第一章回家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吱嘎”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下车了,到站了。睡着的哪个!睁开眼睛精神精神!”司机腆着个啤酒肚挤过窄小的客车过道,挨个扒拉着睡着的乘客。 清醒了一会儿的黄大庄最后一个走下车,肩上扛着一个大的尼龙袋子挤出客车门。 微风卷起尘土扑向来来往往的过客。黄大庄把行李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 “呼!终于到家了!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原来饥肠辘辘的黄大庄闻见了一股烤地瓜的香味。 “给我装个大点的烤地瓜,小了不够吃!”黄大庄对着卖地瓜的老太太说着。 老太太给黄大庄包好,还没递过去呢,黄大庄对着老太太说:“等会儿!我一会来取,你先放棉被里捂着,别凉了!” 说完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原来人有三急,下车一走动黄大庄顿觉尿意上涌,总不能在大马路上随意解决。就走到偏僻一点的地方,选了一颗比较粗壮繁茂的大槐树施肥。 解决完头等大事之后,黄大庄想回去拿烤地瓜,却觉得好像有人摸自己的头,但自己伸手往头上一摸又什么都没有! 心下虽觉奇怪,可也没多想。也许是风把树叶吹掉了,落在自己脑袋上了吧! 拿了烤地瓜,又把行李扛在肩头向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前些日子就与家里通了信,告诉爹妈自己要回家,怎么没人来接一下呢? 黄大庄有些疑惑,但想到爹妈岁数也大了,还是别折腾老两口了,左右自己也没拿什么东西。 埋头往家走的黄大庄渐渐感觉出来不对劲。 以往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家的路程,黄大庄这都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走到。 这下黄大庄可是有点懵了!这条大道连条岔路都没有,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己是不可能走错的!这条路走了二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找回去! 黄大庄把行李放在地上,想着找个过路的人问问。可是这时黄大庄才注意到,自己走了这一路,哪里看见过一个人?! 自己坐在尼龙袋上休息片刻,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难道遇见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正暗自腹诽,忽觉浑身一沉,向下倒去。 眼前出现了一道人影,浑身破败不堪。脸上尽是一些还没掉下来的腐肉,嘴里发出一阵凄厉狞笑后,对着黄大庄狰狞说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拿命来吧!” 声音消失后黄大庄失去了意识。 …… “嚓嚓嚓” 一个小院里传出了一阵磨刀声。 “哎!我说干嘛呢这是?不过年不过节就杀猪啦!”一个满口黄牙叼着烟卷的中年男人向院里喊到。 “啊!他叔过来了,大庄今天从城里回来了,能呆些日子,杀个猪给孩子解解馋!”说话的女人叫凤枝,是黄大庄的妈。 凤枝进屋前不忘抻头喊着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他叔,一会过来,吃肉!”乐呵呵的就进了屋去了。 此人名叫韩老歪。 这韩老歪看着五大三粗的也是个怕媳妇的。村里村外都知道。说是当年韩老歪好打麻将,他媳妇拿着菜刀就去堵他了,听看见的人说他媳妇一瞪眼睛,韩老歪都快吓尿裤子了! 两家距离不远,转个弯韩老歪就进了自家院子。 “别忙活了,大庄回来了。一会去凤枝家吃猪肉去!”韩老歪把烟头一掐,靠在门沿上一个劲的往凤枝家院里瞥去。 “咋回来了?”老歪媳妇问他“是不是上城里打工不放心家了?这孩子打小就心思重。”说着放下手里正摘的菜,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 “说起来他家也是个苦命的,生了俩儿子,谁成想老二是个傻子。”韩老歪说到这叹了口气。 “能不惦记吗,他爸他妈岁数也大了,这二小子还不能自理呢,有个病有个灾的可咋整。”韩老歪媳妇看着韩老歪说“我赶紧过去,帮凤枝收拾收拾。” 那时候农村都离得近,谁家有事了都会主动去帮忙,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 …… “他爹,你去接接儿子,这都几点了!早就该回来了!”凤枝在屋里冲着外面喊。 “行,我去看看,是该回来了,一会我们到家就开饭!”说完黄仁富就跑了出门。 凤枝对韩老歪媳妇说:“老歪媳妇你说不能出啥事吧?我这眼皮今天老跳呢?” 听凤枝说完这话,老歪媳妇也回答她:“能有啥事?想儿子想的呗!回来了就好了,让大庄在家多待几天!” 黄仁富走了一路寻了一路,等到了汽车站人影也不见一个! 黄仁富心说这黄大庄若是从大道回来肯定会与自己打照面,这一路过来也没看见。难道是从小路走的? 这小路黄仁富可是知道,路过一座小山,说是小山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坡,年头长了里面也就有了些野物。还有些附近村里人去世了就埋葬在这小山里。 本来小路就偏僻,加上有野物出现又是个乱坟岗子,就更没人从这走了。 黄仁富边向小路寻去边注意着黄大庄得身影。 终于在小山附近的一个凹陷处找到了他,看到他时黄大庄眼神迷茫,目光也有些呆滞,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怎么了你小子?自己下车不回家,往这荒山跑啥?”黄仁富有些生气,说完照着黄大庄脑袋上给了一巴掌。 家里还有那么多人等他俩回去吃饭呢。 一巴掌下去给黄大庄打的一个机灵,清醒了一些。 见来人是黄仁富,像是松了口气般,口中喃喃道“走吧,我们回家吧。” 说完黄大庄不再言语。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往家走去。 只不过他俩走远后,从凹陷处冒出来一个小脑袋,这小脑袋上长着灰棕色的毛发,乍一看像个狗崽子一般,当那活物抬起头,赫然是一只小狐狸,小狐狸一瘸一拐的爬出那凹陷处,向着黄大庄父子离开的方向看了看。 黄仁富看着神情木讷得黄大庄,也是有点担心的问道“咋的了儿子?你自己好好的咋跑到这来了?” 黄大庄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就没回话。 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是卖地瓜的老太太给自己下药了? 不应该啊!什么药能控制人的行为思想?再说失去意识之后,自己能看见听见,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往小山走去的腿! 想想就后怕!若是真的进了山,还不让山里的动物给活撕了! 第二章撞邪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仁富见儿子这异常的行为和木讷的反应,心想不会是这路上被啥给迷了眼睛吧!这迷了眼睛就是被什么修炼的东西用道行引到了这。 见黄大庄一直没搭理自己,黄仁富接过儿子手里的行李,俩人快步往家走。 不消一会儿,俩人就到了家。这回也没再出现之前鬼打墙的情况。 家里帮忙的那些人都坐着等他俩回来呢,见黄仁富回来了,招呼着坐下喝酒。 “大庄,你进屋洗把手就出来吃饭啊。”凤枝说完手里拿着几个碗和筷子也准备上桌吃饭了。 “我不饿,道上吃了。”黄大庄说完也不理别人自顾自的就进了屋。 推杯换盏间这也到了晚上四五点钟,众人吃饱喝足了也都离开了黄仁富家。 这时凤枝和黄仁富说“他爹,孩子今天咋的了?你俩这么慢才回来呢?”黄仁富听凤枝问他,也是说“咱俩进屋看看吧,我怕这孩子能不能让啥给迷了眼睛了?”说着他俩就往屋里走去。 这黄仁富家是一个大院两间房走一个大门,黄大庄和二庄就住在西屋,凤枝和黄仁富住东屋。黄仁富一进屋看见黄二庄在炕上坐着端着个碗吃肉呢。 这黄二庄有些痴傻,即使已经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了,心智也就像个八九岁的孩子,所以他也不怎么出门去,就在屋里待着,皮肤倒是白皙,不像村里的那些庄稼汉皮肤黝黑粗糙。一米八的个子,模样倒是也算好看,只是这总露出憨傻的笑。 黄二庄说“爹,猪肉好吃,真香!”说完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擦完鼻涕又蹭了蹭下巴上的油花,脚上穿着两支不一样的鞋,嘿嘿傻笑一声。 凤枝看了一眼这憨傻的黄二庄,又转头看了一眼呆坐在炕上的黄大庄,担心的说道:“大庄啊,你今天去小山干啥了?” 黄大庄此时从炕里缓缓转过头来身体僵硬依旧是木讷的表情,听凤枝问他话也没回应,“噗通”一声僵直躺在炕上,两眼翻白,舌头从嘴里伸出来,嘴里一使劲好像马上就要把舌头咬下来一样。 黄仁富一看立马上炕按住黄大庄,赶忙说:“凤枝啊,快!拿东西塞大庄嘴里,别让他把舌头咬了!” 凤枝一听,手忙脚乱的来帮忙按着,冲二庄那穿着不一样的鞋拽了一把,薅下来一只鞋塞进了大庄得嘴里。 凤枝急得都快哭了,“他爹,大庄这是咋的了?” 黄仁富也不知道,只是猜想可能是真的让啥东西缠了。回答凤枝说:“你俩在家看着大庄我去村西头王庄那找老扈太太来给看看!”说完让凤枝按住黄大庄,他紧忙出了屋去找老扈太太了。 王庄在出了村西头往西南走一段路就到了。 这老扈太太说起来也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人,年轻时嫁了两家人,第一个男人结婚后脾气不好,喝了酒就打人,当时这老太太都有了身孕,生生让这男人给打没了,自此老太太死了心跟他离了婚,离婚后自己来到这王庄生活。 在那时候一个女人家自己生活也是挺困难的,没有娘家人扶持,庄稼地里的活也不能落下,当老太太束手无策的时候,村里人看一个离婚的女人不容易就这样给他介绍了她第二个男人,这第二个男人让老太太过了一段幸福日子。 这第二个男人家里供奉仙家,平时就靠给村里人看看癔病,测测字,给村里人找找丢失的东西,倒也是小日子过得滋润。 只不过这好年头不长,这第二个男人得了肺痨,撒手人寰了,还是留下了老扈太太一个人生活。 这老扈太太在男人死了之后得了第二个男人的本事,接管了他的仙家堂口,平时给人看看癔病卜卜卦也能糊口,加上热心肠,所以这附近村的人有点什么事都让这老扈太太来给看看。 路途不远,在黄仁富走出去二十分钟左右凤枝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凤枝抬头见是黄仁富扶着老扈太太进了屋。 “大娘啊,这天快黑了给你折腾过来也真是不好意思,你快看看大庄是咋的了?不认人了!”凤枝说完眼里噙泪望向老扈太太。 “你别着急,我让仙家上身给瞧瞧,看大庄这样子像是被啥找上了。”老扈太太说完微闭起眼睛,嘴里嘀嘀咕咕的说起了请仙诀,身上也一抖一抖的像是马上就要把仙家请下来了。 黄仁富见老扈太太这样子心里也是知道了,一会仙家就要被请下来给黄大庄看事,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跟凤枝说“你去把咱家那瓶没打开的白酒拿来,给大娘备上。” 黄仁富说完话抬头只见老扈太太浑身猛然一抖,睁开眼睛斜睨了一眼屋里众人,盘腿大坐在炕上,从黄仁富手里接过烟,点着猛吸了一口,吐出丝丝缕缕得烟气,嘶哑着嗓子说道:“真是个不要脸的给你儿子缠了,但是你放心,既然我来了肯定给你这事摆平。你儿子他在下车的十字路口那尿了泡尿,你说巧不巧哪有棵老槐树,树上几年前电死了一个电工。这电工死的冤,没法投胎,就一直在这十字路口跟前晃悠,你家大小子尿了尿泄了阳气,这才让他给跟上了。” 黄仁富一听老扈太太说这个事,他也知道,几年前村里检修线路,一个电工上去检修高压线,正好从路口开过来一辆载满沙子的大卡车把电线刮折了,这电工就活活被高压电电死了。尸体落在那棵老槐树上谁也不敢上去收尸,就这样放置着,第二天才有人来给收尸,晚上被流浪的野猫野狗的啃的不像样了。怨气肯定大,只是没想到居然缠上了自己大儿子! “那可咋整啊!”凤枝赶紧的问老扈太太,此时老扈太太浑身猛的一抖,吸了口烟,又眯着眼睛慢慢说“不急,他还能翻了天去?”此时现在这仙家在老扈太太身上,这样说着黄仁富和凤枝也就放下些心来。 第三章仙家上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去给我拿点好吃好喝得来,我知道你家今天杀猪了,吃饱了再看。”老扈太太说完这话看了看屋里的人,嘴角都是刚才大声说话喷出的吐沫星子。 这被仙家上了身的人脾气秉性是与平时不一样的,这仙家平时靠香火供奉,并且又都在远离人烟的地方修炼,自然是吃不到这些好吃的东西,只有上了弟马的身才能吃些菜喝点酒。 凤枝一边答应着老扈太太的话一边往出走,把今天没吃完的猪肉拿出来炖上一大块,又把白酒拿出两瓶揣在兜里,大馒头一手夹两个,随后又拿了几碟小毛菜,紧忙往屋里送去。毕竟这仙家早吃完早给孩子看事啊! 等这肉一拿上桌,老扈太太一手拿个馒头一手拿一块猪肉往嘴里送。毕竟这老扈太太也是个六十多岁的人了,光是牙都掉了两颗,身体不像年轻人能吃能喝,但这被仙家上了身,胃口也变得出奇的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做派哪里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会只见两个馒头下了肚,肉也已经见了碗底,一瓶白酒已经喝光了,几碟小菜也是胡乱的堆在桌上,只见这老扈太太正作势打开第二瓶白酒准备接着喝。 这也太吓人了,先不说这老太太能不能吃这么多东西,单说这酒,一瓶五十多度的白酒喝光了还没看出有喝多的架势,就算是一个正当壮年的老爷们喝这么多白酒也要想想,这一斤白酒下肚不喝醉也是要迷糊的! 可是这仙家在桌上谁也不敢言语,只能等着他吃饱了,再给黄大庄看病。 终于在第二瓶白酒喝光之后,老扈太太把酒瓶子往桌上一撂,摇头晃脑的说道:“你家孩子没事,明天中午十二点你就去出事那个路口烧上三捆黄纸,上面写黄泉往生往南走,莫问姓名不逗留。再烧个替身儿,给替身儿身上就穿你儿子回家时的衣服,那衣服兜里留三根头发。烧纸的时候念叨念叨,让那个电工一起带走别再缠着你儿子就行了。”说完这话老扈太太低头不再言语,凤枝和黄仁富知道,这是仙家走了。 过了一会,黄仁富看老扈太太也没有想起身的意思,就示意凤枝去看看,别是喝了这么多酒喝醉了。凤枝上前摇了摇老扈太太轻轻唤道:“大娘!大娘!醒醒了,我让老黄送你回家!” 老扈太太慢慢睁开了眼睛,嘴里边答应着好好好,边下了地。一边走一边叮嘱凤枝“给你看完了,你们记住都怎么做啦!今晚你俩就不用惦记孩子,明天送完替身儿就好了。” 这状态一点都看不出是喝了两瓶白酒的人!真是奇栽!怪栽! 一路无话,这黄仁富送完老扈太太又回到家已经都是半夜了,两口子折腾一晚上,也没有了困意再说也不敢给俩儿子单独留在西屋,也是怕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就在西屋守了一宿。 黄二庄在老扈太太回家之后就睡着了,黄大庄也在老扈太太看完之后被凤枝扶着躺了下去,不言不语,也不知道睡没睡着,两口子谁都没敢问。这一夜是真的难熬,见太阳出来了,两口子洗洗脸都收拾好了就去准备中午要用的东西了。 黄大庄还在床上闭着眼睛躺着,从昨晚老扈太太走后一句话也没说过。 待凤枝和黄仁富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看了一眼挂钟,也到了上午十点多了。 从家出发去十字路口也要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俩人拿着东西就要走,临走的时候不忘叮嘱黄二庄:“二庄啊,你在家别出门,我和你爹去去就回,你哥有病了,别打扰他啊。” 凤枝说完就要出门,黄二庄往炕上一趴,懒洋洋的说道:“妈,知道了,嘿嘿嘿,回来给我买根麻花吃!” 凤枝回头看看黄二庄眼里充满无奈与疼惜,这小儿子天生痴傻,三岁了才会走,五岁了才开始会说话,十几岁才不尿炕,虽是不如其他孩子聪明,但自家孩子自家疼,也是记着了回来要给他带根麻花。 俩口子一路也没说话紧着赶路,手里提着一会要用的东西往十字路口走,等到了地方也马上中午了,俩人到了地方看了看太阳快到正南了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开始按仙家告诉的做,从槐树上撅下一根粗树杈在地上划个圈,划完用脚在圈上蹭出个缺口,这烧纸就是给去世的人送钱,要留个缺口是为了打点那些过路的魂儿和阴官,免得去世的人收不到。 两人把纸都竖起来堆在圈里,顺着风向把纸点着,嘴里念叨着:“爷们,你也是个苦命的,别缠着我家孩子了,给你送点钱,自己买点好吃喝,我把钱都给你烧去了。拿了钱就快走吧!快走吧!” 这刚念叨完,只觉着四下无风的路口簌地从老槐树边卷起一阵小风,打着旋的一阵一阵的吹向这划在地上的圈,把圈里的纸钱都卷的在空中上下翻飞,燃烧的速度也在这风吹之下变得更快,一会的功夫也就烧完了。 这边俩人烧完纸转身往回走,在家的黄大庄在炕上躺着像没有意识一样,黄二庄看他哥也不理他感觉在屋里待着无聊就穿上鞋去院里玩去了。 待黄二庄出去了,躺着的黄大庄眉毛皱了皱,手也从平摊着慢慢握成拳头,闭着眼的黄大庄脑海里是一片漆黑的虚无状态,半睡半醒的感觉有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召唤着自己“哎!哎!还记得我吗?”随着这声音,黄大庄感觉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是在现实。 漆黑一片逐渐变幻成他又回到了回家那天自己走到小山的样子,在小山凹陷处站着个少女,这少女穿的单薄,在这初冬里穿着件灰色夹袄,下身穿着麻布裤子,却是光着脚丫站在地上。 黄大庄只见这少女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说:“嘿!我在这呢,快过来!”黄大庄心说我也不认识她,这姑娘咋还自来熟呢?虽是这么想着却也向着她走过去,黄大庄纳闷的说:“老妹,你认识我啊?” 第四章狐仙入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抬头仔细的瞅瞅眼前站着的少女,说不上长得十分漂亮,却独有韵味,年纪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像块嫩豆腐,好像一掐都能掐出一汪水来,墨一般黑的秀发披散在肩上随着风轻轻的摆动,风一吹肩膀那有几根头发就从少女脸上抚过,再垂落下来。一双狐狸眼狭长,眼波流转,对着黄大庄微微一笑眼睛就像两弯月牙,如此精致的少女,黄大庄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再看了看少女之后确定不认识。 “你还记得昨天你下车之后的事了吗?”少女看着黄大庄,眼神也是在黄大庄身上上下打量,然后接着说道:“我叫胡佩佩,昨天我在山下找东西被偷猎的夹子夹住了脚,是你给我救了,你还记得吗?”黄大庄想了想,昨天稀里糊涂走到荒山这也没看见有这么个姑娘在这啊?还说我救了她? 黄大庄纳闷的说:“人我是一个没看见,倒是昨天好像在山下救了个野狐狸。”昨天黄大庄走到山下,听见这草里传来“嗷嗷”两声,顿时也精神了不少,还在纳闷自己咋就走到荒山这了,听见声音也就往草里探过头去,一看是只灰棕色的小狐狸,脚被偷猎的夹子夹住了脱不开身,疼的嗷嗷直叫。 黄大庄用手掰开偷猎夹,把小狐狸从夹子里救了出来,这小狐狸脚都被夹子磨出了血,伤口附近的毛也都被夹子夹掉了,出来之后的小狐狸往黄大庄的身上看了看,舔舐了两下伤口,一瘸一拐的往小山的那个凹陷处走去。 黄大庄知道这狐狸有灵性,不怕他报恩就怕他报仇啊!黄大庄赶紧的向着小狐狸的方向一边寻找一边喊:“这夹子不是我下的,是我救了你,你快走吧,要小心点,别再被抓了!” 黄大庄想着赶紧掉头往家走,到了小山的凹陷处,腿一软,突然黄大庄感觉浑身无力,刚想坐下歇歇,却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像是有东西冲着他吹气,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再然后就是他爹上小山这来寻他回家。自己压根没救过这么一个女孩子啊! “就是我!”胡佩佩说:“我就是那个狐狸仙,特意来感谢你昨天的救命之恩,你要是不过来,恐怕我就被这山上的野狼野狗的叼去吃了。” 胡佩佩说完抬头看了看黄大庄一脸惊诧的表情随后嘿嘿一笑接着道:“你不用怕我,你救了我,我是要报恩的,看你昨天被鬼迷了眼今天来看看需不需要我帮忙,看来已经有人给你解决了。” 黄大庄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会稀里糊涂走到小山呢,还感觉背后有人向自己吹气,原来是这样!“那还是要谢谢你,仙家,昨天也就是举手之劳,不用挂怀,还请仙家收了神通让我醒过来吧,昨天到现在我还没见我爹娘呢。”说完黄大庄想着,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和爹妈说一句话,他俩得急坏了。 胡佩佩对着黄大庄眨眨眼,微笑着说:“好,我看你有些仙缘,相信不久咱们还会见面的。”待胡佩佩说完话,黄大庄躺在炕上脑子里回荡着刚才胡佩佩说的话,嘴巴动了动,转而醒了过来。 …… 黄大庄睁开眼睛见屋内空无一人,穿好衣服起身向外走去,出了屋就看见黄二庄撅在地上学着狗撒尿的样子。“二庄,你快进屋来。干啥呢这是?”黄大庄冲着二庄喊了一句。 黄二庄回头看大庄醒了,乐呵呵的跟黄大庄说:“大哥,你说这狗可真厉害,能抬起来一只腿撒尿,你说我咋不能呢。”黄大庄笑骂道:“你把自己当畜生啦?你看谁家老爷们抬腿撒尿?”说完薅着黄二庄的衣服给他领进了屋。 黄二庄进屋就往炕上一坐,像是想起来什么对黄大庄说:“哥,鞋底子好吃不,咱妈昨天压你身上喂你吃鞋底子了,我也想吃。”说完就伸手想脱鞋。 黄大庄一边拦住二庄正脱鞋的手一边也是有点懵了问二庄:“我吃鞋底子干啥,昨天咋的了?我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话音刚落黄仁富和凤枝进了屋,看两儿子都在屋里呢,凤枝接着黄大庄刚才的问题答道:“昨天你被不要脸的迷了眼睛,所以才找不着家了。今天让我跟你爸送走了,昨天你自己要咬舌头呢!给妈吓得拿鞋塞你嘴里了,怕你出事!” 说完前前后后仔细的看了看黄大庄,确定没什么事了,也坐在炕上,从兜里掏出两根麻花来,递给哥俩一人一根。 二庄一看麻花眼睛都直了,嘿嘿嘿的一个劲的傻乐,哈喇子用袖子一蹭,接过麻花咬了一大口“妈呀,真香啊!”黄二庄一边吃一边说。 “大庄,你也吃,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都饿了吧!”黄仁富对着黄大庄说了一句。黄大庄看了看屋里众人,欲言又止。把麻花放在炕上,也没有心思吃。凤枝见大庄这样安慰说道:“儿子,你有啥事你就跟我们说,别担心。这回你突然回来,是不是遇见啥事了?” 这次黄大庄突然回家,也没说明有什么事,这让黄仁富两口子心里一直惦记着,见黄大庄这样,以为是在城里遇见了什么难事。 黄大庄想了想,说道:“妈,我不想在城里打工了,我总惦记家里,而且……而且。”说话说一半就停了下去,看了看黄仁富又转头看了眼凤枝。 像是不太确定的说道:“妈,我好像在城里被脏东西盯上了!天天晚上都做噩梦,不管白天还是晚上身上总是感觉一阵一阵的发冷,干活的时候没精神,总出错,让老板辞了。”黄大庄说完这话低下头,眼睛盯着满是茧子的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半天不敢抬头看黄仁富和凤枝。 凤枝听闻皱起了眉,问说:“你做啥梦了?”黄大庄吸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思,缓缓说道:“我之前一直在饭店里当服务员,老板告诉我们晚上的时候客人结账不能收整数,比如消费了三百那就收二百九,反正不能收三百四百这样的钱,特别是半夜的时候更要注意。具体为啥老板也没说。可有一天晚上老板没在店里,我和一个新来的伙计在前台,有一桌客人过来结账,一看消费三百,我们就想说收个二百八得了,可是这桌客人非要给三百,不让找零钱,说是剩下的钱让我俩买烟抽。我们一合计老板也不在这,就收下了,准备一会去买盒好烟抽抽。” 第五章见鬼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他们把钱给我俩,等我俩把钱收起来之后一抬头人就不见了。我俩也纳闷,四个人一点声都没有,咋走的这么快,但是也没多想,我就出门去外面买烟去了,刚过完七月十五,树叶还没落呢,可我就是感觉冷,我穿着夹克还冻得直哆嗦。” 黄仁富听黄大庄说完这话,觉得有些怪,这九月份天还热着呢,就算是晚上穿着夹克出门肯定不会感觉冷啊!再说吃饭怎么还会有人乐意多给钱呢?大伙都是乐意让饭店打个折,咋还有不用找钱的?只是想到这黄仁富也没把心里疑问说出来,看了黄大庄一眼问“然后呢?” 黄大庄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等下了班回到宿舍,我就开始做噩梦了。爹啊,我真害怕啊,每天都是梦见在饭店吃饭的那四个人浑身是血的追我,我在梦里不停的跑啊,他们阴森森的说非要带我去个好地方,让我跟他们走,拽着我,抬着我,我求他们说放过我吧我可以把钱还给他们,可他们不依不饶说这钱给了就没有还的道理,每天都缠着我,我每天不敢睡觉也不敢晚上在饭店待着。”说完黄大庄也是懊恼,敲敲自己脑袋说:“早知道就不能贪便宜,这回可完了。”黄大庄头低的更深了,眼睛里甚至泛起泪光。 凤枝心疼儿子凑到黄大庄身边坐着:“大庄,没事,等一会你跟你爹去老扈太太那,让你扈奶奶再给你看看。我去给你俩装点鸡蛋去,一会去的时候给你扈奶奶带去。” 黄二庄一听鸡蛋,把手里麻花往炕上一放,一抬头跟凤枝说:“妈,给我吃一个,给我吃一个。”凤枝这时也是担心大庄,骂了一句二庄说:“没脏心的东西,天天就想着吃,早晚撑死你。”说完就出了屋,去装鸡蛋去了。 黄二庄听凤枝骂他了,一噘嘴往炕里一坐,拿起刚才放炕上的麻花也不敢再吭声了。 …… 凤枝把鸡蛋装好递给黄大庄,站在大门口说:“儿子,拿好了,别打碎了,跟你爹快去快回,我等你俩回来吃饭。”说完看看大庄,然后回了屋。 黄仁富和黄大庄两人往老扈太太家走去,二十分钟之后来到老扈太太家门口,黄仁富先在门口冲里面喊到:“扈大娘,给我们开开门哪!”里面的人闻声出来开了门。 “你俩咋来了?快进屋说。”老扈太太一看是黄家父子,赶紧让进屋,黄仁富俩人一进屋,只觉得这屋里香气缭绕。 黄仁富随口问道:“大娘,你上香了吧?”老扈太太说:“是,今天这不初一了吗,该是给仙家上香的日子了。”说完把门敞开点,让烟往外散散。 这供堂口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给仙家上供,要准备新鲜的瓜果和肉食。以求仙家赐予神通,保佑自己。 “扈大娘,我儿子在城里遇见事了,你再给看看吧!”黄仁富对老扈太太说完,拿出根烟来点着吸了一口,烟丝袅袅萦绕在黄仁富脸前,经久不散。 黄大庄把手里鸡蛋递给老扈太太,说道:“扈奶奶,你快给我瞧瞧吧,我这有些日子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说完走到黄仁富身边又继续和老扈太太说了一遍在城里的事情。 待老扈太太听完,也是眉头皱了皱,说:“孩子,恐怕那四个人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可能是这七月十五偷跑出来的小鬼,过了日子回不去阴界了,又拿了别人烧的纸钱,去你们那个饭店潇洒挥霍去了。” 说完又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可能会有点风险。你敢不敢试一试?只是这法子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啊!”说完老扈太太盯着黄大庄看了看。 老扈太太说完这话屋里半晌没了声音,黄仁富肯定是不想让儿子有什么风险,黄大庄也是被那四个小鬼折磨的怕了,想答应又害怕出意外,关键这老扈太太也没说失败之后是什么后果,让黄大庄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 老扈太太只是在等着他们两个回话,其中风险老扈太太自然是知晓,之所以没说,就是怕还没开始就把黄大庄吓得打了退堂鼓。 “扈奶奶,我不怕,请你给我看吧!”黄大庄思索了一会儿功夫说,这么拖拉着也不是个事,万一日后被那个四个小鬼折磨的万一寻了短见还不如现在试试,这老扈太太没说后果是什么,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黄啊,你去院里给我抓只大公鸡来,挑个鸡冠子大的!精神头好的!”老扈太太听黄大庄说完,转身对着黄仁富嘱咐道,只是黄仁富不明白,咋还让抓公鸡呢?但是也没问,明白肯定是一会用的上。听老扈太太说完出了门去鸡笼子里抓了只大红公鸡。 只见黄仁富拿回来这只公鸡羽毛丰满,尾巴上几根五颜六色的羽毛向后垂落着,大红鸡冠子直立在鸡脑袋上,鸡爪子又大又粗,好像个女人的手般大小,鸡嘴又尖又长像把小钳子,这要是让它咬一口不掉块肉也是要出血的,在黄仁富抓着它时还噗噗腾腾的想飞,精力充沛,力气大的很。 老扈太太看了这大公鸡一眼很满意,在黄仁富去抓鸡的时候她也准备了一些一会要用的东西,只见这会桌子上铺了一块红布,红布上摆了三个烛台,两短一长,烛台上放着三根白蜡,一盘糯米,还有一小团麻绳。东西都准备妥当了,老扈太太就准备开始做法了。 老扈太太先把麻绳拿起来一头拴着大公鸡的爪子上另一头系在黄大庄的小手指上,这样他和大公鸡就拴在了一起。白蜡也被老扈太太点着摆在红布中间,中间一根长烛台,两根短烛台被分别放在长烛台两侧。糯米被老扈太太抓了一把撒在地上画出个圈来,剩下的又抓了一小把放在黄大庄手上。 做完这些老扈太太对黄大庄说:“待会我开始念请仙诀,你就闭眼睛,别害怕,靠自己感觉转圈走,我让仙家给你开路,带你去阴界。这四个小鬼找不着回去阴界的门了,等你进入了阴界,他们四个自然就跟着你一同下去了。只是你要先过一个门,门后只有一条道,这就是饿鬼道,这条道上都是饿死鬼,怨气重,无法投胎,所以就会引诱还没投胎的鬼给他们作伴,你一旦答应了他们的话你就会留在饿鬼道出不来了。所以无论他们怎么吓你,诱惑你,你都不要睁开眼睛。你手里拿着糯米是辟邪的,他们近不了你得身。这公鸡自然会引领你走出来。这饿鬼道走到没路了,你就往回返,什么都不要管,只要闭着眼睛跟着公鸡走就行了。”说完看黄大庄点了点头,就盘腿坐在桌子旁边嘴里念起了请仙诀。 第六章公鸡引路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闭起眼睛,按老扈太太说的在地上转圈走起来,眼前黑漆漆的,黄大庄没来由的有些紧张,走了几圈感觉身后开始有风吹过,牵着公鸡的麻绳也被黄大庄攥紧了。 渐渐的黄大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大公鸡,走在自己前面正在带路。黄大庄仔细一看这只鸡不正是老扈太太家那只鸡嘛!大公鸡正走的方向前方不远处好像出现了一扇大铁门。 ? 两扇铁门裂着个缝,黄大庄上前打开门,呼呼的阴风刮过黄大庄,消散在了他的周围。进了铁门就看见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黄大庄也是知道这就该是老扈太太告诉他的饿鬼道了。跟着大公鸡一路往前走,不敢四处张望,生怕被恶鬼发现,再也走不出去了。 这边黄仁富看老扈太太开始做法,也不敢言语,就坐在一旁看着。只看见黄大庄在走了两圈之后,这前面带路的大公鸡越走腿越软,刚才还生命力充沛的大公鸡此时就像是生了病似的,越走越慢。 开始的时候这大公鸡还煽动这翅膀想飞出这个糯米画的圈,可是现在却像是没有丝毫力气一般,软趴趴的在地上来回转圈,像是快要一命呜呼了! 这公鸡走的越来越慢,精神头也越来越萎靡。好像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可黄大庄这边还迟迟没有反应。黄仁富正有些着急,可也不敢打断了老扈太太,怕黄大庄再有了什么闪失。 这老扈太太脸颊上都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嘴里的请仙诀也没有停下的意思,想是这仙家带路去阴界也是一番难事。毕竟谁也不知道黄大庄正在经历什么。 此时在饿鬼道里的黄大庄已经走到了头,手里牵着的大公鸡已经转过了身,正想往回返,听见耳边传来黄仁富的声音:“儿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闭着眼睛干啥!”黄大庄刚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爹。 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别睁开,你快往回走,睁眼睛就着了这小鬼儿的道了。”黄大庄一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临做法事前老扈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告诉自己千万别睁眼,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真是大意了! 这耳边的动静响起后见黄大庄也没有反应,转而又发出一阵凄厉的狞笑,化作一阵风消失在黄大庄身后。 黄大庄不敢停留赶紧往回走。路上走着就在思索这女声是谁呢?脑海里的声音像是可以察觉到黄大庄心里在想什么,又一道声音响起“我是胡佩佩!今日修炼时测算到你有麻烦,我特来助你。快走吧,过了这道门你就回去了。”黄大庄伸手往前一探,又走了几步路果然摸到了大门。 松开手里牵着的公鸡,跑了出来。身体感觉很沉重,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嗅到了老扈太太家烧香的味道,这才确定自己回来了,慢慢的睁开眼睛。 黄大庄站起身只看之前撒在地上的糯米赫然出现了六个脚印,其中有他和那只大公鸡的,剩下的四个不用多说,肯定就是折磨自己的四个小鬼的脚印了! 老扈太太见黄大庄清醒过来嘴里也不再念请仙诀,也向黄大庄走了过来说道:“孩子,这回没事了,放心吧,只是你在这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你看看带你下去的公鸡不太对劲啊。”黄大庄听完老扈太太的话也是转头看了一眼大公鸡,只见此时大公鸡的鸡冠子已经软塌塌的搭在鸡脑袋上,也不像开始的时候神采奕奕的,现在蔫头耷脑腿也抬不起来了,趴在糯米围成的圈里一动不动的,好像快不行了! 黄大庄赶紧告诉老扈太太在下面有个喊自己名字的小鬼儿想让他睁眼睛呢又说了胡佩佩出现让自己脱险的事。 黄大庄特别向老扈太太说了胡佩佩出现在饿鬼道里让自己顺利走出去的过程,问了老扈太太这仙家怎的如此神通,没有供奉她,却算出我今天要有麻烦? 老扈太太略一思索回答道:“怕是你有仙缘啊,孩子,若真是这样,你何不把她请回家呢?既能保你平安,又能赐你神通。若是你弃这仙缘不顾怕是你也要被它折磨上个三年五载!你也像奶奶我一样,供起个堂口,看看外病或是给人测算测算,虽不能大富大贵,倒也是能衣食无忧啊!” 黄大庄听完老扈太太说完心里还是有些被打动的,现在饭店的活计也没了,在家待着也就没有了收入来源,爹妈岁数都大了,自己没个手艺傍身,往后也是吃不开。 况且真说有一天爹妈归了天,自己这傻弟弟肯定是要带在自己身边的。这些自己都要想到,毕竟早晚都会发生,还要提早在心里有个打算。这既能照顾弟弟又能挣钱的活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到第二个! 黄大庄想了想和老扈太太说:“扈奶奶,我倒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供堂口怎么供,听说分好多种,又有保家仙又有出马仙,更不知道这仙家愿不愿意屈身到我家里来啊!” 老扈太太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些问题可能会让黄大庄感到疑惑,和黄大庄说:“这保家仙就是保你全家平安的,一个仙家也可以或是几个仙家也可以。这仙家供奉的越多保佑的也就越全面,这保家仙一般脾气都温顺,好说话。只要写了排位,排了堂单,请到家里来每月按时上香供奉就不会出问题。保家仙一般都是祖辈传,这样得了仙家庇护,子子孙孙都会平安健康。” 老扈太太见黄大庄听的认真,歇了口气接着说:“这保家仙呢和出马仙最大的区别就是,保家仙镇宅保平安不出马看事治病,而出马仙则是仙家要修炼,遇到了找上门来的,你要用仙家给予你得神通替人消了灾祸。只是我看你有仙缘却看不出是哪位仙家。这保家仙虽是镇宅庇护的可这里也有神通广大的,出马仙虽是看事治病的却也存在没什么本事的散仙。” 黄大庄听闻老扈太太的话忙说道:“我知道,我回家的那天在小山那见过她!是只浑身灰粽色毛的狐狸。这么来看应该是胡家的奶奶,神通大不大我也不知道,只是她有那能托梦的本事。刚才还随我去了阴界在我的脑海里,提醒我别着了那小鬼儿的道!” 老扈太太一听说是胡家的奶奶,呵呵一笑接着说:“你就没问问她,想不想得你家的供奉?这立堂口之前你都会有感应的,怕是这段日子遇见这么多邪事跟这事脱不了干系啊!这若是真有仙缘堂口还是早立的好,省的去磨难你。” 黄大庄听完老扈太太的话说道:“还请扈奶奶说明白,这堂口还怎么个立法。立完了就能给人看病了吗?”老扈太太听黄大庄说完,也对着他解释道:“是啊,这堂口立完仙家就去你家修炼了,得了供奉法力也会越来越大。只是立堂口之前还要搞清楚这仙家是出马仙还是保家仙。这样吧明天我请仙家上来给你缕缕堂子。今天这事已经解决了,回去吧,明天再过来!也省的你妈在家惦记。顺便你们回家也商量商量这立堂口的事,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说完老扈太太起身走到门口。 黄大庄和黄仁富俩人也一前一后的往出走。黄仁富回头冲老扈太太说:“别送了大娘,快进屋吧,这太阳下去了凉飕飕的。”说完也没回头,跟黄大庄一起往家走去了。 第七章决定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思索一路,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有百利而无一弊,既可以在家照顾爹妈和弟弟,又能解决温饱,挺好的。 俩人没一会儿到了家,凤枝也做好了饭,等他俩回来呢。凤枝对黄大庄说:“没事了吧?” 黄大庄一边脱去外套一边对坐在炕上的凤枝说:“没事了。”说完就不在言语。 几个人往凳子上一坐,盛好饭可谁也没有先动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有千言万语不吐不快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继而默不作声。凤枝不知道在老扈太太家发生了什么但看爷俩这般模样也没心情吃饭。桌上除了黄二庄一口米饭一口菜的往嘴里填,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其余三人都缄默不言,等着别人先开口打破这沉默的僵局。 屋里沉寂了片刻后,黄大庄抬起头看着凤枝和黄仁富,瞳孔缩紧了一些,眼神里充满坚定的神色,仿佛决定了一般。开口说道:“爹!我决定了,既然扈奶奶说我有仙缘,那我明天起早就去找她,让她帮我问问仙家乐不乐意来咱家,然后早点把堂口立起来。”说完不等俩人回话,端起碗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黄大庄话说完了仿佛有千斤巨石放下了一般轻松,自顾自吃起了饭。 黄仁富许久没出声,心里却明镜儿似的,知道黄大庄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家里人给拖累了。这孩子心思重,想的长远。离家远了就惦记,毕竟老两口这岁数越来越大了,保不齐那天出点意外,这黄大庄万一远在外地回不来,家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再说这黄二庄痴痴傻傻的,没个人照顾老两口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如就随了黄大庄的意思,这儿子大了,想的肯定比自己全面。 凤枝不明白其中缘由,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满脑子的疑惑占据。怎么去了一趟老扈太太家回来就要立堂口呢?但是这困惑却也没问出口,毕竟怎么回事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孩子没事了,就随他的主意去吧。况且这黄大庄要是留在家里,当个弟马那岂不是天天都能看见黄大庄了。这孩子不管多大年纪,当爹妈的都希望孩子能在自己身边。 “行吧,你自己决定好了就行!都吃饭吧,一会凉了。”黄仁富对着桌上众人说完也开始吃饭,只是这饭黄仁富吃的味如嚼蜡,两碗饭进了肚也没品出个香臭。心里满是对黄大庄的愧疚与自责,若是自己有本事,家人怎么会成为黄大庄的负担。黄大庄刚二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纪,不能在外大展拳脚闯出一番天地,只能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小村子里,一辈子被黄二庄拖累。想到这些黄仁富叹了口气,无奈且无语。 夜里大家都进屋躺着去了,黄大庄躺在炕上翻过来覆过去的睡不着。双眼盯着用报纸糊的土墙,看着棚顶斑斑驳驳的有些漏出泥坯的地方。回想起上一次在家中常住已经是很遥远的光景了。黄大庄索性也不去想这段时间发生的糟心事,心道只要自己往后努力挣钱,总是能让家里人吃饱穿暖的。什么也没有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重要。 想着想着夜深了,黄大庄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梦半醒间黄大庄好像又来到了小山,胡佩佩就站在不远处向他挥手,好像是在招呼他快点过去。黄大庄抬手示意了一下,紧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胡佩佩身边,大口喘着粗气说:“胡家奶奶,你这是用了什么神通,怎么又出现在我的梦里了?”黄大庄心里也是明白,这现在眼前发生的一切肯定不是真的,应该是胡佩佩又入了自己的梦境。 胡佩佩拧着眉头,嘟着嘴有些不满的说道:“嘿,你小子,怎的看我有这般老吗?我也不过是个修炼了不到五十年的小仙,怎么就叫我奶奶?说起来我这模样不过两十来岁。你莫不是在取笑我!” 黄大庄闻言微一思索,然后答道:“你别生气,我只听说这仙家都喜欢攀个大辈分,你却也没告诉我你想让我叫你什么,俗话说的好不知者不怪嘛!”说完用真诚的眼神望向胡佩佩。 胡佩佩听完呵呵一笑,也没有怪罪黄大庄,笑眯眯的接着说:“你不要叫我奶奶,我还没有那么老!不然你就叫我佩佩也行。今天我入那阴界救了你是有原因的,虽然知道你有疑惑,但是为什么我却不能说,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我还知道你明天要找个老仙来问我想不想当你的出马仙家!我说的对是不对?”说完胡佩佩小脸一扬,眼睛往天上瞅,看也不看黄大庄,只拿着鼻孔对着他,背着手等着黄大庄主动问她。 黄大庄听完这话心里想,这仙家还真是不摆谱。竟然让我直呼名号,怎么说也是个狐仙,她不要面子难道她祖宗亲戚也不要面子的吗? 因为在东北,仙家让人知晓的比较多的就是胡黄二仙,这仙家都比较重视自己的地位。其实东北地仙是由五种动物仙修炼而成的,分别是胡、黄、白、柳、灰。 胡自然就是狐仙。在东北狐狸仙的名号可以说是动物仙里最大的,就算是出了东三省也有供奉,但出了东三省一般都是盖个狐仙庙,这庙里供奉的就是狐仙娘娘。若是供奉参拜都要到这庙里去,不像东三省的这些仙家弟子直接把仙家请回家,摆着排位直接供在家里。但是在东北人们出于尊敬,不会直呼其狐仙而是用胡字代替,一般都叫胡太奶或胡太爷。 黄当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黄鼠狼了。在东北人们也叫它黄皮子,这黄仙恩怨分明,睚眦必报。若是不小心惹上了,不死也要被扒层皮!甚至还会祸及三代!而且黄仙是这五个仙家里传说故事最多也是法力最大的,因为其神通广大所以供奉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白就是刺猬。现在白仙的名气没有以前大,但供奉的人也不在少数,有很多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在古代白仙可谓是五仙之首!地位可见一斑。 柳不用多说,都应该听说过,蛇一般都被叫做常大人或柳大人。有一民间说法,说这南方蛇仙修炼要变蛟化龙而北方的蛇仙却可直接修炼成仙。可能这就是南北方文化的差异吧! 灰仙的原型是老鼠,有人说鼠乃十二生肖之首,与生俱来就有成仙的潜质。只不过可能和老鼠的胆小特质有关系,很少能看见有供奉灰仙的。 第八章供奉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听胡佩佩说完,紧忙点了点头,心想这仙家神通广大的,连明天要发生什么都能算出来,可以说黄大庄对胡佩佩的神通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胡佩佩接着说:“虽说我修行时日尚且有些短暂,但是也不要小瞧了我,我可是天生三尾,出生时天布异象。万里红霞随我出生弥漫于天际。当然啦,这些小事不足挂齿。”说完不再言语,闭着眼睛仿佛沉浸在自己出生时的场景,久久不能自拔。 黄大庄一听,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这有仙家找上自己已经是天大的缘分,没想到居然还是天生三尾的灰狐! 自己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看来自己这日子也算是苦尽甘来,往后得了这仙家庇护,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想完这些黄大庄有些扭捏的对胡佩佩说:“佩佩,只是不知你这天赋异禀怎么会找上我这老实的农村汉子?我一没本事,二也没有什么神通法力。况且我从不知道我还有这仙缘在身上!” 胡佩佩听闻只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回答黄大庄:“你不要小看你自己嘛!我这占卜结果不会出错的,我最拿手的就是卜卦测算,你命里不凡,在我帮助下,你的生活会有大的转变的!只是……”话说一半胡佩佩不再说下去。 抬脸看了看黄大庄,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只是话到嘴边又咽进了肚子。 胡佩佩看看黄大庄张张嘴,又轻轻晃了晃头,好像要把刚才说的话抛出自己的脑袋一样。 黄大庄看见她这样,心下想到这小狐狸还挺好玩儿的,也看不出像是修炼了几十年,脾气秉性还有长相倒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不谙世事,机灵可爱! 黄大庄伸手按住胡佩佩的脑袋,轻轻在头顶揉了揉,笑嘻嘻的说:“你可别晃了,晃傻了我可不供你了!” 经过这两次的相处,黄大庄倒是没有开始看见胡佩佩那种敬畏觉得胡佩佩高高在上的感觉了,只把他当个同龄的小姑娘看。 胡佩佩打掉黄大庄放在头上的手,没有生气却有些娇横的语气说:“你可真是放肆,我可是堂堂狐仙大人,你居然摸我头!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胡佩佩还想龇牙咧嘴的吓唬黄大庄。 黄大庄此时也不再害怕,听胡佩佩这样说完,憨憨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把手收了回来,脸上却是浮出朵朵红晕。 怎么说这也是一男一女在梦里,虽没有实体,可触觉视觉都还是真实的。 黄大庄只觉得手放在那儿都多余,一会抱着肩膀,一会叉着腰,惹得胡佩佩一阵阵娇笑。 胡佩佩看着黄大庄局促不安的样子说:“怎么啦,我头上有虱子咬你手了?我可不和你说笑了,我有正经事嘱咐你,再不说天都亮了!” 说完胡佩佩收起笑来一脸认真的看着黄大庄,叮嘱他:“明日你去找老仙,不要让他来询问我了,我自然是同意供奉的。你只叫她给你写好供奉排位,待写完后,你需要把排位放在你家西屋里,每月初一十五给我摆上贡品。我最近受了伤,要修养一阵,待我好了我自然会来找你。” 黄大庄听完点点头,也是知道胡佩佩受了伤,有些担心的询问:“那你的伤要不要紧,用不用我拿点消炎药给你送去小山?” “没事的,我自己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最近你别来小山了,山上这些日子有些不太平。”说完胡佩佩用手揪着自己衣角,也不抬头再看黄大庄。 黄大庄看胡佩佩这反常模样也是知晓,一定是刚才自己冒失的举动让胡佩佩害羞了。 胡佩佩低头好一会儿,看黄大庄不在言语,好奇的抬起头想看看黄大庄在干嘛,只是抬头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站的也只不过相隔两步的距离。眼神相互交织在一起,瞳孔里反映出对方的样子。 胡佩佩紧忙转脸看向一边,脸上红彤彤一片,再次叮嘱黄大庄:“我说的你都记住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得了你得供奉香火,不出几日自然就好了!”也不再等黄大庄答复,消失在了黄大庄的梦境里。 这黄大庄也无心再睡,睁开眼睛一看挂钟已经早晨五点多了!这农村里家家户户起的都早。 黄大庄穿戴好衣服出了门,看见黄仁富拿着个大桶往院外走,黄大庄紧忙跑上前接过大桶问黄仁富说:“爹,你是不是要去豆腐坊接浆子去?” 这浆子就是豆腐坊第一遍榨完黄豆榨出的汁,只不过这东西多的是,接回来能喂猪。 “是啊!你在家歇着吧,我去就行。”黄仁富说完作势要从黄大庄手里拿过大桶。 黄大庄拿着桶往院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还是我去吧,你跟我妈在家把饭蒸上,等我回来吃饭。” 黄仁富看着黄大庄出门去的身影叹了口气,这儿子还真是长大了,又能挣钱又能干活,操持家里这些事也是一把好手。也能担得起这个家的顶梁柱了! …… 黄大庄回家吃完饭就起身前往老扈太太家。走到老扈太太家看到大门没锁就走进去了。 “扈奶奶,我来了!”黄大庄站窗户边冲着屋里喊一句,害怕贸贸然进了屋再给老太太吓一跳,毕竟岁数大了,别再给吓坏了。 “快进来孩子,我就等着你来呢。”老扈太太在屋里冲着外面说完,起身来到房门前,打开门把黄大庄迎进屋里去。 黄大庄进屋找了个凳子一坐,把胡佩佩昨晚交代的事和老扈太太一说,老扈太太听完也是直拍大腿,感叹道:“孩子,这仙家是奔着你来的,你可知道这狐狸每修行一百年才能修炼出下一条尾巴。这是天赐给的礼物。天生三尾我是从没听过见过,这仙家本领不容小觑啊!” 黄大庄听老扈太太这一说知道自己是走了狗屎运了,这胡佩佩如此厉害却找上自己。 老扈太太站起身来找到张大红纸,对黄大庄说:“大庄,去给我拿砚台来,给我砚墨,我这就给你把堂口立起来。” 黄大庄听完顺着老扈太太指着的方向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砚台和墨汁,还有一些针头线脑在里面。 一切准备就绪,老扈太太把老仙家请上身,提笔在红纸的上方洋洋洒洒的写上仙家堂口,又起笔在下方开始写这仙家姓氏名谁,自哪里修炼后得了神通。从此以后助弟马神威。 老扈太太写完之后坐在凳子上歇了许久,仙家走了之后抬起头对黄大庄说“把这红纸拿回去,找块平整的木板垫在后面,这供堂前摆个香炉,左右两侧放上贡品。” 黄大庄拿着红纸宝贝似的放在怀里,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老扈太太,把砚台这些东西收起来之后向老扈太太告辞:“扈奶奶,等我再有不懂得我再来请教你,我先回去了。你也歇着吧。”说完向院外走去。 一路无话,黄大庄紧忙回了家,按胡佩佩说的,把这堂口安置在了西屋。回家之后就摆上香炉水果和贡品,黄大庄记得昨天胡佩佩说过,只要得了自己的供奉,伤就会好的快了。 凤枝和黄仁富看到儿子忙里忙外的,他俩也插不上手,就准备晚上给黄大庄做顿好饭,以后一家人都在一起生活了,心里美滋滋的。 只是黄二庄自从大庄把胡佩佩的堂口请回家之后,就一直坐在炕里不下来。总是时不时盯着那红纸看。 凤枝看见黄二庄这样,就去问他:“二庄,你看啥呢?”凤枝顺着黄二庄的眼神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啊。 黄二庄楞楞的看着,嘴里嘟囔道:“妈,我哥咋领回来个小姑娘呢?这是我哥对象吗?咋还坐在咱家桌子上了?” 第九章黑狼夺命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凤枝一听后背激出一身冷汗!这别人都说黄二庄这样的孩子属于五识不全的人,也许天生就有能看见鬼神的能力,没想到是真的。自己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可黄二庄却说大庄领回来个姑娘! 凤枝听黄二庄说完,紧忙对堂口立得排位举了几个躬,嘴里说着“见怪莫怪,见怪莫怪,二庄不懂事,希望仙家不要怪罪。” 说完话回头拧了一把黄二庄,告诉他不要乱说话,那可不是小姑娘,那是神仙,是仙家,一定要尊重的对待,不能用手乱指! 再三嘱咐完黄二庄,凤枝从西屋里走出来,去厨房做饭去了。只是黄二庄不明白,这桌子上明明坐着一个好看的小姑娘,怎么他妈告诉他是个神仙呢?难道神仙都长得这么可爱漂亮吗? …… 这几天黄大庄每天都给胡佩佩的堂口摆上新的贡品,水果吃食。 还有香炉里的香每天都换新的,只希望胡佩佩能早日康复。 黄大庄记得胡佩佩说的话,只要得了自己的供奉,她的伤就能好的更快。 只是一连几日胡佩佩也没有消息,让黄大庄心里担心不已,准备拿着药去看看,全然把胡佩佩说的话抛在脑后。 黄大庄拿好东西往小山走去,只是走的匆忙忘了锁门。凤枝和黄仁富起早去了庄稼地里干活。黄二庄见屋里没了人也跟着黄大庄出了门,就跟在黄大庄不远的地方。心想看看黄大庄这是要去哪玩?也不带着自己! 黄大庄一心急着赶路,丝毫没注意到黄二庄就在身后不远处。 待走到小山附近,白蒙蒙的一片。像是起了一片雾,黄大庄想也没想,一头扎进这奇怪的白雾里。 黄二庄紧随着大庄的步伐,走到了小山这。刚才还能看见大庄呢,这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 黄二庄在白雾前来回徘徊,这进是不进拿不准主意,怕进了白雾里,与大庄走散,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 这时从白雾里走出一少年,黄二庄看这人和自己差不多大。就两手一撮,往袖口里一缩,怂起肩膀问这少年说:“你看见我哥在里面了吗?我哥出来玩不带我。” 黄二庄说完话一脸生气样,埋怨黄大庄。 这少年仔细端详了一会黄二庄,讥笑道:“看见了,往里一走就看见了!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谁?” 黄二庄见这人问他,毫无犹豫的说:“我叫黄二庄,家就住前面的村里。你叫啥?” 黄二庄虽是痴傻,可也能看出来,这少年模样的人不像好人。虽不至于面目可憎,可这人眼神里满是凶狠,充满野性与不羁的狂妄。和黄二庄身高差不多,却是比黄二庄魁梧许多,身上的肌肉发达,腹部的肌肉隆起就算隔着衣服也能看得见! “我叫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只是你要知道你马上就要改名字叫张鹤山了。”少年直视着黄二庄,舌尖舔着嘴唇。像动物被激发了兽性一般,露出要捕食猎物的样子。 黄二庄还是一脸懵,心里充满无数疑问。他为啥给我改名?他说我哥在前面我咋看不见呢?他为啥这样的眼神看我? 不等黄二庄思索,这少年从地上腾空而起,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变幻成一头黑狼,浑身兽毛抖擞,又黑又亮,两颗狼牙呲出来,像两把利刃。这黑狼的眼神像是马上就要把黄二庄生吞活剥了! 黄二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往后退了两步,竟鼓起掌来,眼里全是惊奇道:“哇!原来你是变戏法的!太好看了!一会我让我哥也来看!” 少年虽变幻成黑狼模样,却说着人话:“你怕是没机会在看见你哥了,以后这副皮囊还是留给我吧!” 说完话向着黄二庄跑过来,狼嘴大张,血腥气扑鼻而来,迅速扑向黄二庄,可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黄二庄都没来得及哀嚎一声就命丧少年之口! 这少年见黄二庄再无半点反应,起身又幻出人形拽起一命呜呼的黄二庄往迷雾里走去,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这边黄大庄越走雾越大,已经走了许久还是不见胡佩佩。大庄心里越来越焦急,害怕在这雾里出什么意外。大声呼喊到:“佩佩!佩佩!你能听见吗?我走不出这迷雾了!快来帮帮我!” 说完黄大庄四周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垂头丧气的黄大庄想着还是原路返回吧,可能是胡佩佩没在山里。正想掉头往回走,手腕忽的被拉住。给黄大庄吓得心扑通扑通的。定睛一看,拉住自己手腕的可不就是胡佩佩么! 胡佩佩拉住黄大庄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抓着黄大庄的手在迷雾里七拐八拐,黄大庄也不敢发出声响,就这样跟在胡佩佩身后。俩人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这还是黄大庄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胡佩佩以人形的姿态出现。 走了大约几分钟后,俩人走出了迷雾阵,浓郁的白雾把通往小山的路口挡住,让这小山与村子隔离开来。看来是有人做法把这雾放在了小山路口处。 走出了迷雾胡佩佩就撒开了手,对着黄大庄有些生气的娇嗔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小山吗?怎么回事,这才把我请回家就不拿我的话当回事了吗?” 黄大庄听胡佩佩说完从兜里掏出药来递给胡佩佩,低着头也知道胡佩佩有些生气了,不敢抬头直视她,闷闷的说道:“我有些担心你,就想着给你送点药来,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等你好了再来找我吧!”说完作势就要往回走。 胡佩佩一把拉住黄大庄,手里的药被胡佩佩又塞到黄大庄手上,歪头看向黄大庄,眨眨眼,俏皮地说:“既然来送药了,那你让我自己上药吗?还不快点把药打开,给我涂上!” 说完话胡佩佩领着黄大庄往山上走去,走了一段曲折山路后,俩人看见一颗大树,这大树枝叶繁茂,长长的枝条向下垂落,有的已经能垂到地上。而且还有不少藤蔓相互纠缠交错在一起攀着树干向上延伸,树荫把这里面遮的严严实实。好像是个树屋一般。 “就在这吧。”胡佩佩说着话,用手拨开这些枝条藤蔓坐在一节树根上。 黄大庄红着脸跟在后面,嗯了一声也低着头跟着胡佩佩身后走了过去坐在树根上。打开药瓶,用手把着胡佩佩受伤的腿,准备上药。 第十章二庄托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俩人一前一后在山路上走着,一阵风刮来,黄大庄忽的闻见一股血腥气。 黄大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怕有什么凶猛嗜血的动物突然出现伤害自己,停住脚步听了片刻,没发现什么声响,就喊住了前面还在埋头走路的胡佩佩:“佩佩,别走了,你闻见这血腥气了吗?” 胡佩佩闻声回头也是仔细感受了一下身边的气息,正色道:“没错,是血腥味,而且还是人血!” 黄大庄霎时冷汗遍布全身,这山里死人了?刚才上来的时候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这一会功夫就发生了命案? “先别走了,在这观察一会儿,看看是什么情况!”胡佩佩走到黄大庄身边,做法抹去了两人身影,竟隐身在了这山林间! 黄大庄还没来得及感到惊奇,就听见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沙沙沙”一阵踏在树叶上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两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不知道来者何人。 片刻后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黑裤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嘴里叼着根小树杈,痞里痞气只是凶相外露,看起来就不好招惹。此人悠哉悠哉的走在山路上。肩上还扛着个人,这人浑身斑斑血迹,大片血污和土渍糊在脸上让人看不清五官。 黄大庄却觉得肩上的身影让他有些眼熟,但这人浑身是血只怕是华佗在世也再无回天之力了。没准现在已经和阎王喝酒聊天去了。 这一人一尸往树林隐蔽处走去,黄大庄和胡佩佩想看看这人想要干什么。不敢离得太近,怕被察觉到只得远远的跟在后面。 尾随这人走到了树林深处,里面杂草丛生,瘴气弥漫。黄大庄掩住口鼻,一路过来血腥味闻得黄大庄干呕想吐。 只见这人把肩上的尸体平躺着放在地上,用尖利的树杈在尸体手腕上划出一道伤口。随后又在自己的手腕上同样的位置也划出一道伤口。他把两个伤口重叠,交摞在一起。随后盘坐在地上闭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只不过胡佩佩俩人离得远,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 不消片刻,伴着阵阵低语声此人身上竟散发出点点光晕,这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像有生命力一般,往地上躺着的尸体耳鼻口眼处钻了进去。 胡佩佩见此人身形随着低语声逐渐变得模糊透明。当这些光点都进了尸体中去之后,这人竟消失不见了!心下明白,此人是用了移魂换形之术。 黄大庄看的心惊胆战,在此人消失后还被吓得“妈呀”一声。双腿抖得像个筛子。 胡佩佩见给黄大庄吓成这样,解释道:“像个老爷们行不行!这世间万物皆可修炼,我看这人掐诀做法的本事该是个动物仙,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近来山里不太平,自身修炼的肉体被毁,所以想要附身在这具尸体上吧。” 说完就拉着黄大庄作势离开,知道他一个普通人看到这么离奇怪异的场景肯定一时是受不了。别再给吓出心脏病来! 走了没几步,黄大庄再也忍不住,扶住身边的树桩开始呕吐起来。 “这也太吓人了!你们仙家的人形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啊?”黄大庄一边涕泪直流的吐着一边询问胡佩佩这件事情。 “当然不是了!我这具肉身可是自己修炼得来的!真是个白痴!”说完胡佩佩给了黄大庄一记白眼。 待黄大庄缓过来之后,胡佩佩扶着他往山下走。路上嘱咐他快点回家吧,不要再来这里逗留了。山里最近出现了嗜血夺魄的怪物,专挑修炼的仙家提升自己的修为。 山里仙家为了保护村里百姓不受波及合力做法把这小山隔离了起来。最近不少仙家惨遭毒手,而胡佩佩之前叮嘱黄大庄不要来山里,也是因为此事。 胡佩佩说完把黄大庄送到了通往村口的小路上,俩人就此告辞。各回各家。 回家的路上黄大庄就一直在回忆,为什么那具尸体会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呢?不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出意外了吧?想到这快步往村里走去。 这时山上树林隐蔽处只见刚才做完法之后,地上平躺的尸体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活动活动筋骨,环顾四周。 见没人发现自己,就站起身来找了点水把脸上的血污处理干净,又做法将身上的污渍掩盖掉。 洗干净的脸映在水里,赫然就是黄二庄的模样! 只见黄二庄此时一脸嫌弃的表情,啐了一口,厌恶的说道:“没成想还是个傻子,我张鹤山什么时候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这人说话的声音不就是刚才拦住黄二庄去路的黑狼嘛!怪不得他告诉黄二庄马上就要改名叫张鹤山了。 原来一开始张鹤山就起了杀意,根本没想让黄二庄活着看见他哥!可怜黄二庄临死之时都不知道杀了自己的人是谁! 完成了移魂之后张鹤山脑海里也附带了黄二庄的生前记忆。所以这才让张鹤山如此嫌弃,自己堂堂黑狼修炼百年居然附身在一个傻子身上! 若不是自己身受重伤,精元受损,法力也被消耗殆尽。怎么会如此饥不择食选择杀了这个痴傻的笨蛋夺了他的身躯! 张鹤山平复一下心情还是决定先修养一段时间,等身体康复了再找一个称心的身体吧! 若不是自己修炼的身躯被毁,又怎么会看得上这区区一介凡人的身体,好在模样长得不错,身体也够强壮。张鹤山这样想着心里还平衡一点。走到一颗老树边,开始打坐休养。 …… 黄大庄紧赶慢赶回了家,发现院门大敞四开。屋里转了一圈哪里还有黄二庄的影子! 这下黄大庄可急了!自己走的匆忙忘了锁门,这黄二庄该不是跑出去找不着家了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黄大庄急急忙忙的往出跑,想着在爹妈回来之前把黄二庄寻回来。 “二庄!二庄!” 黄大庄一边走一边喊。附近的几个村屯都找了一遍。 找到太阳都落了山,也没看见黄二庄的影子。心下更是着急。 黄二庄若是找不到,自己也没有脸回家。再说又不想让爹妈跟着着急。就这样漫无目地的走在路上。 农村的土路没有路灯。只有月亮照在地上发出昏暗的银灰色光芒,能见度不过一两米。 黄大庄心知道今晚可能找不着黄二庄了。颓废的坐在一个小沙堆上。 “我的傻弟弟,你跑哪去了?” 黄大庄喃喃自语道,也许是走的累了,也可能是今天在山上受到了不小的冲击,黄大庄只觉上下眼皮打架,分也分不开。 闭眼神游间,忽见黄二庄出现在梦里,对着黄大庄张张嘴,似乎有话想说。 “大哥,我想吃个烧鸡!只可惜我再也吃不着了。” 黄二庄眼圈含泪,用袖子擦了擦哈喇子,接着说:“我今天跟你上山了,结果没跟上你,在山下被一只大黑狼狗给咬死了!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黄二庄说完身形淡淡隐去,不等黄大庄再追问什么就消失在了他的梦里。 “二庄!” 黄大庄惊喝一声,从梦里醒来。 摸了摸四周,还是坐着休息的小沙堆,哪里还能看见黄二庄的影子! 黄大庄明白也许弟弟是遭遇了不测,前来给自己托梦了! 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都怪自己疏忽大意,忘记锁门。不然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虽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又没有证据说服自己是假的。 黄大庄决定回家请胡佩佩上身,让她帮忙看看自己这个梦是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黄大庄起身拍拍身上的沙粒,往家走去。 黄仁富两口子从地里回了家就没看见两个儿子的身影,也不知是去哪了。吃完了晚饭就坐在院里等着。 眼看天黑了,凤枝刚想让黄仁富出去找找,没等开口就看见黄大庄低头丧脑的回来了。 “咋就你一个人呢?二庄呢?” 黄大庄看了一眼凤枝,却没忍心告诉她。二庄可能出了意外,这句话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口。 “没事,他去隔壁屯子玩了,过两天回来。” 说完话不等回应就进了西屋。 黄大庄关上门,倚在门口,脸上渐渐浮起痛苦神色,用双手捂住脸,自觉无颜面对爹妈,二庄也许已经出事,可自己还在欺骗他俩。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屋里。 不敢耽搁,怕误了事。坐在炕上闭上眼睛嘴里念起请仙诀。 虽说刚刚供奉牌位没多久,并且也没有人告诉黄大庄这请仙诀内容是什么,但他心里想到要请胡佩佩出马时,一阵阵法诀张口就来,好像是这些字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念了一会后,黄大庄只觉从头顶灌输进一股神力,由上向下贯通全身。 每一滴血液都随着这股神力在沸腾,浑身炙热,最后这神力流窜全身后消融在自己的腹部。 神力消失后,只见窗外浮现出胡佩佩的身影,白衣白裙,一片白纱掩面。身影直穿过玻璃显现在黄大庄眼前。 此时胡佩佩全然不像是平日里看到的穿着打扮,现在的她看起来高贵冷艳,举手投足间显出不可一世的傲气。根本不像一只修炼了几十年的小狐狸! 黄大庄见胡佩佩已经出现也不再念动请仙诀。快步向胡佩佩身边走去。 “噗通”一声黄大庄跪在胡佩佩的脚边。 眼里又泛起泪花,哽咽道:“佩佩,我有一事相求,无论如何还请你能答应我!” “我既得你供奉,那我必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我已经知道你这次找我前来是为什么,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一阵刺眼白光从胡佩佩掐诀做法的手掌上亮起,倏地飞出了屋子向着昏暗的夜空中飞去。 不消片刻一阵脚步声自门外响起。 “吱呀”门从外面推开。 黄大庄抬眼看向来人,这不是自己的弟弟吗?! 只是此时黄大庄还不知道黄二庄已经被张鹤山附了身。 “我的好妹妹,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张鹤山现在正以黄二庄的形象示人。这话一说完,黄大庄感到一阵困惑,怎么二庄还会与胡佩佩相识? 张鹤山这话说的轻佻,话落走到胡佩佩身旁站定后,手搭在她的香肩上。 “张鹤山今日我唤你前来,只为一事,我问你,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在山下诱引活人夺了别人的皮囊?” 胡佩佩推掉搭在肩膀上的手,拧着眉头,看向张鹤山。神色里满是质问。 “没错,是有个傻子撞到了我的枪口上。你也知道我受了不轻的伤,自己的皮囊是无法再用了,没办法只能委身于这傻子的凡躯之下。” 张鹤山露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黄大庄一听火冒三丈,原来今天在小山上看到的正是张鹤山和被杀得黄二庄! 自己与弟弟擦肩而过,却没认出来。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虽是黄二庄的模样,确是杀死弟弟的凶手! 黄大庄顿时怒气上涌,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上前去揪住张鹤山的衣领。 “你还我弟弟命来!不然我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黄大庄话音未落一拳打在张鹤山的心窝处。 张鹤山本就身受重伤,还没痊愈,被黄大庄这一拳打下去嘴角溢出道道血丝。 “啐” 张鹤山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角的血,凝神运气就想还给黄大庄一拳却被胡佩佩拦住。 “你这是干什么?大不了我把他打死了你再找一个弟马就是!” 张鹤山不解这胡佩佩怎么如此偏向黄大庄,是黄大庄出手伤人在先,却不许自己还手!气愤之余质问胡佩佩:“难不成你忍心看我受了欺辱?” 胡佩佩不再搭理张鹤山,将两人拉开,拽着黄大庄坐在炕上。 抬头看着张鹤山,冷静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你我从小一起修炼,到如今也有四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如此莽撞?” 第十一章喝闷酒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挠了挠头,听胡佩佩这样说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承认我这件事做的鲁莽了些,可乱坟岗子里那些尸体实在不入我的眼。正巧这傻子要上山,我就……” 张鹤山瞥了一眼坐在炕上怒目圆睁的黄大庄,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刚才黄大庄这一拳打的自己心肝脾肺肾没有一样不疼的,纵使自己有法力护体也不想再去触及他的底线。 “你再说一句傻子试试!信不信我拿菜刀剁了你!” 黄大庄愤怒的大喊出声,随着这句话说完,心里的怒火无处发泄,气的他浑身发抖。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关节处都被他用力捏的变成了白色。 “我只问你,他弟弟还能不能还魂?” 胡佩佩知道黄大庄在气头上,也不想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的问了张鹤山。 若是有救还好说,还了魂人就救回来了。但若是魂魄已经被张鹤山用法力摧散,那这件事就棘手了! 只怕冲动的黄大庄做出什么糊涂事! 胡佩佩和黄大庄都盯着张鹤山等他给出一个答复。 黄大庄自然希望张鹤山手下留情,若是弟弟能够救回来,看在胡佩佩的面子上,也会放张鹤山一马,不再予以追究。 可……若是救不回来,自己定然会杀了张鹤山给弟弟报仇,只是爹妈哪里,自己又该如何交代? 一时无语,屋里静的只能听见三人喘气的声音。 “没救了。” 张鹤山说完直视着黄大庄的眼睛。也不怕他再冲上来暴打自己一顿。 见黄大庄半晌没有动作,转头看向胡佩佩接着说道:“我做事你是知道的。从不会给自己留什么后患。当我做法移魂时,就已经将他的魂魄摧散了。” 黄大庄听张鹤山说完,恨意竟大过怒意。 可是自己又能恨什么呢? 恨自己的愚拙?明明当时弟弟就在眼前却没发现? 还是恨张鹤山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 终究是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自己也明白就算现在杀了张鹤山,也只能拿他泄愤,却于事无补。 二庄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此黄大庄腾的站起身来,就要去厨房拿刀,大有把张鹤山剁的细碎喂狗的架势。 胡佩佩拦住黄大庄安慰道:“你冷静点!把他杀了你弟弟就再也不会出现了,你怎么和你爹妈交代!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黄大庄拿起桌上的水杯,一扬手,将水尽数泼在自己脸上。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了一眼胡佩佩示意她接着说。 “你弟弟已经死了!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现在张鹤山霸占着他的身体,不如就让他下山来,伪装成你弟弟,最起码不会让你爹妈因为你弟弟意外去世伤心,你觉得怎么样?”胡佩佩用试探性的语气询问着黄大庄。 胡佩佩温柔安慰的话语让黄大庄怒气消减不少。 想到自己年迈的父母,也不想让他们承受丧子之痛。 除了这个办法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好主意。 黄大庄敛起满腔怒意,猩红的眸子直盯着张鹤山,像是裹含着千万把利刃,将把他碎尸万段。 张鹤山听胡佩佩说起这个办法,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反对。毕竟也是自己杀人夺命在先。 “两天之后,你就回来。听见没有?要是看不见你人,我就上山抓狼去,见一个杀一个!” 黄大庄怕张鹤山不守信用,出言威胁。 “大哥!你是我大哥!我肯定说到做到。” 张鹤山信誓旦旦的保证,还伸出三根手指做起誓状。 “我和我爹妈说二庄去外面玩了,你可别给我整露馅了!” 黄大庄想起刚才向父母扯得谎。 一时心里有些难受。弟弟已经死于非命,自己却还在和杀人凶手一起欺瞒着爹妈。 独自一人坐在炕上黯自神伤。 胡佩佩见此事已经化解,便不多做停留,和黄大庄做了简单告别之后,与张鹤山一起消失在黄家。 两人走后黄大庄再也无眠。 起身想出门去透透风。 黄大庄自觉心中苦涩难耐,回忆起与二庄的重重往事。 自己这弟弟虽是憨傻,脑子转的慢了点,可也在自己身边看着长大。为这个家平添了许多欢声笑语。 好像昨天二庄还在自己跟前打转,让自己陪他玩,如今却阴阳两隔了。 黄大庄沉思郁结间走到一个幽暗的路口,路边有一家小卖铺。见还亮着灯就拐了进去。 “买点什么?” “拿一瓶度数高的白酒。” 停顿一下黄大庄接着说:“再给我拿盒便宜的烟,红梅或者熊猫都行。”(Ps:哈哈哈,这两种烟有没有勾起你们的回忆~) 黄大庄付完钱拿东西往家走。一路连连叹气,为二庄的死感到伤怀。虽说能暂时瞒住爹妈,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有朝一日被爹妈识破,可怎么办? 一路上黄大庄都在思考日后若是瞒不住了,该怎么和爹妈交待! 心里像压了千斤巨石,压的黄大庄回家的每一步都沉重的迈不开步。 终于心累身乏的走到了家门口,却在粮仓窗户根儿底下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黄大庄以为是闹耗子了。毕竟现在正是收秋的季节,家家户户院里都会贮藏一些黄豆或者玉米。 “tmd,连你也来触我的霉头,真是不知死活的畜生。” 黄大庄随手在地上抄起一块大石头就砸过去。 “噗” 一声闷响说明黄大庄正中目标。 没再理会那团缩在地上抽搐呜噎的黑影,径直走进屋里。 从厨房拿出两个酒杯,坐在炕上,分别在杯里倒上一口白酒。 “二庄,今天跟哥喝一回!你也尝尝这白酒的滋味。” 话毕黄大庄拿起其中一杯尽数浇在地上,眼中两行清泪滑落。 “啧”自己拿起另一杯,一饮而尽。辛辣刺激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食道被酒灼的滚热。 “是我这个当哥的没用,二庄,你怪我吧!” 黄大庄边说边打了自己一嘴巴。心中纵然有气却无处发泄。 难道自己不想给弟弟报仇吗? 当然想!恨不能现在就杀了张鹤山! 可为了抚慰自己的爹妈只能忍着。多隐瞒一天这个家就能多过一天团圆日子。 但自己也是暗暗下定决心,待到时机成熟,自己一定要手刃张鹤山,以泄此恨! 都说喝酒分心情,郁闷的黄大庄两杯酒下肚之后已经歪歪斜斜的倚在墙上。 摸出兜里的烟点燃一根,烟丝缭绕,黄大庄眼前一片迷蒙。有些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恍惚间看见弟弟的身影出现在屋里,就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 “二庄,二庄你还怪哥不?是不是在山上我没救你,你生哥气了?” 黄大庄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之人。可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黄大庄怕二庄的出现只是自己的错觉,伸出手二庄就会消失不见。 “看来你比你弟弟还傻!哈哈。蒙在鼓里还不自知呢!” 原来自己没有看错,只不过虽是二庄的模样却是张鹤山在说话了。 “你什么意思?” 说完黄大庄欲起身去拽张鹤山,只是自己喝了太多的酒,别说站,就是现在坐稳都有些做不到。 “你会知道的!” 说完张鹤山就消失在了黄大庄的视线里。屋里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醉酒的黄大庄往炕上一躺,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只心道“酒是好东西,能解千般愁啊!” 随后自己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凤枝做好饭来西屋叫黄大庄吃饭。 一进屋一股隔夜的酒精味扑鼻而来。 凤枝心里直嘀咕,这大庄从不贪酒,怎么昨天自己喝了这么多? “大庄,起床吃饭了。一会我们上地里捡苞米,你去不去?” 黄大庄睁开眼睛,只觉头疼欲裂。看来昨天买的酒不太好,应该是酒精勾兑的,不然不能这么上头! “我不去了,一会我骑自行车去供销社买点贡品,明天十五了,该上供了。” 说完把衣服穿戴好出了屋,这顿饭吃的,黄大庄实在觉得难以下咽。眼神不敢直视凤枝和黄仁富,觉得心中有愧。 草草吃了饭,就骑着自行车去供销社了。 第十二章黄皮子上门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凤枝见儿子出了门,收拾好碗筷也准备下地干活去。走到自家房前粮仓时,看见地上一个血   刺呼啦的大肉球子。 用脚一踢,这肉球子展开来。竟然是一只死透的动物! 凤枝只觉头皮发麻,大声往屋喊:“他爹!他爹!你快出来!” 黄仁富一听凤枝这么着急的喊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啥大事。 走到凤枝身边一看,也是吓得不敢动弹了。 “这……这……玩意是不是黄皮子啊?” 凤枝被吓得声音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别害怕,我也说不准。我找几个人过来看看。” 黄仁富着急忙慌跑出院门,正看见韩老歪扛着镰刀要下地呢。 “韩老歪,快过来,上我家来一趟,有点事问你!” 韩老歪闻声看向黄仁富家的方向,看黄仁富都急得头上冒汗了,就紧忙小跑过来。 “咋的了?” “你快来跟我过来看看!” 说完话俩人进了院。 “兄弟,你看看这是啥?”凤枝颤抖着声音问到。 韩老歪拿镰刀挑起来仔细看看,刚想把这死物放地上,不想镰刀太过锋利,把这死物肚子豁开了,肠子肚子落了一地。 一股子腥臭味道散开,给三人都恶心够呛。 “这么大,指定不是耗子。”韩老歪说完思索一阵,猛的一拍大腿,眼睛看向黄仁富:“大哥,这玩意不能是黄皮子吧!” “这咋死我家院里了你说!真是造了孽了!”凤枝往地上一坐,哭天喊地的抹开了眼泪。 这黄仙有仇必报,轻则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重则一连三代全都要遭报应。也难怪凤枝怕成这样! “别哭了!老娘们家家的!等大庄回来,问问他怎么整!是不是黄皮子现在还说不好呢!” 黄仁富虽说害怕但也是个爷们儿。比凤枝要冷静。 韩老歪一看刚才自己勾起来的可能是黄皮子,吓得腿直突突。镰刀往地上一扔,闭眼睛叨咕起来:“我的妈亲老天爷哟!可千万别是黄仙祖宗喔!” 说完这话几个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再直视地上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 三人都没心思再去干活了,就搬了几个小板凳坐在大门口,等黄大庄回来。 …… 小山上两道身影一白一黑格外醒目。 胡佩佩与张鹤山并立在松树下。 “我说你怎么擅作主张呢?不和我商量你就让我下山!” 张鹤山率先开口,语气满是质问。他是有些介意的,怎么说自己也活了百十来年,现在竟然让自己装成傻子下山去?! “你急什么?听我和你说。这件事我是仔细认真考虑过得。你现在受了伤在山上待着很危险。我们在明处,可敌人在暗处。让你下山一是方便你养伤,二是你夺了黄大庄他弟弟的身体就没觉得有些异常吗?”说完顿了顿,胡佩佩眼睛里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神色。 “黄二庄天生五识不全,却天赐神赋,黄大庄刚把我的牌位请回家时我发现他能看见我。” 胡佩佩对张鹤山解释完,自己也是心道惊奇。这天赋出现在凡人身上已经是百年不遇。而黄二庄一个心性痴傻的人却能拥有这般本事。 张鹤山听闻沉默半晌,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我附身后发现黄二庄的记忆虽然断断续续但有几个无法解释的地方,我想不通。昨天我特意又回了一趟黄家,想着看看能不能唤起点别的记忆,不成想看见黄大庄在家喝的烂醉,那模样坐都坐不稳了。” 说完看着胡佩佩,眼神里有几分试探地询问道:“佩佩,你做的那件事就不怕黄大庄知道吗?” “闭嘴!”胡佩佩轻喝住张鹤山还要继续说的话。 “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是好好想想你明天下山到了黄家怎么办吧!” 胡佩佩说完不再理会张鹤山,幻出灰狐本体奔向山林树丛之中。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胡佩佩,你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做的好事,我当然要转达给黄大庄了。” 张鹤山对着胡佩佩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说完话一屁股坐在地上,调生养息。 黄二庄这副身体和自己之前修炼出的那副皮囊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只是不如自己的精悍魁梧。昨天被黄大庄一拳打在身上,疼的张鹤山直咧嘴。看来自己要勤锻炼了,等黄二庄这身体变得和之前的身躯一样强壮才能配的上自己。 等黄大庄买完东西从供销社回家已经中午了。 黄仁富三个人就在门口坐了一上午,韩老歪身下已经歪七扭八的躺着一地烟屁股。 “爹,你们都在门口坐着干啥呢?” 黄大庄把自行车停进院里,扭头对门口三人说道。 “大庄,咱家怕是要遭难了!” 黄仁富起身往院里走,低着头弓着背。 不明所以的黄大庄看向凤枝,用眼神询问着,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爹怎么会说这种话? 此时凤枝连院都不敢进,见儿子用眼神询问自己,也不应声,在门口急得来回踱步。 黄大庄见凤枝没回复自己就跟着黄仁富进了院子。 “大庄,你来看看这是啥?” 黄仁富站在那一摊血肉模糊的死物前说完便连连叹气。 黄大庄走近一看,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这东西比耗子大,浑身黄毛。鼻子尖尖的还有些微微上翘,一条粗尾巴就甩在地上,肚子被割开流出一地的血水。风一吹带起一股腐坏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好像…好像这东西是一个黄皮子?” 黄大庄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早晨走得急没注意粮仓这儿,难不成这黄皮子是昨晚上被自己当成耗子给打死的? 想到可能是自己昨晚失手将它打死,心里也有些忌讳。这黄皮子报仇,三十年不晚。让它记恨上,可是跑不脱了。 “爹,你俩先别急。咱先别自己吓自己。我现在进屋。让仙家上身过来看看!” 黄大庄不敢耽搁,进了西屋把大衣脱下来放在炕上。 坐在炕上,微微闭起眼。口中念念有词的念起了请仙诀。 奇怪的是这次念了许久的请仙诀却没有上次神力流窜全身的感觉,而胡佩佩也是没有如约出现在黄家! 黄大庄心下疑惑,这胡佩佩怎么失踪了?自己现在遇上了这档子事,她却联系不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般仙家得了供奉都会庇护自己的弟马,自己这请仙诀念了也有几分钟了,她没出现难道是在山里又出了意外? 黄大庄见自己再念也是徒劳,起身对黄仁富说:“爹,我去小山一趟。你跟我妈就在家待着,我没回家你俩可千万别出门!” 说完话自己带了一把黄仁富杀猪用的剔骨刀出了门。万一上山途中有什么危险,也好用刀防身保护自己。 …… 到了小山后,没有像上次在白雾里迷路,黄大庄顺利的进入到小山。 “胡佩佩!你在哪?胡佩佩!” 黄大庄边走边喊,想着要在天黑之前回家,不能让黄仁富俩人单独在家里过夜,自己不在,万一黄皮子真的找上门来,他俩也根本无法应对。 走了半个小山也没看见胡佩佩的影子。 眼看太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半边天都染的血红。 黄大庄更加着急了。胡佩佩不出现,自己该怎么保护爹妈呢?总不能等黄皮子真的找上了门,见一个杀一个吧?先不说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能斗过黄皮子,光想这东西报复心这么强,一只就够自己受的了,万一连累了爹妈,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见自己苦寻无果正欲下山回家。蓦地想到还有张鹤山可以帮助自己! 哪怕他不出手,就在自家待着也是可以给自己壮壮胆!虽说他现在是二庄的模样,但怎么说都是修炼的动物仙,没准黄皮子还能卖给张鹤山几分薄面,对自己手下留情。 “张鹤山,你给我出来!” 一声暴喝响起。黄大庄对张鹤山可是没什么好语气。 “张鹤山!你再不出来我就把这山里的狼杀光!” 黄大庄一边喊一边往树林丛里走去,四处张望,寻找张鹤山的身影。 “我在这呢!干啥啊,拿刀上山取我命啊!?” 张鹤山出现在黄大庄身后。语气挑衅又带着一丝蔑视的说道:“拿把破刀还想吓唬我呢?” 黄大庄回头看见张鹤山双手插兜,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跟我回家!” 二话不说拽起张鹤山就往山下走。 “你这么急,去投胎啊?” 张鹤山被强拉硬拽的往前走,衣服都被黄大庄薅的变了形。 “别跟我废话!快走!” 黄大庄把刀抽出来,紧紧握在手里,向着张鹤山的方向挥了两下,示意他赶紧跟着自己。 “我看你上山不是来找我的吧?听见你喊胡佩佩了,她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张鹤山往黄大庄身边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开口询问道:“怎么了?找不着她了?” 黄大庄不想搭理他,就没应声,眼看太阳就要落下去。怕家里出什么岔子。拽着张鹤山一路疾行往家赶。 张鹤山在进了村之后也不再言语,怕被村里人看出自己与平时的黄二庄有什么不同。 到了家门口张鹤山皱起了眉,用手挡住黄大庄作势要开门的动作。 “你家里怎么会有黄仙的气息?” “说来话长,进屋我再告诉你吧!” 黄大庄推开门领着张鹤山进了院。 院子里黄皮子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谁也不敢动。 黄仁富和凤枝在大庄出门后就进了东屋再没敢出来。 这尸体在院里放了一天一夜都有点臭了。 张鹤山走到尸体跟前,用手挡住鼻子,让这股刺鼻的气味小一点。 “谁干的?”张鹤山皱着眉,神情不悦的说道。 “是我,昨天买完酒回家,听窗下有动静,我以为是耗子……就拿石头扔过去了……” 黄大庄低下头,眼里黯了黯。知道自己这次是犯了大错了! 第十三章报复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眉头紧锁转头看向黄大庄。 “你上山找胡佩佩就为了这件事吧?” 张鹤山明白,不到万不得已黄大庄不会擅自上山的。 黄大庄不知道怎么回答张鹤山,自己一个无意之举,却把全家人都连累了! 天黑得快,吃完饭月亮已经挂在树梢上了。 黄仁富嘱咐大庄:“一会儿咱四口人都在东屋待着,困了就轮番睡。留一个守着。” 其实几个人都毫无睡意。凤枝和黄仁富早已经吓破了胆,怕晚上黄皮子上门来报复,晚饭都没吃几口。 黄大庄怕自己睡着黄皮子出现伤害爹妈,尽管今天上山走了一下午有些疲倦,却不敢合眼。只能强打精神坐在炕上守着。 张鹤山无心管黄家的破事,吃饱了自己躺在炕上假寐。闭着眼睛思考一会如果真的出了事,自己要不要出手帮忙呢? 三个人都在炕上,大眼睁小眼的坐着,眼看着来到后半夜。 黄仁富一直紧绷的弦有些松懈下来。再有四五个小时就要亮天了。眼里布满血丝转头对黄大庄说:“大庄,你困不?我先眯一会儿。两个小时之后我再换你!” “爹妈,你俩都睡一会儿吧,我不困!眼看太阳就要出来了。” 黄大庄抱着个枕头靠在墙上,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抽几口给自己添点精神头。这一晚虽是难熬可也平安过来了。 张鹤山一直躺在炕上没睡着,静静地监听着外面的动静。因为他明白,黄仙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 终于东方一轮红日破晓而出。 “喔喔喔” 一阵鸡叫声传来,天亮了。 黄大庄起身下炕准备去打点水洗脸。刚走出门口,感觉冷嗖嗖的,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缩着脖子走到压力井旁边打水。刚把水盆放在地上,只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笃笃笃,笃笃笃” “谁啊?” 黄大庄皱着眉向门外喊到,急促的敲门声并没有停下,这让自己的心徒然警惕起来。 黄大庄轻手轻脚的绕过大门,趴在自家木栅上,翘脚向外看去,只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土黄色的棉袄,手里挎着个大筐。 一看是个人,黄大庄心里松了口气。走到门边上,询问道:“你是干啥的?大早晨敲啥门!” “兄弟,我是隔壁村的,我儿子两天没回家了,我过来找找!” 女人说完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黄大庄把门欠开个缝,上下打量了几眼。 这女人虽说三十多岁,保养的还挺好,脸上白白净净的,小眼睛单眼皮,尖尖的下巴,只是瘦的有些塌腮。身子骨看起来挺瘦弱,应该是家里条件也不太好。 “没看见什么小孩,你再去别人家找找吧。” 黄大庄堵在门口对女人还算客气的说完就要关上门。 女人一把拉住他作势要关门的手,力气有些大,把黄大庄拽个趔趄。 “你干啥?别跟我拉拉扯扯的。”黄大庄有些温怒。 “你都没听我说说我儿子长啥样,你咋知道你没见过呢!” 女人叉着腰不依不饶的对黄大庄说完,推门就要往里进。 “你有病吧?大早晨的别说我削你一顿。哪来的回哪去!” 说完黄大庄把女人往出一推,将门反锁上。 也没心思洗脸了,拿着盆进了屋。 黄仁富和凤枝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也起来了,看见大庄回来,边询问道:“咋的了?吵吵啥呢?” “没事,有个女的找孩子,非要进院,让我轰出去了!” 黄仁富一听儿子说完这话,心里感到蹊跷,不说村里家家夜不闭户吧,也不会有拐小孩的拍花子。更何况谁家孩子走丢了,两天才想起来寻人? “走!陪我出去一趟,我要尿尿!” 张鹤山从炕上坐起来,不由分说拉起黄大庄的手就往门外走。 “你干啥呀!尿尿自己就去呗!” 黄大庄甩开张鹤山的手,往自己衣服上蹭两下。 “你确定刚才是个女人?”张鹤山见黄大庄嫌弃他的样子也不生气,用手托着下巴接着说:“刚才来的是小黄皮子他妈!你心可真大!” 黄大庄听张鹤山说完心“咯噔”一下。 没等自己缓过来呢,就听见韩老歪媳妇一边跑一边喊:“大庄!大庄!快给婶子开门。出事啦!” 黄大庄把门打开将韩老歪媳妇迎进门:“婶子,你慢慢说!咋的了?” “刚才你叔正吃饭呢,突然嘴歪眼斜的躺在地上,浑身直抽抽,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韩老歪媳妇边说边拉着大庄往门口走。黄仁富和凤枝也从屋里出来了。 “我们也跟你去看看。” 说完一群人出门往韩老歪家去。 众人一进屋,韩老歪正脱得精光,在屋里烧火呢! “老歪,你咋的了这是?”韩老歪媳妇蹲在韩老歪身边,声泪俱下的说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咋就魔怔了?” 黄仁富见韩老歪一丝不挂,把凤枝揽进怀里,用手挡住她的眼睛。 黄大庄走进屋拿出一个薄被披在韩老歪身上。 “叔,你还认识我不?”黄大庄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你这个杀千刀的,等我收拾完这个在收拾你!” 虽然是韩老歪在说话,可语气神态却像另外一个人。等说完了就接着蹲下烧火,也不在理会众人。 大锅烧的通红,一阵阵的热气扑在众人脸上。 “老头子,你这是要干啥呀!”老歪媳妇跪在地上抱住韩老歪还在继续烧火的手。 “干啥?铁锅㸆老头听过吗!今天我非整死你们几个!” 韩老歪说完话把身上的薄被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锅台上,作势就要跳进锅里。 黄仁富和大庄紧忙上前拦住,把韩老歪按在地上,拖进屋里。 “放开我!杀了我儿子你们都得陪葬!” 韩老歪说完挣脱开众人的手,从柜子里掏出一把剪刀。刀尖冲着自己的大腿就扎了进去。 奇怪的是韩老歪一声都没吭,像是示威似的,眼睛看着屋里的人,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呢,又把剪刀拔出来往另一条腿上扎了进去。 鲜血汩汩的往出流,不一会地上就是一片殷红。 韩老歪媳妇跪在地上冲韩老歪磕头,一边哭一边说:“大仙,饶了我家老头子吧!” “早tm寻思啥了!我可怜的儿啊!连个全尸都没留下。”韩老歪尖细着嗓子说完用手一一指过屋里的人。 黄大庄看韩老歪已经被黄皮子控制住了,转头和张鹤山眼神示意了一下,俩人悄悄来到屋外面。 “你能帮帮我们吗?” 黄大庄出门眼神恳切的看着张鹤山。 “不想帮。” 张鹤山回答的果决,想了想又开口说:“虽然我不想插手这件事,可我也不愿意看见有人因此丧命。你去找找黄仙的本体吧,它现在魂魄出窍控制着韩老歪,本体一定就在这不远处!” “好,你进屋帮我拖着点时间。我快去快回。” 黄大庄语落转身出门。 在韩老歪家附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正打算往别的地方走走,不经意一抬头看见韩老歪家房顶烟囱好像有些不对劲。 正常来说,韩老歪刚才在屋里烧了那么久的火,烟囱应该冒出很多的烟啊,可是现在却只有一缕缕的烟气往出飘。这就有点反常了! 黄大庄也不多想,从旁边的歪脖子树上,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房顶,往烟囱里一看。好家伙!给黄大庄吓得差点从房顶上摔下去! 只见一只黄皮子扒着烟囱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大尾巴落在烟囱里,把烟都堵在了烟道出不来。怪不得刚才自己看不见烟囱冒烟呢! 黄大庄心里忍着膈应,把衣服脱下来蒙在黄皮子身上,把它从烟囱里薅出来,用衣服包好。胳膊一夹紧忙进了院子。 黄大庄进屋一看,此时的韩老歪脸色惨白,腿上又多出好几条的伤口。血顺着大腿往地上淌,把地面都浸湿了。 韩老歪媳妇就一直跪在地上求黄仙饶命。 黄皮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没有丝毫退步的架势。 “小b崽子,你给我睁开眼睛看好这是啥!” 黄大庄边说边把衣服打开,里面包着的黄皮子还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一动没动。 “你要干啥?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一剪刀把这个老逼登撺死!” 黄皮子说完就拿剪子要往脖子上捅。 黄大庄这时也是气急攻心,薅起地上的黄皮子就来到厨房,拎起来就要往锅里扔。 “你看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说完眼睛紧盯着屋里的韩老歪。 说实话黄大庄也怕,万一黄皮子是抱着一命换一命的心态来报复的话,这样的威胁可能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可是不这样做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屋里沉寂片刻后,传来了声音:“你给我放开,如果你把我扔进锅里,你们几个人一个都活不了!” “你答应我不再追究此事,我就放开!” 黄大庄借机提条件。如果就这样把黄皮子放了,恐怕这事没这么容易了结。还不如直接让黄皮子给自己许个诺。这样自己心里也能放心下来。 “嘁,真是不要脸!我只能答应你,我不弄死你们,让我放过你们,那你就是在做梦!” 黄皮子在屋里大声喊着。 “你可想好了,你再跟我谈条件这老头可就死定了!” 黄皮子打定主意,化被动为主动。屋里的韩老歪突然浑身一阵抽搐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黄大庄手里攥着的黄皮子像是活过来一般,在手里挣扎起来。 黄皮子趁黄大庄不注意勾起自己的身体咬了黄大庄一口。脱离了他的掌控后,一溜烟儿跑出了韩老歪家。 “快送医院!” 这时黄仁富突然反应过来。背起韩老歪就要往出跑,再耽搁怕是这人就没救了! 也顾不上跑出门的黄皮子,大家伙都紧张韩老歪的情况,韩老歪媳妇拿个大棉被把人一裹,就让黄仁富背着去医院了。 第十四章暗中相助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索性韩老歪送医院救治及时,只是有些失血过多。生命并无大碍,在医院观察几天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韩老歪媳妇留在医院陪护,其余几人就回了家。 “大庄,你说黄皮子还能不能来了?” 走在路上的黄仁富依旧是有些担心。若不是大庄将女人推出门外,恐怕现在出事的就是自己家了。 “说不好,你们也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黄大庄宽慰完爹妈,自己心里也拿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四人一路无话,由于昨晚没睡好,到了家几个人都回屋补觉去了。 再一睁眼,天都黑下来了。 “大庄,二庄,起来吃口饭吧!” 黄大庄听见凤枝的声音,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随后用脚踢了踢旁边躺着的张鹤山。 “喂,起来吃饭去。” 黄大庄不情不愿的跟张鹤山说完,也不管他醒没醒,自己出门去吃饭了。 张鹤山慢吞吞的跟在黄大庄身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因为自己还要装成二庄痴傻呆苶(nie)的样子,所以下山这两天一直都不愿意出门示人。 四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却听见一阵一阵的抽泣声从外面传来。 张鹤山首先感觉到不对劲,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人哭丧呢? 起身走出屋转了一圈,没看见有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就把大门反锁好,又把两个屋子的窗帘都拉好,做完这些才又回到饭桌旁。 “二庄,你关这么严实干啥?” 黄仁富看张鹤山忙里忙外的倒腾,拉住张鹤山问出心中疑问。 “哦,我…我…害怕,把帘拉上就听不见了!” 张鹤山说完坐在椅子上,给黄大庄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要小心。 黄大庄领会了他的意思,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放在桌子上。 “呜呜呜…呜呜” 这哭声越来越清晰,好像就停在黄家大门口。 黄仁富听着悲惨凄切的哭声,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拉开一边窗帘,贴在玻璃上往外瞅,想看看外面是谁大晚上的不睡觉跑自己家门口哭丧来了。 这仔细一瞧哪有人呀!? 窗外乌漆嘛黑的,只有门口那传来微弱的亮光,黄仁富定睛一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扶住椅子嘴里说道:“闹鬼了闹鬼了!” 黄大庄一听他爹这样说,自己也跑去窗口,查看一下情况。 只见自家门口全是一个个光点,在这漆黑的夜里像鬼火一般飘忽不定。每一个都有弹珠大小,冒着幽幽的黄色光芒。 门外见屋里透出了亮光,哭声陡然大了起来。 “呜呜…妈…就是这家人害死了你孙子!今天还想杀了我!你可要为我们报仇啊!呜呜…” 待门口一个女声说完紧接着传来一阵谩骂。 “谁家的小崽子,敢骑在你黄仙祖宗头上拉屎!赶紧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相比较刚才的那道女声多了一份狠厉和沧桑。 门外见屋内半晌没有动静,哭的更大声了。 一阵阵悲嚎声不绝于耳。哭声仿佛带着魔力,听的人只想拿头撞墙! 俗话说黄皮子哭坟,就是来索你小命来了。这哭声断断续续的,黄大庄听的心烦意乱。怕被黄皮子的哭声迷了心智,怒气冲冲拿着刀就走出了门。 “你爷爷我打死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在这哭个屁!” 黄大庄恼羞成怒,想着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豁出去了! 出了门一看,门外站着两个女人。 一个是今儿早敲门的瘦弱女人,还有一个比她年长些,应该就是她妈了!后面还有些没修成人形的黄皮子站在两人身后。 “你个天杀的!夺我孙儿性命。今天你家一个也跑不了!” “你试试!今天跟你们拼了!” 从二庄死后黄大庄心里一直憋闷着一口气。今天也算是找到了发泄点。就算一会儿真的和黄皮子动起手来,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一定就能落了下风! 手里抄刀往前迈了两大步。激愤地说:“今天你不杀了我,你就是我儿子!” 话毕就拿着刀往黄皮子身上劈去。 屋里三人见黄大庄已经动手和黄皮子打起来了,也是焦急万分。可又帮不上什么忙。 “他爹,你出去看看,求求黄仙看看能不能放过我们!” 凤枝在屋里急得直转圈。 张鹤山见两人无暇顾及自己,便悄悄退出屋内。 来到院子里的隐蔽处,双手掐决做法。闭着眼一道道丝丝缕缕的气传到黄大庄的身体里。 随着缕缕精气入体,黄大庄只觉血液在沸腾,浑身仿佛有用不尽的气力。 “你奶奶的!今天就让你们有命来没命回。” 黄大庄操刀冲向对面站着的黄皮子。 两人幻出本体,竟是两个站起来有半人多高的黄皮子。看得出修炼有一些年头了。 黄大庄用力过猛,没伤到这两人,却一猛子扎进了后面站着的黄皮子堆里。 十几个小黄皮子立马围住黄大庄,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不等反应过来就齐齐扑向他的身上。 “敢对你黄仙祖宗动手,你真是活腻了!” 年老一些的黄皮子冲着黄大庄直嚷嚷,说完也做法逼向他 黄大庄眼看被包围起来,心也不慌,浑身都运起力来,一拳打到小黄皮子身上。 “哎呦” 小黄皮子本就修行尚短,根本经不住他这一拳。 这一下打的小黄皮子七荤八素的,晃晃悠悠的在地上打两个转,就晕在了一边。 黄大庄知道是张鹤山在帮自己,心里也不再惧怕。冲着老黄皮子骂了几句粗鄙下流的话,转身又是一拳。 没几下,身边这些小黄皮子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老黄皮子到底还是道行深,察觉出有人在暗中做法帮助,便对着院里的张鹤山骂嚷道:“你这个土狗精,居然跟我黄家作对!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不再恋战,知道张鹤山在暗处自己得不到便宜,再打下去恐怕自己的子子孙孙们都要交待在这了! “你不用窃喜,我们来日方长,今天我没准备好,下次你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冲着黄大庄说出这句不太硬气的话之后带着受了伤的小黄皮子簌地消失在黄大庄眼前。 黄大庄还想起身去追,张鹤山从院里走了出来,看着他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能追上吗?不打那两个厉害的,专挑软皮蛋下手!” 说完眼神里有几分蔑视。 黄大庄心里的闷气终于发泄出去,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轻松畅快,也不在意张鹤山的眼神。径自进了屋。 凤枝和黄仁富在屋里正跪在地上祈祷呢。 “大慈大悲的天老爷,我们也不是故意冒犯黄仙的,显显灵救救孩子吧!” “爹妈,你俩都跪地上干啥?” 黄仁富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黄仙法力通天,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黄大庄? 黄仁富虽是费解,但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自然心里放下心来! “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她们都不会再来了!” 黄大庄刚才把那些小黄皮子打的够呛,估计是要恢复一段时间的。 …… 晚上黄大庄和张鹤山回到西屋休息,这件事终于可以告一段落,黄大庄也可以放下心来好好睡一觉。 张鹤山睡不着,睁着眼睛琢磨着黄二庄残存的记忆。想看看能不能再想起来点别的。 张鹤山本来就是黑狼修炼,到了晚上眼睛会冒出如同萤火的绿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可怖。 “你把你眼睛闭上行不行!别看着我,怪渗人的!” 黄大庄毫不客气的和张鹤山说完,踢了他一脚,翻身背对着他。 “你就没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一阵沉寂后张鹤山幽幽开口问道:“比如说你怎么会和胡佩佩结缘?你家又怎么会平白出现一只黄皮子?” 黄大庄确实想问,可胡佩佩当初告诉过自己是因为当初在小山救了她,而且黄皮子不是自己失手打死的吗? 转念一想,虽说今天张鹤山帮助了自己,可也证明不了他是一个好人。二庄就是丧命他手,万一他存心挑拨自己与胡佩佩的关系呢? “我不想知道,你别说了。” 张鹤山躺在炕上,正视着黄大庄的背影,叹了口气对他说:“虽说你弟弟确实是不走运遇见了我,但是你和胡佩佩之间没有这么简单,既然你不信我,那就算了。只是日后自己多加小心吧!” 张鹤山说完便不在言语,闭着眼睛,想再探究一下二庄断断续续的记忆。 第十五章被设计了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第二天一早黄大庄试图再次请胡佩佩上身,看看是不是有回应。 刚准备念起请仙诀,就被张鹤山打断。 “没用,她这几天不会理你的!” “她怎么了?受伤了?” 黄大庄不明白张鹤山这话什么意思。 胡佩佩神通广大的,怎么会突然失去联络呢? “你如果想知道,今晚就别睡了,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明白了。” 张鹤山说完出了门。 这几天张鹤山都有些神神秘秘的,有时候大半天都看不见他人影。 黄仁富和凤枝只当他是去玩了,只有黄大庄明白,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 到了半夜黄大庄被张鹤山叫起来,两人穿好衣服走出屋。 “嘶~” 这天还真冷啊。黄大庄把衣服拉锁往上拽拽。 张鹤山穿着一件黑毛衣,俩人被吞没在这漆黑的夜里。 一路往西南走去。 黄大庄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跟着张鹤山身后。 “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你都不能说话。记住了?” 张鹤山回头嘱咐黄大庄。 “嗯嗯,记住了。” 虽说黄大庄不知道一会将要面对什么,但心总是悬在半空中。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俩人兜兜转转来到王庄的村口。 “哎!张鹤山你领我上这干啥?” 黄大庄拉住还在往前走的张鹤山。 “带你看看失踪的胡佩佩!” 张鹤山说完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这次黄皮子找上门来,不会这么简单的,一定是胡佩佩暗中搞鬼! 黄大庄一听张鹤山的话,心里充满疑问,也没再说废话,跟在张鹤山身后接着走。心说一会要是真的看见了胡佩佩一定要问问她,为什么自己念请仙诀她却不出现? 俩人三步并作两步,走的也快。不消一会儿就到了。 黄大庄抬头一打量,这不是老扈太太家吗? 大半夜的难不成胡佩佩会在这? 俩人往后窗户一蹲,听着屋里的动静。 说起来也是有点奇怪,已经半夜了,老扈太太家还有微弱的亮光从屋里传出来。 一个老太太不睡觉,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哎呦,我说仙家哎,你可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吧。” 老扈太太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声音有点小,但是黄大庄两人离窗户近,也是能听个一清二楚。 “哼,就这点小事你都办不明白,我看你也真是活腻了。” 屋里一道女声响起,听声音有些熟悉。这女声不怒自威,话语霸道不容人质疑。 “胡家奶奶,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做了。只是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请来的都是一些没什么本事的散仙啊,你就放过我吧!” 老扈太太连连向女声求饶。 “真是个没用的老东西,这点小事难道还用我自己出手吗?我吩咐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看你和你得仙家都可以去阎王那报道了。” 黄大庄心内连连惊奇,原来胡佩佩不是失踪了,而是在老扈太太这! 可是她又安排了什么事情呢? “胡家奶奶,你为什么已经有了弟马还要置他于死地呢?他死了也枉费你的一番修为啊!” “你知道什么,黄家两兄弟,都不是简单的凡躯,黄二庄天生阴阳眼可通鬼神。只可惜被张鹤山先下手为强了。” 两人在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就快要争执起来。窗外看好戏的张鹤山一脸痞笑。 上下打量着黄大庄,心道这两兄弟还真是不走运,凡躯被赋予了异于常人的天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是被精怪夺了身体,也会被自己的神赋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黄大庄却听的云里雾里,自己弟弟是阴阳眼,怎么家里人从来都没发现过? 难道二庄痴傻与阴阳眼有关系? 自己呢?又是什么神赋?自己一个粗犷的庄稼汉子,活了二十多年也没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啊! 屋里这时有传来老扈太太的声音:“难道…你想杀了黄大庄,夺了他的精窍?他是多大的本事,惹得你们连连设计?非要逼死他?” 老扈太太在屋里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是岁数大了一生气心脏有些受不了,也有可能是被胡佩佩心狠手辣的手段所吓到了! 胡佩佩口气十分不友好,有些生气的对老扈太太说:“我不用你多管闲事,只把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好。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 “大庄那孩子,性格沉稳老实,上有爹娘要养,身下还有一个傻弟弟要照顾。若是真的按你说的做。我宁可死,也不愿意看黄家最后落个那么惨的下场!” 老扈太太颤颤巍巍的说完话,走出屋。来到院子里,跪在地上虔诚的向天跪拜。 好像在祈祷着什么。 此时的黄大庄早已经惊楞在当场。 自己是万万没想到,原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为的就是让自己上了胡佩佩的圈套? 自己一堂堂二十多岁正血气方刚的壮汉子,被一个野狐狸给设计了? 怒从心生,就想进院子去找胡佩佩理论。 刚想推门,却被张鹤山拦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等黄大庄回应自己就拉着他往村子外走。 一路上黄大庄都是怒气冲冲的,怎么自己就这样愚蠢?会上了当?难不成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胡佩佩在背后搞的鬼? 黄大庄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先不说胡佩佩和黄大庄的相识源于一场意外,就她活泼可爱的形象已经烙印在黄大庄的心里,怎么也无法把她和心机阴暗挂上钩。 等回到家,黄大庄往炕上一坐。直视着张鹤山的眼睛。 “你说吧,你什么居心?为啥半夜带我去趴墙根?” 直到现在,黄大庄还以为是张鹤山在引导自己,误会胡佩佩。 “我?你好好想想成不?你是怎么认识她的?难道你以为你当初被迷眼睛就单纯因为你尿了泡尿?” 张鹤山也是不理解,怎么这个人这样轴,都带他亲耳听见胡佩佩说的话了。居然还不相信这一切! “到底咋回事,你给我说明白了!”黄大庄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也懒得想,就让张鹤山解释给他听。 “山里最近不太平你是知道的,我们修炼的年头还是少,所以我被偷袭了。受伤之后我一直在小山附近,想找一个衬得上我的身体。一直到你弟弟上山寻你…撞上了我。” 张鹤山刚要接着说,就被黄大庄打断了。 “我让你说胡佩佩,你提二庄干啥?” 张鹤山也不恼,就又接着说:“你别急,听我说完。在我附身在二庄身体后,我发现他的记忆断断续续。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我就去问了胡佩佩。你知道她怎么说?” 张鹤山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看着黄大庄,看他没搭理自己,又开腔接着说:“你们兄弟俩,是天生的通灵体质。黄二庄是天生的阴阳眼,而你…则是可以通过精怪的修为提升自己的能力。” 黄大庄听的自己震惊不已!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胡佩佩第一次入梦时,说自己命里不凡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想着就开口问张鹤山:“我刚回家时胡佩佩曾经入我的梦里告诉我,说我命里不凡,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止!我从附身后就一直在钻研黄二庄的记忆。虽说有些断断续续。但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这几天有时间我需要你帮我解决一些事情。” 张鹤山幽幽的说完这些话,就脱了衣服进了被窝。无论黄大庄再问什么,都不再开口。 一晚上都吊着黄大庄的胃口。让他这一夜注定难眠了。 天亮了,黄大庄还是没有完全消化昨天发生的事情。 就连凤枝早晨叫自己吃饭,也没心思搭理。 起床就站在供桌前,直直的望着桌子上的堂单。 “胡佩佩,你真的不是好人吗?一直都在设计我是吗?” 黄大庄有些黯然神伤,想起她第一次在阴界帮自己,又想起上山送药时,她美丽漂亮的身影… 黄大庄感觉自己心里憋闷的难受,就把烟揣在兜里出了门。 第十六章看事儿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走在土路上,一阵阵寒风吹的自己直睁不开眼。 天气越来越冷了。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都猫在屋里烤炉子取暖呢。 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就走出了村。 正不知道该去哪,就想到昨天的事情,想来老扈太太还是不想助纣为虐。 黄大庄心想去她家去看看吧,怎么说也是老太太一个人,万一有啥能帮忙的,还能搭把手。顺便还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大庄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把脑袋压的低低的。下巴都埋进衣领里。冒着寒风往老扈太太家快步走去。 “笃笃笃” 黄大庄敲了几声,现在门口等了一会,见还没来人给自己开门。就冲着院里喊:“扈奶奶,扈奶奶,给开开门啊!” 又站在门外等了一会怎么还是不见人出来? 黄大庄就走到后窗户踮起脚往屋里一看,那还有人?空荡荡的屋里,看不见一个人影了! 昨晚上还看见老扈太太和胡佩佩在屋里说话呢,怎么一大早的连个人都没了? 莫不成昨晚真是张鹤山有意为之?就为了让自己误解胡佩佩?这小子的心真是太坏了! 黄大庄啐了一口,转身往家走。准备回去找张鹤山算账。 却不知在黄大庄走后,老扈太太院里传来一声轻叹。 原来是有人在家的。老扈太太被胡佩佩威胁不能再出现在黄大庄面前,更不能对他说出自己的计划。 不然就让老扈太太用性命为自己的鲁莽买单。更是会牵扯到自己供奉的仙家。 老扈太太左右思量,还是没有露面。 怪只怪这孩子运气不好,偏偏被胡佩佩这样的人给盯上了。 这盘棋胡佩佩下的太大了。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小棋子,告诉了黄大庄又能改变什么呢? …… 黄大庄回到家,又给供桌上的香炉插上新的香。丝丝绕绕的烟就萦绕在堂单前面。 黄大庄点了一颗烟。坐在椅子上闭起眼睛,思索起这段日子以来所有发生的事情。 从回家的那天开始,没有一天消停日子。 自己也是在回忆里发现了很多的疑点。 为什么当初那个电工会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呢?”难道他也是奔着我的能力来的? 还有为什么他控制了我的身体,什么都没做,只是把我引到了小山? 张鹤山说二庄的记忆,难道是有什么疑点?或者说是奇怪的地方? 一个个的问题就浮在自己眼前。一时间让黄大庄头疼不已。 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为什么偏偏自己和弟弟却要承受这么多? 张鹤山也从外面进了屋,神神秘秘的对黄大庄说:“我知道昨天的事情你不会完全相信,但是你自从当了弟马,还没出过一次马吧?” 黄大庄不明所以的说:“是啊,之前胡佩佩受了伤,我就一直没出过马,想着等她好了,我再接活儿。” “一会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出马,我上你身,要看看你弟弟记忆里的东西。” 黄大庄也没拒绝,现在张鹤山是敌是友还不能确定。 而且老扈太太现在也找不着人,只能先从二庄的记忆开始了。先看看二庄都看见了什么? 还有之前张鹤山说自己可以靠别人的修为提高自己的能力是什么意思?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鹤山和黄大庄说完就出了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村东头一个小平房前面。 “你认识他家吗?” 张鹤山开口问黄大庄。二庄的记忆里多次出现这个房子。这几天自己没事的时候就在村里转悠。找一找和二庄记忆相匹配的地方。 这是第一个确定下来的地点。 “认识,这是高大娘家。怎么了?”黄大庄只知道二庄活着的时候,高大娘挺喜欢自己这个弟弟的。 也不嫌弃他痴傻,经常拿一些酥糖和饼干给弟弟吃。 一来二去的二庄就总往高大娘家里跑,后来因为他家养了一条大黑狗,二庄看了害怕,慢慢地去的就少了。 “进去看看。” 张鹤山说完低着头从不高的大门走进去。 黄大庄看他进了院就跟着他后面。 “大娘,我俩来溜达溜达。” 黄大庄在张鹤山身后喊了一句,别突然进屋再给高大娘吓一跳。 “快进来,孩子,回来好几天了吧。” 只见一个脸上写满沧桑的中年妇女迎出门来。穿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旧。可是洗的也是干干净净。看得出来高大娘这个人平时也是爱干净的。 掀开门帘,让他们俩进了屋。 “孩子,没啥事你俩就过来溜达。大娘给你俩拿点好吃的去。” “别忙活了,我俩坐一会就走。”黄大庄跟高大娘不算熟络,所以话说的也客气。 “坐着,二庄,我给你拿你喜欢吃的酥糖去。” 高大娘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两人。张鹤山坐在凳子上也不吭声,就看着高大娘忙里忙外的张罗。 “一会我就要上你的身,他家不干净,这次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所以一会我要做法除祟。” 张鹤山坐在离黄大庄不远的地方,压低着声音对他说完,看着黄大庄等他回应。 黄大庄其实也想知道,自己怎么借助别人的力量提升自己。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意思。点头嗯了一声,就冲着在外面忙活的高大娘喊到:“大娘,你先进屋来吧。我们来也是有点事要说。” “哎,我这就进来。” 高大娘拍拍了身上的浮灰。今天风大,把尘土都卷起来了,刮的衣服上都灰蒙蒙的。 “大娘,坐这儿。唠会嗑。” 黄大庄把凳子让出来,让高大娘坐下。自己则站在二庄身后。 “你坐孩子,我再搬个凳子。” 高大娘并没坐下,而是接着问:“你家前段时间是不是惹黄皮子了,这事咋样了?听说韩老歪都住院了?” “嗯,是,老歪叔在医院呢,但没啥大事,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黄大庄实话实说,这村子就这么大。谁家有点啥事不出两天满村子都能传遍了。 再说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倒是自己立堂口的事,好些人还不知道呢。 所以请胡佩佩回家这么长时间一次事儿都没看过。 “大娘,我现在也立堂子了。也能出马看事儿了,说实话这次来上你家就是有事要跟你说。你可别害怕。” 黄大庄眼睛扫了一圈屋里,也没发现有啥不寻常的地方。 可能是只有二庄的阴阳眼才能看见邪祟吧。 “唉呀妈呀,我家有问题啊!?你快给大娘看看。” 高大娘有点诧异,语气间自己都察觉不出来多了一丝害怕。 说着也坐在凳子上,看着黄大庄接下来的动作。 张鹤山从旁边拿了两块酥糖站了起来。 满脸的傻气,对着黄大庄说:“哥,我出去找大黑狗玩去了。你在屋里呆着吧。一会我回来找你。” 黄大庄明白,一会张鹤山就要上自己的身了。当然不能让高大娘看见。 要是被看见高大娘还不得吓昏过去。 黄大庄点头示意了之后就坐在凳子上,等张鹤山出了门自己就念起了帮兵决。 张鹤山快步走出院子,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坐在地上。闭起眼睛做起法来。 屋里的黄大庄念了一会之后感觉浑身发热,一股热气从后背传来,密密麻麻的汗珠挂在额头上。 再等黄大庄睁开眼睛,已经是张鹤山在主导着身体了。 只见张鹤山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眯起眼睛扫视这屋里。 站起身走到房梁处时站住脚。抬头往上看,只见悬空挂着一个人影,头发垂下遮住大半张脸,脚尖就荡在张鹤山的面前。 当然这骇人的场景高大娘是看不见的,若是每天都看见这么吓人的场面,恐怕这家人早都吓疯了。 高大娘也不明白,为什么黄大庄现在房梁下就不走了。就开口询问道:“大庄,你看见啥了?可别吓唬大娘啊!” “你还不下来吗?冤有头债有主,你就这样挂着,挡了这家人的运道,你以为你还能投胎吗?” 张鹤山也不搭理高大娘,只顾着和房梁上的女鬼说话。 而高大娘见黄大庄已经开始看事儿了,怕一会打扰大庄发挥,就退出了屋里。来到院外等着。 见没有回应,张鹤山双手掐诀,一阵灵光闪过,直冲着房梁上打去。 女鬼见张鹤山动了真格的,也不畏缩,向下俯冲过来对着张鹤山一推掌。 第十七章吸收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微一转身,堪堪躲过女鬼一击。站定身形后,双手掐诀,丝丝灵力从指尖流出。 “你是哪来的?别多管闲事。” 女鬼狰狞的冲着张鹤山怒吼道,神色并没有多少畏惧。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你为何要留在高家?我是来帮你的。” “用不着你假好心。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女鬼厉声说完,直接幻出真身。一个长发披肩,眼白充血,瞳仁已经腐烂成两个窟窿。黑色的血水往眼角凝去。舌头伸出来,长长的贴在下巴上。身着一袭青色长袍,遮到小腿,露出纤细白净的脚踝,却不见双脚。 本应该是脚掌的地方却是一片暗黑的虚无。整个人俨然飘在地面上。 “是有人伤害了你,又不是我伤害你,你跟我厉害啥?” 张鹤山也是有些气闷,这女鬼真是不讲理,我好心好意来帮她放下生前芥蒂,怎么这样不识趣呢。 “我不想转世,我只想留在这个村子里,世世代代守着他的子孙后代。看这些后辈过得幸福快乐我也就没什么好乞求的了。” “你说你留在这里是为了谁?说明白,别话说了一半再留一半。” 张鹤山听的云里雾里,挠了挠头,对于没有感情经历的人来讲,说的这些话真是不好理解。 “高家祖上是附近有名的善人。我本是高家老爷的粗使丫头,名唤昌合。自知身份卑微。虽是心里喜欢着老爷,我也没有显露心意。不敢奢望什么名分。就想着这样暗暗喜欢,等到了年纪许个好人家踏实过日子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昌合说完低下头,眼角凝固的血痂上还缠着头发,像是勾起了万般心酸事,一时无语凝噎起来。 “别哭了,憋回去。一哭好像猫爪子挠毛玻璃的声。” 张鹤山双手握在一起拧来拧去,安慰人自己是真的不拿手。粗汉子又不会什么软言细语,就说出了一句这么吓唬人的话。 昌合或许是相信了张鹤山刚才的话,知道他没有恶意,虽是语气不好,但也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吧。 “我…我…本来还有两年就可以出去嫁人了。可没想到遇见了胡子来村里砸窑儿。吃的没翻着,倒是我被胡子给发现了。领头的胡子非要带我去土匪窝。” 昌合回忆起痛苦往事,双手掩面,难过的是即使现在这样想哭却无法流出一滴眼泪。 张鹤山也不知道怎么安抚昌合,就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慰聊。 昌合平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是宁死不屈的,我不能嫁给高老爷是我没那个命,但不能不干不净的活着。所以胡子告诉我第二天来接我,他走了之后我就吊死在了屋里房梁上。” 昌合双眼空洞的望向门外,人死了魂魄就被禁锢在固定的一处。无法越过禁忌之地一分一厘。如此想来昌合是十分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不过还好,这祖宅一直保留着没有变卖。我就能一直留在这看着高老爷的子孙后辈生活的样子。我从小被爹妈卖到高老爷家,所以也没有亲人给我收尸,多亏高老爷的照顾才能让我活到这么大。不然早都饿死在路边喂野狗了。” 昌合嘴角向上弯了弯,像是回忆起一切美好的记忆。手托着下巴,对着张鹤山的方向说:“我不想走,我还想留在这个院子里,守护着高家。” “不行,人鬼殊途,你一直在这里逗留,会把高家的气运都拖败的。” 张鹤山说的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张鹤山说的没错,当阴气流窜时,对人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当阴气凝结在一处,就会影响人的运道了。轻则财运不济,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寿命。 昌合也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大限到了。将自己深埋多年的秘密倾诉完之后,闭起眼睛,示意张鹤山摧散自己的阴灵。 张鹤山却拍了拍她,和她平心静气的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痛苦的。你也是个可怜的人。虽说你已不能再入轮回,我会将你得魂魄吸收,融入在这具身体里。” 昌合脸上不见波澜,对着张鹤山微微一笑道:“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张鹤山伸出一只手附在昌合头上,单手掐诀,低低的咒语声响在昌合耳边。 昌合只是闭着眼睛,不在言语,知道自己即将消失在,所以在和张鹤山说完自己心里话后,也就接受了自己即将消失的事。 现在黄大庄的身体被张鹤山控制着,所以一阵阵力量涌进身体,黄大庄并无不适的感觉,只是张鹤山感到有些惊诧。 看来黄大庄这辈子都会被这天赋所拖累… 如果黄大庄自己不强大起来恐怕早晚也会命丧他人之手。 随着丝丝灵气入体,张鹤山只觉得黄大庄的身体内一股相冲而来的力量在不断涌出。 两股力量相互交融,然后汇聚在黄大庄的体内,流窜全身后,消融在黄大庄的腹部。 这是普通人所无法达到的。一般弟马也只会借助仙家的力量,来给香主看事儿,但并不会吸取仙家的力量,黄大庄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却可以把外力吸收并融合,变成自己的。 现在发生的事情就连张鹤山也暗暗吃惊不已。 待一切都做好后,张鹤山下了黄大庄的身,回到了二庄的身体内。从院外走进屋里。 眼神示意黄大庄自己感受一下现在他体内的力量。 黄大庄闭起眼睛,意识随着血液流动的轨迹感觉了一下体内的变化。 除了肌肉感觉有些胀痛,腹部有些暖意,并没有什么不适感。 黄大庄对着张鹤山一点头,告诉张鹤山:“没啥特殊的感觉,你是把昌合杀了?我把她的力量吸收了?” “你也可以理解成这个意思。她的力量都被你吸收了。但她从不作恶,又没有吸食过阳气,所以可能本身的力量很小,你感觉不出太大的差别。” 张鹤山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了。昌合本身也没有修炼,更没有聚集自己的阴灵,所以力量小的可怜,居然连自己是动物仙都没看出来,一开始还想和自己动手。 估计真的打起来,昌合接不过自己三招,就要被打的魂魄俱散了。 本来这次来一是为了二庄零散的记忆,来看看究竟。二是为了看看黄大庄的能力。既然目的都达到了也就不多做逗留,黄大庄出门把高大娘寻回来,俩人也就告辞往家走去了。 路上黄大庄也是好奇自己弟弟的记忆。遂开口问张鹤山怎么回事。 “我发现他的记忆里经常出现昌合在高大娘家出现,每次他去高大娘家,昌合都现身,绕在他身边。我本以为她…” 张鹤山把二庄的记忆讲给黄大庄听。只是没想到自己误会了昌合。想来只是她一个人在多年,黄二庄是第一个能看见她并且还能跟她交流的人。 也许昌合是把黄二庄当成朋友看的。 “我一开始怕昌合是另有所图,是觊觎二庄的身体,加上记忆里她的频繁出现,所以我就决定先来这看看,说起来我一开始还怕你不配合呢,” 这第一个疑惑的地方解决完了,张鹤山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 若是真的有人惦记上了二庄的身体,那自己岂不是被人盯上了。还要时刻提防着,莫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解决掉二庄记忆里的所有疑点。 虽说断断续续的连不上,但知道二庄有阴阳眼这件事的人越少,自己就越安全。 况且现在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可能一直在黄家装个傻子,时间一长怎么也不是个事,万一露馅了,自己也不好退场。 倒不是怕黄大庄伤害自己,打不打得过还得两说,只是之前胡佩佩出面,让自己下山来,表面上是为了养伤,暗地里还想让自己帮她做些别的事,正好自己还想搞清楚二庄的记忆。 所以这才没有反对,把这件事情应承了下来。 现在逐一解决了,相信不假时日自己就能回山上去了。等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又有黄二庄的能力加持,估计力量又会上升一大截。 只是… 胡佩佩算计黄大庄这件事,自己只说了一半,不知道黄大庄心里相信了几分? 也不知道胡佩佩接下来的动作,若是被她知晓了上次黄皮子找个上门来是自己暗中出手相助,想必又要几年时间不理自己了。 嗨!这娘们家家的就是麻烦。 张鹤山想到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从嘴巴缓缓吐出来。 好像压力很大似的,肩也不那么挺拔了,驼着背低着头走在前面。 黄大庄跟在身旁,看张鹤山这幅德行还以为是刚才上身,损耗精力了呢。 哪能想到张鹤山却是在恼胡佩佩不理自己这件小事… 第十八章刨根问底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两人回到家里,黄大庄又站在供桌前发呆。 从那天晚上张鹤山带自己去了老扈太太家之后,黄大庄就经常盯着供桌上的堂单发呆。 “你看哪堂单上长出花了吧?” 张鹤山打趣着说道:“我猜你现在脑袋里像浆糊一样吧?” “张鹤山你有屁就放,别说话像吃饭,吃一半吐一半,在这恶心人。” 黄大庄没好气的说完,斜睨了张鹤山一眼。 心想这人真是不咋地,心肠不咋地,办事也不咋地,现在就连说话都不咋地了。 张鹤山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坐在炕里,指使着黄大庄让他去收点柴火,把屋里烧的热一点。 “你去把屋里烧暖合了,没准我一高兴就说点你喜欢听的呢?” 张鹤山翘着二郎腿,手枕在脑袋底下。半闭着眼,有一搭无一搭的跟黄大庄说着话。 黄大庄没法子,真是有理的怕没理的,没理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谁让自己真的有事要问他呢。 起身去院子里抱了一大摞的柴火,拿进屋里,蹲在炕头低下烧火。 柴火填的有点快,屋里冒起阵阵黑烟,呛得两个人涕泪横流,直咳嗽。 “砰” 炕洞里打了个呛。吓得俩人一哆嗦。 “你存心的吧黄大庄?” “烫死你个土狗精。” “嘿,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使劲就能把你脑袋掰下来?!” “你过来试试,一会儿我就给你剁了塞炕洞里,烤肉吃。” 俩人嘴架骂的正过瘾呢。听见屋里门打开的声音。 登时两人都把嘴闭了起来。再说就该露馅了。 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这些话进来的人听没听见。 “大庄,你俩刚才干啥去了?老高家你大娘刚才来了。你一会上东屋来一趟。” 原来是凤枝进来了。说完话之后也是咳嗽两声退了出去。 临出去的时候还说了句:“这咋二十来岁越活越回旋了?烧个炕一会把房子点了。” 黄大庄冲外喊了一句:“知道了,妈你快出去吧,太呛眼睛了。把屋门打开透透风!” 说完起身示意张鹤山不要乱说话,也不要跟着自己。 黄大庄来到东屋,高大娘已经走了。 凤枝给黄大庄搬来个凳子,让他坐下,然后有些欣喜的说道:“大庄,你大娘刚才来的时候跟我学了,说你这本事可不小,把缠着他家的小鬼给收了!” 黄大庄也是嘿嘿一笑,没有多言,这件事要是论起来张鹤山还是头号功臣。 凤枝看黄大庄没说话就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他。 “你大娘说了,出马没有白看的,特意送来二十块钱,给你压堂口的!” 说完把钱塞进黄大庄的兜里。 凤枝心里是挺高兴的,黄大庄这也算是能在村里讨口饭吃了。 二十块钱啊!在九十年代末期也不是个小数目了,都能顶上一个普通工人几天的工资了! 看来黄大庄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妈,你留着吧,我也没啥花钱的地方。给你留做家用吧!” 黄大庄又把钱放回凤枝的手上。自己也不怎么出门,饭菜每天都是爹妈做好的。所以这钱放在黄大庄手里还真就没什么用,还不如给凤枝保管。 凤枝想了想也没拒绝,拍了拍黄大庄的肩膀,然后说:“这是你供了仙家之后挣得第一笔钱,这样吧,今晚上给你们爷几个做点好吃的,乐呵乐呵!剩的钱我买点水果,给仙家留着上供。” “行,你看着整吧,买两瓶好酒!跟我爹好好喝两盅!” 黄大庄说完就出了屋,自己还有事要问张鹤山呢。 一开门,张鹤山在门口蹲着呢。给黄大庄吓了一跳。 “你在这埋伏我呢!?” “你往里走两步,这屋里让你烧的狼烟地洞的。我怕呛死,上门口这换换气。” 黄大庄把门大敞开,又拿了一件脏毛衣在屋里扇了扇,这下屋里才感觉清亮不少。 俩人复又坐在炕上,黄大庄问出心中疑惑:“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你可不能骗我!” “你先说说看吧,要是能告诉你我就说,不能告诉你的我就编。” 张鹤山一边说一边脱鞋往炕里坐。 这句话说的让黄大庄感觉马上就要问出口的话噎在了嘴边。 一时屋里没了声响,黄大庄心里也在琢磨,一会问出口的话,得到的回应能有几成真? 张鹤山还是一副大爷派头,心里拿准了一会黄大庄肯定会开口。 心里盘算着一会跟黄大庄说出胡佩佩的计划,是不是要先找点保心丸之类的药。 别一会说完了“嘎”一下再承受不住抽过去。 或是一会气晕了是准备掐人中呢?还是人工呼吸呢? 黄大庄定了定神,语气有些试探的问:“你和胡佩佩认识很久了对吧?” “认识的时间比你奶奶活着的时间还长呢!”张鹤山心想这人真能墨迹。 就不能直奔主题吗? 黄大庄坐直了身子,又清了清嗓子。 “你之前说我回家那次遇见鬼打墙不是意外,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 黄大庄说完就盯着张鹤山,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希望能从他细小的动作里找出些端倪,从而判断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张鹤山头不抬眼不睁,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手指头点了点自己脑门,然后向下滑到下巴,停了动作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这事你还记着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话信不信全凭你。” 张鹤山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胡佩佩策划的。你哪来的什么仙缘?活了二十多年突然被她找上,说啥你都信?” 这一连几句反问,把黄大庄彻底问住了。 自己脑袋一时间也转不过来弯,挠了挠头发,然后从兜里掏出颗烟来。等着张鹤山接着说。 “说实话你得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虽然我俩认识时间长,可她最近几年神神秘秘的,而且修炼的进度比我快很多,真要是我俩动起手来,恐怕我都占不到便宜…” 张鹤山没有先给他解释之前的事情,反而提起了胡佩佩最近几年的反常表现。 “她前段时间突然说想找个弟马,助她修炼。我一开始只当她是想提升自己的修为,直到我得到了二庄的身体之后才发现,她打的是你的主意!” 张鹤山给了几分钟时间让黄大庄理解一下这些话。 黄大庄心里却感到有些悲哀,当时自己是多么信任胡佩佩!想起她当初屡次出手相助,居然都是另有目的… 这让自己真的一时间无法接受! “她为了接近你也是煞费苦心,你回家那天遇见的鬼打墙就是胡佩佩安排的。她告诉电工把你引到小山去,事后她会引渡他投胎转世。” 黄大庄听张鹤山说完这下心里彻底没了底。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安排好的… 自己就像个傀儡,按着胡佩佩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若不是张鹤山机缘巧合下害了自己的弟弟,恐怕这件事到自己死的时候都不一定能知道! “我猜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应该不会只是让你供奉她这么简单…” 张鹤山用话点了点黄大庄,他知道黄大庄应该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那天在老扈太太家里,她俩个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我估计黄皮子这件事也是胡佩佩安排的。” 张鹤山说出自己的猜想,毕竟十冬腊月的天这么冷,怎么会有黄皮子跑到村里来呢? 还偏巧不巧的到了黄大庄的家? 若不是黄大庄拿石头砸死了,恐怕那天晚上就该出事了! “这么说,她是想置我于死地?她也太狠了!在我面前的时候都是她装出来的?” 黄大庄越想越气,走到供桌旁,把贡品和香炉通通打翻在地。自己诚心诚意的供奉,换来的却是阴谋和欺骗! 张鹤山走到黄大庄身边,按住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坐下冷静冷静。 “我觉得未必,她要你得能力并没什么用,你不像黄二庄,他的阴阳眼对我们来说更有吸引力。你得能力只适合有修为却没有实体的魂魄。胡佩佩悟性那么高,对她来说,应该是用不到你才对。” 这个问题也是一直困扰张鹤山的,按道理来讲,阴阳眼会比吸收他人的灵气更吸引人。 若是胡佩佩看上了黄二庄的能力,自己也会让给她的。大不了自己再找副身体就是。 但奇怪的是胡佩佩却看上了黄大庄! 张鹤山没有直接问胡佩佩,因为他知道就算她对自己说了理由,也未必是真话。 她安排自己下山来黄家,应该不会这样好心,只是让自己来养伤这么简单。 都说狐狸是最狡猾的动物,看来胡佩佩这个女人的心机城府比海底针还要深… 嗨,可是谁让自己又放不下她呢! 第十九章追问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继续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成了胡佩佩的目标的?还有,她是你杀害二庄的帮凶?” 张鹤山没想到,黄大庄还会举一反三了!要是把真相告诉了黄大庄,怕是要被他给赶出家门了!那接下来自己就无法推测胡佩佩的计划了。所以知道也不能说,只能糊弄糊弄他了,至于信不信,自己也说不准。 “我猜她一开始目标就是你。但黄二庄…应该是不小心被我撞上的。” 张鹤山为了探清胡佩佩的目的,也是煞费苦心。张嘴就扯淡,小脸不红不白的。 其实张鹤山一直觉得黄二庄的出现应该不是意外… 他和黄大庄前后脚的来到小山,自己怎么会没有察觉出黄大庄的存在呢! 而且若是让自己撞上这两人的话,肯定是挑智商正常而且身体又比二庄魁梧的黄大庄下手啊! 这身体不是比他弟弟要好用多了吗?! 这样说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件事是被安排好的。胡佩佩引走黄大庄,而黄二庄就会出现在山下,被自己发现。 张鹤山心里冷笑,胡佩佩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呢! 当然了不到万不得已这件事不能和黄大庄说,不然一朝反目,不但自己再得不到黄大庄的信任,就连胡佩佩也会和自己产生隔阂。 “我要去找扈奶奶家,她得负责把胡佩佩这件事给我弄明白,不供了!不供了!所有人都在耍我!” 黄大庄气急败坏的踩在地上的香炉上。 燃烧尽的香灰撒了一地。被黄大庄这一踩扬起一屋子灰。 “你别跟那死物使劲,我跟你一起去找老太太吧,估计你自己去她不会露面的。” 张鹤山从炕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等黄大庄。 “我刚去了,她家没人…” 张鹤山也是懵住了,怎么可能没人呢?自己明明晚上才带黄大庄去过!难道是晚上去的时候被胡佩佩发现了? 真是这样的话自己隐瞒黄大庄还有意义吗? “再去看看吧。没准你去的时候碰巧老太太没在家呢!” 黄大庄一想也是,就穿戴好,跟着张鹤山又去了一趟。希望这次去能看见扈奶奶,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老扈太太家门前。 “你先别敲门,上她家后窗户看看,屋里有没有人!” 张鹤山拦住黄大庄要敲门的手,说完话就躲在大门旁边。 黄大庄不知道他为什么让自己这样做,但也没问,就听张鹤山的话走到后窗边,翘脚往里一看,这扈奶奶不正在家坐着呢吗! 黄大庄见屋里有人就走到门前和张鹤山点了点头,示意他扈奶奶在家后,冲着院里喊到:“扈奶奶,给我开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呢!” 坐在屋里的老扈太太吓了一跳,真是越躲着谁,谁就一定会出现! 这都已经被堵在家里了,也没有不开门的理由,就慢慢挪下地。走出来开门。 “孩子,这么冷的天你咋来的?” 老扈太太客气的给黄大庄迎进了屋。 张鹤山直接在老扈太太开门时隐去了身影,所以她也没发现自己的存在。 黄大庄进了屋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说道:“扈奶奶,你得给我个说法,我这么信任你,现在整得这是啥事啊?” 老扈太太心下一惊,暗道莫不是黄大庄已经知道了自己暗地里做的那些破事? 但面上也没表露出来,依旧热情的招待他,又是倒水又是拿瓜子的。 “孩子,你说这话是…?” 老扈太太示意黄大庄继续说,现在总不能自乱阵脚,黄大庄这次来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还说不好呢。 “我都知道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是胡佩佩安排好的,是不是!?你也是胡佩佩安排好的,扈奶奶,乡里乡亲的处了这么多年,真没想到你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老扈太太心里咯噔一下,黄大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件事除了胡佩佩和自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啊! 难道是胡佩佩那边走漏了风声? “孩子,无凭无据的你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好心好意给你立堂口,还帮你看了事儿,你不但不感谢我,反而反咬我一口?” 老扈太太打算咬死不松口,只要黄大庄拿不出什么证据,自己就不会承认。 不然没把胡佩佩交代的事情办好,被她知道自己这边出了状况,恐怕自己供奉的仙家还有自己这条老命就都要玩完了。 胡佩佩是不会顾及什么交情的,这么大的计划,胡佩佩不可能会让它毁在自己手里,能稳则稳吧。 “你…你…我…” 黄大庄被气的一时语结。 黄大庄确实没有什么证据,唯一让自己怀疑胡佩佩的地方就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老扈太太家里。 “你怎么会认识胡佩佩?” 若是老扈太太说出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那么这件事就能证明是张鹤山在挑拨离间。 自己也许是误会了胡佩佩,黄大庄心里还存在一丝侥幸。 “胡佩佩是谁?” 老扈太太不明白黄大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大庄一听老扈太太这样说,心里凉了半截… 她连胡佩佩叫什么都不知道,说明胡佩佩应该是突然出现的,安排完老扈太太要做的事情后就离开了,那天晚上自己和张鹤山来到老扈太太家,应该是正好撞上胡佩佩来质问老扈太太为什么没有按自己的要求办事。 “胡佩佩就是我供奉的那个仙家,那个狐狸仙!你连她叫啥都不知道你就听她摆弄了?” 黄大庄冲着老扈太太咆哮的说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虽然说你以前帮过我,可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害死了我弟弟!” 黄大庄气愤极了。把发生的这一切都推在了老扈太太身上。如果不是她鼓动自己立堂口,自己怎么会供奉胡佩佩? 还忽悠自己有仙缘,这一切都是胡佩佩教老扈太太这样说的,为的就是打消自己的顾虑! “大庄,你别怪奶奶,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如果不答应胡仙,我就要死在她手里了!这是在拿我的命做威胁啊!” 老扈太太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不知怎么就招惹了这个狐仙祖宗,一开始只说让自己说服黄大庄供奉,谁知道后来又逼自己做这些杂碎事儿! 老扈太太心里也是一百个不乐意,可是不得不屈服于胡佩佩。 她只告诉自己该怎么做,却从不和自己说为什么。 “大庄,奶奶真的是没办法!至于你弟弟,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我知道这事会闹出人命,我就是自己豁出这条老命,也不能做这些伤害你们家的事啊!” 老扈太太坐在炕上,已经流了一脸的眼泪,把衣服前襟都打湿了。 黄大庄看出来她是真的不知情,只是被胡佩佩利用。 纵使自己有气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都跟这个老太太撒。 暗自平静了一会儿说:“这个乱子是你给我找的,我现在不想供了,你给她送走吧。我本来就没什么仙缘,担不起来。没等我指着她为我赚点钱呢,自己就快被她祸害死了!” 黄大庄只想尽快摆脱胡佩佩,不敢想若是继续供奉下去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一个心机如此深的狐仙留在自己身边,只怕自己下场会被她算计的惨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老扈太太砸吧砸吧嘴,没说话,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黄大庄。可是这怎么送?现在自己连叫仙家上身都不敢了,只怕狐仙以为自己有二心,除了她交代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敢做。 “孩子,我现在帮不上你了!你看看有没有道行深的,没准能帮你。不行上县城看看吧…” 自己的小命还在胡佩佩那攥着呢。所以这件事自己也是爱莫能助。 “你让我去那找人?!没有你我家能今天这样吗!黄皮子找上门的时候你咋不想想我家人咋对付的呢!我爹妈要是知道二庄被害死了,你觉得我还有脸面对他俩吗!” 黄大庄强压怒气,不敢说的太难听。万一两个人说到死路谈崩了,老扈太太不管自己,那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老扈太太满脸歉意的说:“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说多也没什么用,我记得县城里有个郭瞎子,大伙儿都说看的不错。要不你去看看?” “你别总想着把我推给别人,我从前那么信任你,扈奶奶,你可太让我失望了!以后你走你得阳关道,我过我得独木桥。再也别有交集!” 黄大庄知道这件事不见到扈佩佩是没完了。 现在她就一直躲着自己不露面,看来不行还真得去找个高人来帮自己摆脱胡佩佩。 张鹤山这人现在是敌是友还不能确定。话不也能全信,真假全凭自己感觉。没人能在身边给自己出出主意。 黄大庄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团迷雾里,其中危机四伏,而自己就是那个被玩弄在股掌中的猎物,被时刻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 老扈太太擦干眼泪走到黄大庄面前,作势要跪下给黄大庄道歉。 “孩子,奶奶对不起你,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奶奶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若是你气不过,大不了我一把老骨头一命抵一命好了!” “你别跟我说这车轱辘话,我根本不会让你给二庄抵命。你也不用跪我,我还害怕折寿呢!行了,你起来吧,我最后说一遍咱以后再别打交道了。” 黄大庄冷静下来后,还是比较理智的,现在首要任务是要找到胡佩佩。 不说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害自己,至少也要和她说明白以后自己不再供奉,还请她不要缠着自己。 张鹤山自己也是信不过,留在身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等胡佩佩这件事解决完,自己决定和爹妈摊牌,然后就让张鹤山回山上去吧。 现在黄大庄只想离这些仙啊鬼啊的远点。 黄大庄离开了老扈太太家,走出院子之后,黄大庄站在道边深呼吸两口气。 待自己缕清思路,就喊张鹤山回家。不想在这多逗留,感觉多呆一秒,胡佩佩的眼睛就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盯着自己呢。 第二十章进城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等黄大庄和张鹤山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凤枝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他们哥俩回来开饭呢。 “快进屋洗手。来看看都是你俩爱吃的!” 凤枝拿着一个小扫帚头,走到黄大庄身后,给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黄大庄往桌子上一看,嗬!这菜可真是够硬的!大盘子小碗的摆了一桌子。 黄大庄洗完手坐下准备吃饭,给黄仁富倒上一杯白酒,又给自己面前的杯子也满上。 “爹,我没啥大能耐,你跟我妈这么大岁数了,也没让你俩享啥福。以后我多努力,争取早日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说完黄大庄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爹妈还以为是胡佩佩的功劳,对着供桌的方向拜了又拜。嘴里说的都是感谢大仙之类的话。 听的自己更是心烦意乱。 黄大庄夹起一块猪头肉,放进张鹤山的碗里,眼神里满是感谢。 今天这二十块钱挣得,全靠张鹤山。跟胡佩佩毛关系也没有。 自己转又夹起一口韭菜炒鸡蛋,送进嘴里。 黄仁富看大庄说的话,满是自责的意思,也是夹起一个鸡腿放进黄大庄的碗里。 “你别给自己那么多压力。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多好过啊!” 黄仁富有心宽慰黄大庄,不想让儿子活的这么累,一家的重担都在黄大庄的肩上,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嘴上安慰安慰他。 “爹,我这两天想去趟城里,一是想给二庄买身新衣服,再一个现在天冷了,我想去城里办点冻货回来卖。多卖点钱,也好过个年!” 黄大庄隐瞒了自己不想供奉胡佩佩的想法。 事情没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一切也不能盖棺而论。 况且自己现在不想供奉了,也要找个厉害的高人,把胡佩佩送走。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解决不好,让她缠上个一年半载的,估计也够自己受了! “买啥衣服啊!二庄连门都不咋出,你给自己买个新棉袄吧。你看你的衣服还是你爹前几天褪下来的呢!” 凤枝一直都管着家里的帐,对于额外的支出一直算计的很仔细。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手是挣钱的耙子,女的的手是管钱的匣子。 日子过得红不红火,只看女人会不会过日子就知道了。 “我还能对付,要是赶上城里的大集,有便宜衣服,我给你们一人带一件!” 黄大庄估摸着四件棉袄也就十几块钱吧,剩下的钱还能够路费和吃饭。 张鹤山一直低头没说话,闷头吃饭,时不时得抻个懒腰活动活动四肢。 他已经察觉到一丝胡佩佩的气息。就停留在黄家不远的地方。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今天两人去老扈太太家的事了! 这么急着找来是什么目的? 解释?掩饰?还是…封口? 一直等到大家吃完饭,都收拾妥当,黄大庄和张鹤山回了西屋。 一进屋发现供桌和香炉又被摆好了,黄大庄想来应该是自己和张鹤山走后,凤枝进了屋,给收拾干净了。 香炉里没插香,应该是自己推掉的时候把香炉推翻了,供桌上也没有贡品了,黄大庄猜应该是掉地上的时候水果摔坏了。 黄大庄把被子铺在炕上,准备去抱点柴火进来,把炕烧热就准备睡觉了。 刚起身要出门,被张鹤山拦在门口,张鹤山薅着黄大庄的衣服上带的帽子就往屋里拽。 力气用的有点大,拽的黄大庄一阵干咳。两只手直把衣服使劲往前拽。 “你要勒死我吗?使这么大劲儿干啥!” 黄大庄坐在炕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你要是准备烧炕那你就别动弹了,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在你手上!我来吧。我看你点火那个手法挺适合去干熏肉的。” 黄大庄气的嘴一歪,自己居然被一头狼给嘲讽了? 好家伙,他还真喜欢记仇啊!不就是烟大了吗,至于这么说自己吗! 等炕烧热乎了,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准备睡觉的时候,供桌上的香炉“啪”的一下掀翻掉在了地上。 窗户也被一阵风吹的哐当作响。 黄大庄披着衣服来到窗前,用棉帘子掖住窗户的缝隙。都掖好后准备回炕上睡觉,一回头吓了自己一跳。 胡佩佩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炕边上。正歪着头看自己呢。 “哎呀我的妈。” 一转头看见胡佩佩的时候,吓得黄大庄直往后稍了两步。站住脚拍了拍胸口,黄大庄感觉心脏嘭嘭嘭直在嗓子眼那乱蹦。 “看见我来了,你害怕什么?” 胡佩佩站起身在屋里转上一圈,走到供桌旁,把掉在地上的香炉捡起来,重新摆在桌子上。 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在黄大庄身边站定。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 胡佩佩眨巴着眼睛看向黄大庄,一只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自己去老扈太太家时,感受到了黄大庄的气息,一再逼问下,老扈太太终于说出了实情。 老扈太太告诉自己,黄大庄今天来找她,不想再继续供奉了。现在黄大庄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目的了。 胡佩佩这次来,准备提醒提醒张鹤山不要坏了自己的事,再和黄大庄解释解释。 “你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正好你来了,我有事和你说。坐下说吧。” 黄大庄给胡佩佩拿了椅子放在窗户边,自己则坐在炕上,离胡佩佩远远的。 张鹤山早已经坐起身,披个大棉被,坐在炕角旮旯里。 胡佩佩的目光越过黄大庄,看向旮旯的张鹤山,言辞凿凿的问道:“你为什么挑拨离间?看不得我有人供奉吗?” 这句反问把黄大庄和张鹤山都给问懵了。 黄大庄转头看了看同样一脸呆滞的张鹤山。 “你这话啥意思?” “我说张鹤山他挑拨离间,看不得我有人供奉,眼红我呢!” 张鹤山嚯得站起身,指着胡佩佩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亏我还惦记你!你得良心都让狗吃了吧!” 黄大庄看了看两人,感觉现在应该不是胡佩佩和张鹤山商量好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胡佩佩,我是不会再供堂仙了,你可快带着张鹤山走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你就因为张鹤山胡编乱造的几句话就不相信我了?” 胡佩佩眉头一拧,发现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毕竟自己猜不到张鹤山和黄大庄都说了什么,这次来的冒失,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万一一句话说的漏了馅,黄大庄是断不会再供奉自己了! “我不想跟你说废话,你要是不同意自己走,我就去找个道行高的大仙儿出面,只不过到时候我们可就再没有什么情面可讲了!” 黄大庄现在打定了主意不再供奉,估计十头驴也拉不回这个老犟种。 “好!好!好!你不信我,我会证明你看错了人!黄大庄你别后悔!” 胡佩佩怕自己说多错多,先回去,做好了准备再来劝说黄大庄。 这次出头自己也就是来探探黄大庄对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现在看来黄大庄态度这么强硬,看来还需要自己再计划一下,重新获得黄大庄的信任。 “你可快走吧,不管他是不是跟你一伙的,趁早把他也给我整走!” 黄大庄一指张鹤山,情绪激愤,自己已经快被这两给弄神经了! 胡佩佩不理会张鹤山,自己消失在了屋里。 正在气头上的黄大庄转身看见张鹤山还站在炕上,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赶紧离开我家,一个个没打啥好主意,没一个好玩意!” 张鹤山一脸无辜的表情,这火咋还烧自己身上来了? 坐下来,看着黄大庄,语气有些强硬的对他说:“黄大庄你听好了,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 顿了一顿,接着说:“你不是决定不供了吗!我明天跟你上城里,去找个厉害的人,当是伤害你弟弟,为你家做出的补偿了,我可不想欠人情。没准还能保护你。你现在可是一块香饽饽啊!” 张鹤山玩味一笑,天赋对于黄大庄来说,这可是会丢了命的本事! “我也想明天进城呢,快到年底了。我最好能在年前把这件事解决。也好踏实过个好年。” 黄大庄对张鹤山现在的态度其实还算友好,毕竟是他帮助自己看清胡佩佩的真正面目。 …… 第二天下午黄大庄和张鹤山拿了两个蒸熟的大饼子来到了汽车站。买了票就在站里边吃边等。 黄大庄兜里揣了五十块钱。这是临出门的时候凤枝硬放进他兜里的,告诉他进了城带二庄去吃点好的,玩几天再回来,权当是放松放松。 张鹤山吃完了最后一口大饼子,蹲在地上用树杈子画圈。 “一会儿进城你带我去搓一顿怎么样?” 张鹤山也不抬头,自己连城里什么样都没见过,虽说活的年头不短,但自己也是个没出过远门,没见过啥世面的小土狼。 只能趁这个机会,商量黄大庄让他带自己多玩玩,多看看。 “行,我带你下馆子去,奔二十块钱吃。” 黄大庄心情其实不错,想着这次进城如果顺利的话,就能摆脱胡佩佩了。 等胡佩佩走后,自己和张鹤山也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带他去下次馆子,也权当是谢谢他帮自己赚了钱。 “那我要四菜一汤。你一会可别心疼。” “你看我像扣扣搜搜的人吗!你能喝酒不,一会我陪你整点。” 黄大庄说完看远处过来一辆客车,扒拉张鹤山起来。俩人要准备上车了。 …… 等到了城里天都黑透了,饥肠辘辘的两人开始找吃饭的地方。 “我虽然说在这待过一段时间,可也不太熟悉,以前天天就在饭店干活,下班就回宿舍,要说那块菜好吃,我还真不太知道…” 黄大庄挠挠头,也不敢带张鹤山走太远,就打算带他去之前饭店,简单吃点炒菜。 “我不挑,先吃饭吧,早点吃完一会还得找住的地方呢!” 两个人一路无话,来到之前黄大庄干活的饭店。 正是饭口的时候,屋里人还是挺多的,看得出来生意不错。甚至有的人没地方坐,就站门口排队等着。 干活的伙计前堂后厨的来回跑,也没人顾得上看黄大庄两人。 多亏黄大庄眼睛尖,一眼看见当初和自己一起值夜班的小伙儿。 “哎!小唐,给我腾个地方呗,我俩简单吃口饭。” 叫小唐的伙计手里端了好几个盘子,看来是上一桌客人刚走。 “黄哥,你来啦!等我一会儿!” 说完紧忙往后厨跑了两步,把手里的空盘子送到水池子里。才又转身走到黄大庄跟前。 “黄哥,你也看见了,前堂没地方了,不嫌弃你带这个兄弟去后厨吧,老板没来呢,让朱师父给你炒两个!” 黄大庄看看张鹤山,眼神询问了一下他同不同意。 “行,在哪吃都一样!” 第二十一章神棍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和张鹤山两人来到后厨,找到了一个不影响其他人的小桌子坐下。 小唐把刚才收拾下来的餐具放进水槽里,来到他俩跟前,往桌子上一靠。两个腿放松下来,斜倚在黄大庄旁边。 “黄哥,你好了吧?你临走的时候可吓死人了!”小唐一边说一边从配菜师傅那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了黄大庄的桌子上。 “好了!嗨,这事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你快去前堂吧,一会不忙了再细说。老板没在店?回来看你在后厨偷懒准要扣你工资了!” 小唐往嘴里扔了几粒花生米,嗯哈答应着又低眉搭眼的往前堂走去了。 “朱师傅,你给我俩整个汆白肉,我一会去前面拿两瓶二锅头来。一会儿一起喝点!” 黄大庄站起身走到朱师傅身后,冲着忙碌的背影喊了一句。 叮叮当当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厨房。 火苗从灶下一会蹭地一下撩起来。 也不知道朱师傅听没听真切。黄大庄就又回到桌子旁边坐着了。 过了一会儿,朱师傅把手头上的菜装进盘子里,才走到黄大庄身边。 用力大声的冲着黄大庄说:“黄啊,你俩人一个菜够吃吗?等我一会忙完,咱们好好喝点!” 朱师傅是店里出了名的嗓门大,震得黄大庄耳膜疼,心想还是别跟朱师傅说话了,一会耳朵都要震聋了! 过了约摸能有两个小时之后,店里逐渐冷清下来。九点多钟店里就稀稀拉拉几个人了,而且看样子似乎不会有什么新的客人上门了。 朱师傅拿个白毛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用完随意搭在肩膀上。 “黄啊,你这次来城里是办事儿啊还是溜达?” 黄大庄听朱师傅问自己,把嘴里的肉胡乱嚼两下咽进肚里,才回答他。 “是有点事。不过我看现在咱店客流量好像不如之前好了呢?我在这的时候经常后半夜还有客人呢。” 朱师傅神秘兮兮的靠近黄大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可别提了,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每天晚上就三四个人来吃饭,老板都急坏了,这不到处找人来饭店给看风水。这几天生意才好了点!” 黄大庄早就知道老板对风水玄学这一套一直深信不疑。不过若是说迷信,也不尽然。一样都是开餐馆的,他家一天的营业额能抵上这条街其他饭店三倍。 几人正说着话,听见前堂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声音浑厚,嗓门不大,可声音却传的很远。坐在后厨的几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老板,你这店…风水不太好啊!” “大师,我请你来,就是为了改变一下风水,实不相瞒,之前小店生意还算可以。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开始走下坡路了!还请大师给指点一二。” 黄大庄心说好奇,放下筷子,给张鹤山一个人扔在后厨独自走到前堂来,准备看看老板找回来的高人,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 “你这鱼缸,得挪走,放在正门口,那不是化了你得财嘛!” 黄大庄一出来只见高人看起来也就四十郎当岁,体态有些笨重。背着手,身上穿着灰蓝色的道袍。肩上斜挎着一个布袋子。看起来像个游方的道人模样。 “好好!小唐快来,把这个鱼缸搬到旮旯去。别再门口这摆着了!” 小唐闻声紧忙跑两步,走到近前,抱着鱼缸就要走。 “等等!这个盆栽也要一起挪走,盆栽乃是木,金生水,水生木。现在乃是深秋初冬之际,属水,水主寒。所以说你这财路都被这个鱼缸挡住了。要挪这个盆栽也要一起挪走。” 大师说完话又在屋里转了两圈。走到黄大庄跟前,抬眼打量了几下。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老板进屋半天了,眼神都没从大师身上离开过!看大师走到黄大庄身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 “小伙子,你可是这个店里的伙计?我看你太阳穴凹陷,山根有点塌,印堂有发黑之象,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大师说完绕着黄大庄走了两圈,一会拍拍黄大庄的背,一会捏捏黄大庄的脸。 “大师,能看出来?” 黄大庄心里啧啧称奇,看来老板找的这个大师还真能看出个一二三来! “当然了,我师承茅山道士第四十八代传人。学成下山,路过此地,与贵人结缘,前来帮贵人开财库来了!” 大师闭着眼睛报出名头,手指头掐来捏去像是在算什么。 不一会儿睁开眼睛,拍了拍黄大庄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都算出来了!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出了事?” “是,我前段日子…” “嘘,我帮你说!” 黄大庄话没说完,就被大师打断了。大师手作噤声状,神神叨叨的样子。黄大庄心想大师神通广大的,就让他说吧。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小兄弟。” 只见大师从兜里掏出个木头做的罗盘,摆正后在黄大庄身边转悠两圈。 一脸神秘的说:“我算出来了!你命里犯煞。有个女鬼缠着你,趴在你身后,吸你阳气呢!” 黄大庄听完差点没抄起个椅子砸在大师身上! “你可给我滚犊子吧!整了半天是个骗钱的神棍!” “小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就算不信,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啊!” 大师一脸平静,并没有因为黄大庄拆穿他而害怕。 张鹤山这时从后厨走出来,擦擦下巴上的油花。一脸正经的看着大师说:“你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吗?” “大庄,你前段时间回家不就因为冲了邪吗?难道大师说的不对?” 本来老板还挺相信这个大师的,感觉说的头头是道,不像是骗人的神棍,可黄大庄这反应,让老板内心也开始动摇起来。 “小兄弟,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来头?” 大师转头看向张鹤山,难道自己这是碰上了硬茬子?误撞上了那路大神? “他可是胡家的出马弟子,这你都看不出来?” 张鹤山走到黄大庄跟前,想跟大师握握手,没成想大师连看都没看自己。 张鹤山只能悻悻的收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真是一派胡言,这位小兄弟的面相告诉我,他这一辈子碌碌无为,操劳命。你跟我说什么屁话?还出马弟子?你让他给我出个马我看看!” 大师语气充满挑衅,还冲着张鹤山翻了个白眼。只不过他可能真的没想到… 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的… 连个人都不算… 第二十二章老板的秘密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你不信就算了,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张鹤山不想惹麻烦,若是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再给这个神棍“大师”伤个好歹,有点得不偿失。自己好不容易进城一次,不想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自己的性质。 “等会儿,我看你满脸杀气,双目充血,眉间隐约有三把火,只怕你这人要引火烧身啊!” 大师拉住张鹤山的胳膊,不让他离开。语气笃定,不懂行的还真是要被他忽悠住。 “我看你年纪不大,这样吧,我这有一神符,可解百煞,我也不坑你,五十块钱。” 大师说完话,从布袋子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大概有半个手掌大小。又向张鹤山身前摊开手,示意让张鹤山掏钱买账。 说实话黄大庄一见这符只觉得像鸡爪子沾着墨汁在纸上胡乱画的。 “你糊弄人也下点本钱行吗?起码得拿朱砂画符吧?你可好,整个墨汁画的,还卖我五十块钱?你掉钱眼里了吧!” 张鹤山没好气的扯开被大师拉住的胳膊。伸手把身前的大师的手掌一巴掌扇到一边去。这种神棍为了骗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老板一听张鹤山和黄大庄的话,觉得有道理,这人在大街上拉住自己,非说自己的财位不正,要给自己开财转运。开始还觉得这人说的头头是道的,便把他带回到店里。 自己这二百块钱不能花在这种神棍的身上,就揪着大师的脖领子,往旁边使劲一薅。 “赶紧把钱还给我,他奶奶个熊的,骗人骗到老子头上了!” 大师还一本正经的在胡诌:“别听那两个毛头小子胡说,我可是茅山道士第四十八代亲传弟子。” “弟你奶奶的子,骗子,赶紧把钱还给人家,不然一会这大哥请仙儿上身,你可就不好走了。” 张鹤山话毕一脚踢到大师屁股上。 大师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挨了这么一下,虽说年纪不大,但张鹤山这一脚也是用了七八成的力,踢得大师“哎呦”一下。 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掏进布袋子,拿出四张五十块钱,扔在桌子上。还想站起来为自己辩解。 这时黄大庄也非常配合张鹤山刚才说的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摇头晃脑,浑身直抽动,一副被仙家附体的样子。 嘴里骂骂咧咧的直勾勾的盯着大师,给他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快步走到门口。 扔下一句:“我真的没骗人!等下次有事了还去桥西头找我!”就赶快出了门。 黄大庄一看神棍大师已经走出门了,也就不再吓唬人了。和张鹤山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坐在凳子上哈哈大笑。 老板一头雾水:“大庄,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嗨,我这不吓唬吓唬这个骗子嘛!不然你认为他能把这钱给你吐出来吗!” 黄大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转向老板的方向,给他也搬了一个凳子,让他坐在自己跟前。 “怎么店里现在这么冷清了?我走的时候还挺忙的呢!” 老板也是一脸发愁的说:“别提了,从你走后人就越来越少。这不最近一到晚上都不进人了,我也是着急,不然也不会着了这个骗子的道!” “正好,我这次来也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黄大庄心里一直都不明白,当初在这当服务员的时候,为什么老板不让半夜收整钱。 以前碍于工作的关系,不好意思开口问,可自己却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不说,还被吓个半死。这回不如一次问个明白。 他知道老板的为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刚才自己刚帮他识破一个江湖骗子,他这回也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我知道你走的时候是撞了邪,后来怎么解决的?” “回家找了个大仙儿给看好的。还因为这件事生出不少事来。” 黄大庄苦笑一声,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自己就不会辞工回家。 不回家就不会被胡佩佩盯上,二庄也就不会惨死,老歪叔也不会被黄皮子报复… “大庄,解决了就好。其实你也知道我一直都相信风水布局这一套。这店就是当时在一个大师的指导下开起来的。果然生意红火,让我赚了不少钱。” 老板自顾自的说着话,张鹤山在两人交谈时,就在店里随意的到处溜达。 “当初指点我的大师,对风水这一套挺有研究的,私下里和我说,我这店虽然门面朝西,又是个十字路口。每到午夜会聚集阴气。也许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每到初一十五或者赶到有祭祀的节日没准会发生怪事,让我自己掂量。” 老板话说一半停了下来,看看黄大庄的反应,又瞧瞧东摸摸西摸摸的张鹤山。 又开口道:“我当时想有大师操持,怕个什么!在开业的时候大师特意嘱咐我,每到初一十五和祭祀的节日都不能在半夜的时候收整钱。你也知道,冥币没有小面额的,所以我从开业后就告诉店里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半夜收银都不能收整钱。因为你也不知道你收到的到底是冥币还是真钱!来的到底是客人还是……” 话虽没有说完,但黄大庄却已经明白了。怪只怪当初自己没听老板的话,才惹了这么一桩事。 “那现在店里生意不好……” 黄大庄不明白,这件事是不是和现在店里生意不好有关系。 “从你走了之后,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也一直联系不上大师,所以这不刚才才会上了骗子得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你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把店里的风水破坏了。不过不要紧,我再找人给看看就行了!” 老板话说的圆滑,既然黄大庄已经辞职了,就不要让他心里感到愧疚了。就算真的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效益不好,自己也不能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去。 两个人说完这件事,又寒暄了一会。老板把饭店的帐结完就走了。 小唐和朱师傅早都忙完了,等老板走了之后也来到前堂,坐在黄大庄身边,几个人聊天打屁吃吃喝喝到半夜。 张鹤山也不知道和他们聊些什么,就趴在一边的桌子上,等他们结束。 酒过三巡,黄大庄栽栽悠悠的站起身,想叫张鹤山起来,两个人去找个招待所留宿。 小唐一看黄大庄站都站不稳了,就留他在店里对付一宿吧。等明天醒了酒再走。 张鹤山也不想大半夜的还领个酒鬼,满大道的转悠,就同意了在店里留宿。 四个人把桌子都并在一起,收拾妥当后,就都躺下了。不一会就传来打呼声。 睡到后半夜,黄大庄一阵尿急,喝了不少酒,这回急着上厕所。 起身趿拉着鞋就走到厕所,刚拉开厕所门,就听见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第二十三章白皮面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吓得一激灵,差点没尿裤子上。心想可能是有风把门吹关上了。 走出厕所的时候他注意到厕所门上有块镜子,正好能照到外面的马路上。 迷迷糊糊的黄大庄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彻底的精神了! 背后汗毛在看到镜子里的那一刻全都竖了起来,鼻尖冷汗直冒。 黄大庄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只见一个面色惨白,双眼暴突,嘴唇黑紫的人好像站在马路上,正好镜子照向他。黄大庄只感觉这人有些古怪,不说为什么脸色惨白,光是大半夜的出现在马路上也是不正常。 也许距离的远,也看不清是男是女。甚至在这黑夜的衬托下连穿没穿衣服都看不真切。 只是这张惨白的脸,徒然出现在黄大庄身前的镜子里时,酒意直接被吓清醒了七分。 不过酒壮怂人胆,屋里还有三个大老爷们,给自己壮胆呢。 黄大庄擦了一把鼻子上冒出来的涔涔冷汗。浑身抖个机灵。披上外衣走出门。 要是被自己抓住,非好好骂他两句! 大半夜不睡觉,满大街溜达个屁! 可当黄大庄走出饭店,马路上哪里还有人影?自己好好回忆了一下,刚才确实是看见了,不会错的,更不可能出现幻觉。 这可就让黄大庄感到后怕了。刚才自己明明看见一个人出现在马路上,怎么五分钟都没有,就不见了? 难道是躲起来了? 黄大庄在饭店附近走了两圈,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回到屋里却想越不对,自己也不敢再去厕所验证自己的想法,就推醒了张鹤山。 “醒醒,你跟我去趟厕所!” 张鹤山睡的正香,也不想搭理他。伸手直把黄大庄往一边推,嘴里嘟囔着:“别整我,我再睡会儿。” 黄大庄也是心急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一巴掌拍在张鹤山的脑袋上。 “呼”一下,张鹤山坐了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气的直骂:“你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觉你去门口当个小狗把大门吧!” “闹鬼了!你快跟我来!” 黄大庄拉着张鹤山下地,穿好鞋和衣服,示意张鹤山去饭店外等着,自己则回到厕所门前。 他叮嘱张鹤山,一会如果看到个脸色惨白的人,记得抓住他。刚才吓了自己一跳,所以现在自己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人。 张鹤山没办法,都已经被黄大庄拉出门外了,就催促道:“你快点的吧,我一会儿还能睡个回笼觉。” 黄大庄进了屋,也没敢开灯,就悄悄的走到厕所附近,躲在墙角旮旯,伸个头往厕所门前的镜子看。 现在黄大庄的视角正好能瞅见张鹤山在门外,在他左右晃悠的时候,那个脸色惨白的人又出现了! 就在张鹤山的身后! 两只血红色眼睛暴突出来直盯着正前方。 “张鹤山,他就在你身后!” 黄大庄向门外大声的喊话,希望门外的张鹤山能接受到自己的消息。 张鹤山在黄大庄喊完话之后,猛的回身往后看,可他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东瞅瞅西看看。过了一会儿,张鹤山趴在玻璃上往黄大庄的方向瞧。 “黄大庄你赶紧出来!” 张鹤山冲着厕所的方向韩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进屋把灯一开,瞬间晃得几个人眼前一阵发白。 小唐和朱师傅用衣服把脸盖上,翻个身还想继续睡。 张鹤山进屋把两个人叫起来,又招呼黄大庄赶紧往出走。 等四个人都出现在饭店外时,大概过了十多分钟。 “我说兄弟,你喝多了也别折腾我们啊,明天还干活呢。”小唐揉了揉眼睛,哈欠连天的,说完就想进屋接着睡。 张鹤山拉住几个人,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告诉他们:“别进去,里面有问题!” 黄大庄也是不解,明明自己告诉张鹤山是马路上有个白皮面的人,怎么这一会变成屋里有问题了? 张鹤山劝几个人冷静冷静,别害怕自己要说的话。 在三个人都点头同意后,张鹤山说:“刚才你看见的那个白皮面的人,根本不是在马路上!是在饭店里。” “啊?”三个人基本上是一起说的话。小唐和朱师傅不明白张鹤山说的是什么意思。黄大庄是没理解。 “刚才你让我在门外等着,可是在你说完话之后我往四处看了看,根本没有你说的人。我想告诉你没有的时候,怕你听不清楚,就趴在玻璃上,一看镜子里的影子,才明白过来你说的白皮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张鹤山缓了缓接着说:“我在镜子看到确实是有个人,但我在外面往里瞧时,却只看见一个浑身黑色的背影,那张脸你说是直面你得,所以说明…他不是在门外,而是在你得身后!” 黄大庄听完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刚才两次看见这个白皮面人,一直以为他是在马路上,没有想到他就在自己的身后站着。 黄大庄后背簌簌的一阵发紧。两条腿僵在地上不会动了。 “我把你们都叫出来,也是怕你们出事。今天晚上找个招待所对付一晚上吧,明天等老板来了,问问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唐和朱师傅早都被张鹤山的话给吓坏了,只说好,连店里的灯都没有关,把门锁好,拉着黄大庄的胳膊就往街对面的招待所走。 等四个人到了招待所,老板一看这不是前面饭店里的伙计吗,也算客气,说还有三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不困的话就在他前台坐一会儿聊聊天得了,也不收费。 四个人那还有困意了!坐在墙边一排椅子上,谁也不想开口打破沉默。 老板看这几个人也不吭声,便抓了一把瓜子,坐在吧台里和他们扯闲篇。 “小子,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啥呢?” 小唐看招待所老板问话了,也不好不回答,好歹也是他留这几个人过夜。 “陈姐,店里有点事,所以我们就出来了。” 小唐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招待所每天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如果自己说店里闹鬼被传了出去。估计老板知道了怪罪下来,自己的饭碗就要丢了。 朱师傅在店里时间最长,所以周围这些店都比较熟识。坐在椅子上,拿出两颗烟,自己点着一颗,另一颗递给了招待所老板。 “陈老板,你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嗨,能对付吃饱不饿,还能怎么样!这个店也就够维持生活吧。” 别人不清楚,朱师傅可是清楚的很,这个陈老板,家里三代都有钱,到了她这辈人,没有儿子,以致于没有大力扶持。所以家里给她拿钱买了几个店面。其余的都租出去了,就留下这个店铺开了个招待所。 不说生意好坏,光是其他店面的租金,陈老板也是用不完使不尽的! 第二十四章陈老板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朱师傅,你咋也和这几个毛小子胡闹呢,大晚上不休息明天还能有精神头干活吗!” 陈老板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非常好。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媚劲。听说一直没结婚,因为家里条件好,导致自己眼界太高,都三十多岁了,还没碰见自己的真命天子。 “陈老板,不瞒你说,饭店到底什么样你比我们可能都要清楚。今晚我们几个喝了点酒,就没走,想着在店里住一宿。没想到……” 朱师傅看向陈老板,挑挑眉毛,让陈老板自己意会。 张鹤山却从一进屋就涌出一股不一样的感觉。自己总觉得这屋里还有其他的气息。说起来有些熟悉,可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在哪感受到过。 “朱师傅,你们店能开这么长远,多亏你们老板找的那个李瘸子,他可是你们老板花了大价钱请回来的。废了好一番周折,才镇压住你们那个店。” 陈老板说完拿起瓜子放进嘴里,一边嗑一边眼神瞟向众人。 当初饭店被盘下来之前是个纸扎店,生意一直不景气,这才出兑给现在的老板。开业前附近这些老板都知道这个位置风水不好,有问题。当众人都以为这个饭店开不长远的时候,这个老板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瘸子,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个骗子呢,没成想瘸子还真是有些本事! 李瘸子进了屋后巡视一圈,一语道破其中关键。说起来头头是道,并且给饭店老板留下了一个八卦镜。现在八卦镜都在店门口上方挂着呢。 从李瘸子指点以后这个饭店还真是越来越红火。也没再出过问题。 一直到最近一段时间,饭店的生意才开始有下滑的趋向。 “嗨,我不信这些的。只要用心经营,哪里会有不红火的道理呢!” 朱师傅一直不相信风水这一套,认为这都是江湖骗子骗人的把戏。 不过今天张鹤山和黄大庄说的事,却让朱师傅实打实的害怕了。 因为他俩说的那个白皮面人,自己以前也看到过。只不过那时候都是晚上饭店忙,上完厕所,也顾不得细看,就回后厨去忙活了。 只有一次朱师傅吃坏了肚子,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捂着肚子,走到门口又开始疼了,就想回厕所再方便一下。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映出一个人来。惨白的脸,毫无血色。黑紫的嘴唇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人,更像个鬼。 只不过当时店里就餐的人多,所以自己也不怎么害怕。刚才一听张鹤山说白皮面人不是在马路上而是在背后出现的,心里现在都忍不住的犯膈应。 黄大庄站起身,走到招待所门口,贴在玻璃上使劲的往饭店门口望。想看看现在还能不能看见那个白皮面人。 张鹤山刚才散出周身气息,想探探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仙家的气息。可是流窜了一圈,什么发现都没有。 “陈老板,我闻见你这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你是不是供了什么仙家?” 张鹤山问出自己的疑惑,虽说她不一定会告诉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这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到底是谁的。 陈老板笑眯眯的往前台上一趴。“小兄弟鼻子可真灵!我供了一樽财神,保佑我生意兴隆的!” 张鹤山知道陈老板没说实话,财神乃是上方仙,自己怎么会熟识他的气息呢! “你带我看看呗。” 张鹤山站起身,不想给陈老板拒绝自己的机会。 “走吧,在楼上呢,你们一起去不?” 陈老板也没多废话,看就看呗。财神也不是只有自己供,这有啥稀罕的。她只当张鹤山是个没见过啥世面的土包子呢。 几人一起来到楼上,越往上走这股熟识的气息越浓厚,这让张鹤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陈老板供的肯定不是财神。 走到墙角处,几人看见墙上有一个简易的神龛,上面摆放着一樽财神像。两侧各摆着一对蜡烛。财神前方摆着一个香炉,还有几个贡品盘子。其他几个人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不过张鹤山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 平时看到的财神都是喜气洋洋的表情。而且身下一般会有很多银元宝金元宝,头上带着的官帽两遍各坠着铜钱。一般财神像都是身着红色官袍。 怎么陈老板家供的财神像如此诡异呢? 只见陈老板家的财神像表情不怒自威,一点喜庆的感觉都没有,虽也是身着红袍,却不是喜庆的大红色,而是暗红色。身下坐的也不是元宝而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大白龙!大白龙张开大口,冲着招待所门口的方向。像是要把进店的人都吃掉一样。 最奇怪的是,两侧的蜡烛居然不是红色的,而是一对白蜡…… 乍一看活像是在祭奠,而不像是供奉! 张鹤山眉头一皱,转头看向陈老板:“你这樽神像是什么时候开始供的?” “就是大概半个月之前吧,来了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清秀的,说供奉了这樽财神,可以给我招财。” 陈老板说完也是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景。 记得当时天都快黑了,又正好快到七月十五,所以自己正准备闭店呢。这时候一个小姑娘走进屋来,神秘兮兮的说,她是来送财神的。 正常来说,一般都是年底了才有上门送财神的,而且一般都是贴画。财神哪有中元节来送的?不过看在小姑娘年纪小,就给她一块钱,寻思着让她把贴画放在吧台上就走吧。没成想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个这么大的财神,还言之凿凿的说自己跟这樽财神有缘。 小姑娘说完把财神往桌子上一撂,然后找我要七十块钱,我本来不想要了,七十块钱也太贵了。 可她告诉自己,没有把财神推出门的道理,如果不要财神,就意味着自己不要财。所以自己为了讨个彩头,就把这樽财神留下了。 临走的时候小姑娘又告诉自己这樽财神怎么摆,平时供奉的时候又要注意什么问题。 当时自己还想,这个小姑娘是不是个骗子。没想到,从这樽财神请到店里后,生意确实是好了不少。 索性也就不再怀疑小姑娘,生意变好了自己也更加精心的供奉。 “那你就没觉得这个财神有什么奇怪吗?没感觉和别人家的财神不一样吗?” 张鹤山用手敲了敲神龛上的财神,发现财神的部位是空心的,而身下白龙的位置却是实心的。 “嗨,不少客人都反应一上楼就看见这个神龛感觉有点渗人,都说这个财神表情有点狰狞,我自己刚开始供奉的时候也不敢直视它。这不我就把它挪到旮旯了吗,只不过方位没变。” 第二十五章邪神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我看你这个神像有问题。” 张鹤山正视着陈老板,告诉她自己的发现。 “你这个神像应该是假的,虽然上半身是财神,可是表情更像武将。身上穿的官袍也是暗红色,不觉得像是被鲜血浸染的颜色吗。身下的白龙是实心的,我猜你真正供奉的真身应该是下边这条白龙,而不是小姑娘说的什么财神!” 陈老板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那…怎么办?” 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话。 “你这樽神像摆放的位置正冲着门口,我猜想应该是它把客人吸引过来的。白龙血口大张,应该是有吸纳财物的能力。至于它身上坐的武将,应该是阴界阴司的化身。” 黄大庄却联想到,陈老板这樽神像供奉的日子在中元节左右,而自己出事也是那段时间,会不会自己撞邪…… 黄大庄把张鹤山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询问道:“张鹤山你说我当时在饭店里撞了邪是不是和这樽神像有关系…” “有可能,既然你们饭店的老板找高人看过风水,那应该就不会出问题,而陈老板把这樽神像请回家之后,你就撞了邪,如果说一点关系没有,应该不可能,这也太巧了!” 张鹤山耐心的给黄大庄分析了问题。而且张鹤山发现最近黄大庄的脑袋也开始有点用了。不会像从前那样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了。 张鹤山转念一想既然白龙身上的武将有可能是阴司,那么指使几个小鬼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应该是樽邪神。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想摆脱它,可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张鹤山又走回到神龛旁,拿起神像在手里捧着,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着从神像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可是它也没害过我,还让生意好了不少…继续供奉会有问题吗?” 陈老板也不知道张鹤山是什么来头,虽说他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可又不敢完全相信。这樽神像如果真是邪神,又没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总不能就因为张鹤山一两句话,就轻易听信。 “随便,你如果不想以后家破人亡,那就趁早把它送走。当然如果你只认钱,不在乎这些,那你就继续供吧。” 张鹤山也不是吓唬陈老板。这樽邪神的力量就连张鹤山也捉摸不透,况且又不是一个武将阴司那么简单,恐怕座下那条白龙的力量都不容小觑。一直供奉只怕早晚都要出问题。 “那我考虑考虑吧,小兄弟你叫啥?看起来你挺懂这些的,如果以后有啥问题,我再找你。” “陈老板客气了,我旁边这个兄弟,可比我厉害多了,以后有事找他就行。” 张鹤山一把搂住黄大庄的肩膀。把他往陈老板面前一推。 “嘿嘿,嘿嘿,那个……陈老板,我叫黄大庄,家是下面屯子的。你要有事就吱声。” 当黄大庄自报完名字后,陈老板都已经准备往楼下走了。 也没搭理黄大庄,依旧眼神看向张鹤山:“小兄弟,我就信得过你。以后陈姐有事相求,你可不能不理我啊!” 张鹤山听完只觉得一阵发怵,陈老板怕不是被自己的魅力给折服了看上自己了吧! “咳…咳…下楼吧,一会儿天亮了。” 几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张鹤山回头又望了一眼那个神像… 张鹤山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总觉得神像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 太阳升起时,几个人已经坐在椅子上好一会了。 “天亮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张鹤山站起身对陈老板说完就扒拉其他人起来,要回店了。 “好,老弟,没事上陈姐这溜达。” 陈老板也不多做挽留,只是看张鹤山模样长得好看,气质又脱俗。总想和他说点近乎话。 黄大庄几人刚回店把屋里打扫干净,老板就来了。手里拎着一堆青菜。后面还有一个简易的推车里放着不少肉。 “老板,我有点事想问你。” 黄大庄把菜拿到后厨以后,拦住老板的去路。准备问问昨晚的事情。 “好,去前堂说吧。这后厨乱糟糟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啊!” 两人来到桌子旁边,朱师傅三人也来到桌子旁一人拎着个凳子,坐在一边。 “我不跟你客套,有话就直说了。我之前撞邪你也知道,是被四个小鬼给缠了,而不是昨天那个神棍说的女人。昨天我去上厕所,关门的时候看见个吓人的东西。脸色惨白,就在咱这饭店里呢。你知道这件事不?” “是啊,黄说的这个事,我也遇到过,当时以为是自己忙晕了产生幻觉了,没想到咱店里闹鬼啊!” 朱师傅接着黄大庄的话接着说。如果老板不给出一个解释,那自己是说啥也不能再接着干了。 再缺钱,也不至于把命都豁出去啊!要是像黄大庄之前那样被小鬼缠上,可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险。 “你们别怕,这个你们听我解释。之前我求来一面八卦镜,镜中封印了一个白皮仙。在他的保佑下,这才生意兴隆,我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个事,你们也不要往外传。” “那之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朱师傅问老板,少说自己也在店里工作四五年了,自己只在前段时间见过一次,从前一次都没发现过。 “嗨,这个我也不清楚。就从大庄撞邪那段时间开始,我发现晚上白皮仙就会出现。但他从不害人,只在店里来回走,一般人看不见他。只有火力低的人才能看见。” “我昨天看见他就在我身后呢,你没事把他放出来干什么,把他封印起来啊。不然被人传出店里闹鬼,你还想不想干了!” 黄大庄也是有点生气,老板既然知道这件事,怎么不和店里伙计说一声。 “我说完还不把你们都吓跑了?谁能乐意跟一个白皮仙在一个屋里待着啊!” 老板挠挠头,有点难为情。当初他是有意想告诉店里伙计的,可是又赶上黄大庄撞了邪,若在这个当口说出店里有白皮仙,只怕他们会把这件事和黄大庄撞邪扯上关系。 所以斟酌再三,没有说出口。 虽说自己知道白皮仙不会害人,可它长的实在太吓人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李瘸子。这段时间晚上自己也不敢在店里待着。想着等联系上李瘸子再说吧。 白皮仙是突然出现的,所以老板一直在想,是不是八卦镜坏了? “我看这件事…八成和陈老板有关系。” 张鹤山说出心中猜想。若一切说是巧合实在不能令人信服。 第二十六章封印白皮仙(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开招待所那个?” 老板问出声,自己和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不会吧… “既然你一时半会找不到李瘸子,那就让黄大庄给你看看吧,如果能帮你把白皮仙重新封印,也省得你来回折腾了。” 张鹤山语气诚恳的和老板说完,用脚在桌子下面轻轻踢了一下黄大庄。 “嗯,老板,我现在也是个出马弟子了,要不我帮你看看?” 老板高兴还来不及呢,满口答应,告诉黄大庄若是这件事办的圆满,自然亏待不了他。 等老板交待好了离开之后。朱师傅和小唐就开始忙活去了。一会中午有客人来,还是要把菜准备出来一些的。 “你准备怎么做?” 黄大庄打破沉默,准备和张鹤山开始制定计划。 “今天晚上咱俩就在店里待着,其余的你不用担心。既然我猜这件事和陈老板有关系,等我们封印了白皮仙之后,陈老板的店一定会出现变化,只不过我们可能要在城里多待几天了。” “没事,我兜里钱够用,吃喝不用担心。放心吧。” …… 两个人白天就在店里帮忙,等到了晚上送走朱师傅和小唐后,两个人来到前堂。屋里的灯都打开了。就等到半夜白皮仙出来了。 两个人一时无言,分开坐着。黄大庄拿出几头大蒜,听老人说,大蒜能辟邪,没准一会还能用上。索性一边扒蒜打发时间,一边心里合计陈老板供的那樽神像。 张鹤山也没闲着,白天抽空去买了几团红毛线,又买了一根锥子。 只见张鹤山拿把小刀往手上划出一个小伤口,用碗接着挤出几滴血。往碗里又倒了些温水。再将毛线团放在血水里浸透。 拿纸将伤口包住后,搬了一把椅子站在门口把墙上的八卦镜取了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白皮仙出现了。 黄大庄打趣道:“张鹤山你咋这么抠搜呢?我看人家做法都哗哗放血,你咋还兑水呢?那还能好使了吗!” “这么多红毛线,没等都浸透呢,我先失血过多嘎过去了!” 张鹤山看黄大庄扒蒜的动作一直没停,也笑话黄大庄道:“咋的,你要请白皮仙吃饺子啊?扒这么多蒜是打算把他熏死?” “不说大蒜辟邪吗,我是给自己多下点定心丸!不过话说起来,你有几成把握对付白皮仙?” 黄大庄也担心一会万一出现什么危险,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只怕拖了张鹤山的后腿。 “一个修炼不成的小散仙,能有多大的道行!放个屁的功夫我就给他解决了!” “行,那咱俩说好了,一会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我撒腿就跑的时候你可别怪我!” 黄大庄跟张鹤山说完自己就哼起小曲来。 说心里话,黄大庄不担心张鹤山的安危,他的本事自己是见识过得。一个白皮仙对张鹤山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怕自己成为累赘,误了张鹤山的事。 “要不你现在就跑吧,一会儿我把门封上了,你可就出不去了!” 张鹤山拿出浸满血水的毛线来到饭店门口。示意黄大庄过来帮忙,两个人按张鹤山的想法在门口这摆出了一个阵。 “这是啥啊?” “阵法。” “有啥用?” “做了这个阵他就跑不出去了。” 等一切准备好,时间也来到了半夜。两个人把屋里的灯关了,在漆黑的店里,各自守着一个墙角。 等了不一会儿,两人看见镜子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随后逐渐变得清晰。 直到完全显现出来后,黄大庄才敢趴在墙角仔细瞅瞅,昨天吓得自己眼睛都不敢直视镜子,今天在张鹤山的陪同下,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这才敢仔细的瞧瞧白皮仙。 还是双眼暴突,眼球布满红血丝,大眼睛在惨白的面庞下叽里咕噜的乱转着。嘴角向上勾起,弧度看起来诡异万分,唇角仿佛是被针线提拉着向上,虽说是上扬的嘴角,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昨天没看清楚他到底穿没穿衣服,今天黄大庄才看真切,白皮仙只穿了一个通体黑色的大褂子。褂子一直盖住脚面,面料看起来像是绸缎,上面印着深色的花纹。看起来像是一件寿衣! 张鹤山不等黄大庄反应过来,迅速移步上前,出现在白皮仙身后,拉开一段红毛线拦住他的退路。遂手心向上,反手打了一个扣,就要往白皮仙身上套过去。 “咯…咯…咯…” 白皮仙从镜子里看到张鹤山的动作后,移动身形,不过他一动,身上就发出怪声,像是每动一下浑身就要散架了一般。不过动作也是挺快,躲过了张鹤山的第一个招式。 黄大庄拿出揣在兜里的蒜瓣准备瞄准目标往白皮仙身上扔。却被张鹤山制止。 只听张鹤山暴喝一声:“你奶奶的,动弹动弹,过来帮我抻着线绳!” 黄大庄反应过来急忙走到张鹤山身边,用手接过红毛线,嘴里嘟囔道:“有事说事,你骂我干啥!” 张鹤山不理黄大庄,单手又掐出一段红毛线,往白皮仙的方向迈出一大步,另一只手准备按住他,用绳子缠住白皮仙。 却不想白皮仙移动速度突然变快,一转身来到黄大庄面前,张开大嘴就想冲着黄大庄咬下去。 “妈呀!” 黄大庄吓得哀嚎一声,手里的毛线绳也随着自己的叫声掉在地上。 白皮仙瞅准时机,逃出两人的包围。 张鹤山和黄大庄也赶忙追出来,黄大庄顺兜掏出一把大蒜瓣扔向白皮仙。 “你奶奶腿的,请你吃全蒜宴,让你吓老子!” 张鹤山又气又急:“我tm说了,大蒜不管用,你耳朵冒风吧!” 说完直逼向白皮仙,想把他逼到门口设置的阵法前。 白皮仙浑身又是一阵“咯…咯…咯”的怪响,猛地向张鹤山伸出一双惨白的大手,枯瘦的手指上是黑色的指甲,紧紧抓住张鹤山的胳膊,黑色的指甲直要陷进张鹤山的手臂里。 黄大庄从地上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红毛线绳,跑到白皮仙身后,准备套在他身上。 白皮仙有所察觉,当黄大庄拉着绳子向前扑过来的时候他一闪身,黄大庄和张鹤山撞在了一起,齐齐倒在地上。 “我c,你能不能睁开你得大眼睛,看清楚再上!” 张鹤山被黄大庄压在身下,浑身一阵抽痛。推开黄大庄再站起身时,白皮仙就站在一边像在看好戏似的。抱着膀站在一旁。 嘴角依旧是上扬的弧度,却发出一阵闷笑声。 第二十七章封印白皮仙(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啐” 张鹤山往白皮仙身上吐了一口吐沫。 双手掐诀做法,一道金光从张鹤山指尖传出,飞向白皮仙身体。 “砰” 在接触到白皮仙身上时,发出一声结实的闷响声。 白皮仙浑身一颤,嘴里怪叫着扑向张鹤山。 黄大庄眼疾手快,拿起掉在地上的绳子,急忙套在白皮仙的身上。 接触到红绳的白皮仙,身上一阵阵的白烟飘出。龇牙咧嘴的还想继续伸手抓住张鹤山。 红绳力道属实强劲,被捆住手脚的白皮仙再不能动弹分毫。嘴角有丝丝黑色血迹流出。 张鹤山取下八卦镜,正冲着白皮仙的方向,口中念到:“天地灵元,八方地仙,皆听于令,天元四九,地衍九通,归一吾意。” 只见张鹤山的口诀念出口时,白皮仙身后出现一道黑气,仿佛还想抵抗张鹤山的力量。 但在口诀念完后,白皮仙像是没有了意识一样。往地上一趴,变成丝丝缕缕的白气被吸进八卦镜里。而身后那道黑气也消失不见了。 当张鹤山做完这一切后,黄大庄走到他身后往镜子里瞄了一眼。 白皮仙果真被吸到镜子里被封印起来了,张鹤山又把手上的伤口扯开,在镜子上又滴了几滴血。 “黄大庄,你看好了,若是要封印的时候,最后千万别忘了用自己的血做一个封印结界。” 张鹤山一边教黄大庄封印的法门,一边完成着手里的动作。 一切做好后,两个人把毛线团在一起。把镜子又重新挂在门口上。 张鹤山刚想坐下休息。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黄老弟!黄老弟!你在店里吗?” 听声音应该是陈老板,只不过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黄大庄走到门口,裂开个缝。 “陈姐,你大晚上不睡觉,出来找我这个单身汉,不怕别人看见讲究你啊!” 陈老板也无暇顾及黄大庄的话,焦急的扯住黄大庄的手臂。 “那个高高瘦瘦的小兄弟呢?抬东西在一起吗?快跟我去看看,店里闹鬼了!” 黄大庄听闻此言,转头和张鹤山眼神交流了一下。看张鹤山没有拒绝的意思。 “陈姐,你在外面等一会吧,我跟我兄弟得穿好衣服再跟你去。” 黄大庄把门关上之后,问张鹤山:“你说咱俩这边刚收完白皮仙,她家就出了事。是不是遭报应了?” 张鹤山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答他:“有可能,她家神像摆放的位置正冲着这个饭店。可能是那个武将阴司把白皮仙放出来的。现在白皮仙被重新封印了,阴司可能遭到反噬,报应到陈老板的店了。” 两个人穿戴整齐以后,打开门,随着陈老板一起往招待所走去。 张鹤山一进招待所,只觉得眼前黑气缭绕。当然这黑气陈老板他们这种普通人当然无法察觉。 那股熟悉的气息再次出现,张鹤山察觉到就在二楼。 “噔噔噔噔” 张鹤山不管楼下两个人,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越往里走,气息越浓厚… “吱嘎” 一声门响。 张鹤山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把门口的地方让出来。 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自己一跳。 “嘿…嘿…嘿…嘿” 一声声凄厉空洞的笑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张鹤山知道房间里有古怪,也不敢贸然进去。 双手结出一个阵法,一道白光闪进屋内。照亮周遭的环境。 只见一个短发齐耳的小女孩穿着红色的烫绒裙子,正坐在屋内的大床上。嘴角快咧到耳根了,表情怪异,眼睛看向门外的张鹤山,脸却透出青紫的颜色。 张鹤山慢慢靠近屋内,脚刚迈进屋里。 “砰”的一声门就从外面关上了。 小姑娘依旧是坐在床上,动作和表情都没变… “你是何方神圣?” 张鹤山冲着小姑娘喊出声来。 “嘿…嘿…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 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可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声音嘶哑低沉,嗓子眼里像有什么堵着似的,呼噜呼噜的声音随着说话传出来。 一句不长的话,说到后面,还歇了口气。 “你…是在山上害我的人?” 张鹤山思索一阵,终于想了起来! 这熟悉的气息正和当初自己在山上被偷袭的人身上的气息一致! 怪不得一进陈老板的店,自己就觉得熟悉! 当初自己受伤后,苦苦在山上寻找多日。 为了报仇自己不得不夺了黄二庄的身体。调养多日才得以完全融合。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还行,比那个黄大庄聪明多了。” 小姑娘说完低下头,眼睛却上挑着看向张鹤山。嘴角笑意更深,颇有一丝欣赏的意味。 “我苦寻你多日都没找到,如今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来今天不得不出手了。” 张鹤山歪了歪头,活动活动肩膀。直接幻出自己的黑色狼头。 张开血腥大口,直扑向床上的小姑娘。 让张鹤山没想到的是,小姑娘连动也没动,等自己马上把她扑倒时,小姑娘直接一个幻身不见了。 看人瞬间消失在房间内,张鹤山感觉自己被耍了,等走出房间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楼下的黄大庄有危险! 刚意识到形势不对的张鹤山紧忙下楼,没走两步听见黄大庄在楼下大喊“我操你姥姥的,要死你就给个痛快!别在这吓唬我!” 同时,楼下响起陈老板的声音“兄弟,姐对不住你了。怪只怪我一心想发财,这阵法需要用活人血祭,正好你送上门来…但是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性命的!” 张鹤山跑下楼,看见黄大庄被陈老板捆在凳子上,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伤口。 陈老板手里拿着一把锐利的小刀,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白瓷小碗。 此时,碗里已经接了半碗黑乎乎的血了。 “你可真tm窝囊,一个老爷们还能让她给绑了?” 张鹤山出现在陈老板身后,反手掐住她的手腕,手用力一甩,陈老板手中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对于张鹤山的突然出现陈老板也感到惊讶,今晚睡觉时被一个白龙托梦,告诉自己乃是她供奉的神像,还说可以帮助自己做一个血祭招财的阵法。可以保佑自己得到三辈子也挥霍不尽得钱财。 白龙告诉自己之前做的阵法已经被张鹤山给破了。如果这次不按它说的做,那自己将被反噬,恐怕活不过今天晚上了,如果自己不想有性命之忧,可以让黄大庄完成这个阵法,因为黄大庄既没有张鹤山的能力又没有张鹤山的智慧。 起初陈老板还不相信,被噩梦惊醒后,自己还冷静了好一会儿,想着这个梦可真是奇怪。 起身去厕所洗把脸清醒清醒吧,走到厕所一脸时,一照镜子,给自己吓得站也站不住。 陈老板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自己七窍都在流血。一滴滴血泪往出流。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鲜血浸泡的鲜红。 “啊!啊!啊!” 一声声尖叫从厕所里传出来,可店里的客人都像没听见似的。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陈老板这时才相信刚才梦里白龙说的话。她不能让自己失去性命,所以能帮助自己的也只有黄大庄了! 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去饭店,找他们两个来帮忙。 张鹤山进了招待所直奔楼上,正好给了自己下手的机会。 陈老板知道应该是白龙托住了张鹤山,只是没想到,这才多大一会儿,张鹤山就发现了不对劲,下楼来找黄大庄了! 第二十八章砸神像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我怎么知道她想要我命啊!” 黄大庄坐在凳子上,一个劲的挣扎。凳子在自己来回活动身体时,被自己拖出了一段距离。 “我说了我不会伤你性命,我就取点血就行!” 陈老板也算个心狠手辣的婆娘,放在别人身上,光是把一个大老爷们捆住估计都要费一番力气。 张鹤山松开困住陈老板的手,让她给黄大庄松绑。并让她说明白,为什么针对自己和黄大庄。 现在陈老板落于下风,只能对张鹤山的话听之任之。 解开黄大庄身上的绳子后,还是小心翼翼的端着白瓷碗,准备放在神龛前。 张鹤山拦住陈老板的去路。把白瓷碗抢下来,放在吧台上。 “你别拿这件事开玩笑,如果我不能把贡品交给它,我就活不过今晚了!” 陈老板苦苦哀求张鹤山,自己这条小命还在白龙手里攥着呢,虽说这件事情自己办的不光彩,可也不能不做。 “你放心,我保证你今晚没事,不光今晚,以后我也可以保证!” 张鹤山这话说的笃定,眼神也是无比坚定。自己和白龙势不两立。它几次三番的要伤害自己。张鹤山绝不会轻易的放过它。 “兄弟,就算我相信你,我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你还是让我把碗送到楼上吧。” 陈老板语气充满哀求的意味。 “我张鹤山说到哪做到哪。我今天非把这条白长虫给挖出来!” 张鹤山气势汹汹回到楼上。 黄大庄一看张鹤山上了楼,也不敢再和陈老板在楼下待着,就一路小跑追上张鹤山,一起上楼去了。 楼下只剩一个陈老板,她也不放心,怕张鹤山万一得罪了白龙,害得迁怒于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也走上楼去,一探究竟。 张鹤山来到神龛前,一巴掌把神像打倒在地。红色官袍的「财神」,瞬间在地上炸裂开来。瓷片飞溅到楼梯口。吓得正上楼的陈老板“妈呀!”一声。看见是掉落的瓷片,吓得用手直抚自己的胸口。 被摔碎的神像掉在地上,滚出去大概有两米远,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才慢慢停了下来。 张鹤山走过去,一脚踩在神像上。腿微一用力神像就被他踩的细碎。 “啐” 张鹤山一脚把神像残片踢到一边并啐了一口吐沫。发现神像虽破裂了,但底座连接着的那条白龙依旧完好无损的立在地上。 此时龙嘴大张,正冲着张鹤山的方向。不知是真的还是出现了幻觉,张鹤山总觉得这条白龙的眼睛目露凶光,满含恶意的看向自己。 “不要跟我装神弄鬼,如果不想被我踩碎,你就快点显出真身来。” 张鹤山冲着白龙残像继续怒喝道:“整个小不点还想拖住我,也太小瞧我了吧!” 说完张鹤山鼻子冷哼一声。瓮声瓮气的冲着陈老板说:“我看啊,你供奉的八成是个四脚蛇吧!缩头小兲,连你鹤山爷爷的脚后跟都不配舔。” 说完用眼睛示意黄大庄继续说,目的就是刺激白龙现身。 这么难听的话,都被张鹤山说了,可白龙依然没有现身的意思。看来今天多半是不会出现了。 但黄大庄接收到张鹤山的眼神,也没怂下来,也仗着胆子冲着地上的白龙残像大声嚷嚷:“臭不要脸的,还想忽悠陈姐取我血,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分量。你要想取爷爷我的热乎气,正好老子想方便呢,陈姐你先下楼,我一会儿憋不住了!” 边说着黄大庄边往白龙方向走,伸手作势要解开裤腰带。 没走两步,黄大庄忽觉脚下什么异物一拌,没来得及站稳,大头朝下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奶奶的,今天我不把你摔的连你娘都不认识你,算我黄字倒着写!” 黄大庄气的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抱着白龙残像作势就要向下使劲摔去。 张鹤山却一把手拦住黄大庄接下来的动作,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别心急,我有更好的主意!” 张鹤山顺手拿走还在黄大庄手里的残像,径自向外走去。 黄大庄也好奇,他说的更好的主意是什么,急忙跟着张鹤山一起向外走去。 两个人在夜色的掩盖下,几分钟后来到街角的公厕。 张鹤山捏着鼻子,回头跟黄大庄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去吧,黄大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别心软!” 黄大庄嘿嘿一阵憨笑,“还是你小子有办法!” 黄大庄拿着残像走进厕所,本想把残像放在茅坑旁边,让它熏上个三五小时。 没想到一进去,脚下没留神,一打滑,手里的残像一下脱出手去。 “噗通”一声,非常巧合的掉进了茅坑里。 “唔…”黄大庄心道这可怪不得我了,怪只怪茅坑星君跟你有缘,非留你在这做客。 走出公厕张鹤山还在外面等着自己,见黄大庄空手出来,还挺疑惑。 “嗯?白龙呢?” “呃…我说它自己吞粪自尽了你信不?” 黄大庄嘿嘿一笑,又详细和张鹤山说了过程。 本来张鹤山还挺生气的,怪黄大庄这点小事也做不好,还没逼得让白龙现身,怎么就给扔厕所里了。 但听黄大庄说完,心里也是一阵狂笑。直道:“这个白龙八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然一定不会主动来找我的麻烦!” “嗨,这事就算过去了吧?明天跟老板交待一声,咱们是不是能回家了?” 黄大庄一边和张鹤山往陈老板的招待所走,一边问张鹤山明天的安排。 “行,估计白龙也不会再来找麻烦了,就算它想卷土从来也怕是要在澡池子里泡上个三月两月了!” 回到店里,陈老板早早在门口等着两个人回来。 “鹤山兄弟,黄老弟,真是对不住,陈姐也是一时被那樽邪神说的话冲昏了头,这才做出伤害黄老弟的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原谅我。” 陈老板低着头,手指在衣服边上搅来搅去。长发披散在肩上,滑落下来挡住陈老板半张脸,在衬上一双水灵灵无辜的大眼睛。 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叫人想怪也不忍心张嘴指责。 “嗨,陈姐,我粗人一个,受点小伤不要紧的。张鹤山本事大的很哟,别说一个小白龙,就是比它厉害个几百倍,也没有问题。” 黄大庄揉了揉被陈老板割破的伤口,虽说刚才已经简单的包扎过了,可说不疼,那纯是在骗人。 张鹤山嗤笑一声:“你别吹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这次纯粹是我们走运罢了。下次如果再遇见,没准就没这么好脱身了!” 张鹤山说的是真心话,之前在山上,白龙突然出现袭击自己,可自己连它长的什么样子都没看清。自己就已经受了重伤。这足以说明,白龙法力强大。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第二十九章意外收获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自知给张鹤山两人添了不少麻烦,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从吧台的抽屉里拿出几张十块钱。卷成个卷,塞到张鹤山的手里。 “鹤山老弟,你别埋怨姐给的少,拿着和黄老弟你俩买点吃的用的。算是姐姐一份请你们原谅的心意,千万别撕吧,放兜里。以后陈姐万一有事,还找你俩来帮忙!” 说完陈老板还特意拍了拍张鹤山的手背,等张鹤山意识到有些不妥时,也识相的及时松开了手。 黄大庄看陈老板给了钱,也没推辞,心想自己身上这么多伤口,怎么也要买点好吃的补一补。 “那陈姐,我们就不客气了,天也挺晚的了,我们两个老爷们总在这待着也不方便,先走了!” 黄大庄拉着神情有些尴尬的张鹤山,向陈老板挥了挥手,表示告辞。 陈老板也站在店门口,挥手示意。 本来两个店离得就不远。没几分钟两个人就回到了饭店。 “你说陈姐…是不是看上你了?” 黄大庄笑嘻嘻的靠近张鹤山,学着刚才陈老板给张鹤山塞钱时,趁机摸张鹤山手的动作,一边摸一边尖细着嗓子说:“鹤山老弟~” “滚,你别在这恶心我。” 张鹤山一脚踢开黄大庄,把手抽出来,往身上使劲蹭了蹭。 “我心里可是有别人了啊,别跟我开这种带荤油味的玩笑。别说我一会儿跟你急眼!” “你这人,真不识逗,刚才陈老板摸你得时候咋没这厉害劲呢!” 黄大庄取笑完张鹤山,又走近他,伸手掏进他的衣服兜。 “看看,陈老板多大方,给了咱俩多少钱?” 黄大庄把手里的钱卷打开捋好一数,下巴都快抻脱臼了! 张个大嘴看着张鹤山:“你猜猜!你猜猜她给了多少?” “五十?” 张鹤山随口一猜,看刚才陈老板塞钱时候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应该是不多吧… “二百啊!这可是二百块钱!张鹤山你快揍我两下,我是不是做梦呢?” 张鹤山伸手一拳打到黄大庄肩膀上。用了大概三成力道。眼看着黄大庄挨了这一拳之后往后退了好几步。可黄大庄没见生气,依然拿着四张五十块钱放在眼前嘿嘿乐。 “真没出息!” 张鹤山鄙夷的睨了黄大庄一眼。二百块钱就能让黄大庄乐成这样,那要是两千两万,还不给他激动出精神病来! “嘁,你不懂,二百块钱可是我以前干服务员的时候快半个月工资了!” 黄大庄一想之前自己累死累活的干半个月才能赚这些钱,现在只不过是让陈老板割几个口子,就能得到二百块,瞬间就让黄大庄觉得浑身那都不痛了!只恨刚才陈老板割的少,好像让自己占了她的便宜。 “明天我们先回家看看吧,等回去之后在做打算。” 张鹤山坐在一边,思索一番决定先回去。这几天在城里完全不知道胡佩佩的动向,回去了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好好,明天带你去买点东西。犒劳犒劳你!” 黄大庄连连答应,美滋滋的把钱揣进兜里。这一趟可没白来,兜里钱没花多少,还反赚了钱。 明天起早和饭店老板告辞之后,带张鹤山买身新衣服,给爹妈置办点年货回去。 …… 两个人心情都比较愉快的,暂时把烦心事抛到脑后,一晚上也没睡觉,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时间也过得快。 天刚亮,老板就来了。 “黄大庄,昨天怎么样?搞定了吗?” 老板从外面走进店里,看屋里干干净净的,也没有打斗痕迹,怀疑黄大庄和张鹤山在诓自己。 “当然了,我们哥俩出马做事,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黄大庄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完,才想起来,主要功臣是张鹤山。 随后搂着张鹤山的肩膀,一并来到老板面前,我俩昨晚也是一番苦斗啊,看看,看看,身上这么多伤口,都是昨天留下的。 黄大庄边说边撸起袖子,把昨天在陈老板那留下的伤口漏出来。 “好了,我知道你俩厉害。只要店里不再出现白皮仙,别把客人吓跑,怎么都行!” 老板为人也比较敞亮大方,从兜里摸了一把钱。数出两张绿票一百元。给黄大庄和张鹤山一人一张。 “别客气,既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肯定不能让你俩白忙活。收下吧,一点意思。” 黄大庄两人也不客气,这也算劳动所得。揣进兜里,简单做了告别,就离开了饭店。 两人走在路上,寒风吹过两人单薄的衣服。 “张鹤山,我昨晚想了很久,不然等送走了胡佩佩,我供奉你吧。” 黄大庄用眼睛观察着张鹤山的反应,怕他不同意自己的建议。 从回家到现在,一直是张鹤山在帮助自己。虽说他害死了二庄,可也不能不承认,他带着自己既赚了钱,又学了不少本事。 只要他同意自己供奉,那给二庄报仇的事,也可从长计议,因为他也不是有意伤害。这一切的源头追究起来都是白龙在搞鬼。 “算了,如果不是胡佩佩,我才懒得和你有什么交集。现在我做这些,也只不过在赎自己的杀孽而已。” 修行的动物,最忌讳杀孽深重,一旦嗜血杀生,很可能就会修为尽失,被上天惩罚,一辈子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地仙。 现在尽心尽力的帮助黄大庄也是为了给自己赎罪。怕上天怪罪,而遭了天谴。 “那这件事就再说,你也别急着拒绝我,一时半会你也不能从我家离开。” 黄大庄听张鹤山明确告诉自己不可能,只得退而求其次。只要张鹤山一天不离开自己家。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两个人一路聊到了国营百货商店。 “走,去置办一身行头去。” 黄大庄拉着张鹤山往里进。正好现在接近年底,不少人都出来置办年货。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张鹤山直觉得吵嚷声,叫卖声,砍价声不绝于耳。 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自己往前走,两个人一路来到服装区。 现在的张鹤山是二庄的模样,白皙清秀,个子又高。一走一过,不少售货员只把他往自己的摊位上拉。 “小伙儿,你来看看,新到的华表大衣。你穿给姐打打样。” “老弟,正经香港,广东货,来看看。物优价廉!” “风衣特价,喇叭筒裤子特价了喔!” 一路走来,张鹤山被售货员扯的,衣服扣子都被拽开了。 “啧啧,真招风啊。你走半天了有没有相中的衣服,去看看!” 黄大庄打笑说完,发现张鹤山铁青着一张脸。表情严肃也不搭理自己。 “咋的了?” 黄大庄伸手往张鹤山眼前晃悠晃悠,被张鹤山一把打下去。 “去别的地方买吧,这里头的伙计咋这么吓人呢。咋还能直接上手薅衣服呢。你看看,新棉袄都给我拽开线了!” 黄大庄一看,可不!肩膀的地方被拽的已经开了线,半拉袖子脱到胳膊了! 狼狈的模样看起来像个逃荒的…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章会过日子好当家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张鹤山的窘迫样,笑的直不起腰来。 “别出去了,就在这买吧,这么冷的天,衣服又坏成这样,出去还不给你冻感冒了?” “那就找一家买完快走吧,太吓人了。” 张鹤山东看看西看看,找一家人不太多的店,一头扎了进去。 一进去门张鹤山就后悔了,人少肯定有道理。 只见「精品屋」三个大字映入眼中,衣服上的的标签张鹤山一扫,最便宜的也要二百多… 张鹤山想出去,被售货员挡在门口。热情的往屋里拽。 “靓仔,你太识货了!我这店里都是广东货,别人家可没有!” 一个穿着花衬衫袖子长的把手都藏在里面,裤子肥大的拖地看不见脚,嘴里叼着一根粗粗的冒着呛鼻子气味的雪茄。约摸着看起来能有四十岁左右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售货员,站在张鹤山身边。 眼睛上下打量着张鹤山,在商场里开店这么多年,气质这么好的人可不多见,虽然穿的不太好,但是论这个长相和气质,真是数一数二。 “不好意思,老板,你这店里的衣服不适合我。” 张鹤山腿一直在往后退,这屋里的衣服也太贵了!老板也太热情了!拒绝别人自己又不是太拿手。黄大庄怎么还不来找自己呢? “人靠衣服马靠鞍,你进来试试,保证你穿上就不舍得脱下来,来来来,进来看看,小杨,你把架子上那个黑色大衣拿下来给靓仔试试!” 屋里的售货员听老板吩咐自己,不敢懈怠,拿着挑秆把衣服取下来,递到张鹤山手上。 不得不说,这衣服触感真是好…又柔软又厚实。 “衣服放在墙上是扁的,所以你得穿在身上看!把你的破棉袄脱下来。穿上这个。” 小杨走上前来,作势要帮张鹤山脱掉外套。 “不用了,我就不试了。这衣服得挺贵吧?” 张鹤山兜里只有刚才离开饭店时老板给的一百块,肯定不够买这件衣服。 “衣服是死的,人是活的呀,靓仔,价钱都好商量。我老赵可是商场里出了名的好说话!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张鹤山听老板都这么说了,也不再好意思拒绝,把大衣穿上,在镜子前面转了两圈。 “哎呦,真是太好看了!小杨你说是不是,这衣服好像专门给你量身做的!” “是啊,赵哥,小兄弟穿的真好看。” 叫小杨的售货员走到吧台,拿着袋子把张鹤山的破棉袄装进购物袋里。 “小兄弟这边结账,衣服我给你包好了。” 张鹤山还没等说把这件衣服买下呢,怎么就把衣服都装好了?现在再拒绝是不是没面子? “我…我再看看。” 张鹤山说完就想把衣服脱了还给赵老板。 “价格好说,靓仔,你只要说个价,我能合得来就给你带一件。” 赵老板把雪茄一掐,挡住张鹤山想脱衣服的手。 “我只有一百块,你看行吗?” 张鹤山把所有的衣服兜都翻出来,给赵老板看。 “张鹤山,你自己咋跑这来了?” 张鹤山闻声回头一看,黄大庄姗姗来迟,站在店门口喊自己呢。 “你看这个大衣好看吗?我兜里只有一百,恐怕不够。” 张鹤山挠了挠头,想让黄大庄给自己拿点钱,把这件衣服买下来。赶紧离开服装店。 “老板,这个多少钱?” 赵老板一听,又来个送上门的。 “这件衣服是广东的货,上价三百五十块,看这个小兄弟穿着好看,你给我四百块好了!” “啥?” 黄大庄惊楞在当地。连动也不会动了。 反应过来之后把张鹤山身上的大衣往下一扒就要往出拖。 “这地方你也敢进来?宰大脑袋呢!” 黄大庄一边往出走一遍埋怨。张鹤山跟在身后从小杨的手里接过自己的棉袄,随着黄大庄往出走。 赵老板在身后还想喊住他们:“别急啊,小兄弟,你俩进来说。” “没啥可说的,我们买不起。” 黄大庄拉着张鹤山接着往前走,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身后又响起赵老板的声音。 “价钱好说,别在这喊了,进来说,这么大嗓门,不知道以为咱们干仗呢。” 黄大庄心里有个大概得价位,感觉应该有点讲头。拉着张鹤山走回去,可没进到店里。 “就在这说,我们可不敢进去。” “你给我个价,买卖两个字不得你想买我想卖么,你看哥哥这也不是黑店。商量着来呗。” “我最多能给你加五十,一百五能卖咱们就进去说,不能就算了。我们一会还要赶车。” “嗨呀,我说兄弟,你可真是会过日子。一百五我也就是个成本价。路费都没加上,看你俩也是真心想买,老弟穿着又这么精神。拿着吧!” 挥手让小杨把衣服给装起来,递到张鹤山的手上。 黄大庄看赵老板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知道自己给的价肯定高了! 不过谈好的价格也没法再往下降了。又从兜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赵老板。 两个人接过衣服又去了其他服装店,给凤枝和黄仁富一人带了一件衣服才去车站。 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手里拎不过来。挤上客车估摸着天还没黑透两个人就能到家了。 “你这衣服可真带劲,穿上人显得都精神不少。” 黄大庄摸了摸大衣料子,还在心疼刚才给高了价。 张鹤山从商场出来之后,一路乐呵呵的,美得很。穿着新衣服,走到哪都背个手,像个领导视察似的。 上了车,赶紧把大衣脱下来抱在怀里。生怕在车上被别人蹭到脏东西。 “嗨,这回出门本来是想花钱置办年货的,没想到拿出来的钱没花,还能拿回去几百块钱。” 黄大庄摸摸兜里的钱,想着这次进城真没白来,随手做了两件好事,就能收这么多钱,如果能说服张鹤山,让他以后帮助自己,那也可以照顾家人做到衣食无忧了! “你还有啥想买的吗?一会下车了,咱俩买点肉,再买两瓶好酒。晚上咱俩在西屋能喝个痛快。” 黄大庄虽说没有找到高人把胡佩佩送走,也明白不能急于一时,不然张鹤山肯定要和胡佩佩一起消失了。 要说赚钱现在还是要仰仗张鹤山,所以惊不得。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一会儿回家路过小卖铺,给我买两瓶黄桃罐头。回去之后去高大娘家再看看。” 张鹤山隐隐觉得黄二庄能看见昌合可能也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一章另有隐情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两个人下了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小卖铺买了两瓶罐头,直奔高大娘家。 “你把破棉袄换上吧,别一会被看出破绽。” 黄大庄整理了一下张鹤山的衣服,提醒他把棉袄换上吧,不然被村里人看见二庄突然不疯癫了,怕是要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张鹤山也是嗯了一声,找个避风的地方把衣服换了回来。 “笃笃笃” “高大娘,在家吗?” 黄大庄探头往院里喊了一声,看屋里没开灯,也不确信屋里有没有人。 两人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没在家吧?明天再来?” “再等等,我咋感觉屋里好像有人影呢?” 张鹤山站的离得远有点看不真切,屋里好像隐约有人影晃动。 “高大娘!快开门呀!” 黄大庄用手来回晃动大铁门,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又过了大概三四分钟,才听见屋门吱嘎一声响。 “哎哟,你们哥俩来啦,快进来。” 高大娘还是像上次那么热情把黄大庄两人迎进屋。 黄大庄把罐头放在锅台上,招呼高大娘进屋坐着。 “大庄,你看你这不就把大娘当外人了嘛,来就来,还拿东西干什么!” 高大娘也不再推辞,就进屋去和张鹤山聊天了。 “你们哥俩去城里了?看你俩大包小包的拿了这么多东西,城里好玩不二庄?” 张鹤山也是十分配合,袖子蹭了一把刚才在外面冻得流出来的鼻涕,傻乎乎的瞅着高大娘。 “嘿嘿,大娘,城里可带劲了!不信你问我哥。” “大娘,上次我们从你家走,我就一直想问你,知道你家祖上出过大户吗?好像还有个丫鬟?” 高大娘思索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说:“我也说不准,不过我家有本族谱,我给你俩找出来看看,大娘不识字,也不知道有没有。” 黄大庄只能等高大娘去找族谱。 只见她哈腰往柜底下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黄色牛皮纸封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本泛黄的大本子。 高大娘吹吹上面的浮灰,翻来递给黄大庄。 只见泛黄的纸张上,用毛笔工整的写着高家列祖列宗的丰功伟绩,后辈传人,还有从老家往东北迁移的经过。 往后翻了几页,黄大庄看见了一个叫高德的人,在世时曾救济过不少人,是个略通医术的赤脚大夫。 看来看去,好像只有这个人符合所有的条件。 后来高德回到村里,盖了这所宅院,一辈一辈的传承了下来,可能这个高德就是昌合口中说的大善人了。 黄大庄手指敲了敲这个人的名字,指给张鹤山看,眼神示意过后,看张鹤山也微微点头。 两人都认为这个人就是昌合口中的主人无疑了。 黄大庄试探的询问:“高大娘,你家祖上这个叫高德的人是不是个大善人,以前在世的时候救济过乡亲,你知道吗?” “你俩咋知道我们祖上有个大善人的?这事我也是听我爷爷给我讲起过。” 高大娘从簸箕里抓两把瓜子递给他俩。 “听我爷爷说呀,我这个祖上也是个痴情种,当时有一个小丫鬟对我祖上很好,两个人日久生情,可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本来祖上想纳她做个小,怕委屈了她,就没说出口,没成想,没等她寻个好人家,却被山上的胡子给糟蹋了。” 高大娘缓口气,随后继续娓娓道来:“这女子也是个烈性子,吊死在了老宅里,我祖上也没嫌弃,反而觉得她在以另一种形式在陪伴自己,索性找了一个道士,将这女子的灵魂就留在了老宅,只等自己归了天,能把生前没做到的厮守留到轮回之前。” “可没想到,我祖上的正房老婆小心眼,等祖上归了西,又找来道士,直接将祖上的灵魂超度了,就这样两人死后也没有见上一面。听我爷爷讲,后来又找过道士来看过,想把那个丫鬟送走,可找了好几个道士过来,最后都摇头告辞,说是她念力深种,若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怕是送不走了。” “那你们就没再想办法吗?” 黄大庄听高大娘一口气说完这么多,也从心里同情昌合。一辈子都在等高老爷,最后还是无缘再见。 “她也不害我们,我们也看不见她,两下不打扰,就留她在老宅里呆着吧。” 高大娘也是听爷爷说的,听爷爷说他小时候有几次在屋里都差点遇见危险,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住了,想来应该是昌合暗中保护了爷爷。 “高大娘,上次我们帮你驱鬼…就是把那个女鬼收了。” 黄大庄低头觉得自己是多了事。既然高大娘家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自己是不是多余伤害了昌合? 怪不得昌合也没有过分抵抗,只当是心愿没完成充满遗憾的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各有命,只能说是她与我高家的缘分彻底的尽了。” 高大娘叹了一口气,祖上口口相传的故事自己从小听到大,从没认真纠结过是真是假。突然彻底的和自己家没有了关系,高大娘心里免不了一阵失落。 “大娘,你也别伤心,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黄大庄只能尽量去安慰她。 “大娘,我还想问问你,知道当初这件事涉及到的人都有谁?你知道名字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是从我爷爷哪听来的这个事,那时候小,就算真的有什么人名,估计早都忘了。” 高大娘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要是多认识几个字,也不至于把族谱放到柜子底下吃灰。 “那我俩就不打扰你了大娘,我俩回去了。” 黄大庄和张鹤山一前一后站起身来,往院外走去。 张鹤山走在后面,拍了拍高大娘的背,温柔的安慰:“大娘,你心眼儿真好使,对谁都一样好。” 高大娘把他们两个送到马路上,挥了挥手,一直到看不见黄大庄他们两个,才折返回院子。 “张鹤山,你说的昌合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这不也没啥疑点吗?” “如果一件小事过了很多年,你会把细节记得很清楚吗?或者说中间的细节一点不落的全部都能复述出来?” 黄大庄呆愣片刻… “你的意思是高大娘在刻意隐瞒什么?”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二章趴墙根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等两个人晚上坐在炕上,黄大庄才开口问高大娘家的事。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黄大庄,你自己想想,你还能记得你爷爷奶奶在你小时候给你讲的故事吗?” 黄大庄坐在炕上想了好一会,若是大概情节自己还是能回忆起来的,可是要说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还真不可能。 “可她为啥瞒着咱俩呢?没有理由啊。” “我看昌合的灵魂应该是被禁锢在高家而不是自愿留在高家的。至于目的应该是另有所图。” 张鹤山说出心中猜想。昌合性情温顺,虽说是自杀,可也算是死不瞑目了。这种灵魂多半有怨气,留在家宅也会扰的人不得安宁。 除非有高人指点,化解她的戾气,还可以为自家镇宅纳福。 高家从高德之后开始衰落,估计应该是被道士摆了一道,或者是没做好法事,导致高家运势一落千丈。 今天没有在高大娘家说,也是不想让她多想,别再旁生枝节。 “昌合可真可怜,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在高家呆了这么多年,最后还落个被消灭的下场。” 黄大庄感叹要,一仰脖把杯中的酒尽数喝光,又重新给自己斟满。 “来,张鹤山,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二庄的事我暂且不再怪你,只想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帮助我做了不少的好事,还帮我赚了钱。” 黄大庄端起酒杯,说出心里话,胡佩佩是好是坏,自己已经不想深入追究了,张鹤山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还是能交的,虽说嘴毒了一点,心肠是真的好,不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尽力帮助每一个有需要的人。 “客气,我也是遭人暗算,没办法才伤害了你弟弟,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弥补你家。” 张鹤山两杯酒下肚,也打开了话匣子,一改往日作风,扯着黄大庄聊自己和胡佩佩从小一起修炼的事。 两个人通过这次喝酒,相互之间的隔阂也消融了不少。 “以后我就当你是我大哥,你看行不行!” 张鹤山拽着黄大庄的脖领子,一张嘴满是酒气,贴着黄大庄的肩膀接着说:“我就是你亲弟弟,能不能把我当亲弟弟看!” “张鹤山,你喝多了吧?这个熊样还能不能接着喝了?” 黄大庄一把推开张鹤山,打笑着说完,试探的问:“张鹤山,胡佩佩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黄大庄只想搞明白到底张鹤山是哪头的,如果他跟着胡佩佩一起算计自己,恐怕自己会被害得连渣都不剩。 “我跟你说,哥,我跟胡佩佩,我俩就是青梅竹马,没想到啊,她长大了之后看不上我了。总把我当臭跟班的使唤。我委屈啊…” 张鹤山说完趴在黄大庄的肩膀上,竟然还哭出声来,这哪里还是平时的张鹤山,说的话总是噎人,让别人接不出半句话来,还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黄大庄拍拍张鹤山的背,看来他是真的喝多了。 “张鹤山我问你,胡佩佩为什么想杀了我?” 黄大庄悄悄的在张鹤山耳边问,知道他现在正伤心,也不敢语气太生硬。 “你…你没有吸收精怪灵力的本事,你看她会理你吗!呵,女人,太现实了。” 张鹤山抹干脸上的鼻涕眼泪,背靠在墙上,眼神中充满悲伤和哀怨。 “黄大庄,我真不知道是该替你高兴呢,还是替你悲哀。胡佩佩是个好姑娘,虽然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一切,可她真的很好,她会为你铲平所有的阻碍,也会甘心为你付出所有。” “你说啥呢?她都要害死我全家了,我不找她算账就不错了,还让我高兴?” 黄大庄一提起胡佩佩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要是有张鹤山一半简单该多好。 有事说事,有话说话,总在背后耍阴招,有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能和你透露太多,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和二庄生来就注定不平凡,无论是谁,出生自带天赋,这一生都不会好过。” 黄大庄听完心里又联想起回家时爹妈在屋里说的话… 不想把这件事往最坏的地方想,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 “你说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二十多岁就被盯上,后半辈子还咋过啊。” 黄大庄一声悲叹,酒杯重重的往炕上一撂。 自己好歹还过了二十多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怜二庄年纪轻轻就被害,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还在怪我呗?就算我不杀他,还会有其他人杀他,一个五识不全的人,你认为他有分辨善恶的能力吗?早晚会被人害。” 张鹤山心想怪只能怪白龙了,如果不是他袭击自己受了伤,黄二庄也不会命丧自己手中。 “喝酒吧,我当初多恨你,你应该知道。现在我只想摆脱胡佩佩,把企图害我和二庄的人都揪出来。” 黄大庄说完把酒瓶里的酒都倒出来,一人分一半,举起手里的酒杯,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想起二庄,还是想到刚才凤枝和黄仁富的对话,神情悲伤。 “最后一杯,喝完就睡觉。” 黄大庄和张鹤山一饮而尽,把酒杯放到一边,张鹤山问黄大庄:“你说今天听见的话,有没有可能,你和二庄不是亲…” “他们就是我俩的爹妈,不会有错。从小的时候无论是谁见了,都说我们哥俩长得像我爹。” “嗨,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别多想了。” 张鹤山说完拍了拍黄大庄的肩膀,也不再言语,躺在炕上,兴许是酒劲上头,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阵阵鼾声。 黄大庄一个人坐在炕上彻夜无眠,一直在想凤枝说的话。 如果自己和二庄是捡来的,那是为什么被人抛弃?为什么之前一点都没发现呢? 忍住想问凤枝的冲动,自己想了一夜。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或者他俩说的是别人,也说不准呢。 黄大庄坐在炕上自怨自艾道:“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遭到这么厉害的报应,呵呵。非要逼得我家破人亡吗?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张鹤山虽是有些喝醉了,可黄大庄的每一句话都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张鹤山只心道:“苍天从不悯世人,唯有自救是正道啊…”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三章发偏财(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快醒醒,我今天带你去上山。” 张鹤山把黄大庄摇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自己一睁眼睛,就看见他躺在自己脚底下,呼噜声震天响。 黄大庄睁开惺忪睡眼。 “干啥去啊?” “我带你去山上散散心,吹吹风。看看能不能找到胡佩佩,替你求求情” 黄大庄瞬间精神了,起床穿戴好,洗完脸刷完牙,看张鹤山还在炕上坐着呢,也是催促着。 “你还不起来收拾寻思啥呢。赶早出门,好早点回来。” “你急个什么?” 黄大庄不假思索,几乎脱口而出。 “你不说山上不太平吗,万一天黑了之后不安全,那我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张鹤山慢吞吞的穿好衣服,自顾自的说:“你放心吧,没人把你当回事,人家只袭击像我这样的动物仙,谁会看上你这样的小角色。” “嘁,那你们不也在想法设法的得到我的能力吗!” 张鹤山和黄大庄两个人嘴架打了一路。 快走上山上时,黄大庄拉住张鹤山:“你看山上,是不是有个人?” 张鹤山说着黄大庄手指的方向看去,树与树的间隙中,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 可是却不见移动,一直在两棵树中间晃。 “离得太远,看不清,上山去瞧瞧。” 张鹤山率先往山上走去。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山上了,不知道现在山上是什么情况,偷袭自己的白龙还有没有出现在山里。 如果这次在碰见白龙…自己一定不能放过他! 两个人兜兜转转来到山上,走到刚才看见的位置,没看见有人出现啊。 “奇了怪了,刚才看花眼了?” 黄大庄低头嘟嘟囔囔的说着,一边用脚在地上的枯树叶里踢来踢去。 “珰。” 一声脆响,黄大庄好像把什么东西踢碎了。 这荒山野岭的也不会出现什么铜铁铝之类的物品,是什么呢? 黄大庄蹲下身扒拉开盖在地上的树叶,一个小匣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刚才“珰”的声响是黄大庄把小匣子上的铜锁给踢掉了。 “张鹤山你来看看这是啥?” 黄大庄用手扒拉着匣子盖,虽然锁头掉了下来,可匣子并没有被自己踢翻,可见里面应该是有东西,并且分量应该不轻。 “打开看看。” 张鹤山伸手推动匣子,随着推动,一股草药的味道随着推开的动作,传了出来。 “这是啥他娘的怪味道,闻得我有点想吐。” 张鹤山闻见这味道也是眉头轻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个药匣子? 当张鹤山把盖子全都推下去后,映出眼中的是一颗大概长有一手掌大的药材。 这药材味道浓郁,叶子的地方被绑着红绳子,几根长长的须子被固定在匣子中。 “张鹤山,我看这玩意有点眼熟呢?” 黄大庄从小长在村里,长大了就去城里一直打工,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有很多东西也是只听说过没见过。 “我看这东西…好像是颗人参。不过我也不太确定。拿回家看看。” 如果这真的是颗人参,可是要发一笔不小的横财。只不过人参长在地里的自己见过,长在盒子里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玩意好好的被埋在地里,咱俩把它拿回家不仗义吧…” 黄大庄虽然没什么文化,可也知道不能取不义之财。 “它指引咱俩发现它,肯定是想让咱们把它拿回家。你不拿我拿。” 张鹤山把盒子重新扣好,揣进自己的怀里。 “不然咱俩在这等会儿,看有没有人来寻。实在没有咱俩再回去吧。” “你爱等你自己在这等吧,荒山野岭的你不怕一会钻出来个白龙啊狼啊出来吃了你,你就在这呆着吧,这天死冷的,我回家了。” “嘿,你这人…” 黄大庄被张鹤山说的也害怕,一想起这山上还有好袭击人的白龙,也不敢多做逗留。 灰溜溜的跟着张鹤山走在后面。 “张鹤山你这次上山,是不是想找出白龙?” 张鹤山被说中心事,也没避讳。 “是,这件事我一定要报仇,这幅身体废我三十多年的修为。我不甘心就这么被破坏了。而且你弟弟的死,变相来说白龙也算凶手,没有他,我不会对二庄下手。我一定要找到他杀了他。” “那咱俩上山再找找他?” 张鹤山摇了摇头:“我看他不会出现了。从我进到山里来,一直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不在山里了?” 黄大庄有些惊讶,在城里的时候自己把他的神像丢进了厕所。还一直害怕被他报复呢。 “我也不知道,过几天再来看看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得找个明白人,给掌掌眼,咱俩发现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人参。” 张鹤山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两个人一路躲着人,兜兜绕绕的从小路回到家,直奔东屋。 “爹,你快来看看。” 黄大庄和张鹤山进屋,冲着黄仁富喊着。言语中满是激动和兴奋。 黄仁富和凤枝正在家纳鞋底呢。 现在天气冷了,得趁着下雪前做出四双棉鞋来。 黄仁富听黄大庄火急火燎的声音也是站起来。 “咋的了?让狗撵了还是让鸡钳了?” “不是,爹,你看我俩发现个啥。” 黄大庄走到黄仁富身边小声的说,伸手把张鹤山的衣服解开。 小匣子被张鹤山掏出来,在衣服里捂着,一点都没凉。 “快打开看看。” 黄仁富看这个小匣子的做工也非常精致,整块木头上雕刻的暗花龙纹异兽都栩栩如生。 在锁扣的位置有一道明显的凹痕。看出来之前应该一直上着锁,这个小匣子被保管的很好。 “这是捡来的?” 黄仁富有点不相信。可是两个儿子都不是偷鸡摸狗之辈,不可能是偷来抢来的。 “我俩今天上山了。在两棵树中间发现的这个匣子。打开一看感觉像是人参,可我俩也拿不准主意,想着拿回来给你们看看。” 黄大庄说完用胳膊肘怼了张鹤山一下,示意把匣子打开,黄仁富一看里面的红绳儿就确定了。 “孩子,快送回去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是谁不小心遗落的。咱们不能发这种不义之财。” “真的是人参?” 黄大庄哆嗦着嘴唇问出声,如果是真的,转手一卖,那后半辈子就不用愁吃喝了。 “大庄,我以前去给人杀猪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颗,没有你俩捡回来的这个大。当时人家可是花了一千多块买回来的。也是像这个一样头上扎着红绳儿。”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四章发偏财(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爹,大野甸子,你去哪找人。先放在咱家放着,要是等以后能遇上失主再还给他就是了。” 黄大庄把匣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等等,我怎么闻着一股这么大的药味?” 黄仁富手接过匣子,鼻子凑到近前闻了闻。确定就是盒子传出来的味道。 “人参没有这么大的味道,你把匣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黄仁富松开匣子,把手指贴到鼻子下面,小心仔细的嗅着指尖残存的味道。 说是香味也不太准确,是一股很多中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好像有一些檀木的香味,还有一丝硫磺的味道。 黄大庄用手指尖翘起绑着人参的红绸缎,将整颗人参轻轻托着放在一旁。 整个匣子底部暴露出来,药味更甚。 几个人探头往里一看,只见在红色绸缎的掩盖下,整个匣子底部都铺满了药沫。味道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黄仁富用指甲刮起一点放在舌头上,砸吧一下嘴,把药沫又吐了出来。 “这玩意放嘴里一股苦森森的味,看来不是能吃的。” “他爹,你啥都敢往嘴里放,有毒可咋整,不要命了你。” 凤枝起身给黄仁富到了一杯水,让他漱漱口,把水吐了。 这个匣子来历不明,谁也不能保证里面的药沫有没有毒。 黄大庄手指往里一搅,在药沫的掩盖下触碰到了一个异物。 细细长长的,有规则的被盘在匣子底部。 “噫,爹下面还有东西。” 凤枝拿来一块布,托在手上,让大庄把药沫尽数倒出,看看匣子底部的东西是什么。 张鹤山一直都站在一旁,看着倒出来的药沫蹙紧了眉。 也没声张,等凤枝将托着药沫的布放在桌子上,张鹤山走到近前,手指放在里面捻了捻。 药沫被研磨的很细,看得出是下了些心思的,里面只有一丁点的颗粒。 张鹤山捏出一些放在掌心,用手指头都捻开,露出里面红色的小颗粒。 复又贴在鼻子上闻了闻。狼的嗅觉天生灵敏。张鹤山当下就分辨出来,这东西应该是朱砂。其他灰黑的药沫是什么自己一时间还无法确定。 这时黄大庄和黄仁富也将匣子里的东西清理了出来。 “这是啥啊,蛇皮?谁没事闲的会把整张蛇皮塞进匣子里?” 黄大庄看见了也是感到疑惑,就算是珍贵药材也不至于用药沫盖着藏在匣子底下。 再说一张蛇皮而已,还能比人参贵重? “不,大庄,你看它没有剖开的痕迹,而且摸起来不是蛇皮的触感,更像是一条已经风干的蛇,而不是皮。” 黄大庄紧忙把手里的蛇放下。两只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 “爹,那咱们找个人看看来吧。这玩意到底值不值钱,要是卖不了几个钱就送回去吧。我看这玩意瘆得慌。” “我去找个中医过来,他应该能看出来这些药沫是什么东西。大庄,咱可不能值钱就留下,不值钱就送回去。咱可不能做这昧心眼子的事儿。” 黄仁富穿戴好衣服走出了门,屋里一时寂静无声。 凤枝坐在一旁,总是时不时的打量张鹤山和黄大庄。 黄大庄自然是感觉到了来自凤枝的眼神,心里有意避开,害怕凤枝再提起昨晚自己在门外听见的事情。 “大庄,二庄,你俩过来坐。” 凤枝拍了拍自己身边。想让他俩靠自己近一点。 张鹤山心里不以为意,早已经把昨晚的事忘脑后去了,现在自己一门心思的在想,这株人参到底能值多少钱?够不够再去城里玩一段时间? “妈,怎么了?” 黄大庄坐在凤枝身边,手覆在她的手上。感受着来自母亲手中的温暖,在凤枝轻轻的拍抚下,把黄大庄心里压抑多时的阴郁情绪清扫一空。 “我呀,岁数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开你们,往后你们哥俩要心同一气,不能做坏事,你要照顾好二庄,这样就算我跟你爸都不在了,也能放心离开。” 凤枝颤抖着拉起张鹤山的手,放在黄大庄的手上。紧紧的被握住。 “妈,你说这话干啥,你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以后还得等着给我和二庄娶媳妇看孩子呢。” 黄大庄心里一阵不落忍,眼泪涌出在眼眶里打转。 见黄大庄眼泪马上要掉出来的样子,张鹤山把手抽了出来,催促着凤枝说:“我饿了,想吃油茶面。” 凤枝连忙收回思绪,点头答应着张鹤山:“我这就去,你俩一人一碗。” 等凤枝走出屋门,张鹤山坐在黄大庄身边。 “黄大庄,老爷们顶天立地,哭个屁。” “你知道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黄大庄说完用袖子把眼泪抹干,刚才若不是张鹤山打断,恐怕凤枝就要说出身世的事情来。 两个人没等多说几句话,就看见黄仁富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带一个人回来了。 “大庄,你去给你陈叔倒点茶水。这一路走的,太冷了。快,老陈烤会炉子。” 黄仁富给老陈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炉子旁边,自己也脱去大衣,站在一旁烤火。 “陈叔,喝水。” 黄大庄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老陈。并趁着这功夫看了他几眼。 虽然黄仁富叫他老陈,可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身后背着一个木头箱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度数应该挺高,从侧面一看,跟啤酒瓶底差不多厚。 “赶趟,先看看东西。” 老陈暖合过来之后,抬头询问黄大庄。 “好好,我去给你拿。” 黄大庄走到角落拿出三个布包,来到老陈面前摊开。 “这个应该是人参,能长成这个大小的,最起码也得四五十年了。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可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黄大庄听老陈说完,忍不住乐出声。 “嘿嘿,陈叔,你看看这个药沫是啥。我爹尝了一口,说是苦的,不能出事吧?” 黄大庄把第二个布包往老陈面前推了推。 老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框,低头仔细的看了看。又捏起一点放鼻子底下闻了闻。 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这个药闻起来一股子硫磺味,里面又参杂红色的小颗粒。应该是朱砂。朱砂是一味中药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分量小吃进去也不不打紧。” “那这些灰黑色的药沫呢?” 黄大庄也学着老陈的样子捻起一小撮,凑到近前又是看又是闻。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五章发偏财(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我看这东西八成是木炭灰,你细闻一下,是不是能闻见一股子木头味。” 黄大庄和张鹤山一人拿起来一点,放在鼻子下,仔细感受,确实是能闻到一丝木头燃烧之后的味道。 “而且,我觉得应该是桃木…” “这有啥说道吗?” 黄仁富看老陈如此笃定,不明白,既然是中药怎么还能掺进去木炭灰呢? 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无论是这条风干蛇还是人参,都属于名贵药材了。 “哎,老黄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木炭灰也是可以入药的。只不过我看你这条蛇…” 老陈欲言又止,用手来回摆弄两下这条蛇。 “凤枝,你去小卖铺买点菜,一会做两个菜。老陈,你有话但说无妨,我们都是大老爷们,也不害怕。” 等把凤枝支出门外,黄仁富又问道:“这东西是不是不能留?” “嗨,这东西恐怕是个祸害。虽说这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可你们有所不知啊,朱砂和桃木,乃是镇邪驱邪的东西。一起出现在匣子里,我看多半是为了镇压它的。” “那人参呢?” 黄大庄紧忙又把人参递到老陈手边。 “我看这人参应该是个幌子,只是为了掩盖住匣子下面的东西。但是,你们可以放心,都是真东西。若是卖出去也能卖个好价钱。” 黄仁富看着两个儿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拿主意了。 “那这…大概能卖多少钱?” 黄大庄又小心翼翼的将三个布包放到一旁。 “光是这个人参,我看可以卖到三万块。其他的我也不好说,特别是那个蛇,我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一会就把它找个地方埋了吧。” 张鹤山知道人参值钱,可没想到居然能卖这么多。 那个年代如果一个村子出来一个万元户,那简直就是自带光环,走到哪都要高人一等了。 “三万…” 黄仁富听见老陈说完,嘴里就喃喃自语。整个人都被震惊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捡到了宝。 “这个价格还是我在保守的估计,你去城里找个典当行,或者大药房去看看,应该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老陈看也看完了,多留也没必要,只是又好心的提醒黄仁富。 “老哥,这个蛇,我看真的不能留,虽然也能卖些钱,可咱也不至于往身上揽糟心的事。你若是信不过我的话,就再找一个人来给你看看。也免得我看走了眼。” “老陈,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我兄弟相识一场,我还会怀疑你的话吗?别走,一会你嫂子回来了,炒两个菜,咱们得喝点。天这么冷,哪有让你白跑一趟的道理!” 黄仁富极力挽留老陈,可老陈心里也明白着呢,自己在这黄家父子怎么商量这些宝贝的去留。 也不在这讨嫌,再三告辞之后离开了黄家。 临走的时候黄仁富还执意要给老陈拿五十块钱,并承诺如果这条人参没人来寻,卖了之后还会去陈家拜访。 等老陈走远后,黄仁富三人回到屋里。 “你说这东西我们留还是不留?” 黄仁富抬头问黄大庄,他觉得这种决定问二庄也没有用,他什么也不懂,问了也是白问。 所以只顾和黄大庄商量。这次他俩捡回来的匣子,居然能卖几万块,说不诱人是假的。 自己要多少年,才能攒这么多的钱! “我看还是把这些东西都拿着,去城里找个典当行问问。若是日后真的有人来找,咱们只告诉他去典当行赎回来就好了。一直放在咱家也不是个事,你没听陈叔说,这个蛇留不得。”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谁去合适呢?我们不懂其中的道道,去了再让别人给唬了。” 黄仁富有些忧心,宝贝就在手里害怕招惹是非,可去典当又怕自己不识货被骗。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主意。 “我去吧,找个明白跟着一起。我一会儿坐下午的车走。” 黄大庄去把三个布包受到木匣里。 “我也去。” 张鹤山噌的一下窜到黄大庄身边。胳膊肘往他身上点了两下。 “行,你去把新买的衣服换上。不说话光是站在我身边也够唬人的。” 张鹤山走去西屋换衣服,趁着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黄仁富苦口婆心的叮嘱黄大庄。 “大庄,进城之后办完事就回来。别呆太久,这东西毕竟不是咱家的,放在典当行也是代放。等正主儿回来找,我们还要一分不差的把这些钱还给人家。所以进城省着点花,咱兜里可没那么多钱。” “嗯我知道了,争取速去速回。不在城里耽搁。” 黄大庄给黄仁富下完保证,正好张鹤山也换好衣服出来。 两个人在家没呆两天,又返回城里去了。 张鹤山两人走在路上,怕拿着一个匣子惹眼,就把它藏在怀里。一路小心翼翼怕被扒手盯上。 两个人再次来到城里,也不敢多耽搁,走了一路问了一路,听路人告诉自己,顺着找到一家典当行。 两个七拐八拐的走过几个小胡同,来到一条大马路上。这条街上最大的一个店面门头上一块整木雕刻的三个大字「珍宝斋」赫然醒目。 就算是你路过到这里,也会停住脚步往里瞧瞧。 门口两个青花大瓷瓶摆在两侧,正对着门口摆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上方正悬着一把折扇。一个玉佩的红缨儿在下面垂着。 两个人走进店里,只觉得店面很大。两侧都是柜台。摆放的都是一些稀罕物件。一个木质的架子摆在一进门的左手边,列在架上的都是一些木雕和竹雕。 典当行老板站起身来,走向二人并询问着:“两位,是来典卖的还是想淘点好货?” 典当行老板一开始看见黄大庄时,只当他是没事闲的遛弯跑来店里凑热闹来了。 而再看他身后的张鹤山时,觉得此人气质脱俗,一进屋来,让人不可小视。 遂起身来询问,看似典当行老板在问两个人,可眼神一直停留在张鹤山身上。完全无视身边的黄大庄。 “我这有个宝贝,给你长长眼。” 黄大庄示意让张鹤山把盒子掏出来拿给老板看看。 张鹤山却像没听见似的,在店里打起转来。 “老板,你最近店里是不是收了什么宝贝?” 典当行老板一听,顿时满脸堆笑,忙应喝着:“是的,小哥儿消息可真灵通,所以你们两位来…是奔着我刚收的宝贝来的?” (ps:今天改了签约状态,以后每天稳定两更,多谢各位看官大老爷捧场~)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六章二手棺材(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我怎么会知道呢,只是我看你这店里有一股子漆味,应该是有新漆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散味。” “小哥儿鼻子真灵啊,不瞒你说我确实是收到一个东西。” 典当行老板贼兮兮的搓手,没想到面前这个清秀小哥儿鼻子这么灵。 昨天上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穿的流里流气,一说话直喷吐沫星子,看起来没什么素质的样子。火急火燎的来到店里。 开口就问收不收成品的棺木。还是纯柏木的雕花盖棺。 本来自己是不想收的,可随后一想这玩意若是转手卖出去自己也能小赚一笔。 只是棺材这东西好说不好听,而且谁会买个二手的棺材呢。 “嗨,我这副棺材光是买木料就花了二百多块,可我老妈老了老了得了肺结核,大夫说不能土葬,建议我们直接火化。你看这不是用不上了么,才想着把它卖了。听别人介绍说你这什么都收,我才过来问问。” 典当行老板想起昨天来的男人对自己说的话,起初自己还存着半信半疑的心态。 后来在男人的再三请求下,典当行老板就跟着去看了一眼。 两个人走到男人家,只见一进屋门墙上就挂着白色的丧幡。看来确实是有人去世了。在堂屋正中间摆着一口黑漆描金雕花的棺材。 “你看就是这个,你收了随便一卖也能卖个四五百块。” 男人对典当行老板说完,用力推开棺盖。老板往里探头瞄了几眼,确实内里木料都是整块的木头,颜色和花纹也是柏木没错。 “你看看,全都是整木。当时为了赶制这口棺,我可是特意找了个手艺好的大眼木匠。” “兄弟,虽说你这是新的,可到我的手里,也只能当成二手的卖,价格不会高。如果你真的诚心出手,我最多就能给你一百块钱。” 典当行老板清晰的记得昨天杀价之后,虽然男人有些不高兴,可也知道,这幅棺材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人收了。 “老板,那你这幅棺放在哪了?怎么只闻见了漆味,没在店里看见它呢” 张鹤山一进屋只觉得油漆味扑鼻,却没看见棺材放在哪。这东西收回来不赶紧放在显眼的地方出手,藏着掖着是怎么想的。 典当行老板一听也是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对张鹤山说:“小哥儿,你有所不知啊,昨天这棺木拉回来之后,我晚上睡觉就做了噩梦。我觉得这幅棺有点邪门,想着找个明白人来看看,所以这才放在后屋里,没敢拿出来。” “哦?说来听听,我旁边这个兄弟,可是个十里八村出名的出马弟子。没准他能帮你解决呢。” 典当行老板一听,可是高兴坏了,拉着张鹤山和黄大庄坐在椅子上,自己又去给泡了一壶好茶。 “不瞒你们说,我做这个生意,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接触一点,所以你说我不迷信我自己都不信。” 张鹤山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干一行悟一行。 俗话说得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老太太颤抖着拄着拐棍走到我跟前,问我多大了?我说我四十多了。老太太低头蔫笑一声,自己嘟囔说挺好,岁数正相当。又问我多高,我说一米七十多。老太太就绕着我走了两圈,说着有点高了,啧啧,不够长啊。” 张鹤山越听越觉得奇怪,这梦做的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 一般人做梦,醒了之后也许会记得梦里的场景,还有发生了什么,可是随着时间一长,自己就会忘记一些细节。 典当行老板端起茶杯示意让张鹤山两个人也一起品尝一下自己珍藏的茶叶。随后又继续说道:“我跟老太太说,你这人怎么说的话奇奇怪怪?我也不认识你!老太太却抬起头来看着我,两个手往拐棍上一搭。说出的话却惊起我浑身的汗毛。你俩猜她说啥?” 黄大庄听的正入神,可典当行老板突然打断,只能催促着说:“你卖啥关子,赶紧说得了。” 典当行老板也不生气,神色有些恐惧的说:“老太太告诉我,这副棺是她的,可是现在借给自己了。不让我卖,留着过些日子还能用的上。说完老太太阴沉的对我笑了笑,就消失了。等我从床上惊醒之后,才发现是做梦。” “就这样?一个梦给你吓成这样?” 黄大庄有些不解,做梦,做噩梦,谁都会吧?就因为一个梦,买卖都不做了? “小哥儿,你不懂,我这买卖有多少物件是从死人身上淘弄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黄大庄对这套说辞不以为然。开门做买卖的,有人来买,你就卖,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你如果害怕,退回去不就好了?何苦还放在自己店里。” “既然已经收了这个东西,就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你能说早晨买的包子不好吃,把没吃的再退回去吗?生意没有这么做的。” 典当行老板有些不耐烦,听黄大庄一直再说,心里有些质疑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刚才这个小哥儿说你是出马弟子,那这件事你看你能给我破了吗?” 张鹤山听典当行老板提起这茬,也是眉头微蹙。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老板,我不瞒你说,听你说完这些,我觉得你可能要出事。最近少出门吧,能躲则躲。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如果遇见了什么事,你就去前面两条街十字路那的饭店找我们就行。” 说完话张鹤山就起身告辞。不在多做停留。黄大庄一看他要走了,就用眼神示意他,怀里的东西。两个人这次进城来,主要目的就是想把这个匣子卖了。 没成想自己的东西还没卖呢,又给自己找了另外一件事。 看来又要在城里耽搁几天了… 等两人走出典当行,黄大庄拉着张鹤山问:“你着急忙慌的走啥呀?难道他做的梦真的有问题?” 张鹤山闻言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哎,这个人活不久了。多则半个月,少则三五天,他一定会出事。不信你就等着瞧吧,就怕他没有机会再来找我们了。” “这么肯定?” 黄大庄不明就里的继续追问:“你光听他说做的梦,就能确定?” “他这是被人下了咒了,哎,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他,这段时间如果能躲过去,把梦里的老太太拖死,没准他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七章二手棺材(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那我们在城里呆的这几天去哪?” 黄大庄不知道该往哪走,就站在原地没动。现在也回不去家,晚上也不能露宿街头。 “再去别的典当行问问,这个东西总在我身上揣着,就好像往我身上绑了几万块钱似的,我怕拿不住再丢了。” 黄大庄点头,跟着张鹤山身后走。接着问他:“你咋就知道他被下咒了?” “你记得他说去看棺材的时候墙上挂的丧幡不?你说如果家里老人去世了,是不是应该摆个遗像?如果他看见遗像了,那他就会知道梦里的老太太就是去世的人。再不济总会有孙男娣女的哭丧吧。就算这些都没有,那办丧事也会请来鼓乐班子来吹丧调。可是刚才他可没说有这些。” 黄大庄一想还真是,典当行老板刚才只说他被男人带去看棺材,可是从他的描述里那个男人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那你咋知道典当行老板这几天要出事呢?” “呵,我怀疑老太太还没死呢,她应该是阳寿尽了,可还吊着一口气,不想死。他家人把棺材做好了卖给典当行老板借寿呢。阴差会把典当行老板的魂当成老太太的给取走。他可是被人当成活替身了。” 黄大庄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的是这样,刚才为什么张鹤山不告诉典当行老板呢? “你刚才劝他别出门是在提醒他?” “只要他不出门,阴差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他。没准把老太太熬死了,他还会免去性命之忧。就怕他不拿我的话当回事,非要找上门去作死。” 黄大庄心里暗自琢磨着,这法子可真邪门。如果不是像张鹤山这样懂行的人,恐怕论谁也不能发现这个秘密。 “你怎么懂这么多呢?改天把你肚子里的墨水抠出来,匀给我点。没事多教教我,省得日后有事还得求你。” 张鹤山走在前面,听黄大庄说完,随即邪魅一笑。论黄大庄现在的悟性,恐怕没有个十年八年的连皮毛都学不到。 虽然有吸收灵气的能力护体,可到现在黄大庄还不知道自己体内已经被张鹤山附身时吸收了海量的灵气。已经足够自己消耗挥霍一阵子了。 “你没听过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想学没门,除非你交学费,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黄大庄一听张鹤山跟自己提钱,也是赶紧转移话题。 “咱俩兜里都没带什么钱,一会找到了典当行,还是先把东西换成钱了再说吧。毕竟要在城里待几天呢。” “嗬,一提钱脸扭得还真快。不然等一会儿把参卖了你先带钱回去吧,告诉家里一声再坐车回来,我看两三天之内应该不会出事。” 张鹤山觉得两个人身上带着几万块钱太显眼了,万一被那个贼盯上,再招惹什么麻烦。把钱送回去还能和黄大庄他爹妈交代一下。也省得两个人分心。 “也好,那快找吧,明天早晨我赶紧回去。这东西多留一天我心都不踏实。” 两人走到另一家规模相对来说小一点的典当行,一进屋老板正拿着鸡毛掸子在屋里掸灰呢。 “买东西卖东西?” “卖东西,老板你看看这个你收不收?” 张鹤山从怀里掏出小匣子。递到老板跟前。 “我姓杜,你叫我杜哥就行,来坐下看看。” 杜老板侧身把张鹤山两人让到沙发上。 这个店从外面看虽然规模不如上一个大,可装修却考究很多。 一张皮面沙发摆在店里东墙边。茶几上还放着果盘。 杜老板擦了擦手,找出一副白手套带在手上,轻轻的打开匣子。 里面还是三个布包,杜老板拿出来一一摊开摆在茶几上。 “两位稍等,我去取点东西。” 杜老板起身去里屋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不多时折返回来,黄大庄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放大镜。 “这人参真不错,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等我好好看看。” 杜老板将放大镜放在眼睛前,仔细的看着布包里的人参,从根须摸到红绳儿,每一个地方都没放过。 看他这认真的模样,黄大庄两人也不敢打扰他,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就等着杜老板看完再谈。 半晌,杜老板收回手,把手套摘下来。又用布包将人参轻轻的盖上。深邃精明的眼睛直视两人。 “两位兄弟,东西确实不错。不知道你们想多少钱出手?” 黄大庄两人面面相觑,出门之前只听老陈说了底价,可是在家里忘记商量好价钱了。现在杜老板问自己想卖多少,价钱要高了怕他不收,价钱要的低了又怕他以为自己不懂行,糊弄自己。 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你想多少钱收?如果价格合理的话,我们就不去别家问了。” 张鹤山知道黄大庄一时拿不准主意,便开口回答了杜老板,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兄弟,我现在只看了这根参,另外两个包我还没打开,光说这个人参,我能给出两万的价格,你看…” “不要真的以为我们什么都不懂,你这个价格太低了,如果不是诚心想收,在这耍我们俩,那就算了。告辞!” 张鹤山起身收拾东西就要走,被杜老板拦下。 “小兄弟,你看你急什么,做生意嘛以和为贵。这样你说出个数来。” 张鹤山也不废话,伸出三个手指头,往杜老板面前一比划。 杜老板本来还想往下杀价,开了这么多年的店,还是第一次看见成色这么好的参。 没有个三五十年可长不成,只是不知道面前两个年轻人是做什么营生的,这参是自己挖来的还是偷来的也说不好。 行有行规,想做收货的买卖,就要遵守四条业内规矩。不问来路,不询出处,不打听卖主身份,不能卖主来赎低收高走。 “嘿嘿,小兄弟价格好说,我看看其他两个里面包的是什么。都看完再谈。” 杜老板打开第二个布包,见里面是灰黑色的药沫。扭头询问着两个人:“这是什么?中药?” “我们也不清楚,之前找了人来看,说是朱砂和木炭灰,能安神。” “这个你俩收起来吧,我不收中药,一会你俩去中药铺子问问。” 话毕又打开了第三个布包,一条扭曲风干的黑蛇盘踞在这块破布里。 “这是…” 杜老板乍一看见包里的东西时,没做好心理准备,被它吓了一跳。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八章蛇化龙(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兄弟,这个我也不收,一条死了的蛇,你还留着干啥,赶紧找个地方埋了去。” 杜老板缩回手,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些东西我只能收这颗参。” “别着急,杜哥,你看看这匣子怎么样?” 黄大庄把匣子扣上,细长的匣子展现在杜老板面前,精美的雕工栩栩如生。他又拿出放大镜顺着木雕的纹路看了一遍。 “这匣子可以,我看是块好料子。只不过它尺寸太小,一般藏品也装不进去。” 张鹤山把匣子接过来,重又放进怀里夹着。 “你就说这颗参多少钱吧,匣子我们不卖了。” 杜老板在屋里踱了好几圈,心里在思量着,三万块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可自己收到手里过了赎期还是可以大赚一笔的。 这人参成色真不错,到时候卖个五六万还是轻轻松松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个赎期不能超过六个月。六个月之内你不来把它赎走,那这颗参就归我所有了,怎么样?” 杜老板这会儿说话也痛快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价钱张鹤山给的也算公道,自己再去还价,显得斤斤计较。再说送进典当行的物件有几个能回来赎的。 “我看行,张鹤山你觉得呢?” 黄大庄轻声在张鹤山耳边嘀咕一句。这个价格和老陈说的价格差不多,再说还剩下两包东西呢,一会找个药铺卖了还能再卖点钱。 “行,六个月之内我如果来赎,你可不能不认。” 张鹤山说完,杜老板就乐呵呵的领着两个人去银行取钱去了。 “哗哗哗” 银行工作人员当着三个人的面前在柜台里清点着一沓沓的人民币。 “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店里没有那么多的现金,还要劳烦你俩跟着跑一趟,不过你俩也看见从银行直接取钱出来你俩也放心,不会有假币,一会你们就可以直接拿钱走了。” 三个人在银行里稍等片刻后,柜员把钱清点好了,做好交接工作,三个人才从店里出来。 “喏,这个凭证你收好,看看有没有问题。赎期六个月,金额三万。” 杜老板不知什么时候把凭证都准备好了。现在钱和凭证都一并递给了张鹤山。 “我们信得过,既然已经办完了,我俩也就不打扰了,下次有好货再来找你。” 张鹤山和黄大庄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也简单精炼,和杜老板口述的一致,就告辞离开了,一会儿还得找个中药铺子把剩下的两样东西卖了。 两个人兜里揣着钱走在路上。现在黄大庄感觉路上的人都在看自己。 “张鹤山,你说当个万元户是啥感觉?我现在怎么感觉有点飘呢,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兜里揣这么多钱。” 黄大庄小声的在他身边嘀咕着,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这一路走来嘴就没闭上过,笑的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别动,你现在脸上写着六个字呢,「我有钱,快看我。」” 天早已经黑透了,两个人只能找还没关门的药铺进去问。 等走到第四家药铺的时候,店里已经准备锁门了。 “老板,还收药不?” “没看见要下班了吗,明天再过来吧。” 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说完,用力挤过货架间的空隙,走出柜台来,拿着钥匙就想出门离开。 “你看看吧,两分钟,明天起早我们就回家了。” 张鹤山跟在女人身后,等他说完女人顿住往出走的脚步。 黄大庄知道这是同意了,催促着张鹤山掏出匣子。 两个布包摆在柜台上,女人只是匆匆一瞥。目光被黑蛇吸引住。 走到近前拿起来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遍。 “你俩没事上我这逗咳嗽呢?这不是四脚蛇吗?也不能入药,你俩大晚上的来糊弄人呢?还是看我一个女的好欺负?” 女人越说声越大,走到门口抄起一个大扫帚,放在身前。大有一副要跟两人动手的架势。 张鹤山一听女人的话意识到不对,四脚蛇?之前自己一直没仔细观察过,这回听女人说完,自己也走到布包跟前,伸手摸了摸,确实在蛇身下有明显的凸点。 肉眼可见的四个小爪子,而自己目光上移,看到蛇脑袋时,赫然倒吸一口凉气。蛇头上这不是隐约凸起一个肉瘤来。虽然不太大,但摸起来像个角! 张鹤山突觉情况不对劲,把布包往蛇身上一裹,转身走出店门。回头跟女人说:“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懂行,不卖了。” 黄大庄一看他都走了,自己也紧忙跟上。在身后一个劲的喊他。 “你着急走什么?不卖了?陈叔不是说要尽早出手吗?” “这件事有蹊跷,找个住的地方再说。” 张鹤山说完就不再言语,一路没在说话,心里却思绪翻滚。一个个疑点和线索浮现在脑海。 等两个人走进招待所,安顿好以后,张鹤山率先开口:“这不是四脚蛇,而是修炼仙道的蛇仙,你看他马上要化龙了。” 张鹤山摊开布包,让黄大庄的手往蛇脑袋上摸。起初自己还不愿意,可手一搭上就感觉出来不对劲,扁平的蛇脑袋上长出一个小包来。 随后张鹤山又示意自己摸摸蛇身下面。一摸果然同样有几个凸起的小点。 “可是化龙不应该都是大蟒蛇吗?这也太小了。顶多伸直了能有三米多长。” 张鹤山听闻邪魅一笑,“你小人书看多了吧,世上能有多少条那么大的蛇,再说是要有慧根的才能修炼仙道。我看这条蛇不简单,虽然确实是不太大,可修炼的境界应该不低。你看它都长出角了。” “可如果它修炼的境界不低,怎么还会轻易被害装在匣子里呢?” 张鹤山心里琢磨了一路,似乎只有一种解释能说得通,可真的是自己想的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放一根人参在匣子里呢? “我刚才就在想,有没有可能他是被镇压之后才被杀死的?” 黄大庄猜不出其中奥秘,所以也没有打扰张鹤山的思路,他总要比自己知道的多。如果他都拿不准的事情,自己就更不知道了。 “你看我们从匣子里收拾出来的药沫,里面有朱砂还有木炭灰,虽说朱砂是中药,可它还有一个功效呢,辟邪。木炭灰老陈说可能是桃木,你想桃木不也是辟邪镇邪的吗?它整个身体都被盘在匣子底部,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药沫。你看像不像是在镇压它?”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三十九章蛇化龙(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它是死在匣子里的?” 黄大庄看着这条黑蛇,心里不明白,就算是被镇压应该也有挣扎的痕迹,怎么会被盘在匣子下面,连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呢。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你说的有道理,这蛇死的有些蹊跷。我看我们明天还是回去,在去趟山里看看,顺便把它葬在山里吧。不管它是怎么死的,现在流落到我们手里,也得让它死得其所落叶归根。也算是给它一个交代。” “好,那明天一起回去吧。可是你说这蛇如果真的是死在匣子里,那这个匣子的主人怎么会不知道呢。有没有可能是故意埋在那两棵树附近,引导咱们发现?如果真是这样,这事现在可有点邪门了。” 黄大庄坐在床上分析现在发现的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说出疑点。 张鹤山坐在一旁,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黄大庄还不算一块烂木头,是个可雕之材,自己不过是在他身边帮助过几次,他就能从自己的话里学习到很多东西。 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推论出问题,看来黄大庄还真是有些灵性。 “回去看看再说吧。看能不能发现是谁把匣子放在山上的。” 张鹤山觉得自从下了山到了黄家,就没怎么过消停日子,一件事接着一件事。 自己最近有些疲惫,精神每天都紧绷着,而且已经很久没有研究二庄那些不连贯的记忆了。 …… 次日一早,两个人就赶到车站往回返。等到了地方也快中午了,两人饭也顾不上吃,就往小山走去。 等再来到小山下时,黄大庄下意识的抬头往发现匣子的地方看过去。 “张鹤山,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山上有个穿白衣服的人呢?” 张鹤山闻言抬头往上看,这场景和上次上山的时候一模一样。 上次也是在山下看见了一个恍惚的人影,可到了山上什么都没看见,只发现了这个匣子。 这次张鹤山站定,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黄大庄手指的地方,确实是有一个人影,看起来个子不高的样子。 “确实是个人!” 两个人都确定这次肯定没了看错,就急匆匆的往上跑。会不会就是他把匣子遗落在山上了,现在发现匣子丢了,所以来山上寻了? 等两个人跑到发现人影的地方,黄大庄瞳孔猛的收缩。 只看见一个白发老人被一根粗麻绳吊在一颗歪脖柳树上。身上穿着白色的麻布棉衣。风一吹已经干瘪的身体随着风来回的摆动。 张鹤山三两下爬到树上把绳子解开,老人身体“噗通”一下掉了下来。 只见这白发老人双腮下陷,眼睛翻白,舌头外伸,脖子上一道深深地勒痕,手指甲都变成了黑色。 黄大庄这回才看的真切,躺在地上的人不就是前几日还见过面的老扈太太吗! “我c,张鹤山你快下来,看看这不是扈奶奶吗?她怎么会上山来呢。” 张鹤山站在树桩上,往下一蹦,跳到黄大庄身边。仔细看了看确定确实是老扈太太没错。 “我看她应该死了好几天了,你看她手指甲都变成黑色。人只有死了很久以后血液在身体里凝固了才会在指甲形成黑色的血僵。” “可扈奶奶怎么会好端端的跑来山上寻死呢。” 黄大庄不明白,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黄土都埋到腿半截了,怎么会自己上吊呢? “黄大庄你哪只眼睛能看出是上吊的?你既然一心求死还会挣扎吗?再说上吊还要挑地方吗?在哪死不行,非要死冷寒天的跑来这秃山顶子来?” 黄大庄被张鹤山噎的半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扈奶奶是被害死的?” “肯定和胡佩佩有关系,走,我带你去找她。” “不用了,我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怎么样,送你们的这份大礼还喜欢吗?” 一道女声从两人身后响起。黄大庄一下就听出了是胡佩佩的声音。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悦耳好听,可现在听起来就像是一根尖刺直扎进自己的耳朵里。 “胡佩佩,你害我一家还不够,现在连一个老太太你都不放过吗?” 黄大庄暴喝出声,转头对着胡佩佩就要扑过去。如果她是个男人,自己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张鹤山看出他是真的怒急攻心了,眼睛气的通红像只被激发了兽性的雄狮。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胡佩佩。如果不是自己把他拦住,估计黄大庄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死?自己的小命还在我手里攥着,居然还来替你求情。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啊。可惜…好人最是不长命了。” 胡佩佩像是没看见黄大庄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自顾自的说这话。 天气越来越冷了,胡佩佩的鼻尖被冻得通红。但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神情淡然的样子好像是在说晚饭吃什么一般轻松,丝毫没有因为地上躺着的老扈太太而影响半分。 “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她替我求情,你就要置她于死地吗?” 黄大庄被张鹤山拦着,再无法上前分毫。只能把身子使劲的往前伸,冲着胡佩佩咆哮着。似乎想把胡佩佩脑中残存的理智唤醒似的。 “我只是不喜欢控制不住的感觉,既然她来替你求情,那肯定是做好了与我决裂的准备。我又怎么会放过一个背叛我的人呢?” 胡佩佩说完居然还冲着黄大庄温柔的笑了笑。这更加激发了黄大庄心里的怒气。 一个人如果被怒气占据了身体,那理智的一面早已经被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此时的黄大庄只想为扈奶奶和二庄报仇,于是聚集所有的力量用力的一把推开张鹤山的禁锢。从地上摸起一块大石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的扔在胡佩佩的额头上。 瞬间鲜血如注,“滴答滴答”一颗颗圆滚滚的血珠掉落在地上,殷红了一片片洁白的雪地。仿佛从地底开出了朵朵红色的梅花。 胡佩佩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任凭着鲜血往下流,嘴角还是肆意的笑着。 “哦,忘了问,不知道你们看见黑蛇仙的时候什么感觉?那可是老扈太太供奉的仙家呢。咯咯。” 说完胡佩佩还伸出手轻轻捂着嘴,传出几声娇笑。 在黄大庄看来她的样子像是从地狱出来的魔鬼,周身都在散发着死亡的诡异气息。她也是动物仙怎么就能忍心下手伤害自己的同类呢?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章扈奶奶之死(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胡佩佩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在这辈子被你玩弄?” 张鹤山在听见胡佩佩说确实是她把老扈太太杀死的,心里也很是诧异,心道她虽是平时娇纵蛮横了一些,可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人性命。 现在的她还是自己之前认识的胡佩佩了吗?怎么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在胡佩佩说完之后,张鹤山已经松开了禁锢着黄大庄的手,所以刚才的话是黄大庄揪着胡佩佩的衣领问的。 “别急呀,这才是第一个惊喜呢,…哦,对了,人参有没有卖个好价钱?为了让你们发现这条黑蛇我也是煞费苦心,它也真是不知死活,真是顽固不化的老东西,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谈人性,可惜,姑奶奶我从来都不是人…” 张鹤山在听见这些话之后心里也是羞愤难当,同样都是动物仙,都知道修炼不易,何况黑蛇已经快修炼大成,马上就要得到飞升化龙了,却为了弟马白白惨死在胡佩佩的手里。 “你…为什么?” 张鹤山看着胡佩佩的眼神黯了黯,心里的她一直都是古灵精怪虽说不是大善大爱之人可也不会任性妄为拿人命开玩笑,怎么现在一段时间不见,变成这样了? “和我作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张鹤山你偷偷摸摸的在背后帮助他,以为我不知道吗,不是看在你我旧相识的份上,我早就连你一起收拾了。” 胡佩佩站在雪地上,依旧是穿着的单薄,气势汹汹的,手指向张鹤山,言语里满是激愤和癫狂。 “啧啧,你们是不知道,老扈太太为了黄大庄居然跪下求我,还说自己才意识到错了,居然拿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苟且偷生。黑蛇更是冥顽不灵,白白浪费那么多年的修为,就为了救回老扈太太,可我怎么会给他们留机会呢,所以我就趁机用硫磺撒向黑蛇逼他露出原型。我就一只手掐住他的七寸,手掌一寸一寸的越收越紧,最后只把它捏的在我的手腕上纠缠扭曲,呵呵呵,你们能想到修炼了几百年的黑蛇居然不是我的对手,如果它不一心挽留老扈太太的命,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善良有什么用?还是落得惨死的下场?” 等胡佩佩说完这些话,竟然嗤笑出声,在她看来一切是那么可笑,为了别人居然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哐” 黄大庄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抓着砸向胡佩佩,虽然她在说话,眼睛也没看自己,可当自己冲到近前时,却灵巧的避开了自己的动作。 一下子扑空,石头直接划出一道线,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拳头大的坑。 “撕破脸对你可没什么好处,黄大庄,你即不想再供奉我,那我也没有对你手下留情的必要了。今天你就和黑蛇一样的下场。” 胡佩佩拧着眉头冲着黄大庄怒喝,随后便在指尖聚起一道力,向着黄大庄的身体飞冲而去。 张鹤山也紧忙作势运起法力帮助黄大庄抵挡,可还没等自己的力量聚成,胡佩佩已经出手了。 黄大庄不过一介凡人,反应力自然比不过张鹤山和胡佩佩。见自己已经躲闪不及,便准备硬吃下这一击。 双腿微微弯曲下来,两个胳膊做出防守的样子一个放在胸前一个挡在头上。 当胡佩佩的力量接触到自己的时候,开始只觉得浑身一阵炙热,胳膊传来皮肉撕裂的疼痛,可随后自己意识开始逐渐消失,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只牢牢记着要活着,要报仇。 张鹤山看见黄大庄脑门都涔出冷汗来,动作不敢停顿,紧忙唤出一道法力护在他的身前,防止胡佩佩第二次攻击。 突然黄大庄全身发力,放下防守的姿势。胳膊被胡佩佩的攻击伤的鲜血淋漓。可自己像是感知不到痛苦一般,径直走向胡佩佩。不在顾及她继续向自己发起的攻击。走到她的身边,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手掌上也泛起一丝暗淡的光亮,星星点点的,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灵气一般。张鹤山看到后眉头一皱,知道是他唤起了身体里前些日子吸收的灵气。可并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使用。现在只怕黄大庄控制不住这灵气,会被它反噬。 嘴角渗出丝丝血迹的黄大庄不以为意,用手轻轻一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胡佩佩,你真是太小瞧我了,就算你本事通天,可你一时半会也杀不了我,不要在试图激怒我,否则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看在你是女人,我可以放你一马,别说我欺负一个老娘们。我黄大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做那种背后让人嚼舌根子的事。” 此时胡佩佩的脖子被黄大庄捏的紧,说不出话,可心里却很诧异,怎么黄大庄体内会有这么多的灵力,能够吃下自己这一击,还可以支持自己的身体来控制自己,若是放在平时,黄大庄早都已经被刚才的力量给打伤了。可此时也顾不得想许多,脸已经被憋的涨的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腿脚在身下乱蹬。模样十分的狼狈。 黄大庄松开了手,胡佩佩唤出本体,变成了灰狐,落在地上时还在不住的咳嗽,眼睛凶光毕露。 “黄大庄,有你好看的。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说完就一溜烟跑开了,不多时就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下次,在遇见你,我一定不会手软了。” 待到胡佩佩已经跑远后,黄大庄自言自语着。 张鹤山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也是有些沉重。 “没想到,她变成了这样,只不过这次你放过她,恐怕会给你招来一些无故的祸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先把黑蛇的事情处理了吧,总不能让他曝尸荒野。还有扈奶奶…” 话虽然没说完,可张鹤山已经理解了。两个人在树下挖了一个深坑,将黑蛇好好的埋葬在树下。 黄大庄心里暗做打算等回家以后要找个机会给黑蛇刻个碑文,毕竟他也是为了替自己求情才被胡佩佩害死。 而扈奶奶身下无子,等着回家和爹妈商量商量,找人为她做一场法事,再给她买个棺材,怎么也要送她最后一程,且不论她是被胡佩佩威胁才让自己当了弟马,单说这次为了自己求情,被胡佩佩害死,也要给扈奶奶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一章扈奶奶之死(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两个人在山上将扈奶奶的尸体拖进一个洞内,将周围掩盖好了之后,防止附近出没的野兽进洞里啃食尸体,用枯草和树枝将洞口掩住。 两个人急匆匆的往山下走,等回到家中时,凤枝和黄仁富两个人在家正晒苞米呢。 看黄大庄两人着急忙慌的跑回来以为是出了事,把叉子往地上一撂,跟着俩人走进屋。 “大庄,咋的了?怎么慌慌张张的呢?” 黄大庄和张鹤山两人坐在炕上喝口水,顺便缓了缓情绪,等平静下来不少才开口说道。 “哎,这事说来话长了,人参是卖是卖了,可其他两样东西,都没人敢收,说是有点邪性,我俩就寻思回来的时候去趟小山,结果就在山下看见了一个人影,等我们跑到山上时,才发现是扈奶奶被吊死在山上了。” 凤枝一听大惊失色,一巴掌拍到大腿上,语气不容商量的对黄大庄说:“那还寻思啥啊,快去报警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说完就要往身上套棉衣棉裤出门去报案。 黄大庄按住凤枝的肩膀,劝她坐下,总不能和她说扈奶奶是胡佩佩害死的,如果把真相和她说完,还不把她吓坏了。只能编出一个由头来。 “妈,你听我说完啊,我俩上山去看了,应该是偷猎的下的网子,把扈奶奶的脚网住了,整个身体都被绳套提了起来,最后荒山野岭的也没人能发现,天又冷,可能被冻死了,刚才我俩上山看她手指甲都黑了。” 黄仁富抽出一颗烟来,找根火柴,点燃了之后猛吸了一大口,连着叹了两口气,惋惜老扈太太好人不长寿,乡里乡亲的认识这么多年了,没成想临了临了还落个这么悲惨的下场。 “爹妈,我合计着扈奶奶也算对我有恩,她岁数也大了,膝下无子,这事现在就咱家这几个人知道,不如我给她阀送走得了。这不着急回来跟你俩商量商量吗。” 黄仁富和凤枝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只不过虽说老太太对自家有恩,可父母都还健在呢,自己的儿子去给别人哭丧属实也是有点不合适。 “大庄,爹妈没有理由拦着你,可是这事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啊,我俩都活着呢,你去给别人摔丧盆,系白布,这不让别人咒我俩死吗,不然你看这样吧,咱家出钱给老扈太太找个哭丧班子来吧。” 黄大庄一想也是自己想的太不全面了,多亏爹妈提醒,不然可要让别人笑话了,没准还会有人背后骂自己傻子,居然去给别人当个孝心儿子。 “好,那我这就去给她定个棺材,还有寿衣什么的。哦…对了,那个匣子其实就是扈奶奶的,当时发现的时候没看见她,应该是她后来去寻匣子的时候被网子缠住的。就拿卖参的钱给扈奶奶办葬礼吧。也让她风风光光的离开。” 黄大庄左思右想,这匣子里的黑蛇是扈奶奶的仙家,人参是胡佩佩为了让自己发现才放在匣子里的。所以这钱就算扈奶奶最后的遗产了,几经辗转现在留在自己的手里,也算物尽其用,给她办个热闹风光的葬礼。 一家人商量好之后,黄大庄就出门去找哭丧班子了。扈奶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断的气,所以入土的事情还是要尽快的解决。 张鹤山跟着黄大庄走出门,等离家门远了之后才对黄大庄说:“棺材不是有现成的吗,你忘了典当行的老板不是收了一个二手的棺材吗,还省得你东跑西跑去找木匠了。” 经过张鹤山这一提醒黄大庄才想起来,可不!有现成的棺材买回来就能用,而且之前张鹤山就说过,这个棺材是老太太借寿用的,如果自己买了回来用来安葬扈奶奶,还可以顺便帮助了典当行老板。 “嗯,那咱们路分两头,你去城里再跑一趟,雇个拖拉机或者四轮子把它拉回来,我去请哭丧班子,等明天咱们再回家碰头。寿衣的话我看就不必了,到时候去扈奶奶家找身体面的衣服就行了。既然事发突然,就只能一切从简了。” 张鹤山也点头答应,一个人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黄大庄知道在邻村有一个姓祁的男人,两口子都是靠这个活计为生。一个吹唢呐一个负责带头哭丧。他们组织了一个小团队,平时也就给无儿无女的人出黑,一般价格给的也不高,都是去世的亲属雇来的。 等黄大庄来到邻村像村里人打听,老祁家在哪?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手指向一所新盖的砖瓦房。 红顶白墙,院墙高立。两扇漆黑的大铁门看起来冰冷森严。 大门口旁边还摆了两个石狮子,看样子应该是理石雕刻的。整个村子放眼望去,祁家的房子应该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 黄大庄道谢之后走到大铁门前,叩了叩门。 屋内的人听见敲门声冲外面喊着:“等会儿,来啦。”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铁门被打开一个缝,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门缝里,见来的是生人没见过,就堵在门口,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来有事吗?” “大姐,我隔壁村子来的,想找你跟大哥去给哭一场,这不来问问吗。” 女人一听是来找自己出活的,就推开门把黄大庄让进院里。 “兄弟,去世的是你家亲戚还是朋友?多大岁数了?想找我们怎么个哭法?你别误会,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这得先问清楚,也好通知其他人。” “都不是,去世的是王庄的老扈太太,你应该听说过吧?之前她帮了我很多次,这不她身下无儿无女,去世了也没有个摔盆的。这不是来找你们吗想风风光光的送她一程。” 女人一听去世的人是老扈太太,往屋里喊了两声:“老祁,你快出来。”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身上穿的毛衣都洗的褪了色。 “老祁,这兄弟是来找咱们去哭活的,你猜猜是谁死了?” 男人嘴里爆了一句粗口,紧接着粗声粗气的说:“我tm上哪猜去,难不成谁死了还要上我这来报个到吗。” 女人脸色不太好看,转头看了一眼黄大庄,有些无奈的说:“兄弟,你别介意,我家老祁喝完酒就这样。说话不好听,你多担待。” 接着又转过头和老祁说:“嗨,你不骂人不会说话啊,成天把你爹妈揣兜里,以后说话就你爹妈挂舌头上得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二章哭七关(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祁听见媳妇当着外人的面,不给自己面子,脱下脚上趿拉的拖鞋,就要作势拍到自己媳妇的身上。双目怒睁,呲着牙咧着嘴。 老祁媳妇也不怂,一把拧住老祁耳朵,疼的他哎呦一声,可见也是下足了力道。嘴里冲着老祁嚷嚷着:“真是给你惯的,喝两滴子猫尿你就分不清大小王了是不是?” 老祁耳朵上吃痛,一时也不敢再跟她犟嘴,哎呦哎呦的被她扯进了屋里。 老祁媳妇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接着骂他说:“别来个人你就蹬鼻子上脸啊,赶紧去喝你的酒吃你的饭,把嘴闭上。” 老祁此时也不再吭声,嗯嗯哈哈的敷衍着,等她说完话松开了自己的耳朵,也不敢在她身边多晃悠,进去一个小屋里呆着去了。 黄大庄没有他俩的邀请也不敢冒冒然进屋去,就留在院子里,看这两口子吵吵闹闹的,心想这俩人过日子真热闹,干仗不分场合,家里来人了还能把客人扔屋外,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 老祁媳妇歪着脖子从屋里探出身子,冲着黄大庄喊:“兄弟,你进来说话,外面死冷的。” 这会儿的态度跟刚才截然不同。连称呼都变得近乎了许多。 黄大庄走进屋内,发现房子外表看起来挺新的,可屋内的家具却显得有些老旧,和这房子的外表看起来格格不入。 甚至连把椅子都没有,老祁媳妇从小屋里搬出两个长条凳来,摆在客厅。 “兄弟,坐着说,你说你想给老扈太太办个什么规模的?” 黄大庄一看干脆也别坐了,有话赶紧说完走吧,老祁喝的醉醺醺的,就他一个男人和老祁他媳妇单独在客厅,自己感觉有些别扭。 “嫂子,我也不懂你们这行都怎么收费的,就是办的热闹就行,最后一程了,一定要风风光光的下葬。扈奶奶生前也是个苦命的人,如果连这点事都不能替她做到,乡里乡亲的实在是过意不去,何况她还帮过我。” 虽说是自己花钱给扈奶奶办葬礼,可该花的钱也不能省,卖参花了三万块钱,这钱要花在刀刃上,尽可能的贴补在扈奶奶身上。 “兄弟,看你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嫂子也不能黑你,不过我们也是指这个吃饭呢,所以可以适当给你便宜点,但我们的规矩不能改。我跟你说说我们这个怎么收费哈。” 老祁媳妇说完去小方桌上拿起一个旱烟笸箩,用一个长方形的纸折出个印来,放上旱烟丝,卷成一个圆筒,最后用吐沫粘在接缝的地方,把它粘合住。拿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的烟有些呛嗓子,熏得黄大庄咳嗽两声。 “兄弟,你别介意啊,我烟瘾大,也抽不起好烟,就卷点干茄子叶,过过瘾就行了,这玩意劲才大呢。” 说完之后又是吸了一大口,可能是抽的有点快,自己也被呛得咳嗽起来。 “咳…这玩意是不行,拉嗓子。嫂子跟你说说吧,我们有吹打班子,唢呐啥的都有,收费是五十块钱出一场。哭丧是论通,哭一通是二十块钱,大概能哭个十几分钟。看你也是个好心肠的,嫂子给你的价绝对是低,这个你放心,要是觉得行,你就把出殡的日子告诉我,我就去通知其他人,到时候提前半个小时到。” 黄大庄觉得价钱还可以,再说这种事情没有讨价还价的。看老祁媳妇这人还挺通情达理的。 “嫂子,我还有几个事,你看能不能一起帮我办了?” “你说,只要我们能做的,尽量都帮你完成。你别看你嫂子没啥文化,可也是个性情中人,就喜欢你这种仗义的人。” 黄大庄想了想,怎么说比较合适呢,踌躇了半天才想好,于是语气十分恭敬的对老祁媳妇说:“嫂子,村里村外的都知道扈奶奶没有孩子,所以我想让你们出个人披孝布,抗灵头幡,还有摔丧盆。我爹妈尚在,所以我做这些实在是不合适,你看…” 老祁媳妇还以为是啥要求呢,不就是给老扈太太装回儿子吗,于是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你祁大哥爹妈早死,让他去给老扈太太摔丧盆子吧,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黄大庄一听老祁媳妇满口答应,感激的冲着她拱了拱手,道谢的话翻过来调过去的说。 “嫂子,那就定在两天之后,时间就赶早吧,你们七八点钟之前到扈奶奶家老房子就行了。到时候从那样下葬的地方走。” “老弟,嫂子多一句话,我问问,你准备给她埋到哪?选好地方了吗?” 老祁媳妇毕竟出殡的事经历的多,所以考虑的要比黄大庄全面多了。于是向着他提议道:“嫂子也不是让你多花钱,只不过,你是不是得请个出殡先生?让他帮着选个下葬的地方,虽说老扈太太无儿无女,不涉及福泽后代,可怎么也得寻个差不多的地方,总不能随便给她找个地方就埋了吧。” “嗯,嫂子说的对,我没想到这个,一会我就去找个先生。应该还得准备一些下葬用的东西,到时候就一起买回来了。” 事情都定的差不多了,黄大庄也不做停留,向老祁媳妇告辞,又和老祁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他家。 回家取了自行车,又奔着寿衣店和纸扎店去了。 等骑到地方,黄大庄手都冻僵了,都怪自己出门的时候忘了带手套,两个手往袖子里一插,用胳膊肘支开门口的棉帘子走了进去。 一进屋黄大庄就感觉瘆得慌,一进门口摆着大大小小尺寸不一样的花圈,红的黄的绿的,摞在一起上面挂着两条写好的挽联。 另一边摆着一捆捆黄纸和花花绿绿的冥币,再往前走就能看见纸扎的房子,还有纸扎的童男童女。店里正中间正摆着一个还没做好的纸糊的马。 黄大庄看着四个马蹄子还没糊上,还能看见在里面用来定型的竹坯。 最里面还摆着一个长条桌,上面摞着好几捆布料,颜色都是黑色藏蓝色为主,黄大庄猜想这些料子应该是做寿衣用的。 看得出来这家老板手里挺好的,做的这些东西都挺逼真,特别是一进门的时候看见几个纸扎人,吓得黄大庄呼吸都漏了两拍。 “老板,来人了。” 黄大庄冲着后屋喊了一声,店里没有人,可门又没锁,说明人应该没走远,应该是在后屋待着呢。 果然自己喊了两声之后,后屋里传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三章哭七关(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只见一个身穿中山装,头发稀疏,背有些佝偻的老头从后屋里走出来。 “小伙子,你要买啥东西啊?” 黄大庄紧忙大声冲着老头喊道:“我想找个出殡先生啊,你家有能出黑的人吗?” 出黑就是人死了之后,家属找来的阴阳先生,去世之后会指导家属做一系列的事情。一般流程就是最后快咽气的时候擦身子,穿寿衣,往脚脖上缠线不让魂乱跑,如果死者是男性,还要手里拿个鞭子,祈愿来世能骑大马做高官。 等人去世后阴阳先生会给死者开眼光,开口光,开耳光,为了在阴界这条路走的清,看的明。再由长子抗灵头幡,摔丧盆,系丧布等事项。 所以一般懂这些阴阳先生都会开个寿衣店或者纸扎店。方便家属找到自己,还可以代卖一些丧葬用品。 “哎呀,我也不聋,你就正常说话就行。” 老头用手揉了揉被黄大庄吵的生疼的耳朵,本来不聋,现在却被他吵的耳朵里一阵嗡鸣。 “今天有个男的出车祸去世了,给我儿子找去安排后事了,在屋里坐着等会吧,一会就该回来了。” 黄大庄这才看明白,原来这家男人才是阴阳先生,老头就是个看店的,怪不得刚才来的时候店里连个人都没有。 “大叔,那你儿子去哪个村里干活去了?” “嗨,什么村里,他去城里了,听说这家人还挺有钱的,好像是个做买卖的吧。” 黄大庄一看这家人还挺厉害的,居然还有人特意从村子里请去出活。 老头一看黄大庄找个凳子坐在了纸人前面,一拍他的后背,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这小子,啥地方都敢坐,赶紧起来去门口坐着去。” 黄大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自己坐的也是他,让起来的还是他。但也没有多说,搬着凳子去门口坐着去了。 “小子,有的地方可坐不得啊,你刚才坐在纸扎人前面,那它可是要把你抬走的。我看你这几天可能要倒霉,要是被纸人盯上,你可要倒霉几天了。” 一听老头说完,黄大庄也是有些无语,一个小纸人有啥怕的,活人都不怕,还能怕个纸糊的?再说这也太迷信了,只是坐一下,还会倒霉? “大叔,你可别吓唬我了,呵呵,我胆子可大着呢!” “哎,这个后生,我吓你干啥,为你好你还不信,这纸扎人是要烧掉去给死人抬轿子的。你坐在它前面,可不是就会盯上你,我让你离开,可能会惹得它们找上你,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看老头认真的样子,黄大庄也是正色起来,可能他没逗自己。 可…自己只是坐了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正想着,门被一个男人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羽绒服的男人,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身材有些消瘦,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起来像是吃的东西。 “爹,这是出活时候人家上供的猪头肉,我给拿回来了,晚上热热吃。” 男人进屋把袋子递给老头,自己把衣服拉锁拉开,一转身才注意到黄大庄坐在角落。 “好,这个小伙儿是来找你出活的,你俩唠吧,我去做饭。” 老头拿着袋子往后屋走,黄大庄站起来对着男人一点头,男人也客气的说道:“兄弟,你来是买东西还是要出殡?” “我来找你出个活,两天之后去王庄一趟,见人打听老扈太太家在哪就行。顺便我再买点当天用的东西。” 男人一听是来找自己出活的,就翻出一个本子,唰唰的翻,黄大庄看的只发懵,翻的这么快能看清字吗? 终于翻到中间的时候男人停住了动作,抬起头询问黄大庄:“逝者的生辰还有死亡的日子你知道吗?” 黄大庄摇了摇头。 “那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黄大庄又摇了摇头。然后告诉男人:“我就知道她姓扈。” “那她身高体重年龄都知道吗?” 黄大庄继续摇头。 这下可给男人难住了,眉头一皱冲着黄大庄说:“你这一问三不知,我怎么看下葬时间,还有入棺时间,墓地的选址。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看?” 黄大庄还想摇头,后来感觉不太好,就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就是她隔壁村的,给她下葬是因为她无儿无女,我看她可怜一个人。当报答她以前帮我了。” 男人了解了之后,也是被黄大庄的善心打动。直拍胸脯保证的说:“兄弟,你是好心肠的人,你就放心吧,我肯定给老太太选个风水宝地。让她下辈子不说是达官显贵肯定也能衣食无忧。” 把事情都订下之后,黄大庄又选了一些祭品,和男人告辞之后往家走。 走这一路,黄大庄感觉脚下都轻飘飘的,可自己也没当一回事,只当是天冷把腿脚冻麻了,就加快脚步往家走去。 等自己回家之后,凤枝看黄大庄自己一个人回来的,紧忙问道:“大庄,二庄咋没和你一起回来?” 黄大庄一拍脑门,忘了这事儿了,凤枝和黄仁富一直都把张鹤山当成二庄。现在自己回了家,可自己让他去城里买棺材,这回还不好解释了。 自己想了半天,找了个自我感觉还不错的借口对他俩说:“哦,我刚才出门买东西他跟着我,非让我给他买吃的,总在我身边捣乱,我就让他今天去隔壁村子玩去了。等明天没啥事我再接他回来。” 听黄大庄这么说凤枝才放下心来,二庄本来脑筋转的就比正常孩子慢,稍微一溜神,他就不知道跑到那去了。就怕他跟着黄大庄出门,没跟住,一下再走丢了,这么冷的天,真要是走散了,还不把他冻出个好歹来。 “没事,没走丢就行。那现在老扈太太的尸身呢?是送回她家了还是让你们留在山上了?” “我们给她放到一个洞里了,怕被野物发现还在洞口放了不少树杈呢,应该没事,大白天的我俩也没法把她送回家,背着太惹眼,如果被村里看见了还不吓破胆了,等一会天黑透了我再上山去把她偷偷背回去。总不能一直留在山上,不安全。” 黄仁富也是点点头,表示黄大庄想的周到,白天背着个去世的人是不行,被村里人看见了,以后谁还敢跟自家来往。大白天的背着个死人,那不是有病吗!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四章哭七关(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天逐渐黑了下来,黄仁富不放心黄大庄自己去山上,偏要拿着把杀猪刀和手电筒陪同,黄大庄拗不过,只能带着他一起上山。 “爹,一会上山看见扈奶奶你可别害怕,她是在山上吊死的,舌头伸出老长,眼睛也是翻白看不见眼仁。” 黄仁富说不害怕是假的,那山上有不少坟圈子,还有狼、狐狸这些野物。但是自己也担心黄大庄自己一个人上山危险。 真说碰见狼了他一个人也没法应对。自己跟他做个伴还能放心一点。 况且黄大庄一个人背老扈太太下山也是有点费劲。自己跟着去还能帮他分担一点。 “哎,我怕啥,想当年我可是自己拿着土炮子进山打过野鸡呢。对山里的熟悉程度只比你多不比你少。” 爷两个出了门,一边走一边走,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趁着黑天,两个人摸到了山洞,黄大庄摸摸索索的在黑暗里寻找着扈奶奶的尸体。可是摸索了一圈也没摸见。 “噫,真奇怪了,我俩明明就把她放在洞里了,怎么没了?” 黄仁富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就从兜里掏出手电筒。一打开瞬间的光亮晃得两人眼睛都有些看不真切。 黄大庄眯起眼睛,用手稍微挡着点,才看清洞内的情况。自己明明把扈奶奶放在洞里,怎么一下午过去再来的时候这尸体就不见了? 而且洞边上遮挡的草和树杈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啊,这可有点邪门了。 “大庄,你确定是这地方没错?会不会是天黑你带我走岔道了?” 黄仁富这会也适应了突然的光亮,扫视一圈洞里,别说有尸体,现在就连个毛也没看见啊。 “爹,我不会记错的,你看外面不远的地方有两棵树,我就是在哪发现的扈奶奶,所以才就近找个地方把她藏在了这个洞里。她自己也不可能走,怎么会不见了呢?” 黄大庄心里也是奇怪。就拿过黄仁富手里的手电筒,往山洞里面寻进去。 大概走了能有三五米远,黄大庄听见在洞里发出一阵丝丝络络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脚拖着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黄大庄不敢再继续往前走。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突然出现脚步声呢? 黄仁富也蹑手蹑脚的来到黄大庄身后,轻拍了拍他的肩。这一拍差点给黄大庄心脏吓得从嘴里跳出来。一回头看是黄仁富站在自己身后,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示意黄仁富不要说话。 黄仁富也是通过嘴型询问黄大庄听没听见声音。 黄大庄点了点头,手指放在嘴边做噤声状。身体贴在洞边,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洞里的方向不敢放松。 “嗒…嗒…嗒”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父子俩的心都悬在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黄仁富怕这个声音的来源看到亮光之后发现自己,手电也早已经被他关掉了。 两个绿色光点出现在父子二人的视线里。当绿色光点出现时,两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被它发现了两人的存在。 黄仁富悄悄地把手伸进兜里,紧紧的握住刀的握柄,看来这把刀还带对了。这杀猪刀可是出了名的辟邪神器。 绿色的光点在黑暗里显得诡异无比,飘忽不定,一会东飘一下一会西飘一下。而且没有规律可寻。 父子两个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在黑暗里两个人视线受限,很容易磕碰到,万一发出什么响声惊扰了这个绿色光点,恐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黄仁富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诡异的事情,双腿早就忍不住的开始打颤,整个人都抖成了一个筛子。 黄大庄感受到了身后的父亲已经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自己好歹也见识过几次大场面了,所以相对来说自己要比黄仁富好很多,虽然张鹤山不在自己身边,可自己也不是很害怕。 想到今天连胡佩佩都打了,还会害怕这些小妖小怪吗。不过是两个绿色光点罢了,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绿色光点移动的越来越慢,但是离两个人也越来越近。随着距离的拉近,两个人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 味道越来越大,好像就是从绿色光点上散发出来的。而且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响在两个人的耳边。 突然黄仁富忍不住了,呕了一下。忽然发出的声音激的黄大庄一身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绿色光点也在听见了声音之后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定住了。 黄大庄拉住黄仁富,压低声音嘟囔着:“快把手电筒打开,爹,快拿手电筒!” 黄仁富手早已经抖得不像样子,绕是就在兜里揣着也拿了好一会儿。 黄大庄急得满头是汗,手顺着黄仁富的胳膊伸进他的兜里,掏出手电筒来。 “啪嗒”一声响之后,洞里灯光突然的亮起,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两个人眼睛都晃得睁不开。 在神经高度紧张之下,黄仁富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手拉着黄大庄的袖子,脸上的汗珠足有豆粒儿大。虽说已经是数九寒天的时候,可两个人的衣服早已经被汗给浸湿了。 两人定睛一看,哪里是绿色的光点,分明就是老扈太太诈尸了! 只见此时的老扈太太,双眼泛绿,嘴里咬着几根黄色的毛发。头向一侧耷拉着。下巴上沾满了血。 腿像是被两根棍子支起来似的,也不会回弯,就直直的往前迈步,一会儿左腿往前使劲扔出去,后腿还跟不上,就在后面拖着。等右腿再往前迈的时候左腿又往旁边一蹭。 动作极其诡异,看的黄仁富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本来是想来帮黄大庄忙的,结果反而帮了倒忙,现在黄大庄不光要对付诈尸的老扈太太,还要照顾晕倒的黄仁富。 此时也不容黄大庄多想,蹲下身用胳膊夹住黄仁富把他身体半倚在洞边,手摸向他的衣服兜,掏出从家带出来的杀猪刀。 黄大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把刀现在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今天能不能活着从洞里走出去全都倚仗这把刀了。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希望杀猪刀辟邪这句话是真的。 就在把刀掏出来握在手里之后,一转过身黄大庄就看见老扈太太还在以这种怪异又别扭的形态靠近自己。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啊~~~更了十万了,感谢各位看官大老爷的持续支持。 应该会一直稳定持续双更。 期待为大家带来更精彩的内容。 | ᴥ•́ )✧有人来提提意见吗?有点卡文了,哦吼吼吼吼~~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五章诈尸(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手里捏紧杀猪刀横在自己的身前,刀尖冲着老扈太太。现在张鹤山不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克制她。 老扈太太像是毫不在乎似的,依旧向黄大庄身边逼近。脚下嗒嗒嗒的声音响在这安静的山洞里,惹得人身上只发毛。 黄大庄怕老扈太太伤害到黄仁富,就悄悄移动自己的身体,企图改变方向,把黄仁富倚着的地方空出来。这样就算一会打起来,也不至于伤到他。 老扈太太见黄大庄移动,突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依旧保持着怪异的姿势,胳膊也在快速移动中在身体两侧来回甩动。 “呀啊啊啊!” 黄大庄抄着刀冲向她,刀尖直逼脖子上的动脉。小时候家里杀猪黄大庄亲眼见过黄仁富怎么下刀,也是像现在这样,一刀捅在猪脖子上,把动脉割开,血流尽了就死透了。 现在刀尖已经擦到老扈太太的脖子上,可她就像没有思考能力似的,丝毫不躲闪,直直的迎了上去。 “噗” 刀身没进她的脖子里,可她的动作依旧没停下来,黄大庄瞪大了双眼,只剩下一个刀柄握在自己手里,怎么她脖子上一滴血都没流呢? 是刀插的太深了吗?堵住了出血的伤口? 黄大庄两个手使劲的往出一拔刀,依旧不见鲜血流出,只是刀身上挂着粘稠的血痂。暗红色的血痂已经半凝固了,流动的极慢,好一会儿才滴到地上一滴。 黄大庄这会儿心里害怕起来,现在老扈太太什么都不怕,就是往她身上捅刀子她都没反应,难道两人今天就要交代到她手里了? 此时,自己脑海里拼命回想着张鹤山之前制服昌合和白皮仙的场景,虽然他们一个是鬼,一个是没修炼成的仙儿,和现在的老扈太太都不一样,可自己还是想试一试,看看之前的办法能不能行得通。 黄大庄现在身边也没有毛线,也不能让张鹤山上自己的身,能试的办法只有一个了,就是用血封印! 回想起当时张鹤山封印白皮仙时的样子,学着他的办法,把刀上的血痂往裤子上蹭了蹭,然后一刀刺进自己的手掌心。汩汩的鲜血顺着血槽往下流。自己扯过衣服,撕成长条,缠在手上,不多时就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黄大庄抻起布条,两手伸直就朝着老扈太太的身体抱上去。 老扈太太此时离黄大庄已经不足两米的距离。伸直的胳膊在黄大庄一回头的时候差点就能碰到他的胸脯。 黄大庄微微弯下身,躲过老扈太太的胳膊,把布条缠在她的腿上。一阵青烟随着布条接触到老扈太太身上时散发出来,看来自己的血是有用的! 今天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互自己老爹周全。大不了和她同归于尽。 黄大庄这样想着,也就不再前怕狼后怕虎了。把她的腿缠上后,看她已经无法再移动分毫,就直起腰来再往手上划一刀,继续刚才的步骤把她的胳膊也固定住,这下自己也不再害怕了。 虽然老扈太太现在的样子十分吓人,可自己已经给她控制住了,一时半会她也伤害不到自己。 以前听老人说,如果去世的人被猫狗窜了气,就会诈尸,这样的僵尸最怕太阳,等天一亮,把她带到阳光下一晒,气一散也就没事了。 现在刚前半夜,自己还要在洞里收一晚上,一想自己要和僵尸在一起呆一宿,心里也发毛,就回到黄仁富的身边,准备把他叫醒,陪着自己,给自己壮壮胆。 黄大庄往手上吐了两口吐沫,双手搓了搓,等手搓热了以后抬起黄仁富的脖子,抽出一只手按住黄仁富的人中。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黄仁富咳了两声,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还在山洞里,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躲在角落里,眼睛越过黄大庄看着他身后的空地。 “儿子,我刚才看见的是做梦?还是真的?” 黄大庄也不想再吓他,就实话实说:“是真的,老扈太太好像是被啥牲口窜了气,诈尸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被我给制服了。明天太阳一出来,咱俩把她带到太阳底下,就没事了。” 黄仁富一听老扈太太已经被儿子制服了,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敢站起来,眼睛也不敢乱看,就躲在黄大庄的身后。 平静下来的黄仁富才注意到黄大庄手上的伤口。 “大庄,你手怎么了?” 黄大庄一看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没有要凝住的意思,就从衣服上又撕下来一块,用力的缠在手上,把整个手都包裹住。勒的紧紧的,不让它再继续流血。 黄仁富一看黄大庄的外衣还好好的,只不过最里面的内衣已经被他撕的不成样子了,胳肢窝下面的布料全部都被他撕掉了。 “你衣服去哪了?” 黄大庄听见黄仁富打问,也是苦笑一声,侧开身把老扈太太的身体露出来。 黄仁富一看见老扈太太紧忙躲在黄大庄的身后,观察了一会看见她并没有动,这才走到黄大庄旁边,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老扈太太之所以不能动弹的原因居然是被黄大庄的内衣给捆住了。 “今晚我们要在这守一晚了,别再出什么岔子,爹,你也别下山了,深更半夜的你自己一个人下山不安全。” 现在你让黄仁富自己下山他也不敢了,早都已经被老扈太太给吓破胆了。 不过此时此刻黄仁富却是对黄大庄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之前闷声不响,遇事还有些退缩的大庄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临危不乱,有勇有谋。 自己年纪大了不经吓,晕了过去,没有看见黄大庄是怎么制服她的。不过看大庄手心的伤,应该也是惊险万分。 “大庄,刚才她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她走得慢,也没攻击我,就只是在朝着我慢慢的移动,还没等她近我身呢,我就已经把她捆住了。” 黄大庄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距离已经离得很近了,她在快点移动几步就能碰到自己了。却一直保持一个速度,好像只想把自己逼出洞去,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可是现在老扈太太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理智,就算自己相信她不会伤害自己,可也不敢轻易的松开捆住她的绳子。 万一自己猜错了,就又把两人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两个人也不言语就守着手电筒坐在一旁的角落,等着天亮。也不知道传闻中的方法到底好不好使,不管真假与否,都要试一试,毕竟除了这个办法,两人也不知道其他的办法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六章诈尸(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仁富看着不远处的老扈太太,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从小到大都是听说人死后会被动物窜了气,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此时山洞里只有父子两个的呼吸声。有大庄在自己身边,黄仁富也没有开始那么害怕了,毕竟是老邻旧居认识了这么多年。而且模样也只是变得有些干瘦,肤色有些变黑的趋势。其实看的次数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吓人了。 本来老扈太太被控制住之后一直都很安分,可从洞外传来一阵动物的嚎叫声,惹得老扈太太又开始挣扎了起来。 本来布条绑的就不太紧,现在被她一挣扎直接滑落下去。老扈太太在挣脱开束缚后,嘴角用力一挣,皮肤从嘴角开始裂开,一直豁到脸蛋上。现在老扈太太整个脸皮都被寒风吹的有些开裂。毕竟她已经在山上吊了许久了。 现在黄仁富一看老扈太太狰狞可怖得样子,吓得腿又开始乱颤。兴许也是气自己的懦弱,黄仁富从大庄手里拿过刀就扎到小腿上,迫使自己不再晕倒。流出的血自己也学着大庄的样子扯下衣服绑在小腿上,待把布条染红后再摘下来丢给黄大庄。自己也不忍心看黄大庄一个劲的用刀伤害自己。 黄大庄见黄仁富已经把刀扎进了自己的腿里,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不一会就把地面染的鲜红一片,此时也是怒意上涌,一副怒发冲冠,双目猩红的样子盯着面前还在扭曲挣扎的老扈太太。 现在也不能再把她当人看了,一个连气都不会喘的僵尸,自己也不必再手下留情。本来自己的血如果能压制住她,明天天一亮,让她被太阳晒一晒没准就好了,没成想自己的心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自己受伤无所谓,可现在为了控制她,爹也受了伤,自己一时半会也没法在割出新的伤口了,刚才几个口子放出来的血都已经让自己头晕目眩,再割新的伤口恐怕自己就要随着老扈太太去了。 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直接把她杀了,让她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本来自己念及旧情,想着给老扈太太留个全尸,可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可能了,如果自己不把她杀了,恐怕这一晚上都要提着心吊着胆,自己不能再拿黄仁富的生命开玩笑。 他毕竟岁数大了,今天被吓成这样,又失了不少的血,就算回家之后也要调养一些日子。接过黄仁富递过来的布条后,黄大庄用老扈太太挣脱掉下来的绳子系在黄仁富的大腿上,防止失血过多,寒天冻地的再给冻坏了。 双手伸开布条就继续向着老扈太太身上扑过去,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两个人一起扑到了地上,老扈太太被压在身下,一股腐败发酵的尸臭味从老扈太太身上传出来,自己现在离得也就半米远,强忍住想呕的感觉,将她脑袋猛的往地上一甩,“哐”地磕在一块大石头上,白花花的脑浆溢出脑后,淌倒了地上,而此时的黄大庄手里动作并未停止,反手将布条绑在她的手上,再绕过她的脖子,最后将布条打了个死结系在她的背后。 这下她上本身就一点都动弹不得了,暂时压制住的老扈太太的黄大庄紧忙回身去查看黄仁富的情况。 现在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说血已经逐渐的止住了,可还是在身下流出不少的血,有些虚弱的黄仁富看大庄走到自己身边,嘴唇惨白的张了张嘴,可想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伸出胳膊作势想要拉住黄大庄。 “儿子,我怕我今天熬不住,以后就不能再看见你们了,若果今天真的死在了这,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两个。” 黄仁富受伤的腿稍微一挪动就疼的嘴唇直颤抖,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抖动着,被包扎的腿整个伤口都裸露在空气中,天气寒冷,所以现在那条腿已经被冻得青紫。 黄大庄脱下棉衣盖在黄仁富的身上,抓住已经冻得冰凉的手,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爹,我一定会让咱俩活着离开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心里满是内疚,如果自己强烈拒绝黄仁富跟着自己上山,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现在这幅样子,回家了可怎么和凤枝交代呢。 说完话,眼睛已经氤氲起一片雾气,看着黄仁富腿上的伤口,心里不是滋味。 黄大庄拿起地上的杀猪刀,走向老扈太太,此时的自己已经被愤怒控制了思想。一刀捅向老扈太太的腹部。没等刺到最深处,转而将刀抽出来重又刺进去。 在反复的刺了几次之后,黄大庄心里的怨气逐渐消散,颓废的坐在一旁,此时的老扈太太肚子上已经被剖开一个大洞,内脏顺着伤口滑落到地上。 黄仁富终是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吐出来。晚饭被他吐个干净。这下洞里的气味更是不好闻 了。腐臭味里夹杂着一股食物呕吐的味道... 老扈太太依旧还是不知道疼的样子,手脚不在不停地挣扎着,仿佛永远也感觉不到疲惫似的,一直躺在地上挣扎。 “爹,你没事吧?要不我给你往洞口挪挪?看不见还能好一点。” “算了,大庄,你别再伤害她了,就把她控制住别再伤害人挨到天亮就行了。” 黄仁富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冲着黄大庄叮嘱着,当说完这些话之后,意识已经有些开始涣散,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见黄仁富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就把衣服给他盖好,看已经沉沉的睡着了,自己也走到一旁蹲在地上。 寒风从洞口灌进来,吹的黄大庄浑身发抖,冻得自己头皮直发麻。一个劲的在打喷嚏。 冷的受不了了,黄大庄就站起身来活动手脚,现在被风吹的手指头上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自己一样,万一一会冻麻木了可就麻烦了。 东北的冬天可是零下三四十度,如果被冻的时间长了,那手指头都有可能被冻掉。 正来回溜达的黄大庄抱着肩膀走到老扈太太身边,发现在刚才野兽嚎叫声过去之后,她已经平静了不少,现在只是平静安详的躺在地上,像一个普通的死者无异。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七章走错路进错棺(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此时黄大庄壮着胆子走到老扈太太身边,也没有刚一看见的时候那么害怕了,看她身上穿的白棉袄没有被自己割坏,心生一计,从附近寻来根粗点的树杈,横着塞到她的嘴里。害怕自己一会儿低头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被她咬伤,一切都做好准备之后,黄大庄把手伸向老扈太太的白棉袄。 太冷了,就只把衣服脱下来这一会儿,身上就已经被冻得冰凉,如果不给自己找点能保暖的东西,恐怕一会手指和耳朵就要冻得发白了。等回到家再一暖合过来,那么百分之一万会生出冻疮来。 老扈太太满身脏污,黄大庄也顾不得臭味和身下流淌出的内脏,眼一闭心一横就把老扈太太身上的棉袄往下拽,自己的动作可能是有点粗鲁。没想到猛的一用力,老扈太太被风吹的又干又黑的胳膊上的皮肤整个被撸下来。跟着袖子一起脱落下来。 整条胳膊连肉带皮直接被拽下,只剩下两根白森森的骨头,被筋和剩下的肌肉堪堪包裹着。 黄大庄已经被冻得顾不上恶心,从袖子里掏出被吹的发黑干硬,没有一点弹力的腐肉丢在地上。在自己往出掏的时候总觉得这个肉的手感像什么东西... 由于老扈太太身材矮小又瘦弱,所以黄大庄穿在身上的时候也是勉强能把胳膊伸进去。扣子根本就系不上。现在也不用计较许多,一件棉袄穿上后,最起码要比刚才热多了。 自己坐在地上想了很久,才想到已经风干的腐肉,那个触感...不正和联营商场买的风干牛肉干一样的手感吗! 想到今晚注定无眠,要守在山洞里一晚上,现在老扈太太被自己绑住也不再能挣脱开,自己也不想总是在这待着,一直看着老扈太太自己心里总是会升起一阵愧疚感。 干脆起身拿着手电筒,给黄仁富背起来,继续往洞里深处走进去。开始的时候洞还很深,而且洞壁也比较光滑,可随着自己越来越深入的进去,洞里的空间也越来越小,大概行进二十多米之后,黄大庄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只能低着头哈着腰往前走,而且身上还背着黄仁富,可以说越来越吃力。 在黄大庄仔细观察下,能看出洞壁也不如刚进来时那么光滑,洞壁上出现了什么野兽或者动物用爪子划出来的爪痕。 甚至越往里走爪痕越多,似乎洞里深处有怪物存在一般,这让黄大庄不敢再往里走去,想着原路返回吧,可现在洞里空间小的自己根本无法回身,黄大庄想不回身直接后退着走回去,可刚走了两步,黄仁富在自己背上就连着磕碰在洞顶上的小石块上。 黄大庄一看直接往后退也行不通,现在把黄仁富放下来的话,只会让空间更小。似乎只能一路前进找到更宽阔的地方才能转头回去了。 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又走了大概五六米,黄大庄感觉自己是一直在往上走,因为自己身后背着黄仁富,越走越吃力,心想着走了这么久也应该走到头了,小山面积也不大,心里盘算着就算没贯穿整个山体也该走出大半了,可自己走到现在连根毛也没看见。 干脆停下脚步,自己感受着身边周遭的变化,现在黄大庄冷静下来,观察着四周,刚才一路走来看见的爪痕,到了现在的位置已经不会频繁出现了。而是有规律的每隔十几步就会出现几个。 而且这一路上黄大庄是没感受到冷风的,现在站着的位置却能感受到丝丝寒风吹过。说明自己已经离地面不远了。冷风渗过土层吹进洞里,自己只要往有风的地方走,一定能出去,就算没有出口,那自己拿刀挖个出口也不是个难事。 打定主意,稍微休息了一下继续往前走,自己估摸着现在怎么也要后半夜了,等走出去之后再回到山洞找老扈太太,可能已经要天亮了。 自己真是吃饱了撑得,大半夜的逛秃山头子,跟孤魂野鬼作伴。 一想到这山上有不少的野坟圈子,甚至有的连个碑都没立,只有光秃秃一个土包。一会如果找到了出口,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身边已经有阵阵寒风吹过了,可见自己已经离进风口越来越近了。黄大庄一鼓作气,把黄仁富往背上再挪挪,没有一丝犹豫的逆着风走过去。 大概走出二三十米之后头顶寒风大作,呼呼的灌进洞里。黄大庄把黄仁富放在地上,看见这附近的空间比刚才宽敞不少,自己只见风吹进来,可也没有看见出口在哪里。 伸手在头顶上敲了敲,在手感受到更多的寒气时,自己终于敲到了一块空心的地方。只是这块用手摸起来不想是土层和石块,手感更像是带着纹理的木料。黄大庄将手电筒用嘴叼着,使劲的往头顶上方推了推。 “哗啦” 一块被腐蚀的已经糟心的木头夹杂着土块和沙砾从头顶掉下来。掉落在自己和黄仁富身上,自己的眼睛被沙子迷的睁不开,手往上一摸,还真被自己推出个窟窿。 黄大庄低下头揉了揉眼睛,等看清楚头顶的情况时,心里顿时升起巨大的失落感,只见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哪里是出口,除了有大量的冷风灌进来,自己也没看见外面的树,也没看见月亮星星,还是没有走出这个洞。 自己心一横,左右都已经走到这了,风这么大,肯定是离出口不远了,自己把杀猪刀往腰后一别,两个胳膊扣住洞口上面的洞沿,双臂一用力,就把身子探到上面去了。 更大的一股霉味传过来,不同于老扈太太身上散发出来的腐烂发霉的臭味,洞里的味道更像是木头泡烂散发出来的潮湿腐烂的味道。 黄大庄捏住鼻子,把手电筒从嘴里拿下来,转圈看了看自己周围,发现上面的空间极小,根本不可能直立的站在里面,自己只能勉强的坐在上面,头已经顶在了最上面。 手在木板上一阵摸索,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手指用力一勾把它带到自己的身边,用手端起来放在手电筒的光下一照。 “啊啊啊!” 一声尖叫从黄大庄嘴里传出来,原来那个圆圆的东西居然是个人的头骨,已经风化的不像样子,一点肉和毛发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骷髅脑袋,被自己捡起来。 怪不得这里空间狭窄,只能勉强坐直身子,原来是跑到别人的棺材里去了。黄大庄刚才已经干透的衣服被突如其来的骷髅惊出一身的冷汗又一把背后的衣服浸湿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八章走错路进错棺(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可既然自己已经走到这里,回去的路也未必有直接从这出去容易,索性用刀往棺材盖子上使劲的敲。三两下就把已经被雨水泡烂的棺盖敲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他娘的,上面咋还有土?” 黄大庄从窟窿往上一看,依旧是黑漆漆的,没有露出天来,估计还要挖土挖一阵才能出去。 自己再拿着手电筒往黄仁富身边一照,不知何时,他已经歪着倒在了地上。自己也顾不得再挖土,从棺材下的沿上一跃而下,用自己脱下来的棉袄把自己和黄仁富绑在一起,一起往上爬。 黄大庄此时已经满脸泥污,像个讨饭的,而且脸上又蹭上不少的粘黄土,若是山上真的有鬼,估计两人撞在一起也分不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黄仁富依旧在昏迷着,软趴趴的趴在黄大庄的背上,任由他带着往上爬。在狭窄的棺材夹层中,由于黄大庄的身体需要坐在棺材上,所以现在他是被自己压在身下的。 不敢多做耽搁,黄仁富腿上还带着伤,又被自己压在下面。赶紧用刀子在冻土上敲打。 “哗啦哗啦”土块掉落的声音不绝于耳,现在黄大庄也不知道两人离地面具体还有多远的距离,只能用刀一直往上划。祈祷这个棺材埋得并不深,两个人也好快些回到地面。 “啪” 一大块冻土从自己鼻尖滑过,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下。 “呼,好险,这要是拍到自己身上,不得给两个人打的掉下去。” 黄大庄用手拍了拍胸口,这一大块黄土,非把自己砸蒙不可。 再一抬头看,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在自己持续不停地敲击之下,终于露出天了。 黄大庄紧忙将手举过头顶,用手扣住两边的冻土和石块。猛的一用力,身子就从洞里探了出来。 等两人站到地面上低头向下一看,这洞怎么也要十几米深,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 再观察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怎么来到小山的另一面了? 小山的另一面就是大伙埋坟的地方,因为面向正南,正是个适合当墓地的地方。自己家的祖坟也在南边。 没觉得走出多远,一出来居然走到这了? 也不敢多在野坟圈子跟前转悠,谁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人是鬼。 黄大庄刚想往山洞的方向走,就看见一个人形的东西站在离自己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今晚的月亮有些暗淡,所以就算现在距离不太远也有些看不真切。 只见人形的东西跪在地上,正在虔诚的跪拜月亮。 黄大庄心道:“真tm见了鬼了,大半夜的居然在野坟圈子看见活物拜月?” 自己本不想多管闲事,它拜它的,我走我的。也许是距离得近,所以人形的活物也注意到了黄大庄。 活物干脆起身向着黄大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幻化着自己的模样,等走到近前已经变成一个中年男人的样子,小眼睛贼溜溜的乱转,两个耳朵上面尖尖的,两撇八字胡不安分的在鼻子下微微卷起。 身上穿的像个道袍,黄色的一垂而下直盖到脚面上。背着手,由于身材消瘦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往这走啥!”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两下,吓得黄大庄直哆嗦两下,甚至比刚才看见男人拜月还害怕。 刚才自己根本没看见身后还有活人啊,怎么这一会儿出来这么多和自己说话的?自己心里又开始没有底了,总是感觉身后的人拍完自己就没动静了,甚至连呼吸的声音,自己也没察觉到。 没等黄大庄回头,从身后走出个老头来,挡在自己与男人之间。 “老黄头,你这是啥意思?” 男人问出口,语气不容置喙,好像老黄头坏了自己的好事。 “三爷,这是我重孙子,我还能眼看着你找上他?如果是不认不识的人,我才懒得管。” 黄大庄一听他也姓黄,心里正纳闷呢,这么巧?一听老黄头说完,心里直道:“好家伙,原来是碰上自己太爷爷给自己解围来了。” “老黄头,我早三百年前就是个上方仙了,你最好识趣一点给我躲开,否则我今天就让你爷孙一起去地府报道。” 太爷爷一听,也上来脾气了。捋胳膊挽袖子就要和叫三爷的人打起来。 黄大庄小的时候听黄仁富提起过这个太爷爷,年轻时候就是个性情中人,活到七十多岁的时候因为有人骂爷爷气的老爷子拄着拐棍就去了。结果嘴茬子慢,没骂过,活活给自己气出心脏病,在家躺了没有半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没想到都去世这么多年了,太爷爷还是这么热心肠,路遇不平拔刀相助。 不过说起来,太爷爷的坟离自己现在站的地方真不远,可能是感应到了自家人的气息才出现的。 “三爷,我敬重你,但是你可不能打这孩子的主意。一家人等着他养呢,你要把他折磨个好歹,不是把我家后人往死路上逼吗!” 太爷爷越说越激动,使劲一拍黄大庄的胸脯,差点给怼出一个跟头。这时他才看见黄大庄身后还背着一个。 “仁富?哎呀,这才多大岁数就让儿子背着,真是岁数越大越不中用了。” 太爷爷说着用手拍拍黄仁富的脸,看也没啥反应,居然抬起一条腿没有丝毫犹豫的踢到了黄仁富的屁股上。 “嘿嘿,别说,还是收拾你爹小时候的感觉,小时候啊你爹就是个闷葫芦,不管咋揍,他也不吱声…” “老黄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怎么还扯上家常了?” 三爷有些生气,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来没被人这样轻视过。 “三爷,这样吧,你今天给我个面子,今后这个人情我还,你看怎么样?” 太爷爷拍着胸脯保证,黄大庄心里强忍住笑意,心道:“太爷爷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人家都是上方仙了,还会在乎自己的一个人情?这不是把脸凑上去让人打吗?” 三爷站在原地思躇了好一阵,还真像是在衡量这个人情值不值得自己放过黄大庄。 半晌后,三爷手指捻了捻八字胡,嘴里叽里呱啦的自己小声的嘟囔着什么。然后抬起头看着太爷爷:“今天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早打起来了。” 太爷爷听他同意了自己的话,也没露出太欣喜的表情,只是微一拱手道:“三爷慢走。”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四十九章太爷爷保佑(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一看太爷爷还真有力度,居然连上方仙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不由得恭维起来。 “太爷爷,多亏你出来救了我,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老黄头站定在黄大庄面前,虽说年纪大了身材有些佝偻,但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标致型男。 “自家儿孙的事,我老黄还有作势不管的理由?” 老头眉宇间正气十足,虽已经过世,可一丝阴鸷的感觉都没有。 “太爷爷,你怎么去世这么多年了还没投胎呢?” “嗨,别提了,都是我行侠仗义惹的祸,我去世第四五年的时候吧,有了投胎的名额,可因为有人给阴司送礼,结果把我的名额给顶替了。我一生气就给那个阴司打残了。这件事当年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后来上面看我体格还挺好,就留我在阴界顶替之前收礼的阴司了。” 黄大庄一听太爷爷居然还在阴界当起了官。啧啧,以后吹牛可有话说了,毕竟咱下面有人了! “重孙,你大晚上不在家睡觉背着你爹跑这秃山顶子来干啥?” 一听太爷爷问起这事,也是一五一十的和他说起来,自己怎么发现的老扈太太,父子两人又是怎么受的伤,俩人又是怎么来到野坟圈子。 太爷爷听黄大庄讲了这么多,心里也明白了大概。就指导黄大庄说:“你知道诈尸什么方法最好用不?” “太爷爷,我用血已经将老扈太太控制住了。” “你这傻蛋,血乃是滋补尸体的佳品,恐怕她现在已经功力大增变成僵尸了。” 黄大庄一听后悔的直拍大腿,这可如何是好,本来是想制服她的,没成想反到给她增长功力了。 “怕什么,我告诉你一个绝对可以消灭她的法子,回去照着做就是了。” 太爷爷趴在黄大庄耳边说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黄大庄都听明白之后,脸红到了耳朵根。 太爷爷照着他后脑勺就给了一巴掌:“她一个死人,你脸红个屁哟,照着做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太爷爷,不过我自己也不敢回去,这跟前都是野坟圈子,麻烦您老人家给我送回去吧。我怕路上遇见鬼。” 太爷爷一想黄大庄说的有道理,从这回到那个山洞,一路上要经过不少的坟包,认识他的还好,应该不会伤害黄大庄,可万一有不开眼的,路上难为自己重孙也不一定。 “好,我送你俩回去。” 两人一鬼就往洞的方向走,行至墓地中间时,发现从坟包里窜出不少鬼魂来,抬手和太爷爷打招呼。 “老刘,你又出来自己擦碑了,就不能给你儿子托个梦让他来看看你吗?” “孙姐,你棺材都漏成那样了,你自己补也补不上,还是趁早让你家人给你换一个。” “哎,你好啊,大老赵,大半夜的又出来自己吃贡品了,给大伙儿分分都尝尝。” “小韩,你看我重孙子都这么大了,长得多像我,一看就是亲重孙。” 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和太爷爷打招呼,而他也一直非常热情的回应着大家。 这场面颇有领导下基层来视察的感觉。一直到走出墓地,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孩子的鬼魂,被太爷爷赶了回去。 “小娃子,你们别跟着我了,前面可有大灰狼,一会儿给你们叼跑吃了。” 太爷爷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猛的伸向身后的小娃子。吓得他们一哄而散,一会就看不见影儿了。 继续往山洞方向行进,黄大庄和太爷爷一路上嘴也没闲着,扯了一路的家常,从自己小时候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虾,一直讲到去城里打工,又说起前段日子在山上捡到人参又发现黑蛇的事情。 太爷爷听黄大庄提到黑蛇,也是挠了挠头。跟黄大庄说起近些日子山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山上有一蛇仙姓柳,前几天惨遭毒手,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山里滥杀无辜。虽说自己隶属阴界,管不着动物仙的事,可这件事实在是蹊跷至极,一个从不作恶,一心向善的仙家,怎么会好端端惨遭灭门呢? 黄大庄听太爷爷说完也是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太爷爷说的柳家极有可能就是老扈太太供奉的仙家。可自己只发现了一条蛇啊,怎么会一家都被杀了? 两人一鬼边走边说,不消一会儿就回到了山洞,太爷爷在山洞前停住脚步,站着黄大庄身后,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舍和对后辈的期望。 “小娃子,等你这关过去了,逢年过节过来看看我这老骨头,给我带点好酒好菜,我也请阴界那些人来吃吃饭,还有,一定要孝敬爹妈啊,我就给你送到这了,方法我都已经交给你了。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你走吧,我在后面看着。” 黄大庄站在太爷爷前面,虽说是背对着,可依旧被太爷爷的话感动的有些哽咽。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您就放心吧,我过几天就带好吃的过来看你。” 说完头也不会的背着黄仁富进了洞,太爷爷在洞外站了许久,轻叹口气,口中喃喃自语道:“又是个短命鬼,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娃子…” 两个人再次回到洞里的时候,老扈太太已经躺着的姿势变成了站着,由于穿的单薄,整个身体都被冻得发青,在自己的血液滋养下,嘴里已经初显出两颗獠牙,呲在嘴唇外面。 由于身上还缠着布条导致尸体僵硬的在原地蹦跶,膝盖已经无法弯曲,一头白发被风吹的已经乱的像个鸟窝顶在头上。 黄大庄把黄仁富放在地上,想起太爷爷告诉自己的方法… 不多做犹豫,来到老扈太太身边,脱下裤子,尿在了她的身上… 整个过程黄大庄都紧闭着双眼,不敢想象这个画面有多么的诡异,谁敢想象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用尿呲一个老太太? 不过这个办法真的奏效了,自己听见嚎叫声呜咽声不绝于耳,睁开眼睛就看见,老扈太太整个身体上都在升腾着一股蓝色的烟,一直到洞顶才飘散开。 老扈太太声音逐渐开始变小,身体也慢慢的滑坐到地上,最后直挺挺的靠在洞壁上,不再动弹了。 黄大庄掰开老扈太太的嘴巴,一把掰下两颗獠牙揣进兜里。太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为了防止下葬后再变成僵尸,日后再出土害人,一定要把獠牙掰下来,这样就隔绝了阴气的入侵,不会再兴风作浪出来害人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章太爷爷保佑(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待老扈太太不再动弹之后,黄大庄把黄仁富背在背上往山下走,东方已经初见红光,趁着天蒙蒙亮先把黄仁富送回家。 一进屋看见凤枝已经收拾立整在屋里等着爷俩归来,或者说一夜未眠。 眼中布满血丝,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看黄大庄背着黄仁富进了屋,就开口询问着:“你爹咋的了这是?” “嗨,一言难尽,你一会儿给爹找个大夫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我还得走,趁着天没大亮把事办完。” 黄大庄将黄仁富轻轻扶到床上躺好,将腿上的布条解开,让血液正常流动,已经紧紧的勒了一晚上,现在血痂和伤口已经粘在一起。 凤枝见状忙去打盆热水,用毛巾浸湿轻轻的把血污处理干净。擦了两下盆里得水就变得鲜红了。 “老头子,这是怎么回事啊?出去的时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回来成这幅样子了。” 泪眼婆娑的凤枝手上动作不停,低着头喃喃的说着话,眼睛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怕弄到黄仁富的伤口里,紧忙胡乱的抹了一把,往衣服侧面擦了擦,接着给他处理伤口。 看见这个场面的黄大庄,心里愧疚感更甚,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伤口,把老扈太太的衣服换下来,找出一件青色的棉袄穿着又出了门。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现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黄大庄边走边往手上哈气。总是感觉手上痒痒的。 心想不会是手被冻了吧?可仔细观察一看又没见皮肤有发白起水泡的迹象。难道是伤口感染了? 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山洞口,站在洞口处就感觉血腥味扑鼻而来,昨天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现在从外面再次回来,才发觉这股子血腥气这么大,会不会招来什么嗜血的野兽,自己离开这么久老扈太太的尸体不会被啃食干净了吧? 想到此,紧忙捂住鼻子走进洞内,好在老扈太太的尸体没有被破坏,还是斜躺在地上。 昨天夜里也没敢细看,黄大庄准备上前将老扈太太背起来,走到近前仔细一瞅,她好像是被黄皮子给窜了气! 只见已经黝黑干燥的脸上长出来一些土黄色的毛发,可哪有已经去世的人还会长东西的! 手已经僵直扭曲,指甲在昨天尸变后变得又黑又长。脚趾甲甚至顶破了脚上穿的棉布鞋。 黄大庄心里虽然拿不准究竟是不是被黄皮子窜了气,但十有八九敢肯定这件事和胡佩佩脱不了干系。 本就没活物的的山洞里,又被自己拿树杈枯草隐藏,正常来说不会被动物发现,可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除了胡佩佩自己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会做这种事。 黄大庄越想越气,一拳打在洞壁上,洞壁上应声出现了一个碗大的坑。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没感觉到痛意。 顿时自己心下一惊,难道自己的手废了?又运起三分力再打在洞壁上,这次自己的手在接触到洞壁上时,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第一拳自己只是过于生气,无处发泄才把力气集中到了手上,打在洞壁上的时候感觉,感觉手还没完全接触到洞壁,就已经被拳头前带的气流给洞壁砸出坑了。像是在手前面多了一层保护壳似的。 可第二次再发力就是实打实的用拳头接触洞壁,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当然吃痛了。 不过现在也不容自己多做考虑,还是先把老扈太太送到她家,等张鹤山回来了,问问他吧。 黄大庄用从家里带出来的苇帘将她的脸上身上一裹,用绳子固定在背后往山下走去。 趁着这会儿人少,赶紧将老扈太太送进她家屋里,不然被人看见了可就说不清了。非要报警说自己杀人了不可。 等进到老扈太太家的屋子后,黄大庄翻出一件干净的棉袄套到了她身上。又拿梳子给她整理了头发,拿剪刀给她修整了指甲。 一切都做完后,此时的老扈太太看起来和一个正常去世的老者无异。 黄大庄用钥匙打开了老扈太太家的大门,万事俱备只等有人发现她的尸体了。 自己则从旁边的树后悄悄退了出来,在微亮的晨光掩护下顺利回到了家。 到家时凤枝正和大夫说话呢。 “老陈,辛苦你了。大早晨的给你折腾来。” “嫂子说这是什么话,你放心,黄大哥只是失血过多,吃点进补的汤药,几天就能好。” 黄大庄这时也走进屋内,和老陈走了个顶头碰。 “陈叔,正好你也给我的伤口包扎一下。” “你们爷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挂着伤,快做椅子上,我给你瞧瞧。” 两人坐下,黄大庄将缠满布条的手伸到老陈跟前,布条上全是血污,和黄仁富一样,布条和伤口已经粘在了一起。 “你忍着点,我把布条撕下来,可能会带到伤口。” 老陈推了推眼镜,将药棉上沾满碘伏,一边润湿伤口附近的布条,撕下来时不至于太疼,一边还能给黄大庄的伤口消炎。 当布条撕下来的时候,黄大庄心里强忍着痛,布条将血痂整个带下,伤口重又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了布条的束缚,伤口两边的肉往外翻开。复又流出鲜血来,第一道伤口清理好时,黄大庄已经满脸的汗珠了。 “大庄,你的参卖了多少钱?” 老陈试图和黄大庄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没有卖呢,一直没进城,再说这毕竟是捡来的,万一那天有失主来寻呢。” 黄大庄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认识时间也不短,可有一句话叫“财不外露”,自己不能和外人交了实底。 万一被人惦记上,恐怕又要为家里人招来不必要的灾祸。 失财是小,丢命是大。 三万块可不是小数目,再说这笔钱是老扈太太的,还要拿出一部分为她下葬,剩下的也要留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被外人知道自家有这么多钱,总不是一件好事,村子就这么大,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晓了这件事,免不了有上门借钱的。东家一百西家五十,扯着扯着就不剩多少了。 到时若是让人还钱,人家一句“没钱”或者“你不也是捡来的偏财,花没了就算了。”当理由,那多半是拿不回来这钱了。 所以说干脆就不走露这个风声,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一章太爷爷保佑(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陈一听人参还在黄大庄手里,又紧忙的问道:“那蛇呢?我看那东西有点邪性。还是早点出手的好。” “被我埋了。参也不打算卖了。” 黄大庄直接把话聊死了。这件事到现在只有老陈知道,自己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的人越少越有利。 老陈见黄大庄不想再提及此事,就专注的给他处理处理伤口不再多话。 到了中午,黄仁富就老陈在家吃午饭,老陈再三推辞从黄家告辞,刚走不久张鹤山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给凤枝和黄仁富吓了一跳。 “二庄,你不是去别人家玩了吗?” 张鹤山刚进屋发现一屋子人都在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二庄,小刚给你送回来的?你不说要玩几天再回来呢吗?” 黄大庄说的时候眼睛一个劲的眨巴,给张鹤山递眼色。心里祈祷可千万别说漏了。 “咳咳,啊,对,是,我玩了一天没意思我就让他给我送回来了。” 张鹤山半晌才反应过来,有点结巴的说完,就拉着黄大庄走出东屋。 “你咋空手回来的呢?” 两人回到西屋把门关严之后,黄大庄率先开口,这次张鹤山进城去买棺材,自己还惦记着这么大的东西他怎么往回拉。 “别提了,我昨天到了城里直奔典当行,刚到街口就听说典当行老板出事了,还买啥呀买,他自己给用上了。” 张鹤山回忆起昨晚的事,刚走到街口的位置,就看见典当行大门紧锁着,自己刚想找人打听打听,就听见典当行门口有两个人现在一摊红色前窃窃私语。 张鹤山走到近前询问:“兄弟,你知道他家老板去哪了吗?怎么关门了?” 两人闻声看向张鹤山,“啧啧,兄弟,你没听说啊,昨天这家老板出事了。今天白天就下葬了。” 听两人道出了昨天晚上整件事情的经过。 “典当行老板整个下半身直接被硕大的牌匾砸成了肉泥。上半身还在用微弱的声音呼救。” “救救我,来人啊,谁来救救我…” 声音越来越小,其中一人就站在距离不到二百米的地方,眼看着这一幕发生。 真真是诡异之极。好好的一块木雕牌匾,挂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偏偏自己来买棺材的时候就掉下来把老板砸死了。 路过的人发现典当行老板时,他已经没有心跳了。路人发出的惊呼声,引来越来越多的围观,不一会就把典当行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不一会从家里来了人,挤进拥挤的人群,不一会哭喊声从人群里传过来。目睹事件发生的人走上前,看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长得清清秀秀,和已经死去的典当行老板长得又三四分相像。 女孩哭的伤心,眼泪打湿了外衣,哭的整个人都不能自已。 “爸爸,你醒醒啊,看看我,你怎么了…” 女孩哭喊着,抬头看向围观的群众,跪在地上,乞求着大家。 “你们谁能帮帮我,救救我爸爸,求求你们了。” 见没人吱声,甚至还有几个中年妇女往后稍了两步,女孩只得拽住路人的裤腿,一个劲的往地上磕头。 “当!当!当!当!” 女孩一连磕了好几个,额头都已经被石子咯的渗出血。可她就像感受不到痛一样,依旧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你起来吧,来!大家伙,合力把这牌匾抬起来,总这么压着也不是事啊。” 不知从哪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三十多岁身体魁梧的人走到女孩身边,把她扶起来站在一边后,又招呼着在附近的男人一起使劲,将牌匾抬到了一边去。 典当行老板整个身体暴露在人群中,下半身早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分不清哪里是腿哪里是脚了。 女孩更是伤心,哭的直抽搐,整个人蹲在地上抖作一团。 这时从不远处又风风火火的赶来一个女人,刚看见围着的人群就冲着女孩大喊道:“闺女哦,怎么了这是,你爸爸呢?” 再定睛一看,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人不正是自家男人吗。 一时激动整个人昏了过去,这下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扰乱。一部分人赶快和女孩一起将晕倒的女人送去医院,还有一部分人留在现场等着公家来人,给案子定性。 “不一会儿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家属,忙着联系出殡先生。” “哎哟,出殡先生来了,都傻了,人死了连副全尸都没留下。” 还是店员赶到之后才说店后院里还停着一副棺材呢。众人急忙去后院将棺材抬了出来。 几人七手八脚的将人抬进棺材里,出殡先生却啧啧的说道:“真是奇怪了,这棺材大小看起来不是男人用的啊,怎么会长短正好呢?” 大家这才注意到,本来棺材和典当行老板的身高比起来要短上一些,可正因为牌匾将腿砸断了,才正正好好的被放进去。 仿佛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一般,冥冥之中张鹤山来买棺材,偏巧这个时候典当行老板出事丧了命。 张鹤山听两个人说完事情的经过,心里已然明了。一定是借寿的老太太快不行了,这才急着取走典当行老板的性命。 这下棺材被典当行老板抢用了,老扈太太的尸身又没了着落,现在也不能停尸太久,不然还是会腐烂发臭,尽早下葬才是第一选择。 这不第二天就赶紧回来和黄大庄商量商量,毕竟是黄大庄拿钱办葬礼,总不能不和他打招呼。 听张鹤山说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心里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现在去哪找一口现成棺材?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又和张鹤山讲了昨晚老扈太太诈尸的事情,并给他看了伤口,和他讲自己的手感觉有些痒,会不会是感染了,或者是冻了一晚上把手冻坏了? 张鹤山看了看他的手,并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来,也劝他别多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给老扈太太找棺材。 黄大庄突然想到既然着急下葬,不如就把她埋在昨天发现的棺材里?虽说是有些破烂,可自己一会拿着木板稍微修理修理也是可以用的。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现订棺材了,估计现在老扈太太去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王庄。 “张鹤山你去王庄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发现老扈太太去世的事情。” “好,那你联系的哭丧班子什么时候来?” “明天一早,你先去看看吧,我一会去山上给扈奶奶寻个下葬的地方。” 小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大家不要太在意章节名字!! 对于我这个起名废,为了方便自己,都是起一个章节名字用好几章(;´༎ຶٹ༎ຶ`) 大家多谅解,感谢~~ 最近建了交流群,群号在简介,欢迎各位哦| ᴥ•́ )✧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二章下葬(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来到老扈太太家附近时,已经有不少邻居堵在门口,对着院子里指指点点的。 “啧啧,老太太怪可怜的,自己一个人死在屋里了。” “你说,她连个家人都联系不上,谁给她办丧事啊。” 两个妇女靠在大门上,手里抓着瓜子,一边吃一边扯老婆舌。 张鹤山见已经有人发现了尸体,也就不多做停留,想着回家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就转身往回走,转身的时候看见一个黑影穿过两个妇女的身体… “呵呵,死人门前论是非,活该闪舌头。” 张鹤山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后,消失在路口。 两个妇女一前一后打起寒颤,还在嘀咕着:“哪来的邪风,吹的后背凉嗖嗖的。” …… 黄大庄在家里找了几块长木头,带着钉子和锤子一起上山去了。刚走到村口看见张鹤山正往回走。 “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看有人围在老扈太太家门口,我就没进去,我是个生面孔,怕惹人生疑。” 一想也是,张鹤山从来没在王庄露过面,突然出现个生人是挺惹眼的。 “那你跟我上山吧,我带你去看看那个棺材。” 张鹤山点点头,跟在身后,两人往山上行去。 两人在山上行至一路无话,来到昨晚黄大庄发现的棺材哪里,一个大窟窿还在摆着,低头往下望去,是十几米深的洞。 “你昨天从这出来的?” “咋的了?我硬是用刀把这撬开了,牛批吧。” 张鹤山看了看棺材断茬的地方,看木料这个坟包应该有些年头了,可是连个碑都没立,下面又被挖了一个洞,一直通到两人当初埋葬老扈太太的地方。 仿佛这个洞是来回走人的,可荒山野岭的,谁会从棺材下面来回走? “你要把老扈太太埋在这,我看你以后也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黄大庄听的云里雾里,可是现在一时半会去哪给她买棺材? 张鹤山下到棺材与山洞的夹缝中间,观察了一圈,发现棺材下面有不少的抓痕,棺壁上也有深深的抓挠痕迹。 探出头对着黄大庄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你昨天就没发现蹊跷吗?你来看看这分明就是一具活人棺!你把老扈太太埋在这真是脑袋里长苞米秸子了。” “活人棺?” 黄大庄挠了挠头,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 不过字面的意思自己也能猜出个七八成,大概就是…活埋? “你知道以前有人配阴婚不?有的大户人家不忍心给自己的孩子配死人,就会花高价钱买来活人随着一起入葬髌骨。你看看这棺壁上的抓痕,应该是陪葬的人抓的。” 黄大庄也随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怪不得昨天会在洞壁里也看见这样的爪痕,只不过好像看起来要比这个大。 棺壁里的抓痕密密麻麻,全都集中在两侧和头顶上。而且随着抓痕越来越轻的地方还能看出有血迹浸到棺木上。因为颜色比周围的地方深上许多。 “那你说为啥还要在棺材底下开个洞呢?” 就算买来活人一起入棺陪葬,肯定也要在人无意识的时候封棺,不然一定会挣扎抗拒。 棺下这个洞出现的实在是蹊跷,总不能是一个死人挖的吧? “你仔细看看,这棺里可只有一个头骨呢。” 张鹤山心里已然猜出大概,应该是陪葬的家人来救她了,没下葬的时候洞应该就挖好了,只等下葬之后,家人从下面把棺材凿穿将人救出来。 “你的意思是人被救走了?可不对劲啊,张鹤山你好好想想,如果被救走了怎么会没有洞口呢?你看底下可是一块整木料呢。” 没错!这是唯一一个解释不通的地方,如果人已经被救走,那棺材势必会被破坏,可这幅棺完好无损,唯一的一个洞是昨晚黄大庄用刀撬开的。 张鹤山慢慢跳到下面去,找到昨晚掉在地上的木板,放在太阳下照了好半天。 嘴角逐渐浮出笑意,一拍黄大庄的肩膀,两个人重又回到地面。 “你看看,这块木头和棺材的木料是一样的吗?” 只见张鹤山用力的在棺材上掰下一块木茬,又把昨晚掉落下去的木块递到黄大庄的手上。 仔细一对比,果然发现了端倪。掉落的木块颜色明显比棺木深,而是材质更糟,怪不得昨天没用多大的力气就凿穿了。若是整块的木料应该没那么容易。 “我明白了,这块木头应该是从外面后补上的。” 黄大庄扬了扬手里的木块,又往缺口的地方比了比。 “黄大庄,火化吧,时间这么紧,没时间再去买棺了。再说老扈太太都诈尸了,土葬确实是不太好。” 张鹤山提出自己的想法,只有变成一捧骨灰才是现在最靠谱的选择,土葬不知什么时候没准又起尸了。 “嗯,也有道理,那一会咱俩就雇个马车给她拉去火葬场吧。明天正常办丧事。” 俩人商量好之后,就回家去了。掘开的坟包也没有填上… 黄大庄这两天总是觉得走路轻飘飘的,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或是血流的有点多? 路上还和张鹤山说起这件事。他也只是随口敷衍说可能是失了精气身体发虚了吧。 俩人去王庄找了个马车夫,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把老扈太太拉上马车,一路朝着火葬场的方向去了。 张鹤山又一次在老扈太太家门口看到了那两个讲是非的妇女,不过几个小时没见,双印已有隐隐发黑之势。 看来两个人体质比较弱,只不过被阴差过了身,就已经把运势败的差不多了。 看来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打麻将就一直点炮,打扑克永远抓不到两个王四个二,吃饭噎到,喝水呛到应该都是常事。 怎么也要过个三五个月,才能恢复好。有人去世最忌讳在门口讨论是非,阴差过路都是走大门,声音越大越是吸引阴差的注意。 运势强阳气旺的人被阴差过了身也没什么大碍,可若是遇到了妇女来月事或者碰见了阳气衰弱走背运的人,不说一定生场大病,也会连续走背运好几个月。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三章下葬(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两人坐着马车一路来到城西的火葬场,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所以别说人影,就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啪啪啪” 黄大庄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用手用力的拍打着门。 “有人吗?喂~有人吗?” 过了好久,才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来啦来啦。” 一个秃顶老头穿着黑蓝色的中山装从门口走出来,看起来岁数不小了。拿着一大盘的钥匙,从里面打开了火葬场的大门。 “大爷,现在还能殓人不?我们这从乡下来的,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说完从兜里掏出烟,递给秃顶老头一颗。 “现在师傅都下班了,明天起早再过来吧。哪有下午殓人的。” 秃顶老头老头说的没错,人去世了都是赶着上午办葬礼,清理完骨灰然后办寄存。这一套流程全都办下来估计也要一小天了。 “大爷,你通融通融,我们也不麻烦你们,殓完我们就把骨灰拿走了。只给我们火化了就行。” 黄大庄在三央求下,秃顶老头终于把门打开,让人连着马车一起进了院子。 “你们等等吧,我去问问师傅乐不乐意加个班。不过这加班费……” “放心,大爷,钱好说,主要是我们赶时间,还得麻烦你了大爷。” 秃顶老头走进了一个二节小楼,不多时走出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秃顶老头在身后跟着,用手指着黄大庄几人。 “就是他们,你们谈谈价钱吧,加个班,当时补贴伙食费了。” 两个男人也没犹豫伸出三个手指头,走到黄大庄面前,“三十块钱。马上就能进炉。” 现在也不是计较钱的时候,而且这种事也没有讲价的,就点点头,从上衣兜里掏出三张十块钱掖进其中一个男人手中。 “麻烦你了大哥。” “抬进去吧。” 接过钱的男人手指着一个黑色大门,外面一个大烟囱立在房子后面,里面黑漆漆的也没有开灯。黄大庄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就感觉里面阴森森的。 张鹤山和黄大庄两个人齐力将老扈太太的尸体抬到秃顶老头推过来的一个平车上。 “哗啦哗啦” 轱辘摩擦过地面的声音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无比突兀。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恶鬼怨灵的召唤声。 将老扈太太推进房子里后,黄大庄就站在门口的地方,冲着老扈太太的尸体鞠了三躬。秃顶老头将平车推到焚化炉口,准备往炉子里推。 也不知道是地面不平整,还是平车晃动的力度有点大,本来是平躺着姿势的老扈太太,在即将到达炉口时,突然侧过头,整张脸冲向黄大庄的方向。虽说表情安详,可嘴角处的裂缝和已经泛白的瞳孔,还是吓得自己一哆嗦。 黄大庄再次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觉得老扈太太是不是有怨气缠身,或者不想离开这个世界? “你去外面等着吧,一会去收骨灰就行了。” 秃顶老头头也没回的说着话,屋里只有两个人,自然这话是和黄大庄说的。 走出屋外,自己点着一颗烟,猛吸了一口,缓解一下心里压抑的感觉。刚才老扈太太突然的转头,惊的自己心跳都慢了一拍。 抽了两口,黄大庄就转身准备问问秃顶老头去哪收骨灰,刚一回头,正巧碰见秃顶老头把老扈太太的尸体推进炉里。 “呼”的一声,当人接触到火的时候瞬间剧烈燃烧起来。本来已经死透的老扈太太“唰”的一下坐了起来。 吓得黄大庄当场惊呼出声,“wc,闹鬼了不是!” “一惊一乍什么呢,这被烧的时候筋都被烧的聚在一起了,坐起来是正常现象。除非她走出来,算是闹鬼,大惊小怪什么,吓我一跳。” 老头淡定的转头对着黄大庄解释道,自己在火葬场干了三十多年了,殓过的尸少说也有几千具。如果每天都被黄大庄这样的人吓,自己可能都活不过六十岁。 听秃顶老头解释完,自己才松下一口气。刚才自己真的认为是诈尸了。毕竟昨晚才和她缠斗了大半宿。 秃顶老头将火调大,半个小时之后,黄大庄从一个抽屉里拿到了老扈太太的骨灰。 只有少少的一捧,装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骨灰盒里。两人又坐上马车赶回了王庄。 路上黄大庄不禁感叹:“人活着还能喘口气,等死了还不是只剩下一捧灰。” 张鹤山也是陷入深深地沉思,自己虽说是动物仙修炼,除非修炼成上方仙,才能免除生老病死,疾劳贫苦。可是活上个千百年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能肆意爱恨,也不能随心随性的想去哪就去哪。一辈子就只守着个封号过日子。 “张鹤山,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我现在只想专心修炼,争取早点修炼功成,可以成仙得道。或者多做善事,为自己多积点阴德,等我死的那天到下面还能过上好日子。你呢?” 黄大庄沉思了许久,张鹤山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才幽幽开口道:“我想在爹妈活着的时候多尽孝,最好这几年找个媳妇生两个孩子,过点正常人的日子。你看老扈太太多可怜,一辈子无儿无女,死了连个哭的都没有。” 看来这件事对黄大庄来说,感触还挺多的。之前张鹤山只以为他憨厚老实,没有什么能耐,又怂又没主意。 可在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自己对他的印象多少有些片面了,他还是个热情仗义,好做善事,挺替别人着想的人。 两个人说完这个话题之后就谁都没再言语了。 马车将两人送到王庄之后就离开了,将骨灰送到老扈太太家后,俩人就往家走去了。 “黄大庄,明天我就不过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你自己张罗吧。我有点别的事要处理。” 黄大庄也没应声只是点点头,回到家里之后,晚饭也没吃就进西屋里躺着去了。 凤枝还在纳闷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也没怎么说话。 就拉着张鹤山问:“二庄,你哥咋的了?” “我不知道,我也去睡觉了。” 草草敷衍了两句,张鹤山也溜了出来,现在他不在自己身边,也怕说多错多,而且凤枝关心自己的样子,有些时候自己也不想再欺骗她。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四章下葬(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第二天黄大庄早早的来到了王庄。在老扈太太家门口蹲着,等着老祁等人的到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从南边走来一行人,差不多十几号,手里拿唢呐的拿唢呐,拿锣的拿锣,还有个人手里拿着一大团白布。 黄大庄一看领头的人不正是老祁和他媳妇吗? “你们来了,稍等一会,等出殡先生来了,我们再出发。” “好,都听你安排,不过我们不负责抬棺,你要自己找人。” 老祁说着话,眼睛直往院里瞟,心道奇怪,怎么没看见院里停的尸呢? “人昨天都殓了,今天你们哭的时候捧着骨灰盒就行。” 黄大庄将人领进屋里,陈设还如之前老扈太太活着的时候一样,只是屋内再无她的气息。炕上摆着一个棕红色的骨灰盒,下面还垫着当时从山上背她下来用的苇帘。 “好,那我得先问问你,之前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媳妇应该和你说了我怎么收费的吧?你想花多少钱,我就出多少力。” 老祁从兜里掏出一颗提前卷好的旱烟,坐在炕上询问黄大庄。他猜想既然是非亲非故的应该不会花费太多的钱,给一个邻居办葬礼。 此时,老祁离老扈太太的骨灰盒也就最多三米远,烟灰掉下去的时候还会有飞起来的烟沫掉在骨灰盒上。 “我就想给扈奶奶办的热闹一点,你放心,钱不是问题。” 这次出来,自己兜里揣着一万多块,想着哭丧班子和出殡先生的花费应该不是小数目。 “兄弟,我来了,什么时候出发?我把要用的东西都开车拉来了。” 没等老祁答应黄大庄呢,从门口又进来个男人,衣尘仆仆的走进来。 “老祁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找来的出殡先生。” 黄大庄和老祁一起站起身来,相互介绍一番后,几人就准备往出走。 “这是你的车吗?” 几人走出门,看门口停着一辆绿色的二幺二。后面还拉着花花绿绿的纸扎用品。 有纸扎的童男童女还有一个将近两米长的牛。不得不说这个老板手艺真是不错,这头牛被扎的栩栩如生,后面又摆着两个花圈。 “嗯,我看离王庄有点远,就开车过来了,再说拉这么多东西,雇马车也装不下。” 在九十年代末期,拥有一辆自己的车,绝对是对社会地位最好的彰显。那时候大家都还骑着大二八,条件好一点的能骑个四八的摩托。二幺二那绝对就是土豪中的土豪,至少在附近几个村里还没有人买过。 “那我们就出发吧。” “奏乐!” 老祁一声令下,哀乐应声而起。唢呐一响,老祁媳妇就大哭出声来。一行人从老扈太太家往出走。 出殡先生走在最前,嘴里一直在说着:“生人勿扰,六畜避开,死者为大,平安下葬。” 走着走着出殡先生停下脚步,一指西边,嘴里振振有词喊道:“西方有人引路指明灯,投胎转世再为人。切勿寄挂今生事。” 说完之后转过身,示意老祁媳妇接着哭。 这边老祁他们接到出殡先生给出的信号之后,也是配合的大哭出声。 老祁媳妇本就有些嘶哑的声音,现在哭的伤心,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不知道的见了以为老祁媳妇是老扈太太的孙男娣女呢。 哭声此起彼伏,一路行至小山南侧。这一路上哭的令人有些动容,就连黄大庄也被这哭声感染的,不禁悲从心来。 也站在出殡先生身侧,偷偷的抹了两把眼泪。 终于走到了坟圈子,出殡先生看了看周围,双眼微闭手指一阵掐算,随后睁开眼睛,手指向南边第七八排左右中间的位置。 “就埋在这吧,跟前有人给她作伴,也省得她寂寞。” 老祁媳妇捧着骨灰盒走到出殡先生手指的地方。身后又走出两个男人,拿着尖锹在地上撅起来。 不消一会儿就挖出一个两米左右的深坑。 出殡先生将已经准备好的花圈立在两旁,又拿出一个大火盆放在地上。 “谁烧纸?过来个人,把这些东西给老太太烧了送去。” 黄大庄往出走了两步,来到大火盆前面,出殡先生将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递给他。 燃烧起来的火苗将这些祭品瞬间吞噬,勾起一簇一簇的火苗,映的黄大庄脸都红彤彤的。 将祭品烧的七七八八了,老祁他们就站到一旁,等着结束,一会一起回去了。 黄大庄看着光秃秃的坟包,心里一时涌起巨大的悲伤。 “扈奶奶,你一定要投个好胎,别像这辈子过这么多的苦日子。我什么也不能帮你做,希望你能理解。” 说完这些话后,火苗“呼”地撩起老高。好像是扈奶奶在回应自己一般。 出殡先生对黄大庄说,后天还要来烧三天。叮嘱他别忘了拿些老太太爱吃的东西。 这场丧事就算办完了,回到老扈太太家里,将钱都结算清了之后,黄大庄留几人去家里吃饭,忙了一上午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去。 黄大庄带着一行人来到自己家里,发现张鹤山还没走,正在院子里劈柴火呢。 当张鹤山看见这些人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出殡先生看了好半天。看的人家浑身都不自在,疑问道:“小兄弟,你见过我?” 黄大庄见他的反常反应也是有些奇怪,等众人都进了屋后,自己跑出来,询问张鹤山。 “你刚才瞅他干啥啊?”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我不是说典当行老板死了吗?可我刚才明明看见他跟在刚才那个人身后,一起回来了...” “不会吧?他怎么会跟在出殡先生身后呢?” 张鹤山想了一会儿,把劈柴火的斧子放在地上,走进屋里,又确定一下,确实典当行老板就跟在他的身边,冲着黄大庄点点头。 “确实是在他旁边,他怎么会跟上一个出殡先生呢?” 另一边凤枝在厨房里忙活着,锅碗瓢盆的响声盖过了黄大庄两人的话。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少不了十几个菜,眼看太阳就走到正午了,可不能耽搁人家吃饭。 “二庄啊,你来给我烧火,大庄,你去进屋给他们沏点茶水,都在外面站着干啥,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凤枝在厨房大声的冲着两人吆喝着,哪有客人自己在屋里坐着,主人不露面的道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五章噩梦(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香味从院子飘到胡同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摆了满满一桌子,此时出殡先生和老祁一伙人早已经熟络起来,天南地北的聊着。 在得知出殡先生姓臧后,更是打笑他道:“你这个姓配你这个职业正好,姓臧的干送葬的。” 臧先生也不气恼,反而呵呵一笑道:“那你这个姓不太好,姓祁,再把死人气活了。” 几个人相视哈哈一笑,谁也没忘心里去,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俗话说的好嘛,不打不笑不热闹。 “最后一个菜好咯,开饭开饭。” “兄弟,你可真是下了血本了。瞧瞧这菜做的也太硬实了。又是酥白肉又是炖鲶鱼的。” 老祁笑着端起酒杯,冲着在坐的各位示意了一下,轻嘬一口。 “哈哈哈,老祁,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你可少吃点,别吃完这顿饭,你媳妇找我给你找墓地。” 臧先生嘴也是毒的很,虽说实在开玩笑,可任谁听了这话,也高兴不起来。 “老臧,你说这话就得罚酒,好好的吃饭,别张嘴就是死,闭嘴就是死的。你是看自己挣的少了,到处挖掘客户呢?” 老祁语气有些许的不悦,嘴上也没饶了臧先生,两个人连说带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老相识了。 “我给你们学个悬乎事儿,这两天我出个活,可真是邪门。” 臧先生故意卖关子,趁着两口白酒下肚,说起来嘴上也没有把门的。 “啥事?快说说。” 大伙儿都在起哄,让臧先生接着往下说,别在这吊大家胃口。 “你们谁知道城里有个大老板,是开典当行的?前天死在自己店门口啦。” 臧先生说的夸张,手直在胸前笔划,嘴角吐沫横飞,绘声绘色的和大家讲起这件事。 只不过说完这些话之后,黄大庄和张鹤山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这么巧,给典当行老板和老扈太太当出殡先生的都是臧先生。 “哎,你可不知道,这人一死,他家就赶紧来人请我去了,等我一看,啧啧,腿都被砸没了,就一摊烂泥在地上甩着。” 臧先生越说越来劲,众人听的也投入,都在感叹这个典当行老板死相凄惨。 “你说可怎么办,我就说让他家人把肉捧进一口现成的棺材里,你们说说,总比扔在地上被野狗吃了好吧。” 说到关键的时候,嘴直往旁边撇。那样子好像个酒鬼再说梦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全靠人自己判断。 大家都听的津津有味,嘴里也不住的感叹:“可惜了,那么有钱还死的这么早。” “穷人的命不是命,富人的命才值钱啊!” “他还有现成的棺材?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身后事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都准备好了。” 大家伙众说纷纭,一时间饭桌上也热闹起来。 臧先生看大伙都乐意听自己说话,也是心气高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小兄弟,你看看,都是大鱼大肉的,你去给我们做个汤来。这嗓子都说干了。” 这话自然是对着黄大庄说的,说完之后,众人也附议道:“就是,你看看,给我们添个汤。也不用太麻烦,比水好喝就行。” 黄大庄心想还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留你们吃饭都已经够意思了,现在居然还谈条件? 也没急着拒绝,起身走到厨房,看凤枝正坐在厨房吃剩饭呢,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凉饭碗。 “你吃剩饭干嘛,一会我去桌上给你盛点菜,这剩饭你放着,一会我吃。” 说完走到锅旁边,一看正和心意。没刷锅呢! 从大缸里舀出一大舀子水,倒进锅里。蹲下身子开始烧火,不一会锅里的水就被烧的翻滚开花。 凤枝见了也走到黄大庄身边:“哎呀,不用你刷锅,你进屋和他们说话去吧。” “哎,这是给他们加的“汤”!” 黄大庄抓了一把盐,扬进锅里,用勺子使劲搅了搅,见锅内的水有些发浑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出个大铝盆,把“汤”全部盛了进去。 乐呵呵的走出了厨房,端着一大盆的汤走进屋。 “久等了,久等了,大伙趁热喝。” 臧先生也不客气,拿起碗就舀了一大勺。嘴贴着碗边,咂了一口。 喝的臧先生直点头:“好喝好喝,一股鲜亮味,这是什么汤?” 黄大庄心里憋笑,脸上也没动声色,正了正身子,一脸正经的说道:“这汤可是厉害,只有我能做出来,这可是我在饭店偷偷学的。喜欢喝你就多喝两碗。” 桌上众人一听说好喝,也紧忙拿勺子左一碗右一碗的盛了起来,也许是听信了黄大庄的话,都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甚至还有人提议让他开个小饭店,生意肯定能红火。 张鹤山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屁,就一直没喝,低头只顾着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喝的有些上头了,脸都红扑扑的,身子斜着歪着靠在椅子上,有两个男人还把衣服撩起来一个边,露出油腻肥胖的大肚子。 “今天感谢兄弟的招待,等以后有事能用上哥哥你尽管吱声。” 老祁胳膊拄着桌子,手托着下巴,一会往下滑一点,一会往下滑一点。看的黄大庄都在担心他的脸会不会突然磕在桌子上。 “今天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撤了,等改日我安排你兄弟,你是个好人啊!” 说完老祁就起身扒拉着和他一起来的人,大家都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一向黄大庄告辞。 “臧先生?臧先生?” 黄大庄用手推了推他,可是早已经喝多睡熟的他,怎么叫也醒不过来,看来今天他走不了了,只能和自己与张鹤山挤在一个炕上对付一宿了。 “张鹤山,咱俩给他抬西屋去,睡的像个死狗一样,晚上对付一宿吧。” 两个人一个抬着脑袋一个在后面抬着腿,像抬着一头猪似的给他弄进了屋里。 三个人齐齐躺在炕上,只有臧先生睡得香,呼噜打的倍儿响。黄大庄和张鹤山累的在炕上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你一会给他摆好,别睡觉不知道饥饱,睡觉不知道倒正。我去把桌子收拾了。”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最近几天有好多的事(主要是最近想出去玩)所以更新的时间不是很稳定,但依旧会持续双更的。 感谢各位看官大老爷的持续支持~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六章噩梦(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黄大庄躺在炕边上准备睡觉,本来炕就不大,睡两个人刚刚好,现在三个人躺在炕上就有些挤了。 正在床上神游的黄大庄半睡半醒间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灼灼的眼神直直的盯向自己。 当一个人闭着眼睛的时候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来自别人的眼神。 此时黄大庄眼睛眯成一个缝,心想着若是张鹤山想趁机吓唬自己,那一会一定不会手下留情,非使劲打他两下。 可自己偏头向炕里一看,两个人都闭着眼睛睡着了,那这道目光是从哪来的呢? 自己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确定这眼神还在盯着自己,是黄仁富?不放心自己过来看看? 再次睁开眼睛看向门口,这次确实是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门框旁边,虽说看不清五官,可自己敢断定他就是在盯着自己。 “也许真的是爹妈不放心,来看看吧。”黄大庄想到这刚想抬头说话,忽觉出不对劲来。 且不说黄仁富没有这道黑影高大,单说这大黑天的他不进屋来看,偏偏站在门口,也不言语,就足够诡异令人头皮发麻了。 在黄大庄确定下来不是黄仁富后,身体僵直的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生怕黑影突然有什么动作。 就这样僵持了大概半个小时,黄大庄一动没动,黑影却像是按捺不住了似的,慢慢的向屋内移动。在黑影向自己的方向逼近时,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都不能动弹了,只能死死的盯着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按住了自己,眼看着黑影已经飘到了自己的身边,没错是飘。自己亲眼看见他没有腿。整个身子都在半空中悬浮着,在屋里飘着。 就在黑影马上就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黄大庄急中生智用力的分开牙齿,将舌头伸进齿缝,用力的咬住舌尖。 一股子腥甜的味道从口腔中弥漫开来。原来是黄大庄将自己的舌尖咬破了,这才得到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回家的哪天,被电工上身。 黄大庄从炕上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手使劲的往张鹤山的肚子上一敲。 “哎呦。” 张鹤山捂着肚子坐起来,疼的他躬着背,头转向黄大庄,刚想开口骂,没等话说出口,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黑影。 “黄大庄,这不是典当行的老板吗?” “废话,他刚才在屋外门口盯着咱们呢,估计没有什么好心思,刚才还控制住我的身体,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两人说完话,黑影猛的穿过黄大庄的身体,越过臧先生,飘到了张鹤山的面前。 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悬空的飘在半空中。 “我猜,他可能有话想说,让他上你的身吧,总在这飘着不去投胎也不是事。” 眼睛一直看着黄大庄,语气不容拒绝。典当行老板一直跟在臧先生身后也不是个事儿,时间长消耗阳气,对臧先生来说也不是个好事,大白天的跟在生人身后,也会大量的损耗他的阴气,时间长没准就会魂飞魄散了,连个投胎的机会也没有了。 “张鹤山,你咋总乐意装老好人呢,你怎么不说让他上你的身呢?” 黄大庄心里是有些不情愿的,好像被当成了工具人,任谁都想利用一下。 黑影听见两人的话,摇了摇头,好像再说自己没有恶意,随后转过身,冲着黄大庄弯下身,好像在鞠躬一样。 “好了好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这一次吧,不过以后你可不能再来吓我了。” 说完就躺下身子,闭起眼睛,不敢看被上身的过程,逐渐的黄大庄失去了意识,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抽出了身体,手脚渐渐地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像是之前被电工附身时候的感觉。 等身体完全被典当行老板控制之后,只见自己的身体呼的坐了起来。看向张鹤山,说话的声音俨然变成了典当行老板的声音。 “多谢两位兄弟,我死的实在是冤枉,阴差来引我去阴界,可一查生死簿说我阳寿未尽,投胎也不符合规定。如果我知道那个二手棺材那么邪门,就是白给我,我也不会收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跟在臧先生身边吧?” 典当行老板像是早已打定了主意一般,丝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知道有一种术法,可以使鬼魂修炼,从而获得供奉,不知道两位兄弟能不能帮帮我。” 张鹤山自然是知道鬼魂可以通过修炼变成清风仙,只不过,很多鬼魂都在成仙渡劫时承受不住天谴,而魂飞魄散了。 “你知道其中凶险吗?我劝你好好想想,本来你是被人下阴招借了阳寿,在人间逗留个几十年还可以获得投胎的机会,可你若是执意修炼,很可能最后会销魂灭迹了。” 自己是不想让他冒这个风险,本来是阴界的失误,不可以索生人的魂,这有违天理。可一旦他选择修炼成清风仙,如果成功还则罢了,失败可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只想存在的久一点,这是我能停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方法了…我女儿还没出嫁,父母都还健在,你让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典当行老板说道情急之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这个法子还是跟在臧先生回到纸扎店后,从他的书里发现的。 他发现,臧先生似乎在钻研着什么秘术,总是在半夜起床,走到月亮下,接受月光的洗礼。 当然这些话自己也没和张鹤山两人说,心想区区一介凡夫俗子,又能知道什么呢。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那明天你就不要再和臧先生走了。留在西屋等晚上的时候我给你写碑文和堂单。” 典当行老板点了点头,躺下身子,从黄大庄身体上脱离开。 重新得到身体控制权的黄大庄躺在炕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手指连轻轻挪动都做不到,眼看着黑影走到窗户下,蹲在了地上。 自己心里急得很,刚才他和张鹤山的对话,自己一句不落都听进了耳朵,这小子怎么不知道劝劝典当行老板呢,都死的够可怜了,这下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张鹤山,你也太不会唠嗑了,咋还劝人往死路走呢?” “你可快闭嘴吧,要是你爹妈媳妇孩子过得不好,你能大大咧咧的去投胎啊?” 张鹤山心里直骂,黄大庄心可真大,多亏屁股小,要是屁股大点,心都得拉出去。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七章噩梦(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自己说一句,张鹤山八句话在嘴边等着反驳自己,大晚上的也不想和他一般计较,索性躺下来,被子一盖准备睡觉了。 张鹤山见他也不再搭理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身躺下。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传出轻微的鼾声。 感觉自己好像刚睡着,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可是就在这间屋子里。 黄大庄努力打起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听,依稀感觉到声音是从张鹤山的方向传过来的。 自己坐起来,望向炕里的方向,只见老扈太太躺在张鹤山身边。眼神看见黄大庄之后,就用手搭在他的胸上,眼神是一种自己从没见过的阴冷。 “不应该是你的,都是天意,大庄,你跟我走吧。” 说着老扈太太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坐了起来,身子带动脑袋,脖子像是不会动一样,脑袋被她的动作生硬的带了起来。 大庄只觉得脖子发紧,想说出话却发不出来声音。明白自己可能是做梦魇住了。只想用力的踢到什么东西,或者发出声音能够引起张鹤山的注意,让他将自己叫醒。 可是脚在身下踢了半天,还是一直在踢空,仿佛自己是悬空的状态一般。 老扈太太说着话,脸变成了铁青色,嘴角露出阴邪的笑。一边往黄大庄身边挪蹭着一边眼睛上挑,后眼梢几乎就要提到太阳穴。 黄大庄此时急坏了,用拳头使劲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可丝毫感受不到痛意。 这时老扈太太离自己已经十分近了,她细长的指甲都可以划到自己放在炕上的手,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上传来。 没等黄大庄有所动作,老扈太太已经一个胳膊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力气极大,一瞬间肺里的空气就被消耗的干干净净。 黄大庄使劲的张大嘴巴想要获得更多的空气,随着老扈太太手越来越用力,自己的眼前一阵阵的发白。 就在自己以为要昏迷的时候,从床边出来一道青色光芒。 一个老头闪身进屋来,手里拎着一根木棍,一闷棍子打在了老扈太太的身上。 她被突如其来的外力攻击的猝不及防,身子一下歪在旁边,重新获得自由的黄大庄咳了两声,猛地吸了两口气。眼前一阵阵的发白还没恢复,怕老扈太太在挟持住自己,紧忙往边上挪了挪屁股。 和她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之后才抬头看是谁来帮自己。 只见一个满身正气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根拐棍站在炕边,满眼激愤,下巴上的白胡子被喘气带起来的风吹的一阵一阵的往后飘。 “太爷爷!你怎么来了?” “重孙子,你觉得现在聊家常合适吗?” 老头手里的棍子指着老扈太太,声色俱厉的说道:“你怎么还不主动去地府报道,真是枉费了你这么多年积攒的善德。还想来索命替魂?也不问问我老黄头同不同意!” 自从太爷爷来了之后,黄大庄也不再害怕,有了主心骨之后也站到太爷爷身边,气呼呼的说:“扈奶奶,我这么尊重你,还给你送丧,怎么你还打起了我的主意?” 老扈太太浑身僵硬的站在炕上,脑袋一歪,就和诈尸时候的样子差不多,因为嘴角已经裂开,所以说话有些谈吐不清。 “我找到人替魂,就可以附身,活着才最重要。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说完表情狰狞的扑向黄大庄,也不像开始的动作那么缓慢,突然扑过来的动作不容两人反应,没等往后推呢,身后出现一道黑影挡在了两人面前。 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击,黄大庄这才反应过来是典当行老板从身后冲了过来。 黄大庄怒从心来,只觉得手心发痒的厉害,像是有一股热流想要从掌心释放出来。 紧紧攥成拳头,将典当行老板拉到自己的身后,一拳打在老扈太太的身上。同时太爷爷也双手掐诀,一道道金光围绕在身边,像是某种文字一样,一个个的冲向老扈太太。 这些金色的光每打到她的身上都是一阵青烟飘起,老扈太太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没过一会儿,她就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着了,而是用手支撑着身体,从刚才的喊叫也变成了低低的呜咽。 太爷爷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双手一翻,又是一阵口诀念出,只不过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来和刚才的法决不一样了。 因为周身飘散的黄色光芒已经在逐渐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太爷爷的一阵低吟。 像是带着曲调,一阵高一阵低的闯进老扈太太的耳朵里,听见曲调的她也逐渐的平静下来,狰狞狠厉的表情也在慢慢舒展开。 表情逐渐变得柔和,脸上干枯黝黑的皮肤也在修复,甚至嘴角的裂痕也在慢慢愈合。 不多时,老扈太太身上散发出一阵阵的白光,从脚下逐渐消散。不一会整个身体就消失了。 等完全消失之后,黄大庄站在身边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太爷爷这么厉害,直接就将老扈太太降服了。 “太爷爷,你什么时候教我两招?就刚才那个冒黄光的,好厉害啊。” “啪” 太爷爷直接一棍子打到黄大庄的屁股上,恨铁不成钢的说:“小娃子,做人可不要太贪心,连好吃好喝都没有,就想学我的看门手艺?” “哎,多大的事,明天我就给你送去三个菜一个汤,外加两瓶好酒,你看这么样,太爷爷,怎么说我也要学两招防身的招式啊。不然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总不能老指望你来搭救。” 黄大庄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停下来歇了一口气才接着说:“你说万一哪一天你没来,你重孙子我不就要去下面和你作伴了吗。” 说完话就看着太爷爷的眼睛,眼神里分明充满着七分好奇三分期待。 这招式实在是太帅了,自己的太爷爷还能和自己藏着掖着吗! 等学会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自己! 沉默了半晌的太爷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行吧,不过明天我要吃酱猪蹄子,还有啤酒...” 不等太爷爷说完,黄大庄满口答:“好好好,太爷爷,你说的我都答应你,明天我就去找你学。” “你这小娃子,我还没说完呢,啤酒记得买巴特罕,劲大!酱猪蹄子记得买老李家的,又软烂又入味...” 不等太爷爷把话说完,黄大庄就已经爬上炕,盖好被子,睡着了。 太爷爷看他这样子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了屋内,重新安静下来,黄大庄慢慢睁开眼睛。内心五味杂陈,自己一定要学习点真本事保护自己和家人了。不然总是像刚才这样,永远都要倚仗别人,什么时候才是头。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八章上坟(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一夜未眠的黄大庄在第一声鸡啼响起后从炕上爬了起来,穿戴好衣服,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出了屋子。 从仓房里掏出一个满是灰尘的大花筐,走出院子黄大庄用扫帚用力的敲打干净,挎着筐出门去了。 凤枝看这一大清早黄大庄就出了门,也是心里奇怪,出门还拿个框干嘛? 黄大庄这一路上路过商店就进去选点吃的喝的,走到熟食店买了两个卤猪蹄,走到酒坊又提溜着两斤小烧,走到菜店又买了点蘸酱菜。 不一会儿,筐里就装个满满登登。提着去了小山。可走到地方黄大庄傻了。自己之前都是和黄仁富一起来上坟的,从来没单独来过,这第一次自己来,突然找不准那个是太爷爷的坟了。 这里的坟包个个都一个样,碑上的字年头长了都已经认不清了。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这样再回去吧? 黄大庄站在坟圈子中间,大声的喊道:“太爷爷…我来看你了!你在哪呢?” 多亏今天没有来上坟的,不然被别人看见还不以为黄大庄疯了?站在坟包子中间找人,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当喊完之后山里还传出来几声回信。站在坟圈子中间感觉也不是个事,万一吵到了其他鬼,找上自己算账,那可又够自己喝上一壶了。 刚想转身往外边走走,肩膀忽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整个坟圈子里只能听见黄大庄一个人的呼吸。既然能没有声音的出现在自己身后,那…它肯定不是人。 还没等黄大庄开口问呢,身后先传来了声音:“小娃子,你这大清早的就过来干嘛,我刚下班…” 一听声音是自己熟悉的语气,当时放下心来,转过身一看,果然是太爷爷。 “哎哟,你拍我肩膀干啥呀,给我吓一跳。这不起来了就过来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吗!” 黄大庄把大花筐递到太爷爷面前,将一筐吃食一样一样的说给他听。 太爷爷一看这么多好吃的,顿时眉开眼笑的对黄大庄说:“小娃子,有心了有心了,都是我爱吃的。走走走,去我坟边说话。” 一人一鬼走到南边上坡的地方。只见一个被水泥板围住的坟包修整的干干净净,附近连一颗杂草都没有,碑虽然立得年头有些久了,字被雨水冲刷的有些看不清,可上面却不见有什么灰尘,甚至连个蜘蛛网都没有。 黄大庄将筐放在地上,把里面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摆在坟前。 “太爷爷,你今天能不能教我学点本事。” 黄大庄虽然没有直视着太爷爷,可眼神一直在观察他的动向,半晌不见回话,这才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 没想到太爷爷哪里听进自己的话,正坐在坟包上啃猪蹄呢。 黄大庄心里涌起一阵无奈来,真是老话说的好,老小孩,小小孩。年纪大了心性却像个小孩子似的。 “太,爷,爷。” 黄大庄一字一句的说完看向太爷爷,终于他放下了手里的猪蹄,袖子一抹嘴上的油花,从坟包上站了起来,一脸正经的说道:“教你不是问题,可你一个大活人,练习这种阴界的术法恐怕折寿啊…” 自己看这小娃子本来就是个短命的,再被阴气侵蚀,这不是那他的命做赌注吗?就算是练成了又怎么样呢?以后还不是要借寿? “太爷爷,你就只管教我吧。我不想再被人当成棋子玩弄了,现在我什么都不会,就连自保都做不到…” 黄大庄想起胡佩佩,自己就是因为没有本事傍身才会被她盯上,如果当初自己能识破她的阴谋,没准二庄就不用死,扈奶奶也不会因为给自己求情而惨遭毒手。 “好吧。只不过你是活人本身阳气就重,而修习阴界的术法本身就需要强大的阴气侵体。所以你白天是万万不能修习和使用的,只能等天黑之后月亮出来才可以。切记切记!” “阴气…” 黄大庄不由得和典当行老板联系到了一起。 既然太爷爷说白天无法修习,那就晚上再来吧。 “太爷爷,我晚上再来找你吧。” 说完黄大庄就要起身离开,太爷爷却在身后叫住了自己。 “小娃子,你命里犯煞,习得阴术只会缩短你得寿命。要三思啊…” 太爷爷说完这句话,就消失在了黄大庄眼前。一瞬间只有黄大庄一个活人站在山坡上。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被金黄色的光芒笼罩着。 黄大庄明白太爷爷也是一番好意,可自己实在不想当砧板上的肉任他人宰割。这次是胡佩佩,若是能顺利的将她摆脱,那下次呢?是不是还会出现王佩佩,赵佩佩? 自己心里是明白的,只要提升了自己的实力,才会彻底的摆脱掉别人的掌控。 回到家臧先生已经走了,临走时托爹妈给自己带了一句话,说是什么时候去他那,记得告诉他,到时候他做东安排自己吃饭。 黄大庄也没记在心里,心想谁没事去纸扎店溜达,真是没事闲的。 一整天黄大庄都在惦记着今晚的事,要等凤枝和黄仁富都睡着了再出门,还要躲着点张鹤山,这件事自己还不想让他知道,毕竟自己和他还是通过胡佩佩认识的。万一这件事传到了胡佩佩的耳朵里,难免不会从中作梗阻止自己学习阴术。 终于在煎熬中天黑透了。晚上张鹤山拉住自己说是今天要给典当行老板写堂单,立碑文。 这时候的黄大庄哪有心思给典当行老板弄这些,但是推辞不过还是留在了家里,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赶紧按照张鹤山的指示拿出一张大白纸,用黑色的墨汁沾在手上,在纸上写着:清风碑王,敬听吾令。为民造福,有求必应。 写完之后立在了胡佩佩红色的堂单后面,两个人一起吃着自己的香火,可是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胡佩佩上过供香了。 在堂单写完后,典当行老板站在黄大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消失在了黄家。 “这就走了?” 黄大庄看着他突然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走还在你家吃饭吗?他得了你得供奉,以后有事叫他就好了,我猜他应该是放心不下家里人,回去看看吧,今天可是他的头七呢。” 张鹤山看了看典当行老板消失的位置,摇了摇头,自己只能帮他到这了,以后渡劫和修炼都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你先睡吧,我出去转转。” 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就找了个说辞从屋里走了出去。 一路兜兜转转,害怕他跟着自己,也没直接上山去,而是在村里绕了好一会才往上山走。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五十九章上坟(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走到山上的时候,月亮银白的光照在一个个坟包上,一个个歪歪斜斜的墓碑插在土里,像是冤魂伸出的枯骨。在寂静的山上更显得骇人。 黄大庄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心想太爷爷都是阴司了,还有谁会这么不长眼出来吓唬自己。 走到一处下洼地时,身后传出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黄大庄只认为是有小鬼想吓自己。 于是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身后的脚步声也加快了。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自己身后。 现在离太爷爷的坟已经不远了,再走个十分钟八分钟就走到了,自己也不敢回头看,万一回头看见的是缺胳膊少腿的死尸,那自己的魂非吓飞不可。 腿上速度加快,从快走变成了小跑。身后的脚步声也变的更快,感觉离自己距离越来越近,黄大庄心想,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怎么还有要超过自己的架势了? 自己拔起双腿快跑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到太爷爷的坟了,都已经看见了墓碑,没想到身后的动作也加快了起来,马上就赶到了自己的身后,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喘着粗气的鼻息扑在自己的后脖子上。 黄大庄从身后的鼻息推断出身后来人身高至少比自己高出一头来,脚步声没有自己的频繁说明腿也比较长,能够跟在自己身后这么长时间应该年纪不大,否则体力会跟不上。 自己心里衡量了一下,感觉自己如果突然往后袭击应该会有六成的胜算,而且就算被他躲开,自己还可以大声呼叫太爷爷,让他来帮助自己。 这样想着,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端在腰间,脚下速度慢慢的减了下来,左脚往前一横,停住动作,手猛的往后使劲一推。 没想到自己却扑了个空。整个身体随着巨大的惯性往后摔去。 不等自己做出反应,整个身体就摔在了地上,脸上都被蹭掉了皮,手也磕破了。 这可有点奇怪,自己明明听见了脚步声,而且还感受到了鼻息,怎么一回头就没人了? 黄大庄转圈又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又继续往前走,心想这事可有点邪门,一会看见了太爷爷要问问他怎么回事。 没走两步,身后又想起来脚步声... 这次黄大庄也顾不得回头看,反正太爷爷的坟已经近在眼前,甩开两条腿就开始跑。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太爷爷,你快来看看,山上闹鬼了!” 没跑出几步,身后的脚步声突然超过了自己,黄大庄扭头一看,差点没给自己吓的下吧脱臼。 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从身后超过了自己,身高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比自己高出了大半头,只不过再往上瞧,却只有半拉脑袋! 鼻子还是在喘着粗重的气,气息扑在正侧着脸看的黄大庄脸上。半拉脑袋上只有一个眼睛,此时正瞪得圆圆的看着黄大庄。 发丝凌乱的在风中乱吹,一股子土腥味吹进黄大庄的鼻子里。 男人超过了黄大庄横在前面,把路挡住。 黄大庄看他就是故意不让自己找太爷爷,明明就只有几米远了,现在大声喊他应该也能听见。 “太爷爷,快来呀。” 黄大庄扯着脖子喊出这一句之后,男人像是在想什么,看了看自己之后,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径直离开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大晚上跟着自己一路,追到跟前什么都没做又离开了?就为了吓自己? 既然人已经不见了,多想无用,走到太爷爷坟前,坐在地上,缓解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咳咳,小娃子,你怎么才来啊?” 太爷爷整个身体从坟包里缓缓爬出,若不是黄大庄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看到太爷爷以这种方式出现,肯定要一拳打上去。 我刚才来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只有半个头的人,跟了我一路,刚才还拦在我面前,不过也没伤害我,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还想着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这样的人。 太爷爷思索了片刻,很坚决的说:“不会的,这片山上的鬼都归我管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闹鬼吓生人的事情发生了,不过我会调查一下的。” 听太爷爷答应自己帮忙调查,黄大庄也不再废话,直接站起来,让太爷爷教自己阴术。 “修炼的事情急不得,你一点根基都没有,我今天先教你吐纳吸收阴气的方法,你自己可以回家自己练习。等可以在体内储存阴气之后再来找我就行了。” 说完太爷爷走到黄大庄身边,盘腿坐在地上,双指从天庭穴按下手腕一转点到天髓穴,然后双手结印,放在腿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太爷爷示范之后告诉黄大庄,吸纳进来的就是天地灵气,吐出的就是污浊之气了,而天地间灵气三阴七阳,所以实际能留存在体内的不足三成。 黄大庄听了之后也像模像样的学着太爷爷的样子做了起来。 却被太爷爷拦住,告诉自己说:“这天气太冷了,在野地里坐久了小心冻出病来,你先回家吧,晚上的时候拿着垫子坐在院子里就可以。等你感觉到身体出现了变化,再来找我吧。” 说完之后太爷爷又回到了坟包里,不再现身了。 黄大庄看太爷爷回去了,也不在山上多逗留,径直下了山,抄近道回了家。 这一路上自己都在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声音,确定身后没有再出现尾随的脚步声后才放心的回了家。 回到家里后,黄大庄正打算脱衣服睡觉,听见张鹤山在说梦话。 “嗯,那可不咋地,这衣服城里买的。” “哈哈哈,好看你也买不着。” 黄大庄心里无语,做梦还在和人显摆。没打算继续听,正想拍醒他,话锋一转,张鹤山接下来说的话让自己不得不停下伸过去的手。 “我厉害啥啊,这都是胡佩佩教我的,就打通穴位冲开筋脉是我自己悟通的。” 原来张鹤山还会打通穴位?那是不是可以让他教自己如何吐纳吸收阴气呢? 可…这样的话,修炼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自己不再听张鹤山胡言乱语,躺在炕上,盯着房顶,迷糊劲一上来,眼皮就像打架似的,怎么也分不开。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章纸人抬魂(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睡梦中,黄大庄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抬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院子里,并且正在往大门口走。 突然惊醒的黄大庄浑身挣扎着想要往回走,却被四周一股隐形的力量与地面隔绝开。无论自己怎么动,都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 身边的场景随着自己疯狂的扭曲挣扎逐渐变换着。从漆黑寂静的村里慢慢变成了一个红顶黄座的轿子。 此时的黄大庄意识到自己正被困在轿子里,所以刚才无论怎么挣扎也没有掉在地上,亦没有挣脱出这个空间的控制。 黄大庄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穿不透这顶轿子,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从没有人因为自己的呼喊而出来帮自己。 就在自己想要打开轿帘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尖笑声,这让黄大庄瞬间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着声音的源头。 尖笑声停下来后,黄大庄伸手撩开轿帘,看见正由四个纸扎人抬着自己,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眼神,纸扎人扭过头纸一样白的脸上两个通红的大红脸蛋,漆黑的嘴巴像是用墨汁画上去的一样。 虽说它在看着自己,可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依然在村里的道上快步走着。 黄大庄心想:“这他娘还真让臧老板他爹说中了?纸扎人盯上自己了?” 知道这鬼地方可不能久留,谁知道这纸人会给自己抬到哪去? 这轿帘手摸起来也像个纸糊的,自己心里不由得想到,这四个纸人不会是一路上抬着轿走过来的吧? 要是路上被人看见非吓死不可… 深吸一口气,黄大庄摒弃掉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想纵身跳下去。 可是就在自己用力往出跳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住了,脸结结实实的磕在了上面。 “这什么玩意?” 黄大庄伸手触摸上去,手指划过无形的屏障时,仿佛有电流触过,手掌上酥酥麻麻的触感使得黄大庄不敢轻举妄动。 回想起太爷爷教自己吸收阴气的做法,先在体内储力。一呼一吸间似乎阴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体内。 腹部的气越集越多,身体力量好像也愈加强大。 黄大庄双手推掌成拳,一下砸到这无形的屏障上。“轰”的一声整个轿子在自己的力量爆发下,瞬间破碎。 化成一片一片的碎纸,洋洋洒洒的从上倾洒下来。 四个纸扎人站在原地没动,依旧是两人在前两人在后,目视前方。许久没有动作,好像是在等待指令一样。 傻子才会等着它们下一步动作,黄大庄也没心思研究它们为什么来,怎么来,要带自己到哪去。 现在挣脱开他们的禁锢撒腿就往家跑,索性距离不算远,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追自己的时候,黄大庄就已经跑进自家门了。 张鹤山听见关门声,还以为是黄大庄要出门,揉了揉眼睛,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去啊。” 生怕说话声惊扰到门外纸扎人的黄大庄紧忙做出噤声的手势。 悄声走进屋里,摸黑坐在炕上,坐了好一会儿,发现门外没什么别的动静,就细声细气的和张鹤山说了今晚发生的事。 听了黄大庄的话张鹤山也是不明所以,从没听说过坐在纸扎人前面会被盯上啊? “你回来的时候纸扎人还在大道上吗?” “在呢,我看它也没发现我跑,就赶紧回来了。” 张鹤山起身坐起来,从一旁的柜子上摸起大衣。“带我过去看看。”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黄大庄一想起刚才被那股无形力量控制的压迫感就不想再去看那几个纸扎人了。 随后告诉张鹤山纸扎人最后停住的地方,自己脱下大衣,说什么也不肯和他一起去。 张鹤山只能之身前往,可走到黄大庄说的地方哪里还有那个纸扎人的影子。 只有地上飘落着白色黄色的纸片,根据散落的痕迹往前寻了寻,在一个阴沟里发现了四个被臭水浸泡的纸扎人。 能够操纵纸扎人行阴路还能在人睡觉时做到无声无息将人移动到外面,看来道行高深,甚至能与自己一搏。 见已经查不到别的线索,也不再外面多逗留,在臭水沟附近转了两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就回去了。 回到屋里黄大庄正坐在炕上等着自己回来呢,没等自己先开口,黄大庄就先问出了声。 “你说这事是不是有点怪了?大半夜的我被四个纸人给抬出去了…这话说出去谁能信?” 张鹤山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确实是有点吓人,这人在屋里好好睡着觉一睁眼睛却看见自己被纸扎人抬着,不得吓出癔病来? 两个人交谈时,没人注意到堂口的地方隐约出现一道黑影。 是典当行老板回来了,正在堂口里钻研着修炼法决的他听见了张鹤山两人的谈话,就探出头来,想着告诉他们一件事。 “咳咳,那个…我要告诉你俩一件事,可能和今晚的事有关系。”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两个人一跳,屋里就两个活人,忽然出现的第三个声音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俩人齐齐望向供桌上的堂单,此时典当行老板半个身子都抻出来,虽说整个身体都是黑黢黢的看不清五官,可也能依稀分辨出他也在看向张鹤山两人。 “你啥时候回来的?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黄大庄走到供桌旁边给香炉里添了三根供香,并把清风的堂单从胡佩佩的堂单后面拿了出来,摆在了前面。 “我回了一趟家。办完事就赶紧回来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太长时间,每次离开都需要大量的阴气维持。” “有话你就快说吧,在耽搁一会天都要擦亮了。” 听典当行老板说了半天也没说道正题,张鹤山赶紧催促他说,这件事自己还没发现蛛丝马迹,若是他知道其中原由,就省了自己的时间了。 “我这就说,我死了之后不是一直跟着臧先生吗,我发现他在研究一本书,好像讲的是长生修炼之法的,至于鬼魂可以修炼成为清风仙我也是在他的书里发现的。” 典当行老板说完怕他俩不相信紧接着又说道:“那本书就被他藏在衣柜的夹层里,是一本黄色封面,上面还画着花花哨哨的符号。” 张鹤山一听,认为他没有骗自己,确实民间流传着一些修炼的古书,只不过他看见的居然是臧先生在修炼长生之法?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一章纸人抬魂(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所有的术法里,数长生之术最是邪门霸道,很多人为了得到术法秘籍不惜枉顾人命道义。 没成想这书居然机缘巧合下被臧先生得到了。 这秘法若是被凡人修炼,没有一点基础,就犹如参天大楼没有稳固的根基,早晚会轰然倒塌。长生之术乃是逆天而为,迟早会被反噬命丧秘籍术法之中。 “你是怎么发现他在修炼的?” 典当行老板想起自己跟着他回家的哪天,晚上天透了之后臧先生悄悄的在衣柜夹层里抽出一个白布包。 确认了他爹睡着了之后,走到月光下,借着不太明亮的月色,盘腿打坐,按着书上教的练习起手诀。 自己也是一时好奇心起,走到他身后,撇了一眼书上的内容。 可是书上的文字并不是常见的汉字,每一个字长得都很奇怪,像是象形字,又像符箓。 “我看臧先生每天修炼之前都会拿出笔在每个图形的下面写上注解。方便自己修炼时看,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认出这些字的。就好像是每天都有人在教他一样。这几晚每晚都是如此。从我跟他回家从没看他睡过觉。” 如此想来,臧先生应该是修炼的日子不短了,背后可能还有高人在指点,不然就凭借一届凡夫俗子的悟性,不可能练就出操纵纸扎人的本事。 单说几天不睡觉,一般人也捱不过十天八天的。 黄大庄一听可能是臧先生在捉弄自己,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吹胡子瞪眼,扬言明天太阳一出来就要去找他算账。 张鹤山却觉得这么冒冒然的找上去有些不妥。 “你不想想,你去找他怎么说?你就告诉他有个鬼说你在练邪术?还是问他为啥找来纸扎人要抬走自己的魂?” 这番话问道了黄大庄的死结,没错,自己这样找去,只会被他一句没事找事给打发回来。 想要直接让他认账,自己还是要找到证据才行。行走江湖要做到以德服人。 “那你们有什么想法?” 典当行老板听黄大庄问出话来,也在帮他想办法,不愧是做生意的,脑筋转的就是快。 “你看不如我去他家,反正他也看不见我,这样我既可以帮你看着他,又可以在他的书里继续学习修炼的方法。书里内容繁杂,我也是看不仔细,看到了鬼仙修炼的方法记了下来。若是书里有其他内容可以帮上你们,我也可以回来告诉你们。” 张鹤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自己和黄大庄现在都不方便出面,最佳人选就是典当行老板继续去臧老板家接着观察。 “那你就去吧,他如果有下一步动作,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黄大庄现在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过臧老板一定要找人盯住,活人总不可能一天到晚的跟着他,最方便的就是典当行老板了。 “现在既然你已经得了我的香火供奉,也不能一直叫你老板,请问老板贵姓?” “你就叫我老王吧,说起来比你们大的多一点,但毕竟受你恩惠。就不计较辈分什么了。” “老王八?这大哥说话真不拿别人当外人…说王不说吧,绿帽不回家。” 黄大庄听老王说完这话心里正严重憋笑,心里想的话也没法说出来。 张鹤山也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叮嘱老王说:“就算是学习臧先生的术法你也要小心,怕是这本书邪门的很,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回来找我们。” 说完这话又告诉老王“如果这边有事会直接传召你,黄大庄会念诀,听到他有求于你,就直接现身过来就好了。” 老王点点头,就不在言语,一切准备都做好后,闭着眼睛心里默想着臧先生家的地址,嘴唇边一阵低沉的咒语声后,凭空消失在了黄家。 待老王走后,张鹤山也没有丝毫困意,而是对黄大庄说出了一番令人捉摸不透的话。 “我说的话,你只牢牢的记在脑袋里,关键时刻可以救你性命。臧老板这次绝对不是突然造访,应该是对你有所企图。” 黄大庄点点头,这个自己也想到了,就算张鹤山不说,自己这段时间也会小心加小心。 可接下来的话,是黄大庄没想到的。他居然会主动教自己修习术法。 “你最近一定要随身带着供香,我告诉你一个保命之法,遇到危险时,你就把香插在地上,第一支可请玉帝上仙,第二支可请人皇地仙,第三支可请地藏阴司。不过请之前你要先想好自己请的是谁。” 张鹤山话虽然没说完,但黄大庄应该明白,请香时,需要巨大的灵气消耗,若是自己请错了人,就浪费了一次机会,不过对黄大庄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现在体内储存的灵气足够他请仙时所用了。 只不过他能不能请的来,就实在是不好说。毕竟除了地仙黄大庄也不认识其他神仙。而且也从未吃过黄大庄的供奉,如果到时候不出手相助,也没办法。 这是第一次实打实的学到本事,黄大庄把张鹤山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记在脑子里。 现在自己也算是双项保险加身了,有太爷爷的帮助,又有张鹤山刚才教自己请香的方法。 就算臧先生真的再次出手找自己麻烦,应该也会被自己化解。 张鹤山又问了两次,确定黄大庄确实是记住了自己的话,放心的去炕上躺着去了。 黄大庄一个人在黑夜里,反复的想着太爷爷教自己的方法,还有张鹤山刚才告诉自己请香的方法。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接连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黄大庄,在这个早晨病倒了。 一大早上凤枝来屋里叫两人吃饭,看见黄大庄脸通红的靠坐在墙上,身上还压着一个大棉被,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见凤枝进屋来了,没等说话先打了两个大喷嚏。 “大庄,你是不是发烧了?” 凤枝伸手摸向黄大庄的脑门,滚热的温度传到凤枝的手心里。 “还真是发烧了,你在家等着,我去给你找老陈给你扎一针。” 说完凤枝就穿好衣服出了家,张鹤山洗漱好之后回到屋里,看黄大庄病殃殃的坐在炕上,自己不经意的说道:“清风离了堂口本来就是会折磨弟马的,昨天忘了和你说了。” 这句话给黄大庄气的哟,心口都疼,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要是张鹤山早说,就不让老王去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二章请香(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凤枝把老陈请来家里时,黄大庄一直保持着在屋里坐着的姿势没有动。看见两人进了屋就要坐起来。 “别动了大庄,我这就给你点一针吊瓶,先退烧,时间长别再烧坏了。” 老陈把行医箱子往炕上一撂,转头嘱咐张鹤山让他去接点热水。 凤枝不放心,就走在了张鹤山前面,去倒了一大盆的热水,端到了屋里。 老陈拿出几个玻璃瓶,里面有液体,不过天气冷,一路走过来,现在瓶子上面都是霜。 将药瓶放在热水里暖化,用绳子打了结,将药瓶放在绳子中间吊在墙上的钉子。又拿出输液管和针,用药棉给黄大庄的手消毒之后,细细的针头挑进黄大庄的血管里。 老陈动作很轻,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此时黄大庄已经烧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知道是清风仙离了堂口之后才导致的自己发烧,对扎针也不报什么太大的希望。 心想怎么老王离了自己比胡佩佩离开的反应还要大? 等扎完针之后,老陈又嘱咐黄大庄多喝水,再发烧的话可以吃点退烧药,如果不见好,明天再去找他就行了。 凤枝连连点头,从兜里掏出10块钱递给老陈。并请他再去看看黄仁富。 自从两人在山上下来之后,黄仁富虽说已经包扎过了,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是伤口就是一直都不见愈合。 凤枝心里惦记是不是感染了,正好今天老陈来,就顺便去看看。 老陈走到东屋一看,黄仁富正坐在炕上,从山上下来之后就没再下过地了。 开始的时候凤枝扶着自己走过几次,可是腿总是用不上力气,想着也许是没恢复好,索性就不再下地了。一直在炕上躺倒现在。 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老陈闻见一股脓水的味道,将黄仁富的裤子从侧面剪开一看,脓水正伴着血往出流,裤子上也已经被殷湿了一小片。 “你们没看过伤口吗?” “看过看过,之前只是有些发红,我起初也没当回事,最近两天就开始往出淌脓水了。” 老陈看这伤口溃烂的样子应该是有几天了,周围的皮肤都开始泛红肿了起来。 “你们看,现在腿上已经生成了坏疽,应该是血液流通不畅形成的。具体能不能恢复,我也说不准。普通的消炎药可能咋不到想要的效果,不过先用着看看,如果感染的面积变大了,你们就快去找我。” 凤枝一听这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长叹一声,走出屋去呆着了。 不想让黄仁富内疚自责,看见自己担心的样子,着急上火也不利于伤口愈合。 正在静点的黄大庄感觉脑门凉凉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看来退烧药还是有作用的。 张鹤山看见凤枝一个人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从柜子里掏出一件厚棉袄给送了出去。 “二庄,你说妈怎么最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凤枝找不到人倾诉自己内心的苦闷,正好张鹤山出来给她送棉袄,也就随便和他唠叨两句。 “我最近啊,总觉得咱家要出事,从你哥供了仙家,咱家事是一个接一个。是不是堂子立的不对,仙家在磨难咱家呢?” 凤枝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隔壁的村里也有个小媳妇供了仙家,可是堂口立的不对,小媳妇整天生病,后来还是找来个明白人给仙家讲情,之后才正常。 “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张鹤山也不知道该这么宽凤枝的心,就低着头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回屋离去了。 凤枝听了之后直晃神,她总觉得最近二庄有些不对劲,说起话来变得有逻辑了,而且还知道安慰自己了。 开始的变化只当二庄可能忽然开了窍,可现在越来越多的反常行为让凤枝一度认为二庄是不是变好了? 或者…变了个人?突然的转变实在是让人感到诧异。 黄大庄打完针之后穿着衣服出了门,也没和别人说自己要去哪。 自己三拐两拐的走到了小山的南面,白天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了,虽然说满眼望去山上都是光秃秃的坟包和墓碑,但在阳光的笼罩下看起来金黄一片,只显得清廖肃穆。 这次上山是想来找找有没有昨天看见的那个半个人头的线索。一路往上走,黄大庄觉得今天的小山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连一只鸟也没看见,一个老鼠也没出现,自己越走越安静,心里想起张鹤山昨天告诉自己的话,难道真的要出事? 心里隐隐涌起不安的感觉,手里捏紧昨天装在兜里的三根香。以防万一,黄大庄加快了脚步。 走到一拐弯的地方,四周忽然阴风四起,一阵阵的风卷起地上的土将黄大庄的眼睛迷的睁不开,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阴鸷狠戾。 “你睁开眼看看还认不认得我是谁?” 黄大庄闻言,眼睛眯着一个缝,向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头顶树冠,身着暗红色衣袍,脚踏官靴,手里还拿着一个乌金鎏玉勾。 男人邪眉入鬓,满是阴狠的眼睛盯着黄大庄,嘴唇黑紫,在宽大的官袍的衬托下,也是威风凛凛。 可黄大庄心觉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个穿着古装的人?想了想男人说的话,又看了看他的长相,真别说,越琢磨越眼熟,问题是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 “只报上名号来,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 黄大庄也不客气,手里攥着香,一手指着男人,心里盘算着,如果一会动起手来,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吾乃阴司屠绫,前段日子可是你将我的神像砸碎?害我损了百年修为,今天前来就是来找你算账来了!” 听了男人说的话男人这才想起来,怪不得看起来有些眼熟,原来是当初陈老板供奉的那樽邪神。 看来他是来者不善,自己也不再听他废话,直接打断他的话。 “别像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老爷们办事就要果断利落。” 说完掏出手里的香,往旁边的地上一插。 屠绫见他举动,不由得嗤笑出声。 “怎么,害怕我把你打死,先给自己祭柱香?” 黄大庄也不再理会,站在地上,双后合十,回想着昨天张鹤山告诉自己的话。 一定要在屠绫动手前先发制人,不然屠绫先手,自己就会处在被动的境地。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三章请香(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屠绫也手拿乌金鎏玉勾向着黄大庄逼近,脚下所及之处皆卷起阵阵阴风。 黄大庄看着逼近的屠绫,口中低声念着;“四方神灵,八方地仙,头道香,上请天帝三清。” 说完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供香,摆在第一根的香忽然从中间折断,掉在地上,被风吹到了自己的脚边,看来第一道香失败了,不敢再耽搁,此时屠绫离自己也就不足十米的距离。 “二道香,恭请人皇地仙。” 说完第二道香在没人点燃的情况下,极速燃烧起来,没等黄大庄高兴呢,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到了底。 看了地上的第三根香,这可是最后的希望了,黄大庄身体已经非常疲累。可不敢懈怠,继续将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 “末道香,跪请阴司阎王。” 说完话之后,眼睛死死的盯着香。 终于,末道香逐渐飘起丝丝缕缕的烟气,见已经成功,紧忙跪下虔诚的等着阴司出现。 半晌没有声音,黄大庄额头上的汗已经滴到了地上,屠绫就站在自己身后,此时乌金鎏玉勾已经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屠绫手再逼近两分就会刺进自己的肉里,在荒山野岭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真的命丧在这里,连个给自己收尸的都没有。恐怕最后只会被野狼野豺给叼走吧。 当供香燃到中间时,终于在远处走来了一个人。正当黄大庄满心欢喜看向来人。瞬间犹如一大盆冷水浇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太爷爷… “这就是你请来的帮兵?” 屠绫一脸杀气看向面前的老头,和自己相比较来说简直是骨瘦如柴,而且年纪又大,感觉自己一掌打过去就会给他打散架。 “太爷爷,你来干什么,我请香怎么把你请来了?” 黄大庄此时也是无语的很,这一个老头子能打得过屠绫才是怪事了。 太爷爷一边走一边从身后抽出一节软鞭丢给黄大庄,接到手里来仔细一看,软鞭由一节一节的椎骨组成,灰白色的骨头上被黑色的皮带连接紧实。 握在手里分量沉甸甸的,软鞭像是有生命一样,被黄大庄握在手里之后,鞭身甩动抽向屠绫。 “小娃子,你按我说的做。” 太爷爷背着手,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慢悠悠的说道:“他手上的功夫厉害的紧,你去攻他下路。” 听太爷爷说完,黄大庄舞动手里的鞭子,想着屠绫腿下抽打过去,鞭子像是一条黑蛇一般灵活,绕过乌金鎏玉勾的攻击,从后面缠绕住屠绫。 大概是他也没想到黄大庄手里的鞭子会这么厉害,一时大意被黄大庄占了上风。 用勾一挑将鞭子从下往上扬了起来,连带着黄大庄也往前窜了两大步。 “小娃子,将鞭子收回来,出拳。” 话音刚落,屠绫一掌推向黄大庄,不再给黄大庄第二次出手的机会,没想到他早有防范,鞭子直接脱手,两个手紧紧抓住屠绫的胳膊,不再让他逼近自己一分。 两个人正僵持不下间,太爷爷过来,用鞭子直接将屠绫捆了起来。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的屠绫就这样被祖孙两个给绑了,气急之下也顾不得脸面,威胁着两人。 “我可是阴司武将,你现在将我捆在着就不怕我回了阴界将你们的名字从地府勾了?” 太爷爷一听佯装受到惊吓的模样,手直抚向胸口,一脸惊恐的样子问道:“小娃子,这可怎么办,万一放他回去给我们从阴界勾去了名字,那我们以后不就成了活死人吗?” 黄大庄也理解到了太爷爷的意思,故作阴狠的说道:“不如我们就把他在这杀了,毁尸灭迹,谁也想不到一名阴司居然会死在这荒山野岭里。” 这话自然是说给屠绫听的,过了好半天,屠绫使劲的挣扎了两下,确定挣脱不开,就吐口冲着祖孙两人说起软话来。 “我也是听信了谗言,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再说我好歹是个阴司,等我回去了,给你寿命上加个三五年,你看怎么样?” 太爷爷一听差点没给气乐了。一个小小阴差还敢说出如此狂言?随便给人更改寿命那可以逆天而为。 “你认识我吗?” 太爷爷指着自己的脸,凑到屠绫面前让他仔细看看自己的样子。 屠绫看了半天只是摇摇头,只以为是老头想要为难自己,对自己说出的话表示质疑。可说更改寿命这件事,自己还真做不到,只是暂缓之计罢了。 更何况自己虽然已经做阴差很多年了,可一直不得上司青睐,所以阴界的人见过的少之又少。 “你可知道前些年有一个新下阴界的鬼魂打了阴司?” “这个当然知道,听说是个胆子奇大的老头,说起来也是个侠客,替大家伸张正义。” 太爷爷哈哈大笑出声:“你看我像个侠客吗?” 屠绫一听这话,顿时被惊愣在当场,原来眼前的人就是自己一直崇拜的对象。 虽然自己入职早,可一直没有得到晋升,不像面前这个老大爷,只是刚下阴界,就得到了最高权利的肯定。 从听说了他的事迹之后,就一直将他当做自己学习的楷模,行侠仗义,舍己为人。可以说基本上都做到了有求必应。 想起这件事来,也是对着黄大庄一脸歉意的说道:“这次来找你,真不是我的本意,之前有条白龙找到我,和我诉说他的冤情,我也是气不过,就没佐以证实。轻易听信了他的话。这才帮他伤害了你。” 说完也不再挣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尽是忏悔的神色。 本想学着老头做一个伸张正义打抱不平的角色,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了。 “我以为你和白龙是一伙的…” 黄大庄喃喃出声,当时的邪神像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阴司武将威风凛凛的骑坐在白龙身上。若不是张鹤山识破白龙阴谋,恐怕陈老板还会一直供奉。 又是白龙,可恶,如果这件事被张鹤山知道估计会气的把手纸都给撕碎了。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得到白龙的消息了,也许可以从屠绫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想到此,便转头和太爷爷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自己要把屠绫带回家去。只不过现在大白天的也不方便,就暂时让太爷爷看着他,半夜的时候自己再来找他。 屠绫满口答应,现在有机会和自己的偶像单独相处,高兴还来不及,想听老头讲讲当天的细节,催促着黄大庄快走吧。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四章线索(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走了一路,心想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阴司居然还会和白龙勾结在一起。 到了家看见张鹤山闭着眼睛躺炕上假寐呢,拍醒他,并把在山上遇见阴司的事告诉了他。 从衣服里拿出骨鞭,放在张鹤山面前显摆,却被他抓住自己的手腕。 “这不是赶山鞭吗?你是在哪得到的?” 张鹤山说完话将鞭子从黄大庄手里拿过来,放在眼前自己的端详起来。这可算得上是神器了。 赶山鞭乃是古代流传下来的神器,一直辗转于民间异士手里。 传说赶山鞭威力无比,可以将大山赶走,也可以号令山神土地。 此鞭需要强大的灵气驱动,而且还要心中有大善之人才能与它心意互通,发挥出的效果更是不容小觑。 “这是我太爷爷给我的啊…” 黄大庄一看张鹤山好像认识这个鞭子,就催着他,让他给自己讲讲这赶山鞭的由来。 张鹤山往炕里一挪屁股,高深莫测的说道:“这赶山鞭可是神仙的辫子,为了解救民间疾苦,剪断后由绳子捆绑好交给了一个民间道士。道士用赶山鞭收服了很多的精怪,每收服一个就要取精怪的一截椎骨。增加赶山鞭的威力。久而久之,这赶山鞭威力巨大,成了一众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法宝。” 道士大限之际将鞭子送给了一个萨满巫师,就这样赶山鞭一直在东北一带,为大家消灾驱邪。 没想到几经流转竟然到了黄大庄打的手里。看了他的反应,张鹤山断定他肯定不知道这宝贝有多么厉害。 “晚上我们一起去小山,我还是想问明白,为什么他会和白龙串通一气?” 张鹤山丢下一句话之后,就穿衣服走出了家门。 最近白龙的势力一直躲在暗处,感觉随时都在观察两人,又不见它真身出现,每次都是找一些帮手来给两个人增添阻碍。 这让张鹤山心烦意乱,有事摆在太阳底下说不好吗?非要在背地里玩阴的。 包括之前白龙袭击自己时,甚至连真身是什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就已经身受了重伤。 自己一直在寻找线索,打算将它揪出来,可它就像是在刻意的躲着自己,从来不曾露面,仅仅一次交谈还是在陈老板家,以一个小女孩的身份出现的。 今晚一定要问出白龙到底目的是什么,最好能寻到他的老巢。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将它剐了。 自己在村里转了两圈,根据二庄的记忆来到了一所已经坍塌的房子前,手里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揣进兜里。 两人终于等到了晚上,凤枝和黄仁富闭灯睡着了之后,两个人悄悄的从门口溜出去,一路疾步往山上赶去。 今晚月亮很大,在月光的照耀下路比前几天清晰多了,两人一前一后在山坡上走着,伴着一个个墓碑,黄大庄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索命的鬼。 两人走到了太爷爷的坟前,张鹤山第一次见到如此和谐的场景… 一个老头和一个身穿红袍的男人席地而坐,相谈甚欢。地上还摆着许多的贡品,俩人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张鹤山看向黄大庄,一脸不解的神色。太爷爷看到两人来了,也把酒杯一放,起身叫屠绫一起向着两人走过去。 “小娃子,你来的也太慢了,老头子我和屠绫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不等你们的空档我俩就先喝起来了。” 太爷爷哈哈大笑着说完,一拍黄大庄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为难屠绫。 这一下午交谈下来,发现他也挺不容易的。 屠绫听老黄头这样说,微醺的脸庞线条略显柔和,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住了,我也是被居心叵测的人加以利用了。” 张鹤山也不等其他人再开口为屠绫求情,语气咄咄逼人的质问他:“你最好是给我说清楚讲明白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更不在乎手下多条亡魂。” 屠绫虽然长得魁梧,身材高大,可心底越是挺善良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崇拜太爷爷。 “我在阴界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因为生前立了不少功德,所以死后被破格晋升成了阴司。” “我也没想到,前些日子,突然来了一个女孩,看样子也是修炼的仙家。告诉我她的主人可助自己升官发财,还可以得到供奉,如果自己吃了香火,那自己的法力将会实现质的突破。” “我也是经不住诱惑,就着了他的道,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如他所说,我还喜得遇见贵人,可直到后来…” 屠绫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剩下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神像被砸之后,自己损失了近百年的修为。 “我且问你,你见过那个白龙吗?” 屠绫摇了摇头,一直以来和自己联络的都是那个女孩。 对于白龙自己也不了解,就算是在供奉时,白龙也会在自己和他的神像中间建立一个结界。 自始至终自己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那联络你的那个女孩你知道叫什么吗?” 既然的不到白龙的下落,那也要问出点和白龙有关系的人来,这样自己调查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我只记得那个女孩的眼睛狭长,媚眼如丝,绕是我见过无数的人,可她那双眼睛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屠绫一边回忆着,一边回答两人。自己知道的信息属实不多,能告知的亦不足二三。 “眼睛?” 黄大庄和张鹤山视线相对,心里隐隐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结合胡佩佩的反常,和陈老板家也是一个女孩去送神像,加上这段时间胡佩佩不曾出现在山里。 似乎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白龙将胡佩佩收入了麾下,成了白龙的手下大将。 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不再多做停留,两人就要下山去。黄大庄临走时拉住太爷爷,把身上带着的赶山鞭还给他,太爷爷呵呵一笑。 “送给你的东西,我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小娃子,你和这鞭子有缘啊…” 说完就和屠绫告辞,再三嘱咐他,下次路过自己的地盘来找自己喝酒。 黄大庄见太爷爷和屠绫都已经离开,便转身和张鹤山往家走去。 胡佩佩,又是她。现在害自己不够,连别人也不放过。 捏紧了手里的赶王鞭,追上前面的张鹤山,赶到跟前的时候看张鹤山紧锁眉头,心情不好的样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没说出口,闷声不语的跟在他的身后。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五章线索(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回到家之后的黄大庄趁着张鹤山睡着,自己溜出门外,坐在地上修习着太爷爷教自己的吸纳阴气的方向,今天虽然是第二天,但已经明显的能感受到阴气流进体内的感觉了。 随着吸纳的阴气越来越多,体内愈加膨胀,等大概半个小时后,黄大庄慢慢吐气,收手站了起来,拿出兜里的赶山鞭,在月色的衬托下,整体流露出灰白色的光芒。 将体内丝丝阴气注入到赶山鞭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整条鞭身都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灰白色光芒。 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黄大庄心里有些激动。本想着明天要去找太爷爷,可以想当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去找胡佩佩。 先把白龙的事情解决了再去找太爷爷好好学习修行的本事。 将鞭子收起来后,黄大庄又趁着夜色的掩盖,冲着一个砖垛出了几拳。 这时才发现,整个拳头前面像是有了一个保护壳,就像是之前在山洞里那样。拳头还没接触到砖垛时,就已经被自己拳头的冲劲打出了一个坑。 黄大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这一拳下去,并没有感觉到痛楚,好像力量都已经被化解了。 现在也没有人指导自己,只能靠自己修炼和自悟。 看来抽空真的要去找一下太爷爷,问问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正常的。 …… 自己睡醒时,天已经大亮。张鹤山也不在屋里了,洗漱好了之后,走去东屋问问凤枝。 进屋时,凤枝把已经纳好的棉鞋拿给黄大庄,让他试试大小。 看黄大庄穿鞋的动作,凤枝手想要抚上他的背,可动作停到了一半… 就僵在半空中,慢慢又将手放了下去。黄大庄虽然是半弯着腰可也察觉到了凤枝的动作。 “妈,你最近咋了?感觉你好像有事瞒着我们似的。” 凤枝听黄大庄问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黄仁富就在后屋里坐着,听黄大庄问出声,连忙咳嗽几声,示意凤枝不要乱说话。 “没事,人岁数大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 凤枝听到了黄仁富的咳嗽声,也不多言,想起二庄临走时告诉自己的事。 “对了,二庄说他去玩了,让你去找他。说是去什么张什么山家了?” 凤枝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也没想起来姓张的是那户人家。 黄大庄嘴里答应一声走出了门,一路奔着小山走去了。 “他爹,早晚不是都要告诉他吗,这么隐瞒要瞒到什么时候?如果前几天算命的人说的是真的,这件事可不能再拖了。” 原来前几天来了一个游方的术士,走到自家门前时看到凤枝正在门口扫地呢。 手指一阵掐算喊住凤枝,将她叫出门外。 “大嫂,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啊。” “咋的了?有话你就说呗,准的话我也不能差你钱。” 术士听见凤枝的话,以为凤枝将她当成了骗子,语气也不似开始的时候客气。 冷声冷气的说道:“你家有个傻儿子,我说的对不对。我告诉你,你家傻儿子变性子之际就是你们老两口大限的日子。” 说完不等凤枝说话,一甩袖子离开了凤枝家的大门。 凤枝被这句话吓一跳,这术士应该是有点本事,还能算出自家有个傻儿子,可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 二庄有希望变正常?自己将会在二庄恢复之后死去? 看着已经走远的术士,凤枝这才像是醒悟过来一样,在后边紧赶慢赶的追着,无论自己怎么喊,他就是不站下。 眼看着追不上了,凤枝停下脚步,走回屋里和黄仁富说了术士的话。 一开始黄仁富还安慰着她,只当那术士在胡言乱语好了。 可凤枝却不这么想,结合最近二庄奇怪的举止,又把术士说的话联系在一起,对自己即将去世的话深信不疑。 最近心情不好也是因为心里装着这个事,黄仁富一直拦着自己不要告诉两个孩子。 “他俩本来就是捡来的,你不趁着还能喘气的时候告诉他俩,等咽了气你还怎么说?你就打算一辈子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了?” 凤枝语气嗔怪着对着黄仁富喝道,两个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二庄还是个五识不全的孩子… 若是能寻到亲生父母,等自己到了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下来。 “你觉得这么大的事,两个孩子能接受得了吗?如果术士是在骗你,说了之后你让我们一家四口还怎么在一个屋檐下呆着。” 黄仁富宁愿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也不想破坏了现在这个和睦的家庭。 当初两人结婚不久时凤枝就有了身孕,有一天自己上山打野物的时候走到了一片小林子里,从树叶下传来阵阵婴儿的啼哭声。 黄仁富心道奇怪,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小孩子呢?走到近前扒拉开树叶,看到一个破烂不堪的被子里裹着两个小孩,一看就是刚生出不久,身上沾着的血还没洗掉。 心下不忍,这两个孩子如果自己不带回家,那肯定活不过今晚。 左思右想下,将两个孩子带回家来,就在同一晚凤枝腹痛。 早产了,孩子没留住,悲伤欲绝的两人将一切希望寄托在黄仁富捡回来的两个孩子身上。 经过日久天长的接触两人早已经将两个孩子视为己出。 本来这辈子不想将这件事说出来,可看那个术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凤枝又不忍心看两个孩子孤苦伶仃的过下半辈子。 最近每天都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两个人真相。 况且如果黄二庄真的能够恢复变成正常人的话,也是自己这辈子都想要达成的心愿。 “哎,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凤枝说完走出屋去,留下黄仁富一个人待在屋里。 思绪飘远,回想起遇见两个孩子的那天… 自己明明看见抱起孩子离开小山时,身后跟着一只黄皮子。 黄皮子也没有伤害自己,只是远远的跟着,一直等自己到了山下,黄皮子才离开。 只不过这件事自己和谁都没有说过,开始的时候怕自己说完,凤枝不同意养活两个孩子。 后来就不想再说了,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一家人的感情,虽说这事邪门的很,可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六章一捧黄土(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来到小山时,张鹤山正在山上转悠,散发出体内的灵气搜寻着胡佩佩的踪迹。自己赶紧走过去和他汇合。 “怎么样?” “山上好像没有胡佩佩的气息了…” 没有了?这是什么意思?黄大庄被张鹤山的话说懵了,她离开这了? “你的意思是她走了?” 张鹤山摇了摇头,她不会轻易离开小山的,毕竟她还没有达到目的。 “先下山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能需要你来处理一下。” 张鹤山说完就带头往山下走去。 这两天怎么感觉他有点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黄大庄心里这样想也没有问出口,只跟着在后面走。 两个人来到一个破败不堪的房子前,房子后墙都已经倒塌下来堆在地上,满地都是半块的砖头和泥坯。 “咱们上这来干啥?” 黄大庄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房子已经空了很多年了,自己小的时候还在里面和小伙伴玩过捉迷藏。 当然,那个时候还只是个空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房子就塌了。 “进去看看,应该会有线索。” 张鹤山从二庄断断续续的记忆力找到了这所房子,记忆中房子里面会有一个金蟾。 而自己前段时间拿了一捧黄土回家,也是为了寻找到金蟾的气息。 虽然微弱,但是确实是有灵物的气息。 张鹤山迈过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门,走进院子里,两人都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力。 黄大庄将兜里的赶山鞭攥在手里。打开尘封已久的木门。 “吱呀” 木门被打开时掉落了很多沉积的灰尘,黄大庄迈进屋里,看着空荡的房子墙角都是结的蜘蛛网,炕也塌了一个大坑。 厨房剩个大水缸,小的时候玩捉迷藏自己可没少往里钻。 “张鹤山,你看看灵气是从哪传出来的?” 黄大庄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张鹤山闻声走进屋里。 闭着眼睛散出周身灵气,感受着屋内灵气的来源。 一丝丝微弱的气息从地下传来,张鹤山睁开眼睛,眼神示意黄大庄在地下。 随后从院子里找出一个啤酒瓶一砸两半,两个人一人一个蹲在地上挖了起来。 大概挖了一米多深,黄大庄撅到了一个硬物。 两个人轻轻的用手清理干净附近的黄土,将一个红布包裹从地下拿出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只通体金色的蛤蟆尸体。 “这是啥?” 黄大庄还从来没见过这个颜色的蛤蟆,手拿着玻璃瓶上下看的仔细,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哎,你看,这东西只有三条腿!” 张鹤山嗤笑出声,接过黄大庄手里的玻璃瓶,语气淡淡的说道:“它当然是三条腿,三腿为蟾,四条腿的那就是癞蛤蟆了!真是无知。” 听他说完,黄大庄也是好奇的紧,又把玻璃瓶抢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又看。 “真是稀罕,我多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三条腿的蛤蟆。” “金蟾,金蟾。”张鹤山再一次重复道。 金蟾现世已经实属不易,它可是旺宅纳财的宝贝,由于数量稀少,得到的人供奉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将金蟾埋在地下? 顾不上奇怪,张鹤山将装金蟾的玻璃瓶打开,把它拿了出来。 不知道封存了多久,现在倒在手上,触感还是柔软的。 黄大庄看着金蟾三条压在身下的腿,心说好奇,这东西活着的时候可怎么走路呢? 张鹤山将兜里的黄土尽数掏出埋在金蟾上面,将它埋葬在院子里。 “真讲究,连埋的土都是特意带来的?” “这可是灌输了我的灵力的黄土,可以净化戾气,希望这个金蟾可以不计前嫌,别做出伤害生人的事情。” 一开始发现二庄记忆时,自己就觉得不对劲,记忆里,每次二庄走到这里时,金蟾都会出现在门口,像是在求救一样,希望引起二庄的注意。 可能金蟾也没想到,二庄是个傻子,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以为是在和他玩。 金蟾也算是人人知晓的生灵,人越信服的它的能力,它的力量就会越强大,所以能将它封印在玻璃瓶里的人,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黄大庄,真没想到,你们村子里居然还有这么多隐藏的高手。” 张鹤山下山之后才发现,村里有很多人都供奉了仙家,再结合昌合还有金蟾的事情,断定村里应该是有厉害的高手在暗处。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一个不大的村庄里还会发生这么多的怪事… “回家问问我爹我妈知不知道这件事,能供奉金蟾的人现在应该早都成暴发户了吧。” 黄大庄想的不是没有道理,房子都没卖,全家人就搬走了,金蟾都没来得及带走,看来是走的匆忙,或者是有其他事情。 那么突然发财又突然搬走的人家村里不可能没人知道。 将土埋平后,两人离开了这个破败的院子。 吃晚饭时黄大庄问凤枝:“你知道村里那个破泥坯房吗?就是我们小时候总去玩的那个。” 凤枝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阵,想起来黄大庄说的是哪个房子后,才说道:“知道啊,怎么了?” “我小的时候那房子就空着,一直这么多年也没人回来找过,那是谁家的房子你知道吗?” “哎,当然知道了,这事都得快三十年了吧他爹?” 黄仁富看凤枝问自己也是放下碗,咂嘴说道:“可不咋的,老祁家这个事,真是邪门的很。” “二十多年前吧,他家不知道从哪淘弄来一个宝贝,说是每天以血祭养,可以让他家发一笔横财。” “确实是这样,当时他家干啥都挣钱,也就两三个月吧,他家就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万元户。” 黄仁富还记得当时凤枝对自己还心有不满,总是拿老祁和自己做比较,同样一起种地,他家的庄稼就丰收,自己家的就欠产。 因为这件事自己和凤枝还吵过几次,后来听别人说他家可有宝贝保佑,也就不再提及此事了。 “没想到哇,也就过了年不久他家就出了事了。” 凤枝把嘴里的饭咽进肚说道:“他家老爷们要出去做买卖,不在家也就没人用血祭养,没出三天就传来消息说是男人死在外面了。” 说完摇了摇头,自己还记得当时老祁媳妇哭天喊地的模样,他家孩子比大庄年长一些,也是悲痛欲绝。 没过多久,他媳妇就将眼睛哭瞎了,家里一下没了劳动力,之前攒的钱也都花的七七八八,有一天他媳妇想不开喝药死了。 剩下个儿子被邻村的亲戚接走,后来听别人回村说,那孩子受了刺激,将之前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七章一捧黄土(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听的直咋舌,也是个可怜的人,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妈,也许就是因为他离开了这个房子所以才逃过一劫,没有遭报应。 “说来也是奇怪,这孩子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谁也不知道他去了那。” 凤枝想了想这几年确实是没听过老祁家孩子的消息,听说他家的亲戚后来好像去城里当包工头了,那孩子不知道是一起带走了还是给扔在了村里。 晚上的时候张鹤山问黄大庄:“你的鞭子呢?想不想学点招术。” 黄大庄看张鹤山今天挺有性质的,也来了精神,自己一直想问问他吸纳阴气和调和筋脉的方法。 “每天大半夜的出门你不冷吗?” 张鹤山说完,黄大庄已经抬起来的屁股又坐到炕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说什么呢?” 自己隐藏的挺好的啊,怎么会被他发现的呢? “你现在每天晚上不是都去院子里吸纳阴气吗?不过我看你的方法好像有问题。” 自己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有一天晚上自己起夜上厕所,看见院子里有个人影,还以为是进贼了要不就是闹鬼了。 等了一会才看清原来是黄大庄在院子里。 一连几天都留意到黄大庄每到半夜的时候就溜到院子里打坐。 看样子是在修习吐纳阴气的方法。若是黄大庄自己修习没个一年半载根本看不出变化,不如自己帮他一下。 加快他的修炼进度,等可以自行储存阴气时,自己还可以教他用赶山鞭。 自己一直都想见识到赶山鞭的真正实力,黄大庄进步的越快,赶山鞭的威力就会越大。 “你天天晚上都偷偷观察我?” 自己每天都小心翼翼的修炼,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既然瞒也瞒不住,干脆说出实话来。 “我太爷爷叫我的方法,让我感受到变化再去找他。昨天晚上我发现拳头砸在砖上感觉不出来疼,这情况正常吗?” “没事,你现在已经可以能够储存一定的阴气了,还记得我之前上你身收服昌合的时候吗?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将她的力量吸收进你的体内了。” 此时再隐瞒也没有用处,告诉了黄大庄也好,至少可以省去日后解释的麻烦,现在的力量都隐藏在他的身体里,要教他激活储存的力量,这样才能更好的操纵赶山鞭。 “现在你闭上眼睛,去感受体内的气,然后学着将阴气注入进赶山鞭中。” 黄大庄一听这个自己会啊,还用学? 拿出鞭子将阴气注入,当着张鹤山的面做好之后,鞭子通体又浮出灰白色的光。 张鹤山心里暗暗吃惊,黄大庄什么时候修习的如此惊人了?竟然可以独自提炼出气注入到法器中。 “这是有人教你的吗?” “我连个师父都没有,谁教我这个。” 黄大庄也不明白他这么惊讶干什么,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那你现在真是小母牛进医院…” 看张鹤山话说一半又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不明就里的问道:“然后呢?” “牛逼坏了啊!” 两个人哈哈一笑后,黄大庄心里也是高兴极了。 没想到自己的悟性这么高,居然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悟出这个方法来。 …… 张鹤山睡的正香,前面逐渐浮现出一个浑身金黄色的蛤蟆。 是今天在老祁家发现的金蟾,只见它幻化成一个翩翩俏公子,身上穿着一个暖黄色的官袍,脚踏五彩琅金丝官靴,头顶束玉冠。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一副古代人的派头,站在张鹤山的面前。深深地鞠下一躬。 “多谢恩人,我乃金池洞中修炼的金蟾,被居心叵测之人抓住,再三辗转来到了贵地。幸亏得到你们兄弟二人的帮助,将我解救出来。多谢你们的超度化解,不然我也不会化解积压的戾气。” 金蟾双手作揖,神色严肃的接着说:“我要做些准备去找当初抓住我的人。心善之人必有福报,二位兄弟后会有期。” 一道金光闪过眼前,没等张鹤山说话,就直接消失在了他的梦里。 从梦中醒来的张鹤山,摸到手边是一枚金币,下面还压着一张草纸,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若有需要,请召唤我,金池洞金七郎是也。” 看来金七郎应该是回家去了。 没想到自己的一捧黄土竟然真的会起作用,一开始自己也只是想尝试着化解,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 正当自己再次准备睡觉时,从窗外飘进一个黑影。落到自己的面前,依旧是看不清五官的样子。 “老王?” 张鹤山轻呼出声,他怎么回来了? 黄大庄听见屋内有人说话,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老王的方向。 绕是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啥时候回来的?” 黄大庄腾的一下坐起来,精神过来,他这次回来是不是意味着臧老板那边出事了? “我刚回来,是因为看见臧老板半夜出了门,我一路跟出去,发现他去见了一个我没见过的人。” 老王想起刚才的事情,和臧老板碰头的人递给他一个盒子。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对方看起来挺有威信的,臧老板对他简直就是唯命是从。 “我觉得他可能有什么计划,因为我隐约听他们说要来你家找你,然后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要给你,我离得远没听清,看他们分开之后我就回来找你们了。” 张鹤山点点头,看来臧先生那边要有动作了,自己也要做好准备。 既然他可以操纵纸扎人,说明他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如果没让老王去盯着,恐怕这次要吃哑巴亏了。自己迎战臧先生心里不说有六成把握,也要摸清他的实力底细。 现在黄大庄又得到了赶山鞭,两个人联手胜率又变大了许多,正好趁着这几天没什么事,要好好指导他,争取在臧先生找上门之前能够熟练的使用鞭子。 一些安排妥当之后,老王回了堂口,本来他是还想回臧先生家的。却被黄大庄拦了下来。 想到上次老王离开堂口害自己白白生了一场病,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臧先生的计划就不让他走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八章半拉脑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每天都半夜偷偷去门外修炼。昨晚睡得无比踏实,似乎还做了个美梦。 翻出前些日子上山穿的衣服,准备洗一洗,顺便把划坏的地方修补一下。 顺着兜里一掏,感觉兜里像是有什么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颗乳白色的尖牙。黄大庄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哪天将扈奶奶的牙掰下来还没处理呢。 “张鹤山,你看这个。” 一颗白色细长的牙齿映入张鹤山的视线,看起来像是动物的犬齿。 一脸疑惑的看向黄大庄,不知道他给自己看这个干什么。 “这是扈奶奶的牙,当晚起尸的时候我掰下来的。” 黄大庄拿到手里看了看,确实不是动物的牙齿,因为上面没有血槽,光滑的很。 “这个你留着吧,这牙齿锋利无比,比刀方便携带多了。” 听张鹤山这话的意思,这牙齿还算个宝贝了? 突然黄大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一拍脑门。 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我给臧先生的话给忘脑后去了,他说再三让我去烧三天…” 现在距离扈奶奶入土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这可如何是好。看来自己要去找一趟臧先生了。 张鹤山看黄大庄开始穿衣服,也是猜到了他要去哪里。 也穿戴好和他一起出了门,现在也说不好这次去臧先生家到底有没有危险。 两个人在一起危险总会少一点。走在路上,黄大庄也在思考这个事。 现在自己在明处可臧先生在暗处,不知道他要怎么对付自己。 到了臧先生的纸扎店,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争吵声,但是由于两个人站在门外,听的也不是太清楚。 两个人故意将开门的声音放大,走进屋里的时候,争吵的声音已经停了。 臧先生和他爹站在屋里,可以看的出来老爷子被他气的够呛,胸口一直在上下起伏。 “你们聊,我去后屋了。” 老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黄大庄,转身离开了。 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突然来访感到意外。 “臧先生,这次来我是有事想问你,这几天事情有点多,所以忘了去烧三天,我也已来问问,要不要紧?” 臧先生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在两人面前揉了揉太阳穴。 “没事,你挑个不忙的日子去祭拜一下就好了。” 臧先生想了想,拿出本子看了看。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今天正好是老扈太太的头七吧?择日不如撞日,你就今天去吧。” 黄大庄心里算了算日子,差不多也有六七天了。也没有犹豫,满口答应了下来。 买了些祭品就往回走,臧先生在临走时却提议要开车送两人,黄大庄再三推辞不过,只能任由他送自己回家。 路上自己也留了心眼,将掰下来的獠牙攥在手里,心想若是臧先生对自己不利,手里的獠牙如此锋利,也可以和他周旋一阵。 可是一路上臧先生也没有什么动作,反而让黄大庄感到不安。 走到村口的时候车停了下来,臧先生将祭品递给黄大庄,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我就不进村了,你们自己走回去吧。趁着天还没黑我也好往家走。” 黄大庄看了看他递给自己的小瓶子,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瓶子绝对有问题。 但嘴上也没有质问,道谢之后两个人拿着东西直奔小山,并没有直接回家。 “你看看这个瓶子是不是有古怪?” 张鹤山从黄大庄手里接过瓶子,掂了掂分量,像是个空瓶子一样。 摇了摇头,现在没打开,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不过不打开肯定安全,打开了没准还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走到老扈太太的坟前,还没等将祭品烧着,就从一棵树后走出来个人。 黄大庄一看这不是哪天晚上跟着自己的半拉脑袋的男人吗? 虽说是大白天的,可突然出现个没了半个头的人也是够骇人的。 黄大庄握紧手里的牙,准备给他来个突然攻击,打的他措手不及。 没想到男人走了没几步突然跪在了黄大庄身前。 这突然的举动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黄大庄此时已经将牙掏出口袋,高高拒在头顶。 张鹤山也已经幻出本体,其实刚才男人一出来的时候给自己也吓了一跳,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吐出来。 半拉脑袋上只有软软的头皮搭在头骨上,随着自己的动作,头上的皮层也在跟着一起晃动,只剩下的一只眼睛上蒙了一层的黄土。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前面的路,突然跪倒在地,还以为他是要出手,自己往面猛的一扑,将他压在身下。 男人的嗓子里传出“咕咕咕”的喉结滚动的生音。 似乎是很久没有和人进行过交流了,以至于都已经忘记了该怎么说话。 好半晌才发出一句听不清楚的话来。 看着黄大庄紧皱的眉头,知道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张鹤山看他也没有要伤害两人的意思,就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 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挤出一句不完整的话来。 “救…救…我,求你。” 听见男人的话,黄大庄一头雾水,他这个样子还会有人敢伤害他? 张鹤山重又变回人形,和黄大庄耳语了几句,黄大庄理解了之后点了点头。 手指掐诀放在嘴边,嘀嘀咕咕的念起咒语,不一会屠绫从地下出现。 “大兄弟,你这大白天的叫我干嘛?体谅体谅上夜班的人吧,我刚要睡觉。” 屠绫自说自话,也不管两人看自己什么眼神,张鹤山眉毛一挑示意让他转身看看身后。 “我的妈鸭!” 屠绫吓的也是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男人的样子,确定了好几次他不会伤害自己之后才敢走近看看。 “啧啧啧,你俩是从哪淘弄来这个不人不鬼的?是要给我添业绩吗?” “你别臭贫了,帮我们查查他是活人还是死人。前几天他就出现过一次了,一直也没伤害过我,这次找上门来了就帮帮他。” 屠绫绕着男人走了几圈,发现除了头上的伤口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点了点头后消失在众人眼前,没过多久又出现在大家面前。 “真是奇怪,我去查了寿命薄他阳寿没尽啊,我又查了近几年的阴界报道名录,也没有啊?” 黄大庄听屠绫这么说也是一头雾水,这人要不就是活着要不就是死了,阴界总是会有记录的,怎么可能会存在这种情况? 张鹤山却走到男人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实是没有呼吸了。但胸口依旧有心跳的浮动。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六十九章阴阳不知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听两人说完话,也是问面前的男人:“你是谁?跟着我干啥?”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自己说话,盯了半天男人才挤出几个字。 “我…想…活。” 说完像是费了很多的力气,往地上一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三个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等他缓过来一点了接着说:“我…是…被…吸…走…了…魂。” 张鹤山以前听说过有人丢了魂,就会阴界不收阳间不符。除了找回丢失的魂魄恢复正常,别无他法。 “黄大庄,你找一找你太爷爷,看有没有办法查到他的资料。” 现在这些人也是有心无力,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屠绫你去找找太爷爷,我们在这等你。” 黄大庄指使屠绫让他去阴界,屠绫本不想听他的话,可一想他是自己偶像的重孙,心下一横,算了,给他这个面子。 嘴里嘟囔着,不情不愿的又回了阴界。 不多会,出现两个人的身影,黄大庄赶紧走上近前,准备掺扶住太爷爷,没得你自己的手伸过去,就被屠绫抢先一步。 “太爷爷,你啥时候又多了个重孙。” 黄大庄看着屠绫上赶着的模样,撇了撇嘴,像个老娘们似的,手一叉腰,鼻孔看着他。 “你找我来是为了让我听你抱怨的?” 太爷爷手一拄拐棍,敲了敲地面。声音不怒自威,话是说给黄大庄听的。 “找您老人家来有正事,你看这男人,就是上次我上山了找你时候遇见的那个跟着我的人。” 太爷爷视线往黄大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男人的样子时也是有些惊讶。 “你叫什么?” 太爷爷走到男人近前,手抚向他的额头,往他的身体里注入了一些灵气。 男人像是恢复了正常一样,声音也不在断断续续,只是十分生硬的说:“我是山下村子里的人,没有个大名,家里人都管我叫牤二。我是被别人买来陪葬的,本来我家里人已经商量好要救我出去的。没想到…”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男人也很累,依旧坐在地上,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没想到半路出了岔子。我刚走出洞口,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给吸了回去。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就是这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了。” 太爷爷听了之后也是震惊,没想到小山上还有修炼这种邪术的人。 自己曾见过有个修炼的散仙吸取活人精魄,久而久之被反噬。最后成了不魔不仙的怪物。 被山里的仙家合力打败后,曝尸荒野,连个给收尸的都没有。 毕竟吸食活人精魄是逆天而行,修炼无法走捷径。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不肯一股脑的教黄大庄太多东西的原因。 “你记得是谁干的吗?” 如果知道是谁做的,没准还能帮的上忙。 “我只记得失去记忆之前看见他脸上的胡子是黄色的,不过时间过得有些久远。我也记不太清了。” 牤二说完又用心的仔细回想了一下,能记住的实在有限。毕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现在只依稀记得看见的两撇胡子。 还是因为黄色的胡子才印象深刻。其他的细节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黄色胡子?” 太爷爷嘀咕着,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随后又问道:“那你现在住在哪?” “我白天就待在陪葬的那副棺材里,晚上就去别人的坟头讨点贡品吃。” 黄大庄一听也是个可怜的人,干脆帮人帮到底。 “你今天晚上跟我们回去吧,等太爷爷调查出结果了你再回来。总是在山上呆着不行,万一被野物发现了,你不死定了。” 牤二低头想了想,苦笑一声:“算了,我这幅样子被人看见会把别人吓到的。况且我现在没有了鼻息,野物发现不了我,再说我在山上流浪了这么多年也认识了几个乐意施舍给我的人。” “那你之前为什么跟着我?” 黄大庄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牤二的样子,他就跟在自己身后,模样吓人,这辈子都忘不了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情景。 “都是你拿的吃食太香了…我想等你走了之后偷点吃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我就想着把你吓走,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 要不是山上有太爷爷给自己壮胆,当天晚上非吓得尿裤子不可。 见误会都解开了,牤二也没有要和自己下山的意思,将祭祀的东西烧个干净之后,张鹤山两人下了山。 太爷爷在临走时,答应自己会帮牤二调查,不然等牤二阳寿一尽,阴差来索魂,发现他的精魄已经被取走。又会闹出不小的风波。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牤二回到了山洞里,丝毫没察觉出来太爷爷跟在他的身后。 牤二进了山洞之后左拐右拐的,走到了一个宽敞的支路。这条路上次黄大庄并没有发现。 太爷爷跟在身后并没有声张,只躲在隐蔽的地方,听着洞里的动静。 “三爷,我已经按你的意思做完了,能不能请你将我的精魄还给我…”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你在和我谈条件?等黄大庄主动找上门再说吧,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办砸,你就永远别想投胎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太爷爷在熟悉不过,这不正是前几天夜里和自己说话的黄三太爷吗? 果真如自己料想的不错,确实是他将牤二的精魄取走了,只不过他不明白,怎么牤二会对他言听计从呢? 仅仅是因为他手里有他的精魄? 听见有脚步声向外面走过来,太爷爷紧忙隐去身影躲了起来。 等两个人都离开后,太爷爷走进洞内,只见洞内有一泥坯做的方桌,上面有一张绢布,画着几个看不懂的符箓。 除此之外洞内空无一物。见自己也没有什么意外收获,太爷爷直接消失在洞中。 黄大庄和张鹤山走在路上还在谈论,为什么精魄离体就会不在阴阳两界。 这个问题张鹤山也不知道,所以也就没回答。 不过张鹤山打算这两天要单独上山找一趟胡佩佩。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章大打出手(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晚上黄大庄在张鹤山的指导下用体内积存的阴气冲开了穴道。疏通经络后,闭起眼睛打坐,张鹤山站在一边,观察着黄大庄体内的阴气。 几天时间内,黄大庄已经可以熟练的使用鞭子了。除了阴气的支出无法支撑他长时间的使用,其余的张鹤山都非常满意。 没想到黄大庄悟性这么高,只是加以简单的指导,就会有突飞猛进的进步。 每天黄大庄都会将一部分阴气注入到赶山鞭中,随着阴气的注入,鞭子通体出现一丝丝灰白的纹路。 两人刚要休息时,屠绫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火急火燎的说太爷爷有话要带给他们。 “不要再管牤二的事情,最近几天也不要上山。如果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完之后都没等黄大庄两人回话,就离开了黄家。 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离开,只带了这一句话。 两人猜想是牤二和太爷爷遇到了麻烦?总不能坐视不理,当即黄大庄就要拿着鞭子上山。 张鹤山拦也拦不住,再说也考虑到,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个帮手。就跟着他一起上山去了。 两个人路上还在猜想太爷爷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如果不重要的话,他是不会派屠绫来传话的。 多想无用,还是要尽快上山与太爷爷他们汇合。 走到小山南面忽然听见一阵动物嚎叫声。那叫声简直和老扈太太诈尸的时候,听见的一样。 两个加快脚步,走到一处低洼处,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太爷爷和屠绫背对着月光,对面站着的正是黄三太爷和牤二,身后还站着一众小黄皮子,中间还押着一个女人。 “这是要闹哪样?人多欺负人少?” 此时双方手里都拿着武器,牤二手里光秃秃的,看两方马上就要大打出手,紧张的想往后退。 他腿刚往后稍一点,押着女人的黄皮子注意到,马上拿着一根细长的钢针扎在女人的头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彻整个小山。 突如其来的尖叫惊起了树枝上的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被押的女人被针狠狠地扎了之后,牤二满眼充血,双目通红的站在原地,紧紧的握着拳头。 不敢再有动作,黄三太爷手指捻了捻两撇小胡子,阴森的说道:“非要与我作对?你心里明白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黄三太爷对着太爷爷说完这话之后,身后的小黄皮子站到了前面,伏着身子做好攻击的姿势。 “废话不用多说,你就是不能伤害我黄家人。今天一战是不可避免了。” 太爷爷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直指黄三太爷。话音刚落就向着黄三太爷逼去。 小黄皮子前仆后继的挡在黄三太爷前面。即使受了伤也不怕,张嘴咬住太爷爷的身体狠狠咬住不松口。 吃痛的太爷爷停下了动作,被牤二钻了空子,从身后抽出一根棍子打在太爷爷的腿上。 屠绫见太爷爷处于劣势,提着乌金鎏玉勾来到近前准备帮他解围。却被一只头上长白毛的黄皮子挡住了去路。 白毛黄皮子逐渐化出人形,好家伙!真是冤家路窄,黄大庄一看这不正是当初伤害老歪叔的那只黄皮子吗。 张鹤山一看屠绫他们两个人一直落于下风,就算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若不再出手相助,再拖一会儿一定会受伤。 拉着黄大庄的胳膊往交战处走去,太爷爷转身间撇见两人身影,向着他俩大声喊道:“小娃子,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吗…” 稍一分神,就被小黄皮子钻了空子,将胳膊上咬出一个伤口。 黄大庄气急,抽出赶山鞭快跑两步加入了战斗。 太爷爷本不想让他们两个掺和进来,一个手无寸铁,一个刚刚开始修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想到黄大庄一鞭甩过去将咬住太爷爷身上的小黄皮子尽数打落下来。吃痛的小黄皮子扑簌簌的跑到黄三太爷身边。 没想到大庄进步这么快,就连太爷爷心里也在暗暗吃惊。 张鹤山也在赶来时幻出黑狼本体。兽毛抖擞,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在地上。狼口大张,呲出獠牙咬住一只没来的及逃走的小黄皮子。 吱吱两声,嘴里的小黄皮子就没了声响。突然出现两个帮手是在场所有人没有想到的,屠绫本以为今天会是一场恶战,没想到两个人的到来,反而翻转了局面。 黄三太爷看自己的子子孙孙都受了伤,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看来自己不得不出手了,吩咐几个小黄皮子看押住被捆住的女人。 手里也幻出一柄拂尘,所及之处皆刮起风沙阵阵。 两撇胡子在风抚过时向后飘去,宛若得道仙人,道骨俨然。此时狰狞的表情和他的气质两不相符。 太爷爷现在也是略显狼狈,身上的衣服都被小黄皮子给扯的稀碎。 屠绫也没有好到哪去,白毛黄皮子步步紧逼,分不开注意力,只知道黄大庄两人来帮忙了,却不知道他们战况如何。 已经没有废话的必要,黄三太爷手持拂尘来到太爷爷身边,电光火石间两个人同时出手。 “叮” 一声铁器磕碰的声音响起,双方各后退一步,此时太爷爷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胳膊扶住长剑。 黄三太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太爷爷。 “老黄头,你现在是不是浑身无力?” “你做了什么?” 听太爷爷问出声,黄三太爷嗤笑出声,袖子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我让我的子子孙孙将他们的兽气传进了你的体内,现在兽气与阴气相融,两股力量相互排斥,你当然浑身无力…” “卑鄙!” 太爷爷额头已经冷汗涔涔,身体内的力量确实是在消失,可现在也无法调整内息。 “欺负一个老头算什么本事?” 黄大庄拿着赶山鞭走到太爷爷的身前,不等黄三太爷说话,一鞭子甩向他的脸。 “啪” 没有反应过来的黄三太爷脸上被狠狠地抽打出一道伤口,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这下彻底的激怒了黄三太爷,手里的拂尘狠戾的向两人方向冲过一道强大的气流。 气流所到之处地上的沙土都被卷起来,黄大庄御起浑身的力量准备吃下这一击。 太爷爷却在身后双掌推向黄大庄,将缕缕阴气传进自己体内,只不过站在前面的黄大庄不知道,此时太爷爷随着阴气离体,嘴角已经有血丝溢出。 看来兽血对太爷爷的冲击还是非常厉害的。 趁着自己还有意识,太爷爷气若游丝的对黄大庄说:“小娃子,切记不要让兽血侵体,只能帮你到这了…” “噗通”一声太爷爷倒在了地上没有了意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一章大打出手(二)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回头一看太爷爷倒在地上后身体逐渐的陷入了地底,黄三太爷不给黄大庄分神的机会,直接冲到近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去死吧你!” 随着手上的力道加重,黄大庄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脚在身下乱踢,就算踢在黄三太爷的身上他也没有反应。 就在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意识时,手摸到了兜里的东西。 仿佛一瞬间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兜里掏出来,用力的划在他的手上。 血流如注,随着自己的动作加深,黄三太爷手上吃痛松开了掐住自己的手。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黄三太爷眼睛眯起,意识到黄大庄手上拿着的正是百年不遇的尸变僵牙。 此物最是锋利,虽然不大,但威力不可小视。 据说可以直接咬断人骨,用僵牙甚至可以将参天巨树割断。 “路上捡的,河里捞的,天上掉的,你管我从哪弄来的?” 黄大庄见他害怕自己手里的牙,扬了扬手里的牙得意的不行。 此时张鹤山也与牤二激战正酣,一来一往间也不容分神。 黑色狼头猛的一甩将牤二扔出去数米远。好半天牤二也没起来。 小黄皮子见牤二躺着装死,将女人头上的长针拔下来又狠狠地刺了进去。 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在声音的刺激下牤二僵硬的身体从地上拱了起来。 女人看牤二已经受伤还起来继续战斗,像是于心不忍,又用力的嘶吼了几声,小黄皮子也没想到她会反应如此激烈,就又拿针使劲的刺了几下。 重新站起来的牤二像是决心赴死的壮士一般,不顾身上的伤势全力冲向张鹤山。 抱住张鹤山的身体两个人一起向坡下滚去。 张鹤山也没想到他会不顾自己的生死将自己推下山坡。 女人看牤二滚下了山坡,用力挣扎了几下,可无奈小黄皮子勒的太紧,无法挣脱开。只能低声呜咽,披着头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声音也能听出她很伤心。 黄三太爷见牤二和张鹤山滚下了山坡,啐了一口。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说完又冲向黄大庄,指尖一点金光飞向他身边。 小黄皮子修整好状态也随着金光冲向黄大庄。 赶山鞭一转抽向赶来的小黄皮子,手紧紧往回一抽,鞭子直接勒在它们的身上。箍的紧紧的,随后使劲往外一甩,好几只小黄皮子被甩到几米外的空地上。 黄三太爷看好时机用长剑一挑黄大庄的手腕,将赶山鞭挑落在地。 黄大庄揉了揉吃痛的手腕,弯腰想将鞭子捡起来,没想到被黄三太爷一剑挑落在山坡下去了。 这下黄大庄手无寸铁,一下子落于下风。 “你还怎么和我斗?” 黄三太爷单手持剑直直刺向黄大庄心口。没有武器的加持,黄大庄想起之前打砖垛时拳头被阴气保护起来。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全身包裹在阴气中,想毕,直接运起全身力道,将阴气尽数调出。 黄大庄身前形成了一个透明的阴气盾,堪堪接下了黄三太爷的攻击。 这时屠绫已经将白毛黄皮子打的浑身是伤,手拿乌金鎏玉勾直接挑起白毛黄皮子,将她狠狠摔在地上。 暂时摆脱掉了白毛黄皮子之后赶到黄大庄身边,没等两个人再出手,从山坡处走出两个人。 正是复返回来的张鹤山和牤二,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回来,手里还拿着刚才掉落下去的赶山鞭。 一见两人一起回来的,黄大庄还来不及意外,张鹤山就将鞭子扔回给了黄大庄。 接过鞭子的黄大庄又像打了鸡血一样,正面迎上黄三太爷,用尽全力的扑向他,鞭子直接缠在黄三太爷的脖子上。 姜还是老的辣,在鞭子接触到身上时,黄三太爷直接幻出本体,一只通体黄色大概一米多长的大黄皮子从鞭子中间跳了出去。 现在没人能顾得上张鹤山两人,正好趁这个空档,张鹤山和牤二悄悄走到女人身边,解决掉看守的小黄皮子。解开了女人身上的束缚。 女人直接瘫倒在牤二的怀里,失去了意识,牤二小心翼翼的将插在女人头上的长针拔了出来。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张鹤山看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就去帮助黄大庄了。 现在的情况对黄大庄来说更有利,三对一,其他的小喽啰都被屠绫处理的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黄三太爷又稍落下风,没过上几招就身上遍布伤口,伤痕累累了。 屠绫再一次发起出击,黄三太爷用拂尘做抵挡,被推出一段距离后,身后被一股力量顶住。 屠绫见自己无法再推动分毫也是好奇的看向黄三太爷的身后。 一个身着白衣,似仙女入凡尘,衣袂飘飘然的女人落在黄三太爷身后,一双魅惑的狐狸眼盯向面前众人。 一手推着黄三太爷,另一只手捻起法决向黄大庄身上攻击过来。 屠绫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了,于是惊呼出声:“仙姑?” 张鹤山和黄大庄也看过去,这不正是胡佩佩吗? 没等胡佩佩的法决做完,张鹤山直接一道白光向胡佩佩的法决冲去,将她未成形的法决化解。 “叛徒,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依旧是咄咄逼人的语气,表情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屠绫这时也来了脾气,怒喝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你居心叵测,让我相信你的鬼话,我怎么会助纣为虐。” 自己都是被胡佩佩的外形给欺骗了,当时她也是这样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飘然的出现在自己身边。 “叛徒,你既然已经做了背叛主人的事情,你就等死吧。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胡佩佩双手法决捻起,向着三人身边飞来,一阵阵白色的光芒周旋在三人身边,像是一把把锋利尖锐的利刃,刺向三人的身体。 张鹤山之前摔下山坡时就已经受了轻伤,此时也没法抵挡住全部的攻击。 屠绫情况比张鹤山好了不少,将乌金鎏玉勾收了起来,双手合十嘴里念着法决,一道道阴气涌出,抵挡住周身攻击自己的利刃。 黄大庄将赶山鞭旋起,直接将张鹤山笼罩在赶山鞭中,替他当下了尽数的攻击。自己则暴露在胡佩佩的法阵中,不多时,身上就已经满是伤口。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二章大打出手(三)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正在这紧急关头,黄大庄想起之前臧老板给自己的瓶子。想来他是要对自己不利的。没准打开瓶子还可以帮助自己。 从兜里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个玻璃瓶子,红布压紧瓶口,看起来也就一根食指那么大。通体黑色,也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手指一撅将盖子打开,一股子黑烟从瓶口钻出,巨大的阴气向着周围侵袭而去。 黄三太爷看黑烟飘出后停下了动作,看着四散在空气中的黑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这东西看起来邪门的很,没有实体又拥有巨大的阴气。 胡佩佩看黄大庄的动作也是嗤笑出声:“你还真是嫌自己命长了,这可是我送你的大礼。” 冰冷的语气配着胡佩佩绝色出尘的气质,仿佛一个冷艳绝情的美人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黄大庄此时头发凌乱,身上无数的伤口在滴血。手上的血痂在刚才激烈的战斗中早都已经裂开。 “又是你?” 胡佩佩真是阴魂不散,不光勾结屠绫现在手还伸向了臧先生。 而且看黄三太爷见了胡佩佩前来相助并无意外,看来他们早就勾结到一起了。 刚才胡佩佩说屠绫背叛了主人,不难猜想,主人应该是白龙,这一切的阴谋都在围绕着自己。 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只见胡佩佩手指放在唇边,使劲的吹响口哨,弥漫在空气中的黑烟像是接收到了信号一般。 盘旋在天空中,像是在寻找目标一样,而后猛的俯冲下来,向着黄大庄几人攻击过来。 这可真是棘手,黑烟没有实体,自己出手也不起作用,正当不知道怎么办时,张鹤山从一旁的坟包拿过来三只供香。塞到黄大庄的手里。 自己一紧张居然把请香的事情忘记了。手里抓着三根香往地上一插。 “四方神灵,八方地仙,头道香,上请三清神君。” 烟丝缥缈的燃烧起来,黄大庄一看自己成功在望。还没来得及高兴,香头突然折断。 眼看头道香已经失败,不敢大意。直接祭出二道香。 “二道香,恭请泰山府君。” 话音刚落,胡佩佩却取笑道:“凭你也想请泰山府君?” 黄大庄心里一直在祈祷,泰山府君一定要出现。时间紧迫不容自己再出错。也许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 都在众人以为再次失败时,从天边惊现两道惊雷。 被赶山鞭保护着的张鹤山最先反应过来,不顾身上的伤口和周围的利刃,跪伏在地。 恭恭敬敬的向天喊道:“恭请泰山府君。” 屠绫也是有样学样,跪在地上,双臂伸向天空,对着惊雷闪过的地方大喊出声:“恭请泰山府君。” 胡佩佩此时也是万万没想到,黄大庄这个憨货居然真的把泰山府君请来了。 只见天边伴着闪电雷鸣出现了一老道,道袍翻飞,左手持着人头幢,右手持书。身形高高的伫立在闪电之上。 传说中泰山府君昼断阳司,夜断阴关。法力无边,受了很多人的香火祭拜。 这次有他相助,几个人也不再害怕,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重新燃起了斗志。 泰山府君并没有说话,左手扬起人头幢,向着黑烟压下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突然黑烟像是收到了重创,逐渐聚在一起,凝成人形,向着泰山府君飞了过去。 将身体里抽出一部分黑烟,化作一个虚化的锤向着泰山府君砸过去,可是泰山府君并不为所动。眼看着锤子到了自己的近前,也没有慌张害怕。 “区区戾气,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没见他张嘴却传出一道洪亮无比的声音,就算是在地上的众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人头幢高高扬起,泰山府君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黑影像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只不过一个来回,黑影就败下阵来,再无还手之力。 从高高的空中猛的跌落下来,胡佩佩来不及做出反应,黄三太爷也不敢明着与泰山府君敌对。 毕竟他的地位要比自己高很多。现在黄三太爷只是在一旁观战,不敢有什么动作。 黑影跌落在地上后,摔散了自己的人形,化作一缕缕黑烟消失在众人眼前。 黄大庄见已经解决了黑影,黄三太爷和胡佩佩也都受了伤,和自己的情况差不了多少。 正准备乘胜追击,哪知泰山府君却又开口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再心怀不轨,没人能保的住你们。” 说完之后消失在天上,皎白的月亮依旧高悬在空中。星星点点的光亮照在众人身上显得有些不真实。 胡佩佩见泰山府君已经离开,还想继续捻法决。被黄三太爷拦住,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示意胡佩佩不要再妄动,这次有泰山府君出手相助,再次出手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黄三太爷带领一众小黄皮子离开了山坡,无暇顾及早就已经消失的牤二和女人。 留下胡佩佩和黄大庄他们对峙着,谁也不想先退一步。 “黄大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作对,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撂下一句狠话之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屠绫见人都已经走了,自己一肚子愤懑不出发泄,再说身上又受了伤,只得讪讪作罢。 屠绫明白这次相对而战,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和黄大庄两人告辞之后也是回了阴界,自己也是惦记着老黄头的伤势,想着快点回去看看。 “张鹤山,你怎么会和牤二一起回来?” 两人在离开小山时,黄大庄突然想起来两人滚下山坡后竟然是一起回来的。 “说来话长,牤二也是迫不得已,他的精魄被黄三太爷控制着,最心爱的女人也在他的手里。只能任凭他的差遣。” 两人滚下山坡后,牤二和张鹤山解释了好久,所以迟迟没有回到山上来,后来又放心不下那个女人,这才和张鹤山一起走了回来。 “那黄三太爷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走他们两个。” “精魄在黄三太爷手里攥着呢,害怕他跑了不成?” 黄大庄一想也是有道理,没有精魄的牤二就如同活死人,既不能投胎也不能像个活人一样存在在这个世间,他早晚还要回去找黄三太爷。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三章大打出手(四)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没想到臧先生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给自己的玻璃瓶里装的居然是戾气,听了张鹤山的话才知道,戾气乃是世间万物所有的负面情绪汇化而成。 看在这个白龙真是不简单,既能将手伸到阴界,还能说服黄三太爷和胡佩佩为他所用。 “明天我要去找臧先生…” 张鹤山知道黄大庄明天肯定要去找他算账,这不是把黄大庄往死路上赶吗?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两个人一起去胜算会大一些,毕竟臧先生在修炼邪术,不知道实力究竟如何。 明天免不了要动手。回家后两个人怕凤枝发现受伤,索性将划坏的衣服塞进了炕洞。 身上的伤口也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张鹤山坐在炕上打坐调息。 黄大庄见他也没空和自己说话,就躺在炕上。 回忆起从认识胡佩佩开始到现在两人兵戎相见。不禁唏嘘胡佩佩这女人真是阴险。 倘若有一天胡佩佩落到自己手里,会怎么对她呢? 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想法,最后觉得如果真的有一天她落在自己手上,一定会蹂躏她让她生不如死,践踏她的尊严将她踩在脚下,永远让她俯首称臣仰视自己。 不过首要的任务还是和太爷爷学习赶山鞭。张鹤山佐以辅导还可以顺便修习调息的方法。 黄大庄一想到明天要去找臧先生,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他那邪门的术法到底厉不厉害。 …… 第二天一大早凤枝叫两个孩子起来吃饭,从厨房拿出现一个大盆来。 黄大庄离老远就闻见一股香糯的味道,掀开盖子一看,原来是腊八粥。 金黄色的黄米,被煮的黏糯绵软。上面还放了几颗大枣,香味扑鼻而来。另一个盘子里放着几个年糕饼子和粘豆包。 凤枝给两个孩子各盛了一碗粥,嘴里念叨着:“腊七腊八,冻掉下巴。” 这话说的也是有些夸张,虽然现在已经进了三九天,可也不至于冻掉下巴。 黄大庄感叹道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到了腊八了,从小到大最常听的一句话就是“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沉浸在热闹的节日气氛里,黄家也是如此。只不过黄仁富的腿伤一直不见好转,前些日子还能自己坐起来,可现在腿上的脓伤面积越来越大,已经无法再自由挪动。 只能尽量多用些消炎药,想着天气暖合起来,没准就会有所好转。 凤枝将饭菜盛到一个碗里,送到黄仁富身边,看他吃了几口又放下的碗,眼光飘向外面。从伤口开始恶化,黄仁富就变得少言寡语起来。看他一个人发呆,凤枝心里不是滋味,走出房间,去和黄大庄他们一起吃饭去了。 黄大庄拿糖罐子舀出几勺白糖来,放在腊八粥里。 盛了一口送到嘴里,顿时米香和枣香充斥着整个口腔,张鹤山也学着黄大庄的样子盛了一碗粥。 一口一口的停不下来,在山上可没有这等好待遇,腊八粥甜香四溢,让自己食欲大开,多吃了两碗。 “妈,我们进城办点事,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你们在家别担心。一会儿我们收拾好了就走。” 黄大庄一边放下手里的碗,一边观察着凤枝的神色,果然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不舍来。 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收拾碗筷时像是意有所指的说道:“大庄,你就安心的做你的事,我和你爹都老了。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眼睛红红的就去厨房刷碗了。黄大庄走进屋里和黄仁富告别,没想到他却一返往日常态。 “大庄能不能不走?最近我心里慌好像要出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答应我…” 说完黄仁富掀开身上的被子,露出伤口给黄大庄看,只见之前还只是发红流脓的伤口,这才几日没看,没愈合的伤口处居然长出一缕缕的黄毛。 像是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黄仁富似乎挠过,伤口附近都是抓痕。已经溃烂的皮肤内隐隐显露出骨头。 “爹,怎么不跟我们说呢?这么严重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黄大庄也慌了起来,几天不见得伤口怎么会长毛了?而是凤枝已经很尽心尽力的去照顾。 “不用了,各人有各命,该着你淹死,老天就不会让你被车撞。看来我真是要到日子了。” 黄仁富说完闭起眼睛,身体往后颓废一靠,刚开始自己还不信当时与凤枝说话的道士,只当他说的是胡言乱语。 可现在自己也不得不信,最近几天自己仔细的观察了二庄,发现这孩子一改往日做派,话也少了,也不贪玩了。总是跟在黄大庄身后像是突然变成了正常人一样。 越来越确信二庄变得正常的黄仁富再结合自己一直不愈合的伤口,看来真是大限将至… “别胡思乱想,爹,一会我要进城,再给你买回来点新的消炎药。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说完之后走出了屋子,心里像是压了千斤巨石,本就心思重的黄大庄一时间居然开始后怕。 若是当时没有太爷爷帮助自己,恐怕自己和黄仁富在哪天晚上就会命丧老扈太太手里。 张鹤山收拾好东西之后在窗外大声催促着自己。听见声音后被拉回了思绪,走出了家门。 这次去城里主要就是找臧先生,所以也没带什么东西。除了赶山鞭和僵牙,张鹤山又拿出了一个绢纸包裹着的东西。 神秘兮兮的说没准这东西还能帮上自己。 一路无话,下了车之后两人都没心思吃饭,直奔臧先生的纸扎店。 路途有点远,已经远离了城内,如果两人从家坐马车到臧先生着也要多费不少时间。 直接坐客车到了城里再雇车去臧先生所在的地方就要快很多。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两个人趁着夜色行走在路上。 走到臧先生家附近时发现店里还亮着灯。 黄大庄有些奇怪,都已经天黑了纸扎铺还有生意?或者臧先生已经猜到自己要来,在店里等着自己呢? 手里攥着鞭子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直接冲进店里。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四章大打出手(五)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推开屋门看见臧先生正背对着两人坐着,手里正忙着将一张张白纸糊在竹条上,面对着两个人的是一个只完成了一半的纸扎人。 听见了开门声的臧先生也没有回过头,而是在专心的糊着纸扎人。 黄大庄两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站在他的身后,一时间寂静无声,只能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臧先生率先打破沉默:“来的正是时候。” 说完之后嗓子眼里挤出几声怪笑,转过身来将白纸轻轻放在脚下,手拿着一支毛笔沾满了墨汁,重重的在纸人嘴巴上画上最后一笔。 口中吟唱出一段没听过的曲调,纸人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手脚开始只是僵硬的动起来,后来竟缓缓的向着两人移动过来。 臧先生将毛笔竖在空中,大笔一挥在空气中画着看不懂的符。 “小心!” 张鹤山将黄大庄往后一拉,突然的拉扯使黄大庄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 “臧先生,我自问和你并无过节,为什么你要针对我?” 黄大庄语气咄咄逼人的逼问道,两人本无什么交集,可是他却听信谗言针对自己。 “树大招风,怪只怪你自己吧。” 纸扎人此时距离黄大庄两人不足一臂远。臧先生又拿着毛笔在空中笔划了几下,纸扎人像是接受到了信号,猛的向着黄大庄身上铺来。 黄大庄用力一扯,将纸人身上的白纸尽数拽掉,可那些白纸就像是有了生命,飞向黄大庄的脸,一张一张的贴在黄大庄的眼睛上,鼻子上,嘴巴上。 没想到这纸扎人这么厉害,黄大庄一时也无力招架,将鞭子揶在后腰上,在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僵牙。 正准备往糊在脸上的白纸上划,却被白纸抢先一步,无数张白纸从纸人身上脱落下来,飞向黄大庄的手腕。 这下手和五官都被白纸控制着,空气逐渐稀薄,黄大庄另一只手使劲的将白纸往下扯。 开始的时候还能甩开几张,可到了后来逐渐没了力气。手只能在脸上胡乱的抓扯。 张鹤山看准其中门道,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双指用力弹向臧先生的手腕。 突然吃痛的臧先生手中毛笔脱落在地,贴在黄大庄脸上的白纸像是失去了粘性一样,任由黄大庄撕碎。 终于从白纸的掌控中脱离出来,黄大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没想到臧先生出手就是奔着让自己去死,如果不是张鹤山出手,自己怕是要死在这个纸扎人手里。 臧先生弯下腰想捡起地上的毛笔,黄大庄怎么会再给他机会,将鞭子使劲的往地上抽过去。 赶山鞭似乎与黄大庄已经可以互通心意,将毛笔卷起撤了回来。 “快点将它还给我!” 臧先生手里没了武器,也不似开始时候那样神气了。只是嘴里依旧不依不饶。 “你个土巴佬,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让人耍的团团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大庄将鞭子收了起来,拿着毛笔左右的看看,也没发现什么玄妙之处,确实明白,臧先生能够操控纸人肯定是这支笔的功劳。 “有这个闲工夫问我,还不如赶紧回家去看看。” 张鹤山听完也是闭起眼睛,单手掐诀一道白光飞出去,不多时,猛的睁开眼睛。 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拉住黄大庄的胳膊就要往出走。 “咋的了?是不是出事了?” 就算是黄大庄脑筋再不灵光也感知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向沉稳的张鹤山慌张的样子,使黄大庄心里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快回家,出事了!” 张鹤山也没空再解释,拉着黄大庄就走出来纸扎店。 可现在天都黑透了,也没有车,等走到家黄花菜都凉透了。 “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先回去。” 说完张鹤山直接消失在黄大庄眼前,只留下黄大庄一个人站在寒冷的黑夜里。 现在可怎么办?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往回走。 突然黄大庄一拍脑门,又回到了臧先生的纸扎店。 一进屋正看见臧先生蹲在地上收拾散落一地的白纸。 “你不是有车吗?送我一趟。” 黄大庄拿出鞭子缠到臧先生的脖子上,手一用力勒的臧先生咳嗽起来。 不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将他强行的拉起来。走到门外,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绿色的二幺二。黄大庄自然能够认出来,这车就是臧老板当时开的那辆车。 臧先生启动汽车,拉着黄大庄趁着夜色向着村子里开去。 这一路上黄大庄得心都悬在嗓子眼,也没有和臧先生说话,反而是臧先生嘴里一直喋喋不休。 “黄大庄,你以为我真的是害怕你吗?我带你回家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听到臧先生这句挑衅的话之后,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告诉他别说这些废话,如果家里真的出了事,一定要杀了他们所有参与的人。 一路疾驰,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终于进了村,还没走到自己家门口,就听见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跌落一样。 黄大庄赶紧下车,手里鞭子依旧没有放松,拉着臧老板走进院子。 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院子现在已经被破坏的脏乱不堪。 地上满是被掀翻的簸箕和冻菜,靠在一边的砖垛也已经散落一地,水井旁边的水桶也已经倒扣在地上。 满院狼藉映入黄大庄的眼中,就算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院子这幅凄惨的样子,让黄大庄愈加担心父母的张鹤山的情况。 从进院子开始还没看见他们的影子,黄大庄也无暇顾及臧先生,松开了束缚着他的鞭子,自己走进了屋子。 刚一进东屋,一股巨大的血腥气扑鼻而来。黄大庄眉头一皱紧忙跑进屋里。 “爹!妈!” 呼喊了几声之后不见有人答应,看屋里有被拖行的痕迹,就寻着血迹走出屋里,来到房子后面。 刚一拐进屋子后面,只见张鹤山正趴在地上,浑身血迹,不知是死是活。 再往里望去,昏暗的月光照在一个老树下,影影倬倬看不真切只能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五章大打出手(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走到张鹤山的身边,将他的身体放正躺在地。 气若游丝的张鹤山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道:“快走。” 说完就晕了过去,巨大的怒意充斥着整个大脑,仅剩的理智也在这一刻灰飞湮灭。 手里攥着赶山鞭狠狠地抽向老树上的人影。 可鞭子只是打到了树桩上,一声闷响之后树上的枝杈晃动了几下,并没有打到树阴下的人。 三个人从阴影处走出来,黄大庄定睛一看怒意更甚。 正是胡佩佩、黄三太爷和牤二。身后依旧跟着几只小黄皮子,拖着两个失去意识的人。 几个小黄皮子将两个人架起来,揪起头发脖子使劲往后仰,只是为了将脸露出来。 黄大庄看个真切,顿时暴喝出声:“都给我松开!” 失去意识的两个人正是凤枝和黄仁富,此时黄仁富的身下已经鲜血淋淋。脸上都是动物的抓痕。眼角也被打的淤青一片。 凤枝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的棉袄在刚才的拖拽中扣子尽数崩开,脚上的棉鞋还是前些日子新做的,现在也已经沾满了灰尘。 黄大庄再一次甩动起赶山鞭,不顾张鹤山昏倒之前告诉自己的话。 这次运起十成十的力气,鞭子在空中噼啪作响,向着胡佩佩甩过去时黄大庄又往鞭子里注入了许多阴气。 胡佩佩身形未动,只是闭起眼睛周身散发白色光芒,口中念起法决,鞭子像是触及到了什么硬物,直接在半空中弹开。 方向一甩向着一旁的小黄皮子砸下去。 紧急关头黄大庄一把将鞭子拉了回来,生怕不注意伤害的到凤枝和黄仁富。 胡佩佩不怒反笑道:“黄大庄你已经指望不上张鹤山那个废物了,还在这挣扎什么呢?” 此时只有黄大庄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不过早已经被怒气侵占了理智的黄大庄此时也不怂。 左手掏出兜里的僵牙,狠狠地划在手上,顿时鲜血如注,浸湿了整颗僵牙。既然鲜血可以滋养尸体,那黄大庄猜想人血应该也能滋养僵牙。 心里默默念道:“清风碑王,敬听吾令。为民造福,有求必应。” 念了几遍之后,黄大庄感觉自己背后发凉,身体不停地抖动起来。像是被附身一样,不过身体控制权却在自己手里。 胡佩佩发现黄大庄面部阴沉,不似刚才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现在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可刚才黄大庄身体不住的抖动,几人都看的真切。胡佩佩猜想现在应该是有鬼仙上身了。 因为只有鬼仙上身时,才会感觉到周围阴气会迅速聚集,现在身边阴气萦绕,而且黄大庄的表情阴沉,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供奉了鬼仙。 黄大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声音,虽说是熟悉的嗓音,可一时间黄大庄居然没有听出来是谁。 “我法力有限,只能帮你对付几个小黄皮子,先把你爹妈救出来,不要恋战,否则会有危险。” 鬼仙说完之后黄大庄顿觉大量阴气入体,手里的赶山鞭也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自己甩动起来。 向着小黄皮子抽打过去。没来的反应几只小黄皮子就已经被抽倒在地。 胡佩佩还想出手与赶山鞭对抗,张鹤山将僵牙猛的扔向胡佩佩掐诀的手。 僵牙威力也在黄大庄鲜血的滋养下变得高了许多,只是擦过胡佩佩的手,就已经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见已经摆脱了几只小黄皮子,黄大庄鞭子方向一转,将凤枝和黄仁富身体一卷带到自己的身边。 抗在肩膀上就要走,可转身又看见张鹤山躺在地上,现在也顾不上他了,只能先将凤枝和黄仁富带走。 刚想离开,被走过来的臧先生堵在角落。 这下真是插翅难逃了,两个肩膀上各抗着一个人。现在也抽不出手来。只能被他们逼得站在墙角。 臧先生从兜里拿出一沓纸扎的白花,向着天空撒去。落下时却像刀片一般锋利。尽数剐在黄大庄的身上。 霎时衣服就已经被剐的棉絮翻飞,随着掉落在地上的白花一起落在地上。 手上和头上都已经划出了伤口,狼狈不堪的黄大庄为了不让凤枝和黄仁富受伤,只能再次把他们放躺在地上。 胡佩佩将张鹤山提了起来,手掐住张鹤山的脖子。两个小黄皮子站在他的身前,用力的打在他的身上。 身体再次承受痛苦的张鹤山咳了两下,吐出一口血后悠悠转醒,发现黄大庄没有离开气的破口大骂。 “他们就是奔着取你得命来的,不走留着等死吗?快tm走啊…” 不等话说完,小黄皮子又是一拳打在张鹤山的下巴上。 脸上吃痛的张鹤山这下无法再张嘴说话,只能眼神紧紧的盯着黄大庄。看着黄大庄此时狼狈的模样刚才应该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 胡佩佩玩味一笑道:“这样吧,黄大庄,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说完从黄三太爷手里接过剑,逼在张鹤山的脖子上。 “我数三声,如果你不拿你爹妈其中一人来换张鹤山我就杀了他,怎么样?” 黄大庄看了看已经浑身是伤的张鹤山,已经大致猜想到刚才他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 当然不想再拿他的命去赌,可自己爹妈已经深受重伤,如果不及时医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命换张鹤山的命。 “胡佩佩,你不就是想看我死的多惨吗?我来换张鹤山。你放了他吧。” 黄大庄向前迈了一大步。没想到臧先生却直接从身后架起凤枝和黄仁富来,走到一旁冷眼看着他。 “你以为你还能和我讲条件?现在是我想看你怎么选。既然你不想做决定,那就让我替你决定吧。” 胡佩佩举起手中长剑想着黄仁富和凤枝的方向刺过去,不等黄大庄做出反应剑身已经没进凤枝的身体。 只见凤枝的身体斜斜的靠在墙上,没有生气的向下滑去。 黄大庄怒吼出声,像是被激起兽性的野兽一般,扑向胡佩佩。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今天我要你死!” 来不及拿出武器,在双臂紧紧勒住胡佩佩时,头用力的撞向她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两个人头上都流出血来。 黄大庄像是不解气般双手抱住胡佩佩的头直往地上用力的磕下去。 胡佩佩像是毫不在意般,既不还手也不反抗,任由黄大庄将自己的头磕在坚硬的土地上。 臧先生从身后按住黄大庄的肩膀使他无法再动弹分毫。 “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冲我家人厉害算什么本事!” 黄大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额头青筋暴起,眼看着凤枝已经躺在血涸里,自己却无能为力。 向着天空大声的怒吼一声,双手使劲的砸向地面。坚硬的土地上被砸出两个深坑来。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感谢各位看官大老爷的支持。 临近年关一定要注意防护。 再三感谢ฅ۶•ﻌ•♡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六章大打出手(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勉强清醒过来,从兜里拿出一个绢纸包裹的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金光灿灿的金币。 这不正是金七郎走时留给张鹤山的吗?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金七郎身上了。 老王已经附在黄大庄身上,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支撑赶山鞭的威力。 金币握在手里心里默念着金七郎的名字,在默念了几遍之后,感到身边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黄大庄心想着应该是他来了! 一个身穿如意云纹四喜图金色云织锦缎,黑色墨发由一根木簪高高束起。手中折扇半遮面,让人一时有些分不清男女的人从天而降。 胡佩佩等人都仰面向上看去,不知道来的是何人。 张鹤山也抬起头望向来人,不过几日不见,金七郎现在面若桃花拂面,气质出尘。与之前见到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折扇一合,落在张鹤山身边,嘴角含笑的说道:“恩人唤我前来可是有事?” “别诌词了,看不出来吗?快出手解决他们。” 张鹤山此时看金七郎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一阵无语。 这人都拿刀逼到脖子了,还像没事人一样,与自己扯闲篇。 只见金七郎微微一笑,折扇轻轻抬起,巨大的灵力随着折扇聚集在他的手上。 猛的向外一挥,胡佩佩几人像是受到了重击一样,来不及出手就已经被打的受了不轻的伤。 几个修为尚浅的小黄皮子此时已经躺在地上,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嚎叫。 臧先生看金七郎出现时,已经悄悄地离开了,现在也没有人再阻拦几人的离开,黄大庄肩膀上各扛着凤枝和黄仁富,金七郎扶着受了重伤的张鹤山离开了黄家。 一时间几人也无处可去,金七郎提议不如去之前发现他的那个老房子先暂避一下。 而且那个房子离自己家也近,如果在有什么事也好及时赶到。 黄大庄点点头表示同意,几人一瘸一拐的来到已经倒了一半的房子。 金七郎大手一挥,房子里顿时干净了许多,虽然没有被褥,可也能避避风,不至于几个人在外面挨冷受冻。 “恩人,他们是何人?” 金七郎一边从屋子外面捡了一堆柴进到屋子里生火一边问张鹤山。 “都是山上修炼的精怪罢了,不过几日不见你怎么这么厉害了?” 张鹤山上次见到金七郎的时候,还无比虚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重症病人,不过几日不见就变得生龙活虎不说,灵力也是强大无比。 “都是机缘巧合吧,说来话长,我遇见了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高人,在他的指点下,恢复的很快,正在打坐呢,这不听见你叫我,我就来帮你们了。” 张鹤山现在心里无比庆幸在臧先生他们动手之前帮助了金七郎逃离祁家。 不然这次真的要难逃一死了,当臧先生说完黄家出事之后,自己就第一时间感应了黄仁富和凤枝的气息。 发现黄家出事后紧忙赶了回来,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自己赶到时胡佩佩正将黄仁富和凤枝吊在老树上,打算摔死他们。 若是自己晚到一会儿,肯定要给他们两个收尸了。 自己修炼时间短,根本就不是黄三太爷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自己就已经身受重伤。 在倒下之前将吊着黄仁富和凤枝的绳子切断后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个大夫过来给几个人看看伤,看着凤枝身上的伤口,黄大庄还是忍不住流出眼泪。 自己已经失去了弟弟,不能再没有爹妈了。 生怕自己的眼泪会落在凤枝的伤口上,用袖子在脸上抹了抹,黄大庄指甲狠狠地陷进手掌。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此仇不报枉为人。 “我去找大夫,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话落起身出门去了。一路往南走向老陈家。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黄大庄站在门外焦急的喊道:“陈叔,快开门!” 屋里听见声音后,打开了灯,不一会打开了门,老陈迷糊着戴上眼镜,见来人是黄大庄猜想是不是黄仁富的腿又出了问题。 “孩子,大晚上来找我是不是你爹出事了?” 也不敢耽搁,进屋穿上个大棉袄拿着药箱子就跟着黄大庄出了门。 路上黄大庄跟老陈说是遭了报应,一家人都受了伤。 老陈啧啧摇头:“都说了,不要把蛇留在家里,你不信,这回真的出事了吧!” 黄大庄也没心思和老陈争论,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都会当自己疯魔了。 走到祁家老房子时,黄大庄带老陈走进院子。 “怎么跑这来了?” 老陈看着满院子的荒草枯树枝,还有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已经塌了半边的厢房… “以后再告诉你,陈叔,先看病吧。” 黄大庄打开屋门先走了进去,不过一个来回的功夫,凤枝的血已经把衣服都染透了,顺着背后的伤口淌了一地的血。 黄仁富也没好到哪去,僵直着躺在地上,像是没有了呼吸一般,胸口不见起伏。 张鹤山靠在墙上,半个身体勉强撑坐着。有气无力的抬头看向黄大庄。 金七郎正在支起一个火堆来,想让让大家取暖。 哪怕是老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进屋时还是被狠狠地震惊了。 将药箱放在地上,手伸向凤枝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过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转头对黄大庄说道:“孩子,不是我不救啊,你妈她…” 黄大庄眼看着老陈伸手将凤枝的眼睛从上向下的抚过。 这意味着什么?就算老陈不点明,自己也知道了。 顿时好像全身血液不会流动了一样,黄大庄头皮一阵发麻,呆呆的杵在原地不会动弹了。 好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金七郎走到黄大庄跟前,轻拍了两下黄大庄得肩膀。 可黄大庄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打开了金七郎的手,突然发狂似的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墙上。 依旧是无声的发泄,像是不在乎已经鲜血淋漓的手似的,用尽全力的打在塌了半截的土墙上,一下两下… 直到“噗”的一声,土墙被黄大庄打穿,一个窟窿出现在大家的眼里,黄大庄才停下了动作,不等大家出言劝慰,黄大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七章大打出手(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冲着凤枝已经冰冷的身体使劲的磕了两个头,攥着冻得僵硬的手,放在脸颊上,眼泪顺着凤枝的手掌向下流。 老陈看黄大庄此时正伤心,也没有多言,走到黄仁富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相比较凤枝的身体,黄仁富的身体情况要好很多。只不过是受了严重的皮外伤。 老陈发现黄仁富的腿伤比上次看的时候更加严重了,就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瓶白色的粉末。 将黄仁富的伤口裸露出来,轻轻的沾着药棉给黄仁富处理伤口。 不过不知道为何只不过是皮外伤,可黄仁富却一直昏迷不醒。 气息也是虚弱的厉害,老陈查遍全身也没有发现什么致命的伤口。 正想将黄仁富的身体抬起来,发现他脑后有血痂,伸手一模整个后脑得骨头都已经碎了。 像个憋了气的气球,软软的摊在老陈手上。 “大庄,快过来,你爸怕是要不行了。” 黄大庄还跪在凤枝的身前,巨大的悲痛使自己无法理会外界的声音。 老陈只能求助金七郎,让他去帮自己叫黄大庄过来,怕是再耽搁一会,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金七郎走到黄大庄得身边,拍了拍他的背,突然的触碰让黄大庄紧张的后背一紧。转过头,眼睛哭的通红,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你去看看你爹吧,情况不太好…” 这句话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大庄听完后直觉双眼发白。身体向后仰去。 亏得金七郎手疾眼快,从后面扶住了黄大庄,重新清醒过来的黄大庄站来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向黄仁富,原来蹲的时间过长,两条腿早都已经麻了。 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几步走到黄仁富身边,黄大庄看着许久不再起伏的胸脯。 老陈又探了探鼻息,和黄大庄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守着吧,这会儿他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如果他一会能醒过来,还能给你留下个只言片语的。” 金七郎也蹲在黄大庄得身边,眼看着黄仁富就要断气,想着要帮帮他,就单手扶住黄仁富的头,往身体里注入了一道道灵力。 将尽毁的经脉重新连接,不过这需要耗费巨大的灵力,所以只能维持一小会。 黄仁富睁开充血的双眸,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黄大庄后,手紧紧的拉住他的手。 “大庄,你快走,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说完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家里,松了口气,看见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凤枝,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语气逐渐柔和了起来,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后事。 “记得把我和你妈埋在一起,还有…” 黄仁富喘了一口气,身上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让自己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接下来的话你要一字不落的记在脑子里。你和二庄都是我从山上捡来的,至于你们的生父生母是谁,我们也一直没找到。所以,很有可能你们的父母还在世。记得找到他们…” 说完之后黄仁富用尽全身的力气翻身趴在地上,手指抠着地上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往凤枝的身旁移动。 在手指刚刚碰触到凤枝时,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黄大庄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一幕,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爹!妈!” 黄大庄仰天长啸,悲戚的哭喊声响彻整间屋子。 巨大的悲伤袭上心头,两眼一抹黑身体就重重的向后倒去。就算是金七郎在一旁,也没反应过来。 张鹤山拒绝了老陈的帮助,只催促他快去看看黄大庄吧。 老陈试了试黄大庄的脉搏,发现除了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应该只是悲伤过度,加上受了惊吓才导致的昏倒。 “你家怎么了?突然死的死伤的伤?” 老陈不再理会张鹤山继续拒绝自己的话,蹲在一旁拿出药给他的外伤伤口消毒。 “被报复了这事邪门的很,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张鹤山忍着疼痛,闭起眼睛不再看老陈给自己上药。 应付了一句之后,无论老陈再怎么问也不再说话。 金七郎看自己再多留也帮不上忙了,就随着老陈一起离开了,当屋内只剩下黄家人之后,张鹤山睁开了眼睛。 回想起自己刚才回到黄家时的情景,胡佩佩正将黄仁富吊在树上,也许是绳子没有拉紧,吊在半截腰时绳子突然松了扣。 黄仁富就这样直挺挺的从树上摔了下来。 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掉下来摔到了头,才会失去意识。 从黄大庄回到家之后,黄仁富就没有再清醒过。 没想到这次会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计,如果自己留个心眼儿,也不至于落进胡佩佩他们的圈套里。 张鹤山闭着眼睛是灵气贯通周身,检查了一下受的都是轻伤,还没有白龙偷袭自己的时候受得重。 看来过不了几天就能恢复了。 只是… 黄大庄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好。 张鹤山甚至想过,他清醒过来之后会不会在失去至亲的悲痛下自杀。 老王也从阴影中走出来,刚才金七郎和老陈都在,自己就没有现身。 预感到有阴差前来引魂了,这才走到黄仁富身边,看着阴差将两人的魂魄带走。 黄仁富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倒在地上的黄大庄,无论自己怎么呼喊,黄大庄都没有从地上起来。 凤枝跟在黄仁富的身后,眼泪涟涟的跟着阴差向着房子外面走。 张鹤山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走向几人的方向。 “阴差大哥留步,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几分薄面,我想让他们过几天再去报道…” 不等张鹤山说完,一个嘴唇黑紫,头上戴着官帽,手里拿着引魂锁的人走到他身边。 无情的打断了张鹤山的话:“阎王叫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我们也是听上头差遣,别为难我们了。” 凤枝看二庄居然能和阴差交流,惊的一时说不出话,开始只是猜测二庄能通阴阳。没想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二庄,你真的好了?” 凤枝现在黄仁富身边,充满期待的眼神看向张鹤山,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二庄能够像个正常孩子一样。 看来那日老道说的真没错,二庄恢复正常时,就是老两口大限之日。 张鹤山也不忍心说出残忍的真相,就点了点头,默认了凤枝的话。 阴差此时也是不耐烦的催促着:“快走快走,耽误了交差的时辰我让你们好看!”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八章遗愿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阴差推搡着两个人往出走,张鹤山往门前一站,堵住他们的去路不慌不忙的说出一句话,让阴差停住了动作。 “你听说过靠打阴司上位的老黄头吗?” 阴差楞楞的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张鹤山。 “他们一家都姓黄…” 张鹤山手指向凤枝和黄仁富还有地上躺着的黄大庄。 “一家人?” 阴差又看了看黄仁富,想像他确认张鹤山说的是不是真话。 黄仁富点了点头,凤枝也是不明所以的问道:“老黄头?” 阴差顿时客气了不少,和凤枝解释了一下老黄头是怎么当上的阴差,又和张鹤山语气委婉了许多。 表示如果不能及时把两人带回阴界,那是要受处罚的。 “我也不为难你,只让他们停留三日。三日后我让老黄头带他们回去。” 张鹤山已经做了让步,阴差也不好意思不答应,毕竟老黄头在阴界还是非常有威信的。 能够得到上面的认可,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可如果到了日子你们不回阴界我怎么办?” 张鹤山趴在阴差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听完之后阴差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那我就先告辞了。” 阴差双手作揖,向后退了两步,又对着凤枝两人弯了下腰,转身离开了祁家老房子。 现在还有很多的疑团没有解开,等回了阴界再问话就不方便了。 黄大庄大概明天就会醒过来,等他清醒了应该有很多话要问。 凤枝和黄仁富看着自己的尸体也是难掩伤心。 张鹤山依旧是靠在墙边,闭着眼睛打坐。天刚微微亮,就听见一声沉沉的叹息。 黄大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一声叹息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中的是凤枝和黄仁富的脸。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好像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做的梦一样,黄大庄狠劲掐了一把自己的腿,钻心的疼,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腾”的一下坐起来,凤枝和黄仁富也站在一边,黄大庄一转头就看见依旧躺在地上已经变得僵硬发黑的尸体。 “你们…” 黄大庄看了看靠在墙边休息的张鹤山,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他帮自己留住了爹妈的魂魄。 “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还是二庄给争取来的,我和你爹昨天商量好了,就想趁着最后几天时间,帮你们找找亲生父母。这样我们就算走也安心了。” 凤枝坐在黄大庄得身边,手轻轻触碰在黄大庄头上的伤口,可手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迅速将手缩回来,低着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穿过黄大庄身体的手。 “阳气太重,你不要再碰他了。” 张鹤山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木讷的凤枝,现在刚刚凝成魂魄,阴气还在四散。过多的接触生人,会被阳气稀释。 黄大庄往后蹭了蹭,和凤枝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大庄二庄…你们的身世,隔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你们的亲生父母。” 黄仁富叹了口气,和两个人说起当初上山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个的经过。 “那时候你妈她也大着肚子呢,冬天冷的很,听别人说山鸡可以补身体,我就拿着土炮子上山打点野物。刚进一片林子,就听见小孩的哭声,我一看,不是俩孩子吗!” 黄大庄本来是想阻止黄仁富说的,可一想这是爹妈最后的心愿了,除了这件事他们也没有遗憾了。 就听黄仁富继续娓娓道来:“我把你俩带回家的时候啊,才半拉胳膊那么大,裹在衣服里就像揣了两个狗崽子。” 黄仁富似乎陷在了回忆里,仰着头看着窗外升起的太阳,金黄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整个人无比落寞。 “当天晚上你妈就动了胎气,没来得及找大夫,孩子早产,下生就断气了。” 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 后来接生婆赶来的时候凤枝已经晕过去了,接生婆看了摇了摇头,跟黄仁富说以后怕是不好再生养了,这是动了根本了。 果然从这之后凤枝的肚子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不过好在两个孩子成了两个人的精神寄托。 在二庄两岁的时候凤枝发现了不对劲,正常孩子都已经会走了,可二庄自己还不能站着,跑了几次医院,医生也没发现出问题。 后来有人建议他们带孩子去让仙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两个人抱着二庄去城里找了一个神算子,大师一看就说这孩子是替了别人的命,冲撞了胎神,凤枝的孩子只有五年的寿命。现在被二庄顶住了,这才生下来就夭折了。 这孩子五年不会长一分,等替夭折的孩子活了五年之后才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发育。 凤枝不知道这话该信还是不该信,可自己的孩子确实在大庄二庄回家之后就出了意外。 两人把二庄抱回家确实是如大师所说,五年里二庄没有任何起色,身高也一直停滞在二岁。智商也没有提高。 一直到了五周岁之后才开始慢慢的好转起来。 老两口都在为二庄的好转感到欣慰时,却又发现了另一个现象… 黄二庄的智商好像有缺陷。 凤枝记得有一年初冬,天刚冷,自己带着二庄出门溜达,正好赶上一个羊倌,赶着一群羊从对面走过来。 凤枝和羊倌打招呼,等羊走了之后凤枝发现二庄正蹲在地上吃着东西。 走近一看,气的凤枝把二庄拎起来就往屁股上踢。 二庄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挨揍了,嘴里也是委屈的说道:“妈,你打我干啥,你看地上那么多黑枣,你吃你吃,我不抢了!” 凤枝本来只是气二庄捡羊粪蛋吃,没想到他居然能把羊粪蛋当成黑枣? 停下还要打二庄的手,脑海里一片空白,哪有七八岁的孩子还分不清黑枣和羊粪蛋的… 赶紧回家之后和黄仁富商量要带孩子去看病,两口子也没敢耽搁,带孩子去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可依旧是没有查出问题。 回家之后又托人找了一个出马仙,仙家一上身就看出了不对劲,说这孩子身上是两个魂。 身体承受不了自然就会伤到精魄,这才变得痴傻。 这下凤枝两人心都凉了半截,好在黄大庄听话懂事,从小到大没给这个家添过麻烦。 加上黄仁富养猪,凤枝会持家,日子也算过得去。 身世的事情就没有告诉两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前些日子遇见那个老道,估计这辈子这件事都不会再被提起。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七十九章炸黄皮子洞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强忍着巨痛从地上爬起来,张鹤山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身体也好了很多。 还没等几个人商量好接下来的计划,黄大庄最先发现地上飘起一缕白烟来。 接着一个老头的脑袋从地里飘出来,凤枝和黄仁富顺着大庄的视线看过去,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娃子,我来看看你们。” 太爷爷从地里钻了出来,看着这一家人死的死伤的伤,连连摇头不住叹息。 “太爷爷,求求你想想办法,我不想让他们死。” 黄大庄跪在太爷爷的脚边,声泪俱下,压在心头的悲伤这一刻又一次的涌上来。 现在凤枝和黄仁富才看清来人,原来是去世多年的爷爷。 “小娃子,我也是有心无力啊。这不是听说出事了我就过来了。人死不能复生,还要节哀啊。” 太爷爷将黄大庄从地上扶起来,给他拍了拍跪在地上膝盖上的灰尘。 “爷爷,我明白是我们的日子到了,等办完最后一件事,我们就去报道。” 太爷爷点点头,听黄仁富说完话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黄大庄,表情严肃的问:“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将事情本末和太爷爷说完,黄大庄抬头看太爷爷表情很凝重,眉头紧紧的拧起来,手摸着下巴,砸巴两下嘴说道:“小娃子,我看你是碰到硬茬子了。” “太爷爷,就是胡佩佩他们一伙人搞的鬼!” 太爷爷思索了好一阵,,语气笃定的说道:“看来背后有个大人物在撑腰啊,你想想能够控制住黄三太爷和胡佩佩这两个人,那他们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 “不是白龙吗?它一直在暗地里害人。小山上那些被袭击的动物仙还有这次家里出事都是它!” 黄大庄情绪激动起来,说起白龙自己恨不得把后槽牙都咬下来。 自己与它无冤无仇,它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我看它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太爷爷也只是猜想,毕竟胡佩佩与黄三太爷两人实力相当,算得上是修炼的动物仙中的佼佼者了。 能够同时说服两人为了自己卖命,实力背景肯定要比白龙大。 弑弟灭亲之仇不得不报,现在大家身上都有伤,动不了胡佩佩几人泄泄恨还是能做到。 太爷爷看了黄仁富两人的尸体后,叮嘱黄大庄要尽快将尸体入土,三天之后自己会来接黄仁富两人回阴界。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快的将事情办完。 说完又看向张鹤山,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意,向几人又说了几句话就回了阴界。 黄大庄让张鹤山在祁家老房待着别走,自己出去办点事,去去就回。 出了屋子就直奔爆竹经销点,买了一大兜子二踢脚。 拎着袋子往小山走去,现在山上已经被薄雪覆盖,上山的路一踩有些滑,走的急促的黄大庄还因此摔了两个跟头。 站起来接着往山上走,大概十几分钟后,走到了一片宽阔地。 这不就是前几天晚上和黄三太爷打架的地方吗? 黄大庄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露出来的一个个洞口,蹲下身子将二踢脚塞进洞口。 掏出打火机将火药捻子点着,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眼看着火药捻子烧到了头。 “砰” 二踢脚后坐力很大,一股白烟夹杂着火药味射进洞里,不过两三秒之后,一声更大的爆炸声从洞里响起。 连着两声鞭炮声响起后,洞里钻出一只比老鼠大些的黄皮子。 溜黑的眼睛看向黄大庄,吱吱叫了两声之后向着远处跑走了。 黄大庄站起身来又走到另一个洞口,将二踢脚塞进去,砰的一声之后黄皮子洞里传来几声呜咽。 一个脑袋被崩的血肉模糊的黄皮子从洞里探出头来,眼神凶狠的望向黄大庄。身体钻回洞里。从另一个相连的洞口跑了出去。 黄大庄越炸越兴奋,接连炸了三四个洞之后再也不见有黄皮子钻出来逃命了。 看来洞下都是相通的,得知消息的黄皮子都跑走了。 看着剩下的半兜二踢脚,黄大庄有了一个好主意。 走到牤二白天待着的棺材旁,将二踢脚尽数倒进里面,留下一个点燃后扔了进去。 巨大的炸裂声从脚底传来,土地都在微微颤抖着,被雨水泡糟的棺材直接炸碎掉进洞里,连带着跟前的土块都跟着掉了下去。 一个大深坑出现在自己面前,黄大庄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心中的怒气随着被炸死的额黄皮子似乎减轻了不少。 发泄了一通的黄大庄转身往山下走去,走了几步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 回头一看,几只黄皮子就跟在自己不远的地方,看见自己回头了,也不躲藏,抻着脑袋露出半个身子,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来劲了是不?今天非摔死你们几个。” 黄大庄撸起袖子就回身往几只黄皮子所在的地上跑过去。 四散跑开的黄皮子在黄大庄脚下钻来钻去。 黄大庄看准时机,两只手一扣,将一只小黄皮子抓在手上。 掐住它的脖子,往地上狠狠一甩,登时一摊血流出,黄皮子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 “告诉你们三太爷,要想你们活命,就跪着来求我。不然我以后天天来炸黄皮子洞。你不让我安生,你们也别想好过。” 说完两只手往衣服上一蹭,就不再理会它们,径自下山去了。 回到家里时,张鹤山已经坐了起来,凤枝和黄仁富站在门口就眼巴巴的守着门口。 生怕黄大庄想不开去寻了短见,担心不已。 一直到黄大庄出现在路口,才放下心来。 “大庄,你去哪了?” 凤枝关切的问道,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生怕他想不开。 “我没事,出去透透气。”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比哭好看不到哪去。 “你爹刚才回忆说你们俩是在山上捡着的,不然一会去看看?” 黄大庄眉头一皱:“我不去,我亲爹亲妈就是你们,别说了,我不会去找的。” 凤枝叹了口气,最怕的事情就是黄大庄不配合,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孩子,如果有人能继续照顾你们,我也就走的放心了。” 这是凤枝的心里话,留下两个孩子独自生活,自己实在是放心不下。 张鹤山坐在地上轻描淡写的说道:“晚上去看看吧…牤二的事情,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章巧取精魄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王在天刚黑的时候来到了祁家老房找到了他们几个人。 也顾不得几人在场,直接出现在众人面前,随着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老王已经能看出五官来,虽然还是模糊,但也比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容易分辨多了。 “我去了臧先生家,发现他和黄三太爷在合计着想将牤二献祭。” 老王说的着急,自己没听完他们的话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路上自己才想起来,还不知道是要将牤二献祭给谁,也不知道定的是什么日子。 “我听见这话之后就急忙回来了,没听全,你看你们什么打算?” 老王补充的话说完之后,看黄大庄一脸的阴沉,这次牤二虽说没有出手伤人,可他还是回去找了黄三太爷。 变相的站在了自己的敌对面,自己还要去帮助他吗? 张鹤山知道黄大庄心里想拒绝,可是牤二并不算是大奸大恶之人,能救则救,再说若不是牤二的精魄在黄三太爷手里,想来他也不会助纣为虐。 “老王,你接着回臧先生家看看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吧,有事就回来告诉我们。” 老王听张鹤山对自己下了命令,点点头后消失在屋里。 “大庄二庄,你们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凤枝看老王刚才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根本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可看黄大庄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应该是认识的熟人。 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人,又不像鬼… 一时间替两个孩子担心起来,怕他们以后遇到麻烦。 “看他的样子就不像个人,以后你俩注意点。” 黄大庄和张鹤山听完之后顺应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做解释,自己经历的这些事说出去能几个人相信是真的呢? “我们也不能干巴巴的等老王的消息,既然已经决定要帮牤二,是不是要想去把他找着?” 黄大庄提议两人上山,凤枝和黄仁富就在祁家老房等着,现在外面阳气太足,会大量的消耗阴气。 张鹤山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嘱咐黄仁富二人千万别出门,不光是因为外面有太阳,如果出门暴露了目标,会引来阴差锁魂。 再三强调之后两人才离开屋子。 现在只有张鹤山两个人了,说话也方便多了。 “你刚才出去是不是上山了?” 黄大庄减慢了自己的步伐,抽着烟也没说话,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埋头往前头。 距离凤枝两人回阴界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黄大庄就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儿。 心情沉重的黄大庄现在只想报仇,刚才炸死那些小黄皮子的场景再次浮现。 像是魔怔了一样,走着走着黄大庄站在路上笑出声来。越笑声音越大,像是停不下来似的,直到满脸都是眼泪,黄大庄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才停住了声音。 双眼通红的抬头看向张鹤山,表情狰狞几近癫狂的说道:“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张鹤山也明白黄大庄现在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却还要帮助牤二去解决精魄的事,虽说牤二不是杀死爹妈的凶手,可他也确实参与其中。 黄大庄之所以没拒绝也是因为他想从牤二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 没有精魄的威胁,牤二不见得还会和黄三太爷他们站在一起。 走到山上时,张鹤山感觉周身被一股巨大杀意笼罩,小心提醒黄大庄,让他多加小心。 话音刚落,黄三太爷神出鬼没的从身后出现,突然袭向毫无准备的黄大庄。 电光火石间,张鹤山下意识的将黄大庄向身后推了出去,一直滚到矮挫挫的灌木从里。 身上扎了许多已经晒干的苍耳子,站起来的时候像一只粘毛的狗狼狈无比。 黄三太爷虽然也受了伤,可毕竟是修炼年头长,在调息休息之后,恢复的肯定比张鹤山快得多了。 现在黄三太爷也是气的很,有个小黄皮子跑去给自己报信,说是一个穿着破棉袄,黑黑瘦瘦的老爷们拿着一兜子鞭炮挨个炸洞。 害得不少小黄皮子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炸死在了洞里。 黄三太爷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个人肯定就是黄大庄。 没想到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就恢复的这么快,接连两天的打斗还能让他有精力上山来报复自己。 看来他身体里的阴气还真是庞大。 黄三太爷只知道老黄头教他吸纳阴气,却不知道他还有吸收精怪的能力。 如果现在他知道了黄大庄的能力,应该也不会如此小瞧他。 张鹤山此时走到一旁,附身在黄大庄的身上。 顿时黄大庄脊背一阵发凉,像是有一股凉意从头顶灌进来,随后张鹤山的声音响起,但是好像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他的声音。 “一会先示弱,趁他不备直接打在他命口,待会运起全部力气打他天灵盖,我会配合你取他精魄。” 黄大庄牢牢记住张鹤山的话,当黄三太爷出手时,自己真是堪堪躲过,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黄三太爷心里还在取笑自己,区区一副凡躯,自己真是高看他了。 怎么能和拥有几百年修为的自己相比。 此时自己打的黄大庄连赶山鞭都没空拿出来,只能一直在躲自己。 就在这时张鹤山的声音再次出现:“看准时机。” 黄大庄早已经做好准备,双手运起浑身的力气,聚集在手掌上。 黄三太爷再次出手,直向着黄大庄得心口袭去。 黄大庄并没有向之前那样闪躲,而是举起双头迎向黄三太爷。 手指插进黄三太爷的头发,手掌紧紧的扣在黄三太爷的额头。 附身的张鹤山也在此时突然发力。 强大的灵气瞬间灌进黄三太爷的脑袋,突然爆发的灵力,是黄三太爷没有意料到的,此时在想抽身而出已经无法做到了。 整个脑袋被黄大庄按在手里,不停的往里灌输这灵气。 张鹤山将之前吸收的灵气和阴气全部调动出来,尽数的传给了黄三太爷。 开始的时候黄三太爷只觉得浑身灵力充沛,可随着越来越多的灵力聚集,脸上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快…停手。” 黄三太爷痛苦的怒吼着,脑袋也在巨大的灵力冲击下,一会变成人头一会幻出本体来…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一章真假黄三太爷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手中力量加重,将尽数的灵力冲进黄三太爷的脑袋里,强劲的力量冲破了他的筋脉。 眼看就要爆体而亡,张鹤山减下力道,在黄三太爷失去意识之际,黄大庄手按着黄三太爷的头问道:“你将牤二的魂魄放在哪了?” 黄三太爷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气,耳朵里都是嗡鸣声。眼前一阵阵的发白。 “咳咳…” 黄大庄抓住他的头发力道加深,手劲大的好像要把他的头骨按碎。 黄三太爷此时模样狼狈不堪,哪里还像个修炼几百年的上方仙? “你杀了我吧,这辈子你也别想找到牤二的魂魄。” 几声冷笑响在两人耳边,像是故意激怒他们似的。 “快动手吧,一会你可就杀不了我了。” 此时黄三太爷正调动着身体内巨大的灵气。想将黄大庄注入自己体内的灵气据为己有,一时半会还吸收不进去。 不过自己毕竟也是修炼了几百年,这些灵气再过一个小时肯定能全部都吸收。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住他们,在灵气全部吸收完时一定要赐张鹤山两人不得好死。 “去死吧。” 不再给黄三太爷机会,免得夜长梦多,一股巨大的灵力冲进他的体内。 只觉得瞬间浑身一阵巨痛,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黄三太爷直觉得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在爆裂。 “啊…” 一阵痛苦的嚎叫,惊起一阵鸟兽做四散状。 黄三太爷手脚逐渐向内缩,身体也在慢慢的变短。 最终变成了一直暗黄色的黄皮子,足有六七岁小孩那么大,可见修炼的日子不短了。 太爷爷似乎是听见了最后的嚎叫声,出现在不远处… “小娃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见来人是太爷爷,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他听。 没想到太爷爷表情渐渐狰狞起来。 听到最后嘴角居然有意无意的勾动,幸亏张鹤山发现了端倪。 脑海中再次想起张鹤山的声音:“憋说了,他有问题…” 不能话说完,一个黄色的爪子掏向黄大庄得身体。 在张鹤山提醒自己后虽然心里有了防备,可这一击实在是突然,往后一躲,衣服还是被抓出口子来。 “你是…你才是黄三太爷?” 黄大庄疑惑的问出口,那刚才和自己交手的并不是他? “嘿嘿嘿,当然不是我,你以为我那么好杀吗?” 太爷爷逐渐变成了黄三太爷的样子,刚才黄大庄心里还在纳闷,怎么修炼了几百年的黄三太爷这么弱。 原来真身根本没出现。 又一次被黄三太爷耍的团团转。 现在两人的计划他已经知道了大半,这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张鹤山离开黄大庄得身体,回到了自己的躯体里,走向黄三太爷。 恭敬的鞠了一躬后问道:“不知三爷修行如此高深,怎么会甘心屈于人下?” 既然现在没有不更好的办法,只能尝试着说服黄三太爷不要再和白龙几人同流合污了。 “我自然有我得道理,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黄三太爷得意的仰起头,现在两个人的灵力已经消耗了大半,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对手呢? “哼,居然还杀我黄家子孙,害我黄家损失了那么多孙男娣女。今天我就让你血债血偿。” 黄三太爷直接幻出一把长剑,刺向黄大庄。 本来刚才自己吩咐一只修炼了一百年左右的黄皮子来对付他们两个,胜率自己心里约摸着怎么也有五成。 没想到两个人力量还挺令自己惊喜。 居然轻轻松松的就将这只黄皮子给杀了。 黄大庄将赶山鞭拿在手上,盘旋在空中噼啪作响。 看准机会迎上前去,没等和他的长剑相交汇,就被一股力量给挡住了。 黄三太爷手持的长剑像是被突然按住了暂停。 再也不行前进分毫。 这巨大的力量来源于地下。 是太爷爷和屠绫前来帮助自己了。 顿时喜出望外的黄大庄收回鞭子,走到太爷爷的身边。 “太爷爷你怎么来了?” 老黄头也是刚才去了祁家老房才知道两个人没在家,一猜就是上山来了。 幸好自己及时赶到,不然明年的今天可能就是黄大庄得死期了。 “我不来你能搞定吗?” 太爷爷和屠绫将黄大庄与黄三太爷隔开,两人站在中间语气咄咄逼人的问道:“你说你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怎么还耍阴招,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黄三太爷听屠绫两人说这话气的胡子都要歪了。 “怎么?你觉得你现在的做法很光明磊落吗?” “还不是跟你学的,照葫芦画瓢,照猫画虎。” 太爷爷的嘴也是厉害的很,一点便宜都没让黄三太爷占着理。 有句话说得好,没理怕有理的,有理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就像太爷爷现在的做法,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滚刀肉。 现在太爷爷的想法就是,你说你得理,我当真一句话算我输。 气的黄三太爷破口大骂:“你们老黄家个个都是瞎眼的王八配着凸嘴的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太爷爷听他骂自己是王八,也是来了气性,会骂道:“那也比你好,一身黄毛的骚皮子,就你乐意装,半截火车皮都没有你能装。” 眼看着两个人越骂越难听,黄大庄赶紧清了清嗓子,示意太爷爷现在也不是骂嘴仗的时候。 屠绫将乌金鎏玉勾逼在黄三太爷的脖子上。 黄大庄趁机再次问道:“牤二的魂魄究竟在哪?” “我凭什么告诉你?” 黄三太爷现在也是死鸭子嘴硬,四个人将他围在中间,他也没有一丝惧意。 “老黄头,你可还记得之前你答应的,欠我一个人情,还做不做数?” 黄三太爷的表情依旧淡定,并没有因为黄大庄他们人多就畏缩。 “除了放过你,别的都好说。” 太爷爷也不想做言而无信的人,条件随便提,但是唯独放过他不行。 黄仁富和凤枝都是他害死的,自己还没找他算账,这件事可没这么轻易就过去。 “现在我只让你们出一个人和我打一场,赢了我随你们处置,输了就让我走。怎么样?” 黄大庄此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主动站出来,说自己要和他打。 太爷爷本想拒绝,可一想,若是不给黄大庄这个机会,那他这辈子都放不下这件事。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二章献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两人挑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各自拿着武器对立而站。 “今天我就让你有命来,没命回。” 黄大庄怒气冲冲的对着黄三太爷怒喝着。 反观黄三太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拂尘搭在胳膊上,眼睛微眯着看向黄大庄,只不过眼中满是杀气。 黄大庄将赶山鞭甩动起来,一直在观察着黄三太爷,,可他只是淡定的站在一边。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将鞭子向着地下一甩,像是一条迅猛的地龙直向着黄三太爷冲了过去。 黄三太爷挥动拂尘,将赶山鞭的力量尽数化解。 现在的黄大庄体内已经没有多少阴气可以调动了,好在平日里经常用阴气滋养着赶山鞭。 否则就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没有胜算。 赶山鞭像是能和自己心意互通般,在地上甩出一个弧度后,将黄三太爷的脚缠了起来。 黄大庄此时突然收力,将鞭子使劲的往回拉。 黄三太爷直接幻出本体,是一个头上长着白毛的黄皮子,站起来和黄大庄差不多高。 现在明月高悬,黄三太爷就以本体的形态对着月亮参拜起来。 学着人的样子,后腿跪在地上,两个前腿想是人手一样合十,向着天上的月亮连连祭拜。 “小娃子,你快阻止他。” 太爷爷在身旁大声提醒着自己。 黄大庄将没来得及收回的赶山鞭再次舞动起来,狠狠地打向黄三太爷。 像是接收到了月光的洗礼,黄三太爷身体的毛发直竖起来,身体瞬间被放大了一倍。 张鹤山看黄大庄出手有些迟疑,导致没有打断黄三太爷的动作。 疑惑的转头问向太爷爷:“黄三太爷这是在干什么?” 就算是自己已经修炼了百年,却看不懂他这奇怪的举动。 “这是祭月,黄三太爷以灵魂祭月,若是此次战斗黄三太爷败了,那他的灵魂就会被收走,若是赢了就要将对方的灵魂进行献祭。” 听太爷爷说完张鹤山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刚才黄大庄出手已经迟了,献祭已经完成,这场战斗只能赢,不能输。 可依现在的情形来看,两人实力悬殊,要说胜券在握那真的是在叉腰说大话。 几次交手之后黄大庄明显落于下风。 毕竟现在会的招术就那么几个,除了赶山鞭自己只有一颗僵牙。 老王在臧先生哪里,张鹤山也帮不上忙。 一时间陷入苦斗,身上已经被黄三太爷的拂尘打的出现了很多细小的伤口。 正苦于无法出手时,脑海中浮现出一道声音:“小娃子,我说你照着做。” 太爷爷不忍心看黄大庄今晚命丧于此,只能偷偷出手相助,虽说有些不光彩,可也是黄三太爷献祭在先的。 若自己袖手旁观,那黄大庄今天必死无疑了。 黄大庄按照太爷爷的话,手掌相对三指回握,食指切合,两个大拇指并在一起。 随着手印的结成,黄大庄气沉丹田,声音洪亮的说道:“临。” 紧接着手上的动作没停,小手指相对,大手指微微弯曲,其他手指相握。 “兵。” 左手大拇指压在右手拇指下,右手的拇指搭在左手的食指上,中指相对,剩下的两根手指向内紧扣。 “斗。” 大拇指和食指相对而握,剩下手指紧扣掌心。 “者。” 右手手指与左手手指相互交叠,握在一起。掌心相对贴在一起。 “皆。” 左手拇指压在右手拇指上其余四个手指第二节关节处相互交叠。 “阵。” 左手食指伸出右手大拇指贴在食指指甲,右手食指搭在指尖。其余三指握住左手食指。 “列。” 双手大张,掌心向外,并列伸出。向着黄三太爷的方向吹去一阵灵气。 “前。” 双手掌心相握,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随着最后一个手印的结成,自己的动作加快,威力也展现出来。 (以上内容源自万能的度娘) 黄三太爷自然知道这乃是道家的阵法,可以消除自己的献祭之法。 黄大庄怎么会知道道家的阵法呢? 不过黄三太爷也没有太把黄大庄当回事,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道行? 拂尘从手中轻轻抬起,只用了大概三成力道去迎接来势汹汹的手印。 顷刻间,两股力量相汇,巨大的灵力消耗下,黄大庄手上青筋爆凸。 反观黄三太爷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自己真的小看了黄大庄,这手印力量强大,根本不像是未修炼过的人能使用出来的。 拂尘在手印的力量压迫下出现了段段裂痕,前端的兽毛随着灵力在随风飞舞,扬在两人眼前。 赶山鞭的力量在手印的加持下瞬间占领了上风。 黄大庄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会压制住黄三太爷。 太爷爷教自己的这招真是太厉害了。 老黄头站在一旁心中早已经吃惊不已。 自己只是将道教的九字真言手印教给他,具体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威力还是要看黄大庄自己。 在黄大庄步步紧逼下,黄三太爷不住的后退。 逼到一棵大树后面时退无可退,黄三太爷拂尘向着空中一抛,瞬间被灵力摧毁,丝丝兽毛向着两人飘落下来。 落在黄大庄身上的兽毛像是拥有了生命力一样,疯狂的生长,向着他的鼻子嘴巴里钻。 速度快到黄大庄伸手往下拽都来不及。 张鹤山看黄三太爷使出险招,直接附身在黄大庄得身上,御起所以得灵气向着脸上的兽毛挥去。 所到之处皆燃烧起来,黄三太爷像是受到了反噬一般,口吐鲜血。 眼神空洞的看向月亮,身体里的灵力像是在蒸发一样,从身体各处钻了出来,向着空中飘去。 “大意了…” 黄三太爷苦笑一声,没想到他一个凡人居然能够打赢自己。 “牤二的魂魄在哪?” 趁着他还没有完全消亡之际,黄大庄紧忙问出口。 “你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魂魄在哪…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就等于和黄家作对,我得家人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黄三太爷声音越来越小,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光亮站在原地。 张鹤山也没有料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黄三太爷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不过他说的话没有错,黄三太爷死在了黄大庄得手里,怕是日后会麻烦不断…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三章处理后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心里明白这件事还没有完,现在黄三太爷已死,线索到了这就断了,不过好在他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再胁迫牤二了。 太爷爷拍了拍张鹤山的肩膀,示意他到一边,有话问他。 张鹤山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太爷爷要说什么。 “你不是我黄家人,为什么跟着小娃子?” “他也不是黄家人啊…” 张鹤山手指了指黄大庄得方向。 “我只是在赎我得杀孽。等黄大庄不再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自然就会离开。” 张鹤山心里明白,这一天不会太远了,现在的黄大庄进步突飞猛进,刚才太爷爷只是告诉他方法,就能结出法力如此强大的手印。 看来他自保已经不成问题了。 “你是山上的?我看你周身散发的气息像是动物仙。” 太爷爷一直在留意张鹤山,开始的时候只是怀疑他并非是二庄,后来他才确定心中的猜想,他不是人。 “我本体是黑狼,在这山上修炼百年了,是我贪图二庄的凡躯,杀生夺舍,这才留在了黄家。” 太爷爷点点头,原来是山上的黑狼,怪不得灵力如此充沛。 数次上黄大庄身的时候,自己都仔细观察过,每次黄大庄得反应都是不怒自威,周身迅速凝结大量灵气。 “他爹知道你是黑狼吗?” 张鹤山摇了摇头,黄仁富和凤枝一直以为二庄是恢复正常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知道。 太爷爷心想不知道也好,他俩将两个孩子抚养这么大,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们怎么都在这啊,快走快走。” 老王突然出现,语气紧张的对着众人说道:“我刚去祁家老房,看你们都不在,快走吧。牤二已经被带到臧先生家了。” 众人心里满是疑问,魂魄除了黄三太爷应该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了,现在却还要将牤二献祭? “你们去吧,等我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黄大庄现在也不想再理会牤二的事情了,本来开始的时候之所以没有拒绝张鹤山就是想给帮他找回魂魄。 可现在连魂魄在哪都不知道,再为了牤二出手,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鹤山也没有强求,现在没有黄三太爷,除了胡佩佩别人也不足为惧。 点了点头,和黄大庄在山上分开。直接和老王去臧先生家了。 “太爷爷,我要回去了,明天要找个出殡先生,为我爹妈安排好后事。” “小娃子,既然你知道了你不是亲生的,就没想过自己的身世吗?” 黄大庄摇了摇头,没有再言语,自己往山下走去了。 回到祁家老房时,凤枝看黄大庄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担心的问道:“二庄去哪了?” “哦,他有别的事要办,明天差不多就回来了。” 黄大庄坐在一块铺在地上的破布说:“爹,妈,明天我要把你俩送回家,然后找个出殡先生。” 黄仁富两人的身体在放下去就要臭了,还是早日入土为安。 “大庄,你给我俩送去火化吧,你妈这辈子没有生养,按照规矩来说他是不能进张家祖坟的。如果她不能和我葬在一起,那我也不想进祖坟了。” “可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啊…” 凤枝示意黄仁富不要再说下去了,这分明就是在大庄的心口上撒盐。 黄仁富叹了口气,大概已经想到自己出殡那天的样子,自家的亲戚都知道自己当年抱回来两个孩子。 现在他们肯定会咬着凤枝没有生养过不松口,不让她进祖坟。 晚上凤枝悄悄的叫黄大庄出门,站在门口和大庄交待:“你别管你爹的话,到时候你姑姑他们都会来,听他们安排就好了,你爸可是长子长孙,一定要进祖坟的。如果他们不想让我和你爹葬在一起,你就去山上,把我的骨灰扬了吧。” 黄大庄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压住难过的情绪,佯装淡定的说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眼看天要亮起来的时候,黄仁富又将黄大庄叫到一旁,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大庄,你一定要把我和你妈埋在一起,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第二天黄大庄早早的回到自己家,东西掀翻撒在地上,屋里的血迹在昭示着曾经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悲惨。 黄大庄刚把院子收拾好,就听见大门推开的声音,转头一看是刚出院不久的老歪叔。 “你爸你妈怎么样?我听说前几天你家出事了,门一直关着,我就没过来。” 听老歪叔一说,一时间自己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寂了片刻,才语气沉重的说道:“走了…” 韩老歪也没想到,不过一段日子不见,人就没了。 “大庄,人死如灯灭,还要节哀。” 韩老歪看看院子一地的狼藉叹了口气。 “明天几点出殡?我早点来,帮你忙活忙活。” “谢谢老歪叔,我自己可以,你也刚出院在家多休息吧。” 韩老歪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心里也是回忆起两家相处多年的情形,不禁悲从心头起。 心中只道大庄这孩子仁义的很,不想给人添麻烦,明天自己还是要早点过来帮忙。 同时心里也在猜测,黄仁富两人的死是不是也和黄皮子有关。 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黄皮子报复自己的时候心狠手辣的样子。 拐弯回了自家院子,韩老歪媳妇正在屋里搅豆馅要蒸豆包呢。 “明天咱们起早去大庄家看看。” “他家回来人了?” 韩老歪点点头,望着窗外的大太阳,心里只觉得堵得慌。 “人没了,明天出殡。” 这句话说完屋里一半会儿没了声音,老歪媳妇把手里正在攥的豆馅放下,起身就要去黄家。 “明天再去吧,现在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韩老歪拉住媳妇往出走的脚步。 “那我也得去问问,这孩子也没张罗过丧事,啥都不知道,我还是得去看看。” 不顾老歪的阻拦,老歪媳妇往黄家走去。 “大庄啊,婶子来了。” 老歪媳妇看门没关,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看见东屋的门开着,就走进去寻黄大庄,一进屋看见门口一摊摊血迹。 吓得嘴都合不拢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甚至细细闻起来,还有这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四章守灵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歪媳妇早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移不开步。 身后传来声音吓得自己一激灵。 “婶子,你来啦。” 黄大庄语气一丝起伏,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说出话冰冷没有温度。 老歪媳妇转头一看,黄大庄神情木讷,像是许久都没有休息好似的,眼睛通红,下巴上冒出的一根根青须也没有打理,蓬头垢面的出现在老歪媳妇面前。 “这孩子,人吓人吓死人。你说你咋走道也没个声。” 老歪媳妇被黄大庄吓得直拍自己心口,刚才突然听见他站在自己身后说话差点一蹦三尺高。 “大庄,你叔刚才回家和我说了,我来嘱咐嘱咐你,你爹妈不在了,长子要守灵。你可不能差了规矩。” 黄大庄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就把老歪媳妇迎进屋里,让她和自己细说。 “人死了要在老屋停三天,然后再下葬,这是因为人没了魂还在,等阴差将人带走了,再下葬,省得魂闹活人呢。” 原来如此,之前给扈奶奶下葬的时候也没听臧先生提起过守灵的事,大概是因为她膝下无儿女吧。 “好,我今晚就给我爹妈守灵。” “嗯,你守灵的时候念叨念叨,让他们放心的走,他们都听得见,别忘了还要点上两根长明烛。” 这两根蜡烛不能灭,要一直烧完,照的可是那去往阴界的路呢,灭了就找不到方向了。 临走的时候老歪媳妇再三念叨着:“大庄啊,切记晚上的时候看住长明烛,不要被风吹灭了。” 黄大庄再三点头答应,等老歪媳妇的身影进了自家的院子,黄大庄才进门接着整理房间。 从裁缝店买了几尺白布,回家搭了一个简易的灵棚,又将凤枝两人的尸体用平板车从祁家老房运了回来。 把尸体停放在院子中间,去找了老祁商谈明天下葬的具体事宜。 “哎,兄弟,真是没想到,几日不见叔叔和婶子就这么撒手走了。” 老祁媳妇在听见这个噩耗的时候也是惋惜的安慰着。 老祁也是宽慰着大庄说道:“看开点,人有旦夕祸福,活这一辈子早晚咱们都得去走一遭。” 场面话这几天黄大庄不知道听了多少。 但还是感谢了一番两人的好意:“大哥嫂子谢谢你们,明天起早还得麻烦你俩去我家一趟,我就先走了。” 黄大庄离开祁家回到家,天也逐渐暗了下来。 回到家找了个火盆,放在凤枝两人的脚下,又将长明烛点燃立在头上的平台上。 从一大捆的黄纸里抽出一沓来,跪在地上烧起来。 凤枝两人的灵魂就站在黄大庄面前,做的事说的话两人都听的清看的真。 黄大庄看向二人,眼中升起一团雾气,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明天之后自己在这世上就再无一个至亲。 不由得心中酸楚,自怨自艾道:“我看我就是个克人的命,下辈子我们别再遇见了…” 凤枝和黄仁富就这样站在黄大庄对面,默默地悲伤,此时无声胜有声,说再多的话也无法减去一份黄大庄得悲伤。 一直跪倒半夜,黄大庄双腿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凤枝让大庄回屋里睡觉吧。 长明烛只剩下小半根马上就要烧完了,黄大庄看了看两人,也没有动弹,珍惜着最后和凤枝两人相处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到了后半夜黄大庄有些跪不住了,天气寒冷加上跪的时间长,两只脚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 连打两声喷嚏之后站起身来,本想着活动活动,却感觉身后忽然一阵风想着自己吹来。 这风吹过黄大庄却并没有停下来,直直的冲向燃烧着的长明烛。 本就烧的不旺的长明烛被这股劲风一带,火苗扑腾了两下就逐渐灭了下去。 红色的蜡烛捻子逐渐变成灰色,一缕青烟飘起,灰色的蜡烛捻子变成了没有丝毫光亮的黑。 老歪媳妇特意叮嘱自己要看护好长明烛,可现在却被这股子邪风吹灭了。 同时紧闭的门窗被风鼓开,窗户和门接触到院墙的声音碰撞的哐哐作响。 窗帘也被风吹的向着院子里飘。 转身看着门外风吹进来的位置,沉声喝道:“是谁?” 胡佩佩出现在黄大庄得眼前,跟在她身后的正是臧先生,拎着浑身是血的张鹤山。 “不自量力。” 胡佩佩嘴角一挑,语气轻蔑的说完,臧先生将张鹤山像扔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扔在地上。 黄大庄心下一惊,失败了? 臧先生嗤笑道:“胳膊还能拧过大腿?” 浑身像是血葫芦一样的张鹤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不过光是看他身上的伤也能猜想到一定是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黄大庄一言不发,一开始自己就不赞成帮助牤二,现在张鹤山又因为牤二的事情受了伤,魂魄还是没有搞到手。 胡佩佩踢了踢毫无意识的张鹤山,得意的和臧先生说道我们走。 几个人消失在黄家之后,凤枝两人紧忙走到张鹤山身前,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活着,这才稍微放下些心来。 黄大庄将张鹤山扛进屋里盖好被子,毕竟他也是修炼的仙家,生命力比普通人高的多。 重新关好门窗之后来到凤枝两人的面前,没等开口说话,老王的声音出现在阴影处。 “我们成功了…” 老王依旧是模糊的五官,看不真切,在黑夜的笼罩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 黄大庄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如果成功了胡佩佩几人还会如此好心的将张鹤山送回来? “我们的计划就是张鹤山将几个人支开,我负责将牤二的灵魂偷出来。” 张鹤山召唤自己时并没有说要用什么方法,这可是一步险棋,若是一开始张鹤山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说不准自己还会劝他放弃。 这可是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如果不是张鹤山足够了解胡佩佩,心里猜准了她会将受伤的自己送回黄家,那这个计划就会彻底的失败,说不好还会因此丢了命。 刚才胡佩佩几人将张鹤山带走之后,自己将牤二的灵魂从臧先生家偷了出来。 说着从自己黑乎乎的身体里分裂出另一个模糊的影子。 身高和体型都和牤二差不多。 “牤二现在人在哪?” “我听胡佩佩说他好像是被压在了什么山洞里?”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五章寻找灵魂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进展到了最后一步,只差将牤二的灵魂在某个山洞中找到。 张鹤山已经受伤无法自己去寻找牤二的魂魄了。 这件事只能黄大庄自己去做。可是完全毫无头绪,最后黄大庄和老王将范围缩小到小山,可依旧是无从下手。 小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山洞多的是,这要挨个的去找得找到什么时候。 老王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消了黄大庄得犹豫:“你去问问你太爷爷不就知道了,他认识那么多鬼魂,让他们帮着一起找,还怕找不到吗?” 一想此话有理,临上山时告诉老王在家帮他照顾一下凤枝两人还有昏迷的张鹤山。 天气冷的人汗毛直竖,黄大庄将衣领竖起来挡住嘴,喘出来的热气在睫毛和眉毛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霜。 来到小山上黄大庄大声喊着太爷爷和屠绫的名字。 也许是有其他的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跑去通风报信了。 走了没有五分钟太爷爷的影子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小娃子,你这大晚上的往山上跑啥呢。” 太爷爷背着手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黄大庄脸上都蒙上了一蹭白霜,走到近前将他脸上的小冰晶尽数擦掉。 “太爷爷,我想让你帮我找到牤二的魂魄。” 黄大庄也不废话,说明来意等着太爷爷回话。 “在山上?” “听说在什么山洞里。” 太爷爷想了一会,大概猜到了牤二的魂魄被藏在哪里了。 “跟我来吧。” 太爷爷走在前面,黄大庄就在身后跟着,想起来刚才胡佩佩他们来时将长明烛打灭了。 担心的和太爷爷说:“我点的长明烛灭了,麻烦太爷爷明天接我爹妈回阴界时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哎,小娃子,迷信!” 自己死的时候还没有长明烛这个东西,不也顺利的到阴界了? 再说阴差负责带人锁魂带路,他还能让你走丢了不成? 点长明烛不就是在做场面事吗? 从太爷爷口中听到这话,突然放松下来,也不像刚才那样愁眉紧锁。 走走停停太爷爷将黄大庄带到了老扈太太诈尸的山洞。 “太爷爷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灵魂应该就在这里。” 牤二一直苦苦寻找的魂魄就藏在他住的棺材下? 这黄三太爷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走到一个岔路口,太爷爷根据自己的记忆带着黄大庄走向一条小路。 漆黑的洞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黄大庄感觉到呼吸有些急促。 好在太爷爷在自己的前面带路,走了大概能有一百多米,两个人来到了一个相比较宽敞的的地方。 太爷爷往前又走了几步,一道白光升起,是太爷爷用灵力支撑起一道光,虽然微弱,但是好歹能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一个半土半石的山洞出现在眼前,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似乎说话都能有回音。 “太爷爷,这啥都没有啊…” “别急,小娃子,应该就是这里了。” 太爷爷伸出手掌像是在摸索着什么,在身边探了好一会停下动作。 口中念叨着什么黄大庄离得远也听不清。 不过一缕缕的精气在向一起聚集。 不多时就出现了一个人形,好像白色的雾气,身高体型都和牤二差不多。 太爷爷手往白色雾气上一托,整个白雾瞬间压缩变小,最后像是一个白色的小珠子,凝在手里。 “回去之后将他与肉身放在一处就行了。” 黄大庄接过白色的小珠子,拿到手里感到轻飘飘的。 这魂魄的分量竟然如此轻。好像是一根羽毛落在手上的感觉。 与太爷爷告辞之后紧忙往家赶去。 路上黄大庄仔细看了手上的白色的小珠子,里面精气流转,没想到人的灵魂是这个样子… 回到家时老王正坐在黄仁富脚下的地上。 看黄大庄回来赶紧站起身来,紧张的询问着:“怎么样?找到了吗?” “嗯。” 黄大庄摊开手白色的小珠子像是感应到了牤二的身体向着老王飞了过去。 老王将身体里的影子分裂出来,当白色珠子和黑色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之后影子发出了淡白色的光芒。 当柔和的白光渐渐淡去时,牤二的身影显露出来。 “谢谢你们。” 牤二的影子跪在地上向着黄大庄虔诚的磕头。 “不用谢我,是张鹤山的功劳。” 黄大庄对牤二没有什么好感,就算他现在跪在地上对着自己磕头,也改变不了爹妈已经死的事实。 所以语气也没什么起伏,神色也是淡淡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对不起,我真的有难言之隐。” 牤二知道有些话说了黄大庄也不想听,只能等有机会再亲口和张鹤山道谢。 若不是黄三太爷拿自己心爱之人做威胁,自己怎么会帮他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现在魂魄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去阴界投胎了。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对黄大庄透露了一些他知道的事。 “黄三太爷每天都要去山上拜月,好像是和某种力量达成的合作。” “他同意和白龙合作是因为白龙答应他将你的魂魄献给他。” 想了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胡佩佩对白龙似乎并不是言听计从,虽然他的地位比胡佩佩高,但是有好几次都是白龙主动去找的胡佩佩商议计划。” 把自己知道的话都说完之后,看黄大庄对自己也是爱理不理的,也不再自讨无趣,离开了黄家。 老王也在牤二的魂魄融合之后回了堂口,最近在臧先生家又看见了那本书。 看臧先生写的注释自己又学到了新的修炼方法。 不等黄大庄开口赶紧回堂口修炼去了。 天也逐渐的亮了起来。 差不多五点多的时候,老歪和媳妇一起到了黄家。 看到停在院子里黄仁富老两口的尸体,也是不禁悲从中来。 抿着嘴唇强忍着眼泪看着躺在院中间的两个人。 不一会儿老祁他们一伙人也来了。 黄大庄告诉老祁尽快下葬,如果一会自家亲戚来了麻烦事就多了。 几个人站在黄大庄身后吹吹打打的从黄家出发了。 黄大庄腰扎孝布,两个布头一般长,这是老祁告诉他的。 若是父母一人去世就要一长一短,两人都已经离世就要一般长。 胳膊上也箍着黑色的孝箍,头披麻布走在最前面。 身后跟着前来吊唁的街坊邻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小山的坟圈子。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六章人走茶凉(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祁的媳妇走在黄大庄得身后,三步一跪五步一磕。黄大庄看到有人自发的来参加自己父母的葬礼也是心中感动不已。 几人来到小山时,太爷爷已经在山上等候多时了。 当然在场所有人除了黄大庄谁也看不见他。 在太爷爷的指引下将父母一并埋在他的坟后面。 没等下葬从山下跑过来三个人,黄大庄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的姑姑吗? “你们咋来的?” 之前黄大庄怕姑姑不同意将凤枝和黄仁富埋在一起,所以就没有通知他们两人去世的消息。 不过他们怎么会来? “大庄,你这孩子好大的胆子,你妈有什么资格进我黄家的祖坟?” 三个人横在黄大庄面前,阻拦着不让两人下葬。 这下可就让一众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了,办丧事哪有出来拦着的? 死者为大,都盼着能够早日入土为安。 看三个姑姑这个架势大有一股鱼死网破的架势。 气的太爷爷指着三个人的头骂,不过她们也听不见,只觉得自己面前没来由的一阵发冷。 其中一个姑姑跪在地上哭出声来:“我可怜的哥哥哟,连死也没有个给摔盆的。福浅命薄呀。” 气的太爷爷照着她屁股就踢了一脚,可身体直接从姑姑身上穿了过去。 大庄走到几人面前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亲生的,你们来的目的我也能猜出个七分。不就是惦记我家的老房子吗?” 三个姑姑这么远的跑来肯定不是为了吊唁的,大家都知道黄仁富这辈子没留下根,没有继承家产的人。 这才动了歪心思,都赶来抢他家房子来了。 “我给你们一人五百块钱,就当是我把我爹这房子买下来,你们别拦着了,让他俩尽快下葬吧。” 三个人闹这一通,不少人都围在后面看热闹,听黄大庄说要给三人分钱,紧忙站起身点头。 “小娃子,你也太好欺负了。” 太爷爷也是不住的摇头,怎么就教育出来这三个不懂事的闺女来? 就算黄大庄他们兄弟两个不是亲生,可是养育之恩不能作假。 生而不养,断指可报,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气不过走到三人面前,冲着脑门一人赏了一口阴气。 三个人顿时直打冷颤,相互看了一眼,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寒意从脑门直往身体里钻,既然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再做阻拦。 太爷爷看葬礼可以继续进行了,转身带着黄仁富和凤枝去阴界报道去了。 凤枝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神色哀伤的黄大庄,心里不落忍。以后得路只能兄弟两个自己走了。 太爷爷安慰两人道:“你们就知足吧,还能看见自己的葬礼,多少人” 葬礼办完后,黄大庄留大伙儿一起去家里吃顿便饭。 三个姑姑没拿到钱当然不会走,看还有饭吃乐的嘴角就没掉下来过,大老远跑来早都饿了。 跟着黄大庄来到黄家后,把自己当个客人,往屋里一坐和众人聊天去了。 直留黄大庄一个人在厨房忙活。 简单的做了四个菜,招呼大伙开饭了。 三个姑姑紧忙往桌前一挤,生怕一会吃不着似的。 街坊邻居都在一边窃窃私语,真是看不惯三个人的做派,自己哥哥嫂子过世,没见多伤心,反倒来抢侄子的遗产。 老歪媳妇早都看不惯了,用话磕打她们三个:“饿死的鬼上门讨饭吃来了。” 可是三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从盘子里挑肉吃。 老歪媳妇嘴一撇,走到厨房,黄大庄一个人蹲在锅旁边发呆呢。 “大庄,进屋吃饭去,在这待着干啥。” 黄大庄依旧是蹲在地上不为所动,好半天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婶子,你说人和人差距这么大呢?” 老歪媳妇当然听出这话是什么意思,三个姑姑各有各的鬼心眼,完全没把这个侄子当回事。 没等两人再说话,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几个人。 黄大庄站起身来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的三个姑姑吗? 三个人跑到院子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三个人并排蹲着,吐完了浑身像是没有力气似的咒骂着:“肯定是这大庄搞的鬼。是不是给咱们下药了?” “我看也是,一会得让他带咱们看病去。” 老歪媳妇忍无可忍,走到院子里,大声嚷嚷着:“你们可快点出来听听吧,这是人话吗?自己姑姑非要讹自己的侄子,我真是活了这一把岁数全靠你们给我开眼界呢。” 三个姑姑一阵恶心,又是哇哇吐,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的干净了就开始吐绿色的胆汁。 坐在屋里的街坊邻居听见老歪媳妇站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也走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听老歪媳妇复述了一遍刚才三个人的话,众人不由得嗤笑出声,嘲讽道:“你们这话可真有意思,菜大伙都吃了,怎么就你们吐了?我看是你们干的缺德事太多遭报应了吧?” 三个人也是没理狡三分的人,嘴上可不饶人,撑着腿蹲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说:“这是我们老黄家的事,和你们有几毛钱的关系,吃完饭就赶紧的走,没人留你们,真拿自己当个客了。” 大伙儿看着三个姑姑像是在看猴一样,黄大庄也不想再丢黄家的脸,就好言相劝道:“姑,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亲自把钱送到你们家里。既然不舒服就早点回家休息。” 这那能行?三个人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钱。 没拿到手怎么可能回家。 姐妹三个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嘴里依旧喋喋不休说着抱怨的话。 “你就直接把钱给我们吧,大老远的也不用你明天再跑一趟。” “大庄,你别跟我们拖,想想你小时候我们待你可不薄啊。” “不给钱我们今天就不走了,反正生病了也得你给找大夫来。” 黄大庄被这几人聒噪的声音吵的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婶子走到大庄身边安慰他说:“大庄,赶紧拿钱让她们闭嘴吧,老话不是说宁和文人斗嘴不与泼妇骂街吗。” 黄大庄不想再和几个姑姑理论,现在尴尬的场面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也不想彻底与她们撕破脸皮,只能转身回屋子去拿钱。 每个人拿到五百的时候,眼中兴奋的神色看的令黄大庄作呕。 自己的哥哥去世居然还能如此开心。 众人看了一通热闹也都从黄家离开了。 临走时老歪媳妇还想安慰黄大庄几句,可看他也不想搭理人,摇摇头回家去了。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七章人走茶凉(二)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到了晚上张鹤山还是没有醒过来,屋子里之后黄大庄一个活人,正待的无聊准备睡觉,太爷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娃子,你还好吧?” 再次抬头看的时候太爷爷已经来到屋里了。 “我没事。” 黄大庄似乎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颓废的坐在炕上。 “今天我替你教训了那几个没良心的人,小娃子,你姑姑他们确实是太过分了,是我教子无方啊。” 太爷爷重重的叹了口气,自己之前疏于管教才会让几个孩子这般没有教养。 “太爷爷,我只想让我爹妈他们走的安心。” “我来就是转告你一声,他俩已经安排好了,过不了多久就能投胎了。” 听完太爷爷带来的消息黄大庄心里好受了很多。 “小娃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黄大庄现在脑袋里就好像是一团浆糊,根本没想过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一开始回家的时候就是想在爹妈身边尽孝,顺带着减轻家里压力还能照顾弟弟。 接二连三的事故让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现在自己唯一的目标就只剩下报仇了。 可自己实力弱的连胡佩佩都打不过,什么时候才能靠自己报仇? 摇了摇头小声的嘀咕着:“我不知道。” 太爷爷这次来就是想建议让黄大庄进城学点本事。 “小娃子,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他吧,没准能学点真东西。” 黄大庄眼神中顿时有了光彩,只要自己刻苦认学,早晚有一天能打过胡佩佩他们,况且自己手里还有赶山鞭。 “好,我把家里安置好就去。” “你就去城里找同顺路广阳街有一个老头姓李,不过他为人古怪,能不能说服他收你为徒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黄大庄激动的站起身来,相比较姑姑的无情冷漠,太爷爷真的是将自己当成亲人对待。 站在太爷爷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小娃子,你这是做什么?” 黄大庄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看向太爷爷,心里无比感激。 若不是太爷爷屡次出手相助,自己是不会有今天的。 更别提自己会得到赶山鞭这一神器了。 重重的磕完头之后站起身,语气坚定的说道:“太爷爷,此仇不报我再无脸面对黄家人。” 既然太爷爷特意来告诉自己城里有高人可以帮助自己,那还是要早日启程才好。 只是张鹤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现在不知道张鹤山是什么想法。 爹妈已经不在了,他如果回山上自己也没有留下他的理由。 万一他想和自己一起去城里,那自己将会有一个强大的队友。 晚上将老王叫出来,黄大庄严肃的问道:“老王,我即将动身去城里,我一时半会不能回家来上供。现在特意问问你,你是继续留在黄家,还是另找个弟马?” 堂口里的仙家都是靠香火来提升自己的,自己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万一耽误了老王的修炼自己也是过意不去。 “我和你去城里吧,万一有事我也能及时照应着。” 其实老王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只不过没有说出口。 臧先生也在城里,如果有机会和黄大庄一起进城,那就可以偷偷的去学臧先生的长生之法了。 现在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张鹤山清醒过来。 黄大庄在最近几天里将东西都收拾好了,更买了一些营养品去看了老歪叔。 毕竟两家交好这么多年,老歪叔又因为自己家的事受了伤。 这次进了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了。 几天里张鹤山有的时候手指会动一动,可依旧没有清醒的意思。 想起爹妈活着的时候说起祁家老房的时,黄大庄一直觉得和老祁有关系。 这天正好没事做,就想着去老祁家溜达溜达。 “老祁大哥,你在家呢吗?” 老祁闻声打开了门,见来人是黄大庄,皱着眉问道:“兄弟,你家又出啥事了?” 接连二次黄家出事老祁认定黄大庄这人不吉利,看着就是一副克人的面相。 怕和他走的太近自己也出事,所以语气有些冷漠。 “我是来跟你和嫂子告辞的,我要走了。” “兄弟你可别想不开啊,人死不能复生,别…” 黄大庄越听这话越不对劲,老祁怕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吧? 自己从来没有过想要轻生的念头啊。 连忙打断道:“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要去城里了,临走之前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老轻轻喘出一口气,刚才真以为黄大庄是想不开,来给自己安排后事了呢。 “那你快进屋来吧,你看你,说话不说明白,吓我一跳。” 老祁尴尬的笑了两声。 进了屋里又拿出一根旱烟,还和以前一样的呛人。 “你说你有啥事和我说啊?” 一口白色的雾气吐出来,向着墙上吹去。老祁眯起眼睛,旱烟呛的自己眼睛辣的慌。 “我想问你,你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问出口,黄大庄也知道有些唐突。 连忙解释道:“我们村里有一个老房子,听说姓祁,之前听嫂子说你爹妈早亡,我寻思着问问这房子能不能是你家以前留下的啊?” 老祁也没往心里去,想了好一阵才说道:“我小时候是在我叔叔家长大的,我爹妈咋死的他们也没说,后来他们进城去了就给我扔家了。” 黄大庄一听急忙问道:“你叔叔是不是进城当包工头去了?” “你咋知道呢?我叔知道我结婚还拿钱给我盖的房子,,只不过他也好几年没回来过了。” 这不是和凤枝说的一模一样吗?再次确定老房子就是老祁父母的房子。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看能不能让你想起来什么。” 老祁一听能够帮助自己找回记忆,赶紧穿上衣服,喊着媳妇一起和黄大庄往祁家老房子走去了。 路上老祁脑补了很多场面,自己会不会一看见以前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记忆就会全部找回来? 或者能够想起来爹妈的模样? 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最遗憾的就是忘记了自己父母的模样。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八章金蟾送鲤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真正来到老房子时,老祁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和欣喜。 楞楞的站在房子前,沉压心里多年的记忆,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下子全部袭上自己的心头。 往事一幕幕的像跑马灯在自己眼前重现。 小的时候在院子里玩耍的场景。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时候的样子。 美好的记忆一幕幕闪过,直到想起来自己家供着的金蟾。 眉头一皱走进屋内,指着一个零碎的神龛,喃喃自语道:“就是它,他害得我家破人亡。” 黄大庄知道老祁指的就是金七郎,只不过他怎么会害的老祁家破人亡呢? “是咋回事,你知道不?” 如果老祁能说出点其中的门道来,没准还能帮老祁家化解一下运道。 人走背运时可以说是诸事不顺,老祁不大的时候就没了爹妈,一直时运不济,也没有赚到什么钱。 若是了解到其中关系,没准自己可以帮他转运。 “我记得不多,不过我有一件事记得非常清楚。” 老祁从兜里掏出一颗旱烟来,使劲了抽了一口,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悲伤情绪。 随着老祁的话黄大庄才了解到当年的事情经过。 “当年叔叔看自家翻修了新房,特意淘来一件宝贝送给我爹,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玻璃瓶子,我一直都想打开看看,不过我爹管的严,一直没打开看过。” 黄大庄自然是明白,老祁说的玻璃瓶子应该就是和张鹤山挖出来得玻璃瓶子是同一个。 “我每天都能看见他用鲜血点在瓶口,家里的日子也确实是越来越好。当时不少人都眼红我家。” 想起当年自家一时风光无两。 街坊邻居都向自家投来羡慕的目光,也有不少人打听发财的门道。 只不过都被自己老爹搪塞过去了,随口应付着都是运气。 “后来,我老爹说要走几天,这瓶子落在我手里,没有人看见的时候,我偷偷的打开了玻璃瓶子,看见里面关了一个大蛤蟆。我一害怕玻璃瓶子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老祁低着头,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都是自己的好奇心惹的祸,如果自己不把瓶子打碎,自己家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玻璃瓶子碎了一地之后我才看清里面的东西,是一个金黄色的蛤蟆头上顶着一条鱼…” 黄大庄听老祁说完自己心里虽然疑惑却没有问出口,蛤蟆自己见过,鱼也见过,可蛤蟆头上有条鱼是个什么东西? 老祁沉吟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就是那天传来了我爹去世的消息,从此之后我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老祁越说越伤心,回想起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虽然叔叔给自己接回了家。 可也是不情不愿的,扛不住乡里乡亲的嚼舌根子,这才把自己接去他家。 婶子也不待见他,经常连一口热乎饭也吃不上。 更别说上学了,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从叔叔全家进城后 自己就跟着一个老头学会了在死人堆里讨饭吃的手艺。 还遇见了不嫌弃自己的媳妇,若不是现在黄大庄找到自己,恐怕这辈子也想不起来小时候发生的这些事了。 无奈的仰起头,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 自己可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你知道这金色的蛤蟆是什么来头吗?” 老祁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沉思道:“我听叔叔说是从高人哪里求来的宝贝。好像叫什么金蟾送礼…” 当时自己年纪太小,很多的细节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一句话,还是因为金蟾送礼这四个字比较好记。 黄大庄记在心里,想着回家之后问问太爷爷和张鹤山,看能不能问出点东西来。 “老哥,既然你现在都想起来了,那你以后有啥打算?” 这房子也算是老祁爹妈留给老祁最后的财产了,如果卖了也能得到一笔钱,最起码能让两个人的日子好过许多。 老祁却没有回话,眼神扫过破败的屋子,一一看个仔细。 “我打算把叔叔给我盖的房子卖了,把这里翻修一下,以后我就回来住了。” 用眼神试探着看向自己媳妇,从进屋来之后她就没说过话,不知道听了自己的想法她会不会同意。 一直沉默的老祁媳妇看老祁在问自己,也是思索了一阵,两个人都是苦命的没人要的野孩子。 老祁媳妇甚至这么大岁数连自己亲爹亲妈是谁都不知道。 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老祁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一时间自己也替他高兴。 可真要搬家卖房子,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 从小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的日子自己真是过怕了。 再也不想为了住所奔波,现在两人住的房子虽说是老祁叔叔拿钱给盖的,可至少两个人住的安心,不用担心有人撵两人走。 万一这个房子卖了不够翻修这个老房子的,那两个人又回到了住桥洞的日子。 “回家咱们再商量吧,现在也没法拿主意。” 老祁非常了解自己媳妇,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回家之后好好跟她说,她会理解自己的。 几人在祁家老房分开后,黄大庄想着等张鹤山醒了之后问问知不知道金蟾送礼是什么回事。 回到家还没开门就听见西屋传出说话声。 “二庄,一会婶子来给你送点粥,你好好躺着吧,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门在里面被打开,黄大庄刚要开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原来是老歪媳妇来照顾张鹤山了。 “婶子,谢谢你这大冷天的还要你跑一趟。” “孩子,婶子今天来是想看看你,别太把你姑姑的事放心里。这世道还是好人多。” 自己早已经把这件事放下了,而且太爷爷也已经惩罚过她们了。 她们不仁可自己不能不义。 “婶子,这件事过去了以后就不提了。” 老歪媳妇看黄大庄是真的放下了这件事,也替他高兴,就怕他记挂着这件事,再把自己气出病来。 “哎,你看我这记性,刚才我看二庄醒了,一会你们哥俩别做饭了,我一会把饭给你们送过来。” 不等黄大庄开口拒绝就出门回自己家了。 黄大庄一听张鹤山醒了,赶紧走进屋,一看他正靠在墙上坐着呢。 虽说还是面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但黄大庄知道不出几天张鹤山就会好起来。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八十九章投奔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看着脸被冻得通红的黄大庄,虚弱的问道:“我昏迷几天了?” 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在臧先生家被打晕,现在睁开眼却看见躺在黄家。 看来自己昏迷应该有段日子了,不知道牤二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黄大庄像是猜出他的心思,也不等他开口问,就主动开口说道:“差点命都丢了,值吗?” 张鹤山靠在墙上的脑袋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值得我还会出手吗?” 原来张鹤山从老王那听说黄三太爷几人准备把牤二的灵魂献祭给秦广王,这才出手阻拦。 “秦广王?” 黄大庄只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是从哪听说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嗯,秦广王是十殿阎王之一,不过我也很疑惑秦广王怎么会看上一个凡人的灵魂。” 看来等自己恢复了之后还是要调查一下这件事。 “我一直想问问你当初是怎么说服阴差将我爹妈的魂魄留下的。” 当时自己晕倒了,不过也明白一些阴界的规矩。 人死了魂魄就会被阴差负责将他们带去阴界报道。 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自己身边,当时的情况除了张鹤山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能耐。 不过张鹤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经过张鹤山这一说,自己也是将心里想法和他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要进城去学本事了,正好趁你清醒了问问你,是和我一起去还是回小山?” 张鹤山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离开。 脸上也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伸手摸向自己凌乱的头发。 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自己先去吧,我要留下处理一点事情。等我办完就去找你。” 黄大庄点点头,既然张鹤山有其他安排,也不能强求。 自己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黄大庄打算尽快进城。 “那你安心养伤,等事情处理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张鹤山还是想把二庄的记忆搞清楚,虽说他的记忆不连贯,不过也能找到很多的线索。 黄大庄既然是进城投奔别人,自己跟着也是添麻烦。 “既然这样我明天就出发。” “大庄啊,给婶子开开门。” 原来是老歪媳妇来给送饭了,黄大庄应声打开门,看老歪媳妇拿了两个盘子,手腕上又挂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热气腾腾的馒头。 “你们哥俩吃点热乎饭,别总是对付。” 两人心中一暖,没等让她进屋待会的话说出口,老歪媳妇就赶紧回去了,边走还边说:“你们哥俩好好聊,我就不凑热闹了。” 两人吃饱喝足后都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中午黄大庄背着收拾好的行李,准备去赶车进城。 拿出卖人参的三万块钱,约摸着分出一半递给张鹤山。 “这钱你拿着,留着你进城之前用。” 张鹤山自然是不能收,手往回一推,冷漠的转头躺在炕上。 “你赶紧走,别和我这磨叽,碎碎叨叨的好像老娘们。” 黄大庄无奈摇摇头,将钱掖进枕头下面离开了。 等黄大庄走后,张鹤山坐起身,把钱又放进之前凤枝藏钱的地方。 坐上客车的黄大庄心里不是滋味,这次离开不学到真本事自己都没有脸再回来。 看着熟悉的村路随着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心情不由得失落起来。 下了车的黄大庄也没有急着去找太爷爷告诉自己的地址,而是去了陈老板的招待所。 毕竟天已经黑透了,路上连个车都没有,不如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起早去找。 一段时间没有来城里,到了陈老板店的时候发现生意惨淡不堪。 走进店里看她正坐在一旁嗑瓜子呢。 “陈姐,给我开个单人间。” 陈老板抬头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吗? 把手上的瓜子皮拍掉地上,热情的迎上前:“大庄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黄大庄看着走向自己的陈老板,又想起之前她放自己血的样子。 紧张的往后退了两步,嗓子一阵发紧说道:“陈姐你就站着说话就行。” 手指着她刚才站着的位置,陈老板明白他这是还没放下之前的事呢。 “弟弟,之前是我不对,一会我给你备上好菜,咱们姐俩喝点,姐姐给你赔罪。” 黄大庄刚才一想,这次自己多防备着点,一个女人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没问题,就是不知道陈姐酒量怎么样。” 黄大庄嘿嘿一笑,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陈老板,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一些,可无论身材还是皮肤都保养的非常好。 两人现在不过一两米的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都看不见她的毛孔,可见她的皮肤有多么紧致细腻。 陈老板给黄大庄带到楼上一个单间后,让他别着急,自己这就下楼去点两个菜。 其实陈老板面对黄大庄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设计黄大庄,给他放血的事情差点闹出事来,要不是张鹤山急忙阻止,真不知道最后怎么收场。 黄大庄在屋里坐着也是无聊,就在走廊里转悠起来。 发现二楼的房间基本都是空的,上次来的时候不说客满也没有这么多空房啊。 正好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朱师傅,谢谢你啊,一会闭店了来一起喝酒。” 黄大庄心想朱师傅真会来事,看陈老板去饭店买菜还特意给送回来。 谁不知道陈老板有钱单身,不过一个厨子也要往上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陈老板的身影向楼上走来,纤细的腰肢左摇右摆,看的黄大庄喉咙一阵发紧。 “陈姐我来吧。” 黄大庄伸手去接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陈老板的手轻轻的划过黄大庄得手,酥酥麻麻的像一阵电流从心尖上划过。 “脸红什么?” 陈老板看黄大庄得脸红的像个猴屁股,像是故意在调理他似的。 站在黄大庄面前一跺脚,身上的肉随着动作一阵颤动。 “没事,陈姐,屋里太热了。” 黄大庄干笑两声,赶紧往楼上走。 不敢在陈老板身上多停留,成熟女人的魅力自己可有些招架不住。 十八有话说环节: 第一卷不知不觉写了二十多万字,差不多快结束了。 下一卷内容会涉及一些卜算卦签之类的内容。 多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持续关注。 第一卷 胡黄二仙 第九十章划拳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两个人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两个菜还有一箱啤酒。 “大庄老弟,今天这顿饭就当是姐姐给你赔罪。” 陈老板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大庄的碗里。 黄大庄夹起鸡肉,送入口中咸香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鸡肉火候炖的恰到好处,口感软烂,长长的肉丝滑过舌尖。 配合着晒干的榛蘑一起入菜,带着一丝丝蘑菇独特的鲜味。 黄大庄笑呵呵的说道:“这菜真不错,是朱师傅的手艺!” 这道菜的味道自己非常熟悉,曾经在饭店做工时吃过朱师傅做的这道菜。 陈老板尝了一块也是赞不绝口。 又从另外一个盘子里夹起一块锅包肉,金黄酥脆的外皮裹着酸甜的料汁。 圆葱和姜丝均匀的散落在每一块肉上。 趁热咬上一口陈老板被里脊的热气烫的直往外哈气。 “陈姐,快喝口啤酒压压。” 黄大庄将一罐啤酒打开递到了陈老板前面。 咕咚咕咚两口啤酒进肚,这才把这口肉咽进去。 “锅包又也忒浪了…” 没等陈姐说完黄大庄憨笑出声,没等陈老板反应过来,黄大庄便打趣道:“陈姐,咋还烫的大舌头了呢?” 陈老板听完也是乐的花枝乱颤,两只手直在自己胸口前晃动。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无意间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这次聊天后黄大庄对陈老板也有所改观。 她之所以不结婚不是没人要,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的人追求过,只不过不想因为自己是个女人让别人看低自己。 所以一直单身到今天,期间也不是没想过要结婚,可对方一听自己的条件就都吓跑了。 “陈姐,说说你提的啥条件?” 陈老板仰头闷了一口啤酒,怅然道:“我就想有个孩子能随了我得姓。可这些人一听我得要求都被吓跑了…” 黄大庄一寻思这要求确实是有点难为人。 谁不想有个孩子继承自家香火,随了自己媳妇的姓,还不被外人指着脊梁说窝囊。 不过这些话也没有和陈老板说,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她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自己也就喝酒当个乐呵听一下得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子上的啤酒瓶已经横七竖八的摆的到处都是。 两个人也有些喝醉了,陈老板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些麻木了。含糊不清的提议:“老弟,咱俩这么喝没意思,来玩会行酒令,你看咋样?” 黄大庄一听可就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两个人笔划起来。 这行酒令是自己最熟悉的划拳。 而且陈老板现在已经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话都说不清。 两个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握住互相碰了一下。游戏就算正式开始了。 “一锭金啊,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财啊,五魁首,六六六,七个巧啊,八匹马啊,九连环啊,全来了啊!” 两个人话音一落,一人伸出一只手,黄大庄得数字是三,陈老板的手抻出一个四。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六六六啊。” 没人猜对,只能继续下一轮。 几轮游戏玩下来黄大庄喝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没想到陈老板喝的舌头都直了还能赢这么多局。 当下黄大庄就不想接着玩了,耍赖要出去尿尿,出了门直奔厕所,稀里哗啦的吐了一通。 在厕所洗了一把脸,精神了很多,又往房间里走。 想着这次一定要扳回一局。 还没进房间就有一阵轻微的鼾声从房间里传来。 睡着了? 黄大庄将门开了一个缝,往里看去只见陈老板已经睡着了。 脸直接趴在桌子上,胳膊往下一垂,口水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黄大庄将门打开,心想她跟自己喝了一晚上,总不能让她趴在桌子上睡一夜。 走到近前用手搂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把住她的腿,浑身一用力就把陈老板抱了起来。 只是在抱起来时陈老板的长发压在了自己的胳膊里。 导致她的头只能仰着躺在自己的胳膊上。 露出胸前一片春光,正巧今天陈老板穿的衣服比较宽松,自己的手不注意时就会碰到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喝,接着喝。” 陈老板感受到自己好像离开了酒桌,手直接抬起来胡乱的挥舞着。 突然的动作挡住了黄大庄的视线,脚一下绊在了桌角上。 两个人直接扑倒在床上,突然房间的空气变得有些微妙。 黄大庄支起身子看向身下的陈老板,喉结微动。 陈老板躺在床上,手摸到了被子,一翻身把被子盖在身上,继续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陈老板精致面庞,凹凸有致的身材,即使现在喝醉了,脸颊上绯红一片,令人陷入无限遐想。 黄大庄晃了晃头,将这些感觉归咎于酒精上,自己可是个君子,不能趁着酒劲犯错误。 给陈老板床头上放了一杯水,以防一会口渴找水喝,做好这些后自己就坐在椅子上,看着风姿绰约的女人,尽力按捺住心里的躁动。 黄大庄不禁内心感叹,今晚如果换个男人和她喝酒,都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自己一个人坐着也是无聊,就又打开了一瓶啤酒,一边喝一边坐等天亮。 强劲的酒精也是黄大庄头脑发昏,又喝了四五瓶之后,摇摇晃晃的想开门去厕所,结果左脚绊右脚,一个不留神就摔到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黄大庄看着天花板,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翻身就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睁眼时天已经大亮,陈老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也不知道。 桌子上的剩菜也没有收拾,自己站起身想下楼,头疼欲裂的感觉让自己一阵恍惚。 手扶住半开的门,这才跌跌撞撞的走下楼去。 “老弟,你醒酒啦。” 陈老板热情的招呼着黄大庄,经过这一次酒局两个人都对对方有些改观。 所以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疏远。 黄大庄点点头,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声音嘶哑的说道:“陈姐,你啥时候走的?” 自己横在门口,如果陈老板出去的话肯定会经过自己身边,她怎么没叫醒自己呢。 “我也刚起来不大一会,看你躺地上睡着了,我也没搬动你,我就去早餐铺子买了两碗粥,快来趁热喝了吧。” 黄大庄走到一楼,看吧台上放着两个包子和一碗白粥,想来应该是陈老板想到宿醉之后喝点白粥能暖暖胃,还能解酒。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章小黄鱼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吃完了早餐之后看天色已经接近中午,收拾好行李之后与陈老板告辞。 “陈姐,没事常联系。” 说完这句话离开了招待所,目送着黄大庄离开的陈老板心里却对他有所改观。 昨天自己真的是喝的不省人事了,可他却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看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至少是个克制力很强的人。 走到路口打了一辆夏利,黄大庄现在也摸不清太爷爷说的地址是哪,就打了个车直接让司机给送到地方。 报了地址之后坐在车上,眼看着汽车越开越远,渐渐远离了城市。 越走越荒凉,甚至都可以看见庄稼地了。 “师父,还没到吗?” “就快了,在开个三五分钟就到了。” 这到底是啥地方?开车还要这么久,不一会儿司机停在了一个红漆大门前。 “就是这了,车费给二十块钱算了。” 司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要不是看黄大庄穿的寒酸,最起码这一趟也得要个三十块钱。 要不是现在出租车生意不好,也不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黄大庄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司机后下了车。 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半夜有人路过会不会吓一跳? 晚上看起来是不是像个张着大嘴要吃人的怪物。 确认了一遍地址没错后,走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门。 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如果不是没有地方去,自己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冒昧拜访。 “有人吗?” 敲了几声没有后,黄大庄站在门外扯着脖子使劲的喊着。 依旧没有回应,就在黄大庄要离开时,从旁边的房子里走出一个小姑娘。 “你要找李伯伯吗?” 小姑娘清脆婉转的嗓音将黄大庄得视线拉到自己的方向。 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出现在黄大庄得眼前。 白皙的皮肤在太阳的映照下显得闪闪发光。 眼睛犹如一汪泉水,干净澄澈。 “李伯伯?这家主人吗?” 黄大庄也不知道他叫什么,除了一个地址自己也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他今天不在家,如果你有事的话改天再来吧。” 小姑娘说完就想转身回家,看见黄大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转头和他说道:“如果你没吃午饭的话,你就进来吃一口饭,等一会吧。没准李伯伯一会就回来了。” 听小姑娘邀请自己去她家吃午饭,也没有拒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谢谢你啊,不过我也不能白蹭吃喝,一会我会给你钱的。” 跟着小姑娘走进院子才发现,偌大的院子里盖了一间间的厢房。 有的住着人有的在空着,正房里传出一阵米香味。 “小黄鱼,是你回来了吗?” 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黄大庄转头看了看小姑娘。 “奶奶是我,有个大哥要找李伯伯,我看外面这么冷,让他上咱们家来等了。” 原来小姑娘的名字叫小黄鱼,真是个充满灵性的名字。 和小姑娘的气质正相符,活泼俏皮,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小黄鱼带着黄大庄进到正房里,一进屋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张八仙桌正对着门口,上面摆着的盘子里装着几块咸鱼干,刚焖好的米饭装在一个铝盆里。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地方,她的手边放着一根长长的棍子。手正在饭桌上摸索着。 小黄鱼走到老婆婆身边将碗筷递到她的手里。又给她往碗里添了米饭,才对黄大庄说:“大哥,别见外没什么好菜好饭,你就对付着吃一口吧。” 老婆婆也是双手在面前摸索着,摸到了装咸鱼干的盘子往外面推了推,客气的说着:“别客气,多吃点。” 黄大庄这才看明白,原来是这个老婆婆有眼疾,小黄鱼从角落里给他搬来了一把椅子。 自己急忙接过来,感谢地说着:“谢谢你们,不知道你说的李伯伯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从乡下来的,万一他三天五天回不来,我得提前做好准备。找个吃住的地方。” 小黄鱼一听咯咯笑道:“大哥,你看见我们家盖的那些厢房了吗?如果你没地方住,就暂时在这安顿下来吧。” 黄大庄放下碗筷走到外面一看,院子里盖了六间厢房,西侧三间东侧三间。 其中只有两间房子里住这人,其他的都空着呢。 想到自己要跟着大师学本事,一时半会也不能回家,住在大师家旁边也算方便。 当即决定下来租了东侧中间的房子。 里面只有一个单人床,床腿还是瘸的。 而且玻璃也是碎的,进到屋里来黄大庄感觉比在外面还冷。 风呼呼的顺着窗口往屋里灌。 “嗯…看来今天要去置办一切东西了。” 黄大庄之所以选择东侧中间的房子也有自己的考虑,中间的房子会比两边的暖合一些,东边的会比西边的多得到一些阳光。 而且与大师家只有一墙之隔。 说句不好听的,甚至可以从小黄鱼家的房顶跳到大师家的房顶。 这样大师家万一有什么动静自己也能听的清楚。 小黄鱼乐呵呵的带黄大庄看完房子之后,又叫他赶快吃饭,吃完饭好修订修订房子。 “还没问租金的事情。” 黄大庄兜里虽然有钱,可也知道要细水长流,自己不知道要在城里待多久,要有计划的用这些钱。 “一个月你给二十块钱就好了,如果你不想自己做饭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吃。” 这个价格也不算高,黄大庄看祖孙两个也可怜就没有再还价,而且她还说以后可以蹭饭,这样以后又可以减少一项开支。 “嗯,那我一会先交半年的。” 黄大庄胡乱的扒了口饭,就让小黄鱼带着自己去装潢材料商店了。 买了两块新玻璃又找店家要了一块木头橛子。 回到家后先把碎玻璃换下来,小黄鱼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 将玻璃换好后屋里暖合了不少,黄大庄拿着木头橛子撅在地上想把床垫起来。 可低下头往床底下一看发现一张白纸。 手使劲的往里伸了半天也没拿出来,刚想叫小黄鱼帮自己拿出来,一回头看见她正皱着眉看着自己。 “怎么了?” 黄大庄突然发问,小黄鱼没反应过来,吓得一阵语结:“没事…,你能看见床下的纸?” “是啊,我还想让你给我拿出来呢。我太壮了,钻不到床下去。”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章收徒(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低头思索了一下,弯下腰将白纸拿了出来。 是一张宣纸,上面画着一个用红笔画的符。 小黄鱼解释道:“这是一个安宅的平安符,如果你觉得别扭我就拿走了。” 将白纸折了三折就要揣进兜里,黄大庄却摇摇头:“那你就放在床下吧。别破了这屋子的风水。” 小黄鱼复又将平安符放在床下,用沙土轻轻埋在上面。 “大哥,你来找李伯伯是有什么事吗?” 小黄鱼看黄大庄得打扮也不像是求符破劫的倒霉蛋,更不像财大气粗的富商,对于他的来意自己也是好奇的很。 “我是别人介绍来学本事的,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小黄鱼听他说了来意深深的看了两眼,心里却是在想,可别又一个憨子。 李伯伯搬到隔壁住了差不多二十年了,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听奶奶说上门拜师的人却一直没有断过。 自家也是依靠着给前来求师问道的人提供住处得以维持生活。 李伯伯心肠也非常好,经常接济自己家,还给了床下的符,说是可以镇宅保平安。 看着黄大庄的憨厚模样,自己怎么都无法和天资聪慧的修道之人联系到一起。 可也没有打击他的信心,鼓励道:“大哥你没问题的,李伯伯人很好的。” 两个人在屋里正聊着,听见隔壁的大门声响了起来。 “好像是李伯伯回来了。” 小黄鱼不太肯定的说了一句后,起身走出门外,探头往出一看,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男人站在朱红色门外,穿着一件鸭蛋壳颜色一样的青色长褂,两鬓有几根银须。 好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一侧头发现是小黄鱼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趴在墙边看着自己呢。 和蔼一笑道:“你这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这小丫头可爱的很,鬼灵精怪的,自从搬到这来小黄鱼给两个院子平添了很多欢乐的笑声。 “李伯伯,今天有个大哥来找你,我让他去我家等你了,一会我去叫他。” 男人挠挠头刚想拒绝,平日里找自己拜师的人把自己家的门槛都要踢断了。 也懒得应付,刚想拒绝,小黄鱼抢先开口道:“李伯伯,我觉得他不一样…” 男人还是第一次听小黄鱼为别人说话,绕有兴致的问道:“说说看。” 小黄鱼故作神秘的用手挡在自己的嘴边,靠近李伯伯小声的说道:“他能看见你画的符。” 这句话却让自己来了兴趣,普通人是无法看见这张符的。 小黄鱼也是在自己教她口诀后才能看见,看来这个人有点本事。 “你让他来找我,我看看有没有慧根。” 男人进了院子,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也是时候收个关门徒弟了。 前几年自己还不服老,这次出门才体会到自己的身子骨真是不如当年矫捷了。 不然也不会耽搁这么久才回来。 还没等自己屁股坐热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男人冲着窗户往外看,一个穿着黑色棉袄,两颊冻得通红的男人在小黄鱼的带领下进了门。 “李伯伯,我们来啦。” 小黄鱼算是悟性比较高的孩子,老李接触过这么多人,只有小黄鱼怎么看怎么顺眼,越看越像自己的徒弟。 之前也和小黄鱼侧面透露过想要收她当徒弟,可小黄鱼并没有正面回应过。 这件事也就搁置下来,没有再提过。 当自己看到黄大庄时甚至怀疑小黄鱼是不是在逗自己。 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一点慧根都看不出来。 “你是怎么找到我得?” 看了看黄大庄之后有些不满意,所以并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语气冷淡的说完就盯着黄大庄看。 好像要窥探黄大庄得内心似的。 一时间黄大庄紧张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结结巴巴的和老李说:“您好,我是…我,是…我家人告诉我来找你的。”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几遍,如果说是太爷爷让自己来的,他会信吗? “说说看,你想学什么?” 此时老李已经将拒绝的话等在了嘴边,打算无论他说出什么,自己都准备用没有天赋将他打发回去。 自己理想中的徒弟和黄大庄可以说毫无关系。 最起码要机灵一点,有慧根更是最必要的条件,最好还可以悟性高一点。 这样不仅出徒快,自己也教的轻松。 黄大庄略微想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我要报仇,求你收我为徒。” 说完跪在地上,对着老李磕了三个响头。 既然太爷爷告诉自己他是个高人,那肯定是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最后一个头叩在地上,并没有把头抬起来。 “小伙子,你这杀心太重了,对不起,我不能收你。” 老李站起身对着小黄鱼摇了摇头,表示送客。 虽然小黄鱼心里有些替黄大庄感到惋惜。可既然李伯伯已经说出了拒绝的话也只能劝黄大庄离开。 没等自己开口,跪在地上的黄大庄却哽咽的说道:“我全家都被人害死了,只有学到了本事才能给他们报仇。” 背对着黄大庄的老李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听他继续说。 “是一条白龙和一只狐狸。” “白龙?” 这两个字像是刺激到了老李,转过身将黄大庄扶了起来,两人视线相对。 老李紧紧的盯着黄大庄得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证实这句话的真伪。 “是,一条法力强大的白龙。” 黄大庄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李的反正这么强烈,不过还是再次证实了自己的话。 “看来这是天意如此啊…” 老李像是失了魂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着。 “既然这样的话,收你为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遭。只要你能教我本事。” 看黄大庄拜师意图如此坚定,老李也是点点头,虽然他天资不足可勤能补拙。 相信自己多加用心也不是问题。 “既然你心意如此坚决,那今天开始我就正式收你为徒。不过我有三个要求。” 黄大庄心想别说三个要求,就算是三十个自己也要答应。 看黄大庄没有异议,老李接着说:“第一,不能用术法去害人。” “第二,不能依靠术法获取不义之财。” “第三,不能干欺师灭祖的混账事。” 听老李提出的三个条件,黄大庄点点头,这些自己都能做到。 见黄大庄点了头,老李做南朝北的坐在椅子上,示意黄大庄跪在自己的身前。 小黄鱼也是个识眼色的人,急忙去沏了一壶茶。 示意黄大庄给老李。 “师父,喝茶。” 老李拿起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笑呵呵的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关门弟子了。” 黄大庄站在老李身边急切的问道:“师父,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你猴急个什么劲,今晚正好是月圆夜,你晚上吃过晚饭来找我吧。” 一听今晚就可以跟师父学习术法,也是兴奋不已,连连点头。 “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也要准备准备。” 听老李说完话,两个人也没有多留,告辞之后回了家。 刚才有小黄鱼在场,自己并没有太多的透露出赶山鞭和自己曾学习过术法的事情。 终于熬到了天黑,黄大庄来到老李门前,发现大门没关,想来应该是给自己留的门。 推开门就走了进去,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喊着:“师父,我来了。” 连着喊了几声之后没有人答应,自己还在想他是不是睡着了? 没等自己下句话说出口,一股强大的灵力从自己侧面冲了过来。 黄大庄以为遭到了埋伏,下意识的抽出了赶山鞭,准备迎战。 可这股灵力却在接触到自己时,自己化解开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老李的房间里传来:“你是从哪得到的这根鞭子?” 原来刚才是师父在测试自己,正打算收起鞭子的黄大庄在听见老李的话之后手中动作一顿。 自己一想都是修炼之人,认识赶山鞭也不是稀奇的事,就平淡的解释道这个鞭子是太爷爷给自己的。 “你太爷爷可是姓黄?” 老李在屋里坐着手一拍额头,今天收徒的事情办的仓促,居然都忘了问他的名字。 “是,我叫黄大庄。” 老李从屋里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依旧没有露面,却是继续说道:“好,我倒是要看看老黄头的后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完又从屋里涌出数道灵气。 这些灵气相互交织在一起,数道灵气在到了自己面前时幻化成几道人影。 黄大庄知道这是老李想要测试自己的实力。 也不敢掉以轻心,手里握紧赶山鞭时刻准备迎战。 一道虚幻的人影率先发起进攻,其他的人影就在一旁伺机而动。 黄大庄将阴气注入到赶山鞭中,瞬间鞭子像是活了起来,自己冲向那道虚幻的人影。 一时间,赶山鞭和人影相互纠缠到一起。 其他人影看黄大庄抽不出身,也都想着身上扑过去。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章收徒(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几个虚幻的白影轮番上阵,靠着人数多才勉强能与黄大庄打个平手,坐在屋内的老李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点头称赞。 虽说他的招术没有规矩,完全是在乱打一通,可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摸不到他的出招,只能等他先出手。 自己从他的破绽下手攻击,这样他就占了上风,这几手一直都在被他压制着。 看来他是被人指点过,并不是个愣头青。 停下手中法决走出屋,看黄大庄已经打的满头是汗,不禁呵呵一笑道:“点到为止吧,看来老黄头还真教了你不少东西。” 黄大庄看老李出来了,再次单膝跪在地上,双手一抱拳道:“恳求您教我真本事,我要早日为双亲报仇。” 说完双手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你和我仔细说说,还有老黄头为什么给你赶山鞭,我看你刚才在调配阴气,又是谁教你的方法?” 听老李问自己也没隐瞒,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当老李听自己说到白龙和黄三太爷以及胡佩佩三人跑到自己家,将爹妈掉在树上时,气的双手用力一拍大腿。 咬着后槽牙骂了一句:“真他娘狗日的养的。” 又将自己手刃黄三太爷的整个经过说完,老李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神情哀伤的黄大庄。 自己也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用手按住黄大庄得肩膀,暗暗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我不是想靠卖惨博取你得同情,我只想能有生之年亲手杀了他们。” 老李点点头,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可况… 这件事还和白龙有关联,那么这件事自己也不得不插手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助你,何况你手里还有赶山鞭这一神器。不用担心,大仇得报只是早晚的事情。” 老李站起身在明亮的月光照应下显得整个人清冷高贵。 黄大庄也认真起来,站在老李身后等他接下来的指示。 “虽然你说已经学会了吸纳阴气的方法,可百丈高楼依靠的也是稳固的地基。我们还是要稳扎稳打。从最基本的开始练起。” 黄大庄点头,老李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只是靠太爷爷的口头指点,并没有人教过自己正确使用阴气的方法。 两人就地打坐,双手掐诀使阴气流窜全身,落于双膝静静地吸纳着天地间灵气。 两人相对而坐,所以老李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黄大庄吸入的气息。 老李心中不禁暗暗吃惊,自己真是有些以貌取人了。看着黄大庄长了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悟性还挺高的。 呼吸之间居然能把三分阴气尽数留在体内。 老李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弧度。 语气悠然的说道:“现在你将体内阴气调动到双眼,试试看你能看到什么?” 黄大庄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呼吸有些混乱,紧忙调整好之后按着老李的话做了起来。 自己尝试了两三次之后终于将气息凝在眼前。 忽然一片黑暗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就算自己现在闭着眼睛,也依旧可以看得清院子里的陈设。 老李见黄大庄已经成功了,再次开口道:“用心别晃神,尝试着看看屋里。” 黄大庄试图穿过老李的身体将视线移到屋内,可连着试了五六次都没能成功。 丧气的睁开了眼睛,收了手上的法决,疑惑问道:“为什么我刚才闭着眼睛也能看到院子呢?” “这叫开天眼,将阴气尽数聚在眼前即使你闭着眼睛也可以看到东西。就像有些算命的瞎子习得此法后可以识得未曾谋面的人一样。” 原来阴气有这么多的用途,黄大庄将老李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不过老李背着手一脸神秘的说道:“此法厉害之处在于熟练之后甚至可以根据别人的气息追踪到他的位置,还可以窥得他家所在。” 黄大庄听了之后连连称奇,这法子可真是厉害,最起码学会这个之后,自己摆个算命摊子也能养活自己了。 “可为什么我得视线不能穿过你的身体呢?” 黄大庄刚才已经将所有的阴气聚集在自己眼前,可还是看不到老李身后。 “你的能力已经很强了,至少超过了大部分人,别心急,多练习肯定能做到的。” 老李心道自己刚才可是用了三分力来阻止黄大庄得力量了。 若是被他轻易化解开,自己岂不是废物一个了? 清了清嗓子道:“今天第一课就这些,你回去接着练吧,我去睡觉了。” 黄大庄虽然心里还想继续和老李再学一些,可听他已经下了逐客令,自己只能回小黄鱼家了。 临走出门口时刚想提醒老李让他锁门,没等自己转过身开口,身后的红色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随后就出来了插门闩的声音,黄大庄摇摇头,至于这么着急吗… 两家不过十步之遥,因为自己出来的时候留了门,所以进了院子之后自己也把门上了锁。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想到刚才学的开天眼,坐起身再次运起全身阴气凝在眼前。 想看看老李是不是真的睡觉去了。 越过两个院子中间的院墙,视线飘向老李家的院子。 只见院内空无一人,看来他还真的去睡觉了。 自己刚要收回视线,却见屋内点起了灯。 自己刚想进屋子看看,老李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突然两眼一发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坐在床上的黄大庄缓缓睁开眼睛,再次开天眼,想顺着张鹤山的气息看看他在干什么。 可似乎是阴气用尽了,自己并没有追溯到张鹤山的影子。 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会不会出事了? 胡佩佩和白龙会不会回到自家找麻烦? 但转念一想应该不会,自己走的时候并没有透露风声,张鹤山大概率会在自己走后一个人上山去养伤。 不过还是放心不下,拿出一张纸借着月光写了一张纸条。 “张鹤山,我已成功拜师,一切安顿稳妥,可随时来找我。” 写完之后念出帮兵诀,唤来老王,让他帮自己跑一趟。 老王接过纸条后消失在屋里,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家养伤,若是他已经走了,恐怕老王要找上几天了。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黄大庄想起来不如看看胡佩佩他们在干什么。 起身打坐再次储存了一些阴气后,聚集在眼前,追随着胡佩佩的气息,自己的视线变得逐渐清晰。 她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 黄大庄正纳闷,她一个人在这一丝光亮都没有的黑屋子里干什么? 许久,胡佩佩都没有动,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自己刚想收回视线,一道阴鸷尖利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胡佩佩,你就安心的修习,准备好下一次的计划。” 这道声音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 可看胡佩佩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看来他应该就是背后的主使了。 黄大庄想再次凝聚起力量,将躲在黑暗处的人看真切。 不过自己的气息似乎被发觉了。 男人清笑两声之后,自己的眼睛忽感刺痛。 自己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黄大庄痛苦的躺在床上,双手按着自己的眼睛,揉了很久还是没有好转。 黄大庄突然心里一阵害怕,自己不会就这样瞎了吧? 摸索着打开门,眼前只能映出朦胧的月光,自己站在院子里,除了微弱的光亮什么都看不见。 一路磕碰着想要去找老李。 刚走到门口,小黄鱼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哥,你这是干啥呢?” 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院子里的声响将自己吵醒,出门一瞧原来是黄大庄在院子里,像个没头苍蝇,东撞西撞的。 “小黄鱼,我…我看不见了。” 黄大庄双手向前试探着,脚下小心的往前挪动。 一听黄大庄这样说,自己心里吃了一惊,黄大庄才来第一天,怎么眼睛就看不见了呢? 走到他身边单手扶住他的胳膊,想将他扶进屋里。 小黄鱼看黄大庄不像是装的,伸出另一只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黄大庄感到自己面前一阵手煽动的风,无奈的说道:“是真的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一些光影。” 看到黄大庄的反应小黄鱼将手收了回来,心里却不明白,李伯伯不是说晚上要教他学本事吗?怎么眼睛还看不见了? “发生什么事了?要不我去找李伯伯来给你看看?” 小黄鱼将他扶进屋里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刚才黄大庄在院子里磕碰的声音已经将其他两户人也吵醒了。 都过来看看他是什么情况。 听小黄鱼说黄大庄眼睛看不见了,不禁唏嘘道:“我看隔壁那个老李就是个神棍,瞧瞧,给人眼睛都弄瞎了。” “真是这么回事,才第一天拜师就出事了。不吉利不吉利。” 还没等黄大庄出口解释,小黄鱼一脸气愤的说道:“不许你们这样说李伯伯,再说我就不租给你们房子了。” 两人一看小黄鱼不像是开玩笑,就闭上嘴巴,站在一边看热闹也不回屋子。 小黄鱼出了门站在李伯伯家门口,并没有敲门而是站在外面大声的喊道:“李伯伯,你睡了吗?” 屋里听见门外的声音,过了一会打开了门。 老李将一件洗的泛白的青色棉袄披在身上见是小黄鱼站在门外,冻得直搓手。 “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呢?” 小黄鱼冻得牙齿直打颤,手指着自家院子的方向。 “李伯伯,你快跟我去看看吧,黄大庄眼睛看不见了。” 李伯伯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可突然眼睛看不见,一定是发生了蹊跷事。 走进屋子里黄大庄正面向门口,老李一进屋就发现他的瞳孔是灰白色的。 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不过旁人好像并没有发现。 见老李来了,几个人站在身后指指点点的,小黄鱼眉毛一皱,堵在门口对着几个人说道:“大半夜的嚼舌头根子不怕闪了舌头,赶紧回去睡觉去。” 见小黄鱼生气几个人赶紧灰溜溜的回去睡觉了。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编排老李,说他就是害人不浅的扫把星。 刚收的徒弟还没过一天呢,眼睛就瞎了,保不齐再跟着学一段时间命都得丢在他手里。 黄大庄只能听见小黄鱼站在门口咒骂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听见老李的声音。 双手向前摸索着,试探的问道:“师父?我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 老李看黄大庄伸出的手,也没做声,将他的手向着他的腿按了下去。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章失明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你去哪了?” 老李也没把小黄鱼当外人,直接问出口,他刚才一定是去了哪里。 自己在这个房间布下了阵法,一般的小精小怪根本不能进屋子里来。 听见老李问自己,也不敢含糊,将刚才去窥视胡佩佩的事情说了出来。 “糊涂。” 老李说完之后再也没吭声,背着手站在门口,这不是在变相告诉人家自己在修炼了吗? 如果他们察觉到黄大庄在修习术法免不了出手阻拦,恐怕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老李这样训斥自己也没有反驳,其实刚才自己静下心来一想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如果不是前几天在大战中大家都受了伤,胡佩佩几人忌惮赶山鞭的威力,恐怕再送张鹤山回家的时候就对自己下手了。 黄大庄闷不做声的坐在床上,小黄鱼感受到尴尬的气氛,打破沉默说去屋里给两人倒杯水喝。 离开了黄大庄得房间后,老李问道:“你不是去看胡佩佩了吗?有没有什么发现?” 刚才小黄鱼在也不好问出口,现在只有师徒两人在房间里,说话也方便了一些。 黄大庄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也是凭感觉看向声音的方向说道:“我看她出现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而且有一个声音是我从来没听到过得。看起来胡佩佩对他言听计从。” 老李听完琢磨了一下,这些信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又没有看见那个人的样子。单凭声音很难找到。 “你这眼睛是被她设了障眼法了,我看她好像是拿一块破布蒙在你眼睛上了,不用担心,这几天我就可以帮你破劫开。” 和胡佩佩在一起的这人警惕性极强,哪怕只是感受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也不会放过。 黄大庄的眼睛说好治也容易,说不好治也有道理。 这薄薄的一层破布在术法的加持下盖在眼睛上,处理不好伤到眼球,可就真的失明了。 不过好在自己技法略胜一筹,这点小事还不足以让自己当回事。 不过黄大庄在听老李说完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这辈子都看不见了。 “麻烦师父了,不过我这几天眼睛看不见,只能耽误修习了。” 老李闻言哈哈一笑道“祸兮福所倚。是好是坏还说不定呢。” 黄大庄越没听明白这话,自己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五识受限,怎么能够修炼好呢? 虽是疑惑却没有问出口,想来老李有自己的打算。 “等天亮你让小黄鱼带你来找我,我教你点糊口的本事。” 说完之后走出门口,正好碰见小黄鱼拿着两个水杯走过来。 “你去睡吧,等天亮了你带他来找我,我先走了。” 说完就离开了小黄鱼家,快的连小黄鱼想喊住他喝口水的话还没说出口。 转头一看黄大庄还在床上坐着呢,便问道:“大哥你喝水不?” 黄大庄听见是小黄鱼的声音,就冲着声音方向笑了笑并摇摇头。 怕她没看见自己的动作又补充道:“不喝了,小黄鱼明天还还要麻烦你带我去师父家。” 小黄鱼咯咯一笑宛如银铃般的声音传进黄大庄得耳朵里。 “你不用客气大哥。” 说完把门都关好之后检查了一遍就回屋去了。 就在黄大庄要躺下休息时,听见正房里传来老婆婆和小黄鱼的声音。 “外面闹闹吵吵的咋地了?” “没事奶奶,明天老李让我带着今天来的大哥去他家。” 两人说话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自己的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看不见的缘故,黄大庄感觉自己对声音感知的异常灵敏。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到门被打开灌进来一大股凉风,冻得黄大庄打了个寒颤。 “大哥?醒醒,该去老李家了。” 黄大庄听见小黄鱼的声音后腾的一下坐起身来,满脸通红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收拾收拾。” 现在自己看不见做什么都不方便,就连起床穿衣都废了好半天。 套头的衣服看不见反正,系扣的衣服分不清上下。 终于给自己穿好衣服后,又蹲在地上找了好半天的鞋。 小黄鱼就蹲在黄大庄得门口,听屋里手忙脚乱的声音,关心的询问道:“大哥,要不我进去帮帮你吧。” 听见小黄鱼关切的声音急忙站起身走出门来。 小黄鱼一看站在黄大庄这一身的打扮顿时娇笑出声,笑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了。 “怎么了?” 小黄鱼笑的眼角都溢出了眼泪,用手擦了一下,深呼吸了几下才说:“大哥,你两只鞋不一样,衣服也是反的…” 说完又扶着墙笑了起来。 黄大庄也被小黄鱼说的话给羞得脸通红。 回到屋里刚想把衣服换下来,小黄鱼跟着走了进来。 “大哥,还是让我帮你吧。” 说完将穿反的马甲脱下来翻了个面,又递给黄大庄。 蹲在地上寻摸了一阵,找到了另一只鞋,将穿错的鞋帮他换了下来。 黄大庄坐在床上身体崩的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自己从小也没有个姊妹,小的时候照顾自己的也一直是凤枝一个人。 突然出现一个关心自己的小妹子,心里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重新穿戴好之后,小黄鱼扶着黄大庄去了老李家。 进了院子发现老李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依旧是素色的长褂子,手里拿着一个紫砂茶壶。从壶嘴冒出的缕缕热气氤氲在老李面前。 “老李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老李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小黄鱼松开扶着黄大庄得手。 胳膊上突然失去了力道,让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个身子往旁边栽了一下。 “今天我要教你摸骨之法。” 老李清了清嗓子,对黄大庄说着今天的计划。 “摸骨?” 黄大庄一脸好奇的问道,自己之前在大街上看到过有摸骨算命的摊子,不知道和师父说的是不是一个东西。 “没错接下来我要传授给你摸骨的口诀,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看着老李要教黄大庄摸骨,小黄鱼刚要开口告辞,被老李拦了下来。 “以后你就和他一起来学吧,你年纪这么小总不能一直靠租这个老房子过日子。只要你刻苦用心,悟出些皮毛就够你后半辈子的吃喝了。” 小黄鱼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了,命里犯忌导致父母感情破裂,最后只能遗弃给她奶奶。 老李心想能帮一点算一点,具体她能学到多少还要看她自己的悟性了。 不过老李还是比较了解小黄鱼的,依他看最起码能学到个五成。 有个手艺傍身以后就算在天桥上摆个摸骨的摊子也能糊口了。 小黄鱼刚要感谢老李,被他大手一挥,要说出口的感谢的话也堵在了嘴边。 “这几句话,你一定要记住。额宽五寸,考取功名,地阁削短,先富后贫。天庭宽平,少年富贵,日月偏斜,虽贵多灾。圆头长寿,低顶薄命,仰头遭凶,低头事空。额高福禄,后山晚成。” 黄大庄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中,虽然都是四个字的断句,不过根据字面意思也不难猜出其中含义。 “这些都是看相的口诀,具体什么意思就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今天就先告诉你们这些,明天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小黄鱼一个人站在原地,口中呢喃着刚才老李说的话,像是琢磨的入了神。 “诶!” 黄大庄听自己耳边嘀嘀咕咕的声音,突然的出声打断了小黄鱼的思路。 突然回过神来的小黄鱼沉默了片刻后,扶着黄大庄对着老李说道:“谢谢李伯伯,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给你送好吃的来。” 说完两个人转身往出走,说是给送来好吃的,老李心里知道她们婆孙俩日子过得紧着呢。 一会肯定会送来一盘咸鱼再带着几个烀熟的土豆。 看两个人回去了,老李走到仓房里翻出一个大肘子,走到厨房烧开水,锅里撒上花椒大料,将肘子放锅里烀熟,等一会小黄鱼来让她带回去一半给她们婆孙吃。 回到家的小黄鱼一直跟在黄大庄身后,导致黄大庄关门的时候差点磕到小黄鱼的头。 “大哥,刚才李伯伯的话你都听懂了吗?”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似乎深奥无比,自己琢磨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参透其中意思。 听小黄鱼问自己,也是将刚才的那些口诀仔细的回忆了一遍。 不过黄大庄感觉就字面意思来看的话还是比较好理解的。 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口诀解释给小黄鱼听。 “第一句话的意思应该是额头宽的人好命,年轻的时候就可以功成名就,不过如果此人下巴尖而短,就会先先富后贫将年轻时的财富挥霍一空。” 小黄鱼点点头表示赞同,黄大庄想的和自己差不多。 “第二句话应该是天庭又宽又平的人年少富贵,就怕此人眉毛上方有塌陷,真的有塌陷的话即使有钱也会多灾多难。” 日月角自己在小的时候被凤枝带着去看大师的时候曾经听到过这个词,大师就说自己日月角下榻,克父母。因为这句话凤枝还和大师起了口角。 所以自己一直牢牢的讲这句话记在心里。 “小黄鱼,你觉得第三句和第四句应该是什么意思?” 黄大庄只理解了前面两句话,后面两句自己并没有全部理解。 小黄鱼也是皱着眉琢磨了一阵子,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我脑子笨还要再想想,我先去做饭了,一会吃完饭我们再研究。”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好像两人刚研究不一会口诀,就已经到了中午了。 自己现在看不见对时间也没有观念。 不过还是告诉小黄鱼让她去把枕头拿起来,下面压着二十块钱,让小黄鱼拿着去买几个菜。 一会给老李送去点好吃的。 小黄鱼连连摆手,嘴里拒绝着:“不行大哥,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现在我托你的福能和李伯伯学本事,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拿你的钱。” 说完就要走,黄大庄急得“腾”的一下站起来,屋里地面不平,脚下不稳一下将脚踝崴伤了。 “诶呦呵。” 黄大庄半个腿跪在地上,小黄鱼急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也跟着吃点好的,你看看,现在脚还受了伤了。” 自己挪到床边,摸索着将枕头下面的钱塞到小黄鱼的手里。 “谢谢大哥。” 说完将黄大庄扶到床上坐着,自己就关上门去小卖铺了。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章老王失联了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大概过了半小时才风风火火的出现在院子里,提着大兜小兜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从厨房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小黄鱼趁着菜还没炖好,先跑过来给黄大庄报了帐。 “大哥,我看还是咱们自己做饭便宜,所以我刚才买了两条鱼,又买了点花生米。一会就能吃饭了,剩下的钱给你。” 说着将兜里的零钱尽数放在黄大庄得手边。 “你快拿回去,就当是伙食费了,我这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这段时间免不了你们的照顾。” 黄大庄将钱推了回去,重新塞进小黄鱼的手里。 虽然老李告诉自己可以治好,可时间可长可短,总不能让一个小丫头往自己身上搭钱。 小黄鱼本想拒绝,可看黄大庄执意不收的态度只得作罢。 将钱重新揣到兜里,一蹦一跳的又走进了厨房。 黄大庄听着轻快的脚步声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虽然不知道小黄鱼的父母去哪里了,不过在她奶奶的照顾下,性格倒是开朗的很。 一点都不像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这让黄大庄不禁好奇起来小黄鱼的身世。 自己这两天都没听大伙提起过小黄鱼家里的事。 不过这件事自己也没法开口问,只能等时间长了从侧面了解。 自思绪突然被一阵锅铲的声音打断,一股鲜香的味道从厨房飘了出来。 随即小黄鱼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吃饭了。” 黄大庄起身摸索着往门口走去,试探着迈过门槛后双手四处试探着走向正房。 刚走两步小黄鱼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扶着自己往屋子里走进去。 刚一进门就听小黄鱼的奶奶唠叨着:“你在路上捡着金子了?做这么多菜干什么,钱要细水长流…” 小黄鱼听了也不反驳,笑嘻嘻的回道:“奶奶,今天我可是沾着大哥的光去和李伯伯学本事去了,等我以后有了钱,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完将黄大庄带到一个椅子前坐下,又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碗。 却没听见小黄鱼坐下的声音,还没等自己开口问,小黄鱼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先吃,我把菜给李伯伯送去。” 小黄鱼回到厨房又拿了一个盘子装了一条鱼,又拿一个碗里面装了一大捧的炸花生米,出门给李伯伯送去了,这两个菜都是他爱吃的。 刚走到李伯伯家门口,一阵浓郁的肉香传出来,小黄鱼鼻子非常灵,一闻就知道李伯伯家肯定又做好吃的了。 “李伯伯,我来给你送菜了。” 推开红色大门走进院里,李伯伯恰好也端着盘子走出来。 “你看看巧了不是,把肉拿回去和你奶奶吃了。” 刚要把肉递给小黄鱼,却撇见了她手里的鱼盘子。 老李的手停下了动作,嘿嘿一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做了这么多的菜。” 小黄鱼听了也是开心的说道:“是大哥给我拿钱让我买几个菜,这可是孝敬师父的,我们跟着沾上光了。” 乐颠颠的抢过老李手上的盘子,头都不回的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跟老李说:“李伯伯我回去吃饭了,再晚点怕吃不到菜了。” 风风火火的跑回自己家里,李伯伯看着这丫头摇头笑了笑,小黄鱼真是招人喜欢,只可惜这孩子命不好。 看了看手里的鱼乐呵呵的进屋吃饭去了。 自己最喜欢的就是水里游的,小黄鱼还真是了解自己。 黄大庄扒拉着手里的饭,自己和小黄鱼的奶奶都看不见,也没敢夹菜,怕不小心再把菜盘子掀翻了。 过了一会小黄鱼从外面送菜回来了,一进屋看两个人都在吃白饭,菜一口也没动。 奇怪的问道:“你俩咋不吃菜呢?” 小黄鱼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味道不好,拿起筷子沾了一点鱼汤尝了尝,挺好吃的啊… 黄大庄伸出手将筷子立在桌子上,摸索着伸向盘子。 小黄鱼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不在家,两个人都看不见菜。 手掌一拍脑门,赶紧用筷子给两人碗里夹了两大块鱼肚子上的肉。 “你俩吃点菜,都是肚子上的肉,没有刺。” 自己则拿出个勺子将鱼汤泡在饭里,大口的吃起来。 奶奶像是感觉到了小黄鱼没有给自己夹菜,将自己碗里的肉夹出来向着小黄鱼的方向递了过来。 “奶奶我碗里有肉呢,你快吃吧。” 将奶奶的手拿了回去之后,自己夹了一块鱼尾巴上的肉放进碗里。 沾着鱼汤的米饭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平日里自己也舍不得炖鱼吃。 天快冷的时候小黄鱼就去水库里摸鱼,将抓到的鱼浑身抹上一层盐晾干,晒成咸鱼胚,留着冬天的时候和奶奶两个人蒸着吃。 黄大庄心里却在感慨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黄鱼年纪这么小就知道持家过日子。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心酸磨难,才让这个小丫头变得这么懂事。 “奶奶,大哥,你们吃肉。李伯伯给我拿了一盘子肉回来。” 小黄鱼将盘子里的瘦肉尽数夹给黄大庄,肥瘦相间的夹给了奶奶,给自己留了两块肉皮和肥肉。 黄大庄这时用筷子一扒拉,发现自己的米饭上盖了满满的一层菜。 心想小黄鱼真是个替人着想的好姑娘。 若是二庄还活着,他俩年纪相仿,没准等年纪大一点牵个线介绍介绍,两人还挺般配的。 一想到二庄自己就想起张鹤山,这才意识到老王到现在都没回来。 难道他真的离开自己家了? 这样想着自己不禁有些担心,张鹤山受伤这么重,自己回到山上会不会被胡佩佩他们再抓住? 可现在自己眼睛看不见也没法回家去找他,只能等老王回来问问是什么情况。 突然小黄鱼开口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问道:“大哥,我看你有心事的样子,要是有啥我能帮你的,你就跟我说。” 黄大庄摇摇头,咽下一口饭之后说道:“没啥事。” 将碗里的饭扒拉干净之后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没等小黄鱼过去扶,就已经走了出去。 摸着墙寻到了自己的门口,进到屋子里后,黄大庄只觉得周围阴气阵阵。 转过身直接将门挂上,站在门口问道:“老王,是你吗?” 半天也没有声音回复自己,还没等自己再次开口,屋里一道声音响起。 “小娃子,你这是怎么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黄大庄才放下心来,原来是太爷爷。 太爷爷走到黄大庄身边伸出手在黄大庄眼前晃了晃,可他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刚才黄大庄一进屋时的举动就引起了太爷爷的注意。 “我眼睛突然看不见了,不过你别担心太爷爷,我师父说过几天就能帮我治好。” 黄大庄并没有透露太多,怕太爷爷为自己担心。 “嗯,既然你师父说能给你治好,那你就安心等着吧。” 看来太爷爷非常相信老李的实力,既然太爷爷来了顺便问问他,师父说的后面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太爷爷我有两句话不明白,圆头长寿,低顶薄命,仰头遭凶,低头事空。额高福禄,后山晚成。这是什么意思?” 太爷爷听了之后两声洪亮的笑声传来,用手指捻了一下自己的眉毛,乐呵呵的说道:“这不是看相的口诀吗?你师父教你的?” 见黄大庄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可是所有术法中最好学并且用处最多的,你一定要好好学。” 太爷爷清了清嗓子给黄大庄解释着:“这一句话说的就是如果一个人头顶是圆的,那他就是有长寿之相,如果他的头是短的,头顶过低那么这个人多半是个短命鬼。而第二句话的意思就更容易理解了。如果一个人用鼻孔看人,目中无人那这个人多半会招致灾祸。可低头走路也不成,给人一种没有底气的感觉,注定这种人一辈子一事无成碌碌无为。” 黄大庄听的正认真,突然太爷爷没了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黄大庄刚要问出口,门口传出一个声音。 “大哥,我吃完饭了,接着研究李伯伯教我们的口诀吗?” 原来是小黄鱼来了,太爷爷见来人也不方便再多逗留,用只有自己和黄大庄听见的声音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是额头饱满的人一辈子不愁吃穿,脑袋后面有隆起的骨头,这种人一般都大器晚成。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小娃子。” 说完黄大庄身边卷起一阵阴风,屋内顿时没有了太爷爷的气息。 黄大庄猜想应该是爹妈不放心自己,拜托太爷爷来探望自己。 没想到自己现在眼睛还看不到了,刚才忘记嘱咐太爷爷不要把自己失明这件事告诉爹妈,省得两个人再为自己担心。 可话还没说出口,小黄鱼就来了。 自己将门闩打开,小黄鱼拿着一杯开水走了进来。 将开水递给黄大庄之后说道:“大哥,我刚才突然想到第二句的意思会不会是…” 没等小黄鱼说出口,就被黄大庄打断了。 “我已经悟出来了。” 小黄鱼眼睛里满是惊诧,刚才吃饭之前两个人还没有参悟透最后两句话。 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黄大庄就参悟出来了? 这不就是李伯伯一直想找的徒弟吗! 黄大庄将太爷爷告诉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听的小黄鱼一愣一愣的。 虽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可并没有黄大庄说的透彻和简单易懂。 “大哥,你可真是个天才!” 小黄鱼惊叹出声,不禁被黄大庄得悟性折服。 “你记住就好了。” 黄大庄坐在椅子上淡淡一笑,只不过半天就已经将口诀破解出来。 不过两人也没急着去找老李,休息了一下午,依旧没有等来老王回来的消息。 黄大庄隐隐感觉张鹤山可能出事了。 临走的时候张鹤山刚恢复一些,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他也不会完全康复。 不知道现在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二卷 蟐蟒正神 不定期更新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二月不定期更新,提前祝看官老爷新年快乐。玩的开心哦~(请假是为了构思剧情,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当你看到这章时,就可以选择进群来找我玩啦!(群号在书中简介,mua)《东北地仙》第二卷 蟐蟒正神 不定期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章鬼见愁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心里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好几天没有老王的动静,让黄大庄一度怀疑连老王也出了意外。 可偏偏这个时候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了。 黄大庄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有微弱的光感。 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手胡乱的揉了揉头发,已经好几个月没理的头发此时显得凌乱不堪。 像一个树枝交错搭起来的鸟窝,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自己看不见蹭的胳膊上都是白灰,一定是刚刚出门的时候蹭在了墙上。 小黄鱼看着黄大庄现在狼狈的样子,提议要帮他洗洗衣服,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不如帮黄大庄打理打理。 本来黄大庄还想婉言谢绝,可转念一想自己也确实是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点了点头之后小黄鱼在黄大庄身边绕了两圈。 “大哥,先给你剪剪头发吧。” 小黄鱼用手抓了两下黄大庄得头发,发梢的地方甚至有些打结。 看黄大庄没有拒绝,小黄鱼排着胸脯保证到自己的手艺绝对不会让他失望。说完就去准备工具了。 黄大庄摸索着搬了一把椅子来到院子里坐下,小黄鱼往炉子上座了一壶水。 从正房里拿出一个篦子和一把大剪刀,又在空着的厢房里找出一块塑料布围在了黄大庄得脖子下面。 “大哥,你把头低下去,我先把你后面的头发剪剪。” 黄大庄低着头配合着小黄鱼,剪子咔嚓咔嚓的声音现在耳边,不过黄大庄却心里感到有点奇怪,这剪子声怎么一会在东边一会在西边呢? 不过也没问出口,不管剪的怎么样,短一些了就行,毕竟也快过年了,就算剪的不好等过段时间养长一点,还能再修一修。 后面剪的差不多了,小黄鱼站在黄大庄身后满意的嘿嘿一笑打趣道:“大哥,帅了不少。” 黄大庄也露出笑容,憨笑一声道:“那还不是你手艺好。” 小黄鱼走到黄大庄对面,手抬起他的头,让他正视着自己。 手上动作不停,东剪一下,西剪一下。 不过剪到头顶时却听见小黄鱼倒吸了一口气,小声的“啧”了一声。 要不是院子里安静,黄大庄真不一定能够留意到。 “怎么了?” 黄大庄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小黄鱼看着黄大庄头顶上缺的一大块头发,结结巴巴的说道:“没事…,大哥,我…快剪完了。” 正庆幸黄大庄现在看不见,不然看见自己将他的头发剪成这样,非拿着鞋底打自己不可。 突然传开大门打开的声音,小黄鱼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门口来人。 原来是李伯伯来了,没等自己打招呼,李伯伯就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剪头发的黄大庄。 一阵爆笑声传来,李伯伯站在门口笑的无法往院子里走一步,双手只拍大腿。 “李伯伯,你笑什么!” 小黄鱼语气有些嗔怪,自己精心给黄大庄剪的发型,怎么李伯伯刚进院子就笑成这样,自己也太没面子了。 “这发型剪的真不错,我觉得应该起一个应景的名字。” 老李故作玄虚的说道,实际上自己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后脑勺上的头发像得了斑秃,一块一块的露出头皮,耳朵两边的头发还没剪,正搭在耳朵边上,像是特意留下给耳朵遮阴的。 小黄鱼也瞪大眼睛看着李伯伯,期待着他给这个发型起的名字。 黄大庄在听见师父一阵狂笑之后,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定是非常难看,不然他也不会笑的这么厉害。 大不了一会直接剃个秃子算了,等着过年的时候也长出头发了。 迫不及待的小黄鱼催促道:“李伯伯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鬼——见——愁。” 说完又是大笑出声,这个发型要是大晚上的出门,鬼见了都犯愁,估计一时间也分不出他是鬼还是生人。这真是自己见过最难看的头发了。 走近一看更是笑的自己脸都僵了,双手揉着两颊,只觉得腮帮子笑的要从脸上掉下去了。 头顶上少了一个巴掌那么大的头发,从远处一看好像是地中海,走近了一看像是压路机从头上开了过去,两边的发茬整整齐齐,像是故意这样剪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李转头看向小黄鱼,一副原来高手在身边的表情。 小黄鱼脸都被羞得通红了,现在声音也小小的糯糯的,不好意思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大哥头顶是圆的,本来想给剪个平头…一剪刀下去就这样了。” 黄大庄也不当回事,坐在椅子上帮小黄鱼打着圆场:“不要紧,你直接给我头发刮了得了。” 小黄鱼还以为是黄大庄生气了,所以让自己给他剪个秃子,带着哭腔给自己解释着:“大哥,我没给男的剪过头发,没经验,你别生气,我这就带你去理发店。” 说完就解开围在黄大庄身上的塑料布,又兑了一盆温水让他把剪下来的头发洗掉。 黄大庄站起身伸出手摸了摸,虽然摸着一点也不平整,坑坑洼洼的,不过看小黄鱼说话都带着哭腔,于是语气柔软的说道:“没关系,就这样吧,挺好的。” 听黄大庄这样安慰自己,小黄鱼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了大哥,等你过段时间头发长了我就带你去理发店修剪一下。” 李伯伯却走到自己身边,和蔼的说道:“不如你下次先拿我练练手,等你剪的好了,你再给大庄剪。” 见两个人都再安慰自己,小黄鱼终于笑了出来。 “我现在可知道了,没有金刚钻就不能揽那个瓷器活。” 像一个大人的模样,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摇头晃脑的说着。 黄大庄洗完头发将毛巾往脑袋上一搭,随口问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小黄鱼也是看向李伯伯,他鲜少主动来串门,这次是什么风把这位贵客给吹来了。 老李呵呵一笑,本来是想来问问两个孩子对今天教给他们的口诀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不曾想却误打误撞看见了这搞笑的一幕。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章小黄鱼的身世(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在小黄鱼的搀扶下重新坐在椅子上。 老李看着两人不禁感慨道:“这要是让外人看了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呢。” 黄大庄听了嘿嘿一笑:“这两天多亏妹子照顾,我肯定把她当亲妹子待啊。” 老李背着手在院子来回踱步,问道:“你俩今天新学的口诀研究的怎么样了?” “大哥悟性高得很,他早早就把口诀研究透了,刚才还教我呢,不过我脑子笨,光靠我自己悟,估计没个一年半载可悟不出来。” 老李一听两人已经把口诀都琢磨透了,心里也开始重新审视起黄大庄来。 自己看人从没走过眼,明明黄大庄看着就是一个凡躯,没什么灵根,怎么学习能力这么强? “好,那你们两个互相看一下,看你们能说出什么门道。” 老李站到两人面前站住脚,眼睛盯着面前两人。 黄大庄回忆着小黄鱼的面部特征,并伸手向着她的后脑勺摸上去。 印象中的小黄鱼太阳穴有些凹陷,而且伸手摸到脑后有反骨。虽然小脸胖乎乎的,可脖子却有些短,而且身体瘦弱。 明显的身体与脸不成正比,再结合小黄鱼的父母疏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她应该是命中双亲疏离,亲属俱无心意往来。” 老李砸巴了两下嘴,沉吟道:“不错,你已经会结合面相和实际情况看命了。” 只是这话像一根刺扎在小黄鱼的身上,从小被父母遗弃,没有得到过关爱的她,此刻已经双眼泛红。 局促的站在一边,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传来一阵阵嗡鸣的回音。现在的小黄鱼只想逃离这里,找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待着。 老李见状连忙出声安慰:“孩子,你还有奶奶,别难过。” 小黄鱼久久没有回音,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 自己从小就渴望父母的爱,小的时候一起和小朋友玩,都会被他们揪着辫子说自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一开始自己还会反驳,大声的冲着他们吼道“我不是野孩子。”可换来的却又是一阵奚落。 后来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揪着头发嘲笑,干脆回家拿着剪刀将头发剪成了短发。 一直到了十五六岁才将头发续了起来,看似小黄鱼无坚不摧,其实都是保护自己的伪装。 因为自己没人要这句话,在多少个夜里小黄鱼将被子蒙在头上,将枕头哭的殷湿一片。 黄大庄感觉到身边的低气压,也是紧忙开口说道:“妹子,我得话你别放在心上,比你我来你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没等黄大庄继续出言安慰,小黄鱼终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没事的大哥,只不过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小黄鱼站在原地苦笑两声,落寞的神情被老李尽收眼底。 其实黄大庄只说对了一半,小黄鱼确实是爹不疼妈不爱,亲戚也不走动,只和奶奶关门过日子。 其中的门道黄大庄并没有全部说出来,其实在小黄鱼的面相上就能看出来,眉骨上方的日月角有些小塌陷,所以才导致至亲疏远。 而亲戚不识家门向哪开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家中只有一老一小,有人认为走动也只会给自己添麻烦,并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便利。 一百年的亲戚九十九年不走动,再见面不如邻居亲切,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小黄鱼,你说说看大庄的面相你看出什么了?” 老李转移话题,不想让小黄鱼因为黄大庄得一番话独自神伤。 小黄鱼认真的看了看他的面相,根据自己对口诀的理解说道:“我看大哥的印堂又宽又饱满,是富贵之相,不过和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匹配啊?” 说完之后疑惑的看向李伯伯,只见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两个人都对口诀有了自己的理解,非常满意两个人的表现,特别是黄大庄真是让自己另眼相看。 不过小黄鱼说的没错,他看着是一脸富贵相,并且面相上看着 他会在年轻时功成名就,可看他现在衣衫褴褛的模样,根本不想是大富大贵的人… 黄大庄却心中惊叹原来一个人的面相居然可以透露出这么多的信息,自己有钱居然都能被看出来。 若是这本事被居心叵测的人学到,有钱人岂不遭了秧。 不过自己有钱这件事也没有暴露出来,毕竟人心隔肚皮,就算自己相信小黄鱼和老李,可就怕隔墙有耳,这件事万一传了出去,自己恐怕会被有心的人盯上。 打了个哈哈说道:“既然你看我能发大财,那我以后要是有钱了天天给你买好吃的。” 对着小黄鱼允诺着,自己供一个人吃喝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黄大庄更好奇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小黄鱼的父母抛弃了她… 不过这话也不好在小黄鱼的面前再提起,只能找时间私下里问问老李。 “明天早上你们两个继续来找我。” 老李这次来一是为了来给两人解惑释疑,二是为了通知两人明天接着去学习新的口诀。 等老李走了之后小黄鱼将黄大庄扶进屋里,却一直没有出声,就默默地坐在房间里。 黄大庄担心她还在介意刚才的事情,开口安慰道:“妹子,我这人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小黄鱼早已经泪流满面,听黄大庄安慰自己,更是低声抽噎着。 黄大庄听见哭声急忙从手边摸起一张皱巴巴的手纸,递给小黄鱼。 “别哭了,有事你就和我说。” “大哥,你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个敢和我走这么近的人。他们都说我克父克母,从小大家都叫我扫把星,没人愿意和我交朋友…” 小黄鱼自顾自的说着,可黄大庄却注意到她说克父克母,难道说…她父母已经出意外了? 不过这话也不好问出口,只能听她接着说:“我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因为我命格太硬,爹妈从我出世之后接连出事故。奶奶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哭瞎的。” 黄大庄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大人出事故怎么能把责任怪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呢?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章小黄鱼的身世(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小黄鱼现在肯向自己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的故事,也没有阻拦,示意让她接着说。 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时间长就会像一块石头压在自己心里。而倾诉出来就会让自己舒服很多。 小黄鱼眼神有些迷茫的自言自语道:“大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对你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这些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曾经好家伙我都想跑到火车道,被轧死算了。可一想到年迈的奶奶,我又忍不下心让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黄大庄安慰道:“人各有命,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赖在一个孩子身上。” “不,本来我们一家小日子过得舒坦幸福,全家都因为我妈妈怀孕而开心,全都满怀期待的期望着我得出生。没想到因为我得出生,导致我家破人亡,奶奶的眼睛也哭瞎了…” 小黄鱼越说声音越小,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嘴唇,嘴唇因为被用力咬住甚至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发生了什么?” 听见小黄鱼语气里极力隐忍着哭腔,黄大庄想不如让她倾诉出来。 一吐为快没准还能让她放下心里的芥蒂。 “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他们俩就离了婚,听说我爹将所有的家产都挥霍一空,我妈受不了离开了他。因为他听信狐朋狗友的谗言,将所有的钱都压在了赌桌上。” 黄大庄不明白亲爹烂赌怎么会把责任推到小黄鱼的身上? 不过并没有出口打断,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小黄鱼接着说:“奶奶说有人曾经给我算过命,说我上辈子是善财童子身边的小丫头,偷偷跑下凡来玩,结果法力太低回不去了。” “你是从天上来的?” 黄大庄感觉这个算命的有点扯淡,怎么会有仙女下凡这回事。 “我听奶奶是这么说的,后来我爹欠了一屁股的债,还不上被打折了两条腿,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回过家…” 小黄鱼心里一直对这件事非常介怀,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自己和奶奶,若是死了应该也会有人给家里来个信通知一声。 可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是死是活自己都不知道,奶奶因为他白天哭晚上哭,最后把眼睛都哭瞎了。 而妈妈之后托人捎来消息说是改了嫁。等她日子好过了就把自己接走,即使当时自己只有几岁,可也知道改嫁的意义是什么,恐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妈妈了。 因为这件事从小自己就乖巧听话,生怕唯一的亲人厌恶自己。从不惹奶奶生气,家务活都抢着做,奶奶的眼睛不方便,所以也没有去上学,一直在家里陪着奶奶。 前几年奶奶还在嘀咕着,都是被自己这把没用的老骨头耽误了,一般大的孩子都去学堂上学了,只有小黄鱼留在家里。这么大的年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小黄鱼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说道:“大哥,其实我的名字可好听了,只不过我不会写字,奶奶一直叫我的乳名,时间长了就没有人知道我叫什么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教你写。” 黄大庄听小黄鱼说着自己的身世,不禁升起同情心来,同样是被父母遗弃,她最起码还感受过父母的爱,可自己若不是被黄仁富捡回家,早都被山上的野物给吃了。 不过黄大庄并没有说自己的身世,这件事自己也不打算再让别人知道。 毕竟在自己的心里凤枝两人就是亲生父母,而且自己也没有去找亲生父母的想法。既然他们已经放弃了自己和弟弟,那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失去两人的准备。 小黄鱼看黄大庄似乎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说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大哥,我叫黄子瑜。不过我只知道是这个名字,字怎么写我却不知道。” 小黄鱼说完苦涩一笑,自己一直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出门连商店牌匾都不认识。 这名字还是小的时候奶奶带自己出门的时候告诉别人的,自己偷偷的将名字记在了心里。 黄大庄却没有犹豫的说道:“不用担心,等我眼睛能看见了我就教你。” 看小黄鱼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自己也一直惦记着老王的事,就打发小黄鱼去小卖铺买点菜。自己想躺一会。 小黄鱼识趣的答应了一声走出了屋子,并没有出门而是拿着扫帚和铁锹将黄大庄得头发收了起来,拌着炉灰倒在了门外。 黄大庄也不耽搁,确定小黄鱼离开了之后,坐在床上念起了请仙诀。 后背一阵寒意传来,黄大庄知道老王已经接收到自己的请仙诀,这股寒意正是来自老王周身的阴气。 随后耳边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大庄,我们被暗算了。” 老王说完咳嗽两声,声音沉闷嘶哑,好像胸口上压着一块石头。 没等黄大庄问明白怎么回事,老王就像浑身的阴气被消耗光了似的,低吼了一声之后气息消失在了屋里。 黄大庄沉下心又仔细的感受了一番,确实察觉不到老王的气息了,不禁担心不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已经知道了张鹤山出事,自己再也按捺不住,出门直奔老李家。 “师父!” 黄大庄站在门口,大声的往院子里喊。 自己也不等他来给自己开门,推开门自己摸索着走了进去。 “咋地了?” 老李正在屋里调息,听见黄大庄得声音赶紧迎出门。 正看见黄大庄伸着双手在门口处摸索着,眼看就要走到台阶,不能自己出口提醒,黄大庄脚已经迈了出去。 “诶呦。” 黄大庄一脚踏空,整个身子向着地上扑过去,心里已经做好摔到的准备,紧闭着眼睛却迟迟没有感受到摔到之后的痛感。紧张的感觉使自己头皮一阵发紧,这才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力量从下向上托了起来。 黄大庄顺着力量的来源伸手一摸,是一个男人的手臂。 原来是老李看黄大庄马上就要摔到,急忙一个闪身蹿到他面前。伸手接住了他。 “慌里慌张的,怎么了?” “师父,我是来求你的,你帮我把眼睛治好吧…” 自己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和废人无疑,不过老王传过来的话让自己再也坐不住了。 想来现在张鹤山应该正需要人帮忙呢。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临近年关,提前祝大家21年快乐… em...闲来无事做给大家安利几本小说,感兴趣的看官老爷可以去品鉴一番~ 当啷啷啷, 第一本《夺灵战记》人与大虫子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二本《火之诗》听说这本书的系统可以打开异世界,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传送到快乐星球… 第三本《收个逆徒当男主》听说作者做完核酸之后失踪了,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他跟着检测小姐姐跑了。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章老李卜卦(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将黄大庄扶到一边坐着,这件事虽说对自己来讲不过小事一桩,不过只要出手就会引起白龙几人的注意。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如果自己可以帮上忙,没准可以晚一些再给大庄恢复视力,毕竟过早的暴露自己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是我堂口里的鬼仙回来报信,家里出了事,所以我才着急治好眼睛。” 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胡佩佩几人在暗处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如果再不将眼睛治好,恐怕他们就要找上门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晚上来找你。” 没等黄大庄出门,就听见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争吵声。 “就是你把我的大哥大藏起来了!” “血口喷人,你诬陷我你得拿出证据来。” “你就是眼红我比你有钱。” “你们别吵了,去找大师算算,最重要的不是得把电话找到吗。” 一行三人两男一女从门外走进来。 两个男人因为谁先进门同时堵在门口,谁也不想往后退一步。 黄大庄仔细端详着三人,其中一人面色红润,脑袋大脖子粗,身上穿的衣服也颇为讲究。 另一个男人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梳着一个大背头,好像被牛犊子舔的油光锃亮。身材有些发福,却不笨重。 女人站在两人身后,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脑袋后面吊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脖子上系了一条红白相间的丝巾。 看起来干练精致,十足的女强人范。 老李看三个人的五官看着却有些相似。应该是有血缘关系。 “诶呀,你俩在这堵着有啥用,赶紧进院子再说呀。” 女人将大背头往后拽了一把,另一个男人看准时机一头钻进了院子。 女人牵着大背头一起走进院子,客气的问道:“请问这是李.大.师家吗?” 两个男人并排站着,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冷哼一声,抱着胳膊看向别的方向。 虽然两人在争吵,还是能看出两人有些默契。 老李清了清嗓子,对着女人客气的说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叫我老李就行,大师不敢当。” 女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老李,两鬓有些斑白,身上穿着一件褪了色的青色长衫,手里把玩着一把紫砂壶。 女人从小在富人堆里打滚长大的,只一眼就看出老李手中的紫砂壶绝非凡品。 仔细看壶身上面还提着一句话“小石冷泉留草味,紫泥新品泛春华。” 壶盖上还有两个锔钉,根据裂纹的走向还修补成了梅花的形状。 看来这位李.大.师也是个文玩爱好者,紫砂壶属于文玩中的下五玩,水火相融主人玩的就是和气。 玩紫砂壶的人都比较温顺儒雅,见物品人的方法是女人从小到大学到的本事。 女人冲着老李莞尔一笑道:“麻烦大师帮我寻个物件,我弟弟的电话丢了,我们姐弟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还希望大神能够指点指点。” 三人也是听旁人说起老李的本事,他最拿手的就是测字,可以根据写的字找到丢失的物件。 姐弟三人才开车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寻求帮助。 二弟的手机是突然消失的,当时只有三弟在场,所以二弟怀疑就是三弟看自己赚钱比他多眼红,才把自己新买的大哥大给藏起来了。 多次询问无果后,三弟被问的心烦和二哥起了口角,差点打到一起。 还是弟媳妇给自己打了电话,自己接到电话后就紧忙赶到,到了二弟家时两人站在屋子里一脸怒气,像两只好斗的公鸡要掐架似的。 看自己劝架也没有用,三人又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三弟一口咬死自己没看见电话。 二弟却说除了三弟没人会干偷鸡摸狗的事,两个人谁也不肯各退一步。 两个人各执一词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弟媳妇听邻居说城边上有个李.大.师没准能帮到几人,不敢耽搁赶紧开车赶来了。 一路上车内气氛一路降至冰点,姐姐在前面开车,两个弟弟坐在后面像是一对冤家。 不过姐姐也很是纳闷,自家弟弟自己最了解,就算生活条件不如老二,可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更不会眼红自家哥哥。 可在车上也不能多替三弟辩解,自己当姐姐的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现在无论替谁说话都有失偏颇。 一直到了老李家才和两人说话,只能盼着老李真的有大神通,真的可以帮弟弟找到电话。 “你们随我来。” 三人跟着老李进了堂屋,黄大庄当然不想错过这个观摩的机会,在老李转身进屋的时候就跟在他的后面,扯着他的衣服跟着进去了。 走到屋里后老李也没有客气的让他们落座,而是将手里的紫砂壶直接递给来找自己的女人。 “用水在桌子上写个字。” 女人接过老李的紫砂壶,握在手中倒在掌心里一点水,又将紫砂壶还了回去。 用手指点着茶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出个“电”字。 老李看了几眼之后又抬头瞧了瞧跟着女人来的两个男人。 指着女人二弟说道:“你怎么能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呢?真是荒唐。” 男人被老李突然的指责惊的说不出话,真是碰见活神仙了,自己进屋后一句话没说,他却能看出三个人的关系。还能看出是自己丢了东西。 大背头一听老李帮自己洗清了嫌疑,顿时不依不饶道:“你还想讹我?自己东西都看不住,就知道往别人身上赖。” “这件事是你家的狗惹的祸,回去找吧,你的电话被藏在抽屉里了。” 老李故作高深的微眯着眼,慢悠悠的说完话之后,二郎腿一翘。喝了一口茶水。 “谢谢大师。” 几个人连连感谢着老李,女人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压在老李的桌子上。 转身就想带两个弟弟离开,却被老李从背后叫住。 “你这次上你二哥家借钱想做买卖,我看你十商九赔干脆别做了,还是得干你的老本行,泥瓦匠不挺好的,别老想一口吃个胖子…” 这句话自然是说给大背头听的,走在前面的大背头听完老李的话后直觉得后背嗖嗖的冒凉风。 自己这次去二哥家就是想借一万块钱开个杂粮店。 还没等自己开口,二哥的电话就不见了。 一直闹到现在,没成想老李却看出自己不是经商的料,甚至还能看出自己是瓦匠出身。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章老李卜卦(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大背头被惊的半晌说不出话,老李看的真切当自己说完这些话后大背头的瞳孔明显的缩紧了几分。 黄大庄却惊叹于老李的本事,来的三人只有女人说了话,可老李却能测算出谁是失主,以及三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能说出丢东西的具体位置。 不过准确度有多高还有待考证,毕竟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佐证。 女人也转头问向大背头:“老弟,你真的要找你二哥借钱吗?” 好像是在验证老李的话一般,大背头点点头一声没坑,现在这个场面自己也不可能再和二哥张嘴借钱了,甚至被他误会是自己拿了他的电话导致颜面尽失。 自己的面子好像都不如赖汉的鞋垫子。 老二也想找机会弥补弟弟,主动开口说道:“既然你想开店一会回家我给你拿钱,不就是一万块钱吗,赔了算我的,赚了算你的。” 可此时的大背头被折腾的早已经没有开店的想法了,刚才老李的话也已经牢牢的印在了自己心里。 这辈子就不是个做买卖的材料,投资多少钱都白搭。 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就不是做买卖的命。” “不试试怎么就说不行呢,一万块钱我又不是没有。” 老二还想劝弟弟试试,这笔钱对自己来说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几场人情麻将局。 可大背头就是拗直了一根筋,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想碰做买卖的事了。 老李将茶壶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看着姐弟三人的面相,嘴角勾起笑意。 “你们三人虽说都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可命数却不尽相同,你看你额头饱满下巴宽厚,耳朵大又圆形似元宝。天生官运,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个吃皇粮的。” 老李一指女人笃定的说完,女人的下巴都被老李的话惊的合不拢了。 自己确实是吃皇粮的,而且自己确实是当上了一个小官。女人想不通老李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李转而又将目光投向老二,说道:“虽然你不像你姐姐工作悠闲,可你买卖做的可不小,一年到头不说赚的拿麻袋抗钱也差不多吧?你瞧瞧你眼睛多有神,龙晶虎眼的可今天是怎么了?被瞎家雀啄了眼?怎么还怀疑自己弟弟头上了?” 虽然老李的语气不太友善,言辞之间多是埋怨和责怪,可男人也没有还嘴,自知理亏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被老李数落。 自己的生意这几年确实做的风生水起,一年的盈利足够三弟拼个十年二十年了。 “你这一辈子散尽家财用不尽,背靠一座金山呢,不过你不要过度挥霍,勤俭持家才是你能发财的根本。” 老李最后将目光落在大背头的身上,叹了口气说道:“姐弟三个里你的命最薄,虽说劳苦命,但是你爹妈最疼的就是你这个小老幺了。” 大背头点点头,心里自然知道从小到大自己都没受过委屈,爹妈老来得子稀罕自己还稀罕不够,一巴掌都没被打过。 因为偏爱,大姐和二哥在自己小时候没少挑理,怪爹妈偏向自己。 “虽说你没有大财可是你有手艺傍身,养活一家人不成问题,别总看你二哥做买卖来钱快,他能吃的苦你未必能受得了。” 姐弟三人听完一番话纷纷转身面向老李,每人都从兜里掏出钱来,大姐抽出五十压在了桌子上,两个弟弟见状也跟着有样学样,每人掏出五十块钱压在了一起。 黄大庄一直站在角落里,老李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自己的脑海里。 这是第一次见识到老李的厉害,太爷爷说的没错,他还真是个高人。 姐弟三人再三感谢了一番才离开了老李家,黄大庄听见汽车开走的声音后好奇的说道:“师父,你怎么能看出他弟弟是个泥瓦匠呢?” “他弟弟虽然穿的体面,可他的手指缝里都是水泥灰,手上的皮肤也都被水泥和白灰烧的褪了皮。而且这个人走进院里来时下意识的搓了搓鞋底。应该是怕鞋底的水泥带进院里来。” 黄大庄现在眼睛看不见,当然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听老李说完这些事,黄大庄手指摩挲着下巴说道:“不过你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在抽屉里?” 老李笑了笑说:“他姐写了一个电字,你看像不像一个四门对拉的抽屉。你再看竖勾像不像一个电话的形状。” 黄大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测字自己是个门外汉,老李还没有教自己,不过听老李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 看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想着今晚老李就能让自己视力恢复了,心下也是十分高兴。 和老李又闲扯了几句,被他嫌唠叨,给自己送回了小黄鱼家。 回到自己房间不大一会,小黄鱼来找自己,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大哥你吃烤苞米吗?” 黄大庄站起身给小黄鱼打开门,冲着门外点点头说道:“要是有就给我拿一穗。” 小黄鱼赶紧将手里刚烤好的苞米递到黄大庄手上。 “大哥,快过年了你要是不回家今年就跟我们一起过吧。” 小黄鱼来找黄大庄当然不是只送烤苞米这么简单,刚才和奶奶商量了一下,看黄大庄也是个可怜人,现在眼睛还看不见了,不如留下来一起过个年也能热闹热闹。 以往每年都是和李伯伯一起过,大年三十也没有陪他喝酒的,如果黄大庄同意留下过年,今年人多肯定热闹。 “我想回趟家接个朋友过来,如果他和我一起来,今年我俩就留下一起过年。” 黄大庄说完冲着小黄鱼嘿嘿一笑,拿起烤苞米咬了一口,顿时嘴角两边出现一道黑色的痕迹。 小黄鱼用的是干柴和玉米秸烤的,黑烟熏到苞米粒上,被黄大庄这么一蹭,顿时像个大花猫,脸颊两边都是黑灰。 “可是你眼睛…” 小黄鱼担心的问道,黄大庄现在看不见,他一个人肯定回不了家。 黄大庄知道小黄鱼是担心自己,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刚才我去找师父了,他说今晚就能给我治好。” “好,那一会吃完晚饭我给你送到李伯伯家。你快擦擦嘴吧,下巴都蹭黑了。” 说完话抬头一看黄大庄得脸顿时笑出了声,从兜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纸递给黄大庄。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一章置办年货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大背头三人坐在车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大背头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一直在气愤二哥冤枉自己。 老二也是不好意思开口,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能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呢? 大姐坐在大背头旁边手拍拍他的大腿,安慰的说道:“你要是想开店你就和我说,我们姐弟三个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大背头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快回二哥家吧,等电话找到我就回家了,路上置办点年货。” 三人开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到了家。 大姐率先下车走进屋里,想着老李的话,在屋里转了一圈,眼睛停在了一个带抽屉的收纳柜前面。 “老二,你看这个柜子里有没有。” 大姐也不能自己伸手去翻柜子,就提醒老二在这个柜子里找一找。 “我们之前都找过了,这里面没有啊。” 老二记得这个柜子之前已经找过了,所以现在也不想再费二遍事,直接拒绝了大姐。 “你别把话说死,打开看看。屋里除了这个柜子也没有带抽屉的柜子了。” 大姐看了看这个木头柜子,上面是打断的三节小抽屉,下面两个通长的抽屉。若是真的在里面藏起来什么东西,也是需要翻找一会。 老二看大姐语气有些不悦,也没有再多说废话,弯下腰拉开第一个抽屉。 大姐走近一看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名片和电话簿。 下面的抽屉依次被拉开,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杂物,似乎电话并没有在这个柜子里。 只剩下最下面的两个通长的抽屉了,老二打开上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碎布,堆起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包来,似乎下面埋着东西。 “老二你扒拉扒拉,看下面是啥?” 老二的手往下一抄,确实是摸到了一个硬物,从一堆碎布里掏出来一看,这不正是自己丢失的电话吗。 三人坐在沙发上,大姐不禁佩服的说道:“这个李.大.师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真的在抽屉里找到了电话。” 语气有些埋怨的说道:“老二你也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就不要随便乱放,你看这不净闹出乱子。” 老二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到了弟弟的自尊心,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非要塞进大背头的兜里。 大背头将钱拿出按在桌子上,急切的说道:“你别撕巴了,大师都说了我没有做买卖的命,拿了钱也是赔,我可没有能力还你这么多钱。” 说完起身就要走,大姐问大背头去哪,他脚下不停地说道:“去置办年货了。” 大姐也站起身,既然电话已经找到了,自己也离开了二弟家,紧赶慢赶的找到了大背头。 “我也要去买点东西,一起走吧。” 大背头也没言语,和大姐往年货摊走去,现在临近年关,卖年货的都扎堆卖货。 刚走进步行街就能听见吆喝声。 “炮仗,呲花,小鞭,二踢脚,大炸雷。” “对联,挂旗儿,福字,生肖画,窗花嘞。” “冻梨,冻柿子,兄弟来点?保甜,不甜不要钱咯。” “白条鸡,白条鸭,白条鹅,封江鱼,哈什蚂~” 叫喊声不绝于耳,大背头从街东头走到街西头,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年味十足,一肚子闷气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脸上挂笑问道:“大姐,你不是喜欢吃封江鱼吗,买两条留着过年吃。” 走到卖鱼摊子问小贩:“你这鱼是从哪打上来的?” 小贩呵呵一笑道:“大哥,这是西江鱼,纯野生的。来几条?” 拿着袋子就要给装鱼,没等大背头说话,大姐突然从身后把他拉到一旁,皱着眉说道:“老弟,可不兴买西江鱼了,听别人说前段时间西江那淹死个人,出事之后西江的鱼天天翻白,死了一大片。不少卖鱼的去捡便宜,把鱼捡起来收拾干净拿出来卖。” 看了两眼小贩的鱼,嘴里啧啧的说:“咱宁可不吃,也不能让自己犯膈应啊。”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老头气势汹汹的来到小贩面前,将袋子里的鱼一股脑的倒在地上。 “都来瞧瞧,你这黑心的小贩,什么没良心的事都敢做,我老伴回家炖鱼的时候你们猜猜从鱼肚子里抠出了什么?” 眼见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姐弟二人也走不出去,就站在小贩跟前看看热闹。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成一圈,对着小贩指指点点的。 此时,小贩脸憋的通红,半天大声嚷嚷一句:“你有话就说话,别在这编排人啊!” 老头一听更是气的嘴角直抽抽,连推带搡的看架势就要和小贩动起手来。 众人拦在两人中间,算是把两个人隔开,这才没有动起手。 老头气愤至极,骂道:“他奶奶的,真他娘晦气,那死鱼里居然掏出半截人脚指头。” 众人一听登时往后退了几步,野生鱼里出现人的脚趾,说明附近肯定死过人啊。 小贩脸色也是有些惨白,自己的鱼都是晚上去西江捞的,捞完直接来步行街摆摊,自己真的不知道这鱼有问题,否则就是借自己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捞那些死鱼啊。 “大爷,有话好好说,大过年的别伤了和气。” “我跟你说你奶奶孙子。要么经官,要么你赔我五百块钱私了。” 老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手叉着腰嘴角一歪,其实老头掐准了小贩的心思。 这次来找他就是奔着五百块钱来的,眼看就要过年了,肯定都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小贩听完却犯了难,五百块钱可是自己一整个年节出摊的收入啊。每天风里来雪里去辛辛苦苦一个多月才攒了五百多块钱。 “大爷,你看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我给你俩猪蹄子再给你拿几条冻带鱼…” “不行,五百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不等小贩说完,话就被老头打断。 姐弟两人在一旁看的真切,这分明就是来讹人来了。 大背头气不过站出来替小贩说话:“大爷,人家小兄弟都已经做出让步了,你怎么还得理不饶人呢。” 老头一看来了帮手,顿时往地上一蹲,大声嚷嚷起来:“快来看啊,两个人合伙欺负我这个老头了。哎呦,要打人呐。” 大背头顿时无语,这不就是个老地痞子吗? 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挺同情这个老头,快过年了买条鱼还沾上了人命。 可没想到他还反咬自己一口,这让大背头气的一时间也顾不得尊卑长幼,出口骂道:“你这老登,真是不识抬举,得了便宜还卖乖。差不多得了,没人理你还自己嚎出调了。” 老头一听大背头骂自己,嘴上也不饶人:“你就是和他一伙的,这么向着他说话,那死人是不是你杀得?” “说话就说话,你可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大背头看人越聚越多,老头像个人来疯似的,人越多他骂的越欢。 开始还有几个人在劝老头,可看他的样子大家都退缩了,生怕招惹到他,赖上自己可就麻烦了。 大姐看三弟被老头缠着,想着别把事情闹大了,就出来结围,劝小贩道:“兄弟,你看不行你就把钱给他吧。当时拿钱消灾了。” 小贩此时也来了脾气,小脸一扭不再看大伙,自顾自收起东西来。 “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你总不能跟着我回家吧?” 小贩嘀咕着,趁着老头和大背头骂架的功夫就想溜走。 多亏大姐盯着,要不然就被他跑了。 “你去哪?” 大姐一把手拽着小贩,将他拦在人群里,众人看他要跑,也是劝他赶紧把钱给老头算了。 小贩一脸不以为然,嘴里骂嚷道:“给他?还不如等他死了我给他多烧点纸钱。” 这话一说完,众人就一边倒的替老头说话:“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明明就是你的鱼有问题,现在还想推卸责任?” 小贩自知理亏,推开大姐钻出人群,就想离开这。 刚钻出人群没来的急乐呢,从旁边的岔胡同里出来一个马车,忽然一声鞭炮声响起,惊的马抬起前腿,小贩还没来的及喊出声,就被马蹄子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等众人看见出事时已经晚了,两个马蹄早已经将小贩的脖子踩断了。 大家伙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大背头和老头此时也没有心思再骂架,赶到马车这一看,小贩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老头一看闹出了人命,也不再张罗着要钱了,连声都没敢吱,悄悄地退出了人群,离开了步行街。 等众人反应过来要报.警时,早都找不到老头的影子了。 “瞧这事闹的,咱们也回家吧。” 大姐拉着大背头往出走,还没走出步行街迎面撞上了李.大.师和一同出来的小黄鱼。 “大师,你也来办年货吗?” “是啊,眼看来到年关了,这不来买点福字挂旗儿吗。” 姐弟两人点点头,行色匆忙的低着头打算离开。 刚走没两步,身后的老李喊住两人。 “诶,我看你俩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二章鬼报仇(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姐弟两人听老李问出口,也没有隐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老李沉吟片刻,手指摩挲着下巴说道:“怕是水鬼找人替命呢。” 大背头一听,回头望了眼小贩出事的方向。 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小黄鱼一直在老李身边站着没有说话,根据前几天学到的本事看出大背头最近应该是有血光之灾。 此时的他两印发黑,嘴唇乌紫,额头冷汗密布。俨然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老李也看出了大背头的模样有些不正常,冲着天灵盖上面抓了两把空气,让大背头张嘴,将手里的空气用力扬进他的嘴里。 女人看弟弟脸色恢复了一些,不像刚才一般惨白,自己用手拍着的胸脯,刚才看见小贩被马蹄踩死时血腥的一幕,可把自己吓坏了一时间都忘了怎么呼吸。 “你先回家吧,记得这几天远离水源,如果有事就赶紧去找我,还有…” 老李话说了半截生生咽了下去,摇摇头又道:“快回去吧。” 伸手往外摆了两下,示意他们离开。 “李伯伯,你怎么不告诉他…” 小黄鱼站在老李身后问出声,连自己都看出他要出事,怎么李伯伯不出言劝阻一下呢? “小黄鱼,我们去前面买东西吧。” 既然李伯伯不想说,自己也就不再追问了,相信肯定有不能说的理由。 两人走到小贩出事的地点时,老李看见一个黑影走向步行街的尽头。 这个黑影脚不沾地,衣不见襟,走的极快,一转头就已经看不见了。 老李背着手喃喃道:“阎王叫你三更死,小鬼不敢留你到五更啊。” 说罢摇了摇头,小黄鱼见状不解得问道:“怎么了,李伯伯。” “诶,今晚正好要给大庄治眼睛,晚上你随他一并过来,我有话要交待。” 小黄鱼顺从的点了点头,跟着老李在步行街转了一大圈,买了不少东西。 三十晚上老八样可不能少。分别是肘子、鱼、鸡、鹅、熏香肠、皮冻、猪蹄、鸡爪子。 又在年货小摊上买了两个大对联和烫金绒面的大福字以及两幅门神,分别贴在自家和李伯伯家的大门上和又挑了两幅挂旗儿和小福字,准备贴在厢房和仓房的门上。 小黄鱼笑盈盈的对着站在肉摊边上的老李举起手里的福字和对联,冲着老李笔划了两下。 两个人大包小裹的拎着一堆东西往家走,小黄鱼毕竟还是孩子心性,路上看见鞭炮摊子走不动路,拉着老李走到跟前,眼睛盯着呲花和鞭炮直了眼。 老李看见小黄鱼这幅娇憨的模样,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给她买了几挂鞭炮和一揸呲花放在袋子里。 两个人开心往家走去,小黄鱼喋喋不休的跟在老李身后,一会儿追上老李问问大年三十晚上的菜谱,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自己在后边咯咯咯的笑。 过年的氛围笼罩在每个人的脸上,大街小巷遇见的每一个人都洋溢着笑容。 只有老李心里一直在记挂着刚才的事情,刚才看见的黑影如果自己猜的没错肯定是奔着大背头去的。 看来这几天要出事啊… 刚回到家将东西放好,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老李走到院子里问道:“是谁啊?” 门外传来一道妩媚的女声:“开门呀。” 老李听声音陌生的很,不是自己熟识的人,况且自己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招惹风流债,会是谁呢? 满心好奇的打开门,只见是大背头靠在门边,用非常奇怪的姿势倚在门口。 见自己开了门,大背头手捂着嘴一脸娇羞的挤进了院子。 老李心里猜出个大概,这家伙八成是被附身了。 只见大背头吃力的扭着屁股,径自走进屋内。 两彼夹在胸前叉着手,一跺脚哼了一声道:“你说你都看见我了,为啥不理我?”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李,此时的大背头堵在门口,老李也进不去屋,就站在一旁打着哈哈道:“原来是个妹子,我岁数大了外面的天这么冷,不如我们进屋唠?” 老李眼神示意了两下,大背头识趣的让出一条路来,等老李经过自己身边时,拳头轻轻打在他的身上,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死鬼。” 这句话让老李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背头随着老李进到屋内后,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整个房间。 看这个房间布局和屋内陈设不难看出屋子主人精通八卦。看来自己这次真是找对人了。 “哟,看不出来先生还有些本事。” 大背头翘着二郎腿,手指掐成兰花指的样子放在下巴上,眼睛依旧没有离开老李的身体。 “见笑见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自己猜想既然是水鬼肯定是想找人替命,自己好去投胎,可人已经找到了,这个女鬼不去投胎找自己来干吗? “先生,我前来找你自然是有事相求。” 言毕直接伏身跪在老李身前,哭哭啼啼的说道:“先生,我不想去投胎,只想杀了那个害死我得人。” 老李闻言将大背头扶起来,让他慢慢说,大背头吸了两口气,淡定下来后说道:“我从村里来城里打工,没成想下工的路上被人拽走,一路给我拉到西江…” 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呜咽,痛苦的神色老李看的真切,断断续续的接着说:“那地方喊天不应喊地不灵,天杀的王八蛋将我杀了投进西江,自己跑了。” 女人想起死后被冰冷的江水浸泡了好些日子也没有人发现自己。后来江被封上了,尸体就留在了江里被鱼啃食的只能下一副骨架。 老李一听也是个可怜人,就安慰的说道:“可是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去报仇呢?” 大背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收起一脸的哀怨,看着老李道:“先生,我这不是来求你吗,还希望你能帮我找到这个人。” 老李本想拒绝,可自己实在不忍心说出口,大背头此时满脸期待的望着老李,等着他的答复。 生怕他拒绝自己,大背头赶紧说道:“如果先生不答应,那我只能找个替死鬼去投胎了…” 老李犹豫好半天才说道:“好吧,我可以帮你找到行凶的人,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伤他性命。” 大背头也不想让老李难做点头应承下来,到时候找到了那个王八蛋,下手轻重老李又说了不算。 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己岂不是白死了。 老李也不耽搁,坐在桌子上,拿出一个八卦盘,将大背头的手指放在八卦盘上。 口中念出法决,不一会八卦中间开始转动起来。 指针在中心疯狂转动起来,最后位置停在了正南偏西的方位。 老李看了看其他的字,结合指针的方位对着大背头说道:“往西南方向走去不到一里地,你肯定能找到他。” 说完之后又叮嘱大背头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说完闭起眼睛不再看大背头,一直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才将眼睛睁开一个缝。 看着大背头远去的背影老李深深叹了一口气。 估计着大背头已经走远了,起身走到小黄鱼家门口,叩响大门。 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跑向门口,大门打开,小黄鱼乐呵呵的出现在门口。 “怎么了李伯伯?” “你去把大庄叫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本来打算今晚给大庄治眼睛的时候顺便告诉他俩卜卦的忌讳,可大背头的突然造访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只能提前将大庄叫到自己家,不过自己一想也好,反正这番话早晚都要说,眼睛也早晚都要治。 小黄鱼跑到大庄的门口喊道:“大哥,你快出来,李伯伯来了。” 黄大庄闻声打开门,摸索着往前走,手边突然出现一双手扶着自己往大门方向走去。 三人一齐回到老李家,老李拿出两把椅子让两人坐在院子里,告诉他们稍等片刻自己要去准备一切东西。 小黄鱼轻声的问黄大庄:“大哥,李伯伯好像要给你治眼睛,这下你就放心吧。等你眼睛好了就能回家了。” 黄大庄此时也难掩内心的激动,坐在椅子上两只手直放在腿上搓。 老李拿着一个青花瓷碗里面装着红褐色的液体,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谷粒,和一把剪刀。 走到黄大庄面前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石台上,将碗内的液体均匀的抹在黄大庄的眼睛上,虽然看不见,可黄大庄还是感到了灼烧和干涩,像是在眼睛里着了火一样。 没等灼烧感褪去,老李又将谷粒扬在黄大庄的脸上,有几粒夹在大庄的眼睛上,咯的眼泪直流。 可也不敢中断老李的动作,小黄鱼在一旁看的都忍不住害怕,这一点都不像是在治病,更像是在故意将眼睛搞瞎。 此时黄大庄眼珠被磨的通红,眼角都流出血泪,眼睛一眨就痛的自己直吸凉气,只能控制自己尽量不要闭眼睛。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三章鬼报仇(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手中动作不停,手掌贴在大庄额头上,嘴里念叨着:“方圆十里地仙听令,灵兽飞禽尽来!” 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十几只小鸟,鸟的种类不一,纷纷落在黄大庄的脸上。 鸟嘴啄在他的眼睛上,小黄鱼惊呼出声,这场景看起来诡异极了。 “这不是要把眼珠子给叨出来?” 小黄鱼低语一句,老李却听的真真切切。 老李当然知道这场法术的凶险,也知道黄大庄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若不是自己有百分百的信心,还真不敢承诺能给他治好病。 只见众多小鸟将黄大庄的脸围个严实,鸟嘴啄在眼珠上,黄大庄只觉得冰冰凉凉的,之前的酸涩感觉突然不见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从眼珠上剥离开。 老李看准时机,在鸟嘴离开眼珠的一刻用剪刀在眼珠和鸟嘴中间咔嚓一剪子。像是在剪开什么屏障似的。 黄大庄感觉有光线照在自己的眼珠上,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又一道黑影挡住了光线。 小黄鱼看着李伯伯的奇怪动作也不敢打断,在自己的眼中他一直在用剪刀剪空气。 殊不知刚才瓷碗中装的是黑狗血,可以化煞,还可以让白龙的法术显形。 外人看着好像是在剪空气,其实老李在剪一层似布非布的东西。这东西便是白龙蒙在大庄眼睛上的术法。 小鸟在黄大庄的双眼上啄了好久,老李将蒙在黄大庄眼睛上的术法尽数破开后,黄大庄才看清,刚才挡住视线的不正是老李手里的大剪刀吗? 看不见的时候还不害怕,现在两只眼睛能看的清楚了,老李每剪一下自己的心都跟着哆嗦一下。 当鸟全部飞走后老李将黄大庄扶了起来,伸手在黄大庄面前晃了晃。 惊喜的黄大庄揉了揉眼睛,所有的不适感都消失了。仔细的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老李。 “我能看见了师父。” 黄大庄伸出五个手指放在眼前开心的数了一遍:“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 老李看着黄大庄痴憨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小黄鱼也紧忙跑到他的眼前来,开心的扶住胳膊,嘴里嚷嚷着:“神了!神了!还真的看见了。” 老李气定神闲的站到一旁,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怎么会出手呢。 “你俩等会再笑吧,我叫你们来是有话要说。” 现在黄大庄的视力恢复了,自己的行踪也暴露在白龙几人的眼皮底下。 恐怕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了… “我现在要将卜算的忌讳告诉你们,虽说你们只是刚刚涉及到皮毛,可万万不能为了一时意气,以命搏天断不可取。” “李伯伯,你说吧,我和大哥相互督促肯定牢牢记住。” “不算生辰,不卦死期,不逆天改命,不为非作歹,不可助纣为虐,不能妄收不义之财。” 老李说完后,站在两人身前,充满威严声音洪亮的说道:“我让你们两个发誓,如有违背,定受天谴,遭反噬。” 黄大庄和小黄鱼伸出中间三根手指,齐齐跪在老李身前,口中一同复述着刚才说的话。 当两人起完誓后老李将二人扶起,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交待两人道:“刚才大背头被水鬼附身来找我,怕是一会要出事,你们跟我去看看。” 说完进屋收拾好东西,背着一个斜挎包带着两人出了门。 临走时小黄鱼进屋告诉奶奶自己要出去一趟,顺手将大门从里面插上。 三人直奔西南方向,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后看到一个男人身形鬼鬼祟祟的藏在一棵树后。 老李眯着眼睛看仔细后下巴一指,示意黄大庄两人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棕色皮夹克的男人藏在一棵树后面,眼神直盯着公共厕所。 “师父,这是个变态吧?” 先前黄大庄眼睛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大背头就是被水鬼附身的人。 “噫?这不是…” 小黄鱼一看这不是在步行街遇见的大背头吗,怎么一个大老爷们趴在树后偷看厕所呢? 没等老李解释,突然一阵尖叫声从女厕所里传出来。 “不要脸的赖汉,啐。” 女人急忙跑出厕所,也顾不上裤子没系好,在路边捡起半块砖头,掂在手里直奔厕所后墙。 公共厕所的构造有些独特,后墙的位置为了散味隔出几个小窗口,没有窗户也没有遮挡。 正对着坑位,虽然公厕一般位置都会选在高墙前面或者大树前面。 虽然有东西做遮挡,可也不是完全封闭,有些人就会蹲在厕所后墙的地方突然露出头吓里面的人一跳。 等女人抄着砖头绕到后面时,偷窥的人早已经跑到别的地方躲起来了。 大背头在树后观察了老半天,确定偷窥的人就是对自己行凶的人,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也抓住了规矩。 每次偷窥后男人都会绕到前面来,手里拿着半截粉笔,在男厕的墙上划一笔。然后再回到后面接着蹲守。 眼看机会到了,男人悠哉悠哉的走到男厕墙边,拿出半截粉笔在墙上划上一笔。 转身回到公厕后墙时,大背头跟在他身后,只不过他径直走进了女厕。 墙后的男人听见了脚步声,身体逐渐站了起来,脑袋一点一点露在小窗边上。 本想吓住里面的人以此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没想到自己站直身体后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大背头双眼狠厉的盯着墙外的男人,惊的墙外男人打了一个哆嗦,撒腿就往后面跑。 甚至跑的着急还在半路上绊倒了。一瘸一拐的往偏僻的地方挪去。 女人直接离开大背头的身体,飘向外面,向着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在厕所里感到一阵头晕的大背头从女厕里走出来,手捂着额头,脸色发黑,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看到老李几人的身影有些惊讶,自己明明记得刚才与姐姐分开之后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失去了意识,等再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站在厕所里。 “这是…” 不等大背头说完话,老李三人绕过他的身边往公厕后面追了过去。 女鬼飘到男人背后没有急着现身,而是趴在他的背上。 老李三人赶到时,看到的是惊魂未定的男人,蹲在地上用手揉着高高肿起的脚踝。 见没有追自己男人刚刚放松下来,向着地上啐了一口,还没等站起身来,老李三人就赶了过来,不过男人仔细一看没有刚才和自己对视的男人,也没有太在意。 黄大庄刚恢复视力,发现男人的背上趴着一个长发女人,女人肿胀的五官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了一起,眼睛挤在鼻梁上,嘴巴贴在鼻尖上。 脸像是被水泡了很久肿的发白。头发黏糊糊的黏在额头上,纤细的手臂勒在男人的脖子上。 虽然男人看不到,可脖子确实传来一阵窒息感。 咳嗽了两声语气十分不友好的说道:“看个屁啊?” 老李和黄大庄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就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背后看。 小黄鱼虽然不知道两人看向男人身后,可也能猜想出个大概。有些害怕的躲在他们俩的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 男人拄着一根粗树杈站起来,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临转身时冲着三人吼了一句,不等答复走向一个塌了一般的土坯房。 老李见男人走进了院子,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答应过我不能伤人性命。明天中午我来找你。” 说完带着黄大庄两人离开了小巷子。 男人听完老李的话停滞住脚步,这句话显然不是和自己说的。 可自己身边并没有第二个人,突然一股恐惧感袭上心头,不过片刻后男人将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他奶奶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来呀,大不了同归于尽。” 男人拿着一把柴刀,往空气中用力的甩了两下。 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拿着柴刀进了屋。 说是进屋不过是从塌的半面墙钻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行李铺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背后的女人阴笑着将头发塞进男人的毛衣里。 一阵扎痒的感觉直往男人心头钻,从院子里捡起一根苞米瓤子串上一截铁丝,伸进衣服里上下剐蹭了几下。 可还是奇痒无比,像是有蚂蚁钻进了衣服,在咬自己一般。 男人用力的将铁丝上下拉了两下,力道有些没有控制好,一使劲铁丝将背上的皮划出一道一指长的伤口。 女人还是想捉弄他,就将长长的头发绕在男人的脖子上。 随着女人的力道加重,窒息感再次袭来。 男人突然喘不上来气,以为是自己刚才跑的太快有些缺氧。 想将脑袋伸到屋外面,可没挪动一步窒息感就加强一分。 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缠着自己的脖子。 男人想到老李临走时说的话,怀疑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跟着自己,紧忙跪倒在地,冲着空气磕起头来。 此时已经被勒的说不出话的男人,只能跪在地上绝望的磕头,因为窒息的感觉已经让自己眼睛开始翻白,舌头也已经有些僵硬,嘴里依旧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不过女人对他说的话并不感兴趣。 自己已经死了,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他感受到自己临死之前所遭受的所有痛苦。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四章鬼报仇(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女人站在男人面前逐渐显出身形,一张在水里泡的肿胀不堪的脸出现在男人眼前。 “呃…啊!” 被缠住脖子的男人受到了强烈的惊吓,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面前的脸。 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吼叫,可声音沉闷无比,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沙哑着嗓子做着最后的挣扎。 男人将嘴巴张的老大,企图多吸进一些空气。 女人看准时机将肿胀粗大的手指探进男人的口中,一直向内伸进去,手臂变成细细的一根线吊着烂的流脓的手一直探到男人的胃里。 女人手指用力的在胃中搅动,惹得男人一阵干呕,可想吐又吐不出,女人的胳膊正堵在嘴上。 如此反复了几次,男人终于忍不住,食物从鼻腔中尽数喷了出来。混合着血液一起喷到女人的身上。 女人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将手从男人的口中抽出。也许是女人的手被浸泡的太久,手抽出时已经被胃酸腐蚀的皮肉脱落露出白骨。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女人将脸凑到近前,扒开男人的眼睛让他正视自己。 男人紧忙摇头,试图将视线转到别处。可女人直接用露出白骨的手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活动。 自己实在是不想看着这张腐烂肿胀的脸。索性将眼珠向上翻,只露眼白。 这样一张脸简直和人不搭边,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吓人的脸。 “不知道?不知道?” 女人口中喃喃着,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伸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虽然男人身材比女人魁梧很多,可他早已经被吓得浑身无力不是女人的对手。 “求…求你放…” 不等男人说完话,女人将他狠狠摔在地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想到老李告诉自己的话,女人稍微平复一下心情。 找到一个快要熄灭的火堆,将手直接放上去。 “滋啦,滋啦。” 烤出了几滴尸油,用指甲划开男人的脸,将尸油滴了进去。 等尸油全部吸收之后,男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出一个坑,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的。 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直接离开了房子。 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在路上晃荡了一会儿走到了老李家附近。 正碰见大背头从老李家院子走出来,身后跟着三个人。 “谢谢大师,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大背头说完话离开了李家,没想到自己刚才居然是被一个女鬼附了身。 要不是刚才老李和自己说,恐怕要出大事啊! 自己的魂在小贩被马蹄子踩死的时候就被吓出窍了,多亏遇见了老李,要不是他把自己的魂按进嘴里,自己不傻也要大病一场。 而且,临走时他告诫自己要远离水源,自己一路上连口水都没敢喝。 直接被女鬼上了身,听老李说如果自己被水鬼盯上,是要去给她替命的。 好在水鬼并没有伤害自己,看来她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女人在大背头走后来到老李面前,两行血泪缓缓从眼角溢出。 “有冤屈尽管说,哭什么?” 老李对着女人的方向说完,小黄鱼疑惑的看向老李面前。 心里纳闷道:“李伯伯这是在和谁说话呢?明明面前什么都没有啊…” 黄大庄缺被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凑到小黄鱼跟前悄声说道:“我的娘诶,这也太吓人了。” 说完却发现小黄鱼满脸的疑惑看向前面,两腿打颤的说道:“大哥,你可别吓我。哪有人啊…” 难道小黄鱼看不见?可自己和师父都看见一个长相骇人的女鬼。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俩吓唬你呢。” 黄大庄安慰的摸了摸小黄鱼的头顶,把她送回院子里之后,心里直嘀咕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看见鬼怪了? 女鬼站在老李身前,语气幽怨的说道:“大师,我这辈子就走到这了,不过我不甘心啊…” 老李叹了口气,劝道:“人各有命,他定然没有好下场。” 黄大庄一改往日怯懦的样子,走到女鬼身边气愤的说道:“管他的,干死他。” 说完就想让女鬼带自己去找变态男人。 老李斜了一眼黄大庄说:“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忘了?” 已经迈出去的脚悬在半空,想了想黄大庄将腿收了回来。 转言道:“大妹子,早日投胎做人吧,大好的日子在等着你。” 说完默默地退回到老李的身后,虽然自己这辈子最反感这种变态,可师父发话了自己也没法再去帮助女鬼。 心里暗暗决定,等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他。 老李则念起一段咒语,不一会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鬼差,对着老李点点头,好像是老相识一般,带着女鬼往西走。 女鬼哀怨的看了几眼老李,挣开鬼差的手,转身对着老李深深的鞠了一躬后,身形逐渐淡去。 “师父,她多惨啊,为啥不让我帮她。” “你懂什么,我拉过的屎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会害你吗?” 黄大庄虽然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可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问题。 和老李走进院子后,反复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才晃过神来凑到老李身边贱兮兮的问道:“师父,你的气门芯还好吗?” 老李听完直接一扫腿踢到黄大庄的屁股上。 “你跟你师父皮什么皮?” 黄大庄嘿嘿的憨笑着跟在老李的身后。 “你总跟着我干啥?” “师父,我得眼睛是怎么回事?” 老李站定身体,回头看向黄大庄的眼睛,眼中藏不住的欣喜。 “成功了?” 黄大庄一脸疑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李悠悠说道:“我给你治眼睛的时候顺便给你开了天眼。不过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天眼?” 黄大庄只知道张鹤山得到二庄的身体后拥有了阴阳眼,却不知这个能力还可以通过后天得到。 “我将黑狗血和朱砂按比例混合好之后,加上牛眼泪敷在眼睛上,有几率开天眼。不过过程极其痛苦,还好你忍住了。” 黄大庄听老李说完,心里一阵无语。心道这罪敢情是白遭了… 和恢复自己的眼睛一点关系没有,还疼的自己想撞墙。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五章天眼(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除了老李背对着黄大庄心道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自己接触了这么多修行之人,像黄大庄一样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实力和运气都十分好的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大庄,也许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黄大庄却不太想要天眼,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能看见鬼魂就胃里一阵翻涌,若是每个鬼都像今天的女鬼一样,估计自己会因为吃不进饭而饿死。 “师父,我这几天想回家一趟。” 黄大庄心里惦记着身受重伤的张鹤山,这段时间老王也没再现身。 若是给他一个人留在家中,自己实在放心不下。 胡佩佩几人不知道对两人做了什么… “你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想回去就回去吧。” 不过老李话锋一转道:“大庄,事有两面,天眼已开,你的阴气会随着天眼四散,可能会招惹到一些不开眼的小鬼。自己要留意。” 黄大庄一时无语,天眼到底有什么用? 除了给自己添点麻烦,吓唬自己还有什么用?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介意也没有说出来,毕竟师父也是一番好意。 “我知道了师父。”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黄大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告诉小黄鱼自己要回家的消息。 刚走出屋门,看见小黄鱼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在院子里蹦跶。 “啥事啊?这么开心。” “大哥,今年过年应该很热闹吧,好多年没有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了。” 小黄鱼正拿着一个福字在门上比量。 “我要先回家一趟,等过两天我再回来。” 黄大庄说完话就拿着东西走出了大门,趁着天还没黑自己要赶到陈姐的招待所。 招待所离车站最近方便自己明天起早赶车。 黄大庄正埋头赶路,小黄鱼从身后叫住自己。 “大哥!等一下。” 小黄鱼一路小跑追上黄大庄将今天在街上买的小面点揣到他的兜里。 “你可要回来和我们一起过年,说话算数啊。” 小黄鱼低着头,虽然自己和黄大庄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可就是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 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许久未见的哥哥。 黄大庄点点头,两颊冻得通红,伸出手将小黄鱼的棉袄领子紧了紧,嘱咐道:“快点进屋吧,这天死冷的。” 说完摆摆手示意让小黄鱼回家,自己则快步往招待所走去。 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招待所。站在门口的黄大庄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手刚刚摸到门把手,门却从里面打了开来。 “陈姐…” 没等黄大庄说完话,一个男人架着喝的醉醺醺的陈姐从招待所里走出来。 黄大庄正上扬的嘴角僵在了脸上。 “你谁呀?” 男人一把推开黄大庄,架着陈老板就向路边的夏利车走去。 黄大庄从男人身后拉住他,拽着衣服领子让他无法再前行一步。 “赶紧给我松手。” 男人凶神恶煞的回头瞪了黄大庄一眼,无奈一只手要扶着陈老板的腰,所以另一只手有些笨拙的想扒拉开黄大庄拽着自己的手。 黄大庄一看男人就不像什么好人,松开手拦在他的面前。 “你跟我俩装什么大瓣蒜呢?” 说着就要上手将陈老板抢回来。 黄大庄拽着陈老板的另一边手,试图将她从男人怀里拉出来。 一人拽着一边,突然的拉扯让陈老板感到有些不适。 加上刚才自己喝了不少的酒,被冷风一吹,酒劲上头一阵眩晕后忍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拉着陈老板的男人可就遭了秧,一身的秽.物让自己不得不松开拉着她的手。 黄大庄直接将陈老板打横抱起,快步走进店内,将陈老板放在一楼的沙发上,再次折返回来。 可再次走到路边哪里还能看见男人的影子? 气不过的黄大庄将袖子往上一挽,头顶上冒着从屋内带出来的热气。 缕缕白气在头顶升腾,再配上黄大庄此时怒发冲冠的模样,好像一个活阎王般。 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实没有男人的身影这才回到屋内。 将陈老板扛在肩头走上二楼,若是把喝的烂醉的陈老板一个人扔在楼下也不放心。 上楼时陈老板的细腰就在自己的肩膀上,腿耷拉在自己的背上,脚尖时不时的触摸到自己的腰。 头发散落在自己胸前,有几根碎发就贴在自己的嘴边,一呼一吸间嗅到的全是陈老板的发香。 黄大庄心里直嘀咕,真他娘的勾人。 不过自己没喝酒,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犯错误。 将陈老板安置在一间空房后自己看着熟睡的陈老板。 心想今天多凶险,如果今天自己没来,那陈老板多半要出事。 接了一盆热水放在椅子上,拿出一条毛巾给陈老板擦着嘴角的口水渍。 感受到温热的毛巾贴在脸上时,陈老板下意识的舒服的嘤咛一声。 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出现的声音使黄大庄喉结上下滚动。 “陈姐…咳咳。你好好睡一觉,有事叫我。” 黄大庄将毛巾叠起来搭在陈老板的额头上。 拉过来一把椅子就坐在床边上,看着熟睡的女人,心里想到两次陈老板醉酒都是被自己撞上。 闲来无事就想着给陈老板卜上一卦。 看着陈老板精致的五官,一时间竟然看的出了神。 柳叶弯弯细叶眉,鼻如悬胆鼻梁挺立,双耳细长耳垂向前延伸,宛若一个倒扣的元宝,朱唇小口,唇峰饱满。 俨然一副富贵相,若是陈老板再丰腴一些面相甚至于佛像有几分相似。 不过陈老板虽然五官无所挑剔,略高的颧骨却给人一种气场强大的感觉。 显得整个人的气质产生了微妙的变化,看起来有些无情相。 眼下一颗红色的泪痣又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可以说陈老板的面相是相辅相成的,虽然年长自己几岁,可保养的却很好,看起来与自己同龄无异。 瞧着瞧着顿觉困意上涌,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没一会儿眼睛就像被粘了起来,沉沉的睡着了。 好像自己做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梦,自己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家家户户大门敞开,却不见一个人。 正觉得纳闷,瞧见一户人家的烟囱里冒出缕缕的黑烟。 黄大庄心想既然有烟火气那肯定有人在。 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是梦境还是现实,黄大庄快步的走向那户人家。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六章天眼(二)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这条路看似不远可黄大庄走了好久,途径街上开着门的人家,黄大庄偷偷的撇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黄大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黄大庄发现这条街上清一色的黑色铁门,门口都挂着一盏通体黑色的小灯笼。 一连走过十几户人家,不见一个人影。 离冒着烟的烟囱越来越近,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 走到黑色大门前,黄大庄瞧见门口的黑色灯笼与其他房前的有些区别。 别人家的都是单侧悬挂,可这户人家却是在门垛上左右对称的挂着两个灯笼,里面可以看见燃烧的白蜡。 此时幽暗的灯笼亮着微弱的光,从远处看就像野兽的两只眼睛在盯着自己。 黄大庄深吸两口气,心里做好受惊吓的准备,手推向大门。 刚刚触碰到黑色大门,两扇门就像是被内力拉开一般,瞬间将黄大庄闪进了院。 黄大庄站定脚步看向院中布置,一座三层小楼矗立在院中央。 两侧分别有一座耳房,院门旁边单独有一个小门,看着像是一个堆放杂物的仓房,可破旧的木门上却落着一把铜铸的大锁。 “喂,有没有人?” 黄大庄手扒着大门冲着院里大喊一声。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居然出现了回声… 这让黄大庄感到诡异,见迟迟没有人应声,黄大庄正想退出去。 正对着大门的房门“呼”的被打开。 黄大庄刚要说不是故意来打扰的,却瞧见让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门口摆着一张桌子,六七个人正齐齐转头看向门口的黄大庄,嘴角都呈以诡异的角度上扬着。 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黑色衣服,并且在座的人都是只有眼白没有眼仁。 脸色惨白的黄大庄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双腿打颤,想往门外退去,可偏偏一步也挪不动,两条腿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这分明就不是人… 哪里会有嘴唇乌紫,身上穿着寿衣的人,而且这群人从看到自己就一动没动过。 脚尖轻轻的划过地面,向后面轻轻的挪动了一小步。 屋内的人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细微的小动作,全部疯狂的扭动起来。 睁着没有瞳孔的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奔向自己。 黄大庄一咬牙,傻子才站在这等死,拔腿就要往外跑,没等自己有所动作,肩膀被人一把攥住。用力一薅整个人腾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人带出了门外。 并且两人并没有停留,正以极快的速度在街道上移动。 黄大庄转头看向带着自己离开的人。自己第一次看见如此绝美的男人。 没错,就是绝美,不像女人那种艳俗的美,而是一种超凡脱俗,不沾人间烟火气的美艳。 一头银色碎发随着两人的移动向后飘去,黄大庄却发现男人露出的额头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若不是自己离得近,定然发现不了。 黄大庄心里想着这人是谁?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自己身后了,长得还怪俊的,不知道是不是哪来的神仙,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男人此时脚下不停低下头看着自己身边的黄大庄,像是在窥探他的内心。 “叫我柳其玉。” 说完不再看黄大庄,带着他左拐右拐,走到一条之前黄大庄没走过的岔路口。 直接拐过去,身后的吼叫声和追逐声逐渐消失下来,两人的速度也减下来。 黄大庄趁着有机会紧忙询问:“这是哪?” 柳其玉话里有话的回答道:“一个你不该来的地方。” 这句话看似回答了自己,可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 看着这条路上的房子和刚才自己走的地方一模一样,好奇的说道:“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吧?邪门…” 停下脚步站在街上观察着附近的建筑,发现有的门口挂着一个灯笼,有的地方则挂着两个。 抬头一看赫然发现天上悬着的月亮是红色的。 “神仙,你看天上…” 不等黄大庄说完,直接被柳其玉打断,一道十分有磁性的声音传进自己耳朵里:“是血月。” 柳其玉也跟着抬头看向空中红色的月亮,当淡红色的月亮照到自己脸上时,皮肤瞬间被一层玄色鳞片遮住。 黄大庄看的真切,心里一阵害怕。 柳其玉此时的模样就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脸上的鳞片在月光的折射下显出异样的光彩。 “这…这…” 接连受到刺激的黄大庄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我们还会见面的。” 柳其玉说完话后伸手用力的推向黄大庄的肩膀,似乎被一股外力吸住,眼前的建筑和街道以及柳其玉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突然一周身被一片黑暗笼罩,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大庄?大庄?” 同时身上被人轻轻的摇动着,头痛欲裂的黄大庄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正是已经醒酒的陈老板。 此时陈老板换了一件修身毛衣,正弯腰叫自己醒过来,所以现在一睁开映入眼中的正是一片雪白的肌肤。 看黄大庄已经醒过来,陈老板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依稀记得昨天自己在店里喝酒,有一个客人来到前台非要和自己喝一杯。 结果一杯酒下肚,自己的意识就开始涣散,从那之后的事情自己就记不清了。 再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躺在床上,黄大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脑袋倚在床边睡着了。 可似乎做了什么噩梦,陈老板起床时看他满头的汗,怎么叫都叫不醒,自己洗漱好又换了一件干净衣服才又来叫他起床。 黄大庄看天色已经大亮了,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一个梦,可这个梦却又如此真实。 站起身抻抻筋骨,活动活动被自己压麻的腿脚走到床边。 和陈老板说道:“陈姐,昨天要不是我看见你,恐怕就要出事了。” 陈老板拿着一杯温水递给黄大庄,微笑着对他说:“嗯,昨天多亏你了。那个人肯定是在酒里下药了,不然我自己的酒量还是心里有数的。” 想到黄大庄进城有一段时间了,这次突然来店里,就关心的问道:“大庄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老板还以为是黄大庄身上的盘缠用完来找自己借钱的。 “我要回家一趟,一会就走。” 黄大庄如实回答完,想到昨天看见的男人,打算提醒一下陈老板注意安全。 “陈姐,你一个人真不安全,不行你雇一个夜班打更的吧。” 黄大庄心想这个人恐怕早都盯上单身一人的陈老板了,这次没有得手是因为自己出手阻止了,可万一下次她身边没人,还是要出事。 “谢谢弟弟,我心里有数。别看我是个女的,可我自己做买卖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个软柿子任谁都能捏一把的。” 陈老板看黄大庄眼睛一直在看着窗外就离开了房间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就没有多做打扰,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直到门被关上,黄大庄还在心里琢磨昨晚的事情,到底是梦还是自己去了另一个地方。 又想到那个叫柳其玉的男人,在自己临走时说的话,什么叫还会再见的? 一时间自己也没有头绪,自己一回忆起看见的那几个没有瞳孔的人,就一阵头皮发麻。 既然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梦见那样的地方,索性不再去想。 心道桥到船头自然直,多想无用,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回家看看张鹤山的情况。 拿着自己的东西坐上回家的客车,一路上自己做了无数的预想。 会不会张鹤山已经被胡佩佩几个人控制住了? 老王回来后身受重伤,会不会张鹤山的情况比老王还严重? 一路上自己胡思乱想终于挨到了下车。 临近年关,村里多了不少返乡的人,都聚在胡同里扯着家常。 还有许多的小孩子在胡同里玩耍,一见黄大庄出现在村里,纷纷停下动作,转头盯着黄大庄看,像是在看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似的。 一个靠着墙站着的女人,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和黄大庄搭话:“大庄,你回来干啥啦?” “九婶子,我回家来看看,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回来上上坟。” 黄大庄一直对九婶子的印象不太好,印象里的九婶子是个爱扯老婆舌的人,成天东家长西家短,有个热闹就要凑上去看。 别人背地里都说九婶子是属穆桂英的,开始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问凤枝才知道原来是“阵阵都落不下”的意思。 “大庄,我看你也别去上坟了,都死绝户了还有啥用啊?” 九婶子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可这句话戳到了黄大庄的心窝子。 听九婶子说完黄大庄脸一阵红一阵白,也顾不得周围有不少村里人在场,直接翻脸冲着九婶子大吼道:“我家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九婶子一听一个晚辈居然和自己这样说话,嘴上也不饶人,把手里的瓜子放在旁边人的手上,插着腰拦在黄大庄面前,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说道:“你就是个丧门星,不然为啥老黄家死的死亡的亡,只有你啥事没有?”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别逼我出手》←←神书。 我只想找个女神嫁了,再恰点大钱。你们千万不要过来啊!(本条消息五毛一条。坏笑.Jpg)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七章天眼(三)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虽然气恼,可却束手无策,总不能去打一个女人。 九婶子不依不饶的还在黄大庄面前絮絮叨叨,气急的黄大庄满脸通红,拎起九婶子的手,将阴气过到她的身体里。 感觉自己浑身只打冷颤的九婶子讪讪的闭了嘴,浑身打了个寒噤后小声嘀咕着:“不知道从哪学的妖法,我要是病了非讹上你不可。” 黄大庄不理会街边的闲言碎语,穿过人群向着自家走去。 不过一段时间没回来,院子里满是狼藉,柴火散落一院子,水缸也被人打出一个缺口,东屋的玻璃也碎了半块。 “这…” 黄大庄脚一踏进院子,嘴唇忍不住的抖动,回忆起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干净利落的小院儿与现在这幅破败的样子,简直不能相信是同一间房子。 推开西屋的门,有些灰尘随着风突然涌进飘在空气中,视线变得有些迷蒙。 “张鹤山?” 黄大庄走进屋内轻声唤了两声,发现并没有人生活的迹象,炕上散落着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转了一圈的黄大庄以为张鹤山被胡佩佩几人带去了小山,正准备走出屋时,发现厨房的门大开着,瞧见里面立着几捆苞米秸子。 黄大庄心说奇怪,没有做饭怎么厨房还会出现柴火呢? 走进去一看柴火堆中间还盖着一张苇帘。 轻轻掀开帘子里面躺着一只似狗非狗的动物,通体黑色的长毛,已经风干的血痂粘在毛发上,伤口处的肉外翻着,新长出的肉芽在连接着偌大的伤口。 黄大庄认出这正是显出真身的张鹤山,伸手在鼻子下探了探鼻息,好在呼吸平稳。 躺着的黑狼似乎感受到黄大庄的气息,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见整个眼珠都严重充血,睁开的瞬间眼珠外凸,吓了黄大庄一跳,好像眼珠要掉下来一样。 兽嘴冲着黄大庄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身体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自己。 干脆又闭上眼,鼻子里重重的喘了两下粗气,黄大庄似乎猜到了张鹤山的心思说道:“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走。” 黄大庄将院里的独轮车上铺了一床被子,把兽形的张鹤山抱到独轮车上,又给他的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棉被。 将独轮车上的套子挎在肩膀上往外走去,一路上村里的人都站在路边看着黄大庄吃力的拉着一辆独轮车,却没有人伸手帮一把。 还没走到村口黄大庄的衣服就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刚要伸手擦擦额头上的汗,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大庄,你说说你回来咋不告诉我们呢。” 黄大庄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韩老歪两口子来帮自己了。 “老歪叔,我回来的匆忙,就没去打扰你们。” 韩老歪嘴角还叼着一个烟卷,现在两只手都在推车,也无法将烟灰弹掉,只能任由燃尽的烟灰随风飘。 所以说这话的时候,韩老歪是眯着眼睛的,生怕睁开眼睛烟灰会刮进自己的眼睛。 “你这是说什么外道话?” 老歪媳妇在车身旁侧,一边和黄大庄说话一边帮忙推车。 有两人的帮衬黄大庄轻松很多。 “大庄,你在城里听着信没?” 老歪媳妇神神秘秘的说完,韩老歪在后面打断道:“你看你这老娘们,别啥都往外说。” 老歪媳妇头也没回的嘁了一声说道:“你教我做事呢?这个家啥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大庄也不是啥外人,有啥不能说的。” 黄大庄在前面听两个人说话,心情轻松很多,好奇的问道:“老歪叔,啥事不能跟我说啊?” “诶,你几个姑姑这段时间没联系你?” 老歪媳妇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黄大庄说完,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跟前没有人,又继续说道,“你这几个姑可真不是物。” “怎么了婶子?” 黄大庄心说奇怪,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了自己的几个姑姑。 “你走了之后,你几个姑姑跑来村子里到处说你的坏话,哼,我就看不惯她们那副样子。” 原来是她们在背后说自己坏话,自己还在想九婶子怎么会说自己是丧门星,平日里虽说走的不亲近,可也是见面点头的交情,不至于这么编排自己。 “哦?” 黄大庄示意老歪媳妇接着说,自己倒是想听听三个姑姑到底说了什么话,会让自家邻居都看不惯她们的作为。 “她们说你不知道从哪学了邪术,让她们回家就大病了一场,等到她们来找你算账的时候,屋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了,非说你心虚的跑了。”老歪媳妇越说越气。 对着地上骂了一句,又往地上剁了两脚。 黄大庄看婶子是真的替自己抱不平,使劲的跺脚也是在替最近踩小人。 “开始的时候我还和她们争辩几句,可她们真是不讲理,非说我是被你迷惑了。后来干脆把她们当成臭狗屎,看也不看一眼。” 老歪媳妇心里也是气恼的很,黄大庄的三个姑姑个个牙尖嘴利。自己一个人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为了这件事没少和韩老歪吵架,回家之后总觉得自己发挥的不好,自己坐在屋里生闷气,韩老歪每次都受连累,无名火最后都发在了他的身上。 “大庄,你婶子这段时间可是被你姑姑气的够呛。” 韩老歪看媳妇提起这件事又有些生气,赶紧趁着黄大庄在场,让她将气都撒完,不然一会自己又要挨骂了。 韩老歪媳妇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一变说道:“没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韩老歪干笑一声,自己这媳妇哪都好就是嘴上不饶人,无论什么场合她都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 不过这么多年自己已经习惯了,村里人都知道自己怕老婆,这件事已经成了全村人都知道的小秘密了。 韩老歪媳妇拍了拍黄大庄的后背说道:“你三个姑姑回家后又生了一场大病,你说怪不怪三个人都不会说话了。” 黄大庄听老歪媳妇说完心里猜想应该是太爷爷看不下去,惩罚了她们三人。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八章天眼(四)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三个姑姑也是自作自受,连自己亲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三人一路走到村外。 黄大庄在前面拉车的脚步逐渐放缓,回头说道:“婶子,你俩回去吧,我这要拉车进城呢,快别送了等我得空就回来看你们。” 言毕示意两人回村,这一路上两人都没问自己车上拉的是什么。 就算没有露出车里的黑狼,可一路上飘散的血腥味让人想无视都难。 两口子临走时回头嘱咐黄大庄:“孩子,你爹妈这事邪乎的很,能放下就放下吧,那不是人的物儿,你可斗不过啊。” 其实两人都明白车里躺着的是什么,前些日子老黄家院子里“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受到了重击。 附近的邻居都听见了,可介于之前黄大庄的姑姑来村里讲是非,一时半会也没有人想给自己惹麻烦,生怕招惹到仙家鬼怪。一直拖到了后半夜,等村里人都睡熟之后,韩老歪两人才跳进院子。 一走进院子就看见一只像狗的动物横躺在地上。 整个身体浸泡在鲜血里,韩老歪走到近前想要看看是死是活。 手刚伸到躺倒的动物脖子上,想要摸摸还有没有热乎气,看见它的嘴裂着一个缝。 两颗犬齿露出来,韩老歪凑近一看牙齿上居然有血槽。 脚踩在砖缝间用力往后一蹬,嘴里连忙说着:“这特么是张三啊,是…” 老歪媳妇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把嘴死死堵住,这么大的声音若是被邻居听见了,非要闹出别的幺蛾子。 “你看看还活着吗?” 老歪媳妇用胳膊肘子撞了两下他的后背,示意他凑到跟前确定一下。 壮着胆子走到跟前感受到鼻子上喘出的微弱的气息,小声的回头告诉媳妇:“还有口气儿…” “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老歪媳妇看着昏迷的黑狼心生怜意。 两个人七手八脚的给它挪到避风的厨房,又用白酒洒在伤口上消炎。 疼的已经昏迷的黑狼闭着眼睛呲起兽牙,嘴角溢出鲜血混合着口水涎在半空。 “大庄家咋还进狼了?” 韩老歪摇摇头,自己也不敢多说,从前听老人说这野兽活的年头久了,就能通人性,万一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对被它听见,日后来寻仇又够自己喝一壶了。 将黑狼安置妥当后两口子悄悄的离开了黄家,只是走的匆忙忘记给受重伤的黑狼留下点水喝食物。 清醒了好几天的黑狼每天都在又饿又渴得状态下煎熬的度过。 最终还是捱不过饥寒交迫加上伤口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置,渐渐饿的晕了过去。 直到黄大庄回家发现了自己,喂了自己半碗水才缓解了一些饥饿的感觉,虽说渴不死饿不死,可是自己精元受损,兽形与普通山狼无异,半分法力也用不出来。 此前与胡佩佩几人一战中自己就身受重伤,一直没有恢复好,可以勉强维持人形,却法力尽失。 在黄家正在调息的张鹤山在一天夜里被突然出现的胡佩佩一掌打翻在地,身旁跟着一群小黄皮子叫嚷着要为黄三太爷报仇。 自己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自己还有伤在身。 不过几个来回自己就因为体力不支逐渐落了下风。 要不是自己想到可以求助金七郎,没准自己就要被胡佩佩一众人打死了。 万幸中的万幸金七郎如愿出现,助自己一臂之力,又在关键时刻老王出现在黄家,战况突然出现反转,胡佩佩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一看来了帮手也不恋战,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直接带一众小黄皮子离开了黄家。 因为这次胡佩佩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来取张鹤山的命。 现在白龙几人想趁着这个机会将黄大庄身边的这些人都消灭掉。 身体同样负伤的金七郎和老王无暇顾及张鹤山,在胡佩佩离开时也各自离开回去养伤了。 黄大庄一路拉着独轮车,走的四周都没有人家,肚子也传来了咕噜咕噜的饥饿的声音。 转头看了看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自己走的匆忙一点干粮都没带,如果不吃东西自己可能后半段路很难走。 将独轮车拴在一棵树上,自己准备去附近找点吃的。 将绳子往树上系时无意中碰到了外衣的兜上,一声簌簌拉拉的塑料包装声传来。 “啥玩意?” 黄大庄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一包饼干,思索片刻后恍然想起,这不正是自己临走时小黄鱼放在自己兜里的饼干吗。 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多亏这小丫头想的周全。 将包装拆开坐在独轮车的车垹上吃起来,拌着寒风下咽,也没有一口水喝。 吃了几块之后稍作休息待身体恢复些力气,接着赶路。 三九寒天黄大庄拉着独轮车费力的走在路上,衣服已经被汗浸透,哈出的热气在眉毛和睫毛上挂了厚厚的一层霜。 每次一闭起眼睛,上下睫毛就会粘在一起。 每次睁不开眼时黄大庄就将头压低,高高耸起肩膀把眼睛上的霜蹭掉。 黄大庄走着走着看见远处有微微的火光,好像隐约能看见人头攒动,想着可能走到了小村子。 快步向着火光处移动,打算找个地方借宿一晚。 可走到近处一看,只有三所小房子,每家门口都燃着一个小火堆。 黄大庄拉着车站在一所房子前大声喊到:“你好,有人吗?” 一个小孩子跑出来,笑盈盈的说道:“有有有,快进来。” 此时月光映衬下,小孩子脸色显得灰蒙蒙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黄大庄却心里嘀咕着,这家人心可真大,住的这么偏僻还让一个小孩子大晚上的出来开门。 不过也没有多问跟着他走了进去,一进大门就看见一个长方形的屋子。 院子很小,大门几乎就和房门挨在一起。随着小孩走进屋子,里面一张枣红色木床上铺着一床黄色的被褥。 黄大庄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这张床之外屋内再无其他陈设。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十九章天眼(五)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看着这间奇怪的屋子,黄大庄问道:“小孩儿,你家大人呢?” 脸色阴惨惨的小孩儿站在背光处,令黄大庄看不清他的表情。 忽然小孩儿似笑非笑的说道:“您就踏实住着。” 说完小孩儿打开门退了出去,可黄大庄刚才进门的时候看院里只有这一间房子啊,他出去了住哪? 走出去刚想叫小孩儿进屋一起住吧,可将门打开一看,哪里还有小孩儿的影子? “噫?小孩儿?小孩儿?” 黄大庄站在门口轻唤几声却没人回应,现在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个小孩儿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也没看见他的爹妈,不过也许旁边的房子也是他家的。 如此想来黄大庄站在一侧院墙旁,向另一间房喊道:“小孩儿,你去睡觉了吗?” 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怪笑,憋在嗓子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黄大庄一跳,没等他接着问,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我要睡觉了,您也休息吧。” 随后周遭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黄大庄将独轮车推进屋内,把兽形的张鹤山平躺着放在床上,却在黄色的被褥上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 可这股味道在哪闻过自己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感觉这个味道就在嘴边上,砸巴了两下嘴唇,黄大庄也没有想出来。 自己将独轮车上的被褥铺到地上,自己打起地铺看着床上昏睡的张鹤山,正想着等回到小黄鱼家时要怎么解释。 忽然听见隔壁的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黄大庄心说纳闷,小孩儿不是去睡觉了吗? 怎么大半夜的还有声音传来,自己好奇心大作站起来贴着墙听着声音。 从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成了吧唧嘴的声儿,黄大庄心想这都半夜了怎么还在吃东西? 黄大庄将脑袋贴的离墙更近了,想听清楚隔壁房间的声音。 小孩儿的声音猛的响起:“还是新鲜的好吃啊。” 另一个小孩的声音立马附和道:“好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不过这次的有点肥啊。” 小孩儿的声音有些不悦回复着:“别挑剔了,还有个活的呢。” 说完话后两个孩童的笑声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笑声吓了一跳,脚向后退了一步,一下没有站稳差一点摔倒。 下意识的惊呼出声,这道声音被两个小孩儿听见后,隔壁突然没有了声音。 黄大庄心想可能是听见了自己发出的声音,两个小孩子感觉有些打扰自己去睡了的时候。 墙上的墙皮开始快速的剥落,黄大庄眼看着土坯墙上浮现出两个人脸。 一个狰狞着狂笑的脸看着黄大庄猖狂的说道:“阎王催的短命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另一道声音也附和着:“本来还想留你几天,看你急着找死,别怪我们了。” 随着话音落下,两个狰狞恐怖的人脸开始下落,在黄大庄所在的房间里逐渐变出人形。 居然是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就是让自己借宿的小孩,另一个黄大庄并没有见过,不过看样子要年长一些。 可两个人都还没有自己臂弯高,不由得嗤笑出声:“就你们俩个?” 两个小孩儿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小声的问道:“哥,他是不是笑话咱俩呢?” 年长一些的小孩儿气鼓鼓的说道:“别管他的屁话,今天他死定了。” 两个小孩儿将胳膊无限抻长,绕在黄大庄头上,两双胳膊缠绕在一起变成一个锤状,向着黄大庄的头上用力的砸下去。 看两个人熟练的操作黄大庄就猜到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了,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黄大庄抽出赶山鞭挥舞两下盘旋在自己的头上,将这一锤稳稳接住。 “你手里拿的这是啥玩意?” 年长些的小孩儿插着腰质问着,两人合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反抗自己的人。 黄大庄将赶山鞭收回到手上,嘴角一抽的说道:“我只是寻个地方想借宿一宿,并不想伤害你们,看你们俩年纪这么小,我也不想欺负人。” 黄大庄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手里拿着的乃是一方神器——赶山鞭。 不过就这两个小屁孩,说了他们也不见得知道是什么。 两个小孩儿一听怕是眼前的人有大来头,很可能两个人使出全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交换了一下眼神年长些的小孩儿直接赔着笑脸说道:“我们知道错了,您早点休息。” 说完带着身边的小孩儿走出了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还在门口对着黄大庄作了个揖。 两人走后黄大庄直接回到被窝,将赶山鞭拿在手里沉沉睡去。 两个小屁孩能掀起多大的浪来,今天累了一天如果得不到休息明天肯定没有力气拉车。 一晚上平安度过,两个小孩儿并没有再来打扰黄大庄。 直到自己被一阵风吹过打了一个寒噤。 黄大庄睁开惺忪睡眼,看见身边的场景直接惊的坐起身来。 自己昨晚明明是在房间里睡的,怎么一觉醒来跑到荒甸子上来了? 房子也不见了,身边的黑狼也不见了。 黄大庄把被披在身上,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看身边,确实是荒甸子。 房子也不见了,眼前只看见三座矮趴趴的坟包,立得碑也被腐蚀的看不清字了,三座坟包前面都有一个烧纸的火盆,里面都有一些燃烧完的纸钱。 联想到昨晚自己看见的三所房子和门前的火堆,似乎都在印证着一个事实。 想起窄小的院子,只有卧室的房间以及黄色的被褥… 这不正是棺材的规格吗?窄小的院子正是挖坟时留的坑,棺材当然只有睡觉的地方,至于黄色的被褥不就是棺材里的铺金布吗。 人死后家属都会在死者身体下面铺上金黄色的锦布,还要在身体上铺一层银色箔纸,取铺金盖银之意。 敢情昨晚…两人是撞邪住棺材里了。 可是黄大庄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冻伤的迹象,抬头看了看太阳刚刚升起不久,想来应该是在天亮时房子不见的。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章马上封侯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检查完身体,熟悉的味道再次传来,寻着味道转过头去只见一截马上就要断的香在冒着青烟。 怪不得自己觉得从哪闻过,这股味道不正是供香的味道吗! 黄大庄看中间的坟包后面塌下一个坑,走到近前趴在洞口往里望去,黑漆漆一片中有些看不清。 自己将手伸进洞里往里一摸,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还有些扎手。 顺着洞口将它拉出来,原来是几根竹条,上面糊着已经褪了色的纸,有些地方已经风化,往出拽时有的地方剐在土上将纸都蹭掉了。 黄大庄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应该是个纸糊的陪葬物,看样子像是个马上面骑着个人。 可若是人的话体型却有些小,翻过来看到正面,黄大庄看到了正脸,原来是画了个毛脸猴子。 马上骑着个猴子?这是个什么东西? 黄大庄虽然心里有疑惑也没有深究,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到张鹤山。 用脚使劲的往洞口上方踹了几下,将洞口扩大了一些。 勉强能将脑袋伸进去,等眼睛适应了洞里的黑暗,黄大庄才看仔细,自己的头已经处在小棺木里了。 脑袋一转动就能看见金黄色的锦布。 可张鹤山并不在里面,这个坟包出奇的小,大概长一米宽六十公分左右。 黄大庄将脑袋慢慢的退出来,看了看身边除了光秃秃的树就是白花花的雪,张鹤山一身黑毛自己不可能发现不了。 黄大庄在跟前转悠了几圈,发现了被扔在树后的独轮车。 不知道重伤的张鹤山会被扔在那,这么冷的天又带着伤,如果不赶快找到他恐怕要冻出毛病来。 黄大庄从小坟包前的香炉上拔下一根烧的剩了一截的香。 插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头道香,黄大庄敬请地府神兵相助。” 念完后黄大庄眼看着已经熄灭的香冒出缕缕青烟,竟然逐渐冒出火光燃烧起来。 伏在地上的黄大庄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缓缓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咋成天叫我们,大哥我们很忙的!” 只见一个嘴唇黑紫,斜眉入鬓的少年模样的人穿着宽大的官袍出现在黄大庄面前。 此人正是屠绫,痞里痞气的走向依旧保持跪着的黄大庄。 “怎么是你来了?我太爷爷呢?” 黄大庄轻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说着,屠绫和自己混熟之后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总是靠着和太爷爷关系好占自己便宜。 “你太爷爷忙的脚打后脑勺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最近年底阴界盘点,要不是我比较清闲,我才懒得管你。” 屠绫说着话将黄大庄拽起来,又瞥见掏出来的陪葬的纸糊马。 “这陪葬的东西咋还跑外面来了?” 屠绫走到跟前拿起纸糊的花花绿绿的小马,看了两眼之后随手扔在地上。 “这是啥讲究?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马上骑着猴的…” “这个是取谐音的意思,一般都是陪葬在棺材里。” 听了屠绫的话黄大庄挠了挠头说道:“这是我刚掏出来的…”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想问问这玩意吧?” 屠绫说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那模样好像在笑话一个傻子。 “你帮我找找张鹤山。” 黄大庄说完这次叫来屠绫的目的后,将昨晚借宿的事情和屠绫说了一遍。 “你在坟茔地借宿?” 屠绫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般人连鬼的真身都看不见,更别说直接幻出的房子了。 而且听黄大庄描述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一个婴灵的坟场。 婴灵的特征就是喜食生人,贪玩又不懂得思考,经常有心术不正的人抓来婴灵,驯化成自己的鬼婴,让他们帮自己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骗你干啥?这不一觉醒来就躺坟地了吗,我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张鹤山。” 屠绫略一思索说道:“小孩子玩心重,很可能把张鹤山抬到其他地方去了。” 说完运起一道阴气化成缕缕细烟向着周围散去。 屠绫一直闭着眼睛在感受着附近的气息。 虽然是在闭着眼,可脚下却在一直往东移动,黄大庄怕他摔倒就跟在他旁边,抻出手拦在他两侧。 两人一直走了大概二百米左右,终于在一棵杨树下找到了已经化作人形的张鹤山。 此时的他呼吸平稳,浑身赤.裸着靠在树桩上。 之前张鹤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过一夜之间发生了什么,居然使他恢复了人形? 不过这样也好,屠绫和黄大庄一人架起一边胳膊,将他抬到了独轮车上。 黄大庄想着等到了小黄鱼家,等她看到恢复人形的张鹤山自己也好解释。 屠绫不明白法力高强的张鹤山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不过当自己将阴气注入一些到他身体时,自己也吃了一惊。 张鹤山的筋脉皆被强大的力量震断,身体内的气息很不稳定,不过看他还能维持人形倒是让屠绫很震惊。 将张鹤山安顿好了之后屠绫就要与黄大庄告别,临走时对他说道:“你太爷爷他最近忙的头昏脑涨,年底阴界的事情很多,所以一段时间都没法来看你。” 黄大庄点点头,让他给太爷爷问好。临近年底自己也要抽出时间去给已逝的亲人上坟祭祀了。 屠绫点点头直接消失在黄大庄面前,黄大庄看着眼前的独轮车,又看了看昏迷的张鹤山。 黄大庄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先将张鹤山用被子卷起来,毕竟他现在还在赤.裸着身体,将车上的绳子解开绑在张鹤山的被子上。再把赶山鞭拿出来拴在独轮车上,注入阴气的赶山鞭发挥出极大的力气,将独轮车直接向着村里的方向拉。 黄大庄乐得清闲,一屁股坐在昏迷的张鹤山身上,任由着赶山鞭带着两人走在雪地里。 若是让别人见了定要给人吓迷糊了,只见一根黑色的长鞭悬在半空中,像是有一个隐形的人在拉车一样。 车上坐着一个人,但仔细一看屁股底下还压着一个…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一章偶遇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遇见人家时黄大庄就将独轮车停下,自己拉着车经过,偶尔有几个好心的人问这大冷天的拉着人干啥去? 黄大庄憨笑一声回复道:“带着自家弟弟进城看病。” 众人听了之后都让他进屋里暖和一会再走,可黄大庄也不想耽搁时间,谢了众人的好意之后一直往小黄鱼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赶在年前回到了小黄鱼家也算自己没有食言。 不过一路上黄大庄的脑袋也没闲着,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解释自己带回来的张鹤山。 两人走走停停,黄大庄估摸着大概下午就能到家了。 走着走着听见一个旮旯角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黄大庄闻声看过去。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脸上烂出一个坑,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在用手抠自己脸上的烂肉。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血脓混合在一起,黄大庄想靠近看看,这个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没等自己靠近又是一声痛苦的吼叫,男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除了自己抠脸上的烂肉就是缩在墙角,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黄大庄弯下腰站在原地想看清男人的五官,可一群小孩子路过,捡起路边的石子丢在男人的身上。 嘴里还唱着自己编的童谣:“臭傻子,烂裤裆,看人拉屎没婆娘。” 黄大庄听这些小孩唱的词拦住一个年长一些的孩子,问道:“你们说的是他吗?” 小孩一抽鼻涕,双颊冻得通红的说道:“就是他,他是个坏人。” 说完话被旁边的小孩一把给拽到一边去了,还在提醒他:“虎子,你妈刚说完出门别和人搭话,让她看见非给你吃一顿裤腰带炖肉。” 几个小孩嘻嘻哈哈的一边跑一边唱着。 黄大庄再仔细看看,赫然发现这人不正是被女鬼报复的变.态吗? 没想到被她这样一吓,直接给人吓傻了。 不过黄大庄之前对女鬼说过,这次遇见男人怎么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走到男人跟前发现他的颧骨已经腐烂的只剩骨头,又在外面冻了这么久,脸上已经生了好几块冻疮。 “喂。” 黄大庄走到男人身边突然一声暴喝,吓得男人惊楞了一会儿,随后像是恢复了一些理智。 连忙跪在地上冲着黄大庄磕头:“我该死,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说完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男人双手抱头,使劲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哐哐往地上磕。 力气之大竟把自己的头发都薅掉了一大把。 黄大庄刚想给男人身体里注入一些阴气,却见他的头顶上冒出了一些灰色的精气。 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的精气在外泄,好奇心促使自己不要离开,想看看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就蹲在一边看着男人。 心里在盘算着,这个人恐怕要玩完了。 果然,男人像是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连连往后退去。 黄大庄发现男人赤着双脚,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几天,脚指头像是被冰包住了一般,脚趾上裹着一层厚厚的雪霜。 随着男人往后移动,脚趾拖在地上与地面摩擦时,竟然直接将脚趾撞掉了。 不过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流出,像是整个下肢都已经被冻僵,男人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站立起来。 黄大庄眼看着男人头顶上的精气越泄越多,直直的飘在半空中。 男人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灰白,动作也越来越迟钝。 黄大庄站在男人面前看着诡异的一幕,迟迟挪不开步,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精气外泄灵魂离体的场面。 男人身后出现一道模糊的黑影,黑影还以为黄大庄看不见自己,伸手揪住男人头上灰白的精气,用力的往上一揪,男人瞬间呼吸急促,两眼泛白,嘴里冒出血沫。 停下往后退的动作,躺在地上猛的抽搐了两下后停住了动作。 黑影将男人的精气攥在手里,精气还在黑影手里挣扎,想要脱离束缚,黑影揪了两下灰白色的精气,直接在原地消失了。 地上躺着已经咽了气得男人,不大一会就吸引了一大票的人在围观。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个精神病死了?” “哎呦,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啧啧啧,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活该!” “扔着喂狗,狗都不吃。” 看来男人的为人附近邻居都知道,并没有人替他惋惜,不知道是谁打了火葬场的电话,大概十分钟左右开来一辆运送尸体的车。 一辆白色的运尸车停在路边,下来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粗鲁的将肢体已经僵硬的男人拎上车。 又询问了一下在场看热闹的人,男人临死前的症状和反应。 可目睹这一切的人只有黄大庄,问了一圈之后两人站在黄大庄面前。 “你说他精神不好,喊了两声之后就咽气了?” 男人打量了几下黄大庄,根据他的表情猜测应该是没有说谎。 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之后开车离开了这里。 众人瞧着也没有热闹可看了,就各自散去,留下黄大庄依旧站在原地。 刚才的黑影做的一切都被自己看在眼里,可看样子他也不是阴差… 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以人的精气为食? 马上就要到家了,想着一会将张鹤山安顿好后,就去问问师父是怎么回事。 找到停在一旁的独轮车,黄大庄将鞭子拴在腰上,快步的跑起来,等惯力推动独轮车时,黄大庄就迅速坐在车上。 等车慢下来又快步跑几下,如此反复省了不少力气。 终于瞧见了朱红色的大门,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白天的阳光照在红灯笼上,将路过的人脸都映的红彤彤的。 黄大庄将鞭子收起来,推着独轮车来到门前。 “小黄鱼,快来开门啊。”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哎,大哥,你回来啦。” 随后一阵小跑声传来,小黄鱼一只手拿着菜刀,一只手打开门。 瞧见黄大庄身后停着一个独轮车,走过去一瞧,原来车里躺着一个面色白皙的男人。 “大哥…” 黄大庄抬起独轮车迈过门槛,将张鹤山推进院里。 扭头对着小黄鱼说道:“这是我朋友,你帮我拿点消炎药过来。” 说完把屋门打开,横抱着棉被里的张鹤山走进了屋子,将他扔在床上时黄大庄才发现,自己走了这几日屋里居然暖烘烘的。 打开锅炉盖子发现里面还有没烧完的木头绊子。 小黄鱼从屋里翻出一瓶消炎药,拿到黄大庄屋内时又仔细的看了看床上的人。 清秀白净,和黄大庄比起来少了几分粗犷多了几分书生气。 可五官长得又英气十足,妥妥一副硬汉的模样。 “大哥…他这是咋地了?” 黄大庄接过消炎药放在一张纸上,将纸对折把药片包在里面用鞋底子“嗙嗙嗙”的砸成粉末。 小心翼翼的将纸展开,见药片都已经被尽数碾碎,打开包在张鹤山身上的被子,往他的伤口处撒上消炎药。 小黄鱼见黄大庄没有避讳自己,直接解开了张鹤山的被子。 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吓得小黄鱼紧忙捂住眼睛惊呼一声。 自知男女有别,小黄鱼满脸羞的通红,站起身跑出了黄大庄的房间。 不过刚才还是看见了些赤.裸着上身的张鹤山。 隆起的腹肌,宽阔的肩膀,粗壮的双臂… 这是小黄鱼有史以来第一次看见身材这么好的男人。 不禁腹诽道:“不知道大哥和刚才的人谁的身材更好一点?” 不过看起来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知道消炎药能不能起作用。 黄大庄给张鹤山上完药之后将被子盖好,想去问问师父最近发生的事情,小鬼留自己在坟茔地住了一宿不知道是不是和天眼有关系,刚才又看见了一个黑影,不是阴差…会是什么东西。 刚走出屋门看见脸色绯红的小黄鱼正站在院子里发呆。 “你去不去师父那?”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小黄鱼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不去了,饭还没,没做完呢。” 说完一溜烟跑进了厨房,黄大庄却心道这小丫头想啥呢,想的这么入神。 黄大庄开门走进院子,发现老李正坐在正对着窗口的位置喝茶。 走进屋恭敬的叫了一声师父后,站在老李的身后。 “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师父神机妙算,逃不过你的法眼。” 老李哼笑一声道:“别拍马屁了,有事就说。” 放下手里的茶壶,转过身来看着黄大庄。 “我昨晚明明睡在房子里,可今早一看居然躺在了坟茔地上。刚才回来时又看见那个扒厕所的变.态了,他刚才被一个黑影杀死了。” 本来还以为老李听完自己的话会有些疑惑,可老李站起身拿起一块抹布掸了掸自己的后背。 又拂了拂自己的肩膀,黄大庄不解的看向老李。 “你住了坟茔地就冲散了你的火力,火力低的人是会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且你的天眼已开,势必会吸引到一些不知死活的小鬼儿。”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二章年俗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临走时老李就告诉自己也许会被道行低的小鬼儿盯上,可自己万般小心提防,还是着了小鬼儿的道。 黑影… 老李还没有解释黑影是怎么回事。 “师父,可我今天回来时看见的哪个黑影不是阴差吧?” “嗯,估摸着是魍魉,游离在附近趁机将他的魂给吞了。” “魍魉?” 黄大庄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老李缓缓道来:“魍魉乃是天地灵气怨气所化的鬼灵,其法力之高,深不可测。而且也没有人见过它真正的样子。” 黄大庄听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刚才若是自己出手阻拦,被魍魉察觉恐怕又要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师父,成天见鬼太渗人了,我总不能以后天天闭着眼睛走路吧。” 老李一想也是,突然天天开始撞鬼,任谁心里也接受不了。 “那我先设法以叶为你遮住天眼,待你用时只需心中默念:天法清清,地法灵灵,奉吾三茅真君急律令。” 说完带黄大庄做到椅子上,紧张的黄大庄闭起眼睛,等着老李做法。 在屋里转了一圈的老李看了看外面光秃秃的树干,大冷天的去哪找树叶? 一低头看见自己平日里把玩的紫砂壶… 趁着黄大庄闭眼睛的功夫,将手指伸进茶水中,在茶壶里捞起两片泡的完全舒展开的树叶。 将树叶放在手上,用衣服下襟擦拭干水分,嘿!真别说,还有点叶子的意思。 老李心里暗笑一声,将两片叶子轻轻的放在黄大庄闭着的眼睛上。 “师父,叶子怎么热乎乎的?” 老李正努力使自己不要分神,生怕忍不住笑出声来,深深呼吸的两口气后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把这两片叶子放热水里烫了一下,不然害怕凉气伤了你眼睛。” 说完之后嘴里念起咒语来,黄大庄只觉得眼前一阵暖意。 随着老李的咒语声黄大庄感觉自己的头上好像被阳光晒着,舒服的要睡着了。 肩膀被人用力的推了两下,耳边传来老李的声音:“咋还打上呼噜了?” 黄大庄迷迷糊糊间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到老李背着手站在自己的面前。 问道:“师父,我以后是不是就看不见鬼了?我刚才睡着了?” 老李微微一笑,打笑着说道:“嚯,刚才我去给我的茶壶换水,一回来还以为谁家猪跳圈了,进屋一看是你睡着了…” 张鹤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师父,那我就先回去了。” 离开老李的院子,正好看见小黄鱼从屋里出来,往柴垛走去。 “我来吧。” 黄大庄紧忙跑了两步抢在小黄鱼的前面抱了满怀的柴火,跟着小黄鱼进了院子。 看着锅里滚开的水,黄大庄问道:“小黄鱼,今晚吃啥?” “大哥,今天年二十八了,蒸馒头。” 小黄鱼的奶奶也从门外走进来,脸上挂着笑说道:“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年三十,熬一宿。” 边说边摸索着走到灶台旁边来,“今天早上活的面,现在已经发了。直接蒸出馒头,能一直吃到过年了。” 小黄鱼点点头,附和着说道:“大哥,我今天晚上蒸馒头,再做个鱼汤。我看你朋友受的伤不轻,喝点鱼汤补一补。” 黄大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昏睡的张鹤山。 想了想闭起眼睛想要将老王召出来,问问当时是什么情况。 念起请仙诀不一会感受到了身边阵阵的阴风,睁开眼睛果然老王就站在房间的角落里。 “你怎么样了?” 黄大庄还记得当时老王回来报信的时候身受重伤,从那次之后老王再也没露过面。 站在远处的老王没有说话,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鹤山,调起身边的阴风灌进张鹤山的体内。 随着丝丝阴气的注入,张鹤山逐渐皱起眉头,像是在承受着痛苦,随后脑门上涔出豆大的汗珠。 待老王收起强劲的阴气后张鹤山眉头舒展开,纤长的睫毛眨巴了两下,缓缓的睁开眼睛。 老王阴沉沉的开口道:“与其问我,还不如听他自己说,这些日子我要去臧先生家,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先不要叫我了。” 说完老王直接化作一道风消失在屋内。 虽然张鹤山已经清醒过来,可还是虚弱的厉害,黄大庄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张鹤山。 可躺着的张鹤山根本够不到杯里的水。 歪着头用力的伸了半天也没喝到嘴里,重新躺回枕头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黄大庄,你可真不会来事。” 嘶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话之后,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 没等黄大庄说话,门口传来小黄鱼的声音:“大哥,吃饭啦。” 黄大庄打开门看见小黄鱼左手拿着一个二大碗,里面装着满满的鱼汤和豆腐。 右手拿着一个小铝盆,里面装着冒尖的米饭。 “我看你俩今天就在屋里吃饭吧,起床挺不方便的…” 说着话眼睛往屋里偷偷的瞥了一眼。 黄大庄接过小黄鱼手里的饭,看小黄鱼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进来坐会?” 小黄鱼闻言紧忙连连摆手:“不用了大哥,我要去和奶奶吃饭了,你们好好休息。” 离开黄大庄房间之前小黄鱼回头又看了两眼躺在床上的张鹤山。 味如嚼蜡的吃完了晚饭,躺在炕上的小黄鱼手指绕着衣服画圈圈。 “不知道大哥带回来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明天一定要问一问。” 说完抱着被子娇羞的笑了一声… 第二天刚蒙蒙亮,厨房里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响声。 扰醒了正熟睡的黄大庄,赶了两天的路累的脚底板生疼。 睡了一宿还是感觉浑身不解乏。 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对着地上打地铺的张鹤山说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天月啊。” 张鹤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昨天从自己清醒了之后就被黄大庄撵到了地上去睡地铺。 不顾自己还受着伤,也不怕冬天寒气大再把自己冻坏了。 这一宿睡得一点都不舒服,身底下被不平整的地面硌的生疼。 勉强站起身来的张鹤山将铺在地上的褥子捡起来,冲着太阳照过去。 居然看见阳光透过被子照进了屋子里。 “黄大庄,你从哪淘弄来的这玩意?” 张鹤山气急败坏的说完,将手里的褥子一把摔在黄大庄的被子上。 “激恼啥?这是我从集上买的,花了我好几十呢。” 黄大庄自己都没舍得盖,居然被张鹤山嫌弃。 怎么说也是一床新被子啊,黄大庄心想他不要拉倒,自己留着当新被子盖。 一搭手摸在被子上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开始卖被的人还吹嘘自己的被子是纯棉花弹的,足足两斤重。 自己当时也没试试斤两,刚才一摸别说两斤棉花,恐怕连二两都没有… 张鹤山站在地上活动活动筋骨,看着黄大庄有些铁青的脸说道:“你这哪是买的被啊,这不是个袈裟吗?” 说完哈哈哈的大笑出声,厨房里正忙活的小黄鱼听见黄大庄的屋里传出笑声,紧忙跑到门口问道:“大哥,你们醒了?准备吃饭了。” 黄大庄闻言将棉袄披在身上,打开门看见小黄鱼鼻子上蹭了一点锅底灰,刚想伸手帮她抹掉。 可看着小黄鱼羞红的脸,手停在了半空,往鼻子指了一下说道:“这有点埋汰了。” 说完叫张鹤山出门接水洗漱,准备吃饭。 “大哥,他…这么快就康复了吗?” 昨天看见时还是昏迷不醒,今天就能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这也太神奇了! “嗯,他命大着呢。” 黄大庄转头看了一眼张鹤山,刚看见他的时候,自己心里也犯嘀咕,这么重的伤还能恢复了吗? 不知道在坟茔地的那晚发生了什么,从那晚之后张鹤山恢复的速度就变得极快。 打发小黄鱼离开后,黄大庄一脸正色的问道:“张鹤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正拿着一根木绊子敲打后背的张鹤山停下动作,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对着黄大庄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将三个鬼童子吞了,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黄大庄听张鹤山说完一阵反胃,有一种生吃人肉的感觉… “可是你不是昏迷了吗?” “那天晚上三个鬼童子站在我面前在琢磨我是死是活,有一个小鬼儿往我身体里注入了一些阴气,借助微薄的阴气我勉强恢复了意识。” 黄大庄一阵无语,还有自己找死的… “醒了之后三个鬼童子扬言要吃了我,可当时我确实没有力气反抗,就想了一个好办法。” 黄大庄示意他接着说,别吊人胃口。 “我告诉三个鬼童子我是修炼百年的黑狼,可以献出自己的兽元,不过要他们自己去我身体里拿。三个鬼童子禁不住诱惑争着抢着钻进我的身体,结果就被我炼化了。” 张鹤山冲着黄大庄摊了摊手,自己也没想到这三个鬼童子这样痴傻,别人说什么都相信。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三章鼻梁倒斧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在吸收了三个鬼童子的灵魂后,张鹤山恢复了一些意识,幻成人形见自己身处坟地,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注意到躺在一边的黄大庄,独自离开了。 可身体传来的剧痛根本不允许他走的太远,终于坚持不住,晕倒在了一棵树下。 “大哥,来吃饭吧。” 小黄鱼站在房门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张鹤山套上黄大庄的衣服走出门。 小黄鱼见张鹤山出门时的样子竟看的出了神。 太阳斜斜的照在张鹤山的...... 回到烟漠客栈,李迈城在房中倒了杯酒,一边喝着,一边想事情。 “哐!”门被一脚踢开了,刹那间纯白色的雾气向我袭来,我的衣领被一只大手揪住,人直接被扯进屋子里去了。 自己儿子比陈炎还大,可是各方面都比不上陈炎,甚至,还数次被对方侮辱。 “你要重新编码基因?”荆昇苏苏确实是临床研究报告中的佼佼者,她发现的修复酶可以使人体自身恢复提速,已经在动物实验上成功了,还未进入临床实验,就被告知研究被停止了。 邱邦乐三十出头,脸上依旧是岁月静好,戴着半框眼镜,温温和和的。 “听说昨夜大师也来祠堂了?可有什么发现?”祁颜一脸意味深长的盯着秦惜玉,这话更是别有深意。 “孩子应该是饿了。”刘斐看着宝宝不停的哇哇大哭,心疼极了。 已浑身冷汗的赵家强被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搞得有些茫然,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奈的看着唐枫的后背,暗淡失神的双眼一片死灰。 也让领主大人的目光跟蜜蜂看见花粉似的,黏在她身上就从来没离开过片刻。 “跟我来。”索伦把马鞭交给随从,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取出钥匙打开房门自己先走进去。 低声咒骂几句之后,跟随而来的很多车辆,陆续从这些米兰警车旁边疾驰而过,驶向了前方。 慈安说完之后,拿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将水师大营的整个概况看的是清清楚楚的。 “秦大人所言与本官不谋而合。本官手中正巧有一人选。”赵逸赞赏的看着秦重。 片刻之后,叶天方才清醒过来,随即开始观察及欣赏这件古老而神秘的黄金骷髅头骨。 但是,如果我们顺利找到玛雅帝国黄金城宝藏、而且条件允许,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我们或许会在网络上进行直播,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谁知道呢。”诗瑶的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擂台上,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风澈,所以她回答的话也是敷衍的。 萧炎心中虽然惊异不定,但还是走了过去,按照萧炎的想法,萧望估计也对斗气大陆为何近万年没有晋升斗帝感到好奇,正如以前易老的诧异。 她才会,连被脱了都不知道。假以时日,可能吃干抹净都听不到她的轻叹,只有愉悦的沉沦。 一旦提起了太后的注意、让靳嬷嬷盯上了,可就是一个长久的麻烦。 围绕写作,章嘉泽就选材、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孤独与煎熬等等与大家进行了交流。 一阵突如其来的惨叫声瞬间响起,萧然瞬间看到,在这个破虚初期高手的自爆下,原本还剩下的两个剑皇巅峰的高手,甚至还没有跑出多远便被直接波及到。 至此,众人才知道他并非是随便糊弄,而是真的要开一个大课题。 哪怕是他们这些强者上去,也不可能抵挡住公孙傲一招或是两招。 元力浑厚了三倍,可不单单只是一个名词,意味着自己的战斗力最起码提升三成不止,这让她如何不惊喜?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四章延寿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皱着眉头站在一边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黄鱼,在屋里站了一会后拉着黄大庄走出门。 “邪门,刚才老太太眼看着都断了气,可这会儿居然好了?” 张鹤山在夜色的掩盖下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咋回事?” 黄大庄并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就听见屋里传来哭声,等我进去看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没有意识了。” 这时老李站在门口翘着脚往院里看,见张鹤山两人站在院里,小声的叫他俩出来,自己有话要说。 “大庄,我的门是不是你踢的?” 老李掐着黄大庄的耳朵拎到大门口,看着有些变形的大门,只能站在一边赔笑。 “谁让你在家不给我开门的…” 黄大庄用极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不过两个人离得很近,老李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你还跟我狡辩?” 一巴掌呼在黄大庄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声脆响。 打的黄大庄双眼直冒金星,捂着脑袋缓了一会说道:“你不给我开门谁知道你在没在家。” “你以为老太太这么容易就缓过来了?” 黄大庄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啊,急忙追问道:“怎么说?” 老李手往后一背:“我去阴界了,遇见一个老朋友,和我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张鹤山站在黄大庄的身边,感受着老李身上不寻常的气息。 似仙非仙,似神非神。可却一副众生相,自己根本参不透老李。 老李也察觉到了张鹤山的眼神,转头对着他微笑着点点头,接着说道:“他说让我转告你,万事不可逆天而行。” “是我太爷爷?” 黄大庄陡然想起刚才烧纸钱时自己捎带着说的话。 老李点点头,又说道:“顺便我查了查老太太的阳寿,日子不多了,正月初七。” 还有八天时间… “要不要告诉小黄鱼让她有点准备?” 老李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往家走去,好像被冷风灌进了嘴里,转身时突然咳了两声。 刚才在阴界自己可是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不过好在为小黄鱼的奶奶争取到了几天的时间。 本来今天就是老太太寿终正寝的日子,趁着灵魂还没入自己,自己独自闯进阴界将人截了回来。 不过自己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将自己毕生的功德都拿来交换灵魂了。 若不是遇见了黄大庄的太爷爷替自己解围,还真是难以脱身。 勉强争取到了七天的时间,只希望小黄鱼可以多得到一些家人的陪伴。 能为这孩子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小黄鱼一刻不敢离开奶奶身边,晚上也没有吃饭。 眼睛红红的坐在一旁,像只伤心的小兔子。 “小黄鱼,你来一下。” 黄大庄站在门口向着小黄鱼的方向招了招手,本来小黄鱼是不想出去的,可一想也许是有事想和自己说。 “怎么了?” 小黄鱼虽然人站在门口,可眼睛依旧在看着床上躺着的奶奶。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挺住,今天下午我就想和你说了,可没好意思开口,毕竟快过年了,我也怕你担心。” 小黄鱼知道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噩耗,可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大哥,你说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奶奶她…只能活到初七了,生死有命,谁也做不了老天爷的主,趁着最后这几天,好好陪陪她。” 小黄鱼闻言顿时泪如雨下,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拼命的冲着黄大庄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掉地上。 奶奶在屋里虚弱的叫着:“鱼儿,鱼儿。” 说完就大口喘着粗气,现在连说话都变得困难,干枯的手在空中扫来扫去,但一直摸不到小黄鱼的身体。 “我在这呢。” 小黄鱼顾不上满脸的眼泪,紧忙伸出双手握住奶奶摸索着的手臂。 “你是不是饿了?还是渴了?” 小黄鱼伸出一只手,抚摸上奶奶满是皱纹的脸。 “奶奶没有福气,看不见你结婚生子了,往后你一个人千万别走歪路。” 小黄鱼早已经哭的浑身抽动,泪莹莹的说不出话来了。 害怕自己哭出声音惹得奶奶担心,牙齿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直到嘴唇被咬破从齿缝中淤出血,才张开嘴巴无声的哭泣起来。 张鹤山坐在屋子里仔细的回想着老李的一举一动,和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 这个人不简单,而且黄大庄的太爷爷点明让他来拜师。说明他一定有两把刷子。 黄大庄在门口站了一会,感觉自己再看下去也要跟着哭出来了,悄悄的为两人关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见张鹤山正坐在椅子上想事情想的出神,自己也懒得废话,看着死而复生的老太太让自己回忆起爹娘的惨死。 如果当时也有像师父一样的高人出手相助,那么家人会不会躲过一劫? 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愈加的烦躁起来。 “黄大庄,老李这个人不简单,这几天我要探探他的口风,记得配合我。” 张鹤山没头没脑的说完这句话,拿起薄如蝉翼的被子铺在地上。 “还有,记得去买床被子。” 说完身上的衣服也没脱就躺在了被子上。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可别起什么幺蛾子。” 说完抱着被子转过身,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到自己快要睡着时哭声才渐渐停下来。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惊的两人都睁开了眼睛。 “这大清早的放的什么屁。” 张鹤山理了理杂乱的碎发,冲着门外大喊一声。 一阵小孩儿的哄笑声在门外响起,随即脚步声向远跑去。 两个人穿戴整齐后正准备洗漱,却发现脸盆和牙具都不见了… 两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半晌黄大庄问道:“你昨晚藏起来的?” “我藏那玩意有啥用。” 两人在床下和柜子里都翻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有找到。 “真是邪了门了。” 张鹤山埋怨黄大庄道:“是不是你昨晚烧纸带回来不干净的东西了?” 黄大庄一脸委屈的说道:“你不是有阴阳眼吗?我要是带回来脏东西你还能看不见?” 张鹤山一想有道理,那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找不到就用水杯简单的漱了漱口。 走到小黄鱼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发现门根本没锁,稍一用力就将门推开了。 走到老太太的房间门口时,张鹤山看见两个人正站在她的床前。 “黄大庄你能看见阴差吗?” 听张鹤山说完意识到屋内居然有阴差,急忙在心中默念着开天眼的法决。 只一瞬间黄大庄的眼前的画面就发生了变化。 小黄鱼握着奶奶的手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不过两个阴差和以往的看似不同。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招魂幡,头戴白色高帽身着白衣,皮肤惨白个子瘦高。看起来像是个骷髅架子站起来了一样。 另一个脸色乌紫伸着长长的舌头,手里拿着一根锁魂链。身材比白衣服的阴差魁梧很多。 张鹤山见了两人恭恭敬敬的走到近前,弯下了腰。 黄大庄没想到一向桀骜不驯的张鹤山居然会别人毕恭毕敬。 张鹤山客气的问候道:“七爷、八爷,您二位来是有什么事吗?” 白色衣服的阴差轻蔑的看了张鹤山一眼,语气十分不友好的说道:“怎么?我们还要向你汇报吗?” 张鹤山弯着得腰一直没起来,低着头说道:“七爷真是折煞我了。” 黄大庄看着面前二人不过普通的阴差,怎么会让张鹤山如此恭维? “你们两个来这干吗?我们屋里丢的东西是不是被你俩藏起来了?” 张鹤山听他说到一半就想拉住他,让他闭嘴。 可还是晚了一步,等自己的手拉住他衣角的时候黄大庄已经说完了。 “哟,还真是有不怕死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身穿白衣的阴差阴恻恻的笑了一下,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名讳还不把胆吓破? 黄大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站在号称“七爷”的人面前,仗着自己比他高一些就扬起头用鼻孔对着他。 一副我不知道但是你也不敢动我的嚣张样子。 “我姓谢,叫谢…必…安。” “七爷”故意拉着长声,一个字一个字的灌进黄大庄的耳朵。 哪知黄大庄这个文盲根本没听过谢必安的名讳… 扭头看向张鹤山一脸白痴像的问道:“这个名字很厉害?” 张鹤山瞬间被他打败,手抵着额头半晌说不出话。 “看来我们的地位不高啊。” 身穿黑袍的“八爷”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黄大庄。 不服输的谢必安又在黄大庄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们是黑白无常…” 这话一说完黄大庄突然双腿发软,普通一声跪在地上。 浑身抖得像是筛子,偷偷回头用口型询问张鹤山:“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鹤山闭着眼睛无奈的点点头。 黄大庄知道这次自己可是捅了娄子,居然对黑白无常无礼,两位不会把自己捎带脚带走吧?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五章黑白无常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依旧跪伏在地上,替黄大庄求情道:“七爷八爷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来的突然我们也没有提前做准备,本应该为您立下接风亭,七里接,八里迎。烟酒上桌把您请。可…” 谢必安摆摆手,闻言露出颇为满意的笑:“还是你小子有眼力,说话中听。” 袖子一拂张鹤山就站起身来,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黄大庄。 “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谁,不用着急等我一会先把你带走。” 说完话手一指黄大庄的脑门,只见一道气顺着谢必安的手指缠上去。 黄大庄只觉得浑身忽悠一下,脚下轻飘飘的像是没了脚后跟。 脑子里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东西,张鹤山站在一边看着谢必安的动作也不敢出声阻拦。 生怕他怪罪到自己身上,心里急得一时间也想不出好办法。 “八爷”站在谢必安身边劝道:“差不多得了,你要把他的三魂都抽走吗?” 张鹤山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谢必安能给“八爷”一个面子。 人的三魂分别在左右肩和脑门上。而且每个人的肩上都有两盏驱鬼灯。 平时都说“魂吓丢了”,其实就是三魂中有一魂离体了,丢了魂的人都会生一场大病。 而撞邪就是驱鬼灯灭了,人的火力变低,就会遇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有的人就会通过叫魂或者走阴将魂叫回来。 此时张鹤山眼看着黄大庄脑门上被抽出魂来,却无能为力。 黄大庄双肩上的驱鬼灯闪烁不停,好像下一秒就要熄灭了。 黄大庄承受不住魂魄离体的痛苦,开始挣扎着抽搐起来。 “八爷”见状按住谢必安的手指,将正在抽离魂魄的动作停止了下来。 “玩出人命可就没意思了。” “八爷”声色俱厉的在旁边提醒着谢必安,两人同为鬼差,生前又是十分交好的朋友。 黄大庄抽搐时发出的尖叫声吵醒了小黄鱼。 回头一看黄大庄竟然躺在了地上,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 “这是咋地了?” 小黄鱼紧忙起身扶起地上躺着的黄大庄。 因为自己没有天眼,所以也看不见屋内的黑白无常两人。 “别耽搁时间了。” “八爷”对着谢必安说完后将锁魂链系在老太太的脖子上。 用力的往前一拽就看见了闭着眼睛没有意识的老太太魂魄离开了身体。 “等等,她不是还有几天的时间吗?” 张鹤山拦住“八爷”的动作,昨天老李的话自己听的清清楚楚,怎么才不到一天就又来索命了? “她是昨天偷着跑回来的,阳寿已尽的人不能再还阳了。” 谢必安就算是懒得和张鹤山两人废话还是解释了一下。 自己只是照章办事,若不是自己接到任务,才懒得来和一个老太太拖时间。 小黄鱼不知道张鹤山在和谁说话,吓得嘴唇惨白,坐在椅子上吓得两腿直抖。 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莫非还有自己看不见的人? 想到这里,小黄鱼根据张鹤山的话猜想也许是因为奶奶来的。 小黄鱼想到着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冲着张鹤山说话的方向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央求道:“我不贪心,只要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好,只求你能让她过完七十大寿…” 一直跪在地上磕头的小黄鱼已经被坚硬的水泥地磨得额头渗出血。 说完话后双手遮住自己的脸,整个身体缩在一起,泣不成声。 谢必安和身旁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次两人只是奉命前来将老太太的魂魄带回去,并没有人特意说明是何时何日。 可自己奉命行事又不好拖延时间,一时间左右为难了起来。 张鹤山听人说过谢必安为人正直,刚正不阿。唯一的爱好就是品茗。 可现在年关将至,去哪找来好茶叶献给他? 正一筹莫展之际老李从门外走进来。 兜里鼓鼓囊囊的走到谢必安的面前,恭敬的说道:“七爷,您瞧瞧这可是顶好的君山银针。” 谢必安闻言向老李的兜内看过去,只见一个牛皮纸包裹着的一个小袋子。 “不是洞庭湖的我可不喝…” 谢必安微眯起眼睛好像在警告老李要是拿次品糊弄自己,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您一喝便知。” 说完示意张鹤山和黄大庄去自己的屋子里将茶盘拿过来。 两人走路带风,不敢耽搁片刻,哪怕现在的黄大庄头痛难忍。 强忍着和张鹤山搬着整套的茶盘茶具送到老李的面前,终于忍不住跑到门口,哇的一下呕吐起来。 浑身像是被抽了筋,手脚绵软无力,软趴趴的走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倒就失去了意识。 可现在没有人分心来看黄大庄的现状,都在谢必安和“八爷”的身边,生怕说错话,惹得两人不高兴。 老李将茶叶泡好后送到递到谢必安的面前。 只闻了一下的谢必安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点点头说道:“真不错,正所谓洞庭帝子春长恨,二千年来草更长。” 品了一口之后直呼:“好茶!” 细长的茶叶直立在水中,只有上乘的君山银针才能达到这个要求。 而且入喉时可以感觉到雀舌含珠,看来老李真的没有糊弄自己。 “范无救,你快来尝尝。” 说完拉着身边的“八爷”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哪知范无救根本没动,而是将自己的衣角从谢必安的手里拽出来。 低头看着他说道:“不要忘了我们来的目的,误了事可就不好玩了。” 传言范无救生性淡漠,老李一瞧还真是不假。 一时间也琢磨不透范无救的喜好。 小黄鱼怯懦的站在一旁开口说道:“你们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说完一步一挪的靠近门边,自己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活见鬼。 开始的时候自己两条腿软的像面条,直到后来发现他们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除了长得渗人了一些。 走到厨房,想到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夜饭。 自己将前几天买的菜都拿了出来,准备多做几个菜,万一黑白无常吃了高兴饶了奶奶也说不定。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忙碌,饭菜的香味飘出了院子。 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年节必备的食物,小黄鱼由于时间不多,就简单的做了八个菜。 这八样东西各有各的说道,肘子的做法最简单,放上清酱烀开,筷子一夹连皮带肉的咬上一口,唇齿留香,小黄鱼的奶奶最喜欢吃了。 鱼最好买封江鱼,个头大肉多刺少,放上白酒白糖和醋一炖,临出锅的时候撒上红辣椒和香菜末,香味可以瞬间灌满整间屋子。 养了一年的小公鸡放上晒干的榛柴蘑,,炖上半个小时,口感劲道后味十足。榛柴蘑也吸收了十足的汤汁,吃上一口回味无穷。 除了这三个菜还有路口小卖铺买的皮冻,老陈家自己做的风干肠,和老李一起去步行街上买的卤熟的猪尾巴、酱好的猪蹄、和两瓶黄桃罐头。 将这些菜装好盘端进屋后,出门来叫黄大庄吃饭。 推开门看见黄大庄正背冲着自己,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 小黄鱼站在门边轻声的叫了一声:“大哥?” 只见黄大庄缓缓回过头,双眼呆滞像是失去了意识,双腿在床上正以诡异的姿势架在自己头上。 腰肢还在扭动着,像是个女人一样,时不时的勾起兰花指放在自己两鬓旁。 小黄鱼被黄大庄奇怪的举动吓了一跳。 转身往出跑,身后的黄大庄像是受到了惊吓,扑通一声身体跌落到地上。 小黄鱼战战兢兢的来到众人面前说道:“你们快去看看,大哥他…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 “太岁头上动土?” 谢必安放下手里端着的茶杯,眉头一拧站起身。 闭起眼睛周身卷起阵阵阴风,打着旋的随着谢必安移动到门外。 “何人造次?” 范无救走在谢必安的前面,堵在黄大庄的门前一声暴喝。 正值年关人间烟火气是最旺盛的时候,怎么还会有不长眼的小鬼小怪出来游荡? 就不怕被生人旺盛的阳气将自己伤的魂飞魄散吗? 只见黄大庄躺在地上并未起身,就地一滚,以极其妖娆的姿势侧卧在地上。 一手支在头上,另一只手抚上黄大庄精壮的身体,撩起衣服一角。 向着门口的范无救抛了个媚眼。 “放肆!” 范无救从未见过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浪荡。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呀~” 黄大庄将裤子继续往上撩了几分,此时他的模样像极了古代的风尘女子。 撩完裤子又伸手向着范无救勾了勾手指。 范无救忍无可忍以指为刃,向着黄大庄的身体刺去。 没想到的是黄大庄的身体忽然变得灵活,从地上直接跃起,躲开了范无救的攻击。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躲,被上身的黄大庄露出破绽。 身后的谢必安将锁魂链紧紧的勒在黄大庄的脖子上。 “还想跑?” “你们…到底是谁…” 此时黄大庄的面目发生改变,像是蜕皮似的,从脸上剥出一张人皮来。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六章疑心(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随着一层一层的皮褪去,黄大庄的脸逐渐变成一个女人的模样。 只不过恐怖万分,只见双眼变成两个黝黑的窟窿,深不见底。 头发随着脑袋甩动起来,由于甩动的幅度有些大,从眼眶中溅出些许脑浆,溅在地上。 鼻尖也已经腐烂掉,露出乳白色的软骨,脸上青筋暴突。 就是这幅骇人的模样此时正以极妖娆的姿势站在地上冲着众人搔首弄姿。 “识相的给我备好哈了气,再给我添上一袋烟袋锅子,不然你们一个...... 夜辰点点头,这并不意外,只有见过血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士兵,野战军为什么那么强?因为他们长年征战。 “殿下为何不肯见我?”碧玉在他的帐外不远处嚣张地问,越是嚣张,越是势在必得。 此时的莫老已经端坐在原先的那个地方,他平日无事就喜欢坐在这练武厅内,看着众人比武也是一件比较惬意的事情。 童恩微笑着对他摆手,微笑着看他越走越远,看着看着,视线模糊起来,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 哪怕也金光虚空轮在手,但毕竟境界相差得太多,他想要凭此施展瞬移离开,恐怕是难上加难。 想清楚这点后,韩明降在了寒冰山峰的那一边缘,顺着那边缘慢慢的绕着走去。 “大王,你怎么来了?”碧玉并没有喜出望外,相反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没没没……”真是越抹越黑了,我不敢再作解释,连忙转移开了话题。 从阿莫斯死亡到鸟人们被团灭,也仅仅过去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但对于他们来说,仿佛一年那么漫长。 可是这些家伙还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每一个都在S级的进化者以上,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娘娘,奴婢看着这只猫是真通灵了,这简直就是在诅咒娘娘你!”桑儿道。 想想自己过来的目的,楚玄雅咬了咬牙,这会儿决不能闹脾气,她想知道的事情还没问出来呢。 而购房者又有几人了解这个情况?或者是不完全了解这个情况?他们都是以市场价购买的楼房。 “你说表姐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这是……”谢如意激动地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万城并不是什么大城,那城门也没有什么守门兵将,自然也不需要被盘查,想要出入万城自然是自由的很。 随之心中思量,在前世据说这做一个势力的客卿能得到这个势力的一切优待,且享有一切关于这个势力的福利,但又会被这个势力给限制自由。而且若是这个势力有何困难,或是遭受灭顶之灾,作为客卿都要有义务出手相助。 他在青云宗认识的人不多,能够达到S级任务要求的也就只有两人。 秦何不算是坏人,但是他的一些行为是自己不喜欢的,只要是自己不喜欢的,就要去拒绝。 听见他这么问,云清瑶把头埋得更低了,差点就要钻到桌子底下去。 李佳氏忽然明白了,胤礽他以前不过是逃避,如今不需要逃避了。 九天妖凰山后山,九公主看了一眼自己那个在洞府中闭目而坐的大姐,目光一动看向了妖主,低语一声问道。 不过说到“血染的安莉”……奥罗伯罗斯旁边就有一位类似称号的眷属,那就是“血染的尤菲”。 好多好多年了吧,这还是第一次,她提起被战家领养的经历,有人问她,过得开不开心呢。 南宫夏烟观察了房间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连暗道都没有。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七章疑心(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坐在谢必安和范无救中间,眼睛警觉的眯起来。打量着面前面色有些绯红的男人。 “怎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张鹤山装作喝多的样子,对老李一摆手道:“不说拉倒,接着喝。” 说完将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 谢必安和范无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了,想着既来之则安之。 好不容易来人间一次,自然是要享受着最好的待遇。 “大哥你们都少喝一点,喝多了身体难受。” 谢必安摇摇头道:“你懂什么?抽烟就是为了咳嗽,喝酒就是为了迷糊。” 转头看了一眼范无救,两人已经在阴界不知道当职多少年了。 还是第一次赶着除夕夜来办公职,感叹道:“不知道你们家这位老太太犯了什么忌讳,怎么会大过年的派我们哥俩前来。” 小黄鱼本来就是在极力的隐忍着心里的悲伤,现在被谢必安提起,眼前升腾起一片水雾。 老李却心中暗骂道居然被阴险小人摆了一道。 自己临走时为了打点地府阴官,奉献出了毕生的功德,可没成想转头就将自己掳走老太太魂魄的事上报给了阎王。 若不是阎王下令,又有谁能请动黑白无常呢? “七爷,不如我们来做个赌怎么样?若是我赢了你们就再宽限几天,若是我输了,那你们尽管将老太太魂魄带走,我绝不阻拦。” 老李只能行此险招,只要两人答应这场赌局自己将有一半的几率赢得这场赌局。 此时两人喝完酒,玩心大起,笑道:“怎么个玩法?” 老李思索了一阵,自己最拿手的就是卜卦看相。 和两位鬼差做赌,肯定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 “明天我去天桥卜卦,就赌前四卦中,来看卦的人几男几女。” 谢必安闻言心道这人还算心里有谱,知道两人只管生死,看卦的事自己是门外汉。 不过这赌局瞬间变得有趣起来,明天也许会出现三男一女、三女一男,甚至还有可能出现两男两女和全是男人或者全是女人的情况。 四个选项里两人只能各选一个。 这样就有了轮空的可能,不得不说老李这个人确实是有点胆量。 若是真的出现轮空的情况,两人也不好论断谁输谁赢。 真是如此,到时候出现了轮空的情况,老李只要一口咬定范无救二人的猜测不准确,那两人也不好和他争辩什么。 这样老李的胜率就从二成变成了八成。 谢必安已经看透了老李的想法,可自己已经答应了这场赌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反悔又不是自己的作风。 不过谢必安也想了一下,明天正是大年初一,家家都忙着四处拜年,不一定会有人前去卜卦。 而且女人的好奇心总是比男人强,所以自己打定主意,就赌三女一男。 若是自己赌赢了只当是顺利完成了任务,若是赌输了就在黄家呆几天,他们也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两人,初七一到准时将老太太魂魄勾去,也算圆满完成任务。 老李见范无救两人已经做好了选择,自己捋了捋胡须,闭起眼睛掐算一阵后说道:“我选三男一女。” 其实老李只是做做样子,明天的卦事自己心里早已经有了其他打算。 赌局已定只能明天看结果。 张鹤山见刚才自己的问题被老李岔开,不死心的继续问道:“老李你今天拿出来的鼓真是文王鼓吗?” 说起这事老李就来了精神,向着饭桌上的众人滔滔不绝的说起这面鼓的由来。 “你们瞧见了吧,那鼓面上泛着银光,鼓梆子上都是锚的都是银片子。虽然不是真的文王鼓,可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面鼓是自己在无意中发现的,当时看见它时,鼓面上被戳出一个窟窿来,自己托了很多人才找到一个会修鼓的皮匠。 皮匠告诉自己这面鼓的鼓面乃是鱼皮做的,修复起来极其麻烦。 而且这鼓好像是个哑鼓,皮匠自己在没坏的鼓面上敲了两下,确实没有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李却看出这面鼓的不寻常之处,告诉皮匠只需要用心修复就好。 好在皮匠手艺高超,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粘补,终于将破旧的鼓面修复好了。 老李第一次将鼓拿在手里时,就感受到了此鼓不同寻常的力量。 鱼皮鼓一直在自己手里却从没发挥出它真正的实力,毕竟老李靠卜卦过日子。 对于请老仙出马还是个门外汉,自己也曾经托人寻找过这面鼓的主人,不过一直没人来找自己。 今天也是突然想到可以拿着鱼皮鼓震慑一下女鬼。 黄大庄闻言问道:“鱼皮做的?” 好奇怪的一面鼓,一般的鼓面都是用牛皮或者羊皮制成的,鱼皮鼓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没错,鼓身通体由柳木制成,再佐以鱼皮缝制,鼓内绑着八根弦,四根向北,四根向南。最后用银片子固定。” 张鹤山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老李的话,他说他从山东来讨生活的? 可是他一点口音都没有,看样子似乎在东北已经生活了很长的时间。 不死心的追问道:“你这鼓是从哪得来的?不会是在你老家吧?” 鱼皮鼓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应该不是在东北这边的产物。 老李不明白张鹤山为什么总是盯着自己的身份。 神色有些不悦却也回道:“没错,你说对了,就是我从老家带来的。” “那你这一身的本事又是和谁学的?” 老李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是被人审讯的犯人。 “你这人是不是看不出好赖脸?要不要我把我家户口本都拿出来给你看看?” 老李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饭桌。 小黄鱼见状忙劝道:“李伯伯,你别生气,大过年的生气不吉利。” 黄大庄也站起身拉住准备离开的老李。 “老话不是讲,年三十不和气,一年都要受冤气。” 说完之后按住老李的肩膀,让他坐下来。 “有话好好说,张鹤山你也别刨根问底的。” 说完递给张鹤山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八章赌局(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一桌子的人各怀心思,以至于到后来大家都不在说话,只顾着低头喝酒。 小黄鱼压着心事也随着众人频频举杯。 到了最后小黄鱼抱着身边的张鹤山哭的梨花带雨。 老李趁着酒劲非要和谢必安与范无救当磕头兄弟。 说是以后有了鬼差兄弟在江湖闯荡也不怕挨欺负了。 范无救和谢必安都催着让他去外面尿泡尿,照照自己的熊样。 黄大庄喝的晕晕乎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起陈老板妖娆的身姿。 怀里搂着个酒瓶呢喃着:“陈姐,陈姐你过来。” 冲着身旁的空气直摆手。像是身边有个隐形的人的一样。 到了午夜墙上的挂钟响了十二下,小黄鱼酒也醒了三分。 看着胳膊搂着的张鹤山,腾地一下站起来,双手局促的不知道该放在那。 紧张的说道:“迎年了,我去把鞭炮放了。” 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屋子,谢必安两人本是阴差,鞭炮乃是驱邪之物,所以二人坐在屋内并没有一同出去。 黄大庄喝的七荤八素,早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老李也借着尿遁回家睡觉去了,自己的酒量有几分还是有数。 所以只有张鹤山和小黄鱼一同出了门,将烟花点燃后,两人并肩站着。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小黄鱼害羞的说完,偷偷看着身旁高大帅气的张鹤山。 “没有。要说非有什么心愿的话…” 张鹤山没有继续将话说完,脑海里浮现出胡佩佩的影子。 没想到胡佩佩已经变得连自己都看透了。 屡次出手伤害自己,甚至上次还要杀了自己。 毫不念及多年一同修炼的情分,想当初自己还将她放在自己心上,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获得她的青睐。 既然她将两人情分就此斩断,那么下次见面自己绝不会手软一分。 新年愿望…希望她不要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否则一定让她有来无回。 小黄鱼见张鹤山脸色徒然变的有几分铁青,随即又恢复正常。 刚想转移话题,却见张鹤山微微一笑:“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小黄鱼见到他温柔儒雅的笑容,心中的愁云消散了几分。 “我的愿望就是奶奶可以多活几天,李伯伯这次的赌局一定要赢。” 说完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嘴里重复着说着愿望。 ……… 第二天一大早黄大庄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坐起身来揉了揉头,看着躺在床下的张鹤山用脚尖踢了两下。 见张鹤山没有动,直接跨过张鹤山的身体,却被张鹤山一把抓住自己的脚踝。 “你妈就没教过你不能从人身上迈过去吗?” 黄大庄摇了摇头,心道张鹤山怎么这么多事? “被迈过身体的人不长个。” “你都多大了?快一百岁的人了,你还能长个?” 张鹤山不屑的嘁了一声道:“你没听说过有一句老话讲吗?九十九,长一宿。” 说完掏出自己偷偷买的红袜子套在脚上,接着道:“虽然你活不了这么久,不过你可以看我活到九十九。” “年初一,不杀鸡,不泼水,不扫地。” 小黄鱼站在院子里嘟囔着,手里拿着扫把,将刚刚扫起来的垃圾一脚踢散。 见黄大庄推开了门,笑意盈盈的说道:“大哥过年好。” 黄大庄点点头提议道:“我们去给师父拜年吧,再晚一会儿他就该走了。” 两人来到老李家门口,敲了几下门见没人应,想来应该是已经去天桥摆摊了。 小黄鱼说道:“我也没看见七爷和八爷…他们是不是已经走了。” “我们也快去吧。” 两人小跑回来,黄大庄穿个军大衣,又带上狗皮帽子,想着今天可能要在外面呆很久,穿上了自己最厚实的行头。 小黄鱼也穿上碎花棉袄,围着一个米黄色的围脖,头上带个坦克帽,脚下穿了一双毛毡子棉鞋。 这样的棉鞋隔凉隔热,如果脚底出汗毛毡子会吸收掉汗液,如果天气冷的话,厚实的毛毡子还会将寒气隔绝在外面。 两人装扮好向着天桥走去。 说是天桥,其实就是横跨两个城区的水泥桥,大概有二十多米高,二百米宽。 两人在桥上果然见到了老李。 他的面前铺着一块黄布,上面斑驳的字迹可以看出这块布已经存在很久了。 上面写着“卜卦测算”,谢必安两人站在他的身边,不过一般人根本看不见他们罢了。 黄大庄两人刚刚站定,老李微微眯起眼睛,笃定的说道:“来了!” 只见从桥东面走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人面色枯黄,身体瘦弱,穿着一件价格不菲的皮草,在另一人的搀扶下走过来。 正经过卦摊时,老李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男人听见后站定脚步,转头看向老李。 “兄弟,来一卦?” “不准我可要掀你摊子!” 男人站在老李面前,脸上暴露凶光,最近自己正被一桩烦心事困扰。 身体似乎也出了状况,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不如就姑且一听,看看面前的人有没有真本事。 “你双眼犯桃花,额窄天庭满,兜里有钱,身边有人。可你不知足啊!” 说完背着手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却被老李说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点不差! 自己本来婚姻幸福,家庭美满,可只怪自己禁不住诱惑… 做生意时认识了一个女人,她说既不图名又不图利,只想和自己在一起。 可过了一段时间男人玩腻了就想把女人甩了。 没想到女人已经有了身孕,以死相逼,让男人回家离婚然后娶自己。 不过男人明白玩是玩,并没有对女人动真感情。 果断的拒绝了之后给了女人一笔钱,让她自己另做打算。 没想到女人一气之下真的吊死在了出租屋里。 从那之后男人变得精神恍惚,时常能看到一个恐怖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 就站在自己身后问道:“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你的孩子…”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二十九章赌局(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男人也找过所谓的高人来给自己破解,可都没用,每晚自己都会在噩梦中惊醒。 自己的老婆也听说了这件事,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毕竟是闹出了人命,想瞒也瞒不住,生意伙伴都听说了这件事,纷纷与自己暂停了合作。 这次出门就是想趁着过年把老婆劝回家。 老李听男人说话点点头道:“你的小老婆就一直跟着你呢。如果你想彻底摆脱她,就连吃三天糯米饭,我再赐你一道符。随身佩戴,一定要戴满九十九天。” 男人闻言连连点头,无论有没有用自己都愿意一试。 不过还是问道:“不知先生可否说明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糯米乃是辟邪之物,连吃三天可净化你的身体。让她无法给你托梦。九十九乃是最大的数字,九为尊,两个九乃是至阳至纯之数。护身符的阳气会消耗掉她所有的戾气,让她无法再缠着你。” 老李解释完后,男人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连声说道:“谢谢大师。” 老李从兜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符纸,折成三角形后又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的桃木剑,将两个东西拴在一个红绳上,绑在男人的手腕上。 点点头道:“好了,至于你和你老婆的事就看你自己吧,我也帮不上忙。” “大师,你只管说个数,我乔某人一定尽力满足你。” 姓乔的男人站在老李面前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老李说出个数,哪怕自己倾家荡产也满足他。 只见老李摇了摇头,神秘莫测的说道:“我们可不止点头之交,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摆摆手,示意让他们走吧。 姓乔的男人深深的弯下腰,冲着老李说:“大师,只要有用上我乔某人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大恩不言谢,我们日后事上见。” 说完带着身边的男人走下了天桥。 看来老李的运气不错,第一卦是个男人。 老李呵呵笑道:“看来老天都在成全我。”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黄大庄和小黄鱼一眼。 众人在寒风中又等了一段时间,一个盲妇走上桥来,手里提着一根木棍,摸索着向着众人走来。 谢必安见来人有眼疾,直接幻出人身,待盲妇走到大家面前时用力清了清嗓子。 盲妇听见身边有人,用木棍往老李跟前探了探,果然探到摆摊放在地上的黄布。 神情有些激动的问道:“有人吗?” 谢必安走到盲妇身边,扶着她的胳膊,嗓音充满诱惑的说道:“你面前可是城里出名的卦师,你有什么事?” 盲妇双手胡乱的向身前探过来,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老李见状伸出自己的手,接住了盲妇。 “大师,请帮我算算,我女儿离家很久了,一直没回来。你能帮我看看她去哪了吗?” 老李不忍心拒绝,便让盲妇伸出手。 可一看手相的走势,老李逐渐皱起眉头。 没想到…她竟然是断掌! 断掌顾名思义就是掌心的纹路由小手指下方一直延伸至虎口处。 断掌纹的女人命硬,天生的克夫命,如果不出自己所料,她应该守寡多年了。 又看了看盲妇的生命线,纹路复杂,分叉众多。 看来身体不怎么好,应该经常被病痛折磨。 老李发现盲妇的子女线极短,心里顿时生出一个不好的想法… 于是老李询问道:“你有没有你女儿的照片,给我看看。” 盲妇赶紧将手伸进衣服里,掏了半天从棉袄里襟里面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我女儿前些年拍的,你看看你见过他吗?” 老李接过一看,照片上的女孩越看越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黄大庄用胳膊肘轻轻的从背后怼了一下老李。 见老李侧头,黄大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师父,你看这个女孩像不像前段时间遇见的那个女鬼…” 老李猛然想起来,怪不得自己看着照片上的女孩觉得眼熟。 黄大庄的话提醒了自己,论五官和特征确实两人有些相似的地方。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想,于是问道:“您女儿是不是不会游泳?” 盲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咱这小地方的人有几个会水的?不都是旱鸭子吗。” 老李断定盲妇的女儿和女鬼就是同一人,可现在女鬼下落不明,不知道有没有去投胎。 支支吾吾半晌道:“看你的手相是天生的孤星,你的女儿命中有一劫,如果明天还没有回来,你就经官吧。” 盲妇一听疯狂的摇头,口中喃喃道:“你这个江湖骗子,不会算卦就别出来骗钱。欺负我一个瞎子,你不得好死啊!” 骂完老李,盲妇就要拿着木棍向着老李身上丢去。 老李也不躲,黄大庄拦下盲妇的动作,软言软语的安慰着:“你也别生气,十卦九准,没准到你着他就看走了眼,也说不准。” 说完搀扶着盲妇走下天桥,小黄鱼问道:“李伯伯,你怎么断定她女儿一定遭遇不测了呢?” 老李摇摇头,叹息着道:“她女儿就是前些日子附身在大背头身上的水鬼。” 小黄鱼震惊之余,不禁感叹着:“怪可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谢必安此时趾高气扬的站在老李的面前,说道:“现在可是一比一了…” 小黄鱼却不服气的说道:“你这明明就是作弊,如果你不出声,她断不会来卜卦的。” “不急,这才两个人,胜负未分,说什么都还早呢。” 老李心有成竹的背着手,站在卦摊前。 看着三三两两的人,也不搭话,像是在等着什么。 黄大庄回来时,见自己前面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自己本想快走两步,追上去看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可自己快前方的人脚步也快起来,总是隔着一段距离。 黄大庄一直跟在男人的身后,却始终追不上他。 直到黄大庄见男人的身影站定在老李的卦摊前。 自己大跨步追上去,想看清男人的脸。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章赌局(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正在男人对面说着什么,黄大庄紧忙走到卦摊处,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之前做过的梦里。 男人的样貌美得雌雄难辨,男生女相本就不多见。 “先生,请给我卜一卦。” 男人恭敬的对着老李弯了弯腰,嗓音低沉有磁性,极具诱惑力。 转头看向黄大庄时,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两人的相见,冲着黄大庄点点头。 老李却没想到两人居然早已经见过面。 “柳…其玉?” 自己梦中的男人告诉过他的名字,好像就是叫柳其玉没错。 老李闻言惊呼道:“你是柳家的?” 看见老李吃惊的样子身边站着的黄大庄与小黄鱼都是一脸的疑惑。 不过一个姓氏,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 柳其玉递给老李一个深有含义的眼神,好像在示意让他低调,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 “既然是来算卦的,请在纸上写个字吧。” 老李转移话题,将面前的笔记本递给柳其玉。 只见他字体娟秀,一个“林”字跃然纸上。 柳其玉将本子收回来,上下左右调过来翻过去的仔细看。 眉头紧皱有些神色紧张的问道:“不知您的家人近况可好?” 柳其玉脸上露出几分悲伤的神色,摇了摇头道:“先生,有话你就只管说。” “您瞧这字…像不像两个人被架在杖上,双手被固定,眼看就被烧死了。” 柳其玉听完后一时没有说话,老李又看了看说道:“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怎么讲?” “你看这双木成林,如果分开的话这场火怕是烧不起来了。” 柳其玉琢磨了一会儿老李的话,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只要两个人不在一起就不会出事了?” 如果按照老李的话来看,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判断两个人的现状。 之所以出现的原因就是想找黄大庄联手。 胡佩佩带人掳了自己的二哥和幺弟。 等自己赶回来为时已晚,兄弟两人早已不知去处,听林中的散仙说,正是胡佩佩带着人将幺弟掳走。 可自己寻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甚至连气息都感受不到。 柳其玉一直不愿相信自己的兄弟已经惨遭毒手了。 二哥正是老扈太太的坐堂仙,幺弟年纪尚小,一直在山中独自修炼。 得知消息之后自己一直不停的各处奔波,一心想要找到两人。 上次在阴界看到黄大庄时,意识到他可以往返于阴阳两界,就一直找机会想要接近他。 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卜卦,可算人不算己,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为自己所用。 临行时柳其玉占卜出黄大庄今日会来到天桥,自己早早出门等待恰当的时机,就为了和他制造一场偶遇。 只是自己的出现却让谢必安两人感到一阵火大。 本来赌局胜负未分,一男一女打成平局,因为自己导致谢必安两人输了这场赌局。 想到赌局已输,再耗时间也没意思,谢必安对着老李说:“愿赌服输。这么冷的天就别在外面呆着了,有话回去再说。” 柳其玉向着谢必安和范无救说道:“多谢七爷、八爷。” 这下轮到谢必安两人吃惊了,自己从未表明身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 柳其玉一拱手,恭敬的回答:“我祖上是长白山青云斋柳家。不知道八爷可听说过?” 谢必安听闻也是一拱手说道:“原来是长白柳家,怪不得…” 早些年前,柳家还没没落时,两人与柳家老祖关系甚好,经常走动。 后来因为柳家老祖渡劫失败,未能化龙,并且白白牺牲了毕生的修为。 时间久了长白众仙蠢蠢欲动,觊觎着柳家的地位,柳家老祖为了避免家族没落,便遣散众人,各自寻找去处。 就这样在长白一家独大的柳家东奔西走,逐渐没落了。 老李见谢必安两人已经松了口,干脆利落的将卦摊收了起来,随着众人一起回家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来的人越来越多,小黄鱼又收拾出来两间厢房,一间给谢必安与范无救。另外一间给张鹤山和柳其玉。 来了好几天的张鹤山终于有了自己的床,虽然是和陌生的柳其玉同住一屋,可总比每晚都披着袈裟睡的好。 黄大庄晚上睡觉时感觉身下冰冰凉凉的。 将被子紧紧往身上裹了一下,腿上一阵凉哇哇滑溜溜的触感传来,吓得黄大庄“扑腾”一下坐了起来。 可摸了摸腿上什么都没有,刚想躺下,冰凉腻滑的触感再次传来。 这次黄大庄早有准备,将手伸出被子外面,冰凉的触感再次出现时,黄大庄猛的将被子扣到腿上。 从被子扭曲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一个长条的活物儿。 黄大庄壮着胆子将被子一点一点翻起来,只见一条灵活的小蛇露出头来。 吓得黄大庄将被子一起扔在地上,自己的床中间是空心的,刚搬来时往里面压了许多的稻草。 蛇是群居动物,想到此黄大庄心里忽然慌了。 心想道:“这玩意不会在我床下做窝了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黄大庄翻身下床,将身下的被褥通通抖了一遍,又将稻草翻出来。 确定只有一条蛇之后,才放心的坐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 不知道刚才的小蛇有没有出去,不会还在屋子里吧? 黄大庄打开手电筒,旮旯胡同的都看了一遍。 确定屋里没有小蛇后,自己刚要将被子铺在床上,一低头看见一个蛇脑袋正直挺挺的看着自己。 乌黑溜圆的小眼睛正盯着自己,是不是得将红信子伸到舌头外。 本来平静下来的黄大庄又一次看见蛇脑袋,瞬间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听说蛇如果感受到危险会主动攻击人,如果自己不动,没准蛇在房间里转一圈就会离开了。 可那条蛇就保持着之力的姿势,像是准备好随时发起进攻的样子。 吓得黄大庄大气不敢喘一口。 摸到手边有一颗小石子,黄大庄心生一计。 将石子往门口的地方扔去,“啪”的一声砸到门上。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一章联盟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本以为蛇听见门口的动静会被吸引过去,可这条蛇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在自己的对面,吐着红信子。 “我不想伤害你,赶紧走吧。” 黄大庄说完把被子往门口抖落抖落。想把这条蛇赶出去。 哪知小蛇直接攀在黄大庄的手上,直向着黄大庄的脑袋爬上来。 吓得黄大庄急忙甩手,可小蛇就像是身体上粘上了强力胶,任凭黄大庄动作幅度多大也无法将小蛇甩下去。 小蛇一直爬到黄大庄的头上,将细长的蛇尾缠在黄大庄的脖子上。 吐出红信子扫在他的脸上,一阵冰凉的感觉使黄大庄感到头皮发麻。 毕竟现在还不知道这条蛇有没有毒,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小蛇贴着黄大庄的耳朵说起来人话! “我是柳其玉,没有吓到你吧?” 听小蛇说完气的黄大庄想掐着他的七寸将他甩出门外。 “你就不能有话直说吗?” 黄大庄将肩膀上的小蛇拎起来,放在自己面前。 落到地上的小蛇直接幻出柳其玉的样子,彬彬有礼的对着黄大庄拱手作了一个揖。 “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说实话柳其玉的长相真的是数一数二,黄大庄活这么大,第一次看见长相如此俊美的男人,看着风度翩翩的柳其玉,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找我有事?” 黄大庄将视线移到别处,总觉得柳其玉的样貌看的久了容易让自己沦陷。 “你就不好奇上次我们的相遇吗?” 不知道黄大庄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可以出入黄泉之地。 八百里黄泉无一生人,若是当时自己不出手帮他,恐怕黄大庄再也走不出黄泉了。 “回来之后我也想了想,我们遇见的不是人吧?” 柳其玉点点头,解释道:“你所见的灯笼也是有说道的,一个灯笼的意思就是家里只有一辈老人全部去世,挂着双侧灯笼的就是埋着两辈人的祖坟。” 黄大庄记得很清楚,自己推开门的那家门口正是在大门两侧各挂着一个灯笼。 “那天上的月亮为什么是红色的?” 当时黄大庄注意到天上挂着的月亮是血红血红的。 正是因为看见了血月,才让自己怀疑当时自己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人间。 “你看见的血月乃是秦广王的左眼化成,前些年地府遭受了剧烈的震荡,秦广王怀疑地府有变,于是取下自己的左眼为月,时刻监视着黄泉的一举一动。” 原来自己看见的居然是眼珠,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来,黄大庄拍了拍胸脯,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到黄泉的?” 柳其玉听山里的散仙提议,不如去阴界看看,万一自己的兄弟没在人间呢。 急得晕头转向的柳其玉没有多做思考直接灵魂出窍,直奔黄泉而去。 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万一出不来怎么办。 直到在黄泉遇见了黄大庄,震惊之余柳其玉意识到他一定不简单,黄泉不见生人,他若是能够来去自如,肯定是身上有大能耐或者背后有高人。 当自己出手帮他结围时,接触到他的一瞬间,脑海里出现了黄大庄在人间的画面。 不过柳其玉不知道的是,他所看见的画面是预见了黄大庄的未来。 “我长话短说,这次我来找你的目的是想和你一起扳倒胡佩佩一伙人。” “胡佩佩?你和她也有过节?” 黄大庄没想到柳其玉找自己的目的竟然是要和自己结盟。 “你想怎么做?” 柳其玉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只不过实施起来还需要黄大庄的配合。 虽然自己修炼的时间长,但是自己并不能融入到社会中。 仙家修炼也有诸多忌讳,所以这个计划必须说服黄大庄。 “我知道你现在和老李在修炼,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个人一起开一个店。” 黄大庄直摇头拒绝道:“可我还什么都不会,怎么能够撑起一个店?” 柳其玉笑着说道:“放心,我修炼的术法便是占卜,在你看卦时我可以上你的身。” 虽然柳其玉说的有道理,可自己还是心里直打鼓。 黄大庄还想拒绝,可柳其玉不想让他这样拖拖拉拉。便建议道:“不如明天你去问问老李的意思?也许他会同意呢?” 听柳其玉说完黄大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不懂得拒绝柳其玉的意思。 甚至心里怀疑柳其玉是不是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柳其玉,明天还是随口问问,万一师父直接拒绝了,也好给柳其玉个答复。 见黄大庄已经答应自己,柳其玉起身告辞,回到了和张鹤山同住的房间。 在他走后黄大庄睡意全无,躺在床上想着柳其玉刚才和自己说的话。 其实开店这件事还是可以考虑的,身边既有师父可以指点自己,又有黑狼张鹤山,法力强大,可以保护自己。 堂口上还供奉着清风老王,虽然他的能力弱一些,可过个阴,问个魂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这些日子老王一直在臧先生的家里学习秘术,能力肯定有所提高。 现在再加上柳其玉的占卜能力,自己开一个占卦的店也不是不能考虑。 如果真的可以说服师父,将店开起来,就可以将自己的堂口带到城里,让老王在自己身边修炼。 不过小黄鱼的奶奶大限将至,眼下还是要先帮小黄鱼张罗丧葬事宜。 虽然还有几天的时间,不过自己作为过来人,心里明白要用的东西还是要提早准备,不然到时候该抓瞎了。 心里想着明天该怎么和小黄鱼说呢? 寿衣一定要提前准备好,看似简单实际复杂的很。就算现在开始缝制也要做上几天。 寿衣要做七件,黑色的寿帽、没有扣子的衬衣、蒜瓣扣的马甲、一件按扣的外套、肥大的裤子还有两只单布缝的鞋。 就连鞋里的鞋垫都有着大讲究,必须要用单股线走单数线。 而且还要准备绊脚丝以及一双新的白袜子。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二章回光返照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也不忍心看小黄鱼一个人操持这些事。 于是暗暗决定有些忙能帮则帮,谁让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个苦命人呢。 一夜未眠的黄大庄第二天起来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 早饭也没吃就出了门,大年初二的早上,街上空无一人。 黄大庄嘴里叼着烟坐在台阶上,看着满地的红色,心里感到一阵落寞。 似乎别人家的喜庆氛围根本感染不了自己,当所有人都被节日气氛笼罩着时,更显得自己孤寂。 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黄大庄准备去丧葬用品店买些东西。 悄悄的为老太太准备好,小黄鱼毕竟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有很多讲究她都不知道。 小黄鱼起床后叫众人起床吃饭,发现单单少了黄大庄一人。 刚要出门去寻找,正端着碗吃饭的柳其玉将她按下来。 温柔的对她说道:“不如我帮你看看他在哪,好吗?” 小黄鱼被他温柔的语气安慰的莫名的心安,点了点头。 又按照柳其玉的意思,手指沾着隔夜的茶水,以指做笔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一”字。 小黄鱼没有上过学,只会写几个简单的字。 柳其玉看了看,心里已然明了,却明白有些话不能说。 “一”无头无尾,无岔无嘴,说没有它还有,说有它还没。 黄大庄肯定是去做一件没开始却要结束的事情,而且自己还不能说。 柳其玉安慰她说道:“你看你这字写的,太简单了,我看不出什么名堂。” 小黄鱼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准备一会吃完饭黄大庄还没回来的话,自己就出门去找找。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老太太,突然在屋里传来咳嗽声,这几天小黄鱼每天都想法设法的喂她吃一些东西。 可进的少出的多,不过是昏迷了几日,身体已经瘦的皮包骨了。 小黄鱼听见声音紧忙跑进屋里,谢必安和范无救交换了一下眼神。 昨天晚上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两人在黄家白吃白住的也不太好,就决定渡些阴气给老太太,让她能够清醒的过完最后的一段时间。 于是趁着小黄鱼睡着的时候,悄悄的来到老太太床前,恢复了她的感知。 小黄鱼进屋一看奶奶正挣扎着要坐起来,紧忙将枕头垫在她的脑后,扶着她靠在床上。 “奶奶,你好点了吗?” 看着昏迷了好几日的奶奶,小黄鱼脑海中蹦出一个词来。 “回光返照。” 人在将死时会忽然恢复精神,像正常人一样吃睡,将最后这点阳气耗光之后就会死去了。 有些人甚至昏迷几个月滴水不进,一样可以像正常人生活一段时间。 “鱼儿,我想吃烧鸡。” 老太太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想吃东西。 小黄鱼哭着点头,告诉奶奶这就去买。 跑出院子直奔熟食店。 买烧鸡时,老板问小黄鱼奶奶身体怎么样,小黄鱼抽噎着回道:“昏迷好几天了,今天突然清醒说要吃烧鸡。” 熟食店老板一听善意的提醒道:“这怕是要过牙祭了。” 小黄鱼被老板的话说的有些懵,于是问道:“过牙祭是啥意思呀?” 老板解释道:“要是突然想吃什么东西了,就是人快不行了。吃饱了好上路呢。” 听老板说完,小黄鱼瞬间泪流满面,路上不敢耽搁一直跑回家,连口气都来不及歇。 将烧鸡拿进屋,奶奶坐在床上,虽然眼睛早已经盲了,可小黄鱼看的真切,奶奶的两只眼睛此时异常的明亮。 小黄鱼也不敢吭声就坐在奶奶的身边,看着奶奶狼吞虎咽的吃着。 “奶奶,要是你喜欢吃,明天我还给你买。” 此时小黄鱼的内心害怕极了,生怕吃完了烧鸡,奶奶就会离开自己。 不大一会功夫一整只烧鸡就全都被吃完了。 小黄鱼担心奶奶的身体,给她捋顺着后背。 “鱼儿,你去给我准备一件新衣服,我不喜欢黑色,太素了。” 奶奶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攥着小黄鱼的手,平静的说着。 “奶奶,你这是什么话,你不会死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只怕是要来不及了…” 说完话奶奶松开了小黄鱼的手,又睡着了。 看着奶奶突然睡着的样子,小黄鱼突然害怕起来,将手伸到她的鼻子下面探了探。 还好!只是睡着了。 虽然小黄鱼知道奶奶的话是在为自己提前做打算,可自己还是无法面对她即将要离去的事实。 自己刚要出门,正好碰见黄大庄回来。 只见他怀里揣着一个大包裹,神神秘秘的向自己摆手,示意让自己随他进屋。 小黄鱼不知道他这是去干什么了,怎么拿东西还要背着其他人呢。 心里好奇就跟他进屋看看。 黄大庄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卷藏蓝色的布料,和一个绿色做底白色勾画的瓷罐子。 “大哥,你这是…” 小黄鱼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明明是做寿衣的布料和骨灰坛子。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黄大庄将布料和骨灰坛子递给小黄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哭成泪人的她。 自己买东西时问了店主,如果膝下有长子的就要选择木质的骨灰盒,若是没有长子或是无儿无女的,就要选择瓷坛子。 其中讲究虽然老板没有告知,不过黄大庄想来,小黄鱼的父亲应该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这次也不一定会出现。 就当是老太太福薄,没有过他这个儿子吧。 于是自己做主给老太太选了一个瓷坛子。 “谢谢你,大哥。” “谢什么,只不过你现在经历的事情,我都已经经历过了。” 正说完话,张鹤山从屋里走出来,将自己兜里所有的钱尽数递给小黄鱼。 “虽然不多,但是我一份心意。” 张鹤山在屋里想了很多话,可见了小黄鱼却说不出来了。 自己这几天一直住在小黄鱼家,看她这么热情的招待自己,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她。 又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和了解,早已经把她当成朋友相待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三章送穷鬼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看着两个人尽心尽力的为自己着想,感受到了来自两个人的心意。 一时间无以言表,低着头喃喃的说着:“谢谢,谢谢。”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老头在门外说道:“可不可以开个门啊?” 小黄鱼闻声就要去开门,机警的张鹤山拦住她的动作。 手作噤声状,示意先别出声,三人躲在门后听着门外的动静。 张鹤山心道大过年的就算是乞丐也不会这大早上的来乞讨。 三人半晌没有发出声音,门外老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家有人啊…怎么没人开门呢?” 黄大庄听出了不对劲,就算刚才三人在院中说话,可声音并不大,在门外的人不一定能听见声音, 可老头的话如此笃定,像是料定了家中一定有人一样。 三人听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有离开的脚步声。 正在三人都嘀咕时,一道幽怨空灵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原来…你们…在这,咯咯咯。”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 循声抬头看去,一个面色黝黑额头正中长着一只角的人透过大门,将脑袋探进院子内。正一脸阴沉的低着眼睛诡笑着。 小黄鱼被突然出现的人脸吓得倒退了两步。 颤声问道:“你…你是谁啊?” 老头并未回答,而是扫视了一圈院内,自言自语道:“原来…没有门神啊,这就好办了。” 说完老头将手也挤进门里,身体像是一条蛇似的,钻进了院子。 干瘪的身体在众人眼前逐渐显形,老头头一仰,无赖的说道:“今年我就赖在你家了。” “你谁啊?” 黄大庄挡在小黄鱼的身前,看着老头一脸的无赖样子,撸起袖子插着腰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穷——鬼。” 三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张鹤山首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黄大庄和小黄鱼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两步,想离穷鬼远一点。 有句老话讲:大年初,遇穷鬼,晦气一年不到头。 张鹤山直视着老头说道:“你就不好奇为啥我们能看见你吗?” 老头经过张鹤山一提醒,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自己已经是鬼了,怎么他们三人还能看见自己? “你说为什么?” 张鹤山看着面前的老头,懒散的说道:“你可看好了,别眨眼睛。” 说完将头幻出黑狼的模样,只一瞬就恢复了人形,而小黄鱼站在黄大庄身后,并未看见这一幕。 老头像是见了鬼似的,不住的往后退,连连摆手道:“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走。” 连连往后退时,背后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老头回头一看竟是两个人,一个身着白衣,另一个一身墨色。 看着有几分眼熟,可也想不出在哪再过,不过语气恭敬了很多。 弓着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想来能和黑狼在一起打交道的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都怪自己眼拙,好不容易大过年的从阴界跑出来,想赖户人家吃一年的香火。 没想到撞枪口上了,看似普通平常人家,居然藏着一个黑狼精! “区区一个穷鬼,也敢在我们面前造次?” 谢必安眯着眼,露出几分敌意,老头突然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七爷,八爷,早上好啊。” 老头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七爷”“八爷”这不正是地府鬼差谢必安和范无救的别称吗? 转头又看见一个长相绝美的男人扶着额头的碎发,看向众人,眼中含笑,虽然看着人畜无害,可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让人想无视都难。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来头? 老头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若是又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肯定要擦亮自己的双眼。 离这户人家远远的,再也不来叨扰了。 柳其玉打完招呼之后才意识到他们中间围着一个人。 “这是…?” 柳其玉疑惑的问道,这老头面生,好像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从没见过这个人。 “啧啧啧,这人来头可大了,穷鬼,听过没有?” 张鹤山虽然是在回复柳其玉的话,可眼睛一分钟都没有从老头的身上离开过。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他跑了。 “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各位。我这就滚…” 不等说完,直接被黄大庄打断。 “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老头此时哭的心都有了,暗暗叫苦不迭,怕是今天要惹出大麻烦。 “您说,只要您说出条件让我离开,怎么着都成。” 这鬼地方自己一分钟都不想呆了,藏龙卧虎,不知道一会还会不会出来什么大人物。 自己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穷鬼,在他们面前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 “我告诉你个地方,只管去他家待着。好吃好喝供着你。” 穷鬼一听还有这好事? 激动的连忙点头,就差给黄大庄跪下了,没想到摆出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让自己去别人家。 黄大庄贴近穷鬼的耳朵,告诉他几个地址,说完后意有所指的说道:“尽管折腾。” 穷鬼点点头,冲着黄大庄一众人鞠了一躬,眼角含泪,夸张的说道:“多写各位大人不杀之恩…” 谢必安不屑的嘁了一声,摆着一副官架子说道:“我们何时说要杀你了?自作多情。” 说完摆摆手,示意穷鬼让他赶紧离开吧。 “大过年的看见你也是够晦气了。” 范无救揉了揉眼睛,语气中有几分不悦,看也不看穷鬼一眼,眼睛向着厨房内瞟了两眼。 嘴里嘟囔着:“怎么还不开饭?” 穷鬼见众人已经开始无视自己的存在,便悄悄离开了黄家。 向着黄大庄告诉自己的地方一路疾驰而去。 “你打发他去哪了?” 张鹤山看穷鬼已经走了,便问黄大庄刚才和他说的地方是哪里。 黄大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几门不走动的亲戚。” 张鹤山心想黄大庄知不知道这个穷鬼的厉害? 无论穷鬼坐到谁家,都要连着倒霉一整年,听说穷鬼一怕门神,二怕鞭炮。 所以每年的正月里家家都会放鞭炮,贴门神,为的就是不让他进门。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四章奶奶去世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刚才黄大庄告诉的地址是姑姑家,虽然穷鬼一年只能在待在一户人家,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一下得到了三年的香火。 小黄鱼见穷鬼已经走了,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 担心的问道:“他不会再来吧?他是怎么从门外钻进来的?” 柳其玉温柔的揉了揉小黄鱼的头顶,淡淡笑着道:“他不会再来了,如果再遇见这种事你就叫我好吗?” 只不过是第二次对话,小黄鱼对柳其玉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舒服。 不过也没说什么,不经意的往后退了一步,将身体向后挪了一步。 心道男女有别,虽然他长得好看,可也不能对自己动手动脚的。 说话间柳其玉递给黄大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众人吃完饭黄大庄溜到老李家,见他正在屋里喝茶。 “师父。” “有话你就说吧,别搞那些弯弯绕。” 黄大庄心一横,老李神通广大,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把话说出来,拐弯抹角的确实没有意义,而且还浪费时间。 “师父,咱俩合伙开个卦摊吧。我出钱,你出人,怎么样?” “理由。” 老李头不抬眼不睁的问道,其实这次黄大庄来的目的自己已经猜到一二。 柳其玉就是奔着黄大庄来的,既然现在黄大庄来找自己,肯定是他同意了柳其玉的想法,才会想来说服自己。 “师父,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听我废话呢?” “嗯,这件事你去办吧。” 黄大庄没想到的是师父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本以为他会考虑一阵,或者直接拒绝自己。 离开老李家正巧碰见柳其玉出门,黄大庄想着还是把结果直接告诉他吧。 “我…” 黄大庄刚开口,柳其玉冲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知晓,一会我会告诉你店面位置。” 突然黄大庄有一种工具人的感觉,这就是强者过招的感觉吗? 好像自己什么都做了,又好像自己什么都没做。 小黄鱼今天一天没见人,自己在屋里缝制衣服。刚刚将衣服制好,就听见了奶奶微弱的声音。 老太太的情况也是时好时坏,偶尔冒出两句胡话。 老太太再次清醒,将小黄鱼叫到自己的身边。痛苦的说道:“鱼儿,你爷爷在叫我呢,我要和他走了…” 小黄鱼闻言捂住自己的嘴巴,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虽然自己在摇头,可奶奶并看不见。 “奶奶,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颤抖着声音的小黄鱼问奶奶,不想让她走的时候留有遗憾。 “鱼儿,奶奶福薄没能看见你嫁人,等见了你爷爷免不了被他数落。等我走了,你就把我俩埋在一起,到下面有个伴。” 小黄鱼连声答应,说着以后可以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 “给我穿上一件新衣服,我要走了…” 小黄鱼将寿衣拿到奶奶床前,小心翼翼的将衣服为奶奶穿上。 整理好了之后小黄鱼温柔的说道:“奶奶,你舍得离开我吗…” 听小黄鱼说完老太太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 “鱼儿,好好活着,别让我担心。” 双手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死死的扣住。 小黄鱼也没想到已经昏迷了好几天的奶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伸手去阻止,可怎么也掰不开奶奶紧紧掐住脖子的手。 “快来人啊,快来…” 小黄鱼扯着脖子向着房间外面大声喊着。 众人闻声都闯进了屋里,看见老太太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谢必安摇了摇道:“没救了,魂都散了。” 小黄鱼紧紧的抱住了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的奶奶。 老太太整个人身体像是憋了气的气球。整个身体向内陷进去。 门忽然被外力关上,“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同时小黄鱼感觉奶奶的最后一口气扑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便没了呼吸。 “你这小姑娘这么不知道躲开殃气呢?” 谢必安站在老太太身边将散去的魂魄收拢起来。 将锁魂链牵在老太太的魂魄上,看了看屋内的众人说道:“虽然没到日子,可老太太一心求死,我们也只能帮你们到这了。告辞。” 范无救也说道:“告辞” 随后两人带着老太太的魂魄一起消失在众人面前。 小黄鱼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已经将老太太的前襟打湿了一大片。 “节哀。” 黄大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想起了爹妈死时自己无力的感觉。 感同身受的拍了拍小黄鱼的肩膀,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张鹤山最见不得亲人离别的场面,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是看黄大庄之前伤心的样子。 想来这滋味一定是不好受,心道:“世有万般苦,一个离字最使人愁。” 柳其玉没想到自己刚刚来到小黄鱼家就撞见了这种事情。 不过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已经死去的奶奶额头上逐渐出现一道墨痕,像是有人用毛笔写的似的。 并且痕迹越来越明显,小黄鱼最先发现了这诡异的墨痕。 “你们看…这还啥啊?” 众人聚过来一看,只见墨痕像是在慢慢散开,最后竟是一个“李”字。 当大家都心里感到疑惑时,听见从隔壁传来的一声咆哮。 黄大庄第一个反应过来,推开门跑了出去,听刚才的声音好像是出事了! 果然走到院子里一看,老李嘴角全是血,倒在自家门口。 像是受到了重击,整个人瘫软的趴在地上。 “怎么了?” 黄大庄将老李扶起来掺进屋子里。 老李虚弱的开口道:“小黄鱼的奶奶是不是…” 见黄大庄点了点头,老李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师父,小黄鱼的奶奶刚才额头上出现了一道墨痕,像是一个字。” 老李闭着眼睛身体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问道:“什么字?” “李。” 黄大庄觉得这个“李”指的会不会是师父?不过自己也没有直说。 闻言老李挣扎着坐直身体,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和他们说,最近我要闭关,谁都不要来找我。” 刚才自己听见小黄鱼的喊声正要出门,突然一道雷劈向自己的身体,像是遭了一道雷刑… 想来应该是自己遭了报应…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五章雷刑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也不忍心看小黄鱼一个人操持这些事。 于是暗暗决定有些忙能帮则帮,谁让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个苦命人呢。 一夜未眠的黄大庄第二天起来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 早饭也没吃就出了门,大年初二的早上,街上空无一人。 黄大庄嘴里叼着烟坐在台阶上,看着满地的红色,心里感到一阵落寞。 似乎别人家的喜庆氛围根本感染不了自己,当所有人都被节日气氛笼罩着时,更显得自己孤寂。 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黄大庄准备去丧葬用品店买些东西。 悄悄的为老太太准备好,小黄鱼毕竟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有很多讲究她都不知道。 小黄鱼起床后叫众人起床吃饭,发现单单少了黄大庄一人。 刚要出门去寻找,正端着碗吃饭的柳其玉将她按下来。 温柔的对她说道:“不如我帮你看看他在哪,好吗?” 小黄鱼被他温柔的语气安慰的莫名的心安,点了点头。 又按照柳其玉的意思,手指沾着隔夜的茶水,以指做笔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一”字。 小黄鱼没有上过学,只会写几个简单的字。 柳其玉看了看,心里已然明了,却明白有些话不能说。 “一”无头无尾,无岔无嘴,说没有它还有,说有它还没。 黄大庄肯定是去做一件没开始却要结束的事情,而且自己还不能说。 柳其玉安慰她说道:“你看你这字写的,太简单了,我看不出什么名堂。” 小黄鱼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准备一会吃完饭黄大庄还没回来的话,自己就出门去找找。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老太太,突然在屋里传来咳嗽声,这几天小黄鱼每天都想法设法的喂她吃一些东西。 可进的少出的多,不过是昏迷了几日,身体已经瘦的皮包骨了。 小黄鱼听见声音紧忙跑进屋里,谢必安和范无救交换了一下眼神。 昨天晚上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两人在黄家白吃白住的也不太好,就决定渡些阴气给老太太,让她能够清醒的过完最后的一段时间。 于是趁着小黄鱼睡着的时候,悄悄的来到老太太床前,恢复了她的感知。 小黄鱼进屋一看奶奶正挣扎着要坐起来,紧忙将枕头垫在她的脑后,扶着她靠在床上。 “奶奶,你好点了吗?” 看着昏迷了好几日的奶奶,小黄鱼脑海中蹦出一个词来。 “回光返照。” 人在将死时会忽然恢复精神,像正常人一样吃睡,将最后这点阳气耗光之后就会死去了。 有些人甚至昏迷几个月滴水不进,一样可以像正常人生活一段时间。 “鱼儿,我想吃烧鸡。” 老太太清醒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想吃东西。 小黄鱼哭着点头,告诉奶奶这就去买。 跑出院子直奔熟食店。 买烧鸡时,老板问小黄鱼奶奶身体怎么样,小黄鱼抽噎着回道:“昏迷好几天了,今天突然清醒说要吃烧鸡。” 熟食店老板一听善意的提醒道:“这怕是要过牙祭了。” 小黄鱼被老板的话说的有些懵,于是问道:“过牙祭是啥意思呀?” 老板解释道:“要是突然想吃什么东西了,就是人快不行了。吃饱了好上路呢。” 听老板说完,小黄鱼瞬间泪流满面,路上不敢耽搁一直跑回家,连口气都来不及歇。 将烧鸡拿进屋,奶奶坐在床上,虽然眼睛早已经盲了,可小黄鱼看的真切,奶奶的两只眼睛此时异常的明亮。 小黄鱼也不敢吭声就坐在奶奶的身边,看着奶奶狼吞虎咽的吃着。 “奶奶,要是你喜欢吃,明天我还给你买。” 此时小黄鱼的内心害怕极了,生怕吃完了烧鸡,奶奶就会离开自己。 不大一会功夫一整只烧鸡就全都被吃完了。 小黄鱼担心奶奶的身体,给她捋顺着后背。 “鱼儿,你去给我准备一件新衣服,我不喜欢黑色,太素了。” 奶奶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攥着小黄鱼的手,平静的说着。 “奶奶,你这是什么话,你不会死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只怕是要来不及了…” 说完话奶奶松开了小黄鱼的手,又睡着了。 看着奶奶突然睡着的样子,小黄鱼突然害怕起来,将手伸到她的鼻子下面探了探。 还好!只是睡着了。 虽然小黄鱼知道奶奶的话是在为自己提前做打算,可自己还是无法面对她即将要离去的事实。 自己刚要出门,正好碰见黄大庄回来。 只见他怀里揣着一个大包裹,神神秘秘的向自己摆手,示意让自己随他进屋。 小黄鱼不知道他这是去干什么了,怎么拿东西还要背着其他人呢。 心里好奇就跟他进屋看看。 黄大庄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卷藏蓝色的布料,和一个绿色做底白色勾画的瓷罐子。 “大哥,你这是…” 小黄鱼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明明是做寿衣的布料和骨灰坛子。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黄大庄将布料和骨灰坛子递给小黄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哭成泪人的她。 自己买东西时问了店主,如果膝下有长子的就要选择木质的骨灰盒,若是没有长子或是无儿无女的,就要选择瓷坛子。 其中讲究虽然老板没有告知,不过黄大庄想来,小黄鱼的父亲应该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这次也不一定会出现。 就当是老太太福薄,没有过他这个儿子吧。 于是自己做主给老太太选了一个瓷坛子。 “谢谢你,大哥。” “谢什么,只不过你现在经历的事情,我都已经经历过了。” 正说完话,张鹤山从屋里走出来,将自己兜里所有的钱尽数递给小黄鱼。 “虽然不多,但是我一份心意。” 张鹤山在屋里想了很多话,可见了小黄鱼却说不出来了。 自己这几天一直住在小黄鱼家,看她这么热情的招待自己,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她。 又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和了解,早已经把她当成朋友相待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六章龙鳞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与黄大庄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感觉院子里似乎有一股腥味。 两人心道奇怪,老李平日里虽然爱吃鱼,可也不会受着伤自己做鱼吃。 黄大庄在屋门外叫了两声:“师父,你还好吗?” 可并没有人答复,小黄鱼担心是不是李伯伯晕倒了,紧忙推开门走进屋去。 此时房间内空无一人,腥味仿佛是从屋里传出来的,黄大庄跟在小黄鱼身后,捂着自己的口鼻。 纳闷的说道:“小黄鱼,你闻这么大的腥味是从哪来的?” 小黄鱼循着味道走进卧室,黄大庄也跟在后面,怕一会儿突然出现什么危险,将赶山鞭紧紧的攥在手里。 紧紧的绷着一根弦不敢放松,小黄鱼感觉这股强烈的腥味好像是来自李伯伯的床下。 弯下腰跪在床边,探着脑袋往床下看去。 “啊!”的一声惊呼,吓了黄大庄一跳,紧忙将小黄鱼的脑袋拉出来。 “怎么了?” 黄大庄担心的问道,随即看见小黄鱼吃惊的样子,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床下…床下…有东西在发光。” 小黄鱼手指着床下,颤抖着说道,刚才自己往床下一看,星星点点的亮光从漆黑的床底传来。 像是很多眼睛似的,突然出现的光亮让小黄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黄大庄听说床下有亮光,便拿着一根玉米秸子伸到床下,用些力气一勾,便将床下的东西勾出来了。 两人一瞧,好像是鳞片。 只不过自己还没见过这么特别的鳞片,和碗差不多大,又厚又硬,强烈的腥味就是从这些鳞片上传出来的。 看着手里的鳞片黄大庄想到柳其玉变成小蛇来找自己的时候,也是坚硬的鳞片… 这不会也是蛇鳞吧? 一想到冰凉软滑的触感,黄大庄一阵头皮发麻。 “大哥,你说李伯伯不在屋子里,不会是让这玩意给掳走了吧?” 小黄鱼用手指了指黄大庄手中的鳞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居然会长这么大的鳞片。 “有可能,师父身上有伤,可能不是这玩意的对手。” 黄大庄猜想老李可能是遭了难,将鳞片放在兜里,准备回去让张鹤山瞧瞧。 对于出现出现的柳其玉,黄大庄现在还是信不过。 并且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试图接近几人,总是让黄大庄感到有些不自在。 两人临走时将屋门从外上了锁,生怕别人趁着老李不在家钻进家来。 找到张鹤山后将鳞片递给他看,张鹤山却是眉头一皱道:“你们从哪找到的?” 两人也没隐瞒,如实的告诉张鹤山这些鳞片是从老李的床下发现的。 张鹤山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大声的喊柳其玉。 黄大庄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本来这件事自己并不想告诉柳其玉,没想到张鹤山却主动去找他。 “柳其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张鹤山手掌猛的一拍额头,口中碎碎念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黄大庄一脸疑惑的看着举止有些疯狂的张鹤山。 柳其玉却并没有太吃惊的模样,好像他从没表露过自己真正的情绪。 只是微笑着说道:“这便是我来找他的目的。” 张鹤山表情近乎狂喜,双手按住柳其玉的肩膀,力气之大众人有目共睹。 柳其玉身上穿着的白衣都已经被他按出了褶皱。 “早就觉得他不简单,没想到居然这么大来头!” “你们说什么呢?” 黄大庄看着面前的二人,说的话自己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柳其玉高深一笑道:“现在还不到时候,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张鹤山努力平复着心情,却开始掩不住严重的欣喜。 转头对黄大庄道:“看不出你小子居然还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拜到这么厉害的师父。” 小黄鱼一脸疑惑的问道:“现在不是应该研究怎么去救李伯伯吗?你们在说什么呢?” 张鹤山摇摇头道:“过几天他自然就回来了。这些鳞片你收好,日后有大用处呢。” 将鳞片递给小黄鱼之后自己也回到了房间。 院子里又只剩下了黄大庄和小黄鱼面面相觑。 “既然他们都说没事,那我们就放心的等着吧。” 小黄鱼听黄大庄说完点点头,除了等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拿出一枚鳞片放在手里端详着。 在阳光的投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在墙壁上还能看见彩虹的颜色。 从这天之后老李再也没露过面,在晚上的时候黄大庄偶尔能听见从老李房间里传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开始黄大庄只以为是闹耗子呢,可每天晚上都能听见什么东西砸墙的声音。 有一天夜里黄大庄壮着胆子,手里拎着手电筒从梯子爬到老李家门口。 站在院子里黄大庄在手电筒的映照下看的清清楚楚。 屋门口站着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浑身长满鳞片的人。 正用利爪一样的手拍打着门上的玻璃。 黄大庄壮着胆子走到门口,从门后拿起一个大铁锹,将门上的锁拍断。 门被屋内的怪物猛的撞开,屋内浓烈的腥气吹向屋外。 呛得黄大庄一阵干呕,将毛衣领子竖起来遮在鼻子上,这才走到近前用铁锹扒拉着躺在地上的人。 接着手电筒的光亮,黄大庄看见这是一个浑身长满黑鳞的男人,背后一道深深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 也许是在师父的屋子里带的时间久了,竟然散发出师父的气息。 浑身长满黑鳞的人挣扎着要起来,黄大庄以为时要攻击自己。 拿着大铁锹“啪”的一下拍在了他的头上。 头上吃痛的男人冲着黄大庄怒吼了一声,像是激发了他的兽性,向着黄大庄扑了过来。 出来的匆忙黄大庄并没有将赶山鞭带在身上,情急之下只能用力的挥舞着铁锹。 在男人靠近时身上又多出几道伤口。 黄大庄连连退让,知道身体已经靠在了墙上,求饶似的说道:“饶命啊,我师父可是这家的主人,你伤害了我,他不会饶了你的。” 男人突然停下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纵身一跃跳出大门,消失在了夜色里。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七章老李回来了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见男人已经走了,便把大门掩住,怕这个奇怪的男人再次返回来,将铁锹压在门缝上。 若是有人从外面推开门,铁锹就会撅起来,打在门外人的脑袋上。 做好这些后回到了房间里,半夜睡得正香时,一声暴喝传来。 “黄!大!庄!” 正睡觉的黄大庄被吓得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披上衣服穿上鞋走到门外,一出门便看见气急败坏的老李和头上被铁锹柄打出的一个大包。 “你干的好事?” 老李摸着额头上被敲肿的地方,指着门口的铁锹说着。 “师父,小心点,你家今天来了个怪物,多亏我机灵,要不你可能都看不见我了。” 老李摆摆手,像是头痛似的打发他说道:“明天等天亮你们都过来一趟,商议一下开店的事情。” 黄大庄点点头,见老李回了屋子,自己也转身回了房间。 回到屋子里的老李褪去外衣,露出身上的伤痕,背后一道刺眼的疤痕触目惊心。 还有几处淤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硬物打的。 老李喃喃道:“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说完摸到伤口处的黑鳞,用手使劲一掀,整张黑鳞被揭下,露出鲜红的血肉来。 随手将黑鳞扔在床下,像是早已经习惯的动作,又在伤口附近摸了摸,确定没有鳞片了,才将衣服搭在身上。 与张鹤山喝酒时听他问自己的那些问题,一度让自己猜想他们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 可根据今天黄大庄看见自己时的反应来看,自己的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 伤口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回复着,不一会儿背上就变得如正常的肌肤一样了。不过还是能看出一道浅浅的灼烧的痕迹。 不过这些淤伤的位置正是黄大庄与黑鳞男人对战时打到的地方。 原来…老李就是那个黑鳞男人! 自己被雷刑劈后受伤显出了黑鳞,这乃是出生时在母胎里所带。 没想到雷刑的威力居然如此巨大。 之所以告诉黄大庄自己要闭关,就是害怕他们看见自己的样子感到害怕。 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当小黄鱼两人踏进自己家门时,老李就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气息。 本想躲在床下,可还是感觉不安全,便从后窗跑了出去。 在外面躲了两天才敢回来,没想到黄大庄这个憨子居然把大门锁上了。 自己能进不能出,没办法只能敲打窗玻璃,希望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当黄大庄开门看见自己时,还真是不留情面,不过也不怪他没看出自己。 任凭是谁大半夜的看见一个浑身黑鳞的人第一反应应该都不是好人。 只不过下手也太重了点,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他打的散了架了。 回到房间的黄大庄一进屋便看见张鹤山在房间里,背对着他站着。 “大半夜的你来干啥?” 张鹤山转过头,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神秘兮兮的对自己说道:“我还想知道老李的身份了…” “啥身份?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宣布的,赶紧睡去,身份不身份的有啥用?” 张鹤山见他也不搭茬,十分无趣的说道:“反正他比我厉害。” 黄大庄闭着眼睛说道:“比你厉害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其实黄大庄已经猜到老李就是那个那个浑身黑鳞的男人了,之所以没有问出口,是不想撕破最后这层窗户纸。 既然老李自己没有说,肯定有不能说的理由。 张鹤山不死心的接着说:“山东既姓李又离开家来东北的人虽然多,但是长鳞的可不多…” 黄大庄不耐烦的打断张鹤山:“姓张的还多呢,也不是谁都像你,长一身的黑毛。” 张鹤山不屑的哼了一声,反驳道:“你懂什么,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膘,你就羡慕吧,你想要还没有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黄大庄的房间,既然他不想和自己说这个事,也没有必要自讨无趣。 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和柳其玉说说话。 回到房间果然看见柳其玉正在床上打坐,像是在故意等着自己一样。 “聊聊?” 张鹤山歪歪斜斜的往床上一趴,看着对面坐着的柳其玉,心里想道:“好好一个爷们,非要生一副女相,真是可惜。” 柳其玉淡淡开口道:“我的样貌乃是天赐的,可不是你这种小仙可以亵渎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张鹤山有些吃惊,自己明明没有说话,他却能准确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算什么?皮毛而已。” 柳其玉睁开眼看向张鹤山,虽然嘴角是上扬的,可还是掩盖不住眼睛射出的杀气。 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张鹤山道:“我可以轻易的看透你的内心,却改变不了你的选择,你说是不是可悲?” “自己的选择?” 张鹤山坐在床上喃喃自语着,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选择啊? “天机——不可说。” 柳其玉不再解释自己的话,等时机到了张鹤山自然就懂这句话的意思了。 张鹤山干脆将心里的疑问都问出口,最让自己感兴趣的就是他的身世。 “你是长白的?怎么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来了?” “我们三兄弟一起走的,当时正巧遇见了供奉二哥的人,我们就在这儿扎了根,长白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虽然长白地杰物灵是个适合修炼的好地方,可自己的家族在长白已然没有了说服力。 地位轰然倒塌,被觊觎这自家地位的下五仙给霸占了。 “你厉害还是老李厉害?” 柳其玉心里也衡量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虽然我修炼的时间比他长,但我还没有到化龙的境界。而他则是人仙。又天赋异禀,所以若是比较起来,应该是他比较厉害。” 张鹤山没想到柳其玉一个堂堂常仙竟然没有老李一介凡人厉害。 “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柳其玉说起自己的相貌顿时便骄傲起来,自信满满的说道:“看我这幅皮囊不过二十六七岁,可我已经活了五百三十多年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八章善缘阁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没想到面前的柳其玉已经修炼了五百多年,相貌却停留在二十多岁… “你是不是有什么驻颜的灵丹妙药?” 柳其玉咯咯一笑道:“当然了,若是你也感兴趣,下次我给你抹点。” 张鹤山连连摇头,自己只是好奇,并没有十分在乎自己的样貌。 更不想像个老娘们似的往脸上涂脂抹粉的。 ……… 第二天一早黄大庄叫张鹤山和柳其玉一起前往老李家。 四个人坐在一起商量着开店的事情。 柳其玉闭着眼睛掐算了一阵对着黄大庄说道:“城西十里坡,西向门店,紧挨着十字路口。” 说完这个地址后,黄大庄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正是陈老板的招待所的位置吗? “你说的这地方…我知道啊。” 柳其玉转头对老李说道:“这件事需要你去,黄大庄不好出面。” 老李明白其中门道,便点点头答应着:“好,我一会就去。” “一定要在这个地方吗?” 黄大庄并不想打扰陈老板,这个门店是她糊口的买卖,虽然她确实不差这点钱。 “这个位置正冲着鬼门,而且阴煞重,女人也属阴,双阴相遇必有一败。我们这是在救她!” 老李也补充道:“这个位置只适合男人做买卖,而且还必须是阳气重的人。” 听见两人都这么说,黄大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 老李又问柳其玉道:“不知道店名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了一个名字,你们说说什么看法。” 柳其玉看着三人,把早已准备好的名字说出来。 “善缘阁。” 老李听完之后点点头,称赞道:“不错,这个名字不错。” 黄大庄和张鹤山觉得这个名字朗朗上口,于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同意意见之后老李便出了门,去找陈老板谈兑店的事宜去了。 老李站在陈老板的店前,手里一阵掐算,大笑三声后走进店里。 “老板,你可是属虎的?” 正在前台坐着的陈老板被突然出现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你哪来的?怎么会知道我的属性呢?” 老李也不忙说话,找了把椅子坐定后才开口说道:“你这店除了上山虎一般人可压不住啊。” 陈老板也没当回事,从吧台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老李,打发着说道:“中午到饭点了,赶紧吃饭去吧,别耽误我做生意了。” 老李也不急,眼睛在店里环顾了一圈,又说道:“你是六月晌午的上山虎,正是阳气旺的时候出生,说明你这人非富即贵。全是托了你命里得福啊。” 陈老板听老李说完话有些惊愣,没想到面前的人看起来不起眼,随便一掐算就说出了自己的生日时辰。 “接着说。” “你这店门正冲着西南,又挨着十字路口,每逢十五你们店内逼又不干净的东西叨扰。” 这下陈老板相信了面前的人,因为店里每逢十五都会提早关门,自己都会去十字路口给路过的野鬼烧纸钱。 只不过这件事自己从来没对外人说过。 “先生的意思是…?” 陈老板疑惑的开口,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来要卦钱的。 “我是来盘店的,不如你将这个地方盘给我。” “哦~” 李老板拉了一个长声,有些讽刺的说道:“在这等着我呢?” 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还是不要想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老李也不急也不恼,依旧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如果我说我非开不可呢?” “你这人可真是奇怪,上赶着不是买卖,你赶紧走吧。” 陈老板在开店的时候就找了卜卦的先生来看过,当时先生说这个店就是自己气运的根本,如果这个店守不住,自己的气运就快到头了。 两人正说着话,饭店老板从外面走进来。 一进屋便看见老李坐在椅子上。 惊讶之余紧忙握住老李的手,激动的说道:“大师,你怎么在这?一会和我去店里喝两杯。” 陈老板疑惑的问道:“你们认识?” 饭店老板连连点头道:“这可是远近闻名的李.大.师,当时开店的时候就是找的他来给自己开的风水。” 陈老板当然知道饭店在开业之前找了位高人,若不是这个高人出面,恐怕饭店是开不起来的。 “陈姐,你还记得之前店里出了点事,本想找大师出山帮我解决,正好碰见黄大庄他们两人帮自己解决了。” 陈老板点点头,当时半夜几人跑到自己店里来借宿,这件事怎么可能会忘? 正是因为这件事自己还得以结识黄大庄和张鹤山二人。 “大师,不如和我去喝两杯?瞬间看看店里的风水?” 老板恭维的站起身,帮老李打开门,站在门口等着他和自己一起回店。 “等等,如果大师说的是真的,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 陈老板最终还是松了口,心想老李这么大的本事帮自己破解气运还不是小事一桩? 饭店老板在门口问道:“你们这是…?” 老李站起身先是回答陈老板道:“条件你只管提,什么时候能腾房子?”,说完后又转身与饭店老板说道:“以后我们可就是邻居了,我打算盘下这个店开个卦摊。” 饭店老板闻言两只眼睛直放光,守着这么一个财神爷,还怕以后得生意不好吗? 连连点头道:“这可太好了。” 陈老板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有人替你说话,我也不好拒绝,我的条件就是你要免费为我卜三卦。” 老李心想,这算是什么条件,卜卦这不是自己最拿手的吗,爽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陈老板看自己的目的被满足了,也是乐呵呵的跟着两人去饭店一起吃了一顿午饭。 饭桌上三人相谈甚欢,饭店老板还直言以后与自己做了邻居,吃喝他全包了。 老李爽快的一笑道:“别急,还有个老相识呢,等你们见面就知道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三十九章批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三人吃完饭后,老李回到了陈老板的招待所,上楼四处看了看。 陈老板在身后跟着老李走走停停的,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大师,有什么问题吗?” 老李回头摸了摸胡子,有些迟疑的说道:“上山的虎要有凶猛之势,可你二楼的间隔太多,将本身的气势都冲煞开了。” 陈老板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是自己的生意还算不错,就反问道:“大师,可你看我的生意,还算可以吧?” 老李心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过也是耐心的解释给她听。 “煞虎上山不开眼,终身无爱一身轻。虽然你的生意不受影响,可是却间接的断了你的姻缘线。” 陈老板愣住了,自己一直没有结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店? “不会吧?” 老李拉住陈老板的右手,将手心手掌摊开,指着掌纹有些杂乱的陈老板说道:“你看,你的姻缘线上不是被截断了吗?” 顺着老李的手看去,确实在小手指的下方有一条细长的纹理,不过却被拦腰截断,形成了一个方形。 “能破解吗?” 陈老板虽然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可也不想一辈子独守闺中当个老姑娘,若是有办法化解,早日成了姻缘,这个店不开也罢。 “当然可以,不过这算第一个卦签。” “好。” 陈老板爽快的答应,冲着老李微笑着说道:“我们是不是该谈谈租金了?” 老李兜里揣着临走时黄大庄交给自己的钱,思索了一阵说道:“我需要你尽快搬出去,二月二我们就要开张。” 开卜卦的摊子不像其他买卖,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对选址和时间都有大讲究。 陈老板想了想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时间紧凑了一些,不过也够自己搬家了。 “好,不知道大师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批卦?” “不着急,等二月二吧。” 老李说完拿出兜里揣着的一沓现金,数出一万块钱递给陈老板。 “只多不少,我老李做事从不占人便宜。” “这太多了。” 陈老板也没数,将一沓钱分成两份递给老李。 自己的招待所虽然生意不错,可大概能兑多少钱自己心里有数,而且他只是租自己的店面,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 老李执意让陈老板收下这笔钱。并解释道:“我贸然前来翘了你的买卖,不补偿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两个人推推搡搡的从楼上一直说到楼下,这笔钱两个人谁也不肯收。 最后老李提议道:“这钱你收下我给你算出个位置来,你拿着钱去开店,保你稳赚不赔。” 陈老板见他如此执着,只好点头,不过也算看出老李的为人,实在仗义。 等卜卦摊子开起来自己介绍几个朋友过来捧场就算是还了这个人情。 …… 黄大庄带着小黄鱼也出了门,想着过段时间要开店了,大家穿着都这么寒酸·也不像个样子。 便带着小黄鱼去给大家买几件衣服。 走到一家布匹店,小黄鱼提议道:“大哥,不如我们买几尺布,回家自己做吧。” 黄大庄摇了摇头道:“我兜里揣着钱呢,一会相中什么了你就说。” 两人走到商场,小黄鱼看中一件衣服,刚要伸手摸,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 “哎,不买不要摸,看你手脏的哟,小姑娘这可是香港货喔。” 黄大庄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直觉得一只花蝴蝶向自己飘了过来。 男人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头上还绑着一块三角巾,下巴上只有几根短短的胡茬,看起来好像只有那几根可怜的胡子。 “谁说我不买?” 黄大庄的语气有些不悦,这男人分明是没瞧得起自己。 小黄鱼站在一边,畏畏缩缩的拉了一下黄大庄的袖子。 “大哥算了吧,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 黄大庄看着男人说道:“多少钱?给我装上。不过你可不能用手摸,摸了我就不要了。” 男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赔笑道:“哥,你看,我不用手怎么装呀。” “蛇腰不可交,歪嘴心不正,下巴上没毛,做事不牢靠。” 黄大庄拉着小黄鱼就要走,男人拦住两人的去路,大声问道:“你啥意思?” “意思就是男人细腰不可交,说话歪嘴坏心眼,不长胡子的人办事信不住。” 留下男人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说自己吗! “我们去买更好的。” 等男人想找黄大庄算账时,两人早已经走远了。 路上两人遇见一个跪在地上乞讨的小孩,冲着行人不停地磕头。可大家就像看不见似的,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小黄鱼走到跟前将自己兜里的零钱尽数给了乞讨的小孩。 正要离开时,小孩一把拽住小黄鱼的裤脚。 可怜巴巴的说道:“姐姐,你能看见我吗?” 由于小孩一直跪在地上磕头,小黄鱼也没有看见他的脸。 听他问自己便蹲下身说道:“当然可以啊,快拿着钱去买点吃的吧。” 不曾想小孩缓缓抬起自己的头,看向小黄鱼幽怨的说道:“可是…我只想要冥币啊…” 说话的声音变得刺耳又诡异,当小黄鱼看清小孩的脸后,顿时吓得瘫坐在地上。 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直视他的脸。 黄大庄转头一看小黄鱼正坐在地上,吓到发不出声音,心里猜到她应该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便心中默念开天眼的法决。 再次看向小黄鱼时,发现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鬼娃娃。 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已经盖住了额头,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刀痕,此时正用手死死的拽着小黄鱼的脚,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拽过来。 黄大庄聚起阴气在手上,向着鬼娃娃的头上拍下去。 吃痛的鬼娃娃将手松开,捂着自己的头看向黄大庄。脸上的刀痕涌出鲜血,脖子上也出现了一道黑紫色的勒痕。 鬼娃娃浑身的伤口看起来好像是被人虐杀而死的。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章鬼娃娃珉月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见黄大庄也能看见自己,便有些吃惊。就连黄大庄打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有反击,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向两人,似乎有话想说。 可鬼娃娃张张嘴,终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每天看着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能看见自己。 这次一下出现两个人,终于有人可以陪自己玩了。 黄大庄将鬼娃娃的脸转向一边,不想再让一张满是刀痕的脸看着自己。 “哎,疼疼疼…” 鬼娃娃伸手拍打着黄大庄的手,可自己人小力量也小,如同蚂蚁撼大象,根本无法移动按在自己头上得大手。 “你叫什么?从哪来的?多大了?” 鬼娃娃听见黄大庄在问自己,赌气的说道:“我妈妈说过不能和怪叔叔搭话。” 说完整个身体随着黄大庄的手一起转到后面去。 整个身体背对着他们,双手抱胸不再看两人。 “你这孩子,不知好歹是不是?那我们走了啊…” 说完拉着小黄鱼就要作势离开,没等两个人挪走两步,鬼娃娃紧忙追上二人。 “叔叔,你别走…” 近乎祈求的语气在两人身后响起,转过身来见鬼娃娃满脸悲伤,刀痕随着伤心的表情也显得不是那么可怖了。 “那你先回答我。” 黄大庄蹲下身使自己和鬼娃娃一般高,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等他回答自己。 “我叫珉月,今年八岁了…不,应该是我死的那年,我八岁…。” 小珉月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站在街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五年了,五年里我每天都在等妈妈来找我,可是她像是消失了一样,已经五年了,她还没来…” 小珉月眼角的泪从脸颊流到下巴,最后滴落在衣服上。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黄大庄不明白,一个八岁的孩子肯定能找到自己家,为什么要站在商场附近一直等妈妈? 小珉月忽然坚定的说道:“妈妈说如果我走丢了就站在原地,不要动,妈妈很快就会来的。” “那你又是怎么死的?” 小珉月摸了摸脸上的刀痕,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刺猬。 “我和妈妈走丢的那天,我就站在这等着妈妈来找我。来了一个叔叔说他看见妈妈就在另一条街,我就和他走了…” 黄大庄心里隐隐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杀害小珉月的凶手,却没有问出手,不想让他再回忆那些痛苦的回忆。 “你只是想见你妈妈一面吗?” 小珉月点点头,将脸上的泪擦干,学着大人的语气说道:“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你告诉我妈妈的名字,我去帮你找她好吗?” 小珉月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一脸欲哭的表情:“可是…时间太久了,我把妈妈的名字忘了。” 这可如何是好?看着小珉月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找到了他的妈妈,能够让他早日放下执念去投胎,也算是功德一件。 小黄鱼柔声的安慰着小珉月:“你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 小珉月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妈妈长得高高瘦瘦的,经常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她…总会笑着叫我月月。” 黄大庄这下更加头疼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小黄鱼也和黄大庄交换了一下眼神,想根据这两句话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你还记得你家房子什么样子吗?” 小珉月忽然抬起头说道:“我记得我家门口有一个大树,夏天的时候我妈妈经常会摘榆树夹给自己吃。还有个邻居,妈妈让我叫她小奶奶。” “小奶奶?” 黄大庄想着,既然小珉月说不清楚妈妈的样子,不如问问邻居,多问一些找到的概率就更大一些。 “嗯嗯,小奶奶整个背躬起来,像是在身上背着一口大锅一样,脚丫小小的,就和我的脚差不多大。” 小珉月想起邻居小奶奶的小脚,举起自己脚在黄大庄面前晃了晃。 黄大庄看向小黄鱼问道:“这脚也太小了吧?” 伸手大概量了一下,黄大庄猜测这脚也就大概三十码。 小黄鱼也赞同黄大庄的说法,确实有点小。 “会不会是小的时候被裹脚了?” 一句话点醒了黄大庄,确实有这种可能,如果这个可能是真的,那范围就可以缩小很多了。 小珉月挠了挠头,有些担心的问道:“叔叔,你真的能帮我找到妈妈吗?” “你放心,我明天还来找你,一定带你去见妈妈。” 黄大庄带着小黄鱼回到家,直接找到柳其玉。 “帮我找个地方,门口有柳树,家里有个八岁的孩子,邻居是个裹脚的老太太。” 柳其玉见黄大庄风风火火的奔着自己过来,还以为多大的事,原来就是为了找个人。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孩子叫珉月,别的就不知道了。” 柳其玉点点头,闭起眼睛手指掐算起来。 不过半刻,柳其玉睁开眼,额头竟然冒出冷汗… “这孩子是谁?你们是在哪看见他的?” 回想起刚才自己看见的场景,就连一个修炼了几百年的小仙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受到了这么多非人的折磨。 “我们从街上回来遇见的这个孩子…他怎么了?” 柳其玉叹了口气道:“他妈妈被关在城外的精神病院,已经疯了…” “这…” 小黄鱼看了看身边的黄大庄,想到今天两人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帮他找到妈妈的话。 明天再见到小珉月可怎么开口呢。 “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柳其玉被刚才的场景气的嘴唇发抖,一改往日温柔平和的模样。 眼中居然迸发出杀意,双眼血红着盯着自己的拳头。 像是下一秒就要露出两颗致命的毒牙,将伤害小珉月的人置于死地。 “你看见什么了?” 柳其玉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反问道:“你们没问?” 黄大庄摇摇头道:“看那个孩子满脸的伤痕,想来也是受了不少苦。不想再提起这些伤心事,就没问…”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一章虐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柳其玉闭着眼睛像是感受到了小珉月最后的绝望,睁开眼睛时,好像从瞳孔映射出死亡的影子。 “你明天带他去城外的精神病院,见见他妈妈的最后一面吧。” “最后一面?” 柳其玉点点头,刚才自己确实看到了他妈妈命不久矣。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小黄鱼就在家呆着吧,别出门了。” 小黄鱼不知道柳其玉的用意,便反驳道:“为什么?” “你受了殃气身上火力低的厉害,所以你才能看见鬼魂,明天我们要去医院,怕是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黄大庄也紧忙附和道:“没错,明天小珉月见了他妈妈难免说出死因,我怕你听了害怕,你还是在家吧。” …… 第二天一早,柳其玉身着一身白衣,身边的黄大庄看起来略显寒酸,身上穿着的棉袄还打着补丁。 两人来到昨天遇见小珉月的地方,只见小珉月看见黄大庄时,高兴的脚丫翘起老高。 两人里他还有一段距离时就开始大声呼喊着“叔叔”。 见来的是个陌生男人,小珉月顿时生了气。 有写不满的说道:“阿姨呢?我不喜欢他。” 说完一噘嘴冲着柳其玉做了一个鬼脸。 其实小珉月现在的样子不做鬼脸已经有八分骇人,再将五官扭曲起来对着柳其玉呲牙裂,看起来就更吓人了。 “不喜欢我?那就没人帮你找妈妈了…” 柳其玉背着手站在小珉月的面前,脚下并未移动半分。 “你能找到我妈妈?” 小珉月惊喜的反问道,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衣冠楚楚,气质脱俗,虽然长得比妈妈好看,但自己始终记得妈妈曾经说过:“人不可貌相!” “谢谢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妈妈?” 听柳其玉说要带着自己去找妈妈,小珉月的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 只见他袖子一挥便将小珉月的魂魄收至袖中。 柳其玉与黄大庄坐上通往精神病院的车,一路未停歇。 等小珉月再次看见太阳时,人已经来到了冰冷的医院走廊。 突然看见这么多穿着病号服的人,任凭是小珉月也猜到了自己身处在医院。 “妈妈生病了吗?” 小珉月伤心的喃喃自语着,身边的黄大庄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便搂着他的肩膀向着一间关着门的病房走去。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 一阵女人的歌声从屋内传出来,小珉月顿时哭出声,这正是妈妈的声音。 五年了!自己每天朝思暮想的声音再次出现时,小珉月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接近妈妈。 黄大庄轻轻的从背后推了一下小珉月,三人一起进了屋。 黄大庄看见女人呆滞的表情时,心里忽然一阵酸楚。 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多大的悲痛,才会使自己失了心智。 “珉月…” 还没等自己说完话,当女人听见这个名字时,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将脑袋埋进双腿间,眼神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近乎疯狂的冲着黄大庄喊到:“我得月月一定在等我,这不是他!这不是!” 说完将一旁的桌子推翻在地,双手用力的揪着头发,直到柳其玉按住她,才逐渐平静下来。 小珉月看见妈妈这幅样子害怕想要握住她的手,可自己的身体直接穿过了妈妈。 柳其玉见小珉月连续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无法触碰到妈妈,便将身体里的灵力灌输进他的身体里。 小珉月看着身体逐渐的显形,紧忙扑倒妈妈的脚边,哭着喊道:“妈妈,你怎么不去找我?” 女人浑身猛的颤栗,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安静的低下头,看见了小珉月满是刀痕的脸。 母子两个相拥而泣,妈妈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小珉月的脸说道:“我得月月受苦了。告诉妈妈你还疼吗?” 小珉月勉强的裂开嘴角笑道:“妈妈我不疼,你别哭了。” 黄大庄被眼前的温情场面感动地湿润了眼眶。 “告诉妈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珉月乖巧的点点头,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低声说道:“我和你走散了之后遇见了一个怪叔叔,他带我去了一个偏僻的巷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将我一棒子打晕了。” 妈妈心疼的揉着小珉月的脑袋,下巴抵在他的头发上,柔声道:“不怕,都是妈妈的错。” “等我醒过来看见身边还有好几个小朋友,身体都带着残疾,带我回来的怪叔叔说让我明天和他们一起去天桥下乞讨,我不肯,哭着要找妈妈…” 小珉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带自己回来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向自己喊着:“你妈妈不要你了,不听话我就打死你。” 年纪还小的小珉月根本不懂死的含义,只是扯着嗓子一直大喊大叫,怪叔叔拿起刀吓唬着自己说道:“如果不听话我就把你的肉割下来喂狗。” 虽然自己害怕,可想到如果妈妈找不到自己,一定很着急,于是跪在地上祈求着:“放了我吧,我妈妈会给你很多钱的。” 可男人一脚将小珉月踢到一边,见他一直不听话,便将手里的刺向了小珉月的脸。 “啊!!!” 强烈的痛意刺激着自己的神经,伸手一摸自己的脸,竟然满是鲜血。 “求求你…” 痛到麻木的小珉月依旧在求饶,可怪叔叔似乎被气红了眼,手上的动作不停。 一刀,两刀,三刀… 直到将小珉月的脸割的血肉模糊,才停下了动作。 吩咐一个小孩儿去小珉月的身边探了探鼻息,看看是死是活。 小孩儿一看人已经死了。 可男人害怕小孩儿骗他,便将拴狗的绳子绑在了小珉月的脖子上,将他的尸体吊在了院里的大树上。 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将他的尸体放下来。 屋内三人他听小珉月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心里都不是滋味。 小珉月的妈妈更是泣不成声,一直在喃喃道:“都是我得错,如果我不告诉你让你在原地等妈妈,你不会出事的…” 说完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小珉月,像是怕他突然再次消失一般。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二章团聚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看着母子两个人团聚,黄大庄和柳其玉都被这温情的一幕所打动了。 小珉月看着有些神智不清的妈妈,神情哀伤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妈妈哭着解释着:“我去了,可是我没有找到你,医院给我打电话说是发现了一具儿童的尸体,让我去辨认…” 回想起当时走在医院的走廊时,头顶的照明灯白的刺眼,前面的医生一直在带路,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 停尸间在医院的顶楼,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耳边只能听见“嗒嗒嗒”的脚步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 医生带着自己走到了尽头的一间病房里,用力推开一扇白色的门,正对着门口摆着一台推车。 医生走到推车前,掀开盖着的白布,露出已经清理干净的尸体。 女人看着露出来的一截胳膊愣在原地,一步也无法向前挪动。 即使现在的停尸间里充满了尸臭味,就连医生都忍不住皱起鼻子,可女人像是失去了嗅觉。 看着胳膊上露出的一块带着泥污的电子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伸向已经变得僵硬的尸体。 医生见女人的反应断定这个死去的孩子正是她的儿子,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安慰。 就连清理尸体的医生都忍不住咒骂着行凶者,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生前究竟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 在解剖时医生并没有发现身体内有镇静剂安眠药等成分,并且他的伤都是在有生命体征的时候发生的。 说明凶手惨无人道,将一个小孩子活活的折磨致死。 光是脸上的伤口就多达十几刀,死了之后又将他勒死,当医生们看见脖颈间那道紫色的勒痕时,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抽痛起来。 女人一时间受不了这么强烈的打击,蹲在地上,连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只是喃喃的说道:“我得月月还在等我,他不可能死的…他不可能死的…” 医生本想安慰,可没等话说出口,女人就跑出了病房,跌跌撞撞的奔向楼梯口。 生怕女人做出糊涂事,医生紧忙跟在她的身后,可等医生追到一楼之后早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又过了两天来了一个男人,声称是小孩儿的爸爸,签字将遗体领走之后,这家人再没有了音讯。 小珉月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妈妈的额头说道:“我不疼,只要能够回到妈妈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女人闻言低头深情的注视着小珉月说道:“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小珉月连连点头的说道:“妈妈,不要再丢下我了。” 黄大庄看两个人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离开之前和小珉月说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妈妈就早点当下执念去投胎,不要在人间逗留了…” 黄大庄和柳其玉刚刚走到楼下,就听见身后“噗”的一声,这分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身后,鲜血四溅,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头冲下摔在水泥地上。 肢体以奇怪的姿势出现在两人面前,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个窗户正敞开着。 不出意外女人正是从这扇窗户跌落下来的。 “柳其玉…这个病房是不是小珉月他妈妈的?” 柳其玉木讷的点点头,看着女人的灵魂正飘出体外,逐渐变成小珉月妈妈的样子。 “就是她…” 黄大庄好像是明白了她刚刚说的话,想起女人决绝的语气,和小珉月说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时的神情… “月月,谢谢两个叔叔,我们要走了。” 此时女人已经恢复了神智,将小珉月搂在怀里,冲着二人招了招手。 黄大庄紧忙说道:“如果你去投胎时遇见了一个姓黄的老头,你就和他提黄大庄,他会照顾你们的。” 小珉月母子幸福的相视一笑,逐渐消失在了黄大庄的眼前。 从精神病院走出来的两人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鲜血以及越来越多的围观的人。 黄大庄怅然的说道:“不知道伤害小珉月的人有没有受到惩罚。” 柳其玉一直想帮小珉月报仇,想到因为这个杀人凶手竟然间接失去了两条生命… “我会帮他出了这口恶气的。” 黄大庄却道:“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怎么去找?” 柳其玉揉了揉眉头道:“我自有我得办法。” 想了一会儿说道:“今晚还需你帮我一个小忙。 “只要是帮小珉月,你尽管说。” 一想到杀害小珉月的男人残忍的手段,黄大庄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小珉月说过他醒来时身边都是身体有残疾的孩子。 看来这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两人往回走时路过一个天桥,看见一个跛脚的小童站在桥下,手里端着一个掉碴的破碗向着路过的行人祈求道:“大哥大姐,可怜可怜…” 可得到的只有数不尽的白眼和嫌弃的躲避,黄大庄看着跛脚的小童便想起小珉月,刚要走到近前给他一些零钱。 没等自己走到跟前,从一个角落里钻出一个彪壮的大汉,一把拧住小童的耳朵,咒骂着:“你tm是没张嘴吗,大点声,再要不着钱,你今晚就别吃饭了。” 小童害怕的一直在往后躲闪,嘴里直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男人看着来往的人变得多了转身又回到了刚才的角落里,时不时的探头看看小童的表现。 黄大庄猜想可能这个男人和伤害小珉月的人是一样的? 都是将小孩子骗走然后伤害他们的身体,逼迫他们为自己谋利的人? 转头刚想问问柳其玉要不要去问问,可身边那还有他的影子? “柳其玉?” 黄大庄试探性的左右叫了两声,确定他确实没在附近,心里嘀咕着“这家伙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自己则走向跛脚的小童,从兜里掏出十块钱走到他的面前,轻声问道:“你叫什么?” 小童抬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蓝色衣服的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有些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叫小睿…”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三章蛇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睿躺在床上睡觉时,听见门响了一声,像是有人开门走了出去。 不过小睿并不敢睁眼看,听其他小孩说在这间屋子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每次拐回来的小孩要是不听话,他们就会挖心掏肝将人杀了埋在房子附近。 所以时不常的就能听见一些诡异的声音。 一开始小睿还以为是其他人在吓唬自己,直到有一天晚上… 自己没有要到钱,所以晚上没有饭吃,饥饿使自己睡不着觉,就躺在床上想自己的爸爸妈妈。 正当自己刚刚酝酿出睡意的时候,门外响起时高时低的呜咽声。 像是女人在尖着嗓子吼叫,又像是一只发情的野猫在诡叫着。 自己害怕的叫醒旁边睡着的彪壮的男人。 “叔,你听这是什么动静?” 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敷衍道:“这不就是火车拉鼻儿的声吗?” 小睿还是被吓得睡不着觉,将脑袋缩进被窝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心里笃定着门外的声音一定不是火车声,因为它已经连续响了大概半个小时了。 屋里的人都睡得正香,小睿披上棉袄坐起身,想要出门去看一看。 刚要穿鞋,胳膊被男人拉住,虽然他没有睁开眼睛,却十分清晰的说道:“别出去,想撒尿就在屋里尿。” 小睿一度怀疑男人根本没睡着,和自己一样在闭着眼睛听外面的动静。 自己站在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并没有看见人,也没有看见猫… 只有一团白色的影子在一个土坑附近来回飘。 从那之后小睿再也不敢在晚上的时候出门,哪怕门外再次出现诡异的声音,自己只当听不到。 不过却从门口传出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这明明是有人走进了屋内。 紧张的小睿紧紧闭起自己的眼睛,可脚步声却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过脚步声好像停在了自己的左上方,将眼睛眯起一条缝,用极快的速度向上瞄了一眼。 吓得浑身像是触了电,浑身猛的颤栗。 一个人身蛇头的人正立在彪壮的男人头上,吐出的红信子看起来差不多和自己的小臂一样长。 观察了一会发现它只站在原地没有用,像是被石化了一般。 小睿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个蛇人能够将身边的男人咬死、勒死、毒死… 蛇人像是感受到了小睿的心思,伸出长长的蛇信子在男人的脖子上添了两下。 露出锋利的两颗尖牙向着男人的脖子咬下去。 小睿紧张的闭起眼睛,生怕看见血腥恐怖的一幕。 不过期待已久的惨叫声并没有出现,小睿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蛇人不见了。 仿佛刚才看见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呼”的一下坐起身的小睿,警惕的转头看了看屋内,哪里还有蛇人的影子? 走下床小睿来到门口,轻轻的将门裂个缝。眼睛趴在门缝上向外看去。 借着朦胧的月光,自己看见了一条银白色的蛇向着门口爬去,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注视,白蛇扭过身子,伸出长长的蛇信子,黑溜溜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后的自己。 两人视线相交,对视不过两三眼,白蛇溜了出去。 回到床上的小睿感觉身边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男人早就呼噜震天响,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男人忽然说起了梦话:“娇娇,我这就给你挣钱去,你等我。” 小睿躺在旁边不敢动弹,听着男人接着说道:“你居然给我带绿帽子?我赚钱还不是为了娶你吗?” 这次嗓门有些大,把屋里的人都惊醒了。 小睿赶紧做出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不要说话伸手指了指门口。 自己穿上鞋,悄悄的打开了门。 其他的孩子都跟着小睿站到了门口,生怕发出声音惊醒男人。 每个人都像只猫似的,踮起脚尖,一步一挪。 一边往出走一边听男人说着梦话:“既然我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 说完男人手里像是拿着东西,将手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的向下劈去。 一边重复着劈砍的动作,一边说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屋内剩余的小孩儿都被他的话吓得不敢动弹,生怕他突然惊醒看见自己在逃跑,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杀死。 就像是现在做梦这样,用东西…将自己劈死。 小睿站在院子里向屋内小心的唤道:“喂,快点出来。” 有一个胆子大的孩子越过挡住门口的人溜了出来。 男人依旧在说着梦话,不过好像梦里的情景发生了改变。 “你别过来,我知道错了…别杀我…别…” 男人双手摇晃着,像是梦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说话都开始哆哆嗦嗦的说不利落。 小睿又一次催促着:“快点!” 说完也不再停留,向着外面跑出去,可惜自己的脚背被人打断了,根本跑不快。 还没出门的孩子看小睿向着门外跑去,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跟着一起奔跑起来。 可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有的瞎了一只眼,有的断了一条胳膊,有的浑身被严重烧伤… 只能互相搀扶着一起向着门外走,忽然一个人从屋内滚了出来。 小睿回头看去,只见男人以极快的速度站立起来,却像是看不见方向似的横冲直撞。 不一会就把自己撞得满脸是血,可他好像还在梦里没有清醒过来… 嘴里依旧在喊着:“别过来,别杀我。” 看来他陷入了梦魇出不来了,不知道他到底梦见了什么,是不是曾经被他害了姓名的人回来复仇了? 小睿一路向前跑不敢停,一直跑到有路灯的地方,才慢慢减下来速度。 和自己一起跑出来的小孩有很多已经跑散了。 一群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看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小睿眼睛最尖了,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正是今天在天桥给自己十块钱的黄大庄! 原来刚才的白蛇正是柳其玉,它将院子里所有的亡灵全部送给了男人,让他做了一场梦。 如果梦里的他死了,那么他就会在这个世上就彻底的消失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四章梦魇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男人陷在梦里清醒不过来,主要是柳其玉变幻出的梦境太真实了,复原了男人心里最恐惧的场景。 梦里自己见到了初恋情人娇娇,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美丽漂亮,站在门口对自己甜甜的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攒够娶我的钱啊?” 而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看着面前的娇娇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许是在做梦,便乐呵呵的调戏道:“你让我摸一下,我就娶你。” 娇娇臊红了脸笑骂了一句,背过身告诉男人“你快点去赚钱,过些日子你再不提亲,我可不等你了。” 说完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等男人回到房间时,周围的场景变了样,变成了自己刚进城的时候,自己的远方亲戚告诉自己有一个发财的好路子。 一转身场景又变了,身边蹲着几个正在哭的孩子,自己手里拿着一桶汽油,看着几个孩子一直在嚎啕大哭,莫名的感到有些心烦,将汽油桶扔在地上,自己随手点了一颗烟… 火柴掉在地上,离着油桶最近的孩子直接被滔天的火焰吞噬。 男人一下慌了神,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场景会这么真实。 下意识的将全身是火的孩子抱到一边,可伸手去抱时,却发现自己的怀里是一具骷髅。 男人这才想起来,多年前正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活活烧死了一个孩子… 一回头,身后又变了。 自己看见娇娇被一个老男人搂着从宾馆里走出来,怒火中烧的男人从身后抽出一把斧子,冲过去劈向男人。 娇娇惊叫着躲在一边,看着满脸是血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逃走。 男人愤怒的转过头,手里提着斧子慢慢走向娇娇。 “你说你进城里赚钱,钱呢?” 娇娇用仅存的一丝勇气质问着男人。想在气势上压倒他。 “我赚钱还不是为了你?你居然给我戴绿帽子?” 男人气急败坏的举起斧子,用力的劈向娇娇。 索性地势偏僻,并没有人看见,男人将两人埋在房子的后面。 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不过从那之后怪事频频出现。 开始的时候晚上窗户会自己打开,后来屋里的人越来越多,似乎被阳气压制住。 后来声音出现在门外,每到晚上就会有呜咽声,就徘徊在门口,男人一直没有胆子开门去看。 生怕一开门就看见满脸是血的娇娇扑向自己。 闭起眼睛就能想象到她伸出手指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偿命的画面。 再次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珉月,他伏在地上求自己放了他… 当珉月抬起头来时,脸上一道道骇人的刀痕映入自己的眼中。 僵硬的扯开嘴角说道:“叔叔,你带我去找妈妈好吗?” 男人现在有些害怕了,嘴里喃喃道:“别杀我…别杀我…” 可是身后出现了无数个自己曾经伤害过的人。 他们纷纷诡笑着围在自己的身边,说着话,男人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抹黑坐在了地上。 还没等求饶的话再次说出口,从地里钻出了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脚踝,将自己往树下拽去。 “我不去,我不想死…” 男人连连求饶,甚至吓得已经尿了裤子还不自知。 被他害死的人瞬间改变了模样,全部都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他的身后将他用力的往前推。 “去死吧。” 娇娇大喝一声,将男人的身体埋进土里。 只露出一个脑袋,众人将他围在中间,被他害死的小孩子蹲下身,直接讲手指插进他的眼睛,硬生生的将眼睛扣了出来。 娇娇阴森着说道:“你不是说我给你带了绿帽子吗?” 说完变从一旁拿出磨得锃亮的斧头,一下就把男人的头盖骨掀翻起来,将树下的杂草插在男人的头上。 从远处看过去,还真的像是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 虽然男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呼吸,可这些被他害死的人并没有放过他。 被汽油烧死的小孩儿将他的嘴掰开,将汽油尽数灌在他的嘴里。随后扔下一根火柴,火苗一瞬间在他的口腔里燃烧起来。 还有几簇小火苗从他的眼眶中冒出来,小孩儿开心的拍着手,像是看见了美丽的烟花,满足的笑着。 一众人在心里的怨气消失后,围在一起变成了蓝色的光亮,逐渐飘向了空中,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小睿与黄大庄走在路上,开口问道:“今晚的事是你们做的吧?” 黄大庄也没有隐瞒,反问道:“你不开心吗?” 跟在黄大庄身后的孩子们开口道:“我每一天都在盼望着能够有一天离开那个地方…” 小睿点头说道:“可是,他…是不是会死?” 黄大庄也不想欺骗他们,点点头没有答复。 其实即使自己不出手,男人也活不久了,他身上的戾气太重,就算今天两人不出现,他也活不过半个月。 只不过黄大庄不想让这些孩子再吃半个月的苦,才决定今天晚上把这些孩子都救出来。 “明天我就把你们都送回家!” 黄大庄蹲下身对着身后的孩子们说着,看着面前这些孩子的残缺的身体,心里泛起同情心。 “不过今晚的事情是个秘密,谁也不可以告诉,好吗?” 孩子们纷纷点头,这件事怕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带着孩子们走到陈老板的招待所,包下所有的房间给这些孩子们住。 陈老板看着黄大庄的突然到访,感到有些惊讶,现在可是大半夜了,他带着一群孩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店里… “大庄,这是?” 黄大庄心知一时也解释不明白,便说:“等有时间我再慢慢和你说,先让他们上楼睡觉吧。” 一群孩子跟着陈老板上了楼,留下黄大庄一个人站在楼下。 心里想着今晚柳其玉送给男人的梦… 他到底做了多少的坏事,才能使自己陷入梦魇,无法从自己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柳其玉,那个人…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只见一条小白蛇从黄大庄的袖子里钻出一个小脑袋,吐着红信子,对着他直点头。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五章梦中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一切安排妥当后,黄大庄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柳其玉幻出人形,坐在椅子上。 “我也没想到他…” 柳其玉沉声开口道,虽然没有说完但黄大庄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 本来今天柳其玉的目的是想救出这些孩子。 没想到男人直接被梦魇里的鬼魂杀了。 这显然违背了两人最初的意思。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诚心要收他呢。” 柳其玉微微一笑,像是另有深意的说道:“你想看看他的梦吗?” “他不是死了吗?” 黄大庄不明白人已经死了还怎么可能复制他的梦境。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就不想看看他经历了什么吗?” “我不会有危险吧?” 回忆起小睿向他描述时,讲起他举起斧子的时候,光是听别人讲,自己都已经吓出一身的冷汗。 “我当然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了,其实我主要是想看看你的本事。没准可以在梦里指点指点你。” 黄大庄一听柳其玉是想教自己本事,顿时来了精神,连连点头。 “那还等啥呢,赶紧的吧。” 黄大庄躺在床上,等着柳其玉施法使自己进入男人的梦境。 “如果觉得不对劲了,马上喊我的名字…” 黄大庄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这句话,再睁开眼睛便是另外一个场景。 只见自己已经从招待所已经来到了一所破败的房子里。 说是房子,其实更像是一间仓库… 因为这间屋子只有一扇门,房顶上是用铁皮搭成的,大风吹过一阵拍打铁皮的声音响起。 在黄大庄听来,这声音居然和虎啸声有些相似。 此时柳其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像是有些诧异的说道:“好像出现了差错,这和那个男人的梦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黄大庄听他说完有些无语,叹了口气道:“既然来都来了,看看再说吧。这间房子看起来有些奇怪啊。” 柳其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好像一直在跟着黄大庄移动,声音时近时远的说道:“不错,看来老李还教了你一些干货。” “怎么讲?” 黄大庄只能凭感觉看出奇怪,可若是让他说出个名堂,他又说不出来。 “这个格局乃是老虎笼子不出头,只进不出。” 黄大庄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有问,在屋里转了一圈。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从门进来后,整个房间尽收眼底。 卧室和厨房没有隔断,整个房间就像柳其玉所说,真的像个笼子! 柳其玉的声音恰好响起:“这个房子无论是谁住,早晚都会出问题。” “你看这个房子,门小肚子大,连个窗户都没有,人只能低头走进屋来,这和老虎笼子是一样的。每个人想要进屋来都要低下头,这在风水上来讲,可谓是自降一头,气低一寸啊。” “还有这种说道?” 黄大庄听柳其玉给自己解释这间房子,心里纳闷究竟是谁,会住这样的房子? 还没等自己走出门,听见门口传来掏钥匙的声音。 有人回来了! 黄大庄情急之下看了一圈屋里,也没有个能藏人的地方,急声问道:“柳其玉,现在回来人了,咋整?” “你别出声,他就看不见你。” 担心自己被发现的黄大庄贴着墙站在衣柜旁边。 看着一个男人从窄小的大门中挤进来。 这不正是死去的男人吗?身后还跟着一个比他年长一些的老头。 “老叔,你找地方坐,我给你倒杯水。” “老雀儿,你既然来投奔我,那我也不瞒你,只要你胆大心狠,我保你赚大钱。” 原来男人的名字叫老雀儿,叫老叔的男人好像在煽动他,要他跟着做一些事。 老雀儿皱着眉,思索了好一阵才说道:“只有能挣钱,我啥都能干,娇娇还在家等我呢。” “我看你能成大事。” 老叔一脸歹像,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老雀儿担心的问道:“如果抓回来不听话怎么办?” “我有的是方法让他们听话…” 老叔奸笑着伏在男人的耳边说着什么。 黄大庄看着老雀儿的脸由红变白,等说完话时脸色已经接近惨白。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分明就是被老头的话吓到了。 “这不是图财害命吗?” “富贵险中求…” 老叔说完话站起身,嫌弃的看了一眼房间说道:“你这地方还不如我家的狗窝盖的好。” 说完大摇大摆着离开了。 眼前的场景发生了改变,黄大庄只觉得脚下一空,紧张的闭起眼睛,等身边出来了嘈杂的说话声时,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黄大庄手里捏紧杀猪刀横在自己的身前,刀尖冲着老扈太太。现在张鹤山不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克制她。 老扈太太像是毫不在乎似的,依旧向黄大庄身边逼近。脚下嗒嗒嗒的声音响在这安静的山洞里,惹得人身上只发毛。 黄大庄怕老扈太太伤害到黄仁富,就悄悄移动自己的身体,企图改变方向,把黄仁富倚着的地方空出来。这样就算一会打起来,也不至于伤到他。 老扈太太见黄大庄移动,突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依旧保持着怪异的姿势,胳膊也在快速移动中在身体两侧来回甩动。 “呀啊啊啊!” 黄大庄抄着刀冲向她,刀尖直逼脖子上的动脉。小时候家里杀猪黄大庄亲眼见过黄仁富怎么下刀,也是像现在这样,一刀捅在猪脖子上,把动脉割开,血流尽了就死透了。 现在刀尖已经擦到老扈太太的脖子上,可她就像没有思考能力似的,丝毫不躲闪,直直的迎了上去。 “噗” 刀身没进她的脖子里,可她的动作依旧没停下来,黄大庄瞪大了双眼,只剩下一个刀柄握在自己手里,怎么她脖子上一滴血都没流呢? 是刀插的太深了吗?堵住了出血的伤口? 黄大庄两个手使劲的往出一拔刀,依旧不见鲜血流出,只是刀身上挂着粘腻的血痂。暗红色的血痂已经半凝固了,流动的极慢,好一会儿才滴到地上一滴。 黄大庄这会儿心里害怕起来,现在老扈太太什么都不怕,就是往她身上捅刀子她都没反应,难道两人今天就要交代到她手里了? 此时,自己脑海里拼命回想着张鹤山之前制服昌合和白皮仙的场景,虽然他们一个是鬼,一个是没修炼成的仙儿,和现在的老扈太太都不一样,可自己还是想试一试,看看之前的办法能不能行得通。 黄大庄现在身边也没有毛线,也不能让张鹤山上自己的身,能试的办法只有一个了,就是用血封印! 回想起当时张鹤山封印白皮仙时的样子,学着他的办法,把刀上的血痂往裤子上蹭了蹭,然后一刀刺进自己的手掌心。汩汩的鲜血顺着血槽往下流。自己扯过衣服,撕成长条,缠在手上,不多时就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黄大庄抻起布条,两手伸直就朝着老扈太太的身体抱上去。 老扈太太此时离黄大庄已经不足两米的距离。伸直的胳膊在黄大庄一回头的时候差点就能碰到他的胸脯。 黄大庄微微弯下身,躲过老扈太太的胳膊,把布条缠在她的腿上。一阵青烟随着布条接触到老扈太太身上时散发出来,看来自己的血是有用的! 今天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互自己老爹周全。大不了和她同归于尽。 黄大庄这样想着,也就不再前怕狼后怕虎了。把她的腿缠上后,看她已经无法再移动分毫,就直起腰来再往手上划一刀,继续刚才的步骤把她的胳膊也固定住,这下自己也不再害怕了。 虽然老扈太太现在的样子十分吓人,可自己已经给她控制住了,一时半会她也伤害不到自己。 以前听老人说,如果去世的人被猫狗窜了气,就会诈尸,这样的僵尸最怕太阳,等天一亮,把她带到阳光下一晒,气一散也就没事了。 现在刚前半夜,自己还要在洞里收一晚上,一想自己要和僵尸在一起呆一宿,心里也发毛,就回到黄仁富的身边,准备把他叫醒,陪着自己,给自己壮壮胆。 黄大庄往手上吐了两口吐沫,双手搓了搓,等手搓热了以后抬起黄仁富的脖子,抽出一只手按住黄仁富的人中。 在尝试了几次之后黄仁富咳了两声,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还在山洞里,条件反射似的往后退,躲在角落里,眼睛越过黄大庄看着他身后的空地。 “儿子,我刚才看见的是做梦?还是真的?” 黄大庄也不想再吓他,就实话实说:“是真的,老扈太太好像是被啥牲口窜了气,诈尸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被我给制服了。明天太阳一出来,咱俩把她带到太阳底下,就没事了。” 黄仁富一听老扈太太已经被儿子制服了,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敢站起来,眼睛也不敢乱看,就躲在黄大庄的身后。 平静下来的黄仁富才注意到黄大庄手上的伤口。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六章碑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没想到臧先生的悟性这么高,凡人修炼秘法居然可以这么快… “老王你还愿意归我堂口吗?” 看着老王现在的样子也不像一般的鬼仙,如果他不想再被自己供奉还是早日将堂单送到庙里。 若是仙家不想再吃堂口香火,就要将堂单送到土地庙,三烧三拜解了两人的缘分。 “再过几日我会去找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王能够成为鬼仙正是因为黄大庄和张鹤山的帮助,不然自己早就变成一缕冤魂魂飞魄散...... 看着面前石化的三人,陆风帆只是继续工作,等着他们恢复正常再谈。 “不要太为难自己了,你这性子也该改一改,应该多疼爱一下自己。”容华醉轻轻地抚了抚慕容红鸢的反思。 九死一生的俊逸男子在极远处的楼顶气喘吁吁,眼见超脱十方道君境的恐怖异象,脚还在不自觉的抖动,竟然忘记了害怕。 不过等她看清楚来的是些什么人的时候,马上就笑了。她知道,这一战,烈阳赢了。 再次遇见了陈沐阳,哪怕时过境迁,我们彼此的境遇,已然改变,那种两情相悦的温情脉脉,已经不像从前平静安然,可是,重逢,那跳动的心,让我明白,哪怕在他手里死去,我也是幸福的。 他没有想到,我出手会如此的果断迅速,且是手脚并用,招式连环。 苏珊把头一扭,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现在可没立场再接受他的帮助。 可是看紫凝,似乎根本就没付出什么代价似的,轻描淡写的拥有火焰和雷霆的力量,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可以“借”用别人能力的能力来。 李辰下时手控制了力度,不至于一拳把两个绑匪打死。不过饱含妖力的老拳老脚,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两人一个左臂骨折,一个肋骨断了两根。 “如此那鄙人就先告辞了。”木愚是个识相的人,当即便起身拱手告辞了。 王平紧紧握住自己手里的曙光,警惕的看着自己不远处已经完全被恨意占据的月清雅。 士兵看着廖兮,双眼赤红,激动无比的看着廖兮,口中却是廖兮方才所唱之歌声,看着士兵将士表情,廖兮微微一笑,却是忍不住眼睛处的一丝泪痕。 魔神剑发出幽远的叹息,剑尖迅速接住滴落的血液,随着一阵强烈的暗光四走,地熏主动吸血认主。 见苏杭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可以冷静,金鳞眼中一丝讶色闪过,不过却没有失望,眼中狠色闪过,本该打算在比斗的关键时候用出的招,似乎用在此时也是不错的。 等到洗漱完后,楚轻寒依然没有醒过来,但是此刻他的表情却是很轻松,甚至嘴角都浮现出来了一抹笑意,似乎修炼得很开心的模样。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窗外的月光很亮,所以俞菀一直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情绪。 “您先坐下先。”冯天寿几乎能料到许德的反应,毕竟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被惊了一跳。 这时候又为了李倾心,而从头改剧本,重新拍摄,大部分镜头还要再补拍。 ‘轰!’黑色巨刃与恐怖风暴所过之处布满黑色闪电,空间整个扭曲,瞬息之间两种恐怖的能量相撞在一起,一道闪电划过黑色巨刃和恐怖风暴之间亮起耀眼的光芒,一道恐怖的光波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向四周散去。 “天已经黑了,还要去?”术虎灼出声问道,他言外之意就是需不需要他跟着。 虽然可玩性也不错,在冒险类游戏也算是顶级的了,但是就是难以被大范围的认可。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七章凶宅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黄大庄两人回到家时,见老李家的院门正敞开着,黄大庄走进院子正看见一个文静儒雅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 “大师,你一定要帮我。” 女人回头声音怯懦的说着话,老李见黄大庄回来了,便手一指道:“我和他一起去,这是我徒弟。” 黄大庄走到近前冲着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圈黄大庄,而后轻声轻语的说道:“叫我阿雅吧,大师你们可一定要去啊。” 阿雅,真是名如其人,黄大庄看着面前的女人温文尔雅,波浪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黄大庄被女人身上的味道迷的有些有神,是一股清淡的木香… 阿雅微笑着从黄大庄身边走过,离开了老李家。 “她找你什么事啊?” 老李皱眉道:“一会儿怕是要费一番力气了。” 看老李的样子,黄大庄猜测这件事一定很棘手。 “你和我一道去吧,她买的房子不干净,我们要去做一场法事。” 黄大庄心想反正有他在自己身边,不会出事的,当是长长见识,便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走在路上,黄大庄看老李背着一个大背包,好像里面的东西很重似的,把老李累的走一段路就要歇一会。 “你带赶山鞭了吗?” 老李满头的汗珠,弯着腰问黄大庄,不知道为什么老李总是感觉心里没有底,隐隐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要带着黄大庄的原因,多一个帮手多一分胜算。 两人来到一处房子前,现在正是傍晚时分,阳光撒在房顶上,可房子的位置正被前面的小二楼挡个严实。 只能照到三分之一,老李看着房子的布局告诉黄大庄:“你看这就是死人口。” “死人口?” 黄大庄嘴里喃喃着三个字,在自己看来这就是一间房子,怎么会是“死人口” “大庄你看前面的小二楼,上面两扇窗,下面一扇门,这不正是死人口?而这所房子正在它的对面。” 黄大庄按照老李说的看过去,确实如他所说,现在天色渐晚,开起灯后看的更加明显了。 二楼的两扇窗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怪物睁着眼睛,将阿雅的房子照的发出昏暗的亮光。 “可这和阿雅的房子有什么关系?” 黄大庄不明白,老李说阿雅家事凶宅,可来了之后不取阿雅家,却一直在琢磨对面的房子。 “阿雅的房子一直在暗处,容易聚集阴气,而且她是一个人独居,阴盛阳衰更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老李带着黄大庄走到阿雅家的门口,轻轻扣响大门。 不多时,阿雅为两人开了门。 不过两个人都看出阿雅的脸色有些惨白,便关心的询问道:“怎么了?” 阿雅指了指房间里,小声的说道:“我刚才洗漱的时候好像感觉到有人站在我身后…可是我一转头,又什么都没有。” 老李一边走一边问道:“这个院子里的树是你种的吗?” 黄大庄闻言看向院子里,两颗粗壮柳树正抽出新芽。 阿雅忙摇头道:“不是,我来的时候两棵树就在院子里了。” 老李嘱咐黄大庄打开天眼,怕是一会会有鬼物出现。 “赶紧找人将两棵树移走,以后院子里不要再种任何绿植。” 黄大庄悄声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讲究?” 老李绷紧着神经说道:“前不种桑后不栽柳,这是风水局里最常见的,若是谁家破了这个忌,怕是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三人穿过宽敞的院子进到房间里,刚一进屋是一个宽敞的厨房,一口大锅正冒着热气。 往里走去是一个洗漱间,里面有一个木质的大木桶,看来阿雅平时会在家里泡澡。 在屋门的左手边是一个卧室,阿雅带着老李两人走进去。 不过老李从进门就一直皱着眉,阿雅以为有什么不妥,便问道:“师父,是不是有问题?” 脸色还是有些惨白的阿雅躲在黄大庄的身后,生怕是老李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卧室的镜子是新安装的吧?” 阿雅点头,自己搬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并没有镜子。 可是一个女孩子住着确实有些不方便,前几天才从街上买了一块大镜子,就安装在一进门口对面的墙上。 “你没有听人说过卧室里不能装镜子吗?” 老李心说这房间里可能不止一个鬼… 镜子乃是通灵的物件,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如果晚上起夜,很有可能会和他们在镜子中偶遇… 阿雅看老李的意思是这块镜子不能留,便爽快的说道:“我明天就把镜子拆了。” “怕是已经晚了。” 老李手掐法决拿出一个刀片将手指划破,鲜血滴落在镜子上。 三人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的玻璃,只见血并没有按照预期的猜想滑下来,而是被镜子吸收了… “这是?” 阿雅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能看见这么诡异的场面。 “镜子里有邪祟,吸我精气呢。” 老李一动不动的给阿雅解释着,看着血已经完全消失,一拳打在镜子上,本应该破碎的声音没有出现,老李感觉拳头像是砸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 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此时在镜中的三人居然七窍流血,诡异的站姿似乎不是三个人的身体。 任凭三个人怎么移动,镜子中的“自己”只是呆呆的站着,并没有挪动一分。 “大师…这是…鬼吧?” 阿雅颤抖着声音问道,看着镜中的三人嘴角竟然挑起诡异的弧度,没等自己提醒老李两人,镜子中的“自己”竟然向着镜子外面走来。 吓得阿雅紧忙闭起眼睛,生怕一会会看见什么骇人的东西。 黄大庄将赶山鞭拿出来,时刻提防着镜中三人的动作。 老李也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由铜钱编好的金钱剑,紧紧的握在手中。 镜中的三人逐渐变幻着模样,从“自己”的样子慢慢变成了两男一女。 三个鬼相视一笑像是捕捉到了猎物一般,扑向镜子外的三人。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八章陈年老痰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现在的情况是三比二,虽然老李只有两个人,可气势一点不输三个鬼,当三个鬼从镜子扑向自己时,老李将金钱剑御在半空。 黄大庄也将赶山鞭转的劈啪作响,向着自己面前的男鬼一鞭子甩了过去,不过当鞭子接触到男鬼身上时发出了一声脆响。 好像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老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边招架着一男一女两个鬼一边对黄大庄说:“看来他们三个已经与镜子合为一体了,打在他们身上没有用,打镜子!” 黄大庄用赶山鞭将面前的男鬼捆住,拳头运起一股强劲的阴气,猛的砸向镜面。 “砰” 黄大庄并没有感到疼痛,像是打在棉花上,可老李身边的女鬼,却像是突然吃痛般尖叫一声。 身体连连后退,看来他们的身体果然和镜子融合了。 女鬼看着黄大庄鬼叫着向他身上扑来,此时赶山鞭正困住身边的男鬼,这下却不知道什么对付她。 “吐沫!吐她!” 老李一边将金钱剑插进男鬼的身体,一边告诉黄大庄怎么对付女鬼。 “这能行?” 黄大庄质疑的问出口,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吐沫能对付鬼的。 不过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含住一口陈年老痰,看准女鬼的方向。 “呵,忒!” 一阵青烟从女鬼身上冒出来,正在半空中的女鬼整个身体跌落在地上,身上像是被贴了定身咒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嘿,这玩意还真好使!” 得意洋洋的黄大庄正要和老李显摆的时候,女鬼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下按住黄大庄的肩膀,被赶山鞭困住的男鬼也挣脱开束缚。 突然前后夹击的攻向自己,黄大庄看着迎面而来的女鬼,一着急将吐沫抹在自己的手上,等着女鬼靠近了将手掌按在她的脸上。 痛苦的声音从女鬼口中传出来,身后的男鬼见有机会可以偷袭黄大庄,便伸出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想要直直的插在黄大庄的脖子上。 没想到黄大庄一个跟头翻到老李的身边,脚尖正好踢在男鬼的指甲上。 “啪”的一声将长长的指甲直接踢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男鬼看着光秃秃的指甲,愣在了原地。 战斗力最强的男人一直在和老李缠斗,黄大庄心想自己对付的这两个鬼好像和自己一样,都是新手… 此时阿雅也从角落站了起来,刚才躲着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物,拿到手里一看竟然是一个木锤。 拿起木锤绕过众人来到镜子前,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锤在镜面上。 女鬼口中冒出阵阵黑烟,身体像是一块破碎的镜子,四分五裂的变成了碎块。 当女鬼消失后,镜面也随着女鬼的裂痕同步碎成了碎片。 老李面前的男鬼还想挣扎,可老李根本不给他还手的机会,将金钱剑上的红绳拆开,无数枚铜钱打在男鬼身上。 只见男鬼身上升腾起一片白气,整个人消失在众人面前。 剩下一个男鬼见自己的伙伴都被消灭了,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老李看了看他,叹口了气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了你可以,不过你总要拿出点诚意来嘛…” 男鬼像是明白了老李的意思,伏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着什么。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你走吧,下次别让我再遇见你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男鬼感激的话还没说出人,人已经溜出门老远了。 黄大庄好奇的问道:“师父,他和你说什么了?” 老李神神秘秘的摇了摇头,简单的说出两个字:“秘密。” 黄大庄见这次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便想说离开。 阿雅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已经破碎的镜子,一时间移不开步。 “大师,不如今晚你们就在这住吧。我去外面的招待所住一晚。” 就算今天黄大庄二人离开,阿雅也断不敢一个人睡在屋子里。 老李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刚才男鬼告诉自己的话,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阿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临走时告诉黄大庄两人随意,当这里和自己家一样,明天白天她会回来收拾房间。 等阿雅离开之后黄大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着面前破碎的镜子,疑惑的问道:“师父,她家怎么这么多鬼?” “多吗?如果我猜的没错,更厉害的还没出现呢…” 听老李说完,黄大庄从对面的镜子里居然看见自己的腿在发抖。 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师父出来,没想到驱鬼居然有这么多讲究,想到刚才用吐沫定住女鬼的事。 黄大庄接着问道:“师父,为什么吐沫可以定住鬼呢?” 老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耐心的解释道:“因为人的阳气都是从下往上的,当你的吐沫触碰到鬼魂时,身体中的阳气便会随着唾液黏附在它的身上。” 黄大庄听的似懂非懂,不过看着偌大的房间,感受着属于阿雅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 “师父,你不觉得阿雅身上的味道很特殊吗?” 老李也注意到了,虽然这个味道自己并不熟悉,却也觉得好闻。 “确实是挺特殊的。” 连老李都觉得这味道不一般,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香炉什么的,黄大庄想着要是被自己发现了这香味的由来,自己一定要好好看看。 两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再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老李便和黄大庄进屋休息去了。 老李坐在床上抽烟,黄大庄就在他身边躺着,可粗心大意的老李却把烟灰弹在了黄大庄的头发上。 “师父,你闻见糊味没有?” 老李低头一看,黄大庄的头发正冒烟呢… “快去洗漱间!” 老李带着头上冒烟的黄大庄火急火燎的来到洗漱间,打开水龙头就将黄大庄的脑袋按了下去。 也顾不得是冷水还是热水,直接浇在黄大庄的脑袋上。 将烟扑灭后,老李说道:“你自己洗洗吧,头发有的地方烧焦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四十九章洗漱间里的女鬼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转身回了房间,临走时告诉黄大庄如果有事叫自己。 黄大庄弯着腰撅在水池边,用手将烧焦的地方捻开。 由于脸上都是水,黄大庄睁不开眼睛,当自己想要找到洗发水的时候,将眼睛眯开一条缝,想要确定洗发水在哪里。 可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确实一双脚… 脚尖朝着自己,视线下移是两条纤细的腿… 黄大庄顾不得满脸的水渍,用袖子胡乱的摸了一把,脚尖离自己不足二十公分。 “师父!” 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大声的将老李喊过来。 脚尖像是没想到屋子里还会有第二个人,向上一跃整个人贴在墙顶上。 黄大庄抬头看着墙上的人,她的长发盖住了整张脸,两只手像是长了吸盘一样,牢牢的吸在墙上。 此时听见了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墙上的人迅速的移动着。 可是她像是一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站在地上的黄大庄生怕她猛的一用力将自己撞晕了掉下来砸到自己。 “怎么了?” 老李闻声赶来,看见黄大庄正抬头看着墙顶。 自己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上去,一个身穿红色碎花上衣,绿色裤子的女人正趴在墙上。 看见老李的时候好像受到了惊吓,尖叫一声以飞快的速度爬到了门口。 两只手一落地就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向着洗漱间外跑去。 黄大庄看见女鬼跑出去时整个人都傻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倒立着跑的… 不过她的手十分灵活,没等两人想起来追呢,她已经跑的看不见了… “师父,你说她倒立着跑不缺氧吗?” 老李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奇怪的鬼。 “过去看看。” 两个人悄悄的走进卧室,可女鬼好像躲了起来,屋子里根本不见她的踪迹。 老李提议说:“她好像只会在洗漱间里出现,不如…你再去洗个澡?” 黄大庄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自己可不想一睁眼睛看见一对脚尖正对着自己。 再说洗澡肯定要光着身子洗,那自己岂不是被她看个一干二净? “大小伙子怕什么?你不把她抓起来,晚上还想不想睡觉了?” 老李边说边把黄大庄往洗漱间推。 “尽管放心我就站在门口,只要她出现了,我肯定能把她抓住。” 老李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肯定能降服她。 黄大庄才硬着头皮走进了洗漱间,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 黄大庄突然想到水声这么大,老李站在门口会不会听不见自己的喊声? “师父!” 没等黄大庄说完,老李猛的将门一推,看见黄大庄连衣服还没脱完,佯怒道:“你叫我干什么?欣赏你的肌肉吗?” “我就试试你能不能听见,你快出去吧,我要开始洗了。” 老李离开洗漱间后黄大庄拿起木桶里的水舀,一瓢一瓢的浇在自己身上。 不过黄大庄一直没有将眼睛打湿,眯着眼睛观察着洗漱间的动静。 转头舀水的功夫再一回头发现眼前悬吊着一双脚。 黄大庄假装没有看见,继续眯着眼睛观察着。 女鬼好像是在试探黄大庄,一直也不落地,只是将脚尖时不时的荡过黄大庄的肩膀两侧。 试探了几次发现他确实没有睁眼,这才放心的落下来。 两只脚轻轻落地,披散着头发的女鬼依旧看不见脸。 细长的指甲划过黄大庄结实的肩膀,像是在挑.逗,又像是在试探。 黄大庄此时浑身已经起满鸡皮疙瘩,忍无可忍时,双手拽住女鬼的胳膊,大声叫道:“师父!” 老李破门而入,电光火石间老李将一道黄符贴在了女鬼的脑门上。 根本不给她逃走的机会,见她已经被定住,黄大庄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珠,将衣服披在身上,走出了洗漱间。 这个地方自己真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老李将女鬼扛进了卧室,将她立在镜子旁边,掀开她的头发。 一张扭曲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黄大庄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 “这是啥啊?” 黄大庄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女鬼的半张脸像是烂泥一般糊在脸上。 虽然不能动,可是女鬼还是有意识的,见自己的脸暴露出来,眼睛咕噜噜的转着。 恶狠狠的盯着身旁的老李,好像是在怨恨他将自己的面目暴露出来。 老李看见女鬼的侧脸还有一道伤口,从耳边直接裂到嘴角,恐怕一张嘴半张脸都会豁开。 “这鬼长得是有点…” 老李与女鬼拉开一段距离,将她的手拉起来,自己仔细的触摸了一下。 女鬼的手上好像长满了绒毛,这些绒毛好像是有吸力一般,可以将她的身体吊在墙上。 黄大庄看着老李拉起女鬼得手,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师父,你不会喜欢…” 说着用手指了指被定住的女鬼,然后接着说道“这样的吧?” 老李其实更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于是问女鬼:“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如果我把符撕掉你会不会跑?如果你同意,就眨眨眼。” 女鬼闻言紧忙连眨几下眼睛,示意自己不会逃走。 “大庄,你把赶山鞭拿出来。如果她敢逃走,就直接让她魂飞魄散。” 老李威胁着女鬼,生怕她不守信用。 看黄大庄将赶山鞭握在手里,这才放心的将她头上的符撕掉。 女鬼恢复自由之后,并没有逃走,而是一个后空翻将身体倒立。 老李无奈的捏了捏眉头,无语的说道:“大姐,我们都知道你会翻跟头倒立了,可是你这样我怎么问话?” 女鬼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又一个空翻将自己翻了回来。 老李问道:“你是一直在这里吗?” 女鬼并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老李不死心的又问道:“那你知道这里不止你一个鬼吗?” 女鬼像是无法开口说话一样,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老李一看她不开口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啊… “我送你去投胎好吗?” 女鬼听见了连连摇头表示抗议,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在无声的抗议着老李的提议。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章横死(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看女鬼固执的厉害,以为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便问道:“你有什么遗愿?” 女鬼使劲的摇头,将二人带到洗漱间,用手指沾着水,往梳妆台上的镜子上写道:“不能离开。” 老李指着镜子上的字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女鬼依旧是一言不发,看着两人摇了摇头,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黄大庄将手挡在老李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师父,她不走不会是因为还有鬼吧?” 老李觉得有这个可能,便看着眼前的女鬼,一边夸张的比划一边问道:“这屋子里还有鬼吗?” 女鬼点点头,手指向卧室,身体向前一翻,又恢复成倒立的样子,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黄大庄在身后吐槽道:“活的时候是玩杂技的吧?” 老李听见冲着黄大庄后脑勺打了一巴掌,表情严肃的说道:“不可背后议人。” 吃痛的黄大庄还想要反驳,还没等话说出口,两人一进到卧室便看见一个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 不过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是一株滕蔓攀附在脸上,从头顶一直爬到一侧耳朵,整张脸似乎被一分为二。 黄大庄害怕的下移视线,想到避开哪张吓人的脸。 可随着自己低头又看见女孩的腰被齐齐斩断,只连着一点皮肉,上半身和下半身像是错位了一样,以奇怪的姿势保持着站立。 “大师,别伤害我们…” 好在女孩的伤口没有伤到嘴,还可以正常的说话。 老李闻言看了看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鬼。 “有话慢慢说。” “大师,我只想为我们母女报仇,等怨念一消我们自然会离开的。” 黄大庄看着两人身上的伤口,应该是被利器斩杀的。 不过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别人下这么狠的手?将两母子一起残忍的杀害了。 “这件事发生在两年前,当时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两家商量婚事时出了差错,我男朋友喝多了酒,一气之下冲到我家,将我们母子杀死在这间屋子里…” 女鬼像是回忆起自己被杀害时的经过,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当时两人已经熟睡,可男朋友将门撞开,冲进屋里来,惊醒了两人。 当看见他手里拎着的铁斧时,两人意识到了危险,一边劝他冷静一边找地方躲起来。 可喝醉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先将女孩按在床上,本想一斧子将她剖开。 可当斧子落下时,女孩整个身体往上一躲,斧子直接向着她的腰砍去。 “冬菊!!” 女孩的妈妈躲在洗漱间看着溅出房间的血迹,心里已经料到女儿应该是遭遇了不测。 冬菊此时嗓子眼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残存着一丝呼吸的冬菊拉住已经杀红眼的男人。 气若游丝的说道:“放过我妈…” 男人想将手臂从冬菊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可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拽了几下无果后,男人生气的高高举起斧子。 向着冬菊的头上挥下去,在洗漱间的冬菊妈妈此时已经被吓得不知道该躲到哪去,两声尖叫后卧室里寂静一片,在没有发出声响。 冬菊妈妈蹲在角落,身体靠着一个双缸洗衣机,当脚步声逼近时,冬菊妈妈缩进了窄小的洗衣桶里。 将洗衣机的盖子盖好后,洗漱间的门外传来一阵疯癫的狂笑。 “哐”的一声,门被斧子劈出一个大洞。 男人无视破口处的木屑,将手从木屑中穿过,拧开锁住的门。 斧子拖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躲有什么用呢?” 男人一边说一边翻找着空间狭小的洗漱间,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冬菊妈妈的身影。 目光落在角落的洗衣机,将斧子别在裤腰上,悄声移动到洗衣机前… 冬菊妈妈在洗衣机里强作镇定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听着外面已经很久没有发出声音,猜想着男人是不是没有找到自己已经离开了。 刚想从洗衣机中站起来看看外面的情况,一抬头便看见一双凶狠的眼睛正隔着洗衣机的透明盖子盯着自己。 慌张的冬菊妈妈用力的撑起盖板想站起来。 可男人根本不给他机会,将盖板用力的压住。 癫狂的大吼着:“一起死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冬菊妈妈看着已经疯魔的男人,在洗衣桶里不住的求饶着。 “快送医院啊!冬菊…冬菊她…” 男人像是被突然点醒,听冬菊妈妈说完后转身就往外走,正当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走到半路的男人忽然转过头。 露出诡异又变态的表情,圆睁着双眼看向冬菊妈妈,说道:“别想逃出我得手心。” 狰狞着说完话,一巴掌打在冬菊妈妈的脖子上。 突然一阵眩晕的感觉传来,脖子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阵发白,头无意识的向下垂去… 等自己再次恢复意识时,身体已经被男人固定到了洗漱间的墙上。 嘴上也被男人贴上了胶布,说不出话来的冬菊妈妈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像是在求饶似的。 男人将已经失去呼吸的冬菊抱到椅子上,看着已经死去的女儿像是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别着急,我这就送你去见她。” 男人将毛巾系在眼睛上,遮住自己的视线,摸起放在一旁的斧子,放在手里垫了垫… “来咯…” 说完将斧子用力一掷,锋利的斧刃划过冬菊妈妈的脸。 将半张脸豁开,胶布被血浸的失去了粘性脱落下来。 可是现在冬菊妈妈根本说不了话,只要下巴一动弹,半张脸的肉就随会随着动作翻开。 男人拉下挡住眼睛的毛巾,看自己居然失手了,气馁的跺了跺脚。 重新将斧子捡了回来,冷笑道:“别着急,这一次我肯定能中!” 冬菊妈妈被脸上的伤口痛的浑身都在抖动,看着面前早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一章横死(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男人后退了几步像是在蓄力,调整好角度后用力的将斧子扔出去。 没想到这下用力过猛,斧子的侧面重重的砸在冬菊妈妈的脸上。 半个脑袋像是一摊烂泥般堆下来。 头皮像是被剥了皮的西红柿,鲜血混杂着脑浆从被砸烂的缺口处流出来。 男人随手将毛巾扔在地上,看着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两人,自己喃喃道:“这下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说完将衣服尽数褪去,从柜子里拿出针线,将自己的身体与冬菊的缝合在一起。 可没等全部缝完自己就因为太痛而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男人已经身处医院了… 众人缄口不言母女二人的下场,不知道男人家里动用了什么关系,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房子几经辗转被阿雅买了下来。 不过买到手时房子已经被翻修过了,没人知道在这件房子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可是你们一直留在这有什么用?” 就算是母女想报仇,一直在这间房子里能做什么? “我们的怨气太重了…白天根本不能出去,到了晚上门上贴着门神,我们…” 冬菊眼神诚恳的看着黄大庄二人,语气卑微的祈求道:“求大师将我们带出去。” 老李本想拒绝,可想到二人凄惨的死状,又不忍心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你想怎么报仇?” 老李想着只要母女两个不伤人性命这件事也好商量。 秋菊还没等答话,面容突然发生变化,双眼充血,眼白的部分都变得血红一片,头发被自身散发的阴气吹向身后。 “我要他不得好死…” 原来她是被自身激起的怨气改变了容貌。 “若你只想取他性命,我怕是不能答应你。” 秋菊妈妈听老李想拒绝两人的请求,嘴里呜咽着,一跃双手攀在墙上,绕着墙顶直兜圈子。 因为自己无法说话,只能干着急。母女两人没有别的愿望,唯一可以支撑着两个人的念头就是复仇。 黄大庄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从自己进这个房子,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却已经遇见五个鬼魂了… 不过出现的五个鬼魂却有着些许的差别,第一次出现在镜子里的鬼身穿的都是蓝色衣服,而面前冬菊母女却实红色的衣服… 虽然疑惑却没有在两人面前问出口。 看着老李犹豫不决难为情的样子,便说道:“师父,不如我们带她两去找那个男人吧,有我们在场也就不怕闹出人命了。” 有转头对母女两人说道:“只要让他悔改就好。不要伤了性命。” 只要能让两人离开这间房子,什么条件冬菊母女都能答应。 老李见母女两个点头答应,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从背包里拿出一面八卦镜。 对着二人念起咒语,两人像是被一股吸力吸进了八卦镜中,等老李停下动作后,两人已经出现在镜面中了。 黄大庄将老李的背包背在肩上,随着他走到大门口。 老李对着门神拜了三拜说道:“今日借路,他日还香。还望二位天神不要责怪。” 说完将八卦镜举在头顶,带着母女二人离开了房子。 路上八卦镜中的二人一直在为老李指引方向。 黄大庄跟在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老李突然开口,吓得分神的黄大庄紧忙收回思绪。 结结巴巴的说道:“师父,鬼魂穿的衣服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虽说自己本事不大,可见得鬼也不在少数。 黄大庄发现似乎所有看见的鬼魂身上穿着的都是蓝色的衣服。 “嗯,确实是有点讲究,身穿白色的衣服就是刚去世的魂魄,蓝色的就是有心愿未了,不想去投胎的。红色的…就是像冬菊母女这样的,有怨气在身。还有一种是身穿黑色的,是鬼仙。” 老李边走边说,黄大庄按着记忆中遇见的鬼魂对号入座。 当老李说黑色衣服是鬼仙的时候,黄大庄脑海中出现老王的影子。 想起老王送自己离开阴界时说的话“白天做活人买卖,晚上做死人生意…” 黄大庄壮着胆子试探着问道:“师父,做死人买卖…” 老李没等黄大庄说完,便转头斜睨了他一眼。 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黄大庄只能讪讪的闭了嘴,安静的跟在老李身后。 两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一栋六层小楼前。 “到了?” 黄大庄看着面前的楼房,想不到这家人挺有钱,还住着小洋楼… “上去吧,三楼西门。” 两人刚一走上楼梯,一股子骚、味充斥在楼道里。 黄大庄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问道:“这么大的味道,是不是谁家养狗了?” 老李也用手挡住口鼻,这味道确实很呛人。 越往上走味道越大,当两人走到三楼时甚至被刺鼻的味道熏得想吐。 “三楼…西门…” 老李低头一看味道正是从这传出来的,门口堆放着好几个垃圾袋,还有几条带着污渍的裤子。 正巧碰见楼上的邻居往下走,听见楼上的人一路骂骂咧咧的往下走。 “有病就赶紧去医院,这是住人的地方又不是垃圾站,闻闻这股味道,比公厕的味道还大…” 一个中年男人边走边说,话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意。 老李站在门口缓了两口气,敲了敲房门。 一个尖细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谁呀?” 光是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此人刁钻刻薄来。 老李没有回应,实在是被门口的骚、味熏得张开嘴。 清了清嗓子证明门外站着的是个男人。 从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走到了门口,却迟迟没有人开门。 老李耐心的又敲了两下门,女声马上在门口响起:“谁啊,不说我可要喊人了。” 看来女人一直趴在门口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老李这才强忍着想呕的感觉说道:“我是来给你家人看病的,再不开门我可就走了。” 门里的女人像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立马将门打开,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假笑说道:“快请进,快请进。”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二章大仇得报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两人走进屋内,一股能加难闻的味道钻进鼻子。 黄大庄被屋里的味道熏得直翻白眼,趁着女人不注意悄悄的和老李说:“我家猪圈味儿都比这好闻。” 女人给黄大庄二人倒了两杯水,客气的问道:“不知道你们谁会看病?” 老李背着手,装模作样的在屋里走了一圈,指着一个关着门的房间说道:“你们家不干净!” 女人闻言走到关着门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敲门,语气软下来:“丁浩,把门打开一下,给你看病的人来了。” 屋里传出一声咆哮,随即就是玻璃杯打碎的声音。 女人冲着老李二人不好意思的说道:“他前几年还好好的,认识了一个小姑娘之后就变这样了…” 老李明知故问的说道:“他怎么了?” 女人眼神闪躲的回答:“就是不见人,脾气也不好,经常摔东西,生活也不能自理。你们也看见了门口的裤子都是他的…” “那你也得把门打开,我看不见人怎么治病?” 女人点点头,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翻找了一会拿出一把钥匙插进门锁。 门被打开后,黄大庄看见一个赤裸的人背对着大家站在床上。 老李却注意到房间里的窗户已经从里面用木板钉死了,这是怕他跳楼吗? 听见开门的声音后像是条件反射般举起双手,大声的叫喊着:“我要杀了你。” 说着话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像是手里有什么利器似的,用力向下挥去。 “他这是…?” 老李转身看着女人。 “从那个女孩家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最近两年一直都这样。” 女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反对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自己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丁浩,你快下来。” 看着面前赤裸着身体的丁浩,女人将一个毛毯披在他的身上。 等他转过身时黄大庄两人才看见他的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有些是已经愈合的有些刚刚结痂,看来这些针眼并不是一次性扎的。 “大师,你快给我们看看吧。” 女人将丁浩带到两人面前,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在两人对面。 “你先出去吧,一会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否则我不敢保证他的安全。” 女人点点头,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够将丁浩的神智恢复,自己都愿意尝试。 老李沉声大口,看着眼前的丁浩,老李打量着他的面相。 “你看他的眼睛,这叫做三白眼,啧啧啧心狠手辣…” 黄大庄随着老李的话看向丁浩的眼睛,“三白眼”就是黑色得眼仁很小,眼白与瞳孔的比例十分不对称。 而且眼底留白,远远看上去眼珠像是在上翻一样。 房间里只有三人之后,老李将八卦镜拿出来。 当丁浩看见镜子中的人时,惊恐的大叫起来。 黄大庄按住丁浩的肩膀,使他无法动弹,又从床上拿起一件衣服塞进他的嘴里,让他无法出声。 冬菊母女缓缓的从八卦镜中钻出来,现身在他面前。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丁浩看见冬菊出现后并没有挣扎和呼叫。 十分冷静的看着面前的母女二人,黄大庄以为他是被吓傻了。 将塞到他嘴里的衣服拿出来后,丁浩却发出一声冷笑。 冬菊看着杀害自己的人就在自己面前,怒火中烧想要扑倒他。 丁浩低着头眼睛上挑着看着对面的母女,挑衅的说道:“真有胆子啊,既然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了你们第二次。” 说完话猛的转身,挣脱开黄大庄正钳着自己的手。 一改刚才疯癫的模样,从床底下掏出一把斧子。 冬菊看见斧子后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大师…小心!” 不等冬菊说完话丁浩已经拿起斧子扑了过来。 老李看着面前的丁浩怒斥道:“死不悔改,自己作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一只手接住马上就要劈到自己的斧刃,另一只手扣住丁浩的脖子。 黄大庄绕道他的身后,将被子蒙在他的头上。 当他被蒙上双眼后,又出现了疯癫的样子。 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像是看到了恐怖的场景。 嘴里大叫着:“不要杀我,我真的爱你,我愿意为你去死。” 当丁浩摆脱掉头上的被子再次见到面前的众人时,像是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跪在冬菊脚边求饶道:“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他已经疯了…没有人性的人,不配当人。” 说完带着黄大庄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不过老李反手又将门反锁起来。 女人以为已经治好了丁浩的病,刚想感谢,可话还没说出口,两人已经离开了… 看着面色沉重的两人,女人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丁浩?丁浩?你说话啊?” 女人趴在门上呼喊着房间里的人,可久久得不到回应。 女人找到钥匙将门打开,可还是晚了一步,当她走进房间时,地板上已经全是鲜血了… 丁浩的身体被铁斧牢牢的钉在墙上,血顺着他的腿流到地面上。 女人抱住丁浩的腿嚎啕大哭道:“都是我得错…” 冬菊母女大仇得报,身体散发出一道红光,两人向着门外飞去。 在楼下看到了黄大庄二人的身影,飘在空中的母女二人感谢地说道:“多谢两位大师,我们终于可以去投胎了。” 说完两道红光逐渐没进地里,消失不见。 黄大庄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疲惫的抱怨道:“又折腾一夜。” 冬菊母女大仇得报,身体散发出一道红光,两人向着门外飞去。 在楼下看到了黄大庄二人的身影,飘在空中的母女二人感谢地说道:“多谢两位大师,我们终于可以去投胎了。” 说完两道红光逐渐没进地里,消失不见。 黄大庄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疲惫的抱怨道:“又折腾一夜。”。 黄大庄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疲惫的抱怨道:“又折腾一夜。”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三章头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二人回到家中时小黄鱼正拿着一桶煤灰往屋走。 “小黄鱼,你拿着炉灰干嘛?” 小黄鱼闻声看到二人正走向自己,将拎着的大桶放在地方。 “今天是奶奶的头七,我听柳其玉说今晚奶奶的魂魄会回家,我想把煤灰扬在地上,这样等她回来我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了。” 当月亮升起时,众人坐在屋内,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黄大庄提议大家玩一个招魂仪式。 这个仪式还是自己在城里打工的时候听客人说的。 “倒栽葱。” 据说-只要一个人在原地转三十圈,弯下腰从自己裤裆往后看,就会看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不过你看见的不一定是你想看见的… 万一招来恶鬼,恐怕会招惹来诡异的事情。 张鹤山闻言不屑的说道:“有我们几个在这压阵,还能翻了天?” 黄大庄也是好奇如果做了招魂仪式会发生什么… 小黄鱼便在黄大庄的提示下一步一步的完成了招魂,先是站在原地转了三十圈,当自己晕头转向时,黄大庄按住自己的背,向下一压,小黄鱼的视线穿过双腿。 此时屋内的场景在双腿间发生了变化,本是雪白的墙变得有些斑驳,小黄鱼眨了眨眼以为是转圈转的产生了幻觉。 可再次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依旧是斑驳的墙体。 小黄鱼低着头缓慢的转动着自己的身体,当视线移到门口时,陡然停下了脚步。 奶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摸索着走进屋内。 屋内其他几人见小黄鱼突然停住脚步,以为是看见了鬼,纷纷拿出法器,聚起法力。 “别伤害奶奶!” 小黄鱼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没有动,生怕自己一抬头奶奶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倒在门口的煤灰上逐渐出现两个浅浅的脚印。 黄大庄几人站在小黄鱼的身边,看着脚印越来越多,像是没有目标的乱走一通。 低着头的小黄鱼看见了奶奶在呼喊自己。 “鱼儿,你在哪呢?” 小黄鱼看见奶奶在四处寻找着自己,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靠近门口的奶奶,将手轻轻搭在奶奶的手背上。 当冰凉的触感传来,小黄鱼打了一个激灵。 黄大庄知道阴阳有别,若是小黄鱼与奶奶接触的时间长了,怕是会被阴气冲煞。 “有话快说,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黄大庄盯着墙上的挂钟,头七的时候魂魄归家只能呆一个时辰,了断了念想之后就要去等着投胎了。 “鱼儿,有这位义兄照顾你,奶奶放心。这次我回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一会我就要走了。” “奶奶,你记得给我托梦…” 小黄鱼低着头,眼泪含在眼圈里,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 两人依依不舍的诉说着思念的话,奶奶抽出被小黄鱼紧握的手。 身形逐渐消散,任凭小黄鱼怎么呼喊依旧没有阻挡住奶奶的消失。 小黄鱼心急的站起身,不过等自己直起腰再次看向奶奶,她已经不见了… 小黄鱼痛哭出声,看着地上的煤灰,小心的将奶奶踩过的地方捧起来。 小黄鱼还想再次见到奶奶。可重复着刚才的招魂仪式眼前却没有发生变化。 “大哥…奶奶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黄鱼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煤灰喃喃出声。 柳其玉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瞧,你奶奶是回阴界投胎去了。” 手指着门口,由于屋内昏暗没有开灯,废了好大劲才看清楚。 门外密密麻麻的留着好多脚印。 原来是奶奶刚才脚底粘上了煤灰,在自己离开时留下了一串脚印。 小黄鱼顺着脚印往出寻,希望可以看到奶奶最后一眼。 可脚印越来越淡,走到大门的时候已经完全消失了… 小黄鱼呆呆的望着月亮,像是接受了奶奶的离开,闭起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道:“奶奶,一定要回来看我。” 说完之后对着月亮拜了拜。 “妹子,你这是拜什么呢?” 黄大庄不明白,不拜阳不拜阴,大晚上的拜月亮干什么? 小黄鱼解释道:“曾经我遇见一个婶子,她说人死后要飞到天上,如果你对着月亮虔诚的祈祷,那么这些话就能够传达到。” “要节哀。” 柳其玉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自己感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他明白此时说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黄鱼客套的道了谢,跟在张鹤山的身后走进了屋子。 “大哥,为什么刚才我再次做一遍招魂仪式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黄大庄也无法解释,不过刚才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会不会是小黄鱼那些地方做的不对? 想到此黄大庄站在院里,当着众人的面做起了招魂仪式。 柳其玉见状紧忙叫停,可已经转的七荤八素的黄大庄根本没有听见柳其玉的声音。 快速的旋转使耳朵中传出一阵阵的嗡鸣,眼前一花整个身体斜斜的撞向一片。 情急之下的黄大庄抓住身边的人,头随着惯着向下一甩,正好在弯腰时黄大庄睁开了眼睛。 招魂仪式已经完成,黄大庄看着门外站着一个打着红伞的老太太… 正对着自己阴恻恻的笑着。 脚尖点地一蹦一跳的消失在黄大庄的视线。 当血涌向大脑时,黄大庄感到从未有过的清醒。 回想起刚才看见的老太太,“呼啦”一下站起来。 顾不得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睛看着自己,黄大庄追出门外时红伞已经不见了。 小黄鱼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黄大庄问道:“大哥…你看见…啥了?” 黄大庄转头看着众人,灰白的月光像是给黄大庄脸上蒙上一层白霜。 “没啥,好像看错了。” 刚才撑着红伞的老太太只一瞬间就消失在自己面前。 也是真的是自己转的晕头转向产生了错觉看错了。 既然它已经消失了,说了也没有意义。 张鹤山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悄悄的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黄大庄摇摇头:“也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四章红伞老太太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晚上黄大庄躺在床上,想起看到的那个撑着红伞的老太太。 自己反复的回忆了一遍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 若不是幻觉她会去哪呢? 忽然屋外狂风大作,石子打的窗户啪啪作响。 黄大庄想着将窗户关好,别趁着自己睡着了,风把窗户吹开。 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的一瞬间黄大庄吓得下意识大吼出声。 只见一个眼冒绿光的鬼脸正扒在窗户上,血红的嘴唇紧紧的贴在玻璃上,当自己将窗帘打开时,自己的脸与鬼脸相隔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 “我操!” 黄大庄将窗帘猛的拉紧,房间重新恢复黑暗。 平复了一下心情,黄大庄走到门口,侧着脸望向窗户的方向。 可是自己从门口什么都看不到,仿佛刚才看见的人脸是纸片一样。 张鹤山听见黄大庄的叫声和柳其玉一起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当两人打开房门时黄大庄只觉得自己面前闪过一到红光。 速度快的一度让自己以为是眼花了。 “大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 黄大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窗外,确实是空无一物。 “没事,我刚才看见个撑着红伞的人。” “红伞?” 张鹤山摸了摸黄大庄的额头,确定没在说胡话。 “你是不是睡傻了?寒冬腊月的谁会撑伞?” 张鹤山看黄大庄神情恍惚的样子像是活见鬼,推着他回到屋里,将门重重的关上。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柳其玉和张鹤山转身回到房间之前又确认了一遍院子里确实没有出现什么撑着红伞的人。 当院子里再次恢复寂静,黄大庄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真的是我眼花了?” 似乎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测,黄大庄起身再次走到窗前。 将窗帘裂开一个缝,顺着缝隙看向院子。 被银色月光笼罩着的院子里确实是空无一人。 当黄大庄想拉上帘子睡觉时,从门口闯进来一道红色的身影。 “红色…” 黄大庄心里震惊的同时紧紧的盯着院子里的动静。 那道红色越走越近,像是感受到了黄大庄的视线,一把红伞悬停在半空,当伞缓缓撑开时,伞下出现一个身着红衣的老太太。 正是刚才贴在窗户上与自己对视的哪张脸。 老太太手里托着伞,没错是托着… 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不过眨眼间,她的脸再次贴在窗户上。 她的眼睛离自己只隔着一扇窗户… 现在正咕噜噜的乱转着,似乎想挤破这层玻璃钻到房间里。 “有人在吗?” 一道空灵泛着诡异的声调从老太太的嘴里传出来。 “有…人在吗…” 老太太连续两句话像是在征得黄大庄的同意似的。 见黄大庄一直不出声,便一改之前的语气,狠厉阴鸷的在窗口叫嚣:“快让我进去,我已经看见你了。” 说完话眼珠死死的盯着窗帘后的黄大庄。 黄大庄没有出声像是没有听见老太太的话一样,心里似乎猜到了她为什么不进来直接找自己。 应该是屋里有她忌惮的东西,不得到自己的同意她就进不来。 黄大庄索性将窗帘打开,自己退回到床上坐着,看戏一般看着窗边的老太太。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老太太也不急,将红伞收起来,两人隔着窗户僵持着。 不过黄大庄却被她手里的红伞吸引住了目光。 接着朦胧的月光自己好像看到被收起的红伞居然是一个圆形… 还有圆形的伞?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太太像是被贴了定身符,一动不动的看着屋里的黄大庄。 嘴角挂着可怖的冷笑,身上的褂子被风吹的飘起老高,黄大庄看见她…根本没有腿。 之所以可以移动这么快,是因为她一直飘在空中。 黄大庄心想道“怪不得之前一眨眼她就不见了,原来是一直在飞…” 不过黄大庄看了看屋里,老太太到底在忌惮什么? 赶山鞭?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毕竟赶山鞭只是法器,虽然威力大,可还达不到让鬼忌惮的程度。 难道这房间里还有其他厉害的法器? 不过这间屋子都是自己的东西,若是有这么厉害的宝贝,黄大庄怎么会不知道? 老太太见黄大庄东瞅西瞧的似乎在找东西,便开口蛊惑道:“求求你千万别撕床下的白纸,如果你撕了它,我就会魂飞魄散了…” 说着还像模像样的要给黄大庄跪下,看着老太太拙劣的演技,黄大庄甚至有点想笑。 原来她是忌惮床下的白纸,那东西不是老李埋在床下的吗? 黄大庄像是听信了她的话,从床下掏出白纸拿在手里,对着窗外扬了扬。 老太太以为他已经上钩了,忙求饶道:“求你别伤害我…” 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脸,露出一只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屋里的黄大庄。 “你做梦去吧。” 黄大庄将白纸往窗户上一糊,老太太下意识的往后闪躲。见自己的意图被黄大庄识破,也不再演戏。 整个身体贴在窗户上,威胁着黄大庄道:“我就不信你不出门。” “这不是出来了吗?” 老太太闻声看向身后,只见柳其玉和张鹤山站在院中,语气有些不屑。 “真是什么小精小怪都敢在我们面前造次…” 张鹤山挑衅似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太,话却是对着柳其玉说的。 老太太见面前二人都是修炼的仙家,便谄媚道:“二位老仙从哪来?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家师的名号?” 柳其玉依旧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客气的问道:“不知您师父的名号是…?” “银花教主正是尊师名号。” 柳其玉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蟒银花?” 老太太听见面前的男人如此不尊重师父,便气愤的说道:“你怎么能直呼我师父的名号?就不怕她杀了你?” 柳其玉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去问问她,见了我还不要行跪拜大礼?” 老太太没想到地位甚高的银花教主居然会被面前的男人贬的毫无地位可言。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五章人头伞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柳其玉想起蟒银花,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在长白山时的情景… 当时长白山上柳家一家独大,蟒银花是个懂得察颜令色的人,讨的家族中位分高的人欢喜,便将她留在府里,收她做了外姓的晚辈。 在柳家享尽荣华富贵,直到柳家倒台那天… 蟒银花联合长白山上其他仙家,冲到老祖面前意图谋反,这才让所有人认清了她的真正面目。 原来她在柳家只是想趁机夺位,不过柳家失势,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到自己的敌对面。 柳家的没落蟒银花可谓是功不可没,若是她现在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定要为柳家出了这口恶气。 老太太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什么来历,以为他只是在吓唬自己。 壮着胆子嘲讽道:“不看看自己什么熊样?也敢提银花教主的名号?” “银花教主…” 柳其玉口中喃喃的重复着,想到她刚进柳家时,老祖看她连个名号都没有,便赐她“银花”二字。 后来夺位成功后,蟒银花才改了自己的名号,让长白众仙叫她“银花教主”。 黄大庄手里拿着赶山鞭从房间里走出来,沉声问道:“现在我出来了,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既然现在柳其玉和张鹤山都在场,自己也不用害怕她。 一直躲在屋里听三人的对话,好像柳其玉对老太太提起的“银花教主”很熟悉似的。 老太太闻声看向黄大庄,仔细打量着他的身体,像是遇见了不可多得的美味一般,舌尖舔着嘴唇说道:“这具身体可真吸引人啊…” 黄大庄一听,好家伙!这是奔着自己身体来的。 她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 “喜欢?看你有没有本事杀了我吧。” 老太太一听黄大庄居然试图用话激怒自己。 便举起手托起手心的红伞,随着伞逐渐的张开,黄大庄才看清楚。 怪不得自己看这把伞是圆形的… 这明明就是颗人头! 只见整颗头的皮从内向外剥开,像是一个烂熟的橘子,人头的皮肤坑坑洼洼,还有几处刀痕。 老太太将人头伞转动起来,红色的皮肤暴露在众人面前。 黄大庄看见伞身上有五处被缝合的地方。 看来应该是眼睛鼻孔和嘴巴。 “乖乖,去!” 老太太对着人头伞下达命令,这把伞像是能听懂话一般飞扑向黄大庄的头。 黄大庄御起赶山鞭,试图抵挡向着自己飞过来的人头伞。 可没想到人头伞像是有意识一般,伞身直接分开紧紧的包裹住向自己抽过来的赶山鞭。 黄大庄突然被人头伞的力量牵制住了。 现在也不敢将赶山鞭脱手,万一这东西将赶山鞭吞了怎么办? 看着眼前怪异无比的人头伞,黄大庄只能和它苦苦的僵持着。 “就这?” 张鹤山幻出黑狼本体,扑向人头伞,眼看着张鹤山就要将人头伞吞进肚子。 老太太飘向空中,冲着人头伞喊道:“乖乖,快回来。” 人头伞直接向着老太太的方向飞去,黄大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被人头伞带着飞起来。 当整个身体悬在空中时,大声的叫道:“柳其玉别看热闹了,快救我!” 突然地面上阴风骤起,柳其玉幻成一条巨蟒,头顶长着一个凸起的角,直直的逼向老太太。 “你…你是柳家的?” 自己拜师时蟒银花曾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自己,如果未来有一日遇见了蛇仙,一定要问清楚名号。 若是柳家后人一定要马上逃走,不要逗留,否则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冲向自己的巨蟒,老太太来不及反应,大声的呼叫着:“乖乖,快回来。” 人头伞像是感受到了老太太的情绪,将赶山鞭从口中吐出,整个伞身恢复成一个浑圆的人头在空中滚向老太太的怀里。 当人头伞回到自己身边后,老太太一个闪身直接飘走不见了。 黄大庄突然被人头伞松开,整个身体失去重心,极速的落向地面。 正当自己已经做好摔在地上的准备时,身下突然出现柔软的毛发,原来是张鹤山跃起将自己稳稳的接住了。 看着老太太忽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 黄大庄搔了搔头,看着柳其玉问道:“她是冲着我来的?” 柳其玉也不知道蟒银花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蟒银花远在长白,怎么会来找你的麻烦?” 黄大庄心想难道是刚才做的招魂仪式? 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自己只听说招魂仪式能见鬼,怎么还会吸引到仙家? “你们注意到没有,她的法器好奇怪…” 张鹤山回想起刚才的人头伞,绕是自己已经修炼了近百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邪门的法器。 柳其玉也点头道:“我觉得这个法器应该是蟒银花炼制的。” 自己虽然与蟒银花不过两三面的交情,不过还是从别人的交谈中了解到她这个人的秉性。 心机深重的蟒银花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卑躬屈膝的在柳家蛰伏这么多年。 “你说的银花教主…和我知道的银花教主是一个人吗?” 黄大庄早听过银花教主的威名,没想到她的为人和自己听说的却不尽相同。 “银花教主只有一个,你说呢?” 柳其玉自然也是听过她自己散播出去的消息,开始自己只是对她的行为感到滑稽。 后来却发现人间多了很多信奉她的信徒。 “现在说这件事有什么意义?我觉得既然老太太已经盯上你,一定还会回来的,不如想想下次她再来怎么办。” 张鹤山提醒二人,虽然这次她没有得手,可若是下次她万一带着帮手来,也许三人可要与她苦斗一番。 毕竟现在大家还不知道人头伞的弱点是什么。 刚才它连赶山鞭都生吞了… 看来它并不怕神器。 “明天我去问问师父,看看他听没听说过这个法器。” 柳其玉点点头说道:“他走南闯北的见识多,没准他还真知道这个鬼东西的弱点。” 黄大庄陡然想到贴在窗户上的白纸。 “她还害怕这个!” 黄大庄手指向窗户上的白纸对着两人说道。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六章辟妖神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黄大庄将窗户上的白纸小心翼翼的撕下来后,揣在衣服兜里,走到老李家。 “师父,昨天我可见了鬼了。” 老李站在屋里,手里把玩着他的紫砂壶。 沉声答应了一声,昨晚隔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当然听到了。 “我看见个撑着红伞的老太太,她的法器居然是颗人头…” 老李闻言倒是有些感兴趣,自己所知能够以生人炼化出法器的仙家不出十人。 难道蟒银花已经修炼到如此境界了? “她的法器有什么弱点?” 黄大庄想了想,昨天交手时并没有发现弱点,它连赶山鞭都不怕… 不过昨天老太太无法进入自己的房间,正是因为老李此前埋在床下的白纸。 “师父!她怕这个。” 黄大庄从兜里将叠的整整齐齐的白纸递给老李。 “辟妖符?” 黄大庄看老李的反应,好像他也没想到一个法器还会惧怕辟妖符。 老李想了想提出一大胆的猜测。 “也许她们是共生呢?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人头伞是妖,所以辟妖符起到了作用。连带着老太太一起无法接近你。” 黄大庄听老李的猜测不无道理。如果真的像他所说,那么昨晚赶山鞭若是伤了人头伞,恐怕老太太也会受伤。 “不过,师父你怎么会在小黄鱼家的床下埋一张辟妖符呢?” 当自己刚搬进小黄鱼家时,她还曾诧异自己能够见到辟妖符。 看来这账符应该是一般人无法看见。 黄大庄不解一户普通人家有必要在房间里埋辟妖符吗? 像是老李早就想到会用到一样… “如果我说小黄鱼是天上仙子下凡…” 黄大庄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打趣道:“师父,不是我不信,这句话我从小听到大,凡是命不好的人,都说是仙子下凡。” 天上若是仙子都下凡了,天上不就没有仙了吗? 还记得之前小的时候凤枝带两人去算命,被神棍说两人都是天上偷跑下来的童子。 命苦活不长… 一度让凤枝担心两人有性命之忧。 从那之后黄大庄一直不相信算卦的先生,认为他们都是招摇撞骗的神棍。 直到遇到了老李才知道原来还真有高人,不过老李说小黄鱼是仙子下凡… “她确实是牛郎星下凡,命运多舛,苦命的丫头。” “师父,什么叫牛郎星下凡?牛郎…不是男的吗?” 黄大庄被老李的话说的稀里糊涂,疑惑的问着,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一下。 老李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黄大庄一脸憨相,说道:“牛郎星下凡,女星埋葬生灾逢鬼怪,癫邪疾病主瘟灾,官财皆失散,流连不可当,开门逢此日,家主离乡。” 黄大庄脑海中思考着老李的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小黄鱼天命如此,家人离她而去,多灾多难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师父你是为了保护小黄鱼才将辟妖符放在床下的吗?” 老李想起小黄鱼的小时候,自己刚刚搬来不久,每天都能看见她站在院外玩游戏。 观察了一会老李发觉出不对劲,小黄鱼像是在和人交谈… 可是,附近并没有人,小黄鱼在和谁说话? 老李走过去问道:“小丫头,你在干什么呢?” 小黄鱼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老李,怯懦的说道:“我在和一个姐姐玩,不过她看见你来了,她就回家了。” 说完嘟起嘴,像是在埋怨老李的出现打扰到了两人的游戏。 不过小黄鱼像是想起来什么,露出一抹微笑道:“姐姐说了,她晚上还来我家找我!” 说完蹦蹦跳跳的往家走去,老李紧忙拦住她,双手一指小黄鱼的额头,一阵黑烟冲出头顶。 这分明是被邪祟盯上了! 老李担心晚上的时候会出事,便画了一道辟妖符送给小黄鱼。 并告诉她这道符可以保佑家宅平安,将信将疑的小黄鱼把符放在了厢房的床下。 好在辟妖符的威力大,将邪祟拒在门外。 从哪之后小黄鱼家就没再被邪祟打扰过。 “师父,那小黄鱼知道自己是牛郎星下凡吗?” 老李叹了口气道:“她并不知道,虽然命苦但是小黄鱼很乐观,很坚强。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她。” 黄大庄想了想似乎明白了老李的用意。 内心强大的人不需要向命运妥协,只有弱者才会怪罪命运的不公。 “那…下次若是带着人头伞的老太太再出现,你不在我身边的话可怎么办?” 黄大庄想到人头伞惧怕辟妖符,这次它仓皇逃走,下次肯定有备而来。怕是更加不好对付。 “它一时半会不会再来了,能够与辟妖符对抗的只有一样东西。” 老李猜想以老太太的能力还不足以得到哪件东西… 就算是她背后有高人指点,怕也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是啥东西这么厉害?” 老李高深莫测的说道:“破魔印。” 黄大庄连听都没听过,一脸问号的看着面前的老李。 “这件宝贝可是可遇不可求啊,传说破魔印被一个高僧藏在古庙里。可这世间古庙万万千,她要找到什么时候…” “师父,那你见过吗?” 如果这件宝贝如此神秘,想来知道下落的人应该寥寥无几,若是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件宝贝,就不怕她再来找自己麻烦了。 老李像是猜到黄大庄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朗声笑道:“这是当然…,有幸在年轻时见过一次。” 黄大庄眼里闪着光,追问道:“师父,那你知道它被藏在哪了吗?” 老李自然明白黄大庄话里的意思,摇头道:“这神器可是认主的,如果你们没有缘分,就算是出现在你眼皮底下,你也发现不了。” “那如果我们有缘分呢?师父,你也太小瞧你徒弟了!” 老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搭理黄大庄,藏起破魔印的高僧曾经告诉过自己,除非迫不得已不要将破魔印现世,否则将会引起鬼怪仙家的争夺。 所以这么多年这个秘密一直埋在自己的心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七章上赶着不是买卖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见自己也打听不出来破魔印的位置。正想要告辞,就看见从大门走进来一个人。 波浪卷发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被风轻轻吹起凌乱的发丝平添几分妩媚。 黄大庄定睛一看来人不正是阿雅吗。 “大师,你们都在啊,真是太好了。” 阿雅看到两人都在屋里,冲着黄大庄温柔的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老李。 木质的香味再次钻进鼻子里,不知道为什么黄大庄对这股味道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捺不住心中好奇便问道:“阿雅,你身上是喷了香水吗?这味道怪好闻的。” 老李看了看身边的黄大庄,心里感到有些奇怪,自己仔细的嗅了嗅,确实有一股清新的木质香味,可也不至于像黄大庄这样,露出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 “你喜欢这个味道?” 阿雅像是被黄大庄的反应吃了一惊,随即从包里拿出一包黑色的粉末,递给黄大庄。 “这是制好的檀香料,随心携带就可以了,香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老李见阿雅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出一个黄布小包裹,鼓鼓的里面似乎包着一块硬物。 “这是?” 老李接过阿雅的黄色布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确实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檀香料,主持说将木料随身携带有安神的作用,之前房间里不干净,一直睡不好,多亏这些檀香料了。” 说着将布包打开,露出一截木炭似的东西。 老李搓碎一小块放在手心里,确实感受到了檀木香。 “你是在那个庙里求来的?” 阿雅见两人询问,便说出一个地址,老李听完后却皱了皱眉。 “你这地方是谁告诉你的?” 刚才阿雅说的地方已经是个荒废很久的村子了… 至于庙舍更是闻所未闻… “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有一天下雨,我正巧走到庙舍哪里,便进去躲了会雨,没想到看起来破败的庙舍里居然还有主持。” 这件事让阿雅印象极其深刻,因为当自己走进庙舍后,并没有感受到有人的存在。 正当自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等雨停时,从石像后面走出一位身穿僧服的老者。 阿雅很客气的对主持说道:“我只是路过暂避一下,等雨听了马上就走。” 可老主持看了看阿雅,缓缓开口道:“你我算是有缘,不如求一卦?” 老主持从石像旁拿起一个签筒,里面塞着满满的卦签。 阿雅心想既然主持开口自己也不好拒绝,便虔诚的跪在石像旁手捧卦签摇了两下。 “啪嗒”一声,一只卦签掉在地上。 老主持捡起一看,啧啧道:“我看你最近身体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阿雅点点头,自己从买完房子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两只眼睛上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给你开一剂良方,保证药到病除。” 老主持说完从兜里掏出两个布包。从布包里透出一股清新的味道,阿雅一闻见就觉得身心舒爽。 “拿去吧,随身佩戴不要弄丢了。” 阿雅接过主持手里的包裹,再三道谢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压在石像脚下。 此时天空已经放晴,见雨停了阿雅与老主持告辞,离开了那间庙舍。 不过自从随身带着这个布包之后确实是改善了自己的睡眠。 老李却表情严肃的说道:“你带我去庙舍看看。” 阿雅点头带着黄大庄两人往出走。 黄大庄借机问道:“师父,是有什么不妥吗?” 老李将心中的猜想告诉黄大庄:“你没听说过,宁睡孤坟不住爷庙吗?而且我知道她说的那个地方…” 黄大庄见老李紧皱的眉头追问道:“怎么了?” “那地方已经荒废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 三人一路向着阿雅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阿雅觉察出了不对劲,之前的庙舍怎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已经倒塌的村屋。 老李从残垣断壁中找到一块匾额,能看出几个字。 黄大庄站在老李身边,看着匾额上的字问道:“吉福庙观?” 阿雅听见黄大庄的话惊恐的回头道:“就是这个名字。” 可是不过半年没见,庙舍居然已经塌了? 老李翻开被雪掩埋住的横梁,下面赫然被压着一个人… “黄大庄,你钻进去看看。” “都烂成一堆白骨了。不过能看出来,是个穿僧袍的男人。” 当阿雅听见这句话后登时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老李看着被吓坏的阿雅说道:“怕是你撞了邪了,我估摸着这里已经荒废将近五年了,怎么可能还会有活人…”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而且你看,他还给了我这个。” 说着阿雅掏出包里的檀木料。 老李说道:“檀木料是没错,可你也看见了,这里哪有人?” 黄大庄从废墟中爬出来,身上沾满了灰尘。 见阿雅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便说道:“师父说的没错,不过你也不用怕,我看这个老主持并没有恶意,不然你早就出事了。” 老李却不同意黄大庄的说法,站在一旁打断了黄大庄的话道:“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了吗?上赶着可不是好买卖。” 虽然现在也猜不出老主持的目的是什么,可一定有他想得到的东西。 老李想了想说道:“你们把檀木料都留在这吧,别带回去了。” 阿雅有些不舍的将檀木料放在地上,黄大庄也从兜里掏出黄色的布包。 当两人将布包放在石像底座上之后,身边卷起一阵冷风。 吹的阿雅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哪来的风?” 在低头时石像底座上的两个黄布包已经消失不见了… 老李看着周围房子的残骸叹了口气道:“这里之前也是有人居住的小村,可后来村里突然失火,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这场大火熄灭之后消失了。” 着火的时候老李曾来帮忙,可火势太大,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扑灭这场大火。 看着自己的房子都烧成了焦炭,人们伤心的离开了这里,慢慢的这里就变成了荒村。 再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八章荒村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带着阿雅和黄大庄在村里转了一圈,看着一间间破败的房子,阿雅心里逐渐升起一股凉意。 上次来避雨时,自己看见的还是一幢幢没有被破坏的房子。 三人走着走着迎面吹来一股冷风,吹的三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等冷风吹过后,眼前的场景却发生了变化。 老李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身后的两人躲到一边。 四周安静的可怕,阿雅张大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刚才还是破败的村子,一转眼却又变成了第一次自己来到这时的样子。 “你们小心,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等老李说完,身边突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老李转过头,发现声音正是阿雅喊出来的。 黄大庄也转过头看向阿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阿雅轻轻的移动着脚步,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人似的。 当阿雅移动到黄大庄身边时,三人才看清楚,刚才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忽然挤满了人。 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站在街上,且都是面冲着三人的方向。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黄大庄与老李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明白自己现在看到的肯定不是人。 便小心的穿梭在人群中,当走出小巷后转头一看,刚才还站在身后的一众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阿雅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师…刚才…” 手指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的眨了眨,确实…人不见了。 “我们去庙舍看看,没准会有什么发现。” 三人一路向着庙舍走去,当走进庙舍后,面前的石像引起了老李的注意。 “你看…这座石像是不是和我长得有点像?” 黄大庄还以为老李是在开玩笑,可当自己抬头看去时,感叹道:“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老李四处转了转,并没有发现阿雅所提到的老主持。 三人都在庙舍内转了一圈,正当三人想要离开时,从石像后来传出脚步声。 老李心想反正他也不是人,从哪里出来什么时候出来都是情理之中。 “三位贵客来我这爷庙有什么事吗?” 老主持身穿蓝色僧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头发有些斑白,在头顶冠着一个髻。 当老主持看到面前的老李时愣在了原地。 由于激动,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道:“敢问贵客可是姓李?” 老李看着面前的老人并不觉得眼熟,却还是客气的点了点头。 “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主持闻言像是见到了神明一般跪在老李的身前。 “快起来说话。” 老李弯下腰将老主持扶起,当他枯槁的手臂搭在老李的身上时,老李却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自己有些熟悉。 “你认识我师父?” 老主持点点头看向身边的石像说道:“多亏了您啊!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我吉福村早就已经没了。” 老李不知道老主持这句话的意思便问道:“我救了村子?” 老主持伸手轻轻的摩挲着高大的石像,像是回忆起了很久远的往事。 那时吉福村闹旱灾,村长便提议让大家做一场祈雨的法事。若是再不下雨错过了农耕,怕是要闹出人命。听说有人曾经看到过黑龙出现。 便想让黑龙为村民下一场雨,可谁也不知道祈雨仪式该怎么做。 老主持便走了很远的路,去找曾经说见过黑龙的人。 他告诉自己只要将白面馒头和一坛好酒摆在地头,众人诚心的祈祷黑龙就会出现。 果然不负众望下起了大雨,在雨中众人都看到了一条长着黑色鳞片的巨龙,盘踞在乌云之中。 幸亏有黑龙现身帮村子度过了旱灾,大家都想去感谢黑龙,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村里便筹钱盖了这座吉福庙观,里面供着黑龙像。 直到近几年有一次村里走了水,由于风势比较大,很快便将村子烧成一片火海… 这时一个与老李长相相同的人来到村里,御起水柱帮大家灭火,众人一看便心中猜测这个人可能是黑龙。 可火势太大了,根本救不了。眼看着男人累瘫在地。 众人便劝他离开,这时大家注意到他身上居然长出了黑色的鳞片… 黄大庄听到这便想起之前出现在老李家的那个浑身长满鳞片的男人。 “师父你…” 老李抬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 其实自己的身份一直隐藏的很好,若不是今天看到了曾经目睹过自己真容的人,黄大庄根本猜不到自己的身份。 “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 老李说完话作势要离开,老主持却再一次跪在地上说道:“我们全村人都感谢你黑龙神,之所以不离开就是想找机会当面感谢你。现在我们的心愿已经达成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老主持边说着话边像一张撕碎的纸屑一样随风散去了。 庙舍再次发生变化,变成了一副废墟的样子。 此时阿雅已经被震惊的分不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着面前矗立的石像,阿雅反复对照着老李的样子。 喃喃道:“还真是一个人…” “师父,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黄大庄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不是人… 而是名声赫赫的黑龙神! 怪不得张鹤山会对老李的身份起疑,怪不得柳其玉修炼五百多年还对老李如此尊敬… 好像这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随着老李的身份而明了了。 老李手托着下巴,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 “我应该告诉你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黄大庄却被老李的反问一下问懵住了。 “你说什么了?” 老李将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姓李,老家是山东的,为了讨生计来到这里。” 是啊!没错,老李之前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可自己还是没有想到。 “真笨!” 黄大庄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生气,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后脑勺上。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五十九章秃尾巴老李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着残破的石像,虽然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有些驳痕,可依旧掩盖不住曾经的霸气。 “黑龙神?他为什么叫你黑龙神?” 老李从未告诉过别人自己的真实姓名。 所以当村民看到自己时一直称呼自己为“黑龙神”。 黄大庄看着老李,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浑身黑鳞的男人。 “师父,当初你遭受雷刑之后躲起来是不是为了不让我们发现你的身份?” “当时我身体受伤,身上长出黑鳞,怕吓到你们就躲了起来…没想到还是被你看见了。” 老李见阿雅站在一旁像是受到了刺激,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黑龙神像。 “我要做法抹去她的记忆,一会你别说话。” 老李将阿雅带到一处宽阔的地方,将手推向她的背后,从阿雅的头顶飘出灰白色的魂魄。 伸手一抓魂魄被抽出,老李单手拽着魂魄在它的耳边说着些什么。 可黄大庄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 等魂魄回到阿雅身体后,她缓缓站起身,像是没有意识般向着远处走去。 任凭黄大庄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反应。 “师父,她这是去哪了?” “我让她回家了,等她睡醒了就会认为是做了一场梦。” 黄大庄见四下无人,便像倒豆子似的问个不停。 “师父,原来你就是黑龙,可为什么大伙都叫你秃尾巴老李呢?” “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我老家是山东文登的,家父姓李,可我并非他亲生。母亲孕育我三年零六个月,我才出生。” 老李的身世已经被世人口口相传多年,就算是黄大庄小的时候也听家里的老人讲过。 “我知道,师父,你不是一下生就被产婆给扔了吗?” 老李摇头道:“这都是传说!真正的经过不是这样的,家父见我并非常人,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才狠下心将我的尾巴斩断了。” 那时自己尚且年幼,经常被其他人嘲笑侮辱,一家人因为老李的怪异长相被村里人挤兑。 后来老李为了不再拖累家人,便只身一人来到东北。 那时这个地方还叫白龙江,因为白龙作恶多端,为祸乡里鱼肉百姓,惹得村民叫苦不迭。 老李见乡亲可怜便与村民商议好,两人一会儿会在水中缠斗,当看见江里泛起白色浪花时,就往江内投石头。 当江水泛起黑色浪花时便让村民往江里扔白面馒头,为自己补充体力。 乡亲与老李配合默契,当白龙与自己缠斗三天三夜后,终是不敌自己,逃之夭夭了。 老李战胜白龙后才知道自己为何天生异常,原来自己乃是天上下派来对付白龙的。 现在任务已经完成,可失去尾巴的老李再也无法上天了… 乡亲为了感谢老李的救命之恩,便建造了一个黑龙神像,每逢初一十五的家家户户就来到神像前参拜。 人们过上风调雨顺的日子后,为了感谢老李,便将两条龙缠斗的那条江命名为黑龙江。 小的时候黄大庄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 直到刚才得知了老李真正的身份! “师父,您是不是活了很久了…” 黄大庄听刚才老李的阐述,这件事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然,我作为黑龙江的守护神,镇守着我脚下的这方土地,已经千秋万载了…” 老李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虽然将白龙赶走了,不过它只是受了重伤。 自那一战后它一直在四处流窜,暗中集结自己的力量。 试图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后来老李为了不挑起事端,干脆隐姓埋名找了个小地方隐居起来。 若不是为了治疗黄大庄的眼睛,白龙是不可能察觉到自己的。 “不过现在白龙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 黄大庄心想怪不得白龙如此厉害,原来是与老李一同存在很久的“老妖怪”。 “那怎么办?他能打过你吗?” 如果白龙找上门来,以自己的实力肯定打不过,不过若是加上张鹤山与柳其玉的力量,也胜负未知。 “说实话,我们二人实力相当,不过他的身边有几个强力的助手,虽然我未曾露过面,但也一直暗地里观察着他。” 黄大庄当然知道他说的谁,和他为伍的正是胡佩佩臧先生几人。 “师父,我来找你之前与他们打了一场,黄三太爷已经被我杀了…” 本以为老李会夸奖自己,却见他叹了口气。 “黄三太爷虽然很厉害,可也不过是黄家众多上仙中的一位…” “这是什么意思?” 黄大庄不明白老李为什么叹气,难道是自己做错了? “白龙之所以能够拉拢到黄三太爷不过是因为他的实力最弱。” 他的哥哥才是不容小觑的对手,如果被两个哥哥知道黄三太爷是被黄大庄所杀,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他…还是最弱的?” 黄大庄心里暗暗咋舌,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黄仙的地位。 “五大仙中胡黄二仙是最厉害的,供奉的人也最多,仙家都是吃香火提升修为。所以胡黄二仙中能力高的不在少数。” “那狐狸天生三尾呢?” 老李虽然没有见过胡佩佩,可听到黄大庄说天生三尾时,也吃了一惊。 “狐狸百年修为可幻做一尾,若是像你所说天生三尾,怕是实力不凡。” “师父,趁着他们还没来找我们,赶紧教我点本事吧。” 老李也不隐瞒,直言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同意支卦摊?” 听老李这么说, 黄大庄像是想起之前只是询问他同不同意,却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同意。 老李与黄大庄走在回家的路上愁眉紧锁,看着黄大庄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不可能一直活着,总要有人继承我的衣钵。卦摊只是提升你能力的第一步…” 老李也挣扎了很久,对于黄大庄来说也许很难接受这件事情,本来老李还打算一步一步慢慢来,等黄大庄能够接受自己的身份时,再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他… 小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今天第一次上app推荐和pc分类大封,心里炒鸡激动。 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看官老爷。 接下来将好朋友的书与大家分享一下~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ヽ?? 这本书自己觉得自己很好看,但是作者还偏偏很傲娇,硬是觉得要让书低调一点。于是书就偷偷背着作者占下了一个章推。~~ 灵异一哥力作,有鬼邀请你共饮深夜的咖啡,促膝长谈生与死的故事,欢迎光临山海咖啡屋!! 还有一个小美女的新书也非常好看~~ 最后推一个沙雕作者的沙雕,如果不够沙雕请你来捶我…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章胡佩佩上门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大庄,你看门口那是不是站着个人?” 黄大庄顺着老李的手看去,确实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黄大庄觉得女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熟悉… 当两人走近时,黄大庄眉头拧成一个结。 “师父,她就是胡佩佩。” 老李闻言看向不远处的女人,穿着一件粗麻大衣,长长的马尾辫甩在脑后,看起来青春气息洋溢。 “她来干什么?”黄大庄低着头自己嘀咕了一句。 待二人走到门口时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鹤山与柳其玉站在门口拦着胡佩佩不让她进来。 胡佩佩不依不饶的站在门口,叉着腰一副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的架势。 看到黄大庄两人回来后,眼眶一红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庄…我能进去坐坐吗?” 黄大庄厌恶的将她推到一边,绕过她的身体走进屋去。 “你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不等胡佩佩说完话就要将门关上。 柳其玉虽然没见过胡佩佩,不过看出张鹤山和黄大庄都不欢迎她,也就没有多问。 老李刚打开自家的房门,胡佩佩像是刚注意到老李的存在,紧忙跑到他身边说道:“大师,求你让我进屋歇一会,我走了一路脚都磨破了…” 说完可怜巴巴的将脚踝露出来给老李看。 可老李像是看不见似的,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胡佩佩收起楚楚可怜的模样,表情逐渐变得冷漠。 “呵呵,拒绝我?” 嘴上虽然不屑,可心里却一直在埋怨白龙,不知道他听信了什么谣言,竟然说黄大庄身边有高人。 怎么可能?刚才自己看的真切,除了张鹤山只有两个生面孔。 都怪白龙不问清楚害自己白跑一趟。 当自己刚想回去的时候,耳边传来白龙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在自己耳边。 “盯紧刚才那个中年男人!” 胡佩佩听到白龙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 看来白龙一直在自己身边看不到的地方监视着。 不过,那个中年男人是什么来头?居然可以让白龙现身… 胡佩佩走向老李的门口轻轻扣响大门。 老李刚刚泡好一壶茶,听见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着急开门,而是拿起茶壶喝了一口茶水。 门外一直响着三长二短的敲门声,敲得老李实在是心烦,边走到门口,下了逐客令。 “如果你不想让我出手,你就赶紧离开我家。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胡佩佩见老李竟然挑衅自己,也不在客气。 叉起腰像是个乡村野妇在门口叫骂到:“若是你今天不给我开门,以后你就随了姑奶奶的姓。” 老李揉着被她吵的生疼的太阳穴,刚刚从吉福村回来,老李并不想惹麻烦。 可胡佩佩依旧不依不饶,连敲带踢的叫骂着。 黄大庄听见隔壁响起的敲门声,走到门口,将门裂开一个缝道:“胡佩佩,你这是在我们出手。” 说着将赶山鞭从腰后抽出,握在手里就要走出门。 “大庄,你别急,我这次来可是有事。” 看着胡佩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黄大庄心里泛起厌恶的感觉。 之前两人已经撕破脸皮,可现在胡佩佩像是不在乎似的,厚着脸皮还来找自己。 “你说的话我现在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是来给你送消息的,我不想让你死。” 胡佩佩说完扑倒在黄大庄的脚边,手顺着黄大庄的裤子往上攀。 黄大庄厌恶的将腿往后挪了两步,胡佩佩整个身体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抬起头一副无辜的模样道:“大庄,我知道你一直记恨我,可我也是被白龙逼迫的,这次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黄大庄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看着面前的胡佩佩懒得猜测她话里真假。 “别在这自讨没趣了,若是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去找白龙了,将你背叛他的事告诉他。” 黄大庄也不想多说废话,只要胡佩佩不来打扰自己的安宁日子就好。 胡佩佩见黄大庄也不上当,干脆懒得再装下去。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一仰头露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黄大庄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对我的话不感兴趣,我也懒得和你废话。有一份大礼,你可要好好收着。” 说完转身就走,黄大庄还在诧异为什么胡佩佩变脸变得这么快,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她也不用再装那副可怜模样,自己也不用再担心她这次突然的出现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不过黄大庄却担心起来,不知道胡佩佩所谓的“大礼”是什么意思。 看胡佩佩的身影已经消失,黄大庄来到老李家,一进院见他正站在院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师父,他们是不是来找你的?” 老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胡佩佩突然造访使两人感到有些意外。 “我猜他们可能是来打探消息的。” 黄大庄却不这样觉得,从胡佩佩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感觉她就是冲着老李来的。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胡佩佩和白龙勾结在一起,这次应该就是来探你的底细的。” “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我听见她临走时说要送你一份大礼,我猜测他们可能是要动手了…” 黄大庄与老李又简单的计划老李一下,以免他们真的来了自己却没有准备。 将一切事情交待好之后,黄大庄回去找到了柳其玉和张鹤山。 将两人的计划说给他们听,张鹤山自从胡佩佩出现后就显得有些异常。 黄大庄以为张鹤山对她还留有余情,等柳其玉进屋后轻声的问道:“你还好吗?不会看见胡佩佩你动摇了吧?” 张鹤山缓过神来,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疑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看见胡佩佩后,觉得她好像有话想说。可是她好像在顾忌什么…” 黄大庄以为他要为胡佩佩求情,站起身来大声斥责道:“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要是你对她还有怜悯之心,你就趁早离开这吧。”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一章蛇盘疮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一听黄大庄说的话就急了,自己当然没忘胡佩佩当初是怎么狠心伤害自己的。 “你要是真的以为我是在为她说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赌气似的说完这句话就回了房间。 黄大庄回想着张鹤山的话,难道胡佩佩这次来真的是有话要说? 正在院子里待着发愣,小黄鱼手扶着腰走了出来。 “大哥,我正在床上躺着呢,突然感觉腰上有点刺痛,是不是被什么咬了?” 小黄鱼转过身想让黄大庄帮自己看看。 可黄大庄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撩开小黄鱼的衣服,便委婉的拒绝道:“你要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吧。” 小黄鱼腰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便忍着痛答应了下来。 黄大庄看小黄鱼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想来应该是疼的厉害,便叫张鹤山一同前去。 路上就由张鹤山背着小黄鱼,黄大庄在前面带路。 路上小黄鱼疼的受不了便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哼出声。 张鹤山一路没歇,直到走进了医院才把小黄鱼放在地上。 这时小黄鱼才发现张鹤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黄大庄叮嘱张鹤山带着小黄鱼找地方坐一下,自己则去挂号。 当三人走进诊室时,是以为三十多岁的女医生,见小黄鱼疼的直不起腰便让黄大庄两人出门等一会。 两人站在门外后,听见女医生说道:“把衣服撩起来。” 小黄鱼将腰露出来,女医生看见她的腰像是发生了感染,溃烂一片。 “小姑娘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黄鱼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待着,哪里都没去。 摇了摇头道:“是刚刚才开始疼的…” 女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酒精棉球,在创口的部位消毒后,用镊子夹着纱布轻轻擦拭着周围的皮肤。 可当纱布轻轻扫过皮肤时,却让小黄鱼疼的尖叫起来。 钻心的痛使得小黄鱼眼前模糊一片,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是被剜掉了一块肉似的。 黄大庄听见小黄鱼的叫声,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冲进屋内正看到跪在地上疼的浑身直抖的小黄鱼。 “怎么回事?” 黄大庄近乎咆哮的对着女医生喊道。 “像是感染了,挺严重的,建议留院观察…” 张鹤山一进屋时便注意到了小黄鱼背上的上,细长的一条大概有手指粗细,盘在小黄鱼的腰上。 黄大庄看着缩成一团的小黄鱼,说话的语气软了下来:“医生,我们马上住院,你先给她用药,别让她在疼了…” 说着自己跑下楼去办理住院手续,张鹤山走到小黄鱼的身边,贴在她耳边道:“我看你腰上长得东西不像是感染,倒像是一种邪病。” 小黄鱼疼的连话都说不利落,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将背躬起来。 张鹤山一直在回忆这种病叫什么… 好像很熟悉,可一着急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等小黄鱼顺利的住上了院,黄大庄留在医院陪护,张鹤山找个借口就回家去了。 张鹤山想起来似乎这种邪病和蛇有关系,便急急忙忙的回到家找到柳其玉。 “小黄鱼身上突然长了一条细细长长的疮,而且越来越长,刚开始看见的时候大概有半根手指那么长,等我回来时已经和一根手指长短差不多了。我记得这种邪病是不是和蛇有关系?” 柳其玉听张鹤山的描述略一思索,点头道:“没错,这种病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蛇盘疮。” 张鹤山一拍脑门自己一着急竟然把名字忘了,现在听柳其玉一说,自己就想起来了。 这种邪病厉害的很,起初只会感到被叮一口的痛感,随着疮面变大,痛感就越高。 如果疮面长的足够长,头尾相接甚至会出现生命危险。 “这病是怎么得的?” 张鹤山不明白这个院子里只有柳其玉一条蛇,难道是他害了小黄鱼? 柳其玉自然也听明白张鹤山的话里有话,不屑的说道:“这件事和我可没关系,应该是其他人做的。” 两人想了想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胡佩佩的名字。 她临走说要送给黄大庄一份“大礼”,她前脚刚走,后脚小黄鱼就病了。 就算不想把这两件事牵扯到一起都难。 “那现在已经知道了是谁干的,可怎么治呢?” 柳其玉先是问张鹤山小黄鱼现在身在何处,得知在医院时稍微放下心来。 “你去买一瓶墨汁和一包雄黄粉。今晚我们一起去找小黄鱼。” 张鹤山虽然不知道要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不过也没多问,心想肯定是能治病的方子。 柳其玉心想胡佩佩是狐仙,怎么会让小黄鱼得蛇盘疮呢? 难道胡佩佩身边还有其他人? 如果人得了蛇盘疮肯定是接触过蛇类,蛇会将鳞片磨成粉加上毒液搅拌好了之后,抹在指尖上。 若是想染上这病,必须用支架将皮肤划破。 可刚才大家都在院子里,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气息啊… 怎么好端端的小黄鱼就得了蛇盘疮了? 而且蛇盘疮生长速度很快,若是头尾相接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且蛇盘疮每涨一分痛感就加强一分,想起刚才张鹤山说小黄鱼腰后已经有一指长,肯定疼痛难忍。 两人趁着天黑,拿着买好的东西来到医院,小黄鱼痛的浑身是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下午的时候医生给打了一针,可丝毫没有减轻痛苦,甚至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黄大庄见张鹤山把柳其玉带来了,便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今天晚上比下午更严重了…” 小声的说完话黄大庄看向趴在床上的小黄鱼。 柳其玉示意两人离开病房,别等一会自己接触到雄黄粉显出本体吓到他们。 黄大庄听柳其玉说自己有办法能救小黄鱼,便紧忙起身拉着张鹤山离开了病房。 黄大庄趴在病房玻璃上看着柳其玉将一包粉末倒在墨汁里搅拌均匀后以指为,画在小黄鱼的腰上的蛇盘疮上。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二章黑蛇斩白蛇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着柳其玉奇怪的举动,不解的看向身边的张鹤山,问道:“他这是干啥呢?” 其实张鹤山也不知道柳其玉在做什么,不过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想着他应该可以把小黄鱼治好吧。 两人静静地坐在病房外,等着柳其玉的消息。 病房内,柳其玉打开雄黄粉的包裹,飘出来的飞沫落到自己的身上,被灼烧后露出一片片闪着玄色的蛇鳞。 忍着不适的感觉柳其玉将沾满墨汁的手拂向小黄鱼溃烂的皮肤。 “嘶~” 钻心的疼从腰上传来,小黄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随着腰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小黄鱼将背高高的躬起,双腿垫在肚子上,像是个虔诚的信徒在跪拜一般。 “你忍忍,马上就好了。” 柳其玉将墨汁沿着细长的伤口边缘均匀的涂抹开。 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不停地在嘀咕着:“黑蛇斩白蛇一刀两断…” 站在门外的张鹤山似乎有什么心事,站在门外一直默不作声,像是在思什么问题。 “看来这件事是白龙做的…” 张鹤山沉声说道,自己想了一路,这件事除了白龙没有人会做出伤害一个小姑娘的事。 而且听见柳其玉刚才说的话后,更加断定自己的猜测。 “黑蛇斩白蛇一刀两断”这意思不就是柳其玉正在做法消除小黄鱼身上的蛇盘疮吗。 “可恶!又是他。” 黄大庄心中怒斥道没有人比白龙更加卑鄙无耻,居然对一个女孩下手。 小黄鱼腰上的痛感逐渐消失,当她坐起身来看到为自己治病的人是柳其玉时,感激的扶住他的手臂。 想起此前对他的态度并不好,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谢谢你…” 而柳其玉像是浑身被刺扎了似的,将手臂猛的抽了回去,躲闪的说道:“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小黄鱼站在身后想拦住他,可任凭自己怎么说他都不回头。 走到门口时,柳其玉刚把手搭在门把上,整个人“轰”的向下倒去。 黄大庄和张鹤山听见声音,紧忙跑进屋里。 柳其玉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当三人将他抬到床上时才发现他的手臂已经被雄黄灼伤得整条手臂都已经变得伤痕累累。 “这是怎么回事?” 小黄鱼不明白为什么给自己上药他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没事,他在家的时候被开水烫了。” 张鹤山还在打圆场,可任谁都能看出来柳其玉的伤不是烫伤。 “小黄鱼,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大庄看着她脸色已经恢复一些,不似之前那样惨白终于放下心来。 若是小黄鱼因为白龙而遭遇什么不测,自己一定要去找他算账。 现在的黄大庄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懦弱,自从家人惨死后,自己一心只想报仇,而不是苟且偷生的说着。 现在小黄鱼叫自己一声大哥,就不能负了这两个字。 “我好多了,大哥现在怎么办?” 小黄鱼指了指昏迷的柳其玉,如果知道他为了救自己会受这么重的伤,自己一定会拒绝他。 “没事,他死不了。” 张鹤山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小黄鱼刚想让他等下,可已经晚了。 柳其玉平躺在病床上,由于他的个子太高只能蜷在床上,张鹤山没注意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哎呦,这家伙腿像石头这么硬,硌死我了。” 张鹤山条件反射似的站了起来,将柳其玉的腿推下床去,自己再次坐下来。 “现在白龙再次出手,怕是不能小看他们的实力了。” 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张鹤山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几人,语气中有些焦急。 “我去找师父,他会有办法的。” 张鹤山点点头,虽说白龙不足为惧,可若是他找到了得力靠山,怕是也要苦斗一番。 趁着他还没有出现,提前做好准备也许胜率会更大。 小黄鱼怯怯地说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黄大庄并不想隐瞒她,便如实说道:“这次太危险了,你就在家待着那都别去。” “可是…” 小黄鱼不放心,还是想和他们在一起。 还没等话说完黄大庄果决的打断,“没有可是!” 说完走到走廊里,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之后,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些。 对于白龙的实力自己也做了大概得猜测,现在他的身边只有胡佩佩和臧先生。 若是真的打起来,自己未必会输,可他们突然出现让黄大庄心里没底。 猜想着他是不是找到了新的盟友?要不然怎么会突然的出现,什么都没做又消失了… 自己有老李的帮助再加上柳其玉的加盟,如果真的要打起来自己还可以求助太爷爷和屠绫。 最关键的是一个人——老王!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实力,而且自从他修习臧先生的秘法后基本没有露过面。 想到这些黄大庄心里踏实下来,身边高手云集,除了自己的实力低一些,剩下的那个不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神仙? 柳其玉在床上休息片刻后悠悠转醒,看着三人坐在自己身边,费力的坐起来。 活动活动手指,发现有些使不上力气。 “你怎么会晕倒呢?” 小黄鱼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柳其玉,关心的问道。 柳其玉手用不上力气,连水杯都握不住,摇摇头示意让小黄鱼将水杯放在一旁。 “没事,我这是老毛病了…” 柳其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看见手臂上的伤痕,并没有太在意。 “既然好了我们就回去吧,小黄鱼你在医院休息一晚,明天我来接你回家。” 黄大庄心想明天医生肯定会检查,确定小黄鱼确实是康复了才能让出院。 三人离开时小黄鱼正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待三人走后,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屋里的灯突然熄灭,四周陷进黑暗中。 “噫?断电了吗?” 小黄鱼披着病号服一路沿着墙手摸到开关。 按了两下屋内的灯并没有反应。 “医院晚上还断电?” 小黄鱼推开病房的门,见走廊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喃喃道:“看来只有我的病房灯不亮…”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三章尿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有些害怕,像是走廊尽头有吃人的怪物。 心想“没电就没电吧,反正明天就回家了。” 一路沿着墙又摸回了病床,躺在病床上,小黄鱼只觉得双眼直打架。不一会便沉沉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小黄鱼似乎听见了医院里的推车摩擦过地面的声音。 还有人轻声呼救的声音,那声音时远时近,一会好像是在门外叫大夫…一会又好像在小黄鱼的耳边大声的说着什么。 睡梦中的小黄鱼只觉得本就不大的病号床上,似乎躺着其他人,一直挤在自己身边。 小黄鱼伸手去推,可身边又什么都没有,身体扑了个空,扑通一声掉在床下。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天色已经大亮… 小黄鱼还在回忆着昨晚上的梦,是那么的真实。 站起身之后小黄鱼感觉到了不对劲! 屁股上怎么凉嗖嗖的?由于医院里面温度并不高,所以当自己从被子里钻出来后,感到下身冰凉一片。 伸手往裤子上一摸,“诶?湿的?” 将手摊开,自己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没有颜色,肯定不是生理期,遂疑惑的看向被子。 只见被子上有一处湿湿的地方… 小黄鱼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心想道自己都这么大了,不会尿床了吧? 正当自己还没有确定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时,两个熟悉的男声在门外响起,正是黄大庄与张鹤山! “你说…不干净?” “嗯,不过…别说!” 由于两人距离有些远加上医院走廊里声音有些嘈杂,自己并没有听清他们两个再说什么。 不过想到自己的裤子还是湿的,急忙用被子盖住身体,躺在床上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病房门从外面被打开,小黄鱼揉了揉眼睛看向门口,微笑道:“大哥,你们来啦。” 黄大庄见小黄鱼精神状态不错,便要去找医生办理出院。 “张鹤山,你在这陪一会小黄鱼,我去找医生马上回来。” 当房间里只剩下张鹤山与小黄鱼时,一时间陷入尴尬,谁也没有先说话。 小黄鱼看着张鹤山不自在的模样,便提议道:“我以后就叫你鹤山哥行吗?” 张鹤山点点头,眼睛不敢直视小黄鱼,回想起昨天背着她上医院时,她的身体软软的贴在自己身上。 偶尔疼起来小黄鱼便在张鹤山的背上痛哼一声,可她呼出的热气都打在了张鹤山的耳垂上。 不知道为何从昨天回家后,张鹤山竟然失眠了。 每每闭起眼睛眼前都浮现出小黄鱼的样子。 “鹤山哥,你去帮我买瓶黄桃罐头呗,就当庆祝我出院了。” 张鹤山急忙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路上张鹤山自问“为什么自己现在一看见小黄鱼心就乱蹦呢?” 小黄鱼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终于病房里只有自己了… 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反手锁上了门。 从黄大庄送来的包里翻出一条裤子,将身上这条已经湿透的裤子褪了下来,装在袋子里。 刚刚收拾好,门外响起敲门声。 “咋还锁门了?” 黄大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黄鱼慌张的将衣服藏好,给他打开了门。 “怎么只有你自己在屋里呢?” 小黄鱼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让鹤山哥去帮我买点东西…” 娇羞的样子被黄大庄看在眼里,不禁打趣道:“哟,鹤山哥…” 小黄鱼像是被黄大庄揪住了小辫子,娇嗔着一跺脚不再理会黄大庄。 医生推着一个平车进来,示意小黄鱼躺在床上,自己则从众多的瓶瓶罐罐中拿起一个。 用镊子夹住一个酒精棉球轻轻的擦在溃烂的皮肤周围。 “真是奇怪,怎么会一晚上就好了?” 医生看着已经愈合结痂的伤口喃喃道。 张鹤山从外面也赶了回来,见黄大庄站在门口,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过来找自己。 “怎么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回来的路上我感觉到了非常强的气息。” 黄大庄听完张鹤山的话,心里像是被堵上了一块石头。 “这么快?” 张鹤山肯定的点头道:“我觉得他快按捺不住了。” 原来两人赶往病房的路上,张鹤山嗅到了白龙的气息。 黄大庄不相信这是巧合,小黄鱼在这住院,白龙碰巧出现在医院,这个概率太低了。 可是两人猜不到他出现的目的,一时间无数猜测涌上心头。 “一会我们回去先去找老李,让他做好准备。” 张鹤山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刚才从食杂店买完东西出来之后右眼皮就跳个不停。 “你眼睛咋的了?” 黄大庄看出张鹤山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眨眼。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跳祸祸破,跳财财来。” 张鹤山撕下墙上贴着的医生值班表的一角,沾上吐沫贴在眼皮上。 医生推着平车从门口走出来,坐在屋子里的小黄鱼像是某一根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 这声音…怎么和梦里的一样? 当推车的声音逐渐远去时,忽然从走廊尽头传来一声惊呼。 “大夫!” 果然!小黄鱼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像是意料之中似的,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黄大庄将张鹤山拉进屋子,看着一个男人风风火火的跑过自己身边。 男人浑身是血,可看他能跑能颠的样子就知道这血不是他的。 “大夫!快救人!” 男人拉住刚才给小黄鱼上药的医生,拽着她往走廊尽头走去。 黄大庄随着两人的身影看向走廊尽头,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地上,头正冲着自己的方向。 众人七嘴八舌的站在走廊议论着。 “是不是死人了?” “我看要够呛了,你看见没脑袋都被砸穿了…” “啧啧啧,白瞎这么年轻的岁数了。” 小黄鱼在嘈杂的议论声中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救救我…” 声音好像就响在小黄鱼的耳边。 再次出现的声音让小黄鱼一度以为自己还陷在梦境中没有清醒过来。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四章耳边的声音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小黄鱼缓缓站起身走向门外时,黄大庄两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只不过小黄鱼有些僵硬的动作引起了张鹤山的注意。 “你看小黄鱼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张鹤山用肩膀怼了一下站在身边的黄大庄。 走廊尽头医生还在抢救着浑身是血的女人。 当黄大庄听见张鹤山的话时,也收回目光看向小黄鱼。 确实不对劲,小黄鱼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僵硬的走向走廊尽头。 “快去看看。” 黄大庄后知后觉的赶紧追上还在往前走的小黄鱼。 当黄大庄走到小黄鱼的身后时,用手拉住她的胳膊。 可她的力量很大,差点将黄大庄往前拽个趔趄。 “张鹤山,别愣着了!” 张鹤山拦在小黄鱼的身前时才发现,她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僵硬…不带有一丝感情。 可笑的同时脸上又挂满眼泪,小黄鱼似乎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当眼睛看到张鹤山时,斜着眼睛看向走廊尽头的女人。 像是在给张鹤山信号一般,希望可以引起她的注意。 因为此时的小黄鱼眼前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正满脸是血的强行拉着小黄鱼走向走廊的尽头。 即使她一再推脱,可还是挡不住她巨大的力气。 只能任由着被她拖着走。 张鹤山嘴里听不清再说写什么,猛的将手掌推向小黄鱼的额头,瞬间恢复了身体控制权的小黄鱼扑在张鹤山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我以为你要死了。” 当小黄鱼哭着说完这句话后,医生站起身,停止住救治女人的动作,对着刚才大声呼救的男人说道:“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你节哀!” 说完转身推着平车就要走,一直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一看真的出了人命,纷纷闭上嘴,默契的疏散开来。 “你慢慢说,咋回事?” 黄大庄带着惊魂未定的小黄鱼走回病房,倒了一杯水后,沉声问道。 现在小黄鱼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给两人听。 “我昨晚做了个梦,场景就和现在发生的事情一样,你们两个来接我回家,在走廊会发生这次的抢救事件…” 小黄鱼回忆起这个梦时,又想起刚才女人在耳边呼唤自己的话。 “对了,睡醒后发现我躺在地上,并且…我尿床了!” 虽然这件事难以启齿,可小黄鱼觉得每一个细节都要和他们讲出来,不然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你说你尿床了?” 张鹤山再一次重复着小黄鱼的话,心里更加疑惑,一个未经男女之事的黄毛丫头,就算是梦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有童子尿护体,怎么会…? “你是不是感到裤子湿了你就醒了?” 小黄鱼被张鹤山问的满脸通红,摇了摇头道:“我在梦里什么感觉都没有,是掉下床后才醒过来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黄大庄见小黄鱼已经羞的脸要钻进衣领了,岔开话道:“有话回家再说吧,这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走到回家的路上时,小黄鱼问两人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医生没办法而柳其玉有办法? “你是得了蛇盘疮,我们猜测是一条白龙搞的鬼,不过现在也没有证据能证明…” 小黄鱼心中再次震惊,自从认识了黄大庄之后身边出现了好多没见过的神仙鬼怪。 这次更是厉害居然是条龙? “龙不是神仙吗?为什么要害我?” 张鹤山摇了摇头说道:“它本是为祸一方的小白龙,曾经霸占一条江,沿江的百姓成天被他折磨的苦不堪言,每到初一十五它就管村民要姑娘要美酒。后来被一个大神仙给打跑了。” 小黄鱼心说这个白龙可真是大坏蛋,居然做了这么多坏事。 “那他为啥要祸害我啊?” 小黄鱼想了想,既然他已经被人打跑了,为什么会盯上自己呢? “看你长得俊,像娶你回家当个镇江夫人呗。” 张鹤山打趣着说完,小黄鱼嗔怒道:哼,我才不去呢。” 黄大庄一路上闷闷不乐,一直在心里寻思着在医院发生的事情。 “是不是白龙已经出手了?” 这句话自己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口。 终于回到家,小黄鱼拿着一瓶黄桃罐头走到柳其玉的房间。 敲了敲门后,柔声说道:“柳其玉,你还好吗?我给你带了一瓶黄桃罐头,你吃了,保证你的伤马上就能好。” 柳其玉打开门将罐头拿进屋去,没有对小黄鱼说一句话,表情也是冷冰冰的,不似之前温柔的模样。 甚至没有和小黄鱼说一句话,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怎么了这是?” 小黄鱼疑惑的问出声,自己的印象里柳其玉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黄大庄只以为是他受了伤心情不好,便安慰道:“别往心里去,每个人都有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过几天就好了。” 说完话推着小黄鱼走进房间里,让她躺在床上再养几天。 张鹤山站在门口没有进院子,一直等着黄大庄出来两人一起去老李家,询问白龙的事情。 可左等右等他也不出来,心急之下自己来到老李家。 见他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手里拿着紫砂壶,悠哉悠哉的喝茶水呢。 “我们在医院发现了白龙的气息。” 张鹤山开门见山的说道,也不顾老李有没有注意到自己。 “我知道,而且今天柳其玉极其反常,你没有发现吗?” 黄大庄只以为是他受了伤心情不好,便安慰道:“别往心里去,每个人都有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过几天就好了。” 说完话推着小黄鱼走进房间里,让她躺在床上再养几天。 张鹤山站在门口没有进院子,一直等着黄大庄出来两人一起去老李家,询问白龙的事情。 可左等右等他也不出来,心急之下自己来到老李家。 见他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手里拿着紫砂壶,悠哉悠哉的喝茶水呢。 “我们在医院发现了白龙的气息。”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五章天台的女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搬着凳子坐在门口,听着隔壁院子里三人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耳朵。 “难道那条白龙要来找麻烦?” 小黄鱼听着交谈的声音,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不过自己还从来没见过龙长什么样子呢… 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以黄大庄几人的实力对抗一条龙,会不会发生危险。 柳其玉从房间走出来,依旧是冰冷着一张脸。 “这次怕是要将积累已久的恩怨一并了结了。” 看着坐在门口的小黄鱼心中升起一丝怜悯,若是小黄鱼知道不久的将来发生的那件事… 柳其玉转身露出坚毅的表情,像是一个视死如归的战士般决绝。 心想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会尽力的保护她,想起小黄鱼凄惨的身世柳其玉不忍心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不过小黄鱼并没有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 “会有危险吗?” 小黄鱼担心的问柳其玉。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柳其玉不知道这样安慰她会不会减轻一些她的担忧。 此时张鹤山两人回到院子,将刚才和老李制定的计划说给柳其玉听。 “既然白龙已经有所动作,我们干脆主动出击,不过…我们现在并不能确定他在哪,需要一个诱饵将他引出来。” 说着话看向坐在门口的小黄鱼。 “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 小黄鱼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答应下来,因为她有信心黄大庄几人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只要你今晚去医院的楼顶就行,今天我们接你出院时感受到了白龙的气息,猜测他应该就藏在医院里。楼顶人少所以白龙出现的几率会大一些。” 柳其玉皱起眉头看向张鹤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张鹤山抬起头与柳其玉的视线交汇,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画面。 自己浑身是血的踏在小黄鱼的身上… 柳其玉的眼睛好像能预示未来似的,当两人的视线碰撞后张鹤山的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好半晌没有动,直到黄大庄轻轻的推了一下:“今晚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小黄鱼。” 张鹤山木讷的点头,转身回了房间,不明白柳其玉眼中怎么会出现这样一幕。 若是柳其玉眼中映射出的情景将要发生,小黄鱼岂不是有危险? 放心不下的张鹤山在晚上要出发时找到黄大庄,嘱咐他道:“一会你把老王叫来,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 当天逐渐黑下来,众人一路赶往医院,此时的小黄鱼惴惴不安的跟在张鹤山的身后。 心里一直在打鼓,担心会拖后腿,毕竟自己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鹤山哥,一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吧。” 这一路上张鹤山都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过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放心,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黄大庄安慰着小黄鱼,虽然一会面临的鼻屎一场恶战,可自己一定会保证小黄鱼的安全。 众人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四周一片寂静,不知道细长的走廊尽头通往何处。 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小黄鱼越往上走心里越是慌得厉害。 伸出手揪住张鹤山的衣角,两人一前一后的向上走去。 “一会若是有人来了,你就大声叫我。” 张鹤山在天台上四处张望了一圈走到了角落,蹲在一旁观察着附近的动静。 小黄鱼心里发慌,腿直打颤,可又害怕一会忽然出现个什么怪物,不敢大意,紧张的盯着四周。 “小姑娘,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在这待着干嘛呢?” 突然从背后出现一道充满魅惑的声音。 一直紧绷的弦像是被人忽然拉紧,小黄鱼缓缓转过头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美艳的女人。 见来人不是妖怪,小黄鱼暗暗松了一口气,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病房太热,我出来…透透气。” 女人掩面轻声笑道:“我看你是来这会小情人的吧?” 小黄鱼紧忙摇头,心想万一白龙一会来了可别伤到无辜的人。 “晚上风大,你还是快点下去吧。” 女人围着小黄鱼转了几圈,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娇媚的说道:“我的好妹妹,你身上可真香啊…” 说着将手挽在小黄鱼的脖子上,像是一条蛇般缠在小黄鱼的身上。 “诶,你这是干什么?” 小黄鱼有些慌了,企图推开女人的胳膊。 张鹤山在暗地里看的真切,心里也是急得不行,由于自己离得太远,所以察觉不到缠着小黄鱼的是人还是妖。 万一自己贸然出现被白龙察觉,让他心里有所提防恐怕更不好对付他了。 女人喘着粗气贴在小黄鱼的耳边:“你别害怕,我很温柔的…” 舌尖抵住小黄鱼的耳垂,女人一只手顺着小黄鱼的脖子探进她的头发里。 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从头上传来,小黄鱼打了一个哆嗦,这感觉让自己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 小黄鱼挣扎着想要脱离女人的束缚,可她的手臂紧紧的缠着自己。 她的胸正贴在自己的背上,两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 女人再次开口,魅惑的声音响在自己的耳边:“我猜你活不过今天…” 小黄鱼被她的话吓到,整个人愣在原地,下一秒便大声的尖叫起来。 躲在一边的张鹤山马上冲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小黄鱼的身边。 女人见有人出现也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松开钳住小黄鱼的手,自己站在一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当黄大庄与柳其玉听到叫声赶到时,女人才开口说道:“白龙也真是的…这么几个人还值得我出手?” 柳其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从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杀意。 女人自然也感受到了,转头看到柳其玉的一瞬,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 “原来还有个老相识…” 柳其玉不屑的冷哼道:“冤家路窄,何须多言?” 黄大庄见两人马上要出手的样子,拉着小黄鱼躲在一边,并提醒道:“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来。”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六章白龙现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见只出现一个女人,心想白龙还真是谨慎,不过他一定就在这附近,于是试图激怒他逼他现身。 “白龙,我看你干脆找个王八壳子钻进去当个缩头乌龟算了。” 张鹤山当着女人的面大声的骂嚷,张鹤山断定他一定是有其他原因不能露面。 女人盈盈浅笑着走向张鹤山:“你就是黑狼吧?” 张鹤山见她认出自己,还以为是听说过自己的名号。 点头道:“正是小爷!” 不料女人突然出手,一个巨大的蛇头冲着他吐出红信子。 一股腥臭的气息迎面扑来,张鹤山丝毫不慌,捏着鼻子问道:“大姐,你一顿吃几个人?就不能刷刷牙吗?这味比旱厕味都大。”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女人,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张鹤山吞进肚子里。 “小精小怪也敢在你爷爷面前造次!” 张鹤山显出黑狼本体,从女人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爪子在她的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小黄鱼躲在一旁不敢出声,一个人听着外面的叫喊声,心里十分担心张鹤山的安危。 柳其玉见张鹤山有些小瞧女人,便开口提醒道:“小心,她是…” 女人趁着张鹤山分神,绕到他的身后银色的尾巴将张鹤山紧紧的缠住。 “蟒银花,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手段还是这么卑劣。” 柳其玉出言嘲笑,面对这个“老相识”自己真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张鹤山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女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蛇蝎美人。 不得不承认蟒银花长得确实美艳动人,杨柳细腰,盈臀酥胸,是那种男人一见就想征服的女人。 “原来你就是蟒银花啊…” 张鹤山言语轻佻,没想到她居然和白龙勾结到一起。 当蟒银花出现时柳其玉心里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柳其玉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合拢着抵在手臂前,眼睛微眯着看着眼前的蟒银花。 黄大庄也手握着赶山鞭与黑狼站在一起,就在这时蟒银花身后出现一团黑气。 “大庄,我是不是来晚了?” 黑气中出现一个男人正是老王,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额头上那一抹黑色印记在昭示着他非同寻常的地位。 蟒银花一看来人竟然是碑王,看来自己还真不能小瞧面前的这几个人。 “乖乖,出来。” 蟒银花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的球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黄大庄一看这不是老太太的法器吗? 紧随着出来的正是几日不见的胡佩佩和臧先生。 四人站成一排,手里各拿着法器。 张鹤山不屑的叫骂道:“白龙,你可真是个龟儿子,派几个女人出来你也真好意思。” 柳其玉将折扇打开,掩面笑道:“没准他早就夹着尾巴逃了…” “我会怕你们几个?区区蝼蚁…” 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从高处传下来,随后一个一身白袍的男人从天而降。 虽然白衣胜雪,可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的狠厉之色。 黄大庄见到白龙之后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自己再三确定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张鹤山第一次看见白龙的真身,只见他满头银发碎发随风乱舞,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看向众人,白袍翻飞像一个超凡脱俗的仙人。 不过他身上那浓厚的杀气让人感到压抑,实在无法将这幅长相和心狠手辣的白龙联系在一起。 当白龙出现后,老李的声音适时的出现。像是两人商量好的一般… “别来无恙啊。” 白龙看见老李的刹那更是掩盖不住眼中的杀意,忍着剧痛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一根龙骨。 咬着牙说道:“今天新仇旧怨一并算了。” 龙骨化作长剑直直的刺向老李,黄大庄见老李身形未动,便要御起赶山鞭,替老李挡下这一击。 张鹤山拦住黄大庄的动作,眼神示意让他看老李的动作。 黄大庄用眼角余光看见老李举起手,接住了白龙的剑。 空手接白刃?黄大庄有些震惊老李的实力。 虽然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黑龙神,受百姓供奉,可没有想到他的力量居然如此强大… 白龙似乎也有些吃惊,不过吃惊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老李松开手指将龙骨向后推了一段距离,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白龙心里产生挫败感。 胡佩佩看着一向心高气傲的白龙在老李面前颜面扫地,心中直呼痛快。 一直以来白龙都已身份居高,一副永远高人一等的样子,胡佩佩早已经受够了。 “你就这点本事?” 蟒银花质疑的看着白龙,嗤笑出声,就这实力还妄想将自己收入他的麾下? 自觉颜面扫地的白龙心中升腾起巨大的杀意,这一击只能用了自己三成力,没想到的是居然被老李轻松接下。 “你很厉害吗?还不是靠着柳家的势力才得以翻身?” 没想到一个区区蟐蟒小仙也敢瞧不起自己? 如果她能与自己为伍是她的荣幸,现在居然还敢质疑自己的实力? 蟒银花最听不得别人谈论自己的地位,温怒道:“干脆你我一拍两散,我也高攀不上您。” 自己大老远从长白赶来又不是为了听他来取笑自己的,若不是胡佩佩说柳其玉在这,自己才懒得来趟浑水。 胡佩佩见蟒银花要变卦,紧忙贴在耳边小声的说道:“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只要你将柳其玉杀了,谁还敢质疑你在长白的地位?” 这话算是说到了蟒银花的心坎里,所有的长白仙家虽然表面上对自己恭恭敬敬,可背地里都瞧不起自己。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柳其玉,心中泛起杀意,不顾白龙嘲讽自己,手中举起人头伞向着柳其玉冲去。 柳其玉折扇轻启,一股巨大的风围绕在身边,卷起天台上的沙砾。 “今天若是你诚心送死,我便替老祖收了你这条贱命。”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七章胡佩佩断尾(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柳其玉折扇轻摇卷起的大风吹的众人耳边呼呼作响。 蟒银花将人头伞抛向空中,只见人头伞在空中逐渐舒展开来,像一个长着触手的大网扑向柳其玉。 可当人头伞接触到柳其玉身边的风时,像被无数的利刃刺穿一般,从伞身上流出鲜血。 “乖乖,回来!” 蟒银花没想到一个看着不起眼的折扇会有如此大的威力。竟然将人头伞刺的满是伤口。 这个人头伞可是费尽自己的心力才炼成的法器,被伤成这样自己也心疼的紧。 白龙见蟒银花出师不利便递给臧先生一个眼神,不过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张鹤山看在眼里。 张鹤山挡在众人面前,提防着臧先生会耍什么小动作。 只见臧先生从兜里掏出一沓沓的冥币扔向空中,花花绿绿的冥币随风飞舞。 张鹤山眼看着冥币落下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飞向大家,还没等自己开口提醒,冥币已经如同刀片剐在大家身上。 黄大庄御起赶山鞭盘旋在自己头上,为大家挡下了尽数的攻击,可身上依旧被划开好几个伤口。 白龙见有机会直接手提龙骨冲进了人群中。 众人像是接受到了信号似的,纷纷冲到一起,开始了混战。 蟒银花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柳其玉一人,人头伞紧跟在自己的身边。 柳其玉不慌不忙的看着蟒银花,心里嗤笑道“曾经连给自己提靴都不配的人,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受人敬仰的仙家,真是可笑。” 不过也不敢懈怠,折扇威力巨大,当与蟒银花交手的一瞬间,胜负已然立见分晓。 蟒银花的人头伞不敌折扇,几个回合下来已经伤痕累累。 胡佩佩穿过其他人径直走到黄大庄身边,眼神凶狠的说道:“你就是个祸害,多留你一日,我就一日不得安宁。” “真是笑话,我活着碍你什么事了?” 黄大庄看着胡佩佩想起爹妈的惨死,不由得怒上心头,用尽全力甩出赶山鞭。 赶山鞭与黄大庄互通心意,像一条灵活的蛇将胡佩佩缠绕住,任由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 胡佩佩吃惊之余发现黄大庄的力量提升的很快,没想到不过几月不见他已经变得如此强大。 臧先生见白龙几人已经逐渐落于下风,自己便悄悄离开了这里,走向一处没人的角落。 随着一声尖叫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齐齐回头看向从角落中走出的人影,正是臧先生与小黄鱼… 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示威似的将小黄鱼的手背向身后,嘴角挑起一抹挑衅的笑。 小黄鱼的手被臧先生用力的向下一拉,痛苦的哀嚎声传来,黄大庄看到她的手已经脱臼,向下耷拉着用不上力气。 疼的浑身直抖的小黄鱼硬撑着看向黄大庄几人道:“今天就算是我死在这,也不能放过他们…” “赶紧放开小黄鱼,不然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将赶山鞭拉到自己身边,手扼住胡佩佩的脖子,手指用力的陷进她的皮肉里。 力气之大使胡佩佩一时间呼吸急促起来。 “放了胡佩佩,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白龙手指着小黄鱼,并将龙骨抵在她的脖子上。 黄大庄见自己被威胁一怒之下拿出僵牙,用力划向胡佩佩的尾巴。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胡佩佩的一尾被黄大庄斩断。 “放开我妹妹,不然今天胡佩佩必死。” 臧先生还想继续折磨小黄鱼,可胡佩佩却厉声怒斥道:“你他妈听不见吗?如果你不想死就赶紧放了她!” 白龙本不在乎胡佩佩的生死,一枚棋子何须挂怀,不过眼下自己身边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人。 便妥协道:“我们一起松手…” 说完眼神示意了一下臧先生。 黄大庄将赶山鞭松开,手里提着一只已经失去意识的狐狸。 “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招,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黄大庄说完话将狐狸扔向空中,白龙纵身一跃将狐狸揽在怀中,见黄大庄已经将小黄鱼抱在怀里。 便放下狠话道:“若是下次再交手,我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说完一挥手蟒银花和臧先生跟着一并消失在天台上。 小黄鱼虚弱的对着黄大庄说:“大哥,是我拖了你们的后腿…” 张鹤山变成人形走到小黄鱼的身边,看着脱臼的胳膊气的一拳砸到墙上。 心想这么多人还保护不了一个女孩,真是没用! 柳其玉温柔的抬起小黄鱼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一会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说完抬起胳膊往上一抬,小黄鱼“哎呦”的惨叫一声后,胳膊居然能动了! 黄大庄就在小黄鱼的身边,听的真切,刚才柳其玉给她复原胳膊时关节处传出“嘎嘣”一声。 “这是第二次了。” 柳其玉站起身淡淡的对着小黄鱼说道。 小黄鱼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出手帮助自己了… 张鹤山拾起地上的一条沾满血的尾巴问道:“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黄大庄看了一眼狐狸尾巴,嫌弃的说道:“喂狗吧。” “你这不是暴殄天物吗,一条狐尾可是百年修为啊!” 柳其玉看着满不在乎的黄大庄语重心长的解释着,若是被别人拾到可是捡了大便宜! “你若是喜欢你便拿去吧,我不稀罕她的修为。” 黄大庄十分厌恶的将张鹤山拿着尾巴的手推向一边,胡佩佩害死自己的爹妈,自己是不可能接受她的东西的。 哪怕是百年的修为… 张鹤山将尾巴递给柳其玉,表情有些复杂的说道:“你拿去吧。” “你也不要?” 柳其玉有些惊诧,若是黄大庄拒绝到还算有情可原,可张鹤山也不要? 哪怕是柳其玉一个修行了五百多年的人,都抵不住狐尾的诱惑。 可他们居然这么大方的将狐尾递给自己… “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其玉将狐尾收进自己的兜里,想到失去百年修为的胡佩佩,不禁为她惋惜。 天资聪慧的她本可以有更好的出路,可惜却跟错了人。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八章胡佩佩断尾(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从剧痛中清醒过来的胡佩佩看向身边,看见自己已经躺在床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可身下的剧痛令自己不得不回忆起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 身上摸着腰下的伤口… 没想到黄大庄居然真的敢伤害自己。 蟒银花端着一杯水走到胡佩佩床前,斜睨着她。 “你们就这点能耐?看来我还是回我的长白去吧。” 胡佩佩痛的坐不起身,知道蟒银花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望自己。 便趴在床上说道:“若是你小看了我们,你将失去最重要的盟友。” 蟒银花不禁嘲笑出声:“就你们这样…连几个小仙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盟友?” 胡佩佩也十分气恼,没想到一直自诩法力高深的白龙竟然会败在老李手上。 自始至终白龙都在暗地里操控着一切,就连黄大庄供奉胡佩佩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 自己还以为白龙真的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 看来自己还是轻信了他。 白龙像是察觉到胡佩佩心里的想法,低沉的嗓音传来,却未见其人。 “这次只是计划中的一环,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 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后继续道:“不过我没想到黄大庄居然会斩断你的尾巴。” 当白龙的声音想起时,胡佩佩心中竟产生了动摇。 心中暗暗起了杀心,若是得不到黄大庄的天赋,干脆杀了一解断尾之仇! “不过百年修为不必记在心里。” 白龙的声音像是充满了魅惑,胡佩佩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若是白龙真的不敌老李,自己便要用别的手段杀了黄大庄。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胡佩佩语气不似之前那样尊重白龙,就算是蟒银花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 “泰山,洞里有一件宝贝,可助你一臂之力。” 白龙像是没有听出胡佩佩言中的厌恶之意,自顾自的报出一个地址后,声音消失在房间里。 “泰山?” 胡佩佩疑惑的自言自语着。 传说中泰山乃是人、神、鬼三界交汇的地方。 乃是修炼的圣地,无数野仙精怪都梦想着能够有朝一日去到泰山修炼。 可白龙若是真有宝贝藏在泰山,为何不自己前去将宝贝拿回来,而是让自己去呢? 蟒银花听到泰山二字时出言提醒道:“泰山乃是碧霞元君所处之地,不可乱来啊!” 胡佩佩当然知道这件事,怕不是白龙忌惮碧霞元君的威名不敢去吧? “银花教主,不如一同前往?” 蟒银花听胡佩佩出言相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其实自己心里也十分好奇,白龙说的宝贝是什么。 “可是你的伤?” 胡佩佩现在有伤在身,肯定一路上有诸多不便,莫不是胡佩佩想让自己在路上照顾她?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胡佩佩忍痛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后屋子里面充斥着一股药味。 “这是?” 蟒银花闻着味道皱起眉头,这气味好像似曾相识… “这可是好东西。” 胡佩佩用指甲挖出一小块放在掌心,送到蟒银花跟前。 一股子淡淡的药味中还混合着木炭灰的味道。 “这是蛇尸研磨的粉末?” 蟒银花大吃一惊,看着胡佩佩掌心的黑色粉末,想不到她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这种粉末极其珍贵,想要做成这种粉末需要找到一条将死的蛇,拌以朱砂桃木灰。 只不过蟒银花不知道的是眼前的黑色粉末来自于柳家的兄弟… 怪不得柳其玉苦苦寻找自己的兄弟却一直无果,原来早已经被胡佩佩炼成粉末了… 胡佩佩嘴里咬着衣角,将粉末涂于伤口之上,只见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待伤口完全愈合后,胡佩佩转头对着蟒银花说着,此时宜早不宜晚,自己痛失百年修为,这件事可没有这么轻易的就算了。 白龙虽然没有在房间里,可胡佩佩的一举一动自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阴沉的脸色与他的一身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次去泰山是死是活可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原来白龙另有打算,虽然泰山是有宝贝不假,可这一路上凶险万分,若是大意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龙闭起眼睛回想起昨晚与老李交手时的场景。 老李看似轻松接下了自己的龙骨,可从哪之后他就一直没有主动出击过,对于自己的攻击他便能躲则躲。 而且自己也留意过老李身边的黄大庄,虽然他手里拿着赶山鞭不假,可他并没有发挥出赶山鞭真正的实力。 看来他们也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厉害。 自己虽然从未露过面可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老李。 从黄三太爷死了之后,自己痛失一个心腹,不得已才派使胡佩佩前往长白山。 说服蟒银花前来帮助自己,本以为昨天可以一举消灭他们,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有这么多人。 而且还有一个碑王… 自己从没发现过他的存在,所以昨天出现时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白龙越想越奇怪,决定亲自前往阴界问个明白。 张鹤山自从回到家后一直心神不宁,干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柳其玉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便敲门道:“虽然我确实让你看到了小黄鱼的下场,不过你不要太纠结还没发生的事。” 卦象可以通过人为逆转,柳其玉以为他是在担心小黄鱼的安危。 “若是胡佩佩损失百年修为会怎么样?” 柳其玉似乎被张鹤山的话问愣住了,他在担心胡佩佩? 张鹤山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她的下场有多惨。” 虽然话这么说,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 果然张鹤山还是放不下胡佩佩… 哪怕是她曾经要杀了自己。 柳其玉如实回答道:“她天生三尾倒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能修为会降低。” 听到柳其玉的话自己稍微放下心来,心里不住的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担心胡佩佩。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六十九章碧霞元君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蟒银花与胡佩佩前往泰山时唤来神辇,胡佩佩没有推辞毕竟自己还有伤在身,虽然伤口已经愈合,可身体还是虚弱的厉害。 两人坐在神辇上御空飞行,脚下景色变幻,不多时已经来到泰山脚下。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泰山?” 胡佩佩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壮丽巍峨的山,传说中泰山乃是龙脉所在。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当胡佩佩还站在原地惊叹时,蟒银花已经像山上走去了。 泰山之大即便是两人有法力也要找上一段时间。 两人往山上行进时遇见一伙人,看样子像是来参拜泰山神的,不过身后跟着一个身体孱弱的姑娘,正吃力的跟在众人身后。 两人本不想理会,可走在前面的男人伸手一巴掌打在姑娘脸上。 嘴里骂嚷道:“要是因为你误了时辰我就把你从山上扔下去!” 男人眼睛睁的老大,像只发狂的狗,冲着姑娘狂吠。 胡佩佩减慢了脚步,听着身边几人的动静。 一个怯懦的男声为姑娘辩解道:“她身体不舒服,你别打她了…” 胡佩佩趁机侧头看向说话的男人,看起来身体瘦弱面色饥黄,像是得了什么病。 粗暴的男人揽过他瘦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道秋,咱们老吴家全靠你传宗接代,误了日子可是耽误你的大事。” “爹,大白身子骨弱,要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们别急啊…” 道秋说着话眼睛看向身后的姑娘。 胡佩佩一看原来是一家人,这个当爹还真是不讲理,连小两口生孩子的事也插手。 大白脸色有些苍白道:“道秋,我…我…” 道秋回头一看大白已经跪在地上,满头是汗,还在挣扎着起身。 “爹,你看看这是闹的哪出啊!非要闹出事来。” 将大白费力的扛在肩头就向山下走去。 道秋爹唾骂一声“废物”,紧跟着儿子的脚步追赶过去,一边跑一边说:“我背着她吧,儿子…” 道秋不理会身后的喊声,自顾自的背着大白走着。 “别看热闹了,你不是来玩的。” 蟒银花开口提醒着胡佩佩。 收回目光两人接着往山上行进,不过胡佩佩一直好奇这家人上山到底要求什么? “你猜猜刚才那一家人是来干嘛的?” 蟒银花不关心这些事情,冰冷着一张脸说道:“如果你喜欢帮助这些善男信女,那你就应该去找个狐仙庙,而不是在白龙的屁股后面转。” 见自己被蟒银花嘲顿时升起火气,回怼道:“我们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神气什么?” 两人继续往山上走去,还没走多远只见道秋爹喘着粗气从山下跑来。 胡佩佩一看来了兴致,自己初到泰山,虽然看见了很多前来祈愿的人,可像吴道秋这家人还是第一次见。 “过去看看?” 胡佩佩虽然是在问蟒银花,可脚下已经跟着道秋爹向着山上走去了。 见道秋爹走到一处庙前,胡佩佩抬眼一看上面提着五个大字。 “泰山圣母庙。” 胡佩佩小声的念叨着,身后的蟒银花也赶过来,看着道秋爹虔诚的跪在碧霞元君的神像旁。 诚心的说道:“泰山奶奶求您为我吴家赐个后吧。” 说完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蟒银花看着道秋爹的举动有些不屑道:“若是求神拜佛就能有孩子,还娶媳妇干嘛呢?” 可话音刚落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被谁打了一嘴巴似的。 胡佩佩看着脸上红肿起来的蟒银花心中暗笑道“这就是让你随意亵渎神灵的下场!” 等祭拜完道秋爹站起身想要离开,可碧霞元君神像下的签筒突然掉落,像是有人故意推倒似的。 道秋爹回过头,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站在签筒旁,穿着一身素袄低着头将掉在地上的卦签拾起来。 “刚才这庙里只有自己啊…” 心里纳闷的道秋爹看向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女人的身上透着神威。 “若是求子就在石像下摸个娃娃带回去吧。” 女人看着道秋爹眉目含笑,像是心怀慈悲的仙家现世一般。 道秋爹闻言弯下腰,看向石像桌子下面。 确实如女人所说桌子下面有很多石头雕刻成的娃娃。 手伸向桌下摸出一个,拿出来一看还是个穿着红兜兜的胖丫头。 正要感谢一抬头却发现女人早已没了踪影。 道秋爹抬头看了看碧霞元君的神像,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跪在地上,不停的给神像磕头,嘴里还念叨着:“多谢泰山奶奶!” 将石头娃娃揣进怀里,像捂着一个宝贝似的开心的离开了。 蟒银花和胡佩佩看啥了眼,刚才居然真的是碧霞元君显灵了? “你们二位可是有事?” 女人再次显形看着门口站着的二人,言语间透露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您就是碧霞元君?” 胡佩佩谨慎开口,自己第一次看见泰山神,怕得罪了她考虑再三才问出口。 “蟒银花,你怎么来我这了?” 碧霞元君此前在柳家陷入困境时曾去长白看望过,那时候蟒银花还不成气候。 没想到许久未见,再次听闻她的时候已经摇身一变成为银花教主了。 “碧霞元君在上,银花敬见。” 说着对着碧霞元君作了一个揖。 “我见你二人在门口鬼鬼祟祟,是有事?” 碧霞元君对蟒银花的印象并不好,也不打算废话,直接问她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我二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一件秘宝,,只不过来之前并不知道此物名字。所以可能会在泰山逗留一些日子。” 碧霞元君听蟒银花说完不禁笑道:“秘宝?我泰山乃是龙脉所在,区区一个秘宝你要找到什么时候?” 正如碧霞元君说的没错泰山乃是修炼宝地,在这山中埋藏着无数秘宝。 若是两人盲目的寻找,怕是一辈子也走不出这泰山了… “不知道您…” 本来蟒银花想求助碧霞元君,可转念一想自己连秘宝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要让她从何找起!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章求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碧霞元君看着眼前的二人,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于是搪塞她们道:“我已经许久不问世事了,若是你们遇见了困难可以找泰山府君,也许他会帮你们。” 没等二人回话碧霞元君已经消失了。 “泰山府君?” 胡佩佩想到此前黄大庄请香,正是泰山府君前来助阵。 蟒银花还以为是胡佩佩将几人的身份混淆了。 解释道“泰山府君乃是地府的东岳大帝,传说中人死后魂归泰山,而泰山府君正是掌人生死的大神。” 胡佩佩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了,想到那一战… 最终以黄三太爷的死收场,便有些忌惮泰山府君。 “碧霞元君就是这位,她还有一个别称,大家也会叫她泰山奶奶。” 蟒银花在神像前不敢再口出狂言。 心里却想着不过是一个小神罢了,不过信仰她的人还是很多的,就算自己银花教主的名气再大,也比不过碧霞元君。 像是刚才的吴道秋就是来求子的,传言道泰山奶奶的孩子不能回到泰山,否则泰山奶奶会收回魂魄。 胡佩佩见蟒银花对泰山上的仙家了解的这么详细,便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蟒银花尴尬一笑道:“地位高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 胡佩佩看她尴尬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说实话。 真相是蟒银花在柳家落魄后本想前往泰山找一处修炼的宝地,奈何自己法力太低,在泰山这种灵气浓郁的地方待着,极有可能爆体而亡。 无奈之下只好回到了长白,正是因为这件事,自己一直被长白的仙家诟病。 两人走出泰山圣母庙,看着高耸入云的泰山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 “什么线索都没有这怎么找?” 两人总不能像是无头苍蝇将偌大的泰山翻一遍吧。 “先找找看吧…” 胡佩佩走到山下时,发现吴道秋正抱着大白坐在地上。 胡佩佩不禁停下了脚步,看向伤心的吴道秋。 “这是怎么了?” 蟒银花也追了上来,见胡佩佩停下脚步问道。 “她死了?” 蟒银花看了看,又探了探鼻息说道:“没死,她的魂被泰山奶奶收回去了。” 胡佩佩拉着蟒银花走到一边道:“她就是泰山奶奶的孩子?” “嗯,其实在山上时我就已经差不多确定了,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发现她似乎很抗拒上山。后来又晕了过去,看来是感受到了泰山奶奶。” 蟒银花走到吴道秋的身边说道:“不想让你老婆死,你就赶紧去圣母庙,求泰山奶奶将你媳妇的魂还回来。” 吴道秋来不及道谢,将昏迷的大白轻放在地方转身跑上山去。 道秋爹却不相信眼前的两个女人,心想年纪轻轻的懂什么。 “你们是谁啊,凭什么管我家的事!” 道秋爹大声的怒斥着两人,吴道秋的身体不好,从小羸弱多病,好不容易通过人介绍娶了大白,可一连三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可是急坏了老两口,听村里人说圣母庙有求必应,很多没有孩子的人去求泰山奶奶,回家之后就生了孩子。 这才动了心带着儿子儿媳来到泰山,没成想刚才居然真的看见泰山奶奶显灵了。 蟒银花见四下无人,便吐出红色的蛇信子,湿滑的舌尖划过道秋爹的手背。 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活见鬼了一般,半晌不敢说话。 “既然她是你的儿媳,那你为什么要打她?” 胡佩佩一直疑惑为什么上山时大白会挨打。而且并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走的慢了些… “你知道我们农村养鸡如果母鸡不下蛋时咋办吗?” 胡佩佩摇了摇头,心里更加纳闷,为什么道秋爹这么彪悍,而吴道秋却如此善解人意。 “遇见不下蛋的母鸡我就直接杀了吃肉,多留一天都是浪费粮食。” 这句话说的令胡佩佩浑身一紧,听他这意思是如果还没有孩子就不要大白了? 道秋爹不想再搭理面前的两个人,心想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懂什么。 要不是自家没钱只能娶回来这么个病秧子,除了自己儿子还有谁会要她? 当初答应娶她也是因为她钱要的少,如果自家有钱一定要给道秋选个好生养的。 道秋爹的心思像是被蟒银花看穿,嗤笑道:“我看你就是绝户的命。” 这话一说完道秋爹直接炸了庙,嘴里叫骂着:“赶紧给我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咒我家绝户我绝对饶不了你。” 蟒银花大摇大摆的走到道秋爹的面前,贴在他耳边风情万种的说道:“今晚我就要了你儿子的命。” 听到蟒银花的话道秋爹突然像是被人点了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自知是刚才自己的话激怒了蟒银花,忙求饶道:“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我只有吴道秋这一个儿子,千万不要伤害他。” 蟒银花一把推开跪在地上的道秋爹,像是在挑衅似的说道:“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去找两个高人,没准打得过我还能就会你儿子一命。” 不顾跪在地上磕头的道秋爹,带着胡佩佩离开了这里。 “你真的要去他家?” 胡佩佩也说不清为什么看见吴道秋和他爹心里竟然会产生两种想法。 看着蟒银花决绝的表情,还想劝劝她不要伤害吴道秋。 可看到她那坚毅的眼神,仿佛在昭示着吴道秋的死期。 胡佩佩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不如打个赌?” “赌什么?” “赌吴道秋的真心。” 听见这话蟒银花也是来了三分兴致,便问道:“怎么玩?” “我们就赌他是不是真的能够面对美色而坐怀不乱。” 若是今晚蟒银花能够靠美色勾引到吴道秋,那只能说明大白在他心里并不重要,既然这样就任由蟒银花处置。 可若是今晚吴道秋没有被蟒银花打动,说明他为人正直,可以饶他一命,让他可大白好好过日子。 蟒银花痛快的答应下来,这样比直接杀了吴道秋有意思多了。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一章诱惑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到了深夜蟒银花与胡佩佩越过院墙径直来到吴道秋的房间外。 隔着房门隐约能听见咳嗽的声音,同时吴道秋的声音响起。 “大白,你喝点水。如果明天还是咳得厉害,我们就去看大夫。” “算了,家里没什么钱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挺过这几天就好了,小毛病不用看大夫。” 大白虚弱的声音透过房门一字不落的传进胡佩佩二人的耳朵。 “可是你咳了好几天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吴道秋担心的说道,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声。 胡佩佩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等二人睡着,直接用法术使二人昏睡过去。 等房间内没了动静,两人走进房间。 蟒银花贴在吴道秋的身边,意识进入到吴道秋的梦里。 “道秋…道秋…” 吴道秋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人叫呼喊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一看身边躺着一个极致妖娆身材性感的美女。 “你是?” 蟒银花伸出手指勾住吴道秋的下巴,将嘴唇向他的嘴上靠近。 还没等两人嘴唇有接触,蟒银花被身前的男人无情推开。 “你怕什么?这不过是你的梦里而已,想做什么还不是你说的算?” 吴道秋这才正视眼前的女人,这不是今天在泰山碰见的女人吗? 不过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蟒银花见男人没有反应,将裙子向上撩去,双腿柔软的腿蹭向一旁的吴道秋。 “你别这样…” 吴道秋将衣服整理好,慌张的穿上鞋与蟒银花拉开距离。 见吴道秋并没有被自己的美色所迷惑,便展开温柔攻势。 “道秋…你爹说等你媳妇一死就让我进门,为你们吴家生一个大胖小子。” 蟒银花背对着吴道秋,长发披散在身后,借着朦胧的月色依稀能够看出她姣好的面容。 “不可能,我的媳妇只有大白一个人!” 吴道秋近乎嘶吼的说道,发现大白已经不见了踪影,便要出门去寻找。 “是我不够好吗?” 蟒银花贴在吴道秋的身上,像一条蛇攀在他的身上。 舌尖不经意的划过吴道秋的耳垂,酥麻的感觉并没有阻挡住他离开的脚步。 蟒银花感到有些挫败,从未有人能够抵住自己的诱惑,见吴道秋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便挡在门口。 “你死她活还是她死你活,好好想想吧。” 说完大手一挥,大白躺在地上,方才吴道秋不为所动只能证明他不好女色。 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可是生死,蟒银花就不相信他会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在蟒银花的认知里,人生来便是自私的。 当吴道秋听到蟒银花的话之后确实犹豫了,蟒银花见吴道秋像是在思考什么,便出言鼓动道:“不如你我趁着夜色正好,云雨一番?何必去管她的死活呢?” 还没等自己有所动作,吴道秋像是下定了决心,不加犹豫的一头撞到墙上。 这是蟒银花未曾预料到的,当吴道秋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后,有些吃惊的看向他。 “你输了,梦也该醒了。” 胡佩佩的话适时的响在耳边,蟒银花心道幸亏是在梦里,否则自己该如何收场。 打了一个响指,两人离开了吴道秋的梦境,当他醒来时,发现大白正坐在床上看着他。 “你是不是做梦了,刚才一直在说梦话。” 吴道秋不禁感叹刚才的梦做的好真实,看着眼前的大白,怜惜的拂过她的脸。 “是啊,我刚才可是梦见了你给我生了个大胖丫头。” 抱着大白正想躺在床上,手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将大白的枕头翻开。 正是昨天去圣母庙求来的石头娃娃。 “你瞧,我的梦准灵验,连泰山奶奶都要给我们送个胖丫头呢。” 大白并不知道昨天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见枕头下多出来的石头娃娃心里不免得有些别扭。 “你快把它收起来…” 脸色绯红着锤了一下吴道秋的胸口。 大白不知为何一觉睡醒感觉浑身舒爽,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全都消失不见。 吴道秋也感觉到了大白的异常,从把她娶回家还是第一次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 道秋爹心里有气还在埋怨昨天去泰山时大白半路晕倒,敲了两下窗户叫两人起床吃饭。 大白虔诚的跪在床上说道:“一定是老天开眼了,让我为吴家延续香火,谢谢泰山奶奶…” 胡佩佩撇嘴说道:“明明是姑奶奶我救得你。” “既然你的目的也达到了,还在这待着干嘛?” 虽然蟒银花的语气不太友好,可能感觉出来,她也已经被吴道秋对大白的一番爱意所打动。 两人走到一处池塘时,蟒银花靠近水边东看看西瞧瞧,看着水面上映出来的影子疑惑道:“是我不好看了吗?” 胡佩佩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便回答道:“你贼带劲。” “那就是吴道秋有病,面对这么一个香艳的美女居然还不动心。” 蟒银花还在介怀被吴道秋拒绝的事情。 不过胡佩佩毫不关心这件事,虽然承认蟒银花是不多见的美女,可吴道秋又不一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 蟒银花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既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宝贝的下落,不如我们四处逛逛,等着白龙联系我们。” 其实胡佩佩早都想到处走走了,一直待在山里修炼,也没有什么机会来到人间。 胡佩佩与蟒银花改变了一下装扮,两人出现便成为了这条街上最亮眼的存在。 街上的男人看到蟒银花时,纷纷的回头看向她。 两人一路一路上被人注视着感到浑身不自在,便走到一家店门口,看着里面的人穿着考究,装修也极为优雅,便提议两人去里面坐一会。 两人走进店内,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人客气的将两人带到吧台。 “不知道二位喝点什么?” 胡佩佩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窘迫的样子被男人尽收眼底,为了缓解尴尬继续说道:“喝杯咖啡怎么样?”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二章秦风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胡佩佩不知道男人所说的咖啡是什么东西,便附和着点点头。 蟒银花从一进屋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焦香味,好奇的问道:“这味道是…?” “咖啡。” 男人彬彬有礼的说完回到操作台,将一些黑色的豆子放进了研磨机,经过冲泡倒在两个精致的瓷杯里。 “尝尝看?” 男人将两个小杯子向着两人推了推。 蟒银花端起咖啡杯像是喝茶一样轻轻吹了吹浮沫,又低头闻了闻味道确实和店里的味道一致。 还没等蟒银花将咖啡喝进嘴,胡佩佩皱着眉头鬼叫着:“这是啥玩意?” 蟒银花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夸张,将咖啡杯放在桌子疑惑的看向她。 “这是中药铺吧?” 胡佩佩将嘴里含着的咖啡吐到垃圾桶里,周围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 这时男人走过来拿着一个小碟子里面装着几块白色的糖块。 “我叫秦风,如果你们喝不惯可以多加一点糖,这样口感会好一些。” 蟒银花拿了两块糖放进咖啡里,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 入口虽然有些苦味,可转而代之的便是浓郁的咸香,。 “秦风…名字还挺好听的。” 蟒银花翘着二郎腿,脚尖不经意划过秦风的腿。 这一幕被正在工作的店员看到,走到蟒银花身边说道:“这位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蟒银花摆摆手,媚眼如丝的看着眼前的秦风。 看不出来为什么店内人来人往而且正直午时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阴气? “您座,有事叫我。” 秦风转身跟在女服务生身后离开。 与此同时黄大庄几人正在开往泰安的火车上。 原来柳其玉占卜出泰山将有神器现世,虽然并没有说明是什么,可大家看他紧张的样子也猜测出,这件东西十分重要。 坐在拥挤的车厢里,黄大庄与柳其玉坐在一起,张鹤山和小黄鱼坐在一起。 “鹤山哥,我睡一会。” 小黄鱼实在是困得厉害,脑袋倚在窗户上打起瞌睡。 张鹤山看着身旁睡着的人,心中居然产生了一丝一样的感觉。 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的将头靠在自己的身上。 柳其玉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黄大庄见他在笑便问道:“你看他俩是不是…” 柳其玉微微摇了摇头道:“注定是有缘无份的两个人。” 想起这次出发时走的匆忙,并没有告诉老李。 “你占卦出的卦象是什么?怎么这么着急带我们出来。” “山海关以东的一座神山将要有神器现世,可与老李的神力抗衡。我觉得还是去看看,免得神器落入白龙之手。” 黄大庄听柳其玉说到可与老李神力抗衡莫名的联想到破魔印。 “可我们并不知道在哪啊…” 泰山这么大,想要找一件东西无异大海捞针。 “神器现世讲究的是机缘,时机到了它自然就出现了。” 既然柳其玉这么说,自己也就安心了,自己找不到,别人肯定也发现不了。 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抵达了泰山。 “今天我们先找地方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上山。” 柳其玉看着太阳都已经要下山了,便提议先在附近找个落脚的地方。 四人找了个离泰山最近的宾馆,走进去时小黄鱼被店内豪华的装修震惊的合不拢嘴。 “三间房。” 张鹤山拿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有两个人带着他们上了楼。 走上三楼后服务员拿出一串钥匙,依次打开了走廊尽头的房门。 柳其玉本想对服务员说什么,可往屋里看了看没有说出口。 “小黄鱼,你住第一间吧。” 柳其玉将走廊边上的房间让给小黄鱼,自己则住进正对着楼梯口的房间。 只有一间没得挑,黄大庄和张鹤山走了进去。 这间房正冲着泰山下的广场,此时虽然天色渐晚,可人来人往的还很热闹。 “为什么不定四间房,还要两人挤一间。” 张鹤山有自己的打算,不过现在却不能说,只能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小黄鱼将行李收拾好了之后,敲了敲黄大庄的房门。 “我们下去转转?” 第一次出远门的小黄鱼兴奋极了,看什么都新鲜,刚才来宾馆的路上看见了很多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黄大庄一夜没睡,便将张鹤山推了出去,一脸疲倦道:“你俩去四处转转吧,我睡一会。” 小黄鱼拉着张鹤山的胳膊下了楼,黄大庄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你闻闻这是啥味?好像东西烧糊了?” 小黄鱼拉住张鹤山,站在街上四处闻了闻,发现味道是从前面这家店传出来的。 “山海咖啡屋?” 张鹤山看着霓虹灯闪烁的匾额上写着五个大字。 “咖啡是啥啊?” 小黄鱼连听都没听过,张鹤山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带着小黄鱼走进店里发现没什么客人冷冷清清的。 “您好,欢迎光临。” 一个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女服务生站在门口客气的对着两人鞠了一躬。 张鹤山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察觉出了不对劲,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不过也没有表露出来,带着小黄鱼坐在靠着窗边的位置。 “二位喝点什么?” 小黄鱼用手挡在嘴边悄声问道:“鹤山哥,这里得东西是不是很贵啊?” 张鹤山递给小黄鱼一个眼神,表示让她不用担心。 “拿两个你们店里最好的东西。” 女服务生微微弯下腰离开了卡座。 “刚才听二位说话,不是本地人吧?” 小黄鱼循声看去,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我叫秦风,是这家咖啡屋的老板。” 张鹤山站起身对着秦风点了点头,两人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们是来旅游的。” “哟,你们来的人可真不少。” 秦风想起昨天来的两个女人,以为她们与张鹤山是一同来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来的两个女人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三章小柔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听秦风说昨天出现了两个女人,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胡佩佩的名字。 “什么样的女人?” 还没等秦风回答,女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有几分姿色,特别爱卖弄风情。另外一个好像叫什么…佩佩。” 小黄鱼瞳孔猛的一缩,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天在天台上好像也听见了这个名字。 “小柔。” 秦风出言打断了女服务生的话。 小柔端着托盘离开之前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张鹤山。 “秦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鹤山离开时拍了拍小黄鱼的头顶,似乎是在说不要担心。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张鹤山开门见山的说:“昨天两个女人说什么了?” 秦风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说什么过几天要上山,还说起什么宝贝。” 昨天两个女人坐在吧台上,说的话被自己听个大概。 张鹤山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测,也许她们的出现并非偶然,看起来也是冲着宝贝来的。 看着面前的秦风一副单薄的模样,张鹤山提醒道:“你们店里的女服务生…” “你说小柔?她怎么了?” 张鹤山看了看在吧台上忙活的小柔笑着摇了摇头,心道没准自己看走眼了也不一定。 小柔似乎感受到了张鹤山的目光,将脸转向他时模样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张皮肤皲裂满是裂口的脸死死盯着张鹤山。 没有心理准备的他被小柔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 “她不是人吧?” 张鹤山揪住秦风的衣领,手指向吧台的小柔。 可再一看小柔已经恢复了一副甜美可人的样子,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秦风斜睨了小柔一眼,像变脸一般满脸堆笑的对着张鹤山道:“你肯定是看错了。她不是人还能是鬼吗?” 张鹤山此时不再相信秦风的话,定在原地看了看小柔,拉着小黄鱼便离开了咖啡屋。 “鹤山哥,你刚才去说什么了?” 小黄鱼刚才尝了两口咖啡喝不惯,便一直在观察着他那边的动静,奈何自己离的太远了,什么都没听到。 “这个店有问题,等晚上打烊了我还要再来看看。” “什么问题?” 小黄鱼以为他被小柔的甜美外表迷惑了,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问道。 “不说了,省得你害怕,回去找柳其玉和黄大庄吧,胡佩佩她们来了这件事要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两人回到宾馆时,黄大庄将房门反锁了,张鹤山进不去只能带小黄鱼敲响柳其玉的门。 当柳其玉听见胡佩佩他们也来到泰山时并没有太吃惊,像是早已经料到般。 “不用担心,若是秘宝现世必定天象会出现异常。” 张鹤山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宝贝会被人藏在泰山。 不过柳其玉都这样说了,自己着急也没用。 想到在咖啡店遇见的女鬼小柔,语气有些质疑的说道:“今天我见到一个女鬼,不过她却在人间当一个服务生,真是奇怪。” 柳其玉也满脸不解的样子问道:“怎么可能?生人会消磨她的阴气,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这也是张鹤山困惑的地方,看起来她并不害怕生人… “晚上去看看?” 柳其玉点点头,自己倒是想看看这个女鬼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在泰山脚下出现。 小黄鱼也想随同,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说出口,生怕像上一次那样成为大家的累赘。 华灯初上,泰山下热闹一片。 两人伴着闪烁的霓虹灯来到咖啡屋,此时店内并没有客人,小柔穿着旗袍站在吧台前。 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正在补妆,无意间眼神划过张鹤山,将小镜子放在吧台上。 笑盈盈的推开门,“你来了?” 像是在故意等着他出现一样,张鹤山大步迈向店里。 “秦风呢?” 张鹤山发现店里只有小柔一人,像是有意为之。 “我让他回去了,反正你要找的也是我。” 柳其玉看了看身材凹凸有致的小柔,确实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浓厚的阴气。 小柔坐在一个转椅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优雅的坐姿显露出腿部柔美的线条。 “你是来杀我的?” “不,我只是好奇。” 张鹤山并不想动手,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店里做一个服务生。 “我一直在这家店里,老板已经换了好几个,可我还是无法离开…” 小柔看着空荡荡的咖啡店,回想起数百年的孤寂。 “你被禁锢在这了?” 小柔摇头,自己只是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这件事秦风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离开咖啡屋的理由。” 自己一直在这里等一个人,桑海桑田几经变幻,可他还没有出现。 柳其玉看着小柔,像是联想到了什么。 紧忙与小柔告辞,拉着他走出咖啡屋。 悄声的对着他耳语一番。 张鹤山眼睛倏地一亮,像是听见了什么好消息。 两个人重又折返回店,一改之前生硬的语气。 “小柔,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明天我带个人来给你见见。” 小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木讷的点点头。 待两个人走后,秦风从一个门中走出来,看着小柔说道:“明天你把骨白叫回来,看样子这两伙人是有目的而来的。” 见秦风发话小柔一改温柔的神色,看着秦风正色道:“如果他们其中有我们要等的人怎么办?” “没有点真本事还想得到破魔印?” 原来小柔就是镇守破魔印的鬼使,在这里已经等待了数百年。 秦风乃是守护破魔印的传人,祖祖辈辈都在守护着这个秘密。 终于到了这一天吗?守护了数百年的秘密将要揭开… 咖啡屋只是个幌子,秦风心道只不过最近来泰山寻找破魔印的人可有点多啊… 将脖子上的吊坠握在手里,没想到这一天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小柔见秦风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这将是一场永无休止的争夺,破魔印现世的那一天便是自己使命完成的时候。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四章窗外的人头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背对着窗户坐在床上,拿着梳子将湿漉漉的头发打理通顺。 镜子影射出窗外的霓虹灯,五颜六色。 “他们两个人怎么还不回来?” 小黄鱼心里直打鼓,担心他们两人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或是张鹤山被服务生小柔的美色所迷惑,根本不想回来? 想到有这种可能小黄鱼醋意大发将手上的梳子扔在床上。 正想起身出去寻找两人却看见镜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倒着的人脸。 “啊!” 小黄鱼尖叫一声,不小心将镜子碰在地上,镜面被砸个粉碎。 闹鬼了?!刚才肯定不是自己眼花。 确实是一个人脑袋悬在镜子里,还是倒挂着… 壮着胆子将镜子碎片拾起来一小块,破碎的镜面映照出自己的脸,刚才的鬼脸已经不见了。 正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时,手一抖镜面掉在桌子上。 鬼脸再次出现,依旧是倒挂着,小黄鱼心砰砰直跳,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缓缓的转过头,果然!人头并不在镜子里,而是在窗外! 虽然面容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可谁会突然出现在三楼,还是以这种极其诡异的姿势。 此时头发贴在玻璃上的人头见小黄鱼注意到了自己,慢慢将头扭正。 不过眼前发生的一切更吓人了… “没有…没有身体…” 凭空出现的人头就在窗外一动不动的盯着小黄鱼。 紧张到腿软的小黄鱼手里捏着掉在桌子上的破碎镜面。 脑子里无比的清晰,以最快的速度想到从自己的位置跑到门口,打开门然后呼救大概需要多久。 可还没等自己有所动作,人头直接飘进屋子里,打量着房间。 “你是谁?别来吓我,否则…否则我…” 小黄鱼由于太过紧张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看着人头飘向自己吓得直接瘫坐在地。 一道空灵幽怨的声音传来:“帮我…帮帮我…” 人头飘在小黄鱼的身边,声音却像是从窗外飘进来的。 “你要干什么?” 小黄鱼用胳膊挡住眼睛,不想看见悬在半空的人头,生怕她会伤害自己。 “我被砌在这面墙里,只要你将我的尸体解救出来,我就会离开的。” 小黄鱼闻言更加害怕了,顺着人头的眼神看向窗外。 这栋楼的对面是一栋六层的居民楼与宾馆只有一街之隔,站在窗户边就能看见对面住户。 “我怎么救你…这里到处都是人,不然你去找找别人吧。” 小黄鱼委婉的拒绝,只想让她赶紧的离开。 “可是我能来的地方只有这个房间,之前拒绝我的人…都死了。” 人头看向小黄鱼,语气有些威胁,自己在这里拜托很多人,求他们救救自己,可他们都只是口头答应,转身就收拾行李离开了。 不过,他们确实如她所说,都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死亡了。 “我帮你找警、察,他们肯定能救你。” 小黄鱼近乎祈求的说着话,心里不停地祈祷快点出现一个人帮帮自己。 “时间太久了,他们不会帮我的…” 之前也有人这么做,可人到了现场发现房子已经空了很久了,并没有人居住的迹象,只当成报假警处理了。 “五楼一室,你今晚一定要来…” 人头说完话飘向外面,转眼便进了对面的楼里。 小黄鱼惊魂未定的打开房门,正巧碰见张鹤山两人回来。 一直强撑着的小黄鱼此时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扑到了张鹤山的身上大哭起来。 “发生什么了?” 张鹤山不知道自己只是离开一会,怎么刚回来小黄鱼便哭着跑出房门。 “她…人头…” 小黄鱼语无伦次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张鹤山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安慰道:“你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小黄鱼眼睛哭的红肿起来,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眼睛瞥向窗外说道:“刚才有个人…不,是人头…她让我去救她。” 柳其玉站在窗口,手指掐算一阵后,对着张鹤山说:“对面确实有鬼,不过像是死了很久了。” “在哪?” 张鹤山沉声说道,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会,便有鬼找上了小黄鱼。 “五楼一室。” 小黄鱼不等柳其玉再卜算,直接将地址告诉了张鹤山。 “柳其玉你去找黄大庄,将今天在咖啡屋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我去对面看看。” 当张鹤山走进对面的住宅楼时,楼道里的灯光忽然闪烁起来。 张鹤山双手掐诀轻喝一声:“哪来的小鬼敢在爷爷面前造次!” 说完后用力一跺脚,楼道里的灯光恢复了正常。 继续向上走去,来到五楼时发现略显荒废,而且没有人气。 屋内像是有人感应到了张鹤山的存在,防盗门“吱嘎”一声响从里面打开。 一进屋便是刺鼻的霉味,张鹤山看着屋里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和墙角结的蛛网,断定这间屋子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 当走进卧室时,张鹤山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 “若是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走了。” 当张鹤山话音落下后他身后的墙面发生了变化。 只见墙面隆起一个大包,逐渐扭曲,里面像是有一个人在挣扎怒吼。 张鹤山见此场景,也不惊慌,大手一挥法力顺着墙面渗入到里面。 墙皮开始疯狂脱落,露出生锈的钢筋和一具已经风干的尸体。 诡异的是这具干尸并没有头,像是被人分尸了。 一个人头从客厅飘进卧室见来人并不是小黄鱼,便有些生气。 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对着张鹤山怒吼道:“你是谁?不守信的人不配活着!” 人头冲向张鹤山的脖子就要咬住,张鹤山伸手一挡,直接被划出一道伤口。 “就是她让我来的…” 张鹤山有些无语,若不是她威胁小黄鱼自己怎么可能来帮她。 人头停下动作,看着张鹤山,一脸的不可思议,喃喃道:“你不是人…” 当法力疯狂涌入自己身体时,人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人是不会有法力的!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五章线索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人头惊愣了片刻转身跟在张鹤山的身后,催促道:“我的头被包在一个袋子里,你帮我找到,我就可以去投胎了。” “袋子?” 张鹤山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哪里有装着东西的袋子,更何况若是真的有也早都臭了吧。 可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腐烂的臭味,难道是没在这间房子里? “你确定你的头在这?” “嗯,他不会带出去的,一定在房间里!” 人头笃定的说完便四处看了看,自己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不知道被他藏在了那。 “他?” 张鹤山听见人头的话不禁问出声,看来她知道自己是被谁所杀… “没错,是一个男人。” 人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思绪飘远,一个满头银发长相阴柔的男人,拿着一把骨头制成的剑将自己的头砍了下来。 “你知道是谁?” 既然她知道凶手,为什么不去报仇,而是到处找人帮她找到尸体呢? “他说他叫白龙…我不知道是真的名字还是假的名字,将我杀了之后便将尸体砌进了墙里,并藏起了我的头。” “他为什么这么做?” 张鹤山听到白龙的名字时心里感到震惊,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泰山?难道他早就已经发现了破魔印? “他没说但是却将我的魂魄化作鬼魂,让我无法投胎,除非有人能找到我的头,否则我将一辈子留在这里为他寻找一个东西。”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 张鹤山心想果然没有猜错,白龙就是为了破魔印而来,只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找到,否则也不会再派胡佩佩两人前来。 “破魔印。” “找到了吗?” 人头不知道张鹤山为什么对这个东西如此感兴趣,便如实说道:“只打探到了一点消息,并没有找到。” “你知道些什么?” “难道你也在找破魔印?” 虽然只在问张鹤山,不过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他的目的。 张鹤山也没有停下寻找人头,一边在房间里翻找一边点头道:“没错,这件法宝若是落入白龙手中,恐怕会掀起事端,我要在他找到前得到破魔印。” 当张鹤山走到卫生间时,手掌敲击着天花板,发出几声闷响,像是上面有什么东西。 踩在椅子上将天花板砸开,一个黑色的塑封袋子从上面滚落下来。 人头盯着袋子愣神,好像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张鹤山撕开袋子,一股恶臭扑到脸上。 “呕”的干呕一声,张鹤山拍着胸脯,强忍住不适,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血水混合着头发淌了一地,皮肉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一颗白森森的头骨。 “找到了。” 张鹤山拎着头骨放到已经风干的尸体上。 “既然我帮你完成了心愿,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人头感激的对着张鹤山连连道谢,看着已经拼凑好的尸体一时间激动不已。 “破魔印由一个凡人守护,不过想得到它并不容易,我在泰山脚下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凡人?是谁?” 张鹤山紧忙追问道,因为此时的人头正在逐渐消失,若不尽快出线索,自己就白忙活一晚上了。 “秦风…” 随着这两个字的声音消失人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风?咖啡屋老板?” 张鹤山呢喃出声,现在种种线索指向咖啡屋的老板,看来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 等回到宾馆时三人都坐在房间里等着张鹤山回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 小黄鱼见张鹤山回来紧忙走到他身边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受伤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明天我们还要去一咖啡屋,我问到了破魔印的线索。” 黄大庄听说找到了破魔印的线索立马追问道:“找到了?” “并没有,不过有个人知道它在哪。” 见张鹤山这般肯定,黄大庄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 胡佩佩与蟒银花二人还不知道黄大庄他们也来到了泰山。 趁着夜色两人来到泰山上,晚上山上并没有什么人,两人趁着夜色来到一棵参天巨树前。 今晚白龙突然给两人传话,说找到了破魔印的位置,让两人连夜上山寻找。 当两个人来到泰山上,天空倏地乌云密布,将昏暗的月光遮个严实。 两人只能抹黑寻找破魔印的气息。 “小柔,不等骨白了,他们动手了…” 正坐在咖啡屋里的秦风将手中的被子重重撂下,起身走出门外,一转眼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 小柔见秦风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便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消失了。 蟒银花伸手抚向树干,确实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不等自己有下一步动作,一道炸雷响在自己耳边。 一阵嗡鸣声在耳朵里消失后,蟒银花看见从不远处冲过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在这乌漆嘛黑的夜里甚是扎眼。 秦风将中山装脱掉,露出结实的肌肉,眨眼间已经来到蟒银花的面前,伸手按住她的头,用力的向着地上压下去。 胡佩佩也没想到会忽然出现两个人。 “是你们?” 小柔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四个人陷入了混战。 秦风看似斯文和蟒银花交手时却招招致命,直击命门。 小柔也没有看着那般柔弱,胡佩佩虽然已经修炼了百年可与她交手时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柳其玉看着突然出现的一道炸雷,手指快速的掐算,双眼射出一道精光。 “上山!破魔印出现了!” 黄大庄一头雾水,张鹤山刚才不是还说明天要去找线索,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出现了? 柳其玉一边走一边解释:“我说过神器出事必将出现天象异常。现在的季节可不是出现打雷的时候…” 柳其玉一直在掐算着寻找破魔印的所在,众人在他的带领下在泰山上兜兜转转。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见到了正激战的四个人。 “小黄鱼,你不要乱走,就在这等着我们。” 张鹤山做法隐去了小黄鱼的身形,只要自己不解除就没人能发现她。 安排好小黄鱼之后与黄大庄两人一起走向秦风几人。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六章失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秦风见有人来了,一转头看见正是张鹤山,想起他今天在店里说的话,出言咒骂道:“你踏马就是个骗子,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 张鹤山见秦风误会也没有多解释,只是默默地走向了蟒银花,与秦风一同对付她。 柳其玉与黄大庄也纷纷加入了这场混战,胡佩佩本就刚失去百年修为,若是单独与小柔打斗,也许还能打个平手。 可现在人越来越多胡佩佩逐渐感到力不从心,身上被赶山鞭打出好几道伤口。 胡佩佩再一次被赶山鞭打倒在地,幻出灰狐本体,向着树林里钻进去。小柔还想去追,被黄大庄拦住。 蟒银花见对方人多势众也不再恋战,自知再打下去也是吃亏,闪身钻进树林里逃走了。 秦风这才趁机问道三人来此的目的。 “我们也是来找破魔印的。” 张鹤山如实回答,秦风既然可以感知到胡佩佩和蟒银花的动向,肯定是她们已经知道了破魔印的所在。 “就凭你们?” 小柔话语中三分玩味七分鄙视,看着三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世外高人。 就凭他们三人的实力还想得到破魔印? 张鹤山不服气,这分明是在瞧不起自己,指着黄大庄手里的鞭子得意的说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不知,不过看起来就像个破鞭子。” “小柔!不能这么无礼。” 秦风出言打断,走到小柔身前满脸歉意道:“小柔出言不逊,还望不要怪罪。” 听秦风说完张鹤山的脸色才缓和一些。 “睁开你的双眼皮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赶山鞭!你没见过不怪你。” 小柔被张鹤山的话羞辱的气不过,跑到一边生闷气。 秦风心中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他们都知道破魔印的事。 便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破魔印的?” 柳其玉看了看秦风,将折扇展开挡在唇边说道:“我乃长白柳家,自小修习占卜之术,卜算一件区区法器还不在话下。” 看似柳其玉的话没什么问题,可秦风却听出了另一番味道。 既然它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也不用再做隐瞒。 “原来是柳家人,既然你们刚才帮了我,我也就不再隐瞒。” 秦风将小柔叫道身边,对着三人说道:“在下秦风,是镇守破魔印的传人,而她,则是鬼使,一直在协助我秦家。”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两人的身份,秦风便问起他们要破魔印的原由。 当得知蟒银花与白龙串通一气想用破魔印对付黄大庄几人。 手重重的锤在树干上,气愤的说道:“鼠流之辈也敢觊觎我秦家时代守护的破魔印,他也配?” 黄大庄许久没有说话,现在破魔印现世免不了争抢。 遂问道:“不知道可否将破魔印交给我们,白龙他们暗地里一直在寻找破魔印的线索,现在神器已经现世,怕是他们要动手了。” 秦风自知守护破魔印的日子已经到头了,看了看小柔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思。 见小柔点点头,便将脖子上吊坠取下,双手托起举上头顶。 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芒从吊坠中间射出,随后消散在四周。 从树干内部飘出一个泛着蓝色光芒的盒子,一直飘得秦风举过头顶的手上才稳稳的落了下去。 “这便是破魔印,现在将它交予你。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黄大庄刚伸出手准备将盒子接过来,电光火石间一道灰色身影窜出来。 将秦风手上的盒子掳走,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胡佩佩已经站在很远的地方向着众人挥手告别了。 小柔向胡佩佩追赶而去,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神辇飞到胡佩佩的身边将她接走。 神辇直飞上天,转眼间便消失了。 “白忙活一场…” 柳其玉看着已经离去的胡佩佩,颓废的坐在草地上。 “我们也要赶紧回家,我怕老李有危险!” 张鹤山催促着一众人要尽快离开这里,现在家里只有老李一个人。 有了破魔印的加持恐怕老李敌不过他们。 秦风有些懊恼,可已经出现问题,现在埋怨自己也没有用,干脆与黄大庄几人同行,等把破魔印抢回来之后再离开。 “小柔你留在店里,我随他们去一趟东北,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小柔也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与秦风交谈几句便离开了。 “待我唤来神辇,不过御空飞行我们的速度会慢一些。” 柳其玉将手指抵在唇边,念念有词的说了一段咒语后,从身后飘过来一顶金顶白帐轿子。 当众人都做好了之后,柳其玉闭起眼睛御起神力,轿子便轻飘飘的飞向空中。 黄大庄这是第二次坐轿子,回想起第一次坐的纸轿,便想起了臧先生。 于是想起前几天在天台上看到他时,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似乎比老王还要浓郁。 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境界… “张鹤山…你就不好奇老王的变化吗?” 被突然响起的说话声打断了思路的张鹤山皱着眉看向坐在一旁的黄大庄。 “他怎么了?” 自己当时并没有仔细观察老王,所以不明白黄大庄话里的意思。 “老王修炼了臧先生的秘法,现在已经变成碑王了。” 听到这话倒是让张鹤山吃了一惊,没想到臧先生的秘法这么厉害,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这么高的法力。 “碑王?” 秦风想到小柔也是鬼,当初刚来到秦家时还是被泰山府君送来的。 “你知道碑王?” “不,我就是第一次听说有点好奇。” 秦风矢口否认,其实小柔的地位应该和碑王不相上下,可她已经活了很久了。 之所以能够来秦家做鬼使,也是得到了泰山府君的赏识。 张鹤山见柳其玉一直闭口不语,以为是法力不支,便 会复活点汉服哦额不放假布达拉回复你发不对劲不发了看吧发吧客服活泼IQ还发不放大看几百块解放北路科技啊刚发就啊发哈求哦哈九分八宝饭和空间放不进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七章破魔印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确实没有注意到老王的变化,当听到黄大庄说他已经成为碑王时抬眼看了一眼外面。 此时众人正在御空飞行,呼啸的风声吹过耳畔,张鹤山望着脚下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现在离地面有多远。 “有神辇为什么我们还要坐火车来?” 张鹤山不明白既然柳其玉有神辇为什么大家来时还要坐火车。 “以我的法力还不足以载这么多人。” 柳其玉如实说着,若是自己乘坐神辇丝毫没有压力。 可若是像现在,不大的轿辇里面坐满了人,自己法力有限,怕坚持不到地方。 不过自己也没有想到吸收了胡佩佩的百年修为后,身体里的法力居然会如此充沛。 “现在可以了?” 秦风有些质疑柳其玉的实力,既然他不能保证将这些人安全的送到地方,还不如一开始便想些其他办法。 柳其玉懒得废话,闭起眼睛表情淡漠的继续御起轿辇飞行。 当天刚蒙蒙亮时,众人正好到家。 柳其玉嗅觉异常灵敏,悄悄的贴在门上嗅着屋内的气味。 手指了指黄大庄房间的方向,示意胡佩佩和蟒银花正在屋里等着众人回来。 黄大庄摆摆手,示意大家去老李家,绕过门口打开老李家的大门。 一进屋,发现老李正坐在床上,浑身是汗的在打坐。 黄大庄本想出言打断,柳其玉及时的拦住了他的动作。 “他是在做结界,蟒银花两人之所以没有直接来找老李,正是因为我们在结界内,她们察觉不到这里。” 黄大庄还是第一次听说结界,虽然有些不懂,但听了柳其玉的话也没有吭声。 秦风看着床上的老李,表情发生变化,从开始的震惊,逐渐变成了敬仰。 老李将手轻轻抬起,睁开眼睛时众人都站在他的面前。 “师父,你没事吧。” 老李看着秦风这个生面孔也没有显露出惊讶,淡淡的说道:“我察觉到白龙的气息后,便制造了这个结界,他们没有发现我。” 秦风走到老李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黑龙神在上,秦家第二十八代长子长孙见过黑龙神。” “秦家?” 老李在脑海里思索一遍确实自己离开山东老家时有一个姓秦的大户人家,传闻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 原来秦家守护的秘密就是自己一直苦寻不得的破魔印? 秦风站起身不敢直视老李,低着头回话道:“正是泰安秦家,今日有幸能一睹黑龙神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老李呵呵一笑道:“我可没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你看我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吗。” 众人见秦风似乎很是尊重老李,心下纷纷猜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毕竟都是从山东来的,没准还认识呢。 “既然黑龙神在这,那我秦风定会舍命相助,帮你们将破魔印夺回来。” 秦风神色淡然的说完,便将脖子上的吊坠握在手里,默默地念起口诀。 蟒银花手里端着一个木盒子,正是昨晚抢来的装着破魔印的盒子。 见盒子通体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着秦风口诀念完,盒子缓缓打开。 一个精致的龙头印玺从盒子中掉出来。 上面可以看出有许多的符箓,当蟒银花小心翼翼的拾起龙头印玺时,更是感受到了它涌动的巨大力量。 “盒子怎么开了?” 胡佩佩看着一旁突然打开的盒子有些不解,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它却自己打开了。 “也许是我无意间触碰到了什么开关?” 蟒银花没心思去猜盒子怎么会突然打开,一心沉浸在巨大的灵气前。 心想若是可以将破魔印据为己有,哪怕没有白龙,自己也能杀了柳其玉。 可还没等自己有所动作,龙头印玺忽然发生了变化,从龙嘴中飘出道道灵符,直直的刺向自己。 秦风与蟒银花仅一墙之隔,众人听着蟒银花尖叫的声音,秦风不疾不徐的将手指向上一挑。 利剑灵符做出反应,随着蟒银花的躲避向上刺去。 黄大庄的房间十分狭小,并没有太多可以活动的空间。 不一会儿蟒银花就被灵符逼到墙角,秦风手横着向前一推,灵符也像着蟒银花的脖子抹过去。 被逼无奈之下,蟒银花只得现出原形,一条巨蟒紧紧缠住道道灵符,直到蛇尾流出鲜血,将灵符浸湿才像是失去力量一般落到了地上。 秦风看似不动声色,实际正与蟒银花斗法,两股强大的法力忽然相撞时,所有人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瞬。 “遭了,结界破了!” 老李低喝一声,胡佩佩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众人的气息,冲出房门来到老李的院内。 “原来你们都躲在这呢!” 白龙循声现身,玩味的笑道:“老李,我们的恩怨也到了该算账的时候了。” 只要将秦风杀了,破魔印就能归自己所有,现在蟒银花正牵制着秦风。 所以只要胡佩佩和自己将秦风杀死,剩下的人将不再是自己的对手。 “这不是上次夹着尾巴逃走的白龙么…” 张鹤山试图激怒白龙,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从而保护秦风的安全。 可白龙并不上当,死死的盯住秦风的一举一动。 胡佩佩看着柳其玉,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心中猜测应该就是他吸收了自己的百年修为。 顿时怒从心起将手幻成狐爪冲向柳其玉。 可失去修为的胡佩佩哪里还是柳其玉的对手,折扇轻抬一道强劲的法力打在胡佩佩的腹部。 吃痛的胡佩佩还没近了柳其玉的身,便被打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还真是白龙的一条好狗!” 张鹤山又急又气,不知道白龙给了胡佩佩什么好处,竟然能让她如此死心塌地的为白龙卖命。 胡佩佩捂着肚子对于张鹤山的谩骂充耳不闻,还想再次攻击柳其玉。 黄大庄将张鹤山担心的模样看在眼里,没想到胡佩佩屡次伤害他,可他还是放不下胡佩佩! 。手机版网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八章争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蟒银花已经从破魔印中挣脱出来,当道道黄符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时,心道秦风已经将法力发挥到极致了。 拖着伤痕累累的尾巴卷起破魔印,跌跌撞撞的离开房间,见白龙与胡佩佩两人都在老李的院子里,正想脚底抹油开溜。 白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这是要去哪?” 蟒银花甩动着又长又粗的尾巴,语气不似之前那样客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去哪还要和你报告?” 身子直立起来与白龙一齐,两人相视,白龙已经猜出蟒银花的目的。 “你也太小瞧我了。” 蟒银花确实打心里没看上白龙,若是在与黄大庄几人交手前,也许还对白龙有些忌惮。 可天台那次失手后,白龙在自己面前便地位全无。 “现在破魔印在我手上,你还能奈我何?” 白龙确实没想到蟒银花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从背后抽出龙骨,眼中满是狠辣之色,今日若是蟒银花交出破魔印这件事还则罢了,若是她不交出,怕是要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秦风见白龙与蟒银花两人狗咬狗,也不急于出手,像是看热闹似的站在院子里,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 龙骨划破空气的声音嗡嗡的响在众人耳边。 蟒银花拖着满是伤痕的尾巴想要离开,白龙见她不想迎战更是气恼。 怒喝一声将龙骨反手一握,方才还在刺向蟒银花的龙骨像是一根软鞭似的缠住她的尾巴。 龙骨上的倒刺勾进肉里,痛的蟒银花身形一顿,没想到白龙出手竟如此毒辣,这分明是下了杀心。 “白龙你不要得寸进尺!” 蟒银花闭上眼睛双手掐诀,低声吟唱着法决,周身散发出杀意,双目怒睁一覆之前妖娆妩媚的形象,精致的一张脸上平添几分英气。 龙骨此时紧紧的抠在蟒银花的尾巴上,巨大的蛇尾与龙骨交织缠绕在一起。 张鹤山见此场景巴不得他们俩打个你死我活,便煽动道:“白龙你不会连个小仙都打不过吧?想当年你也是称霸一方的大神,如今却沦落到这边田地了…” 这句话无疑刺痛了白龙,想起这些年自己一直东躲西藏,为了活命想方设法的获取法力。 蛰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打败老李。 可没想到现在就连蟒银花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一怒之下将龙骨猛的抽回,蟒银花的尾巴被白龙突然的动作硬生生的勾掉了一块肉。 眼看白龙就要占了上风,蟒银花心生一计转头看向秦风道:“如果你帮我打赢白龙,我定将破魔印完好无损的归还!” “我为什么要帮你?” 秦风眉毛一挑,心知这是蟒银花的诡计。 “就凭我能摧毁它。” 蟒银花将破魔印从怀里掏出来,通体泛着蓝色的光。 “我不是在求你,你最好识相点,否则这世上再无破魔印!” 御起法力将破魔印高高的托起,似乎只要秦风拒绝自己,破魔印就会从高处掉下去摔个粉碎。 “你大可以试试。” 秦风不相信她会摧毁破魔印,毕竟能否战胜白龙全靠它。 见秦风不上当话锋一转接着道:“若是你们谁能杀死白龙,我答应为那个人在长白封一个名号,从此与我一样受长白仙家供奉。” 柳其玉闻言嗤笑出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原来银花教主竟不敌白龙,还要拉拢别人陪你一起送死,真是可笑。” 强忍着尾巴上传来剧痛的蟒银花银牙紧咬,黛眉微蹙道:“今天这破魔印我拿定了!” 双手张开试图催动破魔印的力量,秦风见她如此急切,心知她一定打不过白龙。 便默念法决,将破魔印的封印解开,蟒银花突然感受到来自破魔印的力量,心中暗暗窃喜,还以为是自己成功催动了它。 眼睛斜睨着白龙,单手掐诀一道银光闪现,飞速冲向站在对面的白龙。 没想到蟒银花会突然出手的白龙准备躲开这道银光,可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不等自己有所动作便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砰” 龙骨接住银光的刹那,白龙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 得意的蟒银花缓缓的站在白龙的头上,俯视着受伤的白龙,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 “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蟒银花口出狂言大笑出声,心道白龙也不过如此,只一击就将他打的没了还手之力。 秦风见蟒银花已经占了上风,再次默念法决,破魔印再次封印,这下两个人的实力相当,且都受了伤。 看来马上就要上演一出好戏了… “胡佩佩!” 还在与柳其玉对峙的胡佩佩听见白龙叫自己的声音,急忙向着他飞去。 张鹤山惊诧胡佩佩为何这么听白龙的话。 “杀了她!” 白龙大声咆哮道,两人一起出手攻向蟒银花。 这次白龙直接将龙骨刺向她的七寸,胡佩佩见她的尾巴已经受了伤,御起一道法力再次打在她的尾巴上。 蟒银花感到浑身一阵抽痛,双手用不出力气,只记得自己下意识的双手握住了白龙刺过来的龙骨。 蛇尾扭动着想要缠住胡佩佩,可自己分身乏术只能勉强防住白龙的攻击。 破魔印已经不能再为她提供法力,当蟒银花察觉到时已经晚了。 钻心的痛使她向下跌去,破魔印也在撤回法力时掉向地面。 秦风早已经料到这个场面,刚才蟒银花还企图说服自己,真当自己想不通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现在这种场面不是更有趣? 稳稳的接过破魔印,落在地面上,看向依旧停在半空中的白龙。 沉声说道:“这破魔印乃是神器,万不可落入尔等手中。” 这句话有几分挑衅的意味,白龙当然也能听出来他的意思。 这不就是摆明了秦风站在老李一伙吗。 “胡佩佩,叫臧先生。” 胡佩佩点头,低语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不多时从地面卷起阵阵阴风,在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顶纸轿! 当纸轿出现时,黄大庄在熟悉不过了! 正是臧先生,当初纸扎人抬着自己时也是这般模样。 四个纸扎人抬着轿子速度极快,似乎是在空中飞一样,看不见纸人抬脚,可眨眼间轿子已经来到了众人的眼前。 黄大庄心想看来臧先生确实如老王所说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 轿帘被风吹起,从轿中走出一个人,正是几日不见的臧先生。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秦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只觉得臧先生脸色灰白没有血色,而且眼睛也显得空洞无神。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小心,我看臧先生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张鹤山在黄大庄身边小声的提醒道。 蟒银花见白龙又来了帮手,从心底涌起恐惧。 生怕白龙记恨自己刚才的行为,急忙开口求饶道:“白龙,看在你我还是盟友的份上,你可不能杀我。” 说完挣扎着站起身,将受伤的蛇尾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白龙的身下。 自认为风情万种的攀住白龙的尾巴,极具诱惑性的说道:“这次是我说错了话,要怎么惩罚我都认…” 边说着话边用纤细的手指拂过白龙的鳞片。 蟒银花确实很吸引人,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对她想入非非,可白龙毕竟是个清心寡欲修炼多年的仙家。 对于女色自己早已经不感兴趣,不过见蟒银花勾引自己的样子,心中生出一计。 “胡佩佩,你将蟒银花带去小山,告诉那些修炼的精怪,尽管折磨她,蛇生性浪荡,怕是要好好满足一下她。” 说完不在理会惊愕的蟒银花。 听到这消息时,蟒银花浑身像是炸了毛似的,自己没有听错吧?他要给自己丢到小山让那些精怪凌辱自己? 好歹蟒银花也是堂堂银花教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正想开口向白龙求饶,让他放过自己。 可胡佩佩已经拉着自己离开了院子,无论自己怎么哭喊白龙都像是听不见一般。 “白龙,从今以后我蟒银花与你势不两立!” 当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后,一道凄厉的声音传到众人耳朵。 “破魔印今天我是拿定了。” 白龙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臧先生,像是某种信号似的,臧先生双手相对而立,从掌心中逐渐出现一个个小纸人。 当纸人达到一定数量后,臧先生大手一挥指向院子中的众人。 纸人像是得到了命令,当飞到地面上时已经变成了纸扎人一般大小。 看着动作缓慢的纸人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秦风却不敢大意,拿出破魔印解开封印对着近处的纸人发起攻击。 可自己的法力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眼前的纸人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而臧先生还在源源不断的制造新的纸人。 黄大庄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不过黄大庄想到自己有僵牙,当黄大庄拿着僵牙刺向纸人时,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像是指甲挠在玻璃上的声音…纸人,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连僵牙都失去了作用,看来还真是小看了这些纸人。 老李一边与纸人缠斗一边说道:“快去找火,无论它们如何厉害都是纸做的。” 黄大庄一拍脑门,怎么一着急把这么简单的方便都给忘了。 虽说纸人动作迟缓,可架不住数量多,就连老李面对数量众多的纸人时也有些招架不住。 黄大庄在院子里四处寻找,终于在煤仓里找到一个防风的打火机。 可眼下也没有木棍,情急之下黄大庄脱下自己的外套,用打火机点燃手里抓着袖子在纸人中间挥舞起来。 确实起作用了,纸人在接触到火苗时开始迅速燃烧,不一会数量就变少了。 秦风在院子里找到一根竹坯递给黄大庄。 臧先生也不着急,见纸人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两根食指相握,左右一拧待再摊开手时,掌心便飞出一只鸟鹰。 在空中盘旋两圈便冲向黄大庄几人。 鸟鹰落到众人肩上,哪里有肉就啄哪里,黄大庄伸出双手阻拦,被鸟鹰啄在手上,手中的竹坯掉落到地上。 纸人没了威胁便又缠上大家,加上有鸟鹰的帮忙,所有人自顾不暇,无法脱身。 老李见白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身边的纸人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赶到黄大庄的身边从他的腰间拿走赶山鞭,冲到白龙身边。 因为老李没有尾巴所以不能飞的太高,只能落于白龙之下,虽是仰视着白龙,可气势依旧有压倒白龙之势。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白龙戏谑的说完,向着天空大声嘶吼着,似乎是要把积压了数百年的怨愤全部发泄出来。 “既然我能打败你第一次就能打败你第二次。” 老李将赶山鞭握在手中,感受到赶山鞭上残存的阴气,心中对黄大庄赞赏不已。 看来黄大庄还真是个天生修炼的奇才,虽然他修为不深,却知道用阴气滋养赶山鞭! 白龙看着老李,啧啧道:“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个称手的法器都没有,看来你今天输定了。” 老李不慌不忙的将身体里的法力调动起来,自从上一战将白龙赶走后,自己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认真对待过。 当龙骨向着自己挥过来时,赶山鞭像是一条灵活的蛇,绕过龙骨以极快的速度缠住白龙的脖子。 可白龙反应极其敏捷,弯腰躲过去后便想用龙骨将赶山鞭缠住。 当白龙将龙骨抽回去时,老李看准时机,反手握住赶山鞭用力往回一拉,便牢牢锁住了白龙的手臂。 白龙将龙骨脱手,用左手接住,便想从下至上将赶山鞭劈开,当龙骨接触到赶山鞭时,鞭子上拴着的椎骨开始摇晃,像是铃铛似的,碰撞出一阵“咯咯咯”的声响。 老李似乎也没有想到椎骨会发出声音,呆愣片刻已经给了白龙足够的时间,左手持着龙骨已经抵到了老李的脖子上。 此时椎骨停止了晃动,老李隐隐感觉将要发生什么…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七十九章爆裂的椎骨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定定的看着赶山鞭,眼神停留在椎骨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画面。 白龙刚要将龙骨刺进老李的身体,离白龙手臂最近的一颗椎骨猛然炸裂。 “砰”的一声响后,紧随其后的便是白龙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连老李也是满脸的错愕,没想到赶山鞭竟然自爆了! 随后椎骨逐个破裂像是鞭炮一般在白龙身边炸开。 臧先生似乎也没有想到椎骨的威力居然这么巨大,急忙手掌结印召出无数的纸人。 为白龙抵挡住椎骨的攻击,可有些缠在白龙身上的纸人也没办法挡住。 一个椎骨在白龙眼前炸开,“轰”的一声之后,白龙满脸鲜血的抬起头,仰天长啸道:“黑龙,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老李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表情,淡漠的说道:“我等着。” 说完眼皮都不抬一下,将赶山鞭收了回来,白龙捂着受伤的眼睛被臧先生扶上纸轿,两人悻悻离去。 老李稳稳落在地上将赶山鞭交还给黄大庄。 “师父你没事吧?” 老李见黄大庄的关心淡淡笑着摇头道:“我没事,不过赶山鞭好像有事。” 黄大庄看着手里的赶山鞭发现椎骨已经全部炸裂,虽说之前椎骨的数量并不多,不过张鹤山说过椎骨越多赶山鞭的威力越大。 “没事,再收集一些椎骨就好了。” 张鹤山看着光秃秃的鞭子,心道这白龙还是有两下子,居然能将赶山鞭的力量尽数消耗。 秦风见破魔印已经回到自己手上,也不再叨扰,将破魔印将手奉上。 “黑龙神,此乃我秦家世代守护的破魔印,今日将它交于您,我秦家的使命光荣结束了。” 老李看着通体泛着蓝色光芒的破魔印欲言又止。 秦家世代为了这个神器付出了多少人的生命,可到了现在居然拱手让给了自己。 思索再三后对秦风说道:“若是今后遇见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秦风恭敬的对着老李作了一个揖,打算尽快启程回到咖啡屋。 当秦风走后破魔印失去封印,刺眼的蓝光将众人晃得睁不开眼睛。 巨大的法力消散后一个龙头印玺显现在众人眼前。 汹涌的灵力消散后老李将破魔印收了起来望向秦风离开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当黄大庄几人回到房间后拿出椎骨尽数破裂的赶山鞭。 再次将阴气注入可手里的鞭子像是失去了生机,没有丝毫的反应。 “它的力量已经散尽了,现在的赶山鞭和普通的鞭子没有两样。” 张鹤山耳朵声音从门口传来,黄大庄抬眼看去,门口的人正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鞭子。 “赶山鞭之所以威力巨大称得上是神器,除了它自身的法力更多的是可以吸收外来的力量为自己所用,这点和你的能力有些相似。” 黄大庄听完张鹤山的话,心里不禁猜测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可以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 “可是它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这是自然,现在椎骨尽数破裂,赶山鞭的力量全部用来抵抗白龙,我看你怕是要重新收集椎骨了。” 看张鹤山不是在开玩笑,可收集椎骨这件事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想起之前柳其玉说起的做死人买卖… “马上二月二了,等卦摊开张也许可以收集到椎骨。” 黄大庄决定等卦摊开张之后白天做活人生意,到了晚上就做死人买卖。 将自己的想法和张鹤山说了之后,附加一句:“我不会累死吧?” 张鹤山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办法,累死倒是不至于,不过会损耗大量的阳气。” “那怎么办?” “凉拌,如果你阳气旺盛会伤到前来找你的鬼魂,所以这都是正常现象。” 黄大庄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收集椎骨了也不想再纠结损耗阳气这种事情上。 毕竟自己是个未经男女之事的大小伙子,只要阳气不外泄,短时间内自己还不会因为阳气的大量损耗而产生不适。 既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黄大庄也不像刚才那样忧心焦虑,将赶山鞭收起来后,看向张鹤山。 话锋一转道:“不知道蟒银花怎么样了?” 张鹤山脑海里回想起这个性感尤物,叹息道:“可以站错了队伍。” “不如你去看看?或许搭上人情还能套出点的消息。” 可张鹤山一想柳其玉痛恨蟒银花的样子又有点犹豫,若是因为这件事让柳其玉与自己产生芥蒂,有点得不偿失。 黄大庄似乎知道张鹤山在想什么,呵呵一笑道:“你放心的去,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张鹤山确实是想去打探些消息,想了一会儿冲着黄大庄点点头,转眼便消失在房间里。 可他们都忘了…柳其玉最拿手的便是占卜。 坐在房间里的柳其玉本想看一场好戏,不知道蟒银花会落得怎么凄惨的田地。 正拿出铜钱准备卜算,可卦象显示的竟然是有惊无险…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她与白龙在众人面前演戏? 害怕自己占卜的结果出错,便再次卜了一挂。 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柳其玉心想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蟒银花?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柳其玉手拿折扇前往小山,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 当张鹤山赶到小山时,胡佩佩已经离开。 荒甸子上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仰头朝天的躺在草地上,衣衫尽数褪去。 就算张鹤山不看也能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还有几只刚刚得到消息赶来看热闹的野仙儿。 一路上几人嘻嘻哈哈的说着粗俗不堪的下流话。 “你们看地上躺着的是刚才胡佩佩带来的上仙吗?” “就是她,你看她心急的,衣服都脱好了。” 一阵淫笑声传来,张鹤山皱着眉看向走来的几人。 几位野仙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等确认了面前的人真的是张鹤山时,言语轻佻的说道:“哟,这不是张鹤山吗!什么时候也爱上这口了。”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章白龙的弱点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几位野仙哄笑着走进张鹤山,无视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气。 “我只说一遍,赶紧滚。” 张鹤山低着头眼睛凶狠的盯上几人。 “玩啥呢?英雄救美?” 嬉笑的声音再次激怒张鹤山,面对几人的挑衅,张鹤山忍无可忍,幻出狼头扑向其中一人。 血腥味只一瞬间就弥漫在空气中,其他几人早已经看傻了,悄悄挪动脚步,也不敢与张鹤山交手。 狼生来嗜血,看见它现在这疯狂的样子,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被它咬死。 眼看着其中一人命丧狼口,剩下的几人撒腿就跑。 见躺在地上的蟒银花昏迷不醒,将法力渡进她的身体里。 “别过来!啊!快起来!” 蟒银花一睁开眼睛像是受到了惊吓,将草地上散落的衣服挡在自己的胸前。 环顾一圈后发现只有张鹤山站在自己的身前,站起身不顾流露出的春光一片,抬手打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刺痛,脸上火烧火燎的感觉传来,张鹤山摸了摸被打的通红的脸颊。 一把手攥住蟒银花的手腕,一只手拎着衣服的蟒银花无法保护自己的身体,只能任由其看个精光。 “我要杀了你!” 蟒银花恼羞成怒,看着面前的张鹤山以为他侮辱了自己,将腿抬起便要踢向他的胯下。 张鹤山将蟒银花的胳膊一扭,整个身体转了个圈,当蟒银花背对着张鹤山站着时,才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多么的羞耻… “我什么都没做,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倒是我的出现救了你一次。” 张鹤山实话实说,如果不是自己拦住那几个野仙,没准自己还能看一场香艳大戏。 “你会这么好心?” 蟒银花自然不相信张鹤山的说辞,不久前两人才刚打过一架,他会救自己? “我自然不是看你光溜溜才出手救你的,我有话要问。” 蟒银花心想这人还真现实,对他来说有需要的人就救,若是自己对他来说没有用,就算自己死在路边他也未必会看自己一眼。 “你说吧,看在你帮我的份上。” “白龙怎么会找到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蟒银花心中猜了一下果然和白龙有关! “告诉你也行,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一件事…” 张鹤山见她还在和自己谈条件,便眉头皱起来,语气不耐烦道:“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转身就想离开,本来自己就不情愿,现在她还和自己讲条件,失去耐心的张鹤山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因为白龙神形俱散,根本就不是黑龙的对手!” 张鹤山停住脚步,慢慢回过头来,言语中满是质问:“怎么可能?他如果神形俱散又是怎么出现的?” 蟒银花刚开始知道白龙的真实情况时也和张鹤山一样充满了疑问。 不过经过几次试探确定白龙确实只是空有其表,体内并没有多少法力。 “你想想看如果白龙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到处找盟友,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现身的…” 张鹤山回想了一下,确实从自己在小山上受伤到现在只见过白龙两次,之前他一直都不曾露面。 “可是最近两次他不仅露面还和我们交手了。” 如果白龙体内没有法力还能将这些人伤个七七八八,实在不敢想象若是破魔印落在他的手上,将会是何等无敌的存在。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之前确实是如我所说,可突然暴涨的法力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张鹤山当然知道蟒银花所说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什么,若是修炼的仙家走了歪门邪路想要以极快的速度提升自身的力量,就会将其他仙家杀死,夺了精元和法力据为己有。 不过这样的方法毕竟是歪门邪道,若是掌控不好极容易爆体而亡。 张鹤山转念一想,白龙毕竟是一个例外,第一他活的时间足够长,很可能他的吸收能力比其他的仙家都要强。 第二他修炼的方法与其他仙家不同,像蛇仙就需要历劫化龙,而他不同,也许天生为神躯的他拥有与众不同的能力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也不能下定论,从蟒银花这打听到白龙的真正情况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胡佩佩为什么对白龙俯首称臣?” 印象里的胡佩佩随性不羁,不会为地位和名利所诱惑,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变成了这幅样子,好像胡佩佩天生便有两副面孔一般,让张鹤山捉摸不透。 “她?我只知道她好像对白龙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就连白龙支使她去喝洗脚水她都不会拒绝…” 不等蟒银花说完,张鹤山打断道:“别说了!” 此时张鹤山更希望蟒银花是在骗自己,心里的胡佩佩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堪? 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怎么会想到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胡佩佩竟然在白龙面前如此卑微。 “不信的话你可以与胡佩佩对质。” 蟒银花还以为是张鹤山不信自己的话,一再强调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张鹤山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多此一举问出这个问题。 “闭嘴!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一道强劲的力道打在蟒银花的身上,刚刚苏醒的蟒银花再次被这力道打晕过去。 昏迷的前一刻蟒银花断层的记忆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画面。 胡佩佩带自己来到小山时,召集了几个长相丑陋,法力低微的散仙。 吩咐几人要将自己伺候尽兴后胡佩佩便离开了小山,寻着白龙的气息消失了。 当蟒银花以为胡佩佩走后自己能够有一线生机时,不顾自己的身份连连求饶,希望他们能够放过自己。 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妄想,当几名散仙听闻自己的身份是长白的银花教主时,脸上便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将自己的衣衫褪去,一边凌辱自己一边将身体内的法力尽数吸收,导致自己在肉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下失去了意识。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一章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屈辱的画面如同放电影般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时,蟒银花是拒绝的,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些就是刚刚发生过得事实。 “白龙这般糟蹋我,我不会放过他!” 蟒银花银牙紧咬,法力游走全身,发现体内多了来自其他仙家的气息。 不用多说也知道这是什么… “你们不是盟友吗?” 张鹤山心里感叹道他们变脸还真是快,上一秒还是站在一个战线上共同攻击自己的盟友,下一秒却反目将她推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与他此生势不两立!” 若不是白龙上赶着来到长白山找自己,一口答应说要帮助自己稳定在长白的地位,蟒银花才不会搭理从未谋面的白龙。 不过想到胡佩佩似乎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在他手里时,对他卑躬屈膝的样子,一直让自己觉得白龙这个人阴险狡诈。 虽说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与白龙相比较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我曾听见有一晚胡佩佩似乎跪在地上向白龙求饶…” 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蟒银花将自己看到的和盘托出,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对付白龙简直和送死无疑。 若是能够拉拢张鹤山等人,即使不成功也够白龙这个阴险小人喝一壶了。 “你听见了什么?” 豁然!张鹤山上钩了,蟒银花添油加醋的说道:“我听见胡佩佩哭着跪在白龙的脚边,说着不要杀她。磕头磕的砰砰响。” 虽然有些夸张,可这件事是真的,有一晚从胡佩佩的房间里传出呜咽声,自己好奇便趴在门缝查看。 只见白龙正襟危坐在床上,而脚边正是已经哭成泪人的胡佩佩。 嘴里一直在说着求饶的话,由于说话的声音伴随着哭声,所以有几句话自己并没有听的很清楚,可也猜出了大概。 看来胡佩佩不知道有什么要命的把柄在白龙的手里攥着,不然以胡佩佩的性格不会任由白龙摆布。 哪怕是这次去泰山寻找破魔印,就连自己都知道破魔印是个宝贝,若是将它据为己有说不定就能翻身打败白龙。 可胡佩佩连想都不敢想,一路上都在想白龙如果得到破魔印会不会放过自己。 张鹤山听蟒银花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心疼胡佩佩。 两人一同修行多年,没想到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的她居然沦为白龙的走狗。 想到之前伤害自己都是她迫不得已,不禁心底对她的憎恨有些动摇。 “你走吧,我问完了…” 心乱如麻的张鹤山对着蟒银花摆摆手,无心再听她废话。 可打定主意的蟒银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既然你这么关心胡佩佩,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想到自己之前听到的一个秘密,心里知道一定能吸引住张鹤山。 见他也不理会自己,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臧先生现在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他修炼的秘法邪性的很,前不久他将整套秘法参透,已经变成了活死人。” 张鹤山闻言果然满脸疑惑的问道:“活死人?” “没错,他的名字已经被地府勾去,可他并没有死,他现在已经不属于三界中的生命,成为了不老不死不活不灭的怪物。” 张鹤山闻言确实有些惊诧,活死人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是怎么得到秘法的?” 蟒银花神秘一笑道:“这秘法是白龙赠予他的,不过臧先生确实不简单,他修行的速度极快…远超于常人。” 当自己第一次见到臧先生时便被他周身浓郁的阴气惊住了,这哪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拥有的力量… 张鹤山不禁想到黄大庄从泰安回来时说的话,老王正是偷偷的修炼了臧先生的秘法才得以这么快的时间内变成碑王。 看来这本秘法应该是阴界之物,专供死去的鬼魂修炼的。 可是这件事更加奇怪了,既然是阴界的东西怎么会在白龙手里? “说完了?” 张鹤山还想继续追问,不过看蟒银花的表情似乎也为这件事感到疑惑,想来她应该也不知道原由。 蟒银花将自己知道的情报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见张鹤山还在追问,便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说完了。 “我好歹也是长白的仙家,能够调令长白众仙,若是你我结盟,定能制服白龙。” 蟒银花诱惑的开口,试图能够说服张鹤山与自己结盟。 可身后突然出现柳其玉的声音“蟒银花,既然你的话说完了,就赶紧从来哪回哪去吧。” 张鹤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自己是背着柳其玉出来见蟒银花的。 可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刚才两人的对话柳其玉是不是都听见了? 转过头发现柳其玉正眯着眸子紧紧的盯着蟒银花,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气势。 “柳其玉,我承认柳家的败落与我脱不开干系,可你要知道就算我不挑起争斗,柳家的气数也已经尽了,与其让其他人得到这个位置,还不如让我坐。” 蟒银花直视着柳其玉的眼睛,不慌不忙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若不是当年一战,自己怎么会爬到如今的位置。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若不是你我柳家上下怎么会死的死逃的逃!老祖又怎么会气绝身亡!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还用我再说给你听吗?” 柳其玉回想起之前在长白山发生的事情,语气有些激动。 握着折扇的手都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张鹤山从未见过一向温文儒雅的柳其玉也有如此气急败坏的时候。 在一旁打着圆场道:“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柳其玉你消消气…” 柳其玉听见张鹤山为蟒银花说话,一手推开张鹤山作势拦住自己的手臂。 站定在原地正色道:“若是你觉得蟒银花更适合与你们一同对付白龙,那我现在就退出。” 又想到刚才蟒银花提起胡佩佩时张鹤山满脸的怜惜之色,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接着说道:“张鹤山,你别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话…”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二章初到长白(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想到之前在柳其玉眼中看到的那个画面,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血腥残暴的自己,以及脚下奄奄一息的小黄鱼… “你别在这危言耸听了。” 蟒银花指着柳其玉黛眉微皱,看来柳其玉是要把自己逼回长白才肯罢休。 想到自己还没有达到目的,便站在张鹤山的身边,看似不经意的挽住张鹤山的胳膊。 张鹤山看着气势汹汹的柳其玉不明白他为什么大发雷霆,自己若是打听到白龙的弱点,对几人来说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柳其玉见张鹤山并没有拒绝蟒银花,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既然你无心拒绝,那我们便再也不见了!” 说完幻成一条通体玄色的长蛇,通天而去,一瞬间便消失在张鹤山的眼前。 见柳其玉已经消失,张鹤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柳其玉应该不是在生自己的气,而是看不惯自己的位置被蟒银花顶替。 见蟒银花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厌恶的推开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你赶紧从哪来的回哪去,碍事…” 张鹤山嫌弃的看着身旁的女人,任由她站在冷风中,双眼含情衣不蔽体的望着自己。 “你不要再动歪心思,若是你不回长白,再出什么事可没有人再救你。” 见蟒银花不搭话张鹤山出言威胁,若是她心里打定主意要赖在张鹤山身边,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好的办法摆脱她。 不过幸好蟒银花并没有如自己所想一般,将衣服勉强遮住丰腴的身体,依旧露出一片春光。 道谢的话也没说,幻做向着西北的方向飞去了。 张鹤山回到家,发现黄大庄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见只有一个人回来便忧心忡忡的问道:“你看见柳其玉了吗?” 当黄大庄发现柳其玉不在房间时就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了。 若是平时他离开肯定要和自己打招呼,可突然的消失让黄大庄不得不与蟒银花联系起来。 又见张鹤山垂头搭脑的回来,心道不会是柳其玉撞见张鹤山救蟒银花了吧? 本来这件事就是怕别人发现再产生误会,可不成想还是没有瞒住。 “他走了…” “去哪了?” 张鹤山摇摇头,想起柳其玉临走时满脸的失望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黄大庄。 如果柳其玉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将失去一位法力强大的盟友,况且待卦摊开张时自己还需要他出马占卜。 现在他却负气离开了,黄大庄顿时慌了手脚。 跑到老李的面前紧张的说道:“师父!柳其玉不见了,你帮我找找他吧。” 老李微眯着眼睛,似乎早已经料到会发生这件事。 语气有些嗔怪道:“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件事是你自己决定的,如果你不让张鹤山去救蟒银花那么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个场面。”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全,您一定要帮我啊!” 黄大庄再次卑微的祈求,自己一定要找到柳其玉当着他的面将这件事解释清楚。 若到时候他还是铁了心不回来,那自己到时自然不会强求。 老李手掌摊开,掌心向上,手指在关节处掐算一番,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 随后看向站在身边的黄大庄语气笃定的说道:“他去长白山了!” “长白山?” 黄大庄只知道他提过他是从长白山上下来的,可是怎么会忽然回长白了? “看来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一趟了。” 黄大庄见老李面色凝重猜测是卦象不好,便小心的问道:“难道这次去长白山有危险?” 老李确实从卦象上看出一些问题,可事有两面,若是现在说出来就是泄露了天机,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万不能因为自己而逆转。 “不可说,不过我会保护你们的。” 老李示意黄大庄回去打点一下行李,马上准备出发。 “我们怎么去?” 黄大庄回想着几人中只有柳其玉有神辇,这些人总不能坐火车去长白山吧,等到了地方黄花菜都凉了。 “你把你供奉的碑王一并叫上,自然有办法。” “老王?” 黄大庄感觉自从老王变成了碑王之后地位好像提升了很多,最近的几次露面都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 老李再次掏出来去阿雅家随身携带的背包,斜挎在身上。 当黄大庄几人集合在一起后,老王正站在黄大庄身边,见人已经到齐,便问老李:“不知黑龙神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老李也顾不得客气如实说道:“你只好好保护小黄鱼,我怕到了长白顾及不上她,切记一定要保护好她!” 张鹤山不知道为什么当听见老李的话后,心中竟然再次浮现柳其玉眼中的那个画面。 满含深意的看着老李,却什么都没有说,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千万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老李唤来神辇时黄大庄惊的下巴都合不拢。 “师父…你怎么也有这玩意?” 老李的神辇比柳其玉的要神气多了,通体金黄色的帐子上面还有栩栩如生的刺绣,轿帘上还有秀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巨龙。 而且黄大庄目测老李的神辇要比柳其玉的大很多,至少坐六七个人还是很宽裕的。 “我可是镇守一方的神,有轿辇很奇怪吗?我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所以从没用过。” 将轿帘掀开众人做了进去,神辇随风飞起速度极快转眼间已经升到了空中。 小黄鱼紧张到不敢睁开眼睛,紧紧的抓住老李的衣角问道:“李伯伯,我们去长白山干什么?” 老李像是一直在思考什么事情,自从上了神辇后一直没有开口。 小黄鱼以为他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便再次提高音量问向黄大庄:“大哥,我们去长白山是不是要去找蟒银花?” 自己只记得蟒银花说过自己是从长白山来的,除了她自己也想不到还有谁会在长白山。 黄大庄也不想隐瞒,这次老李特意将老王叫来全程保护小黄鱼的安全,看来卦象应该是和她有关。 不如现在告诉她让她自己多个心眼,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嗯,这次去长白也许会遇见危险,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神辇飞行的速度极快,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便能够看见长白山的山顶了。 “我们要到了。” 老李站在神辇前掀开轿帘看了看,将神辇稳稳的落在长白山的山脚下。 众人下了轿辇看着依旧被白雪覆盖的长白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张鹤山感受到长白山上涌动的强大灵气,闭起眼睛张开双手深深的呼吸了两下。 顿觉浑身舒爽,灵气游遍全身,瞬间精力充沛。 不过也在涌动的灵气中嗅到了一丝来自柳其玉的气息… 狼天生嗅觉灵敏,张鹤山带领着众人一路向着山上进发。 当走到一处平摊的山路上,老李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神邸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柳家的神邸吧。” 众人随着老李的手指方向看去,确实一所气派的宅院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我们去看看。” 当来到近处时才看到果然是柳家的神邸。 门口矗立着两个石狮的雕像看的出匠人的手艺十分的高超,将石狮雕刻的栩栩如生。 院墙高耸不过还是能看出院内种着两颗松树,翠绿的颜色点缀在一片银白里煞是显眼。 不过门口厚厚的积雪说明柳其玉应该并没有回到老宅。 不死心的黄大庄敲了敲门,不成想大门并没有关,黄大庄整个身子随着敲门的动作扑倒了院子里。 从厚厚的积雪中站起来时门口的雪堆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形。 “这院子怎么这么干净?” 张鹤山看着整洁的院子疑惑的问道,有一句老话说的好,老屋住人百年不塌,屋不住人五年就塌。 可看着干净的院子连个蜘蛛网都没有,这可不像是一直没忍住的样子。 张鹤山好奇的推开一间房的门,看到屋内的摆设时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你们看,这房子应该是有人定期来打扫。” 众人闻言也来到张鹤山的身边,看了看屋子里面的情况。 确实是如张鹤山所言,里面的家具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灰,这可不像是几百年没住过人的样子。 可是柳家一家已经离开了长白山,会是谁这么多年一直来为柳家打扫呢? 众人又接连看了几个房间,都和之前的房间一样,看得出打扫的人是用了心的,连茶具和寝具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房间里一点霉味都没有。 当大家还在疑惑明明是跟着柳其玉的气息找来的,却一直都不见他的人时,院外突然出现两道声音。 “你看,柳府门前是不是有脚印?” “赶紧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 老李闻声叫住众人,躲在一个房间里,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三章初到长白(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只见两个小仙走进院中,可能是修炼时间尚短,耳朵还是兽形。 老李根据他们的耳朵看出他们一个是兔子另一个则是獾子。 两个小仙手里一人提着一个木棒,小心翼翼的走在院子里。 向着一扇裂着缝的门叫喊道:“哪里的无耻小贼,竟敢擅闯柳府?” “我已经看见你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来。” 两个小仙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壮着胆子用木棍捅开了门,可检查一遍发现并没有人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是不是偷完东西走了?” “不会吧…如果让我爹知道我又该挨骂了…” 獾子幻做的小仙站在门口埋怨着,心想不知道是谁竟然敢打柳府的主意,若是让自己知道了一定要让他好看! 想必将手里的木棍用力的扔在地上,气鼓鼓的拽着兔子进到房间检查到底少了什么东西。 可当两人检查了一圈又满脸疑问的走了出来。 “真是怪事,什么都没丢啊!” “我看还是找大人过来瞧瞧吧,不会小偷还没走在暗处盯着我们呢吧?” 兔仙说完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也许是太过紧张没有控制好自己的人形,“嗵”的一下脸上长出几绺胡子。 老李见他们并没有威胁,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两位小仙别害怕,我是来找柳其玉的,不知道你们看见他没有?” 两个小仙听到陌生的声音从一间房内传出来,顿时吓得变回了原型。 等老李来到两位小仙身边时只看见一只白兔子和一只幼小的獾子。 “你说的可是柳仙?” 兔仙迟疑的问出口,这座柳府已经数百年没有回来过人了。 见老李点头表示肯定后道:“先生怕是找错地方了,这里已经荒废几百年了,柳仙更是从没有回来过。” 兔仙见几人也没有恶意,便又幻成小童的模样,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那你们这是…” 黄大庄见两个小童来到柳府,心以为只是两个贪玩的小仙溜进来玩耍。 “长白山上众多仙家都曾受过柳家的恩惠,柳府一空就是几百年,为了不让神邸荒废,我们定期就会来宅子里拾撮拾撮。” 黄大庄心道看来柳家在长白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不由得好奇起蟒银花的地位。 “那银花教主…” 两个小童听黄大庄提起蟒银花一脸警惕的看向他。 “你是蟒银花的人?” 黄大庄连连摆手道:“我只是好奇她在长白是否有人信服。” 兔仙一改之前的温顺,嗤声道:“蟒银花那个恶毒妇人,在长白山作威作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想到蟒银花毒辣的手段,兔仙眼神有些畏缩。 老李微笑道:“柳其玉回到长白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身在哪里,我们找他也是有要事,如果两位小仙见到他,还请你们代为转告,我们就在柳府等着他。” 两个小仙见几人也不像坏人,便点头答应下来。 临走时看着老李问道:“不知先生姓名?” “黑龙。” 两个小仙听到老李的名号后眼睛倏地一亮,点头示意之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柳府。 “师父,看来柳其玉并没有回柳府的打算。” 黄大庄说出心中的猜测,柳其玉也许是怕自己触景生情,便寻了其他的地方。 “不用急,若是长白众仙知道柳家回来人了,定然会四处寻找。” 老李看着两个小仙离去的背影缓缓说道。 “没错,现在长白众仙被蟒银花压迫的敢怒不敢言,只要柳其玉答应他们打倒蟒银花,我看他们一定会拥护柳其玉再次成为柳家的家主。” 张鹤山顺着老李的话,解释给黄大庄听。 现在柳家已经破败这么多年,依旧有人来给柳家收拾府邸,看来柳家的威望并没有减退。 “可是他不露面我们就只是苦等吗?” “不会的,他这次回来应该是就是为了扳倒蟒银花。” 老李笃定的开口,蟒银花与柳家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蟒银花又为了杀柳其玉而与白龙结盟。 也许柳其玉也想通了,自己以为的躲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这次我们要不惜余力的帮柳其玉打倒蟒银花。” 一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和蟒银花合作的念头,二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们去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老李带头走出院子,小黄鱼却在身后叫住了他们。 “要不然…你们去吧,毕竟我们晚上要住在这,我留下收拾收拾。” 黄大庄一想确实需要一个人将房间整理一下,便对着老王说道:“那就麻烦你照顾她了。” 几人一路来到一条河旁边,老李看着眼前的局势不禁开口感叹道:“真是奇哉!妙哉!” 张鹤山不明白老李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向他,等他解释。 “你们可听说过长白乃是龙脉所在?” 两人纷纷摇了摇头,老李看着远处蜿蜒起伏的山脉感叹道:“北岳华山为虎,东岳泰山为龙,长白山立于起源之地,在远古时代被人们称作不咸山。你们知道不咸山是什么意思吗?” 两人再次摇头。 “不咸山乃是有神之山,你看它横亘地平线,意为青龙出水,,山峰两侧分别被两条河道围绕,意为双龙戏珠。” 老李手指向不远处的两条河道,确实如他所说,站在这个位置看向远处,犹如站在龙头之上。 “师父,龙脉不是绝佳的风水宝地吗?” 老李点头:“确实如此,你们没有感受到长白山上充沛的灵气吗?” 张鹤山点头称是,从一进到山里张鹤山便被涌动的灵气所包围。 只见两个小仙走进院中,可能是修炼时间尚短,耳朵还是兽形。 老李根据他们的耳朵看出他们一个是兔子另一个则是獾子。 两个小仙手里一人提着一个木棒,小心翼翼的走在院子里。 向着一扇裂着缝的门叫喊道:“哪里的无耻小贼,竟敢擅闯柳府?” “我已经看见你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出来。” 两个小仙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壮着胆子用木棍捅开了门,可检查一遍发现并没有人后,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是不是偷完东西走了?” “不会吧…如果让我爹知道我又该挨骂了…” 獾子幻做的小仙站在门口埋怨着,心想不知道是谁竟然敢打柳府的主意,若是让自己知道了一定要让他好看! 想必将手里的木棍用力的扔在地上,气鼓鼓的拽着兔子进到房间检查到底少了什么东西。 可当两人检查了一圈又满脸疑问的走了出来。 “真是怪事,什么都没丢啊!” “我看还是找大人过来瞧瞧吧,不会小偷还没走在暗处盯着我们呢吧?” 兔仙说完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也许是太过紧张没有控制好自己的人形,“嗵”的一下脸上长出几绺胡子。 老李见他们并没有威胁,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两位小仙别害怕,我是来找柳其玉的,不知道你们看见他没有?” 两个小仙听到陌生的声音从一间房内传出来,顿时吓得变回了原型。 等老李来到两位小仙身边时只看见一只白兔子和一只幼小的獾子。 “你说的可是柳仙?” 兔仙迟疑的问出口,这座柳府已经数百年没有回来过人了。 见老李点头表示肯定后道:“先生怕是找错地方了,这里已经荒废几百年了,柳仙更是从没有回来过。” 兔仙见几人也没有恶意,便又幻成小童的模样,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那你们这是…” 黄大庄见两个小童来到柳府,心以为只是两个贪玩的小仙溜进来玩耍。 “长白山上众多仙家都曾受过柳家的恩惠,柳府一空就是几百年,为了不让神邸荒废,我们定期就会来宅子里拾撮拾撮。” 黄大庄心道看来柳家在长白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不由得好奇起蟒银花的地位。 “那银花教主…” 两个小童听黄大庄提起蟒银花一脸警惕的看向他。 “你是蟒银花的人?” 黄大庄连连摆手道:“我只是好奇她在长白是否有人信服。” 兔仙一改之前的温顺,嗤声道:“蟒银花那个恶毒妇人,在长白山作威作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想到蟒银花毒辣的手段,兔仙眼神有些畏缩。 老李微笑道:“柳其玉回到长白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身在哪里,我们找他也是有要事,如果两位小仙见到他,还请你们代为转告,我们就在柳府等着他。” 两个小仙见几人也不像坏人,便点头答应下来。 临走时看着老李问道:“不知先生姓名?” “黑龙。” 两个小仙听到老李的名号后眼睛倏地一亮,点头示意之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柳府。 “师父,看来柳其玉并没有回柳府的打算。” 黄大庄说出心中的猜测,柳其玉也许是怕自己触景生情,便寻了其他的地方。 “不用急,若是长白众仙知道柳家回来人了,定然会四处寻找。”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四章心狠手辣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着白发白眉白胡须的老头嘀咕道:“这人可真是奇怪,不知道得罪了谁都一把年纪了还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 “看来长白并不想我们所看到的这么平静…” 老李没头没尾的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半夜黄大庄起夜,走到屋外突然听见一阵虚弱的低吟声从白胡子老头的房间传来。 正纳闷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还没等自己走到房门口,便听见从房间里传出来的交谈声。 虽说黄大庄离得远,可也能听出个大概,是两个人在交谈。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言重了,敢问贵姓,怎么一把年纪了会受这么重的伤?” 黄大庄听见房间内的声音后立刻辨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师父的声音! “在下白意昂,你就叫我老白吧,看起来我比你年长一些,我是山上修炼的白仙,今日有幸被您搭救注定是天不亡我!” 苍老低沉的声音颤抖着与老李交谈,黄大庄站在门外听个真切,原来今天救的人居然是白仙。 “发生了什么?你的手…” 老李欲言又止,眼神看向老白血肉模糊的手掌。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你们怎么会在柳府?” 老白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满脸写着无奈两个字。 抬眼观察了一圈房间布局,这不正是荒废已久的柳府吗? 当年柳家没落时,自己曾来探望过柳家后人,所以对柳家的布局十分熟悉。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居住的柳宅,现在竟然出现了人。 “你不是长白的仙家吧?” 老白警惕的问道,看老李的样子一身正气,眉宇间英气逼人,应该不是个小偷或者偷潜进长白修炼的仙家。 “我是黑龙…” 老李明白白意昂之所以如此防备自己也是怕自己来路不明。 当白意昂听见面前的人乃是黑龙时,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遂问道:“你怎么证明你就是黑龙神呢?” 若是眼前的人是黑龙神自己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老李眉峰一挑正色道:“怎么,你觉得会有人敢冒充我吗?” 老李说完将胳膊伸到白意昂的面前,当他看到自己胳膊上坚硬无比的鳞片时便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白意昂不顾手上的伤口,跪伏在床上,向着老李的方向恭敬的说道:“是小仙有眼不识您老人家,罪过罪过。” 老李将他扶起,并没有太过纠结身份的事,而是对他的伤很好奇。 “你的手…可不像是撕咬的伤口,我看过了,边缘很整齐像是被刀子割下来的。” 白意昂如实说道:“没错,我白家世代都是医仙,今天蟒银花派人来找我,说是她身体不舒服让我去瞧瞧,可我到了一看,发现她气息混乱,而且喜脉隐隐跳动…” 黄大庄站在门外听到老白提到喜脉… “喜脉?” 老李也是满脸的疑惑看向白意昂,虽说白龙是下令让胡佩佩将她带到小山供那些法力低微的小仙消遣享受,可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孕了吧? “没错,我以为是我号错了脉,可当我再次诊了一次脉象后,确定她就是有孕了。” 白意昂后悔今天白天的行为,若是自己欺瞒过去,也不会惹火上身。 “当我实话实说了之后蟒银花像是受到了打击,嘶吼着叫人将我按在桌子上,让人剜掉了我的掌心,说是我行医无德给我的惩罚。” 黄大庄在门外按捺不住推开门走进了房间,白意昂似乎没有发现门外还有其他人,当黄大庄出现时,吓了一跳浑身猛的一缩。 “她也太欺负人了。” 白意昂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蟒银花的暴虐,叹了一口气道:“她在这长白山上作威作福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自从自封银花教主后,蟒银花的各种毒辣手段便随着她地位的提升而变得变本加厉。 想到前不久因为她想吃补汤,竟下令捕杀了一条蛇,做成了蛇羹,一众小仙登时被惊的不敢言语。 “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找柳其玉,和他商议夺回长白的事情。” “这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转告其他人。” 白意昂挣扎着要离开,被老李按在床上,好心的提醒道:“休息好了,明天我们送你离开。” 黄大庄看着受伤的白意昂问道:“蟒银花她有什么本事,长白山上仙家众多,只要大家团结一致肯定能推翻她!” 白意昂连连摇头道:“这便是她的高明之处,之所以能够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靠的可不是运气。” 刚开始众仙确实不服气,暗地里商量好要将她推下神位。 就在实施计划当天,蟒银花召唤出数百鬼魂,将这些小仙打的连连求饶。 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蟒银花真正的实力,当鬼魂出现时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从那之后众仙猜测她背后一定有一个地位很高的人,毕竟不是谁都能召唤鬼魂的。 黄大庄听白意昂说起她能召唤鬼魂,想起老王曾和自己说过秦广王将自己的眼睛化作血月,用来监视阴界的动静。 也许老王会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师父,蟒银花背后的人会不会和血月那件事有关系?” 老李思忖片刻后猜测道:“应该是脱不开关系,不过我们暂时还没办法去调查,阴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确实是如老李说的一样,当初柳其玉到阴界寻找自己的兄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可是修炼了五百多年的仙家,看来阴界还真不是来去自如的地方。 “不过我们迟早会查到阴界的,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老李毕竟见多识广,知晓许多能够通阴的方法,不过黄大庄现在修为尚浅还不是去阴界的时候。 黄大庄隐隐感觉阴界发生的这一切事情都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现在还理不清头绪。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早日解决蟒银花,还长白各位仙家一片安宁。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五章讨伐(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与黄大庄离开白意昂的房间后站在院子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是在询问是否有决心扳倒蟒银花。 几人的目的本来是想和柳其玉解释清楚蟒银花的事,没成想来到长白之后才发现事情也许并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如果蟒银花身后真的有阴界的人为她撑腰,说不定她会召集鬼魂来对付几人。 看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了,而且柳其玉迟迟不出现,还不知道要在长白耽搁多久。 “师父,柳其玉到底在不在山上?” 黄大庄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像是没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 “明天我们先去找蟒银花,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若是蟒银花背后真的有阴界的人在为她撑腰,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白龙。 张鹤山闭着眼睛假寐,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柳其玉说过的话,眼前不断闪过胡佩佩和小黄鱼的脸。 像是陷入了梦魇,以至于黄大庄进了房间他都没有察觉。 “张鹤山,你睡着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张鹤山猛然坐起身,浑身大汗淋漓的看着门口的黄大庄。 “这天这么冷,你咋还出了一身的汗?” “没事,做梦了。大晚上你不睡觉找我干啥?” 张鹤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咽了下口水。 “明天我们去找蟒银花,不过我感觉你还是别去了,和小黄鱼在家等着我们的消息吧。” “为什么不让我去?” 黄大庄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柳其玉去不合适,几人中只有张鹤山见到了落魄的蟒银花,此时出现无异于在提醒她被白龙凌辱的事。 “如果你去了我怕激怒她,现在还不知道她背后的背景,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如果我不去她要动起手,你们怕是要吃亏。” 黄大庄已经想好了后果,笃定道:“不会,蟒银花怀孕了。今天我们救回来的白胡子老头是白仙,他就是为蟒银花诊脉才被她剜去了掌心。” 当张鹤山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时间居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说她也是长白山上地位颇高的仙家,怎么会突然就怀孕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吧,万事小心。” 黄大庄将门轻轻的关上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 小黄鱼分配的十分合理,将两间正房分给老李与白意昂,三间偏房小黄鱼睡在中间的房间,两边分别是黄大庄和张鹤山。 老王到了晚上便一个人出了门,说是要感受一下长白山上浓重的灵气。 由于自己睡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所以能听见院墙外面传来的细微的声音。 也许是今天的兔子和獾子走漏了风声。 很多年柳府都没有人出现过了,所以到了晚上长白山的一众散仙都来到柳府的门外。 小声嘀咕着:“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怎么擅自闯进了柳府?” “听说是黑龙神呢!” “兔子,你快过来,黑龙神长什么样啊?” 黄大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来是那只小兔仙带他们来的。 “就和你一个样!一个脑袋俩眼睛,还能长什么样!” 小兔仙的声音从墙根边上传来,黄大庄不禁露出笑容。 看来长白山上这些小仙心性和小孩子差不多,全都是一副不谙世事单纯的模样。 “不如我们溜进去看看?” “不行!他可是黑龙神,万一我们把他惊醒了他吃了我们怎么办?” “你以为谁都是蟒银花吗?” “嘘!你怎么敢直呼银花教主的名号,被听见你就死定了…” 听着几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停了声,黄大庄心道看来蟒银花在长白众仙心中的地位真是不一般的存在。 就连这些小仙都如此惧怕她,表面上的臣服并不能代表他们真的尊敬她。 小兔仙的声音小声的响起:“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到他们休息。” 说完话墙边传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再次恢复平静,黄大庄闭眼神游间听见房顶上传来一声声瓦片互相碰撞的声音。 黄大庄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一直仔细辨认着声音的走向。 瓦片碰撞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逐渐到了小黄鱼的房顶上,而且并没有停止,依旧在向着院内移动。 “难道是蟒银花知道我们来长白山了?” 黄大庄心里正纳闷,隔壁屋里忽然传来小声:“大哥,你睡了吗?” 黄大庄双手捂在嘴边贴在墙上回应道:“你也听见声音了吗?” 小黄鱼怕惊到房顶上的声音,用手指敲了两下墙面,表示回应。 自己第一次睡在神邸,看着古色古香的房间装饰心里总是想到老房子里一定死过人的传说。 越看越害怕,加上长白山上风大,当风吹到窗户上发出的呜呜声,吓得小黄鱼更加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房顶上突然传来异响吓得小黄鱼大气不敢喘。 房顶上的声音像是什么硬物划过瓦片传出的声音,一直穿过自己的房顶,小黄鱼担心是蟒银花来寻仇,便想提醒大家小心。 可又害怕是自己听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想到声音是从黄大庄房顶上移动过来的,便将脸贴紧墙面冲着黄大庄的房间轻声喊话。 幸好黄大庄没有睡着,不过确定了房顶上确实是有声音,小黄鱼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不会真的是蟒银花吧… 黄大庄听声音已经离两人有些距离了,便轻声的说道:“别声张,我出去看看,别把他吓走了…” 小黄鱼再次敲击墙面表示自己已经听到黄大庄的话了。 黄大庄走到门口轻轻的将门裂个缝,抬头看向正房的房顶时,借着月光看见一个通体黝黑的活物,正向着房子外面的柱子爬下来。 见这架势就快要闯进老李的房间了,黄大庄再也按捺不住大喊出声。 “你是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通体黝黑的活物也是吓得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在。 转头看到黄大庄的脸时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整个人叹了口气。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六章讨伐(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着前面的人逐渐变成了柳其玉的样子,内心难掩激动,迎着男人走过去。 当柳其玉温润如玉的模样出现后黄大庄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怕他逃走一般。 “你怎么才出现!” 柳其玉确实比黄大庄几人先到长白山,到了长白后自己先是去了其他地方办了一些事。 将其他事情办妥当后才回到柳宅,本想从大门进来,可看见门口那明显的摔出来的“人形”,不知道是谁在房子里。 所以保险起见柳其玉从房顶上溜进院中,当看到黄大庄出现时好像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柳其玉一路上已经想到也许黄大庄他们会派人来找自己回去,可没想到他们全都来了长白山。 当听到黄大庄说所有人都在房间内休息时柳其玉拉着黄大庄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说道:“张鹤山也来了?” 黄大庄只当他还在生气,就解释道:“对啊,正在屋里睡觉呢。” 说话时还用手指向最靠近正房的那间屋子。 “你们这次来有没有惊动蟒银花?” 柳其玉好像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自己,黄大庄拉着柳其玉走进自己的房间说道:“应该还不知道,我们今天搭救了一位白仙。” 黄大庄将救治白仙的经过和柳其玉说完后,柳其玉气的拍案而起,眼中迸射出凶光,一改往日温顺的样子。 “蟒银花这是在自掘坟墓。” “所以我们决定要扳倒她,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黄大庄这话虽然是在问柳其玉是不是愿意和自己一同对抗蟒银花,可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 言下之意便是还想不想和自己合作。 柳其玉负气离开便不可能自己主动回来,如果此时不说软话,两人的关系就无法缓和了。 柳其玉当然听出黄大庄话里的意思,递给黄大庄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说呢!” 两人相视一笑,黄大庄明白柳其玉想要扳倒蟒银花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肯定做不到,就算是有长白众仙扶持,可他们法力低微,全都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眼下柳其玉已经与自己汇合,明天大家知道这个消息肯定都很高兴。 “你不回家去哪了?” 黄大庄还是很好奇,大家已经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难道是长白山上还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你们来长白山时有没有发现山上种了很多柳树?” 确实,柳其玉的话提醒了自己,刚刚上山时自己看见了一排排的柳树绕着山体形成一个保护圈。 自己还很纳闷,不知道种这么多柳树有什么用。 “看到了,不过我没看出它们有什么用。” “长白修建千里柳条边墙,既可以保护山中生灵,二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 原来这柳树的作用这么大… 可这和柳其玉不回家有什么关系? “你去种树了?” 黄大庄实在是无法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你听说过木灵吗?” “木灵?”黄大庄反问。 柳其玉解释道:“木灵随是最低等的灵体,可我似乎找到了能够打败蟒银花的方法了…” 见柳其玉这么有信心,黄大庄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什么方法?和柳树有关系?” “确实和柳树有关系,我发现木灵虽然力量小但数量庞大,整个长白山边界都是柳树,只要我能够调动这些灵体,还愁力量不够吗?” 黄大庄听完顿时有些泄气,有些无奈的浇了一盆冷水道:“你知道蟒银花背后的人吗?也许是阴界的…你觉得他会怕木灵吗?” 柳其玉闻言皱起眉,看向黄大庄的眼睛里充满疑惑,似乎是不相信般反问道:“阴界?” “没错,白仙说蟒银花曾召集过阴界的鬼魂为她作战。” 如果白仙的话属实这件事就变得棘手了,阴界鬼魂成千上万,小小木灵岂是他们的对手。 “这件事怕是要从长计议,蟒银花一日不除长白山就一日不得安宁。” 黄大庄纵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若是没有万全准备,这样贸然找上蟒银花的下场就是惨败。 “我们明天去会会蟒银花,不过我让张鹤山留下了,害怕他的出现会激怒她,所以你和我们一同去吧?” 黄大庄猜想现在的柳其玉应该已经消了气,不过还是避免了他与张鹤山的直接接触。 “嗯,有道理,蟒银花这个人生性恶毒奸诈,明天见到她一定要小心。” 还没等黄大庄答话,柳其玉话锋一转问道:“你的赶山鞭…” 黄大庄心里确实没底,现在的赶山鞭已经与普通的鞭子无异,若是真的打起来自己肯定要落下风。 所以明天只是去观察一下,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这也是为什么黄大庄建议让柳其玉同行的原因。 多一个人压场子,自己心里会更有底。 而且老李现在手里还有破魔印,加上柳其玉便是双保险。 “椎骨尽数破裂,我要开始重新收集了…” “好,蟒银花的椎骨将会是你的第一个战利品!” 柳其玉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对付蟒银花的方法,没想到她的实力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阴界…她什么时候和阴界扯上关系了? “黄大庄,你明天问问老王,看他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黄大庄也是正有此意,扳倒蟒银花这件事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给她翻身的机会,不然凭借她的性格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见黄大庄坐在床上陷入了深思,柳其玉清了清嗓子道:“话说起来,是你们将柳府打扫的这么干净?” 黄大庄连连摆手,忙将今天遇见的小兔仙和獾子的事告诉柳其玉。 “看来你们柳家在长白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的柳府还有人一直来打扫。” 这句话说的柳其玉心头一暖,没想到自己离开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自己。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七章讨伐(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天亮之后黄大庄带着柳其玉来到白仙的房间,当白意昂看到柳其玉时便要下跪行大礼。 眼角湿润的说道:“柳家终于回来人了!” 白意昂这么激动不无道理,眼下能与蟒银花一搏的只有柳家,虽说柳家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了他望遍整个长白还没有敢与蟒银花为敌。 柳其玉注意到白意昂的手掌,上面还有干涸的血痂, “这是蟒银花干的吧,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们讨个公道。” “我们也出发吧,去会会蟒银花。” 老李走在前面柳其玉和黄大庄跟在身后,一路向着东北方向走去,大概半柱香之后三人来到了一座气派的房子前。 相比较柳府一片萧条的样子蟒银花的房子看起来气派极了。 院墙外张灯结彩的,甚至还有两个门童,见三人站在门口不动,便摆着一张臭脸问道:“你们谁呀,敢站在银花教主的府邸门口,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柳其玉头不抬眼不睁的将折扇轻抬,向着两个小童扫过去。 两人还没看清柳其玉的动作便被扇到在一边抽搐了两下变成了两具白骨。 “果然主人什么样狗什么样,老的没教养小的没规矩。” 柳其玉将折扇半掩面,跟在老李的身后走进宽门阔府的宅院内。 刚踏进院子就听见蟒银花站在房间里面摔东西,一边骂嚷道:“你们是废物吗?” 紧随着便是两个婢女模样的人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红红的像是挨了一巴掌。 黄大庄看着两个婢女模样的人,心里不由得吐槽道:“还真是活的年头多了穷讲究,还寻思自己是个娘娘?” 当两个婢女见到门口站着的三人时,瞳孔猛的缩紧。 紧张的盯着屋内的动静,结结巴巴的说道:“银花教主,有…有…人来了。” 蟒银花闻言从屋内探出头,当看见来人是柳其玉几人时,假笑僵在了脸上。 “你们来干什么?” 蟒银花的反应在几人意料之中,黄大庄向前一步道:“我们自然是来看望银花教主了…” “没错,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当然要来看看…” 柳其玉阴阳怪气的说着,有意无意的看着蟒银花凹凸有致的身体。 蟒银花看着面前的三人,不知道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便遣散两个小婢女。 当房间内只剩下四人后,蟒银花像是扯下了虚伪的面具,侧卧在床上一副撩人的姿势,双腿不停地在床上摩擦。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 蟒银花朱唇轻启,性感的声音搭配曼妙的身姿,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勾引几人。 话说的轻松,可老李知道这不过是她在打听三人此次的目的。 看似无意其实她已经开始怀疑三人的动机了。 “既然我们来了长白,哪有不来拜访银花教主的道理!” 柳其玉言语中尽是轻蔑,就算是傻子也听的出来他是在说反话。 蟒银花能有今天的地位,是怎么来的,她比谁都清楚。 看似恭维可实际上还是在寒碜她。 “你…” 蟒银花手指着柳其玉,脸被气的涨红,脏话还没说出口,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掩面轻笑道:“丧家之犬也敢在我蟒银花面前乱吠?” 柳其玉面不改色将折扇合起来,看着面前的蟒银花,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次来是为了打探她的底细,自己绝对不会被蟒银花激怒。 不过柳其玉嘴上也不饶人,反讽道:“银花教主说的是,在整个长白谁不得给您三分薄面?” 黄大庄听柳其玉说完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道还是柳其玉这一招高啊!不经意间就将蟒银花的虚伪假面撕碎。 蟒银花沉不住气,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三人,有些逐客之意。 “若是你们三人是来看笑话的,就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下手不客气。” “黄大庄,你有没有听说过蛇的孕期有多久?” 柳其玉站在原地眼睛看着蟒银花,满脸的讽刺,这句话无疑是触碰到了她的禁区。 脸色难看极了,冲着站在屋内的三人咆哮道:“给我滚出去!” 老李身形没有移动半分,用强大的气场压住蟒银花的怒气。 蟒银花见三人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当回事,便走到三人身边双手缓缓抬起像是在做什么法事。 柳其玉与黄大庄交换眼神,猜测她应该是准备召集鬼魂。 可蟒银花身边迟迟不见有鬼魂出现,只有一缕风从三人身后吹来。 蟒银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失败。 强装镇定的放出狠话:“若不想今天死在我手里,就赶紧滚。” 并冲着门口大声喊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给我把这三个人赶出去!” 歇斯底里的吼叫像是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从院子里跑进来四个手拿着长棍的男人,从身上的穿着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护院。 四个人堵在门口将手里的棍子挥向老李三人的身上。 蟒银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却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法召集鬼魂了? 心中再次默念口诀,可依旧是迟迟没有回应,蟒银花看着即将打在三人身上的木棍,在接触到老李身上时竟齐齐折断了! “将他们赶出去!” 老李闭起眼睛似乎感受到了周围不一样的气息,倏地睁开眼睛,眼中迸射出精光。 “蟒银花,你真是自寻死路。” 蟒银花没有听出老李话中的意思,正拧起眉头一脸怒气的看向老李。 门外突然出现了许多叫骂声。 一个护院在门口大声冲着门外喊道:“何人敢在银花教主府前造次?” 其中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今天我们就要为柳家讨回一个公道!” 蟒银花听到门外的声音之后忽然有些惊慌,脸上浮出一丝失落。 自己在长白山修炼数百年都没有得到一众仙家的拥戴。 可柳其玉不过刚刚回到长白,这些仙家就已经准备好为他赴死了…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八章阴兵(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蟒银花听着门外的声音愈加心烦意乱,干脆让护院将门打开,自己倒是想看看是谁对柳家如此忠心。 柳其玉在院门开启的那一刻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只见蟒银花的门外密密麻麻都是人,有些修为尚浅的仙家就直接以兽形出现。 蟒银花气极反笑道:“看来他们还真是拥护你呢…” 扭动着腰肢走向门口,看着一众小仙,蟒银花充满魅惑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一起来送死的?” 门外的一众仙家见蟒银花站在门口,都纷纷住了口。 大家都已经领略过她的手段,谁也不想去送死。 老李也走到门口,声音从蟒银花身后传来:“蟒银花你欺压仙家,在长白山作威作福,图害众仙,若是识相就自己离开这里,否则后果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虽然老李并没有露面,蟒银花站在门口将他与门外的中间分隔开。 可昨天众仙口口相传说是黑龙神来了长白山,这下大家也不再惧怕蟒银花,纷纷露出厌恶的表情,口中皆叫喊着让她离开。 “你们可不要太得意了!” 蟒银花站在众仙面前闭起眼睛,衣袍随着口中的咒语上下翻飞。 不多时从蟒银花脚下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 “快跑…” 仙家们见到黑色的雾气后像是看到了催命的鬼,纷纷转头向着后面跑去。 老李发现确实蟒银花周身散发出汹涌的阴气。 随着黑雾的面积越来越大,雾气里逐渐出现一个个穿着铠甲的战士。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青绿色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长剑,排列整齐的站在蟒银花的身边。 “哈哈哈…” 蟒银花仰天长笑,见眼前的仙家都惧怕身边这些阴兵,便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每一个人都逃不出我的手掌。” 柳其玉见越来越多的阴兵聚集在门口,便将折扇打开轻掩嘴边,向着黄大庄低声道:“一会你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将木灵召唤过来…” 黄大庄见数量庞大的阴兵,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便点头答应柳其玉的提议。 蟒银花大手一挥,其中一个身穿铠甲的阴兵手中长剑直指门外的一众仙家。 嘶哑的吼叫声从一具具骷髅口中传出,像极了地狱传出的回响… 当骷髅阴兵走向门外时,站在门外的仙家全都四处逃散。 蟒银花似乎很满意现在的场面,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柳其玉轻轻的推了一下黄大庄,当接收到信号之后黄大庄看着蟒银花大笑道:“这阴兵怕不是你那个老相好召来的吧?” 蟒银花闻声嗤笑道:“你还不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我看你是不敢说吧?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当然怕遭报应。” 两人唇枪舌战间,柳其玉已经将木灵召集到门外。 只见一道道淡绿色的光芒飞向阴兵,虽然法力低微但架不住数量多。 当百十个木灵缠在阴兵身上时,不一会便将一个阴兵蚕食干净了。 柳其玉冲到阴兵身后将折扇举起,一道法力强大的灵力从天而降,强大的压迫感使众人有些喘不过气。 当力道散去后阴兵已经减少了近乎一半。 蟒银花似乎没想到柳其玉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只能再次召集阴兵,可口诀已经念完了还是没有回应。 蟒银花有些慌了心神,却表面强装镇定。 御起法力向着小腹打去… 正当众人都不理解她的行为时,从她的脚下伸出一直灰白的手,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拉到地下。 蟒银花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掉下去,惊叫了一声后,人已经凭空消失了。 “师父…这是咋回事?” 老李摇摇头,刚才那只手速度极快,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拉着蟒银花消失不见了。 不过可以猜出来这只手应该是惧怕阳光,才会在迫不得已时出现。 并且这只手很有可能和蟒银花腹中的孩子有关系… 当蟒银花试图用法力伤害自己时,这只鬼手在第一时间阻止了她。 柳其玉收起折扇,当蟒银花消失后身边的阴兵也随着消失了。 当一众仙家见已经安全了之后,通通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恭迎柳仙回归长白…” 柳其玉脸上却没有开心的表情,神色凝重道:“我并没有回长白的打算,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会将这件事解决之后再离开…” 当柳其玉说自己并没有想回到长白山时众仙家脸上纷纷显露出失望的神色。 可一想到所有人都将脱离蟒银花的毒爪时眼中再次充满希望。 与此同时蟒银花被那只鬼手抓着极速的向下掉落。 直到眼前出现一片虚无后才听到身体落地的声音。 蟒银花警惕的站起身,发现自己好像是来到阴界。 因为这里房子前都挂着白色的灯笼,而在自己的认知里,白色灯笼只有死人的时候才会悬挂。 活动活动身体并没有感到疼痛,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看来应该是鬼手保护了自己。 四下寻找了一圈,发现鬼手好像消失了… 蟒银花一时间不知道还往哪走,站在原地看着一模一样的房子和一模一样的街道感到彷徨。 突然脚踝传来一阵拉扯感,低头一看正是那只鬼手在拉着自己往前走。 自己则随着鬼手的指引一路向前,一直走到路的尽头,眼前出现一处气派的府邸。 上面还提着匾额“神君府”。 当蟒银花看到这三个字时眼前一亮,鬼手也在这时消失不见了。 蟒银花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神君…” 门内的人像是感应到了蟒银花站在门口,门“吱呀”一声打开,透出昏暗的灯光。 蟒银花看着门口的灯笼忽的熄灭了,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看着房间内的装潢有些简陋,脸色有些不悦。 “神君?” 蟒银花小声的呼喊着,不过房间内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马上蟒银花就要失去耐心时,从身后伸过来一双大手圈住了她的身体…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八十九章阴兵(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神君?” 蟒银花僵硬着身体缓缓转过头去,看到身后之人时缓缓呼出一口气。 一个身形伟岸,长相却极其阴柔的人站在自己身后,正一脸宠溺的看着蟒银花。 蟒银花借势靠进男人怀里,满是嗔怪道:“我叫了你这么多次,你怎么才来帮我,你知不知道…” 神君似乎没想到两人一见面,蟒银花就在责怪自己。 不耐烦的打断道:“别说了。” 蟒银花听到神君不耐烦的语气,讪讪的收了声。 眼神中满是委屈,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道:“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蟒银花说着话眼神一直瞟向他,暗中观察着他的表情。 神君一把搂过蟒银花的肩膀,邪魅的说道:“既然来了就在我这好好住些日子…” 说完便猥琐的上下其手,蟒银花有意避开,手捂着小腹道:“你可小心点,万一伤到了你儿子我可不负责。” 神君眉毛一挑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手轻轻的抚摸上去。 “这可是我的致胜法宝,罢了罢了,真是扫兴,你去休息吧。” 神君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蟒银花看在眼里,娇羞的锤了一下他的胸说道:“你急什么…” 说完将神君拉着坐到椅子上,蟒银花则跪在地上,头伏在他的双腿之间。 神君哈哈大笑着说道:“还是你懂事…” 屋内的烛光忽然全部熄灭,只剩下轻微的低吟声… 黄大庄三人见蟒银花忽然消失,也没有在多逗留,心想着回到柳宅让老王去阴界打探一番。 刚才出现的鬼手定然是阴间里的人。 而且能够召集出这么多阴兵的,应该是阴界中举足轻重的人。 一路上长白仙家都跟在柳其玉的身后,白意昂见柳其玉阴沉着一张脸,以为是这次没有抓住蟒银花而感到失落。 便好心安慰道:“柳仙,这件事不能着急,还要从长计议。” 柳其玉听白意昂说完,站在原地,双眼中冒出怒火,大声吼道:“原来你还知道要从长计议,为什么!为什么要召集这么多的仙家,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一路上柳其玉脸色都阴沉的吓人,原来是在生气这件事。 白意昂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发火,便解释道:“这都是大家自发的…我并没有说什么。” 身后的仙家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惹柳其玉生气,纷纷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柳仙,我们都是自愿来帮您的…” 柳其玉叹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眼神中夹杂着几分歉意道:“我真的是着急,并不是在责怪你们,幸亏今天没有打起来,若是她真的召集阴兵,你们能活着离开多少个人?” 白意昂低着头坚定的说道:“就算是我们一个都无法或者离开只要能将蟒银花杀了,我们死的也心甘情愿。” “糊涂!” 老李见众位仙家一心赴死,也劝道:“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以命搏命?” 遣散一众仙家后,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老李语气沉重的说道:“蟒银花背后的力量恐怕不容小觑。” “可是白龙那样羞辱蟒银花,也没看她报复啊…” 黄大庄说出心中的疑惑,若是蟒银花身后的背景如此强硬,怎么会任由她受尽屈辱? “也许蟒银花只是一枚无足轻重的小棋子,背后的人正在布一场更大的局…” 这个猜想已经在柳其玉的脑海中出现很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老李其实也有这种感觉,曾经还卜算过,可得到的结果是凶象。 “不然我去问问太爷爷?” 黄大庄看着两人陷入沉思的样子。 “先不要惊动太多的人,这次蟒银花被救走,一时半会不能回来。” 柳其玉猜想既然蟒银花有孕,很可能会借着这个机会生完孩子再出现。 蛇的孕期一般三个月,从现在开始算自己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 神君府内,蟒银花搂着男人的脖子坐在椅子上,声音娇柔的贴在男人耳边说道:“今天借阴兵时,你为什么不出现?” 蟒银花一直在介怀这件事,不知道神君什么意思,是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吗? 就算是自己的生死无足轻重,可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现在最重视的宝贝。 神君手抚向蟒银花的小腹,将阵阵阴气输入到她的小腹中。 当阴气与灵气相碰撞时,蟒银花浑身颤抖,骨头像是被汹涌的阴气侵蚀了一般。 顿时跪在地上,双手抓地,双腿幻做细长的蛇尾,挣扎扭曲圈成一圈。 “快住手!” 蟒银花将神君的手从自己身体移开,满头是汗的求饶道:“神君,我真的消化不掉这些阴气…” 说完虚弱的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神君一脸玩味的说道:“你不是想要借调阴兵吗?只要你调动体内的阴气就可以随心调配。” 蟒银花虽然很想拥有借调阴兵的能力,可一想到要承受这么剧烈的痛苦,心里打了退堂鼓。 “我不要了…” 神君这才满意的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就凭蟒银花也想让自己不遗余力的帮她? 神君心中无比厌烦,若不是需要一个孕育生命的器皿,她早已经死在自己手里了… 出了门召来一个鬼魂,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去长白山看看,要是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回来报告。” 鬼魂有些不情愿,可神君发话自己也不敢不从。 蟒银花一直以为自己和神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腹中的孩子便是自己最大的筹码,若是他不帮自己,完全可以用孩子威胁。 只可惜她没想到,自己只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当神君折返回来时脸上再次挂起虚假的笑。 “蟒银花,和我说说你与白龙联手为什么输了?” 蟒银花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想独吞破魔印,导致与白龙反目。 便胡诌了一套说辞道:“是白龙他想造反,得到破魔印便想杀了灭口,我拼死抵抗,才从他手中逃出来回到长白山…”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章神君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蟒银花说完早已经准备好的措辞之后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像是怕他不相信自己似的,努力的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好像在向男人暗示白龙的用心险恶。 “这件事我自然会调查,你们最好别给我掉链子,否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男人捏住蟒银花的下巴,力气之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银花怎么会骗您呢…” 蟒银花将头又往男人的怀里靠近了几分。 男人的脸在烛光的照应下忽明忽暗,在蟒银花看不到自己的脸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心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蟒银花一心以为自己是策划一切的幕后主使,哪知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小喽啰… 背后的那位哪里看的上蟒银花这等小货色。 男人当然不会将这些事告诉蟒银花,搂着她的肩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既然你这样说,白龙怕是不能留了,我不能留一个有二心的人在身边。” 神君看似在说白龙,实则却在敲打蟒银花。 敏感的蟒银花自然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神君,不知道你想如何处置白龙?” 男人面色顿时阴沉下来说道:“不如你给我点建议?” 蟒银花心中生出一计,既能借神君之手除掉白龙,又能报了白龙羞辱之仇。 “白龙如此犯上作乱不如我们将他抓来阴界,砍去他的手脚将他装进罐子里,把他做成人彘…” 当蟒银花露出凶狠的模样时,神君心底竟泛起寒意。 看着面前的女人脑海中居然有些庆幸自己和她是一伙的。 如果和她成为敌人恐怕下场会很惨,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自己差一点就被蟒银花美丽的外表迷惑了。 “不如这件事你去办?” 蟒银花心里乐不得自己能够目睹白龙凄惨的下场,便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蟒银花心思细腻,深知上次之所以败在白龙的手里,一是自己没有称手的兵器,二来自己并没有帮手。 “我去不是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在暗中帮我…” 神君心道蟒银花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即想打败白龙又想自己出风头罢了。 神君满口答应道:“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你只管去做。” 蟒银花见神君满口答应便欢喜的趴在他的胸口。 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即使自己心中泛起一阵阵的反感,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现在还需要他的帮衬,等自己实力强大时他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而白龙就是自己在成功路上第一块绊脚石! 神君从一面墙上取下一把宝剑,将剑从剑鞘中拔出,锃亮的剑锋晃在蟒银花的眼中,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此乃碧青剑,剑身纤细分量又轻,正好适合你,拿去吧。” 神君将碧青剑从空中抛给蟒银花,碧青剑像是认主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稳稳的落在蟒银花的手中。 接过剑来在房间里舞了两下感觉确实很顺手,便将剑收进剑鞘。 娇柔一笑道:“多谢神君,我这就去解决白龙…” 迫不及待的蟒银花接过剑就要离开,毕竟自己一分钟都不想再装下去来。 神君拉住蟒银花,将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捏着蟒银花光滑白皙的大腿。 “我劝你不要急于一时,等你剩下孩子再走也不迟啊。” 神君看似建议可语气中却满是命令的口吻,蟒银花听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 看来自己离开阴界的事情要从长计议了… “既然你不想让我走,不如你将白龙召来吧,只要能让我亲手杀了他为您解忧,银花就很知足了。” “阴界岂是一般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待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神君将蟒银花推开,自己站起身,似乎有什么急事要着急离开似的。 临走时眼神中的露着凶光对蟒银花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说完神君大步走出房间,不一会蟒银花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什么狗东西,真以为老娘没有你活不了了?” 蟒银花确定神君离开了之后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唾骂着。 若不是自己一时半会还不能杀了白龙,没办法只能委身于他早就和他翻脸了。 不过蟒银花也不是没有疑问,之前神君找到自己只说要联手霸占长白,可随着自己地位的提高,他的目的逐渐发生了变化。 当白龙找到自己时他又鼓动自己与白龙联手一起对付黑龙神。 难道他的目的一开始就不单纯? 蟒银花将碧青剑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剑已经被阴界的阴气侵蚀的模样发生了改变。 便御起体内的灵气渡进剑身,以自己的灵力滋养法器是最快与法器磨合的方法。 当碧青剑通体变成淡蓝色时蟒银花停下了手。 “这把剑…好像有些熟悉?” 蟒银花自言自语的拿起碧青剑放在手上。 感受着从剑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当双手接触到剑身时,碧青剑一阵抖动,像是感应到蟒银花的力量… 蟒银花突然对神君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碧青剑后自己猛然想起来,认识他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起初他来找自己的时候只说他是阴界来的。 曾经蟒银花也问过他的姓名,可男人只是搪塞并没有告诉自己。 一直以神君相称,蟒银花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莫非他有什么大来头?才故意隐瞒姓名? 结合自己刚才在门口看到的神君府,不由得想去打探一番,心中猜测没准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将碧青剑带在身边悄悄的走到门口,将门裂个缝,顺着门缝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便放心的走了出去。 蟒银花虽说是第一次来阴界却也知道,所有的鬼魂都在自己的住所里不会随意的走动,除非有人从外面闯入,否则他们是不会出现在街道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蟒银花敢只身在阴界走动的原因。 来到府门前再次抬眼看去,却发现之前的匾额不见了… “难道他确实是有所隐瞒?” 蟒银花向着街道的街头走去,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起来。 黄大庄几人回到柳宅后便急忙找到老王,和他说了今天在蟒银花府邸发生的事情。 当老王听到从她的脚下伸出一双鬼手时,叫住了黄大庄。 “你确定没有看错?” 老王满脸狐疑的看着黄大庄,阴界普通的鬼魂肯定是无法在人间现身,连离开阴界一般的鬼魂都做不到… 如果黄大庄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的地位一定在自己之上… 因为就算自己已经成为碑王也不敢尝试将一个活人带到阴界去。 见黄大庄肯定的点头,老王猜测道:“既能召集阴兵又能将人带到阴界去,他肯定不是碑王,一定是一个比我厉害很多的人…” 柳其玉听说老王的言下之意应该是说他可能已经不属于阴界,而是属于地府里的鬼仙了… “那你能不能去阴界帮我打探一下?” 黄大庄有些为难的说道,不知道老王会不会答应自己。 老王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心知虽然这件事风险很大,可自己的这条命都是黄大庄和张鹤山救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便答应道:“我可以去试试,如果我三天之内还没有回来,你就叫你太爷爷去救我!” 说完之后老王的身影便消失在屋内,小黄鱼见老王已经走了,看着黄大庄忧心忡忡的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柳其玉手搭在小黄鱼的肩上,让她坐下,言语温柔的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对!你不是最擅长占卜吗?为什么你不能卜一卦看看他是谁?非要去冒险?” 小黄鱼抓住柳其玉的袖子,看着柳其玉的眼睛,像是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希望。 “可我只能卦生人,鬼仙和灵魂都不能占卜。” 小黄鱼只能落寞的松开了柳其玉的袖子。 许久没有吭声的老李也说道:“若是蟒银花真的和阴界扯上关系,这件事怕是要麻烦多了…” 黄大庄也知道老李的意思,秦广王也许一早就意识到了阴界不太平,所以才会将左眼化作血月,盯着阴界的一举一动。 众人心中都在猜测今天出现的那个鬼手的主人是谁,黄大庄心想自己总不能干等着。 便提议道:“不如我们这几日先做好准备,万一老王真的出事也好第一时间准备好去帮助他。” 张鹤山不解的问道:“你要干啥?” “柳其玉你不是能进入阴界吗?我有一个想法。” “若是我请香能够请到阎王,或许能够打开地府门,倒是你就将我们都带到阴界去。” 黄大庄将心中的计划说出,柳其玉第一个拒绝道:“这样太冒险了,若是没成功怎么办?万一再也出不来了怎么办?” 就算是柳其玉自己也不敢擅闯阴界,上一次能够自由出入柳其玉觉得还是因为黄大庄。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一章探听身份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老王回到阴界时便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女人走在街道上。 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老王定睛一看此人不是蟒银花还会是谁? 便隐去气息悄悄的跟在蟒银花身后。 蟒银花来到街尽头,眼前又是一样的建筑,有些颓废的蹲在地上。 嘴里嘟囔道:“难道偌大的阴界连个鬼影都没有?” 老王站在蟒银花的身后将她的话听的真切。 只见蟒银花揉了揉微微隆起的小腹,当老王看到时竟感到有些惊讶。 蛇的孕期很短,所以现在的蟒银花肚子看起来就像是人怀孕五六个月的样子。 老王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他看见蟒银花的身边聚集了很多的阴气,丝丝缕缕的阴气正钻进她的小腹。 蟒银花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将碧青剑紧紧的攥在手里,向着一扇门前走去。 “砰” 蟒银花一脚踢开面前的门,当门打开的一刻屋内出现了两个人。 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在阴界居然还能有人踢开自己家的大门。 蟒银花见院内是两个老人也没什么危险,便将碧青剑收了起来。 娇横的问道“你们知道这里有个神君府吗?” 两个老人反应有些呆滞,缓缓的开口道:“老伴,你看咱得门是不是坏了?” 老头子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门口:“好像是…” 蟒银花的耐心马上到达极限时老太太说道:“神君?这里哪有什么神君?” 天亮之后黄大庄带着柳其玉来到白仙的房间,当白意昂看到柳其玉时便要下跪行大礼。 眼角湿润的说道:“柳家终于回来人了!” 白意昂这么激动不无道理,眼下能与蟒银花一搏的只有柳家,虽说柳家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了他望遍整个长白还没有敢与蟒银花为敌。 柳其玉注意到白意昂的手掌,上面还有干涸的血痂, “这是蟒银花干的吧,你放心我一定为你们讨个公道。” “我们也出发吧,去会会蟒银花。” 老李走在前面柳其玉和黄大庄跟在身后,一路向着东北方向走去,大概半柱香之后三人来到了一座气派的房子前。 相比较柳府一片萧条的样子蟒银花的房子看起来气派极了。 院墙外张灯结彩的,甚至还有两个门童,见三人站在门口不动,便摆着一张臭脸问道:“你们谁呀,敢站在银花教主的府邸门口,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柳其玉头不抬眼不睁的将折扇轻抬,向着两个小童扫过去。 两人还没看清柳其玉的动作便被扇到在一边抽搐了两下变成了两具白骨。 “果然主人什么样狗什么样,老的没教养小的没规矩。” 柳其玉将折扇半掩面,跟在老李的身后走进宽门阔府的宅院内。 刚踏进院子就听见蟒银花站在房间里面摔东西,一边骂嚷道:“你们是废物吗?” 紧随着便是两个婢女模样的人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红红的像是挨了一巴掌。 黄大庄看着两个婢女模样的人,心里不由得吐槽道:“还真是活的年头多了穷讲究,还寻思自己是个娘娘?” 当两个婢女见到门口站着的三人时,瞳孔猛的缩紧。 紧张的盯着屋内的动静,结结巴巴的说道:“银花教主,有…有…人来了。” 蟒银花闻言从屋内探出头,当看见来人是柳其玉几人时,假笑僵在了脸上。 “你们来干什么?” 蟒银花的反应在几人意料之中,黄大庄向前一步道:“我们自然是来看望银花教主了…” “没错,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当然要来看看…” 柳其玉阴阳怪气的说着,有意无意的看着蟒银花凹凸有致的身体。 蟒银花看着面前的三人,不知道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便遣散两个小婢女。 当房间内只剩下四人后,蟒银花像是扯下了虚伪的面具,侧卧在床上一副撩人的姿势,双腿不停地在床上摩擦。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 蟒银花朱唇轻启,性感的声音搭配曼妙的身姿,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勾引几人。 话说的轻松,可老李知道这不过是她在打听三人此次的目的。 看似无意其实她已经开始怀疑三人的动机了。 “既然我们来了长白,哪有不来拜访银花教主的道理!” 柳其玉言语中尽是轻蔑,就算是傻子也听的出来他是在说反话。 蟒银花能有今天的地位,是怎么来的,她比谁都清楚。 看似恭维可实际上还是在寒碜她。 “你…” 蟒银花手指着柳其玉,脸被气的涨红,脏话还没说出口,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掩面轻笑道:“丧家之犬也敢在我蟒银花面前乱吠?” 柳其玉面不改色将折扇合起来,看着面前的蟒银花,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次来是为了打探她的底细,自己绝对不会被蟒银花激怒。 不过柳其玉嘴上也不饶人,反讽道:“银花教主说的是,在整个长白谁不得给您三分薄面?” 黄大庄听柳其玉说完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道还是柳其玉这一招高啊!不经意间就将蟒银花的虚伪假面撕碎。 蟒银花沉不住气,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面前的三人,有些逐客之意。 “若是你们三人是来看笑话的,就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下手不客气。” “黄大庄,你有没有听说过蛇的孕期有多久?” 柳其玉站在原地眼睛看着蟒银花,满脸的讽刺,这句话无疑是触碰到了她的禁区。 脸色难看极了,冲着站在屋内的三人咆哮道:“给我滚出去!” 老李身形没有移动半分,用强大的气场压住蟒银花的怒气。 蟒银花见三人并没有将自己的话当回事,便走到三人身边双手缓缓抬起像是在做什么法事。 柳其玉与黄大庄交换眼神,猜测她应该是准备召集鬼魂。 可蟒银花身边迟迟不见有鬼魂出现,只有一缕风从三人身后吹来。 蟒银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失败。 强装镇定的放出狠话:“若不想今天死在我手里,就赶紧滚。” 并冲着门口大声喊叫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给我把这三个人赶出去!” 歇斯底里的吼叫像是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从院子里跑进来四个手拿着长棍的男人,从身上的穿着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护院。 四个人堵在门口将手里的棍子挥向老李三人的身上。 蟒银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却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法召集鬼魂了? 心中再次默念口诀,可依旧是迟迟没有回应,蟒银花看着即将打在三人身上的木棍,在接触到老李身上时竟齐齐折断了! “将他们赶出去!” 老李闭起眼睛似乎感受到了周围不一样的气息,倏地睁开眼睛,眼中迸射出精光。 “蟒银花,你真是自寻死路。” 蟒银花没有听出老李话中的意思,正拧起眉头一脸怒气的看向老李。 门外突然出现了许多叫骂声。 一个护院在门口大声冲着门外喊道:“何人敢在银花教主府前造次?” 其中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今天我们就要为柳家讨回一个公道!” 蟒银花听到门外的声音之后忽然有些惊慌,脸上浮出一丝失落。 自己在长白山修炼数百年都没有得到一众仙家的拥戴。 可柳其玉不过刚刚回到长白,这些仙家就已经准备好为他赴死了… 当老王回到阴界时便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女人走在街道上。 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老王定睛一看此人不是蟒银花还会是谁? 便隐去气息悄悄的跟在蟒银花身后。 蟒银花来到街尽头,眼前又是一样的建筑,有些颓废的蹲在地上。 嘴里嘟囔道:“难道偌大的阴界连个鬼影都没有?” 老王站在蟒银花的身后将她的话听的真切。 只见蟒银花揉了揉微微隆起的小腹,当老王看到时竟感到有些惊讶。 蛇的孕期很短,所以现在的蟒银花肚子看起来就像是人怀孕五六个月的样子。 老王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他看见蟒银花的身边聚集了很多的阴气,丝丝缕缕的阴气正钻进她的小腹。 蟒银花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将碧青剑紧紧的攥在手里,向着一扇门前走去。 “砰” 蟒银花一脚踢开面前的门,当门打开的一刻屋内出现了两个人。 两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在阴界居然还能有人踢开自己家的大门。 蟒银花见院内是两个老人也没什么危险,便将碧青剑收了起来。 娇横的问道“你们知道这里有个神君府吗?” 两个老人反应有些呆滞,缓缓的开口道:“老伴,你看咱得门是不是坏了?” 老头子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门口:“好像是…” 蟒银花的耐心马上到达极限时老太太说道:“神君?这里哪有什么神君?”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二章银花教主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与黄大庄离开白意昂的房间后站在院子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是在询问是否有决心扳倒蟒银花。 几人的目的本来是想和柳其玉解释清楚蟒银花的事,没成想来到长白之后才发现事情也许并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如果蟒银花身后真的有阴界的人为她撑腰,说不定她会召集鬼魂来对付几人。 看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了,而且柳其玉迟迟不出现,还不知道要在长白耽搁多久。 “师父,柳其玉到底在不在山上?” 黄大庄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句话像是没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 “明天我们先去找蟒银花,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若是蟒银花背后真的有阴界的人在为她撑腰,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白龙。 张鹤山闭着眼睛假寐,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柳其玉说过的话,眼前不断闪过胡佩佩和小黄鱼的脸。 像是陷入了梦魇,以至于黄大庄进了房间他都没有察觉。 “张鹤山,你睡着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张鹤山猛然坐起身,浑身大汗淋漓的看着门口的黄大庄。 “这天这么冷,你咋还出了一身的汗?” “没事,做梦了。大晚上你不睡觉找我干啥?” 张鹤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咽了下口水。 “明天我们去找蟒银花,不过我感觉你还是别去了,和小黄鱼在家等着我们的消息吧。” “为什么不让我去?” 黄大庄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柳其玉去不合适,几人中只有张鹤山见到了落魄的蟒银花,此时出现无异于在提醒她被白龙凌辱的事。 “如果你去了我怕激怒她,现在还不知道她背后的背景,所以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 “如果我不去她要动起手,你们怕是要吃亏。” 黄大庄已经想好了后果,笃定道:“不会,蟒银花怀孕了。今天我们救回来的白胡子老头是白仙,他就是为蟒银花诊脉才被她剜去了掌心。” 当张鹤山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时间居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说她也是长白山上地位颇高的仙家,怎么会突然就怀孕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去吧,万事小心。” 黄大庄将门轻轻的关上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 小黄鱼分配的十分合理,将两间正房分给老李与白意昂,三间偏房小黄鱼睡在中间的房间,两边分别是黄大庄和张鹤山。 老王到了晚上便一个人出了门,说是要感受一下长白山上浓重的灵气。 由于自己睡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所以能听见院墙外面传来的细微的声音。 也许是今天的兔子和獾子走漏了风声。 很多年柳府都没有人出现过了,所以到了晚上长白山的一众散仙都来到柳府的门外。 小声嘀咕着:“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怎么擅自闯进了柳府?” “听说是黑龙神呢!” “兔子,你快过来,黑龙神长什么样啊?” 黄大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来是那只小兔仙带他们来的。 “就和你一个样!一个脑袋俩眼睛,还能长什么样!” 小兔仙的声音从墙根边上传来,黄大庄不禁露出笑容。 看来长白山上这些小仙心性和小孩子差不多,全都是一副不谙世事单纯的模样。 “不如我们溜进去看看?” “不行!他可是黑龙神,万一我们把他惊醒了他吃了我们怎么办?” “你以为谁都是蟒银花吗?” “嘘!你怎么敢直呼银花教主的名号,被听见你就死定了…” 听着几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停了声,黄大庄心道看来蟒银花在长白众仙心中的地位真是不一般的存在。 就连这些小仙都如此惧怕她,表面上的臣服并不能代表他们真的尊敬她。 小兔仙的声音小声的响起:“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到他们休息。” 说完话墙边传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再次恢复平静,黄大庄闭眼神游间听见房顶上传来一声声瓦片互相碰撞的声音。 黄大庄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一直仔细辨认着声音的走向。 瓦片碰撞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逐渐到了小黄鱼的房顶上,而且并没有停止,依旧在向着院内移动。 “难道是蟒银花知道我们来长白山了?” 黄大庄心里正纳闷,隔壁屋里忽然传来小声:“大哥,你睡了吗?” 黄大庄双手捂在嘴边贴在墙上回应道:“你也听见声音了吗?” 小黄鱼怕惊到房顶上的声音,用手指敲了两下墙面,表示回应。 自己第一次睡在神邸,看着古色古香的房间装饰心里总是想到老房子里一定死过人的传说。 越看越害怕,加上长白山上风大,当风吹到窗户上发出的呜呜声,吓得小黄鱼更加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房顶上突然传来异响吓得小黄鱼大气不敢喘。 房顶上的声音像是什么硬物划过瓦片传出的声音,一直穿过自己的房顶,小黄鱼担心是蟒银花来寻仇,便想提醒大家小心。 可又害怕是自己听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想到声音是从黄大庄房顶上移动过来的,便将脸贴紧墙面冲着黄大庄的房间轻声喊话。 幸好黄大庄没有睡着,不过确定了房顶上确实是有声音,小黄鱼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不会真的是蟒银花吧… 黄大庄听声音已经离两人有些距离了,便轻声的说道:“别声张,我出去看看,别把他吓走了…” 小黄鱼再次敲击墙面表示自己已经听到黄大庄的话了。 黄大庄走到门口轻轻的将门裂个缝,抬头看向正房的房顶时,借着月光看见一个通体黝黑的活物,正向着房子外面的柱子爬下来。 见这架势就快要闯进老李的房间了,黄大庄再也按捺不住大喊出声。 “你是谁!”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通体黝黑的活物也是吓得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在。 转头看到黄大庄的脸时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整个人叹了口气。 张鹤山见只出现一个女人,心想白龙还真是谨慎,不过他一定就在这附近,于是试图激怒他逼他现身。 “白龙,我看你干脆找个王八壳子钻进去当个缩头乌龟算了。” 张鹤山当着女人的面大声的骂嚷,张鹤山断定他一定是有其他原因不能露面。 女人盈盈浅笑着走向张鹤山:“你就是黑狼吧?” 张鹤山见她认出自己,还以为是听说过自己的名号。 点头道:“正是小爷!” 不料女人突然出手,一个巨大的蛇头冲着他吐出红信子。 一股腥臭的气息迎面扑来,张鹤山丝毫不慌,捏着鼻子问道:“大姐,你一顿吃几个人?就不能刷刷牙吗?这味比旱厕味都大。”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女人,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张鹤山吞进肚子里。 “小精小怪也敢在你爷爷面前造次!” 张鹤山显出黑狼本体,从女人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爪子在她的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小黄鱼躲在一旁不敢出声,一个人听着外面的叫喊声,心里十分担心张鹤山的安危。 柳其玉见张鹤山有些小瞧女人,便开口提醒道:“小心,她是…” 女人趁着张鹤山分神,绕到他的身后银色的尾巴将张鹤山紧紧的缠住。 “蟒银花,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手段还是这么卑劣。” 柳其玉出言嘲笑,面对这个“老相识”自己真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张鹤山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女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蛇蝎美人。 不得不承认蟒银花长得确实美艳动人,杨柳细腰,盈臀酥胸,是那种男人一见就想征服的女人。 “原来你就是蟒银花啊…” 张鹤山言语轻佻,没想到她居然和白龙勾结到一起。 当蟒银花出现时柳其玉心里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柳其玉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合拢着抵在手臂前,眼睛微眯着看着眼前的蟒银花。 黄大庄也手握着赶山鞭与黑狼站在一起,就在这时蟒银花身后出现一团黑气。 “大庄,我是不是来晚了?” 黑气中出现一个男人正是老王,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额头上那一抹黑色印记在昭示着他非同寻常的地位。 蟒银花一看来人竟然是碑王,看来自己还真不能小瞧面前的这几个人。 “乖乖,出来。” 蟒银花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的球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黄大庄一看这不是老太太的法器吗? 紧随着出来的正是几日不见的胡佩佩和臧先生。 四人站成一排,手里各拿着法器。 张鹤山不屑的叫骂道:“白龙,你可真是个龟儿子,派几个女人出来你也真好意思。” 柳其玉将折扇打开,掩面笑道:“没准他早就夹着尾巴逃了…” “我会怕你们几个?区区蝼蚁…” 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从高处传下来,随后一个一身白袍的男人从天而降。 虽然白衣胜雪,可依旧掩盖不住脸上的狠厉之色。 黄大庄见到白龙之后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自己再三确定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 张鹤山第一次看见白龙的真身,只见他满头银发碎发随风乱舞,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上一双邪魅的丹凤眼看向众人,白袍翻飞像一个超凡脱俗的仙人。 不过他身上那浓厚的杀气让人感到压抑,实在无法将这幅长相和心狠手辣的白龙联系在一起。 当白龙出现后,老李的声音适时的出现。像是两人商量好的一般… “别来无恙啊。” 白龙看见老李的刹那更是掩盖不住眼中的杀意,忍着剧痛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一根龙骨。 咬着牙说道:“今天新仇旧怨一并算了。” 龙骨化作长剑直直的刺向老李,黄大庄见老李身形未动,便要御起赶山鞭,替老李挡下这一击。 张鹤山拦住黄大庄的动作,眼神示意让他看老李的动作。 黄大庄用眼角余光看见老李举起手,接住了白龙的剑。 空手接白刃?黄大庄有些震惊老李的实力。 虽然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黑龙神,受百姓供奉,可没有想到他的力量居然如此强大… 白龙似乎也有些吃惊,不过吃惊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老李松开手指将龙骨向后推了一段距离,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白龙心里产生挫败感。 胡佩佩看着一向心高气傲的白龙在老李面前颜面扫地,心中直呼痛快。 一直以来白龙都已身份居高,一副永远高人一等的样子,胡佩佩早已经受够了。 “你就这点本事?” 蟒银花质疑的看着白龙,嗤笑出声,就这实力还妄想将自己收入他的麾下? 自觉颜面扫地的白龙心中升腾起巨大的杀意,这一击只能用了自己三成力,没想到的是居然被老李轻松接下。 “你很厉害吗?还不是靠着柳家的势力才得以翻身?” 没想到一个区区蟐蟒小仙也敢瞧不起自己? 如果她能与自己为伍是她的荣幸,现在居然还敢质疑自己的实力? 蟒银花最听不得别人谈论自己的地位,温怒道:“干脆你我一拍两散,我也高攀不上您。” 自己大老远从长白赶来又不是为了听他来取笑自己的,若不是胡佩佩说柳其玉在这,自己才懒得来趟浑水。 胡佩佩见蟒银花要变卦,紧忙贴在耳边小声的说道:“你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只要你将柳其玉杀了,谁还敢质疑你在长白的地位?” 这话算是说到了蟒银花的心坎里,所有的长白仙家虽然表面上对自己恭恭敬敬,可背地里都瞧不起自己。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柳其玉,心中泛起杀意,不顾白龙嘲讽自己,手中举起人头伞向着柳其玉冲去。 柳其玉折扇轻启,一股巨大的风围绕在身边,卷起天台上的沙砾。 “今天若是你诚心送死,我便替老祖收了你这条贱命。”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三章背后的“他”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男人陷在梦里清醒不过来,主要是柳其玉变幻出的梦境太真实了,复原了男人心里最恐惧的场景。 梦里自己见到了初恋情人娇娇,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美丽漂亮,站在门口对自己甜甜的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攒够娶我的钱啊?” 而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看着面前的娇娇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许是在做梦,便乐呵呵的调戏道:“你让我摸一下,我就娶你。” 娇娇臊红了脸笑骂了一句,背过身告诉男人“你快点去赚钱,过些日子你再不提亲,我可不等你了。” 说完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等男人回到房间时,周围的场景变了样,变成了自己刚进城的时候,自己的远方亲戚告诉自己有一个发财的好路子。 一转身场景又变了,身边蹲着几个正在哭的孩子,自己手里拿着一桶汽油,看着几个孩子一直在嚎啕大哭,莫名的感到有些心烦,将汽油桶扔在地上,自己随手点了一颗烟… 火柴掉在地上,离着油桶最近的孩子直接被滔天的火焰吞噬。 男人一下慌了神,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场景会这么真实。 下意识的将全身是火的孩子抱到一边,可伸手去抱时,却发现自己的怀里是一具骷髅。 男人这才想起来,多年前正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活活烧死了一个孩子… 一回头,身后又变了。 自己看见娇娇被一个老男人搂着从宾馆里走出来,怒火中烧的男人从身后抽出一把斧子,冲过去劈向男人。 娇娇惊叫着躲在一边,看着满脸是血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逃走。 男人愤怒的转过头,手里提着斧子慢慢走向娇娇。 “你说你进城里赚钱,钱呢?” 娇娇用仅存的一丝勇气质问着男人。想在气势上压倒他。 “我赚钱还不是为了你?你居然给我戴绿帽子?” 男人气急败坏的举起斧子,用力的劈向娇娇。 索性地势偏僻,并没有人看见,男人将两人埋在房子的后面。 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不过从那之后怪事频频出现。 开始的时候晚上窗户会自己打开,后来屋里的人越来越多,似乎被阳气压制住。 后来声音出现在门外,每到晚上就会有呜咽声,就徘徊在门口,男人一直没有胆子开门去看。 生怕一开门就看见满脸是血的娇娇扑向自己。 闭起眼睛就能想象到她伸出手指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偿命的画面。 再次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珉月,他伏在地上求自己放了他… 当珉月抬起头来时,脸上一道道骇人的刀痕映入自己的眼中。 僵硬的扯开嘴角说道:“叔叔,你带我去找妈妈好吗?” 男人现在有些害怕了,嘴里喃喃道:“别杀我…别杀我…” 可是身后出现了无数个自己曾经伤害过的人。 他们纷纷诡笑着围在自己的身边,说着话,男人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抹黑坐在了地上。 还没等求饶的话再次说出口,从地里钻出了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脚踝,将自己往树下拽去。 “我不去,我不想死…” 男人连连求饶,甚至吓得已经尿了裤子还不自知。 被他害死的人瞬间改变了模样,全部都阴沉着一张脸,站在他的身后将他用力的往前推。 “去死吧。” 娇娇大喝一声,将男人的身体埋进土里。 只露出一个脑袋,众人将他围在中间,被他害死的小孩子蹲下身,直接讲手指插进他的眼睛,硬生生的将眼睛扣了出来。 娇娇阴森着说道:“你不是说我给你带了绿帽子吗?” 说完变从一旁拿出磨得锃亮的斧头,一下就把男人的头盖骨掀翻起来,将树下的杂草插在男人的头上。 从远处看过去,还真的像是戴了一顶绿色的帽子… 虽然男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呼吸,可这些被他害死的人并没有放过他。 被汽油烧死的小孩儿将他的嘴掰开,将汽油尽数灌在他的嘴里。随后扔下一根火柴,火苗一瞬间在他的口腔里燃烧起来。 还有几簇小火苗从他的眼眶中冒出来,小孩儿开心的拍着手,像是看见了美丽的烟花,满足的笑着。 一众人在心里的怨气消失后,围在一起变成了蓝色的光亮,逐渐飘向了空中,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小睿与黄大庄走在路上,开口问道:“今晚的事是你们做的吧?” 黄大庄也没有隐瞒,反问道:“你不开心吗?” 跟在黄大庄身后的孩子们开口道:“我每一天都在盼望着能够有一天离开那个地方…” 小睿点头说道:“可是,他…是不是会死?” 黄大庄也不想欺骗他们,点点头没有答复。 其实即使自己不出手,男人也活不久了,他身上的戾气太重,就算今天两人不出现,他也活不过半个月。 只不过黄大庄不想让这些孩子再吃半个月的苦,才决定今天晚上把这些孩子都救出来。 “明天我就把你们都送回家!” 黄大庄蹲下身对着身后的孩子们说着,看着面前这些孩子的残缺的身体,心里泛起同情心。 “不过今晚的事情是个秘密,谁也不可以告诉,好吗?” 孩子们纷纷点头,这件事怕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带着孩子们走到陈老板的招待所,包下所有的房间给这些孩子们住。 陈老板看着黄大庄的突然到访,感到有些惊讶,现在可是大半夜了,他带着一群孩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店里… “大庄,这是?” 黄大庄心知一时也解释不明白,便说:“等有时间我再慢慢和你说,先让他们上楼睡觉吧。” 一群孩子跟着陈老板上了楼,留下黄大庄一个人站在楼下。 心里想着今晚柳其玉送给男人的梦… 他到底做了多少的坏事,才能使自己陷入梦魇,无法从自己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柳其玉,那个人…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也许是吧。”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二章倒戈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蟒银花看着泽一改往日霸气狷狂的模样,逼问道:“刚才是谁在房间里说话?你到底是听谁的话来接近我?” 蟒银花一伸手碧青剑便从一旁飞向自己的手中,宝剑出销寒芒先至,一道银光闪过泽的脸颊。 泽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碧青剑向下推了几分,淡定的说道:“你明知道这个问题我是不可能会回答的。” 老王看着泽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似乎从他的嘴里自己得不到什么消息,从始至终他说话都...... 对此,林秀的回答就是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钱没势。而那些听到自己回答的异种人有露出惊讶的,也有露出一脸平静早已猜到的,甚至还有一些露出了怜悯。 第二天一大早,曾强就来到夏姣的房间,两人同是公司元老,关系不错,平时无话不谈,曾强就把昨天丰流蹭饭的事情跟夏姣说了,夏姣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表示。 丰流如此般的夸着何仙姑,何仙姑听到之后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所以她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何晴子白了王波一眼,双手一沉,然后一抬,这些花花草草就被抬了起来。 “料酒、酱油、盐、味精、糖。”李沐萱的嘴巴如机关枪一样将这些词一口气全部喷射出来。王爽和米露多在一边的料理台上找了半天,终于全部找齐。李沐萱将这些调料全部下锅,随后拿出之前煎锅的牙片鱼下锅。 刹那间,妖兽大军气势汹汹,当经过石睿尸体处时,几只狼和老虎争抢石睿的血肉,顿时传出了激烈的撕抢声和吼叫声。 “不客气,是么?”康熙皇帝接过了不觉罗巴布尔的话头,冷笑着说道。 纳兰慧儿至始至终,都没有插话,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康熙,丝毫没有打扰。 这显然冒犯了她,可秦牧对她实在没有感觉,而她,却总是希望成为被关注的焦点。 反正花媚到了地球之后会被压低修为,这样来说的话,他的战斗力就大大的降低了,而且就算是把地球弄的乱七八糟的话,也没有人会跑到仙界来找麻烦,这样来说他们就省得给花媚擦屁股了。 谢云双瞳之中,银光闪烁,突然左掌一翻,黄玉般的手掌猛然抓向火银鞭的鞭稍。 当然,如果他没有将自己研究的课题加入在韩国的见闻,那他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嗨,这有什么,展现一下你最擅长的。”楚寻语满不在乎的回答一句,继续捧着碗吃米线。 而就是这样一个拥有着庞大人口,几乎是全民皆兵的大陆,竟然是整个大陆的力量集合起来,也不会是这个从华夏穿越过来的修真家族,天弃家族的对手,这个天弃家族的实力,到底是会有多么的可怕? 再加上这么大的价格,即便贾似道没有认真的去查看过,也能猜测出,王彪应该是颇有把握的了。 才是会看见孩子只是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便会心满意足的开心。 傅珺坐在车中,一面在心中默想着今日上课的内容,一面侧耳听着车外的动静,计算着路程。 “等等,你说一个阿哥,打碎了一个碧玉的盘子,会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李诗韵闻言,插口问了一句。 而穆秋雨,更是在面临着众人压力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了自己辩护。 一霎之间,谢云每一寸筋骨、每一滴精血都开始颤抖,甚至连灵魂本源都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剧烈的痛楚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弥散开来。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三章商讨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蟒银花说完早已经准备好的措辞之后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像是怕他不相信自己似的,努力的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好像在向男人暗示白龙的用心险恶。 “这件事我自然会调查,你们最好别给我掉链子,否则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男人捏住蟒银花的下巴,力气之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银花怎么会骗您呢…” 蟒银花将头又往男人的怀里靠近了几分。 男人的脸在烛光的照应下忽明忽暗,在蟒银花看不到自己的脸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心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蟒银花一心以为自己是策划一切的幕后主使,哪知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小喽啰… 背后的那位哪里看的上蟒银花这等小货色。 男人当然不会将这些事告诉蟒银花,搂着她的肩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既然你这样说,白龙怕是不能留了,我不能留一个有二心的人在身边。” 神君看似在说白龙,实则却在敲打蟒银花。 敏感的蟒银花自然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神君,不知道你想如何处置白龙?” 男人面色顿时阴沉下来说道:“不如你给我点建议?” 蟒银花心中生出一计,既能借神君之手除掉白龙,又能报了白龙羞辱之仇。 “白龙如此犯上作乱不如我们将他抓来阴界,砍去他的手脚将他装进罐子里,把他做成人彘…” 当蟒银花露出凶狠的模样时,神君心底竟泛起寒意。 看着面前的女人脑海中居然有些庆幸自己和她是一伙的。 如果和她成为敌人恐怕下场会很惨,果然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自己差一点就被蟒银花美丽的外表迷惑了。 “不如这件事你去办?” 蟒银花心里乐不得自己能够目睹白龙凄惨的下场,便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蟒银花心思细腻,深知上次之所以败在白龙的手里,一是自己没有称手的兵器,二来自己并没有帮手。 “我去不是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在暗中帮我…” 神君心道蟒银花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即想打败白龙又想自己出风头罢了。 神君满口答应道:“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你只管去做。” 蟒银花见神君满口答应便欢喜的趴在他的胸口。 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即使自己心中泛起一阵阵的反感,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现在还需要他的帮衬,等自己实力强大时他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而白龙就是自己在成功路上第一块绊脚石! 神君从一面墙上取下一把宝剑,将剑从剑鞘中拔出,锃亮的剑锋晃在蟒银花的眼中,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此乃碧青剑,剑身纤细分量又轻,正好适合你,拿去吧。” 神君将碧青剑从空中抛给蟒银花,碧青剑像是认主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稳稳的落在蟒银花的手中。 接过剑来在房间里舞了两下感觉确实很顺手,便将剑收进剑鞘。 娇柔一笑道:“多谢神君,我这就去解决白龙…” 迫不及待的蟒银花接过剑就要离开,毕竟自己一分钟都不想再装下去来。 神君拉住蟒银花,将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捏着蟒银花光滑白皙的大腿。 “我劝你不要急于一时,等你剩下孩子再走也不迟啊。” 神君看似建议可语气中却满是命令的口吻,蟒银花听后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 看来自己离开阴界的事情要从长计议了… “既然你不想让我走,不如你将白龙召来吧,只要能让我亲手杀了他为您解忧,银花就很知足了。” “阴界岂是一般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就踏踏实实的在这待着,我还有事先走了。” 神君将蟒银花推开,自己站起身,似乎有什么急事要着急离开似的。 临走时眼神中的露着凶光对蟒银花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说完神君大步走出房间,不一会蟒银花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什么狗东西,真以为老娘没有你活不了了?” 蟒银花确定神君离开了之后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唾骂着。 若不是自己一时半会还不能杀了白龙,没办法只能委身于他早就和他翻脸了。 不过蟒银花也不是没有疑问,之前神君找到自己只说要联手霸占长白,可随着自己地位的提高,他的目的逐渐发生了变化。 当白龙找到自己时他又鼓动自己与白龙联手一起对付黑龙神。 难道他的目的一开始就不单纯? 蟒银花将碧青剑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剑已经被阴界的阴气侵蚀的模样发生了改变。 便御起体内的灵气渡进剑身,以自己的灵力滋养法器是最快与法器磨合的方法。 当碧青剑通体变成淡蓝色时蟒银花停下了手。 “这把剑…好像有些熟悉?” 蟒银花自言自语的拿起碧青剑放在手上。 感受着从剑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当双手接触到剑身时,碧青剑一阵抖动,像是感应到蟒银花的力量… 蟒银花突然对神君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碧青剑后自己猛然想起来,认识他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起初他来找自己的时候只说他是阴界来的。 曾经蟒银花也问过他的姓名,可男人只是搪塞并没有告诉自己。 一直以神君相称,蟒银花心中浮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莫非他有什么大来头?才故意隐瞒姓名? 结合自己刚才在门口看到的神君府,不由得想去打探一番,心中猜测没准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将碧青剑带在身边悄悄的走到门口,将门裂个缝,顺着门缝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便放心的走了出去。 蟒银花虽说是第一次来阴界却也知道,所有的鬼魂都在自己的住所里不会随意的走动,除非有人从外面闯入,否则他们是不会出现在街道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蟒银花敢只身在阴界走动的原因。 来到府门前再次抬眼看去,却发现之前的匾额不见了… “难道他确实是有所隐瞒?” 蟒银花向着街道的街头走去,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便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起来。 黄大庄几人回到柳宅后便急忙找到老王,和他说了今天在蟒银花府邸发生的事情。 当老王听到从她的脚下伸出一双鬼手时,叫住了黄大庄。 “你确定没有看错?” 老王满脸狐疑的看着黄大庄,阴界普通的鬼魂肯定是无法在人间现身,连离开阴界一般的鬼魂都做不到… 如果黄大庄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的地位一定在自己之上… 因为就算自己已经成为碑王也不敢尝试将一个活人带到阴界去。 见黄大庄肯定的点头,老王猜测道:“既能召集阴兵又能将人带到阴界去,他肯定不是碑王,一定是一个比我厉害很多的人…” 柳其玉听说老王的言下之意应该是说他可能已经不属于阴界,而是属于地府里的鬼仙了… “那你能不能去阴界帮我打探一下?” 黄大庄有些为难的说道,不知道老王会不会答应自己。 老王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心知虽然这件事风险很大,可自己的这条命都是黄大庄和张鹤山救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便答应道:“我可以去试试,如果我三天之内还没有回来,你就叫你太爷爷去救我!” 说完之后老王的身影便消失在屋内,小黄鱼见老王已经走了,看着黄大庄忧心忡忡的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柳其玉手搭在小黄鱼的肩上,让她坐下,言语温柔的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对!你不是最擅长占卜吗?为什么你不能卜一卦看看他是谁?非要去冒险?” 小黄鱼抓住柳其玉的袖子,看着柳其玉的眼睛,像是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希望。 “可我只能卦生人,鬼仙和灵魂都不能占卜。” 小黄鱼只能落寞的松开了柳其玉的袖子。 许久没有吭声的老李也说道:“若是蟒银花真的和阴界扯上关系,这件事怕是要麻烦多了…” 黄大庄也知道老李的意思,秦广王也许一早就意识到了阴界不太平,所以才会将左眼化作血月,盯着阴界的一举一动。 众人心中都在猜测今天出现的那个鬼手的主人是谁,黄大庄心想自己总不能干等着。 便提议道:“不如我们这几日先做好准备,万一老王真的出事也好第一时间准备好去帮助他。” “若是我请香能够请到阎王,或许能够打开地府门,倒是你就将我们都带到阴界去。” 黄大庄将心中的计划说出,柳其玉第一个拒绝道:“这样太冒险了,若是没成功怎么办?万一再也出不来了怎么办?” 就算是柳其玉自己也不敢擅闯阴界,上一次能够自由出入柳其玉觉得还是因为黄大庄。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六章白龙负伤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白龙将龙骨从背后抽出,看着面前的众人心底一阵发怵,心道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 现在臧先生的地位貌似比自己还要高。 神君与臧先生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幕却被白龙看在眼里,被舍弃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蟒银花看白龙摆着一副臭脸,嘲讽道:“难道你还在被那个男人蒙在鼓里?” 白龙闻言不解的看向神君,只见他在蟒银花话音落下后在面具的遮挡下,双眼露出凶光。 若是没有神君帮助白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重整旗鼓,所以白龙一直很敬畏他。 对于他的要求白龙也一直在尽力满足。 对于神君的身份自己也不是没有暗中调查过,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他像是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自己辗转多个地方,向许多人打听过可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现在蟒银花突然提起他的身份,莫非她知道些什么? 神君思虑再三,臧先生乃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力量,现在他功道大成,正是回报自己的时候,所以不可能舍弃他。 而白龙几次三番的搞砸事情,自己已经开始对白龙失去了耐心,之前找白龙,一大部分是因为他与黑龙是宿敌,比较好说动他。 可他接连的失误让神君怀疑他根本就不是老李的对手! “臧先生,我们走,白龙你断后…” 白龙站在神君面前,看着黑着脸的神君,本想让他带着自己一起走。可这句话就像是噎在自己的嗓子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众人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舍弃白龙。 当所有包围住白龙时,老王的声音传来。 “如果你愿意舍弃一半的修为,我愿意助你脱身!” 白龙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到处寻找着老王的身影。 口中还大喊大叫道:“我愿意!” 老王闻言来到白龙面前,对着黄大庄几人说道:“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黄大庄当然听见了他刚才的要求,一半的修为啊… 这可是一般的仙家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更没想到的是白龙居然同意了! 两人对立而坐,双手相交,闭起眼睛老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咒语。 已经离开的臧先生并不知道老王所做的正是在他的秘法里学到的方法。 当初修炼时老王便注意到了,若是鬼仙吸收了灵气有一半的几率会成为一个上仙。 上仙和普通的仙家待遇可大不相同,如果自己成功便可以接受人们的瞻仰,不用像现在这样只能蜷居在阴冷黑暗的阴界。 蟒银花看白龙正在为老王传输灵气,便心生一计,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的说道:“神君并不是什么大人物,甚至他连个仙家都不是,可怜有的人还跟着人家的屁股后面转还全然不知呢。” 白龙听到蟒银花的话时,不免分心,当灵气忽然不稳定时,自己全身的气息也随着紊乱。 白龙猛的张开双眼,一口鲜血喷溅在老王的身上。 身体向着前面沉沉倒下,虽然身体不能动可神智依旧清醒。 看着蟒银花咬牙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蟒银花莞尔一笑看似美丽实则恶毒的说道:“当然,你不信可以问他啊。” 说着话将手指向一旁站着的老王。 自己一直找机会想要报复白龙,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现在白龙全身气息混乱,并且一时间失去那么多的灵力,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 黄大庄本不想管蟒银花与白龙之间的恩怨。 可听到神君的身份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老王知道他的身份了? 可他怎么不告诉自己呢? 转眼看向老王,他却像是有心事的似的,并没有注意到蟒银花的话。 “他是谁…” 白龙虚弱的问道,他到底是谁,自己调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可若是说他没有什么崇高的地位又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自己能够这么快的恢复都是神君在背后帮自己。 “他只是一个傀儡,身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谋划者,你我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蟒银花将自己听到的信息告诉了白龙,突然有点从心底同情他。 虽然他作恶多端,为人险恶,可是他也和自己一样是个随是可以丢弃的棋子,只有在卖命的时候才能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这句话无疑是给白龙当头一棒,回想起种种往事,白龙一时难以接受蟒银花的话。 一开始神君将白龙带到小山,告诉他小山上野物众多,可以汲取他们的灵气和兽元当做恢复身体的力量来源。 这才有了当初张鹤山在小山上被偷袭的事情。 起初白龙甚至人形都无法维持,只有一缕轻烟,,不过借助神君强大的力量和自己的手段在小山上还是获得了很大的力量。 后来神君便为自己牵线搭桥结识了胡佩佩,并怂恿她去找黄大庄。 若不是被张鹤山坏了自己的好事,黄二庄的那副身体本应该是归自己所有的。 因为自己没有躯体所以很久都没有现身,只能暗中获取力量。 所以当时在陈老板的招待所时才会用计让胡佩佩将自己的雕像送去,并且被张鹤山砸碎雕像时自己还无法现身。 只能通过障眼法出现在张鹤山的幻觉里,这才会出现那个小女孩… 臧先生也是在他的指引下相识,并且神君还给了他一本秘法,若不是因为神君的秘法,他怎么会有突飞猛进的变化。 蟒银花也是按着神君的意思,两人联盟之后神君便再也没有露过面。 开始白龙还以为是神君对自己失望,可没想到得是他已经将自己舍弃转而准备培养臧先生… 本以为这一切都是神君远谋深虑的计划,没想到他居然和自己一样,只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白龙…我是龙啊…” 白龙喃喃道,自己曾经也是威风凛凛的白龙,若不是黑龙将自己赶了出来,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白龙气急攻心,本就无法站立的他再次吐出鲜血。 空洞的眼睛望着神君离开的方向…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七章地府门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神君带着臧先生几经辗转来到地府的一个角落,确定没有人跟在自己的后面之后,才长舒一口气道:“我不得不将白龙留在那,你知道他和蟒银花只见的矛盾,我不能因为他将自己搭里。” 臧先生像是不会思考的机器,一直在默不作声,只是跟在泽的身后,像一个忠心的仆人。 泽一直对白龙没什么好感,做人如此歹毒,若不是“他”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和这种人有交集。 泽带着臧先生来到位于地府中自己的住所,是一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间。 可走进院子里才能看出这家主人的审美,修缮整齐的庭院下有挖好的水渠,弯弯绕绕的盘在院子里。 门口还有两棵盆景,臧先生也是第一次来到神君的府上。 心中不免暗暗称赞看来眼前的男人品味确实不一般。 走进客厅正对着门口摆放着两把太师椅,中间一个小茶桌上还燃着香炉。 臧先生跟着泽走了一路,这才说道:“神君,不知你带我回到你的府邸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自己自从修炼成功后还是第一次见到神君,不知道他找自己是什么目的,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显露出来。 泽思索了一阵,“他”只告诉自己要保护好蟒银花腹中的胎儿,所以自己决定要告诉臧先生一些事,博得他的信任。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吗?你和我一样…已经不属于三界中,所以你才能像我这样自由的出入地府。” 臧先生只是发现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却不知道为什么。 可泽的一番话却将自己说糊涂了,不在三界中,那自己现在算什么? “那我…” 臧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泽打断道:“你现在修炼了秘法,已经成为了活死人,顾名思义就是虽然你是以人形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可你的灵魂早已经消失了。” 灵魂消失?臧先生想到之前牤二也是没有灵魂导致连投胎都不能,自己也变得和他一样了? 臧先生眼中有一丝失落闪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阴差阳错的变成了活死人。 “不老不死不好吗?而且以你现在的力量甚至可以与修炼了上百年的胡佩佩相差无几。这可是一些人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臧先生并不稀罕这个所谓的能力,自己开始修炼多半也是受到了白龙的蛊惑。 泽直接切入正题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我将打开地府门,到时候你要帮我保护好蟒银花。” “为什么你还要保护她?” 在自己的印象里神君一直都是暴虐且没有同情心的人,蟒银花已经明摆着和他翻脸,可他还要巴巴的去上赶着保护她? “我有我的理由,我不能让白龙被困在他们手里,所以我必须救他。” 泽说完之后便开始做法。 臧先生识趣的离开了神君的院子,悄无声息的回到白龙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 果然他们还在这里,此时的白龙身上已经多了好几处血迹。 见臧先生来支援自己,便开口说道:“快杀了蟒银花…” 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臧先生现在却直接无视自己,径直走向了蟒银花。 拉住蟒银花的手一言不发,轿辇从天而降,臧先生带着蟒银花向上一跃。 两个人已经稳稳的坐在了轿子里,俯视着身下众人,对着白龙说道:“你一路往西会看到一扇黑色的大门敞开着,什么都不要管进去关上门。” 随着轿辇越升越高,臧先生的声音也听不太真切。 可白龙隐隐察觉出一会一定会出事,便顾不得浑身疼痛的伤口,幻身成一条巨龙向着臧先生说的方向腾空而起,迅速的飞走了。 黄大庄感受到了汹涌的阴气向着自己的方向涌来。 不等自己出言提醒只见西面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黑雾。 似乎黑雾里还有人头攒动,黄大庄下意识的拉着身边的人往后跑。 柳其玉试图用折扇划出一个结界,可在地府里灵气稀薄,结界根本不起作用。 无奈只能跟在黄大庄的身后跑起来。 老李化作黑龙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人甩到背上,“呼”的一下向着半空中飞去。 由于老李没有尾巴所以飞不了多高,不过与地上的黑雾拉开一段距离还是可以做到的。 老李的声音向着众人传来:“地府门被打开,我们脚下的正是疯狂涌入人间的鬼魂,我们快走,否则一会就会被这股强大的阴气吞噬。” 秦广王没想到地府门会被打开,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本来自己只是猜测阴界有人企图谋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开启地府门需要强大的阴气加持,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地府里除了十殿阎王自己一时间还真的是想不到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秦广王站在黑雾中,一道金色的光芒逆流而上。冲散在这浓郁的黑雾中。 老李见秦广王已经开始关闭地府门,便加快飞行速度,趁着地府门关上之前离开这里。 黄大庄一路跟着黑雾的方向跑,看着身后的黑雾逐渐的稀薄起来,心里知道一定是秦广王出手了。 刚刚回到泰山的秦风也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阴气,将店暂闭一段时间,带着小柔前往泰山,试图将跑出来的鬼魂送回到地府。 可无奈数量实在太庞大,秦风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将鬼魂击退。 可还是有不少鬼魂绕开二人飞向人间。 秦风看着天空中黑压压的灵魂心中长叹一口气,看来未来的一段日子有事做了。 黄大庄拉着一只手跑到了一扇黑色的门前,这些鬼魂正是从门缝中挤出去的。 正当黄大庄转头看向身后拉着的人时,不由得尖叫出声。 一只没有温度的手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背上,开始黄大庄还在想这是谁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拉错了人,带着一个长发女鬼跑了这么远…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八章封印地府门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紧忙松开冰冷的手,看着面前的女人颤声道:“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女人并没有张嘴,阴森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先走…” 说完飘着挤过了狭小的门缝。 黄大庄这才注意到她根本没有脚。 怪不得刚才自己跑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老李此时就停在黄大庄的头上,背上坐着一众人,都看见了刚才黄大庄拉错人时的尴尬。 可现在也不是闲聊的时候,老李便告诉黄大庄御起浑身的力气将地府门再打开一点。 现在的缝隙太小了,黄大庄几人根本就钻不过去,不像是没有实体的鬼魂可以顺着门缝钻出去。 黄大庄立即将双手抵在门上,闭起眼睛将力量全部集中在双手上。 柳其玉看到他的手背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似的。 随着黄大庄脚下发力,地府门被慢慢推开,老李趁机钻出地府门,并大声的喊道:“大庄,你快出来!” 黄大庄一个闪身从门缝中堪堪挤出来,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老李并没有给他休息的机会,便嘱咐道:“你和秦广王一同用力,将地府门封印上,有了封印地府门就不会被有心之人再次打开了。” 黄大庄却反问道:“地府门关上了跑出去的鬼魂怎么回来?” 老李解释道:“可以从阴界与地府的结界处来回出入。这地府门大敞着难免有不干净的东西钻进去。” 老李说的没错,泽就是上次地府门开时偷偷钻进去的,由于自己伪装的好,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这次能够打开地府门也是借助背后的“他”的强大力量,才能将关闭数百年的地府门打开。 黄大庄不敢耽误,时间拖得越久跑出来的鬼魂就越多。 双手已经被磨的鲜血淋漓的黄大庄咬着牙再次运起强大的力道,向着地府门推去。 刚才从里往外推时感觉有些吃力,现在从外往里推就感觉轻松不少,加上秦广王的力量不过一会功夫就已经将地府门关上了。 老李直接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府门上画上一道血符。 “你画的能好使吗?” 柳其玉看着老李画的符箓,心里有些疑惑。 “你懂什么,我可是龙血…” 老李看着柳其玉翻出一个白眼,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从地府安全的退出来了。 当回到柳府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众人坐在一起检查伤口,却不知秦风在泰山已经忙的晕头转向。 一刻没有停歇的秦风想到今天在地府看到的白龙和带着面具的男人,心想不会是他们将地府门打开的吧?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并尽快找到帮手便转头对小柔说道:“你在这守着,我去叫几个人来帮忙…” 说完手中握紧吊坠,默念着几句咒语,秦风便从小柔面前消失了。 小柔看着满天的黑雾叹了一口气,心想自从认识了黄大庄之后就没过上几天消停日子。 当秦风来到长白山后正巧遇到兔子仙,打听道“这里可有一位姓柳的仙家?” 兔仙看着眼前的男人俊秀儒雅,不像是坏人,便热情的领着他来到柳府门前。 “黄大庄?” 秦风站在门外冲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坐在房间内的重任听到了熟悉的呼喊声后便走出了门,见来人是秦风时一脸的惊讶。 好端端的他怎么寻上长白了? “有事?” “泰山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黑雾,从地府门跑出来不少的冤魂恶鬼,现在只有我和小柔在镇压,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随我去,将他们送回地府?” 老李一口答应下来,这件事本就是由自己引起的,现在还连累着秦风为几人善后,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是地府门里跑出来的?” 柳其玉看着秦风,只有地府中的几人知道这些鬼魂是从地府里跑出来的,可自己并没有见过他。 “泰山乃是地府连接人间的出口,现在无数的鬼魂从山中跑出来,当然是地府里偷跑出来的,难道还是地府故意放出来为害人间吗?” 秦风故意隐瞒了泽去过店里的事情。 毕竟泽是小柔相识的朋友,而且他也是出于好意特意前来提醒自己要注意。 于情于理不能将他说出来。 柳其玉见秦风说的不像是撒谎,便没有多言,随着老李几人一同前往泰山。 路上秦风追问道:“地府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鬼魂跑出来?” 黄大庄如实说道:“我们在地府遇见了白龙,一个神秘的男人为了救他,才将地府门打开,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老王想起自己在阴界看到的那些画面,便在老李耳边说道:“蟒银花腹中的胎儿才是重要的角色,我怀疑她根本就是一个让胎儿出生的器皿,今天我看到蟒银花时,她正在吸收胎儿的力量…” 老李闻言皱了皱眉,借蟒银花的肚子生孩子? 老王又说道:“而且我发现带着蟒银花到阴界的那双鬼手地位并不高,可他却能自由出入阴界。” 这件事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常理说阴界的鬼仙是不惧怕阳光的,可男人似乎有些畏惧。 而且阴界的鬼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他却能够独自打开地府门。 “对了!他还给了蟒银花一把宝剑!” 老王想起了这件事,那把宝剑看起来似乎已经认主了。 蟒银花不过是刚得到碧青剑,可这把剑在她的手里发挥出的力量竟然比神君使用时发出的力量大。 老李听老王叙述完自己也是陷入了深思,这件事越想越是不对劲。 阴界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不等自己思考出结果几人已经乘坐轿辇来到了泰山脚下。 当几人一出轿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黑雾满天弥漫,小柔早已经累的香汗淋漓,不过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能将他们赶回地府就直接杀了,可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单凭小柔自己就算累死,也不能解决这么多的鬼魂。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九十九章镇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手持赶山鞭与柳其玉张鹤山两人赶到小柔的身边,看着向自己飞来的黑雾不敢大意。 一缕缕的雾气像是有意识一般围绕在几人身边,索性现在不是白天,不然一定会把上山观光的游客吓破胆。 当黑雾从半空俯冲下来时,黄大庄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似的,手脚都无法自由活动。 “快来帮我!” 黄大庄转头大声的喊着身边的柳其玉。 当柳其玉注意到黄大庄浑身僵硬时已经晚了一步,黑雾已经穿透黄大庄的身体,从他的背后再次钻了出来。 黄大庄只觉得身体从内而外的膨胀,像是一股力量在体内乱窜,随后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打碎,剧痛袭来,黄大庄强忍着不出声。 随着黑雾离开身体疼痛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不少,可还没等自己缓过来,半空中又俯冲下来几道黑雾。 柳其玉为黄大庄设置出一个结界,让这些黑雾无法靠近他,自己转身去对付剩下的鬼魂。 老李趁着身边的鬼魂不多时,转头对黄大庄说道:“快请泰山府君,现在只有他能够镇压住这些鬼魂!” 黄大庄不敢耽搁,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以烟代香跪在地上默念道“恭请泰山府君…” 咒语念完可迟迟不见有动静,黄大庄开始有些慌了,正不知所措时小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泰山府君请我前来帮助你们镇压,他是不会来的。” “你是泰山府君派来的?” 黄大庄没想到小柔一个阴差鬼使居然还能和泰山府君扯上关系。 秦风自然知道小柔与泰山府君的关系,不过一直没有与黄大庄几人说。 想当年小柔还是泰山府君亲自送来咖啡屋的,临分别时还曾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她。 其中的关系不言而喻,所以秦风面对这么美艳灵动的美人时才一直刻意保持着距离。 自己可不想让泰山府君误会自己是个觊觎小柔的美色的男人。 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最是让秦风感到头疼,不过幸好小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难伺候。 小柔见黑雾压得越来越低,眼看几人便要招架不住,迫于无奈用指甲划破手掌,以鲜血为祭,小柔低声的念着咒语。 鲜血像是受到了指引,向着半空中的黑雾飘去。 当一滴鲜血触碰到黑雾时发生了奇怪地变化。 黑雾像是受到了冲击,以鲜血为中心迅速的向外扩散,像是十分惧怕小柔的血似的,黑雾中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月光从黑雾中透出来,黄大庄这才看清楚,原来浓郁的黑雾是由人的灵魂组成的。 在昏暗的月光照射下隐约能看出许多鬼魂在相互缠结扭动着没有实体的身体纠缠在一切。 秦风见小柔已经开始了血祭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可是很了解小柔的血是非常厉害的,想当初遇到了恶鬼,自己不敌险些丧命,正是小柔以血祭封印,自己才捡回一条命。 黄大庄看着小柔的动作好像在哪见过,思索了很久后才想起… 张鹤山曾经也是用了同样的血祭封印了白皮仙! “别让他们跑了!” 小柔提醒着秦风,现在黑雾似乎已经领教了小柔的厉害,鲜血所到之处黑雾皆四下逃窜。 秦风将吊坠扯下将它凭空吊在身前。 巨大的力量形成一道白色的光柱,直通向黑雾中,并在黑雾中炸裂开… 小柔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逐渐愈合,有些鬼魂发现不敌小柔几人早已经偷偷的溜走了。 其余的鬼魂纷纷被小柔的血给封印住,当黑雾逐渐散去,泰山上重归平静。 “这些鬼魂都被镇压了?” 黄大庄在黑雾散去时身上的疼痛感也随之消失了。 走出柳其玉的结界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小柔疲惫的对着秦风道:“带我回咖啡屋…” 说完便累的低下头睡着了,秦风见状摇摇头口中喃喃道:“非要逞能。” 随是言语中有些抱怨,可还是走到小柔的身边将她扛在肩头,向着山下的咖啡屋走去。 “我们也走吧。” 黄大庄几人刚刚踏上轿辇,黄大庄浑身便开始剧烈的抽搐,像是突然得了什么病似的。 老李见状惊呼一声:“不好!”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大庄突然停止了抽搐… 大家都以为他没事的时候,黄大庄双腿支地从地上僵硬的起身。 一一看过轿辇内的众人,神情是大家从没在黄大庄脸上看见过的。 张鹤山有些不解,明明还是黄大庄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怎么会有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 一道精光从黄大庄的眼中迸射出来,压着嗓子说道:“就凭你们也想找到我?” 眼神犀利的望向老李,嗓子里挤出一声干笑。 老李看出黄大庄现在已经被人附身了,不过说话的人是谁呢? 难道就是在地府遇见的那个神君背后的人? 不过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你是谁?” 黄大庄的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看着众人都在注视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说道:“等时机成熟你自然就知道了。” 转身看了看张鹤山,双眼陡然变成血红色,手指一挑张鹤山竟被隔空举起。 身体被举在空中的张鹤山还没等说话,黄大庄的声音却冰冷的出现:“你也配得到我的身体?不过…” 黄大庄的声音适时的停住了,张鹤山被他控制在半空中无法动弹便咒骂道:“他奶奶的有能耐你把我放下来,这算什么意思?” 张鹤山的话像是狗放屁一样没滋没味,黄大庄并没有给予理会。 而是在不大的轿辇中来回的踱步。 喃喃的说道:“这件事可没这么轻易结束,好戏还在后面呢…” 说完冲着老李狡黠一笑,像是在挑衅他一样。 “砰” 黄大庄沉沉的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老李心道看来“他”已经离开了黄大庄的身体。 “这是谁啊?” 张鹤山在身体失去重力后紧忙稳住自己的身形,稳稳的落在地上,反观黄大庄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失去了意识的他,鼻子被撞的鲜血直流。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章“他”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将兜里的手绢卷起来塞进他的鼻子,这才将血止住,柳其玉将黄大庄扶上座位,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就算小黄鱼都已经意识到不对劲,黄大庄可不会露出那副表情。 老李思考了许久,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思索着他的语气和神态,不过自己并不记得认识这样的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目标是大庄,他还会再出现的。” 老李之所以笃定是因为“他”刚才的话,既然他一早就盯上了黄家两兄弟,那他肯定是想得到黄大庄的天赋和身体。 而且他做了这么多,拉拢这么多人都是为了打败黄大庄。 老王心思一直停留在地府里带着面具的泽身上… 一时间捋不清头绪,便让大家一起出出主意,看看能不能猜到他的目的是什么。 “刚刚…在地府带着面具的男人叫泽,就是他将蟒银花带到地府。可是他为什么要打开地府的门呢?而且据我观察他并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老王的话提醒了众人,确实如老王所说这件事有点蹊跷。 “你怎么会和蟒银花在一起?” 老李问出压在心里的疑问,这件事老李一直想找机会问他,现在老王提起在地府的事情,自己索性问出来,看他怎么解释。 老王当然察觉出老李语气中的质疑,不慌不忙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发现蟒银花腹中的胎儿一定不简单,当时我偷偷的跟着他发现她居然可以吸收阴界的阴气。” 老李和柳其玉听老王说完表情均是震惊,黄大庄或许不知道,可两人却了解只有阴界的人可以调动阴气,可蟒银花是个地仙,并不属于阴界的人。 这说明她腹中的胎儿要么是妖物要么是蟒银花与阴界中的鬼仙有染… 可老王确信蟒银花腹中的胎儿与他并没有关系,而且看他紧张又厌恶的样子像是被迫在保护蟒银花。 “这确实是不对劲。” 老李还是不知道老王为什么会和蟒银花联手,见老王并没有说便也没有再追问。 “蟒银花已经知道神君的身份是伪造的,如果你们需要蟒银花的力量我可以去找她…” 柳其玉连忙摆手拒绝道:“若是你们要和蟒银花联手,我马上离开。” 难道是蟒银花给老王灌了什么迷魂汤? 怎么一日不见老王就开始想拉拢蟒银花了? “你别误会,我知道蟒银花的为人并不可靠,不过你们想没想过借她的手查到神君背后的人?” 虽然老李觉得老王的话有些道理,不过看着神君已经舍弃了白龙这枚棋子,想来蟒银花的地位并没有得到重视。 就算是让她打探背后那个人的消息,她也未必能够打探的出来。 不过老李却对神君的身份深感兴趣,没准能够从神君的身份上下手,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的人。 “你说神君的身份是伪造的?他是谁?” “没错,我和蟒银花联手逼问,他才说出实话,他说他的名字叫泽,而且看样子他已经在阴界生活很久了…” “泽?” 老李低声的复述着,这个名字确实从来没有听说过,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活的时间比自己还久,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属于三界内,否则有名有号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留下印记,也不至于自己从没听说过。 “他是阴界的鬼仙?” 老王摇头道:“不是,他说他不在三界中,而且神君的身份也是他捏造的,就是为了唬住蟒银花。” 老李闻言心想确实是如自己所料,不过阴界中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就连老王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说来奇怪他的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或者说他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在阴界我从没注意到他!” 老李几人闻言对男人的身份更加的好奇,心中纷纷猜测起他的身份。 随着轿辇的缓缓落下,众人重又回到长白山。 柳其玉第一个下了轿辇,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 张鹤山将昏迷的黄大庄扶着,将他的胳膊挎在自己的脖子上,拉着他走向休息的房间。 小黄鱼则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虽说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小黄鱼还是担心不已。 第一次去往阴界的小黄鱼早已经被种种奇特的景象震惊了,只不过她一路上没有怎么说话。 现在到了房间里,只剩下张鹤山与失去意识的黄大庄。 便轻声的开口道:“鹤山哥,你说人死了是不是都会去阴界?奶奶是不是也在那?” 张鹤山闻声看向小黄鱼,只见她两肩轻轻的耸动着,低着头埋在胸前。 “啪嗒啪嗒”眼泪掉落的泪花被张鹤山看在眼里。 原来小黄鱼是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张鹤山有些紧张,面对哭泣的小黄鱼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轻手轻脚的走到小黄鱼的身边,手臂轻轻的搂住她还在抖动的肩膀… 不等自己出声安慰,小黄鱼像是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张鹤山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自己来安慰她还哭的更厉害了。 卸下坚强伪装的小黄鱼将头埋进张鹤山的怀里,眼泪将张鹤山的衣服哭的湿了一个圈。 张鹤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面对女孩的时候张鹤山一向不知道该这么应对。 小黄鱼哭的累了便有些困意,低低的抽泣声响在张鹤山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扑在被眼泪打湿的衣服上…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味道,张鹤山本想将小黄鱼推开,现在这样的动作让自己感觉有些羞耻。 可看着小黄鱼伤心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张嘴,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黄大庄的床前。 “咳咳…小黄鱼,不如…” 张鹤山不等说完话小黄鱼抬起湿润的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伤心的小兔子。 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张鹤山一瞬间晃了神,话停在嘴边,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暧昧的气息在包裹住两人悸动的心。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一章擦出火花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看着张鹤山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默默地将头靠近了张鹤山的脸颊。 鬼使神差般吻在了他的脸上,灼热的触感贴在小黄鱼冰凉的嘴唇上。 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已经令张鹤山心中燥热不已。 伸手将小黄鱼的肩膀与自己拉开距离,自己蹭的一下站起身,小黄鱼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 看着不知所措的张鹤山,小黄鱼心中有些窃喜又有些紧张。 “鹤山哥…我…” 小黄鱼紧张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停顿了好半天,闭起眼睛转个身背对着张鹤山说道:“我去给大哥倒点水,一会等他醒了喝,润润嗓子。” 说完一溜烟的跑出了门,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张鹤山一个人站在窗前。 有些木讷的摸着发烫的脸颊,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虽然之前心里已经猜到小黄鱼的心思,可两人一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张鹤山心中还记挂着胡佩佩,当初断尾时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放下她。 现在面对着小黄鱼的心意依旧是不知道该这么面对,心中有些烦躁,便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清净清净。 看着昏迷的黄大庄,又看了看离开房间的小黄鱼… 张鹤山走到门口,发现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院子中空无一人。 “不如一走了之?” 张鹤山突然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自己转念一想自己无法对小黄鱼给出准确的答复,离开何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等自己缕清了关系,想好了该怎么面对小黄鱼的时候再回来也不迟。 现在黄大庄身边人手众多,也不缺自己一个。 想到这里张鹤山离开了柳宅,等小黄鱼端着一杯水再走进黄大庄的房间时,里面已经没有张鹤山的身影了。 小黄鱼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刚才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张鹤山的反感? 走出房间在院子里四处找了一圈,发现哪里还有张鹤山的身影! 便急忙跑去找到了柳其玉,刚刚恢复的情绪再一次决堤。 抽泣的柳其玉说道:“鹤山哥…他不见了!” 柳其玉闻言眉头轻皱,怎么好端端的就消失了呢? 走到院子里发现确实柳宅内已经没有了张鹤山的气息,便安慰小黄鱼道:“你别担心,我去找找,他应该不会走太远的!” 张鹤山寻着张鹤山的气息在山里转悠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他。 见到他时张鹤山正站在一处陡峭的石崖上发呆,见柳其玉来找自己,便对着他苦笑一声。 声音有些嘶哑沧桑,柳其玉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功夫张鹤山就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正好你来了,帮我转告黄大庄,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我静下心之后我再来找他…” 张鹤山站在这里想了很多,从没有过感情经历的他还掌握不好如何去爱一个人的分寸。 自己又不想伤害小黄鱼,并且从刚才出来以后满脑子都是当初柳其玉眼中那个场景。 浑身满是鲜血的小黄鱼正被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也不在多说,不过我还是不想看你走歪路,根据我之前占卜的卦象看,你与黄大庄的缘分很浅,恐怕你们下次见面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柳其玉心中已经对之前的卦象有了大致的猜测,之前还在疑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看来真是天意难违… “保重!” 张鹤山并不想多说,自己去意已决,任由柳其玉说什么都拦不住自己想要离开的决心。 柳其玉双手抱拳对着张鹤山说道:“保重!” 两人在长白山就此别过,张鹤山却不知这一走几人的关系将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当张鹤山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后,柳其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想到之前帮小黄鱼占卜姻缘时,自己看到的卦象,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起她。 小黄鱼与张鹤山乃是情深缘浅单相思,有缘无分舍命助! 本来柳其玉是想改变卦象的,若是小黄鱼爱上别人她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自己对她这么好的原因。 可事与愿违,自己的亲近反而让小黄鱼更加疏远自己。 张鹤山早晚会伤害她,想到小黄鱼最后的结局,柳其玉心知以自己的能力怕是无法改变了。 当柳其玉回到柳宅时,小黄鱼正眼巴巴的望着门口,见只有柳其玉一个人回来,眼圈再次泛红。 “是不是…他,不愿意回来?” 小黄鱼知道只要张鹤山没有离开长白山,柳其玉一定有办法能够找到他。 可现在他一个人回来意思在明显不过,一定是自己的鲁莽举动使张鹤山反感,这才决定躲着自己… “不是,张鹤山有别的事情要做,刚才他特意托我给你带话,说是让你保护好自己。” 柳其玉实在不想看她伤心,便将早已经想好的理由告诉她。 下次再见面时也许就是小黄鱼心死的时候。在这之前还是给她留一个美好的幻想吧… 小黄鱼听到了这句话心情也没有什么好转,因为这根本就不像张鹤山能说出来的话。 一定是柳其玉在哄自己开心,不过也配合的微笑了一下,不想让大家为她担心。 “大哥好像醒了,我去看看他。” 小黄鱼找了个借口走进黄大庄的房间,一进门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想要拦住这些眼泪流出来,可无论自己怎么擦都无济于事。 张鹤山在与柳其玉道别后一时也想不到要去什么地方。 便在长白山上随便的转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前几天三人初来长白时的地方。 正是老李告诉自己长白山乃是龙脉所在的地方。 看着脚下蜿蜒着的两条河流,又看着身后绵延的高山,张鹤山忽然觉得长白山正是适合自己修炼的地方,而且这里灵气充沛,不如就留在长白,等自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在离开…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二章被抛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白龙感觉周身阴冷阴风阵阵吹向自己的伤口,本想睁开眼睛,可浑身都用不上力气,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则是黑压压的黑雾向着自己席卷而来。 自己紧跑慢赶的向西边跑去,可还没看到敞开的门,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看来自己晕倒在这里并没有人发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轮红色的血月。 确定了自己还在地府的白龙挣扎着站起身,此时黑雾已经消失不见了,臧先生与神君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口舌干燥的白龙想讨碗水喝,可以想到这里是地府,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瘸一拐的寻找着敞开门的房子,走了大概有二百米之后发现了一间仅能容纳一人的小房子。 说是房子在白龙看来可以说是狗窝了… 之前虽然白龙落魄,可好歹还有个固定的住所。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今天?白龙推开门走进房子。 里面只有一张床,其他什么摆设都没有。 白龙苦笑一声道:“这和住在棺材里有什么区别?” 整间屋子甚至不用打量,转个身的功夫就已经将房间的全貌尽收眼底。 不过白龙知道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只能先养好身体然后再去找臧先生与神君。 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蟒银花的声音。 “神君…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白龙不想相信蟒银花的话,想到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有一半的是托了神君的福。 高高在上的神君突然被蟒银花扁得一文不值,自己也不由得随着她的话怀疑起神君。 臧先生与神君一直在神君的府中观察着地府里的动静。 一面铜镜中正映出白龙房间内的情景。 “神君,我们要不要…” 见白龙已经苏醒臧先生便提议去看看他。 可泽似乎并不想露面,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起疑,为了不让白龙怀疑只能暂时避而不见。 不过事情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 地府门开时放出去的万千鬼魂一时半会是抓不回来的,当阴气横行为乱世间时,“他”就可以借机吸收大量的戾气与恐惧。 这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现在还不能现身,甚至相比于白龙刚刚现世时更加落魄,终日只能以恐惧与戾气为食。 待到“他”可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便是泽使命完成之日。 “臧先生,这次打开地府门多谢你协助,将白龙带回人间,安心的等我下一步的指示。” 臧先生闻言并没有多问,确实这次地府门能够打开自己也尽了绵薄之力,不过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黄大庄几人,阴差阳错下竟然为泽完成了这件事。 面向着泽一拱手,慢慢的退出院子,转身消失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泽将面具取下,整张脸露出阴鸷的表情。 喃喃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以为只凭自己与臧先生的力量想要打开地府门还需要费一番力气,可没想到黄大庄几人的到来正好将封印已久的地府门打开了。 泽心中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之前去找小柔正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她镇压这些鬼魂,从而忽视地府下的动静。 以她和泰山府君的交情她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好意提醒,果然不出所料小柔付尽全力镇压泰山上出现的鬼魂。 这正好为自己争取了时间,蟒银花被自己藏在阴界的神君府中。 现在小柔顾不上地府,自己则可以放心的等待蟒银花腹中胎儿的降生。 只要蟒银花腹中的胎儿一落地便是“他”重获自由之时。 白龙躺在床上感受着阴气萦绕在自己身边,一时间也睡不着,便开始思考起这些事情。 门外传来脚步声,白龙挣扎着坐起身,看来人正是臧先生,心中有些愤懑道:“你还来干什么?是来看我有多落魄吗?” 臧先生见到白龙后脸上才露出表情。 眼神中有些不可名状的情绪隐藏在眼底,白龙心中也知道他之前也是迫不得已。 幽幽地又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你还能来找我就说明我还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有个想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姑且可以一试。” 臧先生也察觉到神君的身份好像是被人故意伪装,从带着蟒银花离开时,心里就一直在计划。 “怎么说?” 白龙心中自嘲道就连只见过神君一面的臧先生都察觉到他有问题,自己一直听命于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我打算在他面前演一场戏,假意疏离你博得他的信任,现在蟒银花正需要人保护,若是我能靠近蟒银花,兴许我就可以从她的口中得到神君真实的身份。” 白龙发觉臧先生的心思细腻甚至有超过自己的迹象,见他已经计划好,便点头答应道:“好,我会尽力配合你,不过我不能一直待在地府,这么浓郁的阴气,会消磨掉我的灵气。” 臧先生似乎已经考虑到这件事,从身体中分离出一道黑影,轻轻的向着白龙的身前吹过一口气。 黑影飘向白龙,最后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白龙察觉到他的体内似乎有一个器皿,可以吸收身边的阴气。 白龙抬起眼目光咄咄的看着臧先生,心中瞬间百感交集。 自己只当他是可以利用的傀儡,没想到现在这种时候竟是他在保护自己。 臧先生知道这些都会被神君看在眼里,他之前设在这间房子里的结界能够看到房子里白龙的一举一动。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臧先生离开后白龙又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定定的看着墙顶,自己居然又过上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回想起之前没有遇见神君的日子,自己嘴角泛起苦笑。 自己之所以如此痛恨黑龙正是因为他剥夺了自己的地位与名望,使自己坠入到无边的黑暗中挣扎却没有希望。 泽将白龙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冷哼一声走到院子里,望着天上的一轮血月狞笑道:“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秦广王你能奈我何?”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三章紫车河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蟒银花在阴界呆了好几天也没见泽来找自己,心中不免猜测,是不是他的身份暴露了之后不好意思来找自己了。 站在屋子里手里拿着碧青剑,碧蓝色的剑身显得十分通透。 腹中一阵绞痛,蟒银花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在隆起的小腹左侧鼓起一个圆滚滚的小包,手掌凝力揉向小腹上的隆起。 当力量浸入小腹中时,鼓起来得小包确实消失了。 当蟒银花的手抬起时,右侧又隆起一个大包。 看形状像是一只小脚丫,蟒银花感觉自己的肋骨上传来断裂的疼痛。 急促的呼吸让自己微微的弓起腰身扶着墙坐在椅子上,腹中的胎儿像是察觉到了蟒银花正身处痛苦。 在腹中扭曲挣扎起来… 蟒银花感觉这可不像是人类孩子应该有的形态,更像是一条蛇在自己腹中扭动… 手掌再次凝力探进自己的衣服里,从腹中掏出一个圆滚滚的球体。 皮肉包裹着的圆球里似乎有生命的迹象,正手蹬脚抛的在里面挣扎。 蟒银花像是在安抚似的将手掌的温度传进肉球里。 感受到丝丝暖意的肉球逐渐被安抚下来,蟒银花经过这段日子心里已经发生了改变,好像腹中的这个小生命便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只要腹中的胎儿不降生,自己便可以永远被泽保护着。 “我的孩儿啊,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蟒银花将脸贴在圆球上,语气温柔的自言自语着。 泽躲在暗处看着蟒银花的一举一动,心里感觉蟒银花似乎已经有些魔怔了。 从蟒银花被关在神君府后便经常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 泽今天来就是想来看看她腹中的胎儿,见一切正常便想离开,可蟒银花接下来的动作却迫使自己停下了脚步。 只见蟒银花将手中的肉球贴在嘴唇上,张开嘴便咬了上去。 泽没想到蟒银花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对腹中的胎儿也忍心下这么狠的毒手。 “住手!” 泽惊呼出声试图阻止蟒银花。 可是已经晚了,听见泽的声音蟒银花嘴角挂着丝丝血迹双眼茫然的抬头。 看着泽就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惊讶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告诉过你,若是你腹中的胎儿有什么闪失我便要你抵命来偿!” 蟒银花挑眉笑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泽眼下确实是不能拿蟒银花怎么样,不过也是威胁道:“我大可以将你杀了,再找一个女人孕育他。” 蟒银花听出泽的话语中毫无底气,不过也没有拆穿,手指捻起一绺头发抵在胸前。 魅声道:“你只管按自己的心意做事,怕一分算我蟒银花没本事。” 泽语气中有些焦急道:“你怎么能对它下手的?” 他手一指还没有回到蟒银花腹中的胎儿,似乎圆球也感受到有人来了。 立马不安的躁动起来,再次在肉球中挣扎扭动。 “那是我的事情,你最好别管。” 蟒银花嘴硬的不想解释,这强硬的态度算是彻底的激怒了泽。 泽浑身发力,将之前存留的用来打开地府门的力量尽数调动起来。 看着对面的蟒银花用尽全力的一推… “轰”的一声巨响,蟒银花被这股力量退出数米远,身体重重的撞在墙上。 “哇”的一口鲜血吐在地上,蟒银花虚弱的拖着身体,手抓住泽的靴子。 “救救我…” 泽低头一看只见蟒银花的肋骨被这次猛烈的撞击撞断了,骨头从断口的地方斜斜的从皮肤中穿了出来。 连骨头带着肉从肉里面刺穿了出来,现在蟒银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一旁的肉球似乎是感受到了蟒银花有了危险,竟将自身膨胀道数倍大。 向着蟒银花的方向凌空飞去,飞到了她的身边去。 “蟒银花,你最好马上告诉我,你对你腹中的胎儿做了什么,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泽一脸无情的说着话,全然不顾自己脚下已经血流成河。 “我说…” 蟒银花疼的受不了,早已经露出了蛇尾,蛇尾缠住自己的伤口,疯狂的在地面上扭动着。 泽捏住蟒银花的七寸,将只剩下一颗人头的蟒银花从地上捞了起来。 随意的一甩让她丢在椅子上。 现在孩子还在肉球里,对泽来说对付起蟒银花更加不用顾及。 蟒银花将尾巴一圈一圈的叠起来,只留着脑袋挺立在椅子上。 “我发现我腹中的胎儿好像体内蕴藏的力量比我还大…” 蟒银花声音颤抖的说着,泽则是一脸的冷笑。 心道就凭她也配觊觎腹中胎儿的灵气? “接着说。” 冰冷的声音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催促着她不要停。 蟒银花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没错,后来我发现若是我吸食了他的力量,瞬间就会吸收化解,而且他的力量对我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蟒银花想起初次得知体内胎儿的力量时,也曾震惊万分。 虽然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宝贝,就如同一个活动的灵气库。 若是谁能够拥有他便等于拥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而且就算是在阴间他也可以吸取力量转化为灵气。 这点就十分吸引蟒银花,这也是在阴界待着这么久,却没有被阴气侵蚀的原因。 每当自己灵气薄弱的时候自己便吸食他磅礴的灵气供自己所用。 “你就没想过,若是我知道了这件事会杀了你?” 蟒银花见泽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并不畏惧的说道:“你不会杀了我的,现在他只能由我来孵化,因为我们已经融于一体了…” 蟒银花的如意算盘终于在今天揭晓,此前她将自己的力量尽数传给了腹中的胎儿,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知道他有吸收能灵气的能力。 现在每天蟒银花都要以自己的灵气所滋养,这也是为什么蟒银花会主动去吸食紫车河的原因。 当大量的阴气转化成灵气时,蟒银花可以在胎儿这里得到庞大的力量。 蟒银花看着面前的泽,哈哈大笑的说道:“我猜,若是我刚才有准备,甚至可以与你打个平手。”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四章条件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泽看着疯癫的蟒银花没有说话,心里却早已经被她的话震惊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收起手望着蟒银花身边的肉球,好意的提醒蟒银花:“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有庞大的力量,自然也不难猜出他的背影,一定是你招惹不起的人。” 蟒银花一开始确实是有这样的疑惑,不过想来与自己上过床的人就只有那几个人,看谁都不像是有这么大本事的人。 便以为这一切都是天意,这是赐给自己的礼物。 便狂妄的说道:“难道你想说这孩子是你的?” “我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力量,不瞒你说,这个孩子虽然不是我的,确实我送到你腹中的。” 泽眯起眼睛双眼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接着道:“所以我才会这样关心他,只等他出声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你。” 泽的谎话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自己的计划乃是等“他”降生时,便是蟒银花灰飞烟灭之际。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若是我将着美味的紫车河据为己有,我马上就能有毁天灭地的本事。” 泽当然相信蟒银花确实是能够做出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 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两秒,虽然短暂却被蟒银花尽收眼底。 见自己捏住了泽的短处,便趁机提出条件道:“我可以将他生下,不过你必须答应我要护我周全…” 泽还想说什么,蟒银花看出他想拒绝自己,便提出了一个他不得不答应的要求:“若是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吞了他。” 言毕便张开腥气漫天的大嘴作势要将肉球吞进腹中。 泽见状紧忙开口答应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保证等你生完他你不会死” 蟒银花这才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模样退了出来。 似乎是牵动了伤口,疼的眉毛皱了一下。 “去给我找个人来为我疗伤…” 蟒银花现在疼的一步也走不了,而且现在自己身处地府,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里能有帮助自己的人。 “为你治病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你吸收了多少胎儿的力量。” 蟒银花见泽似乎很紧张这个孩子,便嘲讽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他爹了?” “若是你不回答,我是不会离开的。” 泽双手插兜,看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并不退让。 自己早已经没有威信可言,现在唯一能够要挟蟒银花的便是她不熟悉阴界。 只要现在她还有求于自己,自己便还可以拿捏她三分。 “我只能说紫车河里面蕴含的力量无穷无尽,是我也窥探不到的力量,从来到阴界我便依靠着他才得以维持肉身不被阴气侵蚀。” 泽没想到蟒银花之前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能做出伤害腹中胎儿的事情。 心中暗暗懊恼不已,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紫车河…” 蟒银花还以为他不知道紫车河是什么东西,便解释道:“你不知道?紫车河就是中记载的天紫河车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九九数足,胎儿则乘而载之,遨游于西天佛国,南海仙山,飘荡于蓬莱仙境,万里天河,故称之为河车。” 蟒银花开始只以为紫车河是大补的东西,没想到自己却得到了不可多得的宝贝。 泽当然知道,只不过这紫车河不是生完孩子才能剥离出来吗? 刚才没看错的话蟒银花不是已经将紫车河破坏了吗? “你刚才咬破的不正是紫车河吗?” “这才是他的神奇之处,之前我并没有发现,前不久我被他的力量吸引,鬼迷心窍的咬了一口之后才发现,他可以瞬间自愈…” 这个发现令自己狂喜不已,若是每天都可以食紫车河,那自己的灵气便会有突飞猛进的进展。 届时还怕打不过区区白龙?报仇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可是,你就不怕他出事吗?” 泽一脸担忧的看着蟒银花身边的肉球。 “我当然有信心不会伤害到他,而且这方法早已经被用了好几次,你看有什么问题?” 泽听蟒银花说完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自己也可以分食之,自己的能力会不会也有突飞猛进的进展? 想到此不由得暗暗心动,可由响起“他”之前叮嘱自己的话,心中有些摇摆不定。 自己早已经没有威信可言,现在唯一能够要挟蟒银花的便是她不熟悉阴界。 只要现在她还有求于自己,自己便还可以拿捏她三分。 “我只能说紫车河里面蕴含的力量无穷无尽,是我也窥探不到的力量,从来到阴界我便依靠着他才得以维持肉身不被阴气侵蚀。” 泽没想到蟒银花之前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能做出伤害腹中胎儿的事情。 心中暗暗懊恼不已,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紫车河…” 蟒银花还以为他不知道紫车河是什么东西,便解释道:“你不知道?紫车河就是中记载的天紫河车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九九数足,胎儿则乘而载之,遨游于西天佛国,南海仙山,飘荡于蓬莱仙境,万里天河,故称之为河车。” 蟒银花开始只以为紫车河是大补的东西,没想到自己却得到了不可多得的宝贝。 泽当然知道,只不过这紫车河不是生完孩子才能剥离出来吗? 刚才没看错的话蟒银花不是已经将紫车河破坏了吗? “你刚才咬破的不正是紫车河吗?” “这才是他的神奇之处,之前我并没有发现,前不久我被他的力量吸引,鬼迷心窍的咬了一口之后才发现,他可以瞬间自愈…” 这个发现令自己狂喜不已,若是每天都可以食紫车河,那自己的灵气便会有突飞猛进的进展。 届时还怕打不过区区白龙?报仇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可是,你就不怕他出事吗?”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五章暗中调查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蟒银花见泽已经同意便不再多留,与泽一同出门,站在阴界的路边,泽双手平摊将蟒银花举起。 看他轻松的样子就像是托起一根羽毛,将蟒银花向一推,蟒银花的身体像是突然从高空落下的感觉,紧张的闭起眼睛,失重的感觉占据着自己。 “嗵”的一声,蟒银花在睁开眼自己则已经来到了自家的院子里。 几日没有回来,院子中稍显杂乱,野草横生。 “来人呢!” 蟒银花娇横的坐在地上,由于自己现在身体不方便,尝试了两次也没有站起来,便想找人来将自己扶起来。 不过蟒银花却感觉到了有些奇怪… 怎么院子里静悄悄的? “来人!” 再次喊了一声,依旧是没有回应,蟒银花转身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由于在地上滚了半圈,身上扎着不少的草棍和灰尘。 来不及打理身上沾染的灰尘,蟒银花将房门一间间的推开,曾经院中的护院和服侍自己的丫头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 蟒银花将袖袍一挥,果然现在院中空无一人。 不禁心想难道是黄大家几人从阴界回来之后闯进了自己的院子? 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一时间自己也不知道院子里的人都去了那。 迷迷糊糊的走到房子后面的一口井前。 蟒银花鼻子灵敏的嗅到了一丝腐臭味。 “什么死猫烂狗的都能闯进自己的院子了!” 走到前将盖在井口的盖板挪开,一股子更加浓郁的臭味扑鼻而来。 “呕”的干呕一声,蟒银花捏住自己的鼻子望向井里。 早已经荒废的枯井里此时竟然涌起黑水,蟒银花看不清楚便将身子向下探了几分。 扑面而来的腥气令自己作呕,强忍住不适的感觉,蟒银花伸手在水里捞了一把。 将身子从井里退出来,接着阳光看到自己的手掌时,发现满手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难道…” 蟒银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御起一道强大的灵气将井中的黑水尽数聚在一起,在井中形成了一道水龙。 水龙蜿蜒向上,蟒银花趁机看向井里,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样,井中横七竖八的都是已经死透的尸体。 刚刚自己在井中捞起的正是这些人的血! 蟒银花心道是谁会这样针对自己?眼下除了黄大庄几人自己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 双手用力的拍在井沿上,早已经废弃的井口应声而裂。 “这是没把我当回事啊…” 蟒银花面色阴狠的说完话,转身进了屋子,心中计划着怎么才能不用自己出面又可以给他们几人点颜色看看。 蟒银花将人头伞唤出,对着他吩咐道:“乖乖,去找无娑。” 人头伞得了命令飞出门外,向着蟒银花府邸的北面飞去。 不多时一个老太太拿着人头伞出现在门口,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两圈,对着房间里的蟒银花说道:“教主?教主?” 蟒银花闻声走出房间,虽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可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可知我离开这几日我的府邸发生了什么?” 无娑摇摇头,满长白山的仙家都知道自己是跟着蟒银花混的,所以一直都很排斥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可能告诉自己。 “你来看。” 蟒银花将无娑带到井口,让她向着里面看去。一具具的尸体摞起来望不见底。 不过蟒银花对府中的家仆只了解一个大概。 “你去帮我查查。” 蟒银花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不是黄大庄几人在暗地里报复自己,不过自己又不好亲自出面,只能拜托无娑前去。 “是!教主放心。” 无娑能够有今天全靠蟒银花提携,虽然自己的实力并不高,可架不住自己有为她赴死的决心,所以才得到了蟒银花的信任与重用。 蟒银花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吧,自己也不想再看井内一眼,两指相对,口中默念法决,指尖燃起一簇小火苗。 将手指向着井下一点,“呼”的一下尸体在井内燃烧起来。 由于尸体已经在井内堆积了好几天,现在井下全部都是沼气,火势越来越大,不一会便将几具尸骨燃烧殆尽。 老王似乎看见了从蟒银花院子中飘出的黑烟,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便自己一个人来到蟒银花的府上。 见她正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悄悄的落在她的身后。 “你回来了?” 老王有些不相信泽会将蟒银花放回来。 蟒银花正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撒呢,见老王自己撞到枪口上,便大声的怒斥道:“你们趁着我不在家就来将我院中的家仆尽数杀死,你们还真是光明磊落,从不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呢!” 老王没想到蟒银花的嘴像连珠炮似的,自顾自的埋怨着黄大庄几人。 “我们一直在柳宅,哪也没去…” 老王打断蟒银花的话,自己也不想受这冤枉气。 “不是你们难道他们是自杀的?” 蟒银花手指着马上就要熄灭的火苗,一脸怒气的质问着老王。 怪不得一走进院子就闻见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原来是在焚尸。 “我骗你我就是龟儿子。” 老王看着蟒银花一脸质疑的样子,发出毒誓,这几日几人都在房间里计划着怎么将跑散的鬼魂抓紧地府。 毕竟这件事是因为黄大庄而起,老李提议这几日便要下山回家。 “我要你这外三服的干儿子有什么用?” 蟒银花看着老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这几天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老王确实是经常往返阴界,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泽的线索,可这个人就像是突然出现在阴界的… 当自己问便所有人后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看来要么是他在有意的隐瞒,自己才会打探不到消息,要么是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底细。 “我只在阴界打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结果…” 蟒银花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 “废物…” 将袖袍一挥,不顾上面的物资,此时蟒银花在外人眼里有些邋遢。 而蟒银花却像不自知一般,睥睨着老王道:“想办法去地府!黄大庄的太爷爷不是阴差吗?我就不信活生生的一个人,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老王看着身边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蟒银花,揶揄道:“你怎么不安排个人亲自去看看?” 蟒银花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使唤起自己来得时候好像是在使唤自己家的仆人。 “若是我有办法会轮到你?黄大庄还不知道我们两人联盟的事吧?” 蟒银花见老王想要拒绝自己,便双眼冒出精光,眉毛一挑道:“你猜…若是我想联盟的事告诉黄大庄…他会怎么想?” 老王似乎早已经想到蟒银花会用这招,早有防备的回道:“你尽管去说,就凭我和黄大庄之间的交情还不是你能打破的。” 话锋一转接着又道:“倒是你,孰轻孰重自己掂量,没有了我的帮衬,你还能威风到几时?” “你…” 蟒银花被老王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嗓子眼里堵着什么东西,看着老王半晌,终是叹了一口气。 见蟒银花已经闭嘴妥协,老王微微一笑道:“就是要杀杀你的威风,挫挫你的锐气,不过你放心不止你一个人好奇泽的身份。” 当蟒银花听老王说完之后,心中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过老王这次私底下来找蟒银花确实是有事,思忖了几秒钟,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这次我来找你还是有事情要告诉你的。” “我们一行人已经打算回家了,并且要解决地府门开鬼魂被放出来的这些事。” 蟒银花没想到黄大庄几人居然会这么快就离开。 便追问道:“何时启程?” 老王也说不出准确的时间,本来蟒银花好像为难几人杀了自己的家仆。 多亏老王出现力证几人的清白,蟒银花现在的脑子里就像是一团乱麻。 既然不是黄大庄他们,会是谁呢? 难道是…泽? 老王话以带到,便准备离开,可还没等人走出院子,蟒银花便从房间里追了出来。 “晚一些我想让你回一趟阴界。” “有事?” 老王虽然身为碑王,可并不能很好的运用阴气。 对于带着一个活人下阴界更是从来没有尝试过。 “我想亲自问问泽是不是对我的家仆下了毒手,你也看到了,我的院子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抛去他的身份,我还是想尽快调查出这件事的真相。” “你说他们都被杀了?” 老王有些惊讶,蟒银花院中的仆人可不算少。能够不惊动长白就将这些人全部杀光,看来是个法力高深的人。 可这一点似乎和泽不太相配,根据自己的观察,泽的阴气似乎并没有比自己厉害多少。 若是面对这么多人时没有帮手,也可以算是一场苦战了。 “没错,这件事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我一定要找他要个说法!” 蟒银花一直没有猜到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使这么多人一同丧命?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六章离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王被蟒银花府里的恶臭味熏得直辣眼睛,便急匆匆告辞,临走时说道:“今天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调查泽身份的事情可能要告一段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蟒银花没有想到老王居然出尔反尔,开始的时候说好一起调查他的身份,转眼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当个屁放了? 拧着眉头一脸的怒意看向老王,丰盈饱满的嘴唇轻轻的撅起,为她满脸的怒意平添几分娇嗔。 “我们要走了,所以只能分开行动了,至于泽身份的事情我会继续调查的。” 蟒银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追问道:“你们要去哪?” 老王之所以没有隐瞒她,也是察觉到了泽似乎有意保护她,可又不是在意她,真正在乎的是她腹中的胎儿。 “回家。” 老王说完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蟒银花的府邸。 原本蟒银花计划趁机接近黄大庄几人,为自己以后得日子铺路。 自己仿佛已经预见到被泽抛弃的那一天… 若是没有了强大的后盾,自己的银花教主怕是要做到头了。 站在院中思索了许久,北风将蟒银花的衣袍吹的上下翻飞,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头。 突然有一种落寞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和白龙一样,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 甚至还要为泽孕育腹中的生命,想到此,心中竟升起一丝恨意来。 蟒银花心中压制不住心中那丝危险的念头,忍不住的想将腹中的紫车河吃掉。 自己实在是想看看,若是泽知道自己腹中的胎儿已经没有了会是什么表情… 嘴角浮出一丝残忍的笑,回到房间内,双眼迷茫的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像是魔怔了一般,将双手探进自己的腹中。 微微一用力便将一个浑圆的肉球从肚子中掏了出来。 蟒银花似乎闻不到肉球上传来的血腥味,双手捧在自己的眼前,定定的看着它。 口中喃喃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杀我?” 蟒银花尖利的指甲直直的刺进肉球里,冷漠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怜悯的表情。 肉球里的生命仿佛感知到了危险,疯狂的扭动起来,试图将蟒银花的手缠住。 可毕竟活动空间受限,三两下就被蟒银花捏住了。 手上传来粘腻湿滑的触感,蟒银花知觉自己像是抓到了一条泥鳅似的。 小生命在自己的手里拼命的想要钻出去,这更加刺激了蟒银花占有欲。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手腕用力试图将手从肉球中抽出。 忽的一下手上传来剧烈的痛感,像是被谁狠狠地咬了一口似的… 吃痛的蟒银花将手从肉球里拿出来,便看到自己的手上有着清晰的九个齿印。 “九个?” 蟒银花将手背上的牙印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九个牙印,而且看形状像是蛇类的咬痕。 蟒银花不禁心中猜测,难道自己的肚子里孕育了九条生命? 正想在进一步查看,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手拦住自己的动作。 蟒银花就算是不回头都能猜出来是谁,于是声音冰冷的说道:“你是来监视我的吗?” 泽一脸淡漠的看着面前美丽的女人心里却忍不住泛起杀意,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伤害腹中的胎儿,可蟒银花屡次三番的打腹中胎儿的主意。 若不是自己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只怕会酿成惨祸。 “你最好不要自寻死路…” 泽将蟒银花的手腕向后使劲的一掰。“咔”的一声胳膊像是面条一样,软趴趴的吊在肩膀下来。 “你王八蛋!” 蟒银花怒骂出声,剧烈的疼痛使她额头涔出细密的汗珠。 银牙紧咬着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泽像是听不见一般将肉球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见上面多了十个小伤口,更是怒从心起。 “你是听不懂话吗?” 望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蟒银花,泽像是在看一个临刑的囚犯,目光如炬,似乎想用眼神直接将她烧成灰。 自己苦苦等待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迎接“他”的降生,可蟒银花却无视自己警告的话试图杀了“他”。 泽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将肉球暂时搁置在一旁,大手用力的捏住蟒银花已经脱臼的胳膊,用力的向上一旋。 蟒银花吓得闭起眼睛,似乎已经预示到了自己的下场,粗重的喘息声响在泽的耳边,扑通扑通紧张的心跳声似乎响在自己的耳边,蟒银花的身体像是失去了重力猛的向后倒去。 泽并不在乎她的身体会不会受伤,“扑通”一声脆响,蟒银花的额头磕在了椅子的角上,鲜血染红了半边脸,可现在她的胳膊用不上力气。 身体就跪在椅子旁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都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你到底想怎么样?” 蟒银花颤抖着声音,这一撞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耳朵里像是钻进了一只蜜蜂,翁嗡嗡的响在自己的耳边。 一侧睫毛被鲜血打湿,湿溻溻的搭在脸上,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若是你不能让这个孩子平安的降生,那么你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泽说完捏起蟒银花的下巴,距离近的似乎再探进一点两个人的鼻子就要挨在一起了。 蟒银花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顺从着答应着:“我能。” 泽并不相信蟒银花,眼睛射出一道冰冷的光,只不过一个眼神,便吓得蟒银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看你这肚子再有一个月就该生了,我会调来阴兵供你差遣,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说完将蟒银花的下巴狠狠地甩开,看着一脸狼狈的蟒银花,不由得揶揄道:“真是个蠢女人,若是在床上给我伺候舒服了,还用你遭这些罪?” 蟒银花现在连泽半个字都不相信,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和自己说什么叫阴兵来侍奉自己,根本就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 而且他又一次提起了之前两人发生的那些事情,蟒银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泽陶醉的表情,心中涌起一阵恶寒,随即便轻呕出声。 “怎么?我让你很恶心?” 泽看着将脸扭到一旁不再直视着自己的蟒银花,玩意更重。 伸手握住另一个完好的胳膊,手微微一用力,蟒银花便哀嚎出声。 “啊!痛!” 蟒银花刚刚适应一条胳膊失去知觉,没想到剧痛再次袭来,蟒银花承受不住痛苦,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泽看着躺在地上的蟒银花,心中没有泛起一丝同情。 将搁置在一旁的肉球重新捧在手中,从上面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不难看出蟒银花应该经常伤害他。 泽一脸心疼的将肉球贴在自己的脸上,没想到看起来阴狠无情的泽居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像是在抚摸什么宝贝似的,迟迟不肯松手。 并将阴气尽数渡在肉球上,上面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 泽望着还在轻微扭动的肉球有些出神,但又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时,心中又欣喜万分,只不过脸上依旧不露声色。 瞥见地上躺着的蟒银花像是看见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脚将她踢翻滚向角落,一边捧起肉球走向一旁。 蟒银花的两个胳膊像是两根绳子似的,一个压在她的身下,一个搭在自己的腿上,泽见她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便吐了一口吐沫在她的身上,心中鄙夷道:“落了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曾几何时蟒银花也是长白山上威风凛凛的一方霸主。 本想将肉球放回到蟒银花腹中的泽又想到就凭蟒银花的嘴像老太太的棉裤腰一样松,自己不得不防。 便决定封住她的口,以免她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看着两个断了的胳膊,泽的脸上用于不再是万年冰山,像是伤害蟒银花可以得到快感似的,近似癫狂的自言自语道:“这才是我从给你的大礼呢…” 说完身形逐渐消散,最终消失在院子内。 此时此刻黄大庄几人已经走在了下山的途中。 沿途看着秀丽的景色,黄大庄却高兴不起来,自从张鹤山不辞而别之后,自己也想了很多的可能。 黄大庄总是觉得他的离开与自己脱不开关系,若不是自己让他去帮蟒银花,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事。 小黄鱼心情也没好到哪去,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居然会少个人,而且还是自己在意的人… “大哥,要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去找找他。” 小黄鱼不想将张鹤山独自一人丢在这里,四周都是山,不知道张鹤山在这里吃什么喝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在乎一样。 “小黄鱼我早就想提醒你,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 柳其玉纠结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想将自己卜出的卦象告诉她。 “怎么了?” 小黄鱼还以为是张鹤山要出事,便急忙的追问着。 “人妖殊途,若是强行在一起是会遭天谴的!” 柳其玉也没有故意吓她,只是像卦象一五一十的解释给她听。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七章解惑(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柳其玉说着话是什么意思。 “人妖殊途?难道…” 小黄鱼脸上掩不住的出现了一丝红晕,这不是等于摆明了说张鹤山和自己有一段姻缘吗? 柳其玉却脸不见喜色,忧愁的说道:“也许张鹤山离开也有他的顾虑,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或许和你产生一些距离反而会保护你。” “难道我会受伤?因为和他在一起?” 小黄鱼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和张鹤山有什么结果,始终将自己的心意压在心底。 黄大庄见小黄鱼脸色绯红,忍不住的笑道:“你看看你就差把喜欢张鹤山这五个字写脸上了!” “大哥!~” 小黄鱼有些羞涩,当着这些人揭开自己的心事,一时间只觉的难为情。 张鹤山从未在自己的面前表露过心意,自己还怕是一厢情愿,可柳其玉的话再一次点燃了自己的希望。 “如果我和鹤山哥…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小黄鱼胆怯的问道,看着柳其玉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柳其玉仿佛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我曾卦出…我曾…算了,我说了也没有用,一切皆是天命不可违。” 柳其玉再三思索还是没有将卦象说出来,叹了一口气像是不得已似的,饱含深意的看了小黄鱼一眼,低下头便没有在说话。 黄大庄知道柳其玉所见到的一定不是好结果,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吞吞吐吐。 而且从刚刚来到小黄鱼家里的时候就有意疏离张鹤山和小黄鱼的关系,看来他一定是预知到了什么。 老李宽厚的手掌覆在柳其玉的手上,像是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这件事老李自然也是知晓的,只不过自己已经看开了,既然自己无法阻止,便只能尽自己所能保护小黄鱼。 “你们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小黄鱼看着几人沉重的表情,自己的心情也从刚才的欣喜变得有些阴郁。 黄大庄不想让小黄鱼多想,便岔开话题道:“我看地府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老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去调查一下。” 黄大庄的话正和老王心意,正巧自己犯愁没有理由去调查泽的身份。 众人在轿辇中商量好计划,老王便直接消失去往阴界。 小黄鱼将头探出轿帘,向着长白山的方向望去,这次分开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当几人回到小黄鱼的家里时老李拉住黄大庄,示意他有话要说。 柳其玉识相的拉着小黄鱼进了房间,临进屋时还回头与老李交换了一下眼神。 “咋的了师父?” “我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吧,小黄鱼怕是要出事了…” 黄大庄一惊,难道师父也卦出了小黄鱼要出事? “和张鹤山有关系?” “没错,等我们再见到张鹤山时,务必保护好小黄鱼。” 老李想了一路,还是决定告诉黄大庄这件事,毕竟提前做好准备可以减少很多的闪失。 “可是怎么可能?就算他不喜欢小黄鱼也不至于伤害她啊?” 黄大庄不明白难道是张鹤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会发生什么事? “师父,你卜一卦看看张鹤山会不会出什么事呗?” 老李直接拒绝道:“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所想的这么简单…看来暗处的人要动手了!” 黄大庄自然知道老李所说的背后之人正是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可是他会用什么手段说服张鹤山呢? “这日子已经过了二月二,明天我们去城西十里坡一趟,为赶山鞭收集椎骨的事情刻不容缓,一定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完成这件事。” “收集椎骨?这东西去哪找?” 黄大庄虽然也着急,可急有什么用,你总不能在大道上薅一个人就挖他骨头吧,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老李解释道:“你还记得之前老王提议的让你做死人的买卖吗?” 黄大庄恍然大悟道:“师父,您的意思是我们要的是死人的椎骨!” 老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拍在黄大庄后脑勺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你想啥呢?还想杀活人啊?” 黄大庄揉了揉后脑勺脸上有些委屈的说道:“这不是不懂才问吗!” 说完见老李再一次扬起的手一溜烟的跑出了门,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从身上抽出赶山鞭,放在手里细细的端详着。 手轻轻的拂过鞭子,之前的椎骨尽数崩裂自己之前所付出的心血也随着一并消失了。 想到老王回到了阴界,便闭起眼睛,口中念起请仙诀,想着让老王给太爷爷传个话。 可请仙诀已经念完许久还是没见老王有所回应。 黄大庄不禁心想难道是他在阴界出事了? 不敢大意的黄大庄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根供香,心中默念着:“恭请地府阴差…” 还没睁开眼睛的黄大庄只觉得身边阴风阵阵,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请香成功了。 太爷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娃子,你找我有事?” 黄大庄睁开眼睛,见太爷爷似乎很急的样子,便问道:“太爷爷,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怎么看起来忙忙叨叨的…” “害,别提了,前些日子地府门不知道怎么开了,跑出去无数冤魂恶鬼,这些日子地府散出大量鬼差,四处寻这些鬼魂呢。” 太爷爷说完话还锤了锤老腰,身上传来“嘎巴嘎巴”疏松关节的声音。 “我这次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我供奉的碑王你还记得吗?他去阴界帮我办些事情,可是我找不到他了,念请仙诀也没有回应。” 太爷爷捋了捋胡须,像是在回忆老王的长相,许久才幽幽开口道:“我好想是看见过他…不过他和蟒银花在一起啊。当时我还在想他是不是背叛你们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我是想让老王替我传话给你,可他联系不上,只能我将您请来了…” 黄大庄将手中的赶山鞭递到太爷爷的面前,语气恭敬诚恳的说道:“对不起太爷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赶山鞭上系着的椎骨都爆了…” 太爷爷听后双眼射出精光,抓住黄大庄的胳膊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又看向被黄大庄捧在手里的赶山鞭,自己细细端详确实是如同黄大庄所说,之前鞭子上的椎骨都已经不见了。 不怒反笑的说道:“真是造化弄人啊…大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黄大庄一脸狐疑的看向太爷爷,心道难道这老头被自己气疯了?怎么不骂也不打反而在夸自己? “太爷爷,你没事吧?” 黄大庄将手伸到太爷爷的眼前,左右晃动了几下。 “啪”太爷爷打掉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手,一只手扶在腰后面走到门口,从门上的小窗户看向外面,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神秘兮兮的走到黄大庄身边。 贴着耳朵对他说道:“小娃子,看来赶山鞭是认了你这个主了!之前积攒的椎骨之所以破裂就是因为它承载不住你那么大的能量。” 黄大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示意太爷爷接着说。 “如果你有办法重新得到椎骨,并将它系在赶山鞭上,从头开始滋养,力量会比之前强大的多,其实之前栓在鞭子上的椎骨更像是一个封印,现在封印解除了,它才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力量。” 黄大庄一听顿时心中狂喜,自己之前的担忧此时显得有些多余,没想到转祸为福了,若是自己能够得到椎骨,赶山鞭的力量会更加强大。 “那我怎么得到椎骨啊?” 现在自己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黄大庄自己心里也会有些嫌恶自己的无能,总是在给别人添麻烦。 若是太爷爷将收集椎骨的方法告诉自己,没准会省了柳其玉他们很多的功夫。 “你可以与鬼进行交换或者交易,若是你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没准他们也会将椎骨交给你。” “原来是这样…” 黄大庄喃喃道:“这椎骨有什么说道吗?” “当然了,蕴藏力量最大的就是离心脏最近的那块椎骨,也许一块的力量比其他椎骨三块加起来力量都要强大。” “太爷爷,只凭我自己怎么找到那么多的鬼?” 太爷爷眼睛一转,马上想出了一个主意,对着黄大庄抿嘴一笑道:“小娃子,我给你出个好主意,地府门开后跑出去大量的鬼魂,我负责将他们送到你这来,你替他们完成遗愿让他们尽早投胎,以此换取椎骨。” 黄大庄听完之后像是识破了太爷爷的计划,接着道:“也好,这样你还可以清闲一点,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完成工作,是吧。” 太爷爷看着黄大庄竟然露出了一抹腼腆的笑来,像是被识破心思的小孩子,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黄大庄心道老小孩,小小孩。太爷爷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心性还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 “是是是,我的乖重孙,只有你替我将那些鬼魂收服了,我才有时间去阴界替你盯着蟒银花的动静啊…” 黄大庄没想到太爷爷居然知道蟒银花在阴界…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八章解惑(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没想到太爷爷居然知道蟒银花在阴界的事情,满脸惊讶的问道:“你知道她?” “有什么能瞒过我这个老头子吗?” 太爷爷眼角含笑看着黄大庄,似乎是在暗示他别小瞧了自己。 “那你知道泽的真实身份吗?” 万一太爷爷知道泽的身份,那么老王就不用在阴界打探他的消息了,有他回来帮自己收集椎骨进度也可以快不少。 “小娃子,我也很好奇他背后的人,泽是突然出现在地府的,不过他似乎还有别的目的,前不久蟒银花出现在阴界时就已经引起了秦广王的注意。” 原来是这样,可秦广王并没有什么动作,看来他是准备揪出泽身后的那个家伙… “太爷爷,有什么计划吗?” 若是太爷爷肯帮自己盯着泽,一定不难发现他背后的人,这样老王也可以从阴界回来帮助自己。 “你帮我收服散逃在人间的冤魂恶鬼,我帮你盯着泽,如果他有什么动作我也好第一时间通知你。” “可…蟒银花那边…” 黄大庄担心蟒银花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节,若是所有人的重心都在泽身上,反而被蟒银花钻了空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张鹤山不是还在长白山吗!” “太爷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黄大庄见太爷爷一副万事熟于心的样子便觉奇怪。 自己从未在他的面前提起过张鹤山已经离开,可他就像知晓这一切似的,让自己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我…我可是…一直都留意你们的动静呢。” 太爷爷有些慌张,虽是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也被黄大庄看在眼里。 “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黄大庄挑起一侧眉毛厉声质问道,太爷爷这次出现的属实有些古怪。 他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双眼满含深意的望着黄大庄,可却没再说出一句话来。 “若是你不好开口,我也不再追问,阴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你放心,我会收服那些鬼魂的。” 黄大庄眼神不再直视太爷爷,心中明白他一定是有不能说的理由,不过他始终相信太爷爷是不会害自己的。 太爷爷在屋内叹了一口气,本想安慰黄大庄的手停在他的肩膀上方,却始终没有落下。 “你保护好自己,我先走了。” 等黄大庄抬起头时,太爷爷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黄大庄心道看来太爷爷此次前来应该是临时受托,不然忙着收服鬼魂的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躺在床上心中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黄大庄只觉烦躁无比,看什么都不顺眼… 迷迷糊糊神游间,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生命力更加顽强啊…” 躺在床上的黄大庄听到这道声音之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心下肯定这个声音自己一定在哪听到过,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好玩了…” 这道声音发出一阵狞笑黄大庄只觉得浑身都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深知自己已经陷入了梦魇中,便想挣扎着清醒过来。 声音似乎是感知到了黄大庄的想法,再次开口讥笑道:“你这么不欢迎我?这具身体可是我赐给你的,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感谢我吗?” 黄大庄将牙齿错开一个缝隙又把舌尖移动到齿缝中间,用力的往下一咬合… 痛的黄大庄脑袋里嗡的一下,一瞬间清醒过来。 脑海中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黄大庄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心中愈加感到奇怪。 刚刚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而且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身体是他赐给的? 回想起黄仁富去世时说起的话,心中猜测难道刚才的声音和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不过清醒过来的黄大庄也并没有深究,现在声音已经消失了,索性将这件事隐瞒现在。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集椎骨,明天几人就要前往十里坡,想到有些日子没见的陈老板,心中出现了一丝期待。 …… 蟒银花从床上悠悠转醒,不知道是谁将自己送到了床上。 本想挣扎着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两个胳膊丝毫用不上力气。 只能躺在床上大声的向着外面呼喊道:“快来人!人呢?尽快滚过来!” 许久不见有人进屋子,蟒银花这才想起来院子里的杂役都已经被人杀了… 现在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气的蟒银花怒声大吼道:“都是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 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房间里,回音像是海上的波纹荡在自己的耳边。 “让我看看你是要把谁杀死?” 一道阴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由于蟒银花坐不起来,只能用力的歪着头看向门外的人。 泽一脸悠哉的走进屋子里像模像样的为蟒银花掖了掖被角,嘴角一直上扬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见你清醒我怎敢走呢?” 说着拽起蟒银花的头发,将她的身体顺势提溜起来。 蟒银花只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他扯破了,可自己并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被他侮辱的感觉袭上心头,若不是他将自己的双臂扭脱臼,自己怎么会如此狼狈? “猫哭耗子,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现在看够了吧!” 蟒银花嘴下不留情,将脸一扭也不再看泽。由于自己的双臂还都在脱臼状态,所以也不敢贸然做什么动作,万一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连个扶自己的人都没有。 “你看看你这话说的,当时的我也是在气头上,光是看在你曾经在我身上卖力气的样子…我也不能不管你对不对。” 泽的话说的轻佻,将手指勾在蟒银花的下巴上,装作一脸深情的望着她。 “别装了行吗?你不累吗?” 对于泽的举动蟒银花只觉得反感无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刚才泽故作深情的望向自己就浑身泛起恶寒。 可泽似乎并不在意蟒银花的话,双手捏住蟒银花的胳膊,冲着她邪魅一笑,手上力道加重,使劲的往上一抬,又是一阵剧痛,蟒银花银牙紧咬不想让泽看自己的笑话。 不过胳膊上酥酥麻麻的痛感消失了之后,手上却传来触感。 蟒银花试探着活动了几下肩膀,发现已经活动自如了只不过还是有些没有磨合好的感觉。 “我都说了我当时在气头上…” 泽将蟒银花的身体转到一侧,将靠着床里面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身前。 再次重复了一次刚才的操作,又是一阵熟悉的痛感传遍全身。 只不过这次蟒银花已经有些麻木了,所以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 当两只胳膊都恢复了知觉后,蟒银花阴沉着脸问道:“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无事献殷勤可不是你的性格。” 坐在一旁的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被点了笑穴,一直乐到双眼泛起泪花才停下。 “不愧是和我上过床的女人,还真是了解我!” 泽将手抚向蟒银花光滑的大腿,仅隔着一层薄纱,细长的线条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惹得泽心中一阵欲,火中烧。 蟒银花本想将他的手打开,可转念一想现在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自己肯定不敌他,若是再次被他打伤,连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虽是厌恶还是忍了下去没有吭声。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你现在有孕在身身边没人确实不行。地府你又不愿意去,干脆我留下来照顾你,怎么样?” 泽思索了很久,蟒银花这个人说一套做一套,当着自己的面承诺的再好,只要自己不在她身边,恐怕她还是会伤害腹中的胎儿。 所以干脆自己留在她身边,酿她也不敢再研究什么幺蛾子。 “你要软禁我?” 蟒银花脸上浮起一丝怒气,他这是什么意思?怕自己与黄大庄几人结盟? 还是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在调查他?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说这也是我们云雨之后结下的果,我怎么能忍心看你伤害他!” “你少来这套吧,这孩子的身份你最清楚不过,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 蟒银花无情的将真相揭露给泽,难道他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 泽的表情在一瞬间转变,似乎是没想到蟒银花居然敢对自己用这种态度说话。 一改之前的客套,语气再次变得淡漠道:“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否则你会后悔的。” 蟒银花看着露出本性的泽,不但不惧怕,反而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道:“你看,何必将自己伪装的那么累呢?” “真是给你好脸不知道香,非要一张臭脸对着你就舒服了?” 说着将蟒银花猛的推到床上上下其手,作势便要褪去她的衣物。 “你要干什么?” 蟒银花试图用双手阻止他,可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他控制住自己。 “怎么?又不是第一次,反应这么激烈?” 泽看着一脸不情愿的蟒银花心中兴致消减大半,可一想到未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要面对她… 打发无聊的日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和她做一些不能说的事了…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第二卷马上就要结束了,各位看官老爷若是已经看到了这里,希望不要吝啬收藏,感谢支持!! 再次感谢!!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零九章老朋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蟒银花慌乱中试图阻止泽的动作,紧忙说道:“别这样…我腹中还有孩子呢。”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用手摸了摸,可自己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时平坦无比。 蟒银花一脸狐疑的看着泽,追问道:“孩子呢?” “你急什么?现在想起孩子了?等一会办完事我自然会将他还给你。” 泽已经褪去衣物,结实挺阔的臂膀暴露出来。 蟒银花见没有理由推脱只能微微闭起眼睛。既然无法阻止,那么只能任他蹂躏了。 屋内传来两人的喘息声及蟒银花的嘤咛声相互交织重叠。 当蟒银花已经筋疲力尽浑身像是一摊烂泥时,泽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 “没劲。” 泽抽身站起来,不顾躺在身下一丝不挂的蟒银花。 将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转身出了门。 蟒银花不知道泽为什么突然抽身离去,不过也乐得自己不用再面对他。 还没等蟒银花擦洗结束,泽从外面走了回来,见蟒银花正在清理,一股无名火蹭的一下窜了起来。 “怎么,你这是嫌我脏?” 泽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径直走向她。 看着站在水盆中的蟒银花,脑袋一热将她的头狠狠地按进了水盆里。 咕噜咕噜咕噜,水里冒出一串气泡。蟒银花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对自己。 双手搭在盆沿上使劲的挣扎,想要将头抬起来,可泽的力气很大,自己尝试了几次之后都没有成功。 没办法蟒银花只能大口大口的喝水,洗澡水从鼻腔中倒灌进来,瞬间感到呼吸困难。 泽见蟒银花已经不再挣扎,松开了按住她的手。薅着头发将她带出水面。 “咳咳…” 蟒银花坐在地上,狼狈的将倒灌进来的水尽数吐出来。 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额前,双手握拳敲打在胸口上。 “这样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蟒银花横眉相对,语气十分不友好,面对着刚才想要害死自己的泽厉声质问道。 “怎么样?洗澡水好喝吗?” 泽戏谑的看着蟒银花,自己喜欢将她征服的感觉,也许这是男人的本性? “赶紧起来把手洗干净,洗过澡的手可没有资格碰他。” 泽手一指桌子,蟒银花寻声看去,之间一个肉球正稳稳当当的放在桌子上。 不过蟒银花发现肉球似乎比在自己腹中时更大了,而且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的生命在用手划过肉球。 “好像变大了?” 蟒银花抚摸着肉球像是在把玩一个手把件似的随意,看似随意的问泽,其实是想知道他是怎么让肉球离开自己还能保持生命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日日用阴气滋养并以血灌养,这才能维持他的生命…” 怪不得!刚才蟒银花就觉得很奇怪,泽刚刚褪去衣物时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伤口。 “将他放到腹中,现在我盯着你,若是你还敢打他的主意,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泽站在一边给蟒银花让出地方,看着她将肉球再一次送进腹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再休息一下吧。一会我们要出门。” “去哪?” 蟒银花现在双手还有些用不上力气,如果出去遇见危险自己也招架不住。 而且蟒银花记得泽是惧怕阳光的,怎么几日不见他居然主动告诉自己要出门去? “带你看一个老朋友。” 蟒银花心里一时间拿不准泽在打什么主意。 见泽已经走到了门外,自己也不敢耽搁跟着走出了门外。 太阳强的刺眼,蟒银花伸手遮盖住强烈阳光。 可转头看向泽时,他却不以为意的暴露在阳光下。 “你…” 蟒银花有些疑惑,惧怕阳光可是他致命的弱点,怎么几日不见他克服了? “很奇怪吗?” 泽摊开双手在阳光下转了一圈,除了灰白的脸色,其他和普通人无异。 泽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揽过蟒银花的肩膀,唤来她的神辇,两人向着山下飞去。 “去哪?” “小山。” 泽并没有告诉蟒银花这次去的目的,蟒银花坐在神辇上,思绪飞回到前些日子… 白龙命令胡佩佩将自己压到小山时的情景。 “去干嘛?” 蟒银花冷声问道,自己知道白龙并不在小山,那这次去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就不想看看胡佩佩?” 泽一脸的坏笑,看他的样子蟒银花猜测她应该过得不好。 想起胡佩佩将自己扔在小山上就一肚子火气。 暗暗的攥紧了拳头,若不是之前她在从中作梗,自己早已经得到了破魔印。 “今天我心情好。只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只要不闹出人命来,都随你喜欢。” 泽伸手挑起蟒银花的下巴,眼神中有着深深的贪欲。 两人很快来到小山只不过两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山上怎么这么重的血腥气? 泽皱着眉头寻着血腥气往山上走,一路上都在留意,路旁的矮丛树里似乎有已经腐烂的兽骨。 “有人在山上作乱?” 蟒银花跟在泽的身后自然也发现了这些尸骨,只不过一时想不出到底是谁会伤害山里的动物。 “嘘”泽紧忙做出噤声的手势,指着几棵桦树,示意蟒银花树后有人。 两人悄声走到树后见一个穿着灰色夹袄的女人正披头散发的背对着两人啃食着什么… “胡佩佩?” 蟒银花有些诧异的叫出声,女人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瞬间幻出灰狐本体跳到一边。 警惕的看着树后出现的两人,见蟒银花与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在一起,瞬间警觉起来。 心道该不会是来找自己报仇的吧? 胡佩佩见两人迟迟没有动作,便幻出人形,怯懦的躲在一颗树后,漏出脑袋问道:“你来干什么?” 蟒银花没想到胡佩佩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在吃什么?” 看向胡佩佩刚才站的地方,前面正放着一具被啃食的破烂不堪的尸体。 看样子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蟒银花不禁心道难道胡佩佩断尾后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 “我实在是太饿了,山上的动物见了我就跑,还是不会动弹的死人听话,乖乖的躺在这被我吃…” 胡佩佩眼神涣散的从树后走出来,指着地上被自己啃食的尸体,用袖子蹭了一下嘴角,将哪一抹红黑色掩盖掉。 其实胡佩佩并非疯魔,而是蟒银花带着人突然来到小山,怕是来找自己寻仇的,为了打消她的戒心,这才装傻企图蒙混过去。 毕竟自己刚失去一条尾巴,法力骤减,现在可不是蟒银花的对手,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自从白龙走后,便没有人再来看望过自己,失去法力后小山上的仙家都知道曾经胡佩佩勾结白龙偷袭的事情。 胡佩佩一夜之间仿佛变成了过街老鼠,可自己又需要食物果腹而已还需要灵气修炼。 迫不得已只能找来一些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填饱肚子。 再找一些法力地位的动物仙或者一个人落单的仙家,将他们杀了夺取他们的兽元。 可这些远远不够,自己损失的可是百年的修为! 蟒银花看着落魄的胡佩佩心里畅快极了,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便讥笑道:“瞧你那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杀了你简直就是脏了我的手!” 胡佩佩像是听不懂似的,眼神涣散不敢正视她,手指绕着散落在肩膀上的发丝,嬉笑道:“你可不知道,白龙可厉害了,到时候让他杀了你!” 看似疯癫的胡佩佩一直在观察着两个人的反应,随便自己胡言胡语的敷衍两人。 胡佩佩发现蟒银花身边的男人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心下不禁担心难道是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了? 不等自己再说话,泽拍了拍蟒银花的肩膀道:“正好你的府邸现在没有仆人,将她带回长白吧。” 看似是在与蟒银花商量,实则肯定的语气根本不容蟒银花拒绝。 不过蟒银花也乐得答应下来,胡佩佩是不是装疯还有待确认,留她在身边也可以随时考验她。 而且有她在自己身边,白龙就真的只剩下孤家一人了! “好,都听你的。” 当着胡佩佩的面蟒银花戏要做足,将头靠在泽的怀里,眼角含着冷笑看向对面的胡佩佩。 胡佩佩当然无法拒绝,若是自己显露出不情愿,那么他们一定会发觉自己实在骗他们。 憨笑道:“那我去了有饭吃吗?” 说着还想将啃食一半的尸体扛在肩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赶紧放下,臭死了什么死猫烂狗都能往嘴里塞,你还真是不挑食。” 胡佩佩嘿嘿一笑,肩膀稍微一歪尸体“噗嗵”一声掉在了地上。 此时蟒银花已经唤来神辇,泽坐在神辇中间,胡佩佩像是有意的坐在了距离泽最近的位置上。 坐上神辇后手无意的解开了两颗扣子,胸前春光乍泄。 蟒银花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拦,就算胡佩佩是装疯卖傻也好,真的痴傻了也罢,若是她真的能把泽勾引到手,自己反而解脱了。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一十章开张(上)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几人趁着天色微亮来到了十里坡,见陈老板的招待所牌匾已经摘了下去,看得出来房间应该是早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老李趴在玻璃上往屋内看去,吧台上放着一张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门上挂着锁,几人也进不去,黄大庄提议不如把锁撬开? 老李摇头阻止道:“哪有进自己家里还撬锁的,被别人见了还不以为你是个贼?” 黄大庄一看撬锁也不行,自己又没有钥匙,问道:“师父,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等着吧?万一陈老板今天不来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你猴急个什么劲?” 用眼神示意柳其玉从房后上二楼看看。 三人来到房后果然看到二楼有一扇窗户裂着缝。 黄大庄直道:“师父你也太神了,你咋知道房后能进屋呢?” 老李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道:“这可不是我算出来的,刚才我趴窗户一看,吧台上的纸被风吹起一角,断定这屋子肯定有开窗的地方,既然前面没有,那肯定就是在房后了!” 此时柳其玉已经来到了二楼,站在窗口喊道:“你们两个等我一下,我看看里面会不会有备用钥匙。” 说完柳其玉走进了房间里,黄大庄两人站在楼下等着他的消息。 只见柳其玉去的也快,回来的也快。似乎就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就退了出来。 向着楼下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老李的身边。 “你看…” 柳其玉递给老李一张纸,展开一看,两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中。 黄大庄也凑到近前,只见纸上写道:大师见字如面。等了三日不见您来,看到这张纸请到望泉路二百零八号找我。 三人交换来一下眼神,老李有些无语… 这个陈老板看起来挺精灵的啊,怎么还能办出这样的糊涂事? 这纸压在桌子上,若不是柳其玉从窗户进了房间,谁会发现这张纸呢? 或者陈老板猜测自己会将锁砸开? 可砸锁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新店未开张,若是将锁头砸了就意味着裹钱的匣子有了缺口,也许会有财运走低,生意不兴旺的可能。 三人只能前往陈老板告知的地址,把钥匙取回来再把房租付了。 路上黄大庄问道:“这个地方我还从没听过,我们走的这个方向对吗?” 老李琢磨了一会,这个地名自己也是从没听过,不过望字开头的街道都在城西,一会找个路人问问吧。 三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遇见了一个低着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老头子。 穿着一件灰黑的马甲,趿拉着一双老旧的黄色胶皮鞋。 黄大庄站在老李身后仔细的打量着,老头子也不像是没有目的的乱走,一路上他走在留起两侧的排水沟,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老人家,我想和你打听一个地方啊!” 老头子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哆哆嗦嗦的转过身来,头上戴着的一顶前进帽被风吹的都点打斜。 “你…和我说话呢?” 老头子眼神好像有点不好,走到老李跟前,眼睛都快贴在老李的身上了。 手挡在耳朵后面,想尽力的听清楚老李的话。 黄大庄一看心里直呼好家伙!这老头子不光眼睛花,耳朵还背,不知道多大年纪了,能说明白路吗? 老李再次冲着老头子的耳边大声的重复道:“我说!我要问个道啊,你知道望泉路在哪吗?” 老头子神情停滞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 过了几分钟,老头子喃喃道:“爷们,这地方可不兴去啊。” 三人闻言一脸疑惑的看想他,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理由。 可老头子嘴巴像是用胶水粘上了一样,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没开腔。 心急的黄大庄可等不了了,走到老头子跟前,大声的询问道:“为啥啊?” 声音之大震得老头子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像是蒙上了一层怒气。 “你这后生,我左边耳朵聋,你朝我右边喊啥!” 说完揉了揉被黄大庄震得生疼的耳朵。 黄大庄心说这你可怪不得我,我怎么知道你那个耳朵聋! 老头子也没有再追究他,见三人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来还在等着自己说出原因。 顿时眼睛里似乎聚起了一道光,对着三人幽幽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个路名有点奇怪吗?” 老李心中默念了几遍,确实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 老头子站在三人面前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地名。 “望泉路…望泉路…” 黄大庄像是突然联想到什么,满脸惊讶的扒拉老李道:“师父师父!是黄泉路!” 老李经过黄大庄这么一提醒也是恍然大悟,手掌一拍脑门,嘴里嘟囔着:“我咋就没想到呢!” 老李确实感觉这个地名古怪,可也没往黄泉路上想,一个大活人怎么给自己报这么个地址? “遭了!” 老李一拍大腿,这张纸很有可能不是陈老板留的,几人都没有见过她的笔迹。 三人很有可能上当了! 老头子见三人像是受惊的马,站在地上急得直转么么。(直转么么的意思就是急得直画圈) 黄大庄意识到三人很有可能被骗了,不知道是谁在店里放的这张纸,而且三人一直没有见到陈老板。 黄大庄不由得心下担心,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们赶紧回去吧!” 黄大庄拉着老李就想往回走,多亏老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 拽住黄大庄要离开的胳膊,双眼微眯看向身前的老头子。 “你是故意在这等我们呢吧?” 黄大庄听见老李的话后停住了动作,不解的看向不远处的老头子。 自己一时着急没有想到,老李的话确实有道理,这一路走来三人并没有看见什么行人… 老头子的出现虽然看似巧合,可他的表现就像是估计在这等三人来找他问路似的。 “没错,我就是不想看你们几个去送死,不用谢我。” 老头子露出被烟丝熏的发黄的一口糟牙,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老李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还请老先生告知您为什么会在这特意的等着我们?” 老头子见老李对自己的态度恭敬起来也不再藏着掖着,只不过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能暴露,只能解释道:“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这次来是友人相托,你们几个注意安全吧!” 老头子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黄大庄本想去追,可老头子一转身的功夫消失在拐角处,等黄大庄追过去时早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黄大庄站在老头子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道:“这老头子走的可真快啊…脚底下长轱辘了吧?” 三人也没问出个结果,索性也不耽搁尽快的回到了十里坡。 再次回到店门前时,门却已经打开了。 老李率先进门,四处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人在的痕迹。 摆摆手让门外站着的两人走了进来,一只手做噤声状,另一只手指了指楼上。 三人悄声向着楼上走去,之前间隔开的房间已经被陈老板尽数拆掉,不过还是有一些砖头瓦块的废料堆积在楼上。 看样子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完,不过偌大的屋里只能听见三人的脚步声。 黄大庄正心里纳闷,既然楼上楼下都没有人,那么是谁来开的门呢? “是谁?” 老李听见了一堵墙后细微的声响,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墙后,发现了一只黑猫正躲在角落里。 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老李及身后的黄大庄二人。 “哪里来的野猫?” 黄大庄被老李突然的反应吓了一下,以为是墙后有什么人躲在后面。 赶来一看原来是只野猫,气的黄大庄作势就要将猫拎到楼下丢出去。 “等等!” 老李叫住了黄大庄,猫本身就是同灵的动物,其中黑猫最为邪性。 有一句老话说鸡不过六,犬不过八,这动物活的年头长了就有了灵性。 “没准不是野猫呢,先放屋里养着吧,万一有人来找也好答复人家。” 老李心里却打算将这只黑猫养起来,没准经过自己的点拨日后能帮上自己也说不定。 猫在黄大庄手里嗷嗷的叫唤,聒噪的使人心烦,黄大庄刚一撒手,黑猫嗖的一下从手里跑开。 像是认主似的站在老李的腿边,用舌头舔着自己的爪子。 “嘿,这个小畜生,还知道谁向着它…” 黄大庄一看这只猫还挺通人性的,便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楼下传来高跟鞋“哒哒”上楼的声音。 三人一听神经马上绷紧,都在注视着楼梯口,不知道会是谁上楼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人呼吸都有些急促,眼睛一眨不瞬的盯着,当一个俏丽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时,三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反倒是给上楼来的女人吓了一跳。 “夭寿啦!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 陈老板惊魂未定的拍着丰满的胸脯,脸也被突然出现的三人吓得涨红。 稍稍平静下来的陈老板看向三人,眼神中满是惊喜的说道:“大庄!你怎么来了!” 第二卷 蟐蟒正神 第一百一十一章开张(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没想到许久未见的黄大庄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之前李、大师说的人就是他? 黄大庄见陈老板满脸的惊讶嘿嘿一笑道:“陈姐,这是我师父。” 说完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手指着身前站着的老李。 说起来这个店盘的可不光彩,若不是老李有些危言耸听的唬住了陈老板,哪有这么容易就把店给盘下来了。 陈老板看着老李,恭敬的说道:“大师,你怎么不早说和大庄的这层关系,既然你是他师父,那一切都好说,走走,我们去楼下谈。” 陈老板走在前面为三位引路,来到楼下后搬出几把椅子。 “坐下说,你们怎么才来啊,是不是碰见啥事耽搁了?” 老李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陈老板,你这店里空了几天了?”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如果陈老板每天都来店里是不可能不发现吧台上的那张纸的。 “我也就三四天没来吧,墙拆了之后去找马车夫来拉运废料,真没想到你们今天会过来。” 老李闻言心下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怕是陈老板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专挑她不在的时候进来,将纸条送到吧台上又离开了。 “既然你们来了,我把钥匙交给你们。” 陈老板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透明的玻璃铸的钥匙挂坠。 “陈姐,这招待所不开了你准备干点啥啊?” 黄大庄心里有些不落忍,自己这卦摊支的不仗义,便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大庄,我也正犯愁呢,我在南边还有一个空店铺,就是不知道开个什么店。” 陈老板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两眼坐在一旁的老李,要是他能指点指点自己那最好不过了。 老李自然会意,指尖搭在手指上一阵掐算,半晌后幽幽睁开眼睛。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虽然不是什么好行当,但是却可以帮你转运。” “愿闻其详。” 陈老板从饭店老板的口中得知老李乃是一个批卦算命的神人,经过他指点的人都非富即贵,自己和钱又没有仇,只要是正当生意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个你大可放心,肯定是正经生意,不过就是一个姑娘家做这个说出去有点不好听。” 老李面露难色,其实他一直很欣赏陈老板这样的女人,能够自己支起这么大的家业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你就直说吧,都是自己人也不用兜圈子。” 陈老板也不知道老李说的买卖是啥,不过看他为难的样子,心下猜想应该是比较冷门的行当。 老李见她也是个痛快人,便爽快的说道:“我在想不如你开一个寿衣店,也不用搬走,就还在这我们在一楼,你在二楼,你看…” 其实老李也不是心血来潮,怎么说开卦摊也是投资,若是陈老板答应合伙一起做买卖,房租还可以省下一半。 陈老板却掩嘴轻笑起来:“大师,你是不是打我房租的主意呢?害,你要是嫌贵咱们都好商量,不过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做寿衣,说出去确实难听了点。” 陈老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向来有啥说啥从不藏着掖着,心里有什么意见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你看误会了不是,我只是建议,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你。” 陈老板的反应在老李的意料之中,对于她明显的排斥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陈姐,你别急着拒绝,我相信师父一定有他的理由。” 黄大庄心想师父也不和自己提前打声招呼,任谁见第二面就要让人家开个伺候死人的活计,这话谁能乐意听啊! 老李点头同意黄大庄的话,接着说道:“你听我给你解释,虽说寿衣店是不好听,可是它利润大,而且我们还能变相的带动你的生意,我看你一个女人家,也没结婚,也是为你着想,有我们几个帮衬着,也不怕被别人拐了你的便宜。” “大师…你这话…谁要是想追我,看我开个寿衣店也不敢开口吧?” 陈老板抬头望着尽是灰尘的天花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老李本想说点安慰的话,可转念一想陈老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讪讪的笑了两声道:“害,你还年轻不用太在意这些事,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不也是老哥一个,活的潇洒自在吗!” 陈老板咽了一口唾沫,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堵在了嘴边。 黄大庄见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便打破沉默道:“陈姐,你也再想想,反正不急,我们在这不能跑也不能颠。” 这时老李却一改之前嬉笑的表情,严肃着说道:“不,你一定要同意。” 陈老板不明白老李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不过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吓唬自己。 看着他突然转变的态度,陈老板心里有点打怵的走到黄大庄身边,贴在他耳边问道:“大庄,你师父是不是下来神了?” 黄大庄憋着笑摇摇头说道:“不是。” 心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上黑龙神的身? 老李沉声说道:“虽说这话我本不该告诉你,可你也不上道啊!就简单的和你说吧,你火气太弱了,容易撞邪,在我们身边还能保护你。” 陈老板没想到原来还有这层原因,确实,火气弱这件事自己是知道的。 因为自己天生八字就不好,小的时候没少受冲撞,所以自己对鬼神之事一直很敬畏。 “大师,你瞧瞧你倒是早说啊!” 回想刚才自己还反驳大师,辜负了他的好意,有点挂不住脸,直觉得两个脸蛋火辣辣的热。 “我也不想吓唬你,好像我有什么别的企图似的,我可是正经人,这点你大可放心。” 老李心说每次想悄悄的做点好事都不如自己的意。 “既然大师已经把话挑明了,我也不想白瞎了这片好意。以后还指望你们几个多照顾照顾我了。” “陈姐,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黄大庄拍着胸脯保证,老李眼睛都没抬一下说道:“当心包你一脑门子包。” 陈老板从来没有琢磨过丧葬行业,完全是愣头青一个,两只手揣在袖子里,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老李问道:“大师,不知道我要准备些什么啊?” “去批发市场买几匹黄绸缎,黑色的布面和藏蓝的布面一样先来三匹,再去纸厂批几捆子黄纸回来。” 老李想着寿衣的材料大概就是这些,黄纸可以堆在店门口,一是可以提醒大家这家店已经换了招牌,二来也是为了方便,毕竟卦摊也能用上。 “大庄,你去帮陈老板置办东西去吧。” 老李将黄大庄打发出去之后和柳其玉坐在一楼,一时间相对无话。 喵喵的两声猫叫打破了沉默。 “这猫…就养着了?” 老李寻声看去,一只黑猫站在一束阳光下,通身的毛油黑锃亮。 “养着吧,我总觉得这猫好像通人性。” 老李话音刚落黑猫再一次喵喵的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老李的话一般。 老李从屋里掰了一截铁丝,又从地上翻出一个床单,从上面撕下一块破布片,将两个东西拴在一起走到了黑猫的旁边。 蹲下身子手里拿着铁丝上下的晃动,起初黑猫无视老李的动作,老李便伸手向着黑猫的身上摩挲了两下,舒服的黑猫眯起眼睛,脚下也开始跟着铁丝移动。 柳其玉看着门口的一人一猫玩的好不热闹,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嘴角浮起意思笑意。 从长白山回来之后心里一直像是压着一口气,堵在心里不痛快。今天跟着来了十里坡,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老李看着两只爪子费力的够着布条的黑猫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只猫绝对通人性! 蹲在地上的老李眼角含笑的摸在猫脑袋上,像是在和小猫商量似的说道:“你也不能没有个名字,不如叫你隼儿怎么样?” 老李还没说完话,坐在屋里的柳其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咋的,你没有孩子,拿猫当孙子了?还孙儿…连孙子带儿子一起当了?” “你说啥呢?我的意思是鹰隼的隼,没文化真可怕。你看这猫的眼睛,老远一看都能感受到一股杀气。” 老李说着还将猫抱在身上,走到柳其玉的身前将猫脑袋转到他的面前,让他看个真切。 “你这名字一听就好像是在占它便宜啊,再说了,你看看它是公是母,万一是只母猫呢?你干脆直接叫它孙女吧。”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老李听见柳其玉打趣自己,也不再和他斗嘴,将猫又抱回到阳光下。 柳其玉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老李,以往他给自己的印象都是一副严肃淡漠的表情,可现在他却一反常态,面对这只猫时,仿佛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黑猫听见老李和柳其玉的对话后,眼睛紧紧的闭起来,冲着屋里的柳其玉喵喵的叫了一声。 “哟,你还不乐意了?” 柳其玉像是听出猫叫声中夹杂的不满似的,接着说道:“我可是蛇,专吃你这种小东西,小心点吧你。” 第一章第一单生意-活死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带着黄大庄来到最近的布匹批发市场,过道上人头攒动,叫卖声络绎不绝。 卖布的小贩脖子上挂着一条软尺,腰间还别着一根木尺。 “大姐,来看看,来选选,摸不坏洗不烂,我家的布是最合算。” 一个身上披着布头的小贩拦住两人的去路。一个劲的将手上的布往两人怀里塞。 有些反感的陈老板本想伸手去推,手掌刚抵住小贩的身体,只见他突然直直的往后一倒。 “噗嗵”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下陈老板可傻眼了,自己一点力气都没用,怎么就倒了呢? 周围的人一看有人晕倒了紧忙凑到跟前,将黄大庄与陈老板紧紧的圈在人堆里。 “我可看见了!这女的推他!” 不知道是谁在人堆里喊了这么一嗓子,周围的人瞬间对陈老板指指点点,说道:“你不买也不至于推人啊,你看这会出事了吧!” “看着挺柔弱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这么半天人都没站起来,不会摔坏了吧?” 不知道是谁趴在小贩胸口听了一会儿,顿时惊呼出声:“妈呀!闹出人命了!” 大伙一听死人了,都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遇到了什么晦气东西似的。 看向陈老板的眼神更加不友好了,一同在批发市场做买卖的人紧忙跑去找小贩的家属。 临走时还冲着人堆喊道:“看住他俩,可别让他们跑了!” 黄大庄一时间面对众人百口莫辩,知道陈老板不会真的伤到小贩,可是自己的声音一出现就被埋没在人群里。 陈老板这时候也有些慌了,若是小贩真的死了,自己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悄悄的拉住黄大庄,小声的说道:“大庄,不会出事吧?” 黄大庄拍了拍陈老板拉住自己衣服的手,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过也是安慰的说道:“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不会有事的。” 这时批发市场门口呼呼啦啦的走进来一大波人。 嘴里都在骂嚷着:“是谁打我哥了?” “欺负人欺负到我老赵家头上了?” “吴老三脾气好,我吴二可不是软柿子!” 陈老板透过堵在自己面前的人,看到了来的三个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眼角上带着一道刀疤的男人。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也是膀实高大,三人跟在找人的小贩前后,风风火火的向着自己找过来。 见到了被围在人群里的陈老板与黄大庄时也不废话,单手将陈老板拎起来,就像是拎着个小鸡仔似的走出了人群。 “就是你把我弟弟推倒了?” 黄大庄紧忙从人堆里挤出来,把住男人的胳膊。 “有事说事,你赶紧把手放开,和一个女人较什么劲啊?” 男人一转头满脸的煞气,冷声说道:“我弟弟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我还能用什么好脸对她?给她供桌子上磕两个?” 说完话一只手把黄大庄推出去老远。 黄大庄刚才只能见三人的说话声,所以声音和人一时间也对不上号,现在来看,这个眼角带刀疤的男人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吴二了… “吴二哥,你看我们真不是故意的,你弟弟那体格怎么可能推一下就摔倒起不来呢?” “你别和我扯这些里格楞,人就是在你俩跟前晕过去的,谁也别想走,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吴二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好像一用力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挤出来。 与自己同来的两个兄弟早已经把昏迷不醒的男人抬到了一辆马车上。 “二哥!快上车,别和他们废话,一起上来,医药费还得他们拿呢!” 吴二大手往两人身上一招呼,黄大庄和陈老板都被他推到马车上。 车上两人一人拽住一个往上薅,等人都上了马车,吱悠吱悠的驾车驶离了批发市场。 等到了医院,三个人将黄大庄两人围了起来。 “人已经送去抢救了,最好祈祷人没事,不然你俩一个也跑不了!” 黄大庄见三人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害怕,毕竟这世道还是讲理的。 可不是靠拳头说话,镇定的看着三人开口说道:“我都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要是你们胡搅蛮缠,我可要报警了!” “你要耍无赖?” 吴二眼睛一横,比黄大庄高处半头的他脑袋抵在黄大庄的额头上。 黄大庄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吴二温热的鼻息。 “一会医生出来要是说是我推死的,那我无话可说,要钱要命都随你,可要是他自己有病非要赖到我们身上,我也不是吃素的!” 看着吴二一脸的横肉,黄大庄心底也没打怵,心道一般面相凶的人其实心都粗,而且大都重道义,有事说事,真要是想胡搅蛮缠想讹自己,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两人对峙的功夫,抢救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一个医生。 “谁是刚才送来的昏迷的患者家属?” 吴二紧忙一路小跑来到医生身边,忙哈腰答应着:“我是我是,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将口罩摘掉,说出来一句众人都没有想到的话… “病人抢救无效,死亡,家属节哀顺变。” 吴二直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了,早上还给自己买包子吃的弟弟不过几个小时没见,人就没了? “大夫,你别吓我啊,你再好好给我弟弟看看,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咋说没就没了?” 吴二“噗嗵”一声跪在地上,紧紧的抓着医生的裤子,不停的往地上磕头。 “你快起来,我们确实尽力抢救了,可实在是回天乏术,节哀啊!” 趁着吴二和医生说话的空挡,陈老板溜到了黄大庄的身边,露出恐惧的神色。 “大庄啊,现在可咋办。你说我一点劲都没用,你咋就死了呢!” “你别急,看看医生怎么说。” 两人交头接耳的动作被吴二观察到,赤红着一双眼睛盯着身后的二人。 不过也没有什么动作,依旧是跪在医生的脚边。 “你弟弟是突发性心脏病,说白了就是心梗,救不回来了。” 吴二呆愣在原地,医生从他的手里拽出自己的裤子,摇摇头离开了。 不一会一辆平车被推出来,上面躺着的人被白布蒙在身上,早已经没了呼吸。 “弟弟!” 吴二痛哭出声,将白布掀翻在地,身体趴在早已经冰冷的男人身上。 似乎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捂暖一般。 黄大庄见两人已经洗脱了嫌疑,也没有急着走,走到吴二的身边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兄弟。” 吴二转头看了一眼二人,哆嗦着声音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你们俩的事了,你们走吧。” 陈老板自然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不过黄大庄却拉住准备离开的陈老板。 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 “吴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在十里坡做黑活的,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吴二抬起哭的通红的双眼,别看他浑身的腱子肉,长得人高马大的,现在哭的就像是一个丢了糖的小孩子,不说他嚎啕大哭吧,声音也是大的附近的病房里的人都探出脑袋来看。 “你到这时候还想挣我钱?” 吴二冲着黄大庄扯脖子大喊一声,护士从一个病房走出来,对着吴二说:“医院禁止喧哗不知道吗,你现在都影响患者休息了。” 吴二哀怨的看了一眼护士又看了看黄大庄,眼神冰冷的说道:“虽然我弟弟的死和你们没有关系,可我还是不想再见到你们了,后事我自己会张罗,不用你费心了。” 黄大庄好心当成驴肝肺,看在他伤心的份上也不再和他废话。 “如果有事找我就去十里坡的善缘阁。” 说完带着陈老板离开了医院,回店的路上陈老板主动问起黄大庄。 “你还想做他的生意?” 陈老板一想到刚才他凶神恶煞的将自己拎出人群的样子,就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吴二这个人看着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谁的买卖不是做,我有预感他一定回来找我们的。” “你就这么肯定?这城西的出黑先生多了没有十个八个还是轻轻松松就能找出来的…” 黄大庄像是知道什么内情一样,冲着陈老板神秘一笑:“别人可不一定能给他解决这么大的事!” 陈老板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黄大庄为何这么笃定吴二会来找两人。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门道了?” 黄大庄确实发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不过现在还没有理清头绪,一时间也不好和她透露太多。 万一自己说的和实际有偏差,不是让她小瞧了自己? “天机~不可泄露。” “哼,还说得玄玄乎乎的。” 陈老板此时心情也放松下来,和黄大庄一边往回走一边逗咳嗽。 “陈姐,不如咱俩打个赌?” 黄大庄一脸得意的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赌什么?” “就赌他会不会回来找我,怎么样?要是我赢了你请我吃顿饭,要是我输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 陈老板一听这赌约也太小了,嬉笑着答应道:“这有啥意思,谁赢了谁答应对方一件事,怎么样?” 黄大庄点头应是,这个赌约自己可是有百分百的信心能赢了她! 第二章第一单生意-活死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与陈老板回到店里时,老李坐在椅子上发现了不对劲。 陈老板一向注重形象,怎么出去一趟再回来变得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了? 还没等开口询问,黄大庄便主动说道:“师父,你是不知道,今天可太晦气了。” “怎么了?” 陈老板回到店里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外表一言难尽,找了个借口去了卫生间整理。 趁着陈老板离开黄大庄将刚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李和柳其玉,并且说出了刚才在医院的发现。 “我看着人死的有点蹊跷,这人死了我可没见有阴差来接应,反而是尸体推出来时他头上跟着一个女人…” “女人?” 老李根据黄大庄的话猜测,这正值壮年的大小伙子突然暴毙,确实是有点不对劲。 “你就没问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遗传病?” 柳其玉以为黄大庄是自己多想了,没准有什么隐疾正好遇到黄大庄两人时犯病了也说不定啊! “那我倒是没问,不过我看他兄弟几个身材都魁梧高大可不像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今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女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能够看到她,低着头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随后额头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尸体上,无视黄大庄,双手环住尸体像是得到了一个宝贝一样。 “我临走的时候告诉他有事来十里坡找我。” “可以啊大庄,这脑瓜不做买卖都白瞎了,在你面前都闹出人命了,还惦记挣钱呢。” “柳其玉你就别寒碜我了,在医院见鬼这件事我没和陈姐说,我怕她害怕,不过我预感他哥会来找我们的。” 老李像是赞同黄大庄的话一般,怀里抱着黑猫走到他的身边,说道:“既然这么有底气就先做好准备。晚上也许就来活儿了。” 陈老板从卫生间整理好妆容走出来,见三人都在一楼坐着,说起今天的事情。 “真是出师不利,什么事都没办成,还惹的一身骚。” “诶,话也不能这么说,没准也是个机遇呢,今天天也晚了,明天再去吧,不急一时,楼上还没拾掇出来呢。” 陈老板一想也是有理,现在二楼还是一些断砖残瓦没有清理出去,明天要先找人将二楼收拾出来。 既然是要和黄大庄几人合伙做买卖,也不用太讲究装修,只要在二楼间隔出一个小房间供自己休息就好了。 剩下的地方就打上通长的隔板,上面摆上布匹和做好的成衣。 虽然自己也没什么经验,可缝纫机还是会用的,寿衣穿大不穿小,只要做的差一不二,没人会挑自己的毛病。 陈老板大概计划了一下今天下午和明天的行程,看来今天还是要去一趟建材市场。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四人一猫来到小饭馆,落座后小唐手里这个菜单走过来。 “诶…你们咋跑一块去了?” 之前陈老板请老李来店里吃饭自己见过,可没想到黄大庄居然也认识他。 小唐正张着大嘴一脸惊讶的指着黄大庄和老李。 心道这小子命可真好,同样是出门打工,怎么他就能和大老板做朋友,还能和大师坐在一桌上吃饭。 “唐儿,这是我师父,这是我的合作伙伴。” 黄大庄向小唐隆重的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三个人。 小唐一听完黄大庄的话更是眼红了,没想到黄大庄看着老实憨厚的一个人还有这么厉害的背景? 怕不是他老黄家祖坟都冒青烟了吧,之前在饭店干活的时候也没看出他有这么好的气运啊… “黄哥,啊,不对,以后得改口叫你黄老板了,发达了可别忘了小弟。” 小唐看着坐在陈老板身边的黄大庄,言语中尽是酸溜溜的醋意。 同为男人小唐看着自己与黄大庄逐渐拉开的距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大庄还是先看看吃什么吧,下午还有事要办呢。” 陈老板打断两人的谈话,陈老板也算是阅人无数,小唐的一举一动在她的眼里早已经被她看穿,无非就是嫉妒黄大庄人脉和地位,而自己还在苦兮兮的听别人使唤。 对于这种见人富就眼红的人陈老板可是见的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晾着他,你越是和他说话,他就越是嫉妒你。 老李接过话茬说道:“给我们来个炖江鱼,烀一锅饼子。” 陈老板对着小唐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后厨安排了。 “大师喜欢吃鱼?” 想到以后还要和几人共处一室,陈老板心思缜密,想着先摸清每个人的喜好忌口,也省得以后吃饭的时候出差错。 “我吃什么都行,这鱼主要是给隼儿点的。” 陈老板一脸的疑惑,重复道:“孙儿?大师,我没看见什么小孩子啊…” “你看,我就说你这名字不行吧。” 柳其玉大笑着看向老李怀中的猫,不顾其他客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老李清了清嗓子,一脸无语的解释道:“隼儿,是这只猫,我的意思是它的眼神像鹰隼一样犀利,你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误会了不是。” 黑猫似乎是听懂了老李的话,看着众人蹭的一下窜到了桌子上,大摇大摆的坐在桌子上抬起爪子舔了起来。 陈老板讪笑两声,心说就这么个名字任谁都要想偏吧… 不一会儿小唐端着一盘鱼上来,放在桌子上之后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一旁,一脸恭维的笑着看向三人。 “还有事?” 陈老板对小唐的印象起初若是只能算一般的话,那现在就是有些反感了,身为一个服务员客人在吃饭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看,任谁也吃不进去吧。 “陈姐,我寻思着你们既然合伙了缺不缺伙计?我可以去给你们帮忙。” “是饭店不好吗?不想干了?” 陈老板看着嬉皮笑脸的小唐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友好。 “害,饭店一天起早贪黑的挣俩钱也不够花啊,我寻思着去你们那还能顺带着学点手艺,以后像大庄那样也开个店,自己当老板多牛啊!” “小唐不是我打击你,就你的面相看你就没有做生意的命,踏踏实实的上班比啥都强。” 老李也不想再和他废话,看着他羡慕嫉妒黄大庄的眼神,心道真以为谁都能像大庄这么好命吗? 再说他的悟性奇高,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天才,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比的?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我好心好意想去给你们帮忙,不领情就算了。” 小唐见老李的话说的难听,一甩身转身离开了。 “师父…话也不用说的这么绝吧?好歹也是认识的人。” “你知道什么,这种人以后离远点,宁得罪君子,不巴结小人。” 小唐这个人太功利心,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有点心眼全都用在算计人身上了。 三个人也没再说起小唐的事,等吃完饭要结账时他也没出现,还是朱师傅出来收的钱。 走出饭店之后黄大庄回头看了两眼,说道:“看来他是生气了啊。” 柳其玉拍了拍黄大庄的肩膀,看似随意的说道:“这种人可不值得深交,小心你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呢。” 黄大庄一撇嘴道:“你真以为我傻呢。” 三人回到善缘阁,陈老板叫着柳其玉和黄大庄上楼将一些垃圾清理出去,自己又去建材市场买了些装修用的东西。 再回到店里时天色已经擦黑了,老李就坐在一楼吧台前面,见自己回来了便站起身叫住了自己,像是故意在等自己回来似的。 “我想了一下午,虽说我们不是在一层楼,可毕竟男女有别说出去不好听,所以我想以后我们男的住楼下,还有一个小姑娘陪着你住楼上,你看怎么样?” 陈老板当然没有拒绝,多一个人陪自己当然好,不然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堆里住,这风言风语还不把自己编排死。 “没问题,既然两个人住明天我去买个双人床。” “好,还有一件事,楼下也许晚上会有一些声音,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下楼看,万一你下楼了反而会给我们添麻烦。” “晚上?” 陈老板还没见过晚上开门的卦摊,这可真是够稀奇的。 “没错,你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你不下楼你就是安全的,切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在晚上下楼。” 陈老板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可看他一副严肃的样子也能猜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柳其玉和黄大庄从二楼晃晃悠悠的走下来,手里还拿着几张黄符。 “师父,都贴妥当了。” 黄大庄将剩下的几张符还给老李,转身对着陈老板说道:“陈姐,既然咱们在一起做买卖,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安全,放心吧。” 陈老板不用上楼也能猜到肯定是刚才两人上楼去贴这些符纸去了。 难道他们晚上做的事真的有危险?不然为什么这么谨慎的将二楼贴上黄符,看三人的能耐可不是一般精怪能近身的。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怎么这次张鹤山没有跟着你们一起来呢?” 黄大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自己连他在哪都不确定… “他有些别的事,等着忙完了就回来了…” 陈老板见黄大庄似乎是不想提起张鹤山的样子,便识相的闭了嘴。 第三章第一单生意-活死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张鹤山的离开,就连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明白他的目的。 “大庄,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可别多想。” 陈老板想起之前自己对黄大庄与张鹤山截然相反的态度,害怕他会误会自己。 黄大庄对着陈老板憨憨一笑,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陈老板看着自己时眼神中更多的是朋友间的,三分疏离七分恭敬。 而看向张鹤山时却是一种饥渴又魅惑的眼神,十分渴望吸引到他的眼光。 这种感觉就有些像自己小时候看到的起秧子的狗,心底的欲望是藏不住的,会从眼睛里偷偷的泄出来。 “陈姐,你多心了,都是朋友,我能有什么心思。” 黄大庄心里暗暗祈祷着,小黄鱼和陈姐两人睡在一起,可千万别提起张鹤山。 好家伙,两个女人都对张鹤山有意思,万一露馅了,争风吃醋的两人还不得把房盖掀了? 到了晚上陈老板准备回到楼上休息,虽然现在还没有收拾完,可整理出一个睡觉的地方还是不难。 四人都来到楼上,用木板和水泥块支起一个简易的板床,将之前招待所留下的被褥铺在上面,虽然简陋可也能对付着住人。 黄大庄用手按了按四个角,说道:“陈姐,你放心的睡吧,结实着呢!” “小陈,切记晚上不要下楼,有事叫我们!” “知道了大师,你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陈老板有些无奈,心道这人不会是岁数大,糊涂了吧? 同一件事情已经重复了差不多十次,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我在你的房间四角都安置了辟邪符,所以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大师我能问问你们晚上做啥买卖吗?怎么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老李本来是不想告诉她的,可转念一想毕竟也算是合作的关系,天天都在一起,万一哪天被她撞见自己在给鬼办事,还不吓破胆了。 提前给她露个信也行,先有个心理准备。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 “大师,我陈捷也不是吓大的,一般的女人还没我有胆识呢。” 陈老板这话也不算夸自己,确实如她所说,一个女人能够在外面独自闯荡十几年,靠的可不是她那张脸蛋。 老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晚上会接待一些鬼魂,有的是从地府中跑出来的恶鬼,有的则是有心愿未了的执念鬼。” 老李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晃得忽明忽暗,再配合着他低沉的嗓音,陈老板一时只觉得脊背发凉。 伸手一抹背上竟然不知何时早已经被冷汗浸透,冷的自己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怎么会做这么生意?” 绕是见多识广的陈老板也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买卖。 “其实这并不稀奇,老话讲这行当叫过阴。只不过我们与别人有些不同罢了。” 说起过阴自己其实也是个门外汉,只不过老李有制服鬼魂的本事,这才敢答应黄大庄这个主意。 再说还有柳其玉的帮衬,之前他一直在找兄弟的下落,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纷纷死在胡佩佩的手中,便一心只想报仇。 收服这些恶鬼也算是变相提升自己的实力,何况柳其玉吸收了胡佩佩的百年修为,实力已经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下楼呢?” “我们三个人都是纯阳之体,本身就会压制阴气,可若是被鬼魂察觉到房间内有女人的存在,难免会惹出旁的事端,就算是我们能够保护你,可能避免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陈老板这才明白老李的用意,心下顿时理解了他安排的这些事情。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陈老板自己已经在脑海里脑补出了他们在楼下制服恶鬼的情景。 为了不让自己幻想的情景变成真的,陈老板甚至想在楼梯口装上一道铁门。 一切准备妥当的三人来到楼下,既然今天是第一天开业,白天有白天的规矩,晚上有晚上的讲究。 老李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太师椅上,对着黄大庄说道:“你去饭店要半碗米饭,再拿双筷子回来。” 黄大庄心说师父怎么这么快就饿了?不过也没有多问就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五分钟之后黄大庄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回来。 “师父,趁热吃。” “这可不是我吃的,这可是通知那些有执念的鬼来找我们的方法。” “上门找我们?” 黄大庄不明白一碗大米饭还能招鬼? “没错,柳其玉你在店里等着接待,我和大庄去去就回。” 说完拉着黄大庄走出了门,来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两人蹲在地上,将碗摆在身前。 “师父,你看过路的人看咱俩的眼神,好像在看要饭的。” “嘘” 老李不理会大街上来往行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手里掐着筷子有节奏的敲打在碗沿上。 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像是在唱着什么小调,只不过这个曲调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黄大庄仔细的听了半天,才识别出两句词,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什么“死后宁心去投胎,心事未了来找我…” 黄大庄一点声音都不敢出,一直蹲在老李的身边,直到腿都蹲麻了,老李才逐渐的停下了动作。 将筷子插进米饭里,像是在上供似的,站起身来说道:“回去吧,估计已经有人到店里了。” 黄大庄走了没几步,忽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瓷碗的周围有影影绰绰的人影。 感觉看不真切的黄大庄揉了揉眼睛准备再仔细看看,却被老李一脚踢在屁股上。 “干嘛啊师父?” 这一脚力气用的很大,踢得黄大庄走起路来都有点跛脚。半个屁股更是疼的一阵阵的发涨。 老李也不回应他,只是往他的脚跟后面吐了两口口水。 “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你这话是啥意思啊,我又那块做错了?” 黄大庄不明白,这一脚挨得稀里糊涂的,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哪又错了? “这饭是叩头饭,就是给死人上供用的,你回头看就会被那些鬼以为你是要抢他们的贡品,难道你想让他们找上门找你讨饭吃?” “师父那你为啥还要把筷子插在米饭上?” “筷子插在饭上叫做仙人指路,可以将孤魂野鬼都引到这来,我刚才唱的鬼调就是一种传达方式,他们听到了之后会来找我们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也已经回到了店门口,黄大庄冲着屋里一看,脚下顿时有些发软。 心道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怎么这么多鬼围在柳其玉身边? “进屋吧,来活了。” 老李拉着脚下发软的黄大庄迈进屋内,三人的阳气果然冲散了不少阴气和戾气。 “一个个来,排好队。” 老李招呼着围在柳其玉身边的鬼魂,可连着喊了三四声也不见有人动弹,见他们都无视自己,心下一横两只手一手抓着一个鬼往后一拉,还没反应过来的鬼早已经被他推到身后了。 黄大庄引导着门外观望的鬼魂,让他们自觉排成一队,等着老李为他们了解心愿。 黄大庄没想到一碗叩头饭居然会引来这么多的鬼魂。 老李与柳其玉坐在一张桌子后,叫着排在第一个的鬼魂坐在椅子上,说出自己为什么不去投胎的理由。 “我是被逼死的,所以我恨他们,我不想嫁人,我想考大学…” 老李听完女鬼的叙述,点头思索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草纸来。 像是医生在写药方似的,在纸上一笔一划写道:“奖状,一百张;毕业证书,一个。” 写完之后递给了黄大庄,黄大庄会意,将女鬼领到一侧没有人的角落。 “明天我会将这些东西烧给你,留下你的姓名,收到之后你就可以了却心愿去投胎了。” 女鬼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似乎在人间游荡的时间久了,已经麻木了。 只见她在草纸正上方用指尖画出一个名字,等她转身离开之后草纸上赫然出现三个字。 “曹思然…”黄大庄念了一遍,看来这就是女鬼的名字了。 还没等老李叫第二个人到面前坐下,门口刮进来阵阵的阴风… 站在门口排队的这些鬼魂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纷纷向着两侧避让,在门口留出了一个宽敞的入口。 一阵叮呤当啷的铃铛脆响声在门口响起。 黄大庄顺着声音的来源探出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不远处。 正慢慢悠悠的飘向店门口,之所以说她是在飘是因为黄大庄只见她在向着自己移动,可却不见脚步移动。 而且若是走路的话肩膀会上下的活动,可她全身都是僵直的,更像是脚下无根一路被阴风吹着飘着来的。 黄大庄预感再次灵验,这个女人果然来了! 随着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铃铛声像是响在自己的脑子里。 黄大庄感到有些不适的晃了晃头,再次看向女人时她却已经迅速的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两人距离之近,就连女人脸上青灰色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第四章第一单生意-活死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着面前的女人灰白色的脸,凝固的血液在皮肤下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暗黑色。 女鬼似乎也在打量着黄大庄,两人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相对而立,近距离的观察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与表情。 只不过女鬼的表情更加僵硬,肌肉像是已经硬化,做不出表情,一举一动尽显诡异。 屋内一片死寂,时间仿佛被静止了一般,黄大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大庄大口的喘了一口气,瞬间耳边恢复了喧嚣。 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众鬼七嘴八舌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对着女鬼指指点点。 纷纷在谴责她不按规矩办事,大伙都在排队怎么她偏要插空子。 可女鬼却好像听不见一样飘向了坐在桌子后面的老李两人。 黄大庄害怕她会出手伤害两人,紧忙提醒道:“师父,小心!” 坐在桌子后面的老李斜睨着女鬼,眼中迸出警告之意。 随着女鬼的移动周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在她走过的地方时间的流逝好像变的很缓慢。 老李并没有动弹分毫,酿她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到了自己近前沉声说道:“不按规矩排队我可不接你这买卖。” “咯咯咯…” 女鬼像是抓着什么把柄,一脸诡笑着望向两人。 “你在挑衅我?” 老李并不知道面前的女鬼就是今天黄大庄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女人。 还以为是来找麻烦的小鬼,自己可容不得第一天开张就有人来砸摊子。 女鬼也不废话,手里凭空一抓,手中赫然出现了一道挣扎着点黑影。 黄大庄看的真切,这黑影怎么看着这么像今天在批发市场的那个小贩? 老李看着女鬼手中还在挣扎的魂魄,眸中一抹惊诧略过,不过女鬼并未发觉。 “各位朋友,今天小店第一天开张,还有诸多问题需要解决,所以今天提前闭店不在接客,明天恢复正常营业。” 老李走到一众鬼魂身边,朗声开口说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分明就是女鬼的出现扰乱了老李的计划。 不过也没有人说话。鬼魂来的快去的也快,有的直接凭空消失,而有的鬼魂则从门口离开了。 当店内只剩下三个人之后,女鬼松开了手中的魂魄。 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一口粘痰堵在了嗓子眼,咳不出也咽不下去… “大庄你去把她的嘴掰开,里面应该是有咽口钱没有拿出来,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话了。” 黄大庄有些不情愿,一想到这女鬼都不知道死了多久,还要把手塞进她的嘴里,心里就一阵膈应。 不过既然是师傅发话,也不敢拒绝,磨磨蹭蹭的走到女鬼的面前,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扣住人中,两只手一起用力将嘴掰开,女鬼像是不知道痛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由黄大庄摆弄。 黄大庄勉强伸进去两根手指一直往里面摸索,直到拳头抵到了牙齿,再也无法向里面深入,黄大庄摸到了一枚铜钱。 两个指尖夹住铜钱小心翼翼的从口中退出来,生怕铜钱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重新掉落进嗓子眼里。 黄大庄可不想与女鬼的舌头再次近距离接触了,手指划过女鬼的舌头就像是蹭在了一块树皮上,干巴巴的而且还有干裂的纹路… 终于手指全部从女鬼的嘴里拿了出来,两指间的铜钱也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放松下来的黄大庄看着地上的铜钱,疑惑的说道:“师父,这好像是个袁大头…” “袁大头?” 老李走进一些,看到地上银白色的硬币时也是有些疑惑,别人家都用铜钱,怎么她嘴里抠出一枚袁大头来? 拾起地上掉落的硬币竖着放在嘴边,用力的吹了一口气,紧接着将银币放在耳边。 “嗯…确实是袁大头。” 银币特有的回音响在老李的耳边,老李转身看向面前的女鬼,询问道:“姓氏名谁,家住何处?找我何事?” 女鬼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极其古怪的声音,突然出现的发声吓了自己一跳。 好半天才清了清喉咙,像是在适应许久都不曾说的话嗓子。 “小女子李三思,家住城东皮里沟,我不是来找你的…” 李三思怯懦的开口与自己骇人的长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转头看向了黄大庄,牵动起僵硬的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说道:“我是来找他的。” “找我?” 黄大庄不明白两人只是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老李将黄大庄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道:“你们认识?” “师父,这就是我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女鬼,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吴二而是她啊!” 老李大概了解了情况之后心里也在猜测她来找黄大庄能有什么事。 李三思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小声嘀咕的两人,也并没有打断两人的话。 等两人商量好了之后,黄大庄来到李三思的身边。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是有大神通的人,这件事我也只能拜托你,现在吴三人已经死了,我想让你说服他哥让他和我葬在一起。” 黄大庄一脸的疑惑看向李三思,“你和他葬在一起?” “是的,他的命本来就是我的,只不过我想让吴家履行他们的诺言罢了。” 老李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听你的意思是他们吴家欠你一条命?” 李三思脸色忧愁的解释道:“没错,当年我身子骨弱,大夫说我可能活不到成年,家里人为了给我续命便托一位大师给我开了一个邪方子。” 老李心中已然猜测出了方子的内容,虽然心里已经有八九成肯定,可还是等李三思接着说完。 “大师说让我每日取一两童子肉为引,加上狗血朱砂煎服,这朱砂狗血倒是好淘弄,可去哪弄来人肉呢?” 黄大庄已经听傻了整个人楞在原地,这是什么药方?居然要取活人肉为食? “我娘也是救我心切,便想出个买孩子的法子,那时候穷人家孩子多数都养不活,所以我娘便托人在乡下买了吴家的孩子。” 老李却打断道:“那孩子应该不是吴三吧?” “嗯,我比吴三大了五十几岁,当时我娘买来的是吴三的爷爷…” 李三思想到吴三的爷爷,当时瘦的像褪了毛的猴,刚来到自己的家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体重却和自己差不多,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他非常的瘦弱。 “我娘心急,在他到了我家的第三天便让他切肉,可他那副身子骨又能比我好到哪去,瘦的去了皮就剩骨头了。” “后来呢?难道他也死了?” 老李见黄大庄问的这白痴的话,扬起手就想拍到黄大庄的后脑勺上,嘴里还不争气的嗔骂道:“他要是死了还能有吴三他爹?难不成吴家的后人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李三思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般,接着说道:“当他听说买他来是为了给我治病的时候便产生了要逃走的想法来了吧…他偷偷的杀了一只野狗,藏在地窖里,每天我娘去取肉的时候,他都从野狗的身上剜掉一块肉…” “所以这方子并没有起效果对吧。” 老李已经猜到了结果,一定是狗肉替代人肉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促进了李三思的病情。 “没错,不过月余我的情况便开始恶化,不足半年我就去世了…” 李三思想到死后趁着爹娘伤心的空档,吴三的爷爷就悄悄的逃了出去,家里人再找他时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后来我娘怕我一个人在九泉之下寂寞,便想给我配个冥婚,没想到大师又说我和吴家的缘分还没尽,干脆做一个活死棺,等时机到了便让吴家后人下来陪自己。” “这就是你害死吴三的原因?” 老李在知道女鬼的身份之后,可不相信吴三是突发疾病去世的。 一定是她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将他害死,只不过正巧当时黄大庄两人路过,这才发生了今天白天那档子事。 “一切都逃不出大师的法眼,吴三火力弱,是吴家人里唯一一个能够近身的人。” “可是我刚才听吴二说明天就要把吴三火化,我这才来找你们,请你们说服吴二,将吴三的尸体和我合葬…” “你为什么一定要要求合葬呢?就算不成冥婚你也可以投胎啊…” 老李不明白李三思为什么一直纠结于要和吴三配冥婚这件事上。 “这…这是我父母的遗愿…” 老李看出李三思并没有说实话,吞吞吐吐的语气和左顾右盼的眼神出卖了她。 其实李三思是一个chu女鬼,执念很深,而且活死棺的阵法已经做完了,只等吴三下葬,这件事自己等了吴家三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只不过面对三个男人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将实情说出口。 “那你能否给我讲讲活死棺?” 老李十分好奇传说中的活死棺到底是怎么做的。 第五章第一单生意-活死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李三思闻言像是在努力回忆着大师对父母的交代,时间过去很久,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 房间内一时无言,三人全都安静的等待着李三思开口。 “这件事毕竟已经过了很久,所以可能会有偏漏之处。” 三人见李三思开口,便纷纷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我记得当时好像说过活死棺就是在原本的棺材上再叠加一层,将棺材底部凿烂,以牛皮为底隔在两层棺材中间。” “你的意思是你的棺材并没有棺盖而是用一张牛皮封住的?” “没错,等吴三死了之后入棺下葬,我二人就算是合葬在一处,牛皮会随着吴三尸骨的腐烂而逐渐的消失。最后我二人将同处一棺…” 老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下葬的方法,心道真是够邪门的,两个人前后分别相隔几十年,却能够保证在下葬后同处一棺。 “可是你的棺椁上只有一张牛皮不会腐烂吗?” “大师曾在我下葬时在牛皮上涂抹了一种不知名的药水,能够保证牛皮几十年不腐,这也是为什么我心急着要和吴三葬在一处。只有他入了土我们的棺才能合上棺盖。” 可现在的问题是黄大庄怎么才能说服吴二,让他同意将弟弟的尸骨与李三思合葬。 黄大庄也是第一次听说活死棺,暗自想到这只用一张牛皮盖住棺材真的不会被老鼠什么的咬坏吗? “不知道你身葬何处?若是我去找吴二也好有套说辞。” 李三思手指了指南边,说道:“就在南边高土岗上有一个理石碑,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左侧还有一块空白的地方,就是给吴家的人留的地方。” “你们还要把名字刻在一起吗?” 黄大庄不明白,两人中间隔了好几十年,为什么不立两个墓碑呢? 万一吴家人不同意将吴三和她葬在一起,这空出半块的碑看起来不是更加奇怪吗? “我们的名字只有刻在了一起才算是真正的配了冥婚,禀了天地…” “如此说来你必须要和他葬在一处还能解了你得执念。” “大师,我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几十年请务必帮我完成心愿。” 李三思作势就要跪在老李三人面前。 “使不得使不得。” 老李紧忙扶住膝盖已经弯曲的李三思,沉声说道:“无功不受禄,我可受不起这大礼。” 黄大庄看李三思也挺可怜的,虽然是李家带有目的的将吴老爷子买回家,可起初也没有想要他的性命。 若不是大师做了这活死棺的阵法,估计李三思老早配了个冥婚了了心愿就去投胎了。 何必苦等吴家几十年… “你先走吧,我们商量商量对策。” 黄大庄看着李三思柔柔弱弱的模样,身子骨十分的薄弱,好像被风一吹就要刮跑似的。 “用不用我送送你?” 李三思打量了几下黄大庄,眼角含笑,委婉的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走到门外时黄大庄三人出于礼貌走到门外送客,李三思一路朝着南边走去。 一阵风刮过,黄大庄见李三思的衣服被风吹起,露出来的不是皮肉…而是森森白骨。 “师父…她身上是骨头架子!” 老李见怪不怪的说道:“人家是鬼不是僵尸,当然肉体会腐烂,就你还想护送人家回去呢?也不怕给自己送土包子里。” “师父,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知道她看着单薄是因为身上没肉啊…” 黄大庄看着李三思早已经离去的方向,对着二人说道:“我们真的要帮她去找吴二吗?” “这件事你不是已经应下了吗?答应了鬼怪的事情就要做到,出尔反尔的人可是会折阴寿的…” 老李背着手感受着已经变的有些温暖的风。 “我们好好计划一下吧,这件事或许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呢?” 柳其玉心中还存在不少的疑问,现在李三思已经离开,自己也可以直接找老李问明白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吴家人怎么会不知情呢?” 柳其玉的话像是突然点醒了两人,吴老爷子死前应该交代这件事的,不然吴二的父亲不可能躲过一劫。 “我们明天去吴二家看看,没准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黄大庄几乎是一夜未眠,脑海里一直在想象活死棺到底是什么样子,以致于第二天出发的时候眼底两个黑眼圈像是用酱油抹了两刷子。 “咋的?第一天开张兴奋了?” 柳其玉看着身边的黄大庄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忍不住去逗他。 “是啊,我昨天晚上就在想要是我赚了个百八十万可怎么花呢。” 柳其玉嗤笑出声,他也太敢想了,凭着这个小卦摊还想赚个百八十万… “你是不是困傻了?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了?” 柳其玉说完话还伸出手在黄大庄面前晃了晃。 “我要是真能赚这么多钱,我就去买个二层小楼住住,一楼我养鸡养鸭养猪,二楼给自己一间大卧室,啧啧啧,想想就美!” “就你这个智商多半是告别二层小楼了…” 柳其玉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有出息的话来,听黄大庄说完之后自己脑袋只觉得像是被屁崩了,没有十年脑血栓可想不出这住法。 “你天天呆在畜生窝里,能有啥好味?” 黄大庄也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他还真以为自己会这么做。 “到时候我就让你去和鸡鸭狗住一起,给你单设一个雅间!” 黄大庄嘴上也是不服气的,柳其玉这样编排自己,不还嘴还以为自己没有话说。 两人说说闹闹间跟着老李走到了一个岔路口,三人停下了脚步,都恢复了一脸正色。 老李指着岔路南边的一间连脊的房子。 “应该就是黑大门这一家了,我们去看看。” 黄大庄和柳其玉跟在老李的身后,只见老李刚才手指的那户人家门口正挂着一个白色的幡帘。 三人还没到门口便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的傻弟弟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没了!该死的人是我啊!” 老李三人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院子,听着吴二的话三人更是一头雾水,为什么他会说该死得人是他呢? 而且除了吴二的声音,院子里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思忖再三,老李率先走进了院子,看着神情哀伤,一脸颓废坐在院子里的吴二,黄大庄只觉得他好像一晚上老了十岁。 吴二的脚下有个火盆,他正从兜里掏出一沓沓的纸钱,一把一把的扔进火盆里。 抬起眼皮见是黄大庄来了,也没有说话,无视三人的存在,依旧在自顾自的烧着纸钱。 只不过三人进了院子之后吴二便不再言语了。 “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说…” 黄大庄看着吴二,眼前的人昨天还扬言要让自己偿命,不过是一夜不见他仿佛已经没了生气,死气沉沉的好像一具傀儡。 吴二连头也没抬一下,只当黄大庄几人是空气一般。 黄大庄也不气,毕竟他正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哭中,想到二庄死的时候自己的状态也许和吴二差不多,只不过自己的情绪都埋在心里,无法发泄… “你弟弟的死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黄大庄接着开口说道:“今天我来也是受人所托。” 吴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黄大庄一把手薅住了他的衣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娘们搞得鬼!” 吴二近乎癫狂的在院子里喃喃自语,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从院子里拿出一根烧火棍,气势汹汹的就往门外走。 “你要干啥去?” 黄大庄不明白吴二突然反常的举动是为什么,紧忙的跟了出去,见他也没有想理会自己的意思,便快跑两步拦在了他的身前。 “好啊好啊,既然你和那个女鬼是一伙的,那你去和她配冥婚吧,去死吧你。” 吴二气的双眼通红,咆哮着说完之后举起手中的烧火棍就要砸向黄大庄的脑袋。 幸亏黄大庄手疾眼快,赶紧用胳膊扛在了头上,“啪”的一声棍子应声断成两截。 “你还真是下死手啊…” 黄大庄只觉得胳膊上传来剧痛,低头一看小臂一点力气也用不出,心里猜测应该是骨折了。 吴二看着手里只剩下半截的烧火棍像是不解气似的,好像将棍子敲在黄大庄的头上,柳其玉赶紧念起法诀,控制住了吴二的身体。 使他定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了,黄大庄这才呲牙咧嘴的走到老李的身边。 “师父,我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黄大庄晃荡晃荡早已经痛的失去知觉的胳膊,咬着牙看向吴二。 “你这个人还真是下手够狠的,这是做好了要一棍子敲死我的心啊!” “呸,我弟弟的死和你们肯定脱不了干系!” 吴二虽然身体不能动,可还在死鸭子嘴硬,看着黄大庄的眼睛都要迸出火苗来。 老李见黄大庄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便走到吴二的身前,双眼直视着他问道:“本该死的不是你弟弟吧?” 第六章第一单生意-活死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吴二被老李看透了心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解释还是掩饰? “我刚才在门口已经听到了你说吴老三不该死,难道是他做了替死鬼?” 老李丝毫不避讳刚才三人偷听的事实,背着手在吴二面前猜测着真相。 吴二的表情明显有些呆愣,结结巴巴的像是在犹豫有些话该不该说。 “如果你不说没准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了。” 老李见吴二还想隐瞒,干脆吓唬吓唬他。 果然听老李说完之后身体浑身一软,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似的,软塌塌的一堆随。 “不可能的,她已经杀了吴老三…不可能的。” 吴二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着,三人看着他一副傻呆呆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其玉走到吴二身前,一只手揪住他的衣服想将他拽回院子里。 吴二疯狂的反抗,像是惧怕柳其玉一样,手脚并用的踢打在他的身上。 柳其玉手下也不含糊,侧身躲过吴二的拳脚,直接给了他一鞭腿。吃痛的吴二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同时他像是恢复了一些理智般,看着身边站着的三人,说话条理清晰了不少。 “你们来就是为了那个女鬼?” “没错,不过我们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你弟弟不该死,吴家和李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二眼神中充满迷离,思绪回到吴老三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吴老三与吴二坐在桌前,兄弟两人在城里相依为命,吴老三做起批发布匹的生意,吴二则是有些不学无术,整天跟着一帮混社会的盲流子在一起吃吃喝喝。 喝的醉醺醺的吴二拉着吴老三,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 可吴老三一脸的不耐烦,将他用力往炕上一推,有些厌恶的说道:“吴老二我有话对你说。” 虽然吴二的脾气暴戾,可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一向是笑脸相向,兄弟两人很少红脸。 今日不知道怎么了吴老三怎么还叫上自己的大号了? “吴老三你今天抽什么风?” 大大咧咧的吴二往炕里一窜,头靠在墙上,满身的酒气质问着站在不远处的弟弟。 “你什么时候才能悟正道啊!我告诉你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我看谁还管你。” 吴二看着一脸认真的弟弟忍不住打笑道:“咋的?你要分家?” “我要死了…” 吴老三看着一脸痞气的哥哥,气的一时语结,最近自己总是能梦见同一个场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一直在叫自己去找他。 吴老三一直记着从爷爷那辈留下来的话,若是有人要带自己走可不能答应,会被索了魂丢了命。 可是自己仿佛被女鬼蛊惑了,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好像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吴老三害怕自己真的遭遇不测,临了却连句话都没留下,便看着喝醉酒的吴二,交代了几句话。 “哥,咱家的事也该结束了…” 自己从小就知道吴家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好像是爷爷小的时候害死了人。 不过大人谁也没有详细说过,真相都是从他们的嘴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自己联系在一起猜出来的。 吴二缓过神来,木讷的看着黄大庄三人。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连我弟弟也不知道。” 三人皆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吴二继续说。 “我之所以说弟弟是替我死的,是因为当年我听我爹娘说,李家的姑娘死后一直在找我爷爷,后来爷爷结婚了生了孩子,他就盯上了我爹,我爷爷只有我爹一根独苗,当然不忍心看他送死,于是便将他寄养在我二叔家,逢人便说自己膝下无子,这件事一直糊弄到我爹结婚,这才一家人团圆,算是逃过一劫。” 吴二缓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停放在院子里的吴老三的尸体接着说道:“等我娘生下我们兄弟俩之后,我爹曾经做过一个梦,李家姑娘给我爹托梦说是等长子活到十八岁时就要带走去给她配冥婚,我爹这下急坏了,这时我爷爷又想出个主意…” 老李接着吴二的话说道:“其实你就是长子对吧,你们家一共就兄弟两个,之所以叫你吴二就是为了假装成长子夭折的样子。” 吴二没想到面前的中年男人竟然能够一字不差的说出爷爷的计划,登时对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是的,就像是您说的,在我爹做了这个梦之后我们兄弟两个就变成了吴二和吴老三…” 只不过也是从那之后兄弟二人经常能够梦见女鬼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吴二童年时的梦魇便是李家姑娘站在自己的头上,腐烂的手指点着兄弟两人的脑门,轻声说道:“两个人选谁好呢…” 没想到两人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虽然自己没有被她选中,可自己的弟弟却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我弟弟已经死了,我不打算让他们两个合葬,我也不打算结婚,我只想让她生生世世都无法完成自己的遗愿,永远无法投胎!” 老李见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讲和的余地,便摇摇头说道:“你这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有什么好处呢。” 吴二走到弟弟身边,轻轻的握住他已经冰冷的手。 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老三,我不会让你去给她陪葬的。” 吴二也不想多问老李几人是怎么知道陪葬这件事的,更不想关心这件事是不是李家的那个女鬼安排的,自己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时间已经隔了这么久,她就不该再打吴家人的主意。 老李临走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吴二,不知为何老李总是觉得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若有所思的走在回店的路上,柳其玉看着心事重重的老李便开口问道:“你说吴二为什么这么排斥合葬?” “我也在想这件事,其实按理来说只要吴二将吴老三与李三思葬在一起,这场几十年的恩怨就算是了结了,没有阻挠的道理啊…” 三人都有些不理解吴二的做法,难道他不希望这件事尽早结束? 带着一肚子的心事三人回到店里,等三人进到屋里时才发现陈老板正要准备穿外套出去寻找。 “干啥去啊这是?” 陈老板起床后便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开始也没着急,可左等右等人就是不回来,心想是不是去建材市场买东西去了,正准备出门呢,三人就回来了。 “这不是到了饭点吗,我去买点饭。” 陈老板也没有表明自己的意图,既然人都回来了,自己直接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黑猫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一蹦起老高,老李作势一捞将它抱在怀里。 “听见吃的就出来了?” 老李对这只黑猫格外的疼惜,临走时本想将猫一并带着,后来一想猫狗靠近尸体容易诈尸,思来想去还是将它留在了家里。 黑猫喵喵的叫了两声,将爪子轻轻的在老李胳膊上划动了两下。 “你想说什么?” 老李感觉黑猫像是有话想要告诉自己,话音刚落黑猫便从老李的怀中跳下,向着一楼的一个杂物间走去。 看着黑猫像是在带路的样子,老李四人都跟在它的身后,走到杂物间时黑猫停住了脚步。 四人站在门口一时间周围静的出奇,老李手刚刚搭上杂物间的门,还没用力门就“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里面黑布隆冬的也看不清,柳其玉打头阵,蛇的视力虽然弱,可它的感知力是最强的,走在他的后面也可以避免撞到什么东西。 “大庄,你在哪呢?我看不见有点害怕…” 陈老板的声音从黄大庄的左后方传来,黄大庄向着声音方向伸出手,摸索了半天才拉住了已经紧张的有些冰凉的手。 陈老板再没出声,几人继续在杂物间里摸索,不知道黑猫带几人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众人刚刚适应黑暗,逐渐能够看出杂物间内堆放的东西轮廓,忽然一阵刺眼的灯光亮起。 黄大庄下意识的抽回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同时陈老板的声音在一个角落响起。 “大庄,你们刚才走哪去了?我叫你,你咋不理我?” 黄大庄还心说奇怪,这一路自己不是都在拉着她吗? 眯着眼睛看向自己的身后,本该出现在身后陈老板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脸色惨败的李三思… “草!” 黄大庄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其他人听见了声音都来到黄大庄身边,陈老板看着突然出现的李三思吓得差点站不住。 “我看你向我伸手,便抓住了。你怎么还吓一跳?” “谁知道是你啊…” 黄大庄强装镇定,自己可不想在陈老板面前丢了面子。 “在这等很久了吧?” 老李看着李三思一副熟悉杂物间的样子,猜测应该是很早就到了这里,不然也不会被黑猫发现她的存在。 不过这也正好让老李确定了一件事,黑猫…确实能够通阴! 第七章第一单生意-活死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李三思的手中逐渐凝出一道人形,陈老板不敢看眼前诡异的一幕,伸出手挡在眼睛上。 等人形已经完全出现在众人眼中,李三思松开了手,吴老三像是一汪水似的趴在地上,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看向众人时发现大家可以看到自己。 “你们能看见鬼?” 吴老三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看着他一脸淡定的样子,就连老李也有些疑惑,他难道对自己的死不感到意外? “与其好奇这个,不如说说你是怎么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 吴老三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似的说道:“死就是死了,就算我哭我闹我还能活过来是咋地?” 看着吴老三一副看淡的模样,这是老李没想到的,没看出来吴老三还有如此心胸。 “那你们今天来是什么事?” “我知道大师你神通广大,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给我哥托梦,我同意合葬,这件事也是时候结束了…” 李三思似乎也没有想到吴老三会同意合葬,转过身看着年纪轻轻的吴老三,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说…你同意了?” “没错,我这次来就是想拜托大师,给我哥哥拖个梦,我还有一些话要交待他。” 老李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一桩买卖自己既然已经应下,便没有放弃的打算。 柳其玉递给老李一个眼神后,背着手走到吴老三的面前。 “我可以将你送进他的梦里,不过我要与你一同去,否则你很可能陷入到他的梦魇里出不来…” “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吴老三顺从的答应下来,自己并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若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哥哥。 柳其玉示意让吴老三平躺在地上,自己做法将他幻做一个光点,两人簌地一下消失在房间里。 李三思见两人已经离开便对老李说道:“我知道做生意没有无利的买卖,不知道大师想要什么报酬?” 老李点点头,心道是个有眼力见的!若是这话被吴老三听见心里难免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趁着两人离开的空档将报酬说清楚也好。 “等到你和他合葬之日,我便要取走你的一节椎骨…” “你要它有什么用?不需要钱财?” 李三思不明白开门做买卖怎么还不要钱呢。 “活人账有活人账的算法,死人账有死人账的讲究,你只要记得合葬哪天我会去找你就行了。” 柳其玉带着吴老三来到他哥哥的身前,吴老三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哥哥,任凭他怎么叫喊吴二都始终没有反应。 “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柳其玉看着歇斯底里的吴老三,就算他今天叫破喉咙他哥哥也听不见他说话,于是催促着让他赶快准备好。 柳其玉先是做法让吴二睡着,接着二人进入到他的梦里。 两人并不知道吴二的梦境,柳其玉怕吴老三有危险只能一同前往。 吴老三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自己好像倒立着飘在半空中,不敢睁开眼睛看周围的情景。 柳其玉一直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过有一点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吴二的梦境里怎么都是一片迷蒙的黑色? 难道是自己强行让他入睡并没有产生梦境? 柳其玉变幻身形,化成一条巨蛇来到吴老三的身边,通红的蛇信子舔在他的脸颊上。 “你叫你哥哥看他有没有反应。” 吴老三吓得浑身僵硬,好半天也没有动弹,心想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明明是个人啊… 难道是这条巨蛇把他吃了?那自己会不会有危险?没有柳其玉的帮助自己还能不能脱离吴二的梦境? 吴老三有点开始打退堂鼓了,可自己又出不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柳其玉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为了让他安心不害怕自己,便扯谎道:“我就是柳其玉,是你哥哥做的梦把我变成了蛇,你不要怕。” 听了柳其玉的解释吴老三这才松下一口气,转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巨蛇,确定声音就是柳其玉的没错,这才说道:“你倒是早说啊,吓死我了…” 吴老三对着眼前的黑色大喊道:“二哥!你在哪呢?” 果然吴二听到了吴老三的召唤,两人身边的景色开始发生了变化。 当两人脚下出现土地时,吴老三难掩脸上的欣喜。 “大师,这不是我家吗?” 吴老三看着熟悉的院落便要开门进屋,柳其玉也并没有阻拦,看来吴二还在等他回家,俗话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吴老三进到院子后柳其玉直接隐去身形,跟在他的身后。 “二哥,你这是干啥呢?” 吴老三一进院就看见“自己”被停放在院子里,而二哥坐在自己身前的一把椅子上。 吴二闻声睁开眼睛,像是撞了鬼似的捂住嘴巴大叫了一声。 “老三…?” 吴老三冲到吴二面前紧紧的拥抱住了他,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两兄弟见的最后一面了。 “二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老三,我知道你死的冤,你放心我是不会让那个女鬼得逞的!” 吴老三紧忙摇头,示意二哥千万别做傻事。 “我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我要和她合葬,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二哥你也不要再劝了。” 吴二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就算我吴家绝了后也不能被一个女鬼摆布,这件事我可不能答应你。” “你冷静点二哥,我已经死了,何苦还要牺牲你呢?再说你是吴家唯一的后人了,以后传递香火就靠你了…” 吴老三表情坚毅,一脸的不容人拒绝。 “傻弟弟你说这话干什么!” “二哥,我只有这一个请求,这件事早就应该了结,吴家的债我去还,往后你就好好生活,别再和那些盲流子整天混在一起,有合适的人就成个家,生个孩子…” 吴老三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像是在和吴二做最后的道别。 “是不是那个女鬼逼你?你不用怕,我这就找道士灭了她。” 吴二挣开被抓住得手,一脸怒气的就要出门。 “二哥!你别冲动,你就按我说的做吧,否则我就白死了…” 吴老三几乎咆哮的大喊出声,叫住了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的吴二。 “你去找今天来过的三个人,他们会处理好我的后事,一定不要擅作主张,不然你会害死我的…” 吴老三的声音越来越弱,身形也越来越模糊,原来是柳其玉正做法带他离开吴二的梦境。 既然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也就没有多留的必要,万一一会在梦里出了什么岔子,两个人很有可能出不来。 吴二本想拉住弟弟,可手臂却直直的从他的身体中穿过,身形消散的最后一刻,吴老三只留下最后两个字。 “合葬…” 梦醒的吴二摸了摸湿润的眼角,对于弟弟托的梦自己也没话可说,只能完成他的意愿。 努力回想起在医院时黄大庄报给自己的地址,出门直奔十里坡… 柳其玉前脚刚到店里不久,吴二也随着来到了店内。 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黄大庄,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将他拽出门去。 “我弟弟给我托梦了,这件事我吐口了。葬吧…” 吴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语气很重,像是有个秤砣压在他的心上。 黄大庄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向着屋里瞥了两眼,柳其玉通过嘴型告诉他:“进来说…” “有话进去说吧,我师父会告诉你详细的流程。” 黄大庄将吴二请到店内,老李怀中抱着隼儿,陈老板与柳其玉一左一右站在身后。 黄大庄心道就三人这幅样子还真挺唬人的,柳其玉长相阴柔俊美,陈捷落落大方英气逼人,老李一副淡漠高深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哪来的大仙显世了。 “合葬的日子我已经算好了,七不埋八不葬,今天正好是初六,两天后也就是初九的早上,我们去找你。” 老李的话说的缓慢一字一句的穿进吴二的耳朵,当他听见还要在院子里停尸两天时,眉头微微一皱。 “虽然现在天气还没热,可尸体也不能停在院子里两天啊,等下葬时都臭了…” “你回家之后在冰柜冻上一坨子冰,用麻袋装好垫在他的身下。两天时间还是能捱住的。” 吴二也不知道这法子管不管用,可从老李的口中说出的话,自己就觉得莫名的可信。 “大师,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你把你弟弟的生辰名字告诉我,明天我去找个刻碑的师父,给他把碑文刻了…” 吴二在一张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吴子望”后面又写上了出生年月,写完之后递给老李。 待吴二走后,四人看着白纸上的名字都觉得怪怪的,黄大庄还读了两遍。 “这老吴家是不是已经猜到了要绝户了?不然怎么会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吴子望…这不就是再说自己没有后代吗?”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4-15纪念一下今天上了app的banner推荐,心情可以说是肥肠的鸡冻。 感谢各位看官老爷的支持~ 我会再接再厉好好写哒,今天双更奉上!爱你们~~~ 第八章第一单生意-活死棺(加更)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两天后,黄大庄一行三人来到吴二的家,本来陈老板也是想跟着一起来的,可老李看她一个女人,别一会抬尸的时候吓到她,便嘱咐她再店里拿上几捆黄纸,三人直接在墓地汇合。 陈老板一想也是,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搞不好还要给他们捣乱,于是便点头应承下来。在店里准备好三捆黄纸,估摸着时间,猜想着黄大庄几人也该出发了,自己也往墓地走去了。 临走时还特意将店门锁好,害怕黑猫跑出去。 确认门窗都关好了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可是黑猫像是预知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弓起背浑身的黑色毛发直刺刺的立起来,对着陈老板离开的背影喵喵的叫了两声,似乎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不过陈老板并没有注意到黑猫的反常,见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黑猫再也按捺不住,跑到一个没有关进的窗口前,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黑猫一路尾随着陈老板,可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加上黑猫又要躲避路上的行人,又要躲避街道上的车。 所以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无论自己怎么叫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陈老板走了一路只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可转过头一看又没有可疑的人,可这种感觉一直到荒甸子还没有消失… 这可让陈老板后背发凉,心里压着一个念头… 难道跟着自己的不是人? 陈老板频频回头观望可她只顾着注意人,头连低也不低一下,怎么可能注意到一只猫呢! “他们怎么还没来?” 陈老板一个人走在野坟圈子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四下看去只有自己一个大活人,胆怵的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 陈老板蔫声蔫气的说道:“李三思,你在哪呢?” 声音也没比蚊子大多少,像是怕打扰到其他鬼混休息似的。可半晌也没见李三思有回应。 陈老板只能一边找到她的墓碑一边等待黄大庄几人,可周围一溜歪歪扭扭的墓碑有的已经连字都看不清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踮起脚尖,试图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此时黑猫已经来到了陈老板的身边,可她依旧没有发现自己。 为了引起她的注意,黑猫蹲在她的脚边,尖利的叫了一声。 被吓了一跳的陈老板脚下不注意,直接从一个土包上滑下来,身体跌坐在地。 “哎呦!” 脚踝上传来的疼痛使她低哼出声,转头一看吓到自己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老李的宝贝“隼儿”。 “你咋跑出来的?” 黑猫喵呜喵呜的对着陈老板叫着,声音中有一丝畏惧又好像是在警告。 “你这小东西,瞎叫什么?” 陈老板警告黑猫不要再发出声音,现在这荒草甸子上可没有别的人,除了自己它还会冲谁叫呢? 想到此陈老板猛的打了一个机灵,只觉得周遭的气温好像下降了好几度。 黑猫更加不安分的在陈老板身边踱步,十分焦虑不安的低吼着。 不等陈老板再次开口,便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吹打班子的声音。 猜想应该是黄大庄三人到了,大声的喊道:“大庄!我在这!” 陈老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脚踝传来的痛根本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吹打声越来越近了,陈老板再次大声的呼叫,希望能够引起黄大庄的注意。 可唢呐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将自己的声音盖的严严实实。 黑猫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影向着一旁的坟包后面跑去,来到吹打班子所在的地方,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了老李。 “喵!” 一声猫叫吸引了老李的注意,回过头一看还真是隼儿! “原来你们已经来了啊!” 老李抱起孙隼儿却发现它身后并没有出现陈老板的身影。 “人呢?” 黑猫听见老李在询问自己,便喵呜喵呜的挣脱开他的怀抱,引着他来到了受伤的陈老板身边。 “这是怎么了?” “害,别提了,没站稳把脚给扭了。” 老李掺起一瘸一拐的陈老板走到了李三思的墓碑前。 陈老板看着面前的石碑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 黄大庄正要掀开用红纸盖着的石碑,当红纸被扯下的那一刻,李老板终于知道是哪里奇怪了。 左侧的名字一看就是新刻上去的,右边李三思的名字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被雨水侵蚀的痕迹。 而且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两人虽然合葬在一处,可生辰却差着几十年! 吴二肩上扛着一把管锹,这是临出发时老李特意嘱咐的。 “挖吧。” 老李指了指有些荒芜的矮坟头,这便是李三思的棺材所在之地了,只要把上面埋得土铲开,将她的棺材露出来再将吴老三的棺材摞再上面。 只不过吴老三的棺材底已经被牛皮代替,所以动作一定要轻,不然容易经不住他的身体。 吴二也不废话,既然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只能让弟弟早日入土为安了。 众人都站在一旁看着吴二挖坑,没有人搭把手,大伙都知道这个棺有些邪门,别人家都是一个死人一个坑,他可倒好,非要在人家的棺材上接一个二层楼… 当李三思的棺材暴露到空气中时,一股子难闻的腐烂气息散发出来。 离得最近的吴二首先中招,当他双手扶在棺材上时,牛皮腐烂后滑腻沾黏的触感使吴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颤声说道:“这玩意不能有毒吧?别摸了之后回家长癞…” “你想多了,这玩意就跟压箱底被捂长毛的皮鞋差不多,能得啥毛病?” 老李看着一脸惊恐的吴二安慰着,并叫黄大庄下去和吴二搭把手,将吴老三的棺材摞上去。 一切都做好之后,老李打发吴二先将受伤的陈老板送回到店里,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 陈老板临走时老李叮嘱她回去了之后把账结算一下。 并用袖子挡住手,在陈老板的手心里写上一个数字,面对陈老板震惊的瞳孔,黄大庄猜想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吴二离开后,老李看着高出一截的坟包朗声道:“我们也是时候算账了。” 李三思身穿红色霞帔,惨败的脸上画着两朵红晕,可看上去却是有点渗人,因为她的妆容与纸扎人的模样有七分神似! “我向来是个守信的人,多谢你们帮我完成了夙愿。” 李三思对着三人微微点头,说完话便背对着老李说道:“大师,您取吧。” 老李也没犹豫这本就是自己应得的。 从兜里取出一早就备好的钢针,直直的刺进李三思的后脖颈,又拿出一个锋利的小刀片,割出一道伤口后两指紧紧的夹住,用力的一翘,一节椎骨便从刀口处挤出。 黄大庄看着都疼,可反观李三思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只不过失去了一节椎骨的李三思脖子像是短了一截,看起来有些奇怪。 不过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又不会出现在生人面前也没有所谓。 “报酬我已经拿到了,这是送给你们的贺礼。” 老李将拜托陈老板带来的黄纸扔进墓碑前的火盆里。 掏出火柴盒,“刺啦”一声被点燃的火柴掉在纸堆上… “多谢大师。” 李三思的身边随着黄纸迅速的燃烧变出越来越多的冥币,花花绿绿的颜色光是看着都透出一股子诡异来。 “放下执念,早日投胎…” 老李将隼儿抱在怀里,对着李三思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带着黄大庄和柳其玉往十里坡的方向走去。 “师父,椎骨就是这样收集的吗?” 李三思的椎骨还在老李的兜里,见他也没有想交给自己的意思,便打算宛转的提醒一下。 “等得了空我再告诉你怎么将椎骨的力量与赶山鞭结合到一起,先回去准备晚上的事吧…” 其实老李也没想到一碗叩头饭竟然会招惹来这么多的孤魂野鬼。 不过既然是送上门的买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黑猫听着三人的对话,像是能听懂一般,眼睛一直游离在三人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老李想到黑猫刚才叫自己时的样子,那模样可不像是一只家猫。 将黑猫举过头顶,脸上尽是狐疑之色,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是不是修炼的下堂仙?” 不过老李转念一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下堂仙哪有这么容易遇见的。 仙家分为很多种,虽说万物皆可修炼,可是也分天赋,像是狐黄白柳灰,这是上堂仙,可以通过供奉的香火提高自己的法力。 而像猫犬这种有灵性却极少修炼的动物就属于下堂仙了,不能受人供奉只能通过自身的悟性和适合自己修炼的地方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除此之外还有鬼堂口,字如其意就是所有兵马都是清风仙或者碑王。 相比较来说下堂仙要比其他两种仙家修炼的条件更加苛刻,这也是为什么老李不敢肯定自己想法的原因。 黑猫并没有回应老李,不过看向老李的眼神却多了一抹崇拜的感觉…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_看戏说好的加更,结果睡着了… 说到做到,半夜爬起来码字!! 第三卷的叙述方式会和前面有些不同,不过内容方面请看官老爷放心,依旧是满满的干货,绝对不水ξ 第九章寄人篱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胡佩佩在长白山的日子并不好过,泽一直在在暗地里监视着自己,对于自己装疯卖傻这一套似乎并没有信服。 经过这几天自己的观察胡佩佩发现蟒银花也不似自己之前所见到的有地位。 两人都生活在泽的淫威之下,满院子的阴兵,将整个府邸圈成一个牢笼。 泽之前说让胡佩佩进到府里服侍蟒银花的饮食起居,可她一直装作痴傻的样子,别说照顾人了,不给两人添麻烦就不错了。 蟒银花对胡佩佩可没有什么好语气,由于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上下床或者外出都不方便,每到这时蟒银花就会叫胡佩佩陪着自己。 “我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泽这个人疑心很重,你可不要想着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 蟒银花腆着已经隆起的小腹,用袖子遮住嘴,小声的和站在自己身旁的胡佩佩说着。 现在偌大的府邸里能和自己说说话的也只有胡佩佩一个人了。 胡佩佩眼神迷离的看向蟒银花,一脸迷茫的说道:“你咋还防着你孩子他爹呢?” 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守在大门口的阴兵瞬间转向两人。 森白的骨架虽然看不到表情,可看着他们手中的长矛已经指向了自己,也能猜出来他们行为中的警告意味。 “你可别瞎说,能不能活命我全靠这孩子了,这是唯一能够牵制泽的方法。” 胡佩佩讲话记在心里,看来两人的关系并不是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蟒银花处处受泽压制,可实际上主导权却在蟒银花的手上。 不过胡佩佩依旧在插科打诨说道:“那你把这孩子给我呗,我想给他生孩子…” 一边说这话胡佩佩一边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一副娇羞的模样。 “你认真的?” 蟒银花现在巴不得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若是胡佩佩真的有心为泽办事,自己岂不是更容易脱身。 在泽的身边越久,蟒银花不安的感觉越强烈,经常梦见自己生完孩子之后被泽一剑斩杀… 两人站在院子里谈话的情景被泽看在眼里,心想这正是个试探胡佩佩的好机会。 泽走到二人身后,忽然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这么有兴致?”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不过胡佩佩马上将眼底的慌乱隐藏起来。 立马转过头看着泽说道:“她说让我给你生孩子…嘿嘿嘿…” 泽一把搂过胡佩佩的肩膀,厉声对着蟒银花说道:“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碍我的兴致。” 说完用手指勾起胡佩佩的下巴,一脸魅惑的说道:“你知道生孩子…都要做什么吗?” 胡佩佩娇羞的将脸贴在泽的衣服上,羞涩的摇着头。 “我这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淫笑着揽住胡佩佩的肩膀向房间里走去。 泽心想若是胡佩佩在装傻,一定会抗拒自己,若是胡佩佩真的傻了,这也是趁机除掉蟒银花的机会,到时将胎儿移到胡佩佩的腹中岂不是更方便自己控制。 蟒银花还在心里偷笑终于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胡佩佩的身上,殊不知自己早已经成为了一颗废棋。 泽将胡佩佩带到床边,半个膝盖抵到床沿床,将胡佩佩的身体困在自己的面前,用另一边的手按住她的肩膀。 语气轻佻的说道:“既然你想借蟒银花上位,那我便满足你…” 手指划过胡佩佩的脸颊,顺势向下游走在她的脖颈间。 胡佩佩紧张的闭起眼睛,没想到泽竟然来真的。 虽然自己从未体验过男女之事,可面对泽这张冷淡阴鸷的脸丝毫提不起兴趣来。 有些畏缩的向着床里面躲进去,泽眸子微眯观察着胡佩佩的一举一动,心道狐狸尾巴这么快就要藏不住了? 还没等自己有下一步动作时,蟒银花尖叫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胡佩佩条件反射般的躲开泽的身体,从他身旁跑出了门。 泽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笑,看来胡佩佩是在自己面前装傻呢… 不过她这伪装技术属实不怎么高,这么轻易就被自己识破了。 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不知道何时院子里竟然多了个人,正背着手站在胡佩佩的身边。 来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胡佩佩竟然会出现在长白山,正满脸欣喜的望着她。 泽沉声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据自己所知黄大庄一行人早已经下了山,怎地张鹤山会突然出现? 胡佩佩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见到张鹤山,于是便将计就计直接装疯卖傻演到底。 心里盘算着干脆赌一把,就赌张鹤山会不会念及旧情救自己,若是救了自己则脱离了泽的掌控,若是不救还可以变相的证明自己已经得了失心疯… 泽看着被打倒的阴兵,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鹤山爷爷还用向你报备吗?” 张鹤山只是在长白山上闲的无聊,便突发奇想的想来看看蟒银花在干什么,没想到门口居然还有阴兵把守,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这才硬着头皮闯了进来 没想到这次还有意外收获,自从胡佩佩断尾之后,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她… 只不过她好像和泽是从一个房间走出来的? “报备倒是不用,但你擅闯我的院子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你的院子?这破地方请我来我都不会来!” 张鹤山拉起胡佩佩的手就想将她带出蟒银花的府邸,没想到还没走两步,手突然被她甩开。 “张鹤山,我不走,我要给他生孩子。” 胡佩佩气鼓鼓的大声吼着张鹤山,自己若是离开了可就没有机会再接近两人了… 权衡利弊下胡佩佩还是决定留在这,虽然泽为人阴险狡诈,不过只要自己多加小心还是可以应付的。 “胡佩佩你傻了吧?我这是在救你,怎么还自己往火坑里跳?” 胡佩佩一脸憨痴的样子看向泽,双臂攀上他的肩膀,一脸花痴的说道:“我俩的好事都被你搅和了!” 第十章试探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并没有反驳,脑海中浮现出昔日与胡佩佩一起在小山嬉闹,一起修炼时的情景,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张鹤山,今天开始你就是蟒银花府里的下人,若是敢有半分不轨之心,蚀魂锁便会吸魂夺魄,那痛苦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 泽回想到之前被蚀魂锁束缚住的人,纷纷都是失了心志,变得怪异疯癫,并且失了心智后只对蚀魂锁的主人言听计从! 而且泽故意没有将蚀魂锁的威力全都说出来,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它会察觉到被束缚住的人的思想。 若是有违逆之心它便会暗中发力,逐渐的吞噬掉他的灵魂,变成一具没有意识的空壳! 张鹤山并不知晓蚀魂锁的厉害,他之所以不反抗就是为了接近胡佩佩,探清她真正的目的。 只不过张鹤山也看出来,胡佩佩现在处处受制于泽,有些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问不出口。 蟒银花腆着肚子看着若有所思的张鹤山,看他刚才的反应应该不知道胡佩佩在这,可刚才见到胡佩佩时有没有很明显的意外。 心下不禁猜测难道胡佩佩来长白山他已经知道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闯到自己的府上? 这次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黄大庄几人的计划? 蟒银花一时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又否定了刚才的想法,胡佩佩早已经和黄大庄几人决裂,怎么可能会和他们在一起… 这件事让蟒银花越来越看不懂了,不过自己也是长了个心眼,张鹤山在府上未必是坏事。 若是泽真的打起自己的主意,只要自己对黄大庄来说有利用价值,到时候他会同意帮助自己的,最起码也是保命的筹码。 当泽揽着胡佩佩走会房间时,蟒银花见也没有热闹可瞧了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鹤山被两个阴兵押着带到一个杂物间,走在胡佩佩的身后时却双眼没来由的猛的睁大。 不过没有意识的阴兵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原来张鹤山发现胡佩佩在给他打信号,而且这暗语只有两人才知道! 胡佩佩一根手指在身后绕了一个圈,随后手指变成八的形状,只不过食指正对着天,大拇指正指着自己的左侧… 张鹤山马上明白胡佩佩的意思,原来她是在暗示自己晚上九点再见! 按压住眼神中的狂喜,心想到果然胡佩佩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安排,她本性不坏,根本不可能突然换了一副面孔! 想要今晚胡佩佩或许会给自己一个答案,看向走在自己身前的她,之前产生的不快与怀疑顿时消失… 只不过张鹤山没有感觉到此时的蚀魂锁已经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张鹤山左等右盼终于等到院子里没有了动静,看着天上的一弯月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果然在张鹤山马上就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小窗边传来石子敲击的声音。 “你来了!” 张鹤山身体凑近小窗,看着月光投映出的人影,只一个轮廓张鹤山就能辨认出窗外的人就是胡佩佩。 “长话短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干涉我的计划,白龙现在下落不明,我不能前功尽弃…”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张鹤山不懂,究竟是什么可以诱惑胡佩佩改变这么大… 窗外人影似乎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才回复道:“现在和你说也不合适,小心隔墙有耳。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杂物间的张鹤山本想再追问什么,可不等自己开口,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踝处传来,还不等自己呼救,脑袋一沉重重的向后倒了下去。 窗外的胡佩佩听到房间内一声闷响,还以为张鹤山是在因为自己搪塞他生气。 悄声的贴在窗边说道:“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沉沉倒下的张鹤山失去了意识后灵魂似乎来到了一处虚无之地。 看着周遭一片雾蒙蒙的样子心知肯定是蚀魂锁将自己带到了这里! 果不其然,浓雾逐渐散去后身边出来了无数个木头制成的十字架,上面绑着早已经断了气的尸体。 为了找到离开的办法,张鹤山硬着头皮走向一个个木架旁边。 观察着每具尸体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的脚上都有一个黑色的烙印,像是被滚热的火钳烙上的印记。 并且他们的双眼瞳孔都已经扩散开,充斥在整个眼白上,像是眼睛里蒙上了一块黑布… 张鹤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人死相奇怪,而且这些尸体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随着自己越来越深入,张鹤山逐渐产生一种不安的想法。 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密集的尸体出现在自己身边,笼统估算了一下,张鹤山觉得自己最起码经过近百具的尸体了… “这地方到底是哪?” 张鹤山低头自己嘟囔着一句,没想到声音瞬间被无限放大,回响在一眼望不到边的空间里。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信号,被捆绑在架子上尸体开始扭曲挣扎,早已经枯槁风干的皮肉在挣扎下绽开一道道裂痕。 “我操,这玩的是那出?” 张鹤山拔腿想跑,可蚀魂锁此时将他困在原地。 脚上像是绑了千斤坠,怎么也无法移动分毫… 张鹤山眼看这些尸体就要挣脱开木架,不容迟疑双手用力的拽住左腿,使劲的往上拔,可依旧是无济于事。 情急之下张鹤山额头上已经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了… 一众尸体歪七扭八的来到张鹤山面前,不过它们并没有出手伤害他,只是围着他,像是感觉到他与自己不同,众尸体手相互连接着,距离张鹤山最近的那个人触碰到张鹤山的一瞬间,自己仿佛被电击了一般。 灵魂瞬间与肉体分离,身体中的灵气在迅速流失,黑色的狼头与张鹤山的人形交替闪现。 从只有张鹤山一个活人的空间里,传出痛苦的嚎叫。 过了大概三四分钟,张鹤山体内的灵气已经完全消失殆尽,再次睁开眼自己正虚弱的跪倒在地上。 一众尸体早已经回到了木架上,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错觉,若不是现在自己体内毫无灵气,张鹤山也许会觉得真的是一场梦…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阿…本来还想多写点的,实在有心无力,医院炒鸡吵,只能趁着半夜的时候码。 各位看官老爷一定要注意身体…!!! 感谢留言的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等我回家更新一定补上 第一十一章灵气尽失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在刺眼的阳光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从狭小的杂物间窗户上透进来的一丝阳光,眼睛微眯了片刻,随后用袖子遮住眼睛缓慢的站起身。 不知道自己躺在地上睡了多久,当自己站起身来后才发现身上早已经被冰凉的地面冰的浑身酸痛。 门外适时的响起几人对话的声音,张鹤山为了不被几人发现躲在了墙后,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养个人可不是为了吃闲饭的,这都三四天了,要是还没有清醒就派人将他扔出去吧…” 一道柔厉的声音附和道:“我看他晕的不清不楚的,怕是有人刻意为之的吧?” 张鹤山当然听出来这是蟒银花在质疑胡佩佩的声音,不过一向牙尖嘴利的胡佩佩却一直没有传来反驳的声音,这样张鹤山一时间有些意外。 泽像是失去了耐心,一声闷响从屋外传来,张鹤山听的真切,这是什么东西被推倒砸在地上的声音。 胡佩佩怯懦的声音从屋外传出来:“这真的和我没关系…你们别误会…” 自从张鹤山被留在了蟒银花的府邸,自己就一直被泽监视着,生怕自己会去找张鹤山碰头。 不过胡佩佩没想到经过那天晚上,张鹤山像是生了一场病? 听泽说起张鹤山浑身的灵气尽失,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虽然心里担心可脸上也没有表露出来,既然自己已经装疯卖傻,那肯定不会轻易的露出马脚。 蟒银花看着胡佩佩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又产生了什么念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双手伸向了胡佩佩的肩膀。 “既然这件事和你没关系,那你帮神君去把他叫醒好不好啊?” 泽也不知道蟒银花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看她一脸奸诈的表情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不过转念一想两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随便玩一玩也无妨,便由着蟒银花支配胡佩佩。 胡佩佩也不好反抗,只能顺从的从地上站起来,由蟒银花推搡着走进了杂物间… 屋子里的张鹤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此刻正佝偻在地上像是一个被煮熟的大虾,双腿蜷缩起来,被小臂紧紧的抱住。 蟒银花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张鹤山,又看了看身边木讷的胡佩佩,心生一计笑道:“听说狼肉可是不可多得的野味,你去给我剐下来几片尝尝鲜。” 胡佩佩瞳孔猛的一缩,万万没想到蟒银花居然会生出这么恶毒的主意! 看着胡佩佩犹豫不决的样子,蟒银花像是识破了她的伪装,趁着现在泽不在两人的身边,蟒银花语气古怪的说道:“有多大的屁股就穿多大的裤衩,小心连个屁都兜不住。” 说完便扭着腰肢想要走出门去,胡佩佩当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当然不能让她走出去,只要她现在一出门不就是在暗示自己一直在装傻吗? 也不得自己出口叫住蟒银花,任凭她自己走出门去,胡佩佩蹲下身,手指拂过张鹤山消瘦的脸颊。 瞬间双指为刃,向着露出的一小片胸前的肌肤狠狠地剜了下去,一块沾满鲜血的肉便被自己攥在手中。 躺在地上的张鹤山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听着两人都已经离开的脚步声,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原来就在刚才胡佩佩剜肉的同时已经将大量的灵气注入到了自己的体内,灵气压制住了剧痛,这才使自己没有产生一丁点痛觉。 不过鲜血还是已经将自己胸前的衣服染的鲜红,自己将衣服与伤口隔开,若是衣服一直在伤口上摩擦一时半会也不会止血,虽然自己感受不到痛,可血却是实打实的在一点点流出。 胡佩佩手里捏着肉来到蟒银花的身前,毕恭毕敬的将手里的肉递到她的面前。 “你这是?” 泽不明所以的看着蟒银花,两人不过是进屋片刻,怎么出来的时候胡佩佩的手里会多出一片肉来? “神君有所不知,这黑狼肉听说可是一道相当诱人的野味,不如一会就让胡佩佩去给我们做了吃,我们也尝尝鲜…” 张鹤山依旧躺在地上没有动,此时的他没有心思再听外面几人的对话,从清醒后张鹤山便察觉出自己的身体仿佛是出现了什么变化。 不仅自己浑身没有一丝灵气,而且总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被种下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好像可以左右自己的思想,刚才自己明明是想趁着胡佩佩来剜肉时递给她一个眼神的。 可自己的意识像是突然不听使唤了,只能僵硬的躺在地上,就连睁开眼睛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这不得不让张鹤山联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个梦… 自己究竟去了哪?那地方看起来古怪的很,虽然现在自己身体内没有丝毫灵气,不过好在长白山上灵气充沛,估摸着三五天之后自己也可以恢复个七八成… 只不过自己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心里也产生了一个猜测,难不成自己所去的那个地方和泽给自己捆上的蚀魂锁有关系? 这东西虽然在自己的脚踝上,可它也没有个实体,看不见抓不住的自己也没有办法摆脱它…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过这次的事情更加让张鹤山断定,胡佩佩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才接近泽和蟒银花,若是她真的想倒戈投靠他们几人,又何必在刚才下手的时候犹豫不决呢。 张鹤山打算找个机会通知黄大庄,告诉他自己目前的境况,虽然两人现在不在一起,可张鹤山能够猜到没有自己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担心自己的! 不过眼下自己灵气尽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想办法收集灵气。 又一个奇怪的事情引起了张鹤山的注意,似乎从自己来到蟒银花的府邸之后便从没见过白龙… 回想起之前在地府时,白龙被抛弃的模样,一时间张鹤山也拿不准泽是不是真的舍弃了白龙这颗棋子。 看来具体的事情还要等有机会亲自问问胡佩佩,或许能从她的口中知道一些真相。 小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从医院回家了… 不过还没有完全好,白天还要扎针,呐,只能晚上更新了!! 可能会短一点,不过应该可以稳定更新了,感谢看官大老爷关心十八,多谢 一定一定要注意身体阿各位!!!这次的流感太严重了!!! 第一十二章侵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白龙一直被软禁在地府里,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在不大的房间里打坐调息。 不知道是不是身处地府的原因,浓郁的阴气侵蚀进白龙的身体里,使他的身体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白龙十分厌恶的看着胳膊上若隐若现的黑色鳞片… 这些日子白龙发现自己的鳞片逐渐产生了变化,而且身体内的强大的灵气也渐渐被阴气侵蚀。 白龙有些气馁的靠在床上,现在自己无法独自离开地府,而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 一轮血月照在白龙的脸上,整张脸都埋在昏暗的血红色中,不禁喃喃自语道:“吾乃天兽祥瑞,没想到啊…没想到!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房间内只有一个人,失落过后白龙抬起头来,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自己不能够在地府里久留了,否则浓烈的阴气会侵蚀掉自己的身体。 看来自己还是要找方法自己离开这里,想起许久未曾谋面的臧先生,不知道在干什么… 随着嘴角微微启合,一阵低语回响在狭小的房间内。 臧先生现在变成了活死人,已经不归三界管辖了,虽说可以自由的出入阴阳两界,可听到白龙传唤自己时也是犹豫了一下。 自己现在受命于泽,他在地府的势力恐怕要比自己想象的大,若被他察觉自己有心帮助白龙,恐怕会惹怒他。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臧先生突生一计。 随手捻来几个黄纸剪成的纸人,双手合力向着地上一撮,几个纸人像是拥有了生命,蹦蹦跳跳的顺着地面钻到了地下,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白龙注意到从自己的身后溜过来两个黄色的纸人,便意识到臧先生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传唤,不过却没见到他人。 臧先生像是十分了解白龙,便指挥纸人引导着白龙坐在床上,纸人将白龙的手掌摊开,小心翼翼的写道“不方便相见,有事传唤纸人便可。” 白龙望着转瞬即逝的字体消失在眼前,心下当然明白,现在臧先生已经不归自己调遣,为了不引起泽的注意当然要万事小心。 从一旁拿起笔在纸人上工工整整的写道“助我出去。” 纸人随着白龙的落笔消失在他的面前,臧先生得到纸人上的消息后,也不耽搁,便指挥剩余的纸人传递消息。 “我尽快!” 白龙确实不能一直留在地府,哪里灵气稀薄,而且对于白龙来说活在泽的眼皮子底下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黄大庄几人早已经回到了十里坡,总不能等他们早已经准备好后手等着对付自己,而白龙却还被困在地府里不能动弹吧! 当许久没有传来白龙的消息后,臧先生干脆将纸人捏碎,变成星星点点的碎片消失在了白龙的眼前。 此时的白龙无比庆幸自己的身边还能有这样一个心腹。 只不过白龙没想到刚刚还在与自己传递书信的臧先生,转眼便来到了长白山… 臧先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总不能自己傻傻的坐等自己的小伎俩被泽发现。 单膝跪在蟒银花府邸门口,向着房间内叫喊道:“但请神君相见!” 泽站在院子里,双眸透出危险紧紧的盯着门外的臧先生。 心道他怎么会来找我?难道是出事了?自己不过离开数日,难道是白龙不安分了? “进来说话。” 泽头也不回的带头走进房间,臧先生见他的表情心里有些没底,心下不由得打起鼓来,不停在泽的身后猜测,莫非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小动作? 走到太师椅前泽也没有客套,大手一挥示意让臧先生落座说话。 “何事?” “白龙似乎有心想要逃离地府…” 泽双眼射出一道寒光,心道果然是他! 虽然现在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随时可以舍弃,可现在还不是让他消失的时候。 一时间泽感到有些头疼,两人坐在房间里寂静无声,臧先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泽的表情。 只见他眉头轻皱,手指弯曲有节奏的敲击在茶桌上。 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很烦闷,像是被什么事情难住了一般。 许久之后泽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去帮我盯着,如果他还有什么动作记得来告诉我。” 臧先生有些没想到他会这样处理,不惩罚也不怪罪只是派自己去盯着? 臧先生心里不由得再次胡思乱想起来,莫非…他是在考验自己? 声音不由得有些颤抖的回复道:“好,我知道了…” “怎么,有问题?” 泽听出臧先生语气中的游移不定,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我这就去办。” 泽现在无法离开蟒银花的身边,看似自己是在控制她,可随着现在她腹中的胎儿即将临盆,自己也无法离开太久。 况且现在胡佩佩和张鹤山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自己离开说不准他们会不会闹起什么幺蛾子。 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臧先生去地府盯着白龙,只要他不做错太过分的事,自己也武无暇去搭理他。 现在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蟒银花的肚子上。 只要胎儿能够平安降生,自己的人物就算圆满完成了… 臧先生看得出泽并没有将白龙的事放在眼里,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镇定了很多。 向着泽一拱手便直接消失在了他的身后,看来自己也不用再顾及什么了。 当自己出现在地府时,白龙明显的吃了一惊,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里终于遇见了活人。 “你怎么来了?不是怕泽发现吗?” 臧先生当然不会将实话告诉他,便顾左右而言他,“既然要帮你离开地府,我肯定是要来的。” “有什么计划?” 说实话臧先生现在也拿捏不准到底该怎么办,看着白龙一改往日冷静淡定的形象,急的像是爬在热锅上的蚂蚁。 “很急吗?” 臧先生不明白一切都要计划的十分周密的白龙怎么会在这件事上自乱阵脚? 第一十三章计划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白龙将眼底的意思慌乱尽数掩盖,并不想在臧先生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咳…我只是不想在地府白白的消耗时间罢了。” “这件事急不得,既要不惊动泽又要留意黄大庄几人的动向,待我回去好好想想,等制定好了计划我会来找你的。” 白龙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心中明白有些事急不来。 臧先生与白龙匆忙告别后,狭仄的房间里又剩下白龙一个人。 心中郁结的白龙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只不过原本光滑的手臂上此时已经铺满了细密的黑色鳞片。 上面还能隐隐看出有黑色的阴气从皮肤下显露出来,白龙凑近着小臂仔细的嗅了嗅。 一股专属于死人身上的腐烂气息从小臂上传来。 白龙心道:“这就是…阴气的味道吗?” 黑色的阴气钻进鼻腔,气味像极了发酵了许久的食物,粘附在自己的小臂上一样。 白龙拧着眉,纤细的手指捏住手腕,登时手背上青筋暴起,可以看出他的力气之大。 倒逆着双指直直从自己的手臂上划过,两道血痕赫然映入眼中! 没想到…白龙竟然活生生将手臂上黑色的鳞片挖下去了! 地面上掉落这一块略显黑色的人皮,白龙像是十分厌恶的踏了上去,恶狠狠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份痛苦以十倍百倍的偿还给你们。” 不顾手腕上还在淋漓的鲜血,袖袍一落将伤口盖上,便不再理会。 泽在长白山突然感到地府阴气不稳,浑身身形一顿,心中感觉出像是白龙出了事… “怎么臧先生刚走,白龙那就传来了动静?” 随时没有将话说出口,可脸上游疑的表情还是引起了蟒银花与胡佩佩的注意。 泽淡定起身,背对着二人沉声说道:“你们最好不要给我添乱,否则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说完话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蟒银花,感受到泽的目光,蟒银花感觉自己像是被利刃刺在了身上,莫名的回想起此前泽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嘴角挂起僵硬的笑,眼神不敢直视他,怯懦的说道:“放心,我不会的。” 胡佩佩抬起头,直视着泽即将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话。 “白龙可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放弃的人呢…” 也不知道这句话泽有没有听到,这句话说完后,泽已经消失在了院子中,而自己也已经再次伪装成一副痴傻的模样。 蟒银花见偌大的院子中只有二人,便斜倚在塌上,支起二郎腿,一脸悠哉道:“还要接着装吗?” 胡佩佩一想确实没有再伪装的必要,便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你早就发现了我在装傻,为什么不揭发我?”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着你亲手伤害你的情郎哥儿不好玩吗?” 蟒银花又不傻,为什么要拆穿胡佩佩呢?就算自己不说,泽也一直没有相信她,而且还能免费看出好戏,何乐不为呢? “你就想一直留在泽的身边?” 胡佩佩对于蟒银花的讥讽充耳不闻,这不可多得的机会自己要好好把握,最好是能从蟒银花的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出来。 “只要我腹中的胎儿一日不落地,我就始终是安全的,看似我在被他控制,实际上他还要时刻保护我的安危!” “蛇的孕期极短,看你的样子最多不超过半月就到了临盆的日子,你还能耗下去?” 蟒银花最近也在为这件事发愁,刚刚的说辞也不过是在强装镇定,正如胡佩佩说的不错,分娩的日子越来越近,若是自己再想不出对策,恐怕自己将会有危险! “我有一计可助你脱身,不过我的条件是帮我和张鹤山平安的逃出去。” 蟒银花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后天也就是清明节,万鬼夜行,此时正是阴气大盛之时…” “这个我自然知道,你想在后天就动手?” “我观察了很久,虽然泽一直久居地府,可他毕竟不是鬼魂,既然不属于三界中,清明时自然会被强大的阴气镇压,没准会被压制住力量,反而有助于我们离开!” 蟒银花听闻此言,心道这个计划胡佩佩应该是计划很久了。 “今天凑巧泽离开,若是没有机会让你告诉我这事,你们两个准备怎么办?” 蟒银花也不急着答应,都说狐狸狡猾心眼多,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弯弯,自己倒是想看看,没有自己的配合他们两人要怎么逃出去? “就算没有你,我们一样也能走,只不过看你可怜,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胡佩佩话说的简单,若是蟒银花真的不屑配合自己,那另一个计划将大大增加自己的风险。 “人情?” 蟒银花嗤笑出声,看着背对着阳光站在自己面前的胡佩佩,一时间阳光遮住她的半张脸,让自己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自己再想想,我要去看看张鹤山了。” 胡佩佩也不废话,既然话已经带到,也没有再和她费口舌的必要。 想到刚才自己下手伤了张鹤山,便紧忙走向杂物间。 胡佩佩走进杂物间时,张鹤山依旧和刚才一样的姿势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的黑衣上染上了一层的灰尘。 “我知道你清醒着,后天晚上我们一起离开长白。” 张鹤山依旧保持着姿势,却低低的声音问道:“去哪?” “去找黄大庄。” 胡佩佩想了很久,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相信黄大庄看在张鹤山的面子上是不会赶自己离开的。 张鹤山背对着胡佩佩的眼睛倏地亮起,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纠结了一会还是沉沉的“嗯”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胡佩佩没想到这么轻易得就说服了二人,对于自己的计划胡佩佩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只不过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则是离开了长白山后,要将蟒银花送到何处,总不能带着她去找黄大庄吧… 第一十四章计划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泽见到白龙时,地上散落的血渍早已经干涸,地上暗红色的斑点映入泽的眼中。 “你怎么来了?” 白龙身形未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口道。 不用看白龙也知道一定是泽来了,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本事,可以随意的出入地府? “怎么?故意在等我?” 泽来到白龙的身后,低下头观察到他的衣服上有些斑驳的血渍,看来应该是他的手臂受伤了。 调动一丝阴气本想注入到白龙的伤口上,可看他条件反射般的离开了床,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离自己远远的。 “不必费心了…” 白龙将手臂藏在身后,站在墙角处,身体有些僵直的站在角落。 “既然你也没有需要我的地方,那你安心在这修养,我走了!” 泽一刻也不想在这多留,只要白龙安安分分不给自己添乱,也不是不能留他一命。 “我…” 白龙张张嘴,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心中自嘲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好像丧家之犬,所有的自尊都被泽踩在地上摩擦。” 等回过神时房间内只剩下自己了,再次归于平静的白龙有些颓然的滑坐在地,与之前盛气凌人的一面判若两人。 白龙席地而坐,将袖子挽起,失去皮肉的小臂暴露在空气中,伤口周围的皮肉像两侧翻开,不断淤积出来的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 这时白龙发觉出不对劲来,按理来说伤口应该早已经止血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口附近,发现没有多少灵气维持的身体已经不足以将伤口的血止住了。 加上地府浓郁的阴气,现在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有隐隐发黑的趋势,看来自己刚才太过鲁莽,没想到身体反而被阴气侵蚀的更严重了。 这让白龙顿时有些懊恼,坐在地上许久没有起身。 偌大的地府里根本没有灵气来源,若自己不能尽快离开,看来还要想一个能够在地府里维持灵气的方法。 泽突然回到府里时胡佩佩正站在院子里,见泽回来紧忙满脸堆笑的靠近。 “神君,我想下山去…” 不等话说完泽直接打断道:“怎么?装不下去了?” “过几天就是清明了,我想趁着万鬼出动去看看热闹。” 泽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兴致说道:“什么热闹?” “之前大闹地府时逃散出来的恶鬼还没有全部回到地府,不如趁着清明鬼节送给黄大庄几人一份好礼?” 这个想法是胡佩佩突然想到的,虽然没有和蟒银花两人商议,不过这个方法比之前的计划更加稳妥。 “你想去找黄大庄?” 泽微微蹙起眉头,胡佩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说起这个计划来? 难道是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生性多疑的泽并没有马上答应胡佩佩。 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胡佩佩脸上平静淡定,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试探我,我摊牌了,我确实是在装傻,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借你的手除掉黄大庄。若是你现在拒绝我,那我马上离开…” 苦苦伪装这么久的胡佩佩之所以选择摊牌也是为了打消泽的顾虑,只要他能同意一同下山,自己便有把握能够一并救出张鹤山和蟒银花。 “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间改变态度了?” “因为我想让你放过张鹤山!” 躺在杂物间的张鹤山听到胡佩佩的话后,心中没来由的一暖。 好像一瞬间便把之前她伤害自己的事情全部都抛在了脑后。 自己始终坚信胡佩佩本性不坏,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使她几次三番的与自己作对。 “胡佩佩,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泽的语气有几分轻佻,说道有情有义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其实胡佩佩的提议也不是不能答应,清明节乃是鬼门大开,阴气鼎盛的日子,对于修炼的仙家阴气都会起到压制作用。 只是蟒银花临产在即,现在下山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本想再琢磨琢磨,一直躲在暗处的蟒银花趁机出现开口道:“神君莫不是怕敌不过黄大庄几人?” “笑话,区区几个小角色,也配?” 蟒银花眼看激将法奏效,也不再废话,悄悄的递给胡佩佩一个眼神便回到了房间。 就这样泽被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忽悠住,决定明天下山去会会黄大庄。 …… 晚上黄大庄几人正坐在店里,准备再次出门祭叩头饭,几声猫叫叫住了黄大庄和老李。 “隼儿今天有点反常啊,是不是起秧子了?” 黑猫听见黄大庄的话像是被侮辱了似的,从桌子上跃起一扑爪子便在他的手上留下几条血道子。 “师父,你看它真是要成精了,说它还不爱听了!” “可能是清明快到了,它有点不安分吧,我们快去快回吧。” 临走时老李抚摸了两下黑猫的脑袋,一脸享受的黑猫乖乖的闭上了嘴,目送着两人离开后,奔上二楼的方向。 此时二楼已经装修好了,小黄鱼也已经搬了过来,与陈老板仅有一墙之隔,两人都已经早早的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两人都谨记着老李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晚上都不要下楼,听见猫叫声两人也没有感到意外,最近几天黑猫都是在二楼睡的。 只不过今天的黑猫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一直在两人的房间门口踱步,叫声里似乎还夹杂着几分焦急。 陈老板只当是黑猫饿了,从房间里拿出一包饼干,刚打开门,就听见楼下传来的声音。 “有…人…在…吗?” 声音听起来空洞冰冷,像是瞬间掉在数九寒天的冰窖里,听的陈老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黑猫此时在门口烦躁不安,像是意识到有什么危险要发生似的,爪子压在门上,想让陈老板赶快回到房间里。 不过楼下的声音似乎察觉到了楼上有人,声音居然缓缓的向上传来。 “原…来…人…在…这…” 第一十五章水鬼猴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顿时浑身汗毛都被激的站了起来,这声音太他娘的诡异了… 刚刚还在楼下,一瞬间就传到楼上来了,用脚后跟想也能猜到正说话的肯定不是人啊! 陈老板弯腰想要将黑猫揽进房间,对于老李的本事自己还是从未质疑过得,既然他说只要不下楼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么只要自己躲在房间里就一定不会出事。 想到此陈老板稍微有些放下心来,跟随黄大庄时间久了的小黄鱼自然也知道,就算是真的出现了鬼物,没有生人的允许它们是不能擅自闯入活人的区域的。 只要自己不吭声,任凭它怎么说话也没有办法伤害自己! 声音停在了楼梯口,一直在不停地召唤着两人,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似的,听的两人只打瞌睡。 陈老板紧绷着一根铉,不敢大意,紧着用手掌拍自己的脸,生怕一疏忽就被这邪门的声音给夺了心智。 陈老板趁机贴在墙上与小黄鱼传话道:“他们干啥去了?难道没发现进来不干净的东西了?” 小黄鱼也一直在奇怪,若是人从楼下过来,肯定会引起几个人的注意啊,不会就是这么凑巧所有人都出去了,现在只剩下自己和陈老板在店里了吧? 嘴上没有回复,心里却一直在祈祷着几人能够快点回来。 楼梯口的声音一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继续站在楼梯口碎碎叨叨的嘀咕着。 “出来看看我啊…” “是生人的味道…好像还是两个…哎嘿嘿…” 陈老板听着不断自言自语的声音有些烦躁,强忍着不让自己打开门,真怕自己冲出去骂它。 柳其玉一直站在一楼,没来由的浑身一哆嗦,看了看门外道:“这俩人真能磨蹭,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说完正想出门去看看,可老李此前叮嘱过几人,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晚上店里都要留下一个人,不能让两个姑娘守着店。 一只脚已经迈出店门,想了想柳其玉又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 斜着眼往门外一瞧柳其玉下意识的迅速站起身! 不看不要紧,一看柳其玉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冒出来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正吸在墙上,上面还能隐隐分辨出有鳞片… 只不过浑身的鳞片像是被锉刀从反方向锉过了似的,鳞片全都张起来,想一个个小翅膀在身体上扇动着! 柳其玉乍一看第一反应就是这玩意不会是一条炸鳞的鱼吧… 不过它现在正吸在二楼,柳其玉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小黄鱼两人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想到此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大步流星向着二楼跑去。 黑猫像是感知到了柳其玉的到来,喵的一声挣脱开陈老板的怀抱,从门缝里硬挤出去,站在门口喵喵的叫着。 楼梯口的声音听到了猫叫后更加的兴奋,不停地叫嚷着:“快过来…快过来…” 陈老板生怕黑猫被这声音捉住,硬着头皮打开门,手里还提着一个鸡毛掸子,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时,瞬间被映入眼中的画面惊的后退两步! 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形正不断地往出渗水,地板上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活像是个淹死鬼,浑身破败不堪,衣服甚至连蔽体都做不到。 从裸、露出来的皮肤能够判断出来,这人是个女的,只不过不太丰满的胸部让陈老板一度怀疑自己的猜测。 柳其玉来到黑影的身后,暗道“果然!避开自己来找她们两个了。” 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的黑影猛的回头,与准备动手的柳其玉撞了个满怀,黑影长大的嘴巴里一股腥臭的味道,柳其玉紧忙用袖子掩住口鼻。 黑影似乎没想到店里会有这么多人,回头绕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老板便浑身向下一沉,化成了一股水流顺着楼梯的缝隙渗下去转眼消失不见了。 柳其玉还想追时,陈老板拦住了他,问道:“你一直在楼下吗?” 听到门外有谈话声,小黄鱼也装着胆子从房间钻出来,见柳其玉站在楼梯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一直在啊!刚才你们听到了什么声音?” 小黄鱼回忆道:“好像是从楼下传来的声音,不过我们也没吭声,它自己寻到楼上来的!” “没错,我们还在纳闷如果楼下有人怎么会没有发现它…” 柳其玉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看样子它应该是从外面进来的才对,可是只要从外面进来就一定会经过自己的身边,可它究竟是怎么避开自己的? 不过自己并没有在两个姑娘面前多说什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安慰了几句转身下了楼。 碰巧遇见了刚回来的黄大庄两人,黄大庄见柳其玉从二楼下来,眼神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你们咋这么慢,再不回来鸡都打鸣了!” “别提了,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筷子死活就立不住,刚才刚弄好,这不就赶紧回来了吗。” “刚才差点出事了!” 柳其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转述给两人听,老李手指一直划着下巴不言语,其实刚才送叩头饭时自己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叩头饭是专门上供给鬼的,筷子就相当于供香,今天连香都插不住,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出现,将附近的鬼魂镇压住了,这才没有鬼来讨饭吃。 “连你都没有发觉它的存在?” 对于柳其玉老李一直高看一眼,毕竟是长白上正统的仙家,无论是实力还是天赋都高人一筹,修炼了几百年的老仙都没发现的东西… 到底会是什么? 黄大庄见楼梯上湿漉漉的,用手指抿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师父,这味儿我好像在哪闻过…” 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直冲到黄大庄的鼻腔。 老李见黄大庄这举动,手猛的拍到他的后脖领,嘴里还怒骂道:“你真是棺材板子不知道冲着那头开,非要见识见识,是吧!” 黄大庄捂着被扇的通红的脖子,一脸憋屈的说道:“我没吃…我就是闻闻…” 小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先祝各位五一快乐! 四月比较颓,生病重感冒,导致更新比较少。 不过…不过…五月的十八又是一条好汉!! 多谢各位的支持,争取五月份多码一些,回馈各位。 么么哒?????? 第一十六章水鬼猴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双手背后,一脸的愠怒,见黄大庄还在和自己犟嘴,便说道:“你出个什么名堂来了?” 黄大庄只觉得这熟悉的味道就在自己的嘴边上,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闻见过… 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上来个一二三。 老李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大,周围的星星都被月亮的光晕晃得看不清楚,老李掐指算了一下时辰,现在已经是后半夜,看样子今天不会有生意上门了。 遂又走到楼梯下,冲着二楼的方向说道:“你们两个要是还没睡就先下楼一趟,有事问你们。” 俩人那还有寻思睡觉,都坐在床上等着老李回来呢。 陈老板听见老李的声音,不敢耽搁打开门穿着一件单薄的粉红色睡衣下了楼。 小黄鱼身上披了一件肥大的毛衣跟着陈老板一起下了楼,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黄大庄三人面前。 “大师…刚才那东西是个啥啊?” 陈老板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急促的呼吸配合着上下浮动的胸脯,脸上还有未褪去的赤红。 老李思考了半天,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来,最近正值清明时节,万鬼出动,遇见一两个邪祟也不是没可能。 “我猜是个水鬼猴子…” 众人一听皆倒吸一口凉气,水鬼猴子… 这玩意只在小时候听长辈说起过,传说水鬼猴子最喜欢跟在小孩和女人的身后,等趁其不备突然将一张鬼脸冲到人面前,以人的恐惧为食。 怎么会好端端的来店里了? 黄大庄这下心里可慌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师父…我咋感觉我舌头麻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老李的话吓到了,黄大庄只觉得自己突然浑身无力,舌头麻木,像是刚才闻到的味道有毒一样。 “你是不是说话咬舌头了?要不就是你怂包,被水鬼猴子吓到了呗。” “等不四,你听…我这合头咋还不打卷了。” 黄大庄越说越急,说话速度快的连嘴都跟不上,导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前襟上被口水喷湿一大片。 老李见黄大庄确实不对劲,就算是被水鬼猴子吓到了也不至于口条都不利索了。回头一看黄大庄面色扭曲,嘴歪眼斜的看向众人。 “大庄,你这是咋的了!?” 陈老板一声惊呼过后,黄大庄眼前逐渐开始模糊,最后看见的便是所有人一脸的震惊。 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脑袋里像是有一个越吹越大的气球,马上就要爆炸似的… 等着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便是白色的天花板,耳边好像还有人在叫自己。 “大庄,你醒了?大庄…” 小黄鱼一脸焦急的望向黄大庄,昨晚突然晕倒,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到医院,医生检查了一通却没看出有什么毛病来! 不过人一直昏迷不醒也不好劝他们出院,便在医院住了一晚,医生来过几次通身检查了一遍也不知道黄大庄是哪里得了病,就是一直不清醒。 “我咋在这呢?” 黄大庄坐起身,挠了挠头发,只觉得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昨晚上你突然就晕倒了,我们这不是把你送医院来了吗!” 陈老板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来到黄大庄的床边,侧身坐在一侧,身上依旧穿着单薄的睡衣,看得出来几人出来的匆忙。 “师父呢?” 黄大庄环顾屋内发现只有三人,老李和柳其玉不见了踪影。 “大师说你怕是撞了邪祟,去找个会看的来给你瞧瞧。” 陈老板将小米粥吹凉之后递给黄大庄,左瞧右看的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问题。 三人正在琢磨是回店里等老李还是继续在医院等老李的时候,隔壁病床上传来一声痛吟声。 三人皆透过一人高的屏风向隔壁病床望去,黄大庄心道刚才怎么没发觉屋内还有病号呢! “你这病啊,我就能治…” 黄大庄听着男人的话不由得好奇的仔细打量起病床上的人。 三十左右的年纪,脑袋上还等着几个用炉钩子烫出来的卷,高大魁梧的体格差不多能把自己装进去。 “大哥,你…自己都住院呢,还会看病?” 黄大庄也不是不相信面前的人,只是看他的外貌实在和打赤脚的大夫联系不到一起去。 “老弟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舀,我说我有这本事就肯定不能骗你。” 黄大庄怎么看男人都想是江湖骗子,心下想出一个主意,打算让他知难而退。 “大哥,既然你说你能看病,那我正好有个难题问问你,我们西院邻居他家孩子十五六岁了还尿炕呢,你说可咋整?” 男人沉思片刻,好像真的在想法子,不一会正色道:“我有一道良方,保证药到病除!” 男人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虚道:“每天买两个猪尿膀,用水煮出黄汁,滤出尿膀,将黄汁大火收成一小杯,早晚各喝一大口,保证不出三天肯定就好了!” 黄大庄听的嘴角直抽抽,这算啥法子? 尿膀煮水…喝黄汁儿,那玩意不就是尿吗? “你认真的?” “你说呢?既然你存心逗我咳嗽,我不给你出个绝招不是让你小瞧了?” 男人像是识破了黄大庄的意图,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笑着看向坐在床上喝粥的黄大庄。 “兄弟贵姓?” “王俊淞!兄弟别看我年纪尚轻,本事可不是三两招的样把式。” 黄大庄打量着面前的人,确实人如其名,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挺拔伟岸,模样长得虽然和俊字没啥关系,可也算长的周正。 “小弟黄大庄,现在十里坡开了一家小店,有时间可以来溜达。” “善缘阁!” “王哥知道我的店?” 黄大庄有些震惊,自己与王俊淞从未见过,怎么他会知道知道自己的底细呢? “我自然有我的神通,不过老哥我最近手头…” 王俊淞两指一阵摩挲,眉头一挑示意黄大庄自己囊中羞涩,希望他能暂时接济一下。 “老哥…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 黄大庄言外之意想要拒绝,可王俊淞却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好糊弄,要求也不高,每天两个菜一荤一素两碗米饭加上二两小烧就行!” 陈老板顿时汗颜,脸色难看起来,心想道这家伙不会是看黄大庄面相憨厚想要吃大户吧? “兄弟,你这是得了啥病?” 陈老板借机转移话题,这个叫王俊淞的男人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便是油嘴滑舌,看起来就不像靠谱的样子。 “实不相瞒…我是昨晚贪了几杯酒,回去的路上不注意掉在阴沟里了。” 王俊淞说完老脸通红,看着穿着性感的陈老板露出一口不整齐的牙齿嘿嘿一笑。 “老哥,那你是咋来的医院啊?” 黄大庄看着只有他一个人连个护理的人都没有,如果昨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那他摔倒了是谁把他送到医院的? “诶,我说了你也不能信!” 王俊淞故弄玄虚的看了一眼三人,翘起二郎腿,躺在床上晃荡着两只黢黑的脚丫子。 “说来听听,邪门搞怪的事情我也经历过,没准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 王俊淞却嗤笑出声,像是听了一个笑话般,一脸憋笑的表情说道:“那倒不用,我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指点。” 随后像是故意吊着三人的胃口似的慢悠悠的说道:“昨天是一只白狐送我来的!”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白狐?” 也许陈老板和小黄鱼并不太了解,可黄大庄却清楚,白狐乃是胡家地位最高的仙家! “没错!白狐是我的保家仙,厉害吧!” 黄大庄闻言站起身,本想好好问问王俊淞关于白狐的事,可走到他的身边时视线却停留在了窗外,像是被什么吸引住目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陈老板还以为黄大庄又犯病了,紧忙走到他的身边,发现他只是看什么东西入了神。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疑惑的低声问道:“大庄,你看啥呢?” 突然的说话声使黄大庄回了神,陈老板和小黄鱼没有开天眼,也没有阴阳眼,自然看不到黄大庄为何望着窗外出了神! 黄大庄转头观察了一下王俊淞,发现他对黄大庄刚才走神的行为也感到很困惑,现在正一脸问号的看向自己,便猜测道,或许他也看不到窗外有什么! 昨天住院时黄大庄已经处在昏迷状态,刚才自己站在窗外时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医院三楼急诊室。 向下望去只见一个浑身穿着白色道袍的“人形狐狸”正与自己对视! 之所以说是“人形狐狸”是因为它虽然有着人身,可确实兽首,一对毛茸茸的耳朵正立在头上,见自己可以看见它…耳朵还扑棱扑棱的动了两下! 见黄大庄看自己入了神,双手逐渐合十,做出一个兰花结,食指相对拇指对立半弯,其余的手指分开相对而立,呈现出兰花状,虽然黄大庄不明白这个手势的意思,可也能看出它并没有恶意。 黄大庄走到王俊淞的身边开始相信他说的话,表情也变得正经起来。 “老哥儿,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困难?” “我逍遥三十载从没遇见过难住自己的事,这次你我相遇也是命运使然。” 王俊淞手指了指天,一脸的悠哉道:“注定我将助你,别被我吊儿郎当的样子欺骗…” 陈老板一时间对黄大庄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有些疑惑,这人看着就像是骗钱的,而且看他说的话颠三倒四说不准精神都有问题,为啥黄大庄突然就对他的话这么信服了? 小黄鱼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说话,自己很了解他,从刚刚黄大庄突然转变态度来看,一定是他看到了什么! 不过王俊淞和黄大庄两人在说话,小黄鱼和陈老板也没有打断两人,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两个人都抱着观察的态度。 “你是不是要出院了?我和你一起走吧,正好快到午饭点了,简单喝两口!” 黄大庄点头答应,左等右等也不见老李两人来,索性直接出了院回店里等他们。 站在医院的门口叫了一辆车,所有人上车后报了地址王俊淞便开始闭起眼睛假寐。 医院距离十里坡还有一段距离,车开起来一路上颠来颠去的黄大庄只觉得头脑发沉,也想闭起眼睛休息一下的,可一转头看向街道上,顿时困意全无! 汽车开的速度并不慢,可黄大庄却看到车外一个白色的身影正跟在汽车旁边,不疾不徐的一路跟着,有车开过来它也不躲,直接从它的身体穿过。 黄大庄心里纳闷,就算是保家仙也不至于走到哪跟到哪吧? 陈老板发现黄大庄又一次看着窗外入了神,十分好奇的和小黄鱼说道:“你看大庄是咋的了?今天咋老走神呢?” 小黄鱼也发现了,今天黄大庄老是盯着一个方向看,就算叫他半天都没有反应。 不过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便摇头说道:“大哥能可能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没准…他是在和什么东西对视吧…” 陈老板一听后背一阵发凉,合着黄大庄还有这本事呢,看来自己之前还小瞧了他。 怪不得老李能收他当徒弟呢,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入的了他的眼! 白狐转头与黄大庄再次对视,这次距离的近黄大庄也能趁机好好观察它。 之前离得远也看不清它是个男女,现在才看清楚,原来面前的白狐还是个美女。 虽然它现在依旧以兽首示人,可也只有自己能看到,它的一双狐狸眼比起胡佩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媚眼如丝,微微上挑的眼尾更是增添了几分柔媚。 由于它身上都被体毛覆盖着,只有一双纤纤玉手能够看出来它应该很苗条,手腕上还能看出凸起的骨头,不过它正御空飞行,黄大庄也不能一直总盯着看,一直到自己的行为非常唐突,便收回了目光,坐直身体。 想着既然王俊淞要留在店里,日后肯定有机会能够亲口问问它! 第一十七章水鬼猴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回到店里后黑猫正爬在太阳地底下慵懒的晒太阳,见几人回来黑猫站起身,走到王俊淞身边,绕着他走了几圈,尾巴竖起来冲着他喵喵的叫了几声。 “看不出来你们还挺有爱心的啊,啥都敢养。” 王俊淞看着黑猫黄绿色交杂的瞳孔,像是看破了黑猫的秘密,与黑猫视线交汇时一副“我都了解”的表情。 黄大庄也没听出王俊淞话里的意思,来者是客也不好怠慢,将他让到茶桌旁。 “老哥儿,中午想吃点什么?” 王俊淞也不客气,二郎腿一翘露出脚踝上几根稀疏的腿毛,砸吧了两下嘴说道:“二斤猪脊骨再来碗二米饭,配上一口苞米烧的酒,这日子不是美滋滋?” “这几个人买二斤脊骨不能够吃吧。” 黄大庄转身拿钱,打算让小黄鱼去买菜,可小黄鱼一算六个人吃二斤脊骨也太寒碜了。 “嘿,你这小丫头,我说的二斤脊骨是我自己的,你们要吃自己往上加,可别打我下酒菜的主意!” 陈老板顿时不高兴了,就算黄大庄有心交下这个朋友,自己对他却没有一点好感。 黄大庄看出陈老板脸色不好看,也没有多说什么,递给小黄鱼一张百元大钞,嘱咐她多买些菜后,坐在王俊淞的对面。 “老爷们说话,哪有女人插嘴的份!兄弟你这艳福不浅不过有些人欠调教啊。” 黄大庄见他误会,本想开口解释,却被陈老板抢先说道:“你这种做堂客根本不值得我说废话,你是大庄请回来的,我本没什么资格多说两句,可你这人也看不出好赖脸啊!” 陈老板话说的不好听,若是旁人听了肯定是挂不住脸,可反观王俊淞却一脸淡然,仿佛陈老板说的是别人似的。 小黄鱼临走时拉了拉陈老板的衣角,虽然自己与陈老板接触不多,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能看出来她是个心直口快有一说一的人。 只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直白,撕破脸皮日后相见多尴尬啊。 “老哥儿你别介意,陈姐说话直,人却是顶好的。” “我怎么会和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般见识。” 王俊淞手指轻叩桌面,双眼挑衅的看向陈老板,自己这张嘴还从没在别人身上吃过亏。 陈老板一听登时火冒三丈,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屋内气氛一时间降至冰点,黄大庄似乎察觉到一丝火药味,看着额头冒火的两人自己大气也不敢喘。 王俊淞一副不饶人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陈老板,话却是对着黄大庄在说。 “既然我说帮你,总得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我看二楼就挺好,一会给我一套铺盖。” “老哥儿…这怕是不妥吧,二楼只有两个姑娘家住着,你一个大老爷们和我们住楼下吧。” 王俊淞却伸手打断黄大庄的话,接着说道:“你们都是老爷们,那玩意根本近不了你们的身,要想早点收了它就按我说的做!” 黄大庄也没有理由再拒绝,可一想到他要和陈老板小黄鱼睡在一层楼,不禁有些担心他的人品。 “既然这样,那我们晚上都在二楼好了,这样也能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手。” “我还能对这老姑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王俊淞虽然话不正经,可人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随意。 陈老板气的像是有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下去嫌噎,吐出来又嫌恶心。 正对峙不下时小黄鱼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几个菜,见屋内氛围有些微妙,急忙溜到后厨开始做饭。 黄大庄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也不敢多言语了,就坐在茶桌旁一个劲的喝茶水。 陈老板也懒得和他斗气,转身去了后厨帮忙,一时间前堂只剩下黄大庄二人。 “老哥儿,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家的白狐仙家?” 王俊淞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向黄大庄的眼神里有一抹说不清的迷蒙。 “我家老仙可厉害,不过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 黄大庄也不想隐瞒,手指着门外一处阴凉地,说道:“你家老仙跟了我们一路了,不打算让它进来歇歇脚?” 王俊淞闻听此言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向黄大庄手指的方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想要印证黄大庄的话。 “我说兄弟,你可别骗我,哪来的老仙啊!?” “你看不见是因为你没有阴阳眼,我在医院的时候就发现它了,只不过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一路跟着你…” 两人都看向对面阴凉处,只不过两人眼里的景象确实天差地别。 王俊淞所看到的就是普通的街景,而黄大庄的眼里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白狐正对着自己微笑着。 白狐似乎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对着黄大庄微微摆了摆手,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将看见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王俊淞双眼直冒精光,抓着黄大庄不停的问:“老仙长啥样?高矮胖瘦?是男是女?” 黄大庄被王俊淞追着满屋子走,感觉屋子里到处都是他唠叨的声音,不等自己开口回答,马上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感到一阵头疼的黄大庄手掌抵住额头,告饶似的说道:“老哥儿,我求你了,闭会嘴吧。” “我问了这么多你一个也不回答我,是不是诓我呢?” “老仙应该是个女的,只不过我看不到它的脸,而且它好像并不想让你知道它的存在,所以你别问了,我怕它生我气。” 黄大庄揉了揉被王俊淞吵的生疼的脑袋,心道这家伙好像是来给自己上课的,有一种回到小时候上学的感觉。 王俊淞听黄大庄说老仙是个女的之后,满脸堆笑的冲着街对面作了一个揖,随后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果然我猜的没错,哼,你们还不信!” 黄大庄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吓到语无伦次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老哥儿,你自己叨咕啥呢?” “害,我小时候和别人打赌,猜老仙是男是女,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这下轮到他们打脸了吧!” 说完王俊淞还捂着嘴笑起来,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不得不让黄大庄质疑他的精神真的正常吗… 第一十八章水鬼猴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仙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无奈,看向王俊淞时多了一丝关爱智障的眼神。 “吃饭了,有啥事吃完饭再说。” 小黄鱼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王俊淞看见香喷喷的脊骨时明显咽了一下口水。 还没等几人落座,老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到了。 “这是什么好日子啊,做的啥好菜这么香!” 老李跨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坐在饭桌旁的王俊淞,看着他点了下头示意。 “大庄有客人?” “师父,你咋才回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医院认识的,王俊淞,王老哥儿。” 转头又看向王俊淞,客气的说道:“这是我师父,老李!身后这位是我朋友姓柳。” 老李伸出手想和他握手,可王俊淞却随意的伸出手却将食指扣在手心里递过去。 陈老板一看这家伙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和大师握手居然还敢扣手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分量。 老李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热情的握住王俊淞的手,直呼:“快坐,吃饭吃饭!” 王俊淞将桌上倒扣的两个酒杯端在自己的面前,一杯斟满,另一杯稍微少一些。 “大师,不知您酒量如何?” 王俊淞将稍微少一些的酒递给老李,站起身说道:“我王某人可不是蹭吃蹭喝的人,既然今天吃了你大庄的酒菜,我肯定会帮你。” 老李不明所以的看着说话的王俊淞,心说这人说话也太玄乎了,第一次见面就来别人家吃饭,还大言不惭的替主家端第一杯酒。 看着架势有点没喝就要多啊! 仔细端详了一下王俊淞,似乎明白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老李发现王俊淞胡子稀稀拉拉的没几根,虽然年纪不大,可听他说话一看就是常年混迹酒场的人。 心道:“怪不得,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吗!” 黄大庄也不指望王俊淞能帮上自己多大的忙,心里只盼着他少喝点,别一会喝多了找不着家。 陈老板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他,出言讽刺道:“咋的,你能帮啥忙啊,是能替大庄吃饭,还是能给大庄送钱?看你这幅穷酸样子,兜里连五块钱都掏不出来吧。” 王俊淞摸了摸兜像是被陈老板说中了似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阴阳怪气的说道:“姐姐,好厉害,你咋知道我兜比脸干净呢,你摸了?” 这下轮到陈老板挂不住脸了,饭桌上所有人都看着她,现在自己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暗暗骂道:“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啥话都好意思说。” “你脸红啥啊?” 王俊淞故意调戏陈老板,看着这小娘们吃瘪的样子,自己心里别提多爽了。 “要你管!” 陈老板也没有心思在坐下吃饭,起身瞪了一眼王俊淞就跑上了楼。 心有不甘的陈老板不一会又折返回来,看着啃着脊骨的王俊淞,没好气的嗔骂道:“你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王俊淞停下手里的动作,胡乱的将嘴里的肉咽进去,冲着黄大庄说道:“这娘们可真狠啊!居然诅咒我吃不上四个菜…” 说完又夹了一筷子蒜薹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举杯,对着老李说道:“大师,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听说过我?” 老李有些意外,转念一想这家伙可能只是在和自己客套,毕竟自己还没有厉害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黄大庄见王俊淞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为了缓解尴尬便问老李道:“师父,你今天和柳其玉去哪了?” “哎,说起这件事我就头疼,城里有个王半仙,相传他看癔病十拿十准,我看你也不像是身体出问题,便想去找他帮忙。” “那找到了吗?” 小黄鱼一提起这件事就后怕,再次回想起昨晚黄大庄晕厥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自己可不想看黄大庄再次进医院了。 “别提了,听说这人神出鬼没的,看病都是凭缘分,今天在他家等了一天也没见个人影,这不我俩就回来了吗。” 柳其玉对这位王半仙颇有微词,一路上不停的和老李念叨着,既然给人看病就守着点铺,成天东跑西颠的上哪逮人去。 王俊淞听老李两人说完话,一脸憋笑的看着他们。 将杯中的小烧一饮而尽后,才说道:“你们眼神不好吧,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瞎忙活啥呢?” 此言一出桌上的人都愣住了,柳其玉不相信的反问道:“你说你是王半仙?”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俊淞,你说我是不是?” 黄大庄猜到他不一般可没想到他就是老李要找的人,虽说都姓王可实在无法把他和半仙扯上关系。 “老哥儿,你别介意,我就是想问问…你为啥叫半仙啊?” 黄大庄不明白,只听说过自称大仙的,还没见过有人自诩半仙的!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我本来吧就是个普通人,全靠我家老仙帮扶,能给人消个灾解个难啥的,可这也不是我的本事,来找我的人就尊称我一句王半仙,时间久了,也就传开了。” “老仙?” 老李坐在王俊淞身边许久,并没发现他的身上有仙家的气息啊! “师父,我知道,老哥儿身上有保家仙呢,是只白狐,刚刚还在哪…” 黄大庄手指向街对面,可再次看去哪里还有白狐的影子! “诶?去哪了?” 柳其玉却更加好奇白狐为什么会跟在他的身上。 “兄弟能不能说说,这老仙是怎么看上你的!” 王俊淞扒拉两口饭后,啧了一口小酒,像是在给大伙儿讲故事似的,表情十分投入。 “这件事说起还要回到我爷爷哪辈去,那年代兵荒马乱的,我爷爷扛着把土炮子进山,打算捕点山鸡野兔子开开荤,可没成想赶上小龟子搜山,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 王俊淞的声音突然停止,正听的入迷的几个人催着他让他赶紧说,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真是要急死个人。 这才接着慢悠悠的接着说道:“突然从草棵里跑出一只白狐来,向着爷爷相反的方向跑去了,几个小龟子可能也是几日水米未打牙了,看见个活物眼睛都直了,紧忙去追。 我爷爷这才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一直担心白狐会不会出意外,便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这几个小龟子傻的很,跑着跑着就散开了,我爷爷瞅准机会,啪的一土炮干掉一个,听见声响的人往这跑发现死人了,还以为是中了埋伏,也顾不上跑远的白狐,紧忙往林子外跑。 我爷爷看人都跑没影了这才敢露头,发现白狐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确定白狐没有危险之后就离开了林子。”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王俊淞只觉得口渴难耐,指了指茶桌上的杯子,小黄鱼会意紧忙递给他,还催促着让他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后来我爷爷家的米缸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冒出白花花的大米来,就算全都舀空了,第二天一看又变成满的了,那年头草根树皮都要吃不上溜了,我爷爷却顿顿有白米饭!” 黄大庄猜想应该就是白狐在报恩,不过这老仙可够厉害的,一般的小仙最多也就能让人产生幻觉,就像是自己最初回家时遇到的鬼打墙,可这位老仙却能直接变出实物来! “因为我爷爷家有粮食,不少人家都托着人来保媒,后来日子越来越好了,我家也不愁吃喝了,白狐似乎是离开了,可我爷爷却坚信它一直在保佑着自己。后来找了个高人来看,说是白狐一直在我王家的祠堂上呢,写了堂单,月月上供,就是为了感谢老仙的帮助。” 黄大庄听完王俊淞的话不禁感慨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老仙! “可是这老仙似乎和你很亲近…从医院一路跟到了这里,不知道它是不是有什么事。” 黄大庄不解,一般仙家都是在堂口坐镇,怎么他家的老仙跟着他四处乱跑呢。 “你不是能看见它吗?等下次它再来你问问不就好了。” 王俊淞吃的也差不多了,靠在桌子上用鱼刺剔着牙。 陈老板一直在楼上听着动静,见大家开始收拾桌子便走下楼来帮忙,看着王俊淞吃的肚歪的样子,也不顾他是老李要找来的半仙,出言讥讽道:“有的人啊和猪真是一个活法。” 王俊淞也不搭理她,用手扣了扣耳朵,手指头放在耳边做出拽东西的样子。 小黄鱼见状不解的问道:“王半仙,你这是干啥呢?” “小丫头,这招就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不想搭理的话,直接薅出来扔了。”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往地上弹了两下… 陈老板一看说也说不过他,但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心里便开始暗暗的和他较上劲。 整个一下午,王俊只要端起杯子喝水,陈老板就拿起扫帚扫地,只要王俊淞说要上厕所,陈老板就把手纸拿走。 众人见了也不敢多说,谁都不想得罪这俩人,只能看着这场“暗中的较量”。 黄大庄趁着天快黑的时候将王俊淞拉到一边,打算问问他准备用什么办法对付水鬼猴子。 “老哥儿,既然你是来帮我的,那我也不瞒着你,天快黑了,我怕那东西再找来,我师父说那东西是水鬼猴子,你打算怎么做?我能不能帮上忙?” 王俊淞闻言也是认真的思考了一阵,为数不多的正经时候让黄大庄以为他真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时,没想到王俊淞却说道:“你去给我找一个空的尿罐子,我怕我晚上不方便下楼上厕所…” 黄大庄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会错了意,眼神再次像王俊淞示意他说的话。 “再给我找几床厚的棉被,我体寒晚上盖的少会着凉的。” “老哥儿…你是不是酒劲没退呢?不然你上楼先眯会?” 王俊淞却瞪大双眼,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些东西一个都不能少!” 说完便走向了二楼,黄大庄只能自己暗自祈祷今晚水鬼猴子可千万别来,不然这几个人都要给它塞牙缝了! 陈老板死活不想上楼,一想到王俊淞要住在自己的门外,自己心里就一阵别扭,可老李不停地催促自己上楼休息,自己拗不过只能慢吞吞的回到自己房间。 本想熬一夜,明天白天在睡觉的,可坐在床上没有一个小时,一股强劲的睡意袭来,陈老板只觉得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沉沉的倒在床上了!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站在院子里,妈妈站在窗外冲着自己说道:“天黑了,快进屋,不然一会水鬼猴子来敲门了!” 自己像是十分害怕这句话,紧忙跑到了妈妈身边,可紧紧抱住自己的妈妈似乎发生了变化,一阵湿哒哒的触感从她的身上传来。 陈老板心道不好,抬头一看,果然!昨晚的黑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陈老板撒腿往后跑,可水鬼猴子早已经拉住了自己的衣服,强烈的窒息感从脖子上传来,这正是衣领勒住脖子的感觉! 这不是梦吗?怎么这么真实? 陈老板掐了自己两下,确实没有感觉出来疼,可身后还在呲牙裂嘴笑着的水鬼猴子又让自己不敢大意。 一回头就能看见它浑身的黑鳞泛着诡异的光,陈老板装着胆子回过头,想到鱼都怕抠腮,反手便想抠住它的腮。 可陈老板没想到的是,被浑身鳞片包裹的水鬼猴子根本没有腮,甚至连鼻子都没有。 陈老板不禁纳闷,这东西到底是靠什么呼吸的? 水鬼猴子像是能够猜到自己的想法,只见它用力撑开自己身上的鳞片,这一幕吓的陈老板蹲在地上呕吐不止。 只见…所有的鳞片张开后露出的都是粉色的腮道,想是一块块嫩肉似的掩藏在坚硬的鳞片之下… 可以说每一片鳞片下都是可以供给它呼吸的腮。 第一十九章水鬼猴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一股专属于水中的腥味朝着陈老板扑来与之同来的还有细密的水珠。 陈老板本想逃跑,可水鬼猴子怎么可能如了她的意,一只长满黑鳞的手拦住陈老板的腰,拖着她就往黑暗处走去。 情急之下陈老板也顾不得许多,低下头狠狠地咬在它分不清五指的手上,说是手掌,其实更像是鸭蹼,手指与手指中间都被一层薄薄的筋膜连接着。 入口的感觉令陈老板头皮发麻,也许是自己下口重了些,黑色的鳞片居然被自己的牙齿刮掉了几个,不过鳞片着实锋利,把嘴里划出好几个伤口。 眼看自己就要被水鬼猴子拖到看不见光亮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陈老板总觉得自己若是被它拽走了,自己就再没有活路能走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自己知道是深陷在梦魇里,可就是无法让自己清醒过来。 王俊淞躺在门外察觉到了陈老板的房间内好像不对劲。 起初只有细微的鼾声从门内传出来,可不大一会儿陈老板像是说梦话似的,开始隔着门传出阵阵低语。 可由于中间隔着一扇门自己也听不清楚,贸贸然敲门也不礼貌,便贴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陈老板的声音变成了紧张的低哼,声音时高时低,不断地冲进王俊淞的耳朵。 王俊淞开始试图轻声的召唤了陈老板两声,可并没有得到回复,后来王俊淞也顾不得小黄鱼是不是在休息,扯开脖子大声的冲着房间内喊道:“你这个老女人在屋里干啥呢,开门!” 手掌用力的拍击在门板上,可依旧不见陈老板来给自己开门,王俊淞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往后退了两步,准备最后的冲刺,小腿用力的蹬住地面,奋力一踢,门板应声破出一个大洞。 只不过门内的景象却惊住了赶来的一众人… 一只黑溜溜泛着墨绿色光芒的眼珠子挡在破洞口,费力的透过门板看向门外的众人,王俊淞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古怪的东西。 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有本事你出来,藏在一个女人屋里算什么东西!” 水鬼猴子像是没听到他的挑衅似的,三蹦两跳的来到陈老板的身边,透过门板大家都能看清楚,它的鬼手一扯陈老板的身上春光乍泄一片。 “你玩不起是不是!要打架就打你不脱自己衣服脱别人衣服干啥呢!” 王俊淞看水鬼猴子丝毫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一度怀疑这玩意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跑到破碎的门板前将手臂伸进门内,从里面将反锁的门打开。 门刚一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从屋内散开来,小黄鱼躲在门边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自己什么本事都不会,现在出去只会给几人添乱。 陈老板的房间冒着腾腾水汽,黄大庄发现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陈老板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走到她的身边摇了摇她的身体,可依旧无济于事。 深陷梦境里的陈老板随着水鬼猴子的突然消失,自己则处在一片虚无中,周围全是漆黑一片,自己的面前好像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罩,无论怎么走,自己都始终困在同一个地方,无法离开。 任凭自己怎么叫喊呼救也无济于事,陈老板颓废的坐在地上,静下心来后却发现了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黄大庄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陈姐…陈姐…” 陈老板很想回应黄大庄,可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块大馒头噎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被黄大庄抱在怀里的陈老板嗓子一阵上下滚动可就是没有说出半个字。 “老哥儿,这交给你了,我先带她下楼!” 不等王俊淞说话,黄大庄抱起陈老板下了楼,水鬼猴子本想阻拦,可老李低头默念咒语,一道道黄色的光芒直刺向它的身体。 黄大庄离开时发现窗外站着一道白色的人影,不用仔细看也能想到一定是王俊淞的老仙来助阵了。 毕竟这里可是二楼,哪个正常人会站在二楼的窗外呢? 果然等自己下楼之后,王俊淞忽然低下头,手脚一阵抽搐,站在他身边的柳其玉都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 “这小子是咋的了?下来神儿了?” 柳其玉扶着看起来神志不清的王俊淞,老李根本无暇顾及他,正与水鬼猴子缠斗在一起。 奈何这水鬼猴子浑身湿滑,根本抓不住,加上坚硬的鳞片,每次自己出手抓它都会被鳞片的边缘划伤。 王俊淞浑身猛的一颤栗,浑身的酒气都散了七八分,本来喝的醉醺醺的眼睛忽然间像是有了神。 视线停留在房间内的水鬼猴子身上,却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腕,手腕再带动手指,指向它一脸不屑的说道:“区区小怪还敢在我面前造次?” 一米八几的糙汉子此时说起话,声线居然充满女性的魅惑,不过语气不怒自威,让听见的人都觉得自己会比他矮一头。 水鬼猴子再见王俊淞时神色竟然有一丝掩盖不住的慌张! 只见王俊淞四十五码的大脚轻移,像一个优雅的贵少妇,脸上的线条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尤其一双眼睛,现在趁着月色看起来眼尾甚至有些微微上扬。 白天的时候众人刚见过面,王俊淞明明是一双小眼睛,而且眼尾也不是上挑的! 走到水鬼猴子身边,王俊淞双手牢牢抠住他的鳞片,忽然的向内收力,老李距离的近,没等看清自己面前发生什么,耳朵先听到一阵鳞片掉落在地上的啪嗒声。 王俊淞竟然活生生的将一大片鳞片抠了下来! 就连老李也没想到王俊淞居然下手这么狠,看着身上吃痛的水鬼猴子老李也不敢大意,正准备出手与王俊淞一同对付它。 王俊淞狭长的狐狸眼看向老李,一扬下巴,薄薄的唇瓣轻启,音似铜铃的声音说道:“把黄大庄准备好的东西给我!” “东西?什么东西?” 老李寻着王俊淞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莱阳梨汁的玻璃瓶子和一床厚实的大棉被! 第二十章水鬼猴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你要这玩意有啥用?” 老李虽然不明白,可现在老仙在王俊淞的身上,自己也没有犹豫迟疑,生怕误了他的事。 王俊淞接过老李拿来的瓶子,对着水鬼猴子念叨了两句话,只见地上散落的鳞片像是被什么力量吸起来了似的,纷纷飞向王俊淞手里的瓶子。 水鬼猴子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住,身体不由自主向着王俊淞的方向移动。 一人高的水鬼猴子脚下挣扎着,却无法停止身体的移动,老李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惊的下巴都快要合不拢了。 没想到连自己都难以招架的水鬼猴子,到了王俊淞这里居然变得如此轻易就化解了。 只见水鬼猴子逐渐化成一道道水汽,蒸发消失在众人面前。 王俊淞开口提醒道:“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老李看着拖行出来的一道道水渍,紧忙将棉被拽到地上,当棉被将地上的水尽数吸收之后,水鬼猴子的体型也变得越来越小… 等水鬼猴子到了王俊淞的面前时,体型竟佝偻成了三五岁孩子大小! 王俊淞也不废话,抓住它脖子拎起来就往玻璃瓶子里塞,还想挣扎的水鬼猴子连叫喊声还没发出,就被大头朝下的塞到了瓶子里。 化成一团黑气的水鬼猴子在瓶子里四处乱撞,王俊淞端着瓶子递到老李的面前,一脸淡然的说道:“不是要取椎骨吗…动手吧。” 捏着兰花指的手徒然松开,瓶子稳当当的落在老李的手上。 随后王俊淞像是浑身突然被人抽干了力气,靠在隔断墙上身体慢慢的滑了下去。 老李再次伸出两指,探进瓶子,将手指在一团黑气中乱摸一气,不久后从瓶子里带出一块小手指甲大的骨头。 “这玩意像嘎拉哈似的,也是椎骨?” 黄大庄看着老李手中近乎圆形的骨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椎骨。 “你见过大鱼的骨头吗?依我看水鬼猴子应该和大鱼差不多,骨头两头都是圆的。” 老李将手中的椎骨收到衣兜里,一直在一旁观战的柳其玉开口道:“好端端的这玩意咋找上咱们了?” 这件事老李也一直想不通,自己也没得罪过这号人物啊。 倚在墙根的王俊淞悠悠转醒,打了个哈欠说道:“刚才咋的了?那黑玩意呢?” “被你制服了!” 柳其玉暗自腹诽道:“这人看着像个话痨似的,可他这仙家却话少的可怜,真不知道这老仙是看上王俊淞啥了!” “唉呀妈呀,我这么厉害呢吗?” 王俊淞一点都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大家看自己的眼神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自己猜测应该是老仙出手帮自己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头,看到老李手中的玻璃瓶子时问道:“这玩意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确实是件难事,如果不小心将它放跑,没准后患无穷,毕竟老李对付这东西并不是很得心应手。 王俊淞也不知能在这里呆到几时,所以如何处理这个水鬼猴子几人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师父,师父,陈老板醒了!” 黄大庄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听到声音的几人纷纷下楼去,这时谁也没有想起来小黄鱼还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这件事带给小黄鱼的震撼是无法形容的,被吓的双腿抖成筛子的小黄鱼很想在大家下楼的时候叫住他们。 可偏偏自己的牙齿直打颤,舌头也是僵硬的说不出话来。 自己站在门口深深的呼吸了两下才鼓起勇气打开门,本想下楼的小黄鱼却瞥见陈老板的房间门没有关上,黝黑的鳞片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这让小黄鱼刚刚松弛的神经再次变得紧绷起来! 黑色的鳞片…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黄鱼回忆起之前在老李的房间里发现的那几块黑色的鳞片,下意识的认为这次出现的水鬼猴子可能就是之前出现在老李家的怪物。 同样是腥味,而且都是黑色的鳞片… 想到此紧忙慌不择路的向楼下跑去。急着将这一发现告诉大家。 陈老板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这场噩梦差点让自己以为要永远的陷在梦魇里出不来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光亮,紧接着映入眼中的就是熟悉的灯光和气味。 紧随而来的便是黄大庄的声音,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陈老板才松了一口气。 听到楼梯传来声音,大家都转头盯着,看到出现的人是小黄鱼时,众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大哥!我发现这黑色的鳞片和之前…” 黄大庄还没等小黄鱼说完话,便已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紧忙起身走到小黄鱼的身边,捂住了她的嘴巴。 现在王俊淞还不知道老李的身份,自己也没有打算告诉他,若是小黄鱼将这件事说出来,难免会引起老仙的注意。 “妹子,你是不是被吓得说胡话了!” 黄大庄眼睛朝着小黄鱼一瞪,背对着众人时,递给小黄鱼一个眼神,视线指向王俊淞。 小黄鱼会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你看我,咋还胡言乱语了!” 黄大庄揽着小黄鱼的肩膀将她按在椅子上,安慰着说道:“你别瞎寻思了,这件事和你想的不一样。” 老李是神,而水鬼猴子是怪物,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不过它出现的确实古怪。” 黄大庄看着还在玻璃瓶里乱撞的黑气,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 柳其玉说出心中猜测,只不过这个想法自己也拿不准,毕竟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我说我们与别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唯一有过节的人就是白龙他们一伙人,会不会是…” 但是柳其玉又想推翻自己的假想,他们人在长白,怎么会把手伸的这么远? 黄大庄几人不知道的是泽一行人现在距离他们不过两条街的距离,看着手中一缕黑气逐渐消失,泽变了脸色。 低头骂了一句废物,便将手上的黑气聚在一起,手指一点“噗”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是敌是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无娑站在蟒银花身侧不敢吭声,这水鬼猴子正是自己费劲心思找来的。 北方人基本都是旱鸭子,对于水性基本都不熟识,无娑特意针对他们的特点找到的这个精怪。 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王俊淞坏了自己的好事。 本想借水鬼猴子的手杀了他们,没想到非但没有杀人反而将自己搭进去了。 “我们总不能一直在暗处吧?明天就是清明了,不如趁着明天…” 胡佩佩已经想好了如何脱身,没想到被无娑在中间插了一脚,乱了自己的计划。 张鹤山一直坐在一边闷不做声,一整天了…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黄大庄几人距离自己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可泽看管自己这么严,根本没有办法避开他的视线去找黄大庄。 泽像是在思索什么,沉声开口道:“明天百鬼出动,我有我的计划,你们最好别给我玩出什么幺蛾子。” 胡佩佩低着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嗯。” 余光看见张鹤山的脚踝处隐隐缭绕着一丝黑气。 自己并没有办法能够解开蚀魂锁,至于它的作用是什么胡佩佩也不了解,不过现在看着张鹤山不疼不痒的,心里猜测这玩意不会是泽拿出来唬人的吧? 其实现在张鹤山虚弱的厉害,浑身没有一丝灵气,在长白山上灵气充沛的地方张鹤山还能好过一点。 现在下了山,张鹤山也只能仅仅维持人形,恐怕现在随便出现个鬼都能给自己上一课。 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蟒银花与胡佩佩还有无娑挤在一个房间,张鹤山不想时刻被泽盯着,便搬了把椅子坐在泽的房间门口。 胡佩佩三人坐在床上,商量着明天的计划。 “既然水鬼猴子没有引起黄大庄几人的注意,看来一会无娑得去找一趟黄大庄,让他明天配合我们一下。” “可是…黄大庄他们会相信我吗?” 无娑想起之前被蟒银花派去试探黄大庄的实力,自己根本不是几人的对手,胡佩佩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赶吗? “你只管替我传一句话给黄大庄。” 胡佩佩贴在无娑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交待给无娑一句话。 两人分开后无娑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已经处在正南偏西。便对着两人说道:“离天亮也不远了,我早去早回。” 说完身影向着窗外一跃,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黄大庄看着忽然出现在店门口的无娑,迈出去的腿都停在了半空,手指着无娑嘴里啊…啊…的半天没把一句话说完整。 柳其玉看见黄大庄反常的反应,走到他身边一看,顿时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你来干什么?” 无娑缓步走进房间,不疾不徐的说道:“张鹤山有危险,若是想保他平安,明天带着赶山鞭前来相见。” 听无娑说完黄大庄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 张鹤山居然遇到了危险,既然现在是无娑前来带话,肯定是被蟒银花和泽控制住了。 “你们把张鹤山怎么了?” 小黄鱼看着出现的陌生老女人,一股不详的感觉袭上心头。 “别害怕,我可没有恶意,只是有人托我带话给你们,你们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啊!” 无娑说完话就要离开,柳其玉大跨步追过去,拦在无娑得身后,问道:“水鬼猴子是不是你们找来的?” 开始柳其玉的猜测就是因为胡佩佩他们人在长白才不能轻易下定论,可现在无娑得出现无异于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自己还是想亲口得到验证,无娑点点头看着柳其玉道:“没错,只不过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可你们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你这次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娑看着充满敌意的几人,一脸无奈道:“其实我们也不想被泽呼之喝去,这次下山便是最好的机会,摆脱泽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你们要借我的手摆脱他?”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最主要的是张鹤山现在被泽软禁起来,要是想让他安全的和你们汇合,必须按照我们说的做!” 黄大庄听出无娑言语里威胁的意味,实在想不通张鹤山灵力高强怎么会轻易被泽制服? “我一定会将张鹤山平安的带回来,不过我也不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一把,想借我的手杀人,你们还是别想了。” 无娑话已经带到,无论黄大庄说什么自己都一脸淡漠。 最后转身离开之前,饱含深意的看了黄大庄一眼。 无娑走过几人站在一起,都盯着老李阴沉不定的脸色,没想到胡佩佩几人已经下山,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可几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心中愤懑的老李沉声说道:“明天你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恐怕他们要来找麻烦…” 既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那么只能见招拆招了! “刚才她说张鹤山和他们在一起,我怕他们会以此要挟。”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黄大庄听到张鹤山被软禁,心中竟然有些想杀人的冲动。 老李吩咐黄大庄将店门关上,几人还要再商讨一下该怎么应对。 黄大庄正准备去关门,却瞥见门外黑暗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人。 好像是一个在找避风处准备睡觉的小要饭花子,黄大庄怕自己看错,特意朝着角落仔细的看了两眼。 背对着黄大庄的瘦弱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警惕的猛一回头,满是污渍的脸和通红的双眼差点给黄大庄吓一哆嗦。 “去去去。” 黄大庄捡起门外的石头呼喝着蹲在角落的人,扬起手作势要把石头扔在小要饭花子身上。 “大哥,别别,我这就走。” 正准备离开的小要饭花子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手扶着墙角,艰难的站起身。 黄大庄一看这人身体还有残疾,一时间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话。 “要不…你今晚就在这对付一宿吧。” 黄大庄丢下一句话,便把门关上回了屋子。 “大庄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师父,是一个小叫花子,我看他身体不太灵便,就让他在门外对付一宿。” 老李闻言走到门口,用手挡在自己的脸上,透过玻璃向外看去。 可老李只能看见一块残破的衣角,无论自己怎么调整姿势都看不到对方的身体。 “大庄,你去让他进来睡一宿吧,现在已经到了都半夜,清明日子怕是不太平,别再外面出了什么事!” 黄大庄一拍脑门,直呼自己大意,今天正是清明,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再次打开门见门外的人佝偻在角落里,虽然冰都化了,但是老话说得好,春风刺骨寒,这人体格看着单薄的像个纸片子,在外面呆一宿肯定得冻出个好歹。 “你进屋来睡吧,外面寒气重别再给你冻出病来。” 背对着黄大庄的人紧忙低着头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包袱站起身,对着黄大庄不住的弯腰表示感谢。 不过这人一直在逃避黄大庄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与黄大庄对视过。 绕过黄大庄小心翼翼的踏进了店内,老李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刚刚走进来的人。 “抬起头。” 老李看着面前破衣烂衫的人,发现他的衣服似乎是被扯破的。 要饭花子闻言抬起一张满是泥污的脸,不过老李却看出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一双秀气灵动的双眼。 “是个女的?” 王俊淞看着修长的脖子和光滑的下巴,这可不是男人该有的特征。 可剪的像是狗啃的头发又不像一个姑娘家该有的体面样子… 要饭花子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俺是个爷们。” “是吗?让我检查检查!” 王俊淞伸出双手朝着面前的人身上比量了两下,手指还故意在他的身前弯曲了两下。 要饭花子吓得瞳孔猛地一缩,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挡在自己的身前。 “你可别乱来啊,我下手可不留情!” 老李看着自来熟的王俊淞直觉得一阵头疼,这人再多留几日肯定会影响自己的生意… “今天你就在这睡吧,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 老李示意黄大庄给他拿一床被子就在地上对付一宿。 要饭花子见几人对自己还算友好,便低下声音,一改刚才高亢的大嗓门。 小声的说道:“俺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俺饿了,能不能给俺点吃的?” 老李闻言从厨房将中午吃剩的菜拿出来。 “先对付一口,等天亮了再吃点热乎的。” “俺不嫌乎,多谢大伯。” 要饭花子一路饿着来到这,哪里还在乎冷热,能先把肚子填饱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你说你是逃出来的?咋回事,和我说说?” 可一心填饱肚子的要饭花子根本没有空搭理老李。 不一会桌子上便多出了几个被舔的精光的盘子。 被噎的直打嗝的人一边用力的敲打着胸脯一边说道:“这菜太硬了,好吃!” 黄大庄递过一杯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才满足的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命大啊!天不亡我…” 第二十二章借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要饭花子将下巴上的油花一抹,将手上的油渍随手蹭在衣服上。 “这件事俺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能给俺送回家去,俺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老李看着面前的人表情一脸的严肃也不像是在说笑,便承诺道:“你尽管说,说不准我们还能帮上你。” 要饭花子将披散的头发往后一捋,借着昏暗的灯光说道:“俺的命是借来的!” 黄大庄一边将桌子上的盘子拾掇下去,一边问道:“借来的?啥意思?” 这人命还能借来?听要饭花子说这话不由得想到当初老王的死因。 不正是被一个老太太借了寿吗!难道面前的人也是这样?原本将死的人借了活人的寿命? 可看他年纪轻轻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便聚起精神,虽然手上的动作不停,可精神头早都飘到要饭花子的话上了。 “俺身上有三个姐姐,可没有一个活下来,一直到俺出生…” 老李闻言示意要饭花子抬起头,自己仔细的端详起他的面相,越看脸色越凝重,像是看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啧啧啧,你这命确实不是你的…” “大师你能看出来?……,没错,俺三个姐姐都是突然暴毙,当俺娘怀上下一个孩子的时候,活着的姐姐就会突然生病。” 黄大庄听要饭花子说完头皮一阵发麻,像是有人抓着自己头发似的,脑袋一阵阵的发紧。 “俺大姐在俺妈生老二的时候突然倒地抽搐,没等医生到家呢就咽了气,这生辰和死期撞到一起,俺爹嫌晦气,连俺二姐都没看一眼就想给她送人。 多亏俺娘拦着,不然一落地就要被送到别人家里,后来俺二姐八九岁的时候,俺娘又怀上了俺三姐,这次俺爹害怕和上次一样,便提前找来了医生,可俺娘产中大出血,医生和产婆都去救俺妈了,俺二姐倒在大雪地里都没人发现,等俺娘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回来,大伙才发现俺二姐已经冻死在外面了…” 黄大庄听的不禁为这家人捏了一把汗,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在这辈子遭受如此令人痛心的事情。 屋内众人都为两个孩子感到惋惜,好端端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可要饭花子深吸一口气,回想起自己爹妈说起几个姐姐的遭遇,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深呼吸一口气后,向老李要了一根烟,叼在嘴边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可明显自己并不经常吸烟,当烟气从鼻子里冒出来的时候自己被呛的直咳。 平复了一下才接着说道:“经过接连两次失去孩子的痛苦之后,俺爹娘便不想再要孩子了,打算将俺三姐好好的养大成人,可没想到…俺娘她又有了俺。” 要饭花子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老李,眼神中满是自责,像是一个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似的,眼神开始有些闪躲,不敢抬头直视众人。 “这下俺爹慌了神,没想到俩人一把年纪还能再次有孩子,俩人还来不及开心便想起之前两次的遭遇,商量决定后打算将肚子里的俺打掉…” “可是你平安降生了,是不是意味着你姐姐她…” “是的,正如你们所料,这次还是没有逃出死亡的诅咒,不过俺爹在俺娘临生之前去找了大仙,大仙说等俺娘生孩子的时候就要将俺三姐拖出门外,趁着咽气之前乱棍打死,蹦在自己身上几个血点,便意味着以后能留住几个孩子…” 黄大庄心道:“这他妈是什么方法?活人生生打死?” 不过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看着要饭花子不由得背后一阵发凉,想到他这条命都是被他姐姐换来的,突然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畏惧。 “可是说来奇怪,俺爹真的在俺娘临盆的时候将俺三姐一棒子打死了,按说血应该溅的到处都是,可邪乎事说来就来,俺三姐噗的一下血顺着鼻子耳朵眼睛冒出来,可就愣是一点没溅出来。” 老李眉头紧锁,不知道面前的人说的话有几分真,他小时候发生的事都是听他爹娘提起的,万一他爹娘有意隐瞒,他也无法识破。 “俺三姐咽气之前故意往俺爹腿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这才保住了俺,可好日子不长,俺娘现在五十多了,居然又有了!” 黄大庄本想打趣道:“这么大岁数还能生孩子,他爹也真够拼的。” 可看着面前的人这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奇怪的事,俺爹去年一年都没在家,俺娘也是不是拈花惹草的风流媳妇,再说…这个岁数还能揣上孩子真是奇怪…” “是你姐姐…从你进来休息我就发现你的身后好像跟着鬼魂,可又没有实体,我也拿捏不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还没有成年的你的姐姐们…” 闻言的要饭花子并没有透露出惊恐,反而听到自己的身上有姐姐的灵魂时,双眼竟然露出平静。 面对没有任何反应的要饭花子,他的接受速度像是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她们的灵魂一般。 “等等…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的姐姐都死了,可你却没事?” “因为大仙曾告诉俺爹娘,他们命里没有女命,唯一的儿子命也不会很好,至于能活多大还要看俺爹娘能不能给俺找到续命的。” “还要续命?” 老李似乎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如此血腥的事情竟然被要饭花子如此轻易的说出来。 “没错,俺三个姐姐的寿命只够俺维持到现在,只能等俺娘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下生,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为自己增加寿命…” “够了别说了!” 陈老板一想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还要再次重现,不由得胃中翻江倒海起来,捂着嘴跑到了垃圾桶旁边,干呕了起来。 可要饭花子一脸的淡漠,似乎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可是你娘眼看就要生了吧?你怎么还跑出来了?” 王俊淞看着眼前冷血的人,刚刚对他产生的怜悯瞬间消失不见。 本来看他穿的破衣喽嗖的还挺同情他,可听他讲完自己的身世来历,心底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眼前的人明明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虽然他并没有亲自动手,可三个姐姐却都间接的因为他死去了! “俺爹说老爷们可不兴见了血气,让俺出来躲躲,等过了生孩子的时辰再回家。” 既然要饭花子是家里的独子,左想右想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寒碜的出门啊,黄大庄心中猜测该不是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吧? “那你出来躲日子,盘缠呢?” 黄大庄看着衣服兜比自己脸都干净的要饭花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一路上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 “俺刚到城里遇见了一伙骗子,把俺所有的盘缠都骗去了不说,还险些丧了命,这不腿也瘸了,一路上只能捡点别人扔的白菜梆子果腹…” 王俊淞一听到他被人骗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丝解气,语气轻快了几分说道:“你和我说说是咋骗的?” “俺刚下车的时候背着一个尼龙袋子,里面有三百块钱,这是俺爹在俺临走的时候给俺的,说是等进了城去投奔一个远方的表姑,她就在城西。” “三百块钱?你爹还真舍得给你花钱啊…” 小黄鱼一听三百块,惊的下巴都要脱臼了,正常吃顿饭也就一两块钱,三百块钱意味着什么?这可是黄大庄给自己一个月的伙食费啊! “害,可是俺被一个黑车贩子给骗了,他说带俺去找表姑,可是车越开越偏,到了一片荒甸子上司机才露出了真面目,原来他是打的劫财的主意!” “你打不过黑车贩子?” “他兜里揣着卡簧刀呢,俺这腿…俺这腿就是被他扎瘸的!” 要饭花子指了指自己腿上一道明显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可外翻的伤口和周围发炎透露出的红色都在表示着伤口已经发炎化脓了。 “俺身上没有钱,也没法买药看医生就一路上坚持着,打算找到了表姑再看病…” “你这命可够大的,这要是破伤风了你就不用去找你表姑了,直接去找你三个姐姐了!” 要饭花子将伤口小心的盖上,一脸的憋屈道:“那俺可不懂,俺就知道只要俺娘能给俺借来命,俺就一定不会死!” 老李盯着要饭花子看了许久,已经到嘴边的话并没有想好该不该说。 思忖了好半天才决定还是应该告知他,便看着要饭花子的眼睛沉声说道:“我看你三个姐姐想带你走呢,我看你娘这胎应该是天赐给的,你的命啊,也快到头了…” “你这是说的啥话,俺娘才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俺死呢!” 老李已经猜到了他会有这反应,便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被借来的孩子,若是没有人一直为你续命你也是活不长久的,你爹娘的命里只有孩子,可这个孩子肯定不会是你!” 要饭花子面如死灰的听老李说完话,浑身像是气球被扎的泄了气,肉眼可见的一身肉堆在了椅子上…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了个精光,看着一下子失去了活气的要饭花子,黄大庄几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接受自己即将要死的消息确实有些困难,可却又不能不面对。 这次出门其实要饭花子自己也意识到了,或许爹娘只是不想再亲眼看到孩子在自己的眼前离世,这才随口诌了一个理由。 美其名曰去投奔亲戚,可从自己临走时爹交代自己的话,和上车的时候娘看自己的眼神,要饭花子不是没有感觉出来他们在和自己告别。 只不过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不愿意面对真相。 房间里沉寂了许久,大家都在观察着要饭花子的脸色,从面如死灰逐渐恢复了血色。 眼神中似乎又重新有了光亮,看向房间内的众人,一改之前的语气,恭敬的说道:“多谢各位款待了,既然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我也不方便多叨扰,天亮了我就回家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老李没有拒绝,只是拍了拍他的手掌,看着十几岁的年纪,轻叹了一句:“可惜了这么好的年纪!” 说完便回了房间休息,众人见状也都纷纷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俊淞本想打地铺的,可现在却被要饭花子占了地盘,眼看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便和陈老板提议道:“老姐姐,不如我替你俩打更吧?” 陈老板没好气的白了王俊淞一眼,说道:“打更是吧?去门外狗窝看大门吧,正好适合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小黄鱼却对水鬼猴子的事心有余悸,等陈老板上楼了之后悄悄的对着王俊淞说道:“你在二楼对付一宿吧,有你在楼上我还能放心一些…谁知道会不会又钻出来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王俊淞听完嘿嘿一笑道:“好妹妹,还是你有眼力见,不像那个老女人,张嘴闭嘴就是和我打嘴架。一点都不温柔!” 小黄鱼听了王俊淞的话莫名的感觉有些想笑,心道这俩人看起来经常吵架,可最近越看越像是对欢喜冤家… 本来低沉的心情被王俊淞一番马屁吹的好起来一些,可当一个人回到房间后,不由得再次担心起张鹤山来。 躺在床上手指抓着被子的角,不停地在手里绕圈圈。 嘴里嘀咕着:“鹤山哥,你现在到底咋样了?” 心里一直在默默地为他祈祷着,希望他明天千万别出事… 当整个房间都恢复宁静后,要饭花子却毫无睡意,睁着眼睛回想着老李的话,心中不由得恨起自己的心慈手软。 当初得知娘再次怀上孩子的时候,就应该强烈要求她将孩子打了,这样也不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只能心里默默地诅咒着,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早早夭折,或者爹娘不舍得看自己命丧他乡,或许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还能为自己续上几年的寿命… 第二十三章雌雄难辨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天一亮就起了床,可房间内哪里还有要饭花子的身影? “大庄,大庄!” 黄大庄穿着衬裤从房间里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老李。 “他人呢?” “谁呀?” 黄大庄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猛的一拍大腿。 “师父,快看看丢没丢东西。” 黄大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再三确认房间内确实没有少东西,这才长吁出一口气。 “没丢东西就好,可能睡醒了自己就走了吧。” 黄大庄猜测着要饭花子离开的目的,不过不经意间瞟到依旧紧锁的大门,却纳闷的说道:“师父,你说他是不是有啥特殊本领啊?穿墙术?” 黄大庄指了指门口,钥匙昨天自己顺手塞到了兜里,这大活人是怎么离开的? 王俊淞听见师徒两人的说话声也从二楼走下楼来,看着两人一脸的疑惑,随意的伸了个懒腰。 “你俩找昨晚那个要饭花子呢啊?他在楼上呢。” 王俊淞指了指楼上,像是知道什么秘密似的,狡黠一笑。 黄大庄一听可炸了庙,王俊淞一个大老爷们在二楼睡都够呛了,这又上去个叫花子算什么回事啊,万一被人传出去,小黄鱼和陈老板还用不用做人?! “赶紧给我下来!” 黄大庄气急败坏的站在楼下冲着楼上大声的喊着。 “诶诶诶,你喊啥,你没发现那个小要饭花子体形瘦小,脚也十分袖珍吗?看着…好像也就三十五六号。” 黄大庄确实没有王俊淞观察的细致,可男女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是不是看错了?” 黄大庄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自己离他那么近,怎么可能看不出男女… “他要是个男的我还能让他去楼上?” 对于黄大庄质疑自己眼光这件事王俊淞据理力争,好像因为要饭花子是男是女这件事上,十分的重要。 以致于说话的声音惊醒了还在睡觉的人。 小黄鱼出门见到要饭花子并没有多么的惊讶,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向下看,便瞧见了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两人。 见小黄鱼对于要饭花子的出现并没有出现震惊,似乎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黄大庄一瞬间有一种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众人都醒了过来,下楼站在两人的身边,说道:“大早上的,吵啥呢?” 陈老板没好气的斜睨了王俊淞一眼,说道:“咋的,你早上和公鸡抢活干呢?大早上的吵吵八火的,练打鸣呢?” 吃瘪的王俊淞也懒得和她打嘴架,便一把薅过要饭花子来到黄大庄的面前。 “你大声告诉他,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要饭花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俺是个女咧。” “你瞧瞧,昨晚我就说她是个女的,不过你这发型可是骗过了不少人!姑娘家家的咋还剃个短头?” 要饭花子挣脱开揪着自己衣领的手道:“俺爹说了,只要俺娘生出个带把儿的,就不生了…” 合着小要饭花子整这一出是糊弄他爹呢。 “你爹还能不知道你是男是女?” “俺爹从我一落地就告诉邻居说是个带把儿的,其实那时候是俺爹喝多了,错把肚脐子上的脐带当成了…” 黄大庄一听顿时无语,这当爹的也太大意了,是男是女都没看清,还和邻居吹牛扯淡呢。 “从那之后俺爹就一直把俺当成小蛋子养活,可大仙说俺爹这辈子没有女儿名,有一个死一个,有两个死一双…” 老李闻言看着要饭花子这副中性的打扮,不由得质疑道:“可你不是还在好端端的活着吗?” “这是因为俺娘再也没生过娃,这次俺娘肚子里的肯定是个带把的,她这岁数不会再生了…” 经过了一夜的思想斗争,自己已经想通了,既然自己已经借了这十几年的命,现在也不能再抱怨自己的命来的突然,没得也突然。 相比较自己身上的三个姐姐,自己已经比她们多得了十几年的时间。 “或许俺的命没几天活头了,俺准备回家了,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几天团员日子,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 黄大庄本想说些什么,看着要饭花子眼神中的决绝,已经想好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看着要饭花子离去的背影黄大庄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同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离去,黄大庄自从要饭花子走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心里像是有一口闷气发泄不出来似的。 大家都看得出来黄大庄心情不好,便都有意的躲着他,生怕他压制不住的脾气忽然爆发。 谁也不想挨一顿狗屁呲儿,偏偏就有人喜欢顶风作案。 王俊淞看着心中郁结的黄大庄,走到他身边提议道:“昨天不是有人来给你传信,张鹤山是谁啊?” 黄大庄头不眼不睁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其实自己也懒得搭理王俊淞,这人的嘴一但开腔,没有个百十来句是不会闭嘴的。 可他提起了张鹤山,这让黄大庄原本燥郁的心悬了起来。 现在自己在明处,而蟒银花几人在暗处,除了等着他们上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虽说自己心情不佳,可既然王俊淞发问了,自己也如实的回答道:“张鹤山是我的朋友,也是个仙家。” 果然王俊淞接着追问道:“仙家?你的意思是他是动物修炼成人了?” “嗯,可以这么说。” 王俊淞像是看不到黄大庄一脸不想搭理自己的表情似的,继续连环夺命问。 “他是啥动物啊?厉害吗?应该不厉害,都被人抓起来了…” “他是黑狼,属于不上堂口的下方仙。” “对了,你给我讲讲我老仙呗,她还在这吗?” 黄大庄眼睛眯成一条缝,环视了一圈周围,发现并没有看到白狐的身影,从制服了水鬼猴子之后,自己好像就没有再见过老仙了… 黄大庄对着王俊淞摇了摇头,并未言语。 王俊淞本还想追问什么,陈老板见他一直在烦黄大庄,便走到他跟前,一脸怪笑着道:“你别烦大庄了,走走走,我请你吃饭去。” “哟,今儿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铁公鸡还有拔毛的时候?” 虽然陈老板是个女人,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可王俊淞说话依旧不留情面。 “我不光要请你吃饭,我还要请你吃硬菜!” 王俊淞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眼睛里直冒绿光,一直跟在陈老板身后,紧着问:“你要带我去吃啥菜?” “四菜一汤,怎么样?” “那太行了。” 两人穿戴好走出了店门,小黄鱼还在疑惑,陈老板不像是小气的人,怎么偏偏只叫走王俊淞,单独出去吃饭呢? 走在路上的王俊淞还没感觉出不对劲,一路跟在陈老板的身后,两人在路上也没有说话。 只见陈老板将王俊淞领到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现场。 “你带来这干啥?” 王俊淞看着沙土飞扬的建筑工地有些傻眼,难不成还有小饭店藏在工地里? 陈老板背着手,一脸笑意的对着王俊淞说:“我今天带你吃油炸钢筋,红烧混凝土,清蒸空心砖,糖醋防护网,再给你来个养生沙子煲。” 王俊淞一看陈老板这不是存心的玩自己吗?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出来,让黄大庄自己清净一会。 “你自己吃吧!” 说完转头就往回走,王俊淞脸上挂着一层怒气,从来都是自己玩别人,没想到被这小娘们摆了一道。 看着陈老板笑嘻嘻的走在自己的身后,心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看不出自己的目的? 之所以缠着黄大庄一个劲的和他说话,就是为了让他将压在心头的不愉快全部倾诉出来。 可这下倒好,出来吃了一嘴沙子,还没人领自己的情。 陈老板怎么会看不出王俊淞的目的,可自己比王俊淞更了解黄大庄,这个时候他更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按照黄大庄的脾气就算是王俊淞缠着他问上一天,他也不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这才出此下策,也算是报了之前王俊淞针对自己的仇。 “黄大庄说的那个人,叫张鹤山的,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吧?” 走在前面的王俊淞忽然开口说话,一时间陈老板竟有些没有听真切。 “你说张鹤山?” 想了想还是将张鹤山之前帮自己赶走白龙的事情说给王俊淞听,其实论交情自己与张鹤山并没有见过几次面。 不过昨天那个奇怪的老太太走了之后,似乎所有的人脸色都不好看,想来应该是除了王俊淞其他人都认识张鹤山吧。 尤其是叫小黄鱼的那个姑娘,似乎格外的关心他… “既然是你们的朋友,不如咱俩先去偷偷的摸个底?” 王俊淞脸色一改之前的愠怒,像是突然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似的,双眼冒着精光。 “什么好玩的东西?” “昨天来的那个老太太不是说他们就住在附近吗?不如我们去找一找,先去探个底怎么样?” 第二十四章专坑自己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本想拒绝,可拗不过王俊淞被他强拉着四处乱逛。 嘴里还一直给陈老板讲道理:“你就信我的,我身上有老仙保佑,我还能让你有危险?一会咱们看见那帮人我就哈一下子,给他们一电炮,哐一下子,我就给他一鞭腿。” 王俊淞边走边比划,惹得身边的路人像是看精神病似的看着他。 陈老板也没眼看,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 王俊淞走到一个分叉口,回头搜寻着陈老板的身影。 就在陈老板马上走到他的身边时,王俊淞突然高举手臂,抬起一条腿,单腿站立在地上,口中大叫道:“飞~龙~在~天~,我丢。” 由于单腿站立不稳,在陈老板面前斜斜的往一侧倒去。 “我说你要是真没事闲的你就找点事做,在这出什么洋相呢?” 陈老板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洋相百出的王俊淞,自己实在不想承认和他认识。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陈老板面前闪过。 这不是当初给自己送神像的小姑娘吗? 陈老板见小姑娘身侧还跟着一行人,最重要的是,张鹤山正混在人堆里。 “走走走,我看见张鹤山了。” 陈老板也不顾王俊淞裤子上的泥污,拽着他就跟在张鹤山的身后,准备伺机和他搭话。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座破庙前。 为首的男人背对着陈老板沉声说道:“还要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原来泽一早就发现了自己被跟踪,不过却没有声张,一直带着陈老板和王俊淞兜圈子,直到走到了这处人迹罕至的破庙。 陈老板见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便从一颗柳树后走出来。 “你抓张鹤山干什么?” 陈老板本身就是硬着头皮强装镇定的走到泽的面前。 本以为王俊淞会跟在她身后,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一下自己。 可能自己回头看时王俊淞早跑没影了。 气的陈老板牙根直痒痒,心里暗自骂道:“这个坑人的货,怎么专坑自己人呢?怪不得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后王俊淞说的话自己肯定一个字都不信了。” 不过眼下自己一个人和他们对峙,心里虽然慌,可表面上看起来还比较淡定。 “你把他放了,不然一会大庄来了,可饶不了你们。” 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伸手掩住嘴轻笑道:“尽管让他放马过来,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收他的狗命。” 陈老板并不知道泽的底细,所以面对他时并没有多么慌张。 “你这话说的还没有我家狗叫的好听。” 胡佩佩见有人回去给黄大庄通风报信也不再沉默。 带着浑浑噩噩的张鹤山,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与泽产生了一段距离。 “我向来不为难女人,如果你能接住胡佩佩三招,我便放你走怎么样?” 可泽回头时胡佩佩早已经与自己拉来了距离,顿时皱紧眉头道:“你这是在干嘛?” “不好意思了,神君,今天怕是无法听令于你了。” 胡佩佩双手掐诀,与蟒银花交换了眼神之后,一道金光闪过,三人已经消失在了泽的面前。 面对三人的消失,泽一脸暴怒,暗骂了一句“婊子”后也幻身消失在了陈老板的面前。 陈老板看着突然消失的几人一时间内心一万句脏话飘过。 看似镇定的陈老板此时连腿都迈不动,站在原地呆了好久才准备回去。 没走两步便看见风风火火赶来的黄大庄几人。 “大庄…他们都走了。” “老女人,你挺厉害的啊!” 陈老板现在恨不得亲手掐死王俊淞,若不是他刚才脚底抹油溜得快,也不至于留自己一个人在这。 “你还好意思和我说话呢?” “害,你说你生的是什么气?要不是我跑得快,谁去通知黄大庄他们,光凭咱俩能打过那么多人吗?” 陈老板发现王俊淞这人说话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开始提议主动去找张鹤山的人是他,跑的比谁都快的也是他,现在给自己找理由开脱的还是他! 陈老板也不想搭理王俊淞,将黄大庄拉到一旁说道:“我看张鹤山有些不对劲,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看见张鹤山了?” 本来自己昨天还在质疑无娑的话说的是真是假,今天陈老板见到了张鹤山无异于坐实了无娑的话。 看来张鹤山真的被泽控制了!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给我送神像的那个小姑娘吗?我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呢!” 黄大庄一惊,胡佩佩? “师父,我们赶快回去吧,这件事我们要好好计划一下。” 众人回到店里时,一股子难闻的骚味从店里传出来。 黄大庄看了一眼老李,可见他的表情和自己一样凝重,猜想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便径直推开了门,只见一狐一狼倒在血泊中。 身旁是黑猫和蟒银花,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黑猫全身高高的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到蟒银花的身上去。 “隼儿,过来。” 老李向着黑猫伸出手,黑猫极通人性,奔向老李的时候已经一副温顺的样子了。 蟒银花腆着肚子艰难的站起身,一概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黄大庄,请你看在我们救出张鹤山的份上收留我们几日。等胡佩佩苏醒,我们马上就离开。” 看着浑身是血的一狐一狼,一时间分不清这血是谁身上的。 “发生了什么?” 蟒银花看了一眼陈老板说道:“胡佩佩带着我们逃跑时被泽追上,受了重伤,这才不得不来寻求帮助。” “你们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趁着我还没有撵你们走,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 黄大庄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畏首畏尾的自己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已经有所成长了。 面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也不再留有情面。 “黄大庄……” 蟒银花本还想说什么,可腹中一阵绞痛,瘫坐在地上,双腿间一片殷红… “快…好疼…” 蟒银花腹中似乎有一团气在腹中横冲直撞,内脏似乎被这股气撞碎了一般,蟒银花低下头,一口血水喷薄而出。 黄大庄伸到半空的手停顿在半空,本来自己是想赶他们出去的… 柳其玉与蟒银花同为蛇类,看她这样子怕是临产在即。 “大庄,我们先回避一下吧,看样子她是要生了!” 第二十五章九头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屋内的男人都到了二楼,剩下小黄鱼和陈老板在楼下,左一圈右一圈的来回踱步。 “你说咱那会接生啊!再说这人和仙儿能一样吗!” 陈老板看着蟒银花的鞋里都满是血,好像快要溢出来似的。 虽说他们不是啥好人,可这种情况之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啊! 再说就算蟒银花千死万死,腹中的孩子是无罪的。 小黄鱼思索了半天,不太确定的说道:“陈姐,我以前只给猪接生过…不知道行不行啊!” “害,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两人都是生瓜蛋子,谁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小黄鱼将开水倒在盆里,去厨房找来一捧芦苇毛。 “这是?” 陈老板看着进进出出的小黄鱼,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陈姐,这猪要下崽儿的时候都要蓄一个软和的窝,热水一会可以消毒。就是不知道她生的是崽…还是蛋…” 小黄鱼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蟒银花本来就不是人,具自己所知,蛇都是生蛋的… 小黄鱼手里拿着剪刀,一时间想不出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陈老板看着捂着肚子痛苦的蟒银花,不假思索的顺着裤脚剪了上去,直到整条被染的血红的裤子被剪开。 光着半身的蟒银花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小黄鱼将她扶到芦苇毛上,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蜷在芦苇毛上的蟒银花指着肚子低吟道:“帮我剪开,剪开…太疼了…” 黄小鱼本想凑近看看,可一掀开蟒银花的衣服,,吓得小黄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蟒银花肚子被腹中的胎儿顶的畸形,不断有像拳头似的圆滚的物体击打在肚皮上。 怪不得蟒银花会如此痛苦,可小黄鱼却隐隐有些担心,看着肚子上的鼓包,有些奇怪。 正常来说胎儿只会有双手双脚,就算是同时击打也只会留下四个痕迹。 可蟒银花肚子上的鼓包…多了点吧? 陈老板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了,怎么有一种这胎儿要破腹而出的感觉? 随着蟒银花一声痛苦的哀嚎,陈老板只觉得眼前都是刺眼的红色。 小黄鱼跑到热水盆边上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走到蟒银花身边。 却见到生下来的胎儿时,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妈亲啊,快来看看,这是啥玩意?” 陈老板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点子,也顾不得脏随手蹭在了衣服上。 走到小黄鱼的身边,等看到蟒银花腿间那不停扭曲的生命时,一时间竟也呆在原地… 楼上的几个大老爷们见楼下半天没声音,还以为是出了事。 纷纷跑下楼来也顾不上赤裸着半身的蟒银花,陈老板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腿上。 指了指地上不停扭动的东西说道:“你们看这玩意能留吗?” 黄大庄几人顺着陈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软趴趴的芦苇毛上被染的通红一片。 里面卧着一条细长的黑蛇,只不过与其他蛇不同的是它有九个头! 或许是刚出生的缘故,九个蛇头都趴在芦苇毛上,不过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黄大庄。 黑色的信子不停的吞吐,蛇尾不停的在自己身体上缠动… “师父,这是邪物吧?” 黄大庄从没见过九个头的蛇,曾经只听有人说起过双生蛇,那已经是极其罕见的,可眼前的九头蛇更是闻所未闻。 怕是这件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大凶之兆!大凶之兆啊!” 老李突然的慌张就连黄大庄也不曾想到,“师父这话什么意思?” 老李伸手就想去掐住小蛇的七寸,可早已经失血过多昏迷的蟒银花,此时却突然清醒过来,就在老李手触摸到小蛇的一瞬间蟒银花咬在了老李的手腕上。 吃痛的老李猛的将手缩回来,而蟒银花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再次失去了意识。 不等老李再次出手,店门猛的被一股邪门吹开。 泽一脸欣喜看向芦苇毛里趴着的黑蛇,不顾及蟒银花的死活,恭恭敬敬的像黑蛇伸出手,做出邀请状。 黄大庄几人本想阻拦,却被泽召集出来的阴兵阻拦在一旁。 “多谢各位了!” 泽将黑蛇相信的捧在手心里,对着老李诡异的一笑后,带着黑蛇一并消失在众人面前。 阴兵也随着泽的离去,幻成一道道黑烟。 “这黑蛇于清明降生,集世间灵气与地府地府阴气…” 老李回想着刚才九头蛇凶狠的目光,不禁为黄大庄担心起来。 虽说这小蛇刚刚降生,可它的背景不容小觑。 看着刚才泽一脸恭敬的模样,老李猜测这条蛇应该就是泽一直等待的主人。 此前泽一直跟随在蟒银花的身边,如今看来也是为了保护这条蛇的安危。 反观蟒银花,现在却被泽无情抛弃,现在是死是活都犹未可知。 “小黄鱼你看看,蟒银花现在是死是活。” 小黄鱼哆嗦着手指探了探鼻息,再三确认后,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有是有,就是弱的几乎感觉不到了…” 陈老板看着狼狈的蟒银花,从她的身下开始,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口的椅子上… 看来就算是蟒银花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 “现在怎么办?” 黄大庄一时间拿不准主意,是将蟒银花与重伤的胡佩佩送走,还是留在店里养伤? “先留在店里观察两天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毕竟是条命,说不准她们还能帮上忙。” 既然师父发话了,黄大庄就算是不情愿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女人也不好一直住在楼下,便让王俊淞一背一抱的送到楼上去了。 “陈姐,辛苦你多照顾一下吧。” 小黄鱼对胡佩佩和蟒银花是没有半分好感,别说照顾,不背着大伙捅两刀都是谢天谢地了。 现在只剩下倒在血泊中的张鹤山,黄大庄将他的身体翻过来,脸朝着自己。 仔细的检查了一通确定地上的血不是他的。 不由得放下心来,却不经意的发现了张鹤山脚踝上黑色的印记… “师父,你来看看这是啥?” 看着有几分像是烙印,难道张鹤山被泽施以酷刑了? 紧接着又发现了张鹤山胸前的伤口… 透着血迹的伤口被一层薄薄的衣服掩盖着,黄大庄掀开衣服一看,不由得青筋暴起。 双手握拳重重的砸在地上!暴喝一声:“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想到被人活活的剐下肉,黄大庄就恨得直想用拳头将泽那张脸狠狠地胖揍一顿! 只不过众人不知道,此时的张鹤山虽然失去了意识,却再度来到了之前那个空无一人满是木架的地方… 小十八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读者大佬的支持,今天双更送上!! 谢谢阿司、小幽都、狗子、屁股毛、咕咕、大白、痛痛…还有一众支持我的好朋友~~~ 争取多更!!giao,giao,giao。 第二十六章吸食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看着熟悉的场景,不住的往后退去,回想起之前在长白山时,自己身体内的灵气被吸食殆尽… 意识清醒的张鹤山小心翼翼的寻找着出口,依旧是熟悉的白雾,张鹤山尽量绕开隐藏在白雾中的木架。 可自己只能依靠着摸索前行,不多时张鹤山走的没了路,面前出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一次来到这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尽头! 身后的木架再次出现移动的声音,张鹤山警惕的回过头,眼看着白雾中出现了许多模糊不清的黑影。 张鹤山知道是“他们”!“他们”又来了。 果然无数的尸体围住了张鹤山,纷纷聚起僵直的手臂,逐渐缩小与张鹤山之间的距离。 “别过来…别过来…” 此时已经虚弱到极点的张鹤山,看着逐渐将自己围起来的尸体。 想到上次他们将自己的灵气吸食的一干二净,心底便不由得害怕起来。 本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不曾想到一道人声自这些尸体的身后传来。 “看来你真的动了别的心思?” 张鹤山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的熟悉,可面前的这些尸体将自己围个严严实实,一时间也脱不开身去。 “你是谁?” 虽说这声音十分熟悉,可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总觉得这人名字就在嘴边上… 听见声音的尸体慢慢的回过头去,见到了来人后,像是受了惊的鸟做四散状,不一会张鹤山的面前便不见了这些尸体的影子。 虚弱的张鹤山两条腿艰难的支在地上,自从来到了这里,浑身的灵气再次抽丝剥茧般的抽离了自己的身体。 抬头望向来人,居然是泽? 对于他的出现,张鹤山也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自己想了一下,确实…自己早该想到是他。 “如果你老老实实没有动歪心思,蚀魂锁是不会将你来带这儿的。” “这是哪?” 张鹤山从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觉得古怪,身体内的灵气会凭空消失。 “这是死人才能呆的地方,既然你可以来这,说明你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了…” “这不可能!” 张鹤山不相信泽的话,若是说蚀魂锁可以吞噬灵气自己还能相信,可他说蚀魂锁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未免有些夸张。 怎么说自己也是修炼了近百年的仙家,怎么会被一个区区的法器置于死地? “实话告诉你,不要小瞧了这蚀魂锁,这可是秦广王曾经使用过的铁锁,以人气为食,最厉害的地方便是它可以左右人的思想,甚至可以将人变成傀儡!” 张鹤山听了泽的话依旧没有多害怕,虽然现在自己身体虚弱,可还是淡定的看着面前的泽。 此时泽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虽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张鹤山的气势并不输给他。 “那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去阎王面前报道?” 泽并没有回答张鹤山的问题,不过看着张鹤山现在虚弱的身体,估摸着应该是活不久了。 “如果你想活命就拿小黄鱼的命来换!” 泽一脸玩味的看着张鹤山,现在深陷昏迷的张鹤山已经回到了黄大庄的身边,若是他真的有背叛自己的意图,蚀魂锁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再加上长时间阴气的侵蚀,毫无灵气的张鹤山和一副空壳没有任何区别。 蚀魂锁若是想控制他的思想将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任由自己摆布也不是一件难事… “你做你的狗屁白日梦吧!” “不用急着骂我,以后我们见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泽伸出修长冰冷的手指,搭在张鹤山的手臂上,使他即将跌坐在地上的身体能够再坚持一会。 泽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不出三日,小黄鱼必死。” 冰冷的语气使张鹤山的腿猛的一抖。 “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张鹤山脑海中忽然闪过曾在柳其玉眼中看到的场景… 难道说自己真的要亲手伤害小黄鱼吗? 蚀魂锁似乎是察觉到张鹤山的想法,脚踝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张鹤山低下头一看,一条又黑又粗的铁链子正拴在自己的脚上。 而且铁链还有越来越紧的趋势,脚踝骨发出一声清脆的折断声。 张鹤山随着这道声音轰然倒地! 正躺在床上的张鹤山也因为灵气消失殆尽幻出本体。 一头体型巨大的黑狼侧躺在床上,脚踝处高高的肿起。 黄大庄是第一个发现张鹤山显出本体的人,急得紧忙将房门关好,叫来了老李。 “师父!你看张鹤山这是怎么了?” 老李将一缕灵气打进张鹤山的体内,当灵气游走一边身体后,老李若有所思的说道:“奇怪,就算是受重伤也不至于失去灵气啊!” 昏迷的张鹤山脑袋似乎被放空了一般,曾经与胡佩佩一起修炼时的场景像是过电影似的在自己的眼前一幕幕的飘过去。 张鹤山很想醒过来,可蚀魂锁似乎威力很大,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可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与胡佩佩的画面结束后,黄大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只不过蚀魂锁像是能强制篡改自己的记忆一般… 从前并肩作战的记忆被全部抹去,脑海中不断地回荡泽的话。 “杀了小黄鱼…杀了小黄鱼…” 躺在床上的张鹤山在老李微弱的灵气维持下逐渐恢复了人形。 不过露出痛苦的表情,表明自己十分抗拒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和声音。 奈何自己一点灵气都没有,无法阻止蚀魂锁… 等画面戛然而止后,张鹤山已经悠悠转醒。 黄大庄一直坐在张鹤山的身边,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 张鹤山似乎是陷入了梦魇中,时而皱眉,时而痛苦的握紧双拳,时而想要发出声音,可自己只听见了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胡佩佩呢?” 黄大庄没想到清醒过来的张鹤山第一句话不是再次见到自己时的欣喜,也不是关心老李和小黄鱼,而是问胡佩佩? 黄大庄一时间无法理解张鹤山反常的举动,但转念一想又猜测也许是他想看看胡佩佩受了多重的伤。 便指了指楼上说道:“在楼上,还没醒。” 张鹤山连鞋都顾不上穿,便要去楼上看望胡佩佩。 可自己的脚刚一落地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脚踝传来的剧痛使自己无法独自站立。 黄大庄这才注意到张鹤山的脚正横在自己的脚边。 他的脚踝像是被人用力掰断一样,两只脚都向着外面翻着,脚背正相对着。 被张鹤山这么一摔,脚面直接倒扣在地上。 “这是咋回事啊?” 黄大庄紧忙将摔倒在地上的张鹤山扶到床上,本想问问最近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看着张鹤山望向自己的眼神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张鹤山的眼神充满迷茫且透着杀意,这是黄大庄从未在张鹤山眼中见过的! 一时间黄大庄竟然有一种错觉,难道眼前的张鹤山是别人伪装的? 可确认了气息是张鹤山无疑啊… “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 张鹤山现在一心系着昏迷的胡佩佩,既然现在自己无法行走,便对着黄大庄说道:“你把胡佩佩带来行吗?” “张鹤山你这是怎么了?啥时候这么关心胡佩佩了?” 黄大庄越看张鹤山越觉得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自己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听见声音的小黄鱼走到张鹤山的门口,小声的问道:“鹤山哥你没事了吧!” 此时张鹤山表情突然失控,一会紧张的皱紧眉头一会狞笑,像是身体内有两个人在控制着身体似的。 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温柔的看着小黄鱼说道:“进来坐。” 当小黄鱼一进屋后,张鹤山满脸堆笑的拉着小黄鱼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 黄大庄一看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殊不知现在的张鹤山已经被蚀魂锁控制了思想,自己的记忆早已经被篡改的面目全非。 如今的张鹤山接近小黄鱼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杀了小黄鱼为自己换命。 “鹤山哥你今天好奇怪啊…” 就连小黄鱼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张鹤山离开之前从不会对自己过分的热情。 可今天是怎么了?他居然主动的拉着自己的手坐在他的身边… “难道你不喜欢这样?” “鹤山哥你再说什么啊…” 小黄鱼躁的通红,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张鹤山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今天晚上我在天台等你,有话对你说,记得一个人来!” 张鹤山极其暧昧的贴在小黄鱼的耳边,说话时的热浪都喷在小黄鱼的耳垂上。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小黄鱼的心跳加快,隔着单薄的衣服都能看见起伏明显的胸口。 “鹤山哥,你有啥话不能现在说吗?” “人多眼杂,有些话只能咱俩当面说…” 张鹤山十分了解小黄鱼的心思,拿捏准了只要自己这么说,小黄鱼一定能上钩… 第二十七章天台再见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隐隐感觉张鹤山有些不对劲,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脾气秉性改变了这么多? 而且对自己说话的态度也变了不少,之前他对自己只当妹妹看待,说话间也都是家人对家人之间的关心。 可刚才他对自己说的话明明是充满了挑逗。 回想了一遍张鹤山的话,本以为自己应该高兴的直跳脚,可真的等张鹤山说出这些话,反而没有预期那么开心。 见小黄鱼像是丢了魂一样走出来,黄大庄关心的问道:“咋的了这是?丢了魂了?” “大哥,你我咋感觉他有点奇怪呢…” “可能是在长白受了刺激,现在回了家,怎么也要修养一阵子,你别多想了。” “大哥,你说我这右眼皮咋一个劲的跳呢?” 自从小黄鱼打房间里出来,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黄大庄从账本上撕下一块纸,沾上点吐沫贴在小黄鱼的眼皮上,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囔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跳财财来,跳祸祸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纸贴在眼皮上了之后确实没有之前跳的厉害了。 小黄鱼一下午都无精打采的,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而且还时常走神。 “小黄鱼你有啥心事啊?怎么张鹤山一回来你就心思都跑他身上去了!” 陈老板胳膊敲打了一下小黄鱼,看着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便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 “陈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小黄鱼扭捏的一转身,撒娇似的说着,心里却一直在纠结晚上要不要赴约。 思来想去还是忍耐不住,把这件事和陈老板说了。 陈老板对于张鹤山的变化倒是没感到多意外,只是孤男寡女的半夜在天台见面… “小黄鱼,姐没有别的意思,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张鹤山突然回来,现在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问清楚了再答应他也不迟。” 陈老板以为这次张鹤山回来应该是放不下小黄鱼,没准他要说的话就是想捅破最后这层窗户纸。 小黄鱼毕竟年纪小,张鹤山又不是普通人… “陈姐,我知道了。” 小黄鱼此时的脸红彤彤的,被陈老板这一说,脸上便是掩不住的笑意。 终于捱到了晚上。小黄鱼轻手轻脚的绕过睡在陈老板门口的王俊淞,来到通往天台的梯子前。 此时的心跳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努力让自己静下心的小黄鱼似乎已经听到了在天台上踱步的声音。 难道张鹤山这么早就已经到了?可是…今天下午他的脚还受着那么严重的伤… 小黄鱼蹑手蹑脚的爬上了梯子,走上天台后发现迎面一个背影正对着自己。 看外形正是张鹤山,激动的小黄鱼刚想说话,却被一声狞笑打断。 “哈哈哈,果然要想鱼上钩就得舍得放饵。” 小黄鱼惊在了原地,原本想要拍张鹤山肩膀的手悬在了半空。 闻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你来干什么?” 泽听见小黄鱼的话,轻笑一声道:“鱼儿咬钩了,我当然是来收杆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黄鱼伸手去拉张鹤山,可张鹤山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你把他怎么了!” 小黄鱼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下午还在和自己交谈的张鹤山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定是泽…一定是他趁着自己没来的时候对张鹤山做了什么! “我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 泽看着小黄鱼一脸玩味的笑,手臂上一条黑色的蛇尾露在袖子外面。 “你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为什么还这样针对我们?” 泽晃了晃手掌,表示否定,眼神阴鸷的说道:“谁说我针对你们了?自始至终我要对付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黄大庄。你们…不过是让他痛苦的棋子罢了。” 泽边说边逼近小黄鱼,连连后退的小黄鱼壁无可避,只能躲在张鹤山的身前。 双手紧紧的抓着张鹤山的手臂,期望能够唤醒他的神智。 “别白费力气了,他只会杀了你…” 果然泽的话音刚落,张鹤山便举起双臂,将小黄鱼困在自己的怀抱里。 “鹤山哥,你这是干啥!醒醒啊!” “你还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念的鹤山哥,早已经被蚀魂锁吞噬了灵魂,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副听我差遣的傀儡。” 泽站在原地狂笑起来,蚀魂锁的威力自己是亲眼见识过的,被困在蚀魂锁内的灵魂都是被它强大的阴气吞噬。 张鹤山自然也不例外,泽对张鹤山下达的第一个指令,便是杀了小黄鱼换命… 张鹤山空洞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小黄鱼抬起头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他的手背上。 可没有得到一丝回应,眼看着泽距离两人越来越近,小黄鱼似乎是认命一般,微微闭起眼睛。 张鹤山猛然松开自己的手,近乎嘶吼的说道:“快走!” 随后便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硕大的狼头出现在小黄鱼的眼前。 虽然小黄鱼一早便知道张鹤山不是人…可第一次见到他的本体还是被吓了一跳。 泽没想到张鹤山居然能在蚀魂锁的控制下恢复神智,便走到他的面前,指节分明的手按在张鹤山的头上。 一道道阴气窜遍他的身体,蚀魂锁再次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小黄鱼刚走到梯子旁,一条腿刚刚落下,头发便被张鹤山揪住。 “啊!!” 头皮由于揪扯传来的疼痛使小黄鱼痛呼出声。 躺在二楼的王俊淞和陈老板率先惊醒,见到小黄鱼的房间敞开的房门,顿觉大事不好。 问声跑到楼梯下方,小黄鱼与张鹤山此时正僵直不下。 由于小黄鱼一只手要把住楼梯稳住身体,导致张鹤山半个身体都探到楼梯上。 见王俊淞两人站在下方,大声的嘶吼着。 “这是咋的了?” 陈老板没想到张鹤山居然是头狼!刚才嘶吼的声音和自己从前采蘑菇时在山里听到的狼叫声一模一样! “陈姐,快…救我。” 陈老板刚想告诉王俊淞让他拖住张鹤山,自己去找黄大庄帮忙,一转头王俊淞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楼下… “小黄鱼,你别急,我这就来救你。” 陈老板从裁布的桌子上拿了一把剪刀便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可自己最高只能爬到小黄鱼的脚底,再往上爬自己的手就没有地方放了。 用力的举起手里的剪刀,小黄鱼的头发被张鹤山揪住,根本弯不下腰,小黄鱼与剪刀大概还差一个手掌的距离。 “小黄鱼你忍着点,我再往上爬爬。” 说着便薅住小黄鱼的衣服,一只脚踩在小黄鱼的两脚中间,可这样根本站不稳,陈老板的身体来回乱晃,根本抓不住小黄鱼的手。 无奈之下只能将另一只脚踩在小黄鱼的手上,这才稳住了身形。 陈老板紧忙将手中的剪刀递给小黄鱼,见她接住了剪刀这才从梯子上下去。 “咔嚓,咔嚓…” 飘落下来的碎发伴随着剪刀声落在地上。 不一会小黄鱼的身影逐渐向下移动,陈老板刚松下一口气,一道黑气便顺着楼梯口直冲下来。 “小心!” 小黄鱼听见陈老板提醒时已经晚了,脑袋被重重的击中,一阵头晕眼花后重重的从楼梯上向下跌落。 陈老板举起手臂,准备接住掉下来的小黄鱼。 可那股黑气却在半路截住了小黄鱼的身体,将她再次带到了天台上。 黄大庄几人都从一楼跑了上来,见陈老板望着通往天台的楼梯发呆。 便焦急的问道:“人呢?” 表情木讷的陈老板依旧没有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天台的方向说道:“上面…” 黄大庄几人不假思索的爬了上去,可陈老板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疯狂的朝着大家喊道:“别上去!别上去!” 黄大庄第一个爬上去,映入眼中的是四溅的血液,当血点蹦在自己的脸上时,黄大庄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黄大庄好像产生了错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修罗地狱! 昏迷的小黄鱼正被张鹤山踩在脚下,浑身是血的张鹤山舔舐着嘴角上残留的血液… 柳其玉随着黄大庄的身后也钻了上来,映入眼中的正是当初自己预见的那一幕! 生死不知的小黄鱼此时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 “张鹤山,我他妈杀了你!” 黄大庄不知道张鹤山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自己只相信眼睛看到的真相。 小黄鱼被他踩在脚下生死未卜,泽一脸玩味的看着痛苦的黄大庄。 讥笑道:“失去亲人的滋味怎么样?哦…我忘了,这也不是第一次…” “砰!” 不等泽说完,黄大庄一拳打在泽的心口上,这一拳可是运起了十成十的力气。 泽向后退了两步,嘴角笑意不减反增,看着暴怒的黄大庄,冷静的说道:“看着你生气,真是过瘾!” 张鹤山一直盯着黄大庄看,可眼神中没有内疚,也没有任何的情绪。 “张鹤山,你怎么了?”柳其玉趁机来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空洞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为他开脱。 第二十八章傀儡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张鹤山,你他妈做了什么?!” 黄大庄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黄鱼,双手满是血污的紧紧抓住他的脚踝。 柳其玉尝试着将小黄鱼的手从张鹤山的裤腿上松开,可这手像是被胶水沾上了似的… 黄大庄眼眶含泪,眼泪在里面打着转的看着张鹤山。 可他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仿佛自己踩在脚下的只是一只蚂蚁般。 “大哥…”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小黄鱼的嘴里传出。 紧张的黄大庄顾不得泽会不会偷袭自己,紧忙走向小黄鱼,蹲下身双手爱怜的轻抚着小黄鱼的脸。 “妹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黄大庄拽住张鹤山的衣领走到泽的面前,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张鹤山,若是你枉顾我们兄弟情义,投奔了他们,只要你说出这句话,今天你我就算是仇人见面了。” 可自己说完话许久都没有得到张鹤山的回应… “你他妈说话啊!” 张鹤山像个木头似的,任由黄大庄打骂,自己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黄大庄感觉出不对劲来,张鹤山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似的,不光是没有回应自己,仔细一想张鹤山根本不可能会伤害小黄鱼! 之前张鹤山之所以离开几人正是因为要保护小黄鱼,自从柳其玉和张鹤山说了小黄鱼的下场后,张鹤山一直在努力的避开,就是为了怕小黄鱼因为自己受伤。 这次突然的回来,起初黄大庄还在奇怪,心想是不是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可张鹤山清醒之后的反应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黄大庄步步逼向泽,直到将泽逼到了天台上… “你到底做了什么!” 黄大庄与泽的距离之近,说话时喷出的口水直接喷到泽的脸上。 泽的身体整个靠在天台的护栏上,半个身体都悬在外面,似乎只要黄大庄轻轻一推,他整个人便要从楼上跌下去。 “这么想知道?” 泽向着张鹤山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张鹤山的脚踝上便出现了一条冒着阵阵阴气的黑色链条。 “砰!” 张鹤山一拳头打在泽的脸颊上,半边脸迅速的红肿起来。 一道血丝从嘴角溢出… 虽说泽不属于三界内,可他依旧是肉身,所以这一拳打的泽七晕八素的,腿打了两个晃,双手抓住身后的护栏才没有摔倒。 “哈哈哈,黄大庄,这辈子张鹤山都要活在我的手下当条狗!” 说着便一阵低语,张鹤山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泽的方向一路跪着爬过来… “张鹤山!你他妈疯了!” 黄大庄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试图能够唤醒张鹤山的意识。 可张鹤山空洞的双眼昭示着黄大庄只是在做无用功。 张鹤山顺从的跪在泽的脚边,一脸虔诚的望着泽,从前的傲气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鹤山一脸的木讷和他迷茫的眼神。 “杀了他…” 泽单手指向黄大庄,正跪在地上的张鹤山像是得到了命令的狗一般,从地上以极其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 黄大庄想起了老扈太太…诈尸时候的样子。 张鹤山双手垂直搭在身体两侧,没有任何力量的辅助下,一只脚支在地上,另一只脚从地上直接站立起来,单腿支撑着整个身体就这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黄大庄觉得现在的张鹤山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形玩偶。 张鹤山直挺挺的走向黄大庄,两人距离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张鹤山举起自己的手掌,直立的劈向黄大庄的肩膀。 黄大庄身形向后一闪躲,张鹤山做出攻击的架势,由于自身没有灵气,加上脚上还有蚀魂锁的牵绊,导致移动的十分缓慢。 这也给了黄大庄更多的时间,黄大庄将赶山鞭握在手中,看准时机抽向他的脚边。 企图将束缚住张鹤山的铁链斩断,可泽哪里会如了黄大庄的意! “今天你和张鹤山不拼个你死我活,这事就不算完。” 泽低头轻念咒语时,盘踞在他脖颈处的黑蛇扭动着九个头。 其中一个头正好与老李的视线撞在一起,狭长的眼睛像是在盯着美味的猎物般,盯着老李整个身一动不动,仿佛准备伺机而动,随时准备咬向老李… 几人站在阳台上一时间僵持不下,黄大庄既不想出手伤害张鹤山,又不得不躲避他的攻击。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黄鱼早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泽和黑蛇一脸漠然的看着缠斗的二人。 黄大庄发现张鹤山随着阴气的加重,他的力量似乎也得到了提升。 今天是清明节,万鬼出动的日子,阴气比以往更盛。 看张鹤山这架势是准备和自己硬碰硬了,既然自己无法将他的神智唤醒,便只能硬着头皮将他暂时制服。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把小黄鱼送去医院,老李背着小黄鱼站在楼梯口前,可泽拦在这谁也下不去。 柳其玉伺机出手,直接一道白色光芒击向黑蛇。 老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既然泽对这条黑蛇如此恭敬,肯定要先拿它下手了。 再说既然要给老李争取时间,肯定要挑最软的柿子捏啊! 黑蛇丝毫不慌张,红色的信子不停地吐出来,九个头都紧紧的盯着柳其玉。 当他靠近自己的时候,黑蛇一跃飞向半空,细长的身子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眼看着就要落在柳其玉的身上。 “去死吧你。” 柳其玉伸手准备抓着黑蛇的七寸,可九个蛇头却缠住了柳其玉的手掌。 当毒牙刺入到柳其玉的手掌时,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传来。 虽说自己同为蛇类,可自己并没有抵御蛇毒的能力,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面前的景象也随着自己的身体变得倾斜… 老李本以为以柳其玉的灵力对于一条小小的黑蛇还不是手拿把掐。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修炼了五百多年的柳仙居然敌不过刚刚下生的小蛇! 泽将黑蛇再次引到自己的手臂上,看着已经倒地不省人事的柳其玉不禁嗤笑道:“这就是曾经风光一时的柳家后人?不过尔尔嘛…”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泽最了解黑蛇,作为曾经陪伴它千千万万的人,只要黑蛇的一个眼睛,便能猜到他想要干什么… 第二十九章失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黑蛇与泽共为一体,两人的默契是经过千千万万的积累才会有如今的完美配合。 黄大庄眼见小黄鱼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不由得下了杀心,张鹤山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对待自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眼下只能先保住小黄鱼了!黄大庄运起全身的气力,打向张鹤山的胸口处。 黄大庄知道张鹤山的胸口有一处伤口,那正是胡佩佩剜肉的地方! 像是没有痛觉的张鹤山正面接下这一击。黄大庄却并没有收手,因为他发现在自己拳头上似乎出现了一层看不到的气。 这道气和之前在小山上发现的气是一样的,当初自己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黄大庄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周身的气流,居然是阴气! 没想到自己体内居然有一股强大的阴气,可是为什么之前从没有发现过? 一时间黄大庄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说这道气只有自己陷入强烈的愤恨中才会出现? 回想到上一次发现这道气时…那时候正是二庄死后不久,而且那时候的自己刚刚发现胡佩佩的真实面目… 黄大庄也没犹豫,将阴气尽数的打在张鹤山的伤口上。只听见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张鹤山的肋骨居然被自己打断了!黄大庄震惊的同时也收回了手上的力道。 自己并没有打算杀了张鹤山,只要能够拖住他们,为老李几人争取到时间就行了! 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受伤倒地不起的张鹤山,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像是在看一条垂死挣扎的狗… “黄大庄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心更狠啊…” “给我死!” 黄大庄早已经被漫天的怒气3所淹没,看到泽的那张脸时,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 “杀了他…杀了他…杀…杀…” 几乎是下意识般黄大庄举起自己的拳头,凝神屏气观察着泽的一举一动。 可他始终就是悠闲的站在自己对面,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愤怒而产生任何的变化。 眼看着自己的拳头就要打在泽的身上,黑蛇扭动着九个脑袋从泽的肩膀上织里起来。 其中一个蛇头双眼泛着幽暗的绿色光芒。 当它的眼神看向张鹤山时,只见刚才已经昏迷的张鹤山又一次站了起来。 胸前已经折断的骨头此时已经穿出皮肉,白色的骨茬混合着鲜红色的血… 张鹤山没有痛感的一步步接近黄大庄,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走出来的每一步都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诡异的步伐加上骨头之间碰撞发出的声响,让黄大庄一度认为张鹤山可能已经死了。 黑蛇或许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才使得张鹤山像是一具空的躯壳般,被黑蛇利用,成为他的傀儡。 “黄大庄你知道为什么张鹤山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黄大庄鬼使神差的放下了自己的拳头,因为知道泽接下来说的话很可能与张鹤山变成这个模样有关系。 泽清了清嗓子,吊足了黄大庄的胃口,见他有些不耐烦,这才缓缓说道:“若不是他小瞧了我,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他脚上的镣铐就是你干的?” “这可是蚀魂锁,或许你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不过我想你太爷爷肯定很清楚…” 黄大庄等了半天结果泽就说了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原本刚刚消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升了起来。 “你不把话说明白,我这拳头可不认人…” “呵,就凭你?” 泽一把拉住距离自己两三步远的张鹤山,回头对着黄大庄冷笑一声,从天台一跃而下。 等黄大庄趴在天台向下看去的时候,早已经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心下虽然气愤却没有任何办法,黄大庄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力不从心,张鹤山突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没想到还因为自己的大意使小黄鱼受了那么重的伤… 黄大庄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自己,都是自己的大意才造成现在的结果。 若是自己可以细心一点,早一些发现出张鹤山不对劲,小黄鱼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想到刚刚泽说的话,太爷爷知道蚀魂锁?难道这件事和太爷爷还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黄大庄也不耽误时间,走到一楼拿起茶桌下面放的供香,点燃后插在香炉里,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起请香的法诀。 不多时插在香炉里的香开始萦绕烟气,黄大庄觉得身后出现了脚步声,不等自己说话,身后的人却先出了声。 “小娃子…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们变成这样了?” 老黄头一进到屋子里便察觉到冲天的血腥气,说明一定有人受了伤,而且鬼差对阴气很敏感,这里似乎发生了一场战斗… “太爷爷…张鹤山他…失了心了!” “你这话是啥意思,那黑狼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黄大庄叹了口气,在外人面前戴了许久的面具也在太爷爷的面前卸去了伪装。 “太爷爷,张鹤山他不认识我们了…” 当话一说出口时,绕是一米八几的壮汉子也一瞬间红了眼,不敢直视太爷爷,生怕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发生啥了?” “他被地府里那个狗屁神君给迷了心智,刚才我看他脚上还拴着一条黑色的链子,叫什么…叫…哦!叫蚀魂锁!” 太爷爷听了之后竟然露出惊讶之色,黄大庄看的真切,当自己说出蚀魂锁时太爷爷就连鼻孔都扩大了几分。 “小娃子,你说…蚀魂锁?” 见黄大庄面色凝重的点头,心里不禁感叹,这张鹤山也是个有血气的汉子,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泽蛊惑… “这蚀魂锁可不是一般的宝贝啊…不知道他是在哪淘弄来的,传说人被蚀魂锁拴上,便不能拥有自己的意识,哪怕是一丁点逆反的心里都会被蚀魂锁察觉到! 与其说这是拴人的不如说是拴心的…” “拴心?太爷爷你就一次说完吧,到底咋回事,张鹤山是不是被泽算计了?” “这蚀魂锁只要吸附到活人身上就必须吞噬一个灵魂,张鹤山现在就属于是一具行尸走肉,泽就算让他马上去死,他也会不加犹豫马上去做!” “有没有办法把这玩意毁了?” 黄大庄听太爷爷说起这蚀魂锁的厉害,不由得暗叹这玩意哪里是法器…这明明就是个邪物! 那里听说过吞噬人灵魂的法器… “你有所不知,蚀魂锁乃是十殿阎王一同用魂石铸造…这法器是专门吞噬大奸大恶之人,他们无法进六道入轮回,只能献祭给蚀魂锁!” “既然是十殿阎王的法器,怎么会流转到泽的手上?” “这也是秦广王为何舍弃眼睛的原因,小娃子,地府怕是要有变啊…” 记得柳其玉曾说过,地府不太平…曾经看到的血月正是秦广王的眼睛所化。 难道这两件事有关联?黄大庄不禁想到之前老王曾和蟒银花联手调查过泽的底细。 或许这件事真的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太爷爷不想隐瞒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便一五一十的对黄大庄说道:“小娃子,老头子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张鹤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你最好早点做好心理准备,这蚀魂锁控人心智,直到灵魂献祭给它…才算得上解脱!” 刚才小黄鱼重伤已经使自己深受打击,如今再次听到张鹤山的消息,登时怒火攻心… 眼前一阵眩晕便要倒下,亏得太爷爷手疾眼快,否则肯定脸先着地,落个狗吃屎。 “太爷爷,告诉怎么才能救他…” 就算是黄大庄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还是想方设法的想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鹤山去送死吧! “这件事…老头子我也没有办法了!” 太爷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将黄大庄扶到椅子上坐下,确定他不会晕倒后,才叮嘱道:“小娃子,切记不要意气用事!切记!” “太……” 黄大庄本想叫住太爷爷,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本来是想拜托他在地府帮忙打听打听秦广王的消息。 可太爷爷只是区区一介鬼差,能不能和秦广王搭上话都说不定! 太爷爷走后黄大庄一个人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发生这么多事,黄大庄只觉得脑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突然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老王!没准他会知道什么消息。 想到此紧忙念起请仙诀,不过几分钟,黄大庄便感觉自己后背一阵阵的泛冷,像是有风吹在自己的身上。 老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这么重的血腥味?” “这事说来话长,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和你说这些事,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最近阴界有没有啥动静。” “你别说还真让我打听着一个消息,只是不知道真假…所以我就没来找你。” 黄大庄眉毛轻佻,既然是老王打听的消息,那多半是和泽有关系… “臧先生前段时间出现在阴界了,似乎是在筹备什么计划…而且我发现,臧先生好像并没有归顺到泽的手下。” “怎么说?” “因为他还在偷偷的和白龙联系…” 听到这个消息,黄大庄顿时来了精神! 这说明泽舍弃了白龙之后打算拉拢臧先生,可他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不成了,臧先生对白龙的忠心自己可是亲眼所见。 一般的条件可打动不了臧先生,况且泽那样高傲自视清高的人又怎么特意的去和臧先生讲条件呢… 第三十章一语点醒梦中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王,最近事情有点儿多,所以你还是先回地府继续看看白龙到底有什么动作。” 黄大庄前思后想了一番,既然这样,臧先生的计划还没有实施说明。说明现在还不是他们行动的时机。 或许自己还可以争取到一些时间。 “大庄如果有需要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老王闻着冲天的血气,猜想刚才一定经历了一场打斗,并且一定有人受了伤。 “没事,现在大家都在一起应该没有问题,地府哪边就辛苦你了。” 老王没有客套,与黄大桌点头示意之后便离开了。 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的黄大庄,脑海中瞬间涌出了无数的猜想,或许是刚才老王的话给了启发,黄大庄居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并且越想越觉得十分有道理,或许这就是真相也说不定。 按捺不住心中的猜想便主动去找到了老李。 “师父,你有所不知,那是蚀魂锁乃是十殿阎王所煅制的法器。所以我刚才突然有一个想法,有没有可能泽和地府里的人有勾结?” “你的意思是泽和其他的阎王…” 这个猜想无疑就连老李也不敢想,若是黄大庄说的是真的,那地府岂不是… 老李不敢再想,这个猜测属实是太大胆了。 “师父,我怀疑秦广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然他也不会舍得舍弃自己的眼睛。” 虽说如此,但现在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黄大忠说的是对的。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当老王再次回到阴界时,发现阴界里的阴气突然涌向同一个地方。 老王顺着阴气的流向一路跟着,直到来到了一座房子前… 这不正是此前发现蟒银花的地方吗? 老王隐去身形透过窗,能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泽正褪去衣物,手臂上一条细长的黑蛇正攀着他的胳膊向上爬去。尖利的毒牙刺向泽的脖颈处。 老王一时间看傻了眼。可泽并没有露出痛苦的神情,而是一脸享受的躺在床上。 这是黑蛇突然说起话:“张鹤山现在还杀不得,正好现在我还缺一具肉躯,待会儿直接将他魂魄献祭给蚀魂锁…” 老王没想到,黑蛇居然还在打张鹤山的主意! 张鹤山现在昏迷不醒,像是一件随时准备丢弃的垃圾一般躺在地上,胸前的骨茬支出,暴露在外面。 黑蛇九个脑袋在泽的身上胡乱的摆动着,像是在向泽传输着力量似的。 “主人,若是你想要肉躯,我去给你寻个身强力壮的来,你瞧瞧张鹤山这幅身体烂成这样…” “你忘了吗?他可是有阴阳眼呢!不然我让你如此大费周折的接近黄大庄干什么?” 被黑蛇这一提醒泽像是恍然大悟了一样,兴奋的搓着双手道:“主人,若是你有了肉躯便会恢复之前的神力了吧!” 老王没想到黑蛇居然是泽的主人,而且看他的模样似乎黑蛇之前是十分厉害的人… 看来这件事有必要和黄大庄几人说一说,也好让他们提前有个准备。 想到此便想要离开,可自己的身体却不知道为何卡在了墙里,无论自己怎么尝试都无法离开。 这时黑蛇像是早已经发现了老王似的,虽然没有看向老王的方向,却严厉的警告道:“若是想爬墙跟还得找个高明点的方法,这下九流的招数实在是不入眼。” 随着黑蛇的话音落下,老王的身体也被一股外力从墙上推了出去。 “难道它早都已经发现我了?” 刚才他说的话自己一句不落的全部都听进耳朵里了,可现在却犹豫起来,会不会刚才这些话都是故意说的… 老王越发的不确定黑蛇刚才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若是因为自己的消息而给黄大庄带去麻烦,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观察观察,等确定下来再去找黄大庄。 泽一脸狐疑的望着对着空气开口说话的黑蛇。 “主人,你在和谁说话?” “是那个碑王…” “那我们的计划…” 黑蛇打断泽的话,接着说道:“他是不会去告诉黄大庄的,敌人的话若是完全信服,和白痴有什么区别?” 转念一想黑蛇的话也有道理,毕竟现在主人刚刚重生,无论是身体还是神力都无法和上一世相提并论。 老王正好为两人争取到时间,黄大庄不来寻仇黑蛇便可以在阴气充裕的地方修炼。 相信以主人的悟性,假以时日便可以恢复到曾经的状态。 “泽,只有你我二人是远远不够的,绝对不能低估黄大庄几人的实力!趁着这段时间你去找一些能够为我所用的人吧!” “是,主人!” 经过了这么多年,泽终于再次盼来了这一天,千千万万年里,泽一直在埋怨自己,若是当初拼死护住主人,或许现在就是另一番光景! 得了命令的泽也不耽搁,为了能够让主人早日恢复往日的神威,领了命就离开了阴界。 黑蛇扭动着细长的身体来到张鹤山的面前,其中一个蛇头的瞳孔中泛出幽绿的光芒,随后张鹤山便像是起尸了一样,双眼空洞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缓缓的张开嘴巴,冲着黑蛇说道:“主人…” 实际上张鹤山的灵魂已经被禁锢在那满是白雾的地方,现在的张鹤山身边都被木架上的死尸死死包围着。 不断地从他的身体内吸出灵气,当灵气吸光后,便开始撕咬他的血肉,木架上被溅到血后,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吸收着。 任凭张鹤山如何反抗也无法脱离这些人。 绝望的张鹤山心中记挂着黄大庄,想到自己可能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 便将兽元祭出体外,将心中一直想对黄大庄说的话,祭附在兽元上,发挥出体内最后的力量,将兽元送出了这个封闭的空间。 张鹤山躺在冰冷的地上,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过往种种,无奈的扯动着嘴角。 心道:“果然死之前会回忆生平过往…” 当回忆到曾与胡佩佩一同修炼时,张鹤山眼里似乎有了光,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整个人好像都有了精神。 虽然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身旁围着自己的尸体已经将自己的身体掏开,若不是自己有百年修为支撑着,恐怕早已经化成一具白骨了。 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张鹤山突然有一丝后悔,认识胡佩佩百年的光景了…却从未明确的表达过自己的心意… ………… 黄大庄正坐在房间内,一道暗淡的光芒顺着地底飞升到自己的身边。 当自己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不禁大喜,是张鹤山! 难道是这家伙恢复了神智,给自己传来消息了? 黄大庄紧忙将这道光收进自己的手掌之中,可光芒消失后,自己却楞在了原地… 张鹤山濒临消失的意识顺着黄大庄的手掌传进了他的身体内。 当黄大庄看到张鹤山最后见到的画面时,忍住强烈的不适,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痛苦的叫出来。 张鹤山到底受了多少罪,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当自己的眼前被一片血红遮挡住视线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进入到了张鹤山的意识里,自己看到的场景正是他现在所经历的。 黄大庄愤怒的将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如此无能,若是自己再强一些也许就可以再刚才救出张鹤山… 内疚…自责…在一瞬间充斥在黄大庄的心里,此时黄大庄的心里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似的。 张鹤山…或许真的凶多吉少了! 老李在门外听到了房间内的闷响,将门裂开一个缝,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口看着站在桌子钱痛苦不已的黄大庄… 老李心想道:“或许是时候了!” 回到房间将一个檀木制成的小盒子拿在手里,走向黄大庄。 “大庄,千万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知道你前段时间一定对我有些不满,一定质疑过为什么收集到的椎骨却不交给你…” “师父!张鹤山他…” 黄大庄将手里紧紧攥着的兽元摊开,当老李看到时起初的反应是震惊,随后脸上也漫起悲伤的情绪。 “大庄,你该成长了,你的心里应该装着苍生…而不是自我。” “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赶山鞭乃是神器,是为万物生灵所生,我看你之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即使当时我将椎骨交于你也是无用!” “可现在…” 黄大庄本想说现在自己只想为张鹤山报仇,为泽与黑蛇害死的所有人报仇… 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好像理解到了老李的意思。 没错,老李说的没错,自己之前想杀了泽,只是为了自己的仇恨… 现在的自己则是为了他人而战,为张鹤山,为小黄鱼,为所以被黑蛇和泽伤害过的人! “大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赶山鞭是造福的神器,它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大,从现在开始,你的心里有了别人,有了众生…这才能发挥出赶山鞭真正的力量!” 一语点醒梦中人,黄大庄心中豁然开朗,就像老李一样…曾经是无拘无束的黑龙,却为了黎明百姓的安危,永远的留在了这片黑土地上! 第三十一章三长两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小黄鱼被送到医院了之后,众人坐在店内,一时无话。 老李本想打算歇业的,准备休息一段时间,长时间的防备白龙和泽,老李觉得身心疲惫。 可转念一想,收集椎骨的事情已经不能再延误了,说不准什么时候黑蛇和泽就会再次出现。 几人搬出一个桌子放在门外,像是街边的卦摊儿一样等待着客人上门。 老李端坐在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从街东头儿走过来一对母女模样的人。 当二人路过卦摊儿时,老李出言拦住了二人,老李凝重的神色看向母女二人。 “大姐,我看这小丫头脸色可不太好啊。” 女人闻声转过头来,看到坐在门口的老李,上下打量了几眼,像是在观察他是不是江湖骗子。 知道瞧见门头上挂着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善缘阁。 “大师,这店是你的?” “坐下说话。大姐若是信得过我,让我给小丫头瞧瞧?” 女人拉着一旁神情木讷的女孩儿坐在门口的长条凳上。 黄大庄坐在屋里看到了老李招待两人,眼神却有些不对劲地直往女孩身后瞟。 陈老板不知道黄大庄在看什么,还以为是被女孩清瘦的相貌吸引了,便问道:“你在瞅啥呢,那么好看眼睛掉里了!” 没有阴阳眼的陈老板当然不知道黄大庄此时眼里到底在看什么。 直见女孩儿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乌青的手搭在女孩儿的肩上,将女孩儿双肩上的命灯狠狠压住。 老李也转头对黄大庄交换了一下眼神,没错,老李也看到了。 人的身上分别有三盏命灯,一盏在头顶,两盏在双肩。 若是命灯被灭,或者火力极低的时候,便会招惹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很显然,女孩儿肯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使身后这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缠上他。 “小丫头,和我说一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老李的话说完了半天,可小姑娘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要不是她妈用胳膊轻轻的撞了她一下,恐怕还回不过来神。 “哦…奇怪的事…” 小姑娘像是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老李见状,轻轻的又呼唤了两声。 “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有一件事…但是我说不上来它算不算怪事。” 小姑娘的精神有些浑浑噩噩,不知道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多久,老李将他妈妈拉到一旁询问道:“小丫头这种状态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有三四天了吧。前几天放学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老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女孩儿。 “和我说说吧,让我看看你这是让啥东西给迷了。” 女孩儿回忆了一会儿才说道:“前天晚上我放学回家,在十字路口看见了一个白色儿信封,那个信封儿也没封口,我打老远一看,就看见这信封里面有两张绿色的大票…” “前天…那不是清明节吗?” 老李一算日子,这事怕是不好啊。 “我瞧着四下没人就把它揣在兜儿里了,我妈以前跟我说过,捡来的钱是外财,可不能留,要是昧下了,不光会破财,整不好还要闹出点儿别的事儿来。” “然后呢,你把钱花了?” “我没敢看,准备回家了之后再把信封拿出来,可是我到家一瞧,这哪是钱呐!花花绿绿的纸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天地银行…” 这时小丫头的妈妈接着说道:“当时我也被吓了一跳,我就把这孩子给骂了,怎么还把冥币带家来了!不过我也怕她被那不要脸的给缠上,当天晚上我就去那个十字路口烧了一捆纸。” 老李听着娘俩说完,手指摩挲着胡子,如果真的按照她们俩所说,这老太太为啥没走呢?还在跟着这个小女孩儿… “大师,我闺女不会是撞了什么邪吧?” 老李也没有瞒着女人,扶着她的手臂,冷静的说道:“我说了你别怕,小丫头的身边有个老太太呢,她压着小丫头的火气,这才导致她变成这样!” 女人一听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小丫头。 手指哆哆嗦嗦的指向自己的女儿,眼神看向老李试探的问道:“就在她身边?” 老李一把握住女人的手指,眼睛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小丫头的身后,体型佝偻的老太太好像察觉到了有人发现她的存在,眼神看向老李的方向。 不确定是老李还是女人发现了自己,便向着老李露出阴恻恻的诡笑。 “我说…你别装了,你能看见我吧?” 老太太双脚不沾地的飘到老李的面前,由于自己的身体严重变形,根本无法抬头仰视老李,只能侧身站在他的身前,偏过头侧脸看向他。 老李怕自己突然开口对着空气说话吓到女人,于是也没有说话,向着老太太的方向点了点头。 “大姐,你坐在这等我一会…” 老李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要离开,只是说完话后将二人留在卦摊前,自己起身走到了两所房子中间的缝隙处。 老李背过身正好能够挡住自己与老太太交谈,不然若是别人见了自己在和面前的空气攀谈,肯定也以为自己有毛病呢。 老太太慢悠悠的飘到老李的面前,依旧是侧着身体看着他。 “我知道你有两下子,可是她拿了我的钱,就得合了我的意!” “那你想干啥?” 老太太一改刚才阴森诡异的表情,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担忧。 “我放心不下我儿子,我想上了那个小丫头的身,去看他最后一眼。” “最后一眼?” 说到这老太太居然哭了起来,像是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眼泪疙瘩止不住的往下流,老太太就用袖头子随意的抹掉。 “我那可怜的儿,得了绝症了,清明的时候他给我送钱的时候,和我说呀,临闭眼就想吃上一顿我给他孬的茄子土豆酱,在吃上两个野菜团子…” 老李看着老太太悲伤的神情,也有所动容,不想一开始阴沉着一张脸,既然老太太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小丫头满足她一个愿望,那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就这么一件小事,你按着人家命灯干啥?” 命灯若是灭了那可是大事啊!人有三魂七魄,这三魂就是三盏命灯,老太太刚才按着小丫头的命灯,所以才让她像是丢了魂一样。 “她的火力太旺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要是我不压着她的命灯,怕是我都挺不住见到我儿,便要被她的火力磨得飞灰湮灭了…” “那你也不能按着人家的命灯啊!万一让你吓得丢了魂,更麻烦了…” 火力越低越容易看见脏东西,老李看着小丫头现在的状态,皱着眉道:“这才两天三,你瞅瞅你给人家都折磨成啥样了!” 老太太自知理亏,刚想为自己辩解,可看着老李瞧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就是你的错,如果你想扒瞎乱解释一通,我肯定不帮你。” 看着老李的眼神老太太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将已经想好的说辞咽进了肚子。 “你这老太太真是,只顾着自己,也不管别人死活啊!” 老李嘴上也不留情面,虽然老太太看着年纪比自己大了不少,可自己活了多久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当然不会因为她长得比自己老就对她客气。 “大师,你神通广大的,就帮帮我吧!” “帮你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只要你能帮我十个八个的都是小事。” 老太太答应的爽快,却根本没问老李的条件是什么。 老太太心想左右自己都已经死了,要钱没有,兜里只剩下几张花花绿绿的冥币,这玩意给老李他也用不上。 图命?那更没有了,自己游魂野鬼一个,条件随便老李提,只要他能帮自己完成心愿,啥都好说。 “你也别急着答应,丑话还是说在前头,这样事情也比较好办。” 老李顿了一下,给老太太一些时间思考,其实老李拿准了她的想法,自己的条件并不难办到,她一定会答应的。 “等你儿子死了之后,我需要你们俩的椎骨…” “唉呀妈呀,那可不行,人死了不留全尸,下辈子可就不能当人了!” 老李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完呢,便被她一口回绝了… “这也不疼不痒的,再说谁告诉你尸骨不全不能投胎当人的?” “甭管是谁说的,既然能传出这话,肯定就有这回事,你还是换个条件吧,要是你非犟这个死理,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了…” 老李没想到这老太太这么执拗,自己话都没说完,就被她直接否决了。 “你能有啥好办法,无非就是把这小丫头拖得虚弱,你好趁机上她的身,要是因为这件事小丫头出个什么意外,你们才真是投胎无门…” “你也别吓唬我,老太太我活了七十多年也不是没长过见识。” 老太太佝偻着身体,不想再搭理老李,正打算飘到小丫头身边,老李却拦在她的身前。 “我知道你就是放不下你儿子,椎骨的事情再商量,你可不能再祸害人家小丫头了,你儿子是孩子,人家小丫头就不是别人闺女了吗?” 第三十二章三长两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太太转过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一颗牙齿都没有的嘴巴看着像是一个漏了气的皮球,面色不悦的看着身后的老李。 “如果你要阻止我,就别怪我老太婆讹上你!” 老太太也实属无奈之举,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心里总是不落忍,想着他在临死之前可以满足最后的愿望。 老李虽然一辈子无妻无子,却也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意。 老话说的好,掉胎包的儿子妈的命!自己便动了恻隐之心,打算帮她完成这件事,让她顺利去投胎。 这是语气也柔软了下来,看着身形佝偻的老太太说道:“不就是想给你儿子做顿饭吗,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我就能帮你把这事儿办了。” “你咋这么能耐呢?我看你就是眼睛大,肚子小,说话不过脑。可别想糊弄我!” 老李一看自己居然被质疑了,也没有往心里去。老太太的面相看起来比自己大了两旬有余。实在没必要和她一般计较。 坐在长条凳上的母女俩看着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老李,心里感觉有点没有底。 “你说这个人怎么神神叨叨的呢?” 小丫头手掩着嘴,贴近女人的耳朵,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可别乱说话,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没准是大师在和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沟通呢。” “你快别说了,你看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丫头将袖子挽起来,将胳膊递到女人的面前。只见瘦弱的胳膊上一根根汗毛倒立起来。 既然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二人以前一后的回到了卦摊前。 小姑娘紧忙将自己的袖子放下,刚刚老太太离开了她的身体,此时的小姑娘也恢复了正常的活力。 “大师,怎么说?” 女人刚才亲眼看到了老李神神叨叨的样子,所以现在说着话,眼睛也没有直视着他,而是向着他身后看去。 这句话看似像是在问老李,但仔细一琢磨,更像是在问那个看不见的东西。 “闺女拿了人家的买命钱,所以才会被那东西给缠上。不过你放心,我刚才已经跟她说好了,只要我帮她完成心愿,她就不会再缠着你闺女了。” “你说那冥币是买命钱?” 虽然女人不懂买命钱是什么意思,但是光看字面意思就已经让自己感到后怕了。这路上的钱可不能乱捡,这次可是长了记性了。 “跟着你闺女的是个老太太,她有心愿未了,可是她已经死了,你说说她能怎么办呢?只能耗死你闺女,然后附在她的身上完成自己的心愿,所以这个就叫买命钱,谁捡着了谁就要替她办这个事。” “她要办啥事啊?” 女人东张西望的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老李口中的那个“她”在哪呢,只能凭靠着自己的感觉对着空气说话。 “钱也送了,事也有人替你办了,可别缠着我们孩子了!” 女人的手放在胸前握着,脸上露出一副敬畏的神情。 “你放心吧,我老李出手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老李给柳其玉递了一个眼神,接收到老李的意思后马上走出门来,客气的引导着母女二人进了屋。 柳其玉的皮相看起来也就三十啷当岁,看着四十出头的女人和二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我是叫你姐呢?还是让你闺女管我叫哥呢?” 柳其玉手抓了抓着头发,看着女人接着说道:“要不然各论各叫?” 女人看了柳其玉一眼似乎有所防备的将小丫头往后拽了一下,一脸警惕的盯着面庞白皙长相温柔的男人。 “英儿,叫叔叔。” “诶呀,叫啥都无所谓,主要是给你这个!” 柳其玉顺着兜里拿出一道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符号。 “这是?” 女人看不懂,刚才大师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怎么进屋又给拿了道符? “大姐,虽说那不干净的东西确实是不跟着你闺女了,可她现在火力低弱,一不留神就容易再被缠上,我这符随身携带,可以说冬暖夏凉,保四季平安啊!” 女人一听柳其玉的话,也不犹豫,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说道:“只要好使,多少钱你就说个数!” 其实张鹤山的用意女人早都已经看出来了,这病也看完了,老李却一直没有提钱的事情。 现在张鹤山在自己的面前拿出这个黄符,无非就是在提醒自己,该从兜里往出掏钱了。 “我也不找你多要,这事任谁家给你平了,都得要个五七八十的。你就给我凑个整,五十块钱算了。” 女人虽然不情愿,但也是从手里一把零散的钞票中挑出最大的一张钞票递给了张河山。 站在女人身旁的小丫头不明白,一向勤俭持家的妈妈怎么会舍得拿出这么多的钱来买一张黄符? 女人接过黄符拉着小丫头走出了店。娘俩在离摊子两三米远之后,小丫头悄悄的问道:“就这么一张纸五十块钱,你怎么不讲讲价呢?”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年纪小也许不懂,但女人心里清楚。这五十块钱是压堂口的钱,是给仙家的,若是自己讲了价,仙家就会收了神通,这事就算是白办了。 小丫头手指着老李的卦摊问道:“你咋就知道这是供堂口的呢?” 女人一把将小丫头的手拍下来,向着卦摊的方向连鞠了两躬。 嘴里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儿,见怪莫怪,见怪莫怪。” 娘俩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才说道:“我看这算卦的大师可是挺厉害的,刚才他自己叨叨咕咕的,好像就是在和缠着你的那个鬼说话呢!你看他一个人冲着空气有问有答的。” 小姑娘又回头看了一眼卦摊的方向,老李正坐在桌子后面,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也顺着视线看过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就当是花钱消灾了吧,以后可千万别在道上乱捡东西了。” 女人拍了拍小丫头的手背,两个人渐渐消失在了牢里的视线中。 第三十三章三长两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见娘俩已经走远了,老李也恢复了一脸淡漠的表情,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太太说道:“来吧,抽一签瞧瞧。” 老李从店里拿出一个签筒,里面放着十几支用槐树做成的木签。 槐树属阴,特别是老李手中的这几支签,来的可不容易,每一支都是从坟茔地的附近找到的极阴之木! 所以这些木签并不会对老太太造成什么伤害,若是普通的木签老太太肯定会被阳气灼伤。 “你们这家伙什还真是挺齐全。” 老太太接过签筒在老李面前摇了几下,随即签筒内掉出五支木签。 老李接过后只看了一眼,便将木签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恐怕这笔买卖不好干啊!” “你不会糊弄我这个老太太吧?现在那个小丫头都走了,你想拒绝我?” 老太太还以为是老李反悔,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自己,那只老李将手缓缓抬起,五支木签依次摆放在桌子上。 “这可不是我给自己找由头,三长两短大凶之兆!” 当老李话音落下后,老太太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桌子上整齐的摆着五根木签,确实如老李所说三长两短。 “这是咋回事啊?” “虽然你这挂签看起来确实是不太妙,但具体怎么回事,还是要去医院看一看,现在我也摸不准是什么意思。” 老李看到卦象的一瞬间,也是有些发懵,形容猜测这卦象难道是老太太要出事?还是他那得了绝症的儿子要出事? 老太太紧忙说道:“那还等啥呀,赶紧走啊。” 看着一脸焦急的老太太,老李也没有拒绝,回到店内嘱咐了一下黄大庄几人,若是再有人上门来算卦就先回绝了,等明天再来。 老李兜里揣着一把用五帝钱串成的宝剑又拿了两道黄符,一切准备好后起身前往医院。 路上老太太看着只顾着赶路的老李,小声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啥道行?咋一眼就看出那个小丫头有问题?” “那还用仔细瞅吗?你是不是看不见那小丫头脸色灰呛呛的,眼白的地方都糊着一层黄色,双眼无神浑身没劲的那个样,一看就是被啥给缠上了。” 老太太听老李说完之后,眼神有些试探地问道:“你这么厉害,以前咋没听说过你?” “你也挺厉害的呀,和我说说是谁告诉你在十字路口扔买命钱的。” 老太太顿时哑口无言,这件事情确实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来的,可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可自己也不能把这个人说出来,这不是跟卖了人家一样吗! “你家住河边吗,管那么宽。” 老李也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而且说话的语气还这么冲,看着老太太自己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她… 当两人赶到医院时,正好赶上中午午休。整个一层楼也看不见几个人在走廊里。 所以二人的脚步声此时听起来格外的清晰,像是索命的小鬼来收割灵魂的声音… 老太太坐在老李的前面,将他带到了一个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磨砂窗户,可以依稀看见里面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正虚弱的躺在床上,身边连个护理的人都没有。 老李推门走进去,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介绍自己,总不能说是他妈叫来的吧。 男人看着从门口突然进来的老李也是吃了一惊,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病房。 所以男人指着门口说道:“这间病房里只住了我一个人,你是不是找错病毒了?” “我没有找错,找的就是你!” “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呀。” 是啊!男人说的没错,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 老李一时间有些尴尬,应该怎么介绍自己,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是受他死去多年的母亲委托前来找他的呢? 老李感受到来自男人审视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我知道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确实是遇见了你妈…” “你他妈是个骗子吧?骗钱骗到我这个要死的人身上了?” 男人情绪很激动,站起来就向着老李走来,看架势想要给老李一拳。 可男人的拳头还没落下来,便听老李继续说道:“你妈身体不好,后背佝偻的厉害,像一个大虾似的,快要两头扣一头了。” 男人的拳头缓缓的放下,老李确实没有说错… 只不过她都死了六七年了,怎么还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找上自己呢? “你现在来找我干什么?” 对于老李的突然出现,男人始终认为他是带着某种目的来的。 “你的身体看起来很虚弱啊,就这身子骨清明还给你妈烧纸呢?” 老李看着虚弱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怀疑老太太的话。 这人担保的好像大风一吹都能刮跑了,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出去给她烧纸呢? “这老辈留下的规矩不能破呀,再说我送的纸钱多,等我到下边也能借着光不至于兜空爪净的。” 虽然男人说的有些道理,可老李还是有些不相信。在病房里走道都直飘,还能出门? 将信将疑的老李也没有过多质疑男人的话。只是将老太太告诉自己的心愿,转达给了男人。 “你妈再三嘱咐我,说你就想吃一顿她做的饭,这不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圆她这个心愿来了。” 男人一听像是吃了一惊,倒退了两步,脸色煞白的看着老李。 “你说…你说什么?” 看着男人一脸震惊的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没事吧?” 老李看着东张西望的男人,看着他闪躲的眼神和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嘴唇…像是想要发现什么似的。 接连后退的男人撞到了身后的病床,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将床上的被紧紧的搂在怀里。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快走吧,别来找我了。我那天的话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当我说的话是一个屁放了算了。” 老李一头雾水的看着坐在床上不停胡言乱语的男人。这反应有一点奇怪啊…心想道难道这件事还有其他的隐情? 第三十四章三长两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本想安慰一下受到惊吓的男人,可自己刚刚迈出一步,男人便尖叫起来。 “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马上就从窗户跳下去。” 看着男人一脸受惊的表情,虽然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离谱,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过激。 “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完。” 老李想靠近一些男人,企图让他产生一切安全感。 可男人反而像是受到了刺激,身体连连的往后退,直到身体撞到了墙上。 “你看你这么怕我干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老李伸手想要把男人拉到病床上,可看男人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是不想与自己对话。 男人自从老李进了屋子之后,便一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话来看,无论怎么想都是骗人的鬼话! 一定是谁向他透露了自己已经过世的母亲的情况,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长什么样子呢? 老李见男人一脸不相信自己的样子,知道这话任谁听了也不相信是真的。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干着急也插不上话,几次想要打断两人的对话,可见到儿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站在角落自己在那用袖子擦眼泪,虽然鬼魂根本就没有眼泪,可是也难掩她面上的悲伤神色。 老李有些后悔答应老太太的要求了,现在根本就无法接近他儿子,又何谈为他做一顿饭呢? 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老李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师…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上身吗?你也瞧见了这跟前,根本连个活人也没有,只能拜托你了!” 老李本想拒绝,自己可是堂堂神躯怎么可以让一个凡人随意的上身呢? 可现在正是午休的时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一个活人影子。总不能去其他的病房拽一个病人过来,一个个病病殃殃的身体,让老太太上了身怕是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老李只得掉头,闭起眼睛老太太的身体从身后穿过,只不过停留在了老李的身体里! 当两个灵魂可以同时控制这具身体时,老李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怪异。 男人看着老李变得扭曲狰狞的脸时,双腿直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李的脸仿佛一分为二,一半脸看向男人眼神中满是惦记与思念,而另一半脸看着男人却有些冷漠和陌生。 “你…没事吧?” 男人看着表情骤变的老李,心里没底的问着,心道别是这家伙有啥隐疾,突然犯病了吧? 幸亏这是在医院,有病不耽搁,万一一会他要是做出啥危险的举动,也好及时的阻止… 老李一边的嘴角抽动着,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嗓子眼里咕噜咕噜的好像有一只活蛤蟆在脖子里面乱叫。 老李的半面脸出现了一丝狞笑,看着坐在墙角处的男人。 “儿啊,你真的认不出我了?” 老李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沉和嘶哑,其中还掺杂着老李自己的声音。 现在男人逐渐相信了老李的话,因为此时他说话的语气和声音,越来越像自己已经离世了母亲! 男人跪伏在地上,一路蹭着走过来。直到走到老李的身边,攀着老李的腿向上。 老李的半张脸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循着声音向下看去。 当男人的脸映入自己眼中时。老李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一段段属于老太太的记忆瞬间冲进老李的脑袋中… 老李表情有些痛苦的双手抱着头,这些回忆使老李感觉有些痛苦。本想阻止老太太,可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烧纸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部都听见了。咱娘俩缘分还没尽。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当这些话从老李的口中说出来时,男人的脸色已经被吓得惨白。 “妈呀,你就权当没听见那些话吧。当时我就是一时赌气。都是因为治疗实在是太难受了…可是过了那个劲,我已经后悔那时候说的那些话了。”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筹备了这么久的计划,虽然被儿子这么轻易的就推翻了。本以为他会十分感激自己,没想到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可是就因为你这句话,我放弃了投胎的机会。我并不责怪你,只是想尽了我最后的心愿。” 老李的半边嘴角诡异的抽搐了几下。男人回想起之前给老太太烧纸的时候自己说过的话… “你还未了的心愿是什么?” “我的心愿…就是之前你说过的话。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能够给你做上一顿热乎乎的饭。” 此时,老李也被母女两人的谈话,感动到有些动容。没想到看起来有些不好沟通的老太太居然还有心思善良的一面。 一时间语气软了,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男人,语气坚定嗓音浑厚的说道:“伸出你的左手来,我给你看看手相。” 男人现在对老李的本事根本不在质疑。顺从的伸出左手,递到老李的面前。 老李将宽大的手掌端到自己的眼前,仔细地瞧了起来。 男人掌纹看起来有些杂乱,可是乱中却有序。老李注意到,在他的生命线旁边有一个很大的岔口,看样子他的掌心似乎是从前受过什么伤。 “这里之前是伤口吗?” “是的,没错,这只手曾经被切割机切断了手筋,不过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老李听后轻轻咋舌道:“看来这一关你是必须要过了。” 男人听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自己是要出什么事。紧忙反手拉过老李的手。慌张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我来之前为你妈妈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三长两短,思来想去,怕是这卦象怕是要应在你的身上。我们这才急忙来看看你是不是要出什么事。” “三长两短是什么意思?” 老李耐心地为他解释了一下刚才在卦摊时占出的卦象。 “可现在看你好好的活着,卦象好像并没有应在你的身上…” 第三十五章三长两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男人看了看表情古怪的老李,虽然刚才他的话确实与自己的母亲说话语气十分相似,可自己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魂存在。 此时老李四肢极度扭曲的向着男人走过去,看着老李诡异的样子,像是一只提线木偶。男人畏惧的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儿啊,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晚上我把饭菜给你送来!” 老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厉,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迟暮之人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在声音落下之后老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老太太落寞的走出了病房,老李与男人简单的告别了之后紧忙追了出去。 “我看你儿子生命线活个三五十年还不成问题,也许你儿子的病不会出什么很大的问题。” 老太太只是一直埋着头往前走,并没有回话。 老李却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老太太怎么一副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说喜极而泣,最起码也要露出开心的表情吧? 老太太转过头,冷漠的对老李说道:“给我找一个能供我上身的女人,最好还要能够懂一点厨艺的。” 老李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陈老板站在不远处看到了老李并大声的呼喊着。 “大师!” 老太太像一阵风似的,“呼”地一下飘到了陈老板的身边。 “不…” 老李刚想阻止她,可为时已晚。她已经附身在了陈老板的身上,将手中拿着的菜篮子放在地上,肆意的伸展着肢体,像是好久都没有活动过了似的。 老太太附身到陈老板的身体上后,身体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随着她的脖子来回的晃动,发出了一阵嘎啦嘎啦声。 “我们走吧。” 陈老板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此时说话的声音却嘶哑低沉,将地上的菜篮子挎在胳膊上也不等老李反应过来,便径直的向卦摊的方向走去。 老李暗道糟糕,陈老板本身命格属阴,本就容易让野鬼盯上,再加上前些日子水鬼猴子的出现使她受了极大的惊吓… 这下被老太太上了身不说生一场大病,也是要难受个三五天。 老李心中有些埋怨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然让老太太钻了空子。 紧忙追赶上已经走到店门口的老太太,跟着她进了屋子。 黄大庄和柳其玉一眼便看出陈老板不对劲,眼神试探的看向老李。 “看我也没用,不过这老太太只是想借陈老板的手给她生病的儿子做一顿饭,晚上就送去了,应该不打紧。” 陈老板点点头说道:“我没有恶意,你们尽管放心。” 拿着手上的菜篮子走进了厨房。 黄大庄见屋内没有外人,便对着老李问道:“不能有啥事吧?” 随即神色担忧的望向厨房的方向… 正在厨房忙活的老太太,并没有听到门外几人的说话声。 此时小黄鱼的灵魂像是沉睡了一般,身体已经完全被老太太掌控,只见她十分熟练地将锅烧热、舀了一大勺的荤油,然后将洗干净的茄子和土豆倒进锅内,瞬间厨房升腾起一阵阵白烟,夹带着一股肉香味儿。 “啥味儿啊,咋这么香呢?” 王俊淞睡眼惺忪的从楼上走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就闻见了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儿。 走下楼的王俊松扒拉开厨房的帘子,看见陈老板正在炒菜,便肩膀倚着门口说道:“陈大老板,这是在做啥呢,这么香?” 说着还用手扇了扇,似乎闻着厨房的香气就能填饱肚子一样。 可正在做菜的陈老板并没有理会王俊淞的话,见她不搭理自己,王俊淞拿起灶台上的菜叶子抽打在陈老板的身上。 这一举动似乎惹怒了她,转过头来,手里举着刀双眼空洞的看向王俊松。 “有事?” 嘶哑颤抖的声音使王俊松打了一个哆嗦。 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黄大庄几人。这动静可不是陈老板的声音,很明显这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 黄大庄几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自己,王俊淞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 蹑手蹑脚的往厨房外面退去,声音比蚊子还小的问道:“合计着你们都知道这事是吗?” 柳其玉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向门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老李接的这桩生意不划算,又是上身又是搭菜…” 王俊淞此时也没仔细听王俊淞的话,却被刚才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 厨房内的老太太丝毫没有因为王俊淞的突然出现而扰乱自己。 从王俊淞走后,老太太便一直捏着一张白纸,望着锅内开始不断冒泡的食物,一时间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怎么避开黄大庄几人的我故意。这白色的粉末看起来似乎宝贝的很! 男人十分宝贝的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为了不浪费,甚至在粉末下锅后用手指仔细的弹了两下,只为了将上面残存的粉末弹进锅内。 表情沉着冷静的老太太似乎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不是从一开始的冷淡到现在有求于人开始变得卑微,态度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恐怕还真的会取消大伙的戒心。 虽然柳其玉和王俊松站在门外,却一直在观察着厨房内的动静。特别是王俊淞,对厨房那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看向柳其玉时递给他“一个这人有问题”的眼神。随后手指了指老太太手中的白纸。 柳其玉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看来老太太目的并没有几人所想的那么单纯。 老李看着柳其玉二人做出的小动作,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也并没有加以阻止。 心中不仅暗道:“难道这老太太演技如此高超,居然骗过了自己?他接近自己居然是另有目的?” 不过也没有急着拆穿她,老李几人打算将计就计,倒是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厨房内传出一阵“刷刷刷”的流水声,随后做好饭的老太太从厨房的做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银白色的铝制饭盒,从饭盒里面飘出来的香味来判断,这正是刚才她做好的饭。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今天短一些,困得睁不开眼了!看到这里的看官老爷可以猜猜这个老太太放在菜里的是什么东西… 明天揭晓! 第三十六章三长两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王俊淞闻见飘出来的香味之后,眼睛都看直了。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说道:“哎,我说,你做的菜这么香,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老太太捂着手中拿着那铝饭盒子,满眼警惕的看向身边站着的众人。好像在提防着一头头饥饿了许久的饿狼似的。 “我这饭是给我儿做的,你们谁也别动它的主意!” “不就是炖土豆孬茄子吗?真当我们没吃过?” 王俊松看着被老太太附身的陈老板,不管是人是鬼嘴上也不含糊。 老太太直接无视几人特别是王俊松那张嚣张跋扈的嘴脸。 老李不放心,便悄悄的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老李发现她一路上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从店走到医院要经过三个交叉路口,每每经过路口时,老太太都要在十字路口中间停留一分钟左右。 开始的时候老李只是以为巧合,可是三个路口每一个路口都停留了,说明一定是她有意为之。 不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老李却不清楚,只能一路跟着她向着医院走去。 天色渐晚,两人走在昏暗的医院走廊内,当寂静无声的走廊只响起两人的脚步声时略显刺耳。 老太太一转身径直走进了病房,脸上扬着一丝诡异的笑,看向躺在病床上虚弱的男人说道:“我儿,你看我给你拿什么来了?” 说罢便将手中的铝饭盒子打开,老李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男人欣喜的模样,当看到被附身的陈老板是男人的瞳孔明显的缩紧了几分。 下意识的抗拒了一下,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饭盒向外推了推。 可是他的动作似乎惹怒了背对着老李的陈老板… 只见她怒然起身,手指向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说道:“既然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就不要后悔,我废了这么大的心力…” “够了!你别说了!” 男人粗鲁的打断了她的话,突然提高的声音似乎抽干了他身上的力气。 此时正依靠在病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老李站在门外一时间有些懵,不是说男人提出心愿想要吃老太太做的饭吗? 怎么现在饭菜做好了,男人反而一脸抗拒的模样?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我反悔了…妈,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就别管我了!” 男人语气近乎哀求的恳求着老太太,可她并不为所动,依旧是一脸铁青拿着热气腾腾的饭盒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一副他不吃就马上要他死表情,看着老太太坚决的表情,似乎这件事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男人颤抖的端起饭盒子,闭起眼睛夹起一口饭送进了嘴里,老太太见男人似乎已经下了决心,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站在门口的老李眼看着房间内发生的这一幕,心下更加确定老太太送的饭有问题。 两个在门口擦肩而过,老太太并没有因为看到老李而停留,也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错愕。 似乎是早就发现了老李一路跟着她,老太太离开后男人将口中的饭菜吐了出来。 大口大口的喝水,然后蹲在地上用手扣着嗓子眼,一声声的干呕吸引住老李的视线。 腿脚不自觉的向着男人移动过去,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男人将刚才的食物尽数吐干净后,颤抖着声音说道:“求求你…让她放过我…” 说完之后男人便浑身抽搐起来,嘴里不停地往出冒白沫子,眼睛直翻白眼… 老李一时间也开始慌乱起来,死人自己向来不害怕,可现在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又是打滚又是哀嚎的,瞬间给老李整得没了主意。 直到男人病吟的哀嚎引起了医生和护士的注意,当三五个人进屋里时,男人早已经陷入了昏迷。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男人送到了抢救室,医生留下了老李,看着他面生的样子,问道:“你和患者什么关系?” 老李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上来,医生便想把他送到警察局。 多亏老李脑子反应的快,紧忙捂住肚子,用力的憋出两个屁来,嘴里不停地哎呦哎呦的叫着。 “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老李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病房,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手掐法诀不多时耳边便传来了说话声。 “食物中毒!赶快准备洗胃,好在没有使用过量!” 老李听见这人还有救,便放下心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老太太,问清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居然骗到了自己的头上! 老李气急败坏的往出走,刚走出医院大门便看见了老太太正在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你说你对你儿子做了什么?” 老李恨不得揪住她的衣领,可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自己又不能对她做什么。 “一顿过路饭…” 老李的表情明显停顿了几秒钟,缓缓的问道:“过…过路饭?” 或许别人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李太清楚了,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在告诉自己她往饭盒子下毒了吗? “你放啥了?” “大黄和芒硝。” 看来老太太真是奔着下死手去的,这两味药单独吃不会出现问题,可体质弱加上两味药一同进食…后果不堪设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李不由得十分气愤,老话讲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当妈的怎么心这么狠? “你懂什么,我为他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不要在这说教我!” 老李也是一股火窜到了气头上,指着老太太说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这时老太太的儿子的声音出现在了两人的耳边… 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两人的脑海里,男人像是想通了一切,带着毫无眷恋的语气对着两人说道:“我就知道我不该用这么邪门的办法,可即使我后悔也没有用了,事情已成定局…” 老李听的稀里糊涂的,拉住老太太的手臂,难道这件事都是她儿子一手策划的? 男人像是识破老李的心思一般,言语中尽显虚弱道:“我听信了小人谗言,说是有一个吸金的邪法子,用自己家已故的亲人的灵魂为引子,可以将烧掉的冥币换成现金,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是折寿的事啊!” 老李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方法,暗叹一口气后,心中暗道:“这人不是让金钱给蒙了眼吗,脑子稍微清楚一点都能看明白,这法子肯定是骗人的啊!” 可现在为时已晚,想到卜出的卦象,老李也知道现在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男人的一只脚早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现在就是把他从阴界勾出来也活不长远。 再说老李可不会为了这样的人做出有违天道的事情! 老太太也劝道:“孩子你就知足吧,我特意选了这个不遭罪的法子,快和我一起去阴界报道,别在浪费时间了!” 现在清明节已过,如果再不回到阴界,怕是魂魄受损再加上阳气的侵蚀,老太太只怕没回到阴界自己就魂飞魄散了! 第三十七章三长两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在老太太和男人即将离开的时候,老李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等等,你怎么这么着急带他去阴界?” 老李隐隐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就算是大限将至也不至于如此心急吧?看老太太的反应好像回去晚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男人也拉住了火急火燎赶路的老太太,满是疑惑的问道:“是啊!你咋这么着急呢?” 老太太眼神有些闪躲,不想回答两人问题。 老李越发的觉得其中肯定另有蹊跷,便将母子二人带回了卦摊,一路上老太太几次想离开,都被老李拒绝了。 别的本事老李不敢说,压制个小鬼小怪的对自己来说还是能拍着胸脯保证的。 一人两鬼回到了卦摊,在场众人只有陈老板和王俊淞看不到鬼魂,其他人都是一脸的问号。 不是说去送饭吗?怎么还买一送一又带回来一个? 老李找了个由头让王俊淞和陈老板离开,当两人离开后,老李坐在主座上,看着面前的两个鬼魂,沉声问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说实话,今日你们两人谁也别想走。” 起初老太太还是一脸无所谓,也许并没有意识到老李的背景究竟多厉害。 柳其玉坐在老李的身边,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看着老李不苟言笑的模样,便非常识趣的配合起老李。 “你二人可知面前坐着的人是谁?” 老太太不以为意,不拿正眼打量人,偏从余光瞧着柳其玉和老李。 “不就是个有点道行的臭算卦的吗,在这牛气什么?” 黄大庄一听竟敢如此小看自己的师父,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一拍身边的茶桌,站在两人身前道:“你可看清楚了,你面前的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黑龙神!” 老太太更是笑的合不上嘴,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黄大庄忘记了,他们只是普通人,从未修行过,怎么会相信世间还有神灵的存在呢… “够了!” 老李抬起手重重的拍向桌子,连带着桌子上的杯子都被震翻了。 老太太收起笑容,看着老李几人面上丝毫没有畏惧。 “我实话告诉你,我老孙婆子还没被吓到过!” 柳其玉一听这人口气可是够大的! 老太太看了看一旁不言语的儿子,清了清嗓子,脸上尽是嚣张跋扈的神情。 “既然你们这么厉害,不妨算上一卦,看看老婆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老李看着她挑衅似的目光,本想不予理会,可柳其玉却先自己一步,双手结印,竟想通过灵气知悉老太太生前的过往! “住手!” 老李拦住柳其玉的动作,手指一阵掐算后伸出一根手指在老太太面前晃了晃。 啧啧舌后,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真相,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走吧,不过我要送给你们一句话,生即死,有既无,二其一,必有一死。不过对于你这种人已经没有救赎的必要了…” 老太太见他不再为难自己,带着男人便消失在了几人的面前。 柳其玉气不过还想将两人拦住,却被老李阻止。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 柳其玉摇摇头。 “她儿子为了招财居然用自己的命献祭,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她居然对此没有丝毫的惊讶。” 老李回忆着老太太之前的反应,确实有些反常,不过那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内情,现在了解了她生前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找到了答案。 “她儿子之所以生病就是因为她用她儿子献祭换了自己的寿命,只不过她儿子一直不知情罢了!” 黄大庄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没想到还有心肠如此狠毒的至亲。 “那你放他们走干嘛?不要椎骨了?” 柳其玉有些不明白,这送上门的买卖还有不要的道理?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对着他们母子二人说出那句话吗?” 黄大庄和柳其玉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其中含义。 老李摩挲一把下巴上的胡茬,吐出一口浊气道:“我只看出他们二人必遭受报应,逆天而行不可为啊!” “可这和你说的有啥关系?” “他们二人轻则必有一死,重责无一人能生,不过我毕竟算不出天意,只能送他们一句话…” 黄大庄不知道这对母子二人会有什么遭遇,不过一定不会有好结果,逆天而行必得天谴! 说起来这母子两个人并不招人可怜,尽是想用这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发财延寿… 陈老板此时与王俊淞正返回店里,见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便关切的问道:“你们这一个个的丧着脸是干啥呢?” “别提了,晦气,做了个赔本买卖。” 黄大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门外逐渐稀少的人。 “师父,今天还去送叩头饭吗?” 老李心里一直记挂着小黄鱼,便拒绝道:“今晚我们去医院看望小黄鱼吧,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几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店门关好,将隼儿关在了房间后,才离开前往医院。 半路上陈老板忽然想起二楼的窗户没有关,害怕隼儿会从窗户跳出去,实在放心不下与几人在半路分开,一个人折返回了店里。 一路上不敢耽搁,将窗户关好之后,又重新一个人赶往医院。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有一条小路,为了能尽快追赶上黄大庄几人,陈老板打算抄着近路与几人汇合。 可天黑加上没有路灯陈老板只能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 陈老板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感觉毛悚悚的,接着昏暗的月光勉强能够看清地上的路。 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低吟声… 寂静无人的小路上突然出现的声音使陈老板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哎哟…喔…” 陈老板只听见了声音却没有见到人,心里更加没有底,哆哆嗦嗦的向着前面摩挲着,心里祈祷着“一定要摸见个活物!一定要摸见个活物!” 越是紧张脚下越是走不稳,一个不注意被脚下的树枝拌了个跟斗。 身体摔在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上… 陈老板壮着胆子向着地上的东西摸了过去,竟然是个自行车!? 第三十八章虚惊一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耳边还在不断的出现低吟的声音,陈老板腿脚发软,摔倒在地上之后尝试了几次,双腿没有力气让自己站起来。 “嗯…嗯…” 呻吟声再次传来,好像声音来源就在自己的身后,可猛的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陈老板颤抖声再次传来,着声音问道:“谁呀?说话!” 将身旁的自行车立起来推到一边时,像是从什么东西上碾了过去。 咯噔一下后,自行车偏离了轨迹,向着路旁的阴沟滑了下去。3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痛苦的嚎叫着。 “哎哟…哎哟…” 陈老板壮着胆子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摸过去。 一阵冰冷的寒意顺着手指传遍全身,陈老板的手下意识的往回一缩,随着自己起身冰凉的手也顺势滑落到地上。 “不会是遇见死人了吧?” 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没见过谁家鬼躺大马路上吓人的,应该是个活人吧! 这样一想心中的恐惧少了几分,陈老板将阴沟中的自行车推到马路上,在黑暗中摸索着声音的来源。 自己的忽然被人抓住,吓的陈老板惊呼一声。不过陈老板感觉到地上躺着的人还有呼吸的声音,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你这是躺着干啥呢?” 若是这人告诉自己是在赏月,自己一定一巴掌呼上去,不会犹豫一分半秒的。 说话的声音是一个男人,口齿不清的说道:“你别管我!” “谁稀罕管你,这天也暖和了冻不死人,你就自己在这躺着吧。” 陈老板本来就在生气被这个男人吓了一跳,现在居然还冲了自己大吼大叫,别说让自己管他就是现在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整理好了便要离开。 自己还没有迈出三步远,身后的男人呻吟声再次传来。 “哎呦,摔死人了。” “诶,你可不要乱喊,路上就你我两个人,若是让别人听了去,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把你撞倒了!” “哎呦…哎呦…” 陈老板一看这男人有些要耍无赖的样子,皱着眉头走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能不能起来啊?你起来走两步。” 男人哼哼两声,挣扎着起身,可这一动浑身的酒气却掩盖不住了,一个劲的往陈老板的鼻子里钻去。 “合着还是个酒鬼?” 陈老板有些嫌弃的走到跟前,伸出一只手来递给男人,心想着只要他能站起来,确定没有事情之后自己马上离开。 男人拽着陈老板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没有防备的陈老板。 “哎,你这人怎么还耍流氓呢?” “我要回家…” 呕! 男人话还没说完扶着陈老板吐了一地,由于两人是迎着风站着,所以现在风一吹,呕吐都扑在了两个人的裤子上… 黄老板一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也没法去医院看望小黄鱼了,皱着眉头将路边的自行车推到男人身边。 “自己能回家不?” 男人点点头接过车把,晃晃悠悠的准备骑上自行车离开。 也许是男人喝的太醉了,刚骑上自行车,连人带车一起翻进了阴沟里。 陈老板无奈地走到阴沟旁,一看男人摔进阴沟后半天出来,居然躺在里面睡着了! “这人到底喝了多少假酒?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又气又恼的陈老板本想离开,可是转念一想,又害怕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冻出一个好歹来。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陈老板转身掉头,又将男人从阴沟里拉出来,架在肩膀上,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架着男人向着卦摊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一边埋怨道:“真不知道是谁家的老爷们,无论是谁摊上都够喝两壶了。” 由于陈老板一边要拉住喝醉酒的男人,还要一边推着自行车,所以走的速度十分缓慢。 基本上就是走三步歇一歇,后来陈老板想了一招,干脆将男人的外套脱下来,将他绑在后座上。这样自己只需要推着一辆自行车就可以了。 回到店里时,陈老板早已经累的香汗淋漓,将男人放在茶桌旁休息,自己则打算去二楼换一件衣服。 自己刚换好衣服准备下楼时,就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人是谁啊?” “陈姐呢?” “老女人不会趁着我们不在家招来了这个野汉子吧?” 听了个一听拧着眉头下了楼,人还没有出现在楼下,声音却已经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王俊松,你这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 黄大庄指了指躺在茶桌旁的男人,一脸疑惑的问道:“陈姐,这人你认识?” “我半路捡来的。” “真有意思啊。听说过捡金捡银,还没听说过捡人的!” 陈老板看着王俊松那副讨人厌的嘴脸,也不想多和他说些废话,白了一眼后走到喝醉酒的男人身边。 “醒醒!” 可男人非但没有醒过来反而打起了鼾,黄大庄看着男人的状态肯定是喝醉了酒,打着圆场说道:“我在这盯着他吧,等他醒了之后我送他回去。” “辛苦你了大庄,这人喝多了,话也说不清楚,等他醒酒了麻烦你送他回去。” “不认不识的人也敢往家里领,赶紧把他扔出去算了。” 陈老板一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尬笑了两声说道:“你就是那个不认不识的人!我说你在这块燕瘪咕插鸡毛装什么鸟儿呢?” “你这话是啥意思?我拿你当亲姐,你拿我当表弟?!” 陈老板这句话算是刺伤到了王俊松,之前二人表面上不和,可说的话也是点到为止,没想到她居然说出了如此让人下不来台面的话!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王俊淞呢! 当陈老板自己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过分时,不动声色的退后半步,拉了拉黄大庄的一修… 此时也只有黄大庄能够给自己借头模板:“人既然带回来便没有眼睁睁看他流落街头的道理。” 男人被嘈杂的环境吵的半睁着眼,看向现在不远处的陈老板。 “你…你…” 男人挣扎着起身,陈老板看到这一幕,比在路上捡钱还高兴! 第三十九章酒腻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你把话说明白,是不是因为你喝多了,所以我才带你过来醒酒的。” 喝醉酒的男人挠了挠头,似乎是回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谁呀?” 视线几个人的脸上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熟面孔。 看着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陈老板,心想着自己从来没见过,怎么还上赶着和自己搭茬? “你别管我是谁,你能不能找到自己家?可以自己回去吗?” 看着喝的五迷三道的男人,陈老板只觉得头痛。生怕他赖在这不走,所以紧忙打发他离开。 “等会儿…是不是把我撞倒了?我现在怎么浑身上下脑瓜子疼呢?” 黄大庄一听这话强忍住想笑的冲动,心里想道:这人怕不是喝的酒精中毒了吧?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呢? “兄弟,你看你现在也醒酒了。天色也不早了,家里人万一再着急,赶紧回去吧。” 黄大庄作势要扶着男人走向门外,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等一会,我又不是你带回来的。我可得好好检查一下,万一回去了再出点事,我去找谁说理去。” 男人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阵,除了手掌有些疼痛之外,别的地方似乎也没有受伤。 不过自己却不想就此作罢,眼珠子一转,心里来了主意。 “哎呦,我的手好像伤的不轻啊。你瞧瞧,你瞧瞧,抬都抬不起来了。” 男人将胳膊一耷拉,手就直直的垂向地面,手指佝偻弯曲着,离老远一看还以为是胳膊下边拴着个鸡爪子。 陈老板想到当时自己推着自行车的时候,似乎是从什么东西上压了过去。 不会是他的手吧? 瞄了一下红肿的手背,确实是有一道车胎印子… 不等陈老板自己承认,王俊松从人群后面挤过来露出个头,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就别在这没屁豁楞嗓子了。你要是想要钱,我也不能给你,赶紧推着你的大二八走吧,不然等你到家都亮天了。”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傻子也能听得出来。男人仗着酒劲,也不怕王俊淞,眼睛一横,与他的眼神较上劲儿了。 “那我不管。我现在浑身疼,你们就得给我个说法。” 陈老板又急又气,自己好心将他带回来醒酒,怕他出什么意外,怎么现在还赖着自己不走了! 屋子里面只有老李与醉酒的男人年纪相当,看着他在这耍酒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清了清嗓子,扒拉开站在自己身边的王俊松和黄大庄。 “我说爷们儿,你一把岁数了为难几个孩子有点说不过去吧?” 男人打了个嗝,一股十分劣质的酒精味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大屁股往茶桌旁边一坐,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老李脑子转的飞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贴在陈老板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看着陈老板一脸担忧的样子,冲着她点了点头。 陈老板离开正屋,来到老李休息的房间,从一个樟木箱子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瓶子。 撕开包在瓶子上的报纸,露出了一个瓷白色的酒瓶,哪怕是现在还没有启封,浓郁的酒香也从瓶子里溢了出来。 陈老板将堵在酒瓶子上的酒塞往出拔了拔,将酒瓶子藏在怀里,走到了男人身边。 酒香味逐渐从松了口的瓶子里漫了出来。 男人鼻子抽动两下,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有些不确定的揉了揉鼻尖,再次抽动几下… “这啥味?你们闻见了没有?” 陈老板借机将外套敞开了一些,将瓶口对着男人,故意在他身边走上几圈。 愈加浓厚的酒香味直往男人脑瓜子上窜,男人一脸垂涎欲滴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看。 “哎呦,你们就别藏着掖着了,我这肚子里的馋虫都被你们勾搭起来了!” 陈老板索性直接将怀里的瓶子拿了出来,在男人面前晃了一晃。 “只要你不找我们麻烦,那这瓶陈酿就归你了。” 老李也伺机说道:“这可是百年陈酿,相信你这鼻子肯定能分出个好赖。给你喝了也不算是糟践,拿去吧!” 男人接过陈老板手中的酒瓶,端着放在鼻子下面,用脑袋一扫便分辨出这酒肯定如老李所言,没有掺半句假话。 “那我就谢谢你们了!” 此时男人的酒也醒了大半,招呼着就往门外走去。 可走到门外一看男人傻眼了,自己的自行车后轱辘怎么瓢了? “这…” 男人指了指全是泥巴裹着的瓦盖,又看了看已经瘪了气的后轱辘。 陈老板不想再招惹麻烦,指了指男人,一脸的无奈道:“你是不知道啊,我看见你的时候你自己在那踹车呢!拦都拦不住啊!” 由于自己喝的实在有些过了头,导致记忆出现了断片,现在陈老板说什么自己也无法反驳。 再加上陈老板绘声绘色的描述,一时间脑子里还真的浮现出自己站在大马路上踹自行车的画面。 虽然不知道陈老板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看在老李给的一瓶好酒的份儿上,也不再计较。 哦了一声之后,推着瓢轱辘的大二八向着街道的尽头走去了。 “大师,你说这可怎么使得,浪费了你的一瓶好酒!” 老李却摇了摇头微笑着对陈老板说道:“就算是好酒,也要有懂得欣赏的人来品尝,不糟蹋不糟蹋!” “师傅,看刚才那人的样子像是个酒腻子。不会再回来找我们麻烦吧?” 老李看刚才那人的面相,颧骨凸现,一双死鱼眼,薄薄的两片嘴唇在酒精长时间的浸泡下显得乌紫。 “这人酒精入骨三分毒啊,够呛够呛。” 老李连着说了两个够呛,黄大庄听着都替男人捏了一把汗,似乎小命就捏在老李的手中,若是他再多说两句,恐怕男人就要归西了。 “陈姐,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人,你就离他远一点吧,这样的人像一贴狗皮膏药贴在身上甩也甩不掉。” 不等陈老板答话,王俊淞打断话茬接着说道:“你不懂,老女人最喜欢通过男人证明自己的魅力了!” “最近上火了吧?咋说话这么臭呢!” 陈老板掩着鼻子,另一只手在王俊淞面前来回扇动,像是真的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似的! 第四十章后精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也懒得理会王俊淞,现在小黄鱼在医院昏迷不醒,听黄大庄说起好像是伤的很严重。 肉体上的伤不算什么,主要是小黄鱼被张鹤山伤了心… 一时半会恐怕是不能出院了,现在更加尴尬的情况出现了,总不能王俊淞和陈老板孤男寡女的住在二楼吧。 “兄弟,要不然你晚上和我对付几宿?” “行吧,我可先告诉你,我睡觉的时候咬牙放屁打呼噜说梦话,到时候你可别撵我!” 就算是黄大庄想拒绝,也没有其他的房间能让他暂时休息了。 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众人回到房间休息。 黄大庄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而且本就不大的房间里还放着许多叠好的“金元宝”。 “诶,我说你晚上睡觉不瘆得慌吗?” 王俊淞指了指堆在角落里散发出荧荧的金光的金珂子。 “这玩意对我来说就是纸,对它们来说才是钱…” 黄大庄指了指窗外,语气在说到他们上重了几分。 王俊淞看了看狭小的空间,有些嫌弃,推了推黄大庄的铺盖卷,又拿手量了量剩下的地方。 “你这床也太小了,别说睡两个人,睡两个狗他也嫌挤啊!” 黄大庄像是早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指了指门后摞起的一摞凳子说道:“一会我把这些板凳靠在床边上,今晚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也不顾王俊淞埋怨,自顾自的将凳子整齐的码在床边上,躺上去试了试高度,冲着王俊淞嘿嘿一笑道:“你瞧瞧,正好,稍微有一点硌不要紧。” 王俊淞才不管这些,脱了鞋将黝黑的两只袜子脱下来往床上一扔,黄大庄本想将他的袜子塞进鞋里,不然两人就着他的臭袜子很有可能被熏的昏迷。 只见这袜子落在被上之后,居然立起来了! 像是被两根线吊起来了似的! “我的乖乖哟,你这是袜子?你这是模具吧…” 黄大庄用两根手指夹起袜子放在王俊淞的头上晃了晃,可他突然扇过来的手打在黄大庄的手上,一时间没有防备,手指一松袜子直接落在他的侧脸上。 “啊呸!” 王俊松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掉在脸上的袜子扔在地上。 两人就这样一颠一倒着对付了一夜。 与其说睡了一夜,不如说黄大庄熬了一夜。本以为王俊松只是嘴上说说,没想到他居然来真格的,这一晚上又是说梦话,又是咬牙打呼噜、磨牙、放屁,真是一样也没落下。 黄大庄睡不着的时候就闭着眼睛想事情,自从张鹤山将兽元送到自己手上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而且他的气息再也没有出现过,不由得有些担忧,心想到张鹤山神通广大,怎么说也是修炼百年的黑狼,总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吧。 不过心里也是想着等老李有了空闲,让他帮自己算上一卦,看看张鹤山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阴界里阴气十分的旺盛,若是一般的仙家或者生人一定会被阴气所侵蚀。 之前听老王无意间提起过,若是被强大的阴气侵体,身体也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这一晚,黄大庄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睁着眼睛眼看着天大亮起来。 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准备出门去买点早餐,可刚一拐弯,便看见一个同样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的男人。 定睛一看,此人不正是昨天在店里见到的醉酒的男人吗? 男人同时也注意到了黄大庄,紧忙将自行车扔到了一旁。 拉住黄大庄的手激动地说道:“这玩意太邪门了!邪性啊!” 此时的男人早已经清醒过来,不过眼中却难掩住那一丝恐慌,像是在惧怕什么。 “你怎么了?昨天不是回家了吗?” 黄大庄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有些不解,昨天不是已经酒醒了大半才回去的吗?难道是没找到家又回来了? 不过也没有急着赶他走,指了指店门示意让他去店里等着自己回来。 等自己买好早餐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起床。看着忽然出现在店里的男人皆是一脸的疑惑。 “回来干啥来了?” 老李看着和自己面相年龄相仿的男人问道,昨天自己可是舍出了一瓶好酒才将他打发走的。怎么这屁股还没捂热他就又折返回来了? 隼儿被老李抱在怀中,看像男人是忽然多了几分敌意。冲着他一直喵喵的叫着。 不过陈老板却有些纳闷,虽说隼儿平时调皮了些,可也不至于对不认不识的人发出这种声音。 看着屋里的人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咽了一口唾沫,像是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们说这猪尾巴是吃得还是吃不得?” 几人皆是听的云里雾里,这猪尾巴有什么吃不得? “昨晚在酒局上我吃了一根猪尾巴,临走的时候朋友还交代我晚上走夜路,不要回头看,当时我还纳闷于是便问他为啥呀?” 黄大庄听说过这件事,便打断了男人的话,接着说道:“我小时候听我妈说过,猪尾巴吃完了后精!” “后精?” 几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黄大庄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 “我小的时候要是想吃一口猪尾巴都要挨一顿胖揍,我妈告诉我说要是吃了猪尾巴,晚上走夜路会被鬼跟上的!” “没错,没错,昨天我朋友也是这么说的。说是吃了猪尾巴走夜路,会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昨天我往回走的时候,确实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可我回头一看,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害怕了…” 老李手掐法诀检查了一遍,方圆十米之内都没有发现鬼魂的存在,脚步声是从哪传出来的呢? “你再跟我详细说说。” 老李也将紫砂壶斟满茶水,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想象不到昨晚他在回家的路上都经历了什么。 “昨天我自行车不是坏了吗,就推着往家走,可是走到一半就发现身后好像有人跟着我,突然就想起来昨天朋友说的那句话,强忍住好奇心不往后看。可是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好像就贴在我的身后…” “那你回头看了?” 黄大庄十分好奇,如果男人真的回头,不知道他会看见什么东西。 自从凤枝和自己说吃了猪尾巴后精之后,自己便再也没有吃过。 “我只是侧头瞄了一眼,我身后确实什么都没有,可是脚步声在我侧过头之后又出现在了我的侧面。好像这脚步声是随着我的移动而改变方向似的。” 听男人话的意思,岂不是无论自己怎么回头看,都无法确定身后跟着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我胆怵,大晚上的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走,哪里来的脚步声?本想把自行车扔到一边跑回家,可你说好死不死腿软的像两根面条,别说跑了,一阵风刮过去我都快要跪下了。” 这事无论是谁遇上也都挺渗人的,若是看见了是什么东西还好说,最起码还可以找到方法赶走它,现在看不见摸不着的,谁知道昨晚跟着男人的是什么东西! “你也不用害怕,我看你一晚上也没睡吧,在这休息一会,等着你睡够了我送你回家。” 老李还是第一次听说“后精”这回事,好奇心驱使下,老李决定今天亲自送男人回家,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男人听老李说完,顿时像是有了主心骨,嘿嘿一笑,将怀中的酒瓶掏了出来。 “不瞒你们说,我现在不光是困啊,这酒香味我闻了一晚上,早都馋了…” 说着话男人的眼神只瞟向厨房。 “别看了!这大早上的也没有菜,我刚买的大果子豆腐脑,你对付吃一口吧。” 黄大庄将手里的早餐往桌子上一放,不等众人拿出碗筷来,男人早已经拿着酒对瓶吹上了。 “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啊。” “爷们,我看你这岁数也不小了,这么喝身体能受得了吗?” 老李看着坐在身旁的男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大早上的干活讨生计的还没开工呢,男人就喝上了? 打两个男人发福的肚子,又瞧了瞧与肚子不成比例干瘦的两条腿。 看这幅样子也不像是一个需要出门讨生计的人,可若是他不干活,酒资从哪来呢? “不是我吹,我这身体杠杠的,天生就是喝酒的好苗子。” 男人用勺挖了两口豆腐脑,又灌了一口白酒,辛辣的味道使男人闭起眼睛咬着后槽牙,以此来适应食道传来的灼烧感。 “你看有人喝酒脸红,那是胃不行。有人喝酒脸白,那是干不行。有人喝酒一个劲的跑厕所,那是肾不行。你再看看我,往桌子上一坐,我能陪走两桌客。我的宝贝肚子可不是一般炮,明白了吧!” 男人对自己的酒量似乎很有自信,说起喝酒的事来夸夸其谈,好像能说上个三天三夜。 可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理会男人的话,就连王俊松这种天上落下一根毛都得研究一会的人也没有搭理他。 一时间餐桌上寂静无声,男人也许是真的饿了,竟然把五人份的早餐吃了一大半。 一瓶白酒也喝了将近三分之一,吃饱喝足后,稀罕吧叉的将酒瓶再次揣进自己怀里。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男人也不客气转身走到老李休息的躺椅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也许是自己太重了,坐上去之后摇椅猛的向后倒去,整个人也随着惯力摔倒在地上。 当男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之后,摇椅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不过还有些微微的晃动。 本以为男人会气急败坏的站起身骂上两句,可几人坐在桌子上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喝的太多酒劲上头,躺在地上睡着了! “你们说刚才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老李看他一天要醉二十四小时的样子,不由得开始怀疑他刚才说的话究竟是真话还是醉话。 “师父,我觉得他不像是在骗人,刚才从他眼中看到的恐惧和不安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天卦摊生意惨淡,一整天也没进来几个人,柳其玉放心不下小黄鱼,带着陈老板一并去医院护理,王俊淞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抱着隼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黄大庄和老李以及喝醉酒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 黄大庄思忖了很久,张鹤山的事情还是要与老李商量一下。 “师父,胡佩佩总不能一直在这待着,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去处。你看…” 自从那天胡佩佩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店里后,便一直都处在昏迷的状态。 小黄鱼和陈老板这样昏迷的胡佩佩安置在房子后面的一处耳房中。 这么多天也没人去看望过,不知道现在她是死是活。 “那你想怎么处置?” “等她醒了就让她自行离开吧,我不想每天看见杀父弑兄的仇人,况且她也是受到其他人的蛊惑,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老李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黄大庄的进步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只有胸怀博爱的人才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现在只有你我两人,其实我和你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想杀了胡佩佩,可转念一想张鹤山唯一记挂放心不下的人便是胡佩佩…” “张鹤山有消息吗?” 黄大庄将前些天发现张鹤山兽元的事情告诉了老李,并将心里的猜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他现在应该很危险,或者……” 说到一半,黄大庄住了嘴,不想将最不好的结果说出来。即使两人都知道,张鹤山此时生死犹未可知。 不等两人在继续交谈,喝醉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觉睡到现在,太阳都偏西了。” 手一摸身下,自己怎么躺在地上睡着了?男人虽然心有疑惑,但是也没有问出口,自己喝多了,四处睡觉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说不准这次也是自己借着酒劲硬赖在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想到昨天晚上可怖的经历,紧忙催促道:“咱赶紧往回走吧,一会等天黑了,我怕你害怕!” 第四十一章后精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一听,这不是在小看自己吗? 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一会往回走的时候听见声音可别被吓尿了裤子。” 老李似乎是在暗示着一会回去的路上一定会再次听见诡异的脚步声。 “他娘的!酒壮怂人胆,等我喝个七八分饱,看我一会不把它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将怀中的酒瓶子掏了出来,咕隆咕隆咕隆灌了几口。 打了一个酒气冲天的饱嗝,拉着老李就要往出走。 黄大庄看着二人要离开的身影有些不放心,走到老李的身边,贴着耳边说道:“师傅,我看他喝成这个熊样,如果要是有危险的话,你就别管他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这说的是啥话啊,开始怀疑我的本事了?” 老李知道黄大庄是在关心自己,不过嘴上也没有给他留面子,心知黄大庄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老李跟在男人的身后,时刻准备要扶住他喝醉酒来回打晃的身体,而且自行车的后轱辘已经严重变形,推起来十分吃力。 所以两个人走的速度很慢,黄大庄在门口站了许久,两个人才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随着太阳逐渐偏西,天色也慢慢的昏暗下来。 老李为了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便主动问男人:“你家住在哪啊?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在前面再拐两个弯就到了。” 老李盘算着晚饭之前应该能赶回去,不等自己再次开口说话,身前的男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浑身猛的一阵战栗。 “咋了?” 老李扶住男人止不住颤抖的胳膊,四处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它来了,声音又出现了!”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双手抱着头,手指不停的在头发中间来回穿插。 老李闻言又仔细地瞧了瞧四周,并静下心来听着身边的动静。 “没听见有啥声啊?” 这可是邪了门,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可男人却像是被吓破了胆似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听…嗒…嗒…嗒,啊!!这声好像就在我耳边呢!” 男人忽然开始抓狂起来,将身旁的自行车一脚踹倒,手不停的在地上来回推动,像是要让周围的一切东西都消失一样。 老李趁机抓住男人的胳膊,迫使他冷静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老李试图安慰他,可看到他的瞳孔时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只见男人的瞳孔里映出的画面和自己截然不同! 老李在男人的视线里看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双黑皮鞋,此时黑皮鞋正在路上原地踏步呢,可只见到了鞋,上面却空空如也! “我知道了你没骗我,确实有一双鞋在走路,可是……” 男人畏缩在一起,像是一个抱起来的球,见老李肯定自己没有幻听,更加害怕,临走时壮胆得酒此时也没有了用场。 现在这种情况可有些棘手,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光能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到它… 可是该怎么抓住它呢? 老李一直在观察着男人眼睛里出现的那双黑皮鞋,时不常的就会两只鞋踩在一起,自己猜测着或许鞋子只是伪装。 没准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也说不准,只是现在一时半会想不到办法,怎么才能让它显形呢? 男人晃了晃胳膊,看入神的老李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男人的裤子竟然湿润了一大块… “大师,我……” 男人羞愤的低下头,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让这玩意吓尿了裤子,现在自己不走了,耳边也不在出现脚步声。 不过自己也没有胆子再往回走了,现在自己裤子湿了一大片,风一吹两条腿上冰凉一片,这可如何是好。 老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男人的身上。 “你家怎么走?我去给你那件衣服挡上,顺便想个法子怎么治它!” 老李用手指了指男人的眼睛,同时那双黑皮鞋像是在叫嚣似的,竟然翘起一只来。 “我家就在前面路口左转,然后直走能看见一户刷着白漆的双扇大铁门,里面拴着一只狼狗,特别好找!” 老李起身按着男人的话寻过去,心中一直在盘算着,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方法可行不可行。 不过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暂时姑且一试吧。 一路上也没有遇见个人,老李想问个路都找不到人,凭着自己的感觉找到了一所房子。 里面拴着一条凶狠的大狼狗,也确实是双扇的铁门,应该就是这里了,老李忘记找男人拿钥匙,现在只能翻墙进院。 刚骑到大墙上,隔壁邻居打开了门,还以为老李是个小毛贼,可他不但没喊人,反而和老李聊了起来! “你说你也真是不长眼,偷点东西还寻摸着这么一户人家!” “诶,你可别乱说啊!我可不是小偷。” “那有门不走,你练轻功呢?不过我也劝你别费事了,这人家耗子进来走一圈都得眼泪含眼圈的出去,啥都没有啊!你看那狗瘦的大腿还没我胳膊粗呢……” 老李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确实如邻居说的这样,偌大的院子中空空如也,唯一堆积起来的东西便是各种酒瓶子。 “你别误会,我就是来取点东西。” 老李说完后纵身一跃跳进了院子,大狼狗有气无力的哼哼两声,一声也没叫出来,看样子应该是饿的没力气了! 邻居站在自家的门口,啧啧一声道:“取东西?那不还是小偷吗…就怕你见着屋里的样子不忍心,自己还得倒搭点…” 走进屋子里老李更是开了眼界,没有贼都像是被盗了似的,这那是屋子啊,看起来像是仓库。 连个炕都没有… “这人不睡觉?” 老李自言自语着,一脚踩到了一个满是油花的被单。 忍着恶心拎起来一看,被单下面是一大块两指厚的泡沫板! 看来男人平日里都是在这里睡觉的… “真是个人才!” 老李转了一圈想找件衣服给男人盖在身上,可屋子里连个柜子都没有,房间里的摆设一眼就能看完。 没办法老李将被单缠裹在自己的怀里,走到了男人平时洗漱的地方,看见墙上用胶带贴着一块手掌大的小镜子… 老李不禁自言自语道:“还好还好,没有白跑一趟!” 第四十二章后精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李将墙上的镜子摘了下来,小心的放在兜里,再三确定不会被小镜片锋利的边缘将衣服割破后才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大狼狗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吠,趴在地上看着老李踩着院中的歪脖子树上了墙,一翻身人就消失不见了。 好打听的邻居站在门口还没有离开,一直在等老李出来。 “我说你在他家拿啥了?瞅你这怀里鼓鼓囊囊的,肯定不是空手走的吧。” 老李不搭理他,埋头转身准备回去找男人。 “这世道真是啥人都有了,竟然还有人在破烂堆里找破烂!” 老李心道:“这人尽贪口舌之利,光能看见别人家火烧房檐,看不见自家瓦顶上霜!” 这种人是不会有大气运的,哪怕有一些好运气,为他这张搅灾的嘴给泄出去了。 男人离老远就看见了老李,似乎是一直在等着他回来,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男人激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可又害怕别人看到湿了半条的裤子,左右看了看又蹲下了身。 老李将怀里满是油花的床单拿了出来,丢在了他的身上。 “你家可是够简陋的,乍一进去,我还以为你是修仙练道的呢,屋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怕是你要把自己给炼化了。” 男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己老哥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自从这个家散了之后,也没有了心思收拾,变得邋里邋遢的。 “你说也是挺奇怪的,你走之后脚步声也没有了。” “不见了?” 老李扒开男人的眼眶,仔细的端详着他眼睛里的景象… 那双鞋…确实不见了! 老李心说奇怪,不过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或许是那双邪门的皮鞋感知到了自己有危险,所以消失了? 不过消失了也好,省的自己再费一番功夫。 老李将浑身瘫软的男人扶起来,推着前轱辘着地后轱辘不着地的自行车。 “大师,我不会出什么事吧?” 心有余悸的男人眼神畏畏缩缩的观察着四周,仿佛一不留神就会从角落窜出一个恶鬼似的。 “没事,你说这鬼能图你点啥?你是肚子里有墨水还是有暴发户的钱?鬼也不是闲的吃饱了没事干,把心放你肚子里吧!” 男人一想也是,自己一把年纪连人都不得意自己,别说是鬼了! 两人走着走着,男人的脚步突然放慢,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师……我是不是眼花了?” 说完还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眯成个缝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垃圾堆。 “我咋瞅着向刚才那双鞋呢?” 男人一指垃圾堆上有一双半新不旧的皮鞋,虽然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可两人都看个清楚。 确实是一双黑色的皮鞋!而且款式和刚才男人眼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男人的怂劲再次上头,拉着老李的袖不住的后退,一不小心拌在石头上,一屁股跌在地上。 老李双手掐诀,小心的靠近垃圾堆,扑鼻的腐败味道使老李微微蹙起眉毛。 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和男人说道:“你离远点,别一会突然窜出个东西吓着你。” 老李害怕男人若是接连受到惊吓,再被吓出失心疯来,先提醒她有个心理准备。 见老李距离皮鞋越来越近,男人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将披在身上的被单拉起来,挡在自己的面前,似乎已经准备好,若是一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自己直接用被单盖住头。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男人也将被单拉的越来越高,呼吸好像都停滞了。 随着老李将皮鞋打翻,男人才长吁出一口气。 两只鞋一正一反的扣在地上,老李拎起其中一支,抖搂了两下,只掉出两粒黑色的东西。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现,男人紧张到口水都含在嘴里,见没有危险,这才将吐沫一并咽了下去… 老李却将掉在地上的两粒黑色的东西拾了起来,捏了捏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是一股农作物磨成粉的味道,有些似曾相识,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起来吧,应该没事了,” 老李将两颗黑色的东西揣进兜里,扶起男人后,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皮鞋。 小声的说道:“你要是还害怕就回去喝两盅,今天我保证你没事,回去好好休息,我要回去查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虽然害怕可也不敢强留老李,自己比谁都着急,早点查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也省的自己担惊受怕。 望向老李离开的背影时眼神中是掩藏不住的惶恐和不安。 …… 几人都在一楼等着老李回来,月亮都快要升到树当腰了,老李才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顾不上吃一口饭喝一口水,将柳其玉和黄大庄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从兜里掏出两粒黑色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示意两个人都来琢磨琢磨这东西到底是个啥。 黄大庄先是拿起一颗,放在眼前仔细的瞅了半天,眼睛恨不得塞进去,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柳其玉只是放在手上,鼻子凑近一闻心中便知道了结果。 “这不是耗子屎吗?” 黄大庄一听顿时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十分嫌弃的往衣角蹭了蹭。 “师父你给我耗子屎干啥!” 老李虽然脸上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当柳其玉说这是耗子屎的时候也是将手往裤子上摸了两把… 怪不得自己没有闻出来是什么东西,柳其玉是蛇仙,或许对耗子的气味天生敏感。 这么说来也可以解释通为什么自己刚才闻见了一股农作物的味道了。 这个味道应该是它吃了玉米谷子之类的粮食,所以自己才闻到一股玉米浆的味道,有点甜丝丝的。 一开始自己也没往动物仙上联想,只以为是个小鬼,没想到竟然是灰仙? 老李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头,灰仙已经消失了很多年,怎么突然出现了? 而且偏巧不巧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柳其玉和黄大庄看着老李紧锁的眉头,心中想道:“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小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又一次成功的感冒了,最近更新情况确实不太好,导致掉了好多收藏和订阅。 让本不富裕的数据更加雪上加霜。 所以准备等感冒好了好好更新,再次感谢一直支持的大佬! 抱拳! 第四十三章灰仙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灰仙已经许久不出山了,不知道突然出现是不是巧合。 老李皱着眉头看着两颗老鼠屎陷入沉思… 因为供奉灰仙的人越来越少,导致他们隐居深山多年,已经许久不曾露面。 老李不禁想到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灰仙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地步! 不禁暗叹一声道:“咎由自取天也救不了啊!造化,造化!” 声音虽小,可也被两人听见,黄大庄好奇的问老李道:“师父,你自言自语啥呢?” 老李本不想与二人过多透露当年发生的事情,可一想这件事或许与灰仙再次出现有关。 纠结了好半晌,像是十分艰难的做了决定似的。 指了指桌子上的两粒老鼠屎,长叹一声,思绪像是飘到了很久之前… “当年东北地仙上堂仙粗分五类,按照它们的本事和地位分高下,你们应该都知道狐黄白柳灰吧?” 黄大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自己只是知道五仙都是谁,却不了解它们是按照什么排行的,听老李这样一解释才明白过来。 柳其玉虽说同样为地仙,并且还是地位颇高的常仙,可由于自己小的时候家道中落,被迫离开长白,躲在这小村子边上的小山里。 现在也是聚精会神的听老李讲解,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地仙的事情。 而且关于灰仙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只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具体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自己也不清楚。 只知道他们似乎是一夜之前遭受了灭顶之灾,从此之后便销声匿迹了,鲜少有人能发现灰仙的踪影。 “狐仙神通广大,心善慈悲,所以受得香火最多,灵力也是一顶一的强,所以列为五仙之首。黄仙善迷惑人心,虽然灵力与狐仙不相上下,却十分的小心眼,若是有一点不顺心,轻则祸害人家三辈,重则家破人亡啊!所以有不少的人都十分的惧怕黄仙,这也是为何它只能屈居第二的原因。 白仙精通医术,可以治疗癔病还可以收魂拘魂,一般都是保家仙居多,可以报平安。 常仙就不用我多说了,蟐蟒不分家,常仙又有小龙仙的叫法,卜卦算命测吉凶可以说十卦九准,预知能力与我比可以说不分伯仲。” “黑龙神言重了!” 柳其玉听闻此言马上弯腰对着老李鞠了一躬,对于老李的话自己虽然没有反驳,可自己只是一届地仙,怎么敢与堂堂黑龙神相比较! 老李摆摆手,自己只是实话实说,各有所长,示意柳其玉也不必如此谦虚。 啧啧两声后,老李接着说道:“最后一位堂口仙便是灰仙!很多年前有不少人供奉灰仙,因为它能带人过阴,这本事可不是修炼就能得来的,能过阴就能和过世的人说上话,有的人背地里传,说是灰仙与地府中的阎王交情甚好,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后门。” 柳其玉也是了解一些灰仙的本事,过阴确实十分凶险,绕是自己也不能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顺利往返阴界。 光是浓重的阴气侵蚀压制灵气这一点,一般的仙家都无法承受,柳其玉一个修炼了五百多年的仙家到了阴界也只是能与碑王堪堪打成平手… “也许是后来灰仙欲望膨胀,竟然暗地里策划推翻其他仙家,这做法惹来众怒,绕是有地府帮衬,也不敌其他仙家联手,直到……” 老李回忆起往事一幕幕,血腥、杀戮的场面像是跑马灯一样在脑子里划过。 “众仙家断了灰仙的生计,供奉灰仙的弟子纷纷生了病,起了殃,导致灰仙不再受香火,这才隐居起来,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过灰仙的消息。” “师父,那它们没了香火还能活着吗?” 仙家虽然都是修炼的动物,可也有自己的思想,都是处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就像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样,身份低下和灵力低微的散仙同样会受到剥削和压制。 灰仙此前如此嚣张,失去势力后还会有好日子过? “据我所知,它们几乎一夜之前全部消失了,还有没离开的灰仙,最后下场也都落的很惨…” 自己亲眼见过一只半米多长的耗子溜进庄稼地里,跟上去一看居然只是为了找口吃的,大耗子双眼精光,贼溜溜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看样子应该是个修为不浅的灰仙。 若是之前,不说吃香喝辣的最少也是吃喝不愁,月月有供品,日日有香火,哪像现在居然会为了一口吃的,亲自跑到庄稼地里就为了啃几口刚结棒的玉米! 老李回过思绪,再次看向桌子,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已经消失许久的灰仙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师父…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件事和泽有关系?” 黄大庄说出心中的猜测,除了他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几人还和谁有过节。 “有可能,他正好经常在阴界活动,不过我们不方便去打听情况,你可以问问老王现在下面有没有什么异动。” 老李心里仔细的盘算着,这件事可马虎不得,灰仙都是成群结队生活的,这次出现了两只,看样子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警告。 至于醉酒的男人应该并不知情,他只是为了引起自己注意的工具人。 最近泽的小动作越来越多,看来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大庄,你一会就去问问老王,顺便打听打听张鹤山的事情。” 提起张鹤山,老李心中也是隐隐的浮出不好的预感,当黄大庄找自己说完后,便掐指为张鹤山算了一卦。 大凶! 并且自己已经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若是他真的遭遇不测,这件事要怎么告诉黄大庄… 柳其玉看着两个人都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虽然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不过根据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能察觉出这次应该是有场硬仗要打。 看着满脸愁容的二人宽慰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需要我的时候尽管说。” 黄大庄和老李纷纷点头,张鹤山不在身边,黄大庄心像是不落地似的,一直悬在半空,一直以来张鹤山都在自己身边帮衬。 现在他突然离开让自己措手不及,遇到事情后有些自乱阵脚。 不过柳其玉这话一出,两人都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第四十四章异动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心里不放心,回到房间之后便唤来了老王。 当自己请仙诀念到一半时,老王的声音已经出现在房间里。 “大庄,我正要找你呢!” 老王神色紧张,一个劲的往身后看,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见老王神色紧张黄大庄也顺着老王的身后看去,除了一丝黑色的阴气再无其他。 “出事了?” 能让老王这么紧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阴界出事了! 老王见身后没有东西跟出来,拍着胸脯吐了一口气。 “阴界闹鼠瘟了,我正要来找你,就听见了你召唤我的声音,这不就紧赶慢赶的来找你了吗。” “鼠瘟?” 黄大庄喃喃自语着,阴界都是还没有投胎的灵魂,怎么会出现老鼠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灰仙! “现在阴界可是遭了难了,连秦广王都给惊动了,正带领着阴兵和鬼差收服这些老鼠,你是不知道,那大耗子有我半个胳膊大,专吸食阴气。” 老王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黄大庄好像被他的话带入到了当时的场景,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满街的大耗子… 一个个从门缝处钻进房子里,随后便是哀嚎声中夹杂着撕咬的声音。 “现在阴界有传闻说地府有异变,或许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可是秦广王不是一直在地府里坐镇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阴界呢?” “正是因为秦广王出现在阴界,所以这些人才猜测是不是地府要有异变。要知道秦广王已经许久不露面了!” 黄大庄听老王说完却不这样想,灰仙的忽然出现让自己不得不和刚才老李说的话关联在一起。 难道灰仙真的和地府的人有勾结? “老王辛苦你还要回阴界再找找线索,若是灰仙真的有所动作,你一定要来告诉我,或许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老王看了看黄大庄,又看了看房间外面站着的老李几人。 自从黄大庄打发自己回到阴界打听消息之后,自己鲜少关心地面上的事。不过从几人的倦容上也可以看出来,最近这几个人过的一定是心力憔悴。 “你放心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老王想起这几天的发现,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这件事与泽和臧先生有关系,想来还是告诉黄大庄几人比较好。 “最近我发现臧先生往返阴界十分频繁,根据我的观察好像都是得了泽的命令之后才回到的人间。” “他回人间了?” 现在泽的身边可用的人并不多,能够放手让泽回到人间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是很重要。 “自从上次泽发现了我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对了,我发现张鹤山和他们在一起…” 老王想到那天在泽的房间里看到的情景,张鹤山似乎被黑蛇伤的很重。 知道黑蛇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老王便再也没有在两人面前出现过,只是在暗中的调查臧先生的踪迹。 “最近你还有张鹤山的消息吗?” 老王摇了摇头,从那天之后再在也没有察觉到张鹤山的气息。 刚开始自己只以为他是离开了阴界,可最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头。 按理说黑色和泽是不会轻易放张鹤山离开的,若是他没有离开…… 老王不愿再想,张鹤山的生死对于黄大庄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可以说除了张鹤山,自己跟在黄大庄身边的时间最长了。 见老王吞吞吐吐的样子,黄大庄也看出来是有话故意在瞒着自己,这下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黄大庄苦笑一声道:“你能懂我现在的心情吗?曾经我无数次希望他可以死在我的面前,甚至还曾经计划过怎么杀了他,为了给我的傻弟弟报仇……” 回想起张鹤山刚刚下山时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样子,随着慢慢相处,黄大庄也逐渐意识到他的重要性,虽然他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嘴也不饶人,可心肠确实极好的。 再后来……两人处的就像是亲兄弟一般,张鹤山占着二庄的身躯,黄大庄甚至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兄弟看待。 关于张鹤山的生死,既在自己意料之中,又在自己意料之外。 窒息的感觉袭来,或许是经历的更多,所以承受能力也变得强了,虽然自己悲伤欲绝,有一种再次失去至亲的感觉,却不像以前的那般痛哭流涕。 原来悲伤也可以是无声的… 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整个声带都在颤动。 “老王,拜托你了,如果再有张鹤山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老王看出黄大庄在故作坚强,或许他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将情绪彻底的释放出来,便直幻身消失了。 黄大庄的关节被捏的咯咯作响,紧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喊出声音。 由于用力过猛双眼已经充血,眼白的地方变得血红一片,额头上的青筋尽数暴起,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癫狂的状态。 像是一个嗜血的野兽一般,恶狠狠的冲着空气说道:“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随即重重的砸向桌子,体内的阴气被黄大庄调动了起来,随着一声脆响,桌子上被砸出一个大洞。 陈老板几人闻声赶来时黄大庄已经将情绪隐藏起来。 装作没事人似的,冲着几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来。 “我没事,就是这桌子不太结实……” 黄大庄也不想惹得几人为自己担心,本自己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却还是被老李察觉到了异样,房间内流动的阴气一定是刚刚有人来过。 老李支开其余的人,当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时,看着黄大庄面前的桌子小声的说道:“你有脾气也不能跟一块木头发啊,白瞎我的实木桌子了!” “师父…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发泄一下?” 现在的黄大庄一心只想报复,无论是什么邪门方法,只要是能够让泽和黑蛇不那么好过,自己心里或许还能舒服点。 “有倒是有,就是……” 老李想起一个失传已久的方法,可这招数有些下三滥,并且若是失败了还会遭到反噬,心里就有些纠结要不要将这个方法告诉黄大庄。 第四十五章扎小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师父,你就别卖关子了,只要让他们不好过,啥办法我都能做!” 此时的黄大庄已经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丝毫不考虑后果。 老李叹了一口气,心想着或许让黄大庄发泄出心中的愤懑更好,总是一个人憋在心里别在憋出啥毛病来。 “这法子我也没试过,其中有什么凶险我也不得而知,我只能告诉你方法,做与不做你自己抉择吧!” 黄大庄实在是忍受不住,多日以来积压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点… 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好似是怨恨加上愤怒,看向老李时已经尽力掩盖,可还是被老李察觉到。 “大庄,你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相信你自己能拎得清,发泄一下心中的闷气就好了,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就连我都不知道被反噬的后果是什么!” 老李好心劝告,黄大庄却没有听进去半分。 只是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上了年纪话怎么这么密?” 老李也不恼,知道现在的黄大庄心情十分低落和焦躁,也不和他一般计较。 “一会你去二楼扯块布料,用缝纫机扎出个人皮子,再去后院摞两把稻草。” 黄大庄也不耽搁,老李吩咐的这些东西不用出门就能得到,也不浪费时间,转身去了二楼准备东西,虽然不知道老李要这些东西有啥用,但是自己也不必多问,到时候看老李怎么做自己自然就明白了。 缝纫机的声音吸引了陈老板,刚一走上二楼便看见黄大庄坐在缝纫机前面低头扎东西。 这些大老爷们平日里袜子破个洞都不想着补,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庄,你弄啥呢,姐帮你吧?” 黄大庄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不用了,马上就好了。” 随着手里的动作不停,陈老板站在一旁也看个大概。 “你这是……?” 好端端的缝出个人形来是要干什么? “有用处,你别问了。” 最后一趟线缝制好了之后,黄大庄将人形的布口袋往怀里一揣,不与陈老板打声招呼径自走下楼去。 陈老板一个人木讷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一副火急火燎还刻意背着人的样子,是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黄大庄路过厨房的时候抱了一大捆的干草,将两样东西送回房间时,老李依旧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姿势,仿佛被定住了一样。 看着黄大庄将东西拿回来,眼珠子一转,沉声说道:“你去我的房间拿笔墨来。” 黄大庄点头应是,刚转身离开房间,老李便将布口袋打开,用房间内的刀片划破手指,以血为笔在布口袋内侧弯弯曲曲的画上一道血符。 随后又不紧不慢的将干草塞进里面,等黄大庄回来时自己已经将布口袋续起大半截。 黄大庄将沾满墨的笔递给老李后,,自己就站在老李的身后,看着他提起笔在布面的人脸处画上两个眼睛,随后又为他添上鼻子和嘴巴。 随着老李逐渐的修饰,手中的草人口袋居然和泽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师父…” 老李喃喃道:“我想了想与其让你遭到反噬,不如我亲自上手,有什么报应尽管朝着我来吧,怎么说我也比你修为高。” 黄大庄没想到做这个阵法还需要自己动手,看着老李盘腿坐在地上,一把一把的往布口袋里填干草,黄大庄不禁眼角有些湿润。 不由得想起已经过世的黄仁富,眼前的老李逐渐和脑海中的黄仁富重叠在一起,当初若不是黄仁富为了自己,腿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黄大庄又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老李,忍不住流下两行浊泪。 “师父,既然这件事是我提议要做的,我就应该自己承担,哪里有让你替我受罚的道理,老爷们就要像个老爷们的作为!” 将老李拉起身,推到门口时,不顾他还想阻止自己,一把将门关上。 走到干草人口袋跟前拿出针线一针一针的将口给缝上,一个与泽十分相似的人偶便做好了。 老李见黄大庄如此决绝的将自己赶出门外,眼中竟然出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的神色。 幸亏自己提前在布口袋里画好了符咒,现在即使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也不怕,届时若是真的糟了反噬,也会尽数报应在自己身上。 这件事自己想了很久,黄大庄不过是肉体凡胎,真说到时候自己哪一步告诉错了,得了报应,真怕他承受不住。 自己好歹也是活了许久的神,区区因果反噬自己还是能抗住的。 现在自己不在黄大庄身边指导,等他缝制完布口袋,一定会出来找自己。 索性不疾不徐的坐在茶桌上,淡定的品着茶,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黄大庄所在的房间。 果然不出意外,过了能有十几分钟,黄大庄臊红着脸从房间里走出来。 “师父,你别生我气,我就是不想你有什么事……” “好了,不要解释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封个口还这么久,看来你真是不做针线活!” 老李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跟着黄大庄走进了房间,看着立在窗前一人高的干草人口袋,啧啧道:“你别说,谁要是晚上路过看见这玩意还真挺唬人的。” “可不咋地,我要是晚上和他睡一个屋,半夜都得让他吓一跳。” 经过黄大庄这一提醒,老李才猛然想到,这个东西还真不能放在他的房间里,卦摊每天来来去去这么多人,说不准那天被人撞到,万一把人家吓一跳可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老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地方,即安静又不会有人打扰。 “大庄,拿着这东西和我走。” 黄大庄不明所以的跟在老李的身后,还以为是刚才自己说的话被老李当了真,本来还想告诉他不必麻烦了。 可老李一路带着自己来到了胡佩佩养伤的地方… “师父,你这是?” 老李推开门,示意黄大庄进屋子,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胡佩佩,黄大庄皱了皱眉,自己恨不得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可现在却要和她共处一室。 黄大庄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本想拒绝,却被老李的话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你感受到房间里流窜的灵气了吗?” 第四十六章滋养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屏气凝神,确实感受到了房间内流窜的灵气,看向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胡佩佩,有些不解的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这些灵气都是来自于她?” 黄大庄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胡佩佩,房间内除了她再无别人,虽说灵气有些稀薄,可确确实实可以感受到灵气的流动。 若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一进到屋子里就会觉得呼吸顺畅,有一种头脑清晰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也是为何有些人去到寺庙或者庙堂感觉与众不同的原因。 老李点头示意黄大庄说的没错,不过就算是老李也没有看出来其中的门道,胡佩佩刚刚失去一条尾巴,怎么现在还在源源不断的泄出灵气? “你把这个干草布口袋扔在着吧,晚上去拿来俩根长寿烛,再拿一沓黄纸钱。晚上我在这等你。” 老李将印象里需要的东西一一交待给黄大庄,说完之后自己回到了卦摊前。 因为这件事自己也没有把握,只能静下心来,反复的回忆细节,生怕有哪一步做错。 其实老李本可以不将这个办法说出来,毕竟冒风险的事情在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应该避免。 可这件事有利有弊,若是真的成功了,没准可以牵制住泽的计划。为黄大庄再争取一些时间。 其他人发现一整天老李都阴沉着脸,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老李特意叮嘱陈老板,晚上千万别下楼,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睡觉。 不说倒好,一说反而勾起了陈老板的好奇心,随着与老李几人相处的时间长了,陈老板感觉自己的胆子都变大了。 自从小黄鱼住院之后,自己便一个人睡在二楼,好端端的老李突然告诫自己不要下楼,难道是晚上他们要做什么事? “大师,能不能透露透露,你们晚上要干啥?” 柳其玉只当老李的话里意思是今晚要出门送叩头饭,便耐心的对陈老板说道:“有些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陈老板扒拉两口饭见几人都不想和自己说起这件事,便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从最近这几件事上看,他们几个干的可是把脑袋插裤腰带里卖命的买卖。 每一桩每一件事都是自己从小到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亏得老李道行深,若是一般的小角色,怕是要死八个来回了。 “你们一定要小心……” 陈老板知道老李几人也是为了自己好,对他们了解的越少自己心中负担越小,可不知道他们沦为何种处境,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他们万事小心。 老李投以一个令人心安的微笑,没等陈老板说话,王俊淞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有些突兀。 “你可别瞎操那些没有用的心了,看老鸹飞就不种地那伙人,敌人还没出来,你自己先缴枪投降了,自己吓自己。” “吃饭要是堵不上你的嘴,就去厕所吃点屎吧,怎么哪都有你呢?” 看着两人拌嘴,几人的心情也缓和了一些,王俊淞虽然嘴臭,但歪话有歪理,泽确实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所以也不必过分紧张。 柳其玉拉着黄大庄走到一旁,用胳膊拐了两下黄大庄。 “你看没看出来什么猫腻?” 柳其玉看着依旧过着嘴上功夫的两人,眼底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啥猫腻,没看出来。” 从未经过男女之事的黄大庄对于感情木讷的很,顺着柳其玉的目光看向桌子上依旧在拌嘴的二人摇了摇头。 “你就没看出来有点小两口拌嘴的架势?” 黄大庄心想柳其玉这是信口开河了,活这么大也没看过这样的小两口,不说陈老板和王俊淞是天生的冤家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一见面就像是上辈子积了几十年的仇人似的,只要见面就一定会吵起来。 要说他俩是小两口这日子还能过?不得天天拿菜刀互砍? “你可算了吧,你要说他俩对着掘祖坟我信,你要说他俩能牵绳走到一起,那纯粹是月老喝假酒了。” 柳其玉却满含深意的干笑一声,像是挑衅似的问道:“打个赌?” “赌什么?” “我说他俩这辈子肯定有夫妻命,如果输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那我不是赢定了?” 柳其玉笑而不语,两人的姻缘自己已经卜算过,虽说磕磕绊绊,但也是打不断骂不散的欢喜冤家。 “等着看吧……” 柳其玉胸有成竹的背着手,走到了门外,当太阳光打在柳其玉的身上时,仿佛一个从天而降的神明,浑身透着金黄色的光。 …… 黄大庄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当所有人都入睡了之后,便拿着两样东西来到了胡佩佩所在的房间。 “师父……” 黄大庄摸黑进了屋,一只手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着,可迟迟没有听见老李的回应。 正想着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手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凭着自己的记忆,自己应该是走到了屋子中间的位置。 而胡佩佩躺着的地方确实靠在最南侧,突然触摸到带有体温的东西,黄大庄头发唰的一下竖了起来。 “师父……是你吗?” 自己再次颤声问道,可依旧没有回音,黄大庄只能壮着胆子顺着往上接着摸索。 随着自己的胳膊越来越往上,黄大庄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覆在一个圆形的东西上。 “圆的?还有点软?” 黄大庄喃喃道,手也是在这圆形上摸了个囫囵个。 越摸心里越是不托底,老李迟迟不出现,现在自己面对的是个啥东西还犹未可知,心想着不如把长寿烛点着看看? 当自己刚抽回自己的手准备拿打火机的时候,胳膊突然被反抓住。 吓得黄大庄心里咯噔一下,也来不及反抗,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咔!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黄大庄周围,见到眼前的一幕时更是忍不住突然的惊吓,大吼了一声。 只见面前的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今天放在房间里的干草人! 第四十七章干草布口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布口袋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手里的打火机也甩出去,房间再次恢复了黑暗,一时间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黄大庄凭着记忆向打火机的方向摸索过去,心里一个劲的后悔,为什么不先把长寿烛点上。 记得打火机好像就在自己脚边不远的地方,蹲下身子在周围摸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 处在黑暗的环境里黄大庄愈加的心焦,动作也开始粗鲁起来,连踢带扫的犯了一通,依旧是一无所获。 当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感觉肩膀附近似乎有些凉意,黄大庄正心说奇怪,这屋子只有一扇小窗户,现在也吹不进来风,自己进门的时候将门关好了,那现在这风……是从哪来的? 壮着胆子往自己的肩膀上摸了一把,手边却再次传来温热的触感。 手边居然出现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打火机! 黄大庄哆嗦着手接过打火机,壮着胆子将长寿烛点燃。 屋内再次恢复光亮时,布口袋距离自己也就一步之遥,堆坐在地上,并没有发现有活动过得迹象。 可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又是黄大庄亲身经历的,黄大庄围着布口袋饶了几圈,确实再也没动过。 这不禁令黄大庄产生了疑问,难道这东西怕火?所以当有火源在附近的时候它就不会动了? 为了验证自己这一想法,黄大庄拿起长寿烛慢慢的向布口袋那边移动。 就在自己手伸向它的时候,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喝止声。 “大庄,住手!”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黄大庄手一抖,蜡油滴落在布口袋上。 “师父,你可吓死我了,半夜三更的你倒是提前出点动静啊!这给我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老李却拿过黄大庄手里的长寿烛,做出个噤声的手势。 降低音量对黄大庄说道:“你在一旁看着不要言语,我要开始做法了。” 黄大庄往后稍了两步,聚精会神的看着老李做法。 只见他将两根长寿烛一左一右放在布口袋两边,又将一沓纸钱绕着两根蜡烛摆出一个8的形状。 “师父,这是何意?” 老李手中的动作不停,依旧在继续完成法阵,小声的说道:“这是祭祀仪式,是将这布口袋与活人连接到一起呢。以后两人就是一体,只要你伤害这个布口袋,那泽就会受到同等的伤害。” 黄大庄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心说这阵法可真是够厉害的了,若是与谁有仇有怨,得了这个法子还不成天祸害人? 不过老李话锋一转,有些忧心的说道:“大庄,有些话你也别嫌不好听,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师父,你看你说的这是啥话,你只管说就是了。” “供奉仙家的人讲究为人良善,心存善念,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让自己发泄一下就可以了,我怕你真的把事做绝遭到反噬啊!” 老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之所以今晚迟迟未到,就是因为在房间里为黄大庄卜了一卦。 可卦象之诡异就连老李也从未见过,居然是罕见的否卦。 此卦象不好不坏,即无解之卦,交恶遇泰化小人的卦象…… 自己在房间里看这奇怪的卦象入了神,本想找到破解之发,可自己苦思了好一阵子,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走神间抬头一眼窗外的月亮都已经走到了偏西,猛的想起与黄大庄约定好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许久,便匆匆忙忙的敢到。 这才及时的阻止了黄大庄差一点用长寿烛烧了干草布口袋。 看着黄大庄哪张憨厚朴实的脸陷入了沉思,虽然自己无法解开这个卦象,但就目前来看,一定是先遇凶险后化险为夷。 “大庄,近些日子不要杀生……” 虽说一时半刻身上的卦象无解,可处处小心一些还是没错的,杀生乃是制造杀孽。暂时避免有益于阻碍事情的发展。 “师父,我知道了,可这件事和这玩意有关系吗?” 黄大庄说着话,指了指身前的布口袋,随着自己手指的东西长寿烛的火苗上下攒动。 “长寿烛可是能借命的东西,你说东西厉害不?之所以要燃起长寿烛,则是为了让布口袋与泽产生关联。” 老李不知道的是自己来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布口袋经过胡佩佩一下午的灵气滋养,居然自己有了灵性。 随着长寿烛越燃越短,老李将双指比剑,一副要徒手挑灯心的架势。 “师父,你这是何意?” 老李双指轻轻一点,将其中一个拉蜡烛的火苗夹住,往上一挪,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微弱的烛光居然随着老李的手离开了蜡烛,颤巍巍的慢慢靠近了布口袋。 黄大庄看着老李这危险的动作,心再次提了起来。 好意提醒道:“师父,这布口袋里絮的可都是干草,若是遇见火苗,那咱俩可就完了!” 老李夹着火苗走到布口袋身前,将双指间的火苗噗的一下扔在布口袋的身上。 “不!” 不等自己的话说出口,便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象中的大火瞬间吞噬了干草布口袋的模样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老李的会意一笑。 “火呢?” “借给它当人气了,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若是没有几分人气,又怎么和泽相互关联。” 老李看着逐渐有了生命迹象的布口袋,心里甚是激动,只要借它两味人间火,这法事就算是做完了。 “可是为什么只借他两口人气,而不是三口四口?” “三口敬神明,菩萨尚可接受三口人气,而布口袋只是一个专门为了报复而存在的阵法,当然不能和神明相提并论。” 黄大庄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可老李明明说过自己是第一次做这件事,可看他熟练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生手。 转念一想或许是老李的法力高深,可以未卜先知。这样想来今天的事就能解释的通了。 当阵法完成后,老李后退了两步,将位置给黄大庄留出来。 “大庄,现在布口袋和泽就是双体统一感知了,记得不要做出过分的事!” 老李最后嘱咐了一遍黄大庄便退出了门口,携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趴在门缝边上观察着房间里的动静。 之所以没有离开,也是放心不下黄大庄,万一一会布口袋被泽指挥着伤害黄大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四十八章报复的快感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与布口袋四目相对,虽然他并没有生命迹象,可当自己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注视的感觉。 黄大庄不由得想到刚才他吓唬自己的事情,心下生气一拳打在布口袋的身上。 噗的一声,黄大庄皱着眉头收回拳头。 “奇怪…为什么打在他身上的感觉是软的?” 往里面塞干草的时候自己还比量过,有些扎手还有些硬,现在怎么像是真的打到肉上的感觉? 这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干草人已经和泽共享一体了? 想到这黄大庄满眼掩饰不住的兴奋,若是和泽面对面的交战,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现在干草人在自己的面前,还不是任由自己发泄? 揉了揉拳头,拿出十成十的力量,对准干草人的脑袋砸过去。 只见干草人摇摇晃晃的就往一侧倾斜,黄大庄又一记勾拳逆着倾倒的方向,将干草人打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与此同时,阴界内正在房间内静坐的泽先是忽觉腹部一阵闷痛,正疑惑间,脑袋像是受了重击,脑袋被一股看不见的重力重重的击倒。 没等自己栽坐到椅子上,耳朵边上又传来剧痛,这一下打的泽半面牙花子生疼。 泽趁着回到椅子上在周身覆上一层阴气,此时泽四处观察着,怀疑房间内有人对着自己下黑手。 可是并没有察觉到身边有陌生的气息,最近神君府内只有自己一个人,黑蛇已经几日不见踪影。 泽心道自己的修为也不算低,怎么可能有人会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袭击自己,便对着空气大声的说道:“谁?” 可房间内只有自己的回音,这下可是让泽浑身一震。 没有人……那自己是被什么给打了? 黄大庄本想再次出手,可眼看着干草人的身上蒙上一层黑气。 “这啥玩意?” 黄大庄自言自语的说着,伸手摸向那层黑气。 看着是围绕在干草人身上的雾气,可伸手触摸上去又是一层坚硬的保护壳。 黄大庄尝试着再次砸向干草人,却被这层黑气弹开。 老李见已经引起泽的注意,便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来他已经有所防备了。” 自己之所以离开,就是怕黄大庄碍着自己在他的面前不好意思泄愤,现在黄大庄不懂外面这层黑气是什么,自己则有必要为他解释解释,也省得他白费力气。 “师父,你的意思是这黑气的泽弄出来的?” 对于老李的出现黄大庄并没有感觉意外,从老李离开的时候没有听见关门声,便已经想到,老李应该是在门外看着自己。 “这是阴气……” 黄大庄又摸了摸这层坚硬的壳子,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回头看向老李。 “师父,我的拳头也可以这样!” “哪样?” 老李被黄大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问的有些懵了。 “师父,你看!” 黄大庄话音刚落便调起体内的气息,尽数聚在自己的拳头上。 老李一看被惊得睁大了双眼,是阴气! “这!这怎么可能!” 老李双手握住黄大庄的拳头,震惊的一时语结。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黄大庄居然已经到了可以自己调配阴气的地步了! “大庄,是什么发现自己可以调配阴气的?” “最早…” 黄大庄回忆着第一次发觉异常的时候回来应该是在老扈太太诈尸的时候… “去年冬天吧,我生闷气跑到小山上砸石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拳头上有一层保护壳。” “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有谁在你身边?” 黄大庄摇了摇头,说道:“谁都没有,第一次发现这层气保护我时,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呢。” “突然出现的?” 老李琢磨着,若是没人在黄大庄身边提点,那这件事可就有点邪门了… 阴气本来就不是生人该有的东西,更是不会突然出现。 男人为阳女人为阴,且不说薄弱的阴气会被黄大庄自身的阳气稀释,单单是阴气突然出现保护黄大庄这件事就够匪夷所思了。 “是啊,后来又有几次,都是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出现的,不过我也搞不懂这气是从哪来的…” 怪了……老李心说自己还从没见过阴气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 居然还能自己出现保护宿主… 不过随着两人交谈,干草人身上的黑气逐渐散去,想来该是泽放松了警惕。 “大庄,你是再待一会,还是回去睡觉?” 黄大庄刚才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泽打断,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便婉转的说道:“师父,你先去休息吧,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老李点点头,黄大庄做事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次出门后便带上了房门,这下真的只剩下黄大庄和干草人了,还有一个昏迷没有意识的胡佩佩… 黄大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既然明着打会引起泽的注意,不如暗中搞些小动作。 想到今天缝布口袋的针被自己留在房间里,便找了出来,朝着手上吐了口吐沫,心里恨恨的说道“今天新仇旧恨一并报了!” 说着便举起手中的针朝着干草人头上扎去! 刚刚放松警惕的泽正要出门去寻找黑蛇,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被人盯着似的。 可腿还没迈出门口头顶上便传来钻心的疼! “这他妈什么鬼玩意!” 泽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可阴界连只苍蝇都没有,气的往自己头顶上抓了一把,却抓了个空。 又急又气的泽顾不上头上的刺痛紧忙去找黑蛇,最近几天他都在和灰仙密谋一些事情。 黄大庄手起针落,丝毫不含糊,专往肉少皮薄的地方扎。 一路上泽感觉像是被一群蚂蚁啃食着,身上逐渐出现渗血的地方,脖子上耳后都出现了一片片的青紫。 可一路上泽连个鬼影都没看见,若是真的有人在跟着自己,怎么会察觉不到气息呢? 这件事一定有蹊跷,可是自己却猜不出其中的门道,一路行至一座宽阔的宅院旁。 自己感受到了黑蛇的气息,便要走上前去叫门,却被几个六七岁孩子模样的人给拦在了门外。 “来者何人?” 泽看几个小孩子也没放在心里,便推开其中一个孩子,叫嚷道:“好狗不挡道,赶紧起来,别耽误我找我主人。” 被推到的孩子从地上站起来,对身旁的伙伴示意了眼色,几人拦在门口,并没有让泽通行的意思。 本来泽就带着火气,没想到又被自己小孩子拦了路,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警告似的说道:“最后说一遍,给,我,滚!” 泽的声音越压越低,就像是自己的耐心也即将消耗殆尽一般。 几个小孩子依旧拦在泽的身前,不让他靠近大门。 泽一句废话都不想再重复,双手放在胸手掐法诀就要与几个小孩子动手。 丝毫没有顾及两者之间的年龄差距,几个小孩子眼看泽要动手也纷纷露出嘴里的啮齿。 幸亏泽还残存一丝理智,没有被愤怒和恐慌完全占据思想,当看到龋齿露出时,瞬间想到几个孩子应该是灰仙的子子孙孙吧。 收起手上的力道,言语间也恭敬了很多,对着几个小孩子道:“有劳小仙帮我传个话我家主人在与您家主商讨事情,我有事找他……” 几个小孩子一脸不屑的说道:“主人?你说那条黑泥鳅?” 听到主人被这样诋毁,泽心里燃起熊熊的怒火,可还是没有表露出来,生怕因为自己的闪失而得罪了灰仙。 毕竟现在主人能否迅速得到力量都要倚靠灰仙,放在几百年前,就算是灰仙上赶着为主人提鞋都嫌它上不了台面。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表露在脸上,泽依旧恭敬的对几个小孩子说道:“有劳小仙了。” 几个小孩子嗤笑着走回院子,一路上尽是对泽的奚落与诋毁。 不过泽却很疑惑,主人已经占据了张鹤山的身体,怎么还会被几个小童看出真身? 不多时黑蛇在几个小童的引诱下走出院子,见到一旁等候的泽,黑蛇幻身成张鹤山的模样。 虽说自己是泽的主人,可身形极小的黑蛇实在不足以震慑人,怎么说泽也是自己的手下,总不能让他看着比自己还厉害…… “主人,你又何必幻出真身去见那耗子?” “你懂什么,既然要和人结盟自然要拿出想结盟的诚意,我拿真身面对灰仙也是不想让他产生自卑的心理。” “是,主人想的周到。” 泽也不敢反驳,只能顺着主人的话接着说下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 泽一向做事沉稳,若不是有要紧的事,他是不会打扰自己的,今天突然听人通报说是泽来找自己,也是有些不解,两人在阴界没人会威胁到两人的地位,出了什么事,居然让一向沉稳的泽都乱了心神? “主人你看!” 泽伸出手臂露出脖颈,黑蛇顺着泽的动作看去,只见他的身体上红紫一片,有的地方还泛着淤青,像是一个被严刑拷打的犯人。 “是谁干的?” 泽却摇了摇头,道:“这便是奇怪的地方,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人,可身体一直在受伤,就好像有人在隔空打我一般……” “会不会是那天的碑王?” 黑蛇目前能想到的,在阴界与自己为敌的便是老王,可他貌似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第四十九章画瞎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黑蛇决定去找老王问问,即使不是他做的,也应该能抠出点话来。 泽本想阻拦,可看他一意孤行的样子,便话把咽回了肚子里。 若是老王真的有那个本事,也不至于前段时间出现在神君府被主人发现,所以自己猜想一定是另有他人。 泽的身体已经疼到麻木,浑身像是被针扎似的,神经也在不停地蹦着,好像要从身体里将自己撕成两半。 黄大庄手里拿着针看着白色的布上已经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针眼,打量着接下来要往哪里下针呢? 绕着布口袋走了一圈后,脚步停在了布口袋的正面… 望着老李画着五官的一张脸…黄大庄邪魅一笑。 小声的嘀咕着:“呵呵,这下也让你体验一下眼瞎的滋味。” 举起手上的针,毫不犹豫的扎在画好的眼睛上! 想到之前自己被弄瞎了眼睛,黄大庄手中的力道更重了三分,随着自己的刺入,画好的眼睛上流下两道血泪。 同时跟在黑蛇身后的泽只觉得脑袋一阵恍惚,突然眼睛上传出一片凉意,眼珠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传来。 “啊!” 一声惨叫响起,走在前面的黑蛇停住脚步,回头看到的则是倒在地上捂着眼睛不听抽搐的泽。 “怎么了?” 黑蛇走到泽的身边本想将他扶起来,可见到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时,便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主人!我…我看不见了!” 泽在地上浑身战栗打着滚,全然不顾形象,剧烈的疼痛让自己失去了理智。 黑蛇本想让他安定下来,可看他痛苦的样子,手顿在了半空。 另一只手拿开泽遮在眼睛上的手,黑蛇发现泽的眼珠呈发散状,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从眼珠上刺穿了。 强硬的拉着泽站起身,一道强大的阴气附着在他的身上,虽然眼睛依旧看不见,可最起码疼痛减轻了不少。 “主人……你一定要找到伤害我的人,替我抢回一双眼睛!” 思来想去,黑蛇唯一想到可能对泽下如此黑手的人,除了黄大庄几人自己再想不到第二个。 想到老王也是黄大庄供奉的碑王,便决定先拿老王开刀,诱导几人来到阴界,届时再加上灰仙的帮助,对付黄大庄几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此,便口中低吟法诀,一道有缕缕阴气组成的黑丝逐渐缠绕成一根绳,一端轻飘飘的落在泽的手中,另一端像是有人牵引似的,凭空飘在半空中。 “你握住绳子,先回府里,我去去就来。” 不等泽回话,自己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泽的身边。 差距到主人的气息已经消失,泽气愤的剁了一下脚,似乎想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出来。 可最后还是无奈的顺着绳子的牵引往神君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泽越想越气,自己好歹也是修炼许久,更是与天地齐寿,不受三界管束,如今居然被戳瞎了眼,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若是被同类知晓还不被笑掉大牙? 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弄瞎自己的人。 黑蛇已经隐去身形来到了老王的住所,发现他正在调息,用的心法秘诀居然和臧先生一样! 难道是臧先生将心法泄露出去了?黑蛇一琢磨不可能啊,臧先生与黄大庄一向是敌对关系,从没听说过他什么时候提起过这个碑王啊。 越想越不对劲,干脆将他抓回去,慢慢逼问。 当黑蛇靠近老王的那一刻,老王倏地睁开眼睛,虽然自己没有察觉到黑蛇的存在,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感受到周身的阴气忽然变得浓郁,向来想来应该是有“客”来了。 最近阴界不太平,经常有灰仙出没,老王还以为是那个不开眼的耗子闯进了自家。 抄起身旁的棍子便站起身,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看着老王东看西望的样子,还以为是他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想到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干脆直接显出了真身。 “张鹤山?” 老王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顿时又惊又喜,没想到张鹤山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刚和黄大庄说完没了他的消息,他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放心的同时又是疑惑他不是被黑蛇控制住了吗?难道是偷跑出来了? 黑蛇见老王认错了人,借坡下驴接着说道:“别提了,我趁着黑蛇不在家,偷跑出来的。” 既然认错了人,那更好,正好将错就错还能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老王十分热络的揽住黑蛇的肩膀,没有意识到半分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他们只是想用我引出黄大庄,这不是被我跑出来了吗。” “真是可恶,幸亏我刚刚去通知了大庄,让他多加小心。” 黑蛇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急忙问道:“什么?你刚才去找黄大庄了?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啊,就说说最近阴界里发生的事呗,你被他们控制起来了,可能不知道,最近怎么样里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大耗子,专逮鬼魂吸食阴气。” 黑蛇一听,风声走露的比自己预想的要快,自己还没有计划好大动作,黄大庄就已经有了提防。 不过也好,现在这个碑王在自己的身边,也更加容易掌握黄大庄几人的动静。 “虽说我没有受伤,可是我被他们拿一个什么蚀魂锁给困住了,你瞧。” 黑蛇露出脚踝,果然脚踝上露出两个黑色的镣铐,禁锢在自己的脚踝上。 “打不开?” 黑蛇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尝试过了,并没有用。 老王挠挠头,这玩意虽然看起来不疼不痒的,可是一直困着张鹤山也不是个办法,这东西就像个定时炸弹,说不准那天就会闹出幺蛾子。 “这样,你在这等我,我去告诉大庄咱俩已经汇合的事情,顺便让他想想办法。” “先别说!” 黑蛇急忙阻止老王,现在还不是让黄大庄知道自己的时候,为了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只能先拖住老王。 “我昨天听见黑蛇说好像是受了伤…不如我们趁它病要它命,借此要挟让它把蚀魂锁打开,然后我和你一起去找黄大庄,你觉得怎么样?” 老王听到张鹤山拒绝自己还很疑惑,难道他不想让大庄知道他还活着的事? 可听他牵强的解释后,只能说服自己,张鹤山想的比自己长远,若是等黑蛇养好了伤,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那好吧,我们这就去找它。” 黑蛇侧过脸,背对着老王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看来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两人走出老王的府邸,一路上老王几次想要开口问张鹤山,可是走在他的身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可面前的人确实是张鹤山,自己不会认错。 为了确认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便悄悄的问道:“我去找大庄的时候,他还问我,最近有没有你的消息。哎,早知道你没事,我就不瞎说了。” “你怎么说的?” 黑蛇顿时警觉起来,仔细观察着身后老王的一举一动。 “我说在阴界找不到你的气息了,可能是死了…” 黑蛇轻蔑的一笑,模仿着张鹤山的语气说道:“好歹我也修炼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的死了,呸呸呸,乌鸦嘴。” 然后故作轻松的减慢了步伐,等老王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用手揽住老王的肩膀说道:“爷爷我福大命大!” 老王看着身边的张鹤山说笑的模样,打消了一些心中的顾虑。 眼前的人确实和张鹤山一样,看来他真的从黑蛇的手里逃脱出来了! 两人不多时来到了神君府,黑蛇下意识的推开了房门,跟在身后的老王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张鹤山行事怎么会如此冒失…… 意识到自己做错的黑蛇,立马补救似的喊道:“你们两个给爷爷滚出来!” 泽听见是主人的声音,马上从房间摸索着走了出来,脸上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道。 “主……” 不等泽说话,黑蛇无情的打断道:“让你主人给我滚出来!爷爷今天要杀了你们,快出来受死。” 泽反应极快,现在说话的一定是主人,可他却以张鹤山的语气在说话,想必身边一定还跟着别人… 于是不加思索的说道:“就凭你?” 老王看着眼睛受伤的泽,相信了张鹤山说的话,看来他们二人真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可是法力强大的二人会斗不过区区灰仙吗? 现在也没有时间容自己多想,张鹤山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扼住了泽的脖子。 黑蛇在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泽说道:“演戏就要演全套,忍着点吧……” 泽蹬了几下腿,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想要求救,可声音发不出来,全部都闷在嗓子里。 “先别杀他!” 老王在背后喝止住张鹤山,想到他可能会透露一些计划,或许对黄大庄还有些用处。 “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黑蛇假模假样的作势就要掐死泽,心里已经盘算好,老王肯定会阻止自己。 果然不出所料,胳膊被老王紧紧握住。 “别激动!” 老王看着激动的张鹤山,心道他从不是心浮气躁的人,考虑事情比自己全面,怎么这会儿这么沉不住气? 第五十章伪装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王看着张鹤山露出来凶狠的表情,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一愣。 心底不由得一紧,张鹤山从没有如此暴戾过,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尽是嗜血的凶狠。 当黑蛇看到老王的表情变化时,手稍微松了松,将泽推开,清了清嗓子说道:“是我冲动了…” 泽揉了揉被掐的通红的脖子,嘶哑着嗓子说道:“就凭你们还想杀我?简直是在做梦。” 老王关心的并不是泽,而是那条邪门的黑蛇,那天偷听他们两人谈话就已经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泽在黑蛇面前不过是一个小喽啰,可自从两人闯进了神君府还没见黑蛇现身。 殊不知在老王四处观察的时候,泽与黑蛇早已经交换了眼神,老王正一步步的迈入两人的圈套… 黑蛇将泽逼到墙角,言语中尽是威胁的意味,虽然脸逼近泽,可视线却是落到了老王的身上。 “把蚀魂锁给我解开!” “做梦。” 随即手上多出一柄碧青剑,挑着剑尖刺向距离自己不足一步的黑蛇,却在马上接触到他的时候剑锋一转,脚下一个错步,调转刺向了老王。 毫无防备的老王身上被碧青剑刺中,伤口处不停地向外冒出黑气。 泽握着碧青剑的手一抖,反向转动硬生生将老王的腹部掏出一个窟窿。 虽说老王没有实体,可突然失去大量的阴气,使自己无法再维持人形,逐渐化作一缕黑气后失去了意识。 马上失去意识时,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泽和张鹤山相视一笑… “主人,你想怎么处置他?” 黑蛇眯起眼睛,看着失去意识的老王,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谁能想到张鹤山就是我呢?” 泽一开始还在疑惑怎么主人会和老王站在一起,却是忘了现在主人在以张鹤山的皮相示人。 一定是老王错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张鹤山。 “不会被他们察觉出来吧?” “你看刚才有露出破绽吗?” 泽之所以找到白龙又勾结胡佩佩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接近黄大庄兄弟二人,可无奈黄二庄天生痴傻,只能从黄大庄入手。 泽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主人对黄家兄弟二人的身体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在自己第一次失手时,黄二庄的身体被黑狼夺舍,因此还被主人重重责罚。 现在主人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黄二庄的身体,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自己一直不得而知。 便想趁着现在主人的心情好问问,于是泽站在黑蛇的身后说道:“主人,你咋这么钟意黄家两兄弟的身体?精怪甚至散仙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何苦为了两具凡躯费如此大的周章。” “你知道什么!” 黑蛇翘起二郎腿,伸手抽出泽身上的碧青剑,放在手中来回把玩,丝毫不顾及锋利的剑锋稍不注意就会划伤自己。 “你认为我现在的实力与沉寂前相比消退了多少?” 泽一听哪敢妄言,在自己的心目中,主人的地位一向是高高在上,岂容自己质疑。 单膝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主人,无论您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在您身边…” “我没让你表忠心,这次苏醒后我确实功力大退,我一直有一个疑惑,黄二庄天生阴阳眼会不会是吸收了我的功力…” “主人,您的意思是…” 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黑蛇的目光中满是震惊,若真是如自己所想,那黄二庄的命就是让主人功力大涨的良药啊! 怪不得主人一直叫自己盯紧了黄家两兄弟,可是黄二庄又是怎么吸收主人功力的呢? “可是,他早已经被张鹤山夺舍,会不会有影响?” “确实是,黄二庄体内有一股力量,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无法被我调用,想要解开这个迷题,怕是要调查一番黄大庄的身世,我怀疑这件事和黄大庄有关系,更有可能是黄二庄天生痴傻的原因…” 泽连连点头,原来黄家两兄弟的身上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等老王苏醒过来时,映入严重的是倒吊在房间里的泽。 见到老王已经苏醒,不顾已经涨红的脸,破口大骂道:“有本事你放我下来,下黑手算什么本事!” 老王不解的摸了摸身上的伤口,被泽刺穿的腹部已经完全愈合,可房间内好像只有自己和泽两个人,张鹤山呢? 正思索间,张鹤山从门口走了进来,腰间别着一把剑,老王再熟悉不过,这不正是刺伤自己的碧青剑吗? “你…他…” 老王指了指张鹤山腰间的碧青剑,又指了指倒吊在房间里的泽。 一时间有些不解,两人什么时候交手了?怎么碧青剑会落在张鹤山的手上,而黑蛇却自从两人来到这里从来没有现身过。 “这种小角色被我三拳两脚就打趴下了,我刚才想了想,确实应该去找黄大庄,也省得他一直记挂着我。” 黑蛇一边说一边扶起老王,指着泽厉声说道:“最好安分点。若是在我们走之后出了什么乱子,小心我拿你的命换太平。” 老王观察着泽的表情,发觉有些古怪,从他的眼神里并没有看出惧怕或是不屑,神色中更多的是一种敬畏和顺从。 这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印象中泽一向是视人命如草芥,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不屑手段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对张鹤山产生敬畏! 疑惑间老王站起身,发现并没有发觉身体不适,想来应该是张鹤山为自己疗了伤。 两人走出门外,张鹤山拉住自己的胳膊,口中低吟声响在自己的耳边,老王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头! 张鹤山怎么可能自由出入阴界?! 要知道就连柳其玉修炼了五百多年的柳仙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来去自如。 瞥向还在低吟口诀的张鹤山,老王心中隐隐起了防备心,心中无数疑问袭上心头。 正好这个“张鹤山”要找大庄,一会要趁着他不注意,将这些疑点告诉大庄,让他提早防备。 当两人出现在卦摊前,老李第一个注意到,激动的站起身走向二人。 “张鹤山,你回来了?” 老李热络的拍了拍“张鹤山”的肩膀,老王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 果然在老李拍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反感,虽说只是一闪而过,却被老王捕捉到。 心下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个“张鹤山”有问题。 黄大庄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说话声,走出门来,只见两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老李的对面。 走进了一看居然是消失许久的张鹤山,掩不住满脸的欣喜,走到张鹤山的身边。 “你净整着吓人叨怪的事,知不知道这几天这些人多惦记你。” 黄大庄言语中有些埋怨,一想到这些天自己一直在担心他是不是已经被泽害死,便摇头笑了笑。 心里嘲讽自己道真是小看了张鹤山,怎么说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几人走进屋内,老王一直找机会想要和黄大庄单独说几句话,可黄大庄似乎没有看出自己的意图。 只顾着和张鹤山说话,无奈之下老王走到老李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大师,你跟我来。” 见几人都没有注意自己,悄悄的来到后院。 老李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王相比较黄大庄几人要沉稳许多,思考事情也更加周全,毕竟年纪要比几人大一些,阅历也更加丰富。 老李看着老王吞吞吐吐的样子,猜想应该是阴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也不会一反常态,自己还从没见过老王这般为难的样子! “这个张鹤山不对劲,我怀疑他根本就是别人装的!” “不会吧?我感受到气息确实是张鹤山的没错,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虽然老王一向谨慎,可若是怀疑到张鹤山身上,老李还是下意识的为他辩解。 “虽说是这样,可张鹤山会自由出入阴界吗?” 老李瞳孔都扩大了几分,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刚刚我们从阴界来找你们,是张鹤山带我出来的。” 若是之前的事情都是猜测,那么这件事就更加说明张鹤山绝对有问题!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你我两人,我本想告诉大庄,可你也看见了,他只顾着和张鹤山聊天,我插不进话。” 老王此时也是急得团团转,若张鹤山真的如同自己猜想这般是别人假扮,那么假扮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黑蛇。 这件事自己想了一路,自从张鹤山出现后,黑蛇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 “糟糕!” 老李一拍大腿,来不及与老王多说话,紧忙返回到房间里,此时黄大庄还在与“张鹤山”热络的聊着天。 可黄大庄丝毫不知道面前的张鹤山或许正是自己的死对头,只怕自己无心中将自己的计划尽数透露给他。 老李紧忙喝止住还要继续说话的黄大庄:“大庄,你不是说你要去看望小黄鱼吗,再不去天就要黑了,早去早回!” 说着话还冲着黄大庄眨巴了两下眼睛,希望大庄能够明白自己的暗示。 第五十一章老王遭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师父,你眼睛让风眯了?” 黄大庄看着老李一个劲的眨巴眼睛,眼角都泛出泪花。 急得老李心中暗骂道:“真是个榆木疙瘩。” 柳其玉接收到老李的信号,推了一把黄大庄,看向黄大庄时眼神直向着老李的方向瞟。 “大庄,你看你师父叫你呢,还愣着干啥!” 后知后觉的黄大庄“哦”了一声之后,来到老李的身边。 “我这就去看小黄鱼,师父你要一起吗?” 黄大庄心里还在嘀咕,今天师父怎么怪怪的,好像是在刻意躲着张鹤山似的。 老李将黄大庄拉出门外,提醒他道:“张鹤山有问题,你瞧着,一会我问他几个问题,他肯定会露出马脚。” 黄大庄闻言望向正坐在椅子上的张鹤山,怎么会有问题呢?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自己面前,会不会是老李想的太多了? 老李率先走进房间,黄大庄虽然想为张鹤山辩解几句,可转念一想老李也没有恶意。 只是简单的问几句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跟在身后走进了房间里。 黑蛇一直在注意门口老李两人的动静,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不然为什么他们说话要背着自己,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似的。 老李坐在张鹤山的身边,可他像是有所防备似的,将一只手放在腿边,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罪吧?泽有没有难为你?” 张鹤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生疏又冷漠的回答道:“不值一提,只不过有一件麻烦事…” 黑蛇说这话掀起裤脚,露出里面的蚀魂锁,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东西拿不掉了。” 黄大庄看着脚踝上冒着黑气的蚀魂锁陷入了回忆,回想起太爷爷曾经告诉自己,这蚀魂锁乃是十殿阎王共同锻造的,想来威力不容小觑,解不开也是情理之中。 老李又问道:“那你是怎么从泽的手里逃出来的?” 黄大庄也很疑惑,若是论实力张鹤山根本打不过泽,更何况实在阴界,阴气会压制他体内的灵气。 “是啊,你咋跑出来的?” 黑蛇没想到几人居然会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大脑快速运转,想到了一个暂时可以搪塞过去的借口。 “趁着泽不注意,我就跑去找老王了,老王可以为我作证的!” “黑蛇没有为难你?” 老李接着追问,他还想把话题引到老王身上,自己偏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黄大庄像是想到什么,凑到张鹤山身上一阵摸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张鹤山推开黄大庄的手,费解的问道:“你找啥呢?” 黄大庄眼神中虽然尽是落寞与绝望,可依旧不死心的询问道:“泽最近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张鹤山”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没什么反常的地方,我就是趁他不注意跑出来的。” 黄大庄这才相信了老李刚才的话,眼前的张鹤山果然是有问题! 自己扎瞎泽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若是他真的是张鹤山,泽看不见了对几人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他选择了隐瞒,至于原因应该就是他还不确定背后下黑手的人究竟是谁,若是现在就说出泽失明的事情,怕几人提前对泽下手。 正是因为这句话,黄大庄看出了破绽,示意老李不必再追问。 沉着声音问道:“你究竟是谁?” 黑蛇表面强装镇定,心里却在思考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不是张鹤山还能是谁?” 老王见众人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张鹤山有问题,便不再客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你认为一个动物仙可以自由出入阴界?怪只怪你伪装的不够用心,还是被人看出了破绽,不过不得不承认,你还是挺唬人的,居然能做到和张鹤山的气息一模一样。” 黑蛇眼看自己暴露,也没有在解释的必要,冲着几人歪头诡异一笑,脑袋都快要挨到了肩膀上。 手一拍额头,语调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怪我太大意…怎么没有想到这茬…” 说完张鹤山的头开始迅速分裂,像是一个开了屏的孔雀,居然分出了九个头! “黑蛇!” 黄大庄从腰间抽出赶山鞭,戒备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还是张鹤山的气息还是张鹤山的皮相,可这人分明就是黑蛇无疑,黄大庄心里知道张鹤山的兽元突然出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遭遇了不测… 这幅身体原本是二庄的,就算是毁了也不能让黑蛇夺去为非作歹! 心下一横便扬起赶山鞭抽向黑蛇,可黑蛇身形未动,周身出现了一层黑色的雾气,十分轻松的抵挡住了自己的攻击。 黑蛇语气轻松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绞尽脑汁的想要得到你们兄弟的身体吗?” 黄大庄根本无暇顾及黑蛇说的话,收回鞭子便想再次招呼到他的身上。 可黑蛇看准迅速回收的赶山鞭,一把薅住了鞭子,绕是黄大庄用了最大的力气,赶山鞭被他攥在手里依旧没有动弹分毫。 “我曾经经历了一场大战,受了重伤遭到了压制,这才散尽了毕生的修为,只留下残存的一缕幽魂,等待时机得以重生…” 黑蛇像是在讲故事似的,目光由近及远,像是追忆起很久远的往事,可几人哪里有心思再听他唠叨。 老李以指为笔在半空中画了一道符,金光一闪后飞向黑蛇的身边,在碰触到黑雾时像是遇到了火苗一般,一道黄烟凭空出现,黄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的黑蛇像是把自己关在了一间玻璃房子里面,外面的人伤害不到他,他也不想攻击房子外面的人。 似乎他这次出现就是为了讲故事而来似的,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话。 黑蛇倏地眼前一亮,看向黄大庄近乎疯癫的说道:“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已经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宿主!就是你们两兄弟,天生阴阳眼和能够吸收别人能力的人…” 黄大庄看着黑蛇占有着二庄的皮囊,心下反感,自始至终自己都在被他算计和利用,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今天你应该不是来讲故事的吧?” 黄大庄只想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赢了自己便能亲手杀了黑蛇,输了自己就可以了无牵挂的躺进棺材永世长眠。 “你急什么?怕自己活的太久吗?” 黑蛇嗤笑一声看向黄大庄,神色中尽是鄙夷,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泽的眼睛是你弄瞎的吧?正好,等我散了你的魂魄,我就可以占据你的身体,而你弟弟这幅身体赏给泽正好,这双阴阳眼也算是物尽其用…” “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吧,谁活谁死犹未可知,大话也别说的太早!” 黄大庄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见黑蛇像是在谈论物品似的谈论自己的弟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黑蛇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黑蛇此行仿佛还有其他的目的,眼见自己激怒了黄大庄,哈哈一声后居然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打也打不着,骂他现在也听不见了,黄大庄憋闷着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老李只得劝慰道:“大庄,你自己冷静一下,我去交待老王一些事。” 转头对老王说道:“你快回地府,我怕他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啊!阴界怕是要有什么动荡了!” 老李望着乌云蔽日的天空,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黑蛇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没有出一招一式,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现在想来应该是在拖延时间。 黄大庄现在急需找到一个宣泄口,怒气冲冲的黄大庄来到胡佩佩的房间,看着房间正中放着的布口袋,将脖子上戴着的吊坠摘了下来。 居然是僵牙! 黄大庄手握僵牙走到布口袋跟前,狠狠地划在布口袋的脸上。 霎时布口袋溢出鲜血,几乎是一瞬间布口袋就被鲜血侵染湿了。 粘腻的触觉刺激着黄大庄,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停的划在布口袋的身上。 双眼失明的泽此时早已经痛的近乎晕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皮肉居然都绽开了。 由于自己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往外跑,生怕房间内有人企图对自己不轨。 黑蛇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房间里的哀嚎声,听着声音好像泽被人抽筋扒骨了一般。 急忙推开门,正遇到跌跌撞撞跑出来的泽,伸手扶住他时,脸上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像是在脸上糊上了一层肉糜似的。 “黄大庄!我让你血债血偿!” 黑蛇站在门口大声的咆哮着,没想到他居然会再次伤害泽。 黑蛇幻出自己的九个头,扭动着其中一个蛇头靠近他,眼睛冒着微绿色的光不加犹豫的咬向泽。 哀嚎声在一瞬间停止,泽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摸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脸,颤声问道:“主人…我怎么了?” “黄大庄伺机报复,你放心我会让他加倍的偿还!” 黑蛇恶狠狠的盯着老王的府邸说着话,手掌却慢慢攥成了拳头。 第五十二章老王遭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王刚刚回到自己的府邸,心里还在震惊没想到张鹤山居然是黑蛇假扮的,多亏自己发现了端倪,要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屁股还没坐热,窗外忽然出现一道人影,没等老王反应过来,便觉得浑身一凉,像是被吸干了力气似的瘫倒在地上。 黑蛇将老李扛在肩头,大摇大摆的往神君府走去,一路上都没有见过半个鬼影。 “看来灰仙还真是卖力气…” 原来是两人早已商议好,黑蛇助灰仙回到人间,不必在暗无天日的阴界里继续苟且,而灰仙要做的则是帮自己扫清障碍。 近日阴界经常会出现灰仙偷袭鬼魂的事情,导致已经引起了秦广王等几位阎王的注意。 正好为自己转移了视线,黑蛇回到神君府时,泽已经满脸是血的倒在了桌子上。 黑蛇将泽的脸轻轻托起,动作什么小心,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玻璃杯似的。 可泽还是被剧烈的疼痛唤醒,因为自己看不到只能胡乱的挥舞着双手。 “是我!” 黑蛇沉着声音对着面前的泽说道,虽说自己的声音已经在极力的压制,可还是能听出愤怒与心痛。 “主人…你在哪?主人…” 泽凭着感觉伸出手一阵摸索,刚刚还以为是黄大庄又开始折磨自己,条件反射般的清醒过来。 当黑蛇搭上泽的手臂时,才让他稍稍的平静下来一些。 将昏迷的老王往地上一扔,噗通一声闷响。 “主人…怎么了?” 泽听着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 “既然黄大庄对你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着话就将老王拖到椅子上,用绳子将双脚绑在椅子腿上,双手向后背去。 整个人都被五花大绑捆的结结实实,黑蛇面露歹笑,看向满脸是伤一脸花的泽说道:“你说你想怎么惩罚他?” 泽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想到马上就要有人和自己一样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表情便愈加的癫狂。 “我要让他承受比我更多的痛苦!” 泽仰天大笑着,虽然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可想到马上就可以听见哀嚎声…求饶声… “等我先取下他的双眼,暂时为你所用,等有机会我在为你寻一副皮相!” 说罢便将老王的头硬生生的抬起来,微闭的双眼被黑蛇粗暴的用手指撑开。 双指用力的往内一扣,呲的一下,一股鲜血从眼眶中喷到黑蛇的脸上。 顾不得擦拭,两指一剜一颗浑圆的球体就落在了黑蛇的手中,另一侧也是如法炮制。 看着老王眼睛上留下两个血窟窿,黑蛇面无表情的将他的头甩到一侧,好像十分厌恶似的将头扭到一侧,不再理会失去意识的老王。 黑蛇轻轻扒开泽的眼皮,由于眼珠已经开始萎缩,所以两个眼皮被一些黏糊糊的血渍粘合在一起。 将两个已经干瘪的眼球从眼眶中摘出,将老王的眼珠渡进眼眶,松开自己的手,泽的眼睛微闭,感受到一丝光亮后意识到黑蛇已经为自己换了一双眼睛。 半睁开眼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泽对着黑蛇作了一揖。 “主人,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我二人还用说这么生分的话吗?” 黑蛇往后退了退,坐在椅子上,下巴轻抬,用鼻孔看向不省人事的老王。 幽幽开口道:“他在我的眼里已经是一捧灰了…” 泽心领神会般的对着黑蛇鞠了一躬,黑蛇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自己被黄大庄几人伤成这幅面目全非的样子。 这个碑王……自然也别想好过! 拿起碧青剑,两张脸紧挨着,甚至泽连老王脸上的汗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泽干笑两声,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将碧青剑狠狠地抽打在老王的脸上。 霎时两条血痕像是两条扭曲狰狞的蛇似的攀在老王的脸上。 “瞧瞧这张脸,不长出两朵花来真是可惜……” 言罢,泽将碧青剑猛的往回一抽,脸上的皮肤顿时让锋利的剑锋削掉一层。 黑紫色的血液像被引出洞的蚯蚓,顺着伤口滑落在玄色的衣服上。 泽将碧青剑别在腰间,往手掌上吐了两口吐沫。 “呸呸。” 随后像是热身似的搓了搓手,指甲掐住伤口两侧,慢慢的向外拉扯,肌肉与皮肤撕裂的声音响在寂静的房间内。 看着泽一脸享受痴迷的模样,哪里像是在剥老王的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给牛剥皮。 当鲜红的肉暴露在空气时,刺痛感和灼烧感使老王即使在昏迷的状态下还是痛哼出声。 “你这反应可刺激不到我,看来还是我下手太轻了?!” 泽挑着眉毛,意犹未尽的看着耷拉在老王脸上的皮,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我看你也不可能再活着走出这间房子了,既然如此…这双脚也没有用了。” 泽蹲下身将捆绑在椅子上的脚朝后用力一掰,脚面朝下脚心朝上,泽尖利的指甲嵌进老王的脚踝。 两指像是捏住了什么似的,用力的往外一扯,手指间除了鲜血还多了两根筋! 坐在椅子上的黑蛇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泽居然徒手把老王的脚筋挑断了… 可想而知他是用了多大的气力,脚筋不比其他的地方,由于经常运动和锻炼,此处便十分的有韧性。 黑蛇看泽一脸快意也没有出言阻止,对自己来说,老王只是一碟开胃小菜,是死是活自己完全不在意。 失去脚筋的连接,两只脚像是被人折断了似的,搭在绑着椅子上的绳子,好像没了骨头似的,脚掌整个翻了个面,像是腿下面挂了一双袜子一样。 此时老王的玄色衣衫早已经被汗和血浸透,贴合在身上。 泽像是在折磨一个玩腻的玩具一样,将捆绑住老王的绳子全部解开。 失去意识的老王顺着惯力便从椅子上直挺挺的跌落在地上。 脸上的伤口被灰尘侵染,当失去了皮肤保护的肉接触到地上的尘土时,黏糊糊的粘满了整个伤口。 “玩够了?” 泽一脸无趣的看着地上的老王,听到主人问自己,便回过头,满是血痂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 “哦?” 黑蛇见泽眼中掩不住的狂喜,心里也有几分好奇,这家伙又想出了什么新玩法? “主人,您听说过人彘吗?” 黑蛇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十分残忍的刑法。 要将此人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并且还要尽毁七窍,哑嗓剜目,割舌致聋,还要将头发尽数剃光,并且还要在浑身上下割出伤口,浸泡在药浴里,让人即不至于失血而死,又无法自我了断。 最后身体会被药浴泡烂,失去痛觉的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成白骨。 没想到泽居然想用这招对付老王,现在他的脚筋已经被挑断,双目也被自己挖出,既然泽想惩罚他那便由着他。 黑蛇幻想着若是有一天黄大庄知道老王被两人折磨成这幅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既然这样干脆玩的再大一点,等你将他做成人彘,我们送去给黄大庄欣赏欣赏怎么样?” 黑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黄大庄欲哭无泪的表情了。 泽将老王身体翻了个身,并把衣物尽数褪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老王,手起剑落,老王的手腕上多出了两道伤口,皮肉外绽,隐约可以看见森白色的骨头,手筋泽已被尽数斩断。 而后拉着他的胳膊翻身扛在肩膀上,看着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大缸,毫不犹豫的将人扔了进去。 做完这些,泽却停止了动作,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坐在一旁的黑蛇见他这幅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反悔了?” “主人,我觉得应该让他意识清醒的感受自己被惩罚,这样不是更刺激吗?” 想到承受着剧痛的老王一会而会是怎样一番狼狈的模样,光是想到这,泽便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手指掐诀一缕缕阴气顺着太阳穴传进老王的身体。 被扔在缸里的老王四肢都没有知觉,随着阴气入体,自己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清晰起来。 可是眼前却一片黑暗,自己这是怎么了?失去意识之前自己明明是在自己的府邸,怎么清醒过来自己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随即便是钻心蚀骨的疼痛,脸上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自己一般,自己本想伸手摸,可胳膊却抬不起来。 老王不由得心里有些害怕,自己是怎么了? “是谁?泽,一定是你!” 老王自言自语着,并不确定自己的身边有人。 好在泽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威风凛凛的碑王居然会被偷袭,真是可笑至极!” 泽看着老王两个黝黑的窟窿,不屑的嗤笑道:“对了,让我瞧瞧你这眼睛是不是被人扣出来当炮踩了?” “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老王浑身都无法动弹,只能凭借着感觉将脸转向泽。 第五十三章老王遭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怎么对我,我就一丝不差得送给了你,怎么样?自己像个废物的感觉不好受吧?” 听到泽这样说,老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似的。 “没想到你居然和我一副德行,你这话说的可真没错,既然我是废物,那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了!” 听到老王已经沦落到这般田地居然还不忘数落自己,泽无名火冒起三丈高。 “不愧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怕一会你哭爹喊娘的时候不要太狼狈!” 泽不知道从哪找到一些白色的粉末,攥在手里,像是在玩弄老王似的,语气轻佻的说道:“如果你现在求我,那我可以选择放你一马。” 泽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若是老王真的给自己低下头,也不是不能放过他这一次。 可老王却皱着眉,朝着相反的方向大声的问道:“你说啥?” 泽还以为是老王没有听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可老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走到老王的跟前,刚要说话,却被他吐了一脸的口水。 “哈哈哈哈哈” 老王仰天大笑,笑声许久未停。 “你笑什么?闭嘴!” 泽厉声喝止,可老王充耳不闻,虽然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但脑袋还是可以自由的活动。 老王心中也明白,这次被两人抓住很难再活着见到黄大庄了,不过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心里也没有预想的那么害怕。 既然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自然也不会让黑蛇两人得意。 笑声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老王脸上的伤口被他扯动,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蛇开了口:“聒噪,让他闭嘴。” 泽领命来到老王的身边,看着瘫坐在缸中的老王,故意冷哼两声。 “一会记得牙咬掉了往肚子里咽,喊一声疼我都瞧不起你。” 桌子上有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刀具和药,泽害怕一会喂他喝药的时候,他会从舌头往出顶,堵在嗓子眼不往里咽,索性先将他舌头割下来。 泽手中举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问道:“趁着你还能说话,给你个机会,留两句遗言?” 老王朗声笑道:“别说我还真有一句话。” “什么?” “我操你姥姥!” 泽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自己是天地间浊气所化,无父无母所以老王的话并没有引起自己的愤怒。 刀具旁边有一个圆形的木球,上面还雕着镂空的花纹,两端各有一根皮筋,可以挂在耳朵上。 泽将木球塞进老王的嘴里,再把皮筋拴在耳朵上,由于木球有些大,导致老王无法闭嘴,口水顺着木球上的镂空流了出来。 木球上面顶着上颚下面抵着自己的舌头根,若是想要闭嘴,木球就会受到挤压舌头会不自主的向外伸。 泽看着不断干呕的老王,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此时自己脸上的伤口好似在一瞬间好了大半,看着面前的老李,心里不禁偷笑道:“我要让你尝到比我痛苦百倍的惩罚了!” 两根手指握住已经麻木的舌尖,用指尖划了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才将两只手的食指同时放在舌头上,一前一后的往前交替着。 目的就是将木球往他的嗓子里塞,当碰触到喉咙时会发出干呕声。 泽似乎是很满意,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当食指已经交替了三四次后,舌头已经被抻出老长,此时老王就算是忧心想要反抗,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泽举起手中的小刀,比量比量舌头的厚度和长度,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挥刀。 只见泽眼睛一闭一睁,手起刀落地上多出了一块鲜红色的肉。 老王嘴里鲜血喷溅,木球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在挥刀的一瞬间,鲜血喷溅在泽的脸上,现在他的脸上除了老王鲜红的血色就是自己脸上可怖的疤痕。 若是让不认识泽的人见了,定然是要以为自己见到了活阎王!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老李粗重的喘息声。 泽将小刀放在桌子上,端起了药碗,这是专门哑嗓的,喝了这药就连下蛋的老母鸡也出不来半点咯咯声。 现在不再怕老王反抗,端着碗捏着老王的下巴说道:“这药喝进去,绕是你有再多的秘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老王根本无法反抗,由着他将刺鼻的哑药关进自己的喉咙里。 当泽松开手的那一刻,老王只觉得嗓子里直冒着凉气,像是嗓子眼里有有一块病似的。 当自己再次尝试说话时,却发现连个气音都发不出来。 “没想到这药居然这么厉害…” 师父琐事你能再给我一些,往后有人欺负我,我都能打过他们。 “黄大庄怎么对我,我就一丝不差得送给了你,怎么样?自己像个废物的感觉不好受吧?” 听到泽这样说,老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感受不到痛苦似的。 “没想到你居然和我一副德行,你这话说的可真没错,既然我是废物,那你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了!” 听到老王已经沦落到这般田地居然还不忘数落自己,泽无名火冒起三丈高。 “不愧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怕一会你哭爹喊娘的时候不要太狼狈!” 泽不知道从哪找到一些白色的粉末,攥在手里,像是在玩弄老王似的,语气轻佻的说道:“如果你现在求我,那我可以选择放你一马。” 泽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若是老王真的给自己低下头,也不是不能放过他这一次。 可老王却皱着眉,朝着相反的方向大声的问道:“你说啥?” 泽还以为是老王没有听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可老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走到老王的跟前,刚要说话,却被他吐了一脸的口水。 “哈哈哈哈哈” 老王仰天大笑,笑声许久未停。 “你笑什么?闭嘴!” 泽厉声喝止,可老王充耳不闻,虽然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但脑袋还是可以自由的活动。 老王心中也明白,这次被两人抓住很难再活着见到黄大庄了,不过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心里也没有预想的那么害怕。 既然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自然也不会让黑蛇两人得意。 笑声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老王脸上的伤口被他扯动,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蛇开了口:“聒噪,让他闭嘴。” 泽领命来到老王的身边,看着瘫坐在缸中的老王,故意冷哼两声。 “一会记得牙咬掉了往肚子里咽,喊一声疼我都瞧不起你。” 桌子上有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刀具和药,泽害怕一会喂他喝药的时候,他会从舌头往出顶,堵在嗓子眼不往里咽,索性先将他舌头割下来。 泽手中举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问道:“趁着你还能说话,给你个机会,留两句遗言?” 老王朗声笑道:“别说我还真有一句话。” “什么?” “我操你姥姥!” 泽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自己是天地间浊气所化,无父无母所以老王的话并没有引起自己的愤怒。 刀具旁边有一个圆形的木球,上面还雕着镂空的花纹,两端各有一根皮筋,可以挂在耳朵上。 泽将木球塞进老王的嘴里,再把皮筋拴在耳朵上,由于木球有些大,导致老王无法闭嘴,口水顺着木球上的镂空流了出来。 木球上面顶着上颚下面抵着自己的舌头根,若是想要闭嘴,木球就会受到挤压舌头会不自主的向外伸。 泽看着不断干呕的老王,脸上露出玩味的笑。 此时自己脸上的伤口好似在一瞬间好了大半,看着面前的老李,心里不禁偷笑道:“我要让你尝到比我痛苦百倍的惩罚了!” 两根手指握住已经麻木的舌尖,用指尖划了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才将两只手的食指同时放在舌头上,一前一后的往前交替着。 目的就是将木球往他的嗓子里塞,当碰触到喉咙时会发出干呕声。 泽似乎是很满意,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当食指已经交替了三四次后,舌头已经被抻出老长,此时老王就算是忧心想要反抗,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泽举起手中的小刀,比量比量舌头的厚度和长度,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挥刀。 只见泽眼睛一闭一睁,手起刀落地上多出了一块鲜红色的肉。 老王嘴里鲜血喷溅,木球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在挥刀的一瞬间,鲜血喷溅在泽的脸上,现在他的脸上除了老王鲜红的血色就是自己脸上可怖的疤痕。 若是让不认识泽的人见了,定然是要以为自己见到了活阎王!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老李粗重的喘息声。 泽将小刀放在桌子上,端起了药碗,这是专门哑嗓的,喝了这药就连下蛋的老母鸡也出不来半点咯咯声。 现在不再怕老王反抗,端着碗捏着老王的下巴说道:“这药喝进去,绕是你有再多的秘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第五十四章鬼堂口倒台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第一个注意到地面上的血渍,看到几个血淋淋的字时,黄大庄的心里不由得狠狠的揪了起来。 能提醒自己阴界出了问题的人,除了老王,自己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第二个。 他刚回去阴界还不出一天的功夫,怎么就出了事呢? 难道是黑蛇? 想到这里,黄大庄赶紧回到房间来到了一个专供堂口的神龛前。 唯一能确认老王是否出事的方法便是给堂口上香,若是供香可以正常燃烧便说明他没事,若是香出了问题则表明老王肯定是出了意外。 拿出两根黄色的香,自己虔诚的前后拜了拜,然后才将供香插在了香炉上。 可不知为何供香却齐腰折断了,像是有一把看不见的利刃从中间将它拦断。 黄大庄皱着眉头,低声念着请仙诀。 以往只要供香燃烧起来,很快老王便会出现。 可这次无论自己念了多少遍之后都没有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 “难道老王真的是出了事?” 黄大庄站在房间里,回忆着方才看到的血渍… 生怕老王是真的出了意外,不敢耽搁,急忙走出房间去找老李。 “师父,师父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 老李在房间内就听见黄大庄站在门外大喊大叫。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沉不住气了,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父,你快来看!” 黄大庄站在门口等着为老李引路,将他一路带到自己发现血渍的地方。 此时鲜红色的血液已经干涸凝固,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而且有些字已经被风吹散了,有些看不清轮廓。 “方才我看到的是我已死小心地府,如此了解地府动向的人一定是老王或者他爷爷他们。” 老李看着地上的血渍有些出了神,手藏在袖子中一阵掐算,过了好半晌也没有回答黄大庄的话。 “师父!?” 心想难道是师父看到血渍怀疑是黑蛇他们设下的全套? 随后又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刚才我担心是不是老王出了意外,便回到了堂口前,本想上两炷香,可这香死活就是烧不着。” “去看看。” 一众人随着黄大庄来到他的房间,老李发现神龛上放着几支已经被折断的供香。 “刚才这香怎么都点不着,还以为是受了潮。结果换了三四根还是这样。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黄大庄照着刚才的样子再次往香炉上插上供香,可这次不光供香齐齐折断,就连立在神龛上的堂口牌位也直接倒了下来。 似乎是在验证几人心中的猜想,牌位一倒几人都有些慌了。 纷纷看向老李,毕竟在场众人只有他最有话语权。 众人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都在等着一句解释,可是这句话就像是鱼刺卡在了嗓子里死活说不出口。 “大庄,老王他…” 老李欲言又止,刚才掐算时自己已经看到了老王临死之前的样子,想来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才会想到用筋脉逆转之法,只是为了给黄大庄留下一句话。 “真的是老王?” 黄大庄不愿意相信,老王乃是除了胡佩佩之外唯一一个在自己堂口上的鬼仙。 可是现在看老李的表情自己不难猜到老王一定是遭遇了不测。 临危之际还想着给自己传递消息,黄大庄忽觉自己的鼻头一酸。 最近一段时间接连失去好几个朋友和亲人,小黄鱼至今昏迷不醒,张鹤山和老王也都被黑蛇在暗地里下了黑手。 一时间绝望袭上心头,黄大庄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直到嘴里充斥着腥气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舌头咬出了血。 “可是老王只告诉我们地府有变却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事情。看来黑蛇两人马上就要有大动作,应该提早防备才是。” 老李拍了拍黄大庄的肩膀,自己很想安慰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咽进了肚子里。 毕竟他肩上的担子可不止这些,轻易被这些事情打倒,那么以后的苦头还有的吃呢。 柳其玉也走了过来说道:“虽然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很不好受。可是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想想看小黄鱼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黑蛇他们还打算对地府下手,现在唯一能够对付他们的或许只有我们了。” 这也是老李一直所担忧的,若是单单只有白龙一人。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费心的培养黄大庄。 当自己知晓白龙身后另有他人时,便已经开始筹划,自己的力量有限,根本就无法对付以黑蛇为首的一群人。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在黑蛇还没有出手之前找到更多的盟友。 “大庄,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既然老王如此费心竭力的通知我们这个消息,说明这件事一定很重要。 现在我们要兵分两路,你留在卦摊继续收集椎骨。我和柳其玉去找更多的人来帮助我们。” 黄大庄低着头沉默不语,内心绞乱如麻。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撕扯着自己的神经,眼前甚至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老王被一层白色的雾光笼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一身玄衣的老王浑身是血。灰飞烟灭之前的样子出现在黄大庄的眼前,只不过额间那一抹鲜红色的碑王印记似乎在一瞬间点醒了黄大庄。 猛然回过神来的黄大庄,看着老李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的嘀咕着:“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摸后身回前身,种土里魂不丢。” 老李在说这些话时,手一会摸向自己的脑袋,一会摸在自己的耳朵上,一会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和胸脯。最后还在地上抓起一把土往自己的身上扬了两下。 当老李看见黄大庄已经恢复正常之后,才放下心似的呼出一口气。 “我这是咋的了?” 黄大庄不解的看向身旁的众人,老李刚才对自己做的这些不是收魂的吗? “大庄,你没事了吧,怪吓人的,刚才你像是丢了魂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大师就一直在给你叫魂。说了三四遍了,你这才缓过来。” 黄大庄看着陈老板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可丢魂都是小孩子才会容易发生的事情,自己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会丢魂呢? “大庄,你这是有了心病再受了刺激,所以就丢了魂,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给你收回来了。” 老李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尘土,心说看来大庄真的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不然也不会三魂跑出去两魂。 “你守好家,我们尽快回来。” 老李和柳其玉这一走店里就只剩下黄大庄和陈老板两人。 “老哥,你有什么打算?” 黄大庄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水的王俊松,心说自己也没有能力可以保护他,总不能拽着他和自己在一起。 “他们都走了,如果我也走,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王俊松翘着二郎腿,没想到黄大庄居然主动让自己离开。现在除了自己,他一个帮手都没有了,看在这段日子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便微笑着站起身。 “不走不走,我还要留在这赖着吃大户呢。” 王俊松露出一脸痞子相,自己有老仙帮衬自然不会出事。可若是自己走了黄大庄只剩下一个人,再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累赘,怕是招架不过来。 转头对着陈老板说道:“你求我,叫我一声好哥哥,从今天开始我罩着你。” 陈老板十分厌恶的推开他,背过身去说道:“让我求你?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就你这么一个累赘,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有人愿意照顾你,还不感恩戴德的感谢我。” 两个人像是一对冤家,只要碰面必定要拌嘴。 老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手里提着一个小号的尼龙袋子走出了房间。 “你们两个可别吵了,等我们都走了,你们两个还不得把房盖都掀开。” 老李揉了揉太阳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师父家里你放心,注意安全!” “记得卦摊别歇,晚上别忘了去送扣头饭,若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就让王俊淞的老仙帮你。” 黄大庄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出问题。 “师父,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若是我做不了的活,我不接就是了。” “二楼还有不少我之前画好的黄符,有时间你整理出来,没准哪天就用的上了。” 王俊淞绕着两人是画圈,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快别说了,跟念经似的,又不是不回来,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 陈老板站在王俊松的身后踢了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他的尾巴骨上。 王俊淞怒气冲冲的转过头骂道:“你是想要老子的命吧?要是把我踢出毛病来,等黑蛇来了,第一个就让他把你吃了。” 柳其玉递给给黄大庄满含深意的眼神,看来两人的赌约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黄大庄为了不让两人在路上担心自己,挤出一丝有些僵硬的笑容。 送走了两个人之后,回到店里,忽然感觉从来未有过的冷清。 第五十五章奇怪的顾客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因为另外两个人太吵了。 现在没有人能管的住他们两个,吵架拌嘴的声音甚至比街上叫卖的声音还要大。 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想阻止劝架,可一想还是算了,让他们两个吵去吧,还能给这屋子里添点人气。 门口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黄大庄半睁开眼看了一眼来人。 只见此人三四十岁的年纪,身形消瘦,一把络腮胡,胡子看着那么茂盛,可发型确实有些寒碜。 四圈的头发倒是还好,关键是头发中间已经成了光秃秃的一片,黄大庄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词来。 “地中海!” 地中海这个词正是形容秃顶的男人,可以说男人的发型完美的诠释了这个词。 “算卦?” 黄大庄看着来人的面相并不像是有事缠身的样子,而且看着他的穿着也不是太寒酸,想来兜里应该还有几个子儿。 一不图财,二不求事。大白天的来卦摊做什么? “小兄弟,我想问问你们这收东西不?” 男人怀中确实鼓鼓囊囊的隆起一个小包来。黄大庄本想拒绝,可王俊松听到男人的话后,却是双眼放光的盯着他的怀里。 “宝贝?让我给你掌掌眼。” 说着便想让地中海将衣服中的东西拿出来,见他不动,自己便想上手去解扣子。 “你别过来,你再动手我可就要喊人了。” 男人像是被王俊松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停的向后退去,脚一下拌在门槛上差一点摔了一跤。 可怀里的东西也被这一闪身掉出来一个边角。 “一块红布,至于宝贝成这样吗?” 掉出来的东西正是一块红色的绸缎,不过黄大庄却看出男人怀中好像还揣着一个盒子。 这块红布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用来包裹盒子的。 “你别和这位兄弟一般见识,他这人神神叨叨的,不过并没有恶意,我是老板不如让我来看看?” 黄大庄走到男人身边,示意让他坐在客座上,又给他老板递了一个眼色,让她去给地中海倒些茶水来。 “你瞧瞧这是个啥?” 地中海将怀中的盒子掏出来,可见平时一定是十分小心的护理。 木盒子上面雕刻了精致的奇珍异兽栩栩如生,连漆面都没有磕碰过的痕迹。 将盒子上的铜锁轻轻一扭动,卡簧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咔”的一声,盒子打开了,里面是几颗浑圆的珍珠,上面却裹着一层红色的细粉… “这是?” 黄大庄只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好像经常能够闻到。 “小兄弟,听说过珍珠下崽吗?” 两人纷纷摇了摇头,珍珠还能下崽,真是闻所未闻。 “愿闻其详。” “你看这两颗大珠子,细长的这颗就是公的。” 地中海从盒子里拿出最大的两颗珠子,其中一颗呈水滴形,正是他现在给黄大庄展示的这一颗。 “你这意思另外一颗就是母的了呗。” 地中海点了点头,将另外一颗圆润一些的珠子拿起来放在眼前,阳光居然可以穿透珍珠射在地中海的脸上。 “你这珠子真是稀罕,看起来像是蜡质的,我还从没有看见过可以透光的珍珠呢。” 黄大庄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物件似的,从地中海的手中拿过来一颗珍珠,也学着他的样子迎着阳光看了过去。 “我家现在落了难,急需一笔钱…” 地中海见黄大庄对珍珠非常感兴趣,便说出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不知道行情啊,这东西我也不能乱开价,如果是给的价钱低了,你不合算,若是给的价钱高了,那我岂不是赔钱了?” 黄大专确实对这两颗珠子比较感兴趣,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能下崽的珠子。 “你给我讲讲呗,它是怎么下崽的?” 地中海伸出留着长指甲的小手指,在盒子里一阵扒拉,又翻出两颗大小不一的珍珠来,只不过个头看起来要比地中海手中拿着的两颗小很多。 “听我爷爷讲这东西六十年下一次崽,会从母的珍珠上剥离下来一小块,然后它自己会慢慢的长大。” 王俊松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撇了撇嘴。 “这东西要是真的这么神奇,能轮到你?” 地中海见王俊淞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黄毛小子。居然还敢质疑自己,便清了清嗓子道:“若是你们无心收购。也无不必戏耍我,我一把年纪了,也没必要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 言必便将珍珠收进盒子里,用红布仔细小心的装好,重新放到怀里。 起身便要往门外走,当男人一条腿跨出门外后,黄大庄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等等!” 思来想去黄大庄还是觉得这是一件宝贝。况且他也是落了难,迫不得已才将珍珠拿来当了。 若是能帮上他,也算是为自己积了善行。 “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渡过难关?” 地中海本以为这一次也是无功而返,一连几天都在四处奔波,想把两颗珠子当了,结果没有人对它感兴趣。 若是再筹不到钱,真不知道回家怎么面对一家老小。 见黄大庄主动问自己需要多少钱,便也不再隐瞒,直言道:“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会变卖家产,实不相瞒,我现在还缺两万块…” “两万?” 王俊松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心道:好家伙,这家伙哪是来卖东西的,这简直是来抢钱的。 两颗珍珠居然要卖两万块钱? “家人病危,急需两万拿钱救命!” “可你这东西究竟值多少钱我们又不知道,万一你是个骗子,卷钱跑了,我们去那找人?” 王俊松说的也不无道理,黄大庄站在一旁,自己确实不识货,若是有一个懂行的倒还好说。 可自己一个农村出来的庄稼汉子去哪见识这么多宝贝呀! 王俊松就更不用提了,说话比唱歌还难听,压根没有谱。 再说买卖有价有还,总不可能,地中海要多少钱自己就给多少钱吧。 回想当初自己和张鹤山进城卖人参的时候,一颗老参也就才值万把块。 “若是你们在担心这个,那你们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可以为你们找个中间人,为我做担保。” 地中海也是迫于无奈,自己的财产已经变卖的所剩无几,可是钱还没有凑够。这才把压着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不如这样吧,一万块钱,我收这两颗珠子,然后额外再借你一万,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你看怎么样?” 黄大庄感觉这两颗珠子一万块钱价格还算合理,他刚才说的话若是真的,六十年还可以下一次崽。 怎么算这笔买卖自己也不会亏着。 地中海明白,现在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价钱当然会被压下去。 不过给出的价格自己倒也算是满意,这是最近几天给的价钱最高的一次了。 “什么时候可以交易?” 男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有了这笔救命钱,家人终于有救了。 “随时可以,只不过我要先把钱准备好。不如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在店里等你。” 黄大庄将盒子盖好,原封原样的递给地中海。 原本地中海已经转身准备离开,或许是感激黄大庄的救命之恩,走到门口时,转过头来对着黄大庄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替家人谢谢你。”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店门口,好像是怕两人看穿他的脆弱。 “你可真是大脑袋,什么东西都敢买,两万块钱买两颗珠子,真怀疑你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 王俊松提溜着黄大庄的耳朵,将他的头想着侧面拉低,像是要把脑子里的水空出来似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懂什么?没有我这个境界你就不要乱说话了。” 此时,陈老板拿着沏好的两杯茶水,从厨房走了出来。 “人呢?” 房间内只有黄大庄两人,刚才那个地中海的男人已经不见了,陈老板一脸的疑惑不解,刚才还听见几个人在讨价还价,怎么自己一出来人就不见了?难道这人凭空消失了? “刚刚离开了,不过我已经决定把这两颗珠子买下来了。” “暴发户!赤裸裸的暴发户嘴脸!” 王俊松只替黄大庄不值,若是让自己花两万块买两颗破珠子,肯定是要比剜自己的肉还要痛苦。 黄大庄想到陈老板见多识广,不如问问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姐,你见过会下崽的珍珠吗?” “会下崽的珍珠虽然没见过,但是我却听说过另外一个东西。” “你快给黄大庄讲讲吧,他现在已经被迷昏了头了。两万块钱已经不够清空你脑子里的水了。” 陈老板看着王俊淞,不屑的呲了一声,又赏给他一记白眼。 “我听老辈的人讲起过,有一种东西叫做珍珠砂。珍珠砂便如同你刚才所说,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分裂,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慢慢的长大。” 黄大庄猜测刚才自己看见的东西,应该和陈姐说的是一个东西… 第五十六章珍珠砂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对陈老板见多识广的震惊之余,更加好奇她口中说的珍珠砂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姐,你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吗?” “我还真听说过一件奇事,不过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这是从我爷爷他们口中听来的。” 王俊松听了之后撇了撇嘴,一副话里有话的表情说道:“咋现在为了花两万块钱找个心理安慰,都开始编故事骗小孩了。” 陈老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用胳膊肘将王俊淞和自己拉开一段距离。 “如果大庄买的东西是真货,那可真是一件宝贝,听说在我爷爷那辈有一个远房亲戚,他得了一个怪病,成天挺着一个大肚子,这人也不打嗝也不放屁。 成天嚷嚷着自己肚子疼。家里人一看,这也不能再拖了,再不看病早晚要把自己给憋死。”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陈老板感觉肺子里的空气都被自己抽干挤净了。 深深的呼吸了两下后才接着说道:“那时候,我们家的条件还算优渥。到处找医生来给他看病,有一天,一位赤脚医生路过我家,到时我奶奶正在院子里晾干菜,赤脚医生把我奶奶喊出门外,闻着从屋子里飘出来的中药味问到说是不是家里有病人。 奶奶也没有隐瞒。看着他背着一个药箱子,便将他带到房间内。等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赤脚医生连连叹气。你们猜那赤脚医生说啥?” “这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 王俊淞正听着入神,陈老板却故弄玄虚的问两人。 陈老板不急不徐的接着说道:“多亏是遇见我。换一个人你家这个人可就是扔的货了。” 陈老板回忆起爷爷和自己讲起当年这件事时的表情,好像是亲眼看到这个赤脚大夫从阎王手里抢人的一样。 其实爷爷讲的更加悬乎,听起来不像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陈老板便更加贴近事实的讲了出来。 当初自家的远方亲戚确实病得很重,各种药也都吃了不少,可身体就是不见好转。 家人都已经为他筹备好了后事,正巧一个赤脚医生从自家门口路过。 进了屋,把了脉,赤脚大夫叫来奶奶嘱咐道:“我给你立出一张方子,若是你能将其中的药材尽数找到,这人一定能救过来,不过他病的时间太久了,恐怕只能留住这条命,精神头肯定大不如前了。” 言毕便从自己的药箱子里掏出一张草纸。 “藏红花,三钱;炒山甲,三钱;党参,三钱;珍珠砂,研成粉一小匙。” 将方子写好后交给奶奶,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这些药材每天都要现熬制,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后分一天三次喝完。七副左右应该就可以见效了。” 奶奶见赤脚医生要走,便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些零钱交给他,不住的道谢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家的门口。 奶奶看着方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前几种药材还是比较常见,自己都听说过,可最后一味珍珠砂该去哪找呢? 好在当时自己家还算是大门大户,认识不少开中药铺子的老板。 托人打听到乡下真的有一颗珍珠砂,不过开价却是奇高。 可救人要紧,远方亲戚家掏出全部家当将这颗珍珠砂购回。 研成粉之后,每天都会在药里加上一小匙,赤脚医生的方子确实是效果显著,刚吃了三副药,男人便可以下床走路了。 这件事便在十里八乡传开了,家家户户都在传,说老陈家遇见了神医。 随着药效逐渐褪去家人发现他只是身体恢复了,可是体质却差了很多,每逢季节交替便会头疼脑热。 最离谱的是有一次整修房顶,自家这个远方亲戚登着梯子往房顶上爬,刚爬到一半整个人便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腿疼难忍,精神一时恍惚便成梯子上摔了下来,后来小腿骨折,在家养了小半年。 后来家里人一想,也没有旁人传的这么神。顶多就是把命救了回来,可是身体却大不如前。 不过家里人却对珍珠砂功效深信不疑,一度认为他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 黄大庄和王俊松听陈老板讲完这件事后,一时间都陷入沉默。 黄大庄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或许价钱压的太低了,早知道珍珠砂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材,就不和地中海讨价还价了,毕竟他也是为了救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王俊松却觉得珍珠砂被这些人传的神乎其神了,一颗珠子而已,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功效,那还要这些医生大夫干什么?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珍珠砂,但是通过爷爷的描述我还是了解一些。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同他交易吧。” 陈老板害怕黄大庄上当受骗,便提议明天三人一同交易。 黄大庄自然没有异议,陈老板见多识广,总比自己见过的稀奇宝贝多。有她帮自己掌眼,出差错的几率会小很多。 “陈姐,你知道珍珠砂还有什么用吗?” 陈老板摇摇头。珍珠砂的事情还是听自己爷爷说起的,想来应该是极其稀有。 自此之后,更是连听也没有听别人提起过了。 “正是因为它少,所以才珍贵。所以我才觉得你两万块钱花的不冤。” “可是我们都没有见过珍珠砂,你怎么知道黄大庄买的是真货?” 王俊松总是觉得这件事不靠谱,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破珠子居然能值两万块钱! “不如明天交了钱拿了珠子我带你们去我远方亲戚家,虽然他已经过世,可他的孩子是亲眼见过的,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王俊淞和黄大庄一日同意陈老板的提议,两万块钱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 吃过晚饭,陈老板回到了二楼休息,因为老李临走时交代黄大庄,晚上还要继续招待那些“顾客”,所以吃完饭,黄大状便匆匆出门去十字路口摆上叩头饭。 这还是黄大庄第一次自己出门去送扣头饭,临走时本想叫上王俊松的,可不等自己说话,他哈欠连天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路上小心啊!” 黄大庄无奈的看了一眼已经黑透了天,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还没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便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黄大庄心理安慰道:“怕什么!大老爷们走夜路还能被这股小风吓尿了不成?” 可四周实在是安静的有些令自己心里发毛,便壮着胆子哼起小调来。 一路上哼着歌走到了十字路口,此时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将叩头饭摆放好之后,学着老李的样子,插上香,又念叨了几句话,做完这一切后才往回走。 一路上,黄大庄都觉得耳边出现了若有似无的说话声,可自己再三确认,整条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自己越想越觉得身边说话声越来越多。 说话的声音夹在风里直灌进耳朵,黄大庄一路小跑回到店里,王俊淞已经不见踪影,隼儿正趴在茶桌上,听到门口的动静睁开眼睛,一跃跳下茶桌。 此时一楼只剩下自己和黑猫,老李总觉得门口有什么东西在偷偷的看自己。 可自己偷瞄了好几眼,门口什么都没有啊… 硬着头皮坐在太师椅上,学着老李的样子,为自己沏上一壶茶水,两个茶盏一个摆在自己面前,另一个放在自己对面。 分针转动的声音规律的响起,时间越久黄大庄越是等的心焦。 虽说平日里也有守空门的情况,可那时候还可以和老李柳其玉闲聊,现在只能看着黑猫发呆。 门外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依旧没有消失,黄大庄几次想要走到门口查看,可现在店里只有自己,万一遇见危险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思来想去还是不要贸然招惹了… 陈老板躺在床上一直在想珍珠砂的事情,这件东西消失了这么多年,居然再次出现了! 其实陈老板隐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真相,珍珠砂确实是一味药,可以治一些疑难杂症不过它还在另一个功能,便是增寿。 自家的远方亲戚吃了珍珠砂康复了之后,确实是恢复了健康,不过经常小痛小病不断,就算这样还是活到了一百多岁的高领! 虽然并没有证实是吃了珍珠砂才长寿,所以陈老板便没有和黄大庄透露这件事,爷爷也曾经四处寻找过珍珠砂的下落,企图延长自己的寿命,可寻了多年无果,这件事也成为了爷爷临终前的遗憾。 珍珠砂再次出世,陈老板想若是大庄愿意出手,自己愿意重金将它购入,届时放在爷爷的墓里为他陪葬,也算是圆了他的梦… 正想着明天该如何开口和黄大庄提这件事,楼下却传来两声猫叫。 听起来有些尖锐刺耳,声音里仿佛都是威胁与震慑。 陈老板猛的坐起身,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心里不禁担心道:难道是出事了? 突然响起的猫叫给黄大庄吓得一激灵,自己一个人坐在茶桌旁,寂静的环境使自己开始涌起睡意,两眼皮正打架呢,隼儿突然叫起来。 第五十七章鬼尽皆知【求收藏,求订阅】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突如其来的猫叫声使黄大庄困意全无,他以为隼儿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便将它揽在怀里安抚着它的脑袋说道:“你是做梦了?大半夜的瞎叫啥呢?” 隼儿眼睛凶狠的盯着门口,像是没有听见黄大容说的话似的。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像是浑身长满了刺。身体高高的躬了起来,一副随时都要冲出去的样子。 黄大庄察觉出隼儿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也顺着它的视线看向门外,刚才空无一人的街道,此时却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而且还不止一两个。 隼儿像是意识到了危险,做出防备的姿态。嘴里还一直在低声的怒吼着。 黄大庄心说不会是自己送了叩头饭,导致这么多鬼魂来找自己吧? 往日里师父去送饭时也没这么大的排场呀,为了一探究竟黄大庄便抱起隼儿往门口走去。 距离门口越近,隼儿的反应便越强烈,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黄大庄也警戒起来,眼睛四处打量着,耳朵也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索性没有突然从角落里窜出什么东西来,一人一猫站在门口,黄大庄发现刚才还在店门口来回徘徊的鬼魂此时竟四处奔逃。 “站住!” 黄大庄大声的喝止道,鬼魂是不会无缘无故聚在一起的,看来他们都在门口徘徊不进来一定是有原因。 众鬼听见黄大庄的声音,像是被点了穴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的背过身子站在黄大庄的身前,因为黄大庄的话只将头三百六十度旋转过来,可身体依旧保持着背对着他的状态。 有的鬼奔逃的仓促,胳膊腿甩的到处都是,趁着黄大庄说话的功夫将自己的肢体重新安装上。 “你们是…?” 黄大庄看着眼前人头压着人头,肩膀倚着肩膀,数不清有多少鬼魂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时从远处飘过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女鬼,不过并不像自己在恐怖片里看见的恐怖骇人,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只不过她走路是用飘的。 来到黄大庄面前语气十分温柔说道:“我们听说碑王被人所害,特意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助。我们都是四处飘荡的游魂,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投胎。所以若是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大可以将众鬼供奉起来,皆可以为你所用。” 黄大庄听到这里心下不由得吃惊不已,老王出事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这件事怎么这么快就传遍了? “你们是在哪听说的?” 红衣女鬼也不隐瞒,将自己知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黄大庄。 “前段时间鬼门大开,我们都是趁着那个时候跑出来的,可是最近抓捕我们的阴差都不见了踪影。听说是阴界快要闹翻了天,碑王也因为这件事被人害死了。” 当女鬼确定消息属实后,迅速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更多的鬼魂。 想当初众鬼在阴界都受过老王的照顾,此时知道他落了难,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这才将众鬼集结到一起,找到了黄大庄。若是他有意想要为老王报仇。那么众鬼都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黄大庄知道众鬼所来的意图后,陷入了犹豫。 自己何尝不想为老王报仇呢?可是现在师傅和柳其玉都不在身边,阴界又不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报仇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还要从长计议。黄大庄又不想拂了众鬼的心意。 挤出一丝苦笑的道:“老王的堂口已经倒了。若是各位不嫌弃,我可以为大家重新立一个鬼堂口,从此以后你们各位吃我的香火供奉,怎么样?” 众鬼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给老王报仇,可是看黄大庄的意思一时半会并不想出手。 有些鬼魂便打了退堂鼓,红衣女鬼也不阻拦。 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红衣女鬼站在上面大声的说道:“如果有人想走,我肯定不强留,我起一个表率作用,我愿意被黄大庄供奉成为鬼仙!” 此话一出,一众鬼魂站在红衣女鬼的身下,纷纷叫嚷着要和红衣女鬼一并入了黄大庄的鬼堂口。 当然也有不少鬼魂转身离开,可这并没有影响其他鬼魂的热情。 黄大庄将众鬼引到屋内,见其他鬼魂都十分信服红衣女鬼的样子,便好奇的问道:“姑娘。可否介绍一下?为何他们都唯你马首是瞻。” “先生说笑了,只不过是我死的时间久远了一些。” 黄大庄见她穿着一身红衣,回想起刚获得阴阳眼时,老李告诉自己的话。 “鬼魂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白衣可以入轮回,黄衣也是有冤屈,只能等洗清冤屈才可以进地府,入轮回。蓝衣是含恨而死,不过也可以通过超度或者解开心结化解。 最厉害的就属穿着红字的厉鬼,生前受尽凌辱欺虐,死后无法化解,戾气最重,还需要吸食大量阴气才能维持魂魄不散…” 黄大庄又看了看面前的红衣女鬼,眼神里满是疑惑不解。怎么眼前的这个女鬼和老李与自己描述的并不相符呢? “既然各位有心助我,稍等一下,我马上就为各位立上牌位。” 黄大庄蹑手蹑脚的走上二楼,再布架上扯下一块上好的黄丝绸布。 又在厨房寻了一块够长够宽的木头板子,拿好笔墨走到茶桌前。 黄大庄将每一个鬼魂的名字书写在黄丝绸布上,又用胶水把黄丝绸布和木头板子粘合在一起。 走到门外将刚刚写好的牌位立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道:“上请天官开眼,下请鬼差放行,今日我黄大庄立此牌位,天地共鉴。” 说完之后将牌位拿回房间里,放在此前供奉老王的神龛前。 转头对着身后跟着的一众鬼魂说道:“平日里你们就安心在堂口里修炼。若是有事需要帮助,我会请香通知!” 当黄大庄说完之后,红衣女鬼一摆手身后的一众鬼魂便井然有序的回到了堂口里。 “先生,我有话要对你说。” 红衣女鬼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黄大庄的身后,等到周围再无旁人的时候才开口说话。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前厅吧。” 虽说红衣女鬼并不是人,可男女终究有别,孤男寡女的被人看见总要说出闲话来。 二人来到前厅,红衣女鬼率先开口道:“若不是碑王指点我也不可能有今日的作为,还请先生一定要违背王报仇。还请先生一定要为碑王报仇。”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王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黄大庄见红衣女鬼仿佛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便住了口,静静的等着她继续开口。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相处的日子还长着,也不能总是姑娘姑娘的叫着,以后你就叫我静林吧。” “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吗?” 黄大庄还是第一次遇见穿着红衣的鬼魂,十分好奇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且时间太过久远,有些细节我都已经忘记了。要是以后我想起来会和你说的。” 黄大庄听出静林言语中尽是抗拒,便不再继续自讨无趣。点点头微笑着,两人一时间陷入无声的尴尬。 静林仿佛十分享受安静的环境,并没有感觉出不自在。黄大庄也乐得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不用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着店。 到了后半夜见也没有鬼魂再来拜访,便提前闭了店,回到房间里去休息了。 黄大庄不忘提醒静林不要独自一个人去二楼。毕竟陈老板现在自己一个人在楼上,若是忽然看见一个红衣女鬼,怕是又要被吓的够呛。 静林满口答应,心思却完全没在黄大庄的话上。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趴在地上黑猫,忽然黑猫像是注意到了静林的注视,一双异瞳盯着静林眼神中满是凶狠。 黄大庄回到房间后便沉沉的睡着了,可静林依旧待在前厅,她注意到当自己带着众鬼出现时,黑猫第一个发现了自己。 正当自己要离开时,黑猫却忽然出了声音。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不是猫叫,而是说的人话。 “你最好别对我动什么歪心思。” 静林身形一顿,没想到黑猫已经修炼到如此境界,虽然还未化成人形却已经能和人正常交流。 “你居然会说话?小猫咪!” 静林回过头,双手温柔的抚向隼儿的头,却被它向后一退躲了过去。 “你还不配碰我!” 隼儿傲娇的说完话,转身一步三跳的跑去了二楼。 静林在黑猫这吃了瘪,嘴巴一扁像是一个生气的小女生似的,懊恼的说道:“不碰就不碰,有什么好稀罕的。” 随即也转身消失,回到了堂口。 却不成想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被王俊松尽收眼底。 之前老李和柳其玉在店里时,可看不见这么多的热闹。 虽说见到那么多鬼魂时自己也有些害怕,心里也为黄大庄捏了一把冷汗,不过好在他们并没有恶意。 想到自己也帮不上忙,也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便躲在暗处观察着,不过这也让自己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隼儿…居然会说话! 第五十八章夜深人不静【爆更求订阅】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平日里见到的黑猫此时正说着人话,躲在暗处的王俊淞听的清清楚楚。 没想到黄大庄的身边藏龙卧虎,就连养的一只宠物猫也有如此大的神通。 王俊松蹑手蹑脚的从角落离开,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的出现黑猫说话的情景。 自己本是担心黄大庄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他自己一个人守着店,万一遇到什么麻烦,自己也好及时帮忙。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自己看到如此荒谬的一幕,一众鬼魂居然主动找到黄大庄,要求他供奉。 在看到穿着一身红衣的女鬼时,王俊松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 相貌出落得不是其他女人那种庸俗的脂粉气,给人一种不食烟火,仿若从天而降的仙子。 腰肢纤细,玉腿白皙,举手投足给人都是一种轻飘飘像是踩在云朵上的感觉。 王俊松惊为天人的同时因为女鬼感到惋惜,年纪轻轻却落得一个如此下场。 不由得更加好奇她经历了什么。 眼前仿佛出现红衣女鬼的身影,王俊淞忽然回过神,从床上惊坐起身。 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四处观察了一圈,确认了好几次房间里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 难道是刚才自己产生了幻觉?王俊松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头。 小声嘟囔道:“不会是被她摄走了魂吧?怎么还忘不了了。” 王俊淞从床上一跃而下,床板或许是年久失修,在巨大的坐力下居然折成了两半。 巨大的断裂声吸引了陈老板的注意,陈老板一直都没有睡觉,而是趴在窗边观察着街道上的动静。 黄大庄自言自语的声音自然也没有逃过陈老板的耳朵。 不过陈老板毕竟与黄大庄接触的时间比较久了,知道他有和鬼魂沟通的能力,谁会没事大半夜的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呢? 想来应该是有生意找上门来吧… 不过这突然出现的断裂声却是吓了陈老板一跳。 这声音出现的地方好像不是黄大庄的卧室,更像是偏房出来的动静。 “王俊松,这家伙又作什么妖呢?” 陈老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低声骂了一句,手抚着不停起伏的胸脯。 脑袋伸出窗外,对着楼下大声吼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玩鬼呢?” 王俊淞自然听到了陈老板的话,可是自己的脚被卡在床板中间拔不出来。 只能站在原地用力的冲着楼上喊道:“你要是没事就去喝凉水,别在这没话找话。你家这个破床质量也太拉胯了,折了!床板折了!” 陈老板一听,原来是王俊松房间里的床坏了。更是大声的笑道:“对我的床好一点,可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它可是要惩罚你的。” 这句话说的王俊淞脸红脖子粗,心说这女人怎么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啥话都敢顺着嘴胡咧咧,大半夜的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嫌害臊。 陈老板自然也反应过来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妥当,感觉还没和王俊松熟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地步。 本来还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索性一头扎在床上,可王俊淞的声音却又再次传来。 “我说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给我递个扳手锤子还不行吗?” 陈老板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黄大庄说。 可王俊松话音已经落下许久并没有听到黄大庄回应的声音。 心里嘀咕道,难道这么快大庄就睡着了? 此时,王俊松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你快点下来啊,身边连个工具都没有,我总不能站一宿吧。” 这时陈老板才肯定王俊松是在和自己说话,拿着二楼放着的工具箱向着楼下走去,老李的话被全然抛在了脑后。 走到一楼之后发现所有的灯都已经关了,陈老板摸黑走向王俊淞所在的房间,提着工具箱每走一步,都会想起叮叮当当工具碰撞的声音。 “王俊松?” “说句话呀!” 陈老板凭借着记忆走向王俊淞的房间,走几步边试探性的问一句,可自从自己下楼之后,王俊松便没有了声音。 “王俊松?” 陈老板提着胆子再次开口向着房间的方向喊道。 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实在是有些害怕… 心里打算若是王俊松再不回话,自己就要转身回楼上了。 就在这时,肩膀被人在身后猛的拍了一下。 这一拍把陈老板的魂都快吓得飞了出去。 “谁?” 陈老板猛的回头,手里紧紧攥着工具箱,若是身后的人要对自己有什么动作,肯定毫不犹豫的将行李箱扔在他的身上。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可真能磨叽,我都把脚从床板里拔出来了。” 原来是王俊松跟在自己的身后,气的陈老板将工具箱一把扔在了他的身上。 “大半夜的你要吓死我!” “我这不是等你等的着急了吗,叫了好几遍才下楼,快走吧,床不修好,我晚上在哪儿睡呀!” 说着就提着行李箱走进了房间,陈老板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自己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便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可能自己一进到屋子,便看到王俊松背对着自己站在墙角。 “你不修理床,你站在那干啥呢?” 陈老板生气的想要去将他拎过来,可自己一向他走去他就贴着墙移动到另一个墙角… 开始还以为王俊淞是在捉弄自己,陈老板还跟在他的身后骂了两句,可是越追他自己神经逐渐也变得紧张起来。 王俊淞像是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似的,永远和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关键的是他背对着自己是怎么发现自己移动的? 看着他和自己同步的样子,就好像他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 “王俊淞…你可别装神弄鬼的吓我,小心我大半夜的给你撵出去…” 王俊淞像是没听到似的,依旧背对着陈老板,脸冲着墙站着。 陈老板有些气急了,冲着王俊淞大骂道:“你不会说句人话啊,没人陪你在这玩了!” 说完便气愤的转身走向门口,当陈老板转身的同时,身后的王俊淞也跟着转过了身… 陈老板每走一步,王俊淞都会跟着她向门口的方向移动。 当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向着自己靠近时,陈老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由于自己现在背对着王俊淞,根本无法知晓他现在究竟想做什么。 房间门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自己拧开门把手就能离开房间,可陈老板却隐隐觉得若是自己真的拧动把手,王俊淞下一秒就会飞扑上来,将自己压住,不让自己离开。 就在陈老板神经紧张之际,大腿忽然传来抽痛。原来是精神太过紧张,导致腿抽筋了。 陈老板双手掐住大腿抽筋的地方,害怕王俊松会趁着自己行动不便的空档伤害自己,便转过身想和王俊淞面对面的站着,这样就算他有什么动作自己也好提前提防。 可能自己忍着痛转过身去,王俊松几乎是与自己的动作同步将身体转了过去。 依旧保持着背对着自己的姿态,陈老板正是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诡异,王俊松不至于到现在还想着要吓唬自己。 按照平时他的性格,知道自己腿抽筋的话,肯定早都已经开始嘲笑自己了。 现在他却依旧一言不发的背对着自己,仿佛是有什么人在操控着他一般,并且从进入了这个房间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陈老板越想越害怕,单手掐着自己抽筋的大腿,忍着痛向后退去。 另一只手也在不停的摸索着距离自己不远的门把手。 两人一直在保持着倒退行走,这样倒也是让陈老板放下心来,看着王俊淞在自己面前总要比他跟在自己的身后更加心安。 当陈老板的手终于摸到了门把手的时候,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冰凉的触感像是出了电似的使陈老板打了一个激灵。 “吱呀” 门被陈老板裂开一个缝,不懂自己将门彻底打开,门外赫然出现一张脸。 陈老板被吓的跌坐在地上,那张脸歪着挤进门来,与陈老板只有一拳之隔。 “妈呀!” 看着这骇人的一面,陈老板闭着眼睛尖叫起来。 盯着自己看的人脸却忽然开口道:“大半夜的你鬼叫啥呢?” 陈老板听着声音怎么这么熟悉?一只眼睛半眯着看向距离自己十分近的人脸。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不正是王俊松吗? 忽然想到刚才王俊淞还在自己的眼前,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跑到了门外呢? 陈老板睁大双眼看向自己的眼前,一副活见了鬼的样子。张大嘴巴久久没有说话。 王俊松推了推呆若木鸡的陈老板,“犯傻了?你自己跑这来干啥?” 王俊松房间里的床板被自己跳折,脚卡在两块木板中间,费了好大的劲才拔出来。 想着去找出放在一楼的锤子,将床板修钉一下,先勉强睡一夜,等着明天再好好修理修理。 拿着锤子往回走的功夫,便听见隔壁房间传来脚步声。 王俊松壮着胆子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听了半天,除了脚步声,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一向很怂的王俊松心里其实也很害怕,这个房间本来只是堆放杂物的,现在突然出现脚步声,难道是和今天出现的鬼魂有关系? 想到这里脑海中便再次浮现红衣女鬼的身影,便壮着胆子轻轻转动门把手,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就是看到陈老板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楼下来干嘛?” 王俊淞半蹲在地上,看着坐在地上半天没有站起来的陈老板疑惑的说道。 “我腿抽筋了,你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你都这样了,还嘴硬呢?求我!不然今天晚上你就自己在这待着吧。” 王俊松放出狠话,掐准了陈老板一定要求助自己。 果然陈老板一脸吃屎的表情看向王俊淞,不情不愿的说道:“你威胁我?以后最好别求着我办事。” 眼看王俊松起身要离开,急忙换了一张脸。满脸堆笑的看着他,声音也变得极其温柔。 “求~求~你~了!” 每一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音,将撒娇的语气发挥到了极致。 再搭配着陈老板与生俱来的美貌,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娇滴滴的感觉。 “叫声好哥哥!” 王俊松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陈老板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听到酥到骨子里的话便临时起意又提了要求。 陈老板已经给足了王俊松面子,可他还在和自己讲条件,便忍无可忍的冲着他大声吼道。 “你到底是诚心的戏耍我,还是真的想帮我?” 说完嘴巴一扁,眼泪便要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看着面前马上就要掉下眼泪的女人,王俊松心里忽的一软,像是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脸上也浮出两片红晕,向来痞里痞气没脸没皮的王俊松,居然还有害臊的时候! 两只手架起陈老板的胳膊,用力地将她架起,王俊淞心想幸亏平日里自己有锻炼,不然将她不小心摔在地上,还不让她看了笑话。 本想将陈老板扶到二楼,可是楼梯实在过于狭窄两个人根本无法并肩通过。 没有办法只能先将她待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好到哪去,床中间破开一个大窟窿,王俊松已经将自己的行李铺盖放在了唯一一把椅子上。 现在两人坐也没处坐,只能尴尬的站在门口。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两只手把住门,我去把被子拿走,搬来椅子给你坐。” 说完便将陈老板身体转向门,让她两只手扶着门板,也算有个支撑,抽筋的腿轻轻抵在另一条腿上。 王俊松将陈老板暂时安顿好之后,便转身将自己的被子从椅子上拿走。 可拿着椅子准备递给陈老板的时候,才发现她现在的站姿十分妖娆妩媚。 由于两只手支撑在门板上又是单腿站立,身体的重心便移到了腰上,导致屁股有些轻轻的撅起,又是背对着王俊松,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可谓是挑逗至极。 王俊松觉得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低着头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本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陈老板单腿站立的时间太长,身体便开始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晃晃一副要摔倒的样子。 见此情形王俊淞将椅子放在地上,便冲上前去一把手拦住了陈老板的腰肢。 当陈老板已经做好要摔倒的准备时,却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两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犹如小鹿乱撞响在安静的房间里。 陈老板面色绯红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为何在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灵魂离体,脑子被突然放空,身体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王俊淞温热的鼻息扑在陈老板的脸上,忽然让她回过了神。 猛的想到刚才在隔壁的房间里,出现的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王俊淞… 自己挣脱开他的怀抱,一蹦一跳的挪到了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你知道吗,刚才我在旁边的那个房间里遇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一模一样的我?什么意思?” 自己刚才只是去找了锤子,并没有去过隔壁的房间。那么陈老板遇见的是谁呢? “我一下楼,他就引着我去了隔壁房间。若不是你出现,我都没发现自己走错。” 陈老板越想越后怕,刚才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幻境,那间屋子与王俊淞的房间陈设一模一样,而且这店是自己的,开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对各个房间的布置烂熟于心,自己怎么会没发现出不对劲呢… “我等了你好半天,见你没来我就自己去找锤子了。你也看见了,刚才是我开的门,所以房间里的人肯定不是我。” 王俊松也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三个活人。 除了黄大庄和自己就剩下陈老板,怎么会出现第四个人,还是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心里猜测这件事应该和今天出现在的众鬼脱不开干系,没准有调皮捣蛋的鬼魂想要捉弄两人也说不定。 “我和你说个事你可别害怕。今天晚上黄大庄招来了一屋子的鬼魂。说不定刚才就是有鬼想捉弄你呢?” 陈老板在楼上也听见了一些动静,觉得王俊松说的话在理,也附和着说道:“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也无法求证。工具箱也给你送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揉了揉已经不怎么疼的大腿,在王俊松的房间里又活动了几下。感觉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便准备离开。 王俊松却从身后叫住了陈老板。 “用不用我送你上去?” 这句话说的有些暧昧,陈老板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要是自己上楼的时候再次遇见了刚才捉弄自己的鬼魂,自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思来想去还是让王俊淞送自己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王俊松低着头不敢看走在自己身前的陈老板,只怕自己一抬头就能看见她扭动的腰肢和平滑挺直的背… 陈老板也察觉到身后的王俊松在刻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 等走上二楼之后,也没有和他打招呼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一是被刚才的鬼魂吓得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房间里有人。 二是因为刚才和王俊松过于亲密的举动,只是躺在床上,一回想起来,都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自己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什么都没有见识过,怎么一个拥抱会让自己反复回味起来呢? 陈老板揉了揉凌乱的发丝,当下楼的声音消失之后,房间再次归于宁静,陈老板一个人在偌大的二楼休息,只觉得心里发慌。 刚才胡思乱想的劲头也被恐惧占据,觉得房间里好像到处都有危险。 看着双开门的衣柜,也觉得里面好像藏着鬼魂,它正半蹲在衣柜里透过柜门看着自己,摸着身下的实木床,也觉得床底下藏着鬼魂,只等自己睡着了从床下钻出来要拽走自己。 看向椅子后面好像也藏着个人似的,陈老板精神极度紧张,院子里风吹动树枝透过窗户投射在墙上的影子,陈老板也觉得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厉鬼。 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一团,牙齿直发颤,将被子给自己蒙个严严实实,连脑袋也不放过,又将脚底下的被子卷起来掖在腿底下。 当整个人被被子包裹住的时候,方才觉得身边安全了一些… 王俊淞也没好到哪去,回到一楼,路过刚才发现陈老板的房间门口时,怕惊扰到房间里的鬼魂,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快步跑过去,回到房间之后,反锁上门,又将刚才陈老板休息的椅子抵在门口。 想到两人可能已经休息了,王俊淞便将工具箱放到一旁,心想着既然床坏了,今天晚上就打地铺吧。 刚把行李铺在地上准备躺进去休息,一侧头便发现自己房间与隔壁房间的隔断墙上出现了一道影子。 乍一看还真像个人形,举起双手一副要扑过来的样子… 王俊淞猛的坐起身,从身旁摸过一把锤子,披着被子走到墙边,发现它居然还会轻微的晃动。 看着月亮光映在墙上,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去床边自己,果然是院子里那颗歪脖子树! 气的王俊淞将窗帘拉起来,一丝光也透不进来,重新回到被窝里。 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自己身处黑暗中,伸出手都看不清自己的手指头,若是半夜鬼魂穿墙来到自己房间,那也发现不了啊! 想到有这个可能,王俊淞顿时觉得自己尿意上涌,看来是自己太紧张导致的。 以前只要自己一紧张就想尿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个毛病还没好… 可现在宁可尿裤子也不想再出门,路过隔壁的房门了… 可这呼之欲出的尿意根本不容自己憋到天亮!想起房间里陈老板送来的工具箱,心生一计! 将里面的工具尽数倒出来,拿着空箱子走到墙角,脱下裤子,动作一气呵成。 舒服的呼出一口气的王俊淞将工具箱放在桌子上,再次回到被窝,手里紧紧攥着锤子,就怕半夜的时候有鬼魂来吓自己。 做好万全准备之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害,今天中午被外卖气惨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商家… 自己的餐品有问题居然还拒绝承担责任,搞得我一白天都没有心情码字! 真的…面条里面吃出虫子,真的太倒胃口了!!!! 第五十九章怪事不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王俊松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屋是什么味怎么这么骚?” “是啊,我也闻到了一股子怪味。” 王俊松神经忽然绷紧,没想到!真的有鬼来了? 握住手里拿着的锤子,时刻注意着被子外面的动静。只要自己被发现,马上就可以弹跳起来,迎面给上一锤子。 可自己蜷在被子里看不到外面究竟有几个人,若是不止听到的两个说话声,自己很可能不是对手啊。 并且通过声音可以判断出是一男一女。王俊淞再次联想到昨晚上看到的那个红衣女鬼。 可随着说话的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王俊淞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将被子掀开一个角,顺着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天色已经大亮,黄大庄和陈老板一前一后的慢慢靠近自己的被窝,那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这俩人大早上的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王俊松自己还在纳闷,身上的被子忽然被人猛的掀开。 “你在这干啥呢?” 黄大庄一觉睡醒走出房间,便闻到了一股冲鼻的尿骚味,心想着屋里也没想什么牲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臭味。 循着味道走到了王俊淞的门口,再三确认这味道就是从他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黄大庄轻声地站在门口喊了两句,可房间内并没有人回答。 刚才说话的声音惊动了二楼的陈老板,只见她身着单薄的睡衣慵懒得走下楼。 “大庄,你大早上的在这站着干嘛呢?” “陈姐。王俊淞睡觉也太死了,你闻这股味道就是从他房间里传出来的。你说这小子不会是尿炕了吧?” 陈老板闻言走下楼梯也闻到了一楼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想到昨天自己被引诱走错了房间,遇到了诡异的事情,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是王俊淞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 紧忙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黄大庄,生怕王俊淞遇到什么危险,两人轻声打开他的卧室门。 小心翼翼的将头试探的看向房间内,发现床上露出个大窟窿,地上随意的扔着一套被褥,看着地上躺出的一个人形,看来王俊淞昨晚应该是在地上对付了一宿。 两人觉得屋里的空气更加浑浊,气味和进到旱厕无异,也更加好奇房间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传出来的味道。 由于王俊淞的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导致房间里光线有些暗,只能根据从门缝里照进来的光,才能勉强看出物体的轮廓。 好在两人对房间里的设施都十分的熟悉,所以走在房间里也没有发出什么特别大的声响。 陈老板看见桌子上摆放着自己拿给他的工具箱,走到近前一看差点被冲天的骚气把自己熏懵了。 摆动着手招呼黄大庄过来,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工具箱。 一开始陈老板只是注意到桌子上散落着工具,由于房间内视线很昏暗,所以自己就低下头想把这些工具收起来。 可当时我接触到箱子时,却触碰到了一种湿滑的液体。 凑在鼻子底下一闻,只是一瞬间便猜到了是什么东西。 所以才出现了王俊松趴在被窝里看到的那一幕。 气势汹汹的陈老板一把手将王俊松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双眼恶狠狠的死盯着他说道:“你知道人和狗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王俊松被陈老板的眼神震慑住,木讷的摇了摇头。 “最大的区别就是狗支起一条腿就能撒尿,人最起码还知道找个坑。你说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随地大小便呢?”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怎么能是随地大小便呢?要不是昨天出了那档子事,我会不敢出门上厕所吗?” 陈老板自知说不过他,便指了指桌子上的工具箱。 “那麻烦你现在把它处理干净好吗?” 王俊松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俩鼻子可真灵啊!在楼上都能闻见尿骚味,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经过一宿的时间王俊松的身上已经沾满了自己的尿骚味,只不过一直待在房间里并没有闻出来。 陈老板捏着鼻子说道:“你现在身上的味道好像是用尿洗了澡。” 王俊淞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凑到鼻子跟前仔细的嗅了嗅。 “没有啊,你可别夸张了。” 黄大庄也是屏住呼吸对着王俊松说道:“兄弟,这两天是不是有点上火了?一会儿给你买点婆婆丁包包子吃吧。” “去去去!” 王俊淞江两人推出门外,此时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早知道今天会被两人看热闹,还不如昨天晚上硬着头皮去厕所。 不过现在天已经大亮,心里也不再像昨天晚上那么害怕了。 两只手像端着尿盆似的把工具箱端到厕所。 一来一回间王俊松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等再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确实闻到了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 像是汗臭混合着骚味,关着窗户关着门捂了一晚上,已经开始散发着一股发酵了的酸味。 将工具箱接满清水,蹲坐在地上,拿着鞋刷子便刷了起来。 等刷好晾干之后,又把工具重新装回到工具箱里。走上二楼,想把工具箱还给陈老板。 自己来到楼上的时候却发现二楼空无一人。可自己并没有看到陈老板离开,这活生生的一个人好好哪去了? “陈老板?陈姐?老女人?” 王俊淞也不敢贸然的推开她的房间门。只能站在走廊里小声的叫喊着,可是许久都没有人回应自己,仿佛她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自己在二楼走了一个来回也没有看到陈老板的身影。 正当自己想下楼去问黄大庄有没有看到陈老板的时候,却瞥见一个房间外。却瞥见一个房间外出现了陈老板平时穿的鞋子。 只不过只有一只鞋,而且看上去不像是故意脱在这里的,而是慌乱中被踩掉的。 因为整个鞋面都已经凹进去,而且还是打横放在走廊里。 王俊松心想不会是大白天的闹鬼了吧?把陈老板掳走了? 壮着胆子来到门口,轻轻的转动门把手。 打开门后却发现这个房间的格局布置与自己的房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同样是进门之后有一个写字桌,桌子对面是一张单人床。再往里走,有一个双开门的衣柜。 就连放在写字桌上热水壶都是一模一样的花纹。 王俊松有些看傻了。小小的房间一览无余,哪里有陈老板的影子? 正当自己想要转身离开时,却听见衣柜里传出了一声脆响。像是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 “是谁!是谁在里面,赶紧出来,别在这装神弄鬼。” 王俊松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上面放着的水壶,提在手里,用作防身。 一路上自己都贴着墙走,尽量不让藏在衣柜里的东西发现自己正在靠近他。 “吱…” 当自己马上就要靠近时,衣柜却忽然裂开了一个缝。 忽然出现的声响,吓的王俊淞浑身一愣。 将手里的水壶放在自己的身前,一只手拔出上面的水壶塞子。 警告似的说道:“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我拿开水泼你了。” 说完还晃了晃手机的水壶,里面传出摇晃的水声。 这时衣柜里的人,好像是听到了王俊松的话。 衣柜门“腾”的一下被人从里面用力推开,紧接着便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王俊淞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红衣女鬼,正想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跑出门外。 身后的人像是察觉到了王俊松的意图,便一把手薅住了他的裤腰带,用力向着自己的方向追过来。 “别走,别走,我出不去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不正是陈老板的吗?原来自己苦苦找不到人影的陈老板被困在了房间里。 “出不去了?怎么可能,你看我走给你看。” 说完向着门口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可当自己走到门口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在了房间里。 “我操!出不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觉出什么异常? 陈老板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眼神中尽是掩不住的慌乱。 “我上楼之后便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各种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 “那你和我说说被困在这之后都做了什么,没准对我们的离开有帮助。” 陈老板回忆了一下刚回到楼上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我回到楼上时发现,这间房间的门口前面摆放着一颗弹珠,我好奇地走向他。可是他像是有生命力似的,只要自己走,它也跟着走。一路将我引诱到了这个房间里,让我想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了。” “弹珠,什么弹珠?拿出来给我看看。” 王俊松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昨天自己亲眼看到黄大庄收服了一众鬼魂,怎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怪事不断? 今天又出现了什么弹珠?王俊松现在十分怀疑这些鬼魂的动机,真的是为了帮助黄大庄为老王报仇才来投奔他的吗? 第六十章被鬼捉弄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将刚才在房间里拾到的弹珠从兜里掏了出来。 却在拿出来的刹那震惊的尖叫出声,刚才还是翠绿色里面带着花纹的弹珠,怎么现在掏出来的就是上面覆了一层绿毛的眼珠子了呢? 而且拿出来的时候,正好与手中的眼珠子对视,吓得陈老板“妈呀”一声跌坐在地上,不敢直视滚落在地上的东西。 “我就说这件事不对劲,怎么可能会忽然出现弹珠呢!” 可是现在两个人都离不开这个房间,就像是发现了不对劲,也没有办法去调查啊! “对了!你来楼上干什么?” 陈老板一脸戒备的看向身边的王俊淞,手下下意识挡在了胸前。 “你放心吧,就你这身材,脱光了都没人看。” 王俊松上下打量着陈老板的身体,昧着良心说出一句连鬼都不信的话。 陈老板的身材凹凸有致。该胖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又有着独特的骨感美。五官又生的十分精致。不说是每一个男人的梦中情人,也是一群癞蛤蟆觊觎的天鹅肉。 不过这句话确实惹恼了陈老板。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损毁自己的话。 “你放心吧,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让你多看我一眼。” 陈老板气的说完话便背对着王俊松坐着。一秒钟也不想再看见他那张嚣张跋扈的脸。 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而且说话做事从来不经过大脑。陈老板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办事不靠谱的人,若不是他身边有老仙帮衬,自己早都把他赶出这里了! 陈老板恍然大悟般的猛的一拍大腿。 “你忘了,你还有老仙呢,赶快叫她来帮助我们两个逃出去啊!” 王俊松头不抬眼不睁的冷笑一声说道:“不。是来帮我逃出去。你就自己在这陪这个烂眼珠子待着吧。” 陈老板一听王俊松居然想把自己抛下,别人说这句话或许只是在气头上。可她知道,王俊淞说这句话是真的打算这样做。 现在唯一能离开这里的希望就寄托在王俊松的身上,只能巴结似的说道:“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是我说话不好听。总不能和一个老娘们计较,你说是吧!” 说着还用余光观察着他的反应,看他依旧是阴沉着脸,好像并没有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 其实自己已经放下身段做出了退让,王俊淞如果识相一点,总不会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就在这时,王俊松产生说道:“我还真不能带你一起出去,我怕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之后,这个房间会发生变化。” 王俊松也不是在和陈老板赌气。自己仔细思索了一番,确实有这种可能。或许两个人现在进入到了一个由鬼魂制造的空间,若是两个人都离开了,那么这个房间便没有了意义,或许就会消失。 可是还有许多要调查的事情。只能暂时将陈老板留在这里自己去找黄大庄。 陈老板本来还想埋怨王俊淞公报私仇,可听了他的解释,也觉得此话有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怪事就一直不断。难道是有鬼发现老李不在这来欺负人了!? 王俊松走到绿毛眼珠子旁边半蹲下身从地上将它捞了起来。 “你在这等我。” 见陈老板手里连一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想到自己上楼来就是为了给她送工具箱的,便在地上捡起工具箱递给她。 “你放心这个我刷了好几遍,你闻闻香喷喷的。” 王俊松像是在向陈老板证明自己刷得十分干净。还特意将箱子凑到鼻子跟前使劲的闻了闻。 还神经兮兮的长叹道:“真香啊,是辛勤汗水的味道!” 陈老板嘁了一声,便将工具箱打开,里面有几根铁管,还有一个铁锹头。原来这是一个可拆卸的管锹。 王俊淞只见她手脚麻利的将它组装了起来。将管锹扛在肩头,冲着王俊淞一挑眉。 似乎在说若是真有鬼会来找自己麻烦就让他瞧好吧。 看着陈老板信心满满的样子王俊松也放心的闭上眼睛,仿佛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忽然冲着窗外大喊到道:“老仙,快来救我!” 接连喊了三四声之后,王俊松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站在身旁的陈老板看到这个情景,更是被吓得长大了嘴巴,许久都合不上。 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好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吸了出去。 当自己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从高处跌落似的,摔的自己屁股生疼。 顾不得抱怨站起身来,急忙走向黄大庄的房间。 一推开门,看见他正在拿着香拜着眼前的鬼堂口。 王俊松想到接连受到的惊吓忽然十分生气,走到他的面前,将供香一把夺下,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供奉的这些神神鬼鬼,差点害死我和陈老板!” 黄大庄看着王俊淞正对着自己咆哮的嘴脸,不明白他忽然出现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自己供的鬼堂口出了什么事? “你说啥呢,一句话没头没尾的。” “我说啥?我还用说吗?你看看陈老板去哪了!要不是我跑出来通风报信,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黄大庄一惊,跑出门外站在楼梯口抬头冲着二楼大声的喊道:“陈姐!” 事情如自己所料,陈老板待着的房间似乎与外界已经隔断开,无法听见外面的声音。 “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快跟我来!” 说完话便拽着黄大庄的袖子,一步三跨的往楼梯上迈去。生怕迟一秒,陈老板会出什么意外! “你说你是跑出来给我通风报信的,难道你刚才……” 黄大庄觉得今天的王俊淞有些反常,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什么事情这样上心过。 王俊松向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总给人一种他高人一等的感觉。 “我刚才上楼去找陈老板。想把工具箱还给她,结果我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她,她藏在衣柜里,见到我时已经被吓坏了。” 黄大庄一听陈老板受了惊吓,也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当两人穿过逼仄的楼梯来到王俊淞发现陈老板的房间门前时,先是小声的敲了敲门,可是并没有人理会。 黄大庄忍不住吐槽道:“敲什么门?你在指望着谁来给你开门呢?” 当自己一脚踢在门上后,只觉得腿被震得发麻,连带着脑袋好像也开始跟着晃动。 可房间打开之后却和王俊松初次进入的房间布局不一样。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王俊淞将黄大庄拉了出来。又把门关上。 和他描述起第一次进入房间时的样子,以及房间内的摆设。 听着黄大庄的描述,这不正是王俊松隔壁房间的装修一样吗? 王俊松想到接连受到的惊吓忽然十分生气,走到他的面前,将供香一把夺下,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供奉的这些神神鬼鬼,差点害死我和陈老板!” 黄大庄看着王俊淞正对着自己咆哮的嘴脸,不明白他忽然出现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自己供的鬼堂口出了什么事? “你说啥呢,一句话没头没尾的。” “我说啥?我还用说吗?你看看陈老板去哪了!要不是我跑出来通风报信,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黄大庄一惊,跑出门外站在楼梯口抬头冲着二楼大声的喊道:“陈姐!” 事情如自己所料,陈老板待着的房间似乎与外界已经隔断开,无法听见外面的声音。 “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快跟我来!” 说完话便拽着黄大庄的袖子,一步三跨的往楼梯上迈去。生怕迟一秒,陈老板会出什么意外! “你说你是跑出来给我通风报信的,难道你刚才……” 黄大庄觉得今天的王俊淞有些反常,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什么事情这样上心过。 王俊松向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总给人一种他高人一等的感觉。 “我刚才上楼去找陈老板。想把工具箱还给她,结果我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她,她藏在衣柜里,见到我时已经被吓坏了。” 黄大庄一听陈老板受了惊吓,也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当两人穿过逼仄的楼梯来到王俊淞发现陈老板的房间门前时,先是小声的敲了敲门,可是并没有人理会。 黄大庄忍不住吐槽道:“敲什么门?你在指望着谁来给你开门呢?” 当自己用力的一脚踢在门上后,只觉得腿被震得发麻,连带着脑袋好像也开始跟着晃动。 可房间打开之后却和王俊松初次进入的房间布局不一样。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王俊淞将黄大庄拉了出来。又把门关上。 和他描述起第一次进入房间时的样子,以及房间内的摆设。 听着黄大庄的描述,这不正是王俊松隔壁房间的装修一样吗? 第六十一章丢失的眼珠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神龛里的鬼魂挤满了狭小的房间的时候,王俊松没来由的觉得身后一凉,看着他们与普通人无异的样貌,王俊松在心底给自己鼓气。 “怕什么,有黄大庄在身边,还怕他们伤害自己吗?” 想到这里,清了清嗓子,对着站在面前的一众鬼魂说道:“到底是谁在捉弄我们?” 为了强调自己地位,故意将音调拔的老高,到最后都有些破音了。 可自己说完之后,审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鬼魂,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 气的王俊松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想到在房间里发现的那个长了绿毛的眼珠子,便心生一计,想出了一个能找出捉弄自己的人的方法。 王俊松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路过鬼魂的身边时,便抬头看一看,仔细的打量打量。 走到最后一个人的身边,在看向他的脸那一刻,鬼魂下意识的将脸别过去。 王俊松像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便用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着他正视着自己。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面前的这个鬼魂是一个独眼龙! 缺少眼珠子的那只眼框被一块细长的黑布蒙起来。 鬼魂十分不自在的挣脱开王俊松的手。结结巴巴的心虚似的说道:“咦,你这是弄啥嘞?” “你别在这跟我装外地人,我问你,你的眼珠子呢?” 独眼龙反驳道:“我说嫩这个人真是么得球礼貌。我这双眼是被鹰给啄瞎了。” 看着他眼神飘忽不定的样子,王俊松便知道他是在忽悠自己。不过更加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一众鬼魂中就是还混进了一个外地人。 王俊松手里一直握着长着绿毛的眼珠子,见男人一直不承认是他在捉弄自己,便从兜里掏出来扔在地上。 “既然这个眼珠子没有人要,那我干脆踩着听个响算了。” 说着就抬脚想踩上去,不懂自己脚落下,便被一股力量托住。 顺着这股力量的来源看过去,不正是刚才还在和自己狡辩的独眼龙吗! “可不敢这么做呀!” 独眼龙抱着王俊松的脚轻轻的放在地上。生怕自己动作一个不小心,被王俊淞踩到地上的眼珠子。 “不是你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独眼龙将王俊松的脚放在地上之后,便迅速的捞起扔在地上的眼球。 转过身去背对着王俊松,好像在低头做着什么。 由于看不见他的脸,王俊松只能凭感觉猜测,他应该是在将那个长了毛的眼珠子塞进眼眶里。 当独眼龙转过头来时,两个大小不对称的眼睛正咕噜噜的转着,好像在调整眼球的位置。 黄大庄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你既然已经得到我的供奉,就是我堂口中的鬼仙,为什么要为难我的朋友呢?” “你真的误会我了,昨天晚上你睡着的时候我自己出门溜达,可我这眼珠子就掉在别的房间里了,怎么也找不到…” “这和你捉弄我们有什么关系?” 王俊松十分气愤的拍着桌子,神龛“轰”的一下倒了下来,砸在了前面摆放的香炉上。 众鬼的身形都是猛的一阵摇晃,有的阴气稀薄的鬼魂,差点因为王俊松的一掌受伤。 静林适时的开口说道:“帅哥,你别晃了,我们现在与堂口碑文融于一体,若是你将碑文损坏,那我们全部都将会灰飞烟灭了。” 王俊松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悻悻的收回手。 独眼龙稳住摇晃的身体急忙解释道:“我急着找自己的眼睛,可是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声,我怕吓住她,就没敢用正脸看她。” 王俊松听到独眼龙的解释后,才想到原来昨天陈老板见到的鬼影子就是他。 “那你吓她干什么?他叫你就回头答应一声呗。” “要不得,要不得。我怕露馅吓着她呢!” 王俊淞没想到这个独眼龙考虑的还挺周全的,可是大半夜的拿着后背对着人不是更吓人吗! 独眼龙对王俊淞并没有说出真相,其实鬼魂见人,无面无相,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只记得自己见过鬼,却回忆不出它的样子。 而且一般鬼魂都是以自己死亡的那一刻面貌示人,不是脸上血肉模糊,就是身上缺胳膊少腿。 再说若是没有修炼过的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只不过陈老板火力低阴气重,再加上独眼龙现身在房间内找自己遗失的眼珠子,两人这才在房间里碰见。 王俊松打量着面前的独眼龙,发现他身体还算是全活。没有发现什么致命伤,除了掉下来的那个长着绿毛的眼珠子… “你…” 王俊淞指了指独眼龙的眼睛,言外之意是在问他的死因。 “我是河南嘞,当初打仗支援东北我才来的,结果一个炮弹炸在我旁边,直接把我崩死了。” “你这一张嘴都是烩面味,我听出来你是河南的了。原来你已经去世这么久了…” 王俊松还是好奇地指了指他的眼珠子,问道:“这能看着东西不?” “能中,我一个眼还好使!” 这时红衣女鬼出来打圆场,指挥着一众鬼魂回到了堂口中,房间里只剩下黄大庄和王俊松以及自己还有独眼龙。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陈老板放出来,这些闲话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黄大庄一直急着插话,可是见王俊淞的那副刨根问底的模样没好意思开口。 被红衣女鬼这一提醒,王俊淞才恍然大悟似的紧忙向着门外跑去,头也不回地冲着身后的三人喊道:“快去救人!” 独眼龙站在身后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吐槽道:“真是个憨子!” 只见他手掌合印,指尖微微弯曲,然后手指着二楼的方向。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由于距离的有些远,黄大庄并没有听清楚。 随后又突然指向王俊淞的隔壁房间,大声喊道:“破!” 随着独眼龙的话也落下,王俊松隔壁的房门也缓缓打开。 黄大庄知道一定是独眼龙收回了自己的阵法。这应该和自己当初遇到了鬼打墙是一样的道理,都是将人困在同一个地方无法走出来。 独眼龙和静林在前面领路,黄大庄一个人跟在他们俩的后面。 王俊松又急急忙忙的从二楼跑了下来,人还没有从楼梯上跑下来,嘴就嘟囔着:“你们咋还没把陈老板放出来?” 三人已经来到了门口,还没进屋,就听见了陈老板啜泣的声音。 王俊松也是火燎腚似的追了上来,当听清房间内传来哭泣的声音后,马上肯定正是被困在房间内的陈老板。 “陈姐,你没事吧?” 王俊淞走在最前面,当陈老板看见两人来救自己的时候,马上站起身来,脚下一软却摔到了王俊淞的怀里。 内心极度恐惧的陈老板趴在王俊淞的身上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身后的黄大庄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给静琳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出了房间。 “咦,你们走啥嘞呀,我还想和那个女的解释解释。” 独眼龙不理解黄大庄为什么要带着自己离开,昨天吓到陈老板自己也是无心之举,趁着这个时机向她解释清楚不是更好吗? “还是等有机会再解释吧,她现在受了惊吓,若是再看见你这副鬼样子,非要大病一场!三魂七窍要丢了大半了。” 黄大庄觉得现在陈老板最需要的是安慰和陪伴。虽然自己也很想留下来安慰安慰她,可是想到昨天已经与地中海约好今天见面。算起来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只能将王俊松和陈老板留在房间内,等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在和她研究珍珠砂的事情。 正好趁着他们都不在这段时间,自己也可以静下心来想很多事情。 老李两人离开之后自己就好像失去了左膀右臂,再加上张鹤山和老王忽然被害,小黄鱼又昏迷不醒。 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挫败感袭上心头,虽然自己早已经成为了孤儿,可是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去,还是让自己难过不已。 只不过最近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压的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事情。 现在一得了空,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只往脑袋里塞。 正头疼心烦之际,门外传来了拍门声。黄大庄抬眼望去,正是昨天与自己约定好今天来交易的地中海。 “你好,老板!” 地中海十分热情地迎上前来,握住了黄大庄的手。 今日再见便不像昨天那样愁眉苦脸,整个人也有了精气神,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就连稀疏的头顶仿佛也被阳光照的散发着光芒。 “不用客气,先坐吧。” 地中海随着黄大庄走到茶桌旁,还没落座便听见了房间里传出来的抽泣声。 眼神中充满不解的看向黄大庄似乎是在询问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些家事不用担心,已经在处理了。” 黄大庄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后,看向了地中海鼓鼓囊囊的肚子。 “既然你已经想好要出手,我也准备好了钱,那我们现在立个字据?” 地中海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雕刻十分精美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 两颗浑圆的珍珠砂出现在黄大庄的眼前。 黄大庄让地中海坐在椅子上稍等片刻,自己回到房间去拿已经准备好了两万块钱。 当黄大庄离开之后,地中海被不断出现的啜泣的声音吸引。脚步不受控制似的来到了,王俊松和陈老板所在的房间门前。 耳朵轻轻的贴在门板上,可房间里除了抽泣的声音,再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好奇心的驱使下,地中海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已经开门查看究竟。 可是自己的时候刚刚打在门上,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打开,本来就已经受到惊吓了陈老板还以为是出来个鬼,吓的一脚踹向了门口的人。 地中海来不及反应,腿肚子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毕竟是岁数大了,反应能力也变差,吃痛的腿肚子在一瞬间就转了筋。 “哎哟…哎哟…” 地中海把小腿抱起来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陈老板一看自己踢错了人。刚想道歉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怎么会出现在门口呢? “你在门口待着干啥?” 陈老板厉声的问道,地中海自知理亏,便说了一个连鬼都不信的理由。 “我就是路过,你们一个个的成何体统!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王俊淞白了地上的地中海一眼,这家伙眼看说不过自己,居然还想往两人身上泼脏水。 若是自己顺着他的话茬往下说,还不被人抓了把柄! “趴墙根,真小人。乱说话,嚼舌根。没听说一句话叫讲究人拉黑屎!” 若是论胡搅蛮缠,王俊松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他这张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没理还要辩三分,更别提他现在有理了。 噎的地中海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有整出一句话来。 拿着钱走出来的黄大庄发现地中海不见了,店就这么大,活生生一个大活人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 “老哥?喂!” 黄大庄试探性的喊了几声,结果声音却是从王俊松他们的房间里传出来。 地中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喊道:“我在这,你赶紧过来,你看看他们在这干啥呢!” 王俊松双手抱着肩膀,站在陈老板的身后,两人皆是一脸怒气的看向地中海。 黄大庄寻着声音找了过来,发现地中海正躺在地上,而另外两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地上这么凉,躺地上干啥?” 地中海没想到黄大庄竟然会这样问自己。看自己的样子,也能想到一定是他们两个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可他不去问王俊淞和陈老板,反而是反问自己!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太护犊子了?是他俩把我踢倒在地上,你就一句话都没有?” 地中海依旧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不过说的话却完全没有底气。毕竟现在黄大庄他们三个人,而自己只有一个人。 “我让你坐在椅子上,我也没让你上这屋来啊!” 根据三人的反应已经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着陈老板双眼哭的通红,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而站在他身后的王俊松前襟也湿了一大片。 “陈姐,你没什么事吧?” 陈老板摇了摇头,本以为黄大庄会责怪自己不小心伤到了地中海,没想到他却一直在为自己说话。 如果因为这件小事导致地中海不把珍珠砂卖给黄大庄的话。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陈老板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温柔细语地对着躺在地上的地中海说道:“真是对不起。你就别和我一个女人家家的一般见识了。” 地中海见已经给了自己台阶,哪里有不下的道理呢,摆出一副臭脸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们两个可真是不像话!” 王俊淞听着地中海话里的意思,和他一脸猥琐的表情,便猜到他一定是想歪了。 陈老板低声啜泣的声音像极了在喘息,再加上自己轻声拍打着他的后背的声音。 看来他趴在门口应该就是在听这个动静。 黄大庄也不知道刚才地中海都听到了什么,不过看着陈老板难看的表情,自己也没有再追问。 “走吧,我们去外面立字据!” 陈老板走到外面,拿起雕刻的精致的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朱砂味道飘了出来。 只是打开这个味道,陈老板便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七分主意,看来这个真的是珍珠砂。 因为只有真正得到过的人才知道珍珠砂是要用朱砂包裹起来的。 如此奇怪的保存方法如果是没有养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随后又将表面的朱砂抚去,露出珍珠砂原本的面貌。 紫红色的珠子暴露在空气中,被阳光一照射,还反出七彩的光来。 陈老板肯定的对着黄大庄点了点头,表示这两颗珠子没有问题。 黄大庄也叫手里的两万块钱递给了地中海。 “这个东西最好还是当面点清。” 黄大庄拆开其中一捆,看着地中海熟练的点钱手法,看来平时可没少摸现金啊。 地中海将手里的钱清点完毕之后揣进了兜里。不顾小腿上的疼痛,感激的对着黄大庄说道:“我们现在立字据,从今天开始,这两颗珍珠砂就是你的了。” 说完之后,地中海十分不舍的看了一眼黄大庄手中的木盒子,像是在给他做最后的告别。 黄大庄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道:“合同”。 下面的内容就是写清楚交易的日期,还有交易的细节。最终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拿着印泥盖了一个红色的手印。 “既然一切都已经办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地中海只觉得自己无颜在这里再待下去,找了个借口就打算要溜走。 不过黄大庄叫住了他。 “你知道珍珠砂的功效吗?” “这万一不是只能看吗?难道还能吃?” 黄大庄见他并不知道珍珠啥的厉害之处,便如实相告道:“珍珠砂的能耐可大着呢。听说可以起死回生…” 话说一半没了声,黄大庄从地中海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一闪而过之后便是深深的后悔。 地中海本来就是拿着珍珠砂换钱,要给家人看病。结果却把最宝贝的药材卖了出去。 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要被气的不轻,地中海与其卑微了说道:“我不卖了。你把珍珠砂还给我吧…” 黄大庄好不容易得了一件宝贝,怎么会轻易的还给他呢! 只不过是救一个人而已,对自己来说还不是举手之劳罢了。 “你也看见了我这卦摊还供着出马仙,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倒是可以帮你。” “我家这亲戚得的是实病,又不是噫病。” “你别急着拒绝我呀,我现在手里不是还有珍珠砂呢吗?” 地中海一听黄大庄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本来自己家的亲戚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不妨让黄大庄来看一看。况且自己看着他好像还挺有本事的样子,或许真的能帮上自己也说不定呢。 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挫败感袭上心头,虽然自己早已经成为了孤儿,可是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去,还是让自己难过不已。 只不过最近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压的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事情。 现在一得了空,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只往脑袋里塞。 正头疼心烦之际,门外传来了拍门声。黄大庄抬眼望去,正是昨天与自己约定好今天来交易的地中海。 “你好,老板!” 地中海十分热情地迎上前来,握住了黄大庄的手。 今日再见便不像昨天那样愁眉苦脸,整个人也有了精气神,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就连稀疏的头顶仿佛也被阳光照的散发着光芒。 “不用客气,先坐吧。” 地中海随着黄大庄走到茶桌旁,还没落座便听见了房间里传出来的抽泣声。 眼神中充满不解的看向黄大庄似乎是在询问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些家事不用担心,已经在处理了。” 黄大庄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后,看向了地中海鼓鼓囊囊的肚子。 “既然你已经想好要出手,我也准备好了钱,那我们现在立个字据?” 地中海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雕刻十分精美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 两颗浑圆的珍珠砂出现在黄大庄的眼前。 黄大庄让地中海坐在椅子上稍等片刻,自己回到房间去拿已经准备好了两万块钱。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挫败感袭上心头,虽然自己早已经成为了孤儿,可是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去,还是让自己难过不已。 只不过最近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压的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事情。 现在一得了空,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只往脑袋里塞。 正头疼心烦之际,门外传来了拍门声。黄大庄抬眼望去,正是昨天与自己约定好今天来交易的地中海。 “你好,老板!” 地中海十分热情地迎上前来,握住了黄大庄的手。 今日再见便不像昨天那样愁眉苦脸,整个人也有了精气神,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就连稀疏的头顶仿佛也被阳光照的散发着光芒。 第六十二章纹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怎么可能会有人忽然间性情大变,事出反常必有妖,黄大庄趁着在路上也询问了一些关于地中海外甥的事情。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地中海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明白,由于小外甥一直被寄养在自己家里,可自己对他却嫌少关心。直到他伤害到了自己的家人才发觉他的脾气秉性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大概就是在一个月之前吧。之前那孩子性格还是挺温顺的,最起码不招灾,不惹祸。可最近这段时间,脾气却愈发的暴躁。” “那一个多月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地中海又是摇了摇头,自己走出晚归讨生计,哪有时间去关心他呢? 见自己在地中海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话,便站在了原地,从树上撅下来一根树杈。 “写个字。” 地中海也不知道黄大庄要干什么,接过黄大庄手上的树杈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了一个人字。 黄大庄绕着地上的字左转了几圈,右转几圈。 地中海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隐约感觉出可能是根据自己的字看出了不好的事情。 黄大庄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也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手指掐算了一番之后,神情凝重的说道:“上顶天下立地,头封顶腿分支,腰细掐不住二两命。” 单是听黄大庄说的这些话,也听出话里的意思。看来如自己所料一般卦象并不好。 “请问兄弟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看来你的小外甥当家倒是很早,年纪不大,却是家里的一把手了。不过他的父母看起来感情好像是不和啊!从你的字上来看,这次你小外甥遇到的事情十分凶险若是处理不当,恐怕有性命之忧。” 地中海眼神里掩盖不住的震惊,重新审视着面前的黄毛小子,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本事还不小。 居然可以通过一个字看出这么多东西,态度也变得客气起来。 “兄弟,看不来啊!真人不露相啊!” “客气了,客气了,半路出家的和尚不算僧,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来到了地中海的家门口,黄大庄似乎感觉到身边的气场不对,站在门口仔细的打量起来。 乍一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可细细打量起来,却发现了诸多的忌讳。 地中海家的门前乃是聚宝盆的风水阵,左右两侧的耳房突出来,欧式的拱形大门刷着金漆老远一看就像是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大门两侧各栽着一棵摇钱树,看起来养的年头也已经很久,树干已经有胳膊粗细。 可是当黄大庄看到左右邻居都是白色的大门时却紧皱起眉头。 “元宝招财阵法做的的确是没有问题,可是事情就出在你的邻居身上。若是我猜的没错你的生意一定是漏钱的口袋,没齿的挠钱耙子。花大头攒小头,表面风光实则干草装棉花…” 还没等黄大庄说完话,地中海早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确实如何那种所说,在外人看来自己家境优渥,衣食无忧。可真实的情况只有自己知道。 自从自己接手生意之后,生意一落千丈。可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总是在外面装大尾巴狼。 导致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这件事自己从来没有和外人说过,现在如此轻易就被黄大庄看出来,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他。 小外甥之所以会被送到自家来,也是因为自己曾夸下海口,答应他的爸妈会照顾好他的饮食起居,还会承担他的学费。 所以小外甥小的时候就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可以说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若是他真的在自己家出了什么事,自己也不好和他爸妈交代啊! “兄弟,我们进屋说吧。” 两人走过昏暗的过道然后来到一间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房前。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嘶吼声,一声声低声的咆哮像是房间里面有一只恶犬准备随时冲出来压倒自己似的。 “你看看又犯病了!” 地中海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小外甥若是没有犯病时与好人无异,能吃能喝,有说有笑,可若是上来疯劲儿就算是三五个大老爷们也不一定能拦得住他。 黄大庄掀开厚重的门帘子走进房间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根拳头粗细的大铁链子,一端钉在墙上,另一端链条上有一个圆形的箍正捆在小外甥的脖子上。 “你这是…” 黄大庄指着墙上钉着的铁链子不解的问道,这么大的人总不能一直用铁链子困着吧?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白天我要去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家里没有人能够管的住他,只能将他困在这个简易房里,等我回来了再给他解开。 他神智清楚的时候也可以理解我得难处,从来没有埋怨过,只不过发起疯来,就算是我看见也有些害怕…” 看着现在地上不断挣扎的人,黄大庄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词… 那就是疯狗! 只见他龇牙咧嘴的往外用力,似乎是想要扯断禁锢着自己的铁链,双手嵌进脖子与铁箍中的缝隙,用力一撅。 他竟在自己的面前将指甲尽数的掰断,鲜红色的甲床上还残留着没有掉落的甲片,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见自己无法解开铁链,便把手抽了回来。 “何楚!你给我清醒一点!” 地中海走到他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脸颊上,名叫何楚的少年眼神迷蒙的看向自己身前的地中海。 “舅舅…” 何楚像是睡了一觉刚醒过来似的,对于地中海的出现表现得有些惊讶,随后注意到了站在身后的黄大庄。 “你是谁?” 自己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除了自己家的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陌生人。 对于黄大庄的出现自然是敢到好奇,看着他的年纪没比自己大多少,两个同龄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何楚,这是我找来的人,你就叫他大庄吧,别看他岁数不大,本事可不小呢!” “这是我外甥何楚,既然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神智,有什么事你就直接问他吧。” 黄大庄打量着被铁链困住的男孩,穿着一件蓝白色海魂衫,袖子挽起一截露出粗壮的小臂。 由于刚才他挣扎的时候出了许多的汗,黄大庄发现他的小臂上居然出现了红褐色的图案! 走到近前将他的衣服从小腹的位置撩起来,走到他的身后一瞧! 好家伙,黄大庄没有忍住,直接惊呼出声。 何楚满背都是红褐色的图案,并且各个都是张牙舞瓜,面露凶相的恶鬼! 最中间的那个图案还是一个身上穿着铠甲的骷髅,像一个冲锋陷阵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围绕在骷髅旁边的图案分别是穿着和服的日本鬼子艺伎和红脸白眼的般若。 只是这红褐色的纹身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何楚,冷静下来!” 地中海说完这句话,便从身后的水桶里要出舀出一大盆凉水。 “哗”的一声,顺着何楚的头浇了下去。 黄大庄没来得及躲,给自己也来了一个透心凉。 “你为啥用凉水浇他呀?” 浑身上下都被地中海浇的像个落汤鸡,黄大庄接连打着喷嚏的何楚,怕他着凉,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正想往他身上穿的时候,却发现刚才满背的红褐色纹身,此时却消失不见了! 黄大庄从一开始就觉得纹身有些不对劲,平时自己看到的都是青灰色为主,就算有红色也是在部分地方点缀一下,怎么会有通体红褐色的纹身呢? 现在被地中海浇了一盆凉水,之后居然消失不见了。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纹身像是被笔画上了一样。 “这些红色的纹身大概是在一个月前出现的,也就是在纹身出现之后,何楚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地中海想起一个月前的晚上,何楚喝的醉醺醺回到家里之后,脱掉了外套打着赤膊,拉着自己还要接着喝酒。 自己却发现他的身上通红一片,有的地方还在渗着血,担心何楚在外面受了欺负自己还曾经询问过,可却被他满嘴的酒话给搪塞了过去。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天晚上何楚经历了什么事,可是他像是被人提取了记忆似的,对那天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印象。 黄大庄回忆着刚才看到的奇怪的纹身,想起黄仁富曾经给自己讲的一件事。 当时自己还没有进城打工,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黄仁富的朋友。 吃晚饭时其中一个人有些喝大了,便讲起了当年他们四个好兄弟之间的事情。 那时候黄大庄还不明白,明明桌子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怎么还会有第四个人的事情? 后来听他们交谈才知道原来第四个人在前几年已经去世了。 印象十分深刻的记得黄仁富曾说过“如果当时我们能帮上一把,或许老四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其他两个人也劝慰着。 “老黄,你可别这么说。人的命天注定,搬搬倒尖尖腚,啥人就啥命。” “是啊,虽然他不在了,但是我们还要好好的活着。” 依稀记得那天喝酒三个人似乎心情都不太好,全喝的酩酊大醉。 后来等他们离开之后,黄大庄还好奇的问过。 原来是当时和四个人年轻气盛,磕了头,做了拜把子兄弟。 当时老四是家里条件最不好的,偏赶上家里人生了病,人在医院却拿不出住院费,老四没办法东挪西借,抬着高利贷。凑出了治病钱,可是家里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到了日子还不上账,就被催债的人带走了。 过了三四天才鼻青脸肿的回来,黄仁富几人也出门找过,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可是回来之后的老四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整日里酗酒如命,只要手还能抬得起来,就一定是在握着酒杯。 从前他可是三杯倒的量,现在动不动就喝上个三斤五斤。 一整天不吃饭也不张罗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到酒都喝完了,才晃晃悠悠的走出家门。 那时候老四家已经穷的没有米下锅了,仅剩的钱全部被他拿去买了酒,三人害怕他一时想不开在寻了短见。 便一直在他家附近等着。看他出来了,就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 一直走到荒甸子上才停下脚步,老四像是中了邪似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虽说荒甸子上没有人,可是就算是撒酒疯也不用脱的这么干净啊。 随着老四的身体暴露在外,三人也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在酒精的作用下,老四的身体通红,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裸露在外的皮肤逐渐变成了一片片暗沉的红褐色。不过三人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老四身上的图案,还以为是被风吹的起了麻疹子。 担心老四受凉,三人便悄悄的从身后靠近他。走过去的时候还顺便捡起了他掉在地上的衣服。 当三人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老四却忽然一反常态,光着身子扎起了马步,随后又单手支撑着身体手里握着一根木棍,指向老二,厉声呵斥道:“呔,你这小毛贼居然在你爷爷头上动土!” 三人的反应皆是一愣。因为老四发出来的声音和他以往说话简直就不是一个人! 无论是嗓音还是语气好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借着老四的身体在与三个人对话。 老二当场就被吓蒙了,毕竟是年纪小,也没有遇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磕磕巴巴的将手里的衣服递给老四。 “穿上点,我怕你冻着…” 老四走到近前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也就是在此时,老二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老大…老三…!” 黄仁富和老大听到他在叫自己,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赶了过去。 老二惊讶的张大嘴巴指着老四的身体说道:“你看他身上这都是啥呀?” 两人顺着视线看过去,原来一片片的红褐色居然是纹身! 黄大庄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图案,可以看出老四的腹部纹着一个李白像,之所以可以这么肯定,就是因为旁边提了一句词。 “自称臣是酒中仙” 娟狂的字体配上红褐色的图案,既有文人雅士的风雅,又不会掩盖桀骜张狂。 “怪不得老四成天喝酒,李白身上坐,必饮三百杯!” 老二也注意到了腹部的李白像,纹身的讲究可大了,根本不会有人把李白像纹在身上。 就像是不会有人纹哪吒和唐僧是一样的道理。 有的纹身煞气过重,一般人根本扛不起来,而有的纹身则是说道比较多,就算是纹了也会多灾多难。 比如说唐僧,有的人觉得唐僧可以增寿辟邪,可一般纹唐僧的人,都会多灾多难,噩运缠身。 毕竟他可是经历过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旃檀功德佛。 老四发现三人像是看猴一样看着自己,并感觉浑身不自在,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正一丝不挂的站在三人面前。 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的隐私部位,脸色难看的问道:“我咋跑这来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你不记得了?” 老二看着他满身的纹身,不知道他被人抓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老四像是想到了什么,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看他的表情似乎十分的痛苦。 三人胡乱的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将他按在地上,生怕他会像刚才那样突然换了个人。 老四忽然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三人以为他已经冷静下来,便轻轻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 可他并没有站起来,反而是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着。 三人都意识到了老四一定是冲撞到了什么,便想着把他送回家,找来一个大仙来给他看看。 刚把他扶起来,他就光着脚跑走了。 三人在后面追,直到跑到了水库… “老四,你赶紧回来!” 三人都知道老四的水性是几人里面最差的,要是一不小心掉了下去,肯定是要没救了。 可跑在前面的老四身形十分灵活,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兔子。根本不顾及身后的人呼喊他的声音,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黄仁富叫停其他两个人,这样追下去不是个办法,想着叫来几个村里的人把他给堵回去。 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水库的侧门发现了陷入昏迷的老四。 回到家之后找来了一个大仙,听他说老四是被人下了咒。 他身上的纹身是用鸽子血纹上的,平日也根本看不见图案,可只要自己运动过后或者是喝了酒,纹身就会显出型来。 而且把鸽子血纹在身上的人要么是命十分硬可以抗住身上的纹身,要么就是向老四这样扛不住身上的纹身会被它折磨的半死不活。 三人寻求压制纹身的方法,可是大仙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面积的纹身,而且每一个图案。都是十分的邪性,给老四纹身的人根本就没想着让他活! 说着话大仙指了指老四身上的一个图案。 “瞧见了吗,这个图观音睁眼不救世,无论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事情,都没有解决的办法。” “还有这个图,二郎神君不开三只眼,不看人间世,不管悲苦人…” 听着大仙的话,几人心里越来越凉,若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老四不是没救了吗? “有没有能救我兄弟的方法?” 大仙摇了摇头道:“看他的造化吧,你瞧他的手腕下面刺着一个香炉,如是上面的续命香不断,或许还可以活一段日子。” 三人看向老四的手臂,果然如大仙所说,上面刺着一个形似香炉的东西,上面还插着三根香。 不让它断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大仙的意思是老四胳膊最近会受伤? 后来的事情黄仁富就没有再告诉过自己了,不过看他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时的样子,猜想应该是应了大仙说的话。 他们的兄弟老四也确实是英年早逝,看来这个鸽子血纹身还真不是一般的东西! 不过何楚身上的纹身只出现在背上,或许还可以有挽救的余地。 “大庄,看出什么门道了?” “何楚身上的图案是用鸽子血纹的,这孩子招架不住,肯定免不了受磨难。” 地中海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鸽子血居然还能用来纹身,便迫切的追问着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也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不过我想只要是和鬼有关系的,应该处理方法都差不多。” 黄大庄如实告知,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 只能根据之前师父教给自己的驱鬼方法姑且一试。 不过黄大庄还是多了一句嘴。 “你们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我们向来是老实人家,没有得罪过谁啊!” “可从我来到你家之后,就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先是招财的法阵被破了,随后又是何楚被人用鸽子血下咒…” 地中海努力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自己向来与人为善,就连吵嘴的时候都很少,究竟会是谁对自己家下这么狠毒的黑手? 何楚抬起头看向两人,表情十分难看,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何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舅舅!其实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 何楚看向地中海的眼神有些躲闪,像是怕他怪罪自己似的将话停在了嘴边。 “大胆的说,我不会怪你的。” “其实那天晚上我是和弟弟一起出去的。”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响在地中海的耳边。 何楚是和自己儿子出去的?那自己为什么只看到了喝多的何楚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呢? “你是不是记错了?” “何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舅舅!其实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 何楚看向地中海的眼神有些躲闪,像是怕他怪罪自己似的将话停在了嘴边。 “大胆的说,我不会怪你的。” “其实那天晚上我是和弟弟一起出去的。”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响在地中海的耳边。 何楚是和自己儿子出去的?那自己为什么只看到了喝多的何楚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呢? “你是不是记错了?” 第六十三章亡灵骷髅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知道地中海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对亲人做出这种事情,毕竟自己是寄住在他的家里,所以有些事情自己也不好开口说出来。 “何楚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大庄兄弟也不是外人,他把你的病治好了,我才好向你爸妈交代。” 本来这些都是地中海的家务事,当着黄大庄一个外人的面说这些确实有些不合适。 不过现在唯一能够帮上忙的就只有黄大庄了,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恐怕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是无从下手。 “那天喝多了之后,等我再睁开眼睛,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对于喝多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体上传来的刺痛,低头一看,发现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刺青图案。” 当时真的给自己吓了一跳,虽然早早辍学,可是为人一直老实本分,根本不会自己主动去做这么多纹身图案。 所以何楚当即去找到楚雄安想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雄安,昨天发生了什么?” 楚雄安一副大少爷派头,坐在何楚的对面,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牙签。 是不是早已经想到何楚会来找自己,嘴里咬着牙签口齿不清的说道:“老子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最后识趣一点,赚了钱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其实楚雄安背地里一直瞧不上何楚,虽然按辈分来讲,他还要叫何出一声哥哥。 不过却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自己的爸爸总是将两人放在一起做比较。 楚雄安不明白为什么亲儿子永远都不如何楚招他喜欢,永远都要捧一踩一,似乎在这个家里何楚才是他们最喜欢的孩子。 感受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楚雄安已经忍无可忍,正好趁着昨天何楚喝醉了,把他带到了一个黑纹身店。 自己在一个混社会的朋友那里打听到,纹身的讲究颇多,有许多的图案,若是问在人的身上,很有可能扛不住,出现什么意外。有许多的图案,若是纹在人的身上,很有可能扛不住出现意外。 这正好如自己所愿,从纹身师的口中打听到了最邪门的图案。 便是现在出现在何楚身上的亡灵骷髅和日本鬼子艺伎以及般若! 三凶相聚于何楚的背上,轻则性情大变,嗜血如命。重则会遭到纹身的反噬,遭致杀身之祸。 起初纹身师并不同意将三个图案纹在何楚的背上,无奈禁不住金钱的诱惑,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过在纹身的时候还是谨慎的打听了两人的关系,听到两人还有血缘关系的时候,心里不禁对楚雄安的险恶用心震惊。 俗话说,姑舅亲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想不到他居然想致人于死地,根本不给人留后路! 原因却幼稚的可笑,只是因为两个小孩子之间的争宠夺爱… 楚雄安选了三张图,都非常的具有代表意义,若是单个纹在身上,可以起到驱邪,庇护自己的作用。 纹身师傅在何楚的左背纹着笑面般若,传说中般若是日本的女鬼,吊死在樱花树下,拥有十分强大的嫉妒心,身上纹般若,世间再无情。 而笑面般若则是将无情两字深深地烙印在纹身之人的心上。 无论是友情爱情亦或是亲情,只要是感情都会逐渐麻木,般若一般都是心狠暴戾的人才会背在身上。 而日本鬼子艺伎相传是九尾狐变化而来,可以蛊惑心智,将人变成浑浑噩噩的傀儡。 一般都是黑社会的小头目或者小老板包工头才会纹在身上,用来镇压手下一众小弟的。 中间的亡灵骷髅更是大有来头,传说中亡灵重生就是靠着附在人身上的纹身转而达成自己生前的愿望。 并且亡灵骷髅极好噬血,一般的纹身师都是以黑色为主调,灰色为辅调。 用鸽子血更是少而又少,因为纹完之后不显形,疼痛感又比普通的纹身更加明显。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用鸽子血在身上纹。 只有暴怒或者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会显出红褐色的纹身,对于一些低调的人来说,或许才会考虑用鸽子血。 楚雄安自然是提前了解过,才用金钱诱惑纹身师,让他将三个极其邪门的图案纹在何楚的身上! 心里的想法也是极度的偏激,就算何楚能抗住一个,还能抗住三个吗? 这次一定要让他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地中海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早已经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暴起,没想到自己的不管不顾居然酿成大祸! “何楚,你放心我这个当舅舅的肯定会一碗水端平,他这么对你,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怪不得从何楚性情大变之后楚雄安就找了个由头跑了出去,开始还以为他是害怕何楚伤害到自己,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 地中海也顾不上黄大庄还在场,对他说道:“兄弟,你在这等我,何楚这里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非把这小兔崽子抓回来,不挨一顿皮鞭子炖肉我看他是不长记性!” 恨恨的说完之后摔门离开了,当房间里只剩下黄大庄和何楚之后,黄大庄便想办法将嵌进墙里的钉子拔出来,总把这个大活人困在屋里属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个房间是进门之后的第一间房,又是看不见太阳处在阴坡的耳房。 这个房间的风水布局上来讲就是看门防贼的狗窝,吸纳浊气的地方。 若是人在这里久居便会久不得志,处处碰壁,生活工作两不顺。 看房间里的布置极其简单,只有一床一桌,门口摆着一个没有柜门的衣柜。 里面只有两件衣服,而且看起来那衣服也已经十分老旧。 “这就是你的房间吧…” 黄大庄看着简陋的房间,谁能想到地中海家这么大的宅院里居然还有如此破财的地方。 居然比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还惨,黄大庄不禁同情起何楚来。 “嗯…舅妈说我睡觉打呼噜影响她休息,所以… 第六十四章最毒妇人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不过黄大庄已经猜出了大概,想来楚雄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又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主意,背后一定有个大人在为他出谋划策。 要说这一家人容不下何楚的除了地中海老婆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黄大庄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自己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可地中海的老婆却一直没有露面。 何楚此时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便靠在墙上,虚弱的喘着气。 两条腿交换着抬起来,像是在缓解久站带来的疲累。 “坐下歇会?” 黄大庄见他累的双腿弯曲,额头上不断留下汗珠,这一折腾胳膊上的纹身图案又一次显露出来。 只听何楚苦笑一声道:“若是能坐下我这段时间也不至于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 “你的意思是一个多月你都没睡过好觉?他们晚上不把你松开吗?” 黄大庄没想到何楚居然被困在房间里一个多月,那岂不是吃喝拉撒都要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完成? “你看…” 何楚说着话将身体贴在了墙边,慢慢的从墙上滑了下去,本以为可以滑坐在地上,就算不能躺在地上休息,起码也可以背靠在墙上,小憩一阵。 可随着何楚慢慢下滑,黄大庄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只见何楚将两只脚尖轻轻的点起来,将脚跟靠在墙上,像是已经预测到脖子上的锁链不够长似的。 果然当何楚距离地面还有一掌的距离时,脖子被锁链高高的吊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何楚站起身来。 双眼绝望的看着黄大庄:“每天晚上我都是在椅子上休息的,每隔两三个小时我的腿就会被压到麻木,然后我就要站起来活动一下。没想到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一个多月。” “那你舅舅就没想过把你放下来吗?” “他很少过来看我…每次他想来的时候,舅妈就会将他去忙别的事情…” 黄大庄暗道这个人可真是糊涂,自己的外甥受着罪,他却丝毫不知情! “那你吃喝拉撒要怎么解决呢?” 黄大庄看着横竖不过三步的房间,实在是想象不到何楚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每天早上舅妈会给我送一碗面条,晚上的时候会给我送一张饼。我也没有办法活动,所以吃一点就饱了。” “那你上厕所呢?难道也是在这个房间里?” 黄大庄在进屋子之前已经提前打量了院子里的格局,何楚所在的房间就在厕所的斜对面。 “你看见门口放着的桶了吗,每天到了晚上楚雄安就会把桶放在我的身边…” 这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是养一条狗,还要时不时的带出去溜溜。这可是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这样被圈在房间里一个多月! “你放心,这件事我帮到底了!” 黄大庄的脾气向来直爽豪迈,眼里从不揉沙子,遇到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自己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地中海找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帮助何楚摆脱纹身给他带来的困扰。 何楚感激的看着黄大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舅妈,我能做的只是点到为止,具体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还是要看你舅舅。” “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而产生矛盾。只要能够让我变成正常人,不再发疯,等我找到赚钱的活计,我就会离开不会再碍着楚雄安的眼了…” 没想到他们母子两人对何楚这么过分,他却并不想追究。 看来他也是一个心怀善念的人,自己实在不忍心他在楚家受欺负,便提议道:“我是开卦摊的,现在还缺人手,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来帮忙。” 何楚没想到他居然愿意收留自己。 “我愿意…”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黄大庄,可是不能话说完,又把嘴闭上了。 吞吞吐吐的接着说道:“可我现在这副鬼样子,你不害怕吗?” “比你这个更离谱的我都见识过了,我看你人不错,可以过来帮我。而且你身上的纹身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 两个人正交谈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居然为了他打我!” “逆子,你想没想过这是你姑姑家的孩子?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让你姑姑一家怎么活!” “我才不管那么多!谁让你不关心我,再这样说我,我就不活了。” 随后便是一阵拉扯的声音,鞋底蹭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的摩擦声音中夹杂着撕扯衣服的声音。 父子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周围的邻居都站在自家的门口往两人这瞧,想看热闹。 地中海嫌弃儿子在外面给自己丢人,便拽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他薅进院子。 这时一道凌厉的女声从正房门口传来。 “赶紧放开我儿子,要是抓疼了他,我叫你好看!” “真是糊涂!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惯子如杀子?” 地中海平日里很顾及妻子的情绪,两人也鲜少吵架。 妻子也没想到他今天火气这么大,居然敢对着自己发火。 而且看他的架势好像还要打自己的儿子一样。 地中海抽下腰间的七匹狼裤腰带,握在手里用力了抻了两下,腰带在自己的手里噼啪作响。 “跪下!” 地中海沉声呵斥道。 可妻子护住楚雄安,将他推到屋里,堵在门口不让地中海进去。 “你今天怎么了,疯了?平白无故的你干啥打我儿子?” 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脾气这么大? “你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好事?何楚!何处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他干的!” “你儿子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早就翻了天了。没有证据你可不要乱说话。” 楚雄安也趁着有人撑腰,站在她的身后,向地中海大声的喊道:“肯定是何楚在说我的坏话,他就是嫉妒我比他的家庭条件好!” 随后又抻着脖子向关着何楚的房间大声的喊道:“让你乱说话,一会把你嘴都撕开!” 第六十五章惯子如杀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地中海见自己的儿子嚣张跋扈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推开堵在门口的妻子,便冲到了屋里将楚雄安揪了出来。 “看来你就是欠管教。平日里给你的笑脸太多了。” 地中海一脚踹在楚雄安的腿肚子上,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虽然人跪在地上矮了半截,可是气势却更加嚣张。 “你今天要是不打死我,何楚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 地中海越是生气,楚雄安越是火上浇油。 只见七匹狼......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步一步来到张扬面前,他脸上从始至终都露着温和的微笑,好像他是全天下性格最好的佛主。 “属下参见陛下。”一道黑影从房梁上飞了下来,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而幻总能在即将灭亡时,寻到一丝生机,那一刻,处于光符之间的幻,是那么的痛苦,仅仅在那一刻,他好似死了千万遍。 此时的张元找了个旅馆住着,他本来打算去苏瑶那儿的,但是又怕挨揍,毕竟他现在的职责是负责排查青云街道的外来者。 西德里斯原本是可以让扶翼带着他们一起走的,但是他想到了上次安娜看见扶翼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神,似乎很喜欢扶翼的样子,看到扶翼就转不开眼,西德里斯下意识不想要任何人分走安娜的注意力。 阿布罗休握着扫把的爪子轻轻颤了一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它了。 宋临汐只觉得那身影有几分熟悉,却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芝内俊人的脖颈间陡然绽出一蓬血雾,空中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提线木偶般,哐当一声砸在了血水横流的地砖上。 “你不想知道,他为啥抛弃你,跟我在一起吗?”刘慧有点得寸进尺了,竟敢用抛弃二字,来羞辱郝荻。 赵一川一副苦口婆心的劝导,在郑鹏飞眼中却像在讽刺自己的无知。 那就是以大量玩家的生命去献祭,妄图得到血影boss的力量。 “其实我觉得很好,因为它们是第一批,也是第一个意识到,在这个流量时代,想要借助新的传播形式寻求改变。”秦毅眯着眼道。 “徐哥,你不会包庇他吧?”洪大畴立刻警惕的看着徐建立询问道。 他的皮肤像一件衣服那样挂在骨架上,傅明晖甚至冒出个奇怪的念头:他的内脏还在吧? 巨大且透着古老气息的帝宫,悬停于这片虚空,压塌了此处的大道法则,从而造成了巨响。 都这样了,勉强将就着,也要让她补考勤和学时,就不能让她干脆退学,专心做七四九局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吗? 就在这时,她惊恐的看到奶妈不知从哪儿又拿出了个像电棍样的东西,却是螺旋型的,细到像螺纹钢筋,然后毫不留情的刺入黑影的后背。 阮清更加的手足无措了,他缓慢的伸出了手,最终犹豫又迟疑的搭在了阎辞的肩膀上。 想当年她也是这么大胆,毫不畏惧的往前冲,但愿她亲自选定的人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第二天,在厨房试保温套的林语安听到青禾说,沐晨带了很多人去搜山,就连阿恒也去了。 “去体育馆,看米雪的演唱会?”秦天几人刚上车坐稳,司机师傅就笑着问道。 “净街太岁”孙宝和“神鞭”高尧惶惶如惊弓之鸟急急似漏网之鱼,二人施展轻功撒丫子跑出十来里地,回头一看不见有人追来,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二少,我先去后台准备节目了。”千初和李之秋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第六十六章妻离子散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自己的儿子再不好也不允许外人说出一个不字,地中海的妻子站起身来,骂骂咧咧的冲着门外的人喊道:“要是因为你们的话,害得我儿子挨打,明天我放火烧你们的家。” 地中海的妻子平日里泼辣惯了,街里街坊的住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让别人在嘴上占过自己的便宜。 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该去办正事了。 临走之前看着趴在地上的楚雄安,言语中满是警告的说道:“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有钱儿软蛋。你爸攒下这些家底早晚要被你败光。” 楚雄安摆出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依旧在叫嚣着。 “居然还妄想就何楚,痴人说梦话,我楚雄安就是今天被我爸腿打瘸,拿裤腰带把我后背抽开花,我不会跟他说一句软话。” “儿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是你爸,只要你说两句软话,他会原谅你的。” 地中海的妻子走到楚雄安的身边,想把他搀扶起来送回房间里。 虽然自己也知道有些过于溺爱楚雄安。可是自己只有他一个孩子,可以说,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对他的要求更是百依百顺,没想到楚雄安的心地却愈发的狭隘。 现在的楚雄安像是钻到了牛角尖,觉得现在自己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挽回父亲对自己的爱。 从来没有向父母低过头的楚雄安又怎么会因为何楚的事情向父亲低头呢。 “你居然敢打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楚雄安说完话便忍着背上的疼痛跑出了家门。 地中海的妻子害怕楚雄安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便也随着跑了出去。 “造孽啊!” 地中海愤恨的站在原地,仰天长叹。 若是知道楚雄安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生下来。 自己曾经吃过的苦,不想再让楚雄安再走一遍,便一心扑在工作上,为楚雄安铺垫后路。 没想到他居然令自己如此失望。虽说嘴上硬气,可心里到底是惦记他,与黄大庄说了两句话,便匆匆地跑出了门,去寻找他们娘俩了。 “大庄,这里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马上就回来。” “让你见笑了!” 没想到自己来这一趟还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你去忙你的!” 黄大庄早已经料到今天他们夫妻二人会吵架。 地中海妻子面相可是出了名的挖苦脸,上宽下窄的面相配上高耸的颧骨,眉眼都向下耷拉着。 典型的八点二十的眉毛,远远看去就像是钟表盘上的指针分别指在八和五上。 一般长得这种面相的人脾气都像是火药桶,一点就着。何况今天地中海确实是在气头上,没有给她一点面子。 当着一众街坊邻居的面将她好一般羞辱。 黄大庄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二人肯定是要大吵一顿,不过看着他的夫妻宫上没有塌陷,说不准他们的婚姻还会起变故。 他们一家人离开之后,院子里只剩下黄大庄和何楚两人,总不能将大活人一直囚在房间里。 黄大庄在院子里翻找出一把生着铁锈的锤子,拖在地上走进了房间里。 “舅舅他们…吵架了吗?” 何楚虚弱的靠在墙上,由于最近都没有休息好,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令人心疼。 若是被他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儿子被虐待成这副样子,很难想象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你忍着点,我这就把你放下来。” 黄大庄手里的锤子抡了两圈,看准了定在墙上的钉子,向下狠劲的砸了下去。 一大块水泥墙皮被钉子带着掉到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的干草泥墙。 “他们都出去了,我不知道怎么打开你脖子上的铁箍,看来我们只能在这等他们回来了。” 何楚木讷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他们居然吵的这么厉害,自己在房间里听到了争吵声,只以为是两人闹了矛盾,没想到舅舅真的把楚雄安给打了。 谁家的孩子不是个宝呢!看来舅舅真的是对楚雄安感到了失望。 不过事情被这样一闹,恐怕自己以后也不会再和舅舅来往了。 舅妈一定会记恨自己,若不是自己被寄养在舅舅家,两人也不会为此吵架… 何楚将这件事的过错都记在了自己的身上,由于长时间寄人篱下的日子已经使何楚的心理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有的时候何楚经常会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若是自己待在妈妈身边,会不会也像楚雄安一样,被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贝似的疼着爱着。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何楚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内向,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舅妈对自己也是越来越刻薄,可是何楚却从来都没有记恨过。 自己一直在盼望着妈妈把自己接走的那一天… 一时间心里思绪万分,似乎是触及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何楚不禁眼眶湿润起来。 “等舅舅回来了,你就带我走吧…” 这句话似乎是击垮了何楚最后的伪装,将自己最真实最脆弱的一面显露出来。 像是怕黄大庄反悔似的,紧忙补充道:“只要你能让我吃的饱,睡的暖就行…” 感觉自己的话好像有些不妥当,又赶在黄大庄开口之前说道:“我吃的不多,还能干活!” 黄大庄从何楚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刚刚进城里打工的影子,为了讨生计,为了能让自己吃上一口饱饭,也为了自己以后能有一个糊口的本事,自己曾四处求人,希望能够有人帮自己一把。 “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自己就是看中了何楚吃苦耐劳的性格,或许这孩子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 “可是我身上没有一技之长,又能帮你做什么呢?” 何楚看黄大庄似乎有能掐会算的本事,而且还能给人看癔病,想来应该是家里有大仙帮衬。 “我还缺两个二神帮兵,我看你鬓角微秃父母不和,眉弓凹陷厄运缠身,或许和我在一起之后可以帮你逆转时运…” 第六十七章二神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毕竟年纪小,没有听说过太多关于出马仙的事情,黄大庄的话听的自己云里雾里。 “二神?” 黄大庄耐心的给他解释着:“我家中供奉堂口,平时我就靠着出马看事混生计,拜师黑龙神,我师父教我出马跳神的本事…” 何楚还是不太理解黄大庄这个行当究竟都需要做些什么,而且听他说到自己拜师黑龙神,还以为他拜了神像 师父… “那以后我要叫你师父吗?” 何楚有些记不清其中的关系,黄大庄将门口的椅子搬来,示意何楚坐下来休息一会,看着他脖子上拴着的小臂粗的铁链子,从墙上取下来后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何楚的身上。 黄大庄看着他单薄的身子骨害怕他承受不住。 可何楚也是个有规矩的人,心里已经将黄大庄认定为自己的手艺师父,哪里有师父站着徒弟坐着的倒立! 摇了摇头拒绝了黄大庄的好意,没想到何楚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循规守矩的人。 “都坐都坐,站着干啥,安心坐下等…” 黄大庄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休息,手接触到何楚肩膀时,发现他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何必在这苦撑呢…不用拿我当外人,以后人前人后的你就喊我大庄!” “这怎么行,既然你收留我,还教我糊口的本事,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师父,可我不知道你们这行用不用拜师,有没有收徒弟的规矩…” 何楚害怕黄大庄以为自己是想赖上他,越说声音越小,生怕他误会了自己。 “一个称呼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 黄大庄的确比何楚年长了几岁,可是自己不想凭着岁数占便宜,自己还是个半路出家的二尾子,哪里有什么本事可以收徒弟呀! “要是你不嫌弃,以后我就叫你大庄哥吧。” 黄大庄细心的将铁链盘在椅背上,这样可以为何楚减少不小的压力。 “我刚才听见你在外面…好像给楚雄安算了一卦?” 何楚试探性地问道,其实心里还是想让黄大庄给自己看一看,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命。 知道自己命苦,爹不疼妈不爱,无论在谁的身边都好像一个累赘似的。 “我也只是略懂…略懂。” 自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还不够在外面丢人现眼的。 本事学的不到家,自然不敢口出狂言,万一被打了脸,丢的岂不是老李的面子! “大庄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天生的克父克母…” 黄大庄在来之前就已经通过地中海了解到了一些何楚的情况。 其实现在仔细端详着何楚的面相,黄大庄发现其实他命里有大机遇,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不是我扒瞎安慰你,我看你呀,这小子不一般!你看你前奔喽后勺子,浓眉大眼做坐福耳,在我看来,你是有大机遇的贵人。不是谁的命都可以像你这样好的。” 何楚只当黄大庄是在安慰自己,若是真像他所说,自己怎么会在这儿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呢? “大庄哥,要是你做生意肯定红火,专挑人爱听的说。” “你瞧你,我说了实话,你还不信。” 何楚以为他只是在说一些算命瞎子说的囫囵话,便挑出一两个听不懂的词问道:“坐福耳是什么意思啊?” “坐福耳就是耳朵上面是圆的,耳垂往前倾,像是坐在脑袋上,坐福耳要比其他的耳朵要更大更圆,你的耳朵就是标准的坐福耳。” 何楚却笑着说道:“大庄哥,以前给我算命的先生说我这是招风耳。耳根子软的很,以后是个怕老婆的命呢。” “净瞎说!坐福耳本来就软,不仅软还肉多,耳朵越厚的人福报越厚。” 黄大庄走到何楚的身边扒拉着他的耳朵,一边为他讲解,一边观察着他奇特的面相。 却在走到他右侧时顿住了脚步,不由得连连惊叹道:“你这命是地下黄金铺满地的命啊!” 何楚虽然听不懂,不过从字面意思理解来看,大概是自己以后会很有钱吧… 黄大庄指着何楚右耳,激动的说道:“我刚发现你居然还长了一个满仓子。” 何楚闻言摸了摸耳朵,这是自己天生胎带来的,右耳前面出现了一个洞,开始的时候很小,不过随着自己越来越大,这个洞也跟着长了一些。 现在大概有小米粒那么大了… 每当自己上火的时候还会从洞里冒出一些脓来,夏天的时候如果不经常清洗,还会有一股非常的稳的气味。 因为这个洞楚雄安没少嘲笑自己,还记得小的时候自己午睡时,楚雄安还往自己的脸上丢过一只蚂蚁,想让它钻进自己的耳朵里… 何楚摸了摸,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东西叫满仓子…” “满仓子一长黄金万两,这可是富贵病,你看哪个穷人长过这东西?” 何楚逐渐的相信了黄大庄的话,可自己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面相这么好,可是过得还不如好人家养的一条宠物狗。 “时候未到…时候未到,你一定要相信我!” 虽然何楚的面相也有一些瑕疵,不过黄大庄并没有夸大其词,除了父母的关系不合之外,何楚的面相几乎是无可挑剔。 何楚想着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可是舅舅几人还没有回来。 他们要是不回来,自己就没法打开铁链,不知道舅舅听到了自己要离开他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大庄哥,能不能麻烦你出去找找我舅舅他们?” “你就不要替他们担心了,你的事情更棘手…” 刚才黄大庄与何楚闲聊只是为了让他放松下来,两人可以更加熟悉一些。 他身上的纹身就像是埋的一颗定时炸弹,三个极邪极怨的图,何楚肯定背不住。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像刚才那样失了心智。 “一般什么时候你会感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若是能找到规律,处理起来或许会更加方便一些。 第六十八章醉酒失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想了很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是喝醉了之后才被楚雄安拉去做了这个纹身,自从自己被锁在这个房间之后,好像每一次失去心智前,舅妈给我吃的饭里面都会有一股酒精味。” “酒精?” 黄大庄不断地小声重复着何楚的话,确实鸽子血在喝酒了之后才会显形,难道每一次何楚失心都是他舅妈刻意安排的? “看来你以后都不能再喝酒了…” 黄大庄准备把何楚带回店里之后,在他的身上纹上辟邪的符咒。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这是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将身上的纹身毁掉。才能彻底的让何楚摆脱纹身的控制。 “那你还记得失了心智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只感觉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变化,不断有鬼怪在我的面前瞎晃,我有些怕,可是骨子里好像又有一种想把他们杀死的冲动。” 何楚回忆着自己不敢回想的记忆,这些零散的回忆比自己做过的最恐怖的噩梦还要吓人。 “你知道吗,我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我觉得我好像变成了嗜血的怪物,每次都想把抓住的鬼怪撕碎。” 当自己清醒了之后,楚雄安都会来看望自己,说是来看望,其实只是过来向自己描述当时发生的事情。 还记得他说过,邻居牵着狗过来串门,那条狗只不过是在自己的面前吠了两声,自己就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眸子在一瞬间变得通红,像是激发了体内的兽性一般。 疯狂的扑向站在门口的狗,亏得自己被锁链困在房间里,不然那条狗一定会被自己撕碎咬烂! 当时自己听楚雄安说完,心里一阵后怕。 自己的记忆与楚雄安发生了极大的偏差,自己确实听到了狗吠,可眼前出现的景象却是青嘴獠牙的恶鬼,长着狗头,身上长了一身绿毛的怪物! “大庄哥,你可一定要帮我!我不想成为人人喊打的怪物…” 自己发疯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街头巷尾讨论热议的话题,这帮长舌头的女人都在背地里讲究自己。 说自己是天煞孤星,克走了爹妈现在又来祸害亲舅舅!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就算是我学艺不精,还有我师傅呢!” 黄大庄总觉得何楚对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而自己也对他有一种亲切感。 两人正说话间,门口传来脚步声,黄大庄耳朵灵,心想怎么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黄大庄刚出房门,正好与地中海碰了个照面。 “这是…?” 看着垂头丧气的地中海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用脑袋猜也能看得出来,肯定是与他媳妇打起来了。 “败家的娘们儿就不能要,让我给她撵走了!” 地中海嘴硬的很,不过在黄大庄看来,他媳妇儿更狠! 虽然地中海极力的掩盖,但是衬衫里面被指甲划伤的伤口还是被自己看到了。 “嫂子该劝还得劝,日子该过还得过。” 黄大庄看出来地中海就是个怕媳妇儿的命,早晚还是要把她劝回来的。 “兄弟,你就别劝我了,何楚怎么样了?” “对了,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打算把他领回去,让他给我打下手。” 黄大庄还怕地中海拒绝自己,便接着说道:“一来也是为你和我嫂子好,何楚不在家,你俩也能好好过日子。二来也是为了楚雄安考虑,他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想来他也没有脸面再面对何楚。而且如果何楚一直在你家,你们父子两人的隔阂怕是无法消除了。” 看着黄大庄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地中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我外甥就交给你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舅舅,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缺钱了你就和我说,我不会因为他走了,就不管他了。” 坐在房间里的何楚一时间百感交集,没想到舅舅居然为了自己和舅妈闹掰了。 “我想带他走也得能走才行啊,那么重的锁链子,你准备让我抬他回去吗?” 地中海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忘了这茬! 进屋里一顿翻找之后,拿出一把生了锈的铁钥匙。 走进何楚的房间,后来到他的身边,在铁箍后面找到了一个孔眼。 看着黄大庄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地中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我外甥就交给你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舅舅,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缺钱了你就和我说,我不会因为他走了,就不管他了。” 坐在房间里的何楚一时间百感交集,没想到舅舅居然为了自己和舅妈闹掰了。 “我想带他走也得能走才行啊,那么重的锁链子,你准备让我抬他回去吗?” 地中海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忘了这茬! 进屋里一顿翻找之后,拿出一把生了锈的铁钥匙。 走进何楚的房间,后来到他的身边,在铁箍后面找到了一个孔眼。 看着黄大庄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地中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我外甥就交给你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舅舅,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缺钱了你就和我说,我不会因为他走了,就不管他了。” 坐在房间里的何楚一时间百感交集,没想到舅舅居然为了自己和舅妈闹掰了。 “我想带他走也得能走才行啊,那么重的锁链子,你准备让我抬他回去吗?” 地中海一拍脑门,自己怎么忘了这茬! 进屋里一顿翻找之后,拿出一把生了锈的铁钥匙。 走进何楚的房间,后来到他的身边,在铁箍后面找到了一个孔眼。 看着黄大庄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地中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我外甥就交给你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舅舅,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过上好日子。缺钱了你就和我说,我不会因为他走了,就不管他了。” 坐在房间里的何楚一时间百感交集,没想到舅舅居然为了自己和舅妈闹掰了。 第六十九章天丛云剑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听到舅舅说的话时,心里十分的抵触,本想马上拒绝,可以想到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心里又不想轻易的放过他… 可碍于黄大庄也在身边,没好意思问出口关于父亲的消息,虽然他并没有听到两人交谈的内容,不过自己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小声的对舅舅说道:“等有机会我们再说这件事。我不想让黄大庄知道,所以你也不要对他透露太多。” 地中海猜不透何楚的心思,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害怕何楚会多想,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转过身来对黄大庄说道:“大庄哥,我们走吧!” 此时的何楚极力的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尽量不在黄大庄面前表露出来,毕竟两人刚刚在一起打交道,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曾经的底细,害怕他会嫌弃自己。 其实就算何楚不说,黄大庄也已经从他的面相上看出一二,之所以没有点透,就是不想捅破何楚与他父母这层窗户纸。 毕竟谁愿意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呢。 黄大庄临走的时候还是对地中海说了一句话,只是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几分。 “你儿子和你的缘分浅的很,不过你要劝劝他,回头是岸。他鼻梁一道青筋像是被拦腰被人砍断,鼻侧两条深深的泪沟不是哭自己,就是哭父母啊!” 地中海感觉黄大庄说的话有些深奥,自己还在琢磨,再一抬头,黄大庄已经带着何楚走远了… 冲着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声:“有事没事记得回来看看。” 何楚的身体还是非常虚弱,基本上走个三五分钟就要歇一会。长时间没有活动,加上吃不饱休息不好,等走回到卦摊的时候,何楚早都已经透支了所有的气力。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腿伸的溜直,张着大嘴“哈哒哈哒”的大口喘着粗气。 王俊松在房间里听到有人回来的声音走出了门,刚走出门口便与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何楚打了个照面。 他的腿支在门上,王俊松用力地推开门将他的腿别在了门后。 哎呦一声吓了王俊淞一跳,看着正在椅子上“躺尸”的陌生面孔,下意识的问道:“你是谁啊?” 何楚也没想到房间里除了自己与黄大庄,居然还有其他人,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十分客气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叫何楚,大庄哥让我来帮他打下手…” “黄大庄!黄大庄!你都在那找来的人?爷爷走了来个孙子,毛都没长齐就让他出来赚钱了?” 黄大庄给何楚倒了一杯水,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心疼。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是体力旺盛的时候,自己都没感觉出累,而何楚的额头早已经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看着骨瘦如柴的何楚,黄大庄甚至开始觉得楚雄安他们娘俩想要饿死何楚! “别瞎说,这也是个可怜人,以后我带着他学点糊口的本事。” “你快拉倒吧,自己还是个半吊子,你能教啥啊!” 王俊淞看着老实本分的何楚,存心想要捉弄他,可他低估了何楚为了摆脱现在的困境所下的决心。 “大哥,要是我不能学本事,我可以干杂活,我有力气,只要能让我吃饱饭我啥都能干!” 何楚迫切的希望得到王俊淞的认可,自己不想再回到舅舅家或者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你求生欲也太强了!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 王俊淞哈哈一笑,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孩这么不禁逗。 不过是开个玩笑就吓成这样。 “陈姐呢?” 王俊淞指了指楼上,黄大庄离开之后陈老板就跑回了楼上,一直也没下来过… 王俊淞本想上楼看看,可一想到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自己又有些难为情,同时也怕陈老板感到尴尬,便没有上楼去打扰。 陈老板此时心里十分紧张和害怕,就算已经知道了原因,还是不敢一个人处在密闭的空间里。 哪怕是现在确定了自己已经安全了,还是不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毕竟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情,自己见到的王俊淞居然不是真的王俊淞,同时也庆幸当时王俊淞在房间外发现了自己… 不然自己一直和那个鬼魂待在一个房间里,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陈姐…” 走廊里突然传来回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声音有些空灵。 陈老板的心忽然揪在一起,心想不会又有鬼魂来作怪吧… 颤抖着声音向着门外喊道:“天灵灵地灵灵…” 闭起眼睛心里默默地念着“默数三个数,再睁开眼睛就往楼下跑,只要自己不往两边看,就不会有鬼能伤到自己!” “一…二…三…” 陈老板的睁开眼睛,当自己还没有适应刺眼的阳光时,便拔腿向外跑去。 由于眼睛有些看不清楚,恍惚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人,陈老板还以为是来吓唬自己的鬼魂直接撞了上去。 “砰” 陈老板与黄大庄撞了个满怀,王俊淞被突然冲过来的陈老板吓得靠在墙壁上,刚才自己也险些中招了。 “陈姐…你没事吧?” 黄大庄下意识的在倒下的瞬间护住了陈老板的头,自己的身体则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陈老板却没有什么大碍,被自己保护的非常好,当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陈老板抬起头来看到黄大庄的一瞬间,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欣喜。 只要黄大庄在自己身边,就好像是有了主心骨。 可陈老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十分不雅的靠在黄大庄的身上,露出了大片春光,被站在一旁的王俊松尽收眼底… “咳咳” 王俊松尴尬的用脚趾扣地,轻咳了两声提示陈老板现在的姿势有些不雅观。 陈老板尴尬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擦干眼角的泪痕,不想让几人为自己担心,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收!收!别人冲着我笑能让我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你看你这是笑吗!好像来索我命的小鬼!” 若是平时听到王俊松说这话,自己一定要反驳两句,可是现在却会心一笑,似乎发现了王俊松的可爱之处。 他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关心身边的人,或许自己之前真的是误会了他,看着他现在为了能逗自己开心,用尽浑身解数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暖。 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不知不觉间,脸上浮出两朵红晕。 看下王俊松的眼神也比平日里温柔了许多。 可是王俊松正经不过三秒,看到陈老板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出现了些许暧昧,像是抓住了小尾巴似的,冲着陈老板坏笑着。 “我说你这个老女人可千万别妄想啃我这颗小嫩草!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寂寞难耐的时候可别拿我当幻想对象!” 本来陈老板还想对王俊松说一些感谢的话,却被他这些污言秽语堵在了嘴里,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果然就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你放心吧,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剩下一头猪和你,我都选猪不选你!” “你这个老女人,连猪都不放过,心肠何其歹毒!” 黄大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两人打嘴仗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着。 “又开始了…” 看来陈老板的心情平复了不少,自己也放心的下了楼,只剩下两个人在楼上继续吵嘴。 “大庄哥…没事吧?” 何楚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手指着楼上看着正下楼的黄大庄好奇的问道。 “这才哪到哪,等你在这待的时间长了之后你就会发现,他们两个能赶上一个拆迁队,房顶都给你掀了。” 何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来这几个人的日子过的热闹的紧呢。 黄大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拉着何楚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将何楚按在蒲垫上对着堂口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可他还是照做了。 黄大庄拿出三根供香点燃之后插在了香炉里。 嘴里念念有词的对着鬼堂口说着话,何楚虽然有些害怕,不过也没有打断黄大庄。 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识弟马做法事的样子。 安静的跪在蒲垫上,自己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分析黄大庄说的话。 好像是在说什么纹身和压制,好像还有什么封印,自己听的云里雾里,但听着黄大庄的话,好像是在和人聊天一样,有来有回的。 当黄大庄闭嘴之后,对着三根供香一抖,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是三根一起点燃的供香,现在却有长有短。 黄大庄看着香炉里的香若有所思,对跪在地上的何楚解释道:“虽然可能会有些凶险,不过你放心我有八成的把握。” “大壮哥,你是指纹身的事情吗?” “是的,我刚才问了堂口里的鬼仙,他们告诉我一个可以压制纹身的方法。” 黄大庄耐心的对何楚解释道:“你身上的纹身分别是般若、鬼伎、亡灵骷髅,他们三个都是来自日本的厉鬼,想要压制他们三个的邪气,就必须要毁皮。” “毁皮?” 听黄大庄说到毁皮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何楚后背簌的一凉。 脑海中浮现出黄大庄拿着刀剥皮的画面。 “你不用害怕。我的意思是要把你的纹身盖住,便只能通过另外一个图案覆盖住你现在原有的纹身。” 何楚松了一口气,原来只要再纹个其他的图案就可以解决了。 “这还会出现什么凶险的事情吗?” “既然说是压制,肯定是和这三个图有关系,并不是随便找一个图覆盖上就可以了。我要在你的背后纹上一柄剑,唤做天丛云剑。” “说来说去不还是纹身吗?除了疼一点,难道还会出什么事?” 刚才静林特意叮嘱自己要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告知何楚,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天丛云剑是从日本一个妖怪,名叫八岐大蛇的身体里得到的神器,将它为纹在身上便有驱邪辟邪的作用,还可以震慑一些鬼物。” “那就纹吧!” 何楚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却在黄大庄接下来的话里低下了头,纠结起来。 “这柄剑长一尺七寸八,贯穿你的整个背部,最后剑锋会悬在你心脏的上面。这是你和天从云剑签订的一场契约。赌的就是他能震慑住你背后的三个极其邪门的鬼物,若是它失败便会反噬在你的身上…” “那我会怎么样?” 黄大庄犹豫了很久,本来自己不想将后果告诉他的,就像当初老扈太太也没有告诉自己过阴失败的后果是一样的。 不知道后果心里就没有负担,若是何楚半路上打了退堂鼓,恐怕事情会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失败…你会被天丛云剑吸收灵魂…” 剩下的话也不用再说,相信何楚已经想到了下场。 何楚陷入了沉默,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可是想到楚雄安对自己是下了死手,若是这件事不解决自己在黄大庄身边也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为了不给他添麻烦,自己还是将这件事应了下来。 “什么时间?” 黄大庄还在担心何楚会拒绝这个主意,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 “想好了?” “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更不想成为一个杀人凶手…” 何楚想到之前自己伤害别人时的嗜血暴戾,又想到恢复心智之后自己被篡改的记忆… 若是一直这样反复无常被身上的恶鬼支配着自己的身体,还不如将自己交给黄大庄,还有一半成功的几率。 黄大庄看着香炉里还在燃烧着的供香,意味深长的说道:“恐怕这件事还没有这么简单…” “你看,这三根香一起点燃可是现在却两短一长。” 何楚顺着黄大庄的话看向三根供香。 “这又是什么说道?” 第七十章消灾香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三根香排列的顺序分别是左边最长,其余两根只有它的一半,虽然都在燃烧着,可燃烧速度却不相同。 “这是消灾香,意味着苦尽甘来,柳暗花明,可是我怎么隐隐觉得…还要出什么事呢。” “消灾香?” 何楚重复着黄大庄的话,这难道不是好的意思吗? 灾消难满,百福并生,看来自己就快要转运了。 “可是你的难才刚刚开始啊…” 黄大状并没有把自己占卜过他面相的事情告诉他。 从卦象上来看,何楚在不久的将来将会遭受一个命中注定的大劫。 何楚的双额塌陷十分严重,左侧更是像被刀削似的,形成了一个坡角。 看来他的父亲将是他命中的劫难… “大庄哥,我不怕,我知道你是我命里的贵人,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愿意尝试。” 虽然何楚的年纪小,但是他经历的事情并不比黄大庄少。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下午我们先去解决纹身的事情。” 稍作休息之后,何楚也恢复了一些精神,与黄大壮刚开始看见的状态相比已经好了很多。 吃了午饭之后自己躺在椅子上还睡了一小会,不过却被做的噩梦吓醒了。 睡梦里自己被一个看不清五官的人追着跑,自己一拐却来到了死胡同,身后的人步步紧逼,双手抬起来就要插住自己的脖子。 自己紧盯着眼前的人,身上的红褐色纹身逐渐显现出来。 而自己的意识也被恶鬼支配,仿佛瞬间化身成了索命的恶鬼。 在扑向男人身上的那一刻,何楚从椅子上惊醒,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 不敢再次入睡,就在门口站着,等着时间一到,与黄大庄一起去找纹身师傅。 当两人走到地方之后,何楚总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好像之前来过。 当自己出现在老板面前时,却看见他微微惊楞的表情。 “你…是你…” 老板指着何楚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认识!” 纹身店老板急忙否认着,可看他的表情就是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你想做什么图案?” 黄大庄背着手站在纹身店老板的身后。沉声的说道:“天丛云剑!” 正准备工具的纹身店老板身形一滞,随即紧忙将工具收回到箱子里。 “你们去找别人吧,这单买卖我不做了。” 黄大庄却像是早已经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拉住他的胳膊,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既然亡灵骷髅都敢纹,怎么一把天丛云剑却不敢了?” 随后又补充的说道:“我看你懂的挺多的,一般人可不知道这三个图放在一起意味着什么。而且居然还能想到用鸽子血…” 纹身店老板脸色都已经被黄大庄说的话吓得惨白。 连忙挥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早就该想到的,我就知道!” 何楚这才看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位纹身师傅就是当时给自己纹身的人。怪不得自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知道什么?” 纹身师傅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工具,像是对两人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我早就应该想到你会回来找我。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这么说你早就已经料到了,我们回来找你,对吧?” “天丛云剑是唯一能够克制这个纹身的东西,据我所知,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我,并没有人有去过日本的经历。恐怕他们连什么是天丛云剑都不知道。” 纹身师傅边说这话边把围裙系在自己的身上,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针。 示意何楚躺在床上,自己将他的后背上的衣服撩起来,此时走了很久路的何楚身上出现了浅淡的红色图案。 虽然看着不是十分明显,可毕竟这三个图都是自己亲手纹上去的,凭借着记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手起针落,随着纹身师傅的动作,黄大庄逐渐看出了一柄剑的雏形。 只见是一把细长的剑身,上面刻着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的图案在纹身师傅的手下像是活了过来。 剑锋刺穿三个纹身,从左至右贯穿何楚的背部,剑柄刺在他的脊梁骨中间,宛若镇身法宝,乌黑的剑柄被巧手的纹身师傅绘制的活灵活现。 由于天丛云剑周身乌黑,所以这次纹身的时候,纹身师傅并没有用鸽子血继续绘制,而是用普通的纹身针蘸着墨汁,红褐色纹身褪去后,一把威风凛凛的长剑赫然显露。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可越是这样黄大庄的心越是紧张起来。 到了纹身的收尾阶段纹身师傅也全神贯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好像自己一用力喘气何楚背上的天丛云剑就要破体而出,将自己置于死地。 纹身师傅十分后悔当初自己被金钱诱惑,答应下来这桩买卖,若是被其他同行知道,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幸好何楚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若是换作旁人自己恐怕免不了一顿揍。 纹身这个行业最忌讳的就是为醉酒的人服务,很有可能给自己招致不必要的灾祸。 当纹身师傅拿起只剩下一点墨汁的碗,端在手上准备将最后的剑锋重新走一遍边线时,大门被人猛的推开,忽然刮进来的凉风,吹在赤裸着上身的何楚身上。 下意识的将肩膀向后聚拢,纹身师傅的针随着他的动作刺偏了三分。 “嘶……” 何楚感觉这一针落的有些重,悲伤背上传来了刺痛感。 纹身师傅轻轻的抚着何楚的背,让他放松下来,老话说编筐编篓全在收口,再有个十分八分钟的就可以收工了,没有理会突然闯进来的人,继续手上的动作。 亏得刚才只有一针扎的偏,整体的效果看上去非常不错,看的出来纹身师的手艺十分高超。 利刃出鞘锋芒显露,似要划破身体呼之欲出,之前的红褐色纹身被天丛云剑左右贯穿。 原本十分凶险邪恶的图案,现在看来倒是多了几分正气。 像是斩杀了恶鬼的勇士,何楚瘦弱的身体在狰狞可怖的纹身的影响下,看起来居然也多了几分江湖气。 第七十一章来者不善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纹身师傅将何楚从椅子上扶起来,拿出保鲜膜将他的背后全部包裹起来。 放下手中的工具才转身看向门口来人。 可当自己回过头时,却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指了指门口的人又指了指身边的何楚… 黄大庄看着门口的人,眼神中满是冲天的怒意,看着何楚的眼睛中像是藏了两把刀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何楚见到来人也是十分意外,被压制多年的胆怯心理再次出现,结结巴巴的说道:“雄安…你…” 来人正是楚雄安! 何楚的眼神有些畏惧和退缩,不自觉的身形往后退了两步,躲在黄大庄的身后。 “我就猜到你一定会来这。” 楚雄安摆脱了父母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把身上的痛苦加倍奉还,思来想去何楚可能去的地方便是纹身店。 毕竟是他想摆脱纹身带给他的梦魇,肯定要先打听清楚纹身的背景。 果不其然,他真的在这里!而且身边还跟着那个添油加醋的“算命先生”。 黄大庄看着楚雄安红肿的脸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看来地中海对待自己儿子还真的是毫不心软,也是时候该让他长点教训了。 自己不尽心调教的孩子,总会在社会上吃更多的亏挨更多的打。 “你老子没告诉你一句话吗?” 楚雄安露出不屑的表情,看着比自己没有年长许多的黄大庄,心底满是嫌弃。 论家世论背景黄大庄样样不如自己,现在却一脸说教的嘴脸对着自己吆五喝六。 楚雄安一向养尊处优,早都看不惯黄大庄的嘴脸,鼻子一歪冷哼两声道:“就算你在我爸面前说我坏话也没有用,他要是不来求着我回家,我就和他断绝关系,让他下半辈子后悔去吧!” “惯子如杀子,这就是给你爸上的最好的一课。趁着身体还行,我真应该劝他再生一个…” 楚雄安的顿时垮了下来,毕竟年纪小,社会阅历也浅,心里想法都表现在脸上。 “我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嘴。” 昨晚母子二人连夜回了娘家,今天自己大早上的跑出来,就是为了给何楚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和他不一样,不是一个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一把。 没想到这次见面自己却一直处在下风,被黄大庄的气势压制,眼看着自己捞不到便宜,便想离开,等以后找到机会再报复回来。 “好虎一个能拦路,耗子一窝喂老猫我看你老楚家再生十个八个也没有用,有你当榜样,教不出啥好苗子来。” 黄大庄的激将法果然有用,原本已经退出门口的楚雄安,一只脚又踏进了门槛,眉头一挑,看着黄大庄挑衅似的说道:“有能耐你现在出来,我不让你跪下叫爷爷,楚字倒着写。打嘴炮这么厉害就怕我一拳下去……” 楚雄安嘿嘿的坏笑两声。 经常锻炼身体的他比黄大庄的身材要魁梧很多,加上自己又练过几招三脚猫的把式,想来应该可以震慑住黄大庄。 黄大庄暗自想到这家伙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想到心里还有点小九九。 还知道尽量找自己的长处来对付自己。 黄大庄自然是应承下来,自己要是拒绝了不是扫了他的兴致? 何况自己也该让他涨涨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 何楚却担心黄大庄打不过他,自己亲眼见识过楚雄安一拳打爆两层玻璃,看着身体没比自己富余多少的黄大庄,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和大庄哥没关系。” “大庄哥?真亲密啊,你就不怕自己失去心智的时候把他杀了?” 原本何楚心里也担心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已经对纹身进行了遮盖,应该不会再出现失了心智的情况。 两人十分默契的都没有把遮盖纹身的事情说出来。 “明天中午十里坡后山,我等你!” 黄大庄与楚雄安定下时间地点后便拉着何楚走出了门外。 怎么说黄大庄也比楚雄安年长一些,考虑事情也比较全面。 已经走到门口与楚雄安擦肩而过时,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多叫几个帮手,别说我以大欺小。” 当两人离开纹身店之后,何楚担心的问道:“大庄哥,你何必理会他呢?” “还记得我说消灾香的事情吗?我怀疑这是你要应的劫,我替你承下来,也省得你白白挨打。” 没想到黄大庄做这些事居然都是为了自己,初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感觉,何楚减慢了自己的脚步,与黄大庄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鼻头一酸,几滴清泪滑落,何楚紧忙用袖子擦干净,深呼吸着将眼泪憋了回去,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呈现出来。 “何楚,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大庄哥,把我当成自己人,有话你就直说。” 何楚总是感觉黄大庄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可他并没有咄咄逼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看着他关心自己平易近人的样子,就好像是落在凡间救苦救难的菩萨… “我看你的面相也不是苦命相,日子过得这么惨很可能和你父母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我怀疑他们有人借了你的好运…” 何楚刚刚接触黄大庄,同样也是刚刚接触出马仙,看着黄大庄说话的时候像是换了个人,语气神态都有些不自然,话题突然引到了自己的父母,还以为是大仙上身了。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大庄哥,你还好吗?” 黄大庄却一脸懵的回头看着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啊,怎么他会这么问自己。 “有什么问题?” 何楚摇了摇头,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我还以为你被大仙上身了,怎么突然想起和我说起我父母的事情了?” 何楚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他们了,与母亲还好,毕竟自己待在舅舅家,就算她不来看望,自己也会从舅舅的口中得到一些零散的消息。 想起父亲…… 何楚便沉默下来,这么多年他音信全无就好像在这么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第七十二章初来乍到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想到那个男人这么多年从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自己只知道他的名字,却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家里更是连一张照片都找不到。 “大庄哥…算了” 何楚不想与那个男人产生瓜葛,本能的想拒绝黄大庄的好意。 “厄运缠身的感觉可不好受。” 黄大庄想要帮他转运,毕竟他一直走霉运,很有可能牵连到自己。 当一个人连连走背字的时候,身边的亲戚朋友也不会太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好运不传人,衰运连坐魂。 一个人要是倒霉到顶点,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爸是谁啊…”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尴尬,自己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会没有爸呢,可是事实确实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放心吧,我有分寸,既然想帮你就不会让你难堪。” 黄大庄已经预想到何楚的父亲拒绝与他相认的场景,毕竟这么多年不联系,肯定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回到卦摊之后,黄大庄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就连王俊淞和陈老板叫自己也没有理会。 王俊淞翘着脚坐在门口说着风凉话:“我说干脆别开卦摊了,开个福利院不是挺好的吗,老的五百多岁,小的二十出头…” 何楚在他的身边听的真切,惊呼道“五百多岁?” 自己听说过最长寿的人不过一百出头,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活五百多岁?那不是成了老妖精? 何楚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身形佝偻,像一个长着白毛的树杈,皮肤干枯蜡黄,像是在身上涂了一层松树油似的。 “五百多岁算什么,还有来头更大的呢!” 王俊淞一说起话来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不管什么事都顺着嘴往出说。 陈老板见状接过话头说道:“是大庄喜欢老玩意,收藏…收藏…” 何楚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真事,这么大年纪的老妖怪自己可不想见识。 陈老板脑海里却浮出何楚与柳其玉和老李见面时的场景,若是让他知道两人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说起收藏,我也是略懂皮毛,看来可以和大庄哥一起探讨一下。” “你这么小的岁数还懂收藏?” 何楚平日里就喜欢摆弄一些老物件,尤其对文玩感兴趣,经常在淘货的地摊上与摊主闲聊,因此知道了不少关于老物件的事情。 “你大庄哥喜欢收藏的东西,你肯定不懂。” 王俊淞坏笑着看向陈老板,憋着笑的脸通红,像是忍得极其辛苦。 谁会想到黄大庄喜欢收藏老妖精呢,黑龙神…柳仙…,一个比一个修炼的年头长。 陈老板当然知道王俊淞话里的意思,斜睨了一眼之后,懒得搭理他,只怕他越说暴露的越多。 黄大庄在房间里并没有闲着,而是找来了静林,想让她帮忙找一下何楚父亲的消息。 没想到静林早已经知道了何楚父亲的消息,可是自己刚刚认识他,难道静林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何楚的父亲是城里有名的文玩大户,几乎垄断了这个城市里所有的文玩渠道。 而且这件事不止有静林知道,其他的鬼魂也知道! 不过黄大庄还是有一点不解,文玩生意和静林这些鬼魂有什么关系? “你们怎么知道他的?” “他可不简单,家里供着小鬼呢,不然你以为他有啥本事。” “你说什么?他供小鬼了?” 黄大庄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碰这种东西,供小鬼的人八字都特别的硬,而且一辈子也别想摆脱它,惹得它不高兴还会受到惩罚遭到反噬! “他的小鬼厉害的紧,以前有鬼魂靠近想要分食一点阴气,结果被小鬼吞噬了,大家伙都知道这个小鬼脾气古怪的很,所以时间长了大家都离他远远的。” “有什么办法能和他搭上话吗?” 黄大庄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会会这个人。 究竟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才会做这种抛妻弃子的事情。 “既然他是生意人,最简单的方法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可是这样我没有办法接近他,两个人若是以谈生意的办法结识,他根本不会让自己了解他的私事。” 这件事有些难办,既能接近他又要想办法和他成为朋友打消他的戒心,才方便知道他的私事。 “你先把他的地址告诉我,这几天我去转转。” “中心街上有一家古玩店叫翠玉斋,不过你最好早点去,他每天下午早早闭店,这已经成为这家店不成文的规矩了。” 黄大庄心说何楚他爸真是本事不多毛病不少,开门赚钱居然还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黄大庄就出了门,一个人前往中心街,由于自己住的地方有些偏远,走到中心街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自己想着要赶在翠玉斋开门之前到,躲在暗处先观察一下。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次黄大庄准备打入敌人内部,肯定要先做一番调查。 自己来到中心街的时候,路上只有寥寥数人,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找了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能够将翠玉斋尽收眼底的地方,躲在暗处等着何楚他爸的出现。 街上人逐渐多了起来,黄大庄等的百无聊赖,蹲在地上上下眼皮直打架。 就在自己纳闷怎么还没有人出现的时候,从翠玉斋的身后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另一只手那种一根长长的铁钩子。 男人将钥匙插进卷帘门锁孔,再将铁钩子勾住门上的铁环,往上一抬手,卷帘门应声而开。 “哗啦”一声响,黄大庄打了个激灵,顿时困意全无。 眼睛紧盯着不远处这个肥胖的男人,直到他走进了店里,坐在正对着门口的竹椅上,自己才看清楚男人的面相。 何楚与他爸长得竟有七分相似! 黄大庄发现已经人到中年的男人竟然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拨浪鼓,饶有兴致的冲着竹椅上晃动着。 像是竹椅上坐着什么人似的…… 第七十三章玉口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看着男人旁若无人的拨弄着拨浪鼓,像是在专心致志的陪一个小孩子玩耍,可店内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黄大庄看着椅子上出现的若有若无的黑色小小的身影,像极了一个三五岁的小孩子。 正伸着双手去勾男人手中的拨浪鼓了。 看来真的如同静林所说何楚的父亲在供养小鬼,可若是想要接近他,自己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这是黄大庄发现翠玉斋的门头上挂着一面小小的八卦镜。 在深褐色的木匾上看起来十分的不显眼,若不是自己有意观察,恐怕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生意人貌似都十分信奉风水,何楚他爸也不例外。这八卦镜放在木匾上,坐北朝南,每天都吸收着正午的洋气,正好可以冲煞小鬼的戾气。 黄大庄猜想很有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小鬼与何楚他爸和平共处了这么多年。 要知道供奉的小鬼一般都是小孩子秉性,同时又拥有强大的法力。若是惹得他不开心还有可能自己就会遭到报应。 很少有可以供养小鬼许多年没有付出代价的。 同时计从心来正好趁着何楚他爸信奉风水这个习惯下手。 黄大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掸了掸衣服上被压出的褶子。 装模作样的出现在翠玉斋的门口,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看着何楚他爸注意到了自己,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举起一只手在牌匾上胡乱比划起来。 “嘿!嘿,你在干啥呢?” 坐在屋里的男人看见门外站着的黄大庄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个扒手在偷偷做记号。 走出门外想把他赶走。 “蓝面面,黄块块,开门就得留钱钱。” “你这个臭要饭的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给我远点扇着别耽误我做生意。” 何楚他爸站在门口,横眉冷对的驱赶黄大庄,好像他是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一样。 黄大庄也不气,也不恼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微笑道:“只怕我要走了,你还要求着把我找回来。”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何楚他爸站在门口怕自己小看了他,还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黄大庄除了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之外,再无其他特点。 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庄稼汉子没有什么区别。 “坐北朝南帝皇位,你这店里尽是老物件,有不少开了光吧?从门外就能看见金光笼罩着,看来还真是有几样宝贝。” 虽说何楚他爸的生意能够这么好,肯定与供养的小鬼脱不开关系。不过他手里一定有几样宝贝,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垄断大半文玩古董的生意。 绕开何楚他爸,黄大庄径自走进店中。 从柜台前走过,黄大庄发现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常见的手把件,专门有一个柜台摆放着玉如意和菩提子。 走到正对着门口的柜台时,黄大庄却被一个不起眼的玉制品吸引住眼球。 “老板,你这是…玉蝉?” 柜台里赫然摆放着一只通体乳白色的小物件,一看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由于年头太长,已经有了被泥土沁出的一丝土黄色。 “小伙子,好眼力呀!这可是个宝贝,不赖悬的说这可是镇店之宝。” “讲讲来头?” 这话一说就漏了怯,这一行当可不兴被买家问物件的来头。 古董店里的正经东西都是从坟里淘弄出来的,若是被买家追着问东西的来源,不就是在变相的问卖家盗的是谁的墓吗! 刨人祖坟这事谁会当个值得炫耀的事情到处宣扬呢? 万一真的有买家是墓主的后代,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事做吗,说白了,这个行当不过是拿中间的并缝的钱。 摸金的出手卖给自己,而自己再转手卖给别人。 所以说这个买卖是一本万利,不过也存在着风险。 有些墓不太平,所以带出来的东西也会给自己带来厄运。 “小兄弟,看来你还是个愣头青,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行话叫:只看东西不问出处。恐怕你这生意我是不能做了。” 黄大庄没想到古董这一行里的规矩,门道这么多,自己只不过说错一句话,就被何处他爸拒之门外。 “我是真的喜欢这个物件,想买回去做个手把件的。” 两人正交谈之间,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穿着得体,梳着油头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 “乐得自在” 黄大庄见走进来的男人比自己也没有年长多少,还以为他也只是来看看热闹,便没有过多理会。 没想到他却主动与自己搭话。 “兄弟,这东西可不兴把玩啊!” 何楚他爸眼见有人过来搅局,便气愤的说道:“这有何不能把玩?你可知道它的寓意?这玉蝉做的栩栩如生,你知道最厉害的工匠雕刻只需要八刀。所以行内识货的人也叫玉蝉汉八刀!” 原本何楚他爸是不想做黄大庄这单生意的,可是现在被这个油头男一搅局,反而让自己改变了主意。 这个玉蝉确实是不适合把玩,甚至不适合放在家中。这也是为何雕工如此精美的玉蝉放到现在却还没有出手的原因。 识货的老玩家都知道,玉蝉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玉口含。 是古代人死了之后放在口中的含口钱。寓意着仙去之人可以羽化成仙,若是被生人佩戴,则会被削去阳寿。 不过何楚他爸却急于将这个玉蝉卖给黄大庄,便勾起嘴角微微笑道:“我叫它一鸣惊人,你瞧着寓意多好!” 油头男却轻启折扇,不急于反驳他,而是拿起桌子上的玉蝉,放在手中把玩着。 啧啧称奇道:“此玉确实是上等货色,温润沁爽,不似新玉放在手中冰凉的触感,这块玉确实被滋养多年。” 黄大庄这时才注意到身旁的油头男,看来他是个懂行的人,便手指着他正在把玩的玉蝉说道:“既然兄弟说这是块好料子,为何刚开始又说不能买呢?难道是最开始看走了眼?” “玉料分高低,做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分高低,刚才老板说这是一鸣惊人,我却没有看出这蝉有生机的样子。” 确实有很多人送礼的时候都会首选玉蝉,不过一般买回来的玉蝉都是趴在树上或者是悬在枝杈上。 这种光秃秃的玉蝉只能用作放在古人嘴里的玉口含。 油头男话说的含蓄,不过何楚他爸却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本想与他争辩一番,可是又碍于黄大庄没有离开,也只能作罢。 “你们二人若是没有心思来买东西,就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开门做生意。” “这话说的,如果我不想买,会在这浪费这么长时间吗?” 黄大庄几乎是不加思索的,拒绝了何楚他爸的逐客令。 自己好不容易才接近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 手持折扇的油头男也没有想要走的意思,而是倚靠在柜台上观察着两人。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的。” 何楚他爸一听买卖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 “掌掌眼。” 向着油头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将他迎进了里屋。 黄大庄下意识的觉得油头男拿来的东西一定是个宝贝。 便打断两人说道:“老板,你这店里我确实没有他喜欢的东西,我能看看他带来的东西吗?” “当然不行,若是动心想要买,只能等我收了它,你再过来了。现在也到了中午饭时,你赶紧回去吧。” 何楚他爸再次下达了逐客令,黄大庄索性离开了翠玉斋,本来自己就是来接近何楚他爸的,并不是为了来买什么宝贝。 正好油头男的事情也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可以下次名正言顺的过来。 自己还没有回到店,看见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回来的何楚,看来他已经在这站着等候自己多时了。 “大庄哥,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何楚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似的缠在自己的身后,一个劲的问个不停。 “刚刚打听到一点消息,你别急。” 黄大庄不想将他爸的事情这么早的告诉他,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多年没有联系过的亲生父亲突然出现,何楚的心里一定是想相认的吧。虽然面上嘴硬,但是心里一定是十分惦记着他的消息。 何楚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黄大庄连门都没进,只是告诉何楚自己要去赴楚雄安的约。 “大庄哥,我怕他找人算计你,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一个小屁孩子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自己有阴气护体根本就不怕楚雄安那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况且自己也不想真的把他打出个好歹来,只想让他一点教训。 自己转身离开时,却没有发现何楚竟然在身后悄悄的跟着自己。 当自己来到小山之后,走到了一片榆树林子里。 一阵风吹过,树上飘落下来许多绿色的榆树夹,黄大庄把落在身上的榆树夹抖落在手里,一边寻找楚雄安的身影,一边吃着甜丝丝,脆生生的榆树夹。 第七十四章赴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楚雄安躲在暗处早都已经注意到了只身前来的黄大庄。 之所以一直没有现身,就是为了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自己一个人来的。 自己叫了好几个帮手,都躲在不远处的林子里。只要自己打一个暗哨,几个人随时都准备冲出来将黄大庄暴打一顿。 毕竟几个人和钱也没有仇,楚雄安答应来帮忙的几个人,只要能让自己发泄出心中的闷气,就会给他们几人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这几个人都是在各个街头上插科打诨的街头小痞子,打架斗殴的事情时有发生,所以当听见几个人对付黄大庄一个人,都乐不得的答应下来。 心里都在暗暗的想“真是人傻钱多,这和捡钱有什么区别?” 黄大庄绕着后山走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楚雄安的身影。 心里还在纳闷的想着,难道是他打了退堂鼓,怕自己伤了他? 可是看他嚣张跋扈的样子,可不像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看着黄大庄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楚雄安准备下坡冲下来,带起来的尘土呼啦呼啦的刮起来。 黄大庄还以为是突然冲出来的野鸡,压根没想到居然是楚雄安。 当两人在一个土坡上相遇时,楚雄安根本没给黄大庄说话的机会,抬起胳膊揽住黄大庄的胸口,接着惯力向后用力一拉,就想给黄大庄摔在地上。 这招可以说是自己的必杀技了,只要能把对面的人撂倒在地上,自己跨坐在他的身上,任凭身下的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自己的束缚。 到时候想打想骂还不是看自己心情。 黄大庄顺着他的手劲跑到了楚雄安的身侧,一只脚夹在他的两腿中间,自己一个寸劲将他的腿劈开。 身下突然失重,可上半身的力量还没有停下来,所以在楚雄安跌倒在地上的时候,上半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扭了过去… “哎呦!” 楚雄安被自己一招制服,躺在地上浑身用不上力气。 感觉自己好像是腰被扭到了,没想到黄大庄居然这么厉害。自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却像是被他料到自己的动作似的。 非但没有伤到他,反而把自己给伤了… “你们愣着干啥呢!给我揍他!” 楚雄安躺在地上嘴里也没闲着,冲着林子的方向大声喊着。 黄大庄早已经料到他不会自己前来赴约,年轻气盛的楚雄安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已经被打败的结果。 话音落下之后,从林子里窜出来四五个大汉。 个个都是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其中一个大汉看黄大庄身形消瘦,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叫嚣的说道:“就你这干巴的小体格,给你栓到裤腰带上能抡打死你…” 嘴角露出一抹诡笑,撸起袖子露出满是纹身的大花臂,抄着一身的肌肉疙瘩像黄大庄走来。 楚雄安害怕大汉手下留情伤不到黄大庄的筋骨,他在地上大声的应允着:“谁要是能把他打进医院,我另外多加五十块钱。” 黄大庄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命这么值钱。 毕竟是以少敌多,黄大庄活动活动筋骨也认真起来。 大汉将黄大庄拦腰抱起,打横举过头顶,作势就要扔在地上。 身边的几人还跟着起哄:“快扔,快扔!” “你往东边走,东边石头多!” “你可悠着点,别把人一扔出去,脑浆子再甩出来。” 黄大庄趁着三人与大汉说话的空档,反手抓住他的裤子。当大汉用力将自己甩出去时,却发现他好像粘在了自己的身上。 无论自己怎么甩动,都无法将黄大庄扔出去! 站在身旁的三人一看,这家伙怎么像一张狗皮膏药似的? 眼看着大汉对黄大庄束手无策,三人急忙赶上去帮忙。 好不容易将黄大庄从大汉的身上剥离下来,却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看着地上躺着的楚雄安,沉声说道:“你的腰要是再不去医院,恐怕你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画风一转,想起之前地中海对他说过的话,面色一沉宛如大人在说教的样子,接着说道:“要是你真的瘫在了床上,倒是随了你爸的心愿!你这个败家子终于可以让他省心了!” 黄大庄没有给楚雄安就面子,当着身边几个大汉的面就将他卷了一顿。 此时的楚雄安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嘴里不停的嚷嚷着让几个大汉给他涨点记性。 刚才将黄大庄举起的那个大汉,从腰后掏出一把卡簧刀,放在身前一顿乱晃。 黄大庄看着他掏出了武器,脸上也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好言相劝道:“笆篱子饭可不好吃…” 其实此时的内心早已经慌了,没想到楚雄安叫了这么多人,并且手里还拿着武器。 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就应该听何楚的意见多叫两个人跟着自己。 黄大庄进了山之后,何楚就与他走散了,自己一个人在后山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几个人的身影。 正当自己想要回去的时候,却听见后山的榆树林里传出说话的声音。 何楚寻着声音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黄大庄背对着自己,而楚雄安已经躺在地上无法站起来了。 看来自己真的低估了黄大庄的实力,自己一个人挑战这么多人,却丝毫不落下风。 楚雄安腰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实在是受不住,叫住了几个大汉。 “今天的仇改日再报,快走…赶紧去医院!” 几个大汉一听也不敢违背楚雄安的意思,虽然几人心里都有些窝火,这么多人居然被瘦弱的黄大庄给上了一课。 手忙脚乱的将楚雄安背在背上,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后山。 这个黄大庄想转身下山的时候,何楚从一旁的树后走了出来。 “大庄哥,我实在放心不下,就跟着过来看看。” “哦…” 黄大庄的记忆仿佛跳到了很久之前,想到了被张鹤山夺走性命的二庄。 当初也是跟着自己上山,结果有命上却没命下了。 何楚看着走了神的黄大庄,面无表情的跟着自己往山下走去,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 “大壮哥,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何楚…我一直想找机会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父亲和你心目中的形象完全不符,你会怎么办?” 黄大庄并不明白何楚的心思,其实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心里早已经对父亲积怨已久,之前不想让舅舅告诉黄大庄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 就是怕黄大庄以为自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想到那个男人抛弃自己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何楚便气不打一处来。 总有一天要通过自己的手段,让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自己从来没有和黄大庄表明过自己的心意。所以才导致黄大庄以为自己想认回那个男人。 “大庄哥,我有我的想法,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还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黄大庄却没有将今天发现的事情说出来,想着先把父子之间的隔阂消磨一下,这样见面了也不至于很尴尬。 “好,你也别着急,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说买个菜能碰见自己十几年没遇见过的邻居,可真的要找一个人,却怎么都打探不到消息…” 黄大庄不知道自己安慰的话,对他来说能听进去几分,自己也是可怜何楚的身世。 虽说自己是黄仁富抱养的孩子,起码自己还感受到了来自父母的爱,而何楚明知道自己有爸有妈,却像个孤儿似的被寄养在亲戚家,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大庄哥可以给我讲一讲你是怎么当的出马弟子吗?” 何楚对黄大庄的身份一直非常感兴趣,自己时常听人说起出马仙和出马弟子,却不了解其中的门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来当我的二神吗?” 何楚摇摇头,对于黄大庄能看中自己这件事,自己一直以为是在梦里。 仿佛黄大庄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正义使者,将自己拉出了绝望无底的深渊。 “我师父和我讲过,若是想成为众人敬仰的出马仙,就要心怀善念,不能总是想着睚眦必报…” “师父?黑龙神吗?” 黄大庄点点头表示肯定。 “雕像居然也会说话?” “什么雕像?” 何楚先入为主以为黑龙神就是受香火供奉的木雕或者是瓷像。 谁能想到黑龙神居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黄大庄后知后觉的答应着,正想转移话题,何楚便提到了文玩的事情。 “我听俊淞哥说起你也喜欢收藏文玩古物?听说还有五百多年的老物件?” “什么物件?” 黄大庄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文玩的事情,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他爸现在是古董大商。 “俊淞哥说你有一个五百多年的东西,大庄哥你别怕,我就是想开开眼,要是不方便…你就当我没说!” 何楚以为黄大庄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有老物件。自己便识趣的闭了嘴。 可黄大庄已经被何楚问懵了,自己什么时候有五百多年的东西了? 第七十五章大宝剑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在家里闭门几日不出,心里一直在琢磨如何接近何楚他爸,男人仿佛对自己有所提防。 想到何楚似乎对文玩古董有些研究,况且两个人也没有见过面。不如将他带到翠玉斋先让两人亲近一下。 将何楚叫到房间内,问道:“我看上了一个宝贝,有时间和我去搂搂?” 何楚对文玩一向痴迷,奈何自己穷的叮当响,连吃饱饭都是奢望,更别提买这些不当吃喝的东西了。 听到黄大庄想带着自己去见见世面,顿时双眼冒光,拽着黄大庄的手就要往外走。 自己只从地摊老板那偷学来一些关于鉴别的土方法,却从没有机会真正的见识过。 “别急,别急,我带你去城里最大的古玩店玩玩,你觉得以你的眼力,我们压到宝的概率有多大?” 黄大庄感觉油头男带去的东西一定是个宝贝,看他脱俗的气质,和他不雅的谈吐,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 正好借着这个理由让两人见个面,不知道父子二人想见时会不会有特殊的感应。 “大庄哥,走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黄大庄被何楚拉到街上,距离商业街越近,何楚的脸上越是掩不住的兴奋。 “你不会要带我去翠玉斋吧?” 这可是城里最大的古董文玩店了,自己听地摊老板说起过,开店的人气运简直是一绝。 他最初白手起家的时候,是从一个农民手里收了一个从土里淘出来的王八匣子,里面还有几炮火弹,老农没知识也没文化,被他当破铁给卖了。 结果翠玉斋的老板转手卖给了一个专门收藏枪炮的爱好者,一来一回自己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何楚一直将翠玉斋的老板奉为自己的偶像,时常想着若是自己也有这么好的气运,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般天地。 “就是翠玉斋!”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黄大庄一指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何楚脸上更是难掩兴奋。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够走进翠玉斋的大门,而且还是以顾客的身份。 “多看多听少说话。” 自己毕竟是个门外汉,说多错多,当时自己问玉蝉来历的时候,何楚他爸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天桥上乞讨的要饭花子… 何楚点头算是回应,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店里,发现只有老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假寐。 “老板!” 突然出现的说话声吓的老板一激灵,要知道古董店不像别的行当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古董文玩这些东西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只要遇到有眼缘的买家便是一笔大生意,而且毕竟是比较小众的买卖,只能等顾客上门来,还从没有见过开古董文玩店的老板站在大街上揽客的。 男人睁开双眼满脸的疲倦,好像昨天没有休息好一样,见到来人正是前几天来店里乱晃的愣头青也没当回事,将手边的汗帕子搭在脑袋上。 “今天又是来看汉八刀的?” “不不不,老板,我们今天是奔着别的东西来的。” 男人看着黄大庄身边的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倒是与何楚有些眼缘,也没有急着赶他们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这次来是想摸哪个?” “上次遇见的那个爷们儿他给你看了啥好东西?” 男人一听两只眼睛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缝,以为是黄大庄听到了什么风声。 可思来想去,自己从未透露过那件东西的消息,油头男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该不会是黄大庄在诈自己吧? “没有没有,兄弟,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闲话?” 油头男带来的这个东西一时半会可不好出手,他出手的东西就是要卖给混迹在古玩圈里的老油条,新秧子可真的是驾驭不住! 黄大庄一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自己还没说什么,他就一直在转移话题,要不然就是直接拒绝。 这可不像想要留住顾客的态度! 何楚进了店里对柜台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充满好奇,趴在玻璃的柜台上盯着看。 一副恨不得将脑袋扎到柜台里的样子,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不过何楚看了半天,身体虽然没有离开柜台,却对着屋里几人说道:“这些东西只能算入门的,难道翠玉斋都是这种货色?” 男人一听可就不高兴了,这小子是不是专门来砸自己场子的? “小兄弟青口白牙一张嘴,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何楚终于舍得从柜台上离开,看着男人的眼神里似乎有些惊讶,不过想起黄大庄的话,内心逐渐镇定下来。 “若是我说的有不对的地方,还希望老板多多包涵。” 何楚在柜台前看了半天也不是白看,发现店里摆的都是平常货色。 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老物件,除了清朝年间的五帝钱,也就只剩下一些玉器。 “我看您收了不少小五帝,康熙的最多,想来这也是因为康熙在位的时间最长,所以收购的价钱最低。” 五帝钱是店里购买量最大的物件,一是价格便宜,有很多人买回去悬于房梁,用于辟邪。 二来也是因为五帝钱的用途很广泛,无论是车是房或者是增加气运,都少不了五帝钱。 没想到何楚年纪轻轻便知道这么多内行里的门道,男人开始对面前的小伙子刮目相看。 “小伙子,看来你不是个生秧子,师承何人啊?” 这一行当黑白两道都有接触,认识的人鱼龙混杂,看何楚这柔柔弱弱的模样也不像是在道上混的,难道是哪个高官家的公子? 普通人可不会对这些价格昂贵的摆件感兴趣。 “我只是爱好,自悟…自悟…” 何楚十分谦虚的弯下了腰,对于自己刚才说的话像男人表示歉意。 “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不要责怪。” 看着何楚彬彬有礼的模样,男人是真的从心底里欣赏。 毕竟能够静下心来,研究这些老物件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小伙子,既然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你就在店里随便看看,我带你哥去内堂看看货。” 男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以兄弟相称,还以为是沾亲带故的亲戚,连带着将黄大庄也高看了几分。 既然黄大庄是冲着油头男带来的那个东西来的,自己不妨让他看看,货不过三手,若是一个东西超过三个人看了都没人买,那么这件东西就要被雪藏一段时间。 这也是行当里不成文的规定,毕竟越老的物件来历越是见不得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一件宝贝流入市场时,若是超过三个人都没有成交,那么这个东西就要消失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交易。 黄大庄有幸作为第一个顾客,见到油头男带来的东西时,发现是一个被黑色的条绒布包裹着的细长形状的物件。 “这是?” 黄大庄看着外形与剑身的形状有些相似,难道油头男拿来的东西就是一把剑? “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不过最近风头紧,也不敢出手…” 男人轻轻撩开黑布的一角,不出黄大庄所料,露出了金黄色的剑鞘! “这是什么剑?” 黄大庄接过剑挡在手中掂量了好半天,发现整个剑身都是沉甸甸的金属质感。 而且可以保存的这么好肯定不是铁器和铜器,更不会是木头,这几种东西都是不易保存的材质。 “这是什么做的?怎么放在手上的感觉这么重?” 男人又将盖在上面的布往下褪了三分,上面精细的雕花登时显露出来。 “这是由纯金打造而成的,剑鞘做工精美,这把剑全场五尺,剑身由玄铁打造,而且铸造的时候也是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 黄大庄看着闪着金黄色光芒的剑身,仿佛是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能力似的,自己注视它的时候,心里不停的有声音出现。 “一定要将它据为己有…一定…” 至于男人后面说的话黄大庄早都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自己双手接过剑,当这把剑触碰到自己的一刹那,直觉得浑身上下像是通了电一般。 脑海里瞬间涌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自己仿佛站在一个锻剑师的身后,锻剑师的身下尽是森森白骨,脚下血流成河。 烧的赤红的剑身被鲜红色的血液浸泡在水槽里,当一阵阵热气升腾时,黄大庄仿佛已经看到了热气消失之后,锻剑师面部狰狞的样子,像是一只杀红了眼的老虎,举起手中的铁锤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赤红的剑身上。 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何楚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内堂。 “大庄哥你还好吧?” 黄大庄表情有些呆滞,好像还没有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似的。 “没…事,真是个…宝贝。” 黄大庄将剑下意识的护在怀里像是害怕有人来抢似的。 “大庄哥拿着的东西…是清朝的物件?” 何楚没有别的本事,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基本上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自己打量了半天黄大庄手里抱着的东西,怎么看都和自己曾经在画册上看到的东西一样。 “古玩也懂点?” 男人越看何楚的模样,自己越是打心眼里喜欢,想到他和自己从未联系过的儿子年纪相仿,而且他又和自己年轻时的长相差不多,更是对他印象极好。 “我能看看吗?” 何楚小心翼翼的问出口,自己也能从男人的眼中看出他对自己印象不错,而且看样子黄大庄十分喜欢这把宝剑。 若是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买,自己看看应该也无妨,况且自己还可以帮黄大庄把把关。 虽说水平都是半斤对八两,可自己心里实在是痒痒,看见好东西就走不动路。 黄大庄像是在哄孩子似的,双臂紧紧的环着宝剑,无视何楚的呼喊,像是耳朵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男人将黄大庄的手臂掰开,将宝剑从他的怀中拿了出来。 何楚激动的两条腿都不知道该先迈那条,指尖轻轻的触碰到男人手里的宝剑。 不由得啧啧称奇的说道:“九龙宝剑果然名不虚传…” “等等!” 男人没想到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九龙宝剑… 何楚所言不虚,正是从乾陵里挖出来的陪葬宝剑,只不过被人后期挖了出来,辗转多手落在了翠玉斋老板的手上。 九龙宝剑顾名思义就是剑身上雕刻着九条龙,剑柄则是用昂贵的鲨鱼皮和各种奇珍异宝镶嵌而成。 由于整个剑身都是由黄金铸造而成,所以价值连城,因为这把剑惹出的人命官司可不在少数。 而且是个人都知道这东西值钱,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男人也没有对外声张。 油头男更不可能给自己找麻烦,至于他得到这把剑用了什么手段,自己也没有多嘴过问。 能够拿到这种宝贝的人,背景一定不容小觑! 不过自己也曾私下打听过油头男,听说是外来户,应该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队。 有很多摸金的都是在一个城市淘货去临近的城市出手,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长时间。 男人见何楚说的头头是道,也是打心里佩服,小小年纪居然能记住这么多东西。 “没有人教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男人只以为刚才何楚与自己生分,说的话有所隐瞒,现在自己是真的欣赏他,便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些都是我从地摊上学来的,我不光知道这是九龙宝剑,我还知道它是个邪门的祸害!” 黄大庄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记忆并非偶然,而是九龙宝剑现世时的场景,宝剑出鞘必有血光。 相传九龙宝剑是被浸在鲜血中问世的,每一个拥有宝剑的人都不得好死,由于剑身怨念极重,铸剑师将满腔的积怨与不得志的愤恨倾数锻造在剑身。 第一任剑主便是铸剑师,当九龙宝剑铸造成功的那一刻自己的妻儿已经成为了剑下亡魂。 自此之后九龙宝剑不停地流转于不同的人之间,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阴剑。 因为得到这把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轻则有牢狱之灾或身长顽疾,重则被人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妄想得到这把剑,没想到九龙宝剑居然会几经辗转落到黄大庄的手里。 男人见何楚说的头头是道,便热络的拉着他坐在黄大庄的身边,关心的问道:“你和黄大庄是什么关系?” “他是的我的救命恩人。” 何楚并没有透露太多黄大庄的消息,眼前的人虽然看起来慈眉善目,说完温声细语,和毕竟是生意人,个个唯利是图。 想到他对自己现在的态度和一进店时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那你这些东西都是和他学的?” 男人用盖在脑袋上汗帕子摸了一把汗,没想到小小的县城里居然还真的有人认识九龙宝剑。 看着表情依旧呆滞木讷的黄大庄,何楚心里涌起一丝担心,怎么感觉他像是丢了魂似的? 两人交谈了这么久黄大庄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想多了,我们刚认识不久。” 何楚将宝剑还给黄大庄,当他重新得到宝剑,好像在一瞬间恢复了记忆。 “大庄哥,这东西邪门的很,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碰…” 不等何楚将话说完,黄大庄便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的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似的,将手里的钱全部交给男人。 “这东西可是一本万利,你想就算是只把金子卖了,也不会赔钱的。” “兄弟明白人,既然看好了我们就谈下价格?” 古董和其他东西不一样的地方便是很少有人砍价,基本上都是一口价咬死。 不过看在两个人都是新手小白的份上,男人也不想宰他们两个,权当是交个朋友。 自己十分欣赏黄大庄带来的这个小孩,看着他与自己从未联系过的儿子年龄相仿,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许多年没有联系过他们母子了。 心中正在感慨着,便随口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何楚…” 舅舅曾经给自己解释过名字的由来,爸爸姓何,妈妈姓楚,将两个名字的姓氏放在一起即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 “你说这不是巧了吗?我就姓何!人送外号何十八,因为我家族排行是第十八个儿子。” 何处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和自己一个姓氏! “我看你悟性极高,若是以后有时间,便可以常来我这里玩。” 何楚谢过何十八的好意,自己跟着黄大庄是学本事的,肯定是要与以大局为重。 闲暇的空余时间倒是可以来翠玉斋学习,当时培养自己的兴趣… 两人正聊得热络,却被黄大庄打断。 “你开个价吧,我愿意拿好东西和你交换。” “你也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好货一般不轻易出手。不过我们也算是投眼缘,全当是交下你这个朋友。一口价!五十万!” 其实何十八这个价格给的并不高,毕竟通体都是黄金铸成的九龙宝剑并不是一般的宝贝可以比拟的。 可黄大庄几人哪有这么多的钱,没想到黄大庄却微微一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要是我拿一件东西和你交换,我保证你会同意!” “什么?” 何十八不相信穿的一副穷酸相的黄大庄,手里居然还会有宝贝。 “珍珠砂!” 黄大庄也是掏了血本,自己最值钱的东西莫过于刚刚收回来的珍珠砂了! “你说的就是那个可以活死肉白骨的珍珠砂?” 从地中海那里买来的两颗珍珠,还没有放在手里捂热乎,便要拿去换九龙宝剑。 原本珍珠砂是留着给何楚救命的,可看他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自己便松下了戒心。 将珠子交换给何楚他爸,也不算是被外人占了便宜。 老话说的好,肉要烂在锅里。这句话形容何楚父子两人正合适,只不过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罢了。 何十八满口答应,虽然珍珠砂和九龙宝剑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不过一个邪气冲天一个可以治病救人。后来想去还是珍珠砂更加方便出手一些。 当何楚听到黄大庄手里有珍珠砂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长这么大只在舅舅的家里见过两个手指间大小的红色珍珠砂。 没想到区区的一个小县城里,居然还会有第二个人拥有珍珠砂。 “大庄哥你知道吗,我舅舅也有两颗珍珠砂,真是太巧了!” “巧什么?我手里的两颗就是你舅舅给我的呀。” 舅舅一向试两个珍珠砂为传家之宝,记得小时候自己好奇,想要看一看,却被舅舅拎起来一顿胖揍。 可以说珍珠砂对舅舅来说意义非凡,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到了黄大庄的手里。 黄大庄看见何楚满脸的疑问,便知道他是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舅舅怎么会把珍珠砂交给自己。 “你舅舅这个人只知道珍珠砂是宝贝,却不知道它可以治病。所以当时他求着我将两个珍珠收了下来。” 黄大庄并没有隐瞒,而是如实奉告,这件事何楚当然有知情权。 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何十八听到了黄大庄的话之后却轻轻蹙起了眉头。 要是自己没记错的话,当年自己的小舅子的手里正是有两颗还没有长大的珍珠砂! “你舅舅是谁?” 何十八抓住何楚的肩膀,逼迫他正视着自己,嘴角由于激动还喷溅出不少口水,都落在了何楚的脸上。 面对突然转变态度的何十八,何楚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黄大庄却已经预感到他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紧忙打着圆场说道:“他舅舅就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珍珠砂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不知道你这么激动是不是…” “没有没有!” 何十八紧忙拒绝,自己隐藏身份这么多年就是想与楚家划清界限。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承认! 第七十六章古曼童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看着黄大庄咄咄逼人的模样,不明白他怎么情绪起伏这么大。 拉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身后拽了一下。 黄大庄不明白亲生儿子就在眼前,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迫切的想要与楚家划清界限。 何十八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你要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一并交换,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开门做买卖的哪有几个不猴精的,其实一颗有年头的珍珠砂和九龙宝剑的价值差不多,毕竟九龙宝剑是阴剑,一般人不敢收。 “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不过我可以帮你看看风水。” 何十八看着黄大庄一身尽是廉价货,加上他皮肤黝黑,手上尽是老茧,怎么都和风水先生联系不到一起去。 “算了,不如你回去再找找?一颗珍珠砂我真的划不来啊…” 何楚却一直在回想黄大庄的话,舅舅为了救自己居然将珍珠砂卖了?! 一时间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过黄大庄现在想用珍珠砂换这把九龙宝剑,若是珍珠砂不在黄大庄的手里,将来就算自己想要赎回来,恐怕也找不到它的下落了。 “大庄哥,这件事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吧。” 何十八看向何楚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不似一开始的欣赏,而是多了一丝厌恶。 “既然要走我就不留你们了。” 黄大庄还没有说话,何十八便下了逐客令。 对待两人的态度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黄大庄知道何楚是在介意自己拿珍珠砂换九龙宝剑的事情,两人离开翠玉斋后,黄大庄本想和他解释,却被何楚冷若冰山的脸给劝了回来。 两人走了之后,何十八也没有好过,当店内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 供奉小鬼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东西被碰倒的声音,何十八壮着胆子走进去查看,昏暗无光的房间里只有两根摇曳的红烛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由于小鬼十分惧怕阳光,所以何十八将这个房间的窗户都用砖砌死了,自己平日里也不会来这个房间里。 每次打开门都能闻见一股冲鼻的腐烂气味。 何十八走进房间里,借着烛光看到原来是烛台旁边的零食果盘掉在了地上,故作轻松的呼出一口气,低下头准备拾起地上的果子时,却看见地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 里面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何十八在房间里吓的大叫一声,出现在眼前的不正是自己供奉的小鬼吗! 吓得何十八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房间,仿佛自己再慢一步就会被身后玻璃罐子里的小鬼抓住。 可何十八跑的再快,也无法摆脱掉小鬼的纠缠。 “哦嘻嘻嘻…爸爸…你不喜欢我了吗?” 小鬼都是小孩子心性,十分幼稚,一点小事就可能惹得他不高兴。 何十八吓得不敢再动弹,看着眼前空空如也房间,仿佛自己虚构出了一个人似的。 讨好一般的说道:“宝贝儿,你怎么了?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满脸堆笑的何十八冲着空气自言自语着,这场景若是被过路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他精神不正常! 半天屋子里都没有回应的声音,何十八刚要将紧绷的弦放松下来,一道阴冷略带咸湿气息的声音从背上传来。 “我的好爸爸,你不要喜欢别人!” 小鬼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刺耳,何十八就算是把耳朵堵上也无济于事,好像小鬼在他的脑袋里连窜,痛的何十八想要把头撞烂。 嘴里连连求饶着:“宝贝儿,饶了我吧!我给你买糖怎么样!” 小鬼果然是如同小孩子一样,听到糖便停止了折磨何十八的举动,不过说出的话却十分阴狠,丝毫不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我要吃人血做的…哦嘻嘻嘻嘻…” “宝贝儿,你别为难我啊!爸爸去哪给你找人血啊!” 何十八已经被小鬼的话吓得两条腿在地上直画圈,像是地上被打了蜡,怎么也站不起来。 听到他拒绝自己,小鬼顿时来了脾气,何十八脸别的青紫,像是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掐住了脖子。 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空气,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何十八的耳边再次传来“桀桀桀”的笑声… 就在自己马上失去意识的时候,脖子上的紧迫感忽然消失,重新呼吸到空气的何十八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小祖宗,别折腾我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供奉小鬼这么多年,何十八越发觉得小鬼的脾气越来越大。 开始的时候他几乎没有要求,每天只要用香火供奉就好,随着供奉的年头越来越长,小鬼也越来越贪心。 只要不让他顺心,他就会惩罚自己,何十八已经从开始的贪得无厌,企图让小鬼给他带来利益,逐渐变成了恐惧。 现在什么要求都不敢提,就怕惹到小鬼,可依旧无济于事,小鬼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 最近小鬼变得十分嗜血,开始只是让何十八给自己祭一些鸡血鸭血,现在居然还想让自己给他弄人血! 这不是在逼自己犯罪吗! 何十八坐在地上,脸上毫无生气,喃喃自语道:“我去哪找人血啊…” “今天那个小哥哥就不错啊!哦嘻嘻嘻嘻…” 小鬼的声音犹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声音绕在何十八的身边,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当小鬼说到小哥哥三个字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像是一个吃醋嫉妒的小孩子。 何十八一听才明白,原来是小鬼在嫉妒何楚。 想到何楚是自己多年来从没见过的亲儿子,一时间心里有些不落忍,自己从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现在却还要因为自己的过失让他替自己受罪。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何十八像是良心发现,对着小鬼的房间苦苦哀求着,希望他能放过何楚。 “可是你喜欢他!我不允许你喜欢他!不行!” 小鬼声音凄厉的声音不停地出现在何十八的耳边,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像是一根根刺针般钻进自己的耳朵。 何十八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表情痛苦的跪在地上。 有鲜血从自己的耳朵里流了出来,小鬼的声音也适时出现。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只能有我一个!” 看来小鬼在闹小孩子脾气,何十八被小鬼折磨的叫苦不迭,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可自己突然出现会不会引起何楚的反感和怀疑? 何十八有些后悔供奉小鬼,当年自己一穷二白,出门做生意钱被别人骗个精光。 可家里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兜里身无分文的哪有脸再回家。 回家的路上偶遇一个从南方过来讨生活的男人,他看出自己背运加身,便给自己出了一个主意。 听说南洋有秘术可以给人转运,只要请一个小鬼回家供奉,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何十八一听就动了心,只要能让自己赚到钱,什么方法都可以,想到以后可以让一家人吃香喝辣,无论多么冒险的方法都可以试一试。 借了一大笔钱出了国,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专门请小鬼的大师。 花费重金请回来一个古曼童,开始请回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没成人形得胚胎。 被泡在满是药水的罐子里,回家的时候大师告诉自己古曼童也是金童子,招财改运的效果最显著。 满怀期待的将古曼童带回家供奉,本以为这次可以发一笔横财,可随着自己供奉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诡异的事情总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起初将古曼童供奉在自己家里时,怀有身孕的老婆经常噩梦不断,说有一个浑身被烧焦的小孩子缠着自己,要吃了肚子里的孩子。 后来何十八觉得可能是古曼童供奉在家里让妻子胡思乱想,便将古曼童请到了别的地方。 自从古曼童离开了家里之后,妻子整个孕期都过得平安无事。 而自己的生意也是大见起色,不说赚的盆满钵满,最起码钱包也是逐渐的鼓了起来。 直到… 妻子临盆的前一晚,何十八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自己仿佛身处一片焦墟之中,一个浑身被烧的黝黑的小童趴在自己的背上,微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身上。 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何十八隐约感觉这个小童就是自己供奉的古曼童。 记得大师曾说起过这个小鬼的身份,他还是一个没有出生刚刚成型的小婴儿,却葬身在一场火灾中。 当被人救出来时,孕妇已经被大火烧成焦炭,大师见小童身形保存的还算完好。 便将他的尸体偷走了,带回去做成了古曼童,等有人请自己回家,便可以成为一个阴童。 随着供奉的时间越长,古曼童便越有灵性。 何十八可怜小童的身世,便允诺道:“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我会对你好的,像亲生父亲一样…” 小童神智未开,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就是因为自己的这句话,变成了这个家笼罩不散的阴影。 自己升级做了父亲之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别提多喜欢了。 几日都待在医院里,不曾回过家,遭到冷落的古曼童便心生嫉妒。 等晚上众人都睡着了之后,何楚的婴儿车忽然被人用力的掀翻。 整个翻转一个圈,刚出生的婴儿被倒扣在地上。 摔得鼻口流血,何十八也是第一次听到了古曼童的声音。 “爸爸…你骗我…” 当何十八意识到是古曼童在作祟之后,便气急败坏的回到了家,扬言要将他送走。 听到自己要被抛弃的古曼童将所有的过错都记在了何楚的身上。 自以为是何楚的出生抢走了何十八对自己的爱。 于是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何楚经常大伤小伤不断,这让何十八十分痛心。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折磨成这样,夫妻二人也是经常吵架,妻子每天都在责怪为什么不把古曼童送走。 何十八何尝不想让何楚平安长大,可一想到将古曼童送走之后自己很可能遭到反噬,更有可能生意会一落千丈,自己刚刚赚来的家底,实在不想付之东流。 两个人就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各退一步,直到有一天何楚再次被摔在地上,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恼羞成怒的妻子实在忍受不了,便将泡着古曼童的罐子高高举起,用力的摔在地上! 失去了保护的古曼童愤怒痛苦的嘶吼声响在何十八的耳边,奇怪的是只有自己听够听到,妻子没有任何反应。 妻子抱起昏迷的何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还不等自己出门去追,古曼童的声音便响起。 “她居然想杀我!我要她不得好死!” 何十八一听心中一惊,心知是妻子的举动激怒了古曼童,害怕她会出什么意外,便求饶道:“你放过他们吧,我愿意和他们断绝关系,只要你能放过他们……” “我只想让你当我爸爸…只要你能陪着我,我答应你不伤害他们。” 何十八只能狠下心抛弃了他们母子,不过还是暗中给了两人一大笔钱,最起码也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上一段日子。 随着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自己对母子二人的感情也越发的淡薄。 若不是今天黄大庄将何楚带到自己的面前,恐怕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古曼童也随着这些年的供奉,法力越来越强大,基本可以做到有求必应。 现在的何十八对古曼童越来越依赖,谁想从云端跌落谷底呢。 可是何楚的出现也让自己产生了相认的念头… 可现在古曼童在逼自己去伤害何楚,自己实在于心不忍。 何十八强忍着恐惧回到供奉着古曼童的房间,将掉在地上的玻璃瓶子捡起来,重新摆放在两根红烛中间。 整理好这一切后,又往香炉里添上了几根供香。 拜了几拜,悄声的退出了房间,随着供奉着古曼童的念头越来越长,他像是活人似的居然会成长。 现在已经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交流了,只不过别人看不见,他说话也只有自己能听见。 第七十七章到嘴的鸭子飞了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胳膊究竟是拗不过大腿,自己答应了古曼童要给他拿来人血,就不能食言,否则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幺蛾子事情来。 想到当初自己也是在保护何楚母子,为了不让古曼童伤害到他们,自己只能躲得远远的。 不过自己再次出现打扰到何楚现在的生活,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先稳住古曼童,只能先牺牲何楚了。 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他解释。 可自己不知道黄大庄的地址,一时间也是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刚才古曼童给自己吓的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劲,瘫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像是在外面跑了很久似的,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倒脖子上,最后钻进衣领将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正在恼火该怎么找到何楚的下落,门口却传来了一道豁亮的男声。 “何老板,我专程回来转告,九龙宝剑我们不要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十八惊喜的抬起脸来!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 何楚站在门口跑的一身臭汗,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黄大庄,一路奔跑回来,想了一路,还是不想用舅舅的珍珠砂交换。 便想了这个有些下流的方法,先通知翠玉斋老板自己不交换了,等回家再和黄大庄说实话。 任由他怎么处置自己也没有半句怨言,虽说这招先斩后奏有些不光彩,可自己一时半会实在想不到好主意。 何十八心思也没在珍珠砂上,看到是何楚独自一人前来,便满脸对着虚伪的笑站了起来。 可以的套着近乎说道:“小伙子,我看你很有天赋,有没有兴趣和我学收货?” 何楚没想到堂堂翠玉斋老板居然会看中自己,虽说自己很想答应,可自己又不想离开黄大庄这颗大树。 “我虽然十分喜欢,可却不想干这行,当个爱好玩玩算了。” 何楚只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有明确的拒绝。 “小伙子不干这行可惜了,我是真的惜才,晚上没什么事留下来,我们爷俩儿喝两盅?” “不了,我只是来转告你这个消息,事情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何十八一看何楚要离开,眼下也没有借口将他留下。 可总不能看着他眼睁睁的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吧,遂问道:“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好苗子,不如你把你现在的住址告诉我,等我有时间去拜访。” 何楚却心生疑惑,他怎么对自己的态度忽然变化这么大? 不过自己也没想那么多,心想不过是一个地址,便把善缘阁的位置报给了何十八。 心说就算是你在打什么鬼算盘,店里有黄大庄和王俊淞坐阵,还怕了他不成! 说完又与何十八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翠玉斋,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虽说保全了舅舅的珍珠砂,可不知道黄大庄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好事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去… 自己加快脚步追上了在半路等着自己的黄大庄,此时黄大庄被蒙在鼓里,心思全都挂在九龙宝剑上。 不知道为何九龙宝剑像是有魔力一般,将自己迷的魂不守舍。 看到何楚赶了回来,便关心的问道:“你去哪了?怎么身上都湿透了?” 何楚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拉着黄大庄就往店的方向走。 嘴里不停地重复着:“等我回去了就告诉你,我有事要和你说。” 黄大庄隐隐觉得他有事在瞒着自己,跟着他加快了步伐,等两人赶回到店里时,发现店门紧锁着。 “人呢?” 黄大庄也十分疑惑,王俊淞和陈老板两人从来没有一起离开过,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也不会将店门锁上。 两人也没有钥匙,进不去只能在店外傻等。 “大庄哥,我有件事要和你坦白。” “你说吧,我看得出来你有事在瞒着我”。 黄大庄还以为是他意识到何十八的身份,正愁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呢。 没想到何楚却说:“我刚才跑回去翠玉斋,告诉何老板九龙宝剑我们不要了!” “什么?” 黄大庄听完何楚的话,气愤的从地上一蹦三尺高。 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没有什么胆量的样子,居然不和自己打招呼,做出这种事!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要打要骂我都受着。” 何楚闭起眼睛,紧紧的抿着嘴唇,好像囚犯要上刑场的样子。 “你怎么能替我做决定!” 黄大庄确实十分生气,已经到手的鸭子被何楚弄飞了。 九龙宝剑是难得一遇的宝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大庄哥,你有什么气就和我撒吧,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拿珍珠砂去换九龙宝剑的!” 原来何楚是舍不得珍珠砂… 黄大庄遏制住怒火,和何楚耐心的解释道:“你舅舅把珍珠砂卖给我得那天,它就不再是你楚家的东西了,你知道吗!现在我想用我自己的东西,去换九龙宝剑,你根本没有权利管我!” 黄大庄看着心平气和,和语气中满是责备。 “大庄哥,我想赎回珍珠砂……” 黄大庄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拍了拍何楚的肩膀,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 “你现在还在吃我的喝我得,我问你,你用什么来赎?” 没想到何楚居然主意妖子这么正,还点击着珍珠砂的事情。 “我可以给你打白工,虽然我现在还什么都不会,不过我可以吃苦,什么都能学,我可以白给你干一辈子,只要你答应我,把珍珠砂还给舅舅…” “何楚,我看你人挺聪明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这么蠢?” 九龙宝剑开价五十万,自己提出用珍珠砂交换,何十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虽说还有附加条件,不过也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珍珠砂的价值有目共睹,何楚何德何能,没有一技之长傍身居然还想要空口白牙赎回珍珠砂! “大庄哥…” 何楚当着街面上给黄大庄跪了下来,自己这一跪引来不少人围观。 七嘴八舌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这不是开卦摊的小伙子吗?啧啧啧,居然欺负一个小孩。”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居然还让别人当着大街上给自己跪下” 黄大庄在众人指指点点的声音中,扶起何楚。 贴在他的耳边说道:“这件事还没完,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第七十八章人血豆腐【求收藏求订阅】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着何楚的眼神像是一只蹲守着猎物的豹子,何楚的一举一动在自己的眼中都是那样的刺眼。 心烦意乱的将何楚打发到一旁,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我惹不起你,是我请回来的活祖宗。等王俊松他们两个回来之后,我再找你算账。” 开门做生意,最怕别人在背后讲究自己,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可不好受。 而且邻里街坊的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热闹,黄大庄也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总不能因为和何楚置气,而让旁人落一乐。 两人分别站在大门的两边,谁也不主动说话,就这样尴尬的僵持着。 围在周围的人竟然也没有热闹可以看,便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何出一直在想黄大庄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把自己赶回舅舅家。 虽然两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何楚还是一直在低着头偷偷地看着黄大庄的方向,想观察他现在的表情。 察觉到来自何楚的视线,黄大庄干脆背过身去。 心里直嘀咕着:“陈老板和王俊淞两个人跑到哪去了?” 何十八自何楚走了之后便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为了不让他有所察觉,自己只是悄悄的在远远的地方跟着。 一直跟到了善缘阁的附近,看来何楚给自己的地址是真的,并没有骗自己。 本想上前打个招呼,或许还可以和黄大庄搭上话,可看着两人拗气的站在门口,互不理会的样子,便没有出现在两人眼前。 不过眼奸的何楚却注意到了站在街角的何老板。 心想难道是他来找黄大庄求证的?自己好不容易拒绝了他,万一他的出现又让黄大庄活心,舅舅的珍珠砂不是彻底的保不住了吗? 趁着黄大庄没有注意到何老板,何楚悄悄地离开了。 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劝何十八离开,绝对不能让他和黄大庄两人见面。 殊不知他的想法正中何十八的下怀,自己本来就是冲着何楚来的。 看到向自己走来的何楚,何十八微笑的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我不是告诉你大庄哥不要九龙宝剑了吗?” “我不是奔他来的,我是奔你来的。” 何十八拉着何楚的手,将他带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里。 “等你走了之后,我就琢磨,越想越觉得看你顺眼,不如你来跟我干吧。” 像是怕何楚拒绝自己似的,又急忙补充道:“当然了,我不知道黄大庄给你什么条件,不过只要你愿意来帮我,条件随便你提。” 何楚没想到他居然会看上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小子,虽然心里难掩欢喜,但是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淡定的样子。 心说难道是何老板看中了自己百里挑一的天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对文玩古董产生兴趣。 “何老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人,说这话见外了不是!” 一句自家人使何十八的心咯噔一下,自己居然被一个小鬼要挟,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大老远跟你过来,你也别急着拒绝我。吃一口便饭,咱爷俩也好好的说说话。” 何十八才不会这么轻易的离开,不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会这么轻易罢休呢? 何楚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万一黄大庄真的因为这件事生了气,想把自己赶走,说不定可以与何十八拉近关系,也不至于自己落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好!” 何楚爽快的答应下来,就算他再猴精,还是琢磨不过千年的狐狸。 两人走进一家小馆子,稀稀落落的摆着三四张桌子。 现在也不是吃饭的时候,所以店内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老板娘身上系着一个满是油污的围裙,拿着一个写满字的田字格,翻到背面,手掐着一小截铅笔头。 “吃啥?” “老板娘,来半斤猪头肉,再来两碗抻面,热半斤小烧!” 何十八坐在小圆凳上,半拉屁股都在外面悬着,自己已经许多年没吃过路边的小馆子了。 何楚很少碰荤腥,看着何十八出手这么阔绰,不由得感叹,若是跟着他混也挺好的,最起码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何老板,你怎么想到来找我?” 何楚开门见山,心里一直悬着,害怕他要找黄大庄确认交换九龙宝剑的事。 “实不相瞒,我看你天资聪颖,是个可造之材…” “其实我一直以您为榜样,翠玉斋的大事小情只要有传闻,我都门清啊!” 何十八却心里一哆嗦,难道他一早就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清了清嗓子,将面前的酒杯倒满,递给何一杯。 “整点?” 何楚从来没有喝过酒,面对何十八的热情邀请也不好拒绝,便接过小酒盅,放在了自己的手边。 老板娘从厨房端出来一盘切好的猪头肉,配上一碗蒜泥,托盘上还放着两小碗抻面。 香气缭绕,热汤浇在劲道的面条上,加以葱花和切成薄片的牛肉作为点缀。 老板娘离开后,何十八举起手中的小酒盅。 “先干一个!” 何十八拿着小酒盅一饮而尽,何楚见了也不好意思拖拉。 第一次喝酒的何楚皱着眉毛一仰脖,将小酒盅里的酒喝了个精光。 一阵辛辣的感觉顺着胃里向上翻涌,嗓子里的灼热感像是吃了一盘子辣椒似的。 一杯酒下肚,何楚的脸上便泛起红晕,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摇晃起来。 何十八见他迷迷糊糊,酒精上头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果然是找对了方法! 小鬼逼迫自己取何楚的血,可自己总不能傻到拿着刀子去割血取肉吧。 看着何楚一个劲的往上反着酒嗝,像是马上就要吐出来,紧忙夹了两块猪头肉放在他面前的面碗里。 “吃两口菜往下压压。” 何楚的嘴里充斥着一股辛辣的味道,夹起何十八递过来的肉递进了嘴里。 奇怪的是喝了酒之后,舌头似乎失去了味觉,印象里香喷喷的猪头肉也变得味如嚼蜡。 三五下将嘴里的肉吞进了肚子,口齿不清的说道:“珍珠砂就是我老楚家的,谁也不好使,谁也不好使!” 何楚一边说一边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把搭在面碗上的筷子都打翻在地上。 何十八按住想弯腰捡筷子的何楚,话里有话的说道:“永远不要冲我低头…” 何楚此时脑袋里像是灌了浆糊,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身体东摇西晃的有些坐不稳。 “何老板…我第一次偶像喝酒,有点激动。” 何楚的舌头已经不会打卷了,手指也在何十八的面前来回比划,几次都差点戳在他的脸上。 “年纪小小的,就这点酒量…” 何十八再次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摇摇头,没想到这孩子的酒量一点都没有遗传自己。 记得自己第一次喝酒的时候,和几个老油条划拳,自己硬是给那几个老油条喝到了桌子底下! 何楚第一杯酒下肚后,人便话多了起来。 拉着何十八絮絮叨叨的说道:“偶像,你给我讲讲你的发家史…我好羡慕你啊!” 说完时候似乎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伸出手指堵住何十八的嘴。 “我知道这是秘密,不能说…偶像,不能说…” 何十八有些无奈,早知道何楚如此不胜酒力,还不如将他带回翠玉斋,一杯酒就能把他放倒。 把桌子上的抻面打扫个精光,叫来老板娘结了账,架着何楚离开了小店。 一路上何十八都时不常的叫他两声,看他醉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放心的将他带回到翠玉斋。 两人回到翠玉斋之后,见外面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便将店门从里面插上门闩。 小鬼的声音从关着他的房间里传出来,似乎极度的兴奋。 “哦嘻嘻嘻嘻…我的好哥哥。” 小鬼的声音突然的出现,使何十八打了个激灵。 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冲着空气说道:“宝贝儿…不然你放过他吧…” 何十八突然有点心软,想到刚才在饭桌上何楚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样子,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在算计他,恐怕他会对自己很失望。 “你在替他求情?” 小鬼的声音徒然拔高了几分,无形的压力击打在自己的身上。 “宝贝儿…我错了,饶了我…” 何十八浑身酸疼,好像被人踩在地上蹂躏。 “听说人血豆腐鲜嫩至极…哦嘻嘻嘻嘻” 看来小鬼是没打算让何楚好模好样的离开! “人血豆腐…” 何十八喃喃自语着,这是要把何楚喝醉了放血,这人不是废了吗?! 小鬼像是卷起一阵风,将喝的醉醺醺的何楚的胳膊从椅子上吹的耷拉下来。 好像是在示意着何十八,让他尽快动手。 “我的好爸爸…你可别让我失望…” 虽然何十八看不到小鬼的样子,不过通过这句话却可以脑补出他现在的表情。 一定是青面獠牙的一张鬼脸,脸上尽是张狂狰狞的笑! 何十八不想再让小鬼变着花样折磨自己,硬着头皮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刀片。 将何处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腿上,或许是自己的举动惊动了他,只见他睁开迷茫的双眼,在看到是何十八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又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悄然而至,或许是借着醉意说起了胡话,亦或是借着醉酒吐出了真言。 “何老板,如果你是我的爸爸该多好。” 何楚闭起眼睛,眼泪无声的滑落着,何十八看到眼前这一幕,忽然触及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当初自己抛弃妻子选择荣华富贵,现在忽然发现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在自己的身边,却无法给予他父亲的关爱… 何楚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的那一刹那,便想到了我的父亲,虽然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不过你给我的感觉却是十分的熟悉。” 此时的何十八按捺不住想要父子相认的心情,激动的握住了何楚的时候。 正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后忽然猛地一痛,像是被人从后面插了自己一刀。 是小鬼又来提醒不要忘记答应自己的事情了! 将自己从冲动的边缘拉了回来,看着喝的不省人事的何楚,狠下了心。 举起刀片向着何楚的手腕刺进了三分,鲜血顺着刀口呲了何十八一脸。 何十八从柜台里取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碗,接住顺着手腕流出来的血… 一滴…两滴… 不大一会就滴了小半碗,何十八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何楚,将他的手臂用皮筋箍了起来,当成简易的止血工具。 小心翼翼的端着半碗血来到了厨房,不知为何想到小鬼说起的血豆腐,脑海中出现的画面都是满嘴是血的小孩子在冲着自己拧笑。 何十八将半碗血放在蒸锅上,开火烧水,像是在做正常的血豆腐似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太多的表情。 似乎自己只是在烹制一碗平常无奇的猪血一般,看着蒸锅里的血豆腐逐渐成型,何十八的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升腾起一股好奇心。 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猪血鸭血还从来都没有尝过人血是什么滋味。 趁着没有人看着自己,便将蒸锅掀开一个缝隙,拿出一把汤匙伸到碗中,舀起绿豆粒大小的血块放入口中。 一瞬间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仿佛自己在吃一条活鱼一般。强忍住嘴里都不适,却发现自己逐渐适应了这个味道。 并且在这股诡异的的腥味中,自己仿佛品尝到了鲜甜的口感,虽然自己只吃了一小口,可绵密的口感仿佛从舌尖直达脑门。 这味道仿佛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了,比起自己吃过的猪血鸭血,这味道更胜一筹。 看着碗中还剩小半碗的人血豆腐,何十八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想要和小鬼商量,两人平分一起品尝… 可随即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面前这碗血可是自己亲生儿子的,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难道是小鬼左右了自己的思想? 看着已经煮制成型的人血豆腐,何十八将青瓷碗从锅中拿出。 小鬼似乎是闻到了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不等何十八将青瓷碗拿到房间去,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哦嘻嘻嘻嘻…我的好爸爸…真的不可多得的美味呢!” 小鬼阴森恐怖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何十八下意识的用舌头将自己的牙齿缝舔舐干净。 转过头去,冲着空气中微微一笑。 “宝贝儿,下次可不要再这样折磨爸爸了,好吗?” 何十八冲着空气卑微的祈求着,仿佛自己是一只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蝼蚁,只要惹到小鬼,自己便会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小鬼并没有回答他,似乎是说完一句话之后,直接消失在了房间里。 走出厨房的时候路过何楚的身边,看着手腕上一抹腥红的血色,何十八的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将人血豆腐供奉在桌子上,自己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来到何楚的身边,蹲在他的面前,将脸颊轻轻的贴在何楚的手臂上。 贪婪的吮吸着手臂上残留的血迹,像是一只饥饿已久的流浪狗找到了食物似的。 何楚被滑腻的感觉刺痛着神经,仿佛是有人在扎着自己的手腕一样。虽然自己醉酒了之后浑身提不起力气,不过并没有忘记喝醉之后的事情。 用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翠玉斋的沙发上。 而自己低头一看,手腕上传来的痛感,正是来自于何老板! 从何老板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何楚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嗜好。 皱着眉头质问道:“何老板,你这是在干嘛呢?” 何十八也没有想到何楚会忽然的清醒过来,见他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措辞告诉他。 “别提了,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手腕撞坏了。你看我这店里连个创可贴都没有,唾沫杀菌,你别嫌弃我呀!” 何楚闻言抬起自己的手臂,果然看见自己的手腕上多出了一道伤口。 可自己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将手腕撞坏了。 “就算是你为我处理伤口,也不用把店门关上吧。” 难怪何楚会多想,自己怎么忘了开门这茬,刚才是怕有人路过,看到自己在蒸人血豆腐。 “我这不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吗!这就开…这就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何老板忙前忙后的样子,总觉得他有些心虚。 何楚只以为他是在内疚将自己灌醉,根本就没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上多想。 本想扶着沙发站起身来,可是发现自己浑身都用不上力气,并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醉酒之后的正常反应。 “不好意思了何老板,看来我还要再休息一下。” 何十八巴不得他在自己的店里多待一会,想到刚才他拉着自己的手说出的那些话,心里又对刚才的事情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手腕上的伤口还痛不痛,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给你处理一下?” 何楚不明白怎么喝了一场酒之后何老板对自己这么关心了。 活动了两下手腕发现除了有些刺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摇了摇头,拒绝了何老板的好意。 “都是一些小伤,自己小心一点就好了。” 其实何楚兜里比他的脸还要干净,如果自己离开了翠玉斋,恐怕吃了这一顿,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 “如果你不急着离开,可以在我这多待一些日子。” 何十八主动开口提起这件事最好不过了,可何楚却不能马上答应下来,有句话说得好,热脸贴着冷屁股,上赶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样不好吧,会不会耽误你做生意?” “不要紧,反正你也对这些文玩古董感兴趣,权当是留在我这多涨一些见识吧。” 听到何十八这样说,何楚的酒意已经清醒了大半。 看来自己真的可以留在翠玉斋当个干杂活的小工了。 可何楚确认忘记了黄大庄收留自己的事情,只是满口的答应着何十八,脑海里已经憧憬着未来成为第二个翠玉斋的老板了! “何老板,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了!” 何楚与何十八两人正聊得热络,全然不知另一边黄大庄已经找人找到近乎崩溃。 当王俊淞和陈老板两人回来之后,才发现何楚已经不见了踪影。 黄大庄一直惦记着何楚还有一个坎没到,现在他不在自己的身边,恐怕是要遇到什么麻烦。 紧忙喊着王俊松两人一起出去找他,思来想去何楚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只有今天自己带他去了翠玉斋一趟。 而且两人今天也是因为珍珠砂的事情闹得不愉快。 他会不会是去找何老板了? 这个念头乍一出现的时候自己还有些着急,可转念一想,他们两个毕竟是亲父子,而且看样子何十八已经知道了何楚的身份。 想来应该会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伤害。 或许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可以让两人变相的增进一下感情。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黄大庄叫着王俊淞和陈老板一起向着翠玉斋的方向走去。 如果何楚真的在翠玉斋,自己也不会打扰,确定了他是安全的,也好对地中海有个交代。 毕竟孩子是地中海交到自己手上的,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他的安全。 还没走到翠玉斋的时候,王俊松就忽然开始恶心干呕,像是中暑了似的。 “你没事吧?” 黄大庄轻拍着他的背,不明白刚才人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就生病了。 陈老板看着王俊淞的样子不像是在装病,虽然心里是在关心他,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是不是背着我们吃坏东西了?” “我要是偷吃东西,我今天晚上就拉黑屎!” 王俊淞一边抚着树,一边吐出一些黄绿色的粘液。 “真是邪了门,怎么一走到这里就开始反胃呢?” 一路上自己都好好的,怎么越靠近翠玉斋就愈发的不适呢? 黄大庄看着自己离翠玉斋也就还有一二百米的距离,便独自一人前往,陈老板留在原地照顾王俊淞。 第七十九章同归于尽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走到翠玉斋发刚才好像关过门,注意到门下一道清晰的开合痕迹,看样子是刚刚才把店门打开的,黄大庄站在门口有些奇怪,做生意都是讲究将店门敞开着,表示自己的买卖没有见不得人的。 怎么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何十八就把店给关了?难道又有人来看九龙宝剑了? 可自己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文玩古董店一天能进个三五个人已经可以算是生意火爆了,就算是九龙宝剑确实称得上是独一无二的宝贝,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有买家来看货。 黄大庄趴在门边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店里的动静,从沙发上坐起来一个人,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定睛一看不正是没和自己打招呼就突然消失的何楚吗! 身边还站着满脸堆笑的何十八,两人离开的时候明明还肯抗拒黄大庄表明何楚的身份,怎么不到半天的功夫,两人这么亲近了? 虽然不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本着对何楚负责的态度还是走进了翠玉斋。若是何楚不想和自己离开,留在他父亲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何楚,你这孩子怎么不打招呼就自己离开了!” 看到黄大庄找上门来,何楚心虚的躲在何十八的身后,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何十八却以为他是来找自己要人的,将何楚护在身后。 “兄弟,有事?” 看着站在何楚面前的何十八,黄大庄不想和他们爷俩废话,只要从何楚口中听到他要留在翠玉斋的话,自己马上就走,反正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俩人相认。 “你是不是想留在翠玉斋?” 自己还是有些介意何楚阻止自己交换九龙宝剑的事,所以现在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嗯…” 何楚想了很多解释的话,可都被黄大庄的眼神吓得堵在了嘴边,吭哧瘪肚了半天就憋出来一个字。 黄大庄注意到何楚的手腕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上面还有红色的血迹渗了出来。 可是他离开之前并没有受伤,怎么这一会的功夫,手腕上就多了一条伤口呢? “你受伤了?” 黄大庄指了指捏着何十八衣袖的手臂,何楚低下头,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关心自己。 “不碍事,刚才喝了点酒,不小心刮伤了。” 何十八背对着何楚,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黄大庄的视线。 “既然这样,我一会去和你舅舅交代一下,你就在何老板这里当学徒吧。” 自己将何楚从地中海家带出来,肯定要保证他的安全,现在何楚亲口说不想再跟着自己,也不好强求。 “何老板,九龙宝剑我势在必得,何楚既然交给你,我自然是放心…” 何楚听到黄大庄还在打九龙宝剑的主意,情急之下直接跪在了黄大庄的面前。 “大庄哥,求你不要用珍珠砂交换,现在我可以赚钱了,只要我能吃苦,很快就可以把珍珠砂赎回来了。” 何十八没想到油头男临走的时候告诉自己的三句话居然都成真了! 一开始自己看到是九龙宝剑,并不想做这笔买卖,毕竟是把阴剑,不好出手。可油头男却像早已经料到自己会拒绝他似的。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你放心,这把剑自有他的主人。” 何十八当时还在疑惑,既然油头男知道这把剑的主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人交易,反而找上了自己。 问出了心中所想之后,得到的答案却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何十八还以为他只是着急想把九龙宝剑出手,心想着探探低价,若是他出价太高,自己就以资金不足为理由回绝他。 可谁成想油头男说他并不要钱,只要何十八将九龙宝剑卖出去就行,等事成之后他自然会来找他。 何十八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主顾,想着空头套来的宝贝,不要白不要,只要有人来买,随便说个价钱都是纯利润。 没想到现在油头男说的话竟然都变成了真的,先是黄大庄来买九龙宝剑,何十八还在纳闷,当天两人就已经见过面,为什么不直接交易,而是要经翠玉斋的手,可仔细一琢磨或许正是应了油头男的第二句话,冥冥之中自己遇见了分别多年的亲生儿子。 谁能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和他想见,而且还能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第三句话应该就是黄大庄要用珍珠砂交换九龙宝剑的事情了,既然油头男没有明确的告诉自己九龙宝剑的价值,说明他应该是不在乎金钱。 现在黄大庄执意要用珍珠砂交换,想来这一切应该都在油头男的意料之中。 “何楚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变通,大庄兄弟用珍珠砂和我交换,也没有落入外人手里,等你有了钱再和我赎回去,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何十八一早就觊觎小舅子地中海手里的珍珠砂,奈何自己从前一穷二白,根本无法满足自己想要把珍珠砂据为己有的想法。 现在大好的机会放在自己的眼前,又怎么能不把握呢。 “何老板,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何楚心里直骂自己是笨蛋,马上自己就要留在翠玉斋跟着何老板学本事,珍珠砂天天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怕它张腿跑了不成? 见何楚松了口,黄大庄与何十八约好晚上来交易,急急忙忙的离开,临走时仔细的看了两眼何楚的伤口。 黄大庄看着缠着白色纱布的手腕,心里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容自己多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通知地中海。 走出翠玉斋向着王俊淞两人的方向走过去,此时王俊淞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被陈老板扶着靠在一堵砖墙上。 “找到了吗?” “嗯…何楚说不回来了。” 王俊淞气的怒骂一声:“这小崽子最好是别回来,要不是找他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陈老板也是一肚子的气,心说这孩子办事真是不靠谱,上一秒还在和黄大庄哥长弟短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自己跑了。 “我要去找他舅舅,你们…” “饶了我吧,我回去躺着了。” 王俊淞连连摆手,要不是为了找何楚自己才不会跑出这么老远。 “也好,那我自己去吧,你们俩回去休息。” 黄大庄转身刚要离开,却发现跟着王俊淞的老仙儿出现在翠玉斋的门口,依旧是狐首人身的模样,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背着手脸上带着微笑的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自己还从来没见过会笑的狐狸!就算是胡佩佩也只是以人形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表情。 所以眼前的一幕是何其的诡异,浑身长着一层白毛的老狐狸眼睛盯着自己在诡笑着。 自己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向老仙儿,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这个男人不对劲!” 黄大庄自然知道出现在脑袋里的声音就是面前的老仙儿,不过她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难道是她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黄大庄唇形未动,而是在脑海中回应道:“老仙儿指的是…何老板?” 老仙儿冲着黄大庄点点头,手指向店内。 难道他的意思是店里有问题,可自己刚刚离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啊! 何十八自然也注意到了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黄大庄,不知道他突然折返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难道是反悔了? 老仙儿的声音再次出现:“这个房子里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刚才王俊淞呕吐不止,就是因为被这股力量侵体出现的反应。” 原来刚才王俊淞不是中暑,而是房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想到静林提起何十八供奉小鬼的事情,心里已然已经有了猜测。 看着何十八眼神一直游离在自己身边,黄大庄嘿嘿一笑的说道:“你看我这脑子,之前不是说要给你看风水吗!” 说着也不顾他伸出来想要阻止的胳膊,一头扎进了屋内。何楚见黄大庄再次折返,还以为是来捉他的,吓得躲在了隔断后面。 黄大庄在柜台周围转了一圈,故弄玄虚的说道:“啧啧啧,何老板,你这风水有问题啊!” 何十八极其信服风水之说,听黄大庄说道自己的店里风水有问题,紧忙追问道:&看出什么门道了?& “你这柜台摆的方位可是个活人井啊!怕是要出人命官司!” 何十八确实将店面重新装修之后就胡乱的将柜台搬了进去,没有请风水大师来看过。 听到黄大庄说这话,顿时紧张起来,影响了生意倒是无所谓,可若是真向他所说要闹出人命官司,这可是大事! “是犯了什么忌讳?” 何十八毕竟是混迹生意场上多年的人,就算是听到黄大庄的话依旧可以沉住气,心里也是在存着一丝侥幸,若是他不能说出门道来,自己肯定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认识的人肯定比他这个毛头小子多。 “你看这房间是规规矩矩的正方形,可是你偏偏将柜台贴着墙摆放,形成了一个回字形,每天晚上你关上门房间里就变成了封闭的空间,加上你这些柜台里存放的都是老物件,阴气弥漫,很有可能伤人伤己,说不准还能左右人的思想呢!” 黄大庄也没有信口开河,自己说的也是有理有据,何十八这个店铺的格局是中规中矩井字形房,除了中间这个方形的大厅,四个角还带着一溜耳房,这乃是聚阳散阴的格局。 自己最初看到九龙宝剑时,就从心里涌出强烈的占有欲,或许现在是老仙儿在自己身边,避免了自己被邪物蛊惑。 现在对于九龙宝剑已经失去了开始的那种强烈的想要占有的感觉,黄大庄刻意的与何十八保持着一段距离。 自己时刻注意着老仙儿的一举一动,在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能够看到她。 老仙儿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想要穿墙而过,却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给阻在了门外。 尝试了几次后依旧是无法进入,黄大庄会意,一步三挪的向着紧闭的房门走过去。 何十八浑身的汗毛根根站立起来,看着黄大庄离那个房间越来越近,自己的心跳仿佛都漏跳了半拍。 “大庄兄弟,你看你大老远来的,说了这么半天口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点水。” 何十八本想把黄大庄引到相反的方向,可黄大庄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向着房间的方向移动。 “黄!大!庄!” 何十八看着毫无反应的黄大庄怒斥出声。听到声音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头看向何十八的一刹那,脸上勾起诡异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身后的何十八。 语气阴森的说道:“何老板…你这是要干嘛…” 看着神态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黄大庄,何十八忽然感觉面前的黄大庄似乎已经不是他自己,而是被“大仙”上身了! “大…大…大庄?” 黄大庄见何十八害怕的模样,也借坡下驴,用力一跺脚,睁圆了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何十八。 “老仙落了山,还不准备好哈了气,杀鸡宰羊伺候着!” 一边说着话一边摇头晃脑的靠近何十八,看着疯疯癫癫的黄大庄形如鬼魅似的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贴,吓得连连后退。 嘴里一连气的答应着“好好好,老仙您稍微坐下休息一会,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何十八常年在文玩古董圈子里打滚,什么古怪的事情没见过,见黄大庄被老仙儿上了身,紧忙按照他的要求去准备了一壶白酒。 恭恭敬敬的将酒壶递到黄大庄的面前时,冲鼻的酒味直冲向黄大庄的鼻腔里。 “老家伙给我拿的这是酒精吧?!这么辣怎么喝?” 黄大庄一抬手将何十八手中的酒壶打翻在地上,翘着两郎腿浑身像是踩着电门似的一阵哆嗦。 “老仙儿,那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算了!看你这破破烂烂的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 黄大庄眼睛斜睨着何十八,舌尖放在双唇中间,挑逗似的抿了抿嘴角。 “我要去这个房间,有好东西!” 黄大庄手指着紧闭着房门的房间,看着何十八的瞳孔瞬间收缩,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提出这个条件。 “老仙儿。可使不得,那房间里尽是一切没有出手的宝贝,不能见光啊!” 黄大庄直接推开何十八,踮起脚尖走到房间门口,脸贴在门上道:“打开,我已经听见他召唤我的声音了!” 黄大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过和老李在一起这么久,总结出一个经验,就是凡是有灵性的东西都可以沟通。 自己装模作样的说完,何十八果然被自己唬住了,半信半疑的走到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钥匙。 “老仙儿,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黄大庄见何十八松口,也不讨价还价,点头示意让他开门,只要自己能进去,相信老仙儿也能跟在自己身后也能进来。 “吱嘎…” 门被裂开只有一个人能进入的缝隙,黄大庄侧着身子挤进房间里,许久没有敞开门的房间里面一股浓郁的霉味。 黄大庄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荒废的水井里,发霉的味道是自己捏住鼻子,等眼睛适应了房间的黑暗,才慢慢的往微弱光亮的地方走去。 老仙儿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小心,前面的东西好邪门!” 正当自己说完话,无窗的房间里凭空旋起一阵风,打着旋的吹向黄大庄,绕在他的脚边,转了几个圈之后消失不见了。 黄大庄紧忙问老仙儿:“这是啥玩意?” 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等自己走到供桌旁边时,发现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 由于视线昏暗,黄大庄贴在玻璃外壁上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上面翻转了一圈后,猜想可能何十八收藏的古董吧。 正向把玻璃瓶子放下,老仙儿的声音陡然响起:“摔了!” 听着老仙儿的声音有些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黄大庄也来不及反应,手里举起瓶子便要向着地上摔下去,就在此时一道凄厉阴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黄大庄涌来。 “多管闲事的人没有好下场!” 等这个声音消失后,黄大庄的眼睛似乎可以在昏暗的房间里看清楚了,将手里的玻璃瓶子放在面前。 赫然发现居然是一个刚刚成形的死胎!虽然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静林一早就和自己说过何十八供养小鬼的事情。 可是真的亲眼所见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本来自己想象中的养小鬼就是供奉着早早夭折的小孩的干尸,可没想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面前的古曼童竟然是泡在绿色药水里的死胎!像是被活活从肚子里剖出来的一般。 并且这个小鬼的身体上的皮肤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一层皮紧紧的包裹着骨头架子,仿佛这个小鬼身上没有一两肉。 “这东西…真的是人吗!” 黄大庄手一松,玻璃瓶子应声而碎,被绿色药水包裹着的小鬼尸体也被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也许是供奉的时间太长了,也可能是小鬼太小,支撑着身体的骨头还没有发育完成,摔在地上的瞬间,头骨上便被磕出一个窟窿。 从窟窿里淌出来的尽是黄绿色的混合液体,黄大庄闻着难闻的味道,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这玩意咋这么像臭鸡蛋掉酸菜缸那个味呢…” 老仙儿没有实体,自然闻不到黄大庄所说的味道,不过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这气味肯定是难闻的紧。 何十八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像是被一把刀插进了肺管子里,连呼吸都停滞了两秒。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冲进房间已经晚了,映入眼中的正是被摔坏身体的小鬼,本就瘦小的身体上还插着一块玻璃碴子,地上还散着一些绿色的药水,黄大庄半蹲在地上干呕个不停。 何十八见到此情此景,愤怒的一把揪起黄大庄的衣领道:“断我财路,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后知后觉的何十八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黄大庄下了套,哪里有什么大仙,根本就是他一个人在自导自演罢了! 目的就是为了进到这个房间,破坏自己供奉的小鬼,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怒骂声,何楚紧忙跑进房间。 “何老板,出什么事了?” 何楚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玻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由于视线昏暗,便将门敞开。 等看清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时,一瞬间便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手指着地上的小鬼尸体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他妈…是啥玩意!” 视线上移又看到了供奉着小鬼的香炉和红蜡,原来自己一直视为偶像的何十八居然在背地里做这么龌龊的勾当! 正当自己想让何十八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时候,陡然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青花瓷碗,断断续续的记忆涌出。 自己好像回忆起了自己喝醉之后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划伤,胳膊上的伤口分明就是被何老板割破的! 若不是自己看到这个青花瓷碗,恐怕自己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何楚为了证实自己的记忆,想忍着恶心靠近供桌,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碗里还剩一部分没有吃干净的血豆腐! “你…居然…吃人血!” 何楚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刺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条腿在地上一边蹬,屁股一边往后退,直到离开了房间整个人躺在地上,被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笼罩在身上,像是一个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你们坏了我的好事!一起下地狱吧!” 何十八气急败坏的将桌子上的红烛推翻在地,当接触到地上绿色的液体的时候像是汽油遇到了明火,呼的一下烧了起来。 火焰顿时包围了房间里的两人,黄大庄阴沉着脸问道:“你是准备和我同归于尽了吗?” “不瞒你说,就算是今天命大不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的命早已经和古曼童合为一体,他死我也活不了!” 黄大庄看着癫狂的何十八,拿起一块碎布捂在鼻子上,绕开火势大的地方,准备跑出去。 “都留下来陪葬吧!” 何十八站在火里,疯狂的大笑着,像是临死之前的狂欢,笑的忘我,以至于黄大庄溜出了房间他都不知道。 第八十章 相认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十八站在越烧越旺的大火中,喃喃道:“无根水遇上了真火…必死…日子到了…” 在许多年前,自己刚刚供奉古曼童的时候,大师曾经赠自己一卦,说自己是无根水命,天生就是四处漂泊,无法安定下来。 而自己命里有一劫,若是在五十岁之前没有被火伤害过,或许可以躲过这一劫,水火不相容,必有一伤!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何十八已经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要不是看见眼前越来越大的火势,怕是还记不起这件事。 “何老板,我这就去救你!” 何楚看着被大火包围的何十八,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往出跑,在大火没有烧起来的时候还是可以逃出来的。 现在自己能依靠的人只有何十八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冲到他的房间拿起最厚的棉被披在身上,作势就要往火圈里跑。 “你不要命了!” 黄大庄拦住何楚,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和地中海交代! 何十八站在火圈里看着要救自己出去的何楚,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扭曲,像是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肌肉似的,嘴角和眼角一阵抽搐之后,发出的声音确实阴鸷的童声! “可怜虫…哦嘻嘻嘻嘻嘻,他可是我们的爸爸!” 何楚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房间,听到何十八的话之后顿住了脚步,深邃的瞳孔看向何十八,嘴张的老大,像是下巴脱臼了似的,许久合不上嘴。 何楚不停地质疑自己的耳朵,像是想到得到黄大庄几人证实似的转头看向他们。 当自己发现黄大庄刻意的转过自己的脸时,何楚心中已经明白,原来自己就像个小丑,所有人都知道何十八是抛弃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自己却将他当成心地善良的好人。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恨意随即又变成了释然,黄大庄看着何楚的表情像是四川变脸似的,心里对他的反应倒也是理解。 看着站在火圈里的男人,何楚一脸冷漠的说道:“将死之人…” 说完将披在身上的棉被甩在地上,神色复杂的跑出了翠玉斋。 古曼童从何十八的身体上离开,身体恢复了控制的何十八看着何楚跑出去的身影,悲叹一声:“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附近的邻居也注意到翠玉斋失火,纷纷提着水桶来帮忙。 “快来人啊!何老板家失火了!救火!” 紧接着就是一阵小跑的声音,中心街的建筑十分密集,由于身处商业街,还有许多小摊小摊站在街道两边买东西。 所以当有人喊道失火的时候,听到的人都拿着水来灭火,商业街的房子都是连着屋脊的房子,若是风势大,很有可能着成了一片。 为了不连累到自家的买卖,其他商店的老板也都纷纷跑出来帮忙。 当几个大小伙子跑进来寻找何十八的时候,黄大早已经离开了。 何十八已经被浓烟呛的躺在地上昏迷了,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出房间,却没人注意到xAC何十八的身下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 黄大庄离开翠玉斋之后担心何楚会做出什么傻事,便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 自己与救火的队伍逆向而行,行走在人群中,队伍被自己冲散,就在此时黄大庄发现路边蹲着一个熟悉的人。 油头男! 只不过现在的他低调许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仍扔在人堆里也是个不起眼的存在。 黄大庄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油头男的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了下来。 “来看老何家的热闹了?” 油头男似乎没想到黄大庄会出现在这里,将嘴里叼着的烟卷往地上一扔。 “逃出来了?” 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会落难? “你知道?”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看来何十八这个人的名声不太好啊,这么多人想搞得他身败名裂。 油头男站起身打算离开,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可说的,他又不会死,这次只是让他长个教训。” “这么说这件事和你脱不开干系了。” 黄大庄眉头紧锁着,油头男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财?看着油头男一直在向着翠玉斋张望,便好奇的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何十八不会出事,那你还看啥呢?” 油头男看似不经意的说道:“我不是奔着何老板来的…” 黄大庄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翠玉斋里除了何老板还会有什么值得油头男特意跑这一趟? “兄弟,你是不是看上什么宝贝了?” “和你没关系的事,你最好少惦记。” 油头男与黄大庄拉开距离,看着街上救火的人越来越少,估摸着火应该铺的差不多了。 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从堆在路边的碎砖头里摸了一手灰,胡乱的蹭在脸上,顺着人流进入到翠玉斋。 “怪不得穿的这么破烂,原来是有目的!” 黄大庄看着油头男走进了翠玉斋,自己本想也随着去看看,油头男大费周章的接近何老板到底是为什么东西。转念一想何楚与何十八的关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是自己去之后店里少了什么东西,到时候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走在回去的路上,听到了争吵的声音,本不想管闲事,正打算绕开这条路,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何楚,你挺能耐啊!” “楚雄安,你这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单挑啊!” 黄大庄听着声音已经有些口齿不清,看样子说话的人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走近了一些后藏在角落里听着胡同里传出的声音。 “你的帮手呢?” 楚雄安揪着何楚的头,将他按在墙上,一只腿抵在他的膝盖上,让何楚动弹不得。像是想到了什么,嘲讽的笑道:“哦…不会吧,你又被人抛弃了!?” 何楚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挣扎着想要从楚雄安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却被身旁的几个大汉打手一推,整个人像是个八爪鱼似的贴在了墙上。 侧着头下巴也别人按着,却依旧不服气的说道:“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最好你们今天就让我从今往后闭上嘴,不然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堵你费了多少心思,今天我就让你消失…” 楚雄安话音刚落便从后腰抽出一把卡簧刀,放在何楚的脸庞来回滑动着。 黄大庄看到此情此景,早想冲出去为何楚出头,可心里却一直出现一个声音在劝自己冷静… 已经迈出去的脚又悄悄收了回来,楚雄安拿着卡簧刀的手在游移到何楚的嘴边时,被他一口咬住了手掌。 “哎呦…” 楚雄安吃痛想把手从何楚的嘴里拽出来,十指连心,自己越是用力往回拽,何楚越是咬的紧。 见自己无法摆脱何楚,便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敲打在他的喉结上。 嗓子里涌起一股腥甜,一仰头血喷了站在身前的楚雄安一脸。 “他妈的,晦气!” 楚雄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像是个活阎王,看着何楚凶神恶煞的说道:“今天就让你站着来躺着回!” 举起手中的卡簧刀就要斜着刺进何楚的小腹,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何楚的哀嚎时,楚雄安的手却顿在了何楚的衣服外。 几个大汉看着楚雄安手里的卡簧刀,一只大手覆盖在楚雄安的手上。 顺着向上看去,不知何时楚雄安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瘦弱的男人。 “哪来的英雄,来见义勇为了?” 几个大汉还以为是有人来搅局,横眉冷对着黄大庄,谁知他只不过手腕稍一用力,卡簧刀就从楚雄安的手里脱落下来。 &铛啷啷& 卡簧刀掉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楚雄安后知后觉的感到手腕上的传来的痛。 几个大汉一看楚雄安被眼前瘦弱的男人打伤了,也顾不上何楚,将钳制他的手松开,转身就要一起对付黄大庄。 没想到何楚见是黄大庄来给自己解围,却阴沉着脸说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你就当我是热脸爱贴你的冷屁股,我吃饱了撑的想帮你,顺便锻炼锻炼拳脚!” 黄大庄见他也不领自己的好意,可自己既然出现了,就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 几个大汉晃动着脖子,故意露出身上的纹身,其中一个人胳膊上描龙画凤,图案杂乱无章,黄大庄看了看,打笑道:“兄弟,我看你这图案挺稀奇的,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你这是纹身师喝多了把色板纹身上了?” 本来大汉听黄大庄提到自己的纹身还挺高兴,正向好好显摆一番,却被黄大庄接下来的话浇了一盆冷水。 “你是在嘲笑我?” 大汉揪着黄大庄的衣领将他拖到胡同的深处,挥动着斗大的拳头想要震慑住黄大庄。 “你当我是吓大的?” 黄大庄丝毫没有退缩,站在大汉的对面,一脸的淡定从容,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 大汉一拳打在黄大庄的肋骨上,却没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自己。 还没等自己收回拳头,黄大庄便双手握住自己的手腕,用力的向下一压。 只听“咔”的一声响,大汉的胳膊被黄大庄反向的背到了身后,手掌正被黄大庄拎在手里。 &没练过两下子还敢在道上混?” 黄大庄仗着他们岁数小,开始吹牛,自己也只不过就会这一招罢了,而且还是学来防身的。 “楚雄安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黄大庄手指着他,还没等自己走到他的身边,便看见他撒腿就跑,像是见了鬼似的。 和他一同来的大汉见他都跑了,剩下的几人也不恋战,跟着他一溜烟的跑出了胡同。 “你不走,等着我留你吃饭呢?” 黄大庄转头看着站在胡同最里面的那个大汉,其实他早都想跑了,要不是何楚和黄大庄堵在胡同里,自己肯定鞋跑丢了都不带回头捡的。 现在胡同里只剩下黄大庄跟何楚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黄大庄清了清嗓子道:“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何十八重伤昏迷被送到医院,何楚再一次失去了栖身之所… “大庄哥,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 不等何楚说完,黄大庄就已经猜透了何楚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求得自己的原谅,再次回到善缘阁。 “得得得,场面话你就不用说了,只要你想跟我回去,我随时欢迎,不过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何十八是你爸,现在他重伤住院,你有什么打算?” 何楚像是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过了很久,就在黄大庄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开口说道:“我想去照顾他…” 听到何楚这么说还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芥蒂,微笑着点点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亲父子哪有隔夜的仇,想去就去吧,没有钱你就和我说!” 黄大庄欣慰的点点头,心想着也算是做成了一件好事,若是日后何楚能够继承何十八的衣钵,也不用为后半辈子发愁了。 黄大庄亲自将何楚送到了医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昏迷多日的小黄鱼。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医院,何楚去了外科,而黄大庄却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何十八躺在病床上浑身裹着纱布,像个木乃伊一样,当何楚进到病房之后居然没有认出哪个是何十八! 还是他主动跟何楚说话,才让他确定自己没有进错病房。 “何楚…你怎么来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何十八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没想到自己已经沦落到这般田地,还会有人来看望自己。 “我来照顾你。” 何楚低下头,不想让何十八看清楚自己的表情,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何十八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我应该和你忏悔,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居然为了一时的利益伤害你。” 何十八被何楚的举动感动的一塌糊涂,当他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何十八顺势挽过何楚的胳膊,轻轻的摩挲着他手腕上的伤口。 何楚不动声色的将手臂从他的怀里抽出来,有些厌恶的将手臂放在自己的裤子上来回蹭了蹭。 “你就别和我见外了,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 何楚说着连鬼都不相信的鬼话,看着浑身缠着绷带的何十八,心里居然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都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当爸爸的对不起你!” 何十八听着何楚的话,心里不住的责怪自己掉进了钱眼里,居然做出抛妻弃子这种糊涂事! 缠着绷带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何楚的后背,何楚的侧脸和自己居然有七八分相似,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何十八看着瘦弱的何楚,穿着的衣服也都是带着补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每天山珍海味,吃穿不愁,自己的儿子却过得这么狼狈! “我从小被寄养在舅舅家,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时不常的还要被打,你看…” 何楚露出刚才被楚雄安捏出来的淤伤,还有身上细小的伤痕。 “他们怎么这么过分,你妈就没管过吗!” 何楚看着有些生气的何十八,心底却发出阵阵冷笑,现在在自己面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有什么用?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她了,听说和你一样在忙着赚钱,这个家里只有我是最多余的…” 何楚委屈的低下头,将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自己不想再他的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当自己羡慕别人都有爸妈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无论在哪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补偿你。” 何十八想把何楚揽进怀里安慰,却被他下意识的躲开了,两个人坐在病房里,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尴尬。 “你渴不渴?” 何楚拿起水杯递给何十八,他却摇了摇头。 “饿不饿,给你洗个苹果?” 何十八将他的腿按在了床上说道:“你别忙活了,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什么好奇的事吗?” 何楚心道“你终于开口了!自己就是在等这句话,若是自己贸然开口,这个老狐狸难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像是在思索的何楚,眼前倏地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我想知道起火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跑出来呢!” 开始火势不大的时候完全有时间跑出房间,可当时他却是一副安心受死的表情。 “我这条命是换回来的…现在的我本应该是个死人。” 看着何十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何楚心里感到奇怪,难道他还会死而复生? 看着何楚疑惑的表情,何十八愈发的有些心虚,小声的说道:“当时我拿着你的气运做了交易,能够延长我二十年的寿命…” 果然!何楚有今天的造化都是托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福!黄大庄的猜想没有错,果然是有人借走了自己的气运! “这么说…你只有二十年可以活了?” “嗯,这是我命里的劫难,孩子,是我拖累你了。” 何十八发自肺腑的道歉,却没有得到回应,看着表情木讷的何楚,还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何楚?” 何十八试探的喊了一声,可是他依旧看着窗外出神。 何楚现在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从楼上扔下去,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居然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拿孩子做交易。 难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被他们利用吗? 手下意识的攥成拳头,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何十八这个老狐狸的眼睛。 “何楚!” 何十八提高了几分嗓音,将出神的何楚拉了回来。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何十八试探的问道。 “怎么会,这都是我的命…” 何楚挤出一丝苦笑,佯装镇定的拿起水果刀,坐在病床边上削起苹果。 强忍着不将这把刀插在何十八的身上,削苹果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 “要是你不嫌弃…能不能叫我一声爸?” 何十八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都出现了一丝颤抖,既然现在何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哪里还有不相认的道理。 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抛弃自己,看来何楚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孩子。 何楚一时语塞,自己当然想拒绝,可为了不引起他的反感,自己还要想一个理由拒绝他。 “……我,我还没…没想好。” 看着何楚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何十八也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明白这种事情急不得。 “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可是又怕你生气…” 何楚见他迟迟不提供养小鬼的事情,心里早已经迫不及待,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的问出口。 “什么事?” 何十八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装傻充楞的问道。 “今天那个玻璃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是我请回来的宝贝…” 何十八早已经想好了对策,这件事任谁都会产生好奇心,问了倒是正常,不问反而不对劲。 “我闻着味道怎么像什么东西腐烂变臭了?” 何十八紧忙伸出裹着纱布的手捂住了何楚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惹怒小鬼。 “那个房间常年不通风,被我堆放了很多杂物,可能是里面死了老鼠传出来的味道吧。” “原来是这样。” 何楚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将手里削好的苹果再次切成小块,喂进何十八的口中。 刀尖上插着一小块苹果,只要自己用力的往下一插,何十八这个人就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何楚死死的盯着握着水果刀的手,生怕一不注意就会将他杀了酿成大错,他对自己做了这么多不能原谅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 第八十一章小黄鱼出院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将苹果放进何十八的嘴里之后,小心的将水果刀从他的嘴里抽了出来。 “现在翠玉斋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你有什么后续的打算吗?” 何十八想到奋斗了一辈子的基业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说不心痛那是假的,只不过脸上缠满了纱布看不到他的表情。 何楚说完话之后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何十八的眼神,现在是自己接近何十八最好的机会。 何十八想到自己被大火烧到浑身没有一块好肉,以后恐怕也不能以真实面目示人了。若是何楚想留在自己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外人终究隔心,何楚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何楚,一会你去翠玉斋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出来。” 怎么说也是城里数一数二的文玩古董大户,肯定有不少人准备钻空子去搜罗点宝贝。 “可是我不知道都有什么东西。要是丢了什么,我也看不出来啊!” “值钱的东西就那两样,只要找回来就还有翻身的可能。” 何十八将自己收藏的宝贝尽数藏在供养小鬼的小房间里,当时一个保险库,平日里鲜少有人会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杂物间。 “好,我去去就回。” 何楚干脆利落的起身。连头也没回的就离开了医院。 与此同时重症病房里黄大庄看着像是熟睡的小黄鱼,将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脑后,自从住了医院小黄鱼便在也没有清醒过,可始终在吊着一口气。 黄大庄不忍心见死不救,自己曾经在小黄鱼的奶奶坟前起誓,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她,这才短短几个月她就变成了这样。 看着昏迷的小黄鱼,心里陷入深深的内疚。 低着头自言自语道:“妹子…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小黄鱼住院之后,几个人经常来看望,不过没有人长期护理,躺的时间久了身上便起了褥疮,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黄大庄发现她露出来的脚背上已经烂出了脓水。 医生将黄大庄叫出病房外,语气沉重的说道:“你是她的家属吧,我是想和你说一下她的病情。” 黄大庄用脚后跟也能想出来医生要说什么,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医生,我不能让她死!多少钱我都花!” 黄大庄抓着医生的手,作势就要跪下、 “你冷静一下,现在不是花钱的问题,她这么严重的褥疮,就算是吊着一口气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她不能开口说话,要是还有知觉的话,不就是在活受罪吗!” 医生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黄大庄的头上,心顿时凉了半截,虽然医生的话说的委婉,不过黄大庄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这不是在示意自己把小黄鱼带回家吗。 人在医院也许还有救,可要是被带回家,不就是只有等死的份了吗! 医生将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留下黄大庄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耳边回荡的都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难道小黄鱼真的救不回来了?” 黄大庄手指插进头发,有些用力的抓扯着,路过的病人和陪护家属看到黄大庄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往病房里看。 医院本就是生死更替的地方,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 黄大庄蹲在病房门口呼出一口浊气,像是决定了似的,忽的站起身回到了病房。 小声的贴在小黄鱼的耳边说道:“哥带你回家!” 叫来刚才离开的医生,把小黄鱼身上的检测仪器和针都拔掉,整理好她的衣服,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被黄大庄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多日以来水米未进,早已经瘦成了一副皮包骨头。 黄大庄把从家里拿来的被子裹在小黄鱼的身上,将她的头搭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从膝盖下面穿过,稍一用力将瘦弱的小黄鱼横着抱起来。 每一步都十分的沉重,向着病房外面走去时黄大庄一直在注视着小黄鱼的脸,仿佛自己看一眼就少一眼。 走在路上也有不少人看着自己,黄大庄不理会大街上行人饱以歧义的眼色。 路上有风吹过黄大庄害怕小黄鱼被风灌进肺里影响呼吸,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被子上,为小黄鱼拢出一个既能挡住风又不影响她呼吸的空间。 走到聚缘阁门口时,黄大庄早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虽然小黄鱼很瘦弱,不过自己的双手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早已经酸痛不已。 “王俊淞,你看那人是不是大庄?” 陈老板坐在店门口,看着出现在路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还真是!” 王俊淞歪着脑袋看见向着店的方向走过来的黄大庄,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心里忽悠一下,心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他沉着脸,两人都意识到不妙。 匆匆赶到门外,王俊淞将黄大庄手上的被卷接过来,落在手中的触感使自己一愣。 “这是…人?” 王俊淞脸色变了变,不禁猜想是不是翠玉斋出了什么事。 黄大庄的胳膊早已经累到麻木,就算是王俊淞将怀里的小黄鱼接过去,自己的手还是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稍微一活动就是一阵酸痛感传来。 陈老板自从认识黄大庄之后还从来没看他脸色这么难看过,看着王俊淞抱着的被卷,低声道:“回去再说。” 三人回到店里,黄大庄再次将被卷抱在怀里回到了房间,将被子轻轻的打开,当露出小黄鱼的脸时,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大庄,你咋把她带回来了?” 陈老板与小黄鱼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两人关系却相处的十分亲密,陈老板一直将小黄鱼当成自己亲妹子看,自从她住院之后,也是陈老板去的最频繁。 都是女人,照顾起来也比这几个老爷们方便许多。 “医生说…小黄鱼现在就是在活受罪,断了药可以更快的解脱。” “大庄,她还是个小丫头呢,一点福都没享到怎么就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陈老板到底是个女人家,听到黄大庄将医生的话转述之后,早已经掩面痛哭起来。 王俊淞心里也不舒服,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脸上失落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黄大庄将小黄鱼抱到自己的床上,来到鬼堂口拿出三根香,拜了三拜之后低声嘀咕着。 “弟子堂前拜三拜,不请神来不请仙,三请堂口仙家家中坐,为弟子阐清心中惑…” 当黄大庄话音落下时,静林已经出现在他的身旁。 “发生了什么事?” 静林温柔的声音像是一阵清风轻轻的拂过黄大庄悲痛的心里,听到静林的声音后,黄大庄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查查我妹子的寿命。” 鬼仙知阴阳晓寿命,只不过这件事有损阴德,一般的鬼仙不会透露,就怕有心之人逆天改命,从而招致祸端。 静林注意到床上躺着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小姑娘,手指了指。 “是她吗?” 黄大庄点头道:“我妹子叫黄子瑜,麻烦你帮我查查她还有多久的阳寿。” 静林答应下来又消失在房间里,黄大庄坐在小黄鱼的身边,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冰凉的手背。 三人谁都不想开口说话,都坐在小黄鱼的身边看着她熟睡一般的平静的面容。 静林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静林的声音就再次出现。 “情况不太好,日子就在明天正午,你们…准备一下吧。” 黄大庄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瞬间双眼失去了光芒。 “怎么会这样…” 陈老板听到小黄鱼的消息之后,哭着跑出了房间,最近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坏消息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黄大庄也瘫坐在小黄鱼的身边,逼着自己回想着有没有什么能够救回小黄鱼的方法。 可越想心里越急,忍不住骂出声来:“我他妈真是个没有用的废物!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愚钝,要是我机灵一点,或许师父就会教我更多的本事…”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要是能联系上老李就好了,或许他能有办法!” 王俊淞看着颓废的黄大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两人都是半吊子,谁也没比谁厉害多少。有心无力的感觉使黄大庄两人感到绝望。 黄大庄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手攥住了王俊淞的衣袖,似乎是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说道:“老仙!” 王俊淞有些没理解他的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或许一直跟着你的老仙会有办法!” 黄大庄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话,小黄鱼能不能有救全凭老仙肯不肯帮忙了! “可是只有你能看见老仙,要是你能和她说上话,我当然愿意帮你。” “刚才我还见过老仙,可是我离开翠玉斋之后她就不见了。” 黄大庄打开房门,在屋子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老仙的影子,像是不死心似的又冲着外面喊了一圈。 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黄大庄心道难道自己离开的时候老仙却没有走,而是留在了翠玉斋? 黄大庄不放过任何的可能,拔腿就往外跑,头也不回的叮嘱王俊淞,让他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小黄鱼,自己去去就回。 等自己来到翠玉斋的时候,整个店铺早已经被大火烧的分辨不出往日的模样。走到方厅里尽是残垣断壁,柜台已经被烧得散了架,铜钱玉器散落一地,有几个翠绿色的镯子已经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截。 黄大庄看着面前的场景也不禁一阵唏嘘,就在刚刚还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刚想往里面走,却听见了交谈声,黄大庄放缓脚步,慢慢的靠近。 “那东西怎么不见了?” “真是活见鬼了,明明就在房间里啊!” 接下来就是一阵拉扯的声音,黄大庄想到九龙宝剑还在店里,着火的时候并没有拿出来,难道两人是在争夺九龙宝剑? 想到有这种可能,黄大庄趴在门缝顺着下面往里面看去,不过自己只能看到两双脚,却看不到脸。 “你确定就在这吗?会不会是被人发现捡走了?” “谁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黄大庄越听越糊涂,是什么东西惹得两人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寻找,可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东西就算是被别人发现了也不会感兴趣… 眼看着门缝里的两双脚距离门口越来越近,黄大庄赶紧从半趴在地上的姿势站起来,躲在两个门板中间,看着门把手在轻轻的转动。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己藏得这个地方并不好,在屋里不容易被发现,可若是在门外站着,一眼便能看到自己在门板中间站着。 现在还不确定他们两人有没有同伙,会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一前一后的走出两个人,路过黄大庄的身边时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两人都十分默契的闭上了嘴,简单的清点了一下店里的东西,便准备离开。 “白天不好下手,等晚上的时候你再来找一遍。” 另一个人迟迟没有答话,黄大庄将脸贴在门板上,时刻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两人话锋一转道:“等我消息。” 黄大庄感觉自己像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似的,随后就是一前一后两道离开的脚步声。 房间内的脚步声消失之后,黄大庄从两个门板中钻了出来,刚一抬头便看见门板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一起前往医院的何楚! “你怎么在这?” 何楚对黄大庄突然的出现感到有些就惊诧,方才两人正说着话,一低头发现刚才两人出来的门口边上有一个清晰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人来过,可是两人没有听到脚步声,便怀疑有人藏在房间里。 其中一人佯装离开,只为了引出隐藏在这里的人。 黄大庄看到何楚的一刹那也是有些意外,可随后想到他出现在这里也有一定的道理。 毕竟刚刚失火有许多东西都被埋在了废墟里,作为何十八的儿子过来帮他爸清点一下货物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是刚刚离开的人也转身走了回来,居然是油头男! “你们两个…” 黄大庄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认识! “回答我的问题。” 何楚沉着一张脸问到,黄大庄却觉得面前的何楚有些陌生,眼里的畏惧已经消失了,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底气了。 “我是来找东西的。” “什么东西?” 何楚步步紧逼,似乎黄大庄的出现对自己造成了威胁。 “就…就…” 黄大庄半天说不出来话,自己总不能说是来找老仙的吧。 何楚嘴角一勾,冷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看你是来找九龙宝剑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我像趁人之危的人吗?” 油头男却插话道:“何楚,我看他不像是占便宜的人,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师父。” 听着两人的称呼,黄大庄才明白过来两人的关系,竟然与自己和老李一样是师徒关系! 可自己从未听何楚提起过自己还有个师父啊。 “你们这是…” 黄大庄指了指何楚又指了指油头男,不明白何楚是拜的什么师,学的什么艺。 “别听何楚瞎说,我就是个天桥上臭摆摊的。” “何楚学的那些文玩古董的知识都是你教他的吧?” 黄大庄看着高深莫测的油头男,想到何楚提到过自己学的那些知识都是和天桥上摆摊的学的。 油头男点头道:“只不过是指点了一下,何楚特别有天赋,一点就通。” 丝毫不掩饰欣赏何楚的眼神,何楚是自己见过上道最快的人,油头男自认为天资聪颖,和何楚简直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自己搜集的那些古董画册基本上何楚看一遍就能复述个七八分,自己出门收货的时候,何楚也能说出些门道来。 久而久之自己与何楚也算是立下了师徒的情分,虽然没有正式的拜师仪式,可油头男早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的关门弟子对待了。 “你还没说你来这有什么目的!” 何楚害怕黄大庄发现自己在找的东西,想到赶紧将他打发走。 “我就是来找点东西,不过我看这里也没有我想找的东西,算了,我这就离开。” 黄大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看出来何楚并不欢迎自己,识趣的想要离开。 临走的时候问道:“你父亲…他还好吧?” 何楚不耐烦的说道:“你若是关心他就去医院看他吧。” 油头男将黄大庄送到门外,看着房间里的一片废墟说道:“我们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你想找什么,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不必了,我直接去找何十八吧,正好我也有话问他。” 黄大庄离开之后直奔着医院的方向走去,自己在翠玉斋只接触过这几个人,既然没有在翠玉斋发现老仙的身影,或许她跟着何十八去了医院也说不定。 当黄大庄来到病房时,感受到了十分压抑的气氛,死气沉沉的病房里只有何十八浑身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 他以为和何楚回来了,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可一转身却发现黄大庄。 “有何贵干?” 何十八阴阳怪气的说道。 黄大庄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此时黄大庄已经发现了老仙的身影。 老仙正在病床对面打坐,双目紧闭,两只手呈半圆状相互交握在一起,像是在病房里坐镇似的。 可是这病房里除了何十八并没有其他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黄大庄在心里对着老仙发问道:“老仙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老仙纤细的睫毛眨了几下,可已经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答自己的话。 “老仙?” 黄大庄从进了病房之后一直背对着何十八站着,一言不发的样子吓坏了何十八。 “喂!” “你哑巴了吗?” 何十八又叫了几声站在床前的黄大庄,手里攥着呼叫铃,他要是再不回应自己,就打算把护士叫来把他赶出去。 “我不是奔着你来的,闭嘴。” 黄大庄依旧是头也不回的站在床前,一遍遍小声的呼喊着老仙。 脑海中终于传来了老仙的回应:“生死有命,逆天而为会遭天谴的!” “可我不能不救啊!老爷们说出的话一个吐沫一个钉,要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小黄鱼去死,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黄大庄情绪有些激动,虽然自己与老仙是用意念在交流,不过肢体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何十八看着黄大庄浑身哆嗦,还以为是下来神了,坐在床上缩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他。 “我现在脱不开身,回去给她冲个喜,找只公鸡,晚上拜堂,等我回去找你。” 老仙已经告诉了自己方法,黄大庄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等老仙说完话,黄大庄便匆匆跑了出去。 心里不停的念叨着:“有救了,有救了。” 走到杀鸡店,从竹笼子里找出最大生命力最旺盛的一只公鸡,自己始终记着当初老扈太太给自己办事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告诉黄仁富要找一只精神头最好的公鸡。 冲喜自己只在老一辈的人口中听说过,听说以前有很多穷人娶不上媳妇,家里人要是生了病或是岁数大了想要在临死之前看到后辈过上圆满的生活,就会有人与鸡成亲。 有人说鸡和妻的声音差不多,只要那只鸡有了灵性,也可以照顾家人,所以当时有很多人娶鸡,有的人嫁鸡,就为了讨个好彩头。 黄大庄拎着两个鸡翅膀走回到店里的时候,王俊淞正搬着一把椅子坐在小黄鱼的身边,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交集,可黄大庄临走时交代的事情,自己总得让他放心。 一声鸡叫引起了王俊淞的注意,转头一看是黄大庄回来了,忙问道:“找到了?” “嗯,老仙说晚上要给小黄鱼冲个喜,看看能不能先拖一阵。” 第八十二章冲喜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冲喜?这人不是要完了吗!” 王俊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可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收得回来呢。 冲喜都是人病重的时候,用来驱除作祟的邪气,希望病人可以转危为安的法子。老仙既然将这个办法告诉了黄大庄,明里暗里不就是在说她快不行了吗。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耐!” 黄大庄自责的将手里的公鸡放在地上,由于鸡脚被麻绳捆着,当鸡掉在地上的时候翅膀扑腾着想要飞走。 看着生命力旺盛的公鸡与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小黄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着今晚就要冲喜,黄大庄走上二楼,用剪子裁出一块大红布,怎么说也是妹子出嫁,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陈老板想伸手帮忙,却被赶来的王俊淞给拉走,两人走到楼下后,王俊淞说道:“你就让他自己做吧,省得他留遗憾。” “大庄不是有办法了吗?” 王俊淞摇头道:“若是有救也不至于拿块破布撒气,只怕是药石无医了…” 黄大庄在红布上画出衣单侧的雏形,手起刀落,布被裁成大小一致的两片,按在缝纫机上,两条腿放在踏板上,上下一踩,针就随着手上的动作动了起来。 看着什么图案都没有的红色的长衫黄大庄眼圈逐渐红了起来。 “妹子,都是我这个当哥的手笨,做不出俏皮样子,快点好起来吧,哥带你去买最好看的裙子。” 黄大庄一边将红色的衣服叠的整齐,希望这次冲喜能够将小黄鱼身上的邪祟晦气都冲掉。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将晚上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之后,黄大庄在窗框上还像模像样的贴了几个大红喜字,不知情的人见了还真的以为有喜事。 陈老板两人坐在楼下,听着路过的人传来的说话声:“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又要出嫁了。” “真是奇怪,别人家姑娘都是赶着早晨接亲,怎么她家赶在傍晚呢。” “你说…这卦摊贴喜字,不能是结的阴婚吧…” “哎呀,大白天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其中一人说完话,浑身一阵战栗,仿佛有一阵风吹过自己的身体。 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小,陈老板看着说话的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三人各怀心事的坐在前厅里,压抑的气氛像是阴沉的天,似乎随时随地都会下起一场大雨。 “时间差不多到了,陈姐麻烦你给小黄鱼换一下衣服。” 黄大庄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就算是没有宴请宾客,没有高堂在场,没有人来见证,这个婚也要办的有模有样。 陈老板侧身走进房间,将小黄鱼的衣服尽数褪去,准备换上黄大庄为她缝制的喜服。 当小黄鱼的酮体暴露在陈老板的面前时,陈老板的眼泪再也忍受不住,像是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长期卧床的小黄鱼,背后已经长满了褥疮。像是一颗剥了皮的西红柿,浑身透露出血红的颜色。 难以想象一直处于昏迷的小黄鱼若是还有知觉,该是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将她的身体扶正,穿上黄大庄为她缝制的喜服,在宽大衣袖掩盖下的身体似乎又焕发了生机。简单的将她梳洗打扮了一般,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宛如一个睡着的美人。 只是不似往日灵动活泼,黄大庄看到换好衣服的小黄鱼时,竟产生了错觉,仿佛下一秒她就会从床上坐起来,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喊一句“大庄哥!” “大庄,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赶早不赶晚,准备开始吧。” 黄大庄将小黄鱼横着抱起,王俊淞手里拎着那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两人将小黄鱼扶着坐在椅子上,公鸡就放在地上胡乱的扑腾着。 黄大庄坐在主位上,点点头,示意王俊淞可以开始了。 “一拜天地!” 陈老板将小黄鱼架在胳膊上,使她背对着黄大庄,面朝大门口,深深的鞠了一躬。 上拜天,下敬地,拜堂的两人秉承了天地,才会在姻缘石上出现自己的名字,没有行过拜堂礼的夫妻,是不被天地承认的。 拜完天地后陈老板扶着小黄鱼转过身来,直起小黄鱼的身体让她正视着黄大庄。 “二拜高堂!” 黄大庄坐在主位上正襟危坐,虽然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可小黄鱼的奶奶去世之后自己就将她收做义妹,现在自己替她的父母受了这一拜也不算越矩。 “夫妻对拜!” 陈老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听到王俊淞说道夫妻对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 好好地一个大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手扶着小黄鱼的腰,让她与大公鸡相对而立,可手没有揽住她的腰,小黄鱼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噗通”一声,大公鸡被吓得炸了毛,被捆在地上直翻腾,羽毛在挣扎的时候散落一地,有几跟=根绒毛还落在了小黄鱼的头上。 一时间狼狈不堪,陈老板紧忙蹲下身想将小黄鱼从地方扶起来,黄大庄和王俊淞也紧忙走了过来。 当小黄鱼被扶起来时身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细小的擦伤,看着衣衫凌乱的小黄鱼,黄大庄心生怜惜,轻手轻脚的将她头像的绒毛摘掉。 陈老板自责的不停在道歉,如果自己多加注意就不会出这种事情。 “好了陈姐,也不是你的错。” 虽然黄大庄嘴上说着不怪罪,可还是下意识的拒绝了想来帮忙的陈老板的手。自己将小黄鱼揽进怀里,抱回到床上。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且煎熬的,看着从医院回来之后身体情况越来越差的小黄鱼,几人都把心悬了起来。 生怕老仙来了之后说出来的话令几人失望。 到了后半夜,三人都守在小黄鱼的床边,谁也没有离开,她的情况时好时坏,有的时候胸口忽然停止起伏,黄大庄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心中默数着,大概过了十几秒,手指上又传来微弱的鼻息。 见她从鬼门关将自己拉了回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又坐回床上,如此反复了三四次,停止呼吸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黄大庄看着如此痛苦的小黄鱼,像是理解了医生的话。 她多活一秒钟就要多承受一秒钟的痛苦,黄大庄突然释怀了,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黄鱼,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第八十三章反口痰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一道空灵的声音穿过黄大庄的耳朵,像是一阵风般看不见摸不着。 “救…还是不救?” 是老仙! 黄大庄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关头,老仙出现了。自己已经开始动摇了,最初自己只是想把小黄鱼留在自己的身边,可却没有想过她要承受多少痛苦。 “老仙儿,能不能救回我妹子?” “你不是已经改变了心思,实不相瞒,逆天改命虽然可以救回她,不过她也要承受相应的痛苦。” “要是救回来她能活多久?” 老仙也不隐瞒,将最坏的结果告诉他。 “现在她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阴曹地府,给她冲喜的公鸡或许能将她带回来,不过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可不是你能想象的,若是出了一点差错,这人就没了,而且将来她将和公鸡用一条命,若是公鸡出了什么意外,她…” 老仙的话没说完,不过黄大庄已经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和老仙道了谢,与王俊淞和陈老板商量道:“老仙到了,可是要救回小黄鱼怕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陈老板不明白黄大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回来的时候还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活小黄鱼,怎么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改变了主意? “大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我实在不想看小黄鱼再这么活受罪了!” 黄大庄说出一直压在心里的话,对于自己来说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在自己的身边,可一想到若是逆天而行半路出了差错还是改变不了结果。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万一再连累老仙也是得不偿失。 老仙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黄大庄的脑海里:“事已至此全靠你自己决定,最近我都在何十八身边,有事去医院找我。” 老仙的声音消失之后,黄大庄感觉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再次感应时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老仙的气息。 当老仙走后,给小黄鱼冲喜的大公鸡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倒在地上一个劲的打鸣,王俊淞嫌它吵的心烦,就拎起它的翅膀将它扔在了房间外面。可关上门依旧抵不住打鸣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三更半夜公鸡打鸣,牛头马面索命引魂。” 黄大庄听着门外聒噪的打鸣声,自言自语着。 小黄鱼的情况也是越来越严重,张大着嘴巴用力的呼吸着,像是嗓子里卡着一口痰似的,上不来下不去。 “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反口痰了?” 陈老板看着费力呼吸的小黄鱼,有些怜惜的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要将卡在嗓子里的痰拍出来。 自己曾经见过家里人去世时也是这副模样,反口痰若是一直堵在嗓子里,说明人还能再活一阵,痰会慢慢的往上走,等到反口痰到了鼻子堵住了呼吸,人也就咽了气。 黄大庄发现小黄鱼似乎是恢复了一些意识,手指在一下一下的点在床上,似乎是想睁开眼睛。 “小黄鱼…” 黄大庄蹲下身体,贴在小黄鱼的耳边轻声的召唤着,希望她可以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 小黄鱼纤长的睫毛像是被露水打湿了一样,眼泪溢在眼角,眨巴了几下裂开了一条缝。 嗓子里的反口痰堵在嘴边,张了几次嘴发出的声音都是呼噜呼噜的痰声。 “扣,用手扣出来!” 陈老板推开黄大庄,来到小黄鱼的身边,伸出两根手指探进小黄鱼的嘴里,在嗓子眼里上下扣动。 “呕” 小黄鱼哕出来一口粘稠的黄色的痰液,脸上也随之恢复了一丝血色。 由于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突然睁开双眼有些不适应刺眼的阳光,靠在床上虚弱的张开已经干裂的嘴唇。 “哥…” “我在这!” 黄大庄坐在床上紧紧的握住小黄鱼冰冷的手,看着手上的指甲有些变成青紫色,黄大庄更是舍不得松开手,害怕自己一旦松开就再也没机会握住了。 “我看见奶奶了…” 小黄鱼每说完一句话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将绾在头上的发丝都震的落下来,有几根碎发散落在额前,挡住了已经失去光彩的眼睛。 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奶奶,还有爸爸妈妈… 自己一遍遍的呼喊,却没有能够看见自己。 当自己再次看见奶奶的时候,正是父母抛弃自己的时候,奶奶抱着小时候的自己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看着两人争吵着离开的背影,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只剩下咱娘俩相依为命了。” 当时小黄鱼年纪还小,懵懵懂懂的还不知道被抛弃的意义,看着离开的两人,好奇的问道:“他们还回来吗?” 奶奶摸了摸小黄鱼的头道:“不回来了,往后有奶奶一口吃的,就饿不死你。” “那要是没有吃的呢。” 奶奶叹了口气,像是迫于无奈的说道:“要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天,我就买瓶耗子药,咱娘俩一人一半,下辈子托送个好人家,别回来遭罪了!” 当时自己年纪还小,听不懂奶奶话里的意思,不过小黄鱼站在一旁,再次听到奶奶说的这些话,控制不住相思之情,掩面哭了起来。 等自己擦干眼泪抬起头,画面一转,自己来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小黄鱼在黑暗中试探的走着,忽然身后传来奶奶的声音。 回头看去只见奶奶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可自己距离她有些远,听不清楚,看着奶奶似乎实在对着别人祈求着什么,小黄鱼好奇的走进一看,面前出现了一个自己抬头都看不见脸的高壮男人。 头上支出两个细长的角,呼出的鼻息打在自己身上像是被石头砸到了似的。 “生死有命,你再这里求我也是没有用。” 高壮男人看着奶奶一脸冷漠的说着,似乎并没有因为奶奶的求情而动容。 “孩子还那么小,您大人有大量,就通融通融吧。” 奶奶急的一直在地上磕头,可头上张角的高壮大汉就是不为所动。 “我牛头吃阴差这碗饭,可不能因为你这点小事丢了饭碗。” 第八十四章牛头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奶奶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妄想牛头能看在自己可怜的份上能够网开一面。 “我每天见的鬼比你活着一辈子见的人都多,比你可怜的多的是,难道我会每个人都可怜吗?” 牛头语气有些不悦的绕开奶奶,像是在躲瘟神似的避开了她的身体。 小黄鱼猜想一定是奶奶得知了自己住院的消息,这才来找牛头为自己求情。 “奶奶…” 小黄鱼就站在奶奶的身边,可她却看不到自己,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啪嗒” 一滴眼泪掉在了奶奶的额头上,奶奶依旧是跪在地上的姿势,将额头上的眼睛擦干。 可一滴接一滴的眼泪纷涌而至,小黄鱼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奶奶的身上。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奶奶四处摸索着喊道:“鱼儿,是你吗?” 小黄鱼本能的想要握住奶奶的手,可自己却直直的穿过她的身体扑在了地上。 “是我!奶奶!” 小黄鱼声嘶力竭的大声喊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是徒劳。奶奶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牛头去而复返,似乎是察觉到小黄鱼在这里,皱着眉头看向小黄鱼的方向说道:“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等我!” 说完大手一挥自己便失去了直觉,整个人好像掉在了一个冰窟窿里,不停地下沉,等到自己再次有知觉时,只觉得浑身都痛,而且用不上力气,就连睁开眼睛都废了好大的劲。 不过小黄鱼清醒了之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大限将至,能够最后看到黄大庄交代几句话,已经让自己很满足了。 “小黄鱼,你别胡思乱想,会好起来的。” 此时安慰的话也略显苍白,黄大庄看着苦笑的小黄鱼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哥,记得把我和奶奶埋在一起,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 小黄鱼虚弱的说完之后靠在床上,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牛头,看着高壮的男人小黄鱼本能的抗拒,他手里拿着一根大铁链子,不由分说的套在自己的头上,就将自己往出拽。 黄大庄看着歪倒在床上的小黄鱼开始翻起白眼,手指也从微微弯曲的样子变得伸的溜直。 像是被谁扼住了脖子似的,张着嘴却吸不到气,逐渐的开始进气少出气多。 “大庄,你看!” 陈老板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小黄鱼像是被人勒着脖子,脚蹬在床上,浑身用力的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 小黄鱼被牛头拉着走到了门口,一转头却发现另一个“自己”正躺在床上,已经变得毫无生机。 黄大庄走到“自己”的身边探了探鼻息,再三确定真的没有了心跳和呼吸,转过身去不敢在看“自己”一眼。 语气沉重的说道:“厚葬!” 简短的两个字却带着许多复杂的感情,本来黄大庄只是可怜小黄鱼年纪轻轻就无父无母,只能和奶奶在一起生活,和自己凄惨的身世一般无二。 随着慢慢接触下来,小黄鱼善良的本性和真挚的内心以及为人和善,对自己更是关心有加,这才让自己将她当成了自家人一样对待。 没想到刚刚经历了灭门的痛苦,又亲手送走了小黄鱼。 黄大庄不禁开始自我怀疑,难道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谁和自己走得近就会得到报应吗! 王俊淞从店后面抬出一个纯实木打造的木棺,虽说不是上好的陈年木料,却也是店里最好的棺木了。 将小黄鱼抱在了棺材里,整理了一下她的仪表,虽然看上去十分的瘦弱,可五官依旧没有塌陷,还是那么的清纯可爱。 陈老板嘴里念叨着:“妹子,你也是个苦命的人,拿着这些吃的,下辈子别做个饿死鬼了!” 将手里拿着的一些饼干和糕点放在了棺材里,小黄鱼自从住院之后便一直水米未打牙。 陈老板不忍心看着小黄鱼做个饿死鬼,便拿出几袋小黄鱼生前最爱吃的点心放在了她的手边。 牛头带着小黄鱼离开善缘阁的时候,回头深深了看了一眼房间内的黄大庄,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大人早有安排!” 不过一直在牛头手中挣扎的小黄鱼却没有在意这句不起眼的话。 小黄鱼不停的挣扎着,叫喊着,想要挣脱牛头的束缚,回到自己的身体。 “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阳寿已尽的人是不可能回魂的!” 牛头似乎早已经看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十分冷静的拽着勒住小黄鱼脖子上的绳索向着西南的方向走去。 “既然我阳寿尽了,你刚才为啥还让我清醒过来!” 牛头冷着一张脸道:“我不让你回来,你连交待遗愿的机会都没有!” 没想到看着冷酷无情的牛头居然还有这样善解人意的一面。 虽然牛头表面上拒绝了奶奶,可还是让自己恢复了清醒,看了最后一看关心自己的人。 “谢谢。” 小黄鱼突然安静下来,让牛头有些不习惯,清了清嗓子,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这是要去哪?” 小黄鱼看着面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阴界。” “可我听大哥说过,人死了之后不是有阴差来带路吗,你不是个当官的吗?怎么还亲自来找我了。” 小黄鱼看着面前一身青黄色皮肤的牛头,有些不解的问。 “阴界都快被这些不知死活的鬼捅出个窟窿了!” 看着牛头面色不悦,小黄鱼就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想到看似冷淡的牛头居然还有这么多话。 “是不是之前鬼门关被打开的事?” “你知道?” 小黄鱼仰起脖子骄傲的说:“这就是大庄哥干的,怎么样,厉害吧!” 牛头一听这话,鼻子都快气歪了,往前一拽小黄鱼脖子上的锁链,怒声道:“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瞎搞,把我这个闲职半退休的老员工都给折腾出来干活了!” 第八十五章忘川河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看着牛头一脸抱怨的样子,小黄鱼对牛头产生的恐惧已经消失了大半,看着他鼻子里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好像是真的再生自己的气,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大庄哥很厉害吧!” 小黄鱼绕着又粗又黑的麻花辫,两根手指在发尾转圈,一副俏皮的模样。 牛头看着眼前皮肤白净的小姑娘,张嘴闭嘴的三句话不离黄大庄,嗤笑道:“他这么厉害咋不上天呢?” “下阴曹地府那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正常人谁能上阴界闹事?那不是没长脑袋吗!” 小黄鱼看牛头一脸瞧不起黄大庄的模样,急赤白脸的和他争辩起来。 “反正你就是不能说大庄哥不好,不然…不然…” 小黄鱼再脑袋里迅速的寻找一个能够威胁牛头的方法,看着他粗壮的胳膊,恶向胆边生,扑上去咬了一口。 “不然我就把你吃了,卤牛肉可是我的拿手好菜!” “小丫头,你认为威胁我有用吗?现在你的小命还在我手里攥着呢。” 牛头凶狠恶煞的走到小黄鱼的面前低下身,这是小黄鱼才看得仔细,原来牛头居然长相极其凶狠,一双铜铃大眼好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小黄鱼摸了摸脖子上的锁链。一脸谄媚的溜须道:“牛头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哼!” 牛头鼻子上冒出两股白气,侧过脸看着胳膊上清晰的牙齿印子。 心道这小丫头真是泼辣,自己好歹是人尽皆知的鬼差,居然还敢咬自己。 牛头拉着锁链将小黄鱼引到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面前赫然出现一道血黄色的小河,弯弯曲曲的看不到尽头。 “这是哪?” 小黄鱼疑惑的看向牛头,自己所在的地方连个水沟子都少见,怎么没走多远的路面前就出现了一道河呢? “忘川河…” 牛头看着小黄鱼蹲下身,手伸到河水里,撩拨着由西向东流过的河水。 “忘川…?” 小黄鱼喃喃着,这个地方只从奶奶给自己讲的故事里听到过,奶奶曾经说,人死之后要过忘川河,河水是血黄色,有怨气极其深重的孤云野鬼走到忘川河时,会被湍急的河水吞没。 适时刮过一阵风,小黄鱼闻着从河面上飘来一股血腥气,将手从河水中伸出来时指缝里竟然夹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虫子。 百足双头,浑身长着土黄色的硬刺,手指缝一闭合硬刺便刺入皮肉。 “走吧,过了忘川河前面就是奈何桥了。” 小黄鱼看着血黄色的河水,双脚怎么也迈不进去,像是河底有吃人的怪物似的。 牛头下到水里,河水没过膝盖,转过头看着依旧站在岸上的小黄鱼道:“你愣着干啥呢,快走啊。” “我…我…” 小黄鱼看着站在水里的牛头眼神有些畏缩,怯懦道:“我害怕!” 牛头叹了口气,心道女人家家的就是麻烦。 “你不过来怎么投胎?” 小黄鱼有些赌气的说道:“我又不会水,这河水这么深,里面还有虫子,我不过去了!” 说着就掉头往回走,牛头看着小黄鱼这幅样子,无奈的跑出忘川河,向着小黄鱼的方向追过去。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死了不过忘川,你就会变成孤魂野鬼,被阳气侵蚀之后你就会变成一股烟,倏地一下你彻底消失不见了!” 牛头边绘声绘色的描述边用手比划着,好像只要小黄鱼从这条路走回去就会变成一缕烟消失似的。 小黄鱼确实被牛头的话吓住,两条腿仿佛被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自己刚刚变成鬼,还不懂鬼界的规矩,要是真的如牛头所说离开就会消失,岂不是看不到奶奶了? 小黄鱼低着头看着脚尖,脚趾不安分的来回晃动着,贝齿轻轻咬住红唇,像是有些纠结该怎么和牛头开口。 “忘川河必须过,这件事没得商量。” 牛头以为小黄鱼还想和自己讨价还价,语气不容置疑的直接断了小黄鱼的念头。 “不…我一个旱鸭子,真得不敢进水,你能不能…” 牛头看着小黄鱼欲言又止的模样,憨声憨气的问道“那你想咋地?我背你过去啊?” 小黄鱼以为是他听明白了自己的话,走到他的背后,两腿用力一蹬,整个人像是壁虎一样趴在了牛头的背上。 “走吧。” 小黄鱼语气轻松的对着牛头说着,呼出的气息全部扑打在牛头的背上,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流遍全身。 没想到牛头还是个直性子,没有避讳小黄鱼是个小姑娘,两只手拽着小黄鱼的脚踝,将她倒立着拎起来。 “你干嘛!” 小黄鱼穿着黄大庄给自己做的大红色喜服,松松垮垮的衣服罩在身上像是裹着一层被单,被牛头一抖落,雪白的肌肤大片的裸露出来… “啊!!” 小黄鱼闭着眼睛大声的尖叫着,两只手顾着上面顾不到下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挡住哪里。 两条腿慌乱的踢在牛头的身上,开始牛头还下意识的躲了几下,后来发现小黄鱼根本就是胡踢乱打,根本没有规律可循,就将她往肩膀上一抗,趟在浑浊的忘川河里向着对岸走去。 被抗在肩膀上的小黄鱼看着浑浊的忘川河好奇的问道:“刚才没下水看不出来,这条河这么长,一直通向哪里?” 牛头看向水天交汇处,喃喃道:“尽头…” 自己也不知道尽头是哪,自从自己来任职鬼差,也曾见过几个胆子大的人,想去探索忘川河尽头是什么,可去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回来过… 被勾起思绪的牛头一转头看到了正盯着自己看得小黄鱼,闪闪发亮的大眼睛正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时,小黄鱼微微一笑,眼睛便成了弯弯的月牙。 “你看我干啥!” 小黄鱼语气中有三分小女孩的娇羞,两人距离很近,仿佛牛头再向着小黄鱼的方向倾斜一点,两人的鼻尖就要碰触在一起。 不知为何牛头似乎在小黄鱼的眼睛里看到了满目星河,深邃纯净,两个站在忘川河里一时间竟呆愣在原地。 小黄鱼脑海中竟然对此时此刻的场景感觉格外的熟悉,好像曾几何时这个场景自己经历过! 久久没有回过神的小黄鱼颤抖着嘴唇道:“你…我…” 牛头被忽然开口的说话声拉回了思绪,看着肩膀上的小黄鱼,竟有些脸红。 “还有几步就到对面了,这里水不深,你自己走吧。” 言毕将小黄鱼放在了水中,自己别过脸掩盖住自己通红的脸。 落入水中的小黄鱼还不等自己向着对岸走去,脚下一滑便跌坐在河中,湍急的水流没过肩膀,小黄鱼恐惧的同时感到呼吸困难。 好像有人在掐着自己脖子似的,挥舞着双臂想要引起牛头的注意。 可牛头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半路消失的小黄鱼… 大口的河水灌进嘴里,一股土腥味夹杂着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像是自己在地上捧起人血塞进嘴里。 看着牛头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小黄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沉沉的陷入水里。 牛头走在前面一直没有听到身后的水声,以为小黄鱼是站在水里不敢动弹,刚想转过头去催她跟上自己。 一回头哪里还有人影! “喂!喂!” 看了周围确实除了两人在没有其他人,牛头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看着自己将小黄鱼放下的地方,似乎还有几个小水泡冒出水面。 憋足气沉下水中,由于忘川河水十分浑浊,只能看清自己眼前半米左右的东西,牛头只能一边摸索着寻找,一边注意身边有没有冒气泡的地方。 凭着感觉找到小黄鱼消失的地方,手臂胡乱的挥舞着,就当自己憋没气的时候,手打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手指上下一摸,是柔软的发丝缠在了手上。 找到了小黄鱼的牛头也从忘川河上冒出头,将小黄鱼再次扛在肩膀上,走到了对岸。 将小黄鱼平躺着放在地上,手掌在胸口有规律的按压了几下。 “噗…噗…” 小黄鱼歪着脸,一口口血黄色的河水从口鼻吐出来。 唾液里还裹着长着刺的虫子… 浑身湿透的牛头坐在小黄鱼的身边,看着逐渐恢复意识的小黄鱼松了一口气,生怕她被忘川河吞噬。 “你为什么不等我!” 小黄鱼想到自己失去意识时产生的恐惧,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明明牛头距离自己近在咫尺,可就是无法叫住他。 “我怎么知道你会掉下去。” 牛头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后,站起了身,不顾已经湿透的衣服,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 “女人真是麻烦!” 径自向着不远处的奈何桥走去。 小黄鱼看着牛头走去的方向有一个圆拱桥,桥的侧面上攀爬着许多自己不曾见过的藤蔓,上面开着鲜红色的花朵。 爬起来将衣服下摆攥在手里,将衣服上的水拧在地上。 衣服上的重量减轻了不少,小黄鱼看着与自己已经la 第八十六章奈何桥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牛头有意无意的放缓脚步,就怕小黄鱼跟不上自己,两人十分有默契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每当自己要跟不上的时候,牛头就会放慢脚步。 两人来到奈何桥的时候,小黄鱼看着空无一人的桥面,悄悄的追上牛头,拉住他的衣角。 “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牛头也觉得有些奇怪,奈何桥是每个灵魂的必经之路,逃不过避不开,只有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才能够入轮回去投胎。往日里人头攒动的奈何桥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 牛头踏上奈何桥,桥身仿佛都抖了三抖,看着他健硕的肌肉,小黄鱼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柔弱的小身板,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是一个小鸡仔。 “喂!你小心点!” 小黄鱼不知道奈何桥的另一头有什么,站在牛头的身后大声的提醒着。 牛头却不当回事的摆摆手,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这么大嗓门,就算是有人要暗算我,也被人家听的一清二楚了!” 小黄鱼后知后觉的伸手遮住了嘴,用极小的声音再次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啊…” 站在桥上的牛头只看到了小黄鱼张张合合的嘴,并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心道这小丫头怎么古灵精怪的,只能想到一句话可以形容她。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不过牛头却罕见的脸上挂起一抹笑,向着奈何桥的另一端走去,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只不过牛头的脚步却停在了奈何桥的中间,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 “喂!你怎么了!” 小黄鱼在桥下看着干着急,牛头突然反常的停在了原地,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自己手无寸铁,如果贸然上桥会不会给牛头带来麻烦,可是自己又担心他会出事,贴着奈何桥站在桥下向上看去。 牛头表情僵硬,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手摆动的幅度停在半空中,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 小黄鱼见桥上并没有其他人,便蹑手蹑脚的踏上奈何桥。 上桥的时候一切平安无事,当走到牛头身边的时候,小黄鱼听到了呼啸的风声。 可自己并没有感受到衣服被吹起,连散落在额头的发丝都纹丝不动,这奇怪的风声又是从哪来的? 风声越来越大,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迅速地来到自己的身边,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忽然出现一股十分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往漩涡里拖拽。 小黄鱼身体向后倒,企图摆脱突然出现的漩涡,可吸力实在是太强劲,不等自己叫牛头救自己,便被漩涡卷入其中。 等自己再睁开眼睛时,发现牛头正坐在自己的身边,而周围已经站满了人,都在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这是哪?” 牛头刚刚注意到小黄鱼已经清醒过来,带她来到一个平坦的地方,指着不远处的地方,表情严肃的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不过你看见那个地方了吗,有一座与地府一模一样的奈何桥。” 小黄鱼顺着牛头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如他所说有一个和自己刚才看见的一模一样的拱桥。 可牛头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这里不是地府,而且还是一个连鬼差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我们能回去吗?” 小黄鱼看着身后还站着不少人,似乎都对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感到疑惑。 “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漩涡,若是我们能找到那个漩涡,或许我们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小黄鱼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想,牛头却摇头否定。 “我们来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同一个漩涡,它突然出现在奈何桥上定然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处心积虑为的就是把这些人困在这里。” 牛头不像小黄鱼一心只想离开这里,作为鬼差,更重要的事调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件事,目的又是什么。 牛头召集了附近的人,只想不远处的奈何桥,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们去看看,或许能有些发现。” 众人一齐答应,现在正是需要有人带头的时候,牛头又是鬼差,比这些鬼魂见识要多得多,现在有他带领着众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纷纷向着奈何桥出发。 小黄鱼走在牛头的身边,看着他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拉着他的衣角,小声的安慰道:“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可牛头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小黄鱼,当一众人来到奈河桥下时,发现有不少人都站在桥上排着队等着过桥。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就是奈何桥吗?” “不如我们冲上去看看。”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个不停,牛头见到奈何桥上人来人往的样子时,有些惊愣。 大跨步几步冲到前面,率先走上了奈何桥。 桥身中间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穿着一件染着兰花的布兜兜,外面罩着一层白纱,如雪的肌肤在薄纱的掩盖下若隐若现,惹人浮想联翩。 女人面前摆着一口大锅,里面的浓汤在柴火的加温下翻滚着,身前已经排起了长龙,很多人都等着女人拿着汤碗递给自己一碗美味的孟婆汤… 牛头却察觉到不对劲,往日里孟婆以轻纱遮面,怎么今日抛头露面不说,还穿的如此风骚? 虽然自己身为鬼差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年头,却一直没有见过孟婆的真容,怎么这会儿自己跑出来以真面目示人了? “孟婆,你穿的可真是清凉啊!” 牛头走到孟婆的身边,抓住她拿着汤碗的手,言语中虽然有几分轻佻,可细一听却全是质疑。 “鬼差?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今天怎么得了空闲来我奈何桥瞎转。” 牛头发现孟婆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居然隐藏着一丝奸诈的神色,虽然自己没有目睹过孟婆的真容,可眼前这个女人,虽说长得眉清目秀可一双精光灵动的小眼睛时刻在盯着桥上站着的这些人。 像是在监视似的,眼神里充满敌意。将手腕从牛头的手中拽出来。 媚眼如丝的朝着牛头谄媚道:“你这是借机占便宜啊。” 说着还将身体刻意的贴在牛头身上,看着她愈发风骚的举动,牛头更加确信眼前的孟婆有猫腻。 孟婆在阴界是出了名的高冷,想来少言寡语,听闻长得十分美艳,怕有人贪图自己的美色,这才终日以轻纱遮面。 可眼前的女人虽说长得确实一副媚相,可却少了那么一股味道,像是有人强行将这层皮披在她身上似的。 “孟婆何时与我这般交好了?” 牛头也不客气,大手揽在孟婆的腰上下游移着,在抚摸到翘臀时,还刻意的捏了一把。 “哎呦,你不会是来占我便宜的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还忙着呢。” 孟婆将手中的汤碗盛满递给面前的人,当碗空汤净后一摆手示意人向着桥的另一端走去。 “要说有事,我还确实有一件事,我索回来一个人,可她死活不肯喝孟婆汤,你说这可咋办。” 牛头大手一指站在远处的小黄鱼,一脸无奈的抓了抓头发。 “区区一个小鬼也敢和鬼差谈条件了?” 孟婆抓着汤碗盛了满满一碗汤,递到牛头的手上道:“灌进去,保准让她连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来。” 牛头拿着碗,危险的眯起眼睛,将汤碗往地上用力一摔道:“你究竟是谁!” 孟婆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从自己的身边又拿出一个新的汤碗,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道:“我是孟婆啊,鬼差大人是不是吃醉了酒,来我这寻乐子了?” 说这话将头上的发钗拔了下来,放在汤碗里搅拌了几下,递给了牛头,示意他喝光。 可已经有了防备心的牛头怎么可能接受孟婆的汤,将碗放在一个小桌子上,转身将孟婆的双手擒住。并将手高高的举过头顶,轻纱被牛头粗鲁的动作掀到了她的身后,香肩半露,性感迷人。 孟婆还想挣扎,丰臀来回的摇摆着,想要用美色迷惑牛头,可惜牛头糙汉子一个根本不吃这一套。 将孟婆的双腿抵在自己的膝盖上,牛头将孟婆的身体压在奈何桥的护栏上,两人距离之近,只要她微微一挪动腿,丰臀就会蹭到牛头的膝盖上。 “哎呦,这是要干什么,被这些人看了个精光,以后孟婆的名声都被你给败了。” 孟婆看似求饶的说道,站在远处的小黄鱼看着牛头压住孟婆,还以为牛头已经占了上风,激动之余便想跑过去问个究竟。 可一眨眼的功夫,孟婆却压在了牛头的身上,两人的动作极其暧昧。 小黄鱼看到两人这么羞耻的动作,不禁脸一红,低着嘀咕着:“真是不嫌害臊!” 牛头看着孟婆手里拿着一个十分锋利的发簪,正逼在自己的脖子上,整个身体都被她压制在桥上。 孟婆鬼魅一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区区鬼差,不要太自不量力!” 第八十七章卖弄风情的灰仙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牛头看着凶相毕露的孟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居然敢假冒地府鬼差,知不知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孟婆将发簪逼近了几分,锋利的尖刺刮破了牛头的皮肤,一滴褐色液体滴落在发簪上。 牛头紧皱起眉头,手掌摸了摸脖子上传来的温热。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击在孟婆的身上,瞬间将她推出几米远。 “牛头,若是你今天想平安无事的离开,就对我客气一点,我本来没想伤害你,若是你存心想要找麻烦,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孟婆将汤碗尽数推翻在地,盛着汤的大瓮也翻倒在桥面上,当滚烫的热汤触碰到桥上的游魂时,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孟婆汤所到之处,鬼混皆尽散,化作一缕缕的青烟消失在牛头的面前。看来孟婆是想把这些魂魄都吞噬掉。 “你要做什么?!” 牛头看着袖袍翻飞的孟婆好像是在进行着自己从没见过的召唤仪式。 “怎么你怕了?” 小黄鱼看着牛头与孟婆两人对峙在桥上,谁都不肯各退一步的样子,悄悄的溜到了桥下。 站在桥身下面抬头往上看去,却发现了与自己开始看到的桥身有些不同。 自己第一次看到的奈何桥,桥身下方的桥墩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蟠龙,弯曲盘绕在灰白色的桥墩上。 青绿色的鳞片远远看去像是一块翠玉,在小黄鱼的眼中,蟠龙的鳞片像是透着五彩的琉璃。 可现在自己面前的桥墩上却是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像是要从桥墩中破体而出一般,从下至上全部被恐怖的人面相占满。 小黄鱼忍不住颤抖着手摸上去,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 当手触碰到桥墩时,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从里面钻出来,扭曲变形分不清五官的脸飘在半空中,绕在小黄鱼的身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里似的。 小黄鱼看着眼前来回飘荡的黑雾,吓得脚步不停的后退,身体靠在桥墩上,慢慢的滑落下去,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不敢抬眼看着面前的黑雾。 孟婆感受到桥身有些微微颤抖,勉强的稳住身形,看着面前的牛头问道:“这儿有天上下来的?” 牛头也同样的感受到了奈何桥在剧烈的晃动,而且连带着周身的气息也有些不稳定。 眼睛四下看去,在人群里并没有发现小黄鱼的身影,牛头三步并做两步走下桥,眼神四处寻找着,希望在某一个地方能够看见那个柔弱的小小身影。 毕竟自己这次索魂的任务就是将小黄鱼平安的送到阴界,若是半路上出了岔子,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堂堂一介鬼差居然弄丢了一个生魂。 只见牛头站在人群中,一只脚用力的踏在附着着一层雾气的土地上,登时脚下开始出现裂缝,有的鬼魂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掉进了缝隙里。 一时间无数鬼魂四下奔逃,看着牛头一脸愠怒,谁也不敢招惹,匆匆的跑向别处逃命去了。 “黄!子!瑜!” 牛头仰天长啸,眼中射出两道精光,阴气四溢,迅速扩散到周围,似乎是在寻找小黄鱼的身影。 当道道黑雾被牛头散出的精光包围住时,迫不得已消散开,露出被黑雾层层包裹的小黄鱼。 此时小黄鱼眼鼻里面尽是黑雾,感受到了牛头的阴气后,加快速度的钻进小黄鱼的身体,像是一只只小蝌蚪似的,等牛头来到小黄鱼的身边时,黑雾已经全部钻进了她的身体。 小黄鱼像是丢了魂似的,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就连牛头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也没有察觉。 “喂!还好吗?” 小黄鱼并没有回应,牛头看着反常的小黄鱼,将她扶起来,看着小黄鱼的瞳孔里似乎是有游魂在里面乱窜,又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唇扒开。 唇齿间竟残留着一丝黑色的雾气,当张开嘴的刹那顺着嘴角钻到了外面,消失不见了。 牛头睁着满是血丝的圆眼看向站在桥上的孟婆,像是在威胁更像是在警告似的道:“别给我耍什么鬼心眼!” 在这里能够算计到自己头上的也只有孟婆一个人了,牛头看着被游魂侵体的小黄鱼,将她的嘴唇贴近自己的脸。 微微闭起眼睛,嘴唇上下启合,竟将刚才钻进小黄鱼身体里的黑色雾气尽数吸了出来。 一道道黑色的雾气顺势进入牛头的身体,他的鼻子呼哧呼哧的穿着粗气,孟婆在桥上看着这一幕,眼底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小黄鱼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嘴唇正贴着牛头的脸上时,吓得两只手用了全力推开了他。 “流氓!” 小黄鱼用手背擦拭着嘴角,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湿滑,刚刚自己一睁眼睛看到的便是一张放大了数十倍的牛头,任谁也会大吃一惊,下意识的都会以为自己被占了便宜。 可小黄鱼却没想到是他在救自己,被推出去的牛头看着小黄鱼恢复了意识,身体里有一股气在乱窜,像是想要从体内钻出来似的。 憋得自己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你还真是卸磨杀驴,对得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牛头一瞥眼看见孟婆正在桥上观察着自己的反应,便压下不适的感觉,强装镇定,转身与小黄鱼说笑起来。 就怕被孟婆看出破绽,万一被她趁虚而入,自己现在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没错,你就是个爱占便宜的色驴!” 小黄鱼看着牛头一副大咧咧的样子,有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看着他这幅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牛头靠近小黄鱼,悄声说道:“离开的方法就在这个女人身上,要想办法控制她…” 就算是牛头自作镇定的压制着体内的黑雾,可额头上涔出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与小黄鱼说话时,声音也有一丝颤抖。好像在隐忍着,小黄鱼听话的点点头。 看着刚才牛头和孟婆出手的模样也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人不是一伙的! 牛头带着小黄鱼站在奈何桥下,望着站在高处的孟婆,嘴角露出一丝鄙夷。 挑衅似的说道:“你就这点手段也好意思出来显摆?” 孟婆成功被他的激将法惹怒,看着站在桥下的两人,语调突然拔高了许多。 “今天谁也别想从这离开!” 说着将滑落在肩膀上的薄纱往肩膀上一撩,一甩披散在肩膀上的散发,露出背上的灰色印记。 牛头看得真切,分明是一块灰棕色的胎记,看着形状像极了一个蹲坐的老鼠! “你是灰仙?” 牛头不敢确信的问出口,自己只听有传闻说阴界里有灰仙出没,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碰到了! “区区鬼差居然还知道本仙的威名,真是不错!” 孟婆像是十分满意牛头的反应,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中多了一丝诡谲与狡诈。 “灰仙?你就是个大耗子呗?” 小黄鱼听老李和黄大庄都提起过,狐黄白柳灰五仙,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见到灰仙,听说耗子精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走好运还是走霉运…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口出狂言,别怪我出手太狠伤了你的根本!” 灰仙将裙子一扯,没想到上半身看着人模人样,皮肤雪白露出一大片春色,裙子下面却是两条大毛腿,细长的腿上长满了灰色的绒毛,脚趾间也长着一层薄薄的蹼将几根脚趾粘连在一起。 “哎呦,这么热的天你还没脱毛裤呢!” 灰仙听见这个黄毛丫头竟然敢取笑自己,顿时气的龇牙咧嘴就想冲到小黄鱼的身边将她的嘴撕烂。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灰仙将薄纱撸到小臂往上,将落在下摆的衣角拎起来,挽在身后打上一个结。作势便要下桥。 不曾想到小黄鱼听见这句话更像是挑衅般说道:“别人生气我不气,你就是个臭狗屁!” 说完还用手指扒着下眼皮,俏皮的伸出舌头冲着灰仙做了个鬼脸。 灰仙被小黄鱼的话惹得一肚子气,腮帮子像是塞进了两颗枣,气鼓鼓的瞪着绿豆眼,一副想找小黄鱼理论的样子走下来。 边走还边骂嚷道:“老娘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还能在你这条小阴沟里翻船?” 看着灰仙撸胳膊挽袖子走下桥的架势,小黄鱼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心道“这仙家可真有意思,凡事还非要争个高低,就连吵个架也要自己占着上风。” 自己偏不想让她如愿,就算是她来找自己算账,还有牛头在自己身边,好歹也是个鬼差,总不至于连个仙家都打不过吧。 身后有了靠山,说起话来都硬气了三分。 “老娘?你是谁老娘?老娘天生没爹妈,石头里蹦出来的!哪里有你占便宜的份!” 牛头看着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嘴一刻不停的骂着架,莫名的想到了坐在门口手里端着瓜子,一边吃一边讲究家长里短的长舌妇… 两个女人都如此聒噪,实在是不敢想象三个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小黄鱼从小没有爹妈,被小孩子欺负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落在下风,从小便练就了麻利的嘴皮子,论讲起辩理的话,小黄鱼认第二,还没有人敢认第一!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小黄鱼双手环胸站在原地,任由灰仙接近自己,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胆怯的神色。 其实小黄鱼心里也有些慌,毕竟是个仙家,要是她想伤害自己,还不是挥挥手的事情。 只不过为了在气势上压住她,一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小丫头片子,我把你的嘴撕烂了!” 灰仙有些不服气,说起吵架自己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怎么可能让自己败在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手里。 既然吵不过,直接毁了便是。 顺便将扣留在这里的人一并消灭,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曾经打过败仗了。 灰仙想到此便揪住小黄鱼的头发,用力的向下拽,同时一只脚横在小黄鱼的腿后,只要自己往后一推,她就会摔个狗吃屎。 “你求我。” 灰仙一脸得意的看着已经被自己牵制住行动的小黄鱼,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在俯视着落败的对手。 小黄鱼打小被人欺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服输,眼珠一转,看着灰仙正盯着自己,像是在期待自己失落的表情。 心里突然有了主意,笑嘻嘻的看着灰仙道:“你想听得话得离我近点,这么多人我不好意思。” 牛头看着小黄鱼处于下风本想出手相助,可是看她丝毫不乱阵脚的样子,又觉得十分有趣,甚至在心里猜测小黄鱼不一定会落于下风。 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斗嘴。 灰仙好胜心极强,本来还有些怀疑,可是小黄鱼摆着一脸你不敢来的表情,好像是在嘲讽自己,内心有些小看她,一个凡人还能对自己产生多大伤害。 便低下头想听她对自己说的求饶的话。 可自己刚一低下头便听见“呸”的一声,随后脸上便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粘在了脸上。 伸手一摸,竟是有些粘稠的唾沫,自己用手一蹭竟然粘在手上拔出几根透明的丝… 没想到看着挺水灵精致的丫头居然能干出这么恶心的事情。 “你…你…” 灰仙被小黄鱼的举动气的语结,十分嫌弃的将手上的唾液蹭在了裙子上。 小黄鱼见灰仙连连后退,像是不敢相信有人会往自己脸上吐唾沫似的,翘起兰花指的手指冲着自己指指点点。 自己则有样学样也翘起兰花指,挽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碎发道:“仙家老太君,你可千万别和我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说完话还冲着灰仙嘿嘿一笑,走到牛头身边将胳膊勉强架在他的肩膀上。 “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得干活了?” 牛头见小黄鱼居然完胜,灰仙吃瘪的表情居然这么好笑,豆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连连后退时嘴巴咧着一个缝,两颗有凸出的门牙将嘴唇支起一个弧度。 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牛头看着吃瘪的灰仙,将背后的锁链拿了出来。 “这不是刚才勒着我脖子的那条吗!” 小黄鱼看着有些眼熟的锁链,嘴巴一扁,像是个噘嘴的小鸭子。 “出门着急也没拿什么法器…” 牛头边和小黄鱼解释,边走进灰仙的身边,可吃了瘪的灰仙像是失了心似的,没有理会想自己靠近的牛头,只是嘴里一直在嘀咕着:“我怎么会吃嘴皮子上的亏呢?我怎么会吃了嘴皮子上的亏呢?” 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直到身体被锁链束缚住,才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被捆着,灰仙破口大骂道:“你奶奶个腿的,赶紧把我放了,不然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你人都在我们手上了,还穷横啥呢?” 小黄鱼仗着有牛头给自己撑腰,说话也不在畏惧,灰仙此时一个人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想着刚才她和自己耍嘴皮子功夫,便想好好打击她一下。 “既然你是耗子精,为啥不直接刨个洞跑出去啊?” 灰仙也不理会小黄鱼,看着牛头道:“要是你想离开这里,就给她两嘴巴,不然我是不会解开这里的封印的。” 小黄鱼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讥笑道:“就你?还想给我两巴掌?你信不信我给你嘴扇的让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说这话便扬起手,好像她反驳自己一句,这一巴掌就免不了了。 灰仙眼珠贼溜溜一转,忽然转了话锋道:“不打也行,你把这铁链子给我打开,我就放你们出去怎么样?” 牛头自知灰仙阴险狡诈,一时间拿不准注意,虽然自己想要离开,可万一自己将她松开后,她跑了自己可怎么办! “啪” 还不能自己回话,小黄鱼扬起的手重重的落在灰仙的脸颊上,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不仅灰仙不敢相信,连牛头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小黄鱼竟然真的给灰仙一个大耳刮子! 灰仙的绿豆眼都快从眼眶子里挤出来了,看着面前嚣张的小黄鱼,便想挣脱开锁链的束缚,狠狠教训她一下。 “他奶奶的,给老娘打开,今天不让她长点记性,我就不姓灰!” 小黄鱼倒是第一次听说灰仙的名号,自己只知道狐家姓胡,黄皮子姓黄,刺猬姓白,柳其玉则是柳仙,与自己也算是老相识了,灰仙居然真的姓灰? 嘴上却依旧调侃道:“哟,我还以为你姓耗子的耗呢。” 灰仙气的鼻子一歪,反驳道:“我看你话这么多,还以为你姓叭叭的叭呢。” 牛头忍着身体的不适,对这两人摇摇头,小黄鱼年轻气盛好理解,不想让灰仙占到自己的便宜。 可灰仙最起码也活了百十来年,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和小黄鱼一般见识,可见心胸极其狭窄,一点亏都不想吃。 牛头身体里的黑雾没头没脑的乱窜,总不能一直任由它在身体里,便走到灰仙的身边,笑着看着她。 眼神里多了一丝暧昧,轻佻的说道:“要是你今天再清凉一些,我或许会考虑将你放了。” 说完还递给灰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灰仙见牛头有心想放开自己,便伸出一条毛腿,心领神会的勾在牛头的脚踝上。 “你早说啊!” 牛头爽朗的哈哈一笑,揽着灰仙的肩膀道:“可这里人多眼杂,有点不合适吧?” 灰仙顺势靠在牛头的肩膀上,有些娇嗔的说道:“哎呦,那就换个地方呗。” 说完还冲着牛头的胸口锤了一拳。 心道“只要他把自己松开,一个别想从自己手里活着出去!” 牛头揽着她的肩膀两人走下了桥,来到桥墩下,小黄鱼本来也想跟在后面,可以想到两人没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自己要是撞了个正着,岂不是有些尴尬。 便站在桥上等着两人,不过牛头和灰仙就站在桥下面,所以两人说话的声音,自己也可以模糊的听个大概。 “你要干什么?” 小黄鱼听着灰仙妩媚的声音,听到的人好像被这股魅惑劲给酥到了骨子里。 牛头的声音有些小,自己听不真切,好像是让灰仙张开嘴… 小黄鱼脸色通红的站在桥上不好意思再继续听下去,本想离他们两人站的远一点,刚刚挪开脚步的小黄鱼便听到桥下传来的喘息声。 不过…听着声音却像是有些痛苦。 小黄鱼羞红着脸跑到了桥的另一侧,听着身后逐渐减弱的声音,脑子里涌出的想法都是一会要怎么面对两人。 尴尬的让自己无眼直视两人。 过了大概十分钟,牛头红光满面的上了桥,找到了小黄鱼后拉着她便要往桥下走。 可小黄鱼却久久没有看到灰仙的身影。 便心存好奇的问道:“这么快?” “小丫头片子,你说啥呢!” 牛头当然知道小黄鱼指的是什么,有些羞怒的看着身后跟着自己的小黄鱼,小丫头年纪不大,怎么脑子里这么多虎狼之词。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想不想回去了?想不想赶紧投胎了?” 牛头转过头接着在前面带路,两人再次来到桥墩处,小黄鱼心想,牛头不会是个变态吧…灰仙要是还在桥墩这里没离开,碰见了岂不是尴尬? 可事情和自己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当两人来到桥墩下的时候,发现灰仙正面色惨败的瘫坐在地上,神志似乎有些不清醒,像极了被黑雾钻进身体时的小黄鱼。 “她…她怎么了?” 小黄鱼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好好地一个人,和牛头钻进桥墩十分钟,人就变成这样了? “一个小小的灰仙还想算计我?真当我老牛是吃素的?” 牛头没有回答小黄鱼的话,走到灰仙的身边,将她按在桥墩上,只见她像是一个吸满了水的海绵似的,被牛头这么一按,七窍里都钻出一缕缕黑色的雾气。 第八十八章灰六娘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这…这是什么?” 小黄鱼看着在空中乱窜的黑色雾气满脸的不解,为什么灰仙和牛头下了桥,再见到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这是怨气,你所见到的这些怨气都是从你的身体里剥离出来的。” 小黄鱼手指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着眼睛,像是不相信牛头的话,反问道:“我?” “谁知道你刚才跑哪去了,等我看到你时,你就和她现在一模一样,我将钻进你体内的怨气尽数吸收在自己的身体里,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救了你还不领情,将我一把推开。” 牛头一脸的幽怨,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等人安慰。 “你又没和我说,怎么还怪起我了!” 小黄鱼这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牛头,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灰仙,似乎已经脑补出两人下桥之后的事情。 牛头看着出了神的小黄鱼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脑袋瓜里都装着些什么,居然嘴角露出憨笑。 “都啥时候了还能笑出来呢?要是灰仙咬死不松口咱们很有可能出不去了!” 牛头威胁灰仙让她把结界撤了,可灰仙只是用手轻掩住嘴,对着牛头轻蔑一笑。 “你说撤就撤?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实话不妨告诉你,这个结界只有我能撤,要是我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一辈子呆在这破地方吧!”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阴界出现异动,你觉得会没有人察觉吗?” 灰仙脸色阴沉的说道:“既然我有本事将你们困在这里,自然有本事不让别人发现。” 牛头却对灰仙的做法有些不解,虽然阴界一直有灰仙出没的传闻,不过自己任职这么久也没有亲眼见过。 现在灰仙突然现身,又是带着什么目的? “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好端端的你将我困在这干嘛?” 灰仙费力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要是想知道真相,还不赶紧求我,说不定老娘心情好就告诉你们了!” 虽然灰仙现在已经落于下风,可看她悠然自得的表情像是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小黄鱼鼻子发出一声冷哼,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灰仙道:“能让我求得人还在娘胎里呢!” 揪着灰仙的头发就想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灰仙吃痛,将一张长得标致的俏脸皱成一团。 “你奶奶的,今天你要是敢动我,明天我杀你全家!” 灰仙生性多疑,下手狠辣,对于得罪过自己的人,一定会加倍的报复。现在灰仙浑身用不上力气,小黄鱼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似的,将她拖在地上来回走动。 听到灰仙扬言要杀自己全家,有些自嘲道:“你这么厉害吗?我家里人就剩下我自己,不如你现在就把我杀了?” 小黄鱼一挑眉头,有些挑衅的看着被自己拖在地上的灰仙。 “杀了你不是便宜了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灰仙的小命现在正被小黄鱼攥在手里,可自己却打定主意他们两个不敢杀了自己,不然他们将永远也走不出去! 言语中尽是放肆与狂妄,丝毫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 “我看你就是瞎耗子撞枪口——死到临头了!” 小黄鱼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将灰仙倒吊起来,将她头朝下脚朝上,头发被自己踩在脚下,头皮被揪的生疼。 “你奶奶的,今天你要是不弄死我,将来我就弄死你!” 灰仙还在骂骂咧咧的嘟囔着,心里拿准了主意他们两人不会伤害自己。 “鬼差大人,你有没有听说过耗子有个别称,好像叫什么坎精…” 小黄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老牛不知道小黄鱼是什么意思,也附和着说道:“没错,是有这么一个别称。” “我听说过一道菜,叫做火烧坎精,听说肥美多汁,吃完口齿留香…” 边说着小黄鱼还边咽了两下口水,像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这道菜似的。 灰仙一听也停止了挣扎,心道这家伙真是荤素不忌,居然敢在有了道行成了仙的灰仙面前口出狂言,简直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敢!” “死鸭子嘴硬!” 灰仙回音刚落,本想以走出结界为要挟,可还没等自己说话,小黄鱼便把自己的声音呛了回来。 “鬼差大人,我看你和画本里的牛魔王长得这么像,你俩肯定有点亲戚吧?不知道能不能借个火?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你说是不!” 牛头看着眼前的小黄鱼,没想到这个小丫头除了泼辣,还有点鬼心眼,居然能把灰仙耍的团团转,心里也对小黄鱼的印象发生了改变。 嘴上也迎合着道:“正好我老牛肚子饿了,不如今天就尝尝这耗子精是啥味!” 牛头一脸期待的搓着手,看的灰仙浑身一抖,心道这俩人不会是脑子有病吧,自己死了他们就再也出不去这个地方了,居然还动了想要把自己吃了的心思? “你俩要是想吓唬老娘,就动动脑子,光动嘴不动腿,你当我会害怕?” 牛头冷哼一声,似乎是早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两指捏在一起,蹲在灰仙面前,两只手指慢慢的捻动着,不消一会,就冒出了轻飘飘的白烟。 像是在钻木取火似的,灰仙见牛头动了真格,嘴上也不再强硬,看着不断捻动的手指,心里产生了一丝畏惧。 “你别过来啊!” “你怕什么,我看你印堂发黑,终有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何不让我烧了吃,填填牙缝!” 牛头不紧不慢的靠近灰仙,两指间时不常的冒出几个火星,看样子像是马上就要钻出火苗似的。 小黄鱼也趁机添油加火道:“烤的火候一定要掌握好,不能太大,不然一放在火上就该糊了,火也不能太小,容易外面烤焦了,里面还不熟,要说最美味的就是将活坎精放在火上,看着它自己站在火上挣扎,全身都可以被热气燎的差不多,外皮出现了一层酥皮后,里面慢慢的烤熟,一咬开都是肥美的油脂…” 小黄鱼的表情十分的陶醉,像是已经有一只烤好的坎精放在自己的面前。 灰仙听着只感到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像是放在砧板上的死猪肉,马上就要任人宰割。 牛头捕捉到了灰仙脸上一闪而过的惶恐,心道狡诈如她居然上钩了! “你俩不会是玩真的吧?” 灰仙看着两人不像是吓唬自己的样子,心里有点慌,神色也不如一开始镇定自若。 “你以为我俩在逗你?” 小黄鱼紧紧的揪着灰仙的头发,生怕自己一松手就被她逃脱了。 毕竟能不能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还得看灰仙肯不肯收了这个结界。 “我这老干巴骨的也不好吃,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灰仙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慌张,看着两人步步紧逼,自己的身后就是桥墩,已经退无可退,出口央求着。 灰仙想将自己的头发从小黄鱼的手里薅出来,可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干脆一狠心,将发尾咬断,小黄鱼看着手里剩下的一绺发梢,没想到灰仙居然会咬断自己的头发。 重新获得自由的灰仙,两条毛腿纵身一跃跳到了桥上,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两人放肆的大笑道:就凭你俩还想吃我灰六娘?” 小黄鱼还是第一次听到灰仙的名号,原来她叫灰六娘,看着散落下来的发丝飘散在俏丽的脸庞上,谁能想到刚才她还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饶呢! 牛头与小黄鱼心里都明白,现在的灰六娘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她逃脱了两人的控制,也不可能在结界里久留,万一再次被两人抓到,可就没有这么轻易逃脱了。 不出两人所料,灰六娘站在桥上俯视着两人道:“今天算你俩走了狗屎运,不过你这个臭丫头片子给我记住,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灰六娘双手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只不过两个人站在桥下有些听不真切。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 牛头站在小黄鱼的身边,大手扣着她的肩膀,突然在她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黄鱼还来不及细问,也没来得及将牛头的大手从自己身上甩开,便听见轰隆隆的一声巨响,脚下的土地开始出现裂缝,眼前的奈何桥也开始摇摇欲坠。 站在桥上的灰六娘有些不甘心的睁着绿豆眼,随着沉入地底的奈何桥身形逐渐下降,不过一双恶毒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两人。 “记住我的话!” 灰六娘在马上就要消失在二人眼前时,怒气冲冲的说了这句话后身体便消失在两人面前,陷入了地底裂开的裂缝中。 当灰六娘消失之后,小黄鱼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边的景象也发生了改变,牛头紧紧扣着自己肩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这是小黄鱼才明白,原来是牛头有意保护自己,想到刚才自己还想摆脱他的大手,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直视身边的牛头。 当身边的景象开始分解再重组后,出现在眼前的则是一座和刚才见到的一样的奈何桥,只不过和自己一并从结界逃出来的鬼魂早已经站在桥面上排起了长队。 “咋又回来了?” 小黄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身边的场景和刚才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难道是灰六娘在耍弄自己? “你看!” 牛头一指桥上,小黄鱼顺着牛头的眼神向桥上看去,桥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素色衣裙,头掩薄纱看不清五官的女人,不过从她曼妙的身段上来看,此人绝不是灰六娘。 虽然灰六娘相貌和身材都很好,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当自己看到奈何桥上的女人时,就连小黄鱼都自愧不如,有些嫉妒的低着头,打量着自己还没有发育好的身体。 “这才是真正的孟婆!” 牛头看着桥上熟悉的身影,才确定了自己真的离开了灰六娘的结界。 “走吧,上桥!” 牛头拉着小黄鱼的胳膊,将她往桥上拉去,一路上有不少鬼魂都注意到了两人,顿时议论声四起。 “这小姑娘真厉害,不知道老祖宗是干啥的,居然能和鬼差相识。” “看她年纪轻轻的,命也太短了!” “你瞧他俩着亲热劲,都快贴在一起了!” 小黄鱼听见了这些话之后有些羞红了脸,不过随着两人越往前走,议论的声音越大,言辞也越是难听。 “这人就连投胎都要走后门?现在就连死了转世投胎还要被插队?” “这人是不是给鬼差扔红包了?早知道我也给我家人托个梦,要点钱上下打点一下。” 牛头无视着一路上七嘴八舌的声音,将小黄鱼往盛着孟婆汤的大缸一按,毫不客套的说道:“给她喂饱!” 孟婆对于牛头的出现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牛头口中的小黄鱼,没想到孟婆居然看出了小黄鱼上辈子的身世。 “我这里只渡鬼,你回吧。” 孟婆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挥挥手示意小黄鱼下桥。 牛头顿时耸下脸来,自己辛辛苦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回来的人,怎么不让过桥呢? “孟婆,我俩这一路上不容易,为啥不让她投胎啊?” 孟婆的脸隐藏在薄纱之下,让人看不到她此时此刻的脸,只能凭借着语气来猜测她的表情。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奈何桥只渡鬼魂!” 虽然声音极其温柔,可依旧掩盖不了语气中的坚决和不耐烦。 “你说她不是鬼?那她是什么?” 小黄鱼听着孟婆的话有些不理解,她说自己不是鬼,难道自己还是人,若真是这样,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还阳了?! “她是天上来的,不归我管,从哪来回哪去吧!我孟婆不收!” 孟婆将堵在自己面前的牛头推到一旁,为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鬼魂盛了满满一碗的孟婆汤。 牛头将小黄鱼带到一旁,大手向着小黄鱼的脸上掐了几下,嘴里还喃喃的说道:“不是人?那你是个啥?” “鬼差大哥,我要是不能投胎是不是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你在做梦?” 牛头看着小黄鱼一副再说梦话的样子,还以为是刚才钻进小黄鱼嘴里的黑色雾气没有清除干净,这才胡言乱语起来。 “那我阴界不能去,阳间回不去,你让我怎么办!” 小黄鱼看着排着队的鬼魂一个个的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自己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羡慕。 望着桥的对面,小黄鱼心里心绪万千。 “奶奶应该就在对面吧…” 看着小黄鱼望着桥对面出神,牛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鬼差大哥,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小黄鱼记得牛头曾说过,若是自己顺着来的路往回走,很有可能被阳气侵体,最后灰飞烟灭… 牛头为难的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我走?我给你找一个暂时可以安身的地方。” “只要不让我死,怎么都行!” 小黄鱼现在更想通过奈何桥,这样到了桥的另一端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奶奶了。 牛头带着小黄鱼下了桥,顺着一条小路向着奈何桥的东边走去。 路过桥墩时,小黄鱼还特意站住,仔细的打量一番桥墩上活灵活现的蟠龙石像。 喊住一直往前走的牛头道:“你来看,奈何桥的桥墩上明明是蟠龙,为什么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假的是怨气。” 牛头思索了好一阵,才十分肯定的说道:“大概是因为她搬不走真的奈何桥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的意思是会灰六娘为什么要用一个由怨气做成的桥墩呢。” 牛头一琢磨小黄鱼的话有道理,结界是由灰六娘做的,可桥墩上出现的黑色的雾气居然会伤害灰六娘,这件事确实是有些反常。 “一会你就在我的府邸里面老老实实的呆着,我出去打听打听消息,看看有没有人知道灰仙的事情。” “好!”小黄鱼答应的痛快,自己本来就是借宿在牛头的宅子里,现在牛头还要为了自己投胎的时候来回奔波,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 小黄鱼一改刚才与灰六娘骂架的泼妇架势,语气放的极其柔软和娇嗔,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哼哼似的向牛头道谢。 “你说啥呢?” 牛头一根筋,现在满心都是小黄鱼的身世以及灰六娘突然出现的目的,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小黄鱼的话上。 两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牛头顿住脚步一指不远处的二层小楼说道:“那就是我的府邸,虽然有些寒酸,看着有点小,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在里面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牛头大手一挥不远处的二层小楼便倏地打开了门,小黄鱼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呆在牛头的府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主人不在家,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然,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让你进去你就进去!你就不怕一会灰六娘回来找你报仇啊!耗子那东西是群居动物,一窝窝的聚在一起,万一一会我离开了,你被大耗子包围谁能救你!” 小黄鱼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自己刚刚得罪了灰六娘,万一她真的带着自己的鼠子鼠孙来找自己算账,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那就麻烦你了…” 小黄鱼也不在客套,走进大门之后,牛头再次一挥大手,大门应声关上,牛头看着小黄鱼暂时安全便离开了。 看着朴素无华的二层小楼,小黄鱼不仅感叹道:“这地方还没有陈姐的店大!” 推开房门走进了会客厅,引入眼帘的便是两个金黄色的蒲垫,空旷的房间里除了几个摆在地上的蒲垫再无他物。 没想到堂堂鬼差的家里居然这么寒酸,来人会客连个桌子都没有,难道就让客人坐在蒲垫上吗? 小黄鱼顿时对牛头的房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不知道其他房间是不是也像这个房间如此寒酸。 推开一个对开的木门,映入眼中的居然是一架古琴! 小黄鱼没想到牛头看着五大三粗的,居然还能静下心来弹奏古琴? 自己实在脑补不出来他弹奏古琴的画面,便手指轻轻拂过琴弦,一声悦耳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屋内。 小黄鱼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古琴,不过当自己的手指接触到琴弦的刹那,仿佛是突然开了窍般,双手随意的拨弄着琴弦,一道道令人陶醉的声音组成一串优美动听的旋律。 不过小黄鱼也发现了这个房间似乎与其他的房间有些不一样,虽然都是清一色的简陋,不过这个房间却被牛肉装饰成了清雅的淡蓝色,小黄鱼一进到房间里的时候好像自己置身云端… 将摆放着古琴的房间门轻轻的掩上,自己继续在牛头的房间里瞎转,发现有一个上着锁的房间。 “里面不会藏着什么宝贝吧?” 小黄鱼没有钥匙无法打开门锁,可这么多房间里只有这个门是上了锁的,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好东西。 好奇的小黄鱼贴着门缝往里瞧,却被出现在眼里的情景震惊了。 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喊出来。 居然是一具干尸! 牛头一个阴差,为什么要留着一具干尸呢? 而且看着干尸的穿衣打扮像是个女人,已经干瘪风化的身体早已经无法辨识相貌。 小黄鱼无比懊悔,为什么自己要产生这该死的好奇心! 匆匆回到会客厅,跪在蒲垫上,冲着门口的方向拜了拜。 嘴里嘀咕着:“见怪不怪,见怪不怪,这件事和我可没有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是牛头把你绑在这里的,你可千万别算在我头上!” 小黄鱼回想着刚才在结界里牛头与灰六娘暧昧的举动,不禁坐在蒲垫上回忆了起来。 虽然一开始误入结界时错把灰六娘当成孟婆,不过今日一见到真正的孟婆,小黄鱼才明白过来一句话。 “美人在骨不在皮!” 灰六娘虽然生的不错,可身上那股子娇媚的劲更像是后天养成的,而真正的孟婆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前的感觉,可说出的话又让人觉得rum 第八十九章女尸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将牛头的府邸转了个遍,发现除了上了锁的那个房间,其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想到一个人呆在牛头的家里与一个死尸作伴,心里就觉得瘆得慌,也不敢在屋子里坐着,走到了门外坐在门槛上,等着牛头回来。 “你坐在外面干啥?” 牛头从一个拐角处走出来,一抬眼便看见坐在外面的小黄鱼,心道难道这个小丫头是看自己的屋子有些寒酸,不想进去坐? 小黄鱼也不好告诉牛头说自己看见了那具死尸,便打了一声冷哈哈道:“外面凉快,有风!” 可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尴尬,外面连个风丝儿都没有,长了俩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自己是在说谎。 牛头走进院子里,指了指会客厅。 “进去说?” 小黄鱼从门槛上站起身,随着牛头进了屋。 “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小黄鱼有些迫切的追问着,毕竟只有自己投胎去到阴界才有可能见到奶奶。 牛头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告诉小黄鱼。 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又不想让她失望,一时间陷入了两难。 “诶呀,大老爷们吞吞吐吐的像个什么样子!有话就说!” 牛头硬着头皮说道:“你恐怕真的不能投胎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自己不能投胎又该去哪里? “我不能投胎…那我能还阳吗?” 牛头摇摇头,小黄鱼的阳寿已尽,根本没有还阳的可能,可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却是生死簿上没有小黄鱼的名字。为此牛头还特意找了掌管生死的判官,询问为何小黄鱼寿命已尽,却不能过奈何桥。 “她本是被贬下凡的仙童,死后不归地府管,让她自行离开吧,是死是活都是天意。” “她犯了什么错才被贬下凡来?” 判官在一卷竹简上翻阅着什么,找了许久才发现一句由红笔加以批注的话。 “偷食禁果,其令当诛,念既有悔过之意,逐去仙骨投胎人间受一世磨难,不死不休。” 没想到小黄鱼竟然是因为这件事被贬下凡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修仙炼道之人最忌讳一个情字,想来应该是小黄鱼前世受了惩罚丢失了记忆。 既然现在小黄鱼无法投胎,该怎么安置她呢? 当小黄鱼听牛头讲起前世的身份时,不敢置信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办!生无门死无路,我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便跑出了门,牛头担心在她会出什么事,便追了出去,毕竟灰仙在暗处,而两人在明处。若被她恶意报复,恐怕会有危险! 小黄鱼在前面跑了一路没有停歇,牛头便在后面追了一路,没看出来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跑的。两人之间一直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心乱如麻的小黄鱼也并没有发现牛头跟在自己的身后。 一路来到两人刚刚走过的忘川河,小黄鱼一脸愁容的看着血黄色的河水,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泛起阵阵涟漪。 牛头已经追到了河岸边,看着她没什么事,便远远的站在后面看着她。 不知为何,这个场景让牛头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是曾经发生过一般。 小黄鱼扁着嘴,坐在河岸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还是不让自己如愿转世。 看着水流湍急的忘川河,小黄鱼一时间看着河水出了神,河面上仿佛映出了许多画面,虽然自己没有印象,但每一张脸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小黄鱼愣愣的看着河面上闪过的画面,自己好像坐在一个满是鲜花的地方,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画面一转,身后出现几个身穿银色盔甲的人,好像是要把自己抓走。 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小黄鱼觉得自己胸口发闷,头痛欲裂。 强忍着不适继续看向河面,自己被人押解到忘川河边,一个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将她推进忘川河,受虫咬水淹之苦,让她的男人每天从她身边走过却不自知,你们不是真爱吗?我倒要看看,若是他知道了会不会和你一同受苦受难!” 紧接着就是自己被人推下忘川河的场景,小黄鱼害怕的闭上眼睛,河面上的幻像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黄鱼呆滞在河岸边,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为何自己如此抗拒渡过忘川河,看着已经恢复湍急水流的河面,有些不确定似的,将手放在血黄色的河水里。 浸骨的寒意侵袭而来,小黄鱼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牛头远远的跟在后面还以为小黄鱼要想不开,看着她的手臂都探进了忘川河里,生怕她做傻事,突然从背后大声的喊道:“喂!你别做傻事!” 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小黄鱼吓得脚下一滑,还没等看清身后来人,便整个身体跌进了河水里。 浑浊的河水灌进小黄鱼的嘴里,整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沉去。 小黄鱼天生水性不佳,加上刚才看到水面映出来的画面让她一时间失了神,手蹬脚刨的想要从水里站起来。 可越是挣扎越是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牛头看着从水面上消失的小黄鱼,不假思索的跃入水中,在浑浊的河水里四处寻找着小黄鱼的身影。 坠入冰冷的河水中,小黄鱼紧紧的闭起眼睛,感受着体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心跳也越来越快,嘴里憋着一口气马上就要从嘴里吐出来。 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袭上心头,只是没想到做人的时候就被人欺负,做鬼了还是逃不过这个命运。 就在自己已经做好被忘川河水吞噬的准备时,感觉有一双大手从水里将自己捞了起来。 牛头看着已经趋近于昏迷的小黄鱼,不得不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两人唇齿相对,共享着仅存的空气。 小黄鱼恢复了一丝理智,隔着浑浊的河水看向对面的人,只见落入水中的牛头已经变成了一个翩翩俏公子,正将自己揽入怀中,两人逆着水流向上游去。 衣袍被水浸湿紧紧地贴合在两人身上,小黄鱼看着对面的人有些入了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噗…呼,呼,呼!” 牛头抱着小黄鱼上了岸,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牛头老脸一红,转过身去。 “回去换件衣服吧!” 小黄鱼低头一看原来是黄大庄为自己做的喜服已经裹在了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已经完全暴露在牛头的眼里。 可小黄鱼看着牛头的背影,已经无心估计自己的衣服是干的还是湿的。 小声的问道:“鬼差大人,你娶老婆了吗?” 牛头听见这话先是一愣,眼神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一闪而过,然后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打了个激灵,再次回过头面向小黄鱼时,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疏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鬼差怎么娶老婆!” 小黄鱼有些失望,刚才从忘川河里被牛头救起来之后,脑海中似乎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可断断续续根本联系不到一起,不过其中出现了很多次男人的脸,那张脸正是自己在忘川河底看到的。 小黄鱼失魂落魄的走在牛头的身后,再次回到他的府邸。 “我不能过奈何桥,也不能还阳,我应该去哪?” “如果你一时想不到有什么好去处就在我家呆着,反正我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多一个人陪我说说话也挺好的。” 牛头当然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惹人非议,可若是自己让小黄鱼离开,怕是还没有离开阴界,就会被灰仙发现。 小黄鱼一想到若是留在牛头的家里,岂不是每天都要和那个房间里的女尸共处一室? “嗯…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说…” 牛头看着小黄鱼吞吞吐吐的样子,与她和灰仙对峙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有些不适应的说道:“有话你就说呗。” 小黄鱼手指向上了锁的房间,问道:“里面有一个女尸…你知道吗?” 牛头脸色一沉,没想到小黄鱼居然发现了那扇门里面的秘密。 “那女人是谁……” 即使小黄鱼已经看出牛头面露不悦,还是追问着,好像这个女尸的身份和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记忆有着莫大的关系。 “一个旧相识…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牛头避重就轻的敷衍着,那个女人…是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再提及的痛苦。 小黄鱼看出牛头有些抵触,便识趣的闭了嘴。 “我总不能一直在这呆着吧…” 如果自己一直无法投胎,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吧。 “我想去找秦广王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唯一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人就是秦广王了,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自从黄大庄几人大闹阴界将鬼门关打开放走一众冤魂恶鬼后,秦广王便再也没有露过面。 “总之最近你不要出现在阴界,灰仙并不知道你无法投胎的事情,我怕她知道了这件事报复你…” 第九十章突然出现的回忆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只能点头答应,两人浑身湿透,像两个落汤鸡一般。 牛头走进房间拿出一套看起来还算体面的衣服递到小黄鱼的手边,自己再次折返回房间,将已经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 “你进去把衣服换了吧,穿着湿透的衣服也不舒服。” 牛头说完走到院子里,让小黄鱼放心的走到房间里去把衣服换下来。 当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脑海里出现了一道倩影。 女人身穿粉色长裙,头上简单挽着一个髻,未点珠翠却掩不住女人的绝代风华。 回头对着自己宛然一笑,周围的鲜花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牛头的嘴角浮现一抹微笑,透露出几分甜蜜。 不过很快就把脸上的笑容掩盖下去,转头看向小黄鱼所在的房间出了神,两人的相貌居然有七八分相似! 向来寡言少语的牛头在面对小黄鱼时,居然可以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若是让其他鬼差见到一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换好衣服的小黄鱼走出房间,看着牛头落寞的背影,心下居然出现一丝酸楚。 小黄鱼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明明两人才是第一次见面。 牛头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穿着自己衣服的小黄鱼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头发高高束起,竟有几分飒爽! “鬼差大人,我刚才也想了想,只要有我在这里一天,你就不用惦记这个家了,保证给你收拾的窗明几净,不过…” 小黄鱼早已经在房间里想好了说辞,现在自己无法投胎,若是牛头能够想办法让自己见奶奶一面就好了。 “不过什么?你一定有什么条件吧?” 牛头似乎有窥探小黄鱼内心的能力,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猜到她一定是有条件。 “不过你能不能看我勤劳的份上让我见奶奶一面?” 小黄鱼语气中透露出有些卑微,奶奶是唯一自己放不下的人,若是真的有一天自己可以去投胎,恐怕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秦广王…” 小黄鱼投胎的事情越拖对她来说越危险,灰仙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小黄鱼。 “好,听你安排。” 小黄鱼也明白这不是着急的事,自己在牛头的府邸当然要听主人的安排,客随主便这种事情自己还是懂的。 …… 黄大庄自从小黄鱼去世之后便一直茶饭不思,整个人略显萧条,胡子也已经盖住了下巴。 陈老板站在黄大庄的门口关心的问道:“大庄,姐给你做了打卤面,出来吃点吧。” “……” 房间内似乎空无一人,任凭陈老板怎么说,黄大庄就是不肯出来。 “大庄,你就算难过这件事也不能改变了…” 陈老板的声音低下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由于小黄鱼死的哪天是初六,老话讲七不埋八不葬,在医院挺尸三天,今天初九也该入土了。 黄大庄这个当哥的不在场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黄大庄双眼空洞无神的靠在墙上,头发乱糟糟的,由于多日没有清洗已经粘在一起贴在额头上。 “今天该下土了,你说你这个当哥的不在身边算咋回事啊!” 陈老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黄大庄,就怕小黄鱼的死变成压垮黄大庄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俊淞身着一袭黑衣站在门口,见陈老板叫不动黄大庄,便有些不悦的冲着门内喊道:“你整这出有啥用!她能活过来吗!要是让小黄鱼看见你这样,你觉得她能瞑目吗!” 或许是黄大庄现在急需发泄,听到王俊淞这样说自己,登时打开房门。 怒气冲冲的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还不等陈老板露出欣喜的表情,便拽着王俊淞走出了门。 “他妈的!” 黄大庄像是在泄气似的疯狂的殴打着王俊淞,没想到向来脾气比天高的王俊淞此时连手都没抬一下。 任凭着黄大庄打骂自己,不多时身上就挂了彩。 黄大庄气喘吁吁的用胳膊抵在王俊淞的胸膛上,此时的王俊淞早已经被打的满脸是血。 眼睛已经高高的肿起,只剩下一条缝,连黑色的眼仁都看不清了。 鼻血横流,王俊淞不以为意的随便一抹,蹭的满手满脸都是血。 “解气了!?” 王俊淞连一声疼都没叫唤,咬着牙询问着黄大庄。 “谢了兄弟!” 黄大庄呼哧呼哧的靠在王俊淞身边,发泄过后黄大庄心情似乎恢复了不少,看着满脸是伤的王俊淞眼底出现一丝歉意。 “别跟我说这些!要是误了下葬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黄大庄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两只,先是点着了一颗,将另一颗拿在手里,烟丝对着烟丝,黄大庄猛吸一口,烧红的烟丝便把另一颗点着了。 “来一根?” 黄大庄递给王俊淞一颗烟,却被拒绝。 “对烟死媳妇,你自己留着抽吧!” 王俊淞将黄大庄的手推了回去,自己回到了店内。 要不是脸上火烧一般的难受,自己肯定要再坚持一会,可现在实在是挺不住了! 背对黄大庄的那一瞬间,王俊淞疼的龇牙咧嘴,就差蹦起来了! 心想着“这家伙下手也太狠了,多亏自己皮糙肉厚,不然肯定会被打个半死!” 与陈老板走了个对头碰时,自己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怎么了?” 陈老板看着他脸颊上的红色,明显就是被人打的受了伤。 拉住王俊淞的胳膊将他拽到一旁,只是没想到黄大庄会对王俊淞下这么重的手。 还以为两人是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了,不由得担心的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大庄呢!他没事吧?” “他能有啥事!多亏饿了好几天没吃饭,不然你就不会在这遇见我了!而是在救护车上!” 王俊淞心里有些气不过,明明自己被打成这幅惨样,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听见,陈老板只顾着担心黄大庄! “你俩出啥事了?咋打成这幅熊样呢!” 陈老板撸起袖子就要出门,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 恰时黄大庄走回来,与陈老板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陈老板也没想到,两人一起出去的,怎么王俊淞混的一身伤,而黄大庄却啥事都没有! “别看了,就是让他打的!” 王俊淞皱着眉头轻轻的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 陈老板一脸错愕的看着两人,似乎是不敢相信两人居然会大打出手。 黄大庄从店里拿了三朵白色的纸花,每人一朵别在了胸前。 “走吧!送妹子最后一程。” 黄大庄走在最前面,陈老板和王俊淞一起走在后面。 路上陈老板悄悄地在王俊淞手里塞了个鸡蛋。 小声的说道:“你自己扒开,在脸上滚两圈,消肿!” 王俊淞会意,路上将鸡蛋皮扒开,本来这鸡蛋是煮好了送给小黄鱼的。 可怜的小黄鱼在医院呆了多久就饿了多久,没想到到了最后成了饿死鬼。 陈老板听说饿死鬼不能入轮回,便特意煮了好多的鸡蛋,放在包里准备带到坟前,送给小黄鱼吃。 三人来到医院的停尸房时,医生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见到三人来到,将一个身上盖着白布的平车推了出来。 “遗体在这,一会有殡仪馆的车拉走,你们跟着去就行了!” 说话的医生就是当时劝黄大庄将小黄鱼接出院的那个医生。 当见到黄大庄狼狈不堪的模样时,也感受到了他所承受的打击。 走上前拍了拍黄大庄的肩膀,说道:“家属节哀!” 往后一走便看见一脸花的王俊淞正拿着鸡蛋在脸上乱滚呢。 “用不用跟着我去门诊包扎一下?” 医生好心的开口询问,看着他脸上的伤口不像是划伤蹭伤。 像是被人一拳一拳结结实实打出来的! “不用了不用了!” 王俊淞拒绝了医生的好意,虽然自己脸上的伤不算严重,可被医生一包扎好的速度就会加快,自己这顿揍不就白挨了吗! 自己就是想让黄大庄每天都能看着自己脸上挂着彩,让他看见自己就想到自己被打时候的样子。 王俊淞就是想看他内疚的模样,谁让他下这么狠的手! 这次自己一定要让他长点记性! 走上前拍了拍黄大庄的肩膀,说道:“家属节哀!” 往后一走便看见一脸花的王俊淞正拿着鸡蛋在脸上乱滚呢。 “用不用跟着我去门诊包扎一下?” 医生好心的开口询问,看着他脸上的伤口不像是划伤蹭伤。 像是被人一拳一拳结结实实打出来的! “不用了不用了!” 王俊淞拒绝了医生的好意,虽然自己脸上的伤不算严重,可被医生一包扎好的速度就会加快,自己这顿揍不就白挨了吗! 自己就是想让黄大庄每天都能看着自己脸上挂着彩,让他看见自己就想到自己被打时候的样子。 王俊淞就是想看他内疚的模样,谁让他下这么狠的手! 第九十一章前往火葬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在王俊松和陈老板的陪同下,上了殡仪馆的车。 是一辆已经改装好的黑色车漆的大金杯,后面座椅已经全部卸掉,变成了一个可以停放棺木的空间。棺木两侧是两个长条凳,陪同的家属可以坐在凳子上。 黄大庄自从上车之后便一言不发,阴沉着一张脸,好像是谁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样子似的。 王俊松现在只想能多远就离他就有多远,凑到了陈老板的身旁,坐在了黄大庄的对面。 “好点了吗?” 陈老板感觉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便主动打破沉默。看着王俊松的侧脸,依旧有些红肿,便关心的问道。 “嘶!” 王俊淞摸了摸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道:“这家伙下手太黑了。比小时候我爹打我都狠。” 两人坐在黄大庄的对面小声地说着话,黄大庄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大金杯走过一段土路,这条路段上坑坑洼洼,全都是土坑。三人坐在后面颠簸的脑袋直撞车顶。 陈老板敲了敲与驾驶室中间隔着的一层玻璃,大声的喊道:“我说你们能不能慢一点啊?” 坐在驾驶室里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并没有听见陈老板在车厢后面大声的喊叫。 再次走过一个比较深的土坑时,大金杯的车身猛的上下一颠,小黄鱼躺着的棺木盖子忽然掉在了车厢里。 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坐在原地不敢动弹。 “王俊松,你去看看!” 陈老板用胳膊一推,将王俊松推到了棺木旁边。 王俊淞闭着眼睛摸了摸,手上传来的尽是冰凉的触感,还有毫无弹力的皮肤,王俊淞还以为自己是摸在了什么布料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底下正是小黄鱼的胳膊。 小黄鱼此时正穿着黄大庄为她做的喜服,大红色的布料在棕褐色的棺木衬托下显得有些扎眼。 黄大庄从长条凳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手扶着车窗边缘,勉强让自己能够站稳不摔倒。 看着大金杯的车身还在颠簸,黄大庄有些生气,俗话讲死者为大,可这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两个人却完全没把坐在车厢里的几人当回事。 “砰砰砰!” 一阵敲击玻璃的声音响起。 坐在驾驶室的两人回头瞥了一眼,却并没有将车减速。 “怎么了?” 开车的男人大声的冲着站在玻璃窗后面的黄大庄喊着。 “停车!” 黄大庄冲着驾驶室沉声怒喝着。 可驾驶室里的两个人却相视一笑,像是没听到黄大庄的话似的,将驾驶室里挂在玻璃窗旁边的黑帘一拉,彻底将车厢和驾驶室隔绝开。 司机还故意大声的嘲笑道:“你咋事那么多?死人还没不高兴你先蹦跶起来了!” 驾驶室里的两个人继续开车不再理会车厢里几人的请求,坑洼的路段也已经走过了大半,只要走过前面的铁路口,再往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这三人咋这么多事呢?”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有些不满的说道。 “矫情,想不颠簸自己开车多好,在这破车里挤啥?” 司机嘴里叼着一根烟,胳膊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由于火葬场距离市区很远,现在这段路尽是荒甸子。 干拉运尸体这一行的人都是些胆大如斗的人,每天都与死尸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这行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人怕横的,鬼怕不要命的,只要自己够狠,就不会被纠缠。 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惧怕比自己厉害的人。 司机转过头看向被黑色帘子遮住的玻璃,瞪了一眼,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两下。 “妈了巴子,等会下车多要点钱!” 拉尸体这个活计油水大的很,由于一般人没有胆识,不敢和死尸待在一起,所以这些开车的也会帮着家属搬运尸体。 开车的钱是火葬场给,搬运尸体的钱则是死者家属拿了。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点头连连应是,白拿的钱,不要白不要,虽然这钱有点昧心眼子,但是谁和钱有仇啊! 两人在驾驶室里说的话黄大庄几人听得真切,黄大庄几人鼻子都要气歪了。 “妈的,怎么会有这种人!” 王俊淞气不过,站在车厢里弯着腰大力的拍打着玻璃。 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陈老板也是气的想要下车和两人理论,奈何司机根本不停车,自己下不去车,只能坐在长条凳上干着急。 黄大庄本来心里就一直压着一股气,见司机两人如此过分,也是气从心生,坐在长条凳上。 心里默念着请仙诀,不停的召唤着鬼堂口里的静林,现在三人都在车上,谁也没有办法。 想给两人点教训,看来只能让鬼堂口里的鬼仙出马了! 黄大庄坐在长条凳上,浑身开始来回的摇晃,由于路上颠簸,也没有引起王俊淞和陈老板的注意。 黄大庄的表情越发的阴沉,黑着一张脸,在视线本就不好的车厢里显得尤为可怖。 一阵熟悉的感觉袭来,黄大庄只觉得浑身酸疼,还伴随着强烈的干呕,像是要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一样,嘴里直返酸水。 陈老板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黄大庄,好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拽住王俊淞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看大庄那样子…是不是被啥上身了?” 王俊淞顺着声音看去,正碰见黄大庄睁开眼睛,不过此时的黄大庄早已经被静林上了身。 原本阴沉着一张脸的黄大庄此时竟对着两人微微一笑,不过两人看的皆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庄…你…你还好吧?有话说话,你别吓姐啊!” 陈老板看着面前的黄大庄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直翻个。 黄大庄翘起兰花指,将两鬓的碎发顺到耳后,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尖着嗓子说道:“鬼仙下神前来帮忙,有事尽管招呼!” 陈老板一听,差点闪着舌头,没想到黄大庄真是被上了身! 第九十二章静林出马一个顶俩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将刚才司机说的话全部转达给静林,希望她能好好惩治一下两人。 听完陈老板的话,静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被拉上的黑帘子。 “你们一会就瞧好吧!” 本想离开的静林,看到棺盖掉落下来暴露在外面得小黄鱼,心生怜惜,将滑落在地上的棺盖轻松的抬起来,重新扣在管材上。 陈老板看到嘴都忘记了闭上,虽然自己知道被仙家上身的弟马身体会发生改变,没想到静林一个女鬼都这么厉害。 这副棺材通体都是由实木打造的,棺盖少说也得有个百八十斤,却被静林不费吹灰之力抬起。 静林坐在凳子上,浑身猛地一哆嗦,黄大庄便像是睡了一觉似的靠在车上睁开了眼睛。 “哈!” 黄大庄打了个哈欠,感觉身上像是背了几百斤的重物似的,浑身酸痛。 “怎么说?” 陈老板摇摇头道:“静林没说,只告诉让我们瞧好吧。” 这时大金杯行驶到铁道分叉口,这个路段前几年经常出事,由于视野不佳加上这条路经常跑大货车,很容易因为车速太快和对向而来的车撞到一起。 司机走在这的时候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虽然现在走这条路的人很少了,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 就在一个急转弯处,司机紧张的看着四周的情况,可油门像是不受控制了似的自己向下降,车速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到七十迈了,副驾驶上的男人大吼着:“刹车!刹车!” 司机已经急的一头汗,双手死死的把着方向盘,眼看着车就要撞到树上,刹车突然起了作用。 “吱嘎…”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汽车悬停在马路上,半个轮胎已经掉在了路面外。 “你他妈是想让我为车厢里那个女的陪葬吗!”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打开车门冲了下去,揪着司机的衣领子抬手就是一拳。 “你也看见了,是刹车坏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真的出了事,我能跑得了吗?” 司机也是一肚子怨气的抱怨着,今天真是邪了门,这台车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怎么偏偏今天就出了事,还差点为此丧命! 司机捂着被男人打疼的脸,意有所指的说道:“会不会是天黑了,有东西出来害人了?” 副驾驶的男人一听紧忙摆手道:“你可拉倒吧,总是自己吓自己!” 虽然嘴上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可心里一旦产生这个念头,就会不由自主的将这一切邪门的事情代入进去。 司机拿出一根烟夹在耳朵上,看着四下比人还高的荒草被风一吹,心理有些发毛,像是有人藏在草丛里正盯着自己似的。 人一紧张害怕就想上厕所,可两个人谁也不敢单独离开去撒尿,干脆站在车后就地解决。 还没等两人提上裤子,一道女人的尖叫声传来! “啊!!!!”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两人站在车后方便,用手捂着脸,有羞又恼的说道:“你们两个耍流氓!” 司机赶紧把裤子提上,看着长相秀美的女人一时间色从心头起。 “妹子,大晚上的你自己跑着来干嘛?” 女人正是静林,穿着一件修身的红裙,将身材修饰的凹凸有致,加上长得精致的五官,也难怪司机起了色心。 “我和家人吵架跑出来的,沿着路走就走到这了。” 司机一听心里更加开心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是自己硬是要和她发声点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啊。 “妹子,我有车,不如我送你一段?” 司机看着穿着清凉的静林,忍不住将手搭在她光滑的香肩之上。 副驾驶的男人看着他一脸色眯眯的样子有些不屑的呛声道:“你别往车上整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幸亏副驾驶这个男人还残存着一丝理智,虽然静林长得的确清新脱俗,可自己心里却感到有些奇怪。 两个人在陆上并没有听到脚步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而且看她的穿着谈吐和打扮也不像是附近村里的人。 她只说自己是离家出走,却没说她的家在哪,自己对她的说辞还是有些质疑。 可司机一脸被美相迷惑了心智的感觉,拉着静林便上了车。 还不忘告诉坐在副驾驶的男人道:“我办点事,你一会再上车,要是害怕你去车厢里待会。” 说完便一头钻进了驾驶室里,静林见司机已经上,便魅笑着将他引到驾驶位上。 静林双腿蹬在方向盘上,整个人贴在坐骑上,动作十分的诱惑。 司机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主动,精-虫上脑更佳没有心思去猜测静林的目的。 当司机俯下身吸吮着她雪白的脖颈时,静林忽然翻身将司机压在身下。 整个人翻坐在司机的腿上,头发搭在一侧肩膀上说道:“今天你答应我了,可得把我送回家!” 司机哪里还有心思听静林说废话,自己的视线早已经被面前的两座小山吸引住。 嘴里敷衍着:“好好好!”便对着静林上下其手。见她也不反抗,便胆子大了起来。 大手压住静林的背,用力的将她往下压,想让她贴在自己的身上。静林顺从的弯下腰,不过自己的容貌却随着弯腰的动作开始变化。 期初静林只是头发开始脱落,当一绺一绺的头发掉在司机的脸上时,他睁大的瞳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紧接着静林的脸上开始出现伤口,脸皮也开始开裂剥落,司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见的并不是人! 大声的喊叫想要引起车外的男人的注意,可由于十分紧张,声音出现了颤抖。 当车外的男人听到声音时,忍不住唾骂里一句:“他姥姥的,你玩就玩呗,还叫唤这么大声干啥·!” 将手里的烟狠狠往地上一扔,悄悄地靠近了驾驶室,打算趴在门外面看看里面干啥呢。 还没接近驾驶室,便听见车里发出了碰撞声,叮叮当当的响个没完。 车外的男人冲着驾驶室大声喊道:“你慢点,再闪了你的大胯!” 第九十三章童子尿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可司机久久没有回应自己,男人怕耽误了他的好事也识趣的走到了一旁,打算看个热闹。 自己站在车窗旁边看向里面,却只见司机一个人躺坐在驾驶室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个精光。 哪里还有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 男人敲着车窗想让司机将门打开,可司机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男人吓得差点拔腿就跑。 司机眼睛黢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白,看着自己桀桀一笑,好像将自己打入了冰窟窿,浑身汗毛直竖起来。 不过干这一行的难免会遇见邪乎事,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小瓶,打开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小口。 皱着眉头从地上找到了半块砖头,看好角度用了五成力气。 “砰!” 随着自己手里砖头的抛出,车玻璃应声而碎,就算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声响,司机依旧是没有恢复神智。 男人趴在窗口,将嘴里的黄色液体尽数喷在司机的脸上,果然有效! 只见司机眼睛里的黑色逐渐褪去,眼白恢复了正常,整个人也像是死里逃生一般猛地坐起来。 像是在后怕什么似的左右打量着,确定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之后,紧忙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快走!快走!” 司机一直催促着男人上车,自己泽手忙脚乱的发动汽车。 黄大庄三人刚刚歇息了一小会,便听见了汽车引擎再次发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静林的声音出现在车厢里。 “他们居然还有童子尿!哎呦,失算了,我先在一身的骚味,只能帮你们到这了,有事再叫我!” 没想到刚才男人手里拿着的一小瓶黄色液体居然是童子尿! 司机边走边砸吧嘴,自己还叨咕着:“我这嘴里咋这么涩呢?像啃了两个生柿子似的。”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也不敢隐瞒刚才的事情,便说道:“你别吧唧嘴了,赶紧找水涮涮,一会我儿子这点尿都让你咽肚子里了!” 司机一听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突然减速,使坐在车厢里的三人不受控制的滑向驾驶室的方向。 “你咋不早说!” 司机趴在被砸碎的玻璃窗上,一个劲的往窗外吐着口水。 “你惹上啥了心里没点数啊!要不是我随身携带这玩意,你都没救了!现在还嫌弃上了。” 男人看着司机一脸不领情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生气。 自己怎么说也是救他于危难关头,一句好听的话没听见不说,反倒是落了一身的埋怨。 “你儿子上火了吧,这也太骚了。” 男人用手指来回刮着自己的舌苔,可舌头和牙缝里旧相识被尿腌了几个小时了似的,都泡进了味。 “可能是我放的时间太长了吧,毕竟放在瓶子里一直都没用过。” 说着男人砸吧着嘴将瓶子放在手里,自己确实也在嘴里尝出了咸骚味,像是自己刚刚生吃了两个腰子了一样。 司机一看小玻璃瓶子里都已经挂上一层厚厚的尿碱,看得出来,这个瓶子肯定从来没用过。 “你就别这么多事了,赶紧会火葬场!” 男人不想再在路上耽搁时间,已经碰见了一场邪乎事,可不想再被司机连累,这次自己侥幸逃过,下一次可就不一定这么走运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 司机重新挂挡上路,驾驶室里的两个人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声音也低了不少。 车厢里的三人这才能静下心的待一会。 &大庄,你饿不?& 好几天水米未进的黄大庄此时已经饥饿到了极限,听着陈老板的话,默默地点点头。 就算是饿现在也没有办法,三人都坐在车上,去哪淘弄来一口吃的呢。 “陈老板看着黄大庄最近消瘦不少,便从包里掏出之前煮好的鸡蛋。 “大庄,先吃点,一会还有的忙呢!” 黄大庄接过鸡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从未有感觉水煮鸡蛋如此美味过。 “你吃这么快干啥,要饭花子都没有你这吃相。” 王俊淞还记着黄大庄出手打自己的事情,所以现在看见黄大庄状态好了很多,便开始了反击。 “脸不疼了是不?” 黄大庄一边在嘴里嚼着鸡蛋,一边用手使劲的锤着自己的胸口,将堵在嗓子眼里的鸡蛋咽了进去。 两人看黄大庄状态好了不少,便放下心来,看来黄大庄已经迈过了心里的那个坎。 “大庄,小黄鱼穿着一身红衣,会不会不吉利啊?” 陈老板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哪里有人去世穿红衣的?那不是撞煞吗! 黄大庄手里拿着鸡蛋道:“陈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件红色衣服是小黄鱼的喜服,正是结婚当天穿的,传说穿着喜服当丧服,下辈子非富即贵。” 陈老板确实没有听过这个说道,自己只知道红色撞煞,万一冲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算小黄鱼入了土,也会不得安宁。 不过黄大庄都已经将话说的明明白白了,自己也就没有说。 被黄大庄噎的说不出来话的王俊淞说道:“现在小黄鱼死了,可老李他们都不在身边,店里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半吊子,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什么打算?” 黄大庄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谁让自己学艺不精,可一些简单的卜卦问签的手艺,自己还是钻研的挺透彻的。 凭着这两样糊口还不是问题,而且说不准师父他们两人啥时候就回来了。 自己总不能因为小黄鱼的死将这么多人的心血付之东流。 可况还有被自己拉下水的陈老板…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要是你想离开,我不会强留你的。” 黄大庄还以为是王俊淞不想在身边帮衬自己了,本来王俊淞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老李再三请求的。 若是他有了想要离开的心思,自己也不可能阻止。 “你想啥呢?我是那种不顾兄弟情义的人吗?” 王俊淞本想提出离开,可一看到黄大庄三句话不到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一时间小孩子脾气上来,直接拒绝了黄大庄的好意。 第九十四章再现魍魉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也不强求,看着坐在对面的王俊淞道:“什么时候想走了,就告诉兄弟一声,不说别的,下次见面还是好酒好肉的招待你!” “当着小黄鱼的面可不兴说这些丧气话!” 看着黄大庄像是已经做好与自己分开的准备了,王俊淞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还不等三人再说什么,大金杯突然停下车,由于三人所坐的车厢看不到外面,黄大庄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顿时打起精神,紧张的盯着车门。 “哗啦!” 车厢后门被人打开,只见一脸花的司机站在车门外。 “他妈的,真是晦气,赶紧下来!” 黄大庄害怕司机是想给三人丢在半路,便蹲在车门边上往外看去。 原来三人已经到了火葬场,司机站在车旁边,也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帮我们抬一下?” “抬尸是额外的价钱。” 司机一看黄大庄穿着穷酸,看起来兜里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反而是坐在车厢里的陈老板看起来衣服挺高档,像是个有钱的娘们。 “你要多少?” “我们哥俩加上你和里面哪个兄弟,正好四个人。我也不多要,一人一千块钱!” 黄大庄一听便看出他俩不也是真心想帮忙,而是宰大户呢,看这样子是把刚才静林报复的事情算在自己头上了! “抬轿子什么时候这么贵了?” 抬棺别称抬轿子,就是要四个人扶着棺材的四个角送去世的人最后一程,像是古代人似的,四个轿夫抬着送到殓尸房。 司机一撇嘴,仰起头看着车厢里的棺材。 “就这个价,实话告诉你吧,现在火葬场就我们哥俩,你要是不肯花这钱,今天还真就没人能帮你!” 黄大庄看着漆黑的火葬场,确实不像是有人的样子,王俊松和陈老板也不想与司机废话。 在陈老板看来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大庄,不就是两千块钱吗,你兜里要是没揣那么多,我给!” 司机本以为这事要黄了,没想到却被陈老板答应下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陈老板果然财大气粗,出手阔绰。 “陈姐,这钱哪有让你拿的道理!” “咱们姐俩还分什么你我!” 陈老板从包里唰唰唰的点出二十张百元大钞,  作势就要递给司机。 “等等,先干活,等干完了在给钱。” 不是黄大庄差钱,而是黄大庄总是感觉要是先给钱,这俩人肯定还会找各种理由加钱。 司机一看钱都数好了,便走到驾驶室门口拍打着窗户。 “下车,干活了!” 副驾驶的男人一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他们三人不会同意司机的条件。没想到坐在车厢里的三个人这么有钱! 司机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心黑,只要被他盯上的人都要扒层皮,不知道这趟活又要捞多少油水。 听见有钱赚,副驾驶的男人也乐得跟着沾光,反正得罪人的事都被司机做了,自己只要跟在后面干活就行了。 两人从驾驶室里抽出两根麻绳往腰上一拴,肩膀上也垫上了两块厚厚的海绵垫子。 黄大庄一瞧这俩家伙肯定不是第一次赚这种昧心钱了。连家伙式都这么专业,看来没少干啊。 “你们两个站在前面,我们在后面。” 黄大庄指挥着司机两人,让他们站在前面,自己也好盯着他们,脚在前头在后,这样安排也不怕他们两个偷懒了。 司机一听黄大庄把两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也没有废话两人站在了前面。 半蹲下身子将屁股靠在车厢上,黄大庄两人站在车上把小黄鱼的棺材抬起一个角,将棺材搭在司机两人的身上。 见两人已经抬着棺材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黄大庄两人也跳下车,肩膀扛起后半截棺材。 四个人喊着号子一起站起来,棺木就这样被抬了起来。 虽然小黄鱼死的时候瘦的像根大鱼刺,浑身没有几两肉的样子,可棺材毕竟是纯实木打造的,扛在肩膀上还是占些分量。 开始的时候还是挺顺利的,走在半路上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忽然肩膀一栽,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似的。 “停停!” 男人忽然叫停队伍,可棺材已经抬起来便不能中途放下,这和抬轿子是一样的,哪有让人半路下车的道理! “怎么了?” 站在他身旁的司机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着,本来四人已经走了大半,只要将棺材送到殓尸房便可以拿到一大笔钱。 这家伙好好地叫停干什么? “我咋感觉里面动弹了?” 此话一出,四人脚下都是一顿,本来这次来火葬场的路上就不太平,司机刚经历了诡异的事情,现在被男人一说也是有些害怕… “兄弟,你是不是听错了?” 男人也不确定自己刚才感觉是不是真的,只是正在走路的时候突然感觉肩上一沉。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 男人只能安慰自己,是自己精神太过于紧张,眼看着离殓尸房只有几步的距离,也不甘心一千块钱从兜里飞了。 黄大庄却没往心里去,只当是两人被静林吓得胆怂了,想找借口偷懒不干活。毕竟自己开了天眼,要是真的有什么脏东西,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 四人再次喊出号子准备重新出发。 “一…二…三…起!” 本来四个人就是扛着棺材站在路上,站的越久肩膀上的重量便越重,再次出发时,四人都觉得比第一次吃力。 刚走了没两步,黄大庄却看见司机的肩膀上有一团黑影… 像是骑坐在他的肩头似的,而且通过观察发现他的肩膀在不受控制的倾斜。 黄大庄看不见司机的正脸,不然他一定会叫停! 司机感觉肩膀上似乎扛着一个大水泥袋子,明明是四个人一起分担棺材的重量,怎么感觉所以得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可刚才自己刚抱怨完,再次叫停恐怕会引起男人的不满。 眼看着距离殓尸房只剩七八步的距离,司机便想咬着牙坚持住,只要到了殓尸房门口,就能把棺材放下了。 咬着牙硬撑着又走了两三步,可肩膀上的海绵似乎都被磨破了,只觉得肩膀上火辣辣的疼,像是棺木磨坏了衣服,直接蹭在自己的皮肤上! 黄大庄看着司机的腿都有些发颤,似乎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仿佛再走出两步路就会被压趴下似的。 害怕会出什么事,紧忙叫停道:“放下!放下!” 王俊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停,一时间乱了脚步,导致四人节奏有些乱,差一点都摔倒在地。 “你突然喊啥?眼看着都到地方了!” “我喊号子,一起把棺材放在地上!” 站在前面的男人却不干了,以为是黄大庄不想掏钱,说什么也不肯将棺材放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寒碜黄大庄。 “穷的都快当裤衩子的人,还敢装大屁  眼子,没钱给就直说,干活干半道了,你在这累大傻小子呢?” 黄大庄当然听出他在内涵自己,也没急着解释,看着司机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便和王俊淞慢慢的弯下腿。 嘴里喊着号子将棺材慢慢的落在地上,就算是男人不想配合,也不得不跟着黄大庄二人的动作。 若是自己不配合那么棺材全部的重量都将压在自己身上。 男人还有纳闷,平日里见钱走不动道的司机怎么今天连个屁都没放? “诶,我说你今天是咋了?让一个娘们给你吓得哑巴了?到手的钱都不要了?” 男人隔着棺材问司机。 当棺材安安稳稳落在地上之后,黄大庄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一直在观察着司机肩膀上的黑影。 无论司机怎么动,是蹲还是坐,他都是一直保持着骑坐在他肩膀上的姿势没有变过。 现在几人都累的蹲在地上没有动弹,王俊淞看黄大庄一个劲的看着司机,便凑到他身边小声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有点鬼心眼,剩下两千块干点啥不好,刚才在车上他俩对咱们态度这么不好,就应该让他们长点记性…” “嘘!” 黄大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司机的肩膀上说:“那!坐着一个人!” 王俊淞一听黄大庄这话,吓得都不敢回头看了,好像自己一回头就能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鬼脸似的! “啥…玩意…你别吓我啊!” 黄大庄眼睛盯着司机的肩膀一眨不瞬的说道:“我骗你干啥,不过只有一个轮廓,没有五官,应该是魍魉…” “魍魉?” 王俊淞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除了经常听见黄大庄他们几个人叨咕的鬼,自己还从没碰见过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他说魍魉专门偷食人的灵魂,我看这个人要出事啊!” 黄大庄看着司机头上冒出一些青灰色的气,一缕缕的飘在头上,像是绑了一截丝带似的,被风高高吹起。 王俊淞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司机坐在他的正前面,自己看得真切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头靠在棺材沿上,有气无力的用手扇风。 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太热了,怎么这么热!”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听着司机一个劲的唠叨,心想着到手的一千块飞了,还累的够呛,心里便不痛快。 话里有话的叨咕着:“有毛病别拖别人下水啊,钱难挣屎难吃,不光吃不到嘴,还得看人家脸子,真是个窝囊废!” “你说谁呢你!” 王俊淞听着男人阴阳怪气的说话,根本不留面子的反驳回去。 本来就是他们两个人漫天要价,抬个轿子居然是自大开口,若是自己不给钱,看他俩这态度肯定不会帮忙。 “说谁谁知道!” 男人也不甘示弱,心想两个毛头小子,论力气也未必能够打的过自己,嘴上也不留德,连说带骂一通招呼。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不就是钱吗,虽然活没给我干好,但是我也不能让你俩白出力气,一人二百辛苦费,多了没有是个心意。” 黄大庄站出来打着圆场,两人毕竟也是出了力气,虽然二百比一千少的不是一星半点,可也算是大手笔了。 就不信还有谁能像自己这么大方。 男人一听,心里的气消了大半。两百块钱!那可是好几天的工钱了!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坐在前面的司机一直没有说话,黄大庄看着他头顶上的青灰色的气越飘越多,而骑坐在他身上的魍魉,此时像是在进食似的。 两手一抓头顶的气,直接往嘴里塞。 黄大庄暗道不好,走到司机的面前一看,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下巴像是脱臼了似的,嘴张得老大,手里还捏着绑在腰上的绳子。 “快!把他扶起来!” 黄大庄喊来王俊淞和男人,将他从地上拽起来,陈老板坐在车厢里看到棺材被放在地上,所有人都跑到司机身边,当下便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走下车跑到几人身边的时候,陈老板躲在黄大庄的身后,不知道他们几人要做什么。 王俊淞和男人站在司机两侧,架着他的胳膊使他能够站立起来。 “准备好!” 黄大庄看准司机的肚子,用力的挥出一拳。 “嗵”的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肉上。 黄大庄眼见头顶上的气往身体里面钻回来一截,就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男人的嘴角出现了一丝抽搐,陈老板见状问道:“是不是一直打他,就能让他恢复意识?” “可以这么说吧!” 黄大庄是将青灰色的气打回到身体里,只要气不在外泄,魍魉就没有办法伤害他。 “那你歇会,我来!” 陈老板撸起袖子将黄大庄往身后一拉,在手心里吐上两口唾沫。 “看我的!” 陈老板一巴掌扇在司机的脸上,虽然自己是个女人,可这一掌也是用足了力气,司机的半边脸颊马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加上之前静林给他的一点小小的教训,现在司机脸上就像是个大花猫,除了掌印就是抓痕。 一掌过后,陈老板好奇的问道:“有用吗?” 黄大庄点点头道:“有用是有用,不过速度太慢了…” “明白了!你就瞧好吧。” 陈老板一想到之前在路上他们两人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下车的时候还坐地要价。 两个手找好角度,用力的落在司机的脸上。 “让你认钱不认人!” “打你个色胚!” “白救你个白眼狼!” 陈老板一边打一边骂,黄大庄看着魍魉已经从司机的身上爬下来,蹲在他的身边像是嗅着什么,不断的在他身边转圈。 司机也逐渐的恢复了意识,脸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人在自己脸上涂了一层辣椒水似的。 陈老板见他意识逐渐清晰,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在他的面前说道:“都醒了就别在这装死了!” 司机闭着眼睛说道:“你以为是我不想睁眼睛吗?我睁不开了!” 原来陈老板把他的脸打的肿了起来,眼睛都被打封喉了  ,眯着一条小缝,勉强能看见陈老板站在自己对面。 “是不是你这个老娘们下的狠手!” 王俊淞两人见他恢复了意识识相的松开了架着他的手,被他知道了还不讹上自己! “就是老娘打的,你能怎么样?” 陈老板掐着腰看着司机现在那副熊样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你别错怪了人家,刚才你都晕倒了,要不是人家把你打醒,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所有人都没想到男人居然会为陈老板说话,司机一听顿时脸落了下来。 “你是和谁一伙的?” 男人看着黄大庄三人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刚才又救了司机,还给了二百块钱,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他们三个再被司机欺负。 “唔…我就是不想让你们互相误会,当个和事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吗!” 司机没好气的说道:“我告诉你们一千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一人二百,不要拉倒。” 陈老板从兜里拿出二百块钱递给司机,可他连手都没抬,身子一转背过身去。 “不用你在这耍脾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何况刚才我们还救了你!” “我可没求着你们救我。” 司机嘴硬的很,说什么都不肯退步。 “你要是不想要这条命,我这就让小鬼给你收了!” “小子口气这么大,出门没刷牙吧?” 司机明显不信王俊淞有这个本事,讥笑的看着他,就等着他难堪呢。 “你这是干啥。” 男人看着司机还在紧咬着不松口,好像黄大庄要是不给钱还要动作的样子,劝说道:“人家都说给二百了,差不多就行了呗!” “滚滚滚,你是个软皮蛋我可不是,我干了这么多活,我就得拿这么多钱!” 司机把男人推开,刚刚恢复的身体还没有多少力气,自己一个人走到棺材边上,把肩膀垫在下面就要招呼其他三人来干活。 “算了,一千就一千,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 黄大庄清点出一千块钱递给了司机。 “该是我的一份都不能少!” 男人看着司机贪得无厌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确实是如黄大庄所说,这钱拿到手里有没有命花还说不准。 “棺材也不用你抬了,你们上车吧。” 黄大庄推开棺盖,只见身着鲜红色喜服的小黄鱼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将她双手抱在怀里,心情沉重的将她送到了殓尸房。 当她躺在平车上时,黄大庄发现小黄鱼的口鼻里渗出了一些黄色的水,像是喝水被呛到了似的。 可这怎么可能?小黄鱼已经去世了三天,怎么可能往出吐水呢? 陈老板和王俊淞站在殓尸房外面,只有黄大庄一个人将小黄鱼送了进来。 黄大庄摸了一把棺材里的水,有些粘还有点腥。 不像是尸体腐烂出的尸油,更像是被污染的河水… 难道是在路上颠簸的?可黄大庄又感觉不像。 悄悄地用自己的衣服在小黄鱼的耳鼻处蹭了两下,准备等回去之后研究研究。 司机将殓尸房的大火炉点着,示意黄大庄可以将尸体投进焚化炉了。 黄大庄依依不舍的最后看了小黄鱼两眼,然后两眼一闭将手里的平车推到了焚化炉边上,两只手往里一送,车上的人便再也看不见了。 黄大庄不忍心看着小黄鱼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便全程闭着眼睛,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看到小黄鱼的样子,会不会冒着被火吞噬的危险将小黄鱼救出来。 火势很大,当人进去的一刹那,就好像是干柴遇见了烈火。 “呼”的一下整个身体都冒出了蓝绿色的火焰。 陈老板望着殓尸房身后的大烟囱,感叹道:“人真脆弱,一把火烧着就变成一缕烟了…” 王俊松也抬起头看着不断飘出的黑烟,脑海里不断出现小黄鱼的笑脸。 闭起眼睛默念着往生咒,希望下辈子她能投送个好人家。 在牛头的府邸里正忙着收拾屋子的小黄鱼突然看见自己的手掌上钻出一道白烟。 随后身体就像是被火烤着一样,浑身发热,而且似乎听见了低沉的呜咽声。 正纳闷自己怎么突然会听到这种声音,牛头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这是咋了?” 牛头一看小黄鱼整个人都被一阵轻烟笼罩,而且自己的耳边也不断的回响着往生咒的声音,便在一瞬间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黄大庄他们再送你呢!” “大哥?” 小黄鱼不明白自己死了这么多天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与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绊没了…” “啥意思?” 小黄鱼不明白牛头的话,似乎有些高深,又好像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真相。 “就是你变成了一把灰…” 原来今天是自己下葬的日子,或许牛头是怕自己伤心,才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 “我早已经看开了,你看我就算是死了依旧没有过奈何桥,只不过大哥他们不知道,肯定在为我担心呢!” 牛头看着小黄鱼的情绪有些落寞,便xinxiayiruandao 第九十五章托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一听顿时开心的原地蹦了起来。眼中藏不住的欢喜道:“真的吗?我可以和大哥他们见面了?” 虽然这违反阴界规定,可牛头就是不想看着小黄鱼郁郁寡欢的样子。 “什么时候!” 小黄鱼一想到可以和黄大庄见面,高兴地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牛头。 “当血月被云层遮住时,我会让你进入到黄大庄的梦里,不过这件事也是有风险的…” 血月乃是秦广王左眼所化,若是被他察觉到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乱,恐怕免不了一顿责罚。 “有你在我怕什么!” 牛头被小黄鱼不经心的一句话,臊的满脸通红。 小黄鱼坐在门槛上想了许久,等到见到黄大庄的时候自己要说点啥呢,自己一定要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不知不觉就在门槛上坐的天都黑了,牛头看她想事情想的出神,便没有打扰。耐心的等着血月消失。 不过牛头也对黄大庄更加好奇,没想到自己居然窥探到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阵冰冷刺骨的阴风吹过,身边逐渐暗了下来,抬头一看一小块乌云从头顶飘过,牛头见时机已到,便走到小黄鱼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准备好了吗?” 小黄鱼一直在等这一刻的到来,头如捣蒜,小手抓着牛头的手臂,轻轻地闭起眼睛。 只觉得头重脚轻,再一睁眼,自己已经出现在善缘阁了。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小黄鱼兴奋地跳起脚来,牛头跟在她的身后逐渐现身,催促道:“时间紧迫,要在血月再次出现之前回去,不要浪费时间!” 小黄鱼闻言轻声地呼唤道:“大哥?大哥?” 接连喊了两三声没有人答应,就在小黄鱼以为今天要白跑一趟的时候,黄大庄的声音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谁?” 黄大庄十分警惕的喊出声,虽然没有看到人,不过这道女声自己却感到十分熟悉。保险起见还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露面。 “是我啊,大哥!我是小黄鱼!” 黄大庄一听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原来是小黄鱼来给自己托梦了。 “妹子!” 黄大庄打开门的一刹那,便看到站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的小黄鱼。依旧是生前那副可爱俏丽的样子。 若不是站在他身后的牛头在提醒自己现在是在做梦,恐怕自己还真的认为时光倒流,小黄鱼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大哥,你们都还好吧?” 自从张鹤山打伤自己之后小黄鱼便没有了之后的记忆,所以小黄鱼的心里一直在惦念着黄大庄几人的安危。 “没事,我们都好,就是我没用…” 黄大庄见小黄鱼即使到了现在还在惦记着自己,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别说这话,人各有命,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黄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这几天也想开了,奶奶曾经告诉过自己是天上跑下来的仙童,注定一生多磨难,发生的这些事情或许都是上天注定的吧! “李伯伯呢?” 小黄鱼发现客厅里属于老李的东西消失了不少,像是搬走了似的。 “师父和柳其玉离开了,听说阴界要有异动,为了提前做好准备,他们已经离开好几天了…” 小黄鱼神色有些落寞,没想到自己这次来的不凑巧,李伯伯居然不在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托梦,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小黄鱼失落的长吁一口气。 “大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你们,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对你说,可是时间紧迫,我只能挑些有用的…” 黄大庄也明白小黄鱼这次能够给自己托梦,肯定是牛头在背后相助,也不是谁都可以托梦的。 黄仁富和凤枝这么久了都没给自己托过一次梦。黄大庄猜测可能是已经投胎入轮回了吧。 “你说。” 黄大庄看着小黄鱼,眼神里满是温柔,想到两人兄妹情分如此短暂,心里不由得感叹或许是自己命硬吧,呆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大哥,我被鬼差大哥带去投胎的时候,发现阴界居然多了一个奈何桥,而且孟婆居然是灰仙假扮的!” 黄大庄早就听闻阴界出现了灰仙,没想到现在居然已经明目张胆的在阴界作乱。 看来背后一定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而且最近这段时日泽和那条黑蛇突然没有了消息,黄大庄心里隐隐不安,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坏的消息。 “灰仙出现,阴界没有人管吗?” 小黄鱼对阴界的情况并不了解,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牛头,希望他能给黄大庄解释一下。 “现在阴界紧缺人手,自从你上次放出无数恶鬼之后,所有鬼差都跑出去抓鬼,导致阴界无人可用。” 牛头有些气恼的说道,看向黄大庄的眼神都有了几分敌意。 若不是他做的这件蠢事,自己何必每天苦巴巴的到处索魂,范无救和谢必安两人每天累的脚打后脑勺… 黄大庄看着牛头对自己颇有微词的样子,紧忙解释,生怕会因为自己连累小黄鱼。 “当时我也是无心之举,若是知道后果这么严重,我肯定不敢这么做!”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早寻思啥了?” 牛头咄咄逼人的反驳回去,根本没把黄大庄的话听进去。 小黄鱼听着牛头一直在埋怨黄大庄,马上帮着他辩解道:“现在吵架有什么意义!你在占用时间!” 牛头讪讪的闭上了嘴,识趣的退回到小黄鱼的身后。 “除了灰仙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要说,李伯伯曾经说我是天上跑下来的仙童,起初我还不相信,现在无法投胎了,我才知道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不能投胎了?” 小黄鱼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能投胎,难道说她要一直在阴界待着吗? “没错,鬼差大人还在想办法,希望可以找到方法…” “小黄鱼…” 黄大庄十分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让她成为自己供奉的鬼仙。 正是因为自己太了解小黄鱼了,她肯定不会答应自己,对于毫无阴气的她来说,留在自己身边就只能添麻烦! “对了,我今天在阴界浑身冒出一阵白光,是怎么回事?” 黄大庄也是一脸懵,自己没有对小黄鱼做什么,怎么会出现白光? “是往生咒!” 牛头见几黄大庄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便解释道。 “看来是和你同行的人想要超度小黄鱼,可她根本不能投胎,我怕你们惦记这才带她来给你们托个梦。” “可能是王俊淞或者陈老板吧…” “时间差不多到了…我们得走了!” 小黄鱼还有一肚子的想说,依依不舍的看着黄大庄道:“大哥,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保重!” “别磨磨蹭蹭的,万一被发现可就不好玩了!” 牛头拉着小黄鱼离开了卦摊,出了店门一路向着西南走去,两人脚下生风,身边的街道像是在飞速后退一般,两人停下脚步时已经回到了阴界。 牛头紧张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道:“幸好幸好,赶上了!” 两人刚刚回到阴界,遮在血月上面的乌云就飘走了,血红色的月亮挂在天上,像是一个人在瞪圆着眼睛注视着阴界的一举一动。 小黄鱼不解的问道:“阴界的月亮为啥是红色的?” 牛头看向悬在空中的血月,像是回忆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若有所思道:“阴界看似平安无事,其实暗流涌动,十殿阎王不止一次起内讧,这也是为何鬼门大开时没有得到有效遏止的原因。” “这个血月有什么关系?”小黄鱼不解的看向牛头。 “秦广王为了监督阴界的一举一动,自剜双目。” 牛头一指天上的血月道:“这乃是秦广王左眼所化…” 小黄鱼抬头看着一轮血月高悬于半空,实在难以与人眼联系在一起。 “你说他自己挖了两个眼睛?那另一个呢?” 牛头摇摇头道:“秦广王自从失去双眼之后便一直不见人,上次鬼门大开的时候曾短暂的出现了一次,我猜想应该是感应到了自己的右眼吧…” 这一切都是牛头的猜想,当时秦广王忽然现身在阴界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虽然自那之后他再次消失,没人知道他的下落,直到自己看到了黄大庄的那一刻… 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秦广王的影子!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会不会一直被众人寻找的右眼就在黄大庄的身上? 小黄鱼听得似懂非懂,不过自己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就是秦广王现在是个瞎子,两个眼睛都不在自己的身上。 小黄鱼刚刚坐在椅子上,还没等喘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椅子上直接弹了起来。 “咋的了?椅子上有钉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小黄鱼兴奋的抓着牛头的胳膊大声的叫喊着。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刚才我就在想要是我一直不能投胎,总不能在你这里躲上一辈子,我就想,老鼠最怕什么?你说老鼠最怕什么?” 小黄鱼看着牛头时眼睛里似乎有光在流转。 牛头思考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猫?” “没错!就是猫!” 小黄鱼想到了隼儿,若是它能来到地府就好了… “可灰仙毕竟是修炼的精怪,一般的猫能制服它吗?” 牛头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引起灰仙的注意,恐怕会招来祸端。 小黄鱼只是丧气的锤着大腿,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么办法,现在没有办法再给黄大庄托梦,自己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带给他? “鬼差大人,能不能把这个消息捎给大哥?” 小黄鱼语气中满是祈求,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牛头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虽然可以,不过这个风险太大了,我觉得要再商量商量。” “你只把话带到了就行,现在我在阴界正好能替大哥打探灰仙的消息,等她成了气候再动手就晚了!” “……” 牛头被小黄鱼坚决的态度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同意。 黄大庄从床上惊醒时,发现会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真的只是做的一场梦… 心里不禁自嘲道:“小黄鱼都已经顺顺利利的送走了,自己还在担心什么呢,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就在自己准备回床上继续睡觉的时候,身后一阵小风吹过,透过门上的八卦镜自己发现身后好像站着一个人。 “谁?” 黄大庄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眼睛出现了幻觉,可自己准备开门的时候身后却被人拍了一下。 “别害怕,是我。” 黄大庄听这声音有些陌生,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竟然是刚刚在自己梦里出现的牛头! “我刚才不是做梦?” “小黄鱼让我告诉你,阴界里的灰仙或许会害怕猫,让你准备一下…” 黄大庄一拍大腿,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呢! 猫和老鼠本就是天敌,这确实是个办法,虽然自己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么厉害的猫,不过这个方法可以试试。 黄大庄想到灰仙就算再厉害,本体也是只耗子,便趴在牛头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将自己想到的方法,告诉了牛头,若是灰仙能上当,那么打败灰仙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牛头听完了黄大庄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至少比小黄鱼说的方法靠谱多了… “好,等我消息。” 牛头退后三步,然后化作一阵风消失在黄大庄的眼前。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黄大庄一想到小黄鱼在阴界一时半会无法投胎,还要时刻提防着灰仙会不会偷袭自己,心里放心不下,走到会客厅从一截长的柜台下面掏出几个纸糊的宝剑、砍刀、回旋镖… 走到店门口,手里端着火盆将纸糊的这些东西放在火盆里,拿着一根火柴“呲”的一声,划着火扔进了火盆里。 “妹子,  你保护好自己,缺啥少啥你就跟哥说…” 黄大庄用手端着火盆的一端,迎着风向来回转动着火盆的方向。 里面的东西马上就烧完了,变成了一堆灰黑色的灰。 第九十六章老鼠强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黄鱼见牛头折返回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你哥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牛头也没有闲着,将黄大庄交给自己的一包白色的粉末展开,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耗子药,不知道有多大的作用,一会我就放出消息,说你在我家里,我才灰六娘肯定沉不住气。” “你是要拿我当诱饵,引灰六娘上钩?” 小黄鱼没想到两人居然商量出这个方法,自己手无寸铁,万一耗子药对灰六娘不起作用,自己还不得死在她手上? “你怕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牛头看着房间四角都放好了耗子药,便要出门去放消息,刚一开门,却看见门口堆放着一堆武器。 “你可别说自己手无寸铁了,你哥都给你送来了…” 小黄鱼一听奔到门外一看,好家伙,门口堆了最起码四五种武器,带尖的带刃的,带棱的带刺的… 牛头看着小黄鱼费力的将武器都搬进了屋内,放心的离开了院子。 见人就提,逢人就说自己家里有个女人,刚把一直藏在阴界的耗子精狠狠地揍了一顿,还说要是耗子精敢露面,就把她做成红烧坎精。 灰六娘自然得到消息,听到消息时气愤不已,起身便要去找小黄鱼算账。 可自己还是长了一个心眼,牛头突然放出消息,两人肯定是已经商量好了对付自己的方法。 自己可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喊来两个小耗子,吩咐道:“你们去牛头的府邸给我探探路,若是没事马上回来禀告。” 小耗子叽叽喳喳的答应着,顺着地缝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两个小耗子还没进到屋里就闻见了一股子肉香味,馋的两个小耗子顺着墙缝钻进了牛头的府邸。 一进屋便看见小黄鱼手里摆弄着一堆武器,其中一个小耗子提议:“你回去告诉奶奶,他们手里有武器,让奶奶做好准备再来,我在这盯着她。” 另外一个小耗子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看你就是闻见肉味走不动道了!” 灰仙一直隐藏于阴界中,几乎没有机会碰见肉腥,可两个小耗子必须有一个回去报信。 临走时,小耗子说道:“要是有肉,记得给我留一块。” “快去吧你,误了事奶奶把你皮扒了!” 见另一只小耗子已经离开,自己则顺着墙根溜了进来,准备找找肉香味是从哪来的… 小黄鱼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手里的武器,紧绷着一根神经,随时准备迎接灰六娘的到来。 当自己手上动作停下来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小黄鱼心道:“难道这么快就上钩了?” 蹑手蹑脚的站起身,向着墙根的地方寻去。 却发现,根本不是灰六娘,而是一只只有手掌大小的小耗子。 正趴在墙根边上嗦着地上的粉末呢,就连小黄鱼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小耗子都没有察觉。 “看来是上劲了!”小黄鱼手里这个一根细长的棍子,先是捅了捅小耗子的身体,感觉到有人在扒拉自己,小耗子回头一看,魂差点没吓丢了! 一张放大的人脸出现在自己身边,正笑着看着自己。 自己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浑身一使劲,整个身体便趴在了地上。 “咋回事?” 小耗子不解的瞪着两个贼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小黄鱼,心里不禁疑惑的问着自己。 “耗子药好吃吗?” 黄大庄这个方法真是不错,一直生活在阴界的耗子精,从来没有见过耗子药,现在已经被迷的晕头转向的小耗子,根本不了解自己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肚子一阵绞痛,呼吸有些困难,心跳有些快,自己还不忘了给奶奶传递消息。 竭尽全力的跑向门外,可还没等自己跑出去两步,就摔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残存这一口气,躺在地上问道:“这是啥?” “老鼠强!” 小黄鱼干脆利落的回答着小老鼠,将它用破布包起来丢在了门外。 看着药立强劲的老鼠强小黄鱼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灰六娘主动送上门了,怕她察觉到自己有诈,还特意将小耗子的尸体丢在了牛头府邸的门口。 只要经过这里就会看到它的尸体,就不信灰六娘能够受得住自己的挑衅。 当另一只小耗子回去报告完消息后,灰六娘果然沉不住气,一听只有小黄鱼自己一个人在家,而且手里只有普通的武器,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便招呼着一众子子孙孙,势要为自己报仇。 虽然灰六娘的身体还没有从怨气侵体中走出来,不过自己仗着人多,也不怕一个小黄鱼! 黑压压的一窝耗子从洞里涌出来,绕着人稀少的地方溜到了牛头的家里。 刚一到院门,灰六娘就眼尖的认出了被扔在院外的小耗子的尸体。 气的灰六娘幻出人形站在门口叫骂。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连个小孩子你都不放过!” “有本事你给我出来,咱俩新仇旧账一起算!” 小黄鱼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听着门外传来的叫骂声。 自己越是不出现,灰六娘越是生气。 自己就是要的这个效果,等她自己忍不住跑进屋来,自己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另一半就是看她能不能禁得住老鼠强的诱惑… 若是她没有上当,自己还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自己还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牛头临走时应允自己一定会保护自己,所以这会儿就坐在椅子上,冲着外面大声的喊道:“不听不听,王  八念经!” 灰六娘一听小丫头片子居然坐在屋里骂自己,挽着袖子就要冲进去。 可刚走了没两步便停下了脚步,怀疑屋里面有诈,不然自己这么骂,她为啥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有本事你就出来,赶不上半个好老娘们!” “我就当你的话是狗放屁,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进来,在外面嚷嚷,算什么能耐?” 小黄鱼也不气也不恼,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灰六娘气的肺都快要炸了! 第九十七章上当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灰六娘一看小黄鱼如此挑衅自己,仗着自己提防着她不敢进到屋里去,居然在房间里大放厥词,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给我等着,老娘今天一定要把你的皮扒下来做件夹克!” 灰六娘嘴上也不服软,看着地上已经僵硬的耗子尸体,心里痛惜不已。 没想到小黄鱼居然杀了自己的鼠子鼠孙,今天一定要让小黄鱼血债血偿! “小的们,今天谁能把屋里这个娘们儿带到我面前,条件随便开。奶奶,我今天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围在灰六娘身边的小耗子们一听,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争先恐后的就要钻进牛头的房子里。 灰六娘的声音很大,小黄鱼听的一清二楚。心里“咯噔”一下,本来自己只想引灰六娘进到房间里来用老鼠强控制住他。 没想到却失算了,没想到灰六娘会带来这么多的人。 听着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爬行的声音,小黄鱼直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像是有无数只蚂蚁爬在自己的胳膊上似的,小黄鱼听着门外细密的脚步声,神经高度紧张的盯着门口。 手里拿着刚才黄大庄烧给自己的武器,站在门后踮起脚尖屏住呼吸,只等门外的耗子精们闯进来,自己一刀一个将它们一窝端了。 “小的们,给我冲!抓活的奶奶今晚上给你们吃肉。” 灰六娘神气的站在牛头的院子里,冲着自己脚下乌乌泱泱的鼠子鼠孙们说着。 一群小耗子精听到灰六娘的鼓舞顿时士气大涨,呲出两颗大门牙冲着木头做的大门就啃了起来。 不消一会,门上就被嗑出了一个大洞,小耗子精们成群结队的顺着大洞钻进了房间里。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小黄鱼看着小耗子精们像是下饺子似的,一个一个的钻进房间时,手忙脚乱的将身旁的袋子扣在门上的大洞上。 袋子里还残存着一些老鼠强的粉末,钻进来的小耗子精们顿时被白色的粉末迷了眼睛,看不清楚自己所在何处。 吱吱哇哇的在袋子里一通乱叫着,小黄鱼像是不解气似的,用脚叮当的踢了两下袋子,被困在里面的小耗子精才消停了一会,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被困在里面的小耗子精们一合计,千万不能让灰六娘贸贸然的闯进来,便一起大喊着。 “奶奶,屋里有诈,千万别来!” 小耗子精们的声音又细又尖,就像是指甲划在毛玻璃上的声音。 灰六娘不知道房间内是什么情况,不过听到小耗子精们告诉自己房子里有诈的时候,下意识的向院子外面退去。 “你这个黑心的小娘们儿!居然想坏我。” 小黄鱼手里拎着袋子站在门口,发现灰六娘虽然嘴里不停的在骂着自己,可是脚却不住的向后退去。 “你咋还越走越远了!跟我打太极呢?” 小黄鱼看着灰六娘的样子,不禁捂着嘴打笑着,看着幺五喝六的像个人样,可实际上还是个老鼠的胆子小的很,怕是只比针鼻大一点。 “我就不愿意和你这些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有能耐你出来,我和你好好掰扯掰扯。” 灰六娘已经退到了房子外面,叉着腰站在门口,大声的冲着现在房间里的小黄鱼喊道。 小黄鱼看着灰六娘一个劲的在刺激自己,便打定主意她不会进到房间来。 心里有了底,说话的嗓门也大了起来。“我说你一个堂堂灰仙,居然还怕我一个小姑娘说出去还不让人把大牙都笑掉了。” 灰六娘一听小黄鱼说这话,心里“腾”升起一股火来。将袖子往上一挽泼辣的冲着小黄鱼喊道:“臭丫头片子,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气势汹汹的灰六娘再次闯进牛头的府邸,正在气头上的灰六娘也不顾刚才小耗子精们对她的劝告。 当她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其他的香味,顺着一阵小风飘到了自己的鼻子里。 灰仙的嗅觉十分灵敏,可灰六娘却从未闻到过这个味道。只见她噤起小鼻子左右的嗅了嗅,确定这味道就是从小黄鱼所在的房间里传出来了之后,便疑惑的问道:“这是啥味?” “这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特意为你准备的秘制大餐!” 小黄鱼看着站在门口还在犹豫要不要进来的灰六娘,怕错过这次机会,再也抓不到她,便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拽了进来。 灰六娘没想到小黄鱼的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跟自己动手! 不过一进到屋子里来,却发现房间内的香味更甚。 小黄鱼将手里的袋子随意的放在一个桌子上,满脸假笑的对着灰六娘说道:“你先找地方做,我给你上一道菜,保准和你胃口!” 灰六娘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谅她也翻不出天去,就自己找了个蒲垫坐在了地上。 小黄鱼背对着灰六娘,将袋子里的小耗子精拿出来。此时它们早已经一命呜呼了,将皮剥去后,在上面扬上一层白色的老鼠强,掩盖住小耗子本身的粉红色。 端到了灰六娘的面前道:“尝尝?” 灰六娘害怕小黄鱼有诈,便吃吃不敢动手,不过这盘子里飘出的香味是自己有些意乱神迷。 好像这个盘子有什么魔力似的,直勾着灰仙拿起盘子里的东西送到嘴里。 终于灰仙还是没有禁得住诱惑,用手指甲轻轻的挖了一小块盘子边上的粉末。 送入口中的一瞬间,奇特的香味便在舌尖炸裂开来,灰六娘不禁心中感叹道,这究竟是什么美味,居然自己从未品尝过? “这是啥?” 灰六娘一改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面对小黄鱼语气也客气起来。 “自然是好东西…不过…” 小黄鱼话一顿,灰六娘不明所以的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却不停,没有筷子,直接用手将盘子里的东西抓进嘴里。 “不过什么?” “不过有些东西一辈子只能吃一次。” 小黄鱼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精光,看着会灰六娘已经吃了不少的老鼠强,想来一会药劲就该上来了。索性也就不再害怕她,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 灰六娘忽然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小黄鱼怎么会好心好意的给自己拿来吃的东西呢? 还不到小黄鱼答复她,灰六娘忽然觉得自己腹部一阵绞痛。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小黄鱼笑嘻嘻的将盘子里的死老鼠倒在了地上。 “你瞧瞧。味道是不是十分鲜嫩多  汁?毕竟都是毛还没长齐的小耗子。想来应该肉质十分鲜嫩吧。” 灰六娘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一股火拱上了心头,嗓子里一股腥甜随即涌了上来。 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灰六娘怒声质问道:“他们还只是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下这么狠的手?” 小黄鱼脖子一梗,反驳道:“你想对我痛下杀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我还是我奶奶的孩子呢?” 灰六娘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双脚也直打转,连走直线也做不到了。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给你吃的是耗子药。有啥遗言就赶紧说,指不定我心情好,还可以帮你转达一下。” 小黄鱼瞧着已经七荤八素的灰六娘,看这样子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 “你想的也太美了!” 灰六娘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脚下一软趴在了地上。还不等小黄鱼笑话,便肉眼可见的速度幻出了真身。 居然是一个头顶长着红毛的大耗子! 小黄鱼哪里见过这样诡异的场面,早已经吓得两腿发软,手扶着墙壁,坚持不让自己坐在地上。 红毛大耗子看起来居然有将近一米大小。尾巴最粗的地方居然和小黄鱼的手指一般粗细。 红毛大耗子两眼发昏,没走两步头就撞到了墙,小黄鱼看着她这副样子胆子也大了不少。 抄起黄大庄烧给自己的武器,挑了一个尖刺上面带刃的长棍,放在手里掂了掂,便想结果了灰六娘。 或许是灰六娘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紧忙倒瞪着四条小腿逃出了牛头的房间。 小黄鱼看得真切。由于灰六娘跑动的时候来回颠簸,嘴角里居然冒出了粉色的沫子。 一看就是吐的白沫子里夹带的血丝! 小黄鱼也不恋战,对于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已经很满意了。就算灰六娘不死,也要狠狠的扒下一层皮。 这也算是对灰六娘一个小小的惩罚,谁让她之前还想杀了自己呢。 牛头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小黄鱼对付灰六娘时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不禁对她有些钦佩。 无论是胆识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是自己见过的人中数一数二的人。 见灰六娘已经灰溜溜的跑走了,牛头这才折返回了院子。 “精彩!真是精彩!” 小黄鱼见牛头已经回来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顾身边躺着的尽是小耗子的尸体。 “你不是说你会保护我吗?怎么连面都没露?” 小黄鱼语气有些嗔怪的说道。 “要是我出现了,还能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吗?” 虽然小黄鱼嘴上说着不害怕,可是心里早都已经开始犯突突了。 “我还以为那耗子药很厉害呢,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要是这药对她没有用,我可能就要死这了。” 小黄鱼盘腿坐在地上,两只手轮番的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放心吧!我看灰六娘现在这副样子,可能不会在阴界里呆很久了。” “她要走?” 现在她中了毒,以前被她伤害过的人知道了消息,你认为会放过她? 小黄鱼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是有一句话说打不过还能躲得过。 “那是不是我们可以过几天消停日子了?” 小黄鱼的意思本来是说没有灰六娘的打扰,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阴界,可是在牛头听来却另有一番含义。 “说什么过日子,大姑娘家家的不嫌害臊。” 小黄鱼也没想到牛头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两个人都羞红了脸,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神。 “这些死耗子该怎么处理?” 小黄鱼捏着鼻子,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知道应该把它扔在那里。 “我倒是有一个好地方…” 牛头拿起桌子上的布袋,将它反套在手上,皱着眉头将地上的耗子一个个的捡回到袋子里。 将口袋扎紧拿在手里走了出去,小黄鱼本想跟着去看看,可是他走出房门一转弯就不见了踪影,小黄鱼怕自己走丢了找不回来,讪讪的又回到了房间。 在阴界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小黄鱼坐在房间里望着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 “不知道大哥现在在干什么…” …… 自从牛头走了之后,黄大庄便一直坐在房间里看着供奉的鬼堂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出了神,就连王俊松走到了自己身边也不知道。 “嘿!” 王俊松遮住黄大庄的眼睛,憋着气细声细气的说道:“小猫小狗小刺猬,请你猜猜我是谁。” 黄大庄一把手将王俊淞的胳膊拍掉,转过身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王俊松看着黄大庄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怕他把自己憋出什么毛病来。 便提议道:“最近几天店里的生意都不太好,也不想着招揽招揽生意,整天在房间里坐着,钱会自己飞到你的兜里吗。” 黄大庄摆摆手。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开门做生意,过几天再说吧。” “你忘了老李临走之前说了什么?” 黄大庄一看,王俊松是铁了心想让自己开门做生意,为了说服自己,居然连师傅都搬出来了。 “开了门也没有人,有了人也不一定给钱,给了钱也没地方花,你别来烦我了,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 王俊松一看这个人怎么道理也讲不通,说话这么轴。便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拉了起来,使劲的往门外拽去。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给我出去!” 黄大庄几日闭门不出,陈老板和王俊松都很担心,害怕他会把小黄鱼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将这件事憋在心里想不开。 这才费尽心思的把黄大庄拽了出去。让他多见见人,多说说话,心里这个坎迈过去了,或许就好起来了。 黄大庄衣衫不整的被王俊松拽到了门口,看着过往的行人看向自己是露出奇怪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似的。 王俊松直接站在门口,吆喝了一嗓子。 “卜卦算命,不准不要钱!” 黄大庄直接一个胳膊肘子怼在了王俊松的胸脯上。 “你当我这是批发市场呢?挖个萝卜就是菜?” 王俊松看着黄大庄和自己开起了玩笑,心里的担忧也减少了几分。 黄大庄坐在门口的竹椅子上,头上支起一把很大的遮阳伞,将整个卦摊笼罩在大伞的阴影下。 看着外面的大太阳。黄大庄比起眼睛感受着从伞外面扑过来的热浪。 “这天能有人来算命,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黄大庄看着王俊松已经离开。闭着眼睛似有所指的说着。 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板立的准备,可一道浑厚的男声突然在自己的面前响起,吓了自己一激灵。 “能看运势不?” 黄大庄抬眼一看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腆着一个啤酒肚,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 可眼里却有着藏不住的野心,而且黄大庄发现此人面相有些奇特。 半阴半阳,半凶半吉,自己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面相的人。 “请坐。” 黄大庄等男人落座后,仔细的端详起他的五官。 是一个典型的笑脸弥勒的面相,男人额头高隆,双眉微微下耷,而且还是非常有讲究的长寿眉,前短后长,眉尾上最后几根眉毛居然都已经搭在了眼睛上。 就男人上半部分的面相来看,一定是一个非富即贵的人。 可随着视线下移,黄大庄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男人的鼻子虽然是蒜头鼻,可鼻子两侧的阴沟却十分明显。像两个印在脸上的拷印一般。 看来男人最近是有牢狱之灾或者有司法纠纷… 黄大庄看着男人那一张能说会道的薄嘴唇,心里已经有了大概得猜测。 “伸出手来给我瞧瞧。” 男人见自己落座之后黄大庄一言不发,还以为自己是要出什么事。紧张的将手递给黄大庄之后,小心的问道:“大师,看出什么门道了?” 黄大庄并没有理会,而是展开男人的手心。 只见杂乱的手纹中一道短短的掌纹从小手指旁边向下延伸,大概只有一个关节长短。 黄大庄见到他的掌纹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卦我看不了。” 男人见黄大庄左摆弄右摆弄,最后却告诉自己他看不了。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你拿我当礼拜天过了?” 男人说完话就要掀了黄大庄的卦摊。 坐在会客厅里的王俊松听到外面的动静,紧忙走出来,却看到男人怒气冲冲地揪着黄大庄的衣领子,一副想把他丢出去的样子。 “这是干啥呢?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王俊松将两人拉开,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不过也不能让黄大庄莫名其妙的挨了欺负。 “你们这卦摊就是纯属招摇撞骗的吧。” 男人插着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王俊淞向来都不曾怀疑过黄大庄的本事,怎么今天他却将生意拒之门外呢。 “我说你今天咋回事?不是答应我出摊的吗?怎么这会有人来了,你却要给人家撵走呢?” 黄大庄也没想到男人会反应这么激烈。 便小声的对着王俊松嘀咕着:“这人是个短命鬼,怕是这两天就要出事呢,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王俊松一听这话,也不敢将男人留在店里。只能陪笑道:“大哥!我这兄弟学艺不精,不敢乱说,还是找别人再给你看看吧。” 男人却直接拒绝道:“今天我还就让他说定了,要是你们不接我这生意,你们这买卖怕是开不成了。” “你不走,我走。” 黄大庄转身进了会客厅,不再理会身后的男人。 “大哥,你看这事闹的。要不然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吧。” 王俊松生怕男人真的掀了自己的摊子,紧忙跟在他的身后,不断地说着好话。 “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东西!一定是!” 男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不停的自言自语着,仿佛根本就没有把王俊淞的话听进去。 王俊淞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便神色慌张的跑进了会客厅。 抓住黄大庄拿着茶杯的手,不依不饶的说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黄大庄皱着眉头看着男人脸上一脸的虚汗。 这可是人阳气不足时最明显的表现,看来自己刚才看到没错,他真的是要出事了。 “说什么?” 男人见黄大庄咬着不肯开口,便祈求道:“只要你告诉我应该怎么避开,条件随便你开。” “你知道?” 黄大庄没想到男人居然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经历的事情,可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算命呢? 难道是想通过自己改变他的运势吗? 王俊淞听着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看着他们两个人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没错,只不过没有人肯帮我。” “人的命,天注定,你只有三分薄命,又何苦拼那七分的运势呢?” 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着黄大庄的裤脚声泪俱下的说道:“只要能保住一条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黄大庄却摇了摇头:“我能做的只是告诉你,最近几天尽量少出门吧!” “就这?” 黄大庄笃定的点头,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自己能做的就是让他留一个全尸,走的时候安详一点罢了。 男人心顿时凉了半截,自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便找了无数的术士卦士希望能够替自己转运。 可是都遭到了回绝,自己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来到了善缘阁,没想到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案。 看来自己只能接受事实了! 第九十八章下雨不下水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男人与黄大庄告辞,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善缘阁,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黄大庄,似乎是在等他挽留自己,告诉自己这件事还有转机。 “大庄,上门的买卖你不做,脑子进水了?” “这人一条腿都已经迈进棺材了,你说我得有多大的本事能把他救回来?” 黄大庄也不是不想帮,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是,总不能为了帮他再给自己搭进去! “犯啥说道了?” 王俊淞看着男人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街道拐角处,心道这家伙连黄大庄都帮不了,看来真是小命到头了。 “我刚才算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人是属马的,而且还是土马,天上火命,最忌讳水!恐怕这几天要犯在水上,我已经提醒他最近不要出门了,能不能落个好下场,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王俊淞虽然有些听不懂,不过却听出黄大庄还是暗里帮了他一把。 “我就说你心眼这么好使,也不会见死不救。” 男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妻子正收拾东西,见他回来,紧忙招呼道:“老沐,今天天气这么热咱们去江边玩会吧?” “我不想动,你自己去吧。” 老沐媳妇听到他拒绝并没有感到意外,自从有人看出他有性命之忧之后,便像是着了魔似的,每天都四处找人帮自己转运。 看着老沐垂头丧气的模样,便猜到今天肯定又是无功而返。 “你说你一个老爷们家家的,成天垂头耷拉脑的像个什么样子,挺起你那腰板,以前那副精神头呢!” 老沐媳妇虽然也担心自家男人的安危,可看他心思全拴在了这件事情上,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心里也不是滋味。 老沐沉默不语,令人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自己知道快死了却不知道这一刀什么时候落下来… 等待死亡的这段时间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 老沐媳妇坐在他身边,耐心的开解道  :“你说你现在好端端的,何必天天惦记着一个算命的话呢,有好日子不过你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或许是自己钻了牛角尖,听着媳妇这么一开解,自己的心里像是忽然敞亮起来。 好像喘起气来都畅通了不少,眼神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你咋不早跟我说呢!你说得对,乐呵一天算一天,没发生的事情,我老惦记它干啥!” 老沐搂着媳妇看着地上收拾好的野炊用具,呵呵一笑道:“说起来我们两口子确实很久没有出去玩了。” 两人将野炊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里,驱车前往江边,老沐媳妇看着开车的老沐好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便坐在副驾驶上与他闲聊起来:“看你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一会我们下水游两圈,想当年你还是游泳队的主将呢!” 老沐嘿嘿一笑,想着自己这几天确实疏于关心自己的家人,便答应下来。 “待会看咱俩谁更快!” 一脚油门踩下去的瞬间,老沐只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好像看到了路上出现了一个男人,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路边看着自己笑。 不过车速太快,还没等自己看清楚就开过去了。 “老沐!老沐!” 听到媳妇的喊声,老沐猛地回过神来,索性这条路上没有汽车经过,不然怕是要酿成惨祸。 “奇怪…” “咋的了?开车还敢溜号!” 老沐媳妇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男人,担心的说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 “不是,哎,可能是最近想的事情有点多,所以出现幻觉了吧…” 老沐只能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不想让自己再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 两人来到江边后将后备箱里的东西尽数摆在地上,便褪去衣物准备下水,感受一下水里的清凉。 一旁钓鱼的人看到此景,便劝说道:“今天闷热,怕是要有雨,这种天气下水太危险了!” 老沐不顾钓鱼人的劝说,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冲着站在岸上的媳妇喊道:“快下来,可凉快了!” 老沐媳妇看着在水里一个劲往岸上撩拨水的男人,娇笑道:“接住了!” 说完一跃跳进水里,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落入到老沐的怀中。 “咱俩比赛去对岸怎么样?” 老沐玩心大起,提议着两个人比一场,从自己现在的位置游到对岸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对于两人来说都不是问题。 老沐媳妇也不忍心拒绝,难得的看他如此有兴致,便笑着说道:“好!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 两人话音落下便奋力的游向对岸,却没有注意到头上的乌云已经逐渐开始聚集起来。 游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老沐媳妇突然感觉到水流有些湍急,两人谁的身上都没有带着救生措施。 “老沐!我们往回游吧!” 女人大声的喊叫,可是游在前面的老沐根本就没有听到,声音已经被巨大的水浪声覆盖了。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阴沉,乌云厚重的像是要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风也越来越大,水面也开始汹涌,当一个一个浪潮冲向自己时,女人紧忙调转方向,向着来时的路快速的游回去。 游在前面的老沐也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想叫着媳妇尽快游到对岸时,却发现身后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熟识水性的老沐害怕媳妇已经发生了意外,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四下寻找着她的身影,可自己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她,老沐的身体逐渐感到有些透支。 钻出水面大口的呼吸两口空气,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雨。 老沐暗道遭了!若是真的下起了大雨,水面肯定会上涨,如果再刮起风的话,自己很可能会被湍急的水流冲走。 顾不上再寻找媳妇,自己匆匆忙忙的向着对岸游去。想着只能到了对岸再寻求渔船的帮助了。 殊不知此时老沐媳妇已经游回到了岸边,看着湍急的水流已经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站在岸边大声的向着水面上喊道:“老沐!老沐!” 可是水面上根本不见半个人影,刚才自己往回游的时候,还能看见老沐,难道是他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 老沐媳妇这下可慌了神,这么急的水流,要是不赶紧上岸恐怕要出事呀! 来不及将外套穿上,就看到了坐在一旁提醒两人不要下水的钓鱼人。 此时眼看着雨点变大,钓鱼人收起渔具就要往回走。却被老沐媳妇拉住。 “大哥,我求求你,救救我家那口子。” 老沐媳妇慌神的指着江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钓鱼人一听猜想可能是出了事,刮风下雨的时候,水位将会大幅度上升。 若是这个时候下水游泳,很有可能被水流中的暗流冲走。 “你瞅瞅你这个小媳妇,也不说劝着点自己家老爷们,他说啥是啥,你也没有个主意。这天也敢下水去玩,这不是纯纯的给自己找事干吗!” 老沐媳妇也不反驳,现在全指着钓鱼人想法子去救人呢。 “就这种天气,我也不敢贸然下水,去租条船吧,我们坐船去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 老沐媳妇紧忙答应,也不敢坐下歇会,怕误了事,紧忙的去跑去租船了。 钓鱼人坐在前面,老沐媳妇坐在船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寻找着老沐的身影。 “老沐!老沐!” 钓鱼人眼看着水面越涨越高,就算是真的有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们先回去吧,你看这风这么大,别一会把这小船刮翻了。” 钓鱼人也不等老沐媳妇同意,便把船头调转回去。 “这不行啊,我家那口子要是找不到,还不得出事了!” 老沐媳妇伴着狂风大声的向着钓鱼人喊道。 而老沐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在大风的作用下,水流变得越来越急,而且水里的温度变得冰凉。 老沐心里只念叨着糟糕,糟糕!默默地祈祷着,媳妇千万不要出事。 还没游出个三五米远,腿上便忽然传来抽痛,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忽然向下一沉。 越是到了生死关头,老沐越是理智,心说怎么腿抽筋了呢? 在水下无法活动,抽痛的感觉使老沐的腿无法伸直。 当身体在水中失去平衡时,老沐的嘴里灌了好几口江水。 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便任由身体向下沉去,而双手用力的敲打着自己抽筋的腿。 可任凭自己如何揉捏,腿上的抽痛感越来越强烈。 老沐皱着眉头,想钻出水面呼吸。可是腿伸不直浑身便使不出力气。 咕嘟嘟的冒了一串气泡之后,老沐肺里的空气已经被挤压殆尽。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水底沉去。 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脸。 老沐努力的睁开眼睛,不顾江水倒灌进眼睛里的酸涩感,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有救了,可是当自己看清楚面前的那张脸时,整个心都凉了半截。 居然是刚才开车路过时看到的那个男人! 第九十九章替死鬼【爆更求支持】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沐没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居然不是幻觉,既然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那么… 心中忽然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不是人!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老沐也顾不得腿上的抽痛感,用力的向水面上游去。 可不管自己怎么扑腾,都没有往上一分一毫,低头一看,抽筋的腿整被男人死死抓住! 老沐紧忙用另一只脚用力的踹在男人的手上,企图能够挣脱开他的束缚。 可自己的脚却直接从那人的身体上穿过,老沐震惊的瞪圆了双眼。嘴里又吐出一口浊气,咕噜噜的冒出一串气泡。 男人的面孔在水里被放大的几分,或许是水中没有氧气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些青紫。 莫非他是一个水鬼? 老沐想到之前听到的传闻,说是城西的江里每年都会淹死两个人,淹死的人都是被水鬼引下水的,替了水鬼的命,他就能投胎去了! 难道自己眼前的就是水鬼! 老沐又是咕噜噜的灌进一大口江水,致命的窒息感使自己无法再思考,眼皮酸涩的上下打架,可老沐却不敢闭眼睛。 生怕这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 男人送开老沐的脚腕,像是一条灵活的水蛇似的缠着老沐的身体向上攀。 直到整个身体都缠在了老沐的身上,水鬼才停下动作。 老沐的周围出现了许多的气泡,为他暂时提供了氧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青紫色的脸,就凑在自己的面前。 张大嘴巴想喊出声,却被倒灌进来的江水封住了口。 男人的声音像是嘴里含着一口水似的,口齿不清的说道:“替我!替我!” 边说着边缠着老沐的身体迅速的往水底落去。 老沐自然是不会让他如愿,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腿胡乱的踢在男人的身上,可是每一脚都是直接穿过男人的身体。 “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男人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缠着老沐不让他再挣扎。 自己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许多年,其他的水鬼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替身去投胎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游荡在这冰冷的江水里。 老沐在水中根本无法说话,不然一定要痛骂男人一顿。 可自己只是一直在白费力气,根本没有对男人造成一点伤害。 眼看着水鬼马上就要得逞,老穆绝望的抬头望着江面。 却看到了一艘小船驶过自己的头顶,同时还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好像是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老沐知道一定是媳妇不放心,又折返回来找自己了。 最后的生还希望就在眼前,老沐拼尽全力的挣脱开水鬼的束缚。此时老沐已经适应了腿上的抽痛感。只要自己能够回到水面上,就一定能够获救。 自己憋着一口气,使劲的向江面上游去。可却眼看着小船越划越远,自己逐渐与小船产生了距离。同时氧气也已经消耗殆尽。无力感再次袭遍全身。 老沐自知这次一定没救了,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被水流卷到水底。 水鬼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我…终于…可以去投胎了!” 虽然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却不难听出兴奋激动的情绪。 老沐的意识逐渐涣散,脑海中却忽然想到了黄大庄对自己说的话。 “最近几天尽量少出门吧…” 或许在那个时候,黄大庄就已经猜到了自己要经历的事情了吧。 “若是你也想投胎,记得找一个替死鬼…” 水鬼的声音出现,虚无飘渺的声音,好似在自己的耳边,又好似远在天边。 老沐彻底的失去了意识,沉沉的落在水底。 钓鱼人划着船带着老沐媳妇回到了岸边。 “我说大妹子,你别嫌老哥说话难听,我看这人八成是回不来了。赶紧去找捞尸队吧。” 老沐媳妇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嚎丧开了。 “我可怜的爷们儿啊!你赶紧回来啊!没有你这个家可咋活哟!” 钓鱼人听着老沐媳妇在这哭嚎,却摇了摇头,心说哪怕你们下水的时候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也不至于造成现在这般地步。 “别哭了,趁着现在雨下的还不大,赶紧去找人吧。” 钓鱼人催促着,现在风大雨大,就算捞尸队来了也下不了水,只能先在水浅的地方寻找。 等雨停了水位下降之后,捞尸队才能下水作业。 不过人多力量大,早一天搜寻或许还有生还的希望。 老沐媳妇一听钓鱼人说的有道理,紧忙连滚带爬的跑进了车里。 颤抖着手发动了汽车,由于心里慌乱,根本没注意到后备箱的门没关,就把车开走了。 这一路上老沐媳妇基本上都是把油门踩到底,心中救夫心切。 先是来到了医院,找到了医生简单的说明了情况,让他们赶紧赶去河边,万一老沐自己爬上了岸,也好得到及时的救助。 出了医院的门,老沐媳妇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捞尸队一般都会在江边有一个联络的小亭子,平时会有人在那里值守,若是真的有人落了水。也好第一时间通知其他人进行捕捞。 可凑巧今天值守的人见天气不好,早早离开了。老沐媳妇走的时候,特意先赶到了小亭子,却发现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现在自己应该去哪找捞尸队呢? 老沐媳妇想到或许医生会认识捞尸队的人,毕竟真的有人落水肯定会叫他们。 折返回医院找到了刚才的医生,神色焦急的问道:“小兄弟,我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哪里能找到捞尸队呀?” 医生有些迟疑的看向老沐媳妇,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冒失,居然来找医生问这种问题。 “我不知道,你再去问问别人吧。” 医生转身离开之后,一直听着两个人说话的老妇人走到近前。 “我家老头子就是捞尸队的,你有啥事?” 老妇人本来是想看看自己的老毛病,正站在走廊里等着叫号呢,不成想却意外的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大姨,救人的活!” 老妇人一听也知道这事耽误不得,将手里的叫的等位号递给了身后的人。 “不看了,不看了,这个号给你吧。” 说完老妇人便在老沐媳妇的搀扶下走出了医院。 “大姨,我是真的着急,我家爷们儿掉在江里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老妇人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便低声的安慰道:“我明白,你别着急。我们这不就回去找老头子了吗!” 捞尸这个活计就是在和阎王抢人,自己早一步发现,或许人还有救活的余地。 老妇人坐在车上指挥着,七拐八拐的将老沐媳妇带回了家,从院子里走出一个老头子,看起来精神矍铄,丝毫不比老沐的精神头差。 “老婆子,病看的怎么样呀?” 一抬头却发现了老太婆的时候跟着一个小媳妇。 “大爷,我爷们儿掉在了江里,指着你去救命呢!” 老妇人也是紧忙的附和道:“是啊,老头子,救人要紧,我在医院排队的时候碰见这个小媳妇,听她一说这个情况,我就赶紧把她带回来见你了。” 老头子一听,急忙回到屋里,套上了一件碎花衬衫,风风火火的随着老沐媳妇上了车。 路上老沐媳妇问道:“大爷,我看你这岁数不小了,还能干动了吗?” 老头子却不服气的说道:“别看我岁数大,可是我熟识水性,捞尸队那一帮人见了我都得叫声老师傅呢。” 老沐媳妇也没有质疑,就算他是在说大话,自己也要靠他救出自己爷们儿呢! 见老沐媳妇迟迟没有回应自己,老头子以为她是在笑话自己说大话。 “我可没骗你,不信你问问捞尸队那些人认不认识我江老五。” “江老五?” 老沐媳妇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以为老头子姓江。 没想到老头子的一番解释,却让自己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真的是小看了人。 “你也知道东北熟识水性的人极少,想当年咱们这第一批捞尸队,我的技术可以排到第五,所以人送外号江老五。”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江老五体型干瘦的模样,实在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厉害。 两人很快到达江边,此时的风雨已经小了许多,只剩下星星点点的雨滴落在身上,为闷热的天气带来一丝清凉。 可是下了车的老沐媳妇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风吹到自己的身上时好像带着一层寒霜,直往肉里钻。 老沐媳妇一指两人下水的地方,说道:“我俩就是从这下去的,想着游到江对岸歇一会再回来,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刮风下雨,我家那个苦命的爷们就没跟着一起回来!” 老沐媳妇越说声音越哽咽,到最后居然哭出了声来。 心里内疚的不停责怪着自己,老沐在家的时候都已经说不想动弹了,自己为什么还要一个劲的劝他来江边呢? 若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日子以后还怎么过呀! 从自己离开江边去找捞尸队再到返回,期间至少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江老五看着江面上涨的水位。喃喃自语道:“水鬼又来抓人了…” 第一百章希望人没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虽然江老五的声音很小,不过老沐媳妇还是听得真切。 “你说啥?这下边有水鬼!” 江老五也不避讳将水鬼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们或许不知道,可我们门儿清啊!每年江里都要扔两个进去,看来今年水鬼是盯上你爷们儿了。” 老沐媳妇确实是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提议两人下水游泳。听到江老五这样说完心中更加担心老沐的安危。 “现在这水涨得这么高,我也下不去,只能用我得土招子了!” 江老五将衣服一脱露出精瘦晒得黢黑的身体,半跪在江边,低声的吟唱道:“江里的神灵哟…是谁家的人落于水里,出来…出来…” 江老五边说边把岸边的泥块扔进江里,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一记记炸雷响在老沐媳妇耳边。 自己从没见过捞尸人,更不知道江老五这样做的目的,不过看着他虔诚的半跪在江边,心里也不停的祈祷着,希望老沐能够平安归来。 江老五的眼睛一眨不瞬的盯着江面,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左等右等却一直不见有东西飘上来。 雨点子却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浇在两人身上。姜老五还好,毕竟是个男人,可是老沐媳妇的衣服已经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任凭雨越下越大,江老五并没有起身的打算,依旧是半跪在地上,双手高高地举向天空,大声的喊道:“老天爷别下雨,包子饺子全给你!” 老沐媳妇却心说,这人可真有意思,别人都是求雨,他怎么反而告诉老天爷别下了呢? “江师傅,这雨越下越大了,我们等着雨小了再回来吧。” “你先去车里避雨吧,我再等等…” 老沐媳妇也是一番好意,没想到江老五却拒绝了自己。看着雨越下越大,自己只能先返回车中。 水流越来越湍急,将刚才投进江里的石块都冲了上来,江老五一看脚下的石块愣在了原地,好半晌也没有做出反应。 老沐媳妇看着站在岸边的人像是被点了穴似的站在了原地,头发已经被淋的紧紧的贴在了额头上,看着脚下怔怔出神。 大声的问道:“江师傅怎么了?” 江老五被老沐媳妇的声音拉回神,也不在江边逗留走到了车前。 “老沐媳妇,真不是我不救,江龙王把我送的礼退回来了…这人肯定是没救了。” 原来刚才江老五往江里投的石块是送给龙王爷的贡礼,现在都被水冲了上来,说明江龙王不肯帮忙。 这也是捞尸行当里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江龙王生性善良,喜金银,更是有化石成金的本事,若是有人求助,只要把石头扔进水里,便会引来江龙王,收了金银便会将落于水中的人推到岸上。 可没想到刚才的石块却尽数被水推了上来,说明这件事江龙王也帮不上忙。 “我说大叔,你一定要救我家那口子啊!活生生的一个人总不能掉进水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老沐媳妇现在就像是没头的苍蝇,除了请求江老五自己也想不到其他方法。 江老五抬头看看天,发现云彩自西向东快速移动着,快步走到高处踮起脚一看,西边已经开始放晴了,约莫着大概半个小时雨就会停,便冲着车里的老沐媳妇大声的说道:“我看这雨也快停了,不如这样吧,我一会叫几个伙计开船上江面捞一圈…” 老沐媳妇一听江老五还愿意帮自己,便走下车激动的跪在地上,又哭又嚎的说道:“大叔,你要是能把我爷们救回来,我让他像伺候他爹一样伺候你,只要能救回来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啊!” “不至于,你快起来…” 两人上了车便赶去找一起捞尸的伙计。 等众人再返回江边时,天已经放晴了,虽然雨停了,可江水却还没退。 “一会大伙儿都小心点,现在水位这么高,不好捞啊!” “是啊,江师傅这船走在江面上估计晃得厉害,能下网吗?” “怕是人都沉底了吧,这么大的雨都没冲到岸上,多半是没得救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分析着,丝毫不顾及站在一旁的老沐媳妇。 这些人对于死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实话实说也不怕得罪人,虽然这些话不耐听,可也不是没有道理。 “兄弟们,只要你们能把我爷们救回来,我有钱,你们要多少我都肯给!” 老沐媳妇卑微的祈求着,江老五看着她救夫心切的样子,也不和这些人啰嗦,张罗着将搜救船推到了水里。 几人穿上救生衣,前四后四的坐在船上便驶向了水中。 老沐媳妇在岸上看得着急,可自己也不敢再随着船去江里,万一自己帮不上忙反而给他们添麻烦。 在等待的时间里,只觉得内心十分地煎熬,老沐媳妇虔诚的跪在地上,仰头望向天空,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家老沐,只要人能平安无事,我愿意用一切东西交换。” 说完便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也顾不得地上尽是泥水,沾的自己满脸都是泥污。 江老五绕着江面跑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浮上来的尸体,便提议道两两一组下水去看看。 万一人真的还有救,也不能眼看着他在水里等死。 “我和艄子一组,六儿和胜子一组,剩下的你们在船上等消息,我们上来了你们再下去。” 江老五站在船上将救生衣脱下,活动活动筋骨便跃入水中,其余三人也纷纷跳下水。 别看江老五年纪最大,可他的水性却是这些人里最好的,跳入水中的江老五就像是一只灵活的小鱼。 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等再次露头的时候已经窜出去好几米远了。 江老五在水里扎了几个猛子后,探出水面换气,发现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个黑影, 心说会不会是老沐被什么东西勾住上不来了? 又是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向着刚才自己看到的黑影的方向游去,可除了成片的水草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江老五心想难道是自己刚才眼花了? 害怕水草将自己缠在水下,也不敢在水草丛里多逗留,便赶快游到了捞尸船旁。 “江师傅有发现吗?” “没有,这水太急了,前面一大片的水草,你们下去的时候要小心!” 水草可是捞尸人最大的阻碍,由于在水下本身行动就受限,若是被水草缠住不能及时脱身,很有可能遇到危险。 江老五被四人拉上了船,水中的其他人也纷纷回到了船上,第二组的四个人交替着下了水。 江老五四人坐在船上交流着刚才的发现。 “刚才我看见水里飘着一块黑布,还以为是个人呢,游过去一看原来是件衣服。” “衣服?” 江老五一听顿时顿觉不妙,向着跪在岸边的老沐媳妇大声的喊道:“你家老爷们穿的啥衣服啊?” 老沐媳妇闻言还以为是他们发现了自家爷们,便回答道:“大叔!穿的白色跨栏背心和大花裤衩子!” 看着江老五几人没有回自己话便紧张的站起身来,追问道:“是不是有发现了?” 刚说完话便眼前一白,原来是跪着的时间太久了,刚才猛地一下站起身,血拱上头了。 慢慢恢复视线的老沐媳妇眯着眼睛看向捞尸船。 只见江老五举起手在头上来回晃动着回答自己道:“不是!看见了一件黑衣服!”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沐媳妇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不是老沐的衣服是不是说明他还活着? 或者… 老沐媳妇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只期望着他还好好地活着。 江老五几人都回到了船上,都没有发现老沐的踪影,便猜想会不会是在雨下大之前已经游到了对岸。 商议一番后便返回了岸边,将这个猜想告诉老沐媳妇。 “什么?你说老沐可能已经到了对岸?”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沐媳妇心里像是一大块石头落了低,一想到他身无分文,可能没办法回家,便想坐船到对岸去。 “江师傅,你送我过江好吗?” 江师傅却摇了摇头道:“现在水太急了,有翻船的危险,刚才要不是担心你爷们的死活,这才硬着头皮下去找一圈,不然说什么我都不会下去的!” 老沐媳妇见他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自己,也不强求,知道自家爷们可能到了对岸也不急着过江。 便打算自己开车前往对岸,从车里抽出几张钱交给江老五。 “江师傅,辛苦几位弟兄,一点意思别嫌少,请几位兄弟喝点好酒。” 江老五一看老沐媳妇出手相当阔绰,想来家境十分殷实,便没有推辞,乐呵呵的接过钱说道:“好人有福报,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虽然江老五他们叫捞尸队,却希望每次干活都是白跑一趟,只有自己白跑了落水的人才有生还的可能。 “你赶紧去对岸找人吧,我们也各回各家了!” 江老五再次道谢之后拿着钱与老沐媳妇告别,看着她上了车,一溜烟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喃喃道:“希望人没事…” 第一百零一章催命香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沐媳妇开车来到对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为了能够尽快的找到自家爷们,连休息也顾不上,路过小卖铺的时候买了两个面包和矿泉水,一边在黑暗中寻找老沐的身影,一边将面包填进肚子里。 可自己沿着江边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依旧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老沐媳妇心里不禁想到:会不会是进了村子找地方借宿去了? 毕竟老沐下水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背心和大裤衩,天色一暗下来浑身湿透的老沐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 “这死老爷们,也不想着我多担心!” 老沐媳妇一边走在泥泞的江岸边,一边埋怨着,真是找到了留宿的地方倒是给自己来个信儿啊! 何苦让自己这么担心,大半夜的不能睡觉到处找他! 一阵凉风吹过,浑身湿透的老沐媳妇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由于自己一心惦记着老沐,连家都没回直接跑来了江对岸,被雨淋湿的衣服溻在自己的身上。 “等你回家看我不收拾你!” 老沐媳妇有些烦躁的甩了甩鞋上的淤泥,找了一天也不见个人影,想到自己一整天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受凉加上情绪高度紧张,自己直觉得走路发飘,眼前有些恍惚,好像是晕了船似的,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 抬手往额头上一搭,竟然滚烫,原来是着凉发烧了,老沐媳妇感觉全身飘飘忽忽的,每走一步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的,踉跄的回到了车里。 喝了一口矿泉水,润了润已经干裂的嘴唇。 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嘴里还呢喃着:“老沐,你在哪啊…” …… 黄大庄躺在床上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水池边,正纳闷这地方看着有些眼熟,忽然觉得背后有人,还没等自己回过头去,便被人用力一推将自己搡入水中。 落入水中的黄大庄看向岸边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水池边上。 或许是男人察觉到黄大庄的视线,将自己的脸慢慢的凑到黄大庄的面前。 当看清楚那张脸时黄大庄的心跳仿佛都漏了两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令人作呕的人。 一张肿胀不堪的脸上泛着油脂,满嘴的牙失去了嘴唇的包裹暴露在空气中,鼻尖也露出白色的脆骨,皮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食的干干净净。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长相吓到了黄大庄,马上后退了几步,手指向水中,好像是在向黄大庄传递什么消息。 “呼…” 黄大庄从床上惊醒,一摸身上才发现浑身竟然湿透了,一时分不清是出的汗水还是真的跌进了水中。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黄大庄用手直拍胸脯,暗道“好险,要是再不从梦里醒来,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无心睡眠的黄大庄坐在床上双手相对而握,一阵掐算后猛地睁开眼睛。 有人在水里出了事,而且…还是自己近期见过的人。 黄大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正是来善缘阁寻求帮助的老沐! 除了他,自己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把命犯在水上。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黄大庄走到神龛旁,拿出三根香点燃后拿在手中。 “弟子请香知吉凶,断我真假臆想,望老君评断!” 黄大庄说完后将三根香插在香炉里,静静地看着供香发生的变化。 只见他的脸色越发灰白,像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一般,看着燃烧殆尽的香火发呆。 “果然是催命香…” 只见香炉里从左至右排列两根香一并齐肩高,而最右一根却已经烧的只剩下一截香柱,上面顶着一层香灰。 这是天意啊,出现此香的人不出几日必会命终。 看来他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恐怕现在已经出事了… 黄大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将香炉里的香灰倒扣在桌子上,望着催命香怔怔出神。 “出事了?” 静林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三更半夜的陡然出现一道女声,黄大庄听得一愣。 随意反应过来声音来自静林,便看向鬼堂口,果不其然静林化作一道红色的光芒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没事,做了个梦。” 两人一时无话,空气中漫着一丝尴尬,静林似乎是有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事?” 黄大庄一时还不适应静林吞吞吐吐的样子,相比较老王的心直口快,静林的模样实在是让黄大庄无法产生好感。 “嗯…是有点事。” 黄大庄一直没有回应自己,静林便犹豫着开口说道:“我发现何十八最近有些不对劲…” “然后呢?” 黄大庄很不喜欢这种交谈方式,像是挤牙膏似的,自己问一点静林说一点。 “何十八最近经常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时而哭时而笑,有的时候还跪在地上向着空气求饶。我猜测他最近表现得这么反常应该是和古曼童有关…” “古曼童?” 黄大庄想着浸泡着古曼童的罐子都被自己砸了,这小鬼怎么阴魂不散,还在何十八的身边? “没错,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黄大庄转念一想,一直跟着王俊淞的老仙在医院盯着何十八,也不怕他搞出什么幺蛾子,便安心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再告诉我吧,就怕何楚那孩子被心术不正的人利用,帮我盯着点。” 静林点头答应,自从他接了这些鬼混,便日日上香,每逢农历初五十五二十五都会上香上供,一次都没有耽搁过,所以对于他提着这些事情,静林也都尽心尽力的去做。 “早点休息。” 对黄大庄道了晚安之后静林消失在他的眼前,当房间里再次剩下黄大庄一人时,不禁想到这姑娘的性格和自己真是不对路子。 若是相处久了自己一定要好好板板她这个慢吞吞的脾气。 重新躺在床上的黄大庄望着泛黄的天花板,回想着刚才的梦,男人手指着水,难道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还不等自己想出什么头绪,安静的氛围再次使黄大庄沉沉睡去,睡梦中自己再次出现在水中。 不过却是来到了江边,自己站在水闸口,看着眼前明晃晃的江水,黄大庄觉得一阵莫名的窒息感袭来。 打小自己水性就不好,所以鲜少下水,虽然知道自己在梦里,可看到及胸深的江水时,黄大庄还是感到一阵心悸。 “嘁…这咋还没完没了了?” 黄大庄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奋力的向着岸边走去。 脚下忽觉一沉,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拽住,本想用力的将腿挣脱出来,可是尝试了三四次无果后,便低头向着水中看去。 本以为水中会倒映出自己的脸,可是当自己真的低下头的那一刻,却发现水中倒映出来的影子是老沐的脸! “啊!!” 黄大庄尖叫出声,可是现实中躺在床上的自己只是张大嘴巴并没有声音发出来。 发觉自己并未从梦中醒来,壮着胆子颤声问道:“大师!救我!” 声音似乎是从水下传来,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时声音已经变得很微弱了。 “在哪?” 黄大庄不加犹豫的反问道,既然老沐能给自己托梦,说明两人是能够感应到互相的存在。 “出城方向的江边往下游走有一个闸口…” 老沐映在水下的脸随着水流逐渐的飘远,黄大庄本想跟着去看一看,可是水流实在太过湍急,若是贸然前行,很有可能被水流冲倒,便只能作罢。 “大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飘渺的声音传到黄大庄的耳朵里,随着声音渐渐消失,黄大庄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 心说今天晚上注定是无法睡个好觉了,回想着老沐告诉自己的位置,穿戴好衣服,趁着夜色便前往到江边,趁早将老沐打捞出来。 当自己走到下闸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走了多久。黄大庄只觉得脚下生疼,脱下鞋子一看,原来袜子磨破了,脚底被磨出了一个手指肚大的血泡。 肚子咕噜噜的一阵叫,像是在喊着口号。黄大庄又累又饿的坐在岸边,看着上涨的江水头皮直发麻。 这么大一片水域,自己去哪找一个下闸口啊!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老沐,便不能食言。强打起精神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去。 既然是闸口,那肯定是水流汇聚的地方,只要顺着水流走,肯定可以看到闸口的位置。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黄大庄实在是没有了力气。饥饿感使自己双眼发昏,加上一晚没有休息,黄大庄四肢无力的坐在地上休息,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失的就跑来找人。 望着看不到边的江面,黄大庄颓废的自言自语道:“你说你这个人,光是告诉我下闸口,可是这下闸口在哪啊?我转了这么大一圈,也没有看见…” 黄大庄有些埋怨,顺手捡起手里的石子丢到了江里。 有些丧气的说道:“我在找一圈,如果还是没有发现,我可就回家了。这不是累大傻小子呢吗!” 说完之后黄大庄起身,再次向着水流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捞尸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沐媳妇在车内悠悠转醒,身体虽然还是疲惫无力,可经过休息精神头比昨天好了很多。 为了早日找到自家男人,打起精神开着车准备回家,心里想着说不定老沐已经回去了。 行至江岸不远处看到一个身影似乎在水中寻找着什么东西。 黄大庄也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车内的女人一脸的倦意,趴在车窗上望着自己。 两人视线交汇,黄大庄看着她的脸,虽然女人看起来很疲倦,可她的面相看起来却充满凶相。 原因则是女人眉尖、鼻尖、口尖、发尖。黄大庄暗道:“不知道谁家倒霉的老爷们娶了这么个克夫的媳妇,非死即瘫啊!” 女人觉得黄大庄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友好,便将头缩回了车内,将车窗摇起。 黄大庄却对着汽车摇了摇头,若是自己没有看走眼,女人鼻子皮紧肉少,显露出骨相,犹如一把利刃倒悬在脸上,俗称剑锋鼻! 而她的眼睛也是颇有说道,眼眶大而瞳孔小,看起来眼白将黑眼仁重重包裹起来,这种眼型看上去给人一种凶狠无情的感觉,由于眼白很多,所以被看相之人称作三白眼。 再配上一双高挑的柳叶眉,显得整个人凶相外露,估计就是遇见个大狼狗也得被她的气势吓拉拉尿了。 黄大庄想到这个长着克夫相的女人出现在江边或许并非偶然,当自己与命中犯水的老沐联系到一起时,心中忽然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趁着女人还没有离开,走到跟前敲着车窗问道:“大姐,打听个事啊,你家老爷们是不是下水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黄大庄,女人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可他问出的问题却让女人愣在了车里。 “你会算点啥吧?” 女人盯着黄大庄的眼睛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家老爷们给我托梦了,说是让我把他捞出来。” “啥?” 老沐媳妇吃惊之余有些不相信黄大庄的话,还以为他是听到了信跑来找自己骗钱的。 神色有些轻蔑的说道:“你要是想骗人也瞅准了骗,我家爷们儿可是游泳的好手,怎么可能出事?” 说完话就发动汽车准备离开,黄大庄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解释,与其和她多费口舌还不如自己找到下闸口,届时便是最好的证明。 老沐媳妇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便消失在江岸边,只给黄大庄留下一片汽车尾气。 黄大庄转身继续寻找下闸口,这时出门晨钓的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岸边。 黄大庄看着一个拿着钓鱼桶和小马扎的老头从远处走来,便上前询问道:“老爷子,你知道下闸口在啥地方不?” 老头一直西边的桥墩下,说道:“过了桥墩能看见一个大坝,那块就是下闸口了。” 看着黄大庄的穿戴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钓客,便好奇的问道:“你去哪干啥啊?” 经常钓鱼的人都知道下闸口那个位置鱼多但是鱼很聪明,不会轻易咬钩,所以经常来的钓客都喜欢去下闸口那边,看着黄大庄也不像是来钓鱼的样子,去下闸口干什么? “有点事…” 黄大庄顺着老爷子手指的方向快步走去,大概十几分钟的路程就看到了他说的水坝。 只见两边坐满了钓鱼的钓客,长长的鱼线垂直的落在水中。 “咬钩了!” 一道兴奋的声音响起,坐在江岸边的男人手紧紧地攥着鱼竿,将水中的重物提起。 鱼线被抻的绷直,好像水中的东西很重似的… 坐在一旁的钓客以为是大鱼咬了钩,纷纷站起身给他加油鼓劲。 “使劲!使劲!拽上来了!” “帮把手!大伙一起使劲!”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水中沉着的重物甩起来,就当要浮出水面时,承受不足重力的鱼线“咔哒”一声断开。 “噗通!” 一个巨大的水花翻起,众人突然失去重心,一个站不稳摔了个前仰后翻。 “这得是多大的鱼啊…” 黄大庄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水面,若真的是大鱼恐怕早已经翻腾开了,哪里会任凭他们这些人拽起来。 “穿上水衩咱们下去看看。” 其中一人提议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这么重怕是鱼王了吧?错过了怪可惜的…”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钓鱼的人也活了心,便想穿着水衩下去看看。 黄大庄站出来阻拦道:“你们还是别下去了,我怕有危险,不如我去看看?” “你是不是想动啥歪心思?” “这鱼谁钓上来的就是谁的,你想半路打劫也得看我们这些人同不同意!” “从没在这见过你,不会是个鱼嫖子吧?” “……” 黄大庄见这些人把自己当成鱼嫖子便想开口解释,自己连鱼的品类都认不全,怎么可能是鱼嫖子呢! 埋汰人也没有这样的,鱼嫖子说的就是在江边偷鱼的人,有的鱼嫖子还会上手硬抢,不费时不费力的就拿走了别人的劳动成果。 有的鱼嫖子还是团伙作案,万一说不过钓客,就会出现三五个人帮着鱼嫖子说话。 “大伙赶紧看看跟前有没有不认识的生面孔!”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四下张望起来,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出现陌生人,便质问道:“你这鱼嫖子胆子挺大啊,居然还敢自己出来偷鱼!” “我真不是…” 黄大庄本想为自己解释,看着这些人都不相信自己的样子,便大声的说道:“这水里有死人,我怀疑刚才勾住的就是!”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钓客们纷纷面面相觑,这些老钓客都知道江里经常出事,只是没想到会被自己赶上。 那可是死尸啊… 而且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么肯定的样子,好像他知道什么内情一样。 “真的?” 刚才咋呼的最欢的人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不信你和我下水里看看?” 黄大庄这话一出男人顿时没了声音,自己可没有那个胆子下水去捞尸。 “要是没有死人,你就得承担这位兄弟的损失!” 虽然自己不敢下水,可是也不能让黄大庄占了便宜,万一他是在诓自己,下水之前要谈好条件。 “就是!人家好不容易钓上的大鱼,要是你撒谎咋办。” “你个臭鱼嫖子,要是想下水跑路,我非把你逮回来拴鱼线上扔水里!” 黄大庄一听这些人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便赌气般的说道:“要是我下去了没有发现,我拿出一千块钱补偿,这总行了吧?” 围在黄大庄身边的钓客们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纷纷嗤笑道:“看不出来岁数不大口气不小,你满兜里的钱掏出来能有三百吗?” 一千块钱!这小子可真敢说大话,谁会出门带这么多钱?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黄大庄懒得再解释,拿过钓客的水衩套在身上便用脚探着深浅下了水。 水衩像是个连脚的背带裤,又肥又大的套在黄大庄身上,随着水越来越深,好像只剩下个脑袋在江面上飘着。 黄大庄一边走一边伸着手在水下摸索着,由于自己将江水搅浑,有不少小鱼撞在自己的身上。 “嗬!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多的鱼。” 刚说完话手就触碰到了一个硬物,和鱼相比较起来体型要大得多。 黄大庄顿时身形一愣,心说应该就是他了! 两只手胡乱的拽着水中的硬物便向着岸边拖拽,站在江岸上的人看着黄大庄已经往回走了,便聚精会神的望着他手里的东西… 随着黄大庄距离众人越来越近,站在岸边的人登时傻了眼,还有人受不了着恶心的一幕,扶着身旁的人呕吐起来。 只见黄大庄的手里拽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由于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已经看不出相貌,身上的肉也已经被江里的鱼啃食的露了骨。 “我草!居然真的死了人!” “赶紧报警啊!这还等啥呢!” “呕…这人又腥又臭得在水里泡多久了!” 黄大庄离岸边越近,站在岸上的众人越是后退,始终和黄大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们跑啥啊!” 黄大庄看着这些人连个过来搭把手的都没有,生气的数说道:“这不是你们心心念念的大鱼吗!” “兄弟你厉害啊,下去就能捞着死人…” “真是邪乎,你说他突然过来是不是为了捞他?” 几人小声的讨论着黄大庄的突然出现,是不是另有目的。 黄大庄将老沐的尸体拖到了岸上,累得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死沉死沉这四个字真不是瞎说,要是拖着同样重的活猪恐怕都要比拖着他省力气。 黄大庄将人扔在岸边,蹲在他身旁打量起来,没想到上次见到的还是活生生的人,这次见面竟然阴阳两隔了。 老沐死的时候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只见已经被水浸泡的已经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惊恐。 鼻子已经被鱼咬掉了半拉,身体也破开个大洞,内脏已经被鱼分食干净。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流冲掉,只剩下一个平角内裤还留在身上。 黄大庄听老人讲起过,落水的人捞起的时候都是赤裸着身体,因为衣服泡在水里时扣子和拉链都会被水冲开,唯一留存时间长的便是内裤。 因为内裤的裤腰是用松紧带制成的,有弹力的东西会随着尸体泡发肿胀而发生变化。 这时人群里有人大声的嚷嚷道:“我听见警笛声了!” 原来是刚才有人用电话报了警,黄大庄一看警察已经到了,自己能做的也已经做到了,便想离开。 可是刚才报警的人却拦住了黄大庄道:“你可不能走,这人是你捞起来的,不说明白我们不是要跟着吃锅烙了吗!” 第一百零三章是祸躲不过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一看这些人都在拦着不让自己离开,便沉着脸说道:“今天我要走,你们还能拦得住我?” 说着就推开了围着自己的人群想要走出去,却被迎面走来的警察拦住。 “听说人是你捞起来的?” 黄大庄心说麻烦了!若是自己说死人给自己托了梦他们会相信吗? “哎,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先联系他的家属吧。” 心里想着老沐的媳妇这段时间应该也已经到家了,看见他没回家应该还会出来寻找,如果警察晚了一步,或许人已经出门去了。 “你在教我做事?” 警察的态度有些恶劣,毕竟大早上的就处理命案实在是有些晦气。 虽然说话的语气有些强硬,可还是按着黄大庄的话去联系他的家属了。 等老沐的媳妇得到这一消息时,正从家往出赶。 当回到家没有看到他的那一刻,老沐的媳妇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任凭他水性再好在水里呆了一天一宿这人肯定是吃不消的。 老沐媳妇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抬走了。 “老沐呢?” “你别激动,现在我们去认尸…” 老沐媳妇却注意到跟在警察身后的黄大庄。 心说这个人不是大早上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吗? 警察察觉到了老沐媳妇的视线,便解释道:“他就是将尸体捞起来的人…” “什么?” 老沐媳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到他之前和自己说的话,不由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黄大庄趁机走到了老沐媳妇身边,贴着耳朵说了一句:“这件事邪门的很,若是让我解释,就算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那你想怎么办?” “我是城西头开卦摊的,你自己和警察解释一下,我在善缘阁等你。” 黄大庄逐渐放慢脚步,等到和老沐媳妇拉开一定的距离后混进人堆里悄悄离开了。 等自己回到店里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一番,便从门外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有人吗?” 一道语气中充满着悲伤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这么快解决了?” 当女人确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是老沐之后,便确定这件事情只有黄大庄知道内情。 匆匆的在警察那里认领了尸体之后,就赶紧跑过来找黄大庄了。 “闲言少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沐媳妇也不想听他废话,自己家爷们刚刚去世,也没有心思听他在这寒暄。 “我要说出来,你肯定不能信。” 老沐媳妇眉头一挑,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你家老爷们给我托梦,说让我去下闸口捞他呢,这不我半宿觉都没睡,就跑去江边找他了。” “他咋还能给你托梦?他咋不给我托梦呢?” 老沐媳妇一听脸就拉了下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被一个外人抢了先。 黄大庄也理解她的心情,毕竟刚刚经历了丧夫之痛,总要有一个宣泄情绪的地方。 两人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了王俊松与陈老板交谈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江边捞出来一个人。” “啥时候的事啊?” 王俊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惊讶,等自己的印象里好像每一年江里都会死几个人。 “就今天早上的事吧,我今天早上去早市买菜的时候听到的。” “唉,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人。” “听说可惨了,身上都已经被鱼啃的差不多了。你说这最后到了临了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随着陈老板的一声叹息,两人走进来也看到了站在会客厅内的老沐媳妇。 “哟…大庄有人在啊。” 陈老板拿着菜进了厨房,王俊淞则坐在了门口的竹椅上。 两人都没有发现黄大庄半夜离开的事情,更不知道发现尸体的人正是眼前的黄大庄! 老沐媳妇听着刚才陈老板和王俊淞的交谈,似乎是触及到了心里柔软的地方。两行清泪潸潸落下。 “你说我家这可怜的老沐还没想着福呢,人就撒手走了,剩下我这一个女人可怎么活呀!” “节哀!” 黄大庄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手纸递给女人。 “死者为大,还要早点让他入土为安呐。” 老沐媳妇哭的更加伤心,一时间坐在椅子上浑身直抽搐。好像随时要晕倒过去似的。 “我看你这店里东西也挺齐全的,不如这事就让你做了算了。” 老沐媳妇现在也没有心思自己操持这些事情,便把丧葬的一切事宜交给黄大庄处理。 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便哭哭啼啼的离开了卦摊。 王俊松一直坐在门口,听着两人交谈的内容,见女人已经离开,便走到屋内问道:“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可别为自己的身上找箩烂。” “你这说的是啥话!难道因为人家是个寡妇,活还不接了?” 王俊松连忙摆手,表示他会错了意。 “刚刚丧偶的寡妇上门来找你,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这事可是她爷们儿上赶着求我来的。谁能说出半个不字?” “你可得了吧,越说越邪乎了!” 黄大庄见王俊松不相信自己的话,胳膊一叉腰,眼睛瞪得溜圆说道:“你还就别不信我说的话,她老爷们儿就是今天从江里捞出来的那具尸体,还是我从江里捞出来的!” 王俊松一听嘴张得老大,下巴差点没从脸上掉下来。 黄大庄啥时候去江边了? 陈老板这时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两条鲶鱼说道:“今儿个中午咱就炖鱼吃吧,鲶鱼炖茄子怎么样?” “陈姐,你这鲶鱼是哪的?” “听卖鱼的说是起早在江边儿现捞的,新鲜着呢!” 黄大庄连连摆手,将陈老板手里拎着那两条鲶鱼扔到了隼儿平日里吃食的猫碗里。 “大庄,你这是干啥?” 陈老板看着黄大庄的举动十分的不解,自己买的这两条鱼可是活蹦乱跳的,好端端的将两条鱼扔了干嘛? “陈姐。江里刚捞出死人,你咋还敢买鲶鱼回来吃?” “到底咋回事啊?把话说明白。” 黄大庄解释道:“鲶鱼啥都吃,荤素不忌,谁能确保咱买的这两条鱼没吃着江里的人…” 陈老板一听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连忙朝着门外吐了三口口水,嘴里一个劲的说道:“呸呸呸!晦气!” 三人顿时没有了胃口,坐在房间里看着隼儿守着饭碗吃的正香。 “大庄,你说隼儿不会一会从肚子里掏出什么手指头,脚指头之类的东西吧。” 王俊松看着陈老板一脸紧张的样子。打趣的说道:“这可说不好,要是翻出两个血次呼啦的指头回来,还不把你吓得尿裤子了。” 陈老板一听都什么时候了,王俊松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 明知道自己害怕忌惮这些东西,嘴还像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说个没完。 懒得再和王俊淞打嘴仗,便腰一拧嘴一撅的上楼去了。 “哎…这个女人哪都挺好,就是性格太泼辣。” 王俊淞望着上楼的陈老板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到。 “人家泼不泼辣和你有什么关系?” 黄大庄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 自从两人被关在一起之后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黄大庄暗道:“难道真的应了柳其玉的话?” 王俊淞一下被黄大庄问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刀刻似的脸庞上居然罕见的出现了一抹绯红。 “我的意思就是挺好个女的…就是脾气差点劲…” 王俊松嘿嘿一下子挠了挠头,心知黄大庄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你看你脸红个什么劲!” 黄大庄与王俊淞双眼相对的那一瞬间,俩人纷纷大笑出声。 由于一晚上也没有睡好觉。黄大庄紧忙趁着中午太阳晒得眼睛睁不开的时候眯了一会。 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黄大庄拉着平车打算将做好的棺材送到老沐的家里。 由于老沐是被水淹死的,所以在棺材上刻意刻着三把火,一把再头,一把在胸,一把在足。 分别对应的便是灵窍和命窍,只要被这三把火镇压住,老沐就不会成为水鬼害人了。 王俊松虽然知道棺材上的三把火别有深意,却不明白其中的奥秘,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门外汉。 听黄大庄解释完,便瞬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里对黄大庄不禁刮目相看。 心说老李的徒弟就是不一般啊,居然懂得这么多东西。 走在路上的两人不禁闲聊起来,王俊淞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当上出马弟子的?” 这个问题埋在自己心里很久了,早就想找个机会问问黄大庄,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恰当的时机。 “这一切还得从胡佩佩说起。反正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入了这个行当。” 黄大庄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曾经供奉胡佩佩的事情告诉了他。 “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当知晓了胡佩佩设计害死黄大庄一家的时候,王青松直气的牙根直痒痒。 同样都是狐仙,跟着自己的老仙和胡佩佩一对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存在。 第一百零四章掏鸡放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行至老沐家时,老沐媳妇已经在家中摆设了灵堂,已进入院子进入眼帘的便是由白色布幔搭成的灵棚,一张黑白照片摆放在一张实木桌子上。 黄大庄看到照片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照片上的老沐没有紧锁,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嘴角也是微微下弯,笑脸弥勒的面相在这张照片上根本无法看出来,只能看出一副苦命相。 见到黄大庄送来棺木,老沐媳妇顿时放声大哭,眼泪像是不花钱的水,已经把前襟打湿了一大片。 “苦命的老沐,你说你咋撒手就走了…” “剩下我这一个人可咋活啊…” 黄大庄闻言看向瘫坐在地上痛哭的老沐媳妇,又看了看四周前来吊唁的人,这才发现根本没有脑袋上披孝布的人。 “这两口子没孩子。” 黄大庄冲着跟在身后的王俊淞小声的说道。 “还真是…就他媳妇身上拴着孝布疙瘩,啧啧啧,连个扛幡的人都没有。” 黄大庄生怕两人说的话被别人听见,递给王俊淞一个眼神之后闭上了嘴。 客气的冲着老沐媳妇说道:“嫂子,节哀啊,这棺木我就给你放在这里了。” 老沐媳妇浑身瘫软的跪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站起身回到屋里给黄大庄拿买棺材的钱。 见状黄大庄也不急,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只等这些吊唁的人离开后再算账。 黄大庄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遗像,逐渐察觉到了照片的不对劲… 刚才自己站在遗像的侧面,现在自己已经坐到了遗像的正面,可照片上的老沐似乎无论自己在哪一个方位,他都是在注视着自己。 这件事不光黄大庄发现了,站在他身后的王俊淞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大庄,我咋感觉有人盯着我呢?” 黄大庄压低声音道:“恐怕盯着你的不是人呢!” “啥…?大庄你可别吓唬我啊!” 黄大庄碍于身边人多也没有和王俊淞解释,可越是这样王俊淞越是自己脑补,越想越离谱,不敢再正视着面前的遗像。 好像再多看两眼就要被黑白照片里的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两人在院子里等了几个钟头,终于院子里的人陆续离开,到最后只剩下老沐媳妇和黄大庄二人。 “两位兄弟,多谢你们两了。” 老沐媳妇双眼哭的像是两个破了洞的灯笼,红肿的双眼里满是红色的血丝。 哭了一下午心情已经平和了许多,此时倒也是冷静下来,站起身捶了捶已经跪麻的腿。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说完便回到屋里去,黄大庄规规矩矩的站在院中,可王俊淞却好奇的踮起脚一个劲的往屋里瞄着。 黄大庄拽着王俊淞的衣服往后拽,面露不悦的说道:“财不外露的道理你不懂?人家让你在门外等着就是怕你动歪心思,你倒好,还趴墙缝!” 王俊淞一听黄大庄说这话也老实了许多,站在他的身边不再言语。 本来就是心里感觉好奇,没想到还被黄大庄教训了一顿。 老沐媳妇从房间走出,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帕子,包的四方四角的紧紧的抓在手里,在黄大庄两人面前站定。 “两位兄弟,一点小意思别嫌少。” 将白色的帕子递到黄大庄的手上后便转身回到了房间。 黄大庄手一捏,这块帕子的薄厚,估摸着差不多得千把块钱。 “谢谢了嫂子!” 道过谢之后黄大庄便准备往回走,临行时回头看了一眼正摆在院子中的遗像,意味深长的说道:“恐怕这事还没完啊…” 王俊淞早都想离开了,肚子早已经饿的前腔贴后腔,迈开大长腿就往门外走,丝毫没注意到黄大庄离开时说的话。 到了晚上黄大庄照例去十字路口送叩头饭,不过临走的时候却叫上了王俊淞。 “带你长长见识啊?” “走就走呗,我还能怕你咋的?” 黄大庄吃晚饭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两个眼皮直跳,心里像是没有底似的有些发慌。 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叫王俊淞一起出门便是为了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万一真的遇见什么事情,也好提前有个防备。 “兄弟,我看老沐这事还没完…” 除了店门之后黄大庄若有所思的说着。 “你是不是算出来啥了?” 王俊淞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是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脸正色的问道。 “直觉。” 黄大庄拿着一碗米饭已经站在了十字路口,口中默念着老李之前教给自己口诀。 王俊淞一言不发的站在黄大庄的身边,当叩头饭放在地上的刹那,只觉得自己脚底板直冒凉风,像是有凉气顺着脚下冒了出来似的。 由于自己看不到那些脏东西,心里慌得不行,可是又不想让黄大庄小瞧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脚趾头紧紧的抓着鞋垫,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可以掉头就跑。 “回去吧。” 黄大庄突然开口说话吓得王俊淞一愣神,差点把叩头饭踢翻,嘴里紧忙答应着“好!好!好!” 虽然王俊淞人在十字路口,可是心早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生怕在这里久留一会就会发生诡异的事情,拉着黄大庄便趁着夜色快步返回到了店里。 黄大庄站在店门口望着天上的满月,喃喃道:“看来今晚有的忙了…” 每逢满月都是阴气极重的日子,会有很多鬼魂出街觅食,而且有修为的动物仙也会趁着满月的时候修炼,吸收天气灵气。 刚刚坐在椅子上,屁股还没做热,只见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个人。 “不好了!不好了!闹鬼了!” 黄大庄定睛一看来人不正是老沐媳妇吗? “嫂子,有话慢慢说。” 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水,让她平静下来。 “见鬼了!今晚上我跪在院子里给老沐烧纸,我就听见鸡窝那边有声音,还以为是两只鸡掐架,拿着水舀子就过去准备把鸡分开,没想到啊…” 老沐媳妇的眼睛猛地瞪圆,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一般。 “怎么了?” 王俊淞还以为是老沐诈尸了,毕竟今天去送棺木的时候黄大庄也说他的遗像有问题,看着老沐媳妇的表情,急着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测。 “院子里没有灯,我就看见我家大公鸡扑棱棱的从高处往下跳,像是不要命了似的。” “然后呢?” 黄大庄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邪乎,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老远跑过来找自己。 “我怕大公鸡是被啥东西吓着了,就回屋子去找手电筒,等我再返回鸡窝的时候那只大公鸡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了!” “我拿着手电筒离近了一看,内脏都掏出来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拽了出来,散落一地。” “会不会是大耗子?” 黄大庄听着老沐媳妇的描述,说出心中的猜测。 有的耗子活的年头久了,就会喜欢上血液的味道,加上今天是满月,很有可能是大耗子出来觅食。 “不像啊…肉也没吃,就是血没洒出来多少,内脏只是拽出来,也没有啃咬的痕迹。” 老沐媳妇思索了一阵子,才不太确定的开口问道:“兄弟,你说不会是山狸子下来了吧?” 黄大庄摇摇头表示这种可能简直就是微乎其微,山狸子是野猫跑到了山上窜了兽气,变成了似猫非猫的山兽。 轻易不会下山来觅食,一般都以山上体型比较小的动物为食。 “那玩意长得跟狗崽子差不多大小,它也不能跑那么快啊…你出来的时候看见它影儿了吗?” “就是不确定啥东西咬的,我才跑来找你啊,帮我去看看吧,不然我这一宿也不敢睡啊。” 老沐媳妇听说山狸子这东西饿急眼了连人都能扑死,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家,心里就发憷,要是自己真出了什么事,连个发现自己尸体的人都没有! “去看看!” 黄大庄拿着一件薄外套叫上王俊淞,三人向着老沐媳妇家走去。 路上王俊淞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想到老沐那张黑白照片,自己直犯突突。 小声嘀咕着:“不就是咬死只鸡吗,有啥不敢睡得?” 走在前面的老沐媳妇带着哭腔解释道:“我家老爷们刚走,你说我一个寡妇在家,遇到点事连个帮忙的都没有。人家都嫌我是个寡妇,躲着我避嫌呢!” 黄大庄理解她的处境,邻里街坊的就算是有心也伸不上手,这事也不像是庄稼地里的农活,你帮衬一把我帮衬一把的事,大晚上的谁敢往寡妇屋里钻。 传出去还用不用做人了! “嫂子,你也别多想,遇见这种事难免慌了阵脚。” 老沐媳妇擦了擦含在眼圈里的眼泪,声音都已经哭的嘶哑。 “兄弟,你俩这么帮我家的忙,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若是有人肯帮自己,又何必跑出这么远来城西找黄大庄来帮忙呢。 “对了嫂子,除了死了一只鸡,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 老沐媳妇思索了一会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老沐的遗像被风吹倒了两次…” 说来也是奇怪,今天的风并不大,却将木头裱的相框吹的掉了地上,不过老沐媳妇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若不是黄大庄询问,恐怕自己都已经忘在脑后了。 十八有话要说环节: 这两天身体不适,更新的字数少了一些,各位读者大佬多多担待,有推荐票月票的可以送一送(感谢!!) emmmm,或许过些日子可以给你们分享一个好消息…(现在还不能确定,过段时间再说!) 感谢各位大佬的订阅支持,感谢!(鞠躬!) 第一百零五章酒肉陷阱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三人走到老沐家门口,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耳朵灵敏的黄大庄却听见了院子里有刨土的声音。 紧忙示意两人屏息静气,趴在大门上听着门内的动静。 两人在黄大庄的示意下确实也听见了有东西在院子里,当刨土的声音消失后,便传来一声声鸡叫。 在午夜时分听起来尤为刺耳,像是突然传出的刹车声滑在沙石路面上。 左右邻居都被鸡叫声吵的睡不着觉,趴在窗口朝着老沐家的方向喊道:“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爷们死了,鸡也不着消停!” 全部都是埋怨的话,并没有人在关心自己。 黄大庄一拍大腿,暗叹一声,催着老沐媳妇赶紧把门打开,现在已经闹出了动静。万一要是再把那东西吓跑了,岂不是又白白糟践了一只鸡! “咔噔” 大铁锁应声而开,黄大庄急忙跑进院子里,只见一只浑身是血脑袋已经被咬掉半拉的公鸡正在鸡窝里上蹿下跳的乱飞呢。 像是在故意的躲避着什么东西似的不敢落地,可公鸡越是扑腾血流的越快,鸡血顺着脖子上的伤口洒了一地。 “哎呦,作孽呀!这大公鸡养了两年多,咋被咬成这德行了!” 老沐媳妇作势就要打开鸡窝钻进去将大公鸡拽出来。 “嫂子,你别急,你把门一打开,里面东西不就该跑了吗。” 黄大庄拦住老沐媳妇要打开门的手,示意王俊松将带着的手电筒拿出来。 一道刺眼的白色亮光照在鸡窝里,黄大庄的双眼有些不适应的眯缝起来。 只见一只长着长毛的动物正背对着自己,舔  舐  着地上的鸡血。 老沐媳妇自然也看到了这诡异的场面,一声尖叫后,便抄起手边的镐把举到自己的胸前防身。 “这么大的东西是耗子?” 等到两人都适应了手电筒刺眼的光线之后才看清楚,背对着自己的东西,好像是一只浑身长着红毛的大耗子。 “嫂子,你站这别动,我进里边去看看,守住了门别让它跑了!” 黄大庄将鸡窝门裂开个缝,一脚踩了进去,冲鼻的鸡屎味直上头,可也顾不得这些,借着手电筒的光,小心翼翼的靠近背对着自己的大耗子。 拿过放在鸡窝里用来捞鸡蛋的网兜,双手紧紧的握着这个唯一能够制服的耗子的武器。 踮着脚尖靠近,生怕自己脚步声太大惊扰了正在专心吸食着鸡血的耗子! 黄大庄不敢大意将网兜用双手撑开,正罩在红毛大耗子的头上! 可是一直背对着自己的耗子,像是早已经发现了几人的存在,正当自己准备下手的时候,它突然转过头来。 贼溜溜的小黑眼珠打了一个转,顺着自己两腿间的缝隙钻了出去。 “别让它跑了!” 没想到这耗子已经成了精,了解了人的心性,早早的等候在这里,就是为了能够平安的逃脱… 公鸡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残存着一口气,浑身一抽一抽的躺在地上。 虽然老沐媳妇心里有些慌,可是手却麻利地挡在了门口。 将鸡窝的门紧紧的合上,红毛大耗子眼看着就要跑到鸡窝门口,老沐媳妇手里拿着的镐把胡乱敲打着地面。 “呲呲!” 红毛大耗子冲着老沐媳妇一呲两颗大黄牙,做势就要往她身上扑去。 “妈耶!” 老沐媳妇向后一躲,手就离开了鸡窝的门。 大耗子像外一撞,鸡窝门应声而开。 “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黄大庄紧赶慢赶的从鸡窝里钻出来,还是晚了一步。 “害!两个大活人都没抓住一个耗子!” 黄大庄心说这事可有些麻烦了,按说这么大的耗子,应该是活了很久。万一遇见个小心眼儿爱报复的,早晚要回过头来找老沐媳妇的麻烦。 “你说这玩意儿跑的呲溜一下就没有影儿了,我去哪抓呀?” “兄弟都怪我,要是我能抓住鸡窝的门,它就跑不出去了。” 黄大庄摆了摆手,现在就算再怎么埋怨,这事都已经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与其互相推卸责任,还不如想一想如何补救。 “这个大耗子三番两次的跑来你家想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掏这口鸡吃…” 老沐媳妇一听这话,不禁心想难道这耗子来还有其他的目的?下的靠在墙上,两只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它突然窜出来咬自己一口。 “兄弟,这可咋办?你不能把我自己一个人扔在这,你们走了,它再回来我可咋整?” 黄大庄思索片刻,想到了一个主意。 “这个法子我跟我爹上山的时候学的,我看他用这法子套个山狸子花鼠子好用极了,或许套这个大耗子也能行!” 三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除了黄大庄这个法子,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试试,老沐媳妇其实打心眼里不想让两人离开,自己一个人实在是不敢在这房子里睡觉了。 可是碍于面子又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嫂子,帮我准备二两高度的白酒,再把这鸡剁吧剁吧放锅里煮熟,记得放点调料!” “兄弟,要是你想吃鸡咱杀个活的,耗子咬完的就别吃了,万一染个啥病可咋办?” 黄大庄一听原来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这鸡最好煮的香喷儿的放在院子里,我就不信这耗子不上钩。” “你不把它往出赶,怎么还想把它引回来呢?” “你不绝了它的根,它早晚都是要回来的!” 老沐媳妇一听也有道理,钻进鸡窝将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公鸡拽了出来。 烧水、拔毛、切块一气呵成,当锅盖再次掀开时,扑鼻的香气从厨房飘到了院子里… “嚯!别说这耗子想吃,就连我都馋了。” 王俊淞闻到香气时,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这点出息…” 这时老沐媳妇端着一盆黄油油的鸡块从厨房走出来,紧张的问道“我怕它不吃,还往里舀了两勺子猪油,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 黄大庄接过一盆子鸡块来到提前准备好了白酒缸旁边。 “这是…?” 老沐媳妇不明白为什么黄大庄让自己准备这么多的白酒。 只见他将封盖着酒缸的苫布拿走,浓郁的酒香直接扑面而来,满院子飘得都是肉香和酒香混合的味道。 黄大庄将鸡块浸到酒缸中,约莫着过了十几分钟又将肉捞了出来。 走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将肉吊在墙上,汁水顺着肉块滴落。 “这样就行了?” 老沐媳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只要它敢来保证它闻见这香味走不动路。” 王俊松站在一旁打着哈哈说道:“别说那个大耗子走不动路,就连我现在也有点被这酒香味熏迷糊了。” 三人相视一笑后躲在了暗处,只等着耗子上钩了。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这大耗子再反回来。 “兄弟,你说今晚上它还会来吗?” “可能是受到惊吓,不过你放心,今天是满月,我看肯定会回来的。” 见黄大庄如此笃定,老沐媳妇也没有再多言语什么,只是静静的蹲在一旁,看着吊在墙上的肉块。 “呼”的一股邪风吹过,摆放在院子中间的桌子被风吹的晃了两下… 黄大庄见到此景,心说“来了!” 紧忙示意两人噤声,三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周围,不敢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只是一阵风吹过后,桌子上摆着的祭品和遗像微微晃动了几下,不过并没有倒下来。 老沐媳妇紧张的呼出一口气,随后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害怕自己发出声音,便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 只见桌子下面刨出了一个大洞,从洞里钻出来的正是刚才逃走的红毛大耗子! 大耗子蹲坐在地上,黑如蜜豆的鼻尖上下抽搐着,似乎在寻找香味的来源。 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墙边倒吊着的肉块上,两个眼睛贼溜溜的一转,竟然直立着身体像肉块走去。 老沐媳妇哪里见过两条后腿着地的耗子!吓的两只胳膊都在微微的抖动着。 大耗子走到肉块下面,似乎还有所防备似的凑近仔细闻了闻。 不过却被浓郁的酒香给迷了个七荤八素,两只眼睛一弯,两颗大黄牙便叨在了肉上。 往下一拽肉就掉了下来,大耗子四处打量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在院子里。 也许是没有抵挡住美食的诱惑,胆子也大了起来,把肉拖到桌子腿旁边就大模大样的吃了起来。 黄大庄一看这大耗子上了钩,嘴角露出一个不出自己所料的笑容。 三四块鸡肉下了肚,大耗子打出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就连躲在暗处的黄大庄三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王俊松将双手拢在嘴边,小声的朝着黄大庄问道:“喝多了?” 话音刚落,只看见大耗子原地转圈,晃晃悠悠的一屁股摔倒在地。 “快!快!” 黄大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耗子旁边,拎着手指粗的尾巴将它大头朝下的拎起来。 “咳咳…呕…” 没想到大耗子居然咳了起来,从嘴里吐出不少的酒。 双眼迷茫的睁开眼睛,当看到面前三个人的时候,手蹬脚刨大声的吱吱乱叫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灰仙上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他奶奶的,还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得瑟!” 黄大庄一巴掌打在红毛大耗子的头上,只看见它脑袋四下打着恍,转了两圈之后就失去了意识似的,大头朝下一栽歪没了知觉。 “这是咋的了?” 王俊松还以为他这一巴掌下去把耗子小命给打没了。 活的年头久了这些小畜生都有了灵气,真是误打误撞的打死了它,恐怕还要遭了报应。 “吓迷糊了吧…” 黄大庄把手里的耗子扔在桌子上,本想坐在一旁等着它清醒过来。 可是自己一回身的功夫,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清脆尖厉的声音。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碧登,居然还妄想把我灌醉?真当我灰六娘是吃素的。” 原来这个红毛大耗子不是别人,正是从阴界里受了重伤逃出来的灰六娘。 黄大庄回头一看,只见老沐媳妇盘腿坐在地上。脑袋沉沉的搭在下面,像是睡着了似的,可是声音却是从她的嘴里发出。 “坏菜了!这是被红毛耗子上了身!” 老沐媳妇缓缓的抬起头,两只眼睛变得黑黢黢一片,看不到眼白。 尖细着嗓子说道:“就凭你们两个还想治了我?”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一张嘴打了个哈欠,酒味顺着齿缝冒出来,熏的两人直噤鼻子。 老沐媳妇被灰六娘上了身,双手撑着身后的桌子。 眼睛凶狠恶毒的扫过黄大庄两人,伸出长长的手指甲抠着牙缝。 “今天老娘就要开开荤腥…” 王俊淞两条腿直打摆小声的问道:“她不会是想吃了我们吧?” “你怕啥!你看你瘦的跟根刺似的,吃也得先吃肉多的啊!” 黄大庄趁着灰六娘不注意后退了两步,两只手背在身后,准备随时拿出赶山鞭来。 灰六娘双眼一眯缝似乎是猜到了黄大庄的意图,长长的指甲钳住他的胳膊。 “你这小子还想跑?到了我这里的肉还没有飞出去的时候!” 灰六娘说的话霸道蛮横,呲着一口不整齐的牙齿就要往黄大庄的身上咬。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黄大庄双手被灰六娘按住无法动弹,情急之下只能搬出老李来,希望能够搏得三分薄面。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们也得成为我的口中亡魂。” 灰六娘双眼直直的盯着两人,好像在看着案板上的肉,一时间下不定主意要先吃哪个部分。 “按理说瘦肉不顶饱,但是肉质比较筋道,不如…先吃瘦的垫垫底?” 王俊松身体像是壁虎似的一下趴在墙上,这里大声的喊叫道:“可不行啊,这可不行啊!我这身上剃不出二两肉来,吃肥的!肥的香,油大!” 黄大庄心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扯这扯没有用的里格楞。 灰六娘眼珠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我这有两把刀,你们两个谁先死我就先吃谁,怎么样?” 这不是把黄大庄两人当成玩具一样行吗! 黄大庄心说,眼前这个耗子精心眼比蜂窝煤还多,目的是想让两人互相残杀,可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好像谁先给对方捅了致命的一刀,就能有一条活路似的。 “那你咋不拿三把刀呢?看看咱们三个谁能活到最后。” 黄大庄嘴上也不虚,仗着自己手里有赶山鞭,若是红毛耗子真的想动手,自己也不一定会落于下风。 灰六娘从未见过黄大庄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小命都已经被自己攥在手上,却还想着在嘴上占些便宜。 “就你这样的人,可不到最后!” 灰六娘气的鼓着腮帮子就要掐住黄大庄的脖子,眼看着又黑又长的指甲就要嵌进自己的肉里。 黄大庄猛的往下一蹲,灰六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被他带着向下伸去。 一个侧身黄大庄已经从灰六娘的手里钻了出来,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半蹲着身体,高高抬起一条腿,用力的跺下去。 “哎呦!” 灰六娘痛呼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王俊淞看着黄大庄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禁夸赞道:“厉害厉害,以前咋没发现你还有这两下子!” 院子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左邻右舍也都被扰的睡不着觉,站在院子里翘着脚扒在院墙上看着老沐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俺娘嘞!这老沐媳妇是被啥东西上了身吧?” “可别乱指,一会再盯上你。” 说话的老婆子紧忙将手指头放进了兜里,生怕被啥东西突然冲出来一口咬掉。 黄大庄紧忙叫散众人不要围观,生怕一会红毛耗子在窜到别人的身上,更就不好办了。 灰六娘还以为他是怕的自己,双手一叉腰像是一个泼妇似的,大声叫骂道:“也以为你是老黄的重孙子,我就不敢动你。” “哟…没看出来,你还认识我太爷爷?” 黄大庄对于灰六娘的话倒是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居然还认识自己的太爷爷。 “呵呵,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一提起这个老黄头,灰六娘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老头真是个犟种,当初自己用尽方法讨好他,想趁机走个后门在阴界混个三分地,没想到却被他拒之门外还扬言说如果在阴界里见到自己一次就要打一次! “既然你和我太爷爷认识,还不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就不怕爷爷我把你打的连你娘都不认识你?” 黄大庄谨记一句话,那就是无论到什么时候,不能让这些畜生成精的东西压制住自己。 无论是地仙还是鬼仙,他们都愿意以大辈自居,只要自己不肯松口,不让他们占到便宜,那么他们心里就会对自己产生质疑。 灰六娘看着黄大庄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叫嚣,细细的两道柳叶眉一拧像是要打上一个结似的。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看着眼前的黄大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来的底气和自己吆五喝六,灰六娘心里也不禁想到难道是他还有别的帮手,或者他还有其他的本事? 看着灰六娘上下游移的眼神,黄大庄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她已经在心里开始胡乱猜测了。 王俊淞也听出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煽风点火的说道:“我兄弟可是大有来头!劝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吧,别自己上赶着来触霉头!” “你当姑奶奶我吓大的,不吹牛的说我这胆比你拳头都大!” 王俊淞也不服气,嘴上占着便宜不饶人。 “是啊!你不光胆比拳头大,嘴也比拳头硬啊!” 黄大庄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心里憋着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看着黄大庄嘴角逐渐的露出笑意,灰六娘心里总是没有底了。 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生怕从哪个没有光的地方窜出来一两个阴差。 脚底下就想吃踩着一盆火炭似的,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挪动。 “咋的,犯脚气了?” 黄大庄突然一伸胳膊,灰六娘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背贴在墙上,似乎随时准备着跑走。 没想到黄大庄却只是挠了挠头发,一脸坏笑的看着上身在老沐媳妇身上的灰六娘。 “你这小崽子居然敢试探我!” 灰六娘插着腰,大声的唾骂着黄大庄,可是脚底却逐渐的向后退去。 当手摸到门边的时候,脸上顿时静下来,看向黄大庄的眼神似乎也充满了底气。 这下轮到黄大庄心里发慌了,不停的胡思乱想着,难道是被她发现了什么破绽? 脸色变得有些煞白,手心里也因为心虚出满了汗。 为了给自己壮腰杆,神情不自然的说道:“有本事你就过来试试!” 灰六娘已经用脚趟出了两道深深的土辙,像是两道轱辘印似的,一直通到门口。 只不过黄大庄心虚,并没有注意到灰六娘脚下的异常。 “哼,小崽子,下次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灰六娘冷哼一声之后便钻出了门口,王俊松指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半天的嘴才想到要说什么。 “她…她…咋跑了?老沐媳妇咋还让她整跑了。” “跟出去看看,她跑不远,喝了那么多酒,她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带着一个大活人逃走。” 黄大庄也没想到灰六娘会忽然的逃走,本以为这一架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心里也并没有担心,耗子精最起码喝了半斤白酒,走直路都费劲,就别提现在还上在人身上了。 王俊淞也不敢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拉着黄大庄的袖子,两个人趁着夜色出去寻找老沐媳妇去了。 两条街都没跑出去,就在一个垃圾桶的旁边,发现了呼呼大睡的老沐媳妇。 “嫂子,醒醒了嘿!快回家吧,这段时间红毛耗子都不会再来了。” 睡眼惺忪的老沐媳妇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正坐在地上,头靠在一个苍蝇轰轰的垃圾箱旁边。 “谢谢兄弟,改日我一定要登门道谢!” 老沐媳妇打着哈欠,一脸倦怠的样子站起身。道了谢之后便独自一人向家走去。 黄大庄急忙叫住了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嫂子,回去之后用布把大哥的遗像盖住,切记不要将眼睛露出来。” 黄大庄并没有说明缘由,只是告诉了她应该怎么做,老沐媳妇听了之后,点点头记在了心里转身回家去了。 第一百零七章性情大变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两人在路口目送她向家走去,王俊淞不解的问道:“你为啥让她把遗像盖上啊?” “遗照上那人两眼直放光,恐怕是被脏东西贴上了,不过我看这事和大耗子脱不了干系,等天亮了再过来看看吧。” 黄大庄心想着明天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两个大老爷们半夜闯进寡妇家,一想到这些话就感觉自己脑仁生疼。只能尽量避嫌,白天的时候再去老沐家。 “啥东西能往遗像上贴啊,你可别吓唬我!” 王俊淞越想越觉得背后有人在看着自己,不自觉的向后望去,除了黑乎乎一片的房影子,啥都没有。 黄大庄心里也拿不准到底是什么东西出现在老沐家,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遗像肯定有问题。 回到店里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放亮了,出早市的人都已经推着三轮车装着菜沿街叫卖了。 “江鱼!活江鱼!嘎嘎香的活江鱼嘞!” 王俊淞现在一看见江鱼嘴里就反酸水,想到之前黄大庄说的话,看哪条鱼肚子都像里面有人肉的样子… “大庄,我看以后我要把鱼戒了。” 黄大庄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虽然自己心里也反感,不过还是安慰道:“过了这阵子就没事了,你想每年江里都出事,你看谁少吃鱼了?这东西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等于没有,别往心里去。” 两人闲聊着回到了店里,此时陈老板已经来到楼道开始打扫卫生了。 “诶,你俩一大早干啥去了?” 陈老板并没有听见昨天老沐媳妇来找两人的声音,还以为是两人起了个大早出门买东西去了。 王俊淞打了个哈欠道:“你看看我的黑眼圈,我像是起早的人吗?” 陈老板抬起头仔细一打量两人,这才发现黄大庄两人眼睛都是泛红的血丝,深深地黑眼圈像是把锅底灰擦在了脸上似的。 这脸色分明就是熬夜一夜没睡的样子! “别打扰我们了,让我们睡个觉再做个白日梦!” 王俊淞抻着懒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过黄大庄害怕误了事,便嘱咐陈老板让她在午饭的时候将自己叫起来。 老沐的事情还要尽早解决,他一天不下葬,黄大庄的心里就一天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 “好好,你快去休息吧。” 陈老板将黄大庄推到房间里,看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出门准备午饭了,便将店门从外面锁上,去了菜市场。 隼儿趴在竹椅上,阳光从窗口倾斜进来,暖烘烘的罩在它身上。 只不过它并没有睡着,而是眯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当黄大庄两人回来后,有东西停留在了店门外。 陈老板走在菜市场里,被围起来的人群吸引了注意,前面好像有热闹看。 当冲破人墙走到内圈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两伙人打架,似乎是在争夺什么东西。 陈老板本想离开,可突然出现的一句叫喊声使自己顿住了脚步。 “何楚,今天你不把东西给我,我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陈老板定睛一看,被人压在身下的不就是前几天黄大庄带回来的小伙子吗? “你打死我吧!” “我爸的珍珠砂都为了给你治病卖出去了,我不过是要点小东西,你都不舍得给我!” 何楚被人压在身下,呼吸有些费力,说话的声音像是蚊子叫似的,陈老板离得远,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根据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解释… 压在他身上的人听何楚说完话之后暴跳如雷道:“你就是不想看我有好日子过!” 从身旁的菜摊上拿起一个大倭瓜就要砸向何楚的脑袋。 “住手!” 陈老板喝止出声,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压着何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楚雄安!回头一看,是一个面相生疏的女人,没有好气的说道:“别来多管闲事!” 何楚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连滚带爬的来到陈老板的身边。 “救救我!” 虽然陈老板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着手里拿着倭瓜的楚雄安,也能猜到何楚的处境。 “光天化日的你还想当着别人眼皮子底下动手?” 陈咯俺班咄咄逼人的逼问着楚雄安,一旁看热闹的人也纷纷劝道:“有话好好说。” “动手伤和气啊,别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 “年纪轻轻下手没轻重,可别把人打坏了!” 何楚见所有人都在向着自己说话,狼狈的从地上滚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土。 陈老板却注意到何楚腰间鼓鼓囊囊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想到他爸是开古董行的,也没当着人多的时候问。 “何楚,和我走。” 陈老板拉着何楚离开了菜市场,等人群都散去,陈老板问道:“怎么跑菜市场来了?” 何楚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也不想和陈老板透露太多,便敷衍的说道:“他看不得我过好日子,追着我要抢东西,我为了躲开他就跑进菜市场了,没想到还是被他堵住了…” 陈老板看着何楚飘忽不定的眼神,也不想追究他的话是真是假,自己把他从楚雄安的身边带走,就算是任务完成了。 “你这孩子和我第一次看见你时留下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好自为之吧!” 陈老板叹了口气,说不上自己阅人无数,也算是能够以面识人,从刚开始见到他时,看到的清澈的双眼和对周边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的样子简直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现在从何楚眼中能够看到的只有被放大的欲望。 “请帮我转告大庄哥,现在我也是迫不得已,有时间我会回去和他解释的…” 何楚说完之后便转身跑走了,像是不好意思再出现在陈老板的眼前。 摆脱了楚雄安的控制后,何楚回到了医院,何十八已经在病房里等候他多时了。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何十八沉声开口,自从住院之后翠玉斋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何楚打理,刚刚对何楚建立起的信任此时已经消耗殆尽。 “半路遇到了楚雄安,耽搁了时间。” 何楚看出他脸上的不悦,不急于解释,将怀中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细长形状的东西被黑布重重包裹着,递到何十八面前的时候,他的脸色才稍有些缓和。 “没出什么事吧?” 何十八拍了拍何楚的手背,假模假样的关心到。 虽然何楚心中反感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微微一笑回答道:“没事,遇到有人替我解围…” 其实何十八并不关心他是怎么脱身的,只要能替自己把事情办好,其他事情都好说。 摊开手中的黑布,一个金黄色的剑柄露了出来,原来何楚回翠玉斋就是为了寻找天云丛剑。 何十八将剑紧紧的握在手中,脸上一闪而过的狂喜,何楚站在他身边将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住院后,何十八的行为逐渐有些怪异,开始的时候只是嘱咐自己出门去给他买糖果,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的要求越来越过分,竟然还支使自己给他带一些活物,小虫子什么的还好说,放在瓶子罐子里就带进来了,可前几天居然让自己给他带活鱼! 何楚不解的询问他要这些东西要做什么的时候,何十八就会生气,脾气十分暴躁,根本不顾及场合对着自己又摔又打。 一次两次之后何楚也懒得再问,他说什么自己照做就是,也为了给自己找个清静。 今天他突然告诉自己要回翠玉斋找天丛云剑,何楚本想拒绝,上次回去遇到黄大庄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天丛云剑的影子,时隔这么久还能找到吗? 没想到何十八却告诉自己,天丛云剑被自己藏在一个小盒子里,用黑布包裹着,不会有人发现的。 看着何十八如此笃定,何楚便回到了翠玉斋,果然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樟木盒子,上面挂着一把上锈的铜锁。 用一旁的砖头往下一敲,铜锁应声断开。 果然如何十八所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将它揣进怀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特意绕着小路走。 没想到却迎面碰上楚雄安!为了躲避他只能跑进菜市场,正是因为这样才遇到了陈老板给自己解围。 不过这些事何楚并没有与何十八说,看着他贪婪的眼神,何楚只觉得心里反感,悄悄的退出病房。 心里想着若是你知道了我内心真实想法,恐怕就该笑不出来了! 陈老板与何楚分别后走在路上,听到身后传来棍棒摩擦地面的声音,登时神经紧张起来。 加快脚下的速度想要摆脱身后跟着自己的人,可自己刚与身后的人拉开距离便被快步追上。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可陈老板还是觉得身后的人来者不善! 身影一转,拐进了一个巷子里,躲在一堵墙后,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老大,人不见了!” “给我找!还能让这小娘们跑了不成!” 看来跟着自己的不止一个人,顺着砖缝向外看去,为首的正是刚才在菜市场里看见的楚雄安。 陈老板心说这人真是阴魂不散,看来他是一直盯着自己呢,大概是因为刚才拉偏架记恨上自己了! 第一百零八章右眼跳灾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屏住呼吸躲在墙后,等他们离开自己就可以摆脱他们回到店里。 可是楚雄安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在巷子里呆着。 “老大,你咋知道她肯定藏在这?” “她穿着高跟鞋,怎么可能跑得过我们,一转身人就不见了,不是藏起来了,还能去哪?” 众人在小巷中翻找了一边还是没有发现陈老板的影子,正感到奇怪呢,一声惊呼从一堵墙后传来。 声音的源头正是陈老板,本来躲得好好地,突然小腿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长相畸形的黑蛇! 丑陋的黑蛇缠在陈老板的腿上,冰凉的蛇信子舔  舐  着光滑的小腿,即使现在正处炎热夏季,陈老板还是从心里涌出一道寒意。 害怕这条蛇会伤害自己,便颤抖着手将黑蛇拎起来,却被它缠在手腕上,这才惊呼出声。 “老大!原来人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呢!” 一个小喽啰将陈老板从墙后拽出来,没想到这么小的缝隙里还能藏下一个人。 要不是她自己出声,几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在墙后躲着。 当陈老板被人拽出来后发现缠在自己手腕上的黑蛇也不见了踪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你们几个小屁孩子最好别跟我支巴,我这下手没轻没重的,真打出啥毛病我可不管。” 陈老板强装镇定的站在几人面前又是瞪眼睛又是叉着腰,生怕被几人看出自己的破绽。 没想到这几个生瓜蛋  子都是不怕天不怕地的主,任凭陈老板磨破了嘴皮子,几人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老大,你就说怎么办吧。” 楚雄安憋着一肚子气看着陈老板,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何楚怀里的宝贝早就落在自己手里了! 绕着陈老板走了一圈,眼睛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手也不老实的拽着陈老板的衣服下摆。 “你们几个…还是雏呢吧?” 站在楚雄安身后的人个个眼冒精光,像是见了兔子的狼,看着陈老板凹凸有致的身材直咽口水。 “你们疯了吧!我岁数再大点都能当你后妈了!”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楚雄安的脸上,手掌印赫然出现,刺拉拉的感觉使楚雄安紧皱眉头。 站直身体向着陈老板一摆手,身后几人像是得了命令似的一拥而上。 就算陈老板年纪再大,也不是几个毛头小子的对手,手脚并用没出三分钟就被几人制服。 见自己眼看着就就要吃亏,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救命啊!快来人啊!” 可是自己地处偏僻,就算把嗓子都喊的有些嘶哑了。还是没有人听到。 濒临绝望的陈老板眼睛无神的看向天空,楚雄安几人已经将自己围在中间,摩拳擦掌的正准备着下手。 可下一秒钟,哀嚎声响在自己耳边,条件反射般的坐起身,只见王俊淞出现在几人的身后。 正按着两个人的肩膀,一脸怒气的看着众人,好似嗜血的野兽出笼,双眼猩红的看向楚雄安。 “今天你最好给我个交代!不然我就让你交代在这!” 王俊淞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陈老板是自己人,绝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楚雄安知道自己惹到了黄大庄的人,心里更是解气,想到当初因为他自己白白挨了一顿胖揍就气不打一处来。 转身邪恶的看向陈老板,双手按在她肩头,稍一用力便听见刺啦一声,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啊!” 陈老板捂着肩膀处掉落下来的衣服,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王俊淞怒不可遏的看着楚雄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左右活动了两下脖子,便准备抓住楚雄安活撕了他。 没想到不知趣的楚雄安梗着脖子叫嚣道:“今天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你不是厉害吗,看是你的拳头快,还是我的镐把快!” 楚雄安将身后的镐把拿出来,几人见状也纷纷掏出武器,棍子摩擦过地面,拖出几条长长的印子。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王俊淞,只见他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紧握在手上。 “小崽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喷粪的!” 王俊淞拿着半块砖头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瞄准楚雄安的膝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砖头抛了出去。 “哎呦!” 楚雄安的膝盖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嘴里依旧在叫骂着:“狗男女,你们除了管闲事还会干嘛!今天让你躲过去,我就不信下次还这么好运!” 王俊淞一听,紧皱起眉头,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陈老板管了不该管的事情? 眼神看向陈老板,只见她一脸受惊的样子,蜷缩在墙角,根本没有注意到王俊淞这边的动静。 “识趣的人现在就应该把嘴闭上!” 王俊淞冲着楚雄安大喝一声,走到他面前夺过手里的镐把,由于两人争夺时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王俊淞的虎口都出现了淤血。 楚雄安确实被他的眼神吓住了,双眼通红的王俊淞像是索命的阴差,这副模样比何楚被恶鬼附身的时候还要可怕! 陈老板此时也缓过了神,看着王俊淞手里高举的镐把,紧忙拦住马上要落下的手。 “别冲动,真的打下去恐怕就不是拿钱了事能解决的!” 正在气头上的王俊淞没想到此时陈老板居然会替楚雄安说话,手顿在半空落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被吓傻了?要不是我来救你,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王俊淞气的想把陈老板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自己在为她出气呢,结果却反过头来替楚雄安这种人说话。 陈老板双手按着滑落下来的衣服,语气中尽是不满和不甘。 “人坏自有天收,赶紧走吧,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拉着王俊淞就要往回走,气的他将手里的镐把重重的摔在楚雄安的身上,转身跟着陈老板离开了小巷。 当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陈老板突然掩面痛哭起来,将头埋在王俊淞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王俊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的抚摸着陈老板的背。 当自己的手搭在她身上时,只觉得陈老板背后一紧,像是收到了惊吓似的。 看来今天真的把陈老板吓坏了。 “你怎么会来找我…” 陈老板一边啜泣一边小声的问道,自己不敢想象若是王俊淞没有出门来寻找,今天自己会经历什么事。 “谁说我是出来找你的,我只是饿了出来找点吃的,没想到就听见有人喊救命,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你,本来还想来一出英雄救美,没想到却是你这个老女人!” 王俊淞自顾自的说着话,陈老板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拆穿他,只是听他说这些话时心中一暖。 本来王俊淞在房间睡得正香呢,突然胸口发闷,感觉像是有事要发生,睁开眼睛后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不管自己怎么叨咕依旧没见好转。 眼皮跳的自己心烦意乱,想着出来透透气,刚走没多远就听见有人喊救命,还没看见人王俊淞就已经听出是陈老板的声音。 一路小跑着找到陈老板声音所在的地方,当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时,王俊淞只觉得自己气血上涌,恨不得一拳将楚雄安的脑壳打碎! 不过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及时赶到,才没让陈老板出现意外。 为了不给她增添心理压力,就随口胡诌了起来。 “谢谢。” 陈老板将眼角的眼泪携干,挤出一丝苦笑,真诚的看向王俊淞。 “你看你笑的爱哭还难看,快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王俊淞大手按着陈老板的额头,将她推的后退了两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让她收了神通,惹得陈老板咯咯的笑了起来。 两人整理好了心情回到善缘阁,发现黄大庄抱着隼儿正坐在竹椅上等着两人回来呢。 “陈姐,你怎么了?” 心细如黄大庄,打眼一瞧就看出陈老板红肿的眼睛,便关心的问道。 “没事,回来的时候风迷了眼睛。” 陈老板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黄大庄,本来他刚从小黄鱼的死走出来,若是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忧心,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 “有啥不敢说的,哪就说呗,都不是外人。” 王俊淞没有迟疑,也没有和陈老板商量,就把刚才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黄大庄。 “真是荒唐!” 气的黄大庄拍案而起,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晃了晃。 没想到地中海居然会教育出这种儿子来!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说出去还不让人戳他脊梁骨! “大庄,你别动气,以后我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陈老板睨了王俊淞一眼,没想到这人嘴比死了男人的寡妇的棉裤腰还松,不等自己阻止,他已经提了吐露的把话说完了。 第一百零九章找上门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王俊淞一看陈老板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幽怨,像是一个不得宠的小怨妇似的。 “主要是你不说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事,都不知道去哪捞人,提前通个气也好有个准备。” 王俊淞自知凭着自己的本事不能护着陈老板周全,要是黄大庄将鬼堂口里的鬼仙调出几个保护陈老板,也不怕楚雄安他们再来找麻烦。 被黄大庄抱在怀里的隼儿像是察觉到王俊淞的想法似的,冲着他嗷呜嗷呜的叫起来,似乎是在阻止他这个危险的想法。 “你这两天总是鬼叫什么,起秧子了?” 王俊淞将隼儿一把夺过来,抱在怀里,将它肚皮平展开,摸了摸腹下凸起的小肉啾… “没啥事啊…” 隼儿像是受到了刺激,四个爪子试图挡住王俊淞的手,可是自己实在是太过弱小,被他单手擒住按在腿上动弹不得。 “这是咋回事?” 王俊淞在隼儿身上拨弄了两下后,便将它松开放在了地上。 可隼儿就像是受到了侮辱似的,整个身体都软趴趴的瘫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也不再出声叫唤,两颗犬齿呲在嘴外面,眼神凶狠的盯着王俊淞。 “要是让师父知道你这么对待隼儿,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黄大庄蹲下身抚摸着隼儿背上的毛发,漫不经心的嘀咕着像是说给隼儿听又像是说给王俊淞听。 “一个人时间长了,看啥都想扒拉两下…” 隼儿像是z听懂了黄大庄的话似的,朝着王俊淞恶狠狠地叫了两声,随后伸出粉嫩的舌尖舔着自己的前爪。 一副如果王俊淞在对自己动手动脚就别怪自己不客气的样子。 陈老板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阴郁着一张脸回到了楼上。 想起自己替何楚解围的时候,看着他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又产生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楚雄安不惜让何楚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得到。 黄大庄带何楚回来的时候还打算收他当二神,结果自从他与何十八认亲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老板心想着黄大庄这次算是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自己为何楚解围的事情告诉黄大庄,毕竟黄大庄是将他从地中海身边带走的人,真要是何楚出了什么意外,也怕他不好交代啊。 走到一楼的时候发现王俊淞的房间门在虚掩着,里面传出一声声的闷响。 趴着门缝往里一看,王俊淞竟然在屋里吊起一个大沙袋,像是有一肚子的闷气似的,打的沙袋左右摇晃,由于沙袋掉在房梁上,导致棚上面掉下来许多的木屑,散落在王俊淞的身边,看他的样子像是一个正在做工的木匠。 肩膀上散落着灰黄色的碎屑,头发也是灰蒙蒙的一层灰尘。 陈老板心里还纳闷呢,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打拳了? 还没等自己离开,便听见王俊淞自言自语的对着沙袋说道:“要是下次再让我遇见你,看我一拳头把你脸打成平面的!” 原来王俊淞还在为楚雄安的事情生气,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自己心里都不痛快,好像是自己碗里的肉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陈老板看着王俊淞一脸的不甘,心里一暖,没想到他表面上看起来不靠谱,实际上还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 悄声的离开王俊淞的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黄大庄的房门。 “吱~” 黄大庄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大庄你这门是不是得浇油了,这动静可真牙碜!” 房门上的合页像是上了锈似的,随着门被打开,一道铁片只见相互摩擦的声音传出,听的人心里直犯膈应。 “时间太久了吧。” 黄大庄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房门。 看着他换了一身体面衣服,不知道要去哪,陈老板好奇的问道:“这是要去哪?” 陈老板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摸清了黄大庄的脾气秉性,除非有非出门不可的事情,否则他轻易是不会出门的。 “出去一趟。” 黄大庄并没有和陈老板说出自己要去的地方,出去之前还叮嘱陈老板今天不要出门,因为自己临走的时候卜了一卦,陈老板今天的运气不好,容易损伤钱财劳积费神。 “大庄,等你回来吃饭!” 陈老板紧赶慢赶的走到门口,看着黄大庄逐渐走远的背影大声的叮嘱着。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心神不宁的坐在会客厅里。 王俊淞听见声音走出房间,此时偌大的卦摊只剩下两人,两人相对而坐,王俊淞眼神不经意的扫过陈老板。 “你瞅啥,要瞅就大大方方的瞅!”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涨红着一张脸嘿嘿一笑。 “我就是想起你怕我身上哭的时候,别说,还真有点女人味…” 陈老板一听又羞又恼的站起身,举起拳头作势就要打在王俊淞的身上。 “你别胡说!” 隼儿一直蹲在两人附近,眼看着陈老板要收回拳头,纵身一跃从柜子上扑在陈老板的背上。 突然出现的一道劲力将陈老板扑了个跟头,脚跟不稳整个身体向前倒去。 “哎哎哎!” 陈老板挥舞着双手想要尽力站稳脚跟,可坐在椅子上的王俊淞早已经紧闭着双眼,生怕自己会被她压在下面。 隼儿从陈老板的身上落到地上之后便一直蹲在地上看着两人,悠闲地舔着前爪,眼神中满是满足与嘲讽。 只不过没有人能够窥探到隼儿的内心,不然一定会大吃一惊。 此时隼儿只想看王俊淞出糗,谁让他对自己动手动脚!老李不在家可把他厉害坏了,居然还敢动自己的子孙根。真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扑通”一声,陈老板跌进王俊淞的怀里,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只剩下两层单薄的衣服阻隔。 王俊淞甚至可以隔着衣服察觉到陈老板的心跳,柔软又弹性的丰满距离自己的胸膛只隔着两层布。 “夏天真好!” 王俊淞心里痛快的直呼,这句话差一点脱口而出,想到说出口的下场后,又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 陈老板一头扎进王俊淞的胸膛,熟悉的触感再次传来,淡淡的烟草味道钻进鼻腔。 这一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今天自己贴在他身上痛哭时也是这种感觉。 “你耍流氓!” 陈老板身体往后一挺,离开了王俊淞的怀抱,羞红着脸跑上楼,剩下一脸懵逼的王俊淞一个人坐在竹椅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作出何种反应。 …… 黄大庄已经只身来到地中海的家,轻轻扣响铁门,里面传来询问的声音。 “谁啊?” 是地中海的声音,原来自从黄大庄带走何楚那次事情后,楚雄安和他妈就一直没有回过家,只剩下地中海一个人,街坊邻居成天的讲自己的闲话,迫于无奈这才把大门紧锁着。 仿佛只要把门锁上就能隔绝外面的声音了一般。 一路走来,黄大庄也确实听到了不少关于地中海家的风言风语。 流言蜚语可比利剑,伤人不见血,只不过一段时间没见,黄大庄发现地中海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像是个病秧子似的,就连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你没事吧?” 对于黄大庄的突然造访,地中海明显有些惊诧,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登门拜访,不过马上便反应过来些什么,拉着黄大庄问道。 “是不是何楚出什么事了?” “你别急,我来确实是和何楚有关系,不过也算是好事,你听我慢慢说。” 当听到是好消息的时候,地中海叹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一扫而光。 “何楚和他爸相认了!” “你说什么?他和何十八那个王八蛋相认了?这不可能!” 地中海一听这话便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着,黄大庄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父子两人相认难道不是好事吗? 怎么看地中海的样子好像是不希望两人相认似的? “你为什么不想让他们相认?” “他不配!哪个人渣不配当何楚的父亲,他是个为了利益能够付出一切的人啊!” 黄大庄回想着何十八对何楚的态度,与地中海说的并不一样啊,不过自己也能理解,抛弃了自己的家人,当然不能轻易原谅。 有一些偏见也是正常的,而且自己这次前来并不只是为了这件事。 “我来还有别的事,你知道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吗?” 当地中海听到楚雄安的消息时,瞬间两眼放光,自己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出门了,当然也没有楚雄安的消息,再次听到儿子的消息自然难免激动。 “他怎么了?” “他今天差点做了不是人的事…” 看着黄大庄收敛起的笑脸,地中海已经猜到这个孽子又在外面做了令人厌恶的事情。 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这种触及底线的事情。 “雄安他还小,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地中海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是个禽  兽,马上反问到,希望黄大庄拿出确凿的证据。 看着不想认清事实的地中海,黄大庄终于忍不住怒声咒骂道:“他什么熊样,你这个当老子还不知道吗?” 第一百一十章护犊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地中海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对于黄大庄的质问也没有反驳解释,低着头说道:“老子这点脸都被他丢光了!” 手揪着裤线将布料扯得皱皱巴巴的,几十岁的汉子愣是好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楚雄安这样作践自己,怕是好走的路不多了…” 黄大庄并非危言耸听,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过地中海,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俗话讲养不教父之过,楚雄安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和他父母的溺爱脱不开干系。 “我言尽于此,能听进去多少还是看你自己。” “兄弟有话进来说。” 地中海走到房间门口,将黄大庄迎进屋内。 对于何楚与何十八相认的事情,地中海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于是想了解更多的细节。 “何楚既然是我带走的,那我便要对他负责。” 虽然是黄大庄带走的何楚,不过两人也并没有太多交集。 “兄弟,是我这个当舅舅的不靠谱,劳烦你费心了。” 本来黄大庄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过来找地中海算账的,可看他一脸的衰相,又有些同情他。 有一句话说得好,“好汉无好妻!” 不过黄大庄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看着屋里一片狼藉的样子,黄大庄已经料到他媳妇肯定回娘家还没被接回来呢。 “何楚回到他爸爸身边也好,最起码父子两个也有个照应。” “那可不行,何楚是我楚家人,跟他何十八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黄大庄不明白为什么地中海为何如此排斥他。 “好歹你们两个也算是亲戚…”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完,地中海像是一颗炸弹似的,忽然一下就引爆了。 “我和他姓何的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何楚真的是有心与他爸重归于好,那从今往后我就没有他这个外甥。” “你们两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关系闹得这么僵?” 黄大庄本来无心插手何家与楚家的家务事。可是这件事关系到何楚,自己又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地中海像是想到了许多年前发生的事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见他似乎是想什么事情入了神,黄大庄没有着急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地中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当年我们家极力阻止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何十八那个人人品不过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大概在那个时候就应该想到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想到何十八那张脸,黄大庄并没有觉得他是地中海所说的那种人。 “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地中海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再提起何十八这个人。 “现在何楚和他在一起,我看他们父子两个关系还不错。” 地中海没有想到何楚居然会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了他。 “他现在在哪?方便见面吗?” 地中海思来想去,有些话还是要当面对着何楚说。 “医院。” 黄大庄将何楚的事情说完之后,便话音一转,再次提起楚雄安。 “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看看要是有条件就再要一个吧,楚雄安这个孩子,不值得你们再为他付出了。” 脸长横肉,命中带刃,不是伤己,就是害人。 “好虎一个能拦路,耗子一窝喂老猫。第一个孩子都没有教育好,我看再要十个八个的也没有用。” 地中海的心里陷入深深的自责,都怪自己忙于生意,对楚雄安疏于管教,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后果。 “我来呢就是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告诉你何楚现在的下落。二是为了告诉你自己的儿子要管教好,这次放他一马,不代表下次我还能这样心慈手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前打招呼。” 地中海现在才听明白,原来黄大庄这次特意登门拜访是为了警告自己。 臊红着一张脸,手心都已经攥出了汗。 “兄弟,你放心吧,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自己要说的话都已经带到了,黄大庄也不等他送客,便自己出了门。 虽然陈老板年纪要比楚雄安大很多,不过毕竟是一个女人,说到底还是陈老板吃了亏。 气不过的黄大庄这才想着过来找到地中海,将他儿子做的好事告诉他。 等黄大庄离开之后,地中海也没有闲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走出家门。 有些日子没有出门的自己,走在路上直觉得大伙儿都在盯着自己窃窃私语。 地中海实在受不了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报了地址后用帽子将自己的脸一挡,任凭出租车司机如何与自己搭话都没有给予理会。 “到了嘿!” 司机一脚刹车将坐在后排座的地中海晃醒,趴在窗户上一看自己已经到了媳妇的娘家。 刚刚走下车,便听见院子里传来吵闹的声音。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惹谁不好你惹一个出马的呀。” “怕他干啥,他还能弄死我呀。” 地中海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楚雄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沉重的皮鞋声传进院子里,两人停下还没说完的话,齐齐转头看向来人。 “老楚?” 地中海媳妇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刚才母子俩说的话也不知道被他听去了多少。 “你来干啥,啥时候来的?” 自己正拿着架子和他闹脾气呢,掐住了地中海的心思,他一定会来哄自己回家。虽然等了这么久他才来,不过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这次吵架他就已经输了。 “我来看看你教养出的好儿子。” 地中海压制住心头的愤怒,冷着一张脸说道。 “我用你来吗?现在想起来管我了,你早干啥去了?” 楚雄安站在院子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冲着地中海喊叫着。 “他奶奶个腿儿的,你居然还敢跟我顶嘴。” 将腰上的裤腰带抽了下来,作势便要将楚雄安按在地上。 没想到裤腰带还没落在楚雄安的身上,他妈就趴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你是不是疯了!你就这一个儿子,你还真的要下死手吗?有什么大事不能好好说。” 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楚雄安也配合的大声喊叫道:“姓楚的有能耐你今天就打死我,从今天开始,你就再也不是我爹了。” 楚雄安一直对黄大庄的那件事情耿耿于怀。本以为这次地中海出现是给他们娘俩服软的,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打自己一顿! “你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今天我非让你涨点记性!” 地中海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高高的扬起手中的裤腰带,眼看着马上就要打下去的时候,一双手忽然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老楚,你今天要是敢动儿子一根汗毛,咱俩就离婚。” “离就离。” 地中海也是在气头上,对于媳妇说的话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应承下来了。 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回头看到的便是媳妇泪眼婆娑的样子。 “人家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却想把我踹了。” 地中海已经被气的一个头两个大,舌头像是打了结似的。明明安慰的话就在嘴边,可是却死活说不出口。 三人一时间都哑口不言看着对方,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地中海沉默了许久,才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像你这样护犊子,他是成不了才的。” “老楚,你儿子什么样,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在自己媳妇看来,楚雄安还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是有了贼心也没贼胆。顶多也就是说点狠话,吓唬吓唬人罢了。 “你知不知道他今天带着好几个人差一点…” “怎么了?” 不等地中海将话说完,楚雄安扯着脖子冲着他大喊道:“我就是想给他点教训!” “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我可是你爹!” 见楚雄安依旧没有认错的态度,地中海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将媳妇一把推开,把手里的裤腰带向着楚雄安的方向扔了过去,也不管是脑袋还是屁股,反正是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楚雄安护着鲜血直流的头跑出了家门。 地中海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打破他的头,不能自己做出解释便被媳妇推出了门外。 “从现在开始,你不把楚雄安找回来,咱俩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看着媳妇哭哭啼啼的样子,地中海只觉得心烦,把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之后,便四处寻找着楚雄安的身影。 一个身无分文的孩子能跑出去多远呐,肯定就是在这附近呢。 地中海也不急。边走边想着一会真的见到儿子应该怎么劝他。 可是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天黑,此时地中海心中才有些发慌。这孩子都是一分钱都没有,晚饭也没钱吃,现在连个影子也没看见,自己绕着媳妇娘家走了好几圈,并没有发现楚雄安的身影,不会是出什么事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你是谁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地中海眼看自己找不到楚雄安心中焦急如焚,走走停停间来到了一个破烂的旧房子。 年久失修加上雨水浸泡,半侧墙体已经倒塌了。 “呼…呼…呼…” 一阵鼾声传进地中海的耳朵里。 “有人在这睡觉?” 地中海壮着胆子好奇的向着老房子走进去。 只见一个长相阴柔妩媚的女人正躺在稻草堆上侧卧着,周身充斥着一股土腥味,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似的。 见女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惊醒,地中海逐渐大胆起来。 绕着女人身边走了两圈,心里忍不住的说道:“奇怪!这破破烂烂的房子咋还有人躺着睡觉?看她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要饭的啊!” 走到女人身后的时候发现她身下压着几根骨头,看样子像是鸡骨头,连着筋肉扔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地中海更加断定她不是个要饭的,谁家要饭花子伙食这么好,居然还能吃上鸡肉! 地中海蹲在女人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声。 “诶,大妹子。” 躺在草堆上的恶人悠悠转醒,看着突然出现的地中海,脸上并没有出现慌张之色。 淡淡的开口问道:“你一个女人家跑这里来睡觉干啥?” 女人闻言一挑细眉,风中万种的靠在身后的干草堆上,手指将凌乱的发丝挽在耳后。 “大哥,我外地过来投奔亲戚的,没有落脚的地方,就找个破屋对付一宿。” 地中海打量着女人,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既然有钱吃鸡,为啥不找个招待所休息呢。 这偏僻的地方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啊! 女人像是察觉到了危险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看着地中海说道:“这三更半夜的你跑到这干嘛!” 地中海一看女人是误会了自己,紧忙解释道:“我儿子走丢了,这不是找孩子呢吗!”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这就走这就走…” 女人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将身上沾着的草棍都掸了下去。 “你儿子跑江边去了…” “咋地?” 地中海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再一次看向女人,希望她能够再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你儿子在江边呢,不过我劝你赶紧去,晚上脏性东西多,别出什么事。” 女人捂着嘴冲着地中海抿嘴一笑,黑夜中突兀的笑声使地中海后背一紧。 “好!好!” 地中海连想也没想跑出破房子,直奔着江边而去。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楚雄安,这孩子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若是真的如女人所说,自己一个人去了江边,黑灯瞎火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还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地中海一路不敢耽搁,等自己来到江边的时候身上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红包。 也顾不上身上的瘙痒,左顾右盼的寻找着楚雄安的身影。 “儿子…你在哪啊!” 地中海一路上沿着江岸寻找过去,走了大半圈才在一艘破旧的渔船上看见一个人影。 人影静静地坐在船甲上,像是在打坐一般,对于地中海的呼喊充耳不闻,漆黑的夜色下根本看不清楚坐在船上的人究竟是不是楚雄安。 地中海小心的走到附近,用手拽着渔绳,将破渔船往自己身边拽。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破渔船拉到了岸边。 借着昏暗的月光一打量,好家伙,这人不正是负气跑走的楚雄安吗! “你在这装什么死,赶紧起来滚回家去!多大的人了,还让我们跟着担惊受怕!” 气急的地中海一个扫堂腿踢在楚雄安的身上。 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楚雄安像是一个木头人似的,咣当一下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着像是昏迷过去了。 地中海以为他是想要吓唬自己,也没当回事,坐在他的身边,自言自语道:“你也不用在这块气我了,来的路上我都已经想好了,你生性顽劣,对于我们的话,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所以我决定把你送走。” 躺在船甲上的楚雄安依旧没有说话,佝偻着双腿侧卧在船上。 “你有气也好,有怨也好,总不能让你妈一直惦记着你,回去吧!” 地中海拉着出去玩的胳膊就要将他拽起来,可是这一搭手才发觉,他的双手已经冰凉,像是一个冻僵的人似的,但是大夏天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儿子?儿子!” 地中海摇晃着楚雄安的手,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捂热。 见他依旧没有反应,便将自己的上衣脱掉套在他的身上。 楚雄安的脸色逐渐缓和了过来,地中海迎着冰凉的带着水汽的风,将楚雄安紧紧的抱在怀里,自己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似的。 “咳咳…” 地中海听到怀中的人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低头一看楚雄安已经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的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与以往不同,瞳孔中满是异样的光彩,看着自己的眼神陌生又毫不畏惧。 刚刚清醒过来的楚雄安居然对着自己笑了起来,似乎是忘了两人刚刚闹过矛盾。 只见楚雄安阴恻恻的笑道:“我就说你儿子在江边,没骗你吧!” 楚雄安性情大变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宽大的手掌翘起兰花指,将耳朵前面的碎发整理到了后面。 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动作,地中海脑海中响起一道炸雷! 颤抖着站起身,指着楚雄安说道:“你…你到底…是谁!” 楚雄安盘腿大坐在船甲上,夹着嗓子说道:“你猜我是谁呢?” 地中海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在破房子看到的那个女人她不是人! 只不过没想到她居然会上了楚雄安的身。 “仙姑,有话好说。能不能…” 虽然地中海还在生着楚雄安的气,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总不能眼看着女人上他的身。 “好说,好说。搭船,扬帆,向西。” 楚雄安依旧是双眼放光的看着地中海,满是肥肉的脸上愣是显出一股子媚相。 地中海得了女人的话也不耽搁,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餐巾纸。几下叠出一个小船的形状。 将小纸船放在水面上向西推去,原本沾水则化的餐巾纸此刻却飘在水上,向着西面飘去。 一道畅然大笑的声音回荡在江岸上,楚雄安浑身一阵抖动,咬着牙说道:“你儿子命不久矣,自作孽不可活,天要收他,不得不从!” 地中海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能追问道:“你是谁?何方仙家能不能告诉我名讳,改日烧香上供!”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灰六娘!” 原来地中海见到的女人正是法力被大大削弱的灰六娘! 接连受到伤害的灰六娘此时必须要依靠吸食阳气才能就在人间。 早已经被阴气侵体的她一边要承受着受伤带来的痛苦,另一边还要承受阴气与阳气相互消磨的痛苦。 本来自己盯上老沐家的鸡,正打算吸食吸食几只大公鸡的阳气,没想到却被敢来的黄大庄两人给破了道行。 无家可归的灰六娘留宿在破旧的老房子里,刚刚吃完偷来的鸡,没想到误打误撞遇见了出门寻找儿子的楚雄安。 自己掐指一算,原来楚雄安一个人跑来江边散心,这让灰六娘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吃鸡喝血到底还是下下策,若是能够吸食到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那可是事半功倍。 当楚雄安被灰六娘上身的那一刻,身上的阳气已经源源不断的进入了灰六娘的身体。 所以地中海发现他的时候才会手脚冰凉失去意识。 灰六娘离开的时候发现楚雄安年纪轻轻却大限将至,想着自己吸食了这么多阳气,便好心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地中海。 “爸…” 楚雄安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中海的怀里。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打破这沉默。 地中海内心早已经扭成了麻花劲,如果灰六娘说的话是真的,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了黄大庄的样子,想到他神通广大,或许会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 “儿子…回家!” 楚雄安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蔫头搭脑的走在地中海的身边。 “灰六娘…” 地中海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生怕自己记错。 楚雄安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坐在一艘破船上,想着在船里对付一宿,让他们找不到自己干着急。 可不等自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身体往后一倒,像是有人拉着自己往后拽似的,随后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等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地中海的怀里了。 “爸…你不生气了?” 地中海听见楚雄安发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本来一肚子火气,可当自己看到他被上身的一刹那,早就把火气抛在脑后了,一心害怕灰六娘会伤害楚雄安。 “你要是能少让我操点心,那就算是老楚家祖坟冒青烟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老虎笼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将楚雄安送回家之后,地中海也没有多作停留,看着依旧在生气的媳妇,自己没有多留一句话,离开后直接向着善缘阁的方向走去。 兜兜转转走到城西的时候,天边已经卷起一抹微微黄的阳光。 “当当当” 黄大庄身上披着一件皱皱巴巴的衬衫将大门打开,见来人居然是地中海,心下有些震惊。 本以为何楚和何十八父子两人相认后,自己就再也不会与他们何楚两家发生交集了。 不成想刚过去一天就又被地中海找上门来。 “咋的了?” 黄大庄一边说话,一边用食指擦去眼角的眼屎,手一背到身后去,便偷偷的擦在了衣服上。 “兄弟,我儿子昨天晚上自己跑江边去了,被一个女人上了身,她说她叫什么…” “灰六娘!” 地中海一紧张还把女人的名字卡在了嘴边,张了好半天的嘴才想起来她叫什么名字。 黄大庄一听困意全无,睁大双眼看着地中海,不确定得让他再次重复了一边。 确定是灰六娘无疑后,黄大庄胡乱的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转头大声招呼着王俊淞。 “赶紧起来,来活儿了!” 王俊淞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光着膀子穿着一条浅蓝色的大裤衩子,倚靠在门框上。 “鸡没叫狗不咬的,干哪门子的活啊!” “跟我走得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黄大庄走到卦摊前,在桌子上拿了几道符纸,又把老李留下的五帝钱编成宝剑别在腰间。 三人一路走到地中海媳妇的娘家,黄大庄站在门口看着这座房子的风水布局便摇了摇头。 “怪不得,怪不得你儿子生性暴戾,原来祸根都在这呢。” “兄弟,又看出啥说道了?” 地中海站在黄大庄的身边,眼神跟着黄大庄的视线走,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啊。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儿子是属虎的吧?” “是啊,算命理的先生说我儿子是土虎,城墙虎,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含义,不过算命理的先生说楚雄安这孩子以后好日子过不到头。” 黄大庄点头继续说道:“当然过不到头,你媳妇娘家这房子的布局叫老虎笼子。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啊!” 这房子三面墙一堵门,院墙无窗无孔,就像是一个巨型笼子,两只虎被囚于笼中,怎么可能和平相处呢。 这种布局的房子最不适合大属相居住,尤其还是老虎这种猛兽。 “这可咋整?” “先进屋看看。” 地中海将两人带到院子里,此时院子里摆着好几个小马扎,几个人坐在院子里吃西瓜呢。 只见地中海站在院子中间,对着两个年纪稍大一些的老人亲切的说道:“爸,妈。” 两个老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是知道地中海与自己的女儿正在吵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再次低下头。 黄大庄看着院子里的几人,唯独没有看见楚雄安的身影。 “你来干啥?” 地中海媳妇语气不善的对着地中海说道,斜了一眼之后拿起桌上的西瓜,将嘴里的西瓜子吐在他的脚边。 “我来看看儿子。”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把他气跑了,至于回来上吐下泻发高烧吗?你就不配当他爹!” 地中海一听楚雄安生病了,心里急的说不出话来。 踮起脚看着屋子里躺在床上的人。 “儿子,儿子!” 地中海轻声的叫着房间里的人,可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 “你赶紧走吧,儿子不想看见你。” 对于媳妇的驱赶,地中海也没忘心里去,依旧是站在窗户边上,将脸贴在上面,心里想着哪怕他转过头看自己一眼也好啊。 黄大庄听着院子里的争吵声都觉得头疼,可是楚雄安却一直没有反应,不顾几人的阻拦闯进了房间里。 两只手夹住楚雄安的咯吱窝将他提溜起来,没想到两人面面相对时,黄大庄才发现,楚雄安早已经失去了意识。 看着红的像两个猴屁股似的脸  蛋,黄大庄将手掌心贴在他的额头上。 “发烧了,吃过药了吗?” 黄大庄站在床边对着院子中的众人说道。 地中海两口子一看儿子发高烧都烧迷糊了,也顾不上两人还在吵架冷战,钻进房间里将楚雄安背在身上就往外跑。 “你们去哪啊?!” 院子里的两个老人也急的直转圈,这孩子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虽然有些虚弱,可还能和自己说两句话,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烧迷糊了呢。 “医院!” 地中海背着楚雄安就要往出跑,黄大庄拉着他衣服后襟,将他抓着停下了脚步,顿在原地。 “你这是干啥?再不走把人烧坏了咋整!” “这病我就能治,你要是把他带到医院反而耽误时间了!” 黄大庄看着神志不清的楚雄安,手掏进兜里一阵翻腾,就在所有人都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 “朱唇正神,吐污除秽,扶灵通命,驱邪保真,心逢稳神,令我通真。” 将口诀念完后将黄符用两只手指夹住,向着楚雄安的额头一拍。 说来奇怪,没有胶没有水,轻飘飘的一张纸竟然粘在了他的脸上! 几人看着黄大庄的动作皆是目瞪口呆,只有地中海看过之后松了一口气,看来儿子真的是得了外病,黄大庄的本事自己还是十分信服的,将楚雄安交给他自己心里也放心。 黄大庄将手指并拢,手掌敲击在楚雄安的双肩以及天灵盖上。 王俊淞悄悄地靠近,小声的问道:“这是干啥呢?” “楚雄安阳气大亏,看来是被啥东西给吸了,将三魂七窍都打开吸收点阳气…” 王俊淞一听原来这小子是在吸收阳气,紧忙着与他拉开距离。 “你这是干啥?” 黄大庄不解的看向门外的王俊淞。 “我这血气阳刚的壮汉子离他那么近,万一误打误撞把我阳气借走,那可咋整!” 黄大庄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惜命? “你不用怕,因为人的三魂七窍对浊气不感兴趣…” 王俊淞一听黄大庄这不是在埋汰自己吗!牲口喘的气或者人放的屁才叫浊气。 “现在人多,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等回家的!” 两人吵吵闹闹的谁也没注意到趴在地中海背上的楚雄安此时已经清醒了。 不过楚雄安却并没有声张,贼溜溜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黄大庄虽然表面上在与王俊淞吵嘴,可暗里却一直在观察着楚雄安的动静。 心里直嘀咕,三魂七窍开了半天,怎么还没醒? 他又没有别的毛病,只是阳气亏的太多,按理来说他早就应该醒了啊。 难道是在故意装睡? 黄大庄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便也又出门口,看着外面的马路上的牛粪心生一计。 贼笑着说道:“哎呀,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被野物上了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气盖住!” “来来来,把你儿子背过来,让他躺地上,用这些牛粪糊在他露出来的皮肤上!” 黄大庄故意将嗓门提高,生怕楚雄安听不见似的。 地中海却将他的话当了真,把楚雄安背在背上,走到门外,作势就往地上放。 楚雄安实在是藏不下去了,从地中海的背上嗖的一下跳了下去。 “你这个生瓜蛋  子,居然还想往老娘身上摸牛粪!” 刚刚苏醒的楚雄安嗓子里出现的却是一到女声,声音阴柔犀利,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小尖刺似的扎在自己的耳膜上。 站在院中的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苏醒过来的楚雄安再次被精怪上了身。 黄大庄猜想应该是楚雄安损耗了大量的阳气,给魂魄提供了可乘之机。 “人有名,树有根,黑龙神出马弟子敢问仙家贵姓?” “哟,刚刚见过面就把我忘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楚雄安边说着话,边将手臂夹在自己的胸上,两个手臂向上一驮,竟然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鸿沟… 黄大庄只觉得声音十分熟悉,却忘记了在哪听过。 “你是…” 黄大庄试探性的再次问道。 “灰…六…娘!” 楚雄安的嗓子里慢慢悠悠的拉着长音说出这个名字。 地中海不管是谁,只要别再缠着楚雄安自己就要上高香了。 “老仙家,求求你去找别人,我儿子他还小!经不起这种折腾啊!” 地中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于他的表现灰六娘并没有感到意外。 黄大庄趁机朝着王俊淞说道:“你出去找找这个红毛大耗子,只要她还在楚雄安的身上,那么她的本体就一定要在这附近。” 王俊淞悄悄的后退,正好自己现在门外,并没有引起灰六娘的注意。 灰六娘上了楚雄安的身之后,一向笨拙的身体此时竟然变得灵巧异常。 手扒着砖缝,脚下踩着杂物竟然直奔着房顶,三下两下就上去了。 “我告诉你们,想让我走可没这么容易,去给我杀两个鸡!” 地中海不敢拒绝,生怕儿子从房顶上掉下来发生意外。 第一百一十二章吃生鸡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地中海和媳妇跑到鸡窝掏出两只鸡来,慌乱中踩了一脚鸡屎也无暇理会,拽着鸡翅膀就从笼子里往出拖。 “你们两口子把鸡给我送上来,姑奶奶我就在房上吃了!” 地中海两人一听,紧张的把鸡翅膀都撅折了。 “老仙家…可万万…不能啊!” 楚雄安像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子似的,在房顶上又蹦又跳,眼睛一眯,像是在吓唬几人似的,猛的将半个身子探到房半腰。 地中海的心瞬间被揪住,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生怕自己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可又担心楚雄安出现意外只能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瞥着站在房顶上上蹿下跳的楚雄安。 “你不赶紧把鸡送上来,可就别怪我心狠了!” 楚雄安站起身,两脚跨立在屋脊上,小心翼翼的站在瓦上,一步一挪,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从房顶上摔落下来。 “哎哟,祖宗哎!快下来吧,你想要啥我都答应你!” 楚雄安现在屋脊上嘿嘿一笑,手翘着兰花指,指着地中海的秃头说道:“快把鸡给我送上来,不然你宝贝儿子小命可就不保了。” 地中海媳妇吓得手掌被鸡叨没了皮都没有察觉,呆呆的看着房顶上的楚雄安。 “你这傻娘们,还等啥呢,赶紧把鸡送上去!” 地中海一脚踢在自家媳妇身上,一改往日窝囊受气的样子。 也不在乎老丈人老丈母娘在自己身边看着,急得满头是汗的站在原地大声的斥骂着自家媳妇。 地中海媳妇颤颤巍巍的爬上梯子,紧咬着嘴唇不敢往下看。 本来不恐高的人,现在心里一紧张,再看下面的时候,居然觉得脚底下在晃。 等自己在意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一张大脸正紧紧的贴着自己的额头。 “啊!!” 地中海媳妇惊呼一声,两只手下意识地推开面前那一张脸,整个身体也借着惯力向后倒去。 贴在自己额头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上了身的楚雄安。 眼看着地中海媳妇就要掉落在地上,站在房顶上的楚雄安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是一个做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似的。 可是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楚雄安趴在房檐上,看到地中海媳妇已经被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接住。 顿时气的一撅嘴。双手插着腰,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们可太没意思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此时的院子里已经乱做了一团,虽然地中海媳妇被地中海稳稳的接在怀里,可是手里的鸡却扑通的在院子里到处乱飞。 鸡  毛被拍打的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甚至地中海的老丈母娘头上还插着两根五颜六色的羽毛。 “再给你们五分钟,这鸡肉要是吃不到嘴里呀,等着给你大儿子收尸吧。” 楚雄安坐在房檐上,双腿耷拉下来,在半空中荡来荡去,一副悠哉的样子,好像是在冲着两口子撒娇似的。 地中海急得满头是汗,眼看着刚才抓住的鸡受了惊吓,在院子里扑扑腾腾的也不好抓,便想着再跑回鸡窝里重新抓一只。 由于跑的着急,左脚的鞋忽然被踩掉了,也没有来得及捡,穿着袜子就冲进了鸡窝。 随之而来的就是慌乱的脚步声和鸡叫声。 等地中海再次从鸡窝出来的时候,干净的衣服上出现了好几道鸡爪的印子。 嘴边儿上还耷拉着两根细小的绒毛。 手里抓着的这只鸡显然没有刚才第一只大,不过时间紧迫也没有来得及挑选。 这次换成地中海走上梯子,只见他一手拎着鸡翅膀,另一只手扶着梯子,刚开始还好,可是随着他上的越高梯子就越斗。 “你太沉了!” 黄大庄看着单手扶着梯子的地中海小心的提醒道,现在距离地面已经有了一定的高度,加上一只手扶梯有些重心不稳。 黄大庄跑到梯子下面,两只手紧紧的按住梯子的根部。 使有些摇晃的梯子逐渐的稳定了下来,黄大庄将腿勾住梯子下面,整个人靠在墙上,将梯子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梯子上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黄大庄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王俊淞能够尽快找到灰六娘的本体。 只要他能够找到,那么自己就有办法治服她。 地中海已经颤颤巍巍的走到了房顶上,可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根本就禁不住他的身体。 每走一步路都能听见房顶上的瓦片碎裂的声音。 地中海只能伸开双手保持平衡,哆哆嗦嗦的将手里的鸡送到楚雄安的身边。 楚雄安也没有客气,接过地中海手里的鸡就背过身子盘腿坐在屋脊上。 地中海哪里还敢在房顶上逗留!将鸡放上去之后就紧忙连滚带爬的下了梯子。 媳妇此时吓得腿都已经软了,坐在院子里不敢抬头再看房顶上的楚雄安。 老两口很是心疼外孙,看着地中海下来拉着他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小声地问道:“他在上面干啥呢?” “妈,我实话实说,我都没敢看,不过我下来的时候,听见了咬骨头的声音…” 地中海不愿意再回忆,可是丈母娘一直追问着,也不好不回答,只能将自己听到的声音如实的告诉她。 “啥?” 老丈母娘一听吓得倒退了三步,心说这孩子咋好端端的招惹上了这玩意。 楚雄安才十来岁,吃生鸡啃骨头这牙不都搁要咯掉了! 黄大庄也是觉得奇怪,鸡送上去了之后连一声鸡叫都没有听到。 “外孙孙,你看看姥姥,我给你把肉煮熟了吃好不好!” 老丈母娘担心楚雄安的身体会因为这次上身而出现什么意外。 只能壮着胆子和房顶上的楚雄安商量,能不能吃把鸡肉煮熟了吃。 那知楚雄安竟然慢慢的转过了身体,只是露出的样子使站在院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楚雄安满嘴是血,双目圆睁,两只手将鸡脖子抻的溜直,嘴角上的羽毛已经混合着血液粘在了嘴角上。 嘴里发出“桀桀桀”的坏笑声,像是嗓子眼里钻了一只蛤蟆似的。 “你这个死老太婆,我吃的正香呢,你打什么搅乱!” 楚雄安将脸再次埋进鸡脖子上,吸溜吸溜的吸吮着从脖子上窜出来的血。 黄大庄胃里一阵翻涌,强忍住不适说道:“有话好好说,别整这恶心人的一出行吗!” 没想到楚雄安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今天就是你太爷爷来了,也不能奈我何,识相点你就赶紧滚蛋。” “这点小事哪能劳烦我太爷爷出手。” 黄大庄将腰间的赶山鞭抽出来,甩在地上劈啪作响。 “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灰六娘当然认识黄大庄手中的鞭子,这不正是可以号令五仙的赶山鞭吗! “没想到赶山鞭居然在你这样的废物手里。” 灰六娘依旧是没有将黄大庄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他只是一个区区凡人罢了。就算有个赶山鞭在手,又能翻出什么样的水花?难道还能打败自己不成? “上一个说我废物的是黄三太爷,骨灰都让我给扬了。” 听到这句话的灰六娘瞬间一愣,自己只知道五仙当中的领头人黄三太爷已经许久没有了消息。 没想到竟然是被黄大庄打死了,怪不得黄老太爷亲自出山四处寻找一个姓黄的后人! 只是不能想象一个区区凡人,居然能把修炼几百年的黄皮子给治服,真不知道是他太弱还是黄大庄太强。 “牛皮不是吹的,有本事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啥能耐!” 黄大庄心里已经快急得着出火了,心里嘀咕这个王俊松怎么还没回来! 他不回来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黄大庄十分自然地走到了地中海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出去找找和我一起来的兄弟,能不能救命就看他能不能回来了。” 赶山鞭的实力自己心里还是知晓几分的,现在虽然已经在收集椎骨,可是实力大不如前。而且灰六娘从未与自己交过手,对于她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也是拿捏不准。 黄大庄将赶山鞭重新卷在自己的手腕上,装模作样的说道:“我实在是不屑于你动手,欺负一个老娘们儿,说出去我这一个好面子的人还用不用活了?”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说这话。你全当我是一个老爷们儿,要是手下留了三分力我都小瞧你。” 楚雄安站在房檐上纵身一跃,转眼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像是在向黄大庄展现自己的实力似的,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 老丈母娘急的想冲到楚雄安的身边,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可是一想到此时并非是楚雄安,而是成了精的野物,已经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怎么的,你还非得要比划比划?” 黄大庄心想哪怕自己挨顿打,也要把时间拖住。 手里摸着放在兜里的三根香和五帝钱做成的宝剑。 只要她答应,那么自己马上就请香,就不信还治不了她! 第一百一十三章迷魂汤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灰六娘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双手一拍大腿大笑道:“真是初生的牛犊子不怕虎啊,就你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跟我照量?” “狗眼看人低…” 黄大庄小声的嘟囔着,这些话当然是故意说给灰六娘听的。 “小子,别以为你有人给你壮腰眼子就跟我在这人五人六的,不好使!”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动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溜烟的跑步声。 黄大庄心中一喜,肯定是王俊淞两人赶回来了! 王俊淞一脑袋汗,手里拎着一只红毛耗子,在手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似的。 “小样,你看看这是啥!” 黄大庄薅着尾巴将红毛大耗子倒空着拎在手里。 灰六娘一看这不是自己的本体吗,他啥时候走的,自己怎么还没有发现。 “你赶紧把我放下去,不然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心狠手辣。” 灰六娘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本体,由于自己上了楚雄安的身,所以自己的本体是没有意识的。 如果他们真的要对本体做些什么,一时半会自己还真的阻止不了,害怕他们真的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紧忙着连哄带吓唬的让他们送开自己的本体。 “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王俊松,你去屋里找点好家伙来。” 王俊淞也不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走到他的身边小声地问道:“啥是好家伙呀?” 黄大庄眼睛瞅着灰六娘,生怕她趁着自己走神将手里的耗子夺走。侧着脸贴到王俊淞的耳朵,小声的说着什么。 只见王俊淞的眼睛忽的闪出精光来,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还真是个好东西!” 兴奋地搓搓双手走到了房间内,一顿翻找。 叮了咣啷的声音像是敲击在灰六娘的心上,刚才的嚣张跋扈的气势也已经消失不见。 由于楚雄安是自己手上唯一的把柄,所以也不敢轻易的离开他的身体。 万一自己刚刚离开楚雄安的身体,黄大庄将自己的本体脱手丢在地上,那自己岂不是要一命呜呼了。 不多会儿王俊松就拿着一个小玻璃瓶走了出来。 “这可是陈年佳酿啊,你看看这色都黄了。” 王俊淞摇了摇手里的不明液体,嘿嘿嘿的贼笑着。 黄大庄将手里的耗子嘴掰开,王俊淞将不明液体灌进耗子嘴里。 听见咕噜噜的吞咽声后,黄大庄心满意足的将手松开,大耗子平躺在地上,忽然浑身开始抽搐。 同时在楚雄安身上的灰六娘也开始狂咽唾沫,不停的干呕着。 “你…整的啥玩意塞嘴里了。” 灰六娘手扶着凳子半弯下腰吐出几口酸水。 王俊淞先是询问黄大庄:“能说不?” 黄大庄呵呵干笑两声:“那你就告诉她呗!” “这可是好玩意啊!可不是你想喝就能喝着的琼瑶佳酿。” 不等王俊松开口说出是什么东西。楚雄安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地中海一看儿子失去了意识,便赶紧走上前去将他扶起来。 “儿子!儿子?” 其他人护着楚雄安将他送到床上,院子里只剩下黄大庄两人和躺在地上的红毛耗子。 “吱…吱吱…” 灰六娘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的异样,浑身剧烈的抽搐起来,躺在地上的身体蜷成了一团。 只见灰六娘从口中吐出了许多浑黄色的液体,像是恢复了一些力气似的,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 晃晃悠悠的走向门口,与刚才口出狂言的灰六娘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看她,你快看她。” 王俊松兴奋地摇着黄大庄的胳膊,灰六娘一步三磕头地走向门口,好像随时都会倒在地上似的。就算四条腿着地还是有一些散脚。 “你这迷魂汤,药劲儿挺大呀!” 黄大庄双手环胸看着神志不清的灰六娘饶有兴致的说道。 就算是现在灰六娘神志不清,可是自己的听觉还是依旧灵敏,当自己听到黄大庄提起什么迷魂汤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纳闷。 “那是个啥玩意?” 王俊松两人眼神交换了一下,相视一笑。 “幸亏我这两天上火,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药劲啊。” 灰六娘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停下脚步狂呕起来。 “你瞧瞧,这不是被她发现迷魂汤的秘密了吗!” 黄大庄刚才贴在王俊淞耳边说的话,正是让他接出自己的尿液,灌进灰六娘的嘴里。 耗子对气味感知十分灵敏,只是没想到王俊松这两天上火,所以骚  味格外的重。 就连自己站在他的身边也能闻到从瓶子里传出来的尿骚  味。 王俊淞将手搭在黄大庄的肩膀上,问道:“现在怎么整?” 黄大庄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咋感觉她是冲着我来的呢?肯定不能留啊!这不是给自己留箩烂吗!” 不管灰六娘出现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现在这样捉弄她,被她缓过这口气之后,肯定会报复自己的。 心下一横,想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杀了算了。 趁着灰六娘还在神志不清的时候,黄大庄拎起它的尾巴,将她往墙上一甩。 响起一声痛苦的嚎叫声后,灰六娘便失去了意识。 黄大庄走到她身边一瞧,原来是头磕到了墙上,从拳头大的脑袋上汩汩的冒出血。 “拿好了,回去有大用呢。” 王俊淞听到黄大庄说这话,眼珠子差点没弹出来。 这玩意血次呼啦的咋拿呀! 忍着恶心将上衣脱下来,将脸扭到一边,双手隔着衣服把大耗子一兜,装进了衣服里。 “哎!你等等我啊!” 等王俊淞再次抬头的时候黄大庄已经走没影了。 紧赶慢赶的追上黄大庄,累的气喘吁吁的问道:“你拿这玩意回去干啥?” 王俊淞不明白,一个耗子能有啥用处,直接乱棍打死不就行了吗? “你想想灰六娘是不是突然出现的,我太爷爷和阴差都曾经提起过阴界里有灰仙的事。” 黄大庄觉得这件事绝对有猫腻,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了揪出她背后的人,当然不能让她轻易的交待在楚家。 让她死倒是容易,用她当饵反正困难。 两人回到卦摊时,发现陈老板不在店里,黄大庄隐隐感觉不妥,便让王俊淞出门去寻找。 自己刚刚嘱咐陈老板不要外出,怎么一上午的光景就把话忘在脑后了。 王俊淞将手中包着的衣服撂在桌子上,转身又出了门。 不满的嘟囔着:“还真把我当跑腿的了。” 黄大庄听的真切,也没有理会,权当是他在发牢骚,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王俊淞离开后,黄大庄将衣服摊开,浑身是血的灰六娘尚存一缕残息,只不过现在也是进气少出气多。 找来棉线拴在灰六娘脚上,一提溜将她倒着拎起来。 左看看右瞅瞅,最终看中了后门的房檐。 “你就在这呆着吧你!” 黄大庄将棉线吊在门框上,线的一端拴在门把手上,灰六娘就悬在半空中,只有当风吹过的时候才会将她的身体吹的左右摆动起来。 看着做好的这一切,黄大庄得意的笑出声,既然饵已经准备好了,陷阱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黄大庄拿出一个小匣子,从里面翻出半卷鱼线。 将透明的鱼线拴在门槛上方一指高的位置上。 又将鱼线向上引出一段距离,在上面拴上两个易拉罐的瓶子,从拉环里面串进鱼线,在易拉罐里面倒上汽油,两个易拉罐就悬在了灰六娘和绊脚丝的中间。 只要有东西试图将灰六娘从房檐上拽下来,势必会牵引到悬在半空的易拉罐。 如果有东西想从下面救走灰六娘更是会触发机关,易拉罐里的汽油将倾泻而下浇下来。 到时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难逃这个双重陷阱! 黄大庄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在炫耀似的,对着虚弱的灰六娘说道:“你倒是扬巴啊,刚才那个厉害劲呢!” 见灰六娘也不搭理自己,自讨没趣的扒拉两下吊在半空的灰六娘。 “今天我倒要看看谁会出来救你,到时候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灰六娘此时就算有一肚子的脏话也没有力气说出口,一张嘴就有血从口中倒流出来。 心里却阴狠的想着,若是今天不该着自己死,有幸逃过这一劫,自己想给你要把黄大庄玩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不是自己被牛头重创,自己怎么会不敌一个区区的小弟马,早就听黑蛇提起过,黄大庄这个人倚着拜了黑龙为师,成日里欺负人。 没想到居然真的让自己碰上了! 要是自己没受伤,加上有黑蛇帮衬,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落在黄大庄的手里。 灰六娘心道自己好歹也是灰仙的老祖宗,这件事要是被传到阴界,自己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只是没想到黄大庄居然会想到用阳液对付自己… 这法子一般人可不知道,莫非他身后还有高人指点? 第一百一十四章隼儿失踪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王俊淞走了一路也没有发现她,心说这个老女人自己跑到哪去了? 边走边问附近的店家有没有见到她,可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 太阳毒辣的炙烤着王俊淞的后背,汗珠将衣服浸湿又溻干,皮肤上传来刺痛感,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臂已经被阳光晒得脱了皮。 “陈婕!” 王俊淞站在马路中间仰头大声的呼喊着陈老板的名字,实在是走不动了便找了一个石墩坐在上面休息。 远远的看见从东边走过来一个人,看着样子有点像陈老板。 只不过这人一直低着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直到陈老板走到王俊淞的身边依旧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哎,眼睛粘地上了?” 突然出现的说话声吓了陈老板一跳,一抬头正好迎上王俊淞的眼睛。 “你咋在这?” 陈老板心里还在嘀咕王俊淞不是和黄大庄两人出去了吗,怎么这一会就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大庄不是临走的时候嘱咐你不要出门吗?” 王俊淞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语气也满是火药味。 “我不买菜三人一起扎脖子吗?你跟我喊啥,吃枪药了?” 陈老板本来就心情不好,被王俊淞一吼,火气蹭一下窜到了脑门。 王俊淞本来浑身是理,还想与陈老板争辩一阵子,却没想到她这么蛮横,嗓门一高忽然自己脑海中空白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zzzz “大庄担心你出事,特意让我出来找你,你看看你像个泼妇似的站在大马路上跟我喊,让别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王俊淞的语气软了下来,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怎么突然陈老板火气这么大。 “别提了,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买菜的功夫一摸兜钱就别人掏了。” 陈老板这一路上很郁闷,本来是出门买菜的,结果连个菜叶还没买,钱就被扒手给掏走了。 “你一路低着头就是找钱呢?” 王俊淞想到刚才看到陈老板一路上低着头像是在找东西似的,莫非就是在找自己丢失的钱包? 陈老板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一会还犯糊涂了? 哪个贼偷走钱包会把钱抽走把钱包丢在大马路上? “什么呀,是隼儿,我带着它一起出来,找钱的功夫…它就不见了!” 王俊松一听这可了不得,众所周知老李最喜欢的就是它了,要是哪一天回来了发现它不见了,还不要找三个人算账。 “你买菜就买菜,把它带出去干啥?” 陈老板被问的哑口无言,自己也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出了门就把隼儿给弄丢了,这可怎么和黄大庄解释。 “先回去吧,看看大庄有没有办法。” 两人刚一回到卦摊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陈姐,你去哪了?” 陈老板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话,眼睛撇向王俊松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好话。 “功臣,实话实说吧,看我也没用…” 王俊淞紧忙避开她的视线,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生怕一会黄大庄生气波及到自己身上。 陈老板眼看瞒不住,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王俊淞嗷唠一嗓子吓住。 “你鬼叫什么?” 黄大庄冲着后门的方向喊了一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紧忙赶了过去。 “你这是整得啥玩意?” 陈老板听出王俊淞语气中的厌恶,好奇的走过去,不知道后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距离后门越近腥臭的味道越是浓郁。 陈老板捏着鼻子问道:“大庄这啥味啊?是不是有啥东西臭了?” 黄大庄故意挡着陈老板的视线,企图将她引开。 “没事,王俊淞那个胆小鬼,看见个死耗子,给他吓成这样!” “真的?” 要说王俊淞也是跟着黄大庄见识过一些世面的人,怎么会被一只死耗子吓到? 黄大庄点头道:“这都到了饭时,赶紧做点饭吧,我们都饿了!” 将陈老板支开后才回到王俊淞身边。 “你鬼叫什么,被她看见肯定会把她吓坏的!” 黄大庄也没想到灰六娘居然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也不怪王俊淞惊呼出声,恐怕自己突然见到这一幕也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只见王俊淞从地上捡起一根柴火棍捅了捅尚存一息的灰六娘。 担心的问道:“不会死了吧?” 原来灰六娘被倒挂在房檐上,整个身体不发动弹,已经被苍蝇糊了一身,加上晒了小半天,伤口已经开始发馊发臭。 五脏六腑也被倒空着堆卡在它的脖子下面,此时呼吸已经极其微弱,只能看见肚皮还在轻微的喘动。 “放心,仙家可没这么容易死!” 黄大庄想到之前张鹤山浑身是伤,昏迷多日依旧坚挺过来,想来灰六娘只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还不至于丧命,顶多是遭点活罪。 “你把它吊着干啥?” 王俊淞不明白,要是想让它死直接给个痛快不就行了吗,何苦折磨它? “格局小了!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抓住它背后的人!” 黄大庄想起来刚才陈老板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便问王俊淞道:“是不是有啥事没和我说?” “隼儿走丢了…” 黄大庄这时才发现从两人回来之后哪里见过隼儿的影子。 “怎么回事?” “那你还是问陈老师吧,我遇见她的时候隼儿就已经不见了,不过你别太担心,猫都认主,玩够了可能自己就回来了。” 王俊淞害怕黄大庄会怪罪陈老板,还不忘替她说两句好话。 “我出去找找…” 黄大庄闭着眼睛手中掐算了一番,卜算隼儿就在自己西南方向,和王俊淞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等黄大庄离开之后,陈老板才从厨房探出头来,担心的问道:“不会出啥事吧?” 王俊淞也是一脸的愁容,一只家猫跑出去很有可能被人抱走,而且刚才自己是在东边找到陈老板的,可看黄大庄却是向着西南走去… 隼儿会自己跑出这么远吗?路过自家门前居然也没停留? 不禁担心起来,不会真的被人抱走了吧? 黄大庄一路向着西南走去,路上也在留意有没有隼儿的踪影,一直走到了何十八的医院。 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像是受到了指引似的,黄大庄走进了住院部… 来到何十八的病房外,发现白狐老仙还在何十八的身边,而且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像是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似的。 何楚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 两个人的检讨声也顺着门缝传到了黄大庄的耳朵里。 “楚雄安找你麻烦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自己可以解决…” “啪”的一声响,何十八居然一巴掌打在了何楚的脸颊上,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双眼木然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如果因为他把这东西丢了,你想没想过后果!” 何十八气急败坏的吼道,可何楚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似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依旧冰冷的回答道:“我可以自己解决…” 何十八像是注意到了刚才的失态,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坐在何楚的身边,看着他红肿起来的脸颊,关心的问道:“疼不疼?” 何楚像是有些反感的向着旁边挪了挪,拿开何十八的手。 “不疼,反正你关心的只有你的宝贝…” 黄大庄看着父子二人之间的对话,似乎明白了地中海在担心什么。 多年来何十八都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忽然与何楚相认,难免两人会产生隔阂,也不怪地中海以为何十八是想利用何楚。 哪个父亲会对儿子下这么狠的手呢,一言不合就是一嘴巴。 黄大庄轻轻的敲了敲门,坐在病床上的父子两人皆是一愣。 转头看向门口的瞬间,黄大庄分明看出两人眼神中的差异。 何楚的眼神中竟然有一丝释然,更多的还是压制不住的欣喜。 反观何十八眼神里尽是厌恶… 见到门外的人是黄大庄时,两人都有些没想到,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纷纷站起身,将黄大庄迎了进来。 还没等落座,黄大庄便注意到病床边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一个信封。 根据厚度猜测应该是一沓钱。 难道刚才有人来过? 黄大庄根据父子两人的反应和桌子上信封不禁心里猜测着,会是谁能让两人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应。 “大师…有事?” 黄大庄一时间也没想好要以什么理由合理的出现在医院,只能干笑两声。 寒暄道:“正巧今天闲着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和何楚。” 何楚像是十分紧张似的,手握成拳头,在裤子上来回摩擦。 眼神紧紧的盯着黄大庄,生怕他说出看到自己和师父的事情。 “有劳大师了。” 何十八客套的应付着,下意识的扶了一下腰,却被黄大庄看在眼里。 “不舒服?” 黄大庄看见他的腰上有一个肉眼可见的隆起,印象里之前并没有发现过他的腰上有东西。 第一百一十五章性情大变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十八见黄大庄一直盯着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似的。 “没有,就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最近商店的事情都交给何楚打理,我很放心…” 黄大庄看向何楚红肿的脸颊,心道若不是自己亲眼看见恐怕真的会听信何十八的话。 “还好吗?” 看着他半边肿起来的脸,心想只要何楚说出自己在这受委屈,肯定二话不说的将他带走。 一时间病房内陷入沉默,都在等着何楚的回答。 “我挺好的,我爸对我很好。” 黄大庄听得真真切切,当何楚说完话之后明显听到何十八长吁出一口气。 何十八的态度几乎在瞬间转变,脸上堆着笑,似乎说话都更有底气了。 “大师,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看我们父子情深的?” 何十八在商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说洞察人心,也得算是眼光锐利。 自从黄大庄出现的刹那就已经察觉到他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看望自己这么简单。 黄大庄被问得哑口无言,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出门寻找隼儿一路上寻到这里来的吧? 这解释未免牵强了一些,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思来想去还真被黄大庄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我遇到了楚雄安,卦象显示他命不久已,我怕他破罐子破摔再伺机报复你,这不赶过来提醒你们吗。” 何楚并没有意料中显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像是早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一样,冷静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见两人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黄大庄反而觉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走到门口。 “话已经带到,我就先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何楚跟着黄大庄一路走到楼下,抬头看向何十八的病房,确定他没有趴在窗边看着自己,这才忧心忡忡的说道:“刚才我舅舅来了…” “我已经猜到了!” 黄大庄也不掩饰,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绕圈子也没有意义,便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刚才看到桌子上的信封时我已经猜到他来过了。” 除了地中海的出现,黄大庄想不到会有谁出现会使两人出现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应。 “舅舅来大闹了一场,我想让你帮我捎句话。” 何楚说完之后抬头看了看病房,再三确定何十八没有站在窗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请转告他,我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要做什么?” 黄大庄听着这话,心里不禁纳闷起来,难道何楚与何十八相认还有着其他目的? 何楚恨恨的用手掌揉着红肿的脸说道:“我要为他养老送终…” 只不过配着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黄大庄很难相信何十八真的能活到老吗… “这是你们父子只见的事情,我不参与,不过他腰间…” 黄大庄指了指自己的腰又指了指病房的方向,示意何楚解释一下何十八腰上的那个隆起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住院之后突然出现了这个包,而且他也不让我看。” 对于何十八的反常举动何楚也不是没有产生质疑过,不过都被他搪塞了过去。 而且随时时间长接触下来,何楚发现何十八这个人脾气秉性很是古怪。 心情好的时候对自己关心有加,还会嘘寒问暖,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父亲一般关心自己。 心情不好的时候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今天地中海走了之后,何十八就一直拉着一张驴脸,并且在自己顶嘴之后还被打了一巴掌。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所以自己也没有表现出太震惊的样子。 “你的脸…没事吧?” 黄大庄还是放心不下何楚,总觉得他的心事很多,心思太重,就连黄大庄也猜不透。 何楚避开黄大庄伸过来的手,摆手道:“没事,大庄哥之前的事我要和你道歉,我对你真的没有敌意,有机会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黄大庄当然知道他本性不坏,只不过有太多的谜团一时间自己想不通,看着何楚狼狈的模样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零钱,塞到何楚的手中。 “留着当过河钱。” 黄大庄总觉得何十八会再次抛弃何楚,为了让他离开何十八之后的日子好过一些,特意给他留了一些钱。 原本何楚还想推脱,可病房窗口突然传来的呼喊声将自己吓了一跳。 紧忙把钱塞进兜里,转头答应着何十八。 “这就回来了!” 说完与黄大庄简单道了谢后跑回了病房。 看着何楚离开的身影这才像刚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 “隼儿!” 黄大庄只顾着惦记何十八父子俩,怎么把找隼儿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沿着医院花坛一路寻找过去,并没有发现隼儿的踪影,倒是看到了不少小孩的玩具。 黄大庄倒是纳了闷,这附近也没看到小孩子,怎么会出现玩具呢? 而且这些玩具都被胡乱的扔在草丛里,看样子又不像是旧玩具… “这可真奇怪…” 黄大庄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塑料小汽车放在手中把玩,看着一个滚落到树根下面的足球。 将球拿出来时,黄大庄却发现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前几天下了雨,足球上沾满了泥土,可已经干涸的泥土印上,出现的赫然是一个成年人的手掌印! “难道这些玩具都是大人玩的?” 黄大庄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或许自己会在这遇见人,而且还是精神有问题的成年人! 想到有这种可能,黄大庄将足球送回树根下,拍掉手上的泥渣,快步离开了花坛围起来的小树丛。 不过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着晚上过来看看能不能碰到这些玩具的主人。 离开医院后便继续向着西南的方向走去,黄大庄像是察觉不到累似的,一路都没有停歇。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小黄鱼家的老房子。 看着锈迹斑斑的大门,黄大庄心中涌起一丝酸楚。 将铁门打开,门闩已经被铁锈腐蚀的有些不好挪动。 将大门敞开,黄大庄看着物是人非的院子,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眼前。 现在院子中间仿佛能感受到小黄鱼的气息,好像自己一开门就能看到她那张笑脸。 黄大庄在门前站定许久,依旧没有勇气推开眼前的房门。 幽幽的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间里。 对满屋子的霉味置之不理,一屁股坐在床上。 思绪闪回到自己拉着重伤的张鹤山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摸着毫无温度的被褥… 想到张鹤山居然为了胡佩佩那个女人失去了性命,黄大庄心里对她的憎恨便又多了几分。 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心情的黄大庄双手抱着头,缓缓的侧身躺在床上,贪婪的呼吸着,似乎想把房间里的味道永远的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当整个人蜷缩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自己整日都在伪装坚强,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殊不知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的事,要遭受多大的压力。 黄大庄气自己的无能,更加痛恨泽与黑蛇! 不如不是他们,张鹤山与小黄鱼根本不会出现意外。 对于两人的离开自己一直耿耿于怀,都是自己太懦弱太无用,无法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当负面情绪爆发时,黄大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身下的被子也被自己揪在手里,许久没有宣泄过情绪的黄大庄在房间里痛痛快快的将心里积怨已久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直到太阳偏西,黄大庄才红肿着眼睛缓过神来,肿的像是两个溜溜灯似的眼睛已经睁不开。 只能通过露出的小缝看东西,黄大庄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老房子呆这么久。 可现在依旧没有隼儿的下落,黄大庄肚饿难耐,老房子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无奈只能暂时打道回府,等填饱了肚子再商量如何找隼儿的事情。 刚准备锁门的黄大庄瞥见院墙上矗立着一道黑色的影子… “隼儿…?” 黄大庄有些惊诧,从来没有人带他来过老房子,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两声猫叫似乎是在回应自己,隼儿沿着院墙走到黄大庄的身边。 纵身跳下落入黄大庄的怀里。 “你这一天都跑哪去了!” 隼儿却没有理会黄大庄,挣脱开他的怀抱稳稳落在了地上。 像是在带路似的,走在黄大庄的前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生怕他不跟着自己走。 黄大庄不明白隼儿突然走丢又突然的出现,难道是为了指引着自己发现什么事情? 反正也是要带它回家,干脆跟着它去看看,它到底发现了什么事,居然连家都不回了! 隼儿带着黄大庄一路行至医院。 “来这干啥?” 隼儿用嘴叼着黄大庄的裤腿往里拽,像是很急迫的希望黄大庄能够发现什么似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精神失常的何十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被隼儿一路引至医院角落,自己定睛一看,这地方不正是今天发现玩具的花坛外圈吗! “隼儿?” 将地上的黑猫揽在怀中,贴近花坛的边缘听着里面的动静。 黄大庄此时只觉得惊奇,隼儿带着自己走到这呢? 难道是它也发现这里不寻常? 黑猫从黄大庄的怀中露出一个小脑瓜,滴溜溜的猫眼在黑夜中冒出荧荧绿光。 一人一猫秉着呼吸悄悄的观察着花坛里面的动静。 起初并没有声音传出,黄大庄还以为隼儿是误打误撞的带着自己来到这。 正当自己想抱着它往回走的时候,花坛里面传出了拖鞋蹭过草地的声音。 “嚓…嚓…嚓” 黄大庄头皮一紧,紧张的盯着由远处走过来的人。 正是穿着病号服的何十八! 只见他将脚下的拖鞋甩到地上,赤着脚踏上草坪,将地上的汽车玩具拾起来,放在手中把玩。 黄大庄心说没想到这个人还挺有兴致,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玩玩具!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黄大庄惊的合不拢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何十八五官突然扭曲起来,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动似的。 开始的时候何十八只是不停的搔着身上的皮肤,恨不得把皮扒下来似的。 紧接着便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将病号服往地上一扔,露出大片的皮肤。 只不过身上尽是一些烧伤之后留下的疤痕,粉红色的肉皮在昏暗的路灯映衬下,像是身上裹着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皮… 黄大庄双手紧紧的捂着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叫出声来。 当何十八侧过身体时,黄大庄看的真真切切,只见他的腰间长出一个巨大的肉瘤。 肉瘤上方血管暴突,远远望去居然依稀能看出五官相貌来。 “奶奶的!可邪门了!这人身上怎么会长出一张人脸来?” 黄大庄心中不停的嘀咕着,像是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似的。 何十八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劲来,依旧是自顾自的玩着地上的玩具。 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道:“大火车…呜呜叫…小灵童…来报道…” 随后便将火车高高举起,将玩具火车中的塑料小人拿出来抛向空中。 仰着头看着向下掉落的塑料小人,张着嘴将它含在口中。 “咯嘣…咯嘣…” 随后便听到从何十八的口中传出一阵阵咀嚼的声音。 黄大庄大气不敢喘一下,聚精会神的盯着何十八将塑料小人嚼成碎块吐在地上。 与之一起吐出来的还有鲜红的血… 何十八开心的手舞足蹈着,一个人自言自语道:“爸爸陪我玩游戏咯!我要吃掉哥…哥…” 虽然声音是从何十八的口中发出,可是音色却完全不像是一个成年人,更像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而且话说到后面明显的拖着尾音,像是故意刺激何十八似的。 看着如此诡异的画面,黄大庄不得不将他与邪祟联系到一起。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奉吾三茅真君急急如律令。” 黄大庄将天眼打开,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恶鬼附身… 难道何十八这个人受了刺激疯魔了? 可是自己今天白天刚刚见过他啊,听他说话唠嗑并没有什么不妥,怎么半天不见,好像失了心智疯了一样? 当自己的目光下移到何十八的腰间时,倏地将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腰上。 没想到问题出在何十八的腰上! 一个浑身赤裸的孩童正攀附在何十八的身上,而且头深深的陷在他的腰间,似乎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本应该是眼球的地方却被一束绿色的光替代,只不过由于孩童与何十八的距离太近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黄大庄看着惊悚的场面,紧张的喉结滚动,双脚像是被牢牢的钉在地上了似的无法动弹。 只见何十八腰间的肉瘤扭动起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连带着何十八的身体也随着肉瘤的动作开始移动。 隼儿像是察觉到危险,身体高高的躬起来,浑身的毛发也都倒竖着。 看着何十八距离黄大庄越来越近,用力的扯着黄大庄的裤腿,希望他能尽快的回过神来。 正当何十八快要发现黄大庄时,不远处突然出来呼喊声。 “爸!爸!你去哪了?” 听到呼喊声的何十八陡然停下脚步,像是在追寻刚才那道声音,将身体背对着黄大庄。 此时黄大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给叫回了神,看着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何十八,为了不惊扰到他,自己蹑手蹑脚的准备溜走。 可何十八腰间的肉瘤像是察觉到了黄大庄的存在似的,虽然是背对着,可还是幽幽的开口说道。 “你跑不掉的…” 黄大庄心里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可突然开口也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听何十八说完话抱起隼儿就跑,像是身后有老虎在追自己似的。 何楚看着赤裸着上身的何十八,有些生气的问道:“大半夜你不睡觉,往出跑什么?” “天热,出来透透气。” 何十八突然恢复了意识,面对何十八的质疑,自己给出的解释既敷衍又无法令人信服。 何楚本来也是象征性的问一下,并没有真正的在关心何十八。 “哦…回去睡觉吧。” 何楚一觉睡醒发现躺在病床上的何十八不见了,害怕他背着自己有什么阴谋,便想着趴在窗户上寻找何十八的身影。 没想到居然让自己误打误撞的看到黄大庄在偷窥! 害怕黄大庄被何十八发现,便紧忙赶下楼,分散何十八的注意力,让黄大庄能够有机会逃跑。 何十八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胡乱的搭在身上,追上走在前面的何楚。 黄大庄抱着隼儿走在路上,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你说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黄大庄手指来回摩挲着隼儿头顶上的毛发,自言自语的说着。 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心中不由得担心起何楚来。 “吃掉哥哥…是什么意思?” 黄大庄思索了很久,回到卦摊后也无心睡眠,就算陈老板和王俊淞与自己打招呼,也无心理会,坐在椅子上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经过了许久的推测,黄大庄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 “难道刚才控制何十八身体的人就是之前他供奉的古曼童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今天一切都不合理,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哪个古曼童邪气的厉害,当时放火烧它的时候,黄大庄就已经想到这件事应该没有这么轻易的就能结束。 可是…古曼童怎么会与何十八共处一个身体呢? 带着种种谜团黄大庄一直熬到了天亮,忽的想起吊在后门上的灰六娘。 “糟了,怎么把这个祖宗给忘了!” 黄大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跑出了门。 等自己来到后门的时候,早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能看见灰六娘的身体呢! “王俊淞!陈姐!” 王大庄站在门口大声的呼喊着两人。 “大早上的,你叫魂儿呢?” 王俊淞只觉得现在自己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虽然身体在不停地移动,可是自己的魂儿好像还在躺在床上。 陈老板此时也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 在楼梯口与王俊淞装了个满怀。 王俊淞可以的撩拨了一下陈老板:“哟…大早上的你就往我心上撞。” 陈老板没想到他居然大早上的和自己说这种话,而且还是当着黄大庄的面。 当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绯红一片,不敢直视黄大庄的眼睛。 “你俩看见后边挂着的东西了吗?” 陈老板并不知道黄大庄指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询问道:“是不是丢啥东西了,要不要紧?” “我看那个脏玩意儿干啥?你走了之后,我连后门都没去过,生怕看了什么脏东西,污了自己眼睛。” 看来他们两个人确实不知情,那么自己做的陷阱也没有被破坏,灰六娘是怎么逃跑的?总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吧! “没事,我自己再找找。” 王俊松一听脸都绿了,拉着黄大庄走到一旁,急切的问道:“那玩意不会跑了吧?” 相传灰仙睚眦必报,如果有人伤害他们,那么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让自己承受比它更多的痛苦。 王俊淞还怕灰仙来寻仇,双手合十的冲着黄大庄作到陷阱,紧张兮兮的说道:“灰仙在上,原谅小的因为无知得罪了仙家,还请六娘不要怪罪。” “你这是干啥呀?” 黄大庄看着王俊淞一个劲的在认错,恨铁不成钢的将他拉起来,咄咄逼人的问道:“畜生这个东西,你要是不压制住它,早晚它要爬到你的头上拉屎呢。你还想它认错,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灌了多少水?” “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也没有独自逃跑的脚印。” 黄大庄猜想一定是有人来救灰六娘,否则就凭借她虚弱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跑的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解救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这可真是坏事了,在后门并没有发现其他足迹,这人难道凭空消失了? 黄大庄可不信这个邪,将悬在房檐上的棉绳解了下来。 看着棉绳上面被摩擦出来的飞絮陷入了沉思,脑海中推测着灰六娘逃跑时的场景,一定是有什么东西从半空中,将灰六娘从棉线中解救出来。 因为无论是从上面还是从下面出现,都会留下印迹。 黄大庄看着手中的棉线怔怔出神,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手中的棉线。 而灰六娘被救回阴界之后陷入了昏迷,黑蛇与泽前来探望,看着躺在床上的灰六娘,心中郁结。 暗道:“真是没用,早知道她这么弱,就不该和她结盟。” 两人虽然这样想,可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神色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灰六娘,看着她的鼠子鼠孙们跑前跑后,关切的说道。 “好好个人咋回来变成这样了!都是那个黄大庄干的好事,等我抓住他,非送到你们祖宗身边,让他磕头谢罪。” 没想到这些鼠子鼠孙根本不给泽一点颜面,听着他的话所有人都面无表情。 本来营救灰六娘的时候,这些鼠子鼠孙最先想到的就是求助泽,可却被他无情拒绝。 一想到灰六娘有可能已经死在了黄大庄的手里,便不想再出手帮助,对于一个对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已经没有必要再帮她脱身。 “黑蛇大人是来看热闹的?我们祖宗受伤不轻,还是拜您所赐…” 其中一个修为尚短的小耗子看着泽与黑蛇不顺眼,也没有给他们俩面子,将心里抱怨的话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屋子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泽打量着面前的灰毛耗子,看样子只有四五十年的修为,加上常年在阴界呆着,并不了解人情世故,所以说的话也没有经过大脑。 黑蛇本不想理会,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确定灰六娘还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幸好受得都是外伤,修养一段时间也就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泽却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这个灰毛耗子,手臂上青筋凸起抓着灰毛耗子的脖领子走到屋外。 “看我撕烂你这张嘴!” 灰毛耗子精虽然是人形,可只有半人来高,身影不占优势的耗子精,被泽拎着脚脖子倒空在自己的面前。 可耗子精依旧不依不饶的咒骂着:“就是你们两个丧门星,没有你们俩我家祖宗会受这么重的伤?” 泽看着精瘦的小腿棒上长着细密的灰色绒毛,直觉得有碍观瞻,大手展开将两条腿并拢在一起,另一只手开始薅毛。 “哎哟…你今天就是把我吐露干净了,也挡不住我骂你!” 灰毛耗子忍受着钻心的疼,一边哎哟哎哟的嚎叫着,一边急头白脸的骂着粗鄙的话。 “你这个没毛的臭皮,扮了几年人相就忘了自己以前啥德行了!” 泽将指缝展开,轻轻一吹灰色的绒毛飘飘然落下。 院子中的鼠子鼠孙们早都看不惯泽的做派,明明是个小喽啰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见黑蛇不在他身边,便想给他点教训,数十只灰毛耗子将泽团团围住,叫嚣着让他把手里拎着的小耗子送开,不然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争执声将黑蛇吸引到门外,看着落单的泽马上就要吃亏,便迅速的来到他的身边。 吐着蛇信子,像是在警告众人似的,同时一道声音响在一众小耗子的耳边。 “灰六娘自己不敌黄大庄,与我们二人有什么关系,若是今天灰六娘死在了黄大庄的手里,我连看都不会看!” 小耗子一听黑蛇如此看轻自家祖宗,更是叫嚣着,将手里的武器举在胸前。 “今天你们如此冒失顶撞,不给你们点教训还以为我们鼠子鼠孙怕了你!” 其中一个身穿铠甲的小耗子站在众人前方,像是个领头的主将似的,对于他说的话,众人也一并附和着。 黑蛇直起硕大的蛇头,整个身体也变得粗壮不少,眼睛扫视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小耗子,眼神里除了毒辣再无其他。 众人都被他的眼神震慑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黑蛇每向前挪动一份,小耗子们就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 泽趾高气扬的走在黑蛇身后,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灰六娘的府邸。 “主人,现在灰六娘这幅德行也无法为你所用,眼下该怎么办?” 黑蛇身形一顿,马上恢复成之前那般大小,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引起别人的注意似的。 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天上的血月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缠在泽的小臂上。 “若不是张鹤山的身体不能出现在阴界,怎么会沦落到与灰仙结盟!” 原来张鹤山的身体无法适应强大的阴气,当黑蛇附身在张鹤山身体上时,发现他的身体会快速的被阴气侵蚀。 只能暂时将他的身体藏起来,等时机到了再次附身。 “我看黄大庄最近的麻烦也不少,他不会盯着我们的,灰六娘有足够的时间修养…” 黑蛇暂时还找不到其他的帮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昏迷的灰六娘身上。 “主人需不需要我…” 即使泽没有说完话,黑蛇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摇晃着他的九颗脑袋。 “大可不必,这游戏才刚刚开始。越来越好玩儿了!” 黑蛇狞笑着一声厉害了灰六娘的府邸。 鼠子鼠孙见他们二人已经离开,松了一口气,人群散开,只有刚才被泽抓着小腿的灰毛耗子心里不服,又自言自语的咒骂着:“缩头的王八没盖的龟!救人的时候不见影,现在跑来献殷勤。” 想到救灰六娘时惊险的场面,现在自己还记忆犹新。 当一众鼠子鼠孙寻着气味找到找到灰六娘的时候,发现已经身处宅院内。 眼尖的耗子发现灰六娘被吊在房檐,上下都有陷阱,为了不被发现,只能悄悄的将她从线圈里救出来。 几人一商量决定用最冒险的办法尝试,除此之外再没有好办法。 领队的耗子将大家列成一队,后面的耗子依次咬住前面耗子的尾巴,站在后面的耗子身体也会比前面的强壮一些。 做好准备之后,站在后面的耗子将身体倒钩在墙上,其他的耗子随着惯力摆动。 慢慢的耗子长龙逐渐贴到了灰六娘的身边,打头的两个耗子手脚并用的将灰六娘从线圈里解救出来。 头朝上脚朝下的抱着,将她带回了阴界。 这也是为什么黄大庄只看见了磨损的线绳…却没有发现脚印的原因。 昏迷的灰六娘心有不甘,虽然这次失利,却是被黄大庄暗算了。 凭着一肚子的怨气,灰六娘硬生生的睁开了眼睛! “来人!” 清醒过来的灰六娘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便虚弱的招呼着身边的子子孙孙。 “祖宗!你醒了!” 一群小耗子围在灰六娘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招集所以得人过来…我有话要说。” 灰六娘灰黑色的指甲搭在其中一个小耗子的身上,语气中尽是不甘与愤怒。 当所有人都来到自己的身边后,灰六娘气愤的说道:“今晚上给我备足架势,杀回去!” 难怪灰六娘会如此气愤,自己从未吃过这样的哑巴亏,要不是赶巧,怎么会先被戾气所伤,又被黄大庄算计。 “老祖宗你有伤在身,还是先修养一段时间吧,至于那个天杀的黄大庄,还有我们帮你去报仇呢。” “这人诡计多端,实力不容小觑,能被黑龙看的上,你想他会是普通人吗?” 灰六娘也不想自己的鼠子鼠孙们,做出无谓的牺牲。 “黑蛇来过吗?” 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醒来到现在还没有看到黑蛇的身影。 “刚才让我们给撵走了。” “都怪他,如果不是他,您怎么会受伤了!” “我恨不得拿我这两颗大牙咬断他的脖子。” 众人七嘴八舌的告着状,可是灰六娘根本就无心听他们在这说这些废话。 今天在黄大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肯定要找补回来。 灰六娘将晚上的计划说予众人听后,便遣散了一众鼠子鼠孙,独自一人躺在船上,想着晚上的计划。 …… 黄大庄想到昨天在花坛边上看的身影,越想越觉得奇怪,叫上王俊淞,两人准备一起去医院。 将自己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再次和王俊淞重复了一遍。 “何十八会不会被不干净的缠了?” 正常人谁会大晚上的做出这些举动,而且听黄大庄描述,他的腰间似乎还藏着一个小鬼。 “我也不太确定,所以才要去看一看。” 两人边说边走,时间过的也很快,一会两人就走到了医院。 “看我眼色行事。” 临上楼之前,黄大庄特意叮嘱着,生怕王俊淞那张嘴一秃噜,就把所有的事和盘托出。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需要这样盯住我吗?” 王俊淞下面有些不爽快,跟在黄大庄的身后来到了病房门口。 第一百一十八章避祸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与王俊淞站在病房门外,轻敲了几下门。 “笃笃笃” “何楚去看看是谁来了。” 黄大庄听着病房内传出的声音,心里更加疑惑,昨天晚上听到何十八一个人自言自语,怎么今天再来看就变得和好人一样了? 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要不是自己的印象深刻,说不定还真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你怎么又来了?” 何楚看着门口出现的人,眉头微微一皱。 “我不是为你来的,是为了他…” 黄大庄越过何楚,手指向站在窗边的何十八,眼神里满是探寻。 何十八似乎也没想到这次黄大庄出现居然是为了自己。 “我能走能蹽的,你来找我干嘛?” 听出何十八语气中的疏离,似乎十分不欢迎两人。 “我上次见你腰不舒服,特地给你送道灵符,只要用水服下,我保证你马上就能好!” 黄大庄从兜里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黄符,递到何楚手上,示意他将符浸泡在水里。 “不用了,不用了!” 何十八似乎很抗拒黄大庄递过来的灵符,双臂下意识的挡在脸上,语气也出现了一丝慌乱。 正当何十八分神之际,黄大庄一把手掀开他的汗衫。 一个形似肉瘤的东西正卧据在何十八的腰上! “妈耶!这啥玩意!” 王俊淞看到那一坨烂肉糊在何十八的腰间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绕是谁见了都会感到惊讶,一大坨粉红色的肉凸出在腰间,像是有生命似的,一起一伏的颤动着。 何十八惊慌失措的拉住自己的衣服,将腰间的凸起盖住。 赤红着一张脸,有些怒意质问道:“你们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黄大庄刚要反驳,门口再次像是脚步声。 “何楚!在不在!” 突然出现的男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地中海? 黄大庄回头一看!果然没猜错,地中海拎着一篮子水果站在门口,对于黄大庄两人的到来也是觉得惊奇。 “你们…” “哦,我来看望何老板的。” 黄大庄热络的拉着何十八的胳膊,强行将他带到床上。 “你来是…?” 黄大庄没有想到地中海会突然到访,为了不让何十八身上的肉瘤吓到他,只能胡诌一个理由,想到他的突然出现,黄大庄也是充满好奇。 “我们要搬家了,可何楚还得在医院伺候他爸,我来告诉他一声…” 地中海将手中的水果交给何楚,大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感受到温暖的何楚抬头,正好对上地中海的视线。 “舅舅,好好的怎么要搬走了?” 地中海不想在何楚面前提到楚雄安,自己那个逆子若是有何楚一半的善解人意自己都知足了。 “大师说老房子犯忌讳,所以今天给你舅妈的娘家搬家呢!” 原来搬得不是舅舅自己的家,何楚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仿佛自己还有家可归的样子。 “用不用帮忙?” 何楚将水果放在桌子上,拿起外套就要跟着地中海走。 “何楚,你去楼下买点午饭…” 何十八看着地中海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何楚心甘情愿的卖力,心里便有些不爽,拦着何楚不让他动弹。 黄大庄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解围道:“何楚你就在医院伺候你爸吧,我去帮忙搬家,有我在一切放心。” 地中海一听高兴的眉毛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太好了,大师,还希望你能指点指点风水方位…” 若不是黄大庄说丈母家的房子是老虎笼子,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的搬家。 为了能够解开楚雄安的死劫,只能赶紧搬家,企图能够破解这次的劫难。 黄大庄与何楚告别后,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何十八。 便随着地中海再次前往他的丈母娘家。 走在路上叮嘱地中海去准备三尺红布,买一挂炮仗,再准备一个新的铝盆。 “大师,这是啥说道?” “红布挂门头,人都走了阳气弱了,容易招致邪祟,挂上个红布啷当辟邪!” “你要铝盆干啥?” 地中海心说难道黄大庄还要在老房子做饭? 自己家的家伙式都已经拉走了,房子里已经基本搬空了,好端端的要铝盆干啥? “你家那房子可是个笼子,困在里面的野鬼可跑不出去,你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不然…” 相信不用黄大庄说,地中海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恶鬼居宅无法出去,只会加深怨念。 如果不处理妥当很有可能牵连到下一户房主。 “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对于黄大庄的话,地中海一直是无条件的相信,只要他说出来的东西,就算是上山下海也得给他掏弄到手。 三人转眼已经来到房门外,一个银色的港田车停在大门口,四五个人从房间里往出抬东西。 一道女人的说话声传了过来:“老楚去找那个赔钱货了!” “啥时候回来?” 有些苍老无力的声音在与地中海媳妇交谈,不用黄大庄猜测也知道肯定是她们母女两人在说话。 “谁知道呢,对他那个八竿子打不出屁的外甥疼的紧!” “这可不行,我看他对咱们安安意见大的很,常常动手,这孩子是哄出来的,可不是打出来的!” 地中海听着出来的交谈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这母女俩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讨论自己。 “够了!” 地中海站在门外冲着院子里的母女暴喝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母女两人一惊楞。 率先反应过来的地中海媳妇大声的咒骂着:“你们老楚家的人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有能耐你倒是朝着外人使劲啊!你跟我厉害啥!” 地中海媳妇不依不饶的样子像极了不讲理的泼妇。 黄大庄与王俊淞对视了一眼,纷纷选择默不作声。 宁与乞丐辨是非,不与悍妇论短长,这句话可不是信口胡诌的。 地中海一走出房门,便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黄大庄两人,更加气不打一出来。 “看热闹来了?也不怕眼睛起针眼,何楚不是都被你带走了吗?还来干啥?” 地中海生怕媳妇的话得罪了黄大庄,急忙解释着:“大师,你别跟着败家老娘们一般见识。” “把嘴闭上,要不是大师指点,你儿子就要死了!” 地中海媳妇一听拧着眉毛像是不相信自家爷们说的话似的,双手叉着腰,叫喊道:“借你两个胆,还敢跟我喊?” 眼看着两口子就要掐到一起,黄大庄紧忙出言阻止。 “我刚算了算,今天还真是个搬家的好日子,不过你先把锅碗瓢盆装车干啥?” “不装行李家具…那装啥啊?” “先装牲口带动静的!” 黄大庄手指向院子里的鸡笼子,还有旮旯散养着的几只大鹅。 “这牲口挪窝和人搬家一个意思,先把它们安顿好了,再回来拉家具!” 地中海点头应是,将大鹅抓进鸡笼子,一并抬到车上。 “大师,你刚说今天是搬家的好日子,难道还有不好的时候?” “初一十五二十三,锅碗瓢盆不能搬。” 除了这三天哪天都行,黄大庄看着地中海似懂非懂的表情,催促道:“将准备好的东西给我。” 地中海回到屋里一阵翻找,翻出了一条红色的衬裤。 “大庄这玩意撕成条行不?你要的突然也没地方买去啊。” “行行行,对付着吧!” 黄大庄接过红衬裤将它撕成布条,拿出前后均匀的一条,对折挂在门上,将尾端送进布条围成的圆环,向下一拉便紧紧的拴在了门上。 “这样就行了?” “可别小瞧了这红布啷当,这可是沾了人味有阳气的东西,效果可比普通红布好多了。” 黄大庄拿起铝盆就往院子里走,站在院子中间比起眼睛,单手掐算起来。 期间没人敢大声喘气,生怕干扰到他。 当黄大庄缓缓睁开眼睛后,拿着铝盆径直走到西侧一个阴角。 “这人悬悬乎乎的,能不能靠谱?” 地中海媳妇压低着声音冲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说道。 “你这败家娘们,可别瞎说,万一被仙家听见了,不得扒你一层皮!” 地中海这话也不是完全在吓唬自家媳妇。谁知道黄大庄身后背景是什么实力。 只见黄大庄喃喃自语了半天,像是在和谁交谈似的。 所有人都站在不远处,并没有上前。 铝盆被接满水摆放在了阴角下,黄大庄两个手在水盆中来回的搅动。 站在不远处的众人看的真切,那铝盆中的水赫然变成了阴阳鱼的样子。 “这水三天之后倒了,不过你要记得,倒水的时候念叨着:“水破财,龙王拿了买酒钱,莫要怪罪后辈不识礼数。” 地中海听完后连连点头,只要自家的劫数平安度过,让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走吧,去新房子!” 黄大庄走到港田车旁,手一支着护栏,双臂一用力一屁股坐在驾驶座后面。 路上地中海路过“炸药库”进去买了一挂鞭炮。 说是“炸药库”其实就是一家买鞭炮营生的店。 第一百一十九章上梁不正下梁歪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在众多鞭炮种类里挑出一个一万响的红纸包的“大地春”。 “老板,身后的大哥结账!” 地中海从兜里掏出钱,等着“炸药库”老板报价。 “一块五。” “咋的?你这过年时候囤的货,都过了大半年还卖我正常价?” 地中海也不是差这几块钱,只是老板的态度不好,忍不下这口气,本来在家的时候媳妇就没给自己好脸色,现在把气都撒在了“炸药库”老板的身上。 “你爱要不要。” “炸药库”老板将黄大庄手里的鞭炮一把抢回来。 黄大庄也没想到两人会因为一块五毛钱吵起来,从兜里摸出一张绿色的两块钱。 “何必伤了和气呢!” “看看这位兄弟!狗还知道找个杆子撒尿呢!” 地中海当然听出他的话里意思,不就是在暗讽自己胡乱发脾气吗。 心里更是气不过,将已经装袋的鞭炮掏了出来。 “你不说这是一万响的吗?我怀疑根本就不够数,你凭啥卖我这么贵!” 作势就要拆开外包装,想要数一数究竟有没有一万个炮儿。 “得得得,你这生意我也不做了,秤杆子撅一头——死杠!” “炸药库”老板将刚刚收的两块钱又还给了黄大庄,摆着手将两人赶出店。 “你跟他置气犯不上啊!和气生财,老板,你看我都给钱了,这包装都撕坏了,就卖给我得了…” 黄大庄堵在店门口和他介绍,可老板堵在门口压根就没想让黄大庄进去。 “今天这开胡就不顺当,闭门歇业,今天不干了!” “炸药库”老板将门重重推上,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眼看着老板是铁了心的不做自己买卖,黄大庄也只能作罢,回到了港田车上,埋怨着地中海。 “你说说买个炮仗都能整出这么多事…搬家讲究顺顺利利稳稳当当,你瞅瞅,这能好吗!” 地中海被黄大庄一训话也没了动静,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的坐在黄大庄身边。 “去下一家呗,卖炮仗的不是有的是!” 一行人越走地处越偏僻,黄大庄却看着熟悉的风景好奇的问道:“老哥,你这是搬到哪了?” 地中海指着远处的一个村子说道:“老两口年纪大了,还是回村里舒坦。” 黄大庄一看他指的方向不正是自己家所在的村子吗! “俺家老房子也在这村呢。” 说到这,黄大庄忽的一顿,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过家了… 虽然爹妈已经去世了,可还有不少熟识的老邻旧居,这次回家正好去看望一下。 尤其是老韩大叔一家,想到凤枝和黄仁富还在的日子,两家关系最是交好,而且没少帮自己。 “老哥,你买的是谁家的房子?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好像姓祁吧?” 地中海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自家老婆,可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 搬家这件事地中海媳妇一直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一开始还以为是黄大庄给自家下的套,为了替何楚报复自己,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可是地中海为他辩解说最近楚雄安接二连三的遇见怪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搬了家真的能够让楚雄安过上正常的日子,为啥不尝试一下,反正自己家的条件也不差这一套房子。 祁? 黄大庄不由得想到隔壁村子干黑白丧事的老祁… 会不会是他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把爹妈留下的房子卖了? 当港田车拉着行李停在老祁家老房子的时候,黄大庄从后面车斗里直接跳下车。 正好与迎面赶来的老祁打了一个对头碰。 “大庄?” 老祁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黄大庄。 “真的是你!” 黄大庄吃惊之余也在打量着老祁,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啊… 趁着地中海往院子里搬东西,黄大庄将老祁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要卖房了?” 老祁似乎早都想到黄大庄会问自己,便将事情的经过说给黄大庄听。 “最近我们发现这房子上的大檩条有动静,前些日子我架上梯子一看中间的横梁有点下沉。” “害怕你嫂子在家待着的时候出点啥事,我寻思卖了去城里换个小房,也不干这哭丧活了,拿手里攒的这点钱开个小店。” 听老祁说完,黄大庄也是打心里替他高兴,有个正经营生总比现在哭白活的好。 不过黄大庄倒是对一点表示疑惑,好好的房子横梁怎么会下沉呢? “咱们进去看看你说的横梁,不管你住不住,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出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祁早都想找人来修理修理,趁着卖家没搬进来之前修好,可来了好几个木匠和瓦匠也没看出有啥毛病。 两人走到之前摆放神龛的地方,老祁指了指头上已经露出半截木桩的横梁,示意就是这根木头有问题。 “把梯子搬过来…” 在老祁的扶持下,黄大庄颤颤巍巍的爬上梯子,等自己坐上横梁上观察时,确实发现这根木头和其他的木头有些不一样。 “有没有水平尺给我拿来一个?” 老祁心说自己哪有水平尺,再说自己正给他扶着梯子呢,也走不开啊。 正巧此时地中海搬着一个角柜从外面走进来。 “哥们,你帮我把水瓶子灌半下水,递给大庄呗。” 这是最笨的老办法了,木匠干活的时候若是手边没有水平尺,就会将一个空的水瓶子灌上水,比在要测量的物件上,一眼便能看出是不是歪的。 等黄大庄从地中海手中接过水瓶子的时候,一比量,眼下这根房梁还真不是直的! 这可就奇怪了,房梁上的木头一般都是选用最粗壮,用料最好的木头,而且就算上面有木疖子都会用雹木机清理干净。 只剩下一根笔直的木芯,架在房子上当房梁,一个房子结实与否与房梁和木檩子分不开关系。 “这房子用料挺考究的,怎么会用这块废料当房梁呢?” 黄大庄坐在房梁上问老祁,其实心里明白问了也是白问,他离开家的时候才几岁大,怎么会记住这些事情。 老祁站在梯子旁思索了许久… “会不会和滇人有关系?” 黄大庄一听难道老祁家是滇人? 东北有一大批从云南迁移过来的人,为了好区分一般都会叫他们和他们的后代为滇人。 他们盖房子的方法确实与东北本土人的搭建方法不一样,不过就算千差万差也不应该用一根有问题的木头啊… “应该关系不大。” 黄大庄坐在房梁上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地中海一听老祁可能是滇人,瞬间来了兴致,家具也不搬了,屁股搭在梯子上,与老祁闲聊起来。 “滇人规律老多了,我以前认识个滇人,那家伙家里有条条框框的像是给我套上个小夹板,整得我浑身不自在。” “确实规律多,不过我打小没爹没妈,那些规律早都送到姥姥家了。” 老祁干笑一声,自己只知道滇人这个称呼的由来,可是规律什么的也没有人告诉自己。 “他们说滇人从云南来了之后,就在荒地里扎了根,几里地为一站,站里全是从云南来的人。时间长了就取消了站名,被村名替代了。” 黄大庄也知道这个说法,当时小的时候凤枝还交代自己别和滇人的小孩玩。 说是他们那些孩子从小心眼子就多,黄大庄太过憨厚会被他们欺负。 导致黄大庄看见滇人就绕着走,生怕他们耍弄自己。 “滇人盖房子确实与我们不同。” 地中海想起自己认识的那个滇人朋友,去他家做客的时候见到的房子里的构造和老祁的房子简直如出一辙。 “什么讲究?” 黄大庄还没见过用歪着的横梁盖房子的,难道这是滇人的习俗? “滇人盖房子心细的很,我们盖的都是五根檩、七根檩,他们滇人盖的都是九根檩,而且每一根的粗细都差不了多少。” “房梁也有所不同,我们两根大梁前后搭,他们却要用三根,而且还要用头舵木头和二舵木头加固。” 黄大庄听地中海说的云里雾里的,大梁和檩子自己还知道,可头舵木和二舵木是啥? 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后,不解的看向地中海。 “这两根木头可不简单,是伐完了木头以后往回运的时候架在两侧的杖木。” 一般头舵木和二舵木都会选用比较粗壮结实的,否则很有可能路走到一半,被其他的木头撞断。 滇人会用这两根木头垫在房梁下当加固的材料,而且都是剥好了皮,将木疖子都铲掉的木芯。 这样的木头使用的年头更多,而且房子也更加结实。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老哥,那你知道为啥房梁要用一根歪的木头吗?” “你别开玩笑了老弟,这歪的木头可是断断不能用做房梁,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啥话?” “上梁不正下梁歪!” 地中海心想黄大庄可真能闹笑话,歪了的木头怎么可能用作房上,下面的梁柱抵在歪的房梁上,这房子能住人吗! 第一百二十章歪房梁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指了指自己头上露出头的横梁。 “你瞧瞧,我总觉得这根木头有点歪…” 地中海闻言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让两人为自己扶梯,自己上去看看究竟。 爬上房梁的地中海果然看到了黄大庄说起的有些弯曲的木头。 跨坐在房梁上,向着有些弯曲的地方挪动着。 “大庄!你看这上面是被刀剜下去的。” 地中海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发现,方才黄大庄距离的有些远并没有看清楚木头中间歪扭的原因。 现在地中海跨坐在房梁上看得一清二楚。 “你再仔细看看!” 老祁像是想到了啥似的,急匆匆的叮嘱黄大庄扶好梯子,自己去去就回。 不一会儿,老祁拿着两块破碎的镜子走了进来。 “用这个!” 老祁爬到梯子半截腰,将手里的镜子递给房梁上的地中海。 “你在上面用镜子照着,我们在下面也能看见!” 老祁会到黄大庄的身边,两人定定的看着手中半块镜子。 黄大庄忍不住称赞道:“还是你的这个主意好,你瞧上面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老祁上下移动镜子,黄大庄看到本应该笔直的房梁上出现了一个圆滑的凹陷。 并不像地中海所说是被刀剜下去的,更像是什么东西磨出的凹痕。 “下来吧!” 黄大庄将地中海叫下来,三人研究起这道凹痕是怎么出现的。 “滇人盖房子,房梁还有其他的讲究吗?” 黄大庄总觉得这个凹痕像是之前有东西顶在房梁上,年头久了留在木头上的印记。 老祁与地中海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想不到关于滇人其他的讲究。 地中海媳妇站在门口阴阳怪气的说道:“咋的,你是我雇来的搬家师傅?你都没有门外的那条狗干得多,在这扯闲篇,吃饱了?” “嫂子,别生气,我们哥儿几个在这合计点事。” 老祁见他媳妇好像是真的生气了,紧忙劝和道。 “你们先忙着,我出去一趟…” 黄大庄知道他媳妇摆这幅谱子就是给自己看呢,眼不见为净,自己也不在这碍人眼。 出了老祁家的门,黄大庄站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太阳正照在房檐上,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不禁感慨道“那好也不如家好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黄大庄打算回老房子看看,这么久没有人搭理,估计应该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说不准耗子都在家里絮窝了。 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门上连个蛛网都没有。 “哎?奇怪,谁来打扫了?” 黄大庄再把手伸进门上的小洞里,往门闩上一摸发现大门居然没有上锁! 只是一把锁头浮飘的挂在锁眼上… 不会是有人知道自己进了城一时半会不回家,来了人占了自家的房子? 想到有这种可能,心里猛地绷紧,感觉像是门里面随时都会冲出人来似的… 黄大庄双手贴在大门上,下一秒正准备发力推开大门。 “大庄?” 身后传来呼唤声,听到熟悉的声音时,黄大庄后背倏地绷紧。 回过头时已经满脸挂笑,看着身后出现的女人亲昵的唤道:“婶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见的韩老歪媳妇。 韩老歪媳妇扎着一个白底蓝花的围裙,手里拿着一个大笸箩,里面还装着刚切成丝的豆角。 “我说今天喜鹊站咱家房头上叽叽喳喳的乱叫呢,原来是给我报信呢,大庄这次突然回来是有啥事?” 老歪媳妇掐着手指头在心里想着,老黄两口子百天的黄纸也烧完了,周年还没到,现在也不是清明节更不是七月十五,好端端的突然回家是为啥事呢? “城里有人搬家,我来帮忙的。” 老歪媳妇走到大门前,将锁头从门闩上摘了下来。 “吓了一跳吧?前段时间下大雨把锁浇坏了,这不就让你叔挂在门里面,反正咱们两家离得近,有个动静啥的还能出来看看。” “婶子,真是多亏你和我叔了。” 大门从外面推开,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反而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依旧是自己走之前的样子。 “婶子…” 黄大庄本想说些感谢的话,可话到嘴边又有些哽咽,多亏平日里韩老歪一家人关照,不然这间老房子一直空着,肯定会变得一片狼藉。 老歪媳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拍了拍黄大庄有些抖动的背,温言细语的安慰着。 “大庄,婶子都懂,从小看你长大,你们黄家仁义,我们当然也不能差事。” 说完便拉着黄大庄自己家,进了屋子看见韩老歪做炕头上,一手摇着蒲扇,另一只手拿着抽的剩了半拉的烟卷。 辛辣刺鼻的味道充斥着房间,老歪媳妇平日里训顺了嘴,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场,直接吆喝韩老歪。 “你可别抽了,你瞅瞅这屋都蓝了!明天你也别在屋里呆着了,蹲房上当烟囱去吧!” 韩老歪一见媳妇落下了脸子,也不敢顶撞,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自己家这婆娘泼辣的厉害。 将烟卷往炕沿上一怼,还在着着红火的烟头被齐齐捻断。 韩老歪眯着眼睛看到跟着自家媳妇身后  进屋的人时,像是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双手揉了揉眼睛,确定媳妇身后跟着一个人。 试探的问道:“大庄?” “老歪叔,还好吧!” 再次听到久违的声音,韩老歪从炕上一跃而下,站在地上跺了跺脚,将挽着的两个裤腿抖落下去。 可黄大庄还是看到两道清晰的疤痕,正是之前韩老歪被黄皮子上身留下的疤痕。 “都好都好!” 韩老歪两口子热情的招呼着黄大庄,老歪媳妇到菜园子里揪了几个刚拉线的洋柿子。 “大庄,自己家小园子的柿子,你吃两个,刚拉线的柿子甜丝丝的,脆生生的最好吃了。” 黄大庄接过还沾着些许泥土的刚刚变颜色的洋柿子,也不嫌乎将柿子用衣服抱起来,两只手左右一揉搓,上面的泥就掉了下来。 蹭干净的洋柿子放在嘴里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水在口腔爆开,已经变红的柿子皮软软的,而还是深绿色的柿子皮,进到嘴里确实脆脆的,酸酸甜甜的感觉。 “好吃!” 黄大庄三口五口的就将一个大柿子吃了个干净,用衣服下襟一抹下巴上的汤汁,与韩老歪聊起家常。 “听说老祁家那个老房子要卖了吗?” 黄大庄心说村里不大,就这百开户人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能得到点消息。 “听说了,老祁家小子张罗着卖,他媳妇还因为这事跟他大吵一架。” 韩老歪将最近听来的事讲给黄大庄,没想到他这么久没回过家,却还知道老祁家的事… “你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他卖房子?” 黄大庄点点头,这件事情也没有瞒着韩老歪的必要。 “他是怕房子有问题,不敢住了,所以出手了。” 韩老歪一听,直接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叉着腰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似的。 “不可能,这房子结实着呢!滇人盖的房子都是可以传家的!” 黄大庄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紧忙说道:“老歪叔,你别激动,房子卖了也好,他在邻村还有个大瓦房呢。” “荒唐,这房子卖了不是可惜了!” 韩老歪趿拉上黄胶鞋就往外走,老歪媳妇在菜园子里喊他,也没有停下。 “婶子,我去看看!” 黄大庄生怕闹出什么事,万一韩老歪和老祁产生了口角也破坏邻里之间的关系。 再说买房子对地中海一家来说是好事,老歪叔这幅怒气冲冲的样子,去了算怎么回事! 黄大庄走在半路上拦住了他,耐心的劝说道:“老歪叔,千万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哎呀,你知道啥,这房子里有大学问呢!” 韩老歪生怕自己错过什么,黄胶鞋在地上被磨的鞋底都发了白。 “老祁小子,你给我出来!” 韩老歪站在大门口的港田车旁边,用跨栏背心一抹额头上的汗珠。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老祁从房间探出头,一看是黄大庄折返回来,还带了个他家的老邻居。 还以为是黄大庄找来帮忙干活的,想也没想的说道:“叔,你就坐着歇着,不用你帮忙,等中午一起喝酒!” 家具已经被搬个七七八八,韩老歪哪里能坐的住,拉着老祁走到阴凉处说道:“你卖的不是房子是你爹留给你的念想!” 老祁自小没受到过父母的疼爱,虽然自己也不想卖,可这房子大梁都坏了,再不卖万一赶上雨季冲塌了可咋整。 “我要这房子没用…” 老祁和媳妇两人孑然一身,膝下无儿无女一身轻。 就算有再多房子日后也没有能借光的。 “为啥要卖?” “房梁坏了…” 韩老歪听到老祁说的话时,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房梁就是我刨的木疖子,怎么可能出问题!” 韩老歪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有自信,再说滇人建房子用的材料都是用的顶好的,根本不可能几十年就坏。 第一百二十一章三梁九檩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没想到老歪叔居然还参与过这间房子的搭建,怪不得他说这房子不会有问题。 “老歪叔,我们都看到了,这房子确实房梁歪了…” “不可能!带我去看看!” 对于这间房子自己敢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 当年盖这个房子的时候,自己还是个没出师的小学徒呢,给他们这些成手泥瓦匠和水泥,拌草灰。 不过自己记得可是真真的,当年祁家在村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为了盖房子花了一大笔钱,所有的木头都是从林场挑选出来的。 连一颗糟了心的木头都没有,全都是成年老木材,剥了皮修整的一般粗细,才运上房顶,当梁的当梁,当檩的当檩。 三人再次来到房梁下,韩老歪站在地上抬头看着露出半截的房梁。 脑海里努力的回忆起当时搭建的时候这个位置是如何处理的。 “老歪叔,我爬上去给你看看…” 黄大庄搬过梯子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镜子被老祁放在横梁上,当黄大庄跨坐在上面时,双手举起镜子,左右移动着位置,将房梁的凹陷显露出来。 “等等!” 韩老歪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指着那个凹陷的地方,眯起眼睛想要看个仔细。 “我记得你爹是滇人吧?” 老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反应过来后回应道:“是…祖上从云南过来的。” “那就对劲了!” 韩老歪没头没尾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黄大庄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已经出了院子。 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追了出去。 “老歪叔,你等等我!” 黄大庄在身后大声的叫住韩老歪,想让他解释一下。 “我不走…烟瘾犯了,出来嘬两口。” 韩老歪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从兜里掏出个半截的烟卷叼在嘴里。 一缕呛人的灰白色烟气从韩老歪嘴里吐了出来,黄大庄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被烟气呛的一般。 “老滇人盖房子最是讲究,说道颇多,老祁家这房子是建造难度最高的。” 黄大庄听着他讲起以前的时候,也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静静地蹲在他的身边听他讲述。 “他家这房子木料用的格外的多,当时来了四五十号人,专门为他家搬运这些木料。” “那时候我还小啊,手艺还练的不到家。不能跟着那些泥瓦匠一起上梁子干活,只能站在地上拿着雹刀子一根一根的咔哧这些木头,这上头的木疖子都是我削的!” 烟卷燃烧的速度极快,大半截儿的烟灰粘在烟卷上,迟迟不肯掉落,韩老歪双指夹着烟卷,食指轻轻的一磕打,烟灰便轻飘飘的掉落下来。 “老滇人盖房子最牛气的就是谁家盖了个三梁九檩的构造,那可是满屯子都要来帮忙的。” “三梁九檩?” 黄大庄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房子,自家的老房子只是一道横梁三四道木檩子… 这么大费周章的盖一间泥坯房有必要吗… “三梁就是中间一道主梁,两侧各加重一道短的横梁,这样建出来的房子结构十分稳固,就算是过了百八十年,也不会出现漏风漏雨的情况。” 韩老歪当时做学徒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当了解到老祁家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时,还不禁感叹过,要是有一天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有钱当然也要盖一个像这样的房子。 黄大庄好奇的看向韩老外示意让他接着说下去,他刚才说的这三道梁和横梁上的那个凹痕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九檩顾名思义就是九条檩子,一般是要打磨成比房梁要细一些的木心。架在三条横梁之上,分别竖着搭在横梁两边。” 黄大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搭建时的画面,这样也就能解释出来为什么房梁上会出现一道凹痕。 应该就是檩子抵在房梁上,日久天长磨出来的痕迹。 “老歪叔那这房子你为啥不让他卖呀?” 黄大庄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就算是这房子的建造方式比较复杂,也不至于让他拦着老祁不让他出手啊! 再说这是人家的家事,一个外人插手终究落人话柄。 “你以为老祁家为什么运道那么好?” “你的意思是和这间房子有关系?” 黄大庄听出韩老歪话里的意思,可是自己已经发现了金七郎,难道还有不人知的事情? 韩老歪见黄大庄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气恼,耐心的解释道:“这房子上可有大说道!” 当然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发现的,而是听那些泥瓦匠干活的时候说出来的。 “我听说这房子上面盖了一座纸桥…” “啥?” 黄大庄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东西,纸桥?难道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当时房顶准备盖铁皮的时候,老祁家的掌柜的特意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黑盒子,说是要把这盒子放在横梁上。” 韩老歪虽然没见过,但是听那些工友栩栩如生的说出那些细节的时候,仿佛那个黑盒子就在自己的眼前。 “听说是一个黑色的铁盒子,上面还有很多的划痕…” 黄大庄越听越糊涂了,自己听说过往房子里放符的埋钱的,放铁盒子的还是第一次见… “老祁家的那个掌柜的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要打开,可是有一个工友感觉好奇,还是将盒子嵌了个缝,自己顺着缝隙一看黑布隆冬的盒子里只有一个用纸壳糊好的桥。” 韩老歪从没向别人说起过此事,因为自己始终觉得老祁家出了那个事,应该是与铁盒子被人看到脱不了关系。 “那你们就把铁盒子放在房顶上了?可是我们刚才都上去过,并没有发现你说的盒子啊。” 韩老歪眉毛一拧道:“这不可能。铁盒子就放在头梁的最东边。” 黄大庄表示确实没有看到他所说的那个铁盒子。房梁上除了蜘蛛网,便是厚厚的灰尘。若是真的有铁盒子,怎么可能看不见? “大庄,你去问问老祁家小子,看看他有没有印象,是谁把那铁盒子拿走了。” 韩老歪将烟卷扔在地上,用鞋底踩住转了几下脚掌,将火踩灭。 “既然铁盒子不在,这房子卖或不卖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先回去等你,晚上回来吃饭。” 黄大庄看着像是在胡同尽头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爹妈去世这么久,第一次重温到家的温暖… “大师,你在研究啥呢?” 地中海打发走雇来的港田车,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他站在房子的角落,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没啥事儿,房子都搬完了吧。” “东西都倒腾到屋里了,帮我判判风水方位?” 自己找黄大庄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帮自己调整一下风水。 没想到半路上出了房梁这个旁岔,其实房梁歪不歪自己根本不在意,只要不塌能住就行。 反正自己也得不到媳妇一家的青睐,能够自掏腰包买下这座房子主要还是为了楚雄安着想。 “我知道你是想给你儿子改命,可是天命不可违,我怕是也无能为力。” 两人边走边说,这些话全部都被地中海媳妇听见。 从厨房里叉着腰走出来,怒气冲冲的站在院子里吼道:“你儿子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你这个臭骗子!” “你这个败家老娘们,懂个六的问题,赶紧给我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地中海难得的硬气一次,面对欺压自己已久的媳妇,竟然大声反驳起来。 “你别管我叫媳妇,马上就离婚,别跟我套近乎。” 地中海媳妇一直信不着黄大庄总觉得他是一个招摇撞骗的人,包括刚才发现房梁有问题,也觉得他是在为自己找补。 都在同一个村子住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房子的问题。 “在外边吵吵巴火的干啥呢?” 老祁将衣服卷起来,露出古铜色的腹部,穿着一条灰棕色的条纹裤子也被汗水紧紧的贴在腿上。 “老祁你来。” 黄大庄将老祁拉到一旁,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在房顶上… 老祁想了半天才不确定的回答。 “我印象里好像是我叔叔拿走过一个黑色的铁盒子,不过他告诉我,这里面是一些票据和账本。那时候我很小,所以有很多细节记不清了。” “那个铁盒子很重要,你现在能找到你叔叔吗?” 老祁没想到黄大庄居然知道铁盒子的事情,当时确实是被叔叔拿走了,从那之后他就回了城里,鲜少回来看望自己。 听村里的人说叔叔好像在城里发了一笔横财。 “能找到是能找到,不过很多年没有联系了,突然找到他会不会有些冒昧?” “这个铁盒子很有可能能够帮助你翻身!” 黄大庄根据韩老歪和老祁的话猜想,这个盒子很有可能是一个招财或者改命的宝贝。 不然老祁家和他的叔叔怎么会一夜之间发了横财? “那我回去了就先联系联系他,等着有了准信儿,我再告诉你。” 老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过地中海早已经准备好了钱。 “兄弟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地中海接过一串钥匙,客气的道谢后,送走了老祁。 第一百二十二章叙旧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走进满是杂物的房间,看着地中海带来的家具用器,思索了好一阵子。 “楚雄安这是死劫,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行善事,抵消自己的业障。” 地中海对黄大庄的话没有任何异议,可自家媳妇早已经嘴巴撅上天了,对于黄大庄的警告嗤之以鼻。 “你再说楚雄安,我就把你轰出去!” “你给我闭嘴,我们还没离婚,再说我是楚雄安的爸,我还能害自己亲儿子不成?” 地中海怕黄大庄因为自家媳妇的话生气,本想解释,可黄大庄丝毫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云淡风轻的说道:“既然我能现在这说出这些话,当然就能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要是楚雄安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能放过你!” 地中海媳妇大声的冲着黄大庄叫嚷着,仿佛害他儿子的人是黄大庄似的。 “真是条疯狗…” 地中海低声的呢喃着,现在两人已经撕破脸皮,也没有再给对方留面子的必要。 不过被她压制了这么多年,地中海还是没有勇气冲她大喊大叫。 黄大庄不参与他的家务事,走进房间里,其实这间房子风水不错,坐北朝南,并且窗前没有遮挡,每天接受日照的时间要比其他房子多一些。 “正阳房,驱杂碎,浩然气,改体魂…如果楚雄安一心向善多做好事,或许可以躲过这一劫…” “越说越邪乎了还,搬个家还能延年益寿?” 地中海媳妇从鼻子里哧了一声,感觉黄大庄就是个故弄玄虚的神棍,不知道施了什么迷魂阵给地中海迷的五迷三道的。 “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再哔哔就给我滚出去,这房子我出钱买的,还轮不到你在这磨叨!” 一直压制心中怒气的地中海终于爆发,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当着黄大庄一个外人与媳妇吵了起来。 自己的尊严早已经被这个败家的媳妇和宠坏的楚雄安给丢光了! 此时,黄大庄只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看着两人怒火一触即发,好像要开战似的,剑拔弩张的样子,自己只想快点溜走。 “你们都消消气,我看这房子没啥问题,我先走了…” 黄大庄转身就要离开,可地中海还是担心儿子会出意外,便再次留住黄大庄要迈出门槛的脚。 “大师…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法子,能…” 不等地中海说完,黄大庄心里已然明了他话中的意思。 可是自己算到楚雄安命数将近,多说无益反而会泄露天机。 “你这段时间好好待他。” 黄大庄连头也没回,不想再看到地中海媳妇质疑自己的嘴脸。 走出房门后便听到两口子大吵起来,黄大庄懒得听那些污言秽语,想到老歪叔还在家等着自己,便快步向着老歪叔家的方向走去。 待自己走到门口时看到房顶的烟囱已经开始飘起青烟,看来已经开始做饭了。 “老歪叔、婶子,我回来了…” 黄大庄也不客套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似的,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正好看到韩老歪坐在院子里洗脚呢。 “大庄回来的真巧,把屋里做活的大剪子拿来。” 走进屋里在厨房窗台上正好看见一把用红色胶皮裹着握柄地方的剪子。 将剪子递给老歪叔,只见他将一条腿搭在凳子上,脚面侧翻过来,用剪子的刃刮着脚后跟上的死皮和老茧。 “大庄,你瞧后辈就是比我们有出息,不用下大地干苦力,细皮嫩肉的多好!” 黄大庄心说自己虽然不用风吹日晒,可自己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挣钱。 虽然钱来的快,可同样也要承受仙家上身时的痛楚。 “都不容易…” 老歪媳妇靠在门沿上听着两人说话,手里揣着一把倭瓜子。 “你这话说的,大庄这孩子日子过的多难,你还能不知道?” “这不就是闲唠嗑吗,你不看着锅,跟我们凑啥热闹。” 老歪媳妇把倭瓜子往黄大庄手里一塞,夺过韩老歪手里的大剪子。 “炖鱼,等着用剪子开膛,剪辣椒呢!” 听媳妇说完这话,韩老歪有些傻眼,摸着自己已经刮了一只的脚,像是自言自语的问着黄大庄。 “这剪子…从哪拿的?” “就厨房的窗台上啊。” 黄大庄看着老歪叔的表情逐渐凝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反应。 “哎哟,我说我这脚后跟怎么火呲撩的疼呢!这剪子我中午刚用它剪完干辣椒!” 韩老歪一蹬将脚插进水盆里,可火辣的感觉使韩老歪直觉得自己的脚踩在火炭上。 “这点出息…我还没嫌你老汗脚呢!” 老歪媳妇把剪子往围裙上一蹭,将死皮全部抖搂下去,又从屋里掏出一瓶高度白酒。 “噗呲”一口,将白酒喷在剪子上。 “大庄,点火。” 黄大庄手里拿着半盒火柴,拿出一支点燃后刚刚靠近老歪媳妇的手,剪子上“呼啦”一下撩起半人高的火苗。 “别嫌乎埋汰,这消了毒不碍事!” 老歪媳妇又从大锅里舀出一勺子热水,将剪子浸泡在里面。 黄大庄心里有些膈应,可也不好说出口,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不一会儿一道道菜被摆上桌,韩老歪掏出一瓶自己珍藏许久的白酒,非拉着黄大庄小酌几杯。 黄大庄不好推辞,只能端着酒杯感谢了好几次老歪叔一家的盛情款待。 “孩子,这伙食不比城里,粗茶淡饭讲究着吃。” 三杯白酒下肚的韩老歪有些口齿不清,却不忘给黄大庄碗里添菜。 “大庄,婶子做菜味道能吃的惯不?” 黄大庄被热情的老两口说的有些不知所措,上次这样温馨的吃饭的场景还是小黄鱼活着的时候… 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为了不让老歪叔两人担心,黄大庄站起身借口要去厨房添饭,离开了饭桌。 走到厨房一个人拿着饭铲,动作停在了半空,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经历了这么多的时候,黄大庄依旧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每当自己感受到温暖的时候,总是会想起爹妈还有小黄鱼。 老歪媳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厨房,就算听的不真切,也能猜出个大概。 无非就是让韩老歪多吃饭少说话,别惹的自己想起伤心事。 黄大庄平复了心情走会房间,韩老歪拿着酒杯一言不发。 “老歪叔,这杯酒我敬你。” 黄大庄满心的苦闷无处发泄,只能依托醉酒换来的片刻舒心。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双手扶着餐桌,眼神迷蒙着。 “叔,我不拿你当外人,我爹没了,在我心里你就和我爹地位一样!” “孩子,你说这话不就外道了吗,咱两家多少年的邻居,还说这话干啥!” 韩老歪可怜黄大庄一家的遭遇,而且多年的相处早已经把黄家当成外姓的亲戚。 “我真的天杀的命,该死的是我啊!” 黄大庄将酒杯紧紧的攥在手里,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捏碎。 老歪媳妇紧忙阻止道:“别说这话!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韩老歪岔开话题,不想在惹得黄大庄伤心。 手一指老祁家的方向,问道:“老祁小子到底把房子卖了?” 黄大庄知道老歪叔言下之意是再问铁盒子的事情。 “那铁盒子确实不在老房子,听说是被他叔叔拿走了…” 韩老歪一听气的眉毛一挑,吐沫星子乱飞。 “咋的?被何老拐拿走了?” “他叔叔咋能姓何呢?不应该姓祁吗?” 黄大庄从没听说过老祁的叔叔,听韩老歪一提起,一副他很了解这个叫何老拐的人似的。 “他和何老拐是姑舅亲,他姑父姓何。” 听韩老歪一解释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入为主,还以为他叔叔也和他一样姓祁呢。 “这何老拐是做啥营生的?” 自己记得凤枝说过,老祁这个叔叔好像是个包工头… “他这叔叔可缺了大德,正经行当不干,偏偏做着坑蒙拐骗的事情!” 黄大庄从兜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烟递给韩老歪。 接过烟的韩老歪猛的吸了一口,像是在压抑自己心中的愤怒似的。 “他这人开始的时候去城里包工程,带了一个装修队,那时候我刚出徒,正好跟着他去了城里。没想到这个狗揍的赚了钱不给我们发工钱,最后卷钱跑了!” 对于这个人韩老歪比村里人了解的要多一些,毕竟跟着他在城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自己分文没有拿回家,还付出了大半年的时间。 “那你后来没再去要钱吗?还是他后来再没回过村子?” 黄大庄心说老祁家在这,他总不会一次都没回来过吧。 “回来也没用,一问就是没钱,你总不能强抢吧,那和土匪还有啥区别。” 韩老歪将烟灰弹到地上,有几块还掉在了他的鞋面上。 “后来听说他又去骗了不少人,只不过换了个由头,好像是什么高价收购?” 韩老歪不确定的看着自家媳妇,想让她帮自己回忆回忆。 “没错,他确实拿了一大笔钱回来过,当时还给我们送来,说是工程结下来的钱,临走的时候还拿了二百块钱从我这拿走了一根银钗子。” “他要钗子干啥?” 黄大庄不明白搞工程的人突然回村收银器,难道就没有人觉得奇怪吗? 而且还是人品有问题的何老拐。 第一百二十三章何老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歪媳妇也不清楚,只是听屯子里的人说何老拐在城里赚了大钱。 “老歪叔,你知道何老拐的下落吗?” 黄大庄觉得老祁家道中落或许和这个何老拐有脱不开的关系。 韩老歪将杯中的酒喝了一大口,咂巴着嘴说道:“那可太知道了!那家伙现在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黄大庄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老歪叔,你说的那个何老拐本名叫啥啊?” 老歪媳妇将盘子里的鱼夹了一大块送到黄大庄的碗里。 “真名…还真有点记不清了,他家姊妹多,一个爹俩妈留下十几个孩子,他是排老几的?” 老歪媳妇眼神投向自家爷们,那个时候一家十几个孩子也不算啥稀奇事,一般也没有大号,叫个土名街坊邻居有个叫的就行了。 韩老歪挠了挠泛白的发丝,像是在回忆。 “他家孩子可多,我要没记错…好像是老疙瘩?” “好像是老疙瘩,你忘了那时候他那些姊妹都说他家老疙瘩不省心。” 老歪媳妇说完之后还瞄了两眼门外,确定没有路过的人,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他们说老疙瘩是他妈和外面野汉子生的呢,不然他家一家子都那么憨厚,咋就出来这么个隔棱子的。” “没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何老拐他妈生他的时候都快五十了,谁能看上黄花菜。不过不得不佩服这老两口子真有正事啊!” 黄大庄听着韩老歪打趣的话,脸颊一红,心说老歪叔几杯白酒下肚,这话咋越说越不贴铺陈了。 老歪媳妇作为酒桌上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当然察觉到黄大庄的窘促,用膝盖撞了一下韩老歪桌子下面的腿。 “多吃菜,少说话!” 韩老歪本来还想辩解什么,可一看到媳妇横着自己的眼神,把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叹口气用手指捏起两粒花生米,笑言道:“看你婶子多威风,咱家大拿,我可是怕了她一辈子!” 黄大庄羡慕的看着韩老歪两人,虽然吵吵闹闹,却吵不走骂不散。 转而又想到自己爹妈,吃了一辈子的苦,还没享着福就撒手人寰了… 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黄大庄,韩老歪两口子自然能猜到他的心思。 老歪媳妇也敛起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黄大庄。 “这次回来去不会坟上看看?” 心想着这孩子心思重,肯定放心不下凤枝两口子的坟,一定会烧点纸添添新土,尽尽孝意。 “明天起早就去,婶子你就不用惦记我了,我身上跟着仙儿没事!” 看着担心自己的老歪媳妇,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 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上小山被之前得罪的野仙儿寻仇。 不过此时非彼时,那时候自己单枪匹马,那时候身边只有张鹤山,现在自己满堂的鬼仙,而且还有赶山鞭傍身,又怎么会害怕区区几个野仙呢! 老歪媳妇细细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黄大庄,发现他的眉宇之间确实和之前有些不同。 “老歪,你看大庄五官是不是有些变化?” 韩老歪醉眼懵瞪的看着黄大庄,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推了推他的鼻子。 “哪不一样了?两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是你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 “啥呀,我说他的神态,好像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歪媳妇越看越觉得黄大庄比进城之前水灵精神,就好像浑身都冒着光似的。 “婶子,你瞧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黄大庄腼腆一笑,对于突如其来的夸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真的,我可不会扒瞎,你婶子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 韩老歪听自家媳妇夸赞黄大庄,也是附和道:“你婶子绝对没撒谎,你看你现在一表人才,和进城之前像俩人!” 咂巴两下嘴唇接着说道:“越来越像城里人了!” “叔,你这是说啥话!” 老歪媳妇听韩老歪说的话越来越不着调,拉着他给他往炕上一推。 “你赶紧睡觉吧,叭叭叭叭的也不会唠嗑!” 黄大庄怎么会喜欢听到这句话呢,爹妈刚死,自己就进城学手艺,进城也不是为了当城里人。 韩老歪说他像城里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在说他忘本吗! “大庄,你叔喝多了,别往心里去…” “婶子,咱们还说这些外道话干啥…反倒是我,心里有愧啊!要不是我,老歪叔也不会被黄皮子伤了…” 黄大庄手腕抵着酒杯,将一直深埋在心里的话接着酒意说了出来。 “孩子,这事也不能怪你,谁也想不到会惹了黄仙…” 老歪媳妇虽然一开始对黄家有些怨言,要不是他们招惹了黄仙,韩老歪也不会受牵连。可看着他们因为仙家的事都丧了命也就怨不起来了。 “我只恨当初自己没本事,若是再让我遇见…” 老歪媳妇一把手捂住了黄大庄的嘴。 “呸呸呸” 老歪媳妇连着吐了三口吐沫道:“有的话可不能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万一你这话传出去,可不得了!” 自从韩老歪被黄仙伤过之后,老歪媳妇再也不敢背后谈论野仙,生怕再惹来麻烦。 自己算是亲眼见识到了黄皮子的厉害,可不想它再找上门了! “怕啥!” 黄大庄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趴到窗台上大声的冲着外面叫嚷道:“山上的野仙牛  逼坏了,你爷爷我回来了!有本事来找我!” 老歪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力气有限,站在身后拉也拉不住,眼看着黄大庄大声叫喊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庄,你喝多了,赶紧睡一觉精神精神!” 绕是老歪媳妇跟在身后磨破了嘴皮子,黄大庄也把心里压抑许久的愤懑发泄完,才转过身。 “婶子,你别怕,我现在厉害了,能保护你们!” 走到酒桌旁,端起剩了半杯的白酒,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说道:“天也不早了,我回家了!” “在这住吧!” 不等老歪媳妇把话说完,黄大庄已经推开门走出屋去了… 虽说两家离得近,可也要走上几步,穿过到对面才是自己家。 一出门风一吹,黄大庄只觉得自己脚底没跟,走路直发飘…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心说今天这酒喝的挺痛快,老歪叔把珍藏的酒都拿出来了。 闷热的天气使黄大庄胸口发闷,幸好有一阵一阵吹过的凉风,可以带来丝丝清凉。 黄大庄背靠在自家院墙上,从兜里掏出烟,丝丝缕缕的烟气仿佛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小伙子…你知道黄家在哪吗?” 黄大庄透过烟气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看见一个身影佝偻的老人自路口出现,缓慢的向着自己走来。 见黄大庄迟迟不回话,老人也停住了脚步。 “小伙子,你看我这一把老骨头,过来扶我一下中不中?” 黄大庄将抽了半截的烟怼在墙上,等没了火星把剩下的半截重新揣在兜里。 向着老人走去时还在疑惑,这三更半夜的来找人? “老爷子,你找谁啊?” “哦…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老人虽然看着年岁大,可耳不聋眼不花,身影佝偻却没有拿拐杖。 黄大庄也藏了个心眼,不知道来者何人,便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这话说的,你这老爷子说话挺噎人啊!” 黄大庄扶着老人向着自家房门走去,再次问道:“你要找谁?” 老人用余光观察着黄大庄,嘴角露出一抹得手的笑意。 “我是来找人玩牌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姓黄的后生…” 黄大庄一听这人果然有问题,哪有这么晚找人玩牌的? 再说他还点名道姓的说出要找姓黄的,难道刚才自己喝酒时喊的话真的被野仙儿听见了? 黄大庄冲着老人嘿嘿一笑,扮出装傻充楞的样子。 “知道!当然知道!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谁家我不认识啊!” 黄大庄掺着他向着小山的方向走去,在村里跑了两圈之后,自己的酒也醒了个七七八八。 “你是不是在跟我兜圈子呢?” 老人也察觉到一个地方自己已经路过了好几次,村子不大,一个小时能走好几圈了… “你不是想玩牌吗!我用得带你找几个牌搭子啊!” 两人走了一路,也没看见有亮灯的人家。 “你跟我走。” 老人另一只手扣住黄大庄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同样向着小山的方向走去。 两人在山下见到半山腰的地方有个橘黄色的亮点。 “这是啥?” “灯,看来人都齐了…” 老人也不等黄大庄回应,拉着他就快步向着山上走去。 路上黄大庄觉得脚腕上走着扎痒,低头一瞧,一条足足有自己胳膊粗细的大尾巴正从自己脚边扫过。 黄大庄心想,看来这个局子是野仙儿专门给自己摆的啊! 跟着老人走上半山腰,一个从未见过的茅草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没想到排场阵仗还挺大,为了迷惑自己还弄出个茅草屋来!” 想到此,双手一推,房门应声而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红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昏黄的灯光下摆放着一个八仙桌,四张太师椅分别放在桌子的四个角。 “来了?” 一道身影背对着自己,缓缓的转过身来… 黄大庄看向说话的人,在那一刹时间仿佛停滞了片刻。 “蟒银花?” 一个身穿白衣白袍,长发绾起,鬓角上散落着两绺碎发更是添加几分韵味。 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的女人正是前不久突然消失不见的蟒银花! “黄大庄好久不见。” 蟒银花的声线低沉嘶哑,与之前判若两人,她的脸在橘黄色的光线映照下显得诡谲,使黄大庄觉得背后一凉。 还来不及回答蟒银花的话,坐在东边的人开腔。 “别来无恙…” 这道熟悉的声音! 这熟悉的声音…难道是… 黄大庄看向坐在蟒银花身边的人,瞳孔极速的收缩再放大。 “张鹤山?” 看着那张自己做梦都想看到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疑惑。 黄大庄想不通为什么张鹤山会与蟒银花坐在一起。 “大庄这一切说来话长!” 张鹤山斜着脸,避开带黄大庄前来的老人的视线。 “请坐吧。” 站在自己身前的老人抽出一次椅子让黄大庄落座。 黄大庄虽然很想反抗,可又怕他们伤害了自己与张鹤山。 所有的理智都在看见张鹤山的那一刻消失殆尽,随着他们的话随意的摆弄自己。 只要自己能看见张鹤山,好像付出什么事都心甘情愿。 黄大庄坐在背朝着门口的地方,桌子上摆着一副黄褐色的麻将。 “今天就玩四圈,看看谁胡的次数最多,赢的人可以提要求,其他人尽量满足。” 老人走到黄大庄身边的位置也坐了下来,现在人都已经到齐了,将麻将让进牌堆开始洗牌。 “十四摞?” 东北有一种玩法,叫做十四摞,就是没有中发白,也没有杠上花,更没有东南西北风。 “是啊,没错。加上刮大风和大家乐。” 这速度实在太快了,基本上只要上了听就能胡牌。 黄大庄故意装作不懂的问道:“这是啥意思呀?” 老人解释道:“刮大风就是上听了之后摇骰子。只要胡的那张牌点数与骰子摇到的点数相同就算胡牌。” “大家乐就是不管是不是庄家,只要胡牌就要大家拿钱。” 黄大庄心说,这麻将打的可真是刺激。 十四摞一共一百一十二张牌,若是点数相同就算胡牌,那这场游戏还没开始就已经能够预示激烈和刺激的场面。 四人分别捡起牌,手上的麻将牌被捋的笔直,像是一条能够掌握命运的长桥似的。 “二饼!” 黄大庄看着自己手里的牌面,不由得紧张起来。 心中不由得念叨着:“这种牌去和谁玩儿啊!” 除了三六八万就是二五八饼,独独手里掐着一颗红色的红中。 几圈摸牌下来,只有蟒银花打开了牌面,吃了一颗上家的牌。 “我马上就可以掷骰子了!” 蟒银花言语中难掩兴奋,黄大庄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牌桌上的几个人。 虽说都是老相识,可再次见面立场却不尽相同。 张鹤山脸上不悦的表情一闪而过。却被蟒银花看在眼中。脸上兴奋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有些垮丧着的脸,手里的骰子也像是脱了线的珠子。 脱手而出后再不关心掷出的骰子数字是几,眼神一直紧张地观察着张鹤山的一举一动。 老人坐在一旁轻咳了几声提醒着蟒银花应该拿起牌,看一看自己是否胡牌。 绕是他这样提醒,蟒银花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赌桌上面无老幼。不分尊卑大小。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老人敲了敲蟒银花面前的桌面,强行将她拉回了神。 黄大庄看得出来,老人虽然与蟒银花他们不够熟识,可地位却不容小觑,居然能够以长辈的说话方式,指点说教他们。 蟒银花颤抖着手指夹起自己选中的牌面,当看清楚点数时,像是解脱似的呼出一口浊气。 既然蟒银花没有胡牌,那么游戏只得继续。轮到老人摸牌。 “后生,这次你可要输惨了。” 老人将牌面斜着暴露在黄大庄的眼皮底下。居然是一张红中! 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牌,眼看着红中与自己无缘,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说我一定需要红中了?” 接下来轮到黄大庄摸牌,手伸出去的同时,我妈装在心中,忍不住的默念着:“一定要是一颗用上的牌,一定要是一颗用了上了牌。” 当自己看到牌面的那一刻,恨不得站起身,绕着牌桌跑两圈儿。 压制住心中的狂喜,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对着老人微微一笑的说道:“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报听!” 报听就是通知其他三个人自己已经可以胡牌了,而且黄大庄连吃牌岔牌都没有,就闭门听了。 黄大庄捏起刚刚蟒银花摇的牌,偷偷的斜着看了一眼。便激动地将麻将摔在桌子上。 “闭门胡牌单翻两翻!而且你们看好了…这可是天胡!红中可不是谁都能碰见的!” 黄大庄手里一个对子都没有,全都是副牌,加上一对红中。 而刚刚蟒银花掷的骰子正是红中,最后一颗红中在老人的手中。 在坐三人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像是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似的。 小茅草屋里灯光忽然开始忽明忽暗,像是下一秒灯光就要消失似的。 蟒银花站起身,表情有些恐怖狰狞! “你知不知道,第一把胡红中代表什么?” 蟒银花的蛇尾像是一条长鞭,甩在地面上劈啪作响。 “你们是不是玩不起,看我赢了钱,你们就故意玩赖了。” 黄大庄心里也不虚,想着自己有赶山鞭坐镇而且还有张鹤山帮助自己,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女流之辈和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子呢? “红中…就是红终,看见今天必定是个见血的夜了!” 蟒银花说着话就要掀翻麻将桌,可是却被老人一掌按住,将桌子稳稳的定在原地。 “你瞧瞧你们这没有深沉的样子。玩牌而已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听到老人责怪的话语,蟒银花像是吃了瘪似的罕见的没有反驳。 一直未曾出言相劝的张鹤山也借机说道:“愿赌服输。” 老人将三人按坐在椅子上,像是意有所指的说道:“既然你赢了。那你就提出一个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话虽然是对着黄大庄所说的,可是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张鹤山。 像是在征求张鹤山的意见似的。这让黄大庄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没有什么条件,只要你能放我走就行。” “好!来来来,接着玩,洗牌!” 老人嘿嘿一笑,表示牌局继续。可黄大庄已经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本来就喝了酒,此时醉意上头,怕是不能再玩了。 “你们玩吧!我先回家了。” “站住!” 蟒银花叫住站起身的黄大庄,语气不容质疑道:“这里还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的就走的地方!” “后生…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不如与我这老头子摸上几把牌,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好模好样的送回去!” 黄大庄见自己要走,可张鹤山却没有跟着自己一起离开的意思。不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 为了弄清楚为什么会忽然有人找到自己来打这一场莫名奇妙的牌局,黄大庄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当黄大庄看清第二把牌的时候,开心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坐手上听的牌可不多见,而且依旧是天胡!这次自己手里有两个红中,黄大庄美滋滋的理着牌,心说这把肯定又要胡牌了。 只要等到自己摸牌掷骰子就行了,可被这一手好牌冲昏了头脑的黄大庄,却没有发现三人眼神交流的样子。 还没等到黄大庄掷骰子,老人忽然打出一张红中来。 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上把就是你惹的祸,这次我早早的把你打出去!” 黄大庄没想到这次红中居然会出现的这么快,将手中的牌面一推,兴奋的大叫道:“胡牌!” 老人看似气愤的一拍脑门,可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意,仿佛根本没有将输赢放在心上。 黄大庄见三人都不太会玩的样子,也不想欺负人。 “要不还是别玩了,天也不早了,我什么也不要,趁早散了,怎么样?” 玩了两把自己醒了两把,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一点体验感都没有,黄大庄有些腻了。 “别啊!怎么也要打完一圈,等打完了,我可以拿一个秘密作为交换,怎么样?” 老人再次加码,只为了留住黄大庄。 可黄大庄心里却却觉得越来越奇怪,先是突然出现的牌局,再加上做梦都想不到的牌搭… 怎么感觉像是给自己设的一个局呢? 可是接连醒了两把,自己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洗牌时黄大庄旁敲侧击的问道:“为啥大半夜找我打麻将?” 第一百二十五章十赌九不赢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人对于黄大庄的话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的码着牌。 “说话啊!” 黄大庄受不了突然出现的寂静,有些烦躁的推了一下麻将桌。 三人低埋着的头渐渐抬起望向黄大庄。眼神中尽是掩盖不住的妖邪之气。 黄大庄心想难道他们准备在这间破草屋对自己动手? 老人忽的低下头“桀桀桀”的怪笑起来。 “后生…你可知我是谁?” 当老人说话时,从窗口吹进来阵阵阴风,将屋内的暗黄色的灯光吹的来回摇晃。 猛的看向黄大庄,眼神中满是狠厉与隐忍! “你还记得前不久在山上被你炸死的那些小黄皮子吗?” “你还记得惨死于你身下的黄三太爷吗?” “你还记得当时你毫不留情,不顾及仙家威望痛下杀手吗?” 看着气急败坏的老人一直在质问自己,黄大庄怒而起身,看向牌桌前三人。 “整了半天你们在这给我下套呢!” 黄大庄一脚踹飞身后的椅子,两只手扣住桌子下面的木头,猛地向上用力一掀,麻将桌被掀翻在地,滚落的麻将被摔得到处都是。 “你是黄皮子?” 老人一直在强调自己杀了黄三太爷的事情,想来他找上自己就是为了给他报仇的! “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黄老太爷!孙贼,睁开你豆大的鳖眼给我瞧好了!” 黄大庄一听,登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年轻力壮的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很何况你这个一碰直掉渣的老头子!” 当老人听到黄大庄在嘲讽自己年纪大的时候,脸上写完了气急败坏,没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居然如此看轻自己!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你也别小看我,我也不用高看你。” 老人将身上穿着的土黄色大衣向上一卷起,花白的头发在无风的屋子里左右吹动着。 正当黄大庄决定要拿出赶山鞭时,张鹤山站出来打着圆场。 “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老人没想到张鹤山居然想阻拦自己,挑衅黄大庄的话已经说出口,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况且自己根本没把黄大庄放在眼里! “不如我出个主意…” 张鹤山站在老人身边,眼睛滴溜溜的左右转动着,像是在策划什么阴谋。 “既然我们是在牌桌上,不如牌局定输赢?” 黄大庄一听瞬间露出得意的笑,今天的手气出气的好,连着两把都赢了他们,对于张鹤山的提议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我看行,打打杀杀的太血腥,反正只想争个属性,我倒是同意这个提议!” 黄大庄率先表态,胡老太爷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弧度后也同意了这个方法。 “不过可要立个生死状,万一输了赖账怎么办?” 胡老太爷清空变出一张生死状,黄大庄以手指代笔,在生死状上歪七扭八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四人再次坐在牌桌上,只不过位置有所调换。 胡老太爷坐在了黄大庄的对面,蟒银花坐在自己的下家,张鹤山坐在自己的上家。 这对黄大庄来说简直是有如天助,有张鹤山在怎么可能不给自己放牌呢! 四人开始轮番拿牌,到了黄大庄拿牌的时候,胡老太爷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手里的麻将。 仿佛要看透牌面似的… “打牌如做人,胡三太爷之所以败在我的手里,就是因为他小瞧人!” 黄大庄像是在与三人闲聊似的,自顾自的说着闲话。 胡老太爷不服气,将手里的牌拿出一张,狠劲的摔在桌子上。 “咚”的一声,感觉桌板都跟着颤了一下。 “九万。” 黄大庄看着手里的牌面,自己有三张九万,若是想岔牌就要将这三张牌拆开,不然七万八万就会成为没有用处的闲张。 思索的功夫张鹤山已经摸起牌来,见是张六万无用直接打了出去。 黄大庄心里正后悔呢,碰巧看见张鹤山送出一张六万。 “碰!” 黄大庄推倒七万八万后,九万成为了绝张。 不过他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将表情显露出来。 心说这三个人终于上钩了! “报听!” 三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似乎在座三人都没想到黄大庄的牌面这么好! 黄大庄将掷骰子摇出来的牌攥在手里,大手指放在牌面上一阵摸索。 “后生,实在摸不出来你就看一眼吧!” 胡老太爷等的有些不耐烦,心说就是给死人刻碑也没有这么磨蹭的! 还没有火柴盒大的麻将在黄大庄手里都快要攥融化了! 黄大庄指腹从上到下一遍遍的摩挲,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越摸心中越是畅快,仿佛自己已经胜了胡老太爷。 这场不见血腥的发打斗,自己已然成为了胜者。 黄大庄将麻将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那一刻仿佛胡老太爷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手下败将。 三人将牌面全部放倒,当看到黄大庄的牌面时,三人的表情瞬息万变,眼神中有疑惑,有嘲讽,有小人得志,却唯独没有恐慌… 这是怎么回事? 黄大庄目光落在牌面上… 下一秒狂喜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确实震惊… 怎么可能!自己摸到的明明是七饼,怎么一翻开就变成六饼了? 一定是这三个野仙暗中做的手脚… “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黄大庄脚步缓缓后移,想要靠近房门,胡老太爷怎么可能给黄大庄逃跑的机会。 房间内瞬间出现无数支树藤,缠绕在自己的脚踝上。 “敢杀了老三,你就应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胡老太爷站在黄大庄的面前,到手捏住黄大庄的脖子,将他凭空举起。 黄大庄没想到胡老太爷的力气这么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居然能把一个壮年汉子徒手举起来! 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他该死!” 黄大庄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眼睛一直在看向张鹤山,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可他像是没看到自己似的,一时间黄大庄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帮自己。 危急关头从山下传来呼喊的声音。 “大庄!” “黄大庄!” 黄大庄听到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急于回应,可嗓子被人钳着发不出声音。 索性放弃挣扎,冷静下来的黄大庄从身后腰间抽出赶山鞭。 当蟒银花看到赶山鞭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后退去一步,躲在了张鹤山的身后。 赶山鞭像是有了生命般自己扭动起来,黄大庄手腕微微一用力,鞭子就缠在了胡老太爷的手腕上。 沿着手腕向上攀去,胡老太爷还没见过这样的鞭子,两只手奋力的想要将它从自己的身上剥离。 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鞭子缠在自己的胳膊上,由于用不上力气只能松开掐着黄大庄的手。 解开了束缚的黄大庄将脚腕上的树藤清理干净,趴在窗边向外面大声喊道:“我在这呢!” 可下一秒却眼前一花…整个人失去中心重重的摔在地上。 原来是胡老太爷拿石块将黄大庄打晕了! “先撤…他们人多!” 黄大庄临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失去了直觉。 等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半山腰的防空洞中… “我咋在这呢?” 韩老歪穿着一件汗衫拿着比手掌还大的手电筒,挤到黄大庄的身边,嘴角叼着烟卷。 “我还想问你…你不睡觉跑着来干啥?” 韩老歪喝多了酒外出起夜,正好扫了一眼黄大庄家,发现大门从外面锁着门,说明房子里没人回来啊… 心里直犯嘀咕回到屋里喊醒自家媳妇,两人一合计这不是个事,喝酒的时候黄大庄刚说过得罪大仙的话。 别是得罪了仙家给迷住了,这深更半夜的能跑到哪去啊! “我在家门口碰见个老头,他就给我带到这来了!” 黄大庄实话实说,老歪叔明白自己不是会撒谎的人,不过与韩老歪一同前来的人却不相信自己的话。 他们只认为自己是喝多了,说的醉话,黄大庄懒得辩解,在韩老歪的搀扶下走出了防空洞。 临下山的时候,黄大庄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快把自己吓傻了! 刚才还亮着昏暗灯光的房间,此时已经被一片黑暗替代,幸亏今天月亮够亮,能够拍清楚洞内的样子。 按照刚才的记忆,黄大庄发现原本是牌桌的地方只是一块大石板,而防空洞内还有几具森森白骨正堆坐在角落。 刚才几人玩的麻将,黄大庄也已经猜测出麻将是一堆扔在石块上的石头木块和人骨。 看来正是胡老太爷做法迷了自己的眼睛,黄大庄正庆幸自己逃过一难。 角落里出现两个闪光的绿色眼珠子,黄大庄知道这一定是胡老太爷在暗处看着自己呢。 毕竟已经吃到嘴的肥肉飞了… 胡老太爷气愤的甩动着拖地的长尾巴。 若不是韩老歪几人的出现阻碍了自己的计划,黄大庄今天肯定命丧胡老太爷手中! 没想到刚才自己居然身处在这种环境下,回过神来的黄大庄紧跟着韩老歪一众人下了山。 第一百二十六章夜谈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大庄,你好端端的怎么跑小山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韩老歪关切的询问着,幸亏自己发现不对劲,若是再晚些,就怕黄大庄已经出了事! “这老家伙道行深着呢,引我去了山上,还张罗着打麻将…” 黄大庄怕韩老歪为自己担心,话说了一半识趣的闭了嘴。 借着月光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老歪叔。 才发现他穿在身上的汗衫都是反着套上的,裤腰带也没扎,就滑落在腿边上,看着狼狈不堪。 看得出来他是十分紧张焦急的情况下,才找来邻居上山一起寻找自己。 回到村子后,韩老歪将嘴里叼着的烟卷往门口一扔。 “大庄,今晚在我家睡吧。” 韩老歪想了一路虽然自己也害怕野仙儿上门寻仇,可是也不能眼看着黄大庄再出事。 黄大庄没有拒绝老歪叔的好意,跟着韩老歪回了家。 一进门正看见老歪媳妇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串木制的珠子,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祈福的话。 “我们回来了!” 韩老歪出声打断自家媳妇的声音。 老歪媳妇一看俩人都平平安安的回了家,激动的跪在炕上“嗙嗙”的磕了两个响头。 “大庄啊,快把这串珠子挂在身上,婶子再去给你拿掸子胡搂胡搂身上,去去晦气!” 老歪媳妇说着话,便将自己手中的木头珠子戴在了黄大庄的头上。 又走到了外面,拿进来一个插满鸡毛的鸡毛掸子。 从黄大庄的背后由上至下的清扫了一遍又拔下两根掸子上的鸡毛,分别插在黄大庄的衣服上,左右肩膀各一个。 “婶子这是干啥啊?” “这鸡毛掸子沾着阳气儿呢,戴在身上可以辟邪!我刚才把你从小山上带回来的灰土都扫干净了,成精的那些玩意就不能根据气味找着你了!” 黄大庄看着煞有介事的老歪婶子,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心中却道:“如果他真的敢来,那就不能怪自己下黑手了!” 韩老歪折腾了半宿早就困得直打哈欠了,多铺开一套被褥,让黄大庄挨着自己睡。 临睡的时候还不放心,拽着黄大庄道:“让你婶子扯块布条,把咱俩得手腕绑一起吧!我怕后半夜那东西又来找麻烦…” “老歪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他要是真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黄大庄将鞋一脱钻进了被窝,担心黄老太爷真的会来找自己,便没有将外衣脱掉。 老歪媳妇躺在炕梢上,摸着炕沿下面的灯绳,一拉,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黄大庄躺在炕头上,由于晚上做的菜比较多,所以炕头有些烫,即使是隔着褥子,黄大庄依旧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 折腾了半宿的韩老歪早已经熟睡,鼾声像是烧开的水壶一般,“吱吱”的随着呼吸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房间里。 黄大庄不停地左右翻身,翻身时整理被子的声音被还没睡着的老歪媳妇听的清清楚楚。 “大庄,还没睡?” 老歪媳妇还以为黄大庄是在担心今晚发生的事情,本来出言劝慰,却没想到黄大庄接下来说的话。 “婶子,你想过没有,为啥这些野仙儿,我去哪…他们就跟到哪…” 这句话像是在问老歪媳妇,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大庄,怎回事?进城也没消停?” 黄大庄是个命苦的孩子,邻里邻居的都知道,凤枝两口子还在的时候,他的压力更大,既要承担赡养老人的责任,还得照顾他那个傻弟弟… 这下轻手利脚终于可以为自己活着了,又被野仙儿缠上了… “婶子,我吃了弟马这碗饭,当然就得对堂口里的仙家负责!” 黄大庄倒是没有想过要摆脱弟马这个身份,自己没有其他手艺傍身,除了卖苦力别无选择。 成为供奉仙家的弟马虽然要经受磨难,可有老李在身边教导,会少走很多弯路。 “大庄,不是婶子话多,你家这个老房子空着也没人住,不如趁早卖了,换点活钱放在自己手里,遇见难处也不至于兜空爪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办事婶子放心,二庄…” 其实老歪媳妇一早就发现了二庄不对劲,而且从黄大庄进城之后,自己就没怎么见过他。 看他的精神头和状态听他说话唠嗑与之前相比多了逻辑,一直猜测着二庄是不是恢复神智了。 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老歪媳妇发现,二庄不像是恢复了神智,更好像是变了个人,就算是恢复了神智,可一个人的行为习惯不可能说变就变。 在四下没人的时候,二庄会板着一张脸,而且与黄大庄说话的时候也不似之前那样亲切与顺从。 最主要的是二庄看人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亲切友好,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与疏离。 自己还曾趴在院墙上还偷听到大庄与二庄商量事情,黄大庄居然会听从二庄的建议! 若是二庄恢复了神智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凤枝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唯一能够解释的通的就是二庄是别人假扮的! 可是这个想法未免太荒诞了,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长相的人。 而且令自己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一个外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凤枝两口子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所以趁着黄大庄在自家留宿,便问出了自己深埋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婶子你发现…” 黄大庄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声线有些颤抖,平躺在炕上望着漆黑的屋棚,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就你们那演的还没有村头子唱二人转的演的真呢,还想糊弄我们,你觉得我们看不出来?” 老歪媳妇听到黄大庄没说完的话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婶子,这件事可不能和别人说!” 黄大庄担心二庄的事情被泄露出去,会在村子里传出风言风语,对老黄家的名声不好。 “你放心,我这嘴最严了,连你叔都不知道!” 老歪婶子的为人黄大庄十分了解,整个屯子谁不知道她嘴最严,属壶把朝外嘴朝里的。 “这事说来话长了,婶子不是我不想说,就怕你知道内情给你带来麻烦…” 老歪媳妇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强迫黄大庄说清道明。 “你是咋发现的?” 黄大庄不明白,两人已经尽力配合,怎么会被人发现端倪? “大庄,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老歪媳妇想到自己直视着二庄时,他的表情有些反感与刻意的疏远。 心说老黄家的二小子从来也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人,老歪媳妇心里忍不住的嘀咕,还去问了凤枝。 没想到凤枝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婶子,你知道不,算命的说二庄能恢复正常呢!” 老歪媳妇一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怎么从没听凤枝提起过? 殊不知,恢复正常的代价竟然想象不到的大… 黄大庄躺在炕上露出笑容,看来是自己太傻太天真了,凤枝肯定一早就发现了端倪。 可是她为什么不拆穿自己这拙劣的把戏呢… 思来想去脑子里像是有一团被扯乱的毛线,根本理不出头绪。 老歪媳妇见黄大庄半天不吭声,还以为他是在自责。 翻了个身自顾自的说道:“凤枝肯定什么都知道,她就是相信你能照顾好二庄,所以才没有声张这件事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老歪媳妇说完这些话后,黄大庄脑袋里的思路从未有过的清晰。 想到凤枝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自己说,可是怕自己多想只能默默一个人承受着。 就连身世的事情也是最后才告诉两人,想到这… 黄大庄两道热泪涌出,鼻子用力吸气的声音传到了老歪媳妇的耳朵里。 从炕桌上摸起两张手纸隔着已经熟睡的韩老歪递给黄大庄。 “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黄大庄喃喃自语着,仿佛被老歪媳妇的话击中了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 房间内除了韩老歪的鼾声再无其他声音。 “大庄,你知道你妈那天说什么吗?” 老歪媳妇回忆着那天两人交谈的场景。 凤枝站在院中看着兄弟两人住着的西屋,小声的说着像是在叮嘱:“从此以后只能兄弟两个互相扶持了。” “你别把算命的人说的话太当真!” 凤枝笑而不语,像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老歪媳妇怕她胡思乱想,还想安慰两句,直接被凤枝把话茬堵死。 “这俩孩子造化不浅,可不是我能养得起的人。” 老歪媳妇还以为凤枝是在说笑话,打趣的说道:“这两孩子不是你生的还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凤枝自知自己说漏了嘴,紧忙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如今想起来,老歪媳妇突然觉得凤枝说的话疑点重重。 当黄大庄听婶子说完后,整个人也傻在了原地! 对于自己和二庄是捡来的这件事情,自己从来没有求证过。 可自己如果不是他们亲生的,怎么没有人出来寻找自己? 而且这件事情除了凤枝和黄仁富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闹洋把式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对于自己的身世,黄大庄根本就没有想过去寻找真相。 在自己的心里被亲生父母抛弃的那一刻,自己和二庄就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孩子了… 老歪媳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怜悯黄大庄的同时,又为他担心着。 这孩子也不知道命里犯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打工从城里回来之后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成天提心吊胆,就连爹妈都被害死了。 “大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老歪媳妇将脸侧到黄大庄的方向,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五官,可黄大庄却依稀能察觉到婶子关切的目光。 “放心吧,婶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愣头小子了!” 老歪媳妇不知道黄大庄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变化如此大,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即使相信他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的担心他,老黄家可就剩下他一个种了… 若是他也出了什么事,黄家可就真的成了绝户…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上坟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歪媳妇翻了个身盖好被子睡了过去。 眼睛一闭一睁等再睁开,天已经大亮了。门外的狗在一个劲儿的狂吠,不知道再咬谁。 “老头子!” “大庄!” 老歪媳妇坐起身,将衣服披在身上,走到房间外一看,哪还有人? “这俩人跑哪去了?” 昨天说好今天一起去上坟的,怎么把自己扔在家,两个人自己走了。 刚回到房间坐下,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影。 “大婶子!你快出去看看吧!” 老歪媳妇正想着呢,是谁啊大早上吵吵巴火的,人还没进屋子,大嗓门就已经要掀开房顶了。 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拉着自己就往出走。 “怎么了?” 老歪媳妇跟在这人身后,一直向着外面走去。 “大叔躺在车轱辘下面不让走啊!” “啥?” 老歪媳妇一听这话眼前一花,像是踩了一脚荤油似的,走路直发飘,像是没了脚后跟一样。 自家爷们脾气秉性自己可太知道了! “又发生啥事了?” 韩老歪的拗脾气一上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不过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他躺在车底下阻拦? “他和黄大庄也不知道看见啥了,拉着隔壁村子哭白活的就不让走,非让他开车带自己进城…” 老歪媳妇一听,这不让人省心的老家伙肯定是看到了老祁家的人,说不准就是昨天他和大庄聊天时的那个老祁家的后生。 “这老头子,跟人家进城干啥,真是岁数大了脑子不转轴,瞎添乱!” 两人抄着近路走到了韩老歪闹事的地方,只见四下已经围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听了半天也没明白是咋回事。 老歪媳妇揪住一个住在附近的老嫂子,问道:“老嫂子,里面咋的了?闹哄的我也听不清啊!” “他媳妇,你赶紧进去看看吧,韩老歪好像吃亏了,刚才哎呦一声,这么半天都没有动静…” 不等老嫂子说完话,韩老歪媳妇便冲进了人堆里。 听到她说自家爷们好像受了伤,心里就像被浇了一舀子开水似的,心都翻了八十个跟头。 “老头子!老头子!” 老歪媳妇冲进最里面,看见一个农用车轮下躺着一身灰尘的韩老歪,气急之下走到他的头上,一巴掌拍了下去。 “哎哟,谁啊!妈了巴子的!” 韩老歪被大日头晒得睁不开眼,干脆闭起眼睛,头上突然出现一记爆扣,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便传出了自己最为熟悉的声音… “你躺着装死,可丢死人了!” 韩老歪一睁眼睛,正好对上自家媳妇的视线,像是触电了似的飞速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干啥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老韩家的脸都要让你丢到姥姥家了。你拦人家干啥?” 韩老歪一听媳妇质问自己,猜到应该是有人去找她告小状了。 拉着她走到无人的角落,小声的解释道:“老祁找到何老拐了,现在开车就是想去找他,别忘了他还欠我工钱呢,不抓着这个机会,这钱再过几年就黄了!” 老歪媳妇一听这话有道理啊,虽然是陈年旧账,也确实是何老拐失信赖账在先,要回自己的钱也确实挑不出毛病。 “那你就好好跟他说呗,闹这出干啥?”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让这些村里人看热闹… “我商量了,他也不同意啊! 韩老歪也是没有了办法,这才弄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式。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硬的要是还不行,这钱可能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还是我去说吧。” 女人一张嘴,男人跑断腿,有的事情反而女的出面商议更容易一些。 老歪媳妇走到坐在车篓里生闷气的老祁,轻声细语的说道:“祁家后生,还记得我不?” 老祁歪着头看着车窗外的老妇人,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见他迟迟不回话,老歪媳妇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家你叔就是脾气急,人是没啥坏心眼,你说咱都是农村庄稼地里的人,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赚的都是汗珠子摔八瓣得来的辛苦钱。” 老祁看着窗外的人不像是来找自己吵架的,便也客气不少。 “婶子,要是都能向你似的有话好好说,至于闹出今天这事吗!” 韩老歪一听他居然还揪着自己闹事的事情不放,怒火腾的一下又起来了。 伸着手指向驾驶室里的老祁,凶狠的眼神恨不得隔着窗户将他活剐了! “后生,你消消气,咱说实话,何老拐不差俺们这点小钱,可能这笔钱对他来说就是下顿馆子的事…可这对我家来说能顶好几个月伙食费了!” 老歪媳妇说不在意是假的,之前找不到何老拐的人,要工钱的事只能不了了之,可现在能找到他了,怎么可能不去要账! “可我去城里找我叔是有别的大事要商量呢,带着你们也不方便啊!” 昨天与黄大庄分别后便马不停蹄的去联系他了,好不容易说定今天去城里见面,没想到被韩老歪拖住,一时半会还无法离开。 小十八有话要说: 我又出现了!??(????????)?? 友情推荐几本给读者大佬~ 《开局一口恶气》老作者开新书,质量嘎嘎的~ 听说是主角与榴莲糖…不能说的秘密(脸红) 《全世界就我会武功》这个可是个大佬… 喜欢看爽文+系统的可以试水,我正在追,玩梗使我快乐! 《大宇微尘》最近在追地仙的作者,写的不错,即使再渺小的尘埃也可以颠覆世界,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宇宙~ 冲鸭!! 第一百二十八章要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歪媳妇见老祁已经松了口,趁热打铁道:“我不妨碍你们谈事,只要你给我们带到城里就行!” 心想着,只要知道何老拐人在哪,还怕他能长膀飞了? 老祁害怕韩老歪又上来倔劲不让自己走,再耽搁只怕会误了事,干脆各退一步。 “你别让他站在车前面挡着了,去后斗子里坐着去吧!” 老祁下巴一扬,示意老歪媳妇将韩老歪喊上车。 “哎!谢谢兄弟!” 老歪媳妇拉着韩老歪踩着脚蹬,一使劲爬上一人多高的车斗。 “一会你看见何老拐控制点,别像刚才似的没有深沉,有话好好说!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插科打诨那一套可不顶用了!” 韩老歪看着一直对自己说教的媳妇也是敢怒不敢言,几次都想辩解,可都被她的眼神吓回来。 黄大庄坐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眼前的画面无比温馨,曾几何时,凤枝也是这样唠叨着黄仁富。 视线出现一丝模糊,眼前的两个人好像变成了自己的爹妈… 黄大庄猛的回过神,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思亲心切,居然产生了幻觉,手指揩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 心中却想着自己怎么越来越不坚强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这段时间自己总是意气用事… 韩老歪借机转移话题道:“大庄,怎么哭了?” “老歪叔,风把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黄大庄勾起两根手指,用关节轻轻的揉着眼睛。 韩老歪心说这孩子连撒谎都不会,三人坐在后车斗里,哪有半点风丝。 老歪媳妇看着泪眼盈盈的黄大庄,将他的眼皮轻轻撑起,温柔的吹了两口气。 眼珠突然受到凉风,不受控制的想眨眼睛,可眼皮被老歪媳妇固定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好了吗?” 老歪媳妇松开手之后,示意黄大庄转动一下眼珠,再眨巴眨巴眼睛。 见黄大庄点头,老歪媳妇才坐会自己的位置。 路程已经走了大半,眼看着距离城里越来越近,黄大庄想着带韩老歪两口子进城好好逛两天。 “婶子,一会见完了何老拐,我带你俩去服装店买两身新衣裳,去小吃铺咱也整两盅,睡一觉醒酒了去公园遛弯!” “行啊!跟着大庄享两天福…” 还不等韩老歪把话说完,老歪媳妇就一巴掌糊在他的嘴上。眼睛一横,韩老歪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玩什么玩,你进城干啥来的忘了?” 老歪媳妇知道黄大庄是一片好意,可两人怎么能让黄大庄拿钱,再说,谁赚钱都不容易,哪有自己跟着享福的道理。 常言道:钱财不可挥霍,善心不能两用… “大庄,赚钱不容易,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可是婶子不用你给我俩花钱,看你日子过得好,我们心里就放心了…” 老歪媳妇看着憨厚本分心思细腻的黄大庄,心中感慨万千,凤枝两口子走得早,如果他们能看到黄大庄有今天,说不定多高兴呢! “婶子,你要说这话就是没把我当自己家人,你去儿子家也会这么想吗?” “我不管,今天就是你把我腿打折了,我也要跟大庄去享受享受,你做的那些饭菜我早都吃够了,今天我要开荤!” 韩老歪两个胳膊架在车斗上,把黄胶鞋解开扔在车板上,光着脚踩在上面。 顺着兜里掏出一根旱烟卷。 “你就这点出息吧!” 老歪媳妇嗔怪的说着,可眼神里却没有一丝厌恶,嘴上说着最难听的话,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韩老歪。 “你俩就啥都别管了,一切事情交给我安排!” 黄大庄想着终于能有机会报答老歪叔两口子,心情也变得轻松,坐在车斗里轻声哼着小曲。 农用车开进城,一路向着自己熟悉的地方开去,越走黄大庄脸上的笑容消失的越快。 当车停下的那一刻,黄大庄呆呆的坐在车斗里,像是受了什么强大的刺激,整个人傻了一样。 老祁从驾驶室里一跃而下。 “我叔就在这住院呢,听说是在城里出了点事…” “站住!” 黄大庄看向外科病房所在的楼层,似乎是在搜寻这一个人的身影… “你叔…他叫啥?” 老祁不明白,黄大庄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刚才还说嘻嘻哈哈的一张脸,此刻却像是便秘了似的,表情难看极了。 “何十八啊!” “以前那个年代有个名就不错了,为了好记,我叔家十八个孩子分别从何老大排到何十八…” 听到这个消息的黄大庄眼前一阵发白,没想到自己想的居然变成了真的。 “带我去找他!” 韩老歪催促老祁带自己去找何十八,叮嘱媳妇和黄大庄。 “一会跟自己我后面,多听多看少说话。” 几人事先并没有打招呼,直接走到了何十八的病房前。 老祁将几人拦在外面,满脸歉意的说道:“车也坐了,人也看了,别让我难做人,你们先走吧。” “你这说的啥话,我都堵着他人了,我还能走?万一跑了我去哪找人?” 老歪媳妇一看韩老歪又开始上来驴脾气了,如果不赶紧把韩老歪拉走,一会肯定吵的满楼都来看热闹。 拽着他的衣袖往后拉,老歪媳妇站在他身边说道:“后生,我占用几分钟时间,说完就走,肯定不让你难堪。” 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引起了何十八的注意。 “何楚,你去看看,是谁在说话呢。” 当门打开的那一刹,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 “找谁?” 除了黄大庄,四个人中再没有何楚熟悉的人。 “你就是何楚吧?” 老祁热情的拉着何楚的手,将他拉到病房内,上下打量着他的相貌。 “跟我老叔一模一样,不愧是亲生的?” 何楚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被他大力的箍在怀中,有些故意困难。 “老祁家的种?” 何十八手扶着腰咬着牙站在老祁面前。 “老叔…你这腰?” “没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昨天有个声称是自己小侄子的男人说要来探望自己,本来以为是按错电话的,没想到真的有人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赖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十八将何楚拉到自己的身后,有些防备似的看着老祁。 “这么多年不见,找我有事?” 当初把老祁接走,何十八就是看中了他家的黑盒子… 据说里面有招财改命的秘宝,当黑盒子拿到手之后,何十八便回了城里,与老祁鲜少联系。 昨天突然打开的陌生电话,差点以为是骗子,没想到他真的来医院找自己了。 “老叔,我找你来确实有点事…” 可现在韩老歪几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也没法开口啊! 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韩老歪几人,眼神有些厌恶。 这两口子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步步紧跟着自己,害得自己有话不能说。 “你俩的事一会儿再说,何老拐,你看看还记得我是谁不?” 黄大庄一直站在角落观察着何十八,犹是心中早已料到他的身份,可实际看到他的表情时,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何十八眯起眼睛,像是看不清自己面前的人似的,拿腔捏调的说道:“这是哪来的土包子?何老拐是谁?” 韩老歪万万没想到的就是眼前的何老拐竟然否认了自己的身份。 老祁也是随之一愣,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村里人都知道叔叔有个名字叫何老拐,此时却矢口否认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还忘本呢?都是一个屯子扎的根,你装什么独头蒜?” 韩老歪看他故意不想认出自己,还隐瞒自己的身份,头脑一热便不顾场合的贬损起来。 何十八刚想把韩老歪赶出去,却被何楚抢先一步。 “你这人有病吧,跑这儿来撒什么疯!” 何楚推搡着韩老歪将他推到门外去,当所有人都走出了病房,只剩下老祁和何十八在房间里时,何楚反手关上了门。 “他欠了你多少钱?尽管和我说。” “你是他儿子?” 何楚不太想承认两人的关系,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帮助韩老歪还是勉强点点头。 “看来你比你爸拎得清啊!” 韩老歪将当年干活的时候何老拐拖欠工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何楚。 “虽说这钱不多,可年头长了我们老惦记着是个事。” 老歪媳妇知道自家男人嘴笨,有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拿话溜缝,这笔钱若是要不回来也就算了,能扣回来点是一点,毕竟也是韩老歪出了一把子力气换回来的。 这钱揣自己兜里也不理亏。 “你们别着急,等我去筹点钱,到时候我给你们送去!” 何楚真诚的看向韩老歪两人,没想到何十八这个人不禁抛妻弃子还视钱如命,这多年前的旧账还能被翻出来。 何楚只觉得脸上被臊的火辣辣的,真想与何十八撇清关系。 当几人简单的将话说明白后,便打发韩老歪几人先离开。 黄大庄知晓何楚的为人,心性不坏,也不是说了不做的人,安心的带着韩老歪两人离开了。 屋内传来老祁与何十八交谈的声音,何楚识相的没有进去,而是站在房间外,听着房间内的交谈声。 “这么多年不见,怎么想起找我了?” 何十八语气中没有与亲人许久未见的感慨,更多的却是对老祁突然到访的不解。 “老叔,我想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年拿走的那个黑色盒子?” “你问这玩意干啥?” 何十八瞳孔骤缩,一脸戒备的看向老祁。 两人年龄也不过相差十几岁,可辈分却差了一大截。 “我听韩老歪说那个铁盒子对祁家来说很重要,所以我特意来问问你知不知道这回事。” 老祁心直口快,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 当何十八听到这句话时,心中轻蔑一笑,在生意场上赚的盆满钵满的老油条,想要打发老祁还不是小事一桩。 “大侄子,我是把黑盒子拿走了,可我早都把它转手卖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它的下落啊!” 何十八摆出一副装傻充愣的表情企图蒙混过去,可显然老祁并没有买账。 “老叔,你这话三岁孩子也不会相信吧,既然你都知道那东西能招财,还会傻呵呵的把它卖了?” 老祁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把黑盒子要回去,这可是能招财的宝贝,谁能嫌钱剁扎手? 看着何十八不为动容的样子,老祁干脆撂下狠话:“这盒子本来就是我家的,你这么多年也赚的够多了,看在都是亲戚的面子上,我不跟你动粗,识相的就赶紧把盒子给我,别最后撕破脸皮,谁都不好看!” 何十八看着哥哥留下来的孩子,只觉得这副嘴脸和他爸一模一样,两人口中的黑盒子当时是一起请回家的,怎么一转脸就变成老祁家的了? “你可真是个白眼狼,翅膀硬了来找我算账了?” 何十八扶着腰慢慢的挪到床边,等坐下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浑身是汗了。 “既然你想算账,那就好好算算我这些年为你花了多少钱!” 老祁来之前就想到何十八会拿这件事绑架自己,从兜里掏出家里全部的积蓄。 “你算吧,今天我一并还给你,不过…” 就算是老祁的话没有说完,何十八也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不就是想让自己心甘情愿的交出铁盒子吗! 气势汹汹的找上门,还说要算账,看来老祁是有备而来啊… “既然你说算,那我们就来算一算!” 何十八挪了挪大屁股,从床边柜里拿出几张草纸。 “何楚,你给我拿支笔来!” 何十八头也不回的支使着何楚,就像是使唤着一个不要钱的小喽啰。 何楚翻遍病房各个角落也没发现笔,走到门口说道:“我去楼下买笔去!” 说完将门轻轻合上,从楼道里传出一串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何楚快步下楼,走到医院门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当出租车停在善缘阁门口时,黄大庄和韩老歪三人并没有回来,店内只有王俊淞和陈老板在。 “你回来干啥?” 陈老板因为何楚差点被楚雄安报复,若不是王俊淞出现及时,只怕早已经铸成大错无法挽回了! 第一百三十章命不该绝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既然大庄哥还没回来,请你帮我转告他,钱这几天我就给他送来…” 陈老板看着眼神闪躲,说话吞吞吐吐的何楚,好像是还有其他事情在瞒着不说。 “进来!” 待何楚走进店内,陈老板走到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楚雄安没有跟着他,才迅速的将店门掩上。 “还有什么话?” “不瞒两位,何十八最近有些不对劲,我发现他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的跑到医院花坛里,像是抽风一样,坐在草地上自言自语…” “何十八疯了?” 陈老板和王俊淞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他不是疯了…白天的时候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陈老板两人一听心说这事可真是够奇怪得了,精神正常的人,为什么会晚上跑到花坛去呢? “只有这件事吗?” “嗯!我觉得这件事对大庄哥来说很重要。” 何楚将最近的发现和陈老板两人说完,从桌子上拿了根笔,推开门走了出去。 没有和二人说再见,径直走向刚才的出租车又返回了医院。 “爸…我回来了!” 何楚一天还病房的门,发现老祁与何十八正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何十八脸色憋的通红,像是毛猴的屁股。 “看我把花在你身上的钱都要回来,让你把裤衩子都赔给我!” 何十八接过何楚递过来的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大哥,吃个苹果…” 何楚走到老祁的身边,排算了一下辈分,原来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是平辈。 “不吃你们何家的东西!” 老祁将洗好的苹果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何十八的手速慢了下来,似乎实在思索着细节,许久后才又在纸上落笔,没写了两个字又停住了笔。 “还有一些小来小去的东西,我就不算了。毕竟是亲戚一场,闹得太难看,也说不过去。” “你现在想起我们是亲戚了?要是你早点客客气气的把黑盒子给我,至于闹得现在这么难看吗?” 何十八本想缓和关系,一听到老祁的话顿时拉成驴脸。 “你不要总以为这黑盒子是你祁家的!当年是我和你爹一起去把黑盒子求回来的。可你爹半路反悔,将黑盒子硬生生夺走了…” 何十八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恨自己当时身体孱弱没有打赢老祁他爸。 不然先发财的人就是自己了,如果自己有了钱…可能就不会被小鬼儿折磨,更不会与骨肉分离! “可是你现在有钱有势,又何必捏着黑盒子不撒手呢!” 老祁最生气的地方就是何十八已经赚的盆满钵满,兜里的钱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为什么偏偏要捂着爹留下的东西不给。 “这黑盒子当年为你们祁家赚足了风光,现在我将他收回也没什么不妥吧。” 老祁被何十八的话噎的无言以对,祁家多年前确实很风光,可自从自己爹死了之后,祁家一落千丈,几乎是在一夜间将所有的风光付之东流。 而且自己成为了孤儿,没爹没妈,吃着百家饭长大,祁家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后,承蒙这些邻里乡亲不嫌弃,愿意给可怜的自己一点关心。 要说这些年何十八为自己做过什么,可能就是给自己张罗着结了个婚,可美其名曰给盖个婚房,还是个驴粪蛋  子工程! “你…你这是欺负老实人!” 何十八能够到城里发迹确实离不开黑盒子的功劳,当年若不是自己动了一点小手脚,也不会让祁家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地。 可何十八根本就没记在心上,唯一鞭策着自己的一句话便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天真,世间万物唯有一个财字能使人风光无限,你以为我会拱手相让?” 何十八干脆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老祁既然知道了自己真实想法,那么自己便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计划得到黑盒子的时候还穷困潦倒一无是处,可现在自己在城里经商多年,认识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对付这么个土包子办法还是很多的。 不至于让他吃不上饭,可让他对黑盒子断了念头还是绰绰有余。 “若不是我把老房子卖了,恐怕我一辈子都要被你蒙在鼓里!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老祁只觉得悲愤交加,从小自己便没有亲人关爱,幸亏何十八接济着自己,若不是他平日里寄点钱回来,自己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本来老祁对何十八的所作所为感激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突然从别人口中得知到了他的过往和关于自家的秘密… 这对自己来说犹如当头棒喝,没想到自己如此看重的亲人,居然是处心积虑算计自家的仇人! “有句话说的好,生而未养,断指可报,未生而养,百世难还!今天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把命交给我,这恩情就算抵了!” “你这是耍流氓!” 老祁老实了一辈子,根本不会和人争辩,何十八正是知道他这个弱点,把他当软柿子捏呢。 何十八靠在床上,闭起眼睛假憩,在心里已经判定自己赢了。 老祁一定会无言以对,吃了瘪又拿自己没有办法,除了离开,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果然房间里出现了长时间的沉寂,何楚一直站在老祁身后的角落,听着两人的对话。 对于何十八刚才的话,对他的怨恨更加深了两分。 原来对何十八这个生意人来说,自己还没有金钱重要。 想到此,何楚冷笑出声,暗暗嘲讽着自己道:“自己当然没有钱重要了,不然他怎么会做出抛妻弃子的事?” 突兀的笑声响在安静的病房内,像是一记重磅炸弹,在三人中爆炸开。 老祁像是受不住刺激,双腿无力的跪在地上,两只眼睛空洞的望向窗外。 还不等何十八出言驱赶他离开,老祁站起身走到窗边,幽幽的说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不要!” 何楚在老祁的身后大喊着,可老祁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倏地从窗口处消失。 随即便是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何楚快步跑到窗边,幻想中的血肉模糊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老祁命大人不该绝,下落的过程中被楼下晾衣服抻出来的杆子接个正着,整个人被裹在一个双人被单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来颗华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见人没什么大碍,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反观坐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何十八像是没事人似的,一脸淡定。 “死了?” 何十八坐在床上像是在讨论晚饭有没有土豆丝一样轻松。 “没有。” 何楚一脸淡漠的看着何十八,毫无感情的眼神不加掩饰,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他的眼前从窗户一跃而下,他居然连吃惊的表情都没有。 何楚跑出房门来到楼下时,老祁已经被其他人拉进了病房。 惊吓过度的老祁脸色煞白,与给死人烧的纸人无异。 “没事吧?” 何楚主动走到老祁身边,关切的询问着。 “你爸让你来的?别在这猫哭耗子了…” 老祁彻底看清了何十八的为人,连带着对何楚的印象也一落千丈,本以为这次来找何十八,会是感动的相拥而泣,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场面。 “我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 老祁看着何楚真诚的眼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可老祁已经走投无路,就算自己从楼上跳下来,何十八也依旧无动于衷。 转念一想,自己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何楚一个小孩子吗? 便答应了何楚,跟着他走到了医院外面。 何楚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能不能仔细给我描述一下什么样的黑盒子?” “你要背叛你爸?” 老祁看着面前的少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说话却是非常老道周全。 “不,我只是不想让你白跑一趟,本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就应该归还到你的手上。” “我只知道是一个黑箱子,里面有一个纸桥,不过你爸有没有将纸桥换箱子装着我就不知道了,箱子不重要,里面的纸桥才是最重要的!” 老祁也不想与何楚废话,现在自己对于姓何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 说完话之后又问道:“你知道大庄在哪开店不?” “城西十里铺善缘阁!” 得到了黄大庄地址的老祁匆匆离去,何楚也返回了病房。 可何十八已经不见了踪影,何楚走到刚才何十八写字的地方,看着草纸上洋洋洒洒的字,眉头一皱。 纸面上写满了“杀”字,这不禁令何楚感到疑惑,他要杀谁? 是自己还是刚才离开的老祁,何十八突然消失去哪了?不会是准备下手吧? 何楚坐在病床上,看着满纸的“杀”字怔怔出神,心里却涌出无数疑问。 何十八为什么会性情大变?而且自己也注意到他的腰间凸起。 仿佛是长了个大肉瘤,医生几次来查房,都摸了摸长出的肉瘤,可它不痛不痒的,何十八也没有想要把它切除的打算。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何十八身体素质明显下降,经常喊着腰痛,而且不能走太远的路,有的时候在病房里多走几个来回都会浑身大汗淋漓。 “干啥呢?” 质疑的声音自何楚背后响起,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何楚整个身影一怔。 “没什么,有点被吓到了…” 何楚说的也确实是实话,自己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 就算自己身上背着恶鬼纹身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惶恐过,那时候最多的是绝望,不知道自己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而老祁却是将命交给老天,楼层不算太高,就算茶摔不死,肯定也会受重伤,说不定运气差的话还有可能瘫痪…截肢…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了,就好像是在报答何十八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可是在何楚眼中,更像是在报复! “你出去转转,我想自己待一会。” 何十八住院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主动让何楚离开,反常的表现让何楚担心不已,害怕他是准备去找老祁算账。 “我也没什么事,不如我带你出去转转?” 何十八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在医院住的日子也不短了,正常来说回家养伤也可以,可医生看他腰间突然凸起的肉瘤,又不敢贸然让他出院,只能将出院的时间一拖再拖。 “也好,带我回店里看看。” 自从店里失火以后何十八还从没有回店里看过。 何楚推着轮椅上的何十八,两人回到了翠玉斋。 看着在维修的店面,何十八失落的叹口气,没想到曾经辉煌一时的翠玉斋,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模样。 好在已经修整的差不多了,店面的模型已经扣个七七八八。 见何十八来了,领工的工头走到何十八面前套近乎。 “何老板!久仰大名!” 工头从兜里掏出颗华子递给何十八,看着他手里的烟,何十八忍不住笑出声。 工头不解的眼神投向何楚,似乎在询问他何十八为何突然发笑。 没有得到回应后,便将烟递到何十八的嘴边,便想点火。 可工头的打火机刚打开,就被何十八一口气吹灭,再次打开,又马上被他吹灭。 “何老板?” 工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故意在耍弄自己? “这烟你留着自己享受吧,我不抽。” 何十八看着已经失去湿度的华子,猜想这颗烟应该已经在他兜里揣了有段日子了。 很有可能这颗烟就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可没想到日子过得太久了,烟都干了… 何十八猜想若是自己接了这支烟,工头应该会刻意的与自己套近乎,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平白无故的多给自己找了事做。 工头叫他没有领自己的好意,反而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好像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似的。 看着傲慢的何十八,工头也省了溜须拍马,将华子重新揣进兜里,笑呵呵的对何十八交代了一句去监工了,便走回了工程队。 “进去看看!” 何十八指着已经盖好的门市房,看着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在空地上摆着,由于没人整理,全部胡乱的堆在一起。 何楚推着轮椅带着何十八来到一堆杂物前,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找啥呢?” “我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何楚低着头继续翻找,根本没有将何十八的话放在心上。 眼神也在四处搜寻着什么,最终在一个纸壳箱子上定住了目光。 看着箱子上面的积灰就能断定出这是个老物件。 第一百三十二章黑盒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鬼使神差的走向那个纸壳箱子,似乎里面的东西对自己有异常的吸引。 就连何十八在他的身后喊着让他站住的话也充耳不闻。 双手将箱子捧起,轻轻的吹开上面的浮灰,一行红笔小字显露出来。 “请来善鬼,祭拜贿赂之,五鬼运财,财源滚滚来。” 何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却预感手中这个盒子便是老祁要寻找的。 “别开!” 何十八阻止的话刚说出口,伴随着一道胶带破裂的声音,何十八瞬间傻了眼。 “完了…完了…” 只见他坐在轮椅上喃喃自语着,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空。 何楚没有回过头看何十八的反应,害怕他会阻拦自己,便将箱子整个拆开。 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像是掉进了一个长期阴暗潮湿的下水道,臭味夹杂着积灰的味道。 何楚将箱子轻轻的放在地上,两只手掸了掸箱子上空漂浮的灰尘。 原来这个箱子里面放着的就是一个黑色的铁盒子。 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铜锁,勾龙画凤描绘的十分细致,看着像个老物件。 何楚一只手顶在铜鞘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活动着插棍,左右一拧动,只听得“咔”的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何十八瘫坐在轮椅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何楚的动作,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可心知就算自己说出阻拦的话,他也未必能够照做。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箱子里的东西修炼的年头够久,戾气已经减轻不会再害人了! 铁盒子被何楚打开,里面只有用纸扎的惟妙惟肖的一个纸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要这东西干嘛?” 何楚将铁盒子重新包好,抱着走到何十八的面前。 脸上除了不解还有一丝探寻的意味。 “这个纸桥见光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既然你表哥想要,那你给他送去吧。” 何十八似乎刚刚明白过来,为什么何楚会提议带自己出来遛弯。 遛弯是假,找铁盒子是真! 何楚也没有为自己辩解,拿着铁盒子向着黄大庄的善缘阁走去,刚才老祁询问了善缘阁的地址,想来他应该会在那等着自己。 等自己再次来到善缘阁时,人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传出热闹的聊天声。 “你给我讲讲哭丧活有啥需要注意的!” “你先讲你看见死人害怕不?” 王俊淞和陈老板拉着老祁的胳膊,让他讲讲自己这个行当里的规矩。 “这有啥好讲的,你俩可别笑话我了!” 老祁不好意思的憨笑着,对于两人如此热情的态度,自己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若是别人一听到自己这行当不吓的小脸煞白离自己远远的,肯定也是厌恶的不想直视自己更不想多说一句话。 没想到王俊松和陈老板倒是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居然对哭白活这个行当显示出浓厚的兴趣。那副样子就好像他俩要翘自己的活儿似的。 “咳咳…” 何楚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给屋里的三人提前发出个信号。 果然屋内的三人听到声音后停止了交谈的声音,纷纷转过头看向门口来者何人。 老祁的眼睛尖,第一眼便看到了何楚怀中抱着的箱子。 “找到了?” 老祁的语气中压制不住的狂喜,没想到何楚真的说话算数,找到了自己的箱子。 “真不知道这东西对你们来说为什么这么重要。” 何楚看似不经意的将箱子放在桌子上,老祁一把手夺过。将它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似的。 “这不仅仅是一个能招财的宝贝,更是我爹留给我最后的一样东西了。” 现在老房子被自己卖了,这个箱子就成了自己最后的念想。 老祁心想着,既然自己已经得到了箱子,那么也没有留在城里的必要了,相信黄大庄会安全的把韩老歪两口子送回村里的,自己便想要起身告辞。 还不懂自己开口说话,黄大庄一行人也已经走到了店门口。 “何楚?” 黄大庄对于何楚的出现表示有些诧异,何十八怎么会轻易的放何处出来呢?而且还是来善缘阁… “大庄哥,你别多想,我只是来送一趟东西,马上就走了。” “大庄,我想要东西已经找到了,那我也先告辞了。” 老祁与何楚一起走出店门,纷纷向黄大庄告别。 何楚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对着黄大庄说道:“请你帮我转告舅舅,小时候的事,我一件也没有忘,马上就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了!” “什么意思?” 黄大庄听着何楚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话,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可何楚并没有给自己解释,而是说过话之后蹦蹦跶跶的走远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大庄你有没有感觉,何楚这孩子好像有些变化。” 陈老板看着何楚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问着。 好像与最开始被带回到店内的时候,变得更加活泼了,而且情感更细腻了。 黄大庄也察觉到何楚身上的变化,却将这些归咎于何楚得到了父爱。 “最近我要去医院,所以不在店内,你们有没有什么事要忙?可以趁着店里不开门去做些你们想做的事。” 陈老板一直有个打算,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将店里装修一下,当时急着开业赶好日子,所以并没有重新装修,只是草草打扫了一遍。 黄大庄举双手同意陈老板的提醒,房间确实需要重新装修一下,有的墙皮由于时间太久,已经发生了上卷和开裂。 “你去忙你的吧,翻修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陈老板将翻修的任务拦在自己身上。 黄大庄却忘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老李临走之前为自己做好的干草布口袋还放在耳房没有拿出来,如果被陈老板看到肯定会吓一跳。 “陈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 黄大庄像是被狗撵了似的,疯狂地跑向后院儿。 闯进胡佩佩所在的房间后,发现干草布口袋静静地坐在地上。 将它夹在自己的腋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陈老板看到他拿出来一个人形布口袋,自己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东西,他是从哪拿出来的? “这是啥啊?” 王俊松也很疑惑,几人每天同住一屋檐下,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三章李白像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看着两人的眼神都十分好奇自己夹的东西是什么。 嘿嘿一笑道:“谁还没有点爱好了…” 陈老板闻听此言羞的一跺脚躲进了厨房里,王俊淞看着向门外走去的黄大庄,暗暗的竖起大拇指。 心说果然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喜欢的东西跟一般人都不一样… 黄大庄夹着个一人高的布口袋也没处去,边在大街上闲逛着。 可路人向自己投来的奇异的目光,使黄大庄的脸越埋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来也确实是够奇怪,怎么会有大老爷们夹个比鬼还丑的娃娃呢… 黄大庄得找个地方将布口袋藏好,万一哪天心情不好,还能用它撒撒气。 扔了怪可惜的,可是把它藏在哪呢?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个新建的文化广场。 这里地处偏僻鲜少有人经过,而且里面还有没修完的体育馆,正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等陈老板将善缘阁重修完,就可以把布口袋带回家了。 想到这夹着娃娃快步走到文化广场里。 一座近两米高的石像正矗立在广场正东方,黄大庄一进到广场内就注意到了这座石像。 将布口袋塞到一个篮球架下面,确定不会被风吹走后,便来到石像旁。 不禁感叹道:“真是鬼斧神工,这人刻的是谁啊?真像…” 黄大庄低头一看,石像下方有一块小石碑,刻的就是石像人物的生平简介。 “原来是李白啊…” 黄大庄看着石像傲然而立,手中腾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正做翻书的样子。 看起来惟妙惟肖,好像一眨眼李白像就要翻页似的。 “我还真学过两首李白诗,什么窗前明月光,还有粒粒皆辛苦…” 奈何黄大庄才疏学浅,只能认识几个简单的汉字,古诗词什么的,只能说上这么两句。 感叹一番后,黄大庄准备转身回篮球架,将布口袋拿到篮球馆中找个地方藏起来。 刚走两步,黄大庄便觉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奇怪,这广场只有我一个人啊…” 黄大庄心里不住的嘀咕着,心想着难道是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可身后的声音也随着自己加快起来。 “不对!这绝对不是风声!” 自己已经离树有一段距离了!就算是有风声,也不可能感觉离自己这么近! 黄大庄意识到不对,缓缓的转过头,下一秒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广场上空。 “我的妈耶!” 黄大庄撒腿就跑,由于自己转弯的时候有些急,鞋都跑丢了一只也没有空捡回来。 光着一只脚一直跑出了广场,刚停住脚喘口气,回头一看,哪里有移动的石像? 李白像正好端端的立在广场东边,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自己的错觉… 可黄大庄看见自己的鞋正丢在地上… 自己总不能赤着脚回家,思来想去还是鼓足勇气再一次回到广场。 看着一动不动的石像,黄大庄揉揉眼睛,仿佛在确信刚才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发现确实是没有移动过的痕迹,黄大庄捡起了自己丢的鞋。穿在脚上之后,慢慢的靠近了石像。 触摸在石像上的那一刻,黄大庄的脑子里像是过电了似的。 刺痛感使自己头重脚轻,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黄大庄有一次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石像居然对着自己微微一笑,然后两只手摊开书卷。 居然将大理石做的书卷翻了一页! “我操,我见鬼了,这怎么可能?” 黄大庄看着两人的眼神都十分好奇自己夹的东西是什么。 嘿嘿一笑道:“谁还没有点爱好了…” 陈老板闻听此言羞的一跺脚躲进了厨房里,王俊淞看着向门外走去的黄大庄,暗暗的竖起大拇指。 心说果然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喜欢的东西跟一般人都不一样… 黄大庄夹着个一人高的布口袋也没处去,边在大街上闲逛着。 可路人向自己投来的奇异的目光,使黄大庄的脸越埋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想来也确实是够奇怪,怎么会有大老爷们夹个比鬼还丑的娃娃呢… 黄大庄得找个地方将布口袋藏好,万一哪天心情不好,还能用它撒撒气。 扔了怪可惜的,可是把它藏在哪呢?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个新建的文化广场。 这里地处偏僻鲜少有人经过,而且里面还有没修完的体育馆,正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等陈老板将善缘阁重修完,就可以把布口袋带回家了。 想到这夹着娃娃快步走到文化广场里。 一座近两米高的石像正矗立在广场正东方,黄大庄一进到广场内就注意到了这座石像。 将布口袋塞到一个篮球架下面,确定不会被风吹走后,便来到石像旁。 不禁感叹道:“真是鬼斧神工,这人刻的是谁啊?真像…” 黄大庄低头一看,石像下方有一块小石碑,刻的就是石像人物的生平简介。 “原来是李白啊…” 黄大庄看着石像傲然而立,手中腾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正做翻书的样子。 看起来惟妙惟肖,好像一眨眼李白像就要翻页似的。 “我还真学过两首李白诗,什么窗前明月光,还有粒粒皆辛苦…” 奈何黄大庄才疏学浅,只能认识几个简单的汉字,古诗词什么的,只能说上这么两句。 感叹一番后,黄大庄准备转身回篮球架,将布口袋拿到篮球馆中找个地方藏起来。 刚走两步,黄大庄便觉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奇怪,这广场只有我一个人啊…” 黄大庄心里不住的嘀咕着,心想着难道是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可身后的声音也随着自己加快起来。 “不对!这绝对不是风声!” 自己已经离树有一段距离了!就算是有风声,也不可能感觉离自己这么近! 黄大庄意识到不对,缓缓的转过头,下一秒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广场上空。 第一百三十四章行草文书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带着布口袋走进体育馆内,一排排的储物柜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这玩意摆门口咋有一种进洗澡堂子的错觉呢…” 转念一想不如把布口袋先藏在储物柜里,估摸着翻修店面三四天的时间足够了。 等装修好了之后自己再把布口袋拿回去就好了。 黄大庄找了个最偏僻最底层的一个柜子,打开之后将布口袋塞了进去。 害怕别人发现,临走的时候还从地上捡了一小段铁丝,从锁眼穿过,拧了几个圈。 自己又拽了两下,确定很牢固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其实还没有修完的体育场基本上没有人来,不然刚才自己被李白像吓到大喊,怎么可能没有人注意到。 站在门口深深地呼吸了两下,拍了拍胸脯,给自己壮胆子。 “怕什么,一个破石头而已!” 黄大庄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后,快步离开了体育馆,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离开了体育场。 回到家时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 “大庄,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陈老板看着黄大庄破旧的衣服,由于清洗次数太多,已经有些泛黄。 “陈姐,你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黄大庄猛的想起自己在李白像上拓下的字,将衣服一翻,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印在衣服上。 陈老板接过衣服,放在手上仔细的端详。 口中不断发出啧啧称赞的声音:“啧啧…大庄,这字是你写的?” 黄大庄憨笑道:“陈姐,你可别折煞我了,这是我在一个石像上印下来的。他写的啥啊?” “这是行草,看这个字的笔锋和运笔的力度,能够看得出来,这人一定苦练过书法,你瞧这些字横竖顿挫孔武有力,一定是一个精通毛笔字的大家!” 陈老板看着衣服上的字,有些痴醉,字如其人,相信能够写出这些字的人一定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你瞅瞅你这点出息,整这不值钱的出,好像跟这几个破字相亲呢!看不够啊!” 王俊淞像是踢翻了醋坛子,坐在茶桌让的椅子上阴阳怪气的内涵着陈老板。 “你懂什么,声母韵母都背不下来的人,还好意思指点别人。” 陈老板嘁了一声,将衣服拿到太阳下,由于黄大庄出的汗沾到衣服上,所以上面的墨汁有些晕开,一时间有些分辨不清写的内容。 “大庄,你去哪看见的这个石像?我想认识一下雕刻的工匠!” 陈老板将衣服摊在自己的腿上,看着行云流水般的行草赞叹不已。 “陈姐,你不会是看上写字的人了吧?” 黄大庄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居然还主动的说起了笑话。 自从小黄鱼去世之后,黄大庄还是第一次显露出开心。 “去去去,我只不过是爱才,你想哪去了!” 王俊淞听陈老板提到会写行草的人是人才,也不知道从哪窜上来一股子邪气。 双手环胸道:“你这个老女人还打老爷们主意…再过几年都能退休了!” “想说话就自己起头,别捡着别人的话把说。” 陈老板也不知道王俊松哪来的脾气,说的话也是酸溜溜的,像是一脚踹进了酸菜缸。 “不说就不说,好像肚子里喝了两斤墨水就能高人一等了似的。” 王俊淞一扭头,一撂屁股整个人背对着陈老板生起了闷气。 陈老板本想再和王俊淞理论几句,见他不再打理自己也只能暂时作罢。 手心腾在衣服下面,看着拓下的字迹逐渐清晰,也聚精会神的琢磨起衣服上的内容来。 “欲有言相诉,夜半相见!” 陈老板一字一句的读出衣服上的内容,心里更加疑惑,什么石像上会刻这种字? “大庄,这也太奇怪了,谁会在石头上刻上约定?” 黄大庄知晓书卷上刻出的内容后,也是有些疑惑,难道这个石像是在等自己? 不然怎么会一直追着自己,只为了让自己看到这几个字。 “晚上我去看看,放心,我能感觉到它对我没有恶意。” 黄大庄的话说着自己都觉得心虚,回想起自己差点被吓得尿裤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大庄,我咋感觉你脑袋有点发黑呢?” “哪黑了?是不是光线不好,或者我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黄大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己神清气爽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适啊… “就是感觉你脸色不太好看,大庄,反正晚上去时间还早,你进屋休息一会!” 陈老板看着脸色有些灰呛呛的黄大庄,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 刚才回来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才半个小时候左右,脸色就变的灰白了。 黄大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回来之后自己也没有照过镜子,所以对自己的状态只能根据陈老板担心的眼神猜测,或许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走到厕所的黄大庄来到镜子前,看着镜中出现的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镜子中的自己如此沧桑,而且双目无神,与之前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黄大庄捏着自己的脸,整个人都被震惊的无法动弹。 木讷的从厕所走出来,整个人的精神头好像被瞬间抽干。 “我是不是得病了?” 黄大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问道陈老板和王俊松,希望他们两个人可以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用不用去趟医院检查一下?” 陈老板走到黄大庄身边,想要用手扶着他可是却被拒绝。 “我还要去一趟地中海的家,答应了何楚要帮他带一句话给他,我可不能食言呀。” 黄大庄想要挣脱开陈老板的手臂,却被陈老板抓到死死的。两个人僵持不下时,王俊松在一旁开呛道。 “想说什么?我帮你跑一趟得了。” 黄大庄只能点头答应。因为此时的自己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勉强的维持身形站在地上。 “何楚这孩子对我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我猜想,应该是您和芒果有关系。反正只要电话的到了。” (太困了,偷个懒!) 第一百三十五章石像诉冤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王俊淞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黄大庄,担心他的身体会出问题,好心的提醒着。 “大庄,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我觉得你…” 王俊淞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大庄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陈老板惊恐的呆愣在原地,看着从黄大庄口中喷洒而出的鲜血,一时间回不过来神。 “大庄!” 王俊淞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昏迷的黄大庄,使他迅速倒下的身体躺在自己怀里。 “妈天耶,这咋出血了!” 陈老板后知后觉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黄大庄,刚才还在和自己说话,一转头的功夫,这人怎么就没意识了? “快送医院!” 王俊淞架着黄大庄跑出门,陈老板毫无头绪的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绕是见了那么多次大场面,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头脑发懵,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两人架着黄大庄走到门口遇到一个拉着板车的老汉,也没多解释将人放在板车上平躺着,三人推着板车向着医院的方向赶去。 “王俊淞…你说大庄不会有什么事吧!” 板车师傅拿了钱之后离开了医院,王俊淞和陈老板两个人抬着头和脚将人抬到平车上。 当医生看见一脸血的黄大庄时,还以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询问过后才了解到,是突然口吐鲜血然后产生了晕厥。 安排住院后竟然与何十八所处同一楼层! 何楚从病房出来正好与王俊淞撞个满怀。 “你咋在这呢?” 王俊淞看着何楚手中的暖瓶,将他推到楼梯口。 “大庄住院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爸!” 王俊淞一向对何十八无感,总觉得他目中无人一副瞧不起所有人的样子。 如果将黄大庄受伤的事情被他知道,估计免不了一通冷嘲热讽。 何楚顺从的点着头,不知道黄大庄伤势如何,本来想去探望,却被王俊淞拒绝。 “等有机会吧,你不是要去打水吗?” 王俊淞指了指何楚手中的暖瓶,看似是在于何楚保持距离,实则确实害怕他被何十八怀疑。 “好,等我有时间就来看大庄哥!” 何楚快步走向水房,生怕被何十八察觉到不对劲。 当王俊淞回到病房时,医生正在为黄大庄做检查。 “有没有突然出现撞击或者磕碰?” 医生通身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外伤,难道是有什么隐疾? 黄大庄迟迟不苏醒,医生也没有办法进行更深一步的检测。 “先观察吧,现在病人体征稳定,有问题赶紧找医生。” 医生离开后,陈老板坐在椅子上担心的看着昏迷的黄大庄。 “吐这么多血…这人不废了?” “你别乱说啊,他命大着呢。” 王俊淞记得有一个老人曾经说过,这人越遇见事越是不扛念叨,往好了说不能往坏了说。 不然很有可能一语成谶,事情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呸呸呸,是我乌鸦嘴,不做数!不做数的!” 陈老板象征性的向着自己的嘴上打了两下,现在老李不在家,店里全靠三人撑着。 可黄大庄三天两头的出问题,导致店内收入一般,这次住院交费还是陈老板自己掏腰包垫付的。 王俊淞理解陈老板是因为担心黄大庄才说的这些话,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大庄是不是累倒了?” 陈老板想到大庄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有很多事要忙,经常起早贪黑,会不会是因为事情太多,导致休息不好,把身体累垮了? “有这种可能,不如你去市场买只鸡,回店里煲上,等饭时的时候再送过来。” 王俊淞想到店里不能离人,虽然不开门做生意,可隼儿还在家,而且那么大的店面总不能成天关着门。 “也好,等我一会给你们送些吃的过来。” 黄大庄一直昏迷着,多少人待在这里都是无用,还不如给自己找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 陈老板离开病房后,黄大庄的眉头微微皱起。 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浑身出现不规律的抖动,而且双手也变成了掐诀的姿势。 一阵凉意自脚底上头,王俊淞发现黄大庄有些反常时,还不等出门叫医生,他却先开口说话。 虽然依旧是紧闭着双眼,可表情从容淡定,眉宇间显露出来的尽是慈悲之像。 脸还是黄大庄的脸,可是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是另一个人住进了他的身体。 “黄大庄有危险,我暂且为他护住心脉,解铃还须系铃人,让他尽快去找那黄家的老祖宗吧!” 王俊淞听着从黄大庄口中传出的声音,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可自己并不供奉仙家,到底是谁才会与自己说话这般不见外? 就好像两人早就相识一般… “你是…” “我是护着你的白家老仙,切记我的话,让他奔生别含糊!” 说完之后黄大庄的身体“扑通”一声又躺在了床上。 双眼缓缓张开,浑身像是被人拆了骨头似的,被灵力强大的仙家上了身后,会出现十分疲倦的状态。 “我这是咋了?” 黄大庄靠在床头上,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店里,而且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可自己却想不起来失去意识之前自己发生了什么。 王俊淞将刚才白家老仙说的话转告给黄大庄后,好奇的问道:“难道白家老仙就是那个白狐狸?” 黄大庄十分肯定的说道:“肯定是,不然她怎么会出手助我!” 自己有性命之忧?而且还是和黄老太爷有关系? 黄大庄回忆起那场诡异的牌局… 连着胡牌,并且每次都是红中。 脑袋中响起一句话“红中就是红终…” “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黄大庄虚弱一拍大腿,身体都随着扬起胳膊的力度发生了倾斜。 “就是那个老黄皮子搞的鬼!” 黄大庄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着,怪不得他会出现,怪不得他要找自己打麻将,原来是设了个套等着自己往里钻! 这么大的事,张鹤山怎么没有偷偷告诉自己… 黄大庄越想越迷糊,吐出那么多血身体还是有些虚弱,靠在床头上休息了片刻。 再次睁开眼睛力气恢复了一些,黄大庄挣扎着下床,王俊淞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拿出一双拖鞋套在他的脚上。 “厕所在走廊尽头呢。” “把衣服给我,我要出去一趟…” 黄大庄看着西下的太阳,今天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现在可不是养伤的时候。 王俊淞出奇的没有反驳黄大庄,而是将衣服和鞋帮他穿戴好,又扶着他走下楼。 在楼道里,黄大庄轻声问道:“怎么不阻拦我?” “我不想看你死…” 王俊淞脸上虽然没什么情绪波动,可心里却一直在为黄大庄担心。 老仙说黄大庄有危险…想来应该是连她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想啥呢,你死我都不带死的!” 看着黄大庄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心里压抑的情绪减轻了许多。 两人走出医院,享受着傍晚独有的阳光,呼吸着独属于傍晚的空气。 “先去哪?” 王俊淞扶着黄大庄两人站在路边,正准备伸手拦车。 “我想先去找地中海…” 两人坐上车,一路向着地中海家走去。 现在楚雄安和他妈一起回到了娘家生活,只剩下地中海一个人住在城里。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家,而且黄大庄上次去的时候发觉地中海自从与媳妇闹别扭之后便鲜少出门。 邻居对他的意见很大,说是经常能听见他晚上哭嚎砸东西的声音。 来到地中海家门口时,两人闻见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见大门没有落锁便推开门走了进去,院子里一片狼藉,四处可见的酒瓶子堆放在角落。 “有人吗?” 黄大庄站在院子里冲着屋子喊了一句。 “他妈的,谁啊!” 暴戾的怒吼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地中海怀里搂着个酒瓶子晃晃悠悠的从门口走出来。 黄大庄不过两日没见,却感觉他像是换了个人! 脸上胡子拉碴的也没收拾,头发出油贴在脑门上,身上的衣服都穿反了,很明显是听见来人刚才胡乱套上的。 与之前见到的地中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哟!兄弟,你来了!正好跟我进屋喝酒…” 地中海热络的拉着黄大庄就要把他往屋里拽,幸亏王俊淞在身边拦着,不然以黄大庄现在的状态,肯定禁不住这样的拉扯。 “发生啥事了?咋两天没见造这么狼呢?” 几声苦笑后,地中海才向两人说起发生了什么事。 搬完家的当天,丈母娘便找到了地中海,逼着两人回城里离了婚,孩子归媳妇,自己四十来岁家也混丢了,孩子也混没了,一时间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整日坐在家里买醉,若不是黄大庄两人突然到访,恐怕自己早晚要喝死在屋里, “你别放在心上,是何楚让我转达一句话,他说他没忘记曾经的事,他马上就要达成心愿了!” 当地中海将黄大庄的话听完后,拉着黄大庄的手垂了下来。 像是想要逼迫自己清醒似的,用力的拿手拍打着自己的脸。 就算是已经红肿,也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你冷静点,若是你现在这幅样子被何楚看见,你觉得他能放心吗!” 黄大庄用力的摇晃着地中海的肩膀,希望能够让他恢复理智。 “我就知道!何楚这孩子不愧是我楚家的子孙!” 地中海眼睛里再一次闪起光,虽然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不过脸上的兴奋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大哥,你学过变脸吧?” 王俊淞看着一会哭一会笑的地中海,身上直冒鸡皮疙瘩,看着他情绪转换的这么快,还以为他是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 “不,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地中海手紧紧的攥成拳,酒意也清醒了大半。 “他还有没有再说什么?” 黄大庄不明白,只不过是转达了何楚的一句话,地中海怎么会出现如此反常的反应。 按理说他离了婚,孩子也不在身边,说他家破人亡也不为过,正常人都会消沉很长一段时间,怎么地中海听了何楚的一句话就又恢复了斗志? “何十八的好日子就快过到头了!” 又是一阵快意的大笑,王俊淞下意识的与他拉开距离,越看他越像是一副精神不好的样子。 “话我已经带到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好好过,楚雄安的事…你尽早看开吧。” 黄大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地中海,楚雄安的事情已成定局,就算是菩萨转世估计也束手无策。 多行不义必自毙,楚雄安若是能够早日向善,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可他天性本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不然何楚也不会在他手里遭受那么多的痛苦。 地中海迟迟没有发声,黄大庄两人便离开了楚家。 “大庄,接下来去哪?” “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你别害怕…” “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王俊淞不知道目的地是哪,不过一听黄大庄提醒自己别害怕,心里便开始猜测。 “难道是坟圈子?墓地?还是乱坟岗?” “不会是带我去看什么死人吧…” “或者是成精的老仙?” 王俊淞越想越害怕,手心都出了汗,往黄大庄的衣襟上擦了两下,壮着胆子问道。 “去哪啊?能不能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还没到呢,你就怕成这样了?” 黄大庄故意卖着关子,当车停在文化广场时,王俊淞呼出一口气。 “大晚上的你来广场干啥?健身?” 王俊淞看着他单薄的小体格也不想是健身的料啊。 “跟我进来吧你!” 黄大庄带着他走进内场,王俊淞一眼便看见了矗立在广场东边的石像。 “卧槽…吓我一跳,这乌漆嘛黑的我还以为是个人现在大门对面呢!” 王俊淞所言不假,此时月亮还没有出现,漆黑的广场上还没有安装路灯,黑黢黢的人形雕像在自己的位置看去,确实像个活人。 “你咋知道这不是人?” “你当我傻啊?刚才刮了一阵风,他衣服都没动一下…” 王俊淞以为黄大庄是在取笑自己拿雕像当成了真人,解释的时候自己还在奇怪,怎么会有人把石像放在广场门口的正对面? 这大晚上的谁要是路过看一眼,魂都要吓飞三里地去! “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黄大庄心中憋笑,好在自己白天的时候已经知道李白像正放在门对面,不然自己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肯定会吓一跳。 不知道一会王俊淞若是看见石像活动起来,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你带我来这干啥?” “记不记得我今天给陈姐看的字?” 王俊淞点点头,心想这和来广场有什么关系? 难道字上说半夜见面就是来广场? “今天晚上我带你看点刺激的!” 黄大庄反手拉着王俊淞的手,怕他一会挣脱,带着他走到了石像下面。 “在这等着就行了?” 王俊淞不明白,这黑咕隆咚的来人能看见自己吗? 而且这四周这么安静,也不像是有人会出现的地方啊… “瞧着吧。” 黄大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过了伏天晚上就开始吹起冷风,对于体弱的自己来说,就算是一个风丝吹到自己身上,也被放大了数十倍。 当月亮慢慢爬上树梢,王俊淞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哈欠连天就没断过。 “回家吧…” 王俊淞想拉着黄大庄离开,扭头一看才发现,黄大庄早已经靠在石像上睡着了… “喂!醒醒啊,大庄,你在这睡该着凉了!” 黄大庄忽然被摇醒,还以为石像动了,“嗖”的一下站起身。 “怎么了!?” 看着一脸呆滞的王俊淞,才反应过来原来身后的李白像并没有显灵。 “不是说有事吗?又不出现…” 黄大庄小声的抱怨着,自己在这等了半宿,都睡了一觉,这石像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心里不禁想着不会是这块有灵性的石头在耍弄自己吧? 气的抬起一只脚用力的踢向石像。 “哎呦!” 黄大庄接触到石像下方时,发现居然是软的,扑了个空,整个身体向着石像扑去。 “卧槽!” 王俊淞的腿上像是安了马达,还没等将黄大庄扶起来,便迅速跑向广场门口。 “黄大庄我好心扶你,你吓唬我干啥?” 王俊松还以为黄大庄是在吓唬自己,故意向前跌倒,可是当自己扶着他的时候,却看到眼前的石像衣角居然飘飘而起。 吓得撒腿就跑,根本无暇顾及还没有站起身的黄大庄。 “你跑啥呀?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黄大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手肘还扶在石像上。 “你不怕?” 王俊淞也算见过邪门事情的人,灰六娘上身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怕啥,就是他约我广场见面,说是有话要说!” “哈?石像约你?” 王俊松目瞪口呆地看着黄大庄身后的石像。 “他能有啥事啊?” 王俊淞依旧是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站在远处,看着黄大庄对着石像比划着什么。 “这小子牛哔呀!居然还能和石像沟通!’” 虽然王俊松心里一直很佩服黄大庄。不过看他一顿操作之后,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更是上升了一大截。 他可是自己见识过最厉害的人了,不光能够请仙上身,更是黑龙神唯一的座下关门弟子。现在居然还和一个大石头说起话。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啊? 只见石像缓缓开口说道:“我会说话,只是怕你们害怕。” 听着浑厚的声音从石像身上散发出来,黄大庄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会说话不早点儿告诉我,害得我一个劲儿的比划。” 黄大庄也不知道石像能不能看懂。如果他真的不会说话,估计看自己比划的手势也要懵了。 “我本来是一块沉江石,在西江里呆了百十来年了,没想到为了建这个广场,居然把我挖了出来,还雕刻成人形。” 黄大庄没想到眼前的石头居然是沉江石! 传说沉江石是镇江之宝,江底有许多的沉江石,压制着江里的脏东西,就像是江里的江神。 “我本不属于这里,江底失去了我,一定会出现异常…” “那我能做什么?” 黄大庄明白石像召自己前来,肯定不是为了说出自己的由来。 他可是自己见识过最厉害的人了,不光能够请仙上身,更是黑龙神唯一的座下关门弟子。现在居然还和一个大石头说起话。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啊? 只见石像缓缓开口说道:“我会说话,只是怕你们害怕。” 听着浑厚的声音从石像身上散发出来,黄大庄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会说话不早点儿告诉我,害得我一个劲儿的比划。” 黄大庄也不知道石像能不能看懂。如果他真的不会说话,估计看自己比划的手势也要懵了。 “我本来是一块沉江石,在西江里呆了百十来年了,没想到为了建这个广场,居然把我挖了出来,还雕刻成人形。” 黄大庄没想到眼前的石头居然是沉江石! 传说沉江石是镇江之宝,江底有许多的沉江石,压制着江里的脏东西,就像是江里的江神。 “我本不属于这里,江底失去了我,一定会出现异常…” “那我能做什么?” 黄大庄明白石像召自己前来,肯定不是为了说出自己的由来。 他可是自己见识过最厉害的人了,不光能够请仙上身,更是黑龙神唯一的座下关门弟子。现在居然还和一个大石头说起话。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啊? 只见石像缓缓开口说道:“我会说话,只是怕你们害怕。” 听着浑厚的声音从石像身上散发出来,黄大庄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会说话不早点儿告诉我,害得我一个劲儿的比划。” 黄大庄也不知道石像能不能看懂。如果他真的不会说话,估计看自己比划的手势也要懵了。 小十八有话要说: 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逆天剑主》 必看必看!! 第一百三十六章沉江石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啥水鬼?” 王俊淞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听俩人说半天了,也没听出有啥大事啊。 一个想回江里,一个不想帮… 两人拉锯扯锯的磨叽这么半天还没讨论出结果,王俊淞见石像没有恶意,胆子也大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石像无奈的解释道:“你们也知道,近几年江里不太平,经常出现水鬼找替死鬼的事情发生,如果我在江里,可以压制水鬼的怨气,若是我不在…” “你还能管水鬼?” 王俊淞和黄大庄几乎是同时开口,没想到沉江石的用处这么大。 黄大庄想起自己家里有一块沉江石,是凤枝留着腌酸菜的,每年冬天凤枝都要将一小块沉江石洗刷干净,压在白菜上。 她总说沉江石压出来的酸菜带着一股子甘甜味,而且沉江石里像是带着水分似的,十分沉重,同样大小的石头抱着不费劲,换做沉江石就要费上一把子力气才能搬动。 只是没想到沉江石居然还能压制水鬼。 “万物皆有灵,在江里呆的年头多了,难免有些灵性。” 石像见两人不太信服自己的话,也不想多做解释。 石头成精,除了孙猴子还真没听说过这么荒诞的事情,也不怪他们不相信。 “你都被雕刻成这样了,回到水里这些水鬼还能认出你吗?” 黄大庄的担心不是不无道理,不知道水鬼是根据什么区分这些沉江石的。 现在石像被刻成李白像,与以前的样子肯定有些很大的变化。 若是这个样子回到江里水鬼不认,那不是白折腾了吗! “我天生奇特,你们有没有见过人形的石头?” 两人纷纷摇头,沉江石长时间浸泡在水中,会被水流冲刷的比较圆润,一般都会以圆形或者椭圆形呈现。 人形?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 “天地孕育灵物通常都是以开窍通魂为始,而我却是先化形,后开窍。” 被雕刻成李白像的沉江石之所以在一众石头中脱颖而出,主要就是因为他的外形有三分像人。 只不过轮廓可以依稀分辨出头身,细节之处还不尽完美。 被石雕工人看到后也曾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居然还有人形的沉江石,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是我该怎么帮你?这件事得计划一下…” 黄大庄拉过站在一旁的王俊淞,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为这件事犯了难。 李白像幽幽叹气,无奈道:“这件事最好以最快的方法解决,水里那些东西,最近可不安分了…” “这事也不是着急的事啊!总得找个理由把你带走吧!” 黄大庄倒是想尽快解决,可总不能来硬的,找个拖车把近两米高的石像拖走吧? 黄大庄坐在地上冥思苦想可却头脑空白一片,根本没有任何头绪,这件事情事发突然,让自己毫无准备,而且这么时间又这么紧… 三人一时间陷入僵局,谁都没有提出好想法,总不能一直坐等天亮,黄大庄决定先回店里,等有了计划再来。 “我们走,回去找陈姐商量商量。” 两人离开广场时,王俊淞的腿还在发抖,与自己第一次遇见李白像时的反应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怂包样,一个石像还能给你吓这样?” “别在这说大话了,咱俩半斤对八两,我就不信你能比我好到哪去,” 王俊淞不服气黄大庄嘲笑自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争论到店门口。 “嘘!” 黄大庄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手指了指楼上,示意王俊淞小点声,陈老板还没有起床,不要因为两人的交谈声惊扰到她。 两人蹑手蹑脚回到黄大庄的房间,商量着方法。 “那石头精会不会骗我们?” 这个问题王俊淞想了一路,这石头精怎么会突然找上黄大庄? 又为什么一定要回到江里? 这件事恐怕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黄大庄眉头紧锁,听了王俊淞的话,顿时觉得醍醐灌顶,头脑仿佛瞬间清晰,将所有的线索联系在一起。 “我去广场遇到石像显灵,书卷上出现字,指示我去广场有事说…” 黄大庄思来想去感觉李白像不像是在骗自己,也不像是有阴谋的样子啊… 而且一块石头,怎么会像人一样有思想,还能处处算计? 黄大庄觉得是王俊淞太过于小心谨慎了,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怪!” 王俊淞也说不清楚是哪里有问题,可第六感就是在告诉自己那个石像不可信。 “等天亮吧,陈姐醒了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两人躺在黄大庄的小床上,当房间陷入安静时,两人的困意也如潮水般涌来。 不多时,便闭起眼睛睡着了,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在房间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刻意压着嗓子的惊呼传来。 两人懵瞪的睁开眼睛,发现两人正交摞在一起,两条腿相互缠绕在一起。 “你俩干啥呢这是!” 陈老板睡醒后走下楼,发现黄大庄房间的门虚掩着。 担心有野猫从门口钻进去,便想着将房门关上,可走到近处才听出房间里传出两道呼吸声。 陈老板抿嘴一笑,心道:“难道大庄悟了?知晓了男女之情?” 站在门口猜想着房间内香艳场景的陈老板好奇的趴在门边向房间内探头看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黄大庄和王俊淞两人正躺在窄小的床上,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十分痴醉现在的姿势。 王俊淞还有意无意的用脑袋蹭向大庄的下巴上… 陈老板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两人咋跑到一个床上去睡了,可现在的动作看起来确实是不雅观。 双手捂着眼睛大叫了一声,两人这才悠悠转醒。 “你在我身上趴着干啥!” 黄大庄像是怀里抱着个地雷似的,当看清楚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王俊淞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将他推开。 “诶诶诶…” 由于床铺窄小,躺着两个人的床根本没有空余空间,黄大庄一推,王俊淞屁股已经掉在床下,整个身体都被这股外力带动,随后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倒了地上。 “我这尾巴骨要断了…” 王俊淞双手扶着腰,像是真的受了伤站不起来似的。 “你真的假的!可别吓唬人!” 黄大庄看他愈发狰狞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蹲在他的身边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自己坐在床上将手递给王俊淞。 可他却面露得意的神色,双手抓住黄大庄的手,向下一拽,黄大庄身影一晃,整个人已经坐在了王俊淞的身上。 “你俩都多大岁数了,怎么像个小孩似的!” 陈老板还没有从两人熟睡中的姿势回过神来,又看到黄大庄骑坐在王俊淞身上。 三人都有些尴尬,王俊淞只不过是想捉弄一下黄大庄,没想到反而是自己陷入了尴尬。 “要不你俩忙…?” 陈老板不想参与他俩之间的事,如果不是自己该死的好奇心,又怎么会看到现在这样的画面… “陈姐,我还有事找你呢!” 黄大庄从王俊淞身上站起身,抻了抻褶哄哄的衬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 “啥事?” 陈老板不由得腹诽:“难道是想和我摊牌他和王俊淞的事?” 眼神飘过王俊淞的身上,察觉到他身上男人专属的晨间服务,此时正像自己敬礼,脸色刷的一下臊得通红。 自己早就感觉这两人有点不对劲,先不说王俊淞突然的出现,自从王俊淞出现在黄大庄的身边后,两人便经常出双入对! 很多时候都是两人一起出现,起初陈老板还以为黄大庄只是将王俊淞当成自己的助手。可是直到今天,自己目睹了眼前的一切,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两人还有这层关系。 “你听说过沉江石吗?” “那东西不是腌酸菜用的吗?” 陈老板心说怎么又扯到沉江石上面去了?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一块沉江石成精了,然后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他回到江里,便想着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他为什么要回到江里?你又是在哪儿碰见他的?” 黄大庄将事情原委讲给陈老板听,希望她能给一些意见。 知道了事情始末的陈老板沉思了良久,正当两人都以为她给不出什么好主意的时候。却只见她拍案而起,肯定的说道。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是钱办不成的事情。” “大庄,你也不用着急,只要是能用钱办成的事,就都不算事。” 王大庄听完陈老板说的两句话后,心中暗赞道:“陈老板真可以称作是女中豪杰了。” 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王俊淞一会儿再和我去广场一趟。” 黄大庄嗅到了商机的味道,若是与负责建造广场的负责人说这个广场现在不太平,需要做法镇压,相信他是不会拒绝自己的好意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玄武池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王俊松一听居然还让自己陪同,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似的。 陈老板也出言相劝:“大庄,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昨天你俩偷偷从医院跑出来,身体不会出问题吗?” “陈姐,昨天突然晕倒不是身体出问题,而是……” “害,大庄是被邪祟算计了!” 陈老板拉着黄大庄,绕着他的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拍拍后背又是捏捏肩膀,好像是在验证两人的话似的。 此时的黄大庄看起来确实和好人一样,不疼不痒的,根本不像个病人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那我一会就去医院办理出院。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陈老板去医院办理出院,黄大庄与王俊松去找建造文化广场的工程队,看看能不能花钱将李白像买下来。 在店门口分开时,黄大庄提醒陈老板道:“陈姐,去医院的时候回避一下何十八。” 对于何十八最近突然出现的怪异行为,使黄大庄不得不暗地里防一手。 “昨天我遇见何楚了,已经交代他不要透露你住院的事情。” 黄大庄没想到看着大喇喇的王俊松居然还有这么心细的时候,在心里也对他有些改观。 两人向着广场的方向走去… “大庄,你说万一那个石头精真的在骗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在想这么问题,所以我要和他签订一个契约。” 黄大庄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石头精真的是想要利用自己做些什么,那么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契约?” 王俊松疑惑的看着身旁的黄大庄,这家伙怎么最近说话都神神秘秘的。 “等着瞧吧!” 黄大庄没有正面回应,两人便已经走到了广场的大门口,正赶上施工队的拉运水泥。 拉住一个带着白色安全帽的人,大声的问道:“兄弟,我想找你们领导啊!” 即使黄大庄已经扯着脖子喊了,可在巨大的噪音衬托下,他的声音依旧小的像是蚊子在哼哼。 而且一张嘴便会吃进一肚子吹起来的水泥灰。 带着白色帽子的男人抬起头,打量着黄大庄,眼神在他身上游移,像是在市场上挑选猪肉似的。 片刻后回复道“我们这不缺人了。” 敢情是把黄大庄当成来找活干的工人了! “兄弟,我不是来干活的,我找你们领导有事。” 黄大庄在小白帽说话的时候注意到他居然没有门牙! 一说话嘴里直漏风,唾沫顺着嘴巴正当中喷出来。 “卖东西?我不买,赶紧走,别在这耽误我们干活!” 小白帽将黄大庄往门外推,好像他站在自己面前都碍眼似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王俊松站在一旁看不过去眼,这人怎么目中无人,连两人来意还没说出来,就把自己往外撵。 “忙着呢,没时间和你们在这扯淡。” “梁总,今天的账单给我报销一下。” 小白帽话音刚落,从广场里面走出一个穿着一步裙套装的女人,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个坐办公室的。 小白帽接过女人的手里的账单,转身便要和她离开。 “等等,你是管事儿的?” 黄大庄看着女人如此恭敬地模样,加上她叫小白帽梁总,猜想这个人可能就是管理工地的人。 “有事你就赶紧说,我还有事。” 小白帽的表情满是不耐烦,好像黄大庄两人的到来阻拦了他几百万的生意了似的。 “我看你这广场风水布局有问题,本想帮助你,现在瞧你这个态度,算了算了。” 黄大庄知道自己不受重视,故意吊着小白帽,拉着王俊松就作势要离开。 小白帽却一反常态,拉住了已经跨出门口的黄大庄。 “等等!” 自从修盖这座广场后,这里怪事不断,自己也找了几个看风水的大师也无济于事,所以广场的修建工作一拖再拖,已经严重拖延了工期。 若是黄大庄真的有本事,能够解决这些麻烦,也算是为自己解决了一件头疼事。 只不过看黄大庄年纪不大的样子,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握。 “你凭啥说我这风水有问题?” “这还用说?你现在广场的格局是八卦阴阳鱼,本来是可以调阴济阳的,可错就错在广场四周的布局上!” 小白帽看着黄大庄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心中也对他的话信服了三分。 “那你有何高见?” 就算是黄大庄看出了其中门道,也不见得就能想出应对的法子。 黄大庄看了看广场四周的建筑,摩挲着胡渣在广场门口来回踱步。 倏地,黄大庄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 “玄武池!” “啊?” 由于黄大庄说的激动,语速有些快,众人都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小白帽更是疑惑的望向黄大庄。 心说这人是不是有病?这个广场都已经盖得七七八八了,他居然想让自己改成舞池? “兄弟,你要是没啥事就去找个活干吧,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了。” 王俊松也走到黄大庄的身后,用胳膊肘杵了两下黄大庄。 “你困迷糊了?让人家改什么泳池啊!” 这下换成黄大庄一脸懵逼的看向两人了… “我说的是玄武池,玄~武~池!” 黄大庄一边说一边前后伸动着自己的脑袋,动作滑稽,表情也随着变化,撅起一张嘴来一嘬一嘬的。 小白帽依旧不明白黄大庄所说的玄武池究竟是什么东西,两只手插在兜里,堵在门口看向动作滑稽的黄大庄一言不发。 “玄武池顾名思义肯定是镇宅驱邪的一个风水阵,我刚才看了,你的八卦阴阳鱼在这儿可活不了!无水之源鱼虾皆亡。” “啥意思?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小白帽将头上白色的安全帽向旁边一歪,额头上闷出的汗珠顺势滑落下来。 黄大庄说的话有些深奥,像是解谜题似的,还要动脑去猜。 “就是说你这个八卦阴阳鱼是个死局,根本没有起到辟邪的作用,这个广场建造时一定发生过怪事。” 黄大庄胸有成竹的看着小白帽,这个广场当然有诡异的事情发生!比如…自己见过的那个成精的李白像! “嘘!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瞎说。” 小白帽紧忙示意黄大庄闭嘴,确定四下没有人听到黄大庄说的话,吓得直抹脑门上的冷汗。 若是广场闹鬼的事情传出去,那自己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以后谁还敢让自己承接工程项目啊! “兄弟,走走走,办公室里说。” 小白帽客客气气的请黄大庄去办公室谈话,说是办公室也只不过是用铁皮搭建起来的简易板房。 三人走进办公室,闷热不透气的空间更使人身上皮肤发粘。 黄大庄将半截袖往上一掀,已经湿透的衣服便紧紧地贴在上面。 “既然兄弟看出问题所在,不知道有何高见?” 小白帽一改之前做派,完全将黄大庄当成座上宾,拿出自己柜子里的茶叶,为黄大庄沏茶倒水,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改!” 黄大庄心里暗爽不已,若不是要维持自己的高冷人设,恐怕早就要开口质问他,为什么态度转变的如此快,千万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别看自己年纪小,可本事却大着呢,现在还不是要上赶着求着自己帮他布风水阵! “是是是,大师,你说应该怎么改?” 小白帽一脸谦恭的站在黄大庄的对面,递茶时都是双手送上,可进了办公室之后的黄大庄二人,都板着个脸,与之前苦苦商量自己时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既然说了是玄武池,那就要先破了你的阴阳鱼阵法,由东至西的修出头尾,南北两侧各修四个小池子,当做手足。” 这个阵法说简单也简单,可是说复杂其中又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黄大庄说得轻巧,可真要做起来的话又要费好一番功夫。 “何时动工?” 黄大庄斜着瞧了一眼外面,李白像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而且正好是面对着办公室。 “就先从它开始吧!” 看似不经心的一指,小白帽看到黄大庄所说的东西时,心里直滴血。 “这…这…可是我花大价钱做的。” 小白帽还想商量商量,可黄大庄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见小白帽有些犹豫,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王俊松,走,既然他不信我,那就没有再留在这的必要了!” 小白帽紧忙拦住黄大庄的脚步。 “大师!我没有这个意思!误会!误会!” 看着黄大庄不像是吓唬自己,而是动了真格了,心里有些慌乱。干脆心下一横想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按他说的办吧! “既然如此,那就按大师说的办。我这就差人送走。” “这个石像给我处理吧,我怕你处理的不得当,反而惹祸上身。” 小白帽一看黄大庄如此为自己着想,心里激动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以示感谢了。 抓着黄大庄的手,紧着问:“大师,你开个价,随便开!这个朋友我梁心交定了!” 小十八有话要说: 有朋友说小十八话太多了…??(????????)?? 所以我决定,以后要少写点这种废话,想听我唠叨的可以选择进群,一起来玩~~~ 第一百三十八章一两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原来小白帽的真名叫梁心,黄大庄看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表情有些凝固,因为梁心的手竟和女人有的一拼。 如果闭上眼睛恐怕还真的不好分辨,抓住自己的瞬间,黄大庄产生了被女人抓住的感觉,嫩滑细腻的柔胰划过自己的手背,温热的触感无一不在挑战自己的触觉。 “你这手可不像是个糙人…” 黄大庄推开梁心的手,径直走向外面的李白像。 “梁总有所不知,玄武池中最是忌讳有石砾存在,这会毁了阵法的…” 梁心对风水上的学问可以说一问三不知,看着黄大庄说的头头是道,只能任由他将李白像拖走。 “大师,这李白像可是城里最好的石刻师傅雕出来的,说实话我还真是觉得有点可惜呢!” “我明白,可是你也得让它找对了地方啊,这座李白像若是不离开广场,那么玄武池的阵法则变成了“赑屃驼碑”,那么这个广场整个气场就会发生变化,你知道赑屃是啥不?” 梁心怎么会懂这些东西呢,只是一味的摇头。 “赑屃驼碑,你说会是啥?碑!啥地方才能有碑!你品,你细品!” 黄大庄拍拍他的肩膀,也不是吓唬梁心,如果真的要将广场改为玄武池,那么这座李白像还真是留不得。 玄武池乃是死水盘活,若是广场重新修建风水,那么李白像必定要迁移,赑屃身背石碑遇水则为难,两者只可取其一。 “大师,你一直在强调的玄武池又是啥啊?” 梁心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怀疑黄大庄的本事,可还是想听他解释一下“玄武池”究竟是什么。 “玄武池就是把广场修建成玄武的模样,其中内含阴阳五行八卦,我刚才看过了广场四周的街道正好可以连接在一起,这便将玄武养在池中,遇水则活,我保证广场不会再出现诡异的事情。” 只不过黄大庄隐瞒了一件事,现在广场所发生的怪事都是因为李白像,等自己将李白像送走,怎么可能再出事呢! “好好,这件事还麻烦大师操心了,钱的事都好说,只要不拖延我的工期…” “放心,今天我就可以告诉你具体的施工方案。” 黄大庄还想着昨晚李白像说的话,它答应自己只要将它送回到江里,它就会给自己一个宝贝! 听到黄大庄说今天就可以给出施工方案,梁心心里直打鼓,猜想着黄大庄是不是目的不纯,会不会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些,总是感觉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似的。 “您请便!” 梁心离开黄大庄的身边,回到办公室拨出了一个电话。 “大哥!工地上来了个算命的,说广场的风水有问题,你看…”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梁心的表情却像是寒冬腊月的冰块的似的,眼神木讷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的看向正在广场上忙活的两人。 “好好,我明白了!” 表情严肃的梁心挂断了电话,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人离开了办公室。 黄大庄与王俊淞正找来拖车想要将李白像拖走,两人闲聊时都在说梁心善解人意好说话。 交谈声或许大了一些,在附近干活的工人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不禁嗤笑出生。 “你俩新来的吧?” 正干活的工人停下手上的动作,胳膊拄在锹把上。还以为黄大庄和王俊淞是新来的工人。 “你笑啥?” 王俊淞心里有点不服气,自己正与黄大庄说话,他凭什么笑话自己。 “兄弟,我没别的意思,看你俩岁数都不大,这活可不是那么好干的,趁早走吧!”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工人看王俊淞面色不善,还以为是生了自己的气,说完话识相的走到不远处,接着抡起了铁锹。 “大哥,你这话是啥意思呢?” 黄大庄却从这个人的话中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梁心整个人就是个周扒皮,你知道我们私底下叫他啥不?” “一两心!他那个算计人的小心眼,能把你琢磨的光剩下骨头渣子。” 站在黄大庄身边干活的人见他发问,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和他吐槽起梁心的所作所为。 “梁心这个人根本就是没良心,我们天天干着最累的活,却拿着最少的钱,要是稍微出现一点差错,他就要扣钱,谁要是敢跟他顶嘴…那就要收拾铺盖走人了!” “是啊,你看他斯斯文文的带着眼镜,像个文化人似的,听说以前是个混社会的呢。” “你们不知道?他是个狗屁总经理啊,听说是给背后大哥在这看场子的!” 听着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黄大庄也不知道几人所说是真是假,不过唯一可以确定就是梁心这个人人品并不像是自己所看见的好。 “他…为啥少两颗门牙啊?” 黄大庄想到自己第一眼见到他时,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漏风的门牙,便充满了好奇心。 “听说是以前进去过,你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是受宠…” 众人给黄大庄投来一个“你懂的”眼神,虽然依旧有些云里雾里,可黄大庄也意识到,这肯定是后天人为造成的。 “既然他这么不好,你们为啥不走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像是点了几人的哑穴了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就是没有人打破沉默。 刚才离开正站在不远处的工人看到,开口解释道:“你以为我们是不想走吗?他欠着我们所有人的工钱,如果我们走了,这钱我们该去找谁要?” 黄大庄与王俊淞听到后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心肠这么恶毒。 “你们放心,我有办法让他把钱吐出来!” 李白像装在拖车上,黄大庄与王俊淞离开之际来到办公室,发现早已经空无一人,不知道梁心跑到哪去了。 从办公室的桌子上抽了一张纸,拿笔在正中央画上一个大圆,标注广场中心。 又在旁边添了四个椭圆形的图案,标注上手足,在圆形的上方画了一个菱形,标注着玄武头,对应的方向又画了一个细长的形状,标注着玄武尾。 “看我这个图纸画的多专业!” 黄大庄将纸拿在手里欣赏着,王俊淞却对此嗤之以鼻。 “不瞒你说,就你这个绘画水平和我七八岁的时候差不多。” 两人也没时间再斗嘴,将图纸压在梁心的水杯底下后,便随着拖车一起离开了广场。 在车上,黄大庄还在感慨着:“没想到叫梁心的居然是个没良心的!” “你没听说过吗?人和名字都是相反的。” 王俊淞与黄大庄坐在李白像旁边,吹着微风,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宁静。 “你看我名字里面有俊,可是你看我长得好看吗?” 王俊淞难得拿自己开玩笑,黄大庄也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黄大庄想到自己还没有和李白像签订契约,万一它说话不算数,自己岂不是损失大了! 便从车上艰难的站起身,等适应了颠簸的路面后,看着面前的李白像说道:“我将你送回到江里,你就要履行你的诺言,否则你将会碎成泥渣,不留半缕魂!” 说完后割破自己的手指,将流出来的鲜血抹在李白像的额间。 老远一看就像是长了第三只眼镜似的。 “你不问问它同不同意就盖了戳?” 王俊淞看着黄大庄一个人完成了契约,也没有征求李白像的同意,生怕契约不作数,那不是白折腾了吗! “就按你说的做…”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在二人的耳边,吓了王俊松一跳,没想到它会突然做出回应。 当拖车停在江边的时候,黄大庄两人跳下车,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 “扔里面就行了?” 可这么重的石像应该怎么扔进江里呢? “你带着司机离开一下,我自有办法。” 王俊淞猜到黄大庄是想借助其他的力量,便拉着拖车司机跑进江边附近的林子里。 说是里面有野鸡,拖车司机一听也来了精神,从车里拿出一袋钢珠,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林子。 当江边只剩下自己时,黄大庄从腰间抽出赶山鞭。 将一端拴在李白像的胳膊上,另一端则被自己紧紧地攥在手中。 口中默念请仙诀,不一会儿的功夫,静林便出现在黄大庄的身边。 “有事?” “我要把这个石像投进江里,可我一个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静林第一次上了黄大庄的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李白像投进江中。 静林却迟迟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黄大庄只能通过意念询问道:“发现什么了?” 一定是静林发现了什么东西,不然怎么会不从自己的身体中离开呢。 可自己迟迟没有等来回复,本来答应自己要送给自己宝贝的李白像也没有出现。 黄大庄正猜想是不是它骗了自己时,静林却倏地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眼神中满是惶恐。 “大庄!太奇怪了!你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啥也没干啊!” 黄大庄有些疑惑不解,静林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体内有一股暗暗涌动的力量,奇怪的是…这并不是灵气,而是阴气!” 第一百三十九章通源石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揉了揉用力过猛后发酸的胳膊,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静林的话。 “这是啥意思呢?我身体里的阴气是哪来的?” 李白像沉入水中后,一道声音响在黄大庄的脑海中。 “我说到做到,我送你一块通源石,知天意晓阴阳,应该可以解开你心中的困惑…” 李白像的话音落下,自江中浮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沉江石,夹杂着火彩的沉江石顺应着水流被冲到了黄大庄的脚下。 “只要你潜心冥想,通源石会给你答案…不过只能用三次。” 黄大庄将通源石小心翼翼的揣进兜里,与此同时拖车司机与王俊松也赶了回来。 拖车司机目瞪口呆的盯着黄大庄,哆哆嗦嗦的问道:“石像呢?” 司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李白像可是石头做的近两米高的石像,别说被黄大庄一个人抬下车,就算是三人合力,也不一定能翘起个缝来啊! “别大惊小怪,我这兄弟本事可大着呢!” 王俊松走到黄大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向着司机打了个哨,眼镜像是抽筋了似的,对着司机滑稽的眨了眨眼。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咱就回吧。” 黄大庄与王俊松爬上了车斗,司机将他们两人送到广场后停下了车。 自己想了一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临走的时候要来了黄大庄的地址,一听说他是开卦摊的,连说怪不得怪不得! 与司机分别后黄大庄两人返回了善缘阁,见陈老板还没有回来,两人心里直犯嘀咕。 “陈姐那边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她能有啥事?嘴皮子厉害的三个碎嘴子老娘们都说不过她自己。” 王俊松嘴硬心软,虽然表面上一脸不关心的样子,人却一直蹲在门口不肯进屋。 黄大庄干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研究起李白像送给自己的通源石,心想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为了了解通源石的能力,黄大庄按着李白像告诉自己的方法,闭起眼睛,屏除一切杂念。 心中只想着一个问题,最近何十八有些反常,自己一直很想知道他腰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当自己脑海中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黄大庄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很多画面,像是跑马灯似的,从自己眼前晃过。 自己看到了何十八年轻时的样子,好像组织着一伙人在盖房子,画面一转他正在往杯子里面放一些白色的粉末,还不等黄大庄看出什么端倪,画面再次出现改变,何十八出现在一间装修考究的房间里,有人正在给他倒茶… 一幅幅画面从自己眼前闪过,直到自己看见他开了翠玉斋后,一个暗不见光的房间里摆放着一个玻璃罐子,正是自己放火烧毁的古曼童! 眼前一白,自己好像穿到了何十八的身体里,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剧痛,低头一看一个高高的隆起正长在自己的腰上。 黄大庄正想尝试着能不能将腰间的肉瘤除去,它却像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心思一般蠕动起来。 一声声轻唤使黄大庄头晕目眩,好似马上就要失去自己的意识,门外突然传来的交谈声将自己拉回现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大庄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李白像真的没有骗自己,通源石真的可以看到所有的事。 只不过那真实的体验感,使自己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你还知道回来啊!” “大庄呢?出大事了!” 黄大庄听到陈老板语气慌慌张张的,像是出了什么事,将通源石放在桌子上,紧忙走了出去。 见到陈老板的时候,发现她的衣服似乎被人拉扯过,衣袖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陈姐,坐下慢慢说。” “大庄!何楚…何楚他们父子出事了!要出人命了!” 陈老板刚走到医院的时候就听到住院部哪里闹闹吵吵的,办完出院手续后发现楼下聚集了一群人,走过去一看才明白,原来是有人吵架,想不开要跳楼。 本来自己对这种热闹丝毫不感兴趣,直到自己听见楼上传来的说话声,使自己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 熟悉的声音…陈老板抬头一看,却看见何十八正骑在何楚的身上,神色狰狞的双手紧紧地掐着何楚的脖子。 楼下围观的人不禁发出一阵紧张的惊呼声,两人在楼顶上争执不下,何十八像是发疯的野狗,嘴里不断的叫嚣着要杀了何楚。 “怎么会这样?” 黄大庄与王俊松对视了一眼,黄大庄心里不禁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何十八难道又像之前自己所见那样…失去理智了? “先去医院看看吧,总不能让何楚有危险。” 等三人赶到时,地中海也已经站在楼下,紧张的看着楼顶上的两人,警察在下面拉上了警戒线,根本不让其他人靠近。 何十八见几人都已经到齐了,骑坐在何楚的身上冲着地中海喊道:“你们楚家没有一个好人,今天我就要替你们楚家清理门户!” 这句话宛如一记重磅炸弹,虽然何楚姓何,可他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感情与何十八相比只多不少,听到他要伤害何楚,地中海连忙求饶道:“有话好说,那可是你亲儿子啊!” 何楚趁何十八走神的功夫猛地将他推开,翻过身面对着楼下的地中海大声道:“他根本不是何十八!是鬼!是鬼!” 楼下围观的人见此情景纷纷议论道:“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种人也不配当爹啊!” “竟然还想亲手杀了自己儿子,这人心可够狠的了,怪不得他儿子把他当鬼!” 可站在一旁的黄大庄却陷入了深思,不知道为何自己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何十八腰间的那个凸起… 冥冥之中感觉这件事或许和那个凸起有关系! “长官,楼上的两个人我都认识,能不能让我上去劝劝?” 警察审视着几人,能够确定关系的只有地中海,因为刚才何十八与何楚都和他说过话。 地中海担心何楚有危险,拉着黄大庄钻进了警戒线。 “我们肯定能把人劝下来。” 警察摆摆手让他们注意安全,两人快步的向着楼上跑去。 顶楼上的何十八厉声说道:“就是你在和我争宠,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你到底是个啥鬼东西?” 何楚害怕的后退,整个人退到角落里,再也不能挪动半分,双手紧紧地抱着腿,整个人蜷成一团。 因为何楚深知自己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何十八,本来两人正在病房里坐着,可他接了一个电话后,像是收到了刺激,起初只是自己一个人胡言乱语,后来就拉着自己走上了天台,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对着自己拳打脚踢。 “我是何十八的宝贝…没有人可以从我的身边夺走他!” 何十八的声音发生改变,原本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被尖细凄厉的声音所替代,面容也发生了改变。 五官逐渐的向着中间聚拢,仿佛是被大火灼烧过似的,整张面皮都皱到了一起,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通往天台的门被人用力撞开,地中海第一个冲进来,看到何楚躲在角落时,心疼的留下两行清泪。 正想开口安慰,何十八却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得到这么多的爱!” 黄大庄将脖子上的吊坠摘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中,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当何十八冲向何楚时,黄大庄手掌起落,何十八的身影越过自己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惨叫。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神充满惊恐的看向黄大庄。 “你拿的…是啥?” “僵牙!” 黄大庄懒得解释,将吊坠重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盯着何十八的腹间看去。 鲜血洇湿了何十八的衣服,何楚也在地中海的搀扶下站起身,看到受伤的何十八,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仿佛在看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既然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想必一时半会也不能出院,翠玉斋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妥当的…” 何十八眼神定定的看向何楚,虚弱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有句话说得好,父债子还,这些年你犯下的错,就让我来替你弥补吧。” 何楚被地中海搀扶着走下楼,黄大庄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等三人从楼上下来,医护人员才敢上楼处理受伤的何十八。 “何楚,是舅舅不好!不应该让你以身犯险…” 地中海抱着惊魂未定的何楚,自责的说着。 “舅舅…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只不过没想到中间出了差错,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何楚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多日以来积压的怨气与隐忍都得到了发泄。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这件事事发突然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肯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最开始何楚只想报复何十八,想到他抛弃自己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可随着自己了解加深,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是一个生意人,可骨子确实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第一百四十章父债子偿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心中像是一团被搅乱的麻绳,一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情,自己还理不出头绪。 地中海安慰道:“何楚,以前是舅舅不好,你跟我回家吧…” “不!我要尽快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处理完。” 这些事都要瞒着何十八暗中进行,若是等他出院了,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了。 地中海眼神中充满了陌生,感觉几日不见的何楚好像在一瞬间成长了。 听到他拒绝了自己,地中海也没有强求,自己并没有资格说教他,毕竟自己同样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万事自己多加小心,有需要舅舅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地中海再三嘱咐了何楚后,离开了医院。 黄大庄几次想开口询问,可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何楚像是知道黄大庄有话想要对自己说似的。 “大庄哥,你放心,等我办完了事,我肯定从头到脚的给你解释一遍。” “哎,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心!一定要小心!” 黄大庄看着何楚那张稚嫩的脸,心下不免为他担心起来,何十八是何许人也?黑白两道都混得明白着呢,就算是他亲儿子也不见得他就会网开一面。 再说现在何十八意识有些不清楚,万一被他身上那邪祟东西上了身占了理智,保不齐就会做出伤害何楚的事情。 何楚心道事不宜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匆匆与黄大庄两人告别后,离开了医院。 “人与人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黄大庄站在原地看着何楚消失的身影,由衷地感慨道。 “别感慨了!赶紧回小山去吧!” 王俊松心里一直记挂着黄大庄的身体,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让黄大庄恢复正常,必须要找到那天晚上的所有人。 黄大庄感受着身体内流失的灵力,确实是该回去了… 两人回到善缘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装了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雇了一辆马车拉着两人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何楚回到翠玉斋,将柜台里的东西拿出一些,用一块黑色的布包好,系在自己的肩膀上,又带了一些零钱,出门找了一辆出租车与黄大庄离开的方向一致,也向着回村的路上走去。 自己早已经把韩老歪的地址记好,当务之急是先将钱给他送去,已经耽搁了几天,若是让他以为自己与何十八是一类人,那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出租车停在韩老歪家门口时,黄大庄两人也刚刚下马车,三人眼神交汇的一刻,黄大庄眼神中难掩震惊。 “你怎么在这?”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办点事…” 再一次默契的回答道,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人见状相视一笑,黄大庄让何楚先进屋,自己在门外站一会。 毕竟他的突然到访肯定是有事,自己作为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过多参与。 何楚走到屋内时,正赶上韩老歪坐在炕桌上卷旱烟,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引起了韩老歪的注意。 还没等人进屋,韩老歪率先开口问道:“是谁啊?” 这个时候正是锄草的时候,很少有人会在这段时间串门子,韩老歪心里直犯嘀咕,会是谁呢? “大叔,你在家呀!” 这声音自己毫无印象,韩老歪趿拉着拖鞋走到外面一瞧,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小伙子也是眼生的很。 “你是…” “大叔你忘记了?在医院…” 何楚将肩膀上的包裹解下来,抓在手里,又用手指了指自己,仿佛在提醒两人前不久才见过。 “哦!你是老何家的儿子!” 韩老歪猛地想起,面前的人可不就是前段时间刚见过的何老拐他儿子吗! 何楚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身份,随着韩老歪走进屋子,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被烟熏的发黄的墙面上糊着厚厚的报纸。 炕桌上还散落着不少的烟叶子,土坯铺的地面已经出现了很多凹陷的地方,被砖红色的碎砖块填埋着。 “大叔,你这房子也该修整修整了。” 就算是何楚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也没见过如此破败的房子。 “城里人没见过这么破的房子吧,村子里挨家挨户都这样,有钱还要用在刀刃上,房子不塌能住个人就行了,装的像宫殿似的,兜里掏不出五块钱,说出去也让别人笑话。” 韩老歪坐在炕头上,拿着两只鞋轻轻的敲着鞋底上的淤泥,前些日子自己去地里锄草,鞋底上沾了厚厚的一层泥,刚才趿拉一路,掉了一地的碎土渣。 将土渣踢进土坯的缝隙里,重又坐在炕上,看向何楚手中的小包裹。 “孩子,虽说你比何老拐仁义,可你哪来的钱?年纪轻轻的可不行走上歪道啊!” 韩老歪担心何楚为了还他爹欠下的债而走上歪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笔钱自己宁可不要,若是自己收下这笔钱,不就变相成了罪人。 “大叔,你放心,这些钱都是从我爹那拿来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他欠你多少钱…” 看着憨厚本分的韩老歪,也不像是满嘴跑火车的人,再说两人都认识黄大庄他也不至于骗自己。 “等着,我有账本!” 韩老歪从被阁里掏出一个已经泛黄的用白纸订成的本子。 看着一页一页上面写满歪歪扭扭的字的纸张,韩老歪年纪有点大了,每翻开一页都要反复确认上面的字。 手上沾着唾沫,将纸的边缘磨得有些透亮,好像稍一用力就会被他撤坏似的。 翻到中间的地方,韩老歪看了三四遍,确定的说道:“孩子,你看这就是给你爹干活的时候记的账本。” 何楚顺着韩老歪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几十年前的日期,而且上面标的很清楚。 “何,盖房,九十个工。” 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日期,有些还标注着天气,有两天阴天下雨只干了半天活,都被韩老歪标记的清清楚楚。 “大叔,我信你,这些钱你拿着。” 何楚并不知道当年何十八与他谈定的价格是多少钱一天,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多给一些钱也是应当的。 而且钱是何十八的,何楚心里只觉得痛快,心想着这也算是为他积德了。 韩老歪接过钱一清点,发现比当初的工钱多给了一倍还不止,紧忙抽出一部分塞回何楚的手上。 “孩子,这钱你收好,能拿回应得的工钱我就很知足了。” “剩下的钱就当是送给你修整房子的,不用客气。” 何楚将钱放在炕桌上,离开前告诉韩老歪道:“黄大庄在门外等了半天了,等我有时间我再来串门。” 韩老歪一听黄大庄回来了,开心的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想到刚才何楚多给自己的钱,拉着他非让他吃了晚饭再走。 敌不过韩老歪的热情,何楚只能答应下来。 两人一起去门外,看到黄大庄与王俊松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截树杈子在地上戳土呢。 “大庄,回来了怎么没进屋?” “老歪叔,我回来没啥事,想着一会去上坟呢。” 上次走的着急,还没等去上坟就被老祁拉着回了城。 这次回来了一定要先去给凤枝两人上完坟再去找黄老太爷。 “大庄,等吃了饭一起去吧。” “大庄哥,大叔留我在这吃饭,等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吧。” 见两人都要和自己上山,黄大庄也没有拒绝,老歪媳妇没在家,四个大老爷们就黄大庄会做菜。 所以做饭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黄大庄的肩上。 王俊松瞧着何楚拿着的小包裹好奇的问道:“你拿啥宝贝了?” 何楚下意识的将手往回一缩,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王俊松的眼睛。 听舅舅说他为楚雄安买了一所房子,也在这个村子里,包裹里的东西自然是送给他的。 王俊松见何楚躲自己的样子,不屑的说道:“我宝贝见得多了,还能抢你的不成?” 何楚没有答话,小心的将包裹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说话间黄大庄从外面走了回来。 “简单的吃一口吧。” 黄大庄提着好几个袋子从外面回来。将手里的东西依次装在盘子里。 “黄瓜拌拉皮。” “盐焗花生米。” “卤猪头肉。” “卤牛舌头。” 王俊松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两荤两素忍不住伸手抓了几粒花生米塞进嘴里。 “嗯~这花生米炒的咸香可口,又脆又香,真好吃!” “开饭开饭!吃完了还得赶早出发呢。”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除了韩老歪其他人都是一脸心事的样子,手里举着筷子迟迟不落筷。 “咋的?我家这盘子上抹毒了?” 韩老歪看着神色各异的三人,虽不知道发生什么,可看他们三个的表情都如此凝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僵局。 “不想了!今天就陪老歪叔好好的痛快喝一场。” 黄大庄放下筷子,拿起一个五十斤的大酒壶,里面是从供销社打回来的散装白酒,度数又高又辣口。 “今天啥都别想,就喝个痛快!” 黄大庄拿出四个杯子,斟满后分别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自己举起杯说道:“人活着真他妈的累啊!” 说完话一饮而尽,三人都呆愣愣的看着举着空杯的黄大庄。 “大庄哥,我不能喝酒啊…” 何楚担心自己背上的纹身再次使自己失去理智,又不好拂了黄大庄的雅兴,怯懦着看着他小声的解释道。 “怕啥!有事我兜着。” 黄大庄胸腔里一阵刺痛,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尖刀在划自己的食道,一个酒嗝翻上来,差点把早晨吃的早饭扬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醉酒失控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众人见黄大庄心情不佳,频频举杯,希望能够借助酒力使他暂时忘记烦恼。 可黄大庄却觉得越喝越清醒,再次将一杯白酒吞下肚后,按住老歪叔将要抬起酒杯的手。 “老歪叔,都是我…没有我你也不会受伤。” 借着醉意,黄大庄将一直深埋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想到自己回来时看到的老歪叔腿上触目惊心的疤痕,可想而知他遭受的痛苦。 “大庄哥,你喝多了,去休息一下吧。” 酒桌上只有何楚滴酒未沾,作为一个唯一清醒的人,正准备扶起黄大庄,让他去炕上躺一会。 王俊松却拦住自己,小声的趴在耳边说道:“有些话说出来,总比压在心底好。” 虽说王俊松与黄大庄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自己却十分了解黄大庄,并且很轻易的就可以看透他的内心。 闻言,何楚重又坐回椅子上,看着一脸自责的黄大庄,不知怎的便想到自己隐瞒舅舅的事情。 深深地内疚涌上心头,若不是自己不小心激怒了何十八,又怎么会惹祸上身,害的舅舅为自己担心。 看着面前的白酒杯,举起来,一仰头干了一大口。 辛辣的感觉充斥着自己的口腔,酒精味直往天灵盖上窜,灼烧感褪去后感觉一股气自胃里返了上来,连带着刚才吃的饭菜一起上涌。 何楚拿起一张手纸紧紧地捂住嘴,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把酒气压下去,可不胜酒力的何楚喉结上下一阵翻滚,还是没有忍住,一个酒嗝的声音出现的同时,伴随的便是刚刚下肚的黄瓜丝和白酒掺杂在一起的呕吐物。 “呕…” 何楚眼见纸已经挡不住了,秽  物已经顺着手指缝溢了出来,一低头手里的纸承受不住重量,直接掉在了自己的鞋面上。 王俊松见状起身走到屋外,大口呼吸着空气,抱怨的说道。 “你这也太恶心了,不能喝就别喝了,你说你吐成这样谁还能吃?”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污浊,黄大庄里倒歪斜的站起身,拍了拍何楚肩膀道:“你慢慢吐,我去上个厕所。” 将衣服往胸口一推,敞着半拉肚皮走出了门外。 韩老歪也脚底一抹油跑了出门,只剩下何楚一个人坐在酒桌上。 见三人迟迟没有回来,何楚觉得酒劲有些上头,浑身燥热不已,好像腹部有个小火炉似的。 何楚将上衣褪去,可他不知道,自己背上的鸽子血纹身,此时已经若隐若现的攀在自己的背上。 “大庄哥?大叔?你们咋还不回来啊?” 何楚朝着门外喊了两声,可始终没有人回应自己。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何楚只觉得喉头干涩,像是口渴了许久似的,站起身想要找些水喝。 摇摇晃晃的何楚走到门口时,发现王俊松和韩老歪正蹲在门口商议着什么。 大声的喊道:“水!我要水!” 王俊松一回头,魂差点从眼眶飞出去! 何楚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不止是眼球,就连眼睛附近的皮肤都是血红一片,看上去就像血管在皮肤里面爆裂了一样。 “何楚…你…你没事吧?” 王俊松心想着这小子不会是酒精过敏吧,不只是眼眶变得血红,就连胸口也变得粉红一片,像是被开水浇了一遍似的。 何楚听到耳朵里的话与王俊松刚才说的话完全不同,自己眼前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王俊松与韩老歪似乎变成了两只恶鬼,正蹲在自己的面前蚕食着人肉。 对于突然发生的变化,何楚一时间无法接受,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底上,大声的吼叫着。 突如其来的吼叫声让黄大庄浑身一阵战栗,仿佛是饥饿的野兽刚刚出笼,准备猎杀自己的食物一般。 走出厕所便看见何楚背上鲜红一片,而他正抱着头蜷缩在门口。 “咋的了?” 黄大庄快步跑到王俊松的身边,询问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俩人就在门口蹲着唠嗑,何处突然出来对着我们大喊一声,谁知道他咋了,能不能是酒精中毒了?” 王俊松的话传到何楚的耳朵里则变成了一声声恶鬼的低吼,抬头望去,眼前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墟,何楚站起身想要抓住面前的两只恶鬼。 黄大庄见何楚突然向着王俊松两人冲过来,心中暗道糟糕,一定是刚才喝酒激起了鸽子血纹身。 “你们两个找地方躲好,我来对付他。” 王俊松瞬间一蹦三尺高,拉着韩老歪跑到了柴垛旁边,露出两双眼睛偷偷的瞄着黄大庄这边的动静。 “不能出啥事吧?” 韩老歪有些不放心,何楚突然变成那副鬼样子,像是被啥东西上了身似的,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到自己被黄皮子上身差点丢了命的事,腿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打摆。 “把心放肚子里,只有黄大庄能治住他!” 黄大庄从腰间抽出赶山鞭,往何楚的手腕处一甩,将他的双手紧紧地箍在一起。 顺势往后一推,何楚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为了能让他迅速醒酒,黄大庄从厨房拿出半瓶陈醋,打开盖子就往他的嘴里灌。 “醒酒就好了!” 黄大庄扭头对着藏在柴垛后面的两人解释着。 随着陈醋大口大口的灌进何楚的嘴里,身后的纹身也逐渐消失,慢慢恢复了理智的何楚头痛欲裂,眼神迷茫的看着黄大庄。 “呕…” “大庄哥…我咋在这呢?” 黄大庄将何楚从地上拉起,解开了束缚着双手的赶山鞭道:“看来你身后背着的恶鬼还是不肯离开啊…” “大庄哥,等我办完事…我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几只恶鬼!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何楚眼神坚定的看向黄大庄,心里已经做好打算,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摆脱,自己宁愿去死,也不想成为被恶鬼支配的怪物。 否则自己与何十八有什么区别? “会有办法的!” 黄大庄心里也奇怪,已经将纹身封印了,怎么会失效呢? 难道是纹身师偷偷的藏了心眼? 此时自己除了安慰何楚也没有什么能做的。 韩老歪与王俊松早已经被吓得醒了酒,感觉顺着脑门往外冒凉气,走到近前看到何楚的眼眶已经恢复正常,不像刚才那样血红一片。 韩老歪拍着胸脯说道:“大庄啊,这孩子是不是招了不干净的?” 黄大庄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便言简意赅的说道:“差不多,以后可不能让他碰酒了…” “既然这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休息休息去小山?” 韩老歪见四人都站在院里,谁也不肯进屋去,饶是没有进屋,被风一吹,一股剩菜泔水味也会顺着窗户缝门缝飘出来。 “现在就去吧,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早去早回。” 黄大庄本想独自一人前往,可韩老歪不放心非要一同前去,王俊松与何楚一听也要跟着一起去。 哪有主人不在家,客人在屋里坐着的道理。 四人向着小山走去时,黄大庄顺路买了些黄纸和供品。 “一会儿你们就在山下等我吧,我很快就下来。” 商量好了之后,四人行至小山下。 “大庄快去快回,有事就大声喊我们。” 韩老歪看着黄大庄上山的背影,大声的站在身后吆喝道,生怕这次上山出现什么意外。 三人坐在山下正无聊时,何楚却指着韩老歪的背后瞪大了双眼,像是见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王俊松与韩老歪缓缓回过头,就算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跳。 特别是韩老歪,像是见了鬼似的,连蹬带刨的躲到了王俊松的身后。 “别让我看见它!” 韩老歪吓得嘴直歪歪,手不敢直接指向面前的东西,只能揪着王俊松的衣角,吓得紧闭起双眼。 “我…我也不敢…” 王俊松被韩老歪紧紧地抓着,赶走那东西的责任自然是落在了何楚的身上。 可何楚畏畏缩缩的站在两人身前,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敢下手。 一只黄棕色皮毛的小黄皮子坐立在两人身前,两只前爪抱拳,对着三人连连作揖。 像是在求三人什么事情似的,可何楚也不敢将它赶走。 都知道黄皮子这玩意睚眦必报,没准还会祸连三代,三人就一直站在黄皮子对面,赶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过何楚却发现小黄皮子停下手中作揖的动作后便会回头看向身后,仿佛它的身后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似的。 何楚壮着胆子冲着小黄皮子一跺脚,或许是小黄皮子真的通了人性,确定三人都不会向自己伸出援手,便一溜烟的跑到三人身后,临离开的时候还龇牙咧嘴得对着三人叫唤了几声。 好像是对三人见死不救的行为十分不满似的。 当小黄皮子走后,从树后面跑出来一直比狗大比骡子小的动物,伸着长长的脑袋看着三人。 “这他妈又是啥啊!” 韩老歪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没想到这次上山居然能看见黄皮子,心里已经在一个劲的犯突突。 现在又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个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畜生,韩老歪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双手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这是来自心底的恐惧,自从自己被黄皮子上身后,就连别人谈起黄皮子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更别提刚才那小黄皮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可想而知韩老歪受了多大的刺激,王俊松慢慢扶起半跪在地上的韩老歪,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 “叔啊,不知道这玩意伤不伤人,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一会…” 第一百四十二章傻狍子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站在树底下的东西慢慢的靠近韩老歪两人,像是在试探是否有危险似的,两个前蹄高高扬起,像是毛驴要尥蹶子似的。 韩老歪吓的“呜呼”一声,闭起眼睛,腿只往后倒腾,不管不顾的就像掉头往回家的方向跑。 何楚相比较来说还算是冷静,挡在王俊松和韩老歪的身前,捡起脚边的石头,用力的向着那东西的头上抛去。 感受到疼痛,那东西“嗖”的一下钻回了树丛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在三人眼前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正当三人都松下一口气的时候,树下又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何楚壮着胆子,手里抓着一根比较粗的树杈子,走到树下的草棵里。 一扒拉,只见一个形似驴脸的动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妈天呐!” 何楚被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吓得一个趔趄绊倒在地上,两条腿往后一个劲的挪蹭。 随着何楚不断的后退,刚刚消失的那东西又重新回到了树下面。 瞪着两个铜铃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三人。 “老歪叔,你看着玩意好像有点虎…” 王俊松挡在韩老歪的身前,这东西出现了两次都没有伤人,只是好奇的看着这些人,难道不是食肉的? 王俊松心想如果这东西真是吃肉的,那它大脑肯定是发育不全,现成的肉都送到嘴边了,居然不下口,反而在不停的试探着几人。 韩老歪闻言,趴在王俊松肩头露出一双眼睛向着树的方向看去。 再三确定后长吁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后瘫坐在地上,宛如一滩烂泥。 “没事,这东西不伤人。” “大叔,这是啥啊?” 何楚距离树下的东西最近,见韩老歪不再畏惧,自己也放松了警惕,坐在地上掂着手里的石块。 不敢完全放松,毕竟眼前的东西是个不通人性的畜生,万一兽性大发想要伤害自己,自己也得有点准备。 “这不就是傻狍子吗!” “哈?” 王俊松和何楚皆是一愣,这玩意是傻狍子? 听说傻狍子这玩意都快被人杀光了,因为它实在是太傻了,想要抓它根本不用费力气。 傻狍子好奇心特别重,就算是看见了人逃走了,过不了多久也会折返回来,就为了看清楚到底是啥在追自己。 何楚听地中海曾经说起,曾经有一个与自己关系十交好的朋友进山里摘野榛子,返回的途中看见一头野驴,顿时杀心大起,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要是能抓住这驴,也能好好的饱餐一顿了,驴皮抱回家还能卖不少钱。 想到这便用麻绳子栓个绳套。 朋友知道驴脾气驴脾气,这东西犟得很,而且蹄子又十分的有力气,害怕它趁着自己不备踢着自己,便想了个办法。 从随身带的盒饭里找到了两块肉拴在鞋带上,绑结实了之后扔在野驴身边。 趁着它吃东西的空档走到它的身边,将绳子迅速的绕在驴蹄子上,使劲一抽,绳套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勒紧,还不等野驴反应过来就已经四脚朝天的被捆上了。 走到近前一看才发现这东西根本不是野驴,而是一个狍子! 虽然狍子的皮不如驴皮值钱,可已经到手的肉总不能让它飞了。 还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山上将它剥皮扒骨,回到山下卖了皮,又把肉拿回家美餐了一顿。 每每与地中海说起当时抓傻狍子的情景,那位朋友都打趣道:“我看当时都白瞎哪两块肉了,我估么着就算是我扔个树杈子它都能上当!” 小时候自己只当个乐事听,没想到居然有生之年还真让自己碰见了一会傻狍子。 心中感慨道果然这东西傻不拉几的,舅舅的朋友诚不欺我! “刚才的小黄皮子吓成那样就因为这傻货?” 王俊松第一个恢复理智,刚刚跑走的小黄皮子明明是在向着三人作揖求救,虽然三人没有理会,可除了这傻狍子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追来了。 韩老歪却像是十分了解傻狍子的心性似的说道:“这狍子肯定是拿小黄皮子当玩具戏耍呢,傻狍子玩心大,遇见比自己小的东西都喜欢用蹄子扒拉两下。” 依韩老歪看,这个傻狍子应该是想抓住刚才那只逃走的小黄皮子当个玩物,以前自己的上山的时候经常能听老猎户说起,在冬天的山里要格外注意傻狍子,那东西饿急眼了可是要活吃人的… 而且还是那种先祸害在下肚的吃法,有的猎户与大部队走散,等找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被狍子的蹄子踩得面目全非了。 而且傻狍子最喜欢的就是抓山里的田鼠子,毛少皮薄,而且专门吃庄稼,肉质肥美,是傻狍子的最爱。 估么着是把刚才那只小黄皮子误认为田鼠子了,这才一路追了过来。 “那这东西咋弄?” 何楚指了指正站在自己面前的傻狍子,此时它正伸出长长的舌头准备品尝一下自己是啥滋味呢。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玩意啊,听说你倒着走,它就会以为你是要接近它,等走出一段距离它就不会跟着了。” 韩老歪也没碰见过这东西,只能根据老猎户告诉自己的方法姑且一试。 三人拉成一横排,面对着傻狍子,慢慢的挪动脚步,向着身后的方向倒着走去。 由于三人都看不到身后的路,只能一边试探着一边走。 傻狍子开始还在纳闷,怎么三个人越走离自己越远,跟着三人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刚才自己来时的路,像是想到自己追的小黄皮子了似的,撒腿向着身后的方向跑去。 “妈爷子,可吓死我了。” 何楚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谁能想到跟着黄大庄出来上坟,就跟去了趟动物园似的,又是黄皮子又是傻狍子的,真是给自己开了眼界。 “咱们是上山去找大庄,还是在这等他?” 王俊松故作镇定的问道,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慌得不行,害怕在山下再待一会再出现几人对付不了的东西。 可是黄大庄爹妈的坟只有韩老歪知道,如果他不同意上山,三人也只能在山下干等着。 “咱们还是上山去找大庄吧,在山下等着心里不托底啊!” 韩老歪早都被吓破了胆,自从小黄皮子逃走之后,它的叫声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不断地在自己耳边回响。 只有待在黄大庄的身边自己才会有一丝丝安全感。 三人相互扶持着向着山上走去,路过小山南面的坟圈子时,韩老歪指着一处修整利落整齐的墓碑说道:“这是大庄太爷爷的。” 三人看向墓碑,经过长时间的雨水冲刷上面的字体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当时那个年代刻碑的工匠技艺还没有现在精湛,都是用凿子敲出来的,而现在都改用刻刀在大理石上雕刻了。 不过坟头却干净利落,看得出来黄大庄刚才一定路过这里时将坟头修整了一番。 把周围的杂草都薅光了,又在供台上摆上了新的供品。 继续向着上面走去,远远的便看到一个人站在山顶上。 “他爹妈的坟在这么高的地方?” “是啊…一个殡葬先生给选的地方…” 王俊松轻轻皱起眉头,心说黄大庄该不会是被人懵了吧? 哪有后辈的坟高过自己祖宗的?祖坟都是年老辈高的在东边,挨着高处,一辈一辈的往下传,从没听说过子孙埋在祖宗头上的,这不是乱了套吗? 王俊松并没有多言,而是继续跟在韩老歪的身后走着。 心想着自己不是吃黑活这碗饭的,也不了解里面的门道,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殡葬先生。 也许人家这么做有人家的道理呢… 三人来到山上,正好碰见黄大庄正跪在地上给他爹妈的碑前磕头呢。 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庄…” 韩老歪走到碑前,扶起双眼通红的黄大庄。 “黑发人送白发人,早晚都有这一遭,别太难过了…” 韩老歪看着黄大庄这幅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与自己的亲兄弟也所差无几。 而且这老两口还没享受到天伦之乐呢,就撒手西去,谁看到这场景能不动容,不伤心呢… “老歪叔,你们怎么上来了?” 黄大庄明明告诉三人在山下等着自己,本来上完坟后还想找来太爷爷问问阴间的事,现在三人在自己身边,也不方便开口啊。 王俊松将刚才在山下的事情与黄大庄说了一遍,没想到黄大庄听完居然微微蹙起了眉。 “黄皮子这东西,我和老歪叔都领教过它的厉害,这次你们见死不救,恐怕…” 韩老歪一看黄大庄面色如此凝重,吓得一下子抓住了黄大庄的衣袖。 “这可真是做了孽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早知道会遇见黄皮子,就是把韩老歪腿打折他也不会同意上山来。 “老歪叔你别怕,现在那东西可上不到你了!” 黄大庄安慰着韩老歪,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仿佛给他吃下一剂定心丸。 第一百四十三章请太爷爷出山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大庄啊,纸也烧完了,咱们趁早下山吧。” 韩老歪站在秃溜溜的山顶上,总觉得不安全,好像刚刚跑走的那只小黄皮子就在暗处看着自己似的。 四人一路平安无事的回到了韩老歪的家,何楚一直躲在角落一言不发,离摆在房间中间的酒桌更是远远地。 黄大庄自然明白何楚是在担心什么,安慰道:“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就算是你压制不住纹身,我也有办法…” 其实何楚身上的纹身只在他醉酒后才会显形,只要他滴酒不沾,轻易不会出问题的。 “大庄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压制住这个邪门的东西。” 这句话何楚犹豫再三还是抵不住内心的煎熬问出了口,期待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生怕他会拒绝自己。 黄大庄却被何楚的话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能想到的方法已经尝试过了,可依自己看应该是失败了… 目前仅剩的方法只能等着老李回来,兴许他会有其他的办法。 “总会有办法的…” 黄大庄简单的安慰了几句后,便想独自一人离开。 王俊松紧忙追上去,询问道:“刚回来屁股还没落炕呢,又干啥去?” 其实王俊松现在心里慌的不行,老师听人说黄皮子这玩意跟人走,万一黄大庄离开这间隙被黄皮子钻了空子可咋办。 留下三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自己还没有本事,这不是要头北脚南准备入土了吗。 “我…” 黄大庄犹豫再三,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说道:“我去找个人,你们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抬腿就走,不等王俊松再问话,人已经走没影了。 一拐弯进了自己家的院子,反锁上门,自己则坐在东屋,闭起眼睛,念起了请仙诀。 不消一会便觉得身边阴风阵阵,四下不透风的屋子里居然扬起了一丝风丝儿。 黄大庄缓缓睁开眼睛,站在自己对面的正是许久未曾见面的太爷爷。 “小娃子,你有啥事啊?” “太爷爷,张鹤山…他…不应该再出现了啊!” 黄大庄虽然打心眼里不想承认张鹤山已经出了事,可是通过他残存的意识告诉自己,张鹤山一定是已经出现意外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地失去了消息。 直到前几天在牌桌上看到张鹤山,虽然很想说服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他,可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可以察觉到疏离与冷淡。 就好像自己与他是不相识的陌生人似的,张鹤山绝不会对自己出现这样的眼神。 “小娃子,张鹤山…我确实没有他的消息,不过我却有另一个消息带给你。” 太爷爷在地上来回踱步,将阴界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黄大庄。 听突然出现的鬼魂说自己在阴界遇到了一个假的孟婆,还有一个几乎分辨不出真假的奈何桥。 若不是牛头和一个女孩出现,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 当阴界涌出大量鬼魂的时候,这件事自然引起了阎王的注意。 而太爷爷正是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 随着自己的调查发现,这突然出现的奈何桥居然和灰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牛头?” 黄大庄不禁发问,牛头不是和小黄鱼在一起吗? “是啊,怎么你见过?” 太爷爷看黄大庄的反应像是知道些什么,可他怎么会认识牛头的? “牛头掳走小黄鱼的生魂,还是我告诉他对付灰仙的方法…” “小娃子!你知不知道就因为灰仙受了挫,阴界都要掀翻了天了!” 太爷爷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和黄大庄还能扯上关系,现在阎王每天都被灰仙吸食鬼魂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的,却没有好办法将它们一网打尽,没想到激怒灰仙的居然是黄家的后生。 一时间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黄大庄没想到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因为自己不经意间的举动串联到了一起… “小黄鱼没事吧?” 当黄大庄听到阴界要被灰仙掀翻了天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黄鱼有没有受到牵连。 “放心吧,灰仙突然间全部消失了,这不…阴界正派阴差调查这件事呢。” 黄大庄紧张的呼出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又紧皱起眉头。 “消失了?” 黄大庄猛的想到,灰六娘不是前不久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吗! “太爷爷,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灰六娘!” “怎么?你俩已经打过照面了?” 太爷爷没想到灰六娘会顺藤摸瓜找到黄大庄,担心她会找大庄麻烦,正打算告诉他要多加小心,灰仙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它们的圈套。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误打误撞的碰见了灰六娘,我也没想到她就是阴界里作乱的灰仙。” 太爷爷叹了口气,灰仙在阴界为非作乱多年,可这些阴差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太爷爷,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太爷爷刚要离开,听到黄大庄再次叫住自己,便回头慈祥的看着他。 “你听说过通源石吗?” “当然!老头子我这辈子别的不感兴趣,就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最喜欢搜罗了。” 不过太爷爷却想不到黄大庄怎么会得到通源石呢? “这通源石也算是个宝贝,不过具体多厉害还要看是谁给的,灵力越大的人知道的东西就越清晰,灵力小的人或许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画面…” “是很多片段…” 黄大庄将自己遇见沉江石的事情说与太爷爷听,没想到太爷爷听后哈哈大笑道:“这都是缘分啊!” “沉江石与通源石乃是分体同源,通源石相当于是沉江石的一部分,不过只能看到三次,前世今生或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它都会告诉你的。” 太爷爷将通源石的厉害之处说给黄大庄听,没想到还真是个宝贝,还来不及高兴,便想到自己出门前慌慌张张的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默默的祈祷着千万别被陈姐给当垃圾给丢了! “小娃子,没啥事我就走了?等你抓住灰仙了来个信儿,我好去邀功领赏!” 太爷爷乐得嘴都合不拢,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得了后辈接济。 “其实…” “你这小娃子,说话像是挤牙膏似的,有话就说呗,都是自己家人你还藏着掖着干啥啊?” 太爷爷看着黄大庄扭扭捏捏的样子强忍着打在他脖子上的冲动,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的说着。 “我想知道红中…前几天和老黄皮子打麻将,结果连着胡了好几把的红中,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太爷爷本来还想再骂两句,可听黄大这一说,抬到半空中的手都顿住了。 “是红终啊!大劫难!你有没有写自己的名字?” 黄大庄想了想摇摇头,太爷爷像是突然放松下来,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慰黄大庄道:“只要你没有答应那应该不会有事。” 自己的话音还没落下,黄大庄便苦着一张脸道:“但是我们口头做了赌约…” “你这小娃子!怎么办事不过脑子呢!” 太爷爷气的一脚踢在黄大庄的膝盖上,吃痛的黄大庄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那都是心眼多的像马蜂窝似的老精怪,你再聪明还能鬼的过它们?” 黄大庄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自己心知一时大意办错了事,任凭着太爷爷打骂,自己并没有还口。 打也打完了,骂也骂完了,太爷爷坐在炕头上一叹气,自己总不能眼看着黄大庄出事。 便出了个主意,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你能找到老黄皮子,我就有办法让它松口,不说别的,我老黄头这点面子它还是要给的。” 听到太爷爷肯帮自己,黄大庄像是打了一针强心针,这种有靠山的感觉,使自己感到十分的安心。 两人商议好了之后,黄大庄折返回韩老歪家,将今晚上山的时候告诉了三人。 没想到三人出奇的一致,纷纷摇头,表示就算黄皮子今天晚上来家找几人算账,也不想跟着黄大庄再上山冒险了。 在家待着最多只有黄皮子来找麻烦,只要自己多加防范,还是有办法提防的。 若是上了山,那山上除了精怪还有野坟圈子…黑灯瞎火的,光是想想就已经后脊背发凉了。 见三人都不想和自己一同前往,黄大庄也没有强求,只是不放心三人在家,如果黄皮子真的来找麻烦,担心三人无法应对。 便嘱咐王俊松道:“如果你有危险,老仙一定会出现护你安危,到时候你可别怂自己一个人跑,顾着点何楚和老歪叔。” 王俊松拍着胸脯打包票道:“你放心吧,有我在,没意外!” 黄大庄依旧不放心,交代几人黄皮子疑心重,晚上把灯都打开,要是有柴火就在院子里点个火堆,收音机放大点声,像是有人在屋里唠嗑似的。 只要它们听见动静就会忌惮,毕竟他们又不知道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万一…它们溜进来呢?” 韩老歪倒是不怕它们在门外,万一它们上了谁的身可咋整。 黄大庄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道:“没事,老歪叔,你门外都贴着门神呢,有大将把着门它们进不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解铃还须系铃人【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韩老歪只知道门神能驱鬼,没想到还能驱邪? 黄大庄见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似的,宽慰道:“老歪叔,你别怕,它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都上山去了,你说它们还能来找你麻烦吗!” 何楚紧张的两只手抓着裤线,双眼不住的向着外面瞥去。 “大庄哥,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何楚觉得还是呆在黄大庄的身边最安全,王俊松与韩老歪能勉强自保都不错了,真要是出了事怎么会顾得上自己。 思来想去还不如和黄大庄一起上山,路上还能和他说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好,那咱们分成两拨,都注意安全!” 黄大庄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装在一个三角兜子里,往胳膊上一系,像是个挎着兜子串门的婆娘。 说是三角兜子其实就是用不穿的旧衣服剪成碎布,拼在一起缝制而成的,上面的拎手与其他袋子有些差异,是四块三角形的布赶出来的角,将四个角系在一起就可以组成两个拎手,这样的布口袋既能装又结实。 “记住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们都别出门!” 黄大庄嘱咐完带着何楚离开,头也不回的前往小山。 走在路上的两人在月光的衬托下,影子被拉得老长,天气已经没有前些日子炎热,何楚将外套  紧了紧,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天气转凉,何楚总是觉得身上一阵阵的泛寒。 “大庄哥…其实我有挺多话想跟你说的。” 何楚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其实心里还没想好该如何跟黄大庄解释。 跟在黄大庄身后的何楚见他迟迟没有回话,还以为是不想搭理自己,憋屈的用脚趟着地走。 鞋底与路面摩擦发出很大的声响,黄大庄紧忙拉住他,将手指竖在唇边做噤声状。 “咋了?” 何楚虚着嗓子对着黄大庄说道,传出来的声音都变声了气音,让人有点听不清。 黄大庄示意何楚竖起耳朵观察附近的动静,何楚照做后,发现身边确实除了风声还有些细微的响动。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底层下面发出来的… 何楚将手指指向脚下,眼神询问着黄大庄,得到了黄大庄的肯定后,两人默契的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黄大庄将脑袋趴在地上,听着下面的动静,大概过了几分钟后才站起身。 将脸凑到何楚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果然是它们!” 何楚惊恐的睁大双眼,黄大庄话里的意思自己当然听明白了,“它们”不正是韩老歪惧怕的小黄皮子吗! “回去?” 何楚压着嗓音问道。 “赶快上山!擒贼先擒王…” 黄大庄拉着何楚的胳膊两个人一路不敢停歇,直奔着小山跑去。 刚才黄大庄一直沉默着没有回应何楚,正是因为自己发觉出脚底下不对劲,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地面轻微的颤动,根本没有听见何楚说的话… 黄皮子天生就会一种本事,便是打洞,想来应该是今天被几人拒绝相救的小黄皮子上赶着去找老歪叔报复呢。 不过黄大庄一点都不担心,看他们说起的那只小黄皮子恐怕还成不了气候,能不能溜进院子还是两说呢。 当两人来到小山后,黄大庄一眼便注意到了山腰上有一个橘黄色的亮点。 像是有人点着火把似的,黄大庄再清楚不过,这不正是上次打麻将时出现的那个屋子吗! “你看见上面那个亮灯的地方了吗?” 何楚顺着黄大庄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出现了一个橘黄色的亮点,要不是黄大庄特意提醒,自己还真不一定会注意到这个被树枝遮的几乎不透光的地方。 “嗯…真奇怪,这里咋会出现灯呢?” “这都是假的,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的,一会看见啥都别害怕,都是假的!” 黄大庄也不知道一会出现在两人眼前的东西到底会是啥,不过现在半腰上亮着灯,很有可能屋里有人,那说明黄老太爷可能早就已经算到自己会来了… 两人沿着踩出来的路辙向着灯光走去,何楚紧紧地跟在黄大庄的身后,当两人来到房门前时,屋内像是已经察觉到两人的到来。 “吱嘎”一声响,房门便闪开了一条缝,何楚躲在黄大庄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没人啊…” 心里已经做好准备的何楚还以为会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可房间里空空如也,除了两人就连多余的呼吸声都没有。 黄大庄环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抓住何楚的手腕道:“现在开始我们两个谁也不要松手,在外面我们看到的还是亮着橘黄色的灯光,可你没发现吗,等我们进到房间后,居然变得漆黑一片了…” 何楚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自己的心光是在惦记着会不会突然从黑暗里窜出来什么东西,却全然忽视了那橘黄色的灯光! 现在被黄大庄一说,何楚心中一紧,双手伏在面前的桌子上,手掌接触到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 一瞬间,何楚的脑袋像是有强电流划过自己的头,紧紧绷着的一根弦好像断在自己的耳边。 “啪”的一声过后,何楚像是被桌子咬了似的,整个人弹了起来。 “大庄哥!有鬼!” 黄大庄顺着刚刚何楚待着的地方看过去,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正搭在桌子上。 顺着爪子往上看,便是一个浑身黄毛顶着个人脑袋的老头。 “老黄皮子?” 黄大庄一叉腰,单腿踩在身旁的凳子上,一脸的不服气。 “几日不见还活的好好的?” 黄老太爷没有因为黄大庄的一句话而气恼,与黄三太爷相比,他更加沉稳。 看着黄大庄面色红润有光泽,心里不禁惊诧,好几天过去了,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邪门。 “托了你的福,你死了估计我还能给你烧几个周年呢!” 黄大庄深知黄皮子心性,只要自己能把它震慑住,那动起手来,它也要气焰矮上自己三分。 没想到黄老太爷根本不吃这一套,像是没有听到黄大庄的话似的,眼珠一转,话锋一转。 “我知道我为啥比老三活的长远吗?你这一套对我根本没有用,要是老三有我一般能沉得住气,他就不会上了你的当。” 黄老太爷将毛爪子放在自己的舌尖下轻轻地捋顺了一下黄毛。云淡风轻的数落着黄三太爷。 “不过老三能够败在你手里也是情有可原,谁让你有一个那么大的靠山呢…” 黄大庄心道难道是他知道当初是太爷爷帮了自己?可太爷爷是个阴差,与野仙的交集并不多啊! “你在这等我呢?” 黄大庄听不懂干脆不理会,不过看来老黄皮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难道是他早有准备,算准了自己回来找他,所以才在这等着自己? “当然,不过不止我自己,想要你命的人可太多了…” 黄老太爷轻轻一拍手,房间内瞬间亮起橘黄色的灯光,即使是再昏暗的灯光在黄大庄两人眼里也是十分刺眼。 等两人适应了突如其来的灯光后,才发觉原来房间内居然坐着三个人。 刚才一身黄毛顶着人脑袋的黄老太爷也已经变成了打牌时见到的那副老人模样。 一左一右分别站着张鹤山和蟒银花,可是刚才没开灯时,黄大庄并没有发觉房间内还有其他人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大庄看着与自己对立而站的张鹤山,眼神中满是不解,难道张鹤山也想要自己的命? 这句话虽然是在问黄老太爷,可眼镜却一直在看向张鹤山。 “张鹤山…你…” 黄大庄眼神中难掩悲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张鹤山与自己形同陌路,眼神也变得陌生,甚至能从张鹤山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杀意。 “其实现在不用我们动手,你已经时日不多了!” 蟒银花站在黄老太爷身后幽幽说道,一段日子不见没想到蟒银花居然变成了老黄皮子的人。 “是不是那天的麻将?” “红终…你已经应了这个劫,不出几天你就会暴毙身亡,有这时间与我们纠缠,还不如回去准备后事吧!” 蟒银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看着自己的眼神恨不得马上拔出身后的碧青剑,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暗地里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黄大庄轻蔑的看着三人,心想着自己还有两颗珍珠砂可以暂时保命,只要老李回来,还愁自己没有救? “虽然我们的手段不光彩,可只要达到目的又为什么要在乎过程呢?” 黄老太爷玩味一笑,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动的,像是在碾死一只蝼蚁似的眼神盯着黄大庄。 “既然你不打算留我一条活路,那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黄大庄暴喝一声,将三角兜子往半空中一抛,还未落地的时候已经从里面掏出一个不大的玻璃瓶子。 看准时机灌进了何楚的口中,辛辣刺激的味道再次在嘴里蔓延,何楚眼神迷茫的看向身边的黄大庄,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第一百四十五章解铃还须系铃人【二】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见玻璃瓶子中的液体已经尽数灌进何楚的口中,将瓶子随手一丢。 何楚被辛辣的味道刺激的伸出了舌头,哈哧哈哧的穿着粗气,将身旁的黄大庄猛地一推,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不解的问道:“大庄哥…你这是干啥?” 随着一股酒气冲上头,何楚身体感到燥热不已,两只手拽着胸口处的衣服,用力一撕,便扯成了两片碎布。 黄大庄早就将一小瓶白酒偷偷的藏在三角兜子里,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当何楚的背暴露在三人面前时,黄老太爷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愣。 瞬间的变化却被黄大庄看在眼里,心说这老黄皮子活的比黄三太爷还久远呢,怎么会怕何楚背上的纹身? 黄大庄观察着三人的表情变化,发觉只有张鹤山的表情最为淡定,好像根本没有将自己与何楚放在眼里似的。 何楚喉间像是藏着一团火,难受至极,脸色也变得涨红,双手伸向黄大庄,想要寻求帮助。 “大庄哥…” 嘶哑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何楚痛苦的嘶吼出声,随后眼前的场景便发生了变化,意识再次被纹身上的恶鬼占据。 “何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黄大庄安慰的话还没等说完,何楚的表情便变得冷漠,眼神也变得嗜血,像是一头饥饿的狼在寻找猎物。 黄老太爷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站着的张鹤山,似乎自己也没有主意,还不等三人商议,何楚便手脚并用的冲向三人。 情急之下黄老太爷将身边的蟒银花推了出去,在何楚眼中看到的便是三只成了精的动物。 黄老太爷变成了一个尖嘴猴腮,身上满是黄色长毛的黄皮子,正站在自己的对面,肥胖臃肿的身体像是一个发胀的皮球。 蟒银花则是一条腿肚子粗细的蟒蛇,熠熠发光的鳞片在橘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星星点点的驳痕遍布蟒银花全身,看起来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似的。 反而是张鹤山的本体,令何楚最为吃惊,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精怪,可却没见过头上长角的蛇,尤其是那诡谲多谋的眼神,似乎可以洞察人心,何楚不敢再与他对视,仿佛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会被他探知。 何楚不敢大意,看着马上就要撞到自己身上的蟒银花,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伸出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身体。 只是当手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时,何楚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当自己正视着蟒银花的身体时,何楚的脸“唰”的一下从脑门红到耳朵根。 手指微微的收拢,隔着衣一层薄纱所制成的衣服更增添了一种别样的触感。 蟒银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瞬间往后退了两大步,手挡在自己的胸前,拧着眉冷声说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咋偏偏去学耍流氓!” 原来何楚伸直手臂正好握在了蟒银花的胸前,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尴尬的事情,一时间房间内的空气变得有些微妙。 黄老太爷清清了嗓子,看向何楚道:“食色性也!好色是男人的天性,不必大惊小怪。” 蟒银花听到这句话后,本想反驳,可是回头正好与张鹤山的眼神撞到了一起,见他面色不悦,便没有说话,怯懦的默默的退到二人身后,闭着眼睛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何楚燥热的心冷静下来后,劝说着几人道:“有话好好说,为啥一见面就要要动手,你们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一点都没有进步,什么社会了还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 “那你说该咋办?” 黄老太爷看着何楚嘴跟蹦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干脆没话找话把他噎住。 何楚只短暂的迟疑了片刻,便像是想到了办法一样,拉着黄大庄来到黄老太爷面前。 “不如我们来做个赌,如果我们赢了你就把大庄哥身上的劫破了,如果我们输了随你们处置,怎么样?” 黄老太爷不禁哈哈笑道,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卖弄,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果然何楚还是太年轻,这不是往自己手里送命吗?黄老太爷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就算是被黄大庄的太爷爷知道了,也可以找个理由,就说黄大庄是心甘情愿和自己赌命,这样就算自己杀了他,老黄头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就比卜卦怎么样?” 黄老太爷信心满满的应承下来这件事,论卜卦黄大庄或许还要叫自己一声老祖宗! 看来这场赌局自己赢定了,黄老太爷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取得胜利的画面,笑得合不拢嘴。 “不如就看看这个小伙子未来三天的运势…” 黄老太爷将何楚的左手抢了过去,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聚精会神的看起他的掌纹。 黄大庄见状也紧忙观察起何楚的面相,何楚屁股像是扎了钉子,坐在凳子上来来回扭动。 “你们算你们的,拿我做啥实验啊!” “别动。” 黄老太爷将何楚的手腕摆正,双腿夹着何楚的腿不让他来回动弹,两人或许坐的距离有些近,一股若有似乎的味道钻进了何楚的鼻子里。 相比较于狐狸的骚臭味不同,黄皮子身上散发出的气味闻起来更加的冲鼻,像是发酵过后的臭豆腐加上捂长毛的孜然粒夹在一起的味道。 “嚯,这啥味啊?” 何楚将鼻子凑近黄老太爷的身边,猛吸一口气差点没给自己送走。 “大爷,我说你们这些老妖精都不洗澡吗?” 何楚捏着鼻子吐槽着黄老太爷身上浓重的体味,可他就像没听到似的,只是抬起眼皮瞧了何楚一眼道:“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黄大庄已经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手肘支在何楚的肩膀上。 “我已经得出结论了!未来三天何楚的身上将发生一件大事,而且还是可以改变一辈子的大事!” 何楚闻言双眼放光,连忙追问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 还不等何楚兴奋,黄老太爷眉毛一挑,显然是对黄大庄的话不信服,沉稳的说道:“我的结果与你恰恰相反,他将会有性命之忧,而且…还是躲不了的死劫!” “这怎么可能,你俩算出来的结果居然完全相反,不过三天之后就会得出结果了,我相信大庄哥会保护我的安全的!” 幸亏何楚喝进去的酒并不多,现在已经恢复了意识,心里虽然有些抱怨黄大庄给自己喝酒这件事没有提前和自己打招呼,不过一想到两人卜算的结果截然相反,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老黄皮子会不会背着黄大庄偷偷对自己下手。 “走着瞧吧!” 黄老太爷转身与张鹤山两人贴着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一转身便消失不见了,昏暗的房间内只剩下黄大庄与何楚两人。 “大庄哥…你有把握吗?” 本来何楚只是为了让两人不要大打出手而随便想的一个方法,没想到还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万一黄大庄一个闪失算走了眼,那自己的小命岂不是白白送到了老黄皮子手里。 “放心吧,他能算到的东西,我自己也看出来了…” 何楚整个人石化在原地,原来老黄皮子说的没错,自己真的有死劫? 黄大庄见何楚脸色不好,心里猜想应该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便安慰道:“有我在呢,还能看着你出事?” 何楚惨白着一张脸,对着黄大庄微微扯了扯嘴角。 “大庄哥,我这条命就是你救得,我不怕死,就怕答应别的事还没办完,人就没了…” 何楚像是要交代后事似的,有气无力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两人离开房间的一霎,房间内的灯光倏地消失,再次睁眼抬头看,两人已经出现在一个半山腰的山洞里。 “果然又是障眼法…!” 黄大庄领着何楚两人快步下山,虽然黄大庄心里已经猜到今天上山不会出手,没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劫难还没有解决反而又给何楚测出新的死劫。 “何楚你这命可真够惨的,简直和我有的一拼了!” 黄大庄边走边感慨着,两人路过野坟圈子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冒出了荧荧的鬼火。 “大庄哥,你看那玩意是啥?” 何楚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飘着的几簇蓝绿色的火苗,像是有看不见的人在举着鬼火似的。 “过去看看?好像是鬼火…” 两人慢慢的向着鬼火的方向走去,可是脚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小山中仿佛被放大了几十倍。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肯定也会发现二人。 “大庄哥,你看这玩意咋不动了?” 何楚颤抖着手指,指向距离自己只有四五步远的鬼火,刚才还在飘忽不定的鬼火,此时像是被谁定在了半空中似的一动不动。 黄大庄秉着呼吸不敢言语,因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直跟着王俊松的老仙! 她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存在,而在黄大庄的眼里所看到的的场景,竟然如此的震撼,一个鬼魂正神色扭曲的被老仙抓在手里吸食着他的灵魂! 第一百四十六章解铃还须系铃人【三】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见黄大庄迟迟不言语,何楚以为是他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拉着黄大庄撒腿就跑,速度之快就连山里的野狼看了也不见得能追赶上。 黄大庄跟在身后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山里刮起的风灌进了嗓子眼,只能在何楚的耳边留下一阵呜咽声。 “大庄哥,你看见啥玩意了?” 趁着下山的空档,何楚减缓了速度这才给了黄大庄说话的机会。 “诶呀!” 黄大庄挣脱开何楚得手,站在一颗树边,缓了两口气道:“跑啥啊!自己人!” 何楚闻言表情在一瞬间变换了好几次,听到黄大庄说是自己人时,神情放松下来,想来两人应该是没有危险,转而一想却双眼直直的盯着黄大庄,磕磕巴巴的问道。 “那…那…有人啊?大庄哥…你可别吓唬我…” 刚才自己面前只有一簇幽幽的蓝绿色的鬼火,哪里看见半个人影? 或者…黄大庄所说的自己人…根本不是人! “回去看看,或许能帮上忙呢!” 黄大庄也不管何楚此时内心有多么害怕,转身就往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只希望老仙还没有离开。 等回到野坟圈子时,发现老仙正站在一棵树下仿佛是在等着自己。 “大庄…” 一道幽幽的女声响在自己耳边,虽然没有见其人却先闻其声,温柔妩媚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响彻在自己的脑海里。 转头看了一眼何楚,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对自己突然停住脚步感到好奇,看来他并不能看到老仙。 黄大庄径直的走到树下,何楚步步紧跟着,好像只要自己与他拉开距离就会被孤魂野鬼拽走似的。 “老仙,是我唐突了,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黄大庄谦逊的走到老仙面前,不等她开口,自己率先道歉,想来她能在这等着自己,肯定是她发现了两人的存在。 何楚拽着黄大庄的衣角,看着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直觉得汗毛倒竖,头发好像都立了起来。 “大庄哥…你咋神神叨叨的呢?” 老仙的声音在黄大庄对面传来,明明她就站在黄大庄对面,声音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悠长的回音。 “三日赌约我可以助你,不过何十八有问题,要提防!” 听到老仙所言,黄大庄很难不将何楚身上的死劫与他联系在一起。 “但凭老仙吩咐!” 黄大庄对着老仙的方向作了个揖,转身交代何楚道:“最近几天你就跟在我身边千万别随意走动,虽然有仙家相助,却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在山上计划了一番后回到了韩老歪的家中,夜已深,老歪媳妇见家里来了人便回娘家小住几日,正好为几人腾出了地方。 躺在炕上黄大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悄声的说道:“何楚?” 何楚闭着双眼,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下来,可刚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在山上小屋的场景,自己差点被老黄皮子吓破了胆,每次都在半梦半醒间惊醒。 “嗯?”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何楚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 “你还想不想当我的二神了?” 黄大庄突如其来的发问,使何楚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的何楚坐起身,揉了揉眼镜,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又问了一次。 “大庄哥,你刚才说啥?” 黄大庄拿起盖在腿上的外套披在了身上,入了秋的晚上有些凉飕飕的。 “我说你还想当我的二神吗?” “我可以?” 何楚以为黄大庄当初说想让自己跟他走去给他当二神,只是为了帮自己脱离舅妈的说辞,没想到黄大庄居然真有这个打算。 “何楚,你相信人可以逆天而行吗?” 何楚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个问题,思索了很久,就当黄大庄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何楚才坚定的回道:“我信!” 借着月光看着他决绝的表情,一副十分信任黄大庄的样子,从前自己并不是很信服鬼神之说,自从自己的身上发生了这么多邪门的事情后,何楚一度认为黄大庄便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神明。 “好,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从明天开始你便要学习如何配合我,二神帮兵是十分重要的人,我信得过你!” 虽然黄大庄与何楚交集不多,却深知何楚本性不坏,不然也不会背着何十八做那些事,而且他年纪尚小,自己也不想看他应了死劫,怎么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或许是自己与何楚的经历有些相似,黄大庄对何楚总是有着说不上来的亲近感。 第二天醒来时王俊松与韩老歪早已经做好了早饭,见黄大庄二人左等右等的也不起床。 王俊松坐在黄大庄身边,将泡在冷水中的手甩干,还没捂热便伸进了黄大庄的被窝。 “起来了!太阳晒腚了!” 一阵彻骨的寒意,激的黄大庄浑身一阵战栗,头脑瞬间清醒,看着面前的人想也不想伸手就是一巴掌。 “啊!!” 一声哀嚎响在黄大庄的耳边,差点要把耳膜吼穿。 “你干啥!我好心好意叫你吃饭,咋还上手了?” “打你都是轻的…” 黄大庄看见韩老歪正坐在炕桌旁看着自己,稀饭已经盛好了,就等自己和何楚醒过来开饭,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俩饿了就吃,不用等我们。” 昨天也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睡着的,一睁眼睛便是这个时候了,若是赶在上庄稼地里干活,这个时间地都锄完两垄了。 拿起筷子的黄大庄想到昨晚上听到地下的声响。 “昨天晚上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事没?” 两人纷纷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出现。 韩老歪思索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 “大庄,昨天我出门撒尿,感觉墙根儿底下的红砖好像有点活动啊。” 正常来说,自家盖的房子墙是不会踏的,因为水泥灰打的的都非常厚,所以十分牢固。 听到韩老歪说起这个情况,黄大庄撂下饭碗,便走到了院子里。 经过韩老歪的提醒,黄大庄一眼便看到了墙根儿底下一块凸出来的红砖。 蹲下身将红砖慢慢的抽出来,水泥灰还沾在上面,看着样子不像是自己脱落的,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翘下来的。 黄大庄将手伸进院墙下的小小缝隙中,手指在砖与砖之间的空隙里一阵摸索。 当手伸出来的时候,赫然站着几根土黄色的毛发。 “果然让我猜个正着,他们昨晚儿就是奔着我们来的。” 黄大庄看向何楚,似乎早已经猜到了昨晚上听到地底下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这玩意怎么又找来了?” 韩老歪一看见黄大庄手上夹的黄毛便心里直犯膈应,心说这东西怎么像个赖皮缠,甩也甩不掉呢? “老歪叔你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我们还有一个十分厉害的帮手,所以我有信心让你摆脱它们!” 黄大庄看着手里的黄毛,将它们撵成了一个黄色的毛球,丢在了地上。 既然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坐在院子里开始商议计划。 “我让何楚当我的二神帮兵,所以最近可能经常出门,家里就靠你了。” 黄大庄拍了拍王俊松在肩膀,两人的赌约只有三天,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放心!” 王俊松难得的正经起来,眼神与表情全都变得十分严肃,不苟言笑,虽然还是那张脸,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 “不过…二神是啥意思?” “二神就是我的帮兵,帮我请仙的人,又叫凳下,你知道为什么叫立堂口吗?” 黄大庄反问道。 王俊淞摇了摇头,对于出马仙自己简直是一窍不通。 “立堂口立的是仙,请仙就是两人抬,现在我只有赶山鞭,若是等我得到了文王鼓,便可以请来入古洞的老仙,到时候仙家上我的身,便需要二神来为我翻译…” 王俊淞似懂非懂的听着黄大庄的解释,像是突然悟了似的哼哈答应,实则还是一肚子问号。 “那何楚当二神是不是也要供仙家?” 王俊淞只听说立堂口是仙家找上门,只会出现在有缘人的身边,却不知道二神需不需要供奉。 “二神自然是需要有一些仙缘在身上的人才能做,不过何楚命相奇特,所以跟在我的身边或许能够填补命缺。” 看着处处为自己着想的黄大庄,何楚心中一酸,双膝跪拜在地上,两只手紧握成拳,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父!” 却被黄大庄拒绝,紧忙将他从地上扶起。 “我怎么有资格当你的师傅呢?你只是我的二神,在仙家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 何楚激动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像是在宣誓一般似的说道。 “大庄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会儿,等会儿。” 王俊松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就差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了。 紧忙阻止道:“你说如果你有了文王鼓就可以请老仙上身?老仙在哪呢?” “你还记不记得堂单上写着的那句话?” 王俊松细细的回想着,可是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黄大庄的堂单,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注意。 第一百四十七章解铃还须系铃人【四】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堂单一直被黄大庄供奉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鲜少去注意那张红色的纸。 黄大庄仰头沉思着,将堂单上两行撰写的小字解释给王俊松听。 “入古洞修身养性,出深山四海扬名。仙家都躲在清净地方修炼呢。等我的本事修到了,自然可以请来老仙。” “这个是一副对联儿吗?难道还有什么特殊含义?” “出马扬名,借的是老仙的福,扬的是老仙的名。不为名利,与金钱无关,只为了老仙能够早日积够功德,能够摆脱畜道成仙…” 王俊淞听黄大庄说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出马仙还有这种说道。 就连一张小小的堂单上两句话都有这么大的讲究。 “既然这么说…那一直跟着我的老仙,是不是也想等我供奉?” 起初黄大庄也这样怀疑过,老仙从来没有在王俊松面前现过身,而且根据自己观察他的身上并没有仙缘。 所以老仙为何要跟着王俊松这一点,自己也十分不解,或许老仙有自己的原因吧。 何楚激动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从来都没有被别人这样重视过。 “大庄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拖你的后腿。” “不过这件事情不容小觑,我瞧着这几只黄皮子,怕是要动手了!” 估计这块红砖就是他们为行动做好了准备,黄皮子那锱铢必较的性格,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赢了这场赌约。 下午的时候和老外躺在炕上睡着午觉。 黄大庄三人跑到自家的院子里商议对策,由于黄大庄担心若是将老歪叔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很有可能当自己离开村子之后,黄皮子再来算后账。 干脆不让老歪叔知道这件事情,也免得他为自己担心。 “既然黄皮子这次是冲着何楚来的,干脆我们将何楚藏起来,躲过三天,黄皮子找不到人还能怎么办?” 王俊淞天真的以为只要将何楚藏起来,不见人影,黄皮子便对几人毫无办法。 “你太小瞧黄皮子了,要是真的这样做,恐怕我们几个人都要遭殃。” 黄大庄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自己只是失手打死了一只小黄皮子,结果韩老歪只是来帮忙却遭到了报应,若不是自己大意,韩老歪的腿也不会受伤。 三人一直在自家待到天黑,直到商议好对策才重新回到韩老歪家。 “老歪叔,今晚上你和王俊淞去我家睡一宿吧。” 还不等韩老歪问清缘由,王俊送便已经带着他向着黄大庄家的老房子走去。 担心韩老歪害怕东屋曾经出过事,便安顿在曾经黄大庄两兄弟的房间。 “叔啊,踏踏实实睡,我罩着你!” 王俊淞一拍胸脯,将保护他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自己心里也怕,却没有在韩老歪的面前表现出来。 两人躺在炕上都没有说话,可是心里都在惦记着黄大庄两人,不知道他们那边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迷迷糊糊间,好像到了后半夜。韩老歪被一声鸡叫惊醒。 趿拉着鞋向外看去,却只见漆黑一片,心里感到十分奇怪,大公鸡咋还没等天亮就开始打鸣了? 短短一声鸡叫后便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看着躺在炕上熟睡的王俊松,韩老歪放心不下,将衣服穿好偷偷的走出了门。 刚刚回到自家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何楚…何楚…” 一道诡异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像是有勾魂夺魄的魔力,听的韩老歪只想推门而入。 几声呼唤过后见屋内没有人回应,声调急转直下,像是被人踩着嗓子似的。 “快出来看看呐,我是你爹!” 韩老歪透过大门缝隙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只见一个男人的背上趴着一直黄皮子。 男人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似的,双眼无神的随着黄皮子的动作而产生变化。 黄大庄破门而出,挡在何楚的身前,大声的骂道。 “你也给我看好了,我才是你爹呢。” 手里的赶山鞭好似一条灵动的黑蛇朝着黄皮子的方向冲袭而去。 黄大庄眼神跟着赶山鞭移动,当看见黄皮子趴在一个男人身上时,眼神中闪过一瞬不可思议。 失去意识被黄皮子控制着的人居然是何十八! 他不是在医院呢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何楚当然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男人,可表情却异常的冷漠,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担心。 黄皮子看到两人已经出现,便停止了动作,站在两人对面说道。 “今天你如果叫我声爹,我就饶你一命。明天再来收拾你。” “大可不必!” 何楚听着何十八被黄皮子控制着说出来的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让黄大庄赶快将他们赶走。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吗?” 黄皮子嘻嘻嘻的一边笑一边说着,一脸得意的看向二人。 “今晚上门没关,就是故意放你们进来的,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一块破砖就能溜进来?” 黄大庄今天晚上做了一个局,  故意没有锁上大门,就是为了引出黄皮子上钩。 没想到居然还能让它产生优越感,真不知道应该说它天真,还是应该说它傻。 黄皮子将嘴角的鲜血抹净。何十八的手里一只死鸡从手中脱出。 原来黄皮子害怕被门神拦住,特意从砖缝的地方溜进院子咬死了一只鸡,为自己暂时把增添了灵力,这才放心的进了院子。 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是黄大庄引自己出现的局。 亏自己刚才还在心里暗暗高兴,黄皮子不由得感觉自己脸上挂不住彩。支使着何十八挥舞着双手冲向两人。 何楚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待何十八走近之后,将手中紧握着的东西划向何十八的腹部。 “呲”的一声,鲜血喷薄而出,何楚的脸上蒙上一层血雾。 吃痛的何十八暂时的恢复了心神,黄大庄见势,将赶山鞭缠在黄皮子的身上,向后一拽将黄皮子带到自己的手边。 反手一握,掐住了黄皮子的脖子。 “你那个厉害劲儿呢。” 黄皮子被黄大庄抓在手中,吱吱吱的一个劲儿的叫唤。 手脚并用的挥舞着想要脱离黄大庄的控制。 “大庄哥这东西也太厉害了。” 何楚拿着手中的僵牙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黄大庄,没想到看着只有手指甲大小的东西,居然如此锋利。 感觉自己只是轻微用力,何十八的腹部已经出现了一个一掌长的口子。 “喜欢吗?送给你了。” 黄大庄拿着僵牙也没有用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何楚。 “太谢谢你了,大庄哥。” 何楚得了宝贝小心翼翼的将僵牙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两人像是完全不在意手中的黄皮子和受了重伤的何十八似的。 “你在这儿做什么,何楚?” 何十八手按着伤口忍着痛看向何楚,没想到两人还有再次相见的时候。 “在我离开之前,我要找把你的屁股擦干净。” 何楚懒得和他解释,将僵牙收好了之后,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你自己做过的好事,自己好好想想吧。” 黄大庄不在理会站在地上一脸迷茫的何十八,低头看向手中抓着的小黄皮子。 “黄老太爷呢?” “让他爷正在山上等你呢。哼,只要你敢去保证你有命去,没命回。” “怎么你们这些黄皮子吹牛都吹习惯了?” 黄大庄将赶山鞭做成一个活扣套在小黄皮子的头上。 让他带着自己上山去找黄老太爷,看来这笔账还是要当面说清了。 何十八皱着眉头不能理解自己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明明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睡觉啊。 怎么在一睁眼自己便腹部受伤,站在何楚的面前?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本想开口询问,可黄大庄并没有理会自己,而是带着小黄皮子,向着山上走去。 “黄大庄,你给我站住。不然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进屋去找何楚算账。” 何十八见自己被无视,只能拿何楚威胁他。 “如果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你就跟我上山去吧。那只老黄皮子会给你答案的。” 说完话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口。 刚一推开门便看见了韩老歪正蹲在门口偷看自己。 “老歪叔这可不是你待的地方,赶紧回屋里睡觉吧。” 黄大庄将小黄皮子撒在地上,像是溜狗似的跟在它的身后。 何十八每走一步路都像有一把尖刀扎在自己的脚底,腹部传来的疼痛使自己汗如雨下。 豆大的汗珠掉在自己的脚面上,可却不敢稍作停留。 大半夜的一个人上山还不擎等着被狼吃了。 等到了小山时,何十八早已经寸步难行。 好像再多走一步路就要摔倒在地上似的。 小黄皮子停留在原地后,黄大庄也顿住了脚步。 眼前的一颗大树后传来说话声。 “失败了?” 责怪的声音使小黄皮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黄老太爷从树后走出来,停到小黄皮子的身边,手掌搭在它的头上。 稍稍一用力便听到了啪嗒一声。 小黄皮子的头应声滚落… 第一百四十八章解铃还须系铃人【五】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被眼前血腥的一面惊的冷汗涔涔,没想到老黄皮子如此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子孙后辈居然也忍心下此毒手。 “演着一出给谁看呢?是想震慑我?自己家的事关起门来教训,少在我的面前演戏。” 黄大庄神情冰冷的看着黄老太爷。 想到两人的赌约便心中气愤,本想斥责他不按套路出牌,居然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唯一的证据便是刚才带自己上山来的小黄皮子,却被黄老太爷直接拧断了脖子,现在死无对证,有些话就更不好说出口了。 “我费尽心机的让他爹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没想让你们活着下去!” 黄老太爷一直两人身后的何十八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何十八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何楚的死劫便是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你这牛皮未免吹的有些大了,这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呀。” 黄大庄眼看着黄老太爷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表面上却一直在挑衅他。 何楚看着黄老太爷只身一人,心里也没有太慌张。悄悄的握紧黄大庄送给自己的僵牙,担心他趁人之危偷偷下手,自己也好提前有所防备。 “既然我们有赌约在身,还有动手的必要吗?玩文的就没有动武的必要了吧。” 黄大庄根本就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连赶山鞭都没有拿出来。 “可以可以,活的年头久了也不想在看见血腥的画面了,一切全凭天意。” 黄老太爷发出一阵戏谑的嘲笑声后做法隐去了两人的身形。 何楚见老黄皮子和黄大庄忽然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里忽然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大庄哥!大庄哥!” 何楚轻声的呼唤着黄大庄的名字,可是任凭黄大庄如何回应,他就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别白费力气了。既然说好了不插手,就静下心来看戏吧。” 何十八虽然虚弱,可看着两人消失后,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双手从何楚的身后紧紧的箍住了他的身体。 “这条命是我给你的,现在你也该还回来了。” “你干什么!何十八,你疯了!” 何楚抬起自己的两条腿,想要将浑身的力气都施加在他的身上,以此摆脱他的控制。 “没错,我是疯了,只要你死了,我才能安心的活着下半辈子。” 何十八话音刚落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另一种声音。 “杀了你,杀了你,我就是他唯一的宝贝。” 何楚浑身动弹不得,只能背对着何十八大声的怒吼道。 “你到底是谁!” “嘻嘻嘻嘻…我是爸爸唯一的宝贝…” 何楚只觉得腰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圈在自己的身上。 像是一条蟒蛇一样缠在自己的腰间。 “你…你是…” 何楚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在花坛中发现何十八的那一幕。 衣衫不整的何十八正蹲坐在草丛上玩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玩具,心性变得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只不过他的眼神中却透露着狠毒。 黄大庄担心何楚会有危险,便想出手相助,可是自己的身体却直直的从他的身上穿过。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各有命,你帮不到他的。” 一声哀嚎从何楚的身后响起,箍着何楚的手也在瞬间松开。 恢复了自由的何楚并没有着急逃跑,而是趁着何十八痛苦的空挡将手中的僵牙狠狠地刺向何十八的腹部。 原本就腹部受了伤的何十八整个人像个虾子似的蜷缩在地上,腹部的隆起也在不停的蠕动着。 白花花的肥油被鲜血浸染的通红一片,一眼看向皮肉外翻的伤口处,里面的脂肪像是一粒一粒的剥了皮的橘子果肉。 “何楚救救我,救救爸爸!” 何十八虚弱地躺在地上,叫着何楚的名字,希望他能够救自己一命。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早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何楚面无表情的说完话便想离开。 可何十八接下来说的话,又让他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就连隐去了身形的黄大庄也被他的话吸引住。 “如果你不救我,那往后发生的事情,可不是你们能够控制的住的,所有人!我说的是和你相关的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见死不救而付出生命。” “威胁我?” 何楚眉头一挑,不确定黄大庄和老黄皮子在不在自己的身边,有许多的话便不方便说出口。 不成想,何十八为了让何楚救下自己居然什么话都敢说,可以说这个人毫无底线可言! “记得我接的那个电话吗?黄大庄触霉头竟然找到了我的手下,如果我突然失踪,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毕竟所有的钱都在我手里,如果我死了,那牵扯的人就太多了,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们!” “你是说那个工地的头头?” “承包那个广场的人正是我的手下,没有我在中间斡旋,你以为谁都能吃到那块蛋糕?” 黄大庄听到何十八的话后,内心只剩下震惊,万万没想到何十八居然还认识梁心! 看来文化广场的承包商表面上看起来是梁心,实则却是何十八在背后坐镇。 何十八能有今天的成就肯定不止做古玩买卖,只是没想到他的手居然这么长… “识相点的,赶紧把我送去医院。” “可是他们有没有钱,和我有什么关系?实话告诉你,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我早已经把你的财产变卖了,还给了所有被拖欠工资的人!” 何十八像是早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慌不忙的说道:“钱算什么?人脉才是最值钱的。” 年纪尚小的何楚并不理解何十八话中的意思,手里拿着僵牙便逼向他的脖子。 当何楚蹲下身时,何十八腰间的隆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膨胀,逐渐向着何十八的胸前蠕动。 “这到底是啥怪物!” 就连黄老太爷也没见过如此邪门的东西,站在黄大庄的身边忍不住惊呼出声! 第一百四十九章解铃还须系铃人【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老太爷看着身体逐渐扭曲的何十八,心下产生厌恶之意,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搁浅濒死的鱼。 冷漠,毫无同情… 何十八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只不过双腿上面支撑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腹部隆起的那个大肉瘤。 整个人正呈现出十分诡异的姿势站立在几人身前,被双腿支撑着的肉瘤好似有生命一般,正左右转动着浑圆的肉瘤,好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嘎卡嘎卡…” 僵硬的腰肢被何十八弯在身侧,像是拦腰折断了似的,发出骨头相互碰撞的声音。 黄大庄几人见状,都远远的躲在一边,不敢上前去查看。 何楚手里握着僵牙想要靠近,脚下却踩到了一截枯树枝。 “咔嚓…” 寂静的树丛里忽然出现一声脆响,一时间树丛中鸟兽飞散。 何十八自然听到了声响,身体快速的转向何楚所在的方向。 脚下踉跄着狂奔到何楚的身边,幸亏黄大庄手疾眼快,当何十八冲过来的刹那将何楚拉到了一旁。 “大庄哥!他都这样了还能活着吗?” 何楚小声的趴在黄大庄的耳边说着,却没注意到黄老太爷正悄悄地向后退去。 黄老太爷借着一棵树遮挡住自己的身形,悄悄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有点不对劲…” 黄大庄看着正以诡异的姿势站在自己面前的何十八,像是被人从中间拦腰切开的人彘。 不知道他是否还有理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人话,不过,黄大庄发现他对声音极其敏感,刚才何楚只是不小心踩到了树杈,何十八便能以最快的速度确定何楚所在的位置。 两人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绕过何十八的身体,来到了他的身后。 许久没有察觉到声音的何十八毫无目的的在树丛中来回走动着,像是在寻找何楚几人。 腰间挺起的肉瘤左右蠕动着,好似也在察觉几人的存在。 黄大庄眼神示意着何楚,双手指了指下山的路,自己估摸着,只要熬过今晚,明天太阳一出来,何十八就会被阳气侵蚀。 只要保证今晚的安全,何十八应该是看不到明天的月亮了! 小山上避无可避,除了树就是草,何十八身上有伤,加上现在这个样子,很难找到地方躲避。 何楚会意,冲着黄大庄一挥手,两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悄悄地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借着昏暗的月光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下走。 黄老太爷看着两人想要下山,怎么会轻易让他们如愿,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放在手里掂了掂。 感觉分量不轻,向着二人的方向用力掷去。 “啪” 清脆的一声轻响,使黄大庄两人脚步一顿,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正瞧见黄老太爷一脸得意的样子。 黄大庄啐了一口唾沫道:“真是个玩不起的!” 拉着何楚便往山下跑,黄老太爷看到两人如此狼狈,不禁嘻笑出声。 “跟我斗,你们俩还嫩点儿。跟我打赌能赢的人还在娘胎里没生出来呢。” 何楚回头一看,脚差点吓软,何十八手臂前翻,远远看去像是长了四条腿一样,正以极快的速度奔向自己。 顺着他的身体往下一瞧,何十八的头正耷拉在腿边,双眼紧闭着像是昏死过去了,随着身体快速的移动,下耷的脑袋便随着来回摇晃。 何楚也不管自己周围的环境,闭着眼睛就往树林子里钻,生怕自己被何十八追上。 “何楚!” 黄大庄的惊呼声响起,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何楚觉得自己手脚悬空,仿佛飘在了半空中。 然而下一秒自己便狠狠地向着下方跌去,等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掉在了一个深坑里。 “大庄哥!我没事!快跑!” 何楚看着蹲在坑外不停喊着自己的黄大庄,急迫的想让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你别担心我了,何十八的目标是你!可能是察觉不到你的气息,他已经掉头回去了!” 黄大庄将外套脱下来,系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将衣服向着坑里一甩,何楚拉住衣服被黄大庄拽了上来。 “没事吧?” 何楚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左脚用不上力气,只要自己一转动脚踝,便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半截白色的骨头碴子已经露出头来。 “啊!!大庄哥!” 何楚忍着痛咬着牙,闷声喊到。 “这里不宜久留,还得尽早下山…” 黄大庄将手里的树杈一脚踹断,将外套的袖子一把扯下。 将衣服撕成细长的布条,用树杈固定在何楚的小腿上,再用布条一道道的捆在何楚的腿上,加以固定。 “站起身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走。” 黄大庄扶起何楚,两人站在原地,来回的走动了几下。 看着一瘸一拐的何楚,黄大庄不由得怒从心来。 没想到老黄皮子居然用心如此险恶! 在背后打黑枪是黄大庄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幸好何十八已经离开,才给了两人下山的机会。 “大庄哥,我怕我会拖累你,不如我们一人走一条路。这样就算真的出了事,还有一个人可以回去通风报信。” 自己本想拒绝,可是看着何处的样子,确实跟在自己的身边会有危险。万一何十八再次找上门来,难免会拖累自己,还不如两个人,一人选择一条路,最起码还可以分散一下何十八的注意力。 “好,你走我们来时的路,我走小路。在村口汇合!” 黄大庄说完将自己手里的树杈递给何楚之后,自己便转身走向了一条羊肠小道。 当何楚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时,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打量着自己。 自己几次回头确认,可这条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何处不由得感觉自己心里发毛便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身后也想起了风刮过树叶传来的沙沙声… 一个寒噤袭来,何楚浑身猛的打了个哆嗦。 “何楚!” 空无一人的身后居然传来说话声,何楚回头一看居然是刚才偷偷消失的黄老太爷! 第一百五十章解铃还须系铃人【终】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拧着眉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老黄皮子,面色不善的说道:“你跟我一路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自己的语气强硬,可是心里早已经怕的发虚了,手无寸铁的自己在这半个人影都看不到的密林子里,就算现在被老黄皮子抽筋剥骨也不会有人来给自己收尸! “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老黄皮子看着手脚发憷的何楚,脸上像是被贴了面具似的,堆起满脸的假笑,两只手摊在自己的胸前,好像是在特意强调自己不会伤害何楚一般。 何楚下意识的后退,脚踝上传来的刺痛感又硬生生的让自己停下动作,此时的何楚可以说是进退两难,前有老黄皮子,后有伤口拖累,若是不能尽快下山,再次被何十八发现自己的踪迹,怕是要难逃一死了。 “虽说我与黄大庄有赌约在身,可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黄老太爷站在原地,看着依旧没有放下戒备的何楚解释道。 “那你跟着我干啥?” 何楚才不会轻易相信老黄皮子的话,手里握紧僵牙,眼神一刻不敢从他的身上挪开。 “我是特意找你,想给你解释一下你应了何十八的死劫,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则你就是死了也不明白其中关系啊!” 老黄皮子在夜色的掩盖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由于背对着月光,所以何楚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 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你说说看…?” 黄老太爷微微一笑,背着手,慢慢靠近何楚。 “何十八是用你的命换自己的气运呢!最近他气运将尽,所以你的小命肯定是要玩完了。” “然后呢?” 何楚表面上波澜不惊,可心里早已经把何十八骂了一万八千遍,虎毒还不食子呢,没想到他居然打亲儿子的主意。 老黄太爷见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了何楚的注意,便吊着何楚的胃口,叹了口气,眼神偷偷的瞥向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可左等右等也没有听到何楚吭声,黄老太爷只以为何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所以干脆默不作声,便添油加醋的说道。 “何十八肯定是蓄谋已久了!他先是用古曼童招财转运,又用你的气运献祭,这才换来他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过,这一切都将结束了!只要你死了,一切都将是一场幻影…” 黄老太爷自顾自的说着,等再次看向何楚时只见他双眉竖立,眉头紧紧地拧成一个疙瘩,双眼尽是血红一片,原本应该是眼白的地方,此时像是攀上一层染血的蛛网… “何楚?” 黄老太爷举起手在何楚眼前挥了挥,见他眨了眨眼,放心的吁出一口浊气,心想别气性大,再给自己气的背过气去。 “所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黄老太爷见何楚开口询问,便捻了两下自己的眉尾,道:“只要你心甘情愿的死,我可以答应你饶了黄大庄这一次。” “和大庄哥有什么关系?” 何楚不解的看向老黄皮子,心说难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黄大庄? “只要你肯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帮他解了签在他身上的红终劫,否则他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黄老太爷半商量半威胁的说道,若是何楚不答应自己的条件,那黄大庄死定了,除了自己可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不肯先开口说话,仿佛谁先开了口就会输了气势一样。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何楚听到不远处好像传来了脚步声,心下一惊,担心是何十八过来找自己了,便拔腿就走。 “我就当你是答应我了!” 黄老太爷站在何楚的身后大声的叫着,何楚一看这么大的嗓门别说何十八能听见,恐怕站在山下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心里咒骂着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伐。 当何楚离开后,黄老太爷一拍手,从不远处的树丛里钻出一只比耗子大一些的小黄皮子。 “吱吱吱”的叫着爬上黄老太爷的肩膀,贼溜溜的豆眼望着何楚离开的方向。 “看来不太容易上钩啊…” 黄老太爷看着逐渐模糊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本以为何楚与黄大庄两人的关系还没到卖命的程度,没想到何楚这个人还是挺道义的。 何楚一瘸一拐的向着山下走去,刚走到半山腰,便看到了一条火龙出现在山下,好像正在向着山上移动。 定睛一看为首的不正是黄大庄吗! “大庄哥!我在这呢!” 此时何楚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何十八发现,大声的朝着山下的众人喊道。 黄大庄抬头一看,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何楚,眼神中满是惊恐,何楚正纳闷呢,大庄哥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随即心里一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顺着黄大庄的视线,发现他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后! 慢慢转过头去,好像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惊扰了背后的东西… 正是姿势怪异的何十八!此时正以腰为头,双手为足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浑圆的肉瘤像是注意到了自己,上下滚动着暴突的血管,蠕动着探向自己的方向。 “咕噜噜…” 肉瘤发出一声响动,像是饥饿已久的人肚子响起的咕咕声。 突然传出的声音使何楚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本想缓缓的转回头去,趁着何十八不注意下山,可由于自己脚底发软,一阵小风吹到自己身上,身体一晃,便从半山腰上滑下来。 “啊!!!” 何楚用手肘挡住自己的脸,身体不断的磕碰在树干上,感觉魂都要追不上自己的身体了,由于看不见眼前的物体,只能凭借的感觉躲避。 直到身上已经许多擦伤,腿上也被刮开一道见骨的伤口,身体一下子撞在石头上,这才停止了翻滚。 何楚透过指缝,看到了橙黄色的火光,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到匆忙奔逃的脚步声,同时耳边还传来了惊呼声。 “这啥玩意啊!” “这不是活见鬼了吗!” “大晚上的碰见不干净的东西,赶紧走,赶紧走!” 何楚以为众人是在说自己,刚想开口解释,便觉得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抓着自己已经被划破的衣服… 黄大庄举着火把穿过四下奔逃的人群,刚刚挤到何楚的身边,便将手中的火把向着身后一抛。 “大庄哥,你这是干啥!” 何楚看着燃烧的火把抛出一道弧线落在自己身后,本想阻止黄大庄的行为,可自己扭头一看,原来是何十八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 双手正从腿侧伸出,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 黄大庄的火把正好落在何十八的身边,枯树枝几乎是被瞬间点燃,不一会便燃起一睹火墙。 何十八像是十分忌惮火苗,当枯树枝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何十八都会下意识的后退。 黄大庄将何楚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迅速离开了小山,只剩下被困在火墙内的何十八… “大哥…不会烧成山火吧?” 入秋时节枯树枝已经便的干燥,只要遇到火源就会烧起大火,就这样放任不管,真的没有问题吗? 何楚担心由于两人的大意,再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便将心中的担忧说给黄大庄。 “把心放在肚子里,自然是有人帮我们收拾这烂摊子!” 黄大庄将何楚全身的力气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虽说不至于寸步难行,可确实是却要一把子力。 一说话便觉得身体被压的向下,只能紧咬着牙,将何楚带回家。 两人回到韩老歪家时,刚才一起上山找人的老邻居老街坊都堵在自家老房子门前,正等着自己回来呢。 “大庄,你这弄得啥事呀,大晚上的让我们去找人就算了,见了那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来寻仇吗,大半夜的怎么睡啊!” 虽然语气有些埋怨,可黄大庄十分理解他们的心情,本来是一番好心上山帮忙找人,可没成想竟然看到了那么骇人的东西,任谁都会心里不舒服。 黄大庄从人堆里挤进屋子,将何楚安放在炕上,这才折返回院子。 耐心的解释道:“你们放心,那是个人,还是刚才那小子的老子,只不过被脏东西控制了心神,放心吧,不伤人!” 听到黄大庄这样说,众人才放下心来,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院子。 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黄大庄回到房间,看到韩老歪正蹲在何楚的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棕黄色的药沫。 “老歪叔,这是啥呀?” 黄大庄看着韩老歪正将药沫敷在何楚的脚踝上,有些不解的问道。 “三七粉!” 韩老歪话音落下便开始脱何楚的衣服。 当何楚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韩老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皮。 “你俩…发生什么事了!” 何楚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处处都是被树杈划出的伤口,还有被山上的石头咯出的淤青。 脚踝上的伤口最严重,森白的骨茬正参差不齐的支在皮肉外面,整个脚面都拖在下面,被鲜血染的通红。 “没啥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黄大庄不想让韩老歪跟着担心,便没有将今晚的事情告诉他。 不过仅凭刚才跟着一起上山的人说的话,韩老歪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两人在山上肯定遇到了令人恐惧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跑回来,而且脸色都白兮兮的。 “大庄哥!” 被痛的一度以为自己要失去意识的何楚艰难的睁开眼,确定以及已经身处安全的地方后,便浑身一沉,整个身体都陷进了被子里。 虚弱的说道:“老黄皮子是奔着你来的,想下杀手呢!” 一句话仿佛用了何楚全身的力气,似乎再次启合牙齿都成为了一件难事,明明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可嘴巴像是粘了胶水,死活张不开。 黄大庄看出何楚还有话想说,可是他的身体已经极其虚弱。 低声安慰道:“我会小心的!倒是你,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找大夫,你腿上的伤挺严重,治晚了我怕落下毛病。” 黄大庄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何楚也轻轻的闭起眼睛。 “黄大庄,你和何楚只能活一个!” 黄大庄刚走出门,便看到墙边的树下站着一道人影,还不得自己看个真切,说话的声音已经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原来是黄老太爷找上了门,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的黄大庄,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心中怨愤,碰巧这有上赶着捡骂的。 “我就实话告诉你,你和何十八一个也活不了,不光是你俩,还有跟你在一起的那些老精怪,一个都跑不了!” 黄老太爷没有应声,而是看向院子里,不知是对自己说,也不知是对黄大庄说。 “跟对了人才能有活路,死局盘活,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 说完之后便隐去了身形,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黄大庄不敢耽搁,紧忙去请陈大夫。 已经睡了小半宿的老陈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一瞧,竟然是离家许久的黄大庄,还以为自己是睡迷糊了做了梦,转身就要将门闩插上。 “陈叔!救命啊!” 黄大庄急得一跺脚,拉着穿着单薄的老陈就往院门外走。 “哎呦,这梦咋这么真呢…” 老陈甩开黄大庄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像是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似的,站在门口自言自语着。 “陈叔!你没做梦!” 黄大庄急于证明这不是在梦境里,便伸手掐住老陈的胳膊,用力一拧。 “妈耶!亲娘老子!” 瞬间的疼痛使老陈瞬间清醒,看着眼前的黄大庄,直嘀咕着。 “有话好好说呗,怎么还上手了呢!这孩子没大没小!” 想到黄大庄说救命,便转身回到屋子,拿着治病的家伙式跟着黄大庄来到他家。 老陈拎起何楚的断脚,仔细的检查了伤势,叹了口气道。 “这孩子以后怕是要落下残疾了…腿筋断了,加上失血,筋已经缩的接不上了。” 老陈有些惋惜的说着,坐在一旁的黄大庄却不甘心,拉着老陈央求着一定要医治好何楚的脚。 “我尽力吧,至于恢复成什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陈从随身背着的药箱子里拿出几根银针,用绒布轻轻擦拭后,找到了响应的穴位行针。 当何楚脚踝上被扎满细细密密的银针时,脸色恢复了一些红润,不似刚开始回到家的惨白。 第一百五十一章怀疑身份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看着何楚脱离了生命危险,黄大庄松下一口气,坐在何楚的身边,韩老歪与王俊松将老陈送回家后,迟迟没有回家,只想让黄大庄一个人安静的待一阵子。 “大庄那孩子心思重呢,自从他爹妈死了之后我总觉得这孩子像是有事压在心里…” 王俊松听着韩老歪自言自语,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只能用沉默应答。 韩老歪自顾自的说着以前的事。 “大庄这孩子小的时候可没少吃苦受罪,那个年月两口子都要上地里干活呢。黄大庄还要在家照顾身体不好的二庄。” “说来也是奇怪,从没见过凤枝腆着肚子出现过,可你说还偏偏得了两个儿子。” 韩老歪说者无意,可王俊松却听者有心,这句话细细一品确实有很多的漏洞。 王俊淞心里在反复琢磨这句话,心头不禁涌上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兄弟俩…” 王俊淞的话犹如一记炸雷轰在韩老歪的心头。 韩老歪连连摇头,一直在强调。 “老实巴交的两口子,咋会抱别人家的孩子呢!” 想了想,似乎是感觉自己的话说服力不够,便又强调了一遍。 “我就是可怜大庄,黄家就剩下这一根独苗,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捱过那段日子的!” 王俊淞看向韩老歪的眼神中满是震惊。 “你说啥?一根独苗…” 王俊淞并不知道张鹤山就是黄二庄的事情,而韩老歪只以为二庄受了重伤被黄大庄带进了城里。 可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二庄的消息,所以村里人都以为二庄已经随着凤枝两口子去了。 见大庄回来都三缄其口,从来没有过问过这件事。 “二庄受了很重的伤,我看就算是送了医院,也不一定能就回来了。” 韩老歪用嘴角叼着烟,眯着眼睛透过烟气看向王俊松。 虽然这件事只是自己的猜测,不过看着黄大庄从来都不曾提及黄二庄的样子,仿佛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公认的事实。 王俊松又好奇的问了黄二庄的长相和身高特点,根据韩老歪所说… 这人怎么和陈老板他们经常提起的张鹤山…如此相似! “可是我听他们说起的二庄并不痴傻啊…” 王俊淞只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可思议,别人怎么会对相同的一个人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这怎么可能,这两个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二庄从小心性愚钝,我还会骗你?” 韩老歪看着王俊淞不相信自己的话,急得直搓手掌心,好像急于证明自己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在骗他。 “你别急,等回去问问大庄就知道了!” 王俊淞看着空中悬着的已经是下弦月,便拉着韩老歪往家走。 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还看到路边有不少用树枝画出来的圈,咂巴了两下嘴说道。 “快到中元节了吧?” “可不咋的,最近烧纸的越来越多了,都赶在年节前给那头的亲戚送钱呢。” 韩老歪一路上都叼着快要燃尽的烟头,说话的嗓门也比刚才大了许多。 王俊淞一指路边还没有烧干净的火堆,还不等自己说话,就被韩老歪一巴掌将手指打的缩在了拳头里。 “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可不要乱指!” 韩老歪蹲下身从地上抓起两把土拍在王俊淞的鞋面和裤子上。 “这是干啥呢!” 王俊淞看着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就这样被韩老歪弄得满是泥污,当即拉下脸,满眼的气愤。 “真是猴屁股毛光——一无所知!” 韩老歪示意王俊淞跺跺脚,将裤脚上的泥污清理一下。 “中元节又被人叫鬼节,顾名思义就是鬼门大开的日子,这些鬼晚上会来亲人烧纸的地方收钱,如果你指了方向,很有可能被没有钱收的鬼魂盯上!”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王俊淞看向韩老歪的眼神充满了质疑与不屑。 “你这孩子,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韩老歪本来还想给王俊淞解释解释,可看他这态度,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了自家门口,可是谁也不想先推门进去。 韩老歪看着两扇门,竟然觉得有千斤重,黄大庄和受了伤的何楚与两人只有一门之隔。 看着一动不动的王俊淞,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走进了西屋。 黄大庄正拿着一块毛巾擦着何楚身上的血污。 “你们回来了,上炕找地方对付一宿吧。” 原本就窄小的一铺炕此时竟要挤下四个大老爷们,看着何楚沉沉入睡的样子,韩老歪将被子铺好。 “孩子,你躺着吧,我岁数大了,觉少,再说我要是打呼噜,你们几个都别想睡好了…” 韩老歪拉着王俊松让他躺在自己铺好的被窝里。 而自己趿拉着鞋坐在黄大庄的身边安静的陪着他。 王俊淞也没客气,明白自己要养好精神,明天还有事情要办,于是躺在炕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只剩下黄大庄与韩老歪两人,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两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谁也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老歪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大庄…叔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看着韩老歪吞吞吐吐的样子,黄大庄已经将这句话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低着头,沉着气说道:“老歪叔,咱爷们两个还有啥话不能说!” “二庄他…” 果然!黄大庄猜的没错,真的是这个问题,虽然一开始黄大庄就已经想到他会问自己关于二庄的消息。 可真的到了这一刻,黄大庄的呼吸还是乱了节奏。 “你知道…二庄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明白!大庄!你是个可怜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叔和婶子都会站在你身后。” 韩老歪想着黄大庄前不久刚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父母,这次又送走了自己的弟弟,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此时一切安慰的话在黄大庄面前都显得如此无用,韩老歪握住黄大庄已经冰凉的手,企图给他传递一些温暖。 殊不知… 黄大庄早已经接受了弟弟已经去世这件事,因为除了自己便再没人知道,其实二庄早已经被张鹤山夺舍… 这件事也成为了永远埋在自己心里的秘密… 第一百五十二章担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当韩老歪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后,心中不由得感到惋惜,老黄家两口子为了两个孩子付出那么多心血,到头来却还是没有看到他俩过上好日子,二庄年纪轻轻的就随他们老两口一并去了… 看着黄大庄阴郁着一张脸,韩老歪也没有过多的询问详情,只是更加心疼眼前的黄大庄,小小年纪就成为了孤儿。 有句老话讲:有妈才有家…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一道阳光射进来,与此同时,黄大庄脸上的线条仿佛变得柔和了许多,透着一股子暖意,好像是获得了救赎。 何楚悠悠转醒,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黄大庄,眼下青黑一片,一看就知道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大庄哥…” 何楚本想起身挪动一下,给黄大庄让出一些位置,可稍一用力,便是一阵锥心的痛。 忽地想起昨晚上像是做梦一般的遭遇。 “原来…不是梦!” 何楚看着自己脚踝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意识到昨天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真的! “何楚你不用担心,何十八不会下山找麻烦的,我们都会保护你。” 黄大庄以为何楚是在畏惧已经疯魔的何十八,没料到何楚却用牙齿紧咬住唇。 “大庄哥,你不该救我的!” 何楚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老黄皮子的话,只要自己死了,他就愿意将黄大庄身上的红终劫解开。 自己已经将何十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虽然没有眼睁睁的看到他死在自己的面前,不过也算是目的达到了,若是真的可以一命抵一命,换回黄大庄,自己的死也不算毫无价值。 只不过这些话何楚并没有告诉黄大庄,因为自己不想让他心里有负担。 “傻小子,你说什么胡话!” 黄大庄给何楚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由于一晚上都保持着坐姿,两条腿血液有些流动不畅,已经有些酸麻。 跺了跺脚,又伸展了一下双臂,黄大庄打了个打哈欠说道:“你们在家待着,我回店里一趟。” 王俊松本来想跟他一起返回的,可见他也没有想带着自己的意思,大庄两个字叫出口,剩下的话又堵在了嘴边。 “我晚上就能回来,你们千万别乱走。” 黄大庄再三叮嘱两人,何楚现在脚上有伤,如果王俊松贸然离开,自己也不敢保证何十八不会突然出现。 “放心吧,我要是出门都得走丢了,就在这消停的等你回来。” 王俊松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肯定不乱跑,何楚就交给他,保证让他一根汗毛都不会掉,就让黄大庄把心放在肚子里。 坐上汽车的黄大庄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沉底,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右眼皮也一个劲的跳。 可自己此次回城就是为了拿到通源石,想了解何十八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或许通源石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坐在已经发动的汽车上,黄大庄努力安慰自己不要担心,王俊松这人虽然表面上看着不靠谱,可关键时刻还是能拎得清。 想到此黄大庄心里多了三分底气,自己只是回去取点东西,事情办完马上返回,短短的时间内,又会发生什么呢。 一定是自己多虑了!黄大庄坐在车上不停的暗示着自己。 终于到了城里,黄大庄招手拦停一辆红色夏利,报了善缘阁的地址后,便闭起眼睛假寐。 由于昨天彻夜未眠,坐在车上不大一会便沉沉的睡着了,等自己再睁开眼睛已经到了自己的店门口,司机正摇晃着自己的手臂。 “一块钱!” 黄大庄打开车门就想下车,衣服被却司机紧紧抓住,以为他是想赖账。 自己睡得正迷糊,见有人拉扯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下车还没给钱呢。 “不好意思,你看我这记性!” 黄大庄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块钱递了过去,司机接过钱一脚油门车就窜了出去。 一股子黑烟从排气筒里跑出来,呛的黄大庄直咳嗽。 “大庄?” 身旁出现一个女声,揉了揉眼镜的黄大庄一侧头便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陈老板。 “真的是你啊!” 陈老板开心的将黄大庄迎进门,话还没说三句,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你自己回来的?王俊松那个赖皮缠呢?” “哎,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 黄大庄也顾不得寒暄,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急忙来到供桌前。 见香炉里的供香都填上了新的,想来陈老板一定是打扫过房间。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通源石长的与普通石头无异,不会被她当成平常玩意给扔了吧? 稍一翻找就在堂单后面发现了通源石,黄大庄还在纳闷,石头怎么会跑到堂单后面… 陈老板见黄大庄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叮叮当当的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担心自己将他的东西收起来,黄大庄找不到,便走到了门口。 “大庄,你要找什么?要不让我帮你找找?” 黄大庄将通源石放在手心,脸上不解的表情一闪而过,摇了摇头道:“找到了。” “这就要走吗?” 陈老板还没来得及问问两人发现了什么事,为啥匆匆忙忙的离开,又着急忙慌的走。 “等回来再说吧,我怕回去晚了误事!” 黄大庄将通源石小心的放进自己衣服里衬缝制的兜,确保万无一失后才与陈老板告别。 走出了店门雇了一辆趴活的马车,也不问价钱,催促着马倌赶紧走。 “大庄…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老板的话伴着风丝传到黄大庄耳朵里的时候,已经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不过黄大庄心里也能猜测出个七八分。 头也没回的扬了扬手,算是给陈老板一个交代。 回到店里的陈老板像是丢了魂似的,在茶桌旁不停的来回走动。 嘴里还喃喃自语道:“为啥大庄是一个人回来的?难道王俊松出事了?” 越是这样说,陈老板的心越是怦怦跳,好像自己的话已经成真了似的。 随后又急忙否定自己的话,“呸呸呸,乌鸦嘴,坏的不灵!坏的不灵!” 第一百五十三章调虎离山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大庄哥…火急火燎的…没事吧?” 何楚见从外面折返回来的王俊淞关切的询问道。 “没事,大庄这人办事,你还信不过吗?” 王俊松坐在何楚的身边,虽然不知道黄大庄这次回去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过看他着急的样子,应该是去找很重要的东西。 韩老歪走到厨房,准备给两人做点早饭。 一掀开锅盖,两个毛茸茸的肉球正蜷缩在锅里… “哎呀我的妈!” 听到突然传来的惊吼,王俊淞像是被电击了一般,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怎么了!” 王俊淞跑到厨房一看,锅里正站着两个毛烘烘的东西。 韩老歪此时手里攥着一把菜刀,扶着锅沿勉强稳住身形。 “遭天杀的祸害!咋又来祸害人了!” 韩老歪带着哭腔冲着两个毛团子说道,嘴唇已经被吓得煞白,两条腿抖得像筛子。 “姑奶奶我打牙祭,去给我杀两只鸡,温两碗酒!” 黄皮子直立着身体,声音传到韩老歪的脑袋里,似乎除了自己别人根本听不到这声音。 “好!好!姑奶奶,你就收了这神通吧!” 韩老歪连连求饶,又是冲着黄皮子作揖。 “别怕,小黄皮子还能成了气候?” 王俊松看着韩老歪唯唯诺诺的样子,心说这俩黄皮子看着也就比刚下生的狗崽子大一些,还能让他们翻了天去? “你可别冲动啊!” 韩老歪拽了拽王俊松的衣角,别人或许不清楚,可韩老歪太了解这黄皮子的心性了! 真的是不糟践死人不甘心! 两只黄皮子见面前的愣头青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豆大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吱吱吱的叫了几声后,顺着锅沿溜到了地上。 顺着他的裤腿脚,便要向上爬去。 “狗畜生,就这点出息。专门攻人下三路?” 王俊松用力的一甩腿,两只黄皮子叽里咕噜的从裤腿里被甩在地上。 黄皮子似乎心有不甘,上下叠摞在一起站了起来。 “狗泥腿子,有本事你出来跟老娘较量较量!” 两只黄皮子顺着门缝呲溜一下跑了出去。 “你在家待着别动弹,我要是斗不过两只小畜生,以后王字倒着写!” 王劲松愤愤的丢下一句话后便走出了门。 韩老歪紧追慢赶的想要阻止他。可是等自己走出门之后,早已经看不见王俊淞的影子了。 “坏了,坏了,要坏事。” 韩老歪似乎知道了两只黄皮子为何会出现自己家。 何处只能坐在床上干着急,由于脚上有伤,所以不能随意下地走动,只能听到声音,却不知道厨房发生了什么。 “大叔?王俊淞?” 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何楚担心两人出了事,看着自己和厨房距离的并不远,便强忍着脚踝上传来的疼痛站起身。 手扶着墙角的拖布杆子一步一挪的向着厨房走去。 “喂!人呢?” 黄大庄再三交代不要乱走,可才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两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何楚担心他们两个人会发生意外,就想着去附近找找,可一推门才发现,韩老歪走的时候将门从外面锁上了。 “喂!!有人吗!” 何楚推搡着大门,希望能够引起路人的注意,可自从黄大庄家出了事,街里邻居都绕着走。 想着老两口横死,直觉得晦气,更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说都是因为黄大庄给老扈太太办丧事,这才克死了老两口… 眼看着站在门口等了半天都没人发现,何楚腿脚不便也不能翻墙,正灰心丧气的准备回炕上等着两人回来,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摇动锁链的声音。 “大叔!是你回来了吗?” 门外的人并没有回应… 晃动锁链的声音却并没有消失,而且门外的人似乎很急躁,见三两下还没有打开,竟然开始踢门。 “你谁啊!” 何楚站在院子里大声的吼着,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 “再不说话我可要喊人了!” 何楚壮着胆子再次冲着门外喊到,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此时,何楚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门外的人一直没有回应自己,看来来者不善… 难道是何十八找来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何十八现在根本没有分辨方向的能力,唯一能够辨别的方法就是听声辩位… 山上野物那么多,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找到山下,并且他也不可能如此精准的找到黄大庄的家。 确定不是何十八后,何楚拍了拍胸口,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手里攥着的拖布杆子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看着门缝被越撞越大,门外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冲进来。 “啪” 锁链应声而断,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 竟然是昨晚见到的老黄皮子! “你来干什么?” 看着来者不善的老黄皮子,何楚咽了下口水,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警惕。 “我是来履行承诺的,只要你愿意抵命,我马上就放过黄大庄!” 何楚听了黄老太爷的话,眉头一皱,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大庄哥被老黄皮子抓住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何楚提防的看向黄老太爷,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王俊淞和韩老歪赶紧回来。 自己的脚踝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恐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黄老太爷看着何楚犹犹豫豫,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话,也没有多做辩解,只是站在门口漫不经心的说着。 何楚不动声色的看向黄老太爷,身体慢慢的后退,整个人倚靠在墙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大庄哥福大命大,我才不上你的当!” “实话告诉你,我不光找到了他,还有刚才离开的老头子和那个小伙子!” 何楚一听手里的拖布杆子差点脱手丢了出去。 韩老歪和王俊淞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上了黄老太爷的当! “你赶快放了他们,否则大庄哥饶不了你!” 何楚不知道他所言是真是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定夺,万一他是在骗自己,那自己答应了他,岂不是做了无谓的牺牲。 第一百五十四章晚了一步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正当何楚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时,门外的黄老太爷双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就出现了两个被押解着的人。 “你们…” 何楚本来不相信老黄皮子的话,心里一直觉得黄皮子诡计多端,很有可能是为了骗自己上当,才这样说。 可眼前出现的人真的是韩老歪和王俊淞… 这让何楚一时间乱了心神,老黄皮子真的抓住王俊淞两人威胁自己! 大庄哥不是说过,王俊淞身上有老仙保佑吗,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捉住?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要不然你出来看看?” 黄老太爷背着手站在门口,狭长的眼睛在杂乱的头发掩盖下,略显城府深重。 何楚担心韩老歪两人真的落在老黄皮子手机,放不下心的何楚一瘸一拐的挪向门口。 当何楚刚刚踏出大门的那一刹那,黄老太爷几乎是在一瞬间扼住自己的脖子。 何楚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傻小子,要不是门口贴着双神,你以为我会跟你废话吗!” 此时的何楚听到老黄皮子的话,肠子都要悔青了,果然是自己轻信了他! 可现在已经落在老黄皮子的手上,也不敢大意,只能尽量的拖着时间,希望王俊淞能回来救自己。 “你费尽心思的引我出来肯定有什么目的吧?” “傻小子,跟我这拖延时间是没用的!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说罢就拉着何楚的胳膊向着小山的方向快速走去。 “王俊淞!大叔!救救我!” 何楚一看自己肯定是无法逃脱了,只能将希望全部依仗于王俊松,希望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回来救自己。 “你就别费这劲了,消消停停的和我上山去,我肯定不动你一根头发丝。” 何楚倒不是担心老黄皮子会伤害自己,只是一想到山上还有人不人鬼不鬼的何十八,心里就一阵发怵。 “快来人呐!” 黄老太爷看着何楚依旧不死心的样子,脚下的动作更是利落起来,走起路来像是能带起风似的。 两人刚一转出韩老歪家的胡同,远远的便看见两道往回赶的身影。 何楚眼睛尖,一眼便看出两人正是韩老歪和王俊淞。 “救命!我在这呢!” 王俊淞隐隐觉得有人在喊救命,心里忽的一沉! “坏菜了!坏菜了!何楚出事了!” 撂下一句话之后,王俊松撒腿就跑。 “哎,你等等我。” 韩老歪老胳膊老腿的怎么可能追的上王俊松呢? 只能撵着他的屁股一路小跑的勉强跟着他。 等两人赶到自家胡同口时,黄老太爷早已经拉着何楚跑的没了踪影。 “该死!两条腿撵不过四条腿的!” 王俊淞看着早已经跑没影的黄老太爷,气愤的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 “妈的,怎么就晚了一步!” 韩老歪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时,王俊淞蹲在地上咒骂着。 “现在可咋办?要是让大庄知道了…” 韩老歪担心如果黄大庄回来看到何楚已经被黄老太爷掳走,会不会责怪两人办事不利。 “你在家里等着大庄,我去上小山看看。” 王俊淞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在黄大庄回来之前将何楚救回来。 可是具体有几分把握,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只能让韩老歪在家等着黄大庄,万一自己去了遇到危险,也好有一个人兜底。可以通知大庄来搭救自己。 王俊淞交代完之后,就向着小山的方向追去了。 在路上王俊松还不断的埋怨自己,怎么就如此轻易的上了当。 黄皮子只不过是稍微用了一些手段,自己便屁颠屁颠的送上门去。 就算是在心里埋怨自己也无济于事,何楚已经被老黄皮子给带走,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向黄大庄交代。 越想心里越是气恼,走在路上看到挡着自己的树杈不假思索的直接一脚踹折。 一路走来,身后的小路上全都是被自己折断的树枝。 越往山上走,王俊淞越是闻到了一股腥臊气味。 心下还在纳闷,黄皮子怎么会是这种味道呢? 在自己的印象里。黄皮子身上的气味就像是发了霉的孜然… 跟现在传出的气味根本没有相同的地方,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路,跑到别的野物的地盘里了? 王俊松站在原地,看着四面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仿佛又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何楚!是你吗?” 王俊淞站在原地仰头冲着天空大声的呼喊,希望自己的声音可以得到回应。 声音回荡在树林里,惊的落在枝杈上的鸟都扑簌簌得飞走了。 看到这一幕,王俊淞忽然想到什么… 三两下爬上一颗腰杆子粗细的树干,尽量使自己站在高处,向着四圈看去。 距离自己大概三两百米远的也出现了成片的鸟被惊的飞走的场面。 王俊淞断定,一定是何楚所在的位置。 确定了方向后,从树上一跃而下,钻进林子里,向着自己看到的方向追了过去。 韩老歪坐在家门口坐等右等,也不见有人回来,心里放心不下王俊淞两人,就想走到小山附近等着他们。 “老歪叔?” 正埋头往小山走的韩老歪被人叫住,抬头一看,正是坐在马车上往回赶的黄大庄! 这条路是进村的必经之路,小山则在这条路的分岔上,两人居然误打误撞的遇到一起了。 “我不是告诉你们别走吗?怎么跑出来了?” 黄大庄看着神色慌张的韩老歪,心里猜测可能是出了事。 当黄大庄听韩老歪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时,气的直咬后槽牙! “糊涂!你们追那玩意干啥!有门神护着,它们没多大尿!” 黄大庄也是被气的口无遮拦,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后,自己也意识到这样说不妥。 随即语气软了下来道:“他们都去小山了?” 韩老歪点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回去吧,去了也帮不上忙!” 黄大庄将韩老歪劝回家,自己则将车钱递给马倌,向着小山的方向追过去了。 韩老歪看着黄大庄急匆匆的赶回来,心里也有了底,不想刚才那么害怕慌张了,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只能回家等消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掉了贼窝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王俊淞向着鸟散去的方向追了过去,注意到树林两边有不少被磕断的树枝。 看来是被人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踩断的,一路上还有深深浅浅的鞋印,看来自己的方向没有找错。 “何楚,听见了回个话!” 王俊淞一边拂开面前的树枝,一边大声的吆喝着。 “我在这!……呜…” 何楚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像是被人堵在了嘴里,传出一段呜咽声后,就再没了回应。 想来应该是老黄皮子不想让自己找到何楚,所以将他的嘴堵住了。 不过这也让王俊淞大概的判断出来何楚所在的位置,向着小山的阴坡走去。 这里长年晒不到太阳,所以只长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和一人高的杂草。 王俊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杂草丛里,四下挥舞着手臂,企图能够引起何楚的注意,从而得到回应。 可自己已经趟出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到何楚的身影。 正在纳闷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却再次问到了一股子腥臊的气味。 “这啥啊?” 王俊淞看到杂草丛中被盘出一块较为光滑的地方,杂草已经被踩折,贴着地皮盘出一个圈来… 圆圈上方居然有零零碎碎的皮! 王俊淞心下一凛,走进一瞧,这股子腥臊的气味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壮着胆子捡起一块皮,放在手上细端详,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透过干枯得皮,王俊淞竟然看到了上面隐约还在闪着磷光的鳞片! “这…这他娘的…不是蛇皮吗!” 王俊淞吓得手中的蛇皮瞬间被自己丢在地上,看着圆圈上铺散着这么多蛇皮,看来这条蛇应该活的有年头了! 不知为何…王俊淞居然会想到老李。 随即紧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怎么可能会是老李呢,好歹也是堂堂黑龙神,肯定不屑于在这种荒村野甸上蜕皮。 既然不是老李…又会是谁? 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王俊淞的脑袋里,难道这里除了老黄皮子…还有别人? 想到此,王俊淞心里一得瑟,嘴里直念叨着:“这不是掉进贼窝了吗!” 拍了拍手没有过多去探究这蜕下来的皮究竟是谁的,而是又调转方向去寻找何楚了。 就当王俊淞要自暴自弃以为自己找不到何楚的时候,从不远处的杂草丛里传来咒骂的声音。 “你这算啥本事,捏着屁股放屁,你不敢言语!” “有能耐你放开我,看我不剐了你!” 何楚看着老黄皮子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更是生气,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 心说只要老黄皮子送来自己的手脚,肯定转身就往回跑,只要自己能和王俊淞汇合,最起码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自己在这坐以待毙,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黄老太爷只是自顾自的将身边的草掰断,然后铺成一个松软的草甸席地而坐。 慢悠悠的说道:“随便你怎么叫嚣,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你就是没种。只会在暗地里下脚绊。” “随便你怎么说,死人的话…我是不会放在心里的。” 黄老太爷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短刃,放在太阳下面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今天就算我不要你的命,何十八也不会放过你。还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顺手救了黄大庄,你觉得怎么样?” 躲在暗处的王俊松听到黄老太爷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是什么,原来是他想让何楚为黄大庄抵命。 可是又出现了新的疑问,黄老太爷为什么紧盯着何楚不松手? 既然想抵命为什么不挑其他人? 何楚也有着同样的疑问,眼见王俊松还没有找到自己。以为这次真的要难以逃出生天了。 遂问道:“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为啥非要杀了我不可?” “像你这种命格的人,谁又能经受得住诱惑。” 黄老太爷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啥意思?我都快让自己亲爹玩死了!这这种命还好呢?” “奥妙之处,自然不能与你多说。” 黄老太爷站起身将手中的短刃放在何楚的身前上下的划动着。 似乎是想说服何楚答应自己的条件。 “为什么一定要我答应?” 何楚心里察觉出了不对劲,为什么黄老太爷一直再说服自己,如果他想杀了自己,岂不是手起刀落的事情,为什么费尽心思和自己周旋? 难道只要自己一直不松手…他就会拿自己没有办法? 黄老太爷像是被戳中了心思,神色一顿像是没有想到,何楚竟然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傻小子,看来你也没有我想的这么傻。” 黄老太爷见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软肋,索性将短刃收回腰间,心知威胁他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便一拍手,从自己的身后又走出了两个人。 王俊淞见到此景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心说:好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人发现…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应该是没有被人发现,如果他们发觉自己的存在,又怎么会放过能够牵掣黄大庄的人质呢。 突然出现的两人正是张鹤山和蟒银花,对于他们突然出现,王俊淞也是倍感惊讶。 “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蟒银花扭动着腰肢来到何楚的面前,伸出手勾住了他的下巴。 眼神充满魅惑的看向何楚,似乎是将他当成了美味可口的猎物。 “啐!” 何楚将口水尽数吐在蟒银花的身上,企图激怒他,没想到蟒银花不怒反笑,伸出食指竟将脸上的口水涂在指尖,吸吮到自己的嘴里。 舌尖舔  舐  着手指,仿佛是故意在何楚面前卖弄风情。 “你就别戏弄那毛头小子了,白费力气!”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张鹤山沉着声音似乎是在怒斥着蟒银花,可看他的表情又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波动,整个人像是被冰冻了似的。 蟒银花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便识趣的退到了张鹤山的身后。 王俊淞却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张鹤山如此有威信了?居然能让蟒银花如此惧怕?而且看黄老太爷对待他的态度,好像也是充满敬重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目的险恶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老太爷敬重的对着张鹤山一拱手,站到何楚的身侧。 像是在为自己解释道:“这小子嘴硬的很,不如迷了他的眼,只要他肯答应,这事情…” 剩下的话自然不用说的太直白,三人围着何楚像是在计划着什么事。 虎视眈眈的眼神使躲在暗处的王俊淞见了也不禁为何楚捏一把冷汗。 掂量着自己几分几两,如果贸然出现恐怕也不是三人的对手,弄不好还买一送一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正思忖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而且移动速度很快,似乎是在向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王俊淞心下不免有些慌张,此时自己面对的是成了精的三个仙家,若是再来一个帮手,自己岂不是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正当自己想要悄悄的换个地方藏身时,围着何楚的三人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动静。 张鹤山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蹙起眉,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黄老太爷,眼神似乎是在质问他,为什么会有人发现这个地方。 “不会的!不会是我!我一路上都十分注意,不会有尾巴!” 黄老太爷紧忙撇清关系,像是害怕他会责怪自己。 不过说话间脚步声已经逼近三人,与王俊淞几乎只隔着薄薄的一层杂草。 “谁!” 张鹤山大喝一声,气势汹汹的看着躲在杂草丛里的人。 “别来无恙!黑蛇!” 黄大庄自草丛中信步而出,看着三人正挡在何楚身前,不由得嗤笑一声。 “三个对付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鹤山的眼神充满了探寻的意味,似乎想从黄大庄的表情里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你知道我是谁?” 黄大庄伸手遮住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这山上腥臊气冲天,当然能猜到,再说…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整坐小山笼罩在阴气中?” 原来刚才黄大庄是寻着王俊淞走过的路一路找来的,自然也看到了蜕下来的皮,一番推测后,结果似乎只有这一个。 那就是黑蛇正在张鹤山这副躯壳下,或许还企图蒙蔽自己。 “不愧是被那黑长虫调教过的,没想到脑子还有点用。” 黑蛇见自己已经被人识破了身份,便彻底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五官狰狞的看着黄大庄。 “你觉得你今天能站着走出这里?” “你计划这一切不就是想当我和何楚斗得两败俱伤吗?” 黄大庄一路上都在捋顺自己的思路,这件事很可能是黑蛇几人一手策划的,先是让自己摁了生死状,被老黄皮子套路,中了红中劫,后又让何楚以命抵命,想看两人反目。 不得不说黑蛇的用心险恶,每一步棋都设计的如此巧妙。 虽然黄大庄现在还没有猜到为何一定要让何楚答应抵命的原因,不过自己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何楚出事的。 “接着说。” 黑蛇一脸玩味的看着黄大庄,像是在听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遗言。 “就算我不做这些,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黑蛇向前迈了一大步,缩短了自己与黄大庄的距离。 何楚听着云里雾里的话,不理解两人在交谈什么,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黄大庄赶了回来!自己有救了! 趁着几人说话的空档,将僵牙攥在手中,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慢慢的割断绳子。 黄老太爷与蟒银花心思全在黄大庄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躲在最后面搞小动作的何楚。 “别给自己下三滥的手段找理由!” 黄大庄心里也没有底,自己面对的可是三位地位颇高的仙家,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弟马。 不过面上也不怂,从腰间抽下赶山鞭,甩在半空中劈啪作响,强装着样子给三人看。 何楚已经解开了束缚自己的绳子,一瘸一拐的向着杂草丛中退去。 一只脚刚刚踏进草丛…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觉得脖子一闪。 整个人似乎腾空而起,身体被人以极快的速度击飞,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整个人已经摔得趴在了地上。 “何楚!” “咳咳…没事!” 何楚咳嗽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为了让黄大庄放心,还咧开嘴角漏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黄大庄有些气恼,领教了三人卑鄙的手段后,更加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黑蛇哈哈一笑,根本没把黄大庄的话听进耳朵里,狂傲不羁的看着与自己对立而站的黄大庄。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为什么要在乎过程呢?” 说罢便朝着空气一拍手,似乎是在叫什么帮手过来。 几分钟后从草丛里跑过来一个人,准确来说根本不能说他是人! 身体以极其诡异的角度站立着,头已经被倒悬着拖在小腿旁。 对声音极其敏感的何十八在听到拍手声后,像是接受到了信号,迅速向着几人的位置狂奔而来。 何楚被吓得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向着黄大庄的方向挪动着。 何十八即将靠近时,黄大庄清楚的看到何楚的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说到底还是何十八带给何楚的心里阴影太大了,才导致他如此惧怕。 “何楚!站起来!像个爷们!我的二神不会是个事事都害怕的懦夫!” 黄大庄希望他能够直面内心的恐惧,便在一旁给何楚加油打气,可此时的何楚已经瘫软的如同一滩烂泥。 就连扶也扶不起来,看着逼近的何十八,黄大庄只能先将何楚挡在身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何十八的身上。 王俊淞躲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心里不停地埋怨何楚,为什么要这么窝囊,如果何楚能够刚硬起来,最起码还能给老黄皮子几人一点威慑,现在全靠黄大庄在苦苦支撑! 正在这样想着,王俊淞却觉得身后吹过一阵风,像是有人在自己背后吹气似的,还不等自己回头,便一头栽倒在地。 等王俊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都发生了改变,尤其是自带震慑力的眼神,宛如天仙下凡,不怒自威且淡若如水,仿佛世间的纷争都与自己无关… 第一百五十七章老仙出马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王俊淞缓步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自带强大的气场,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停滞了片刻。 黄大庄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王俊淞,马上反应过来,肯定是老仙出手帮忙了! “老黄,我说你这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没深沉?” 王俊淞一步一挪脚,每停顿一下都手捻兰花指立于身侧,虽然还是他那双小眼睛。 可是那双丹凤眼此时却聚满精光,目光咄咄的看着在场的几人。 黄老太爷还没从王俊淞的突然出现中缓过神来,在听到王俊淞说出这句话后,明显表情一滞。 脸颊似乎都在用力,嘴唇也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看向王俊淞道:“这似曾相识的语气…莫非…” 王俊淞掩面嗤笑出声,透过遮挡住下半边脸的手,满含怒意的眼神射向黄老太爷。 “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种场景下!” 黑蛇看着背手而立的王俊淞眉头微蹙,这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不由得让自己想起一个人… 可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今天免不了打一架了?” 王俊淞撸起袖子挽在手肘上方,低垂的眸子里尽是寒意,就连黄大庄看了也打了个寒噤。 何楚凑近黄大庄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大庄哥,他这是咋了?” 对于王俊淞像是换了个人的表现何楚直觉得好奇,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反而因为他的出现让自己感到心安。 现在黄老太爷他们有三个人加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何十八,而黄大庄有了王俊淞的帮衬也未必会落了下风。 “老仙出马了!” 黄大庄贴在何楚的耳边解释着为什么王俊松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王俊松双眼透出危险的神色,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黑蛇,由于太专注,紧抿着的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何楚听完黄大庄的话,看向王俊松的眼神都变的敬重了,也不像刚开始畏畏缩缩。 “那还怕他们干啥?” 何楚坐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块,由于自己脚踝上有伤,无法站立起来,只能将手里的土块尽数砸在何十八的身上。 何十八似乎被何楚激怒,身上传来“嘎啦嘎啦”骨骼相互碰撞的声音,像是在寻找土块的来源,可由于自己只能根据声音辩位,一时间并不能确定何楚的位置。 黄大庄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好像已经找到可以打败何楚的办法了。 黑蛇一拱手,本想说话,可黄大庄已经将赶山鞭握在手中,看着剑拔弩张的架势,今天免不了一场大战。 “先礼后兵这一套就免了吧。” 黄大庄走到黑蛇身边,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腥臊气,心里仿佛突然释然了,他果然不是自己等的张鹤山。 既然黑蛇占据了这具身体,想必张鹤山早已经… 想到此黄大庄心里涌上一丝苦楚,面对这幅皮囊自己真的不忍心下手。 脑海中不断出现黄二庄和张鹤山的身影,往事的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老仙当然注意到了黄大庄的反常,背着手来到两人中间。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这句话似乎是在对黄大庄说让他放下心中对张鹤山的情分,又像是在对黑蛇说今天要斗个不死不休。 老黄老爷见两人的架势,往后退了两步,本来和黑蛇相商只要能够帮他杀了黄大庄,等他掌权那一刻就让自己位列仙班,成为上仙。 不用再积功德,在人间苦寻弟子当一个身份卑微的出马仙,可现在看着几人马上就腰动起手来的架势,就想着偷偷的溜走。 还不等自己退出三步,便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在被什么东西啃食。 痛苦的蹲在底上,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黑蛇,颤抖着声音问道:“您这是…” 话还没等说完,黑蛇便冷笑一声,侧着头看向蹲在自己身后的黄老太爷。 “敢对我有二心的人还没出生呢。” 说着双眼一瞪,黄老太爷便觉得自己要爆体而亡了! 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被重力压迫着,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抵挡住这股力量。 黄老太爷知道这只是黑蛇略施手段便将自己折磨的如此痛苦,就算是自己修炼几百年,在他的面前都无法抬起头来,对于他来说杀了自己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黑蛇是看自己打了退堂鼓而心有不满,黄老太爷知道自己错了,伏在地上连连磕头。 “您就原谅我吧…” 黄大庄几人趁着这功夫松了口气,没想到黑蛇狠起来就连自己的人也不放过。 “别又是秧歌又是戏的,我们也不想看你们在这哭唧尿嚎的。” 黑蛇揉了揉眉间,似乎刚才也使出了不少的力气,再次看向黄大庄时,眼神里又恢复了肃杀之意。 微一点头,何十八像是接收到了信号似的,原本判断不出何楚位置的何十八像是突然开了眼。 直奔着何楚的方向跑了过来,速度之快就连黄大庄都没有料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何十八已经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看着像是被人拦腰斩断的何十八,黄大庄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看着腰间凸起的肉瘤,便想着上手去抓住,或许可以遏制住他。 可何十八反应极快,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个闪避就躲到了一旁。 “这是个啥呀?” 黄大庄看着浑圆的肉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没想到这东躲得还挺快。 这时一直看着何十八的老仙开了腔。 “何十八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啥意思?” 何楚不明白自己一直跟在何十八的身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而且现在的长相也太吓人了吧?别说是人,就算说他是个怪物,何楚都觉得是在夸奖他。 “大庄,我一直跟着何十八,他从进了医院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宿主。” 黄大庄重复着老仙的话,“宿主?” 这个词让黄大庄感到陌生,明明之前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老仙却说他是一个宿主? “他腰间的肉瘤你以为是什么寻常东西?那是个鬼娃子呢。” 何楚整个人似乎都石化在了原地,那个肉瘤自己当然也有留意,却没想到竟然是个祸害,起初自己还以为是何十八遭了报应,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终于得了要命的病,没想到竟然是被小鬼上了身。 “那他现在这幅鬼样子是不是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何楚面对着不远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一时间竟然有些后怕,虽然早就发现十八有些不对劲,却没有往邪门的地方想。 现在知道何十八已经被小鬼控制,瞬间感觉自己之前的日子好像已经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据我所知,何十八是献祭了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这个小鬼,又用何楚的气运为自己招财转运,真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啊…” 老仙幽幽的吐出一口浊气,自己跟在何十八身边,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人性的黑暗面,没想到一个人居然可以为钱财狠心到这个地步,居然连自己骨肉的性命都罔顾,更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做赌注。 殊不知…在他赌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如今输的结局。 何楚与黄大庄听了老仙的话之后都陷入了沉默,当黄大庄发现何十八出现在花坛中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问题,只是没想到那时候正是寄生在他身体里的小鬼控制着他的行为。 何楚坐在地上眼神木讷的看着何十八已经扭曲变形的身体。 “大庄哥…杀了他…” 何楚双眼赤红,手指抓着地面上干裂的缝隙,恨不得将整个手臂都埋进土里,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愤怒。 何十八听到何楚的声音之后,本来已经缓下来的脚步再一次加快速度,两人只有一步之遥时,何楚拽着何十八的裤子勉强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 “大庄哥,酒!” 何楚冲着黄大庄大声的喝到,只是脚下有些不稳,整个人有些摇晃。 黄大庄当然猜到了何楚的心思,可自己走得匆忙,去哪找酒呢。 “何楚,你心性不坏,别因为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见老仙开口,黄大庄搀着何楚走到了老仙的身边。 附和道:“坏人自有天收,他是不会有好报应的。” 黑蛇见几人并没有将何十八放在眼里,似乎是小瞧了他的本事,两手轻轻拍响,似乎是在给何十八发信号。 等拍手声落下后,何十八身上的肉瘤再次转动起来,似乎是在寻找何楚的位置。 蟒银花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的说道:“你以为他会怕火吗?” 黄大庄像是被她的话点醒,整个人为之一振。 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再次看向蟒银花时,只见她低着头躲避着众人的眼光,生怕黑蛇怪罪于她。 老仙大手一挥,已经干枯杂草丛里冒出星星火光。 树脂被燃烧的气味萦绕在几人身边,黄大庄沉着气将何楚扶到了安全的地方,病嘱咐他让他看着自己是怎么请仙上身的,这样以后当了自己的二神,也好知道该怎么做。 第一百五十八章烈火焚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懵懵懂懂的看着黄大庄,听到他说要请仙上身,顿时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黄大庄转身从杂草丛里掰断三根树杈,将树杈插在地上,嘴里念叨着请仙诀。 何楚并没有听清楚黄大庄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三根树杈竟然凭空的冒起烟来… 本来何楚还以为是刚才草丛里冒出来的火星子,可仔细一看三根树杈只冒烟不见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黄大庄在请仙上身呢。 黄大庄听到不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心下猜测应该是太爷爷来助自己了。 微微闭着眼睛只等着脚步声近了,却没有说话,好像是停在了自己的身边,保持了一段距离。 黄大庄还纳闷呢,怎么太爷爷来了没和自己说话,眼睛睁开一条缝,正看见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整个身体都被一层黑色的阴影笼罩着。 抬头一看原来是头顶上悬着一把伞。 “你是…” 男人的声音仿佛出自幽暗的深渊,空旷寂寥没有感情,亦没有温度。 黄大庄看着面前似曾相识的面孔,总觉得自己在那见过,仔细端详时才发现男人的双眼蒙着一层细纱。 见男人穿得古模古样的衣服,黄大庄也没有感到违和,在场的众人都在看到男人的一刹那呆滞住了。 “秦广王…”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之后,黄大庄瞳孔猛烈的缩紧,看向秦广王的眼神中有些探寻。 两人从没有交集,怎么他会突然出现? 黑蛇见秦广王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心道这个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秦广王看向黑蛇几人,眼神中像是藏了数把利刃,单是与他对视,蟒银花都要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得喘不过气了。 “你以为阴界是你们胡作非为的地方吗?” 秦广王沉声质问道。 “你是来问话的?” 黑蛇眉头一挑,似乎是没有将秦广王放在眼里,可紧握着的双拳却暴露了他紧张的心理。 “不,我是来清理门户的。” 秦广王双手轻捻,不消一会手里便出现了一根龙骨。 黄大庄看着秦广王手里的龙骨呈现通体的黑色,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师父老李。 紧张的神经再次绷紧,看向秦广王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提防,这根通体黝黑的龙骨又是从哪来的呢? 秦广王将手中凭空出现的龙骨拿在手中,骨骼的缝隙中还隐约萦绕着黑色的阴气。 “阴气?” 黄大庄喃喃的看着秦广王,老李是黑龙神,体内都是天地间吸收的灵气,怎么会有阴气? 确定这根龙骨不是老李后,黄大庄却愈加的糊涂了,这根龙骨是什么来历? “你…你…早就知道我在阴界?” 秦广王见黑蛇语结,像是听了什么无比可笑的笑话,仰头大笑道:“你以为能逃过我的眼睛?” 黄大庄见黑蛇有一瞬间的心虚,不由得想到了阴界出现的那一轮血月。 秦广王为了监视阴界的一举一动,怎么会忽视黑蛇的动静,原来秦广王早就注意到了黑蛇。 被蒙在鼓里的是黑蛇,而非秦广王! “就算是你知道了又如何,你敢动我?” 黑蛇貌似对自己的身份十分的有自信,出语间尽是对秦广王的蔑视。 可反观秦广王却始终保持着冰冷的微笑,上扬的嘴角仿佛还透露出些许的怜悯之意。 “此话何意,难道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发现吗?” 黑蛇的表情明显一滞,强装镇定的说道:“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只见张鹤山的身体突然开始分裂,肉眼可见的分出九个头来,身上都淌着黄绿色的脓水,并散发出阵阵恶臭。 就连站在他身旁的黄老太爷也忍不住皱着眉遮住了鼻子。 秦广王依旧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分毫,手中的黑色龙骨已经脱手而出,直直的向着黑蛇刺去。 “大庄哥,这是鬼吧?” 何楚躲在黄大庄的身后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脸色惨白的男人可没有影子! 而且又听到他提起自己是秦广王的身份,何楚不免心中猜测,面前的人不会是十殿阎王之一的秦广王吧? “不得无礼,此人正是秦广王!” 两人说话间黑色的龙骨已经来到了黑蛇的面前,黑蛇本想侧身躲过,可龙骨就像是有了生命,竟变得十分柔软,几乎是在一瞬间缠绕在黑蛇的脖子上。 “你这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就不怕这件事传出去被阴界的人耻笑吗?” 黑蛇一边与龙骨纠缠一边轻蔑的看着秦广王,言辞中尽是不甘与嘲讽。 秦广王对于黑蛇的话充耳不闻,嘴角始终漾着一丝微笑,双眼被薄纱遮盖住,原本没有眼珠的眼眶变得干瘪凹陷。 额前的碎发刚好盖住薄纱下的眼睛,面向黄大庄道:“那个东西无法进入阴界,所以…” 黄大庄会意,看着秦广王手指向何十八的一霎就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何十八现在被小鬼上身,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秦广王无法将他带入阴界,只能让自己将他制服。 “大庄哥让我来吧…” 何楚挣扎着从黄大庄身后站起身,一步一个踉跄的走到秦广王身边,不知道为何,何楚并不觉得害怕,没有因为他是阎王而感到恐惧。 来到秦广王身边,何楚贴在他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声音太小就连站在附近的黄大庄都没有听清楚。 随后便看见何楚张开双手,食指上突然窜出两簇小火苗,冒着蓝绿色的光芒。 黄大庄总觉得这个颜色看着和半夜在坟地遇见的鬼火差不多,何楚慢慢的挪向了何十八。 指尖的小火苗一直在上下跳动着,像是迫不及待的来到何十八的身边。 黑蛇当然看到了何楚的动作,便大声喊道:“蟒银花,阻止他!” 蟒银花看着黑蛇一时半会还无法挣脱秦广王的束缚,得了黑蛇的命令后三步并做两步的感到何楚身前。 伸开手拦在他的面前,眉头一竖,厉声喝道:“你再靠近一步,别怪我动手了。” 蟒银花抽出腰间的碧青剑,只不过只是露出了剑鞘,并没有抽出剑身。 虽说是拦在他的身前,却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对不住了!” 何楚胳膊圈在蟒银花的腰间,猛地一用力将她从地上抱起来,顺手往旁边一扔,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随后扑通一声摔倒在了一旁的树叶堆上。 趁着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何楚一个大跨步来到何十八的身前,看着似是被斩断的何十八,何楚苦笑一声。 没想到作恶多端的何十八居然会有这一天,谁能想到自己会被供养的小鬼给反噬了呢! 指尖蓝绿色的火苗接触到何十八的身上后,整个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大火给吞噬了! 何十八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只能胡乱的四下逃窜,妄图找到何楚,两只手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四处摸索着。 而何楚却冷眼看待着浑身裹着绿色火焰的何十八,嘴角竟然慢慢的漫上一丝冷笑。 想到他为了自己不惜抛弃妻子,不惜以性命作为交换而供奉小鬼,再看他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何楚打心眼里觉得痛快。 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失,眼角却悄悄的滑落两行清泪。 何楚毫无意识的擦了擦脸颊,却不知道自己何时竟流出了眼泪。 不知道为何,看到何十八如今这下场,本应该觉得痛快过瘾的何楚,心里竟出现了一丝酸楚。 想到小时候别的孩子都有爸爸,而自己却只能寄人篱下的生活在舅舅家,想到为了接近何十八自己还拜在一个街头卖古玩的人手下。 曾经发生的事情都一桩桩一件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被大火吞噬的男人,想不到真的有一天自己可以发泄心中的怨恨。 何十八的动作逐渐僵硬,到最后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像是失去了呼吸。 “大庄哥…” 何楚颤抖着嘴唇转头看向身后的黄大庄,忽然失去仇恨支撑的何楚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 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重重的向着身后倒去。 黄大庄跑到何楚的身边,发现他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多的事情而昏了过去。 确定没有危险后,将他的身体平躺在一处宽阔的空草地上。 何十八不出意外已经无法在掀起风浪了,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更棘手的敌人还没有解决。 “黄大庄,你去对付蟒银花!” 老仙一指对面的蟒银花,三人之中只有她的实力最弱,自己则去对付黄老太爷,既然秦广王在场,实力最深不可测的对手黑蛇当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简单的做了部署之后黄大庄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看着蟒银花腰间的碧青剑,脑海里不停的盘算着到底是自己的赶山鞭更胜一筹还是她腰间的宝剑更厉害。 自从赶山鞭重新收集椎骨以来还从来没有与蟒银花交过手,这次也正好是尝试赶山鞭威力的机会。 “丑话说在前面,千万别拿我当君子,为了保命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娘们!” 第一百五十九章秦广王相助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蟒银花看着逼近的黄大庄,只是一味的后退,并没有对着黄大庄出手。 看着另外一边,几人已经动起手来,蟒银花更是借着树丛的遮挡将黄大庄引到了远处。 “黄大庄,我没有想害你的意思。” 蟒银花摊开双手,似乎是在证明自己并没有恶意,为了让黄大庄放心甚至从腰间抽出碧青剑,顺手放在了地上。 黄大庄见此情此景也对蟒银花放下了一些戒心。 “你带我来这干啥?” “我有话跟你说。” 蟒银花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半蹲下身子小声的说道。 “黑蛇野心比你想的要大得多,现在他刚刚与张鹤山的肉体进行第一次融合,刚刚蜕完皮的蛇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黄大庄一听蟒银花怎么突然反戈了?刚才还站在黑蛇身边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怎么一转身就换了一副嘴脸。 对于蟒银花的话黄大庄一时间也不敢相信,只是在口头上答应自己记住了。 既然现在两人已经躲开了黑蛇几人的视线,黄大庄也不避讳,直接问出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问。 “那天晚上说的红终劫是怎么回事?” “这是黑蛇给你下的套呢,他答应黄老太爷让你给黄三爷抵命,这才说服老黄皮子替他卖命!”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晚上老黄皮子会突然出现,原来是为了让自己上钩。 黄大庄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可真傻,怎么就能被这么简单的把戏给耍弄了。 “那怎么解开这个红终劫呢?” “说来奇怪,凡是中了红终劫的人都会气运尽失,遭受飞来横祸而丧命。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活得好好的…” 蟒银花心中也是十分不解,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都应该给黄大庄烧三天了。 可是他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解啊?” 黄大庄一时语结,本来想问问如何解决,蟒银花怎么总是扯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这我可不知道。” 蟒银花心知这话说出来自己就离人头落地不远了。 看着装傻充愣的蟒银花,黄大庄知道从她的嘴里也抠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便准备起身回去找老仙他们。 “等等,你这样回去…我会被怀疑的!” 蟒银花心虚的叫住了黄大庄,从地上捡起碧青剑。 “当初你救我一命,今天这人情就算是还了。” 说罢,抽出剑身,碧青剑闪烁着幽光,通透的剑身脱鞘而出。 黄大庄还没来得及拿出腰间的赶山鞭,还以为自己会被蟒银花刺中,却不想她却将剑身对着自己,向着自己左臂上用力一挥。 鲜血顿时止不住的溢出来,打湿了她的衣服。 “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因为疼痛而紧咬着嘴唇的蟒银花,让黄大庄一时间乱了手脚,没想到她居然为了打消黑蛇几人的怀疑,用剑伤了自己! “走吧,别让他们起了疑心。” 黄大庄走在前面,等走出树丛时,黄老太爷身上已经出现多道伤口,却还在奋力反抗。 老仙应付有余,看来两人胜负已分。 等蟒银花也跟在黄大庄身后走出来时,注意到黑蛇的每一次出手似乎都十分吃力。 眼看着三人都没有占到上风,黑蛇仰天长啸一声后,递给身边的蟒银花与黄老太爷一个眼神,三人向着树丛中跑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消失在了几人的眼前。 秦广王看着三人离开的身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背对着黄大庄说道:“或许这真的是命…” “秦广王此言何意?” 秦广王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黄大庄的话,一个转身就直接消失在黄大庄几人的眼前。 老仙似乎是知道其中隐情,秦广王凭空消失后,嘴角依旧勾着一个上扬的弧度。 只不过与之前相比多了几分温度。 “大庄,这件事只能你自己去寻找线索…不过我要提醒你,有的时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是!谨记老仙教诲。” 黄大庄对着老仙作了一揖,虽然两人的话都没有将事情点明,不过还是让黄大庄摸到了一些线索。 看来他们所指的这件事一定和黑蛇有关系! 老仙知道黄大庄心思缜密,不是轻浮毛躁的人,对他的言行十分放心,便将他拉到一旁。 “大庄,我与王俊松的缘分将尽,思来想去只能将他的安危托付与你。” 黄大庄没想到老仙居然会和自己说这件事,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是功德修满了还是什么原因,王俊松他知道吗?” “其实我就该位列上等仙班,可我放心不下王俊松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哎…” 看着老仙满脸担心的神色,黄大庄也不好拂了她的意,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我被王俊松的祖上所救,为了报恩,我曾起誓要保护王家三代贤孝子孙,到了王俊松这正好第三代了。” 老仙像是想起了往事,视线仿佛都随着思绪飘远了。 黄大庄终于知道了为何王俊松明明没有仙缘,却还有老仙跟在身旁,原来是这个原因。 “三辈人里面,王俊松是最让人操心的,这人没深没浅,见了什么事都想插一手。” 老仙像是一个宠溺孩子的老人,说起王俊松时眼神中充满了溺爱的神色,不过王俊松好像并没有让她省心,从小到大没少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 “好,我答应你会护他周全。” 黄大庄早都看出了王俊松的命相,只要他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娶个持家的好媳妇,红火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一辈子都是顺顺当当的。 老仙对着黄大庄感激的一笑后,王俊松浑身打了个冷战,等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黄大庄正站在自己面前。 想到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情,赶紧抓着黄大庄的手就要往山下跑。 “我的妈呀,赶紧跑吧,一帮成了精的老妖精,谁能打过啊!” 黄大庄跟在他身后跑了几步,当听清楚王俊松所说的话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禁大笑出声。 “你倒是好好看看啊!” 拉着王俊松回过头去,看着空荡荡的身后,哪里还能看到黑蛇几人的影子。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几个人都被你打跑了?” 王俊松看着毫发无伤的黄大庄,打心眼里佩服,面对那么多人居然毫无畏惧,而且还能全身而退,心里直呼“牛逼”二字。 “哎,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黄大庄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想看王俊淞干着急,手一揣进兜里正好摸着兜里的通源石。 “先回去吧,老歪叔一个人在家不一定多担心呢!” 王俊松和黄大庄架在何楚两边,三人回到韩老歪家的时候,正看见他蹲在门口焦急的等着三人回来呢。 看见三人出现在胡同口,将手里的烟卷往地上一扔,站起身紧忙迎了上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着三人都不像受伤的样子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几人回到房间里将何楚安置在床上,韩老歪又从烟笸箩里拿出一根提前卷好的旱烟。 咂巴着嘴问道:“这孩子是咋了?” “他就是受惊了,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黄大庄避开韩老歪和王俊松,找了个机会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家。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单手握住通源石,心里一直想着何十八的事。 虽然何十八现在还躺在小山的野甸子上,但是一直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该如何彻底除掉他。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黄大庄决定还是先从何十八下手,留着他一日,恐怕何楚就一天不得安宁。 当黄大庄闭上眼睛后,眼前出现了一道道一闪而过的画面。 再次通过通源石看到这些画面,黄大庄已经没有第一次时那样震惊了,只是平静的沉下心看着一段一段闪过的画面。 何十八出现在眼前,身后跟着一个人,两人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画面一转,何十八出现在一个昏暗的房子中,看着有几分像翠玉斋中供奉小鬼的房间。 只见何十八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好像装着东西,他将盒子放在了小鬼的身下,似乎是想用小鬼压住盒子里的东西。 黄大庄眼前一黑,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眼前却出现一道暖光。 缓缓睁开眼,发现何十八又出现在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地方! 正是藏匿干草布口袋的那个广场! 黄大庄不禁心中疑惑,何十八来这干嘛?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是黄大庄做梦也想不到的。 梁心竟然出现在何十八的面前,对着他低头哈腰的,一副小喽啰的样子… 看样子两人一定认识,而且交情不浅。 想到这,黄大庄猛地睁开眼睛,既然何十八现在无法开口,或许可以从梁心嘴里问出什么! 黄大庄将通源石装进兜里,找到了王俊松,说出自己马上就要回城的打算,王俊松自然没有异议。 只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问题,何楚现在神志不清,还处在昏迷状态,如果两人都回城了,他和韩老歪两人在家,若是被黄皮子上门找麻烦可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章噩耗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两人找到了韩老歪,将马上就要回城的事情告诉了他,并将何楚暂时托付给他,请他帮忙照顾。 “你放心吧,他舅舅还时不常的来村里,要是这两天我看见他,就让他来看看这孩子。” 韩老歪一口答应下来,将照顾何楚的事包揽在自己身上。 想着如果有家里人来看望这孩子,或许的还能心里好受一些。 商议好这些事情后,黄大庄答应尽快回来接走何楚,毕竟也不能让他一直呆在韩老歪家。 黄大庄两人搭上回城的汽车,计划着回到城里之后应该怎么接近梁心。 “上次你不是给他看风水了吗,混个脸熟也好说话。” 王俊松想到上次两人为了能够将沉江石送到江里想出来的办法,既然上一次能够让梁心相信,想必这一次应该也不难。 “谁能想到他和何十八有关系!现在何十八出了事,你再想让梁心开口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黄大庄总觉得梁心与何十八暗地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句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 现在何十八出了事,想必梁心为了保住自己,应该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最大的可能就是闭口不谈关于何十八的事情。 汽车行驶在颠簸的村路上,不过两个转弯的时间,黄大庄便闭起眼睛,车厢里响起了黄大庄细微的鼾声。 等汽车停下的时候,两人已经进了城,连善缘阁都没回,直奔广场而去。 生怕自己去得晚捉不到梁心,两人来到广场门口时,正遇见大批的工人从门口走出来。 骂骂咧咧的声音就连想无视都做不到。 “我可真是被青龙偃月刀割了痔疮,开了大眼了!” “就是,没见过这样的老板,欠钱还有理了!” “不干了,明天我不来了,欠的工钱就当喂狗了!” 几人一边走一边说,脱下来的工作服随意的披在肩上,安全帽也被歪歪扭扭的戴在头上。 “哥几个,你们说的是包工程的梁心?” “除了他还能有谁,要不是当初有人给他做担保,谁能来给他干活。” 说话的男人打量了几眼黄大庄,看他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干活的人,便提防起来。 “你是谁啊,打听这事干啥?” “哥几个没见过我,前些天我还给梁心看过风水…” “是你?” 几人看着黄大庄的眼神都露出几分试探。 看着几人探寻的眼神,黄大庄心里又开始琢磨,难道是这两天出了啥事? 要不然这几个干活的为啥这眼神看着自己? “咋地了?” 王俊淞看着三人审视的目光感觉浑身不自在,插着腰现在黄大庄身前,由于王俊淞体格比黄大庄要膀实一些,所以看这样子还是挺唬人的。 却不成想现在对面的几个汉子见王俊淞拦在黄大庄身前,还以为是要动手,纷纷撸起袖子。 被晒得黝黑的皮肤暴露在王俊淞的眼前,当王俊淞看清楚几人身上的肌肉块时,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 悄悄地站回到原来的位置,对着几人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千万别动粗,都是讲道理的人,有话好好说呗。 几人将安全帽摘下来夹在胳膊上,气愤的指着一个简易的板房。 “这个梁心,简直就是没良心,这工程都快结尾了,现在跟我们说要求返工,不然工资就减半,这叫啥事?” “好端端的,为啥要返工?” 黄大庄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几人就像是炸了庙似的,将黄大庄围在中间,嘴跟蹦豆子似的七嘴八舌的说起这件事的始末。 “听说是前几天来了一个算命的,非要说这广场风水不好。” “听说是抬走了一个石像,这下广场中间空出了一块空地。梁心非要让我们把这块空地填平,不然就不给我们工钱。” 怪不得几个人听到自己前些日子来看风水时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原来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的。 “一块空地而已。你们一会儿不就干完了?” 黄大庄心想那块空地也不是很大的面积,怎么几个人如此抗拒? “你不知道那地方可邪门儿了,水泥抹在上面十天八天都不凝固,听说那风水先生是请走了一个仙呢,这窝子是仙待过的,肯定不同寻常啊!” “就是就是,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当时三个人挑坑,两袋水泥灰都没填满,你说那坑看着还没到脚脖子,这事多邪门!” “啧啧啧…听你们说我都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几人越说越觉得后怕,看着黄大庄,总觉得他不像是有那么大本事的人。根本就没将他和风水先生联系到一起。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想去看看了。” 黄大庄抬腿就往广场里面走,几人本想叫住他,可是一想到他说自己是风水先生,几人便住了嘴。想着没准有热闹看,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又返回了工地。 “大庄,不会真的是沉江石搞的鬼吧。” “绝对不是,去找梁心看看再说。” 黄大庄带头走在前面,梁心的办公室就在前方不远处。 干活的几个工人躲在了暗处,看着黄大庄走进了办公室,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这小子不会真的是风水先生吧。” “不能,不能。你看他胡子都没长几根哪来那么大本事?” “人不可貌相,水不可瓢舀,话可别说的太死。” 黄大庄担心梁心会有所准备,所以连门都没敲,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没想到的是,办公室里香艳的场面使黄大庄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对于突然冲进来的两个人,梁心也是产生了一瞬间的呆愣。 “你们进来怎么不敲门呢?” 说着话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女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仪表后,女人离开了办公室。 梁心清了清嗓子,看着黄大庄两人,一脸的不满。 “我说你俩也太没有规矩了,怎么随随便便就闯别人的门呢?” “梁老板。这不是找你有急事吗!” 黄大庄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自己撞见如此尴尬的场面,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怎么缓解尴尬。 “有事快说,我还有事,马上就得走。” 黄大庄知道言下之意就是怪两人坏了他的好事,给自己下逐客令呢。 “我看这广场…恐怕要停工了!” 梁心眉头一皱,感觉黄大庄是在忽悠自己。 “你不是说听你的话改成什么王八阵就没事了吗?” 梁心手掌重重的敲击着桌面,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不说还好,一提起改风水的事情,就想到自己被痛骂的哪天。 “我以为改了风水就没事了,可是刚才我发现,这个广场可建不得了!” “我都要完工了,你说不能建?” 梁心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细烟,叼在嘴里,大金戒指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耀眼。 似乎是在彰显梁心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 “这不是小的看走眼了吗,发现问题之后,马上就来找你了。” 黄大庄缓了一口气,特意吊足了梁心的胃口,就怕他不上钩。 “有话一次说完,不要大喘气,好吗?” “我看了你这广场最开始的时候是个刑场。阴气重的很,广场人烟稀少,可压不住这股子阴气。” 黄大庄这话信口拈来,再配上他煞有其事的表情,好像说的是个真事儿似的。 就连王俊松也以为他提前打听过这地方。 “不可能。我才不信这一套呢。” 梁心虽然心里也直打鼓,可嘴却硬的很。 “你不信?就是因为阴气太重,所以才会有人提议让你将沉江石雕刻成李白像的模样,用来震慑这股阴气呢。” “当初说要搬走石像的是你,现在说石像是震慑阴气的还是你。话都让你说了。” 梁心抓住了黄大庄话里的漏洞,逼问着黄大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呢,这不是发现了问题,就马上找你了吗?” 黄大庄似乎早都已经想到了,他会这样质问自己,不急不徐的慢慢替自己开脱。 “大师说的话你居然不信?” 看着梁心似乎有些质疑黄大庄,王俊淞就随着黄大庄的话溜缝,逼得梁心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你俩是组团来忽悠我了?” 梁心看着两人慌乱的辩解,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掐着烟卷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将腿支在桌子上。 “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不相信我们哥俩,那我们走就是了,不过如果我们不帮你解决,恐怕也没人敢做你生意了!” 王俊淞拉着黄大庄作势要走,黄大庄却站起身,看着梁心正充满戏谑的看着自己。 “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信的话,那你今天就会收到一个噩耗!” 说完就跟着王俊淞走出门去,梁心还在生气两个江湖骗子坏了自己的好事,电话铃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谁呀?” 梁心拿起电话,还没等对面说话,便大声的质问起来。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梁心夹着烟的手像是失去了知觉,就连烟头烧到手指也像是察觉不到痛似的。 过了好半晌才呆滞的哦了一声,挂断电话之后,急匆匆的跑到了办公室外面。 四处寻找着黄大庄的身影,逢人便问有没有见到刚才离开的两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被擒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躲在树后的几人见梁心如此慌张,好奇的走出来,指着黄大庄离开的方向。 “他从这走了。” 梁心几乎不加犹豫的追了出去,心里迫切的想要找到黄大庄。 “大师!大师!” 梁心看着不远的前方有两道熟悉的身影,便大声的呼喊着,希望前面的人听到声音之后,可以停下脚步。 “大庄,你说咱搭理他不?” 王俊淞自然听到了身后的呼喊声,靠近了黄大庄几分小声的询问着。 “上赶着不是买卖,好歹我也是黑龙神的座下弟子。” 黄大庄不仅没有停留反而加快了步伐。 梁心眼看着两人距离越拉越大,瞧着黄大庄脚下生风的模样,好像往脚上塞两个轮子,他都快要起飞了。 思来想去自己索性停住了脚步,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急得站在原地直跺脚。 “大庄,你说咱俩来不就是为了让他说出何十八的事吗,怎么他上赶着找你,你还走了呢?” 王俊淞不明白,明明黄大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怎么还是执意要离开? “梁心这人疑心重,你瞧着他眉毛中间都快连成一把火了,心眼小的跟针鼻儿似的。” “那你等他上赶着去善缘阁找你?” 王俊淞拿不准梁心的心思,只能大胆猜测,说不好黄大庄执意要离开就是因为已经算到他会去善缘阁请自己。 “没错,一定要让他三请出山,否则我才不帮他。” 黄大庄断定两人离开之后,梁心肯定是得了什么消息,不然也不会如此匆忙的追出来找自己。 而且这个消息一定是和何十八有关系! 梁心已经不再跟着两人了,于是两人的脚步也放缓下来,本来距离也不算远,溜达着就走了回去。 刚走到善缘阁的门口,便看到有几个女人在街角站着,目光不停的在善缘阁的门口前游离。 手里揣着一把瓜子,一边吃着,一边扯老婆舌。 “你听说了吗,这家店可不一般。” “哎呦我说老嫂子,这事谁还不知道啊,你瞧瞧像什么样子,天天换爷们在店里进进出出的,像什么样子。” “诶,你看回来了,回来了!” 几人扯老婆车的姑婆子见黄大庄几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像是害怕他给自己带来霉运似的,赶紧躲进了屋里,猫在门缝后面,看着他和王俊松的一举一动。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是最近黄大庄几人进进出出太频繁,加上小黄鱼的去世,整个店里只剩下陈老板一个女人,这才惹来这么多的风言风语。 王俊松面上露出些许不悦,心说这些老娘们一天天的真是爱嚼人舌根子。 两人回到店时,正好碰见要外出的陈老板。 “大庄,你们回来了!” 陈老板当然也能听到这些风言风语,见黄大庄两人回来像是多了主心骨,眼神里尽是喜悦之色。 “嗯,陈姐,这两天在家辛苦你了!” 黄大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房间里,嘱咐王俊松将店门半关,自己要休息一下。 回到房间的黄大庄褪去衣服,躺在床上,大被蒙过头,不一会鼾声便从房间里传出。 “大庄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嗯,这几天都没睡一个囫囵觉,你要出门吗?” 王俊松看着陈老板手上提着的菜篮子,看样子是要出去买菜。 “正好你们今天回来,高兴,我安排上饭店给你们接风!” 陈老板冲着王俊松明媚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正好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只不过眼底出现的细纹却掩盖不了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事实。 “你这老女人,是不是担心我来着?” 王俊松手肘搭在陈老板的肩上,一脸痞气的看向她。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老板一躲闪,王俊松的胳膊便从她的身上滑落下去。 两人看着已经睡熟的黄大庄,便悄悄的离开了善缘阁,想着让黄大庄好好休息一下。 离开时把隼儿也一并带了出去,已经熟睡的黄大庄却不知道,这一觉睡得,差点害的两人丢了命! 王俊松两人走在路上,经过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时,隼儿忽然变得暴躁不安,挣扎着从陈老板的怀里钻出来,跳到地上后躬起背,像是察觉到了危险。 “这猫是不是闻着鱼腥味了?” 陈老板见突然暴躁的隼儿有些不解,一向听话乖顺的隼儿怎么像是变了性子似的。 冲着一个无人的角落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王俊松眯着眼睛站在陈老板身前,警惕的看着偏僻的角落。 隼儿随着王俊松的脚步也慢慢的靠近,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 吓得陈老板大叫一声,原本没害怕的王俊松,听到陈老板的声音后,“妈呀”一声,从地上弹起来。 隼儿也被二人的反应吓得一下子蹦得老高,窜到了王俊松的头上,一人一猫虽然稳稳落地,可王俊松一张小脸都吓得没有血色了。 “我说大姐,你别一惊一乍的行吗,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 陈老板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站在原地拍着胸脯,喘着粗气道:“知道了,对不起,我这不是也被吓了一跳吗。” 几人缓过神后,开始在地上寻找刚才突然窜出来的东西。 却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正有人在悄悄的靠近几人。 “你说刚才忽然窜出来的是啥?看着东西不大,会不会是野猫啥的?” 王俊松只顾着低头在地上瞅,等了许久身后也没有人回应自己,察觉到除了似的王俊松猛地回头一看,却碰见个满脸黑毛的脸! 还不等自己惊呼出声,便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王俊松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口渴难耐。 嘎巴嘎巴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嘴好像张不开,而且嘴唇干裂的感受。 想到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那张脸,王俊松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依旧假装昏迷着,倒是想看看是谁敢背着自己下黑手! 等意识彻底的恢复,王俊松才察觉到,自己并非是张不开嘴,而是闭不上,嘴巴里被人塞了东西,别说发出声音,就是想用舌尖舔舔干裂的嘴唇也做不到。 耳边出现了低声的呜咽,听着声音好像是陈老板的,两人应该都被人抓住了,此时王俊松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或许隼儿可以逃过一劫。 只要它没有被抓,相信隼儿一定可以给黄大庄通风报信。 就在自己思考如何脱身的时候,房间里出现了交谈的声音。 “你说老祖宗为啥非要抓这几个人回来?” “哎呀,别猜了,等他们醒了就知道了。” 两道尖细嗓子的交谈声传到了王俊淞的耳朵里,感觉脚步声已经逼近,便放缓呼吸假装一副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奇怪,这娘们都醒了,这男的咋还没醒?” 陈老板看着依旧深陷昏迷之中的王俊松,不禁为他感到担心,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伤,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清醒过来。 “哎呀,你管他的,死了正好给老祖宗补补。” 说话的人扛起陈老板就往外走,王俊松紧闭着一双眼,不敢偷看一眼,直到身边的脚步声消失,这才敢将眼皮抬起一个缝。 看到一旁的隼儿没有被堵着嘴,只是被圈在一层白色的粉末里,便想让它来救自己。 王俊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身,将脸贴在地上,用力的蹭着堵在对上的东西,舌头用力一  顶加上脸上下挪动,终于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细细一看竟然是用黑毛团成的球! 随着口水慢慢风干,团成的毛球竟然慢慢舒展开,待王俊松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原来竟是一只死透了的小耗子! 强忍着不适的王俊淞看向一旁的隼儿。 “嘿!嘿!隼儿,快来!” 轻声的叫了几声,隼儿只是蹲在圈里自顾自的舔着爪子,对于王俊松的话充耳不闻,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王俊松有些急了,便挣扎着用被束缚着的双脚踹向他。 “喵呜!” 隼儿向后一跃,身形灵活的躲开王俊松突然飞来脚,似乎是极不情愿的用宝石似的猫眼横了王俊松一眼。 眼神中尽是鄙视,王俊松只晓得隼儿通人性,没想到还能表达情绪! 看它这眼神应该是在埋怨自己明明早就恢复了意识却眼看着陈老板被人扛走而感到不满吧。 “哎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总得有个回去通风报信的吧!” 王俊松苦苦哀求着隼儿,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它了,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隼儿身上,却看它不紧不慢的在自己身边来回的徘徊。 “你干啥呢,我也没让你吃我,帮我解开束缚!咋的,找不着地方下嘴了?” 王俊松等的心焦,一面担心陈老板会遭遇什么危险,另一面又迫切的希望黄大庄能够得到几人遇到危险的信号。 便对着隼儿说了几句粗话,原本就有些犹豫该不该救王俊松的隼儿见他这么说自己,干脆一扭头掉屁股跑了。 “喂!” 看着顺着缝隙钻出去的隼儿,王俊松终是拿不住稳,大声的喊道,希望能够叫住隼儿。 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去而复返的隼儿,而是听到声音的一群浑身是黑毛的散仙! 第一百六十二章过阴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哎呦,舍得醒了?” 王俊松紧张的闭起眼睛,不敢直视浑身长满黑毛的散仙。 “装死也没用,一个大老爷们还没有刚才那个女的刚强呢!” 听着嘲笑自己的声音,王俊松眉头一皱,本想开口反驳,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 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将自己给掳来的,等明白了什么状况再骂也不迟。 王俊松干脆睁开眼睛,就地打了个滚使自己盘腿坐在几个散仙对面。 “你们算什么货色,换个说话好使的过来。” 壮着胆子冲着几个小喽啰一吆喝,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气势。 其中一个小喽啰退出去,不一会便跟着一个女人再次返回。 “怎么?听说你要见我?” 看着一步三晃的女人走到自己近前,王俊松的视线却久久无法从女人身上离开。 随着视线上移,看清楚女人的那张脸之后,王俊松却恨不得挖下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你!灰仙!” 灰六娘媚眼如丝的看向王俊松,手指挑逗着他,像是在玩弄一个玩物。 “你们大可放心,我没有像伤害你们的意思,之所以抓你们来,就是为了让黄大庄现身。” “是啊,冤有头债有主,可千万别误伤了不相干的人。” 仅有一墙之隔的陈老板自然也听到了王俊松的话,气愤的在墙的另一侧大喊道:“王俊松你到底是不是个老爷们,她都快骑你脖子上拉屎了,这你还能忍?” 陈老板话说的难听,王俊松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脸色十分难看。 “闭嘴吧,老娘们懂个屁!” 灰六娘一摆手,几个小仙架起王俊松就往出走。 “去哪啊?” 王俊松看着自己被小仙架着身体往外面走去,便不解的问道。 “别问,老祖宗自然有她的打算。” 看着浑身黑毛的小耗子,王俊松只觉得头皮发麻,想起刚才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死耗子,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来到外面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四处都是黑色的雾气,而且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明明是白天,怎么一会的功夫外面就挂上月亮了? 而且还是鲜艳如血色的一轮血月… “这是什么地方?” “阴界。” 灰六娘的声音从王俊松身后传来。 “我死了?” 王俊松后背一凉,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现在呆的地方确实不像人呆的地方。 四处都是灰蒙蒙的,而且房子的样式都是古模古样的。 “没有,死人是不会有影子的。” 顺着灰六娘的手指看去,原来在灰蒙蒙的地面上有着一道斜斜的影子。 王俊松似乎是不相信灰六娘的话,随即摆出各种动作,看着影子与自己同步完成了动作,验证了灰六娘的话后,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你放心,黄大庄一定会来救你们的。” 王俊松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着黄大庄的消息。 隼儿从灰六娘的手里逃走后,好像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忽然消失,或许没有人会想到一只猫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离开的隼儿轻而易举的从阴界逃了出来,回到了被抓走时的那个小巷子。 火急火燎的向着善缘阁的方向跑去,路上还遇到了一只野狗,拦住了它的去路。 隼儿急中生智猛地一下跳到了路上卖包子的小贩的摊位上,偷了一个包子扔在地上,这才顺利回到了善缘阁。 “喵呜!” 一声猫叫将黄大庄从睡梦中惊醒。 “诶呦,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黄大庄从床上坐起身,看到外面都已经擦黑了,走出房间才注意到,王俊松和陈老板都不在店里。 只剩下隼儿一只猫蹲在店外面,由于陈老板在临走的时候将门窗关上了,把隼儿隔在了门外面,进不去屋这才喵喵的叫着。 看到黄大庄已经打开了门,隼儿也没有急着进屋,而且蹲坐在门口,眼神一直望着天上刚刚冒头的月亮。 “你这傻猫不进屋干啥呢,晚上寒气重,别给你冻坏了。” 黄大庄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褂子,伸手就要捉住隼儿将它提溜到屋里。 隼儿却跳到一旁躲开黄大庄伸过来的手,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尖,轻轻地舔着黄大庄的手指。好像是要将他引到别的地方。 “你要去哪?” 看着已经注意到不对劲的黄大庄,隼儿像是指引着他似的,将他带到灰六娘出现的那个小巷。 幽暗逼仄的小巷里就连一丝月光都无法渗透,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一人一猫的声音传来。 “你带我来这干啥?” 黄大庄看着停下脚步的隼儿,转头看向自己时,在夜色的掩盖下,隼儿已经与黑夜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隼儿用嘴叼着黄大庄的裤腿,将他往自己的身边托,直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这才停下动作。 “啥玩意?” 软乎乎的,好像踩上去还有点滑,黄大庄好奇的蹲下身,手一摸鞋底,有些黏  腻腥臭。 “唉呀妈呀,我是不是踩屎了?” 黄大庄感觉这手感…这味道…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走出巷子借着月光一瞧,竟是暗红色的血,黄大庄低头凑近闻了闻,臭烘烘的,想必是今天白天留下的,所以到现在还没干涸在地上。 “难道是王俊松他们留下的?” 刚才自己跟着隼儿走出来的时候,店里没有一个人,而且隼儿执意要带自己来这,肯定是出了事。 想到这便折返回隼儿身边。 “是不是王俊松他们出事了?” “喵呜” 一声凄厉的猫叫似乎是在回应黄大庄。 确定两人发生了意外,黄大庄闭起眼睛念起了请仙诀。 不一会身边阴气翻涌,一道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大庄…” 黄大庄不用也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静林,王俊松他们俩不见了,帮我找到他们。” 静林得了命令后化成一道阴风消失在黄大庄的身后。 隼儿一跃跳上黄大庄的肩头,坐在他的肩上走出了巷子口。 回家的路上黄大庄的背影略显寂寥,一人一猫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行走在夜间的鬼魅。 刚回到善缘阁,屁股还没坐热,  静林便凭空出现在黄大庄的面前。 “大庄,王俊松他们被抓到阴界了!” “啊?!” 黄大庄拍桌而起,额头上的青筋直蹦。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生人进入阴界会被强烈的阴气侵蚀,怕是老仙也没有办法,毕竟不是谁都能在阴界来去自如的。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阴界用最快的时间将王俊松两人救出来。 “怎么才能去阴界?” 现在老李不在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如此无用,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连镇静下来冷静的思考都做不到。 “过阴…” “什么意思?” “过阴就是我上你的身,然后瞒过阴差进入阴界,当然做这件事得有人替你守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将你唤回来,不然没有魂儿只剩一副肉身,以后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静林解释过后,黄大庄也大概明白了过阴是怎么回事,可现在身边那还有人能替自己守着。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帮自己!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去哪找车回村里呢… 黄大庄将衣服穿戴好,走到饭店拍了拍窗户。 朱师傅打开门看来人是黄大庄,热情的将他迎进屋。 “黄儿,你今天咋有空来了?” “朱师傅不瞒你说,我有急事要回村一趟,来借你买菜用的自行车。” 朱师傅一听顿时乐了。 “不是我不借你,骑自行车回去你得多久能到家啊!” 现在都快后半夜了,就算黄大庄不休息,估摸着到了村里也快亮天了。 “我这不是着急回去吗,朱师傅你就借我吧。” 这是黄大庄想到的最快的能回村的方法,过阴这件事不能等,时间越久王俊松两人越危险。 “你看看你急啥,我也没说不借你,后院有个弯梁子,你骑走吧。” 黄大庄一听立马跑到后院,果然看到一个靠着墙停着的弯梁子摩托。 “朱师傅,这是谁的车啊?” “小唐的,他最近休假了没来上班,你先骑走吧,要是他来了我跟他说一声。” 黄大庄答应一声推着摩托就从后门走了出去,脚搭在离合上猛踹几下,黑烟顺着排气管往出冒。 “咳咳咳…” 正站在摩托车后面的朱师傅被呛的忍不住咳嗽起来,捂着鼻子嘱咐黄大庄骑车要小心,特别是走夜路,别着急。 黄大庄本想答应一声,奈何车技不够熟练,手一拧油门,整个人像是离弦的箭“嗖”的一下射了出去。 吓得黄大庄根本不敢再说话,双手紧紧地握住车把,小唐的弯梁子也够老旧的,连个车灯都没有,城里还好说路边有路灯。 可随着越走越偏僻,快到出城的地方只能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楚颠簸不平整的路面。 想到王俊松可能正遭受着非人的痛苦,黄大庄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几乎是油门拧到底的向着村子里进发。 第一百六十三章送瞎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经过一路的颠簸,黄大庄终于来到韩老歪家的门口,不过才一天时间,黄大庄就折返回来,任谁见了都会猜测是不是出了事。 “大庄,咋的了?着急忙慌的出啥事了?” “老歪叔,何楚呢?” 黄大庄将弯梁子摩托停在韩老歪家的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何楚正郁闷呢,黄大庄将自己留在村里,眼睛干看着着急,也无法伸手帮忙。 看到黄大庄出现在房间时,何楚有一瞬间的不相信,揉了揉眼睛,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黄大庄。 开心的说道:“大庄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何楚,事情紧急,我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不过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个忙。” 听出黄大庄语气中的焦急,何楚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下来。甚至都没问需要自己做什么。 “我要过阴,需要有一个人替我守着,如果发现不对马上叫醒我,否则很有可能丢了这条小命。” 说完话之后,黄大庄便闭起眼睛盘腿坐在炕上,嘴里念起请仙诀。 静林轻飘飘的从天而落,像是一股风似的钻进了黄大庄的身体里。 等黄大庄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静林操控着身体。 何楚看着他站起身,脱下自己左脚上的鞋,倒扣着放在地面上,右脚的鞋规规矩矩的摆放在左脚旁边。 黄大庄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左脚生,阴空空,过阴魂,走阴生,吃阴饭,见阴差,嗅阴魄,听魂开。” 虽然何楚从没有听过这些话,但看着黄大庄念念有词的样子,像是在做法。 看样子是在做过阴前的准备工作。 黄大庄又将外套脱下来,反披在身上,从脱下鞋子的地方倒退着走。 “一步两,两步三,三步四步见鬼门关…” 黄大庄闭着眼睛从鞋子后面退到炕边上。 话音刚落整个人像是突然咽了气似的,“扑通”一声倒摔在炕上。 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炕沿上,如此重的撞击都没有让黄大庄睁开眼睛,看来他的魂魄已经离体,去到阴界了… 何楚呆坐在炕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韩老歪看着歪着身子斜斜的躺倒在炕上的黄大庄,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的身体扶正。 顺顺溜溜的躺在何楚的身边,看着黄大庄闭着眼睛一脸安详的样子,何楚鬼使神差的用手指探了探黄大庄的鼻息。 “……” 何楚睁大震惊的双眼,瞳孔都随着震惊而扩散了几分。 “大叔…没气了,你看看大庄哥,怎么没气了…” 何楚颤抖着手,迟迟不敢将手指从黄大庄的鼻子下面抽回来。 像是求救似的看向韩老歪。 “你这傻孩子说啥呢。” 韩老歪心说刚才这大活人还在自己面前走动呢,何楚这孩子是不是吓傻了,咋说黄大庄没气了呢。 看着何楚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便走到黄大庄身边,伸出食指放在他的鼻子下方。 过了一会,韩老歪额头已经涔出冷汗。 “还真是…” 何楚所言不假,黄大庄的胸膛确实没有起伏… 两人呆坐在黄大庄身边,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是不是过阴都断气?” 两人也没见过别人过阴,自然也就不知道过阴时是什么状态。 而黄大庄的身体被静林占据后,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引着腾空而起,向着一道门飞去。 “这是哪?” 静林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 “这是鬼门关。” 黄大庄来到近前才发现这道大门似乎有些眼熟。 想了很久才想到,这道门不正是当初老扈太太带自己进阴界的那道大门吗! 朝着门缝里瞄了一眼,和上一次一样,门的另一头是坑坑洼洼的小路。 “里面就是饿鬼道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 静林似乎吃了一惊,黄大庄又没有死过,怎么会知道鬼门关后面是饿鬼道呢! “当初我可是送过恶鬼的人,要不是大公鸡带着我进来,我也不知道阴界是啥鬼样子。” 静林推开门,一个闪身走进了饿鬼道,几乎是在一瞬间,黄大庄的耳边便传来了痛苦的呻  吟声,像是有无数凄厉的惨叫声趴在自己的耳边痛苦的嚎叫。 黄大庄痛苦的捂住耳朵,想要隔绝外界的声音,可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无法阻止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静林在一旁看到黄大庄已经痛苦的跪倒在地上,连忙拉起他,准备快速通过饿鬼道。 与此同时,躺在炕上的黄大庄,耳朵里流出了两道黑色的血水。 “大叔…你快来看!” 何楚嘴唇煞白的看着躺在炕上的黄大庄,  两道黑血顺着下巴溜进了脖颈里。 韩老歪还以为黄大庄恢复了呼吸,高兴地跑过来,可看到的却是双耳流血的场面。 “这…这…这孩子是不是被老瞎摸了?” 韩老歪紧忙拿起炕头上放着的几张手纸,当巴掌大的手纸卷成卷挡在黄大庄的耳朵附近时,纸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湿了。 “我看大庄可能是让老瞎给摸了,等我去拿点东西。” 韩老歪口中的老瞎便是无法投胎的饿死鬼,这种鬼临死之前已经饿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死了之后若是被老瞎给摸了,就会七窍流血,虽不致死,却也要活活的遭一遍罪。 对付这东西,只要拿点吃食倒扣在自家门槛外面,闻见味的老瞎就会跑到门外去,等吃饱喝足再想找回头路,就会被门槛挡住,想回也回不来了。 韩老歪走到厨房拿出一碗剩饭泡着隔夜的菜汤,走到自家门外,连汤带饭的扣在了地上。 嘴里还在念叨:“送瞎送瞎送到姥姥家…” 随着韩老歪蹲在门口嘀嘀咕咕的说着送走老瞎的话,黄大庄流血的耳朵也渐渐止住。 “大叔!神了!血止住了。” 何楚兴奋的叫着蹲在门口的韩老歪,没想到的是韩老歪居然还会这种旁道法子。 …… 黄大庄觉得自己身边清净了许多,静林屏气凝神的走在小路上,看到饿鬼道已经到了尽头,黄大庄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哪。 只觉得眼前雾气缭绕,像是被人在眼前遮了一层白纱。 “我们这是要去哪?” 黄大庄有些不确定的低着头看着脚底下的路,不知道该去哪。 “接下来我们就要去阴界了。” 静林离开了黄大庄的身体,现在两人身处阴界,静林也不必再附身与黄大庄的身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阴界,黄大庄直感叹物是人非。 不由得想到因为自己而被黑蛇几人害死的老王… 黄大庄暗叹一声,看向老王的府邸方向。 “等救出王俊松,我想去看看老王…” 黄大庄这句话似乎是在与静林商量,可语气中又是不容拒绝的决绝。 “好!” 静林答应的爽快,随即便散出尽数阴气,像是缠绕在一起的丝线,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黄大庄猜想静林或许是想用这些阴气去探寻王俊松与陈老板的存在。 两人站在原地等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阴气便慢慢的向着静林聚拢,直到形成一个像是保护罩似的球,将静林包裹在里面。 “我已经知道王俊松他们在哪了。” 静林睁开双眼,从眼尾泄出两道阴气,远远一瞧像是一道被拉长的黑色线条。 黄大庄跟在静林的身后向着灰六娘藏身的地方走去。 说是藏身之所,但当黄大庄看到灰六娘的府邸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秦广王的左眼正悬在空中监视着阴界的一举一动,而灰六娘却直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修建了一座府邸! “我去叫门。” 静林挡在黄大庄的身前,来到灰六娘府邸门口,轻轻扣响门环。 原本紧闭的大门像是察觉到门外两人,“吱呦”一声敞开,就像是被人从里面拉开似的。 “你们来老祖宗的地盘有什么事?” 还没等两人走进内院,便被两个浑身长满黑毛的毛头小子拦住了去路。 “你尽管去告诉灰六娘,就说我是她爹!她爹来了还不赶紧出来摆驾!” 黄大庄站在小耗子面前叫嚣着,年轻气盛的小耗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憋屈。 虽说阴界不是灰仙的地盘,可众鬼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也会给自己一些薄面,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老祖宗。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耗子一撸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对着黄大庄比划着,似乎在寻找一个角度能够让黄大庄一击毙命。 见黄大庄不为所动,小耗子感觉黄大庄是在看不起自己,有些气急便朝着自己的手心吐了两口唾沫。 “呔,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见我老祖宗?” 小耗子叫嚣着挥起拳头,直勾勾的冲着黄大庄的鼻梁打去。 站在不远处的小耗子都在偷偷看热闹,不知道两人谁更胜一筹。 “孙贼,我就让你看看啥叫大力出奇迹!” 黄大庄稳稳的扎个马步,两只手同时抓住小耗子的裤腰,用力的一提溜小耗子,整个人都被黄大庄以倒栽葱的姿势给抓了起来。 “哎呦,哎呦,一群没长眼睛的,赶紧去告诉老祖宗啊!” 小耗子哭的直哭爹喊娘,可一旁看热闹的却没有一个敢伸手帮忙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觊觎身体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什么声音吵吵闹闹?” 一道凌厉的女声从里面传来,黄大庄向着里面一看,这不正是上次受了伤的灰六娘吗! “识相的赶紧把王俊松他们放了,否则别怪我屠你满门!” 黄大庄拎着小耗子站在灰六娘的对面,似乎是想要震慑她,将手里拎起的小耗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摊污血下露出一只两揸长的耗子,毛管乌黑锃亮,像是一个小貂裘躺在地上似的。 灰六娘眉头一皱,缓缓靠近黄大庄。 “在我的地盘还想造反?” “只要你把人放了,一切好说。” 黄大庄气势丝毫不输灰六娘,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灰六娘冲着身后一摆手,两个小耗子会意,将王俊松与陈老板押了出来。 王俊松神情淡定的走在前面,而身后的陈老板却略显狼狈,一边走一边和押着自己的小耗子拉扯。 衣服也被撕扯中露出一片春光。 “想英雄救美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灰六娘贼兮兮的看着黄大庄,眼神不住的上下打量着他。 黄大庄抽出自己腰间的赶山鞭攥在手里。 “大庄,杀了他们!” 王俊松看到黄大庄来救自己,激动地给他加油打气,可这些话却激怒了押着他的小耗子。 一拳打在了王俊松的肚子上,吃痛的王俊松蜷缩着躺在地上,陈老板一回头正好看见他一脸吃痛的模样。 明明刚才还在生气王俊松假装昏迷,害得自己被灰六娘发现而带走的事情,可现在一看到他被小耗子打,又隐隐有些担心。 看着陈老板微微蹙起的眉,吃痛的王俊松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大庄,来了几个人?” 王俊松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黄大庄的身后一个人都没跟着,单枪匹马的就来找灰六娘,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黄大庄闻言向着身后看了一眼,刚才还跟在自己身边的静林,什么时候不见了? 就算是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也得强装镇定,总不能自己先露出了马脚。 清了清嗓子道“把人放了吧。” “你知道我为啥一定要引你出来吗?” 灰六娘倒是不着急,慢慢的绕着黄大庄来回踱步,似乎是故意吊着黄大庄的胃口。 黄大庄紧张的脚趾头已经把袜子抠破了,虽然脸上不显山不露水,可心早已经紧张的攥在一起。 见黄大庄没有搭理自己,便自顾自的说着。 “你伤我…这仇我是非报不可,其次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 灰六娘走到黄大庄的身边,定定的看着他的身体,像是在欣赏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听说你的身体可以吸收别人的力量?若是你心甘情愿的将这副身体献给我,或许我还可以留下你一条命。考虑考虑?” 原来灰仙是奔着自己能力来的,黄大庄知道了灰六娘的心思后,不由得苦笑一声。 “没想到堂堂灰仙还会在意这些,不过是一副皮囊。” 黄大庄故作轻松的说完话,偷偷的观察着灰六娘的表情。 灰六娘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随后满眼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像是奸计得逞的小人似的,满眼冒着精光。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能力的。” 灰六娘捂着嘴嘿嘿一笑,用手掌轻拍在黄大庄的肩上。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一个人…” 果然灰六娘是通过别人知道的这个消息! “谁!”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白龙…” 黄大庄听到她的话,脑袋一时间没有转过弯。 “白龙?” 他不是被黑蛇抛弃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吗! “没错就是他,要不是我遇见了他,怎么会对你如此感兴趣,更不会如此干脆的同意和黑蛇合作。” 看样子白龙是出卖了黑蛇,将他知道的事情尽数告诉了灰六娘。 “那他人呢?” “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被黑蛇几人抛弃后,一个人留在了阴界,阴气将他侵蚀折磨的不成样子,幸亏遇到了我,我答应护他周全,可没想到竟然被秦广王给截了胡,被抓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关于他的消息了。” 黄大庄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白龙也算是自食恶果,被如此强烈的阴气侵蚀,恐怕已经没有救了… “现在是不是该…” 灰六娘媚眼如丝舌尖勾起黄大庄的耳垂,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着话。 黄大庄猛地后退一步,还没反应过来的灰六娘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没想到黄大庄居然突然躲开,难道是在诈自己? “耍弄我?” 灰六娘叉着腰一脸的愠气,如果黄大庄胆敢反悔自己肯定让他有来无回。 “不,我只是还有问题想要问清楚,就算是死你也得让我死的明白啊!” 灰六娘看着黄大庄这块肥肉就在眼前,也不急不忙,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对于黄大庄的要求也没有反驳。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想得到这个能力?” 灰六娘心说“这家伙说话净往腰眼子上问。” “不妨跟你实话实说,听白龙说你这个能力可以吸收其他人的力量,若是为我所用,仙家算什么,一人独霸也不是不可能。” 灰六娘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 “可是…白龙为什么会和你这些?他早就想杀我,可是却从没有亲手伤害过我。” 黄大庄想到唯一的一次与白龙正面交锋,也是以白龙受伤收场,只不过当时自己身边有帮手。 可是白龙的实力也不弱,黄大庄感觉自己的身上似乎有一种暗藏的力量在一直保护着自己。 否则在一开始供奉胡佩佩的时候,自己只是一个刚入门的愣头青,想要杀了自己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白龙又何苦大费周章的拉拢胡佩佩,让她设计接近自己,又为自己设计一个个的圈套呢。 “那时候有黑龙在你的身边,可现在你连一个像样的帮手都没有啊…” 灰六娘露出奸计得逞的狞笑,看着黄大庄犹如一直待宰的羔羊。 “你想知道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也该你履行承诺了。” 灰六娘伸出尖细的手指,作势就要捏住黄大庄的脖子。 可接触到黄大庄的一刹那,他像是飞灰一样不用风吹便散在灰六娘面前。 转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则是进入了府邸后便消失的静林。 原来早在灰六娘不注意的时候,便被静林用幻术迷了眼,刚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黄大庄,其实是静林假扮的。 “黄大庄呢?” 灰六娘有些气恼,怪不得这个人一直在套自己的话,原来是另有预谋。 “刚才是我答应你,又不是黄大庄,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拿去好了!” 静林倒也大方,  摊开双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可这举动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被彻底激怒的灰六娘不顾形象的抓住静林,手掌扣在她的头上,正准备将阴气灌输到她的身体中。 虽然静林是烟王,可阴界中阴气太过旺盛,若是身体中突然涌入大量阴气,极有可能爆体而亡。 王俊松与陈老板都大声的喝止着,可灰六娘铁了心似的想让静林受到捉弄自己而获得应有的惩罚。 “住手!” 一声暴喝从隐蔽得角落传来,声音的来源正是躲在暗处的黄大庄。 只不过现在黄大庄的肩头上多了一只猫,一只通体黑如墨色的猫! “放开他们!” 刚才自己躲在暗处已经听到了灰六娘的话,原来这一切的祸源都来自于自己的能力。 赶山鞭拖在地上,椎骨与地面摩擦发出“滋滋”的声音。 “喵!”隼儿从黄大庄的身上一跃而下,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扑到了灰六娘的身上。 耗子与猫乃是天敌,饶是灰六娘修炼这么多年,看到隼儿出现的那一刻还是下意识的尖叫一声。 疯狂的抖落着自己的衣服,企图将隼儿从自己的身上赶下去。 见隼儿紧紧地扒在自己的衣服上,灰六娘伸出手指按在隼儿的头上。 大量的阴气聚集在灰六娘的周围,顺着她的手向着隼儿的身体中灌进去。 “不要!” 黄大庄瞪圆了双眼,隼儿只是一只略通人性的猫,怎么能经受的住如此汹涌的阴气! 看着在灰六娘手中不断挣扎着的隼儿,灰六娘从嗓子眼里挤出“桀桀桀”的笑声。 这笑声刺耳狰狞,黄大庄想阻止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不想再看隼儿受罪,只得将赶山鞭向着灰六娘的手腕上挥去。 可是她的手正扣在隼儿的头上,稍有偏差便会误伤到隼儿。 “都给我去死吧!” 灰六娘再次加大手上的力道,原本已经逐渐停止挣扎的隼儿,此时身体却出现了变化。 整个身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原本肉乎乎的小肉爪子也长出了锋利的指甲。 被阴气灌入的隼儿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不但体形变得异常庞大,而且嘴里还长出了两颗獠牙。 “这…这…是山狸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寻找白龙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一众小耗子围在灰六娘的身边,眼看着隼儿身体发生的变化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有得胆子小的小耗子双腿都抖成筛糠了。 “这不是山狸子吗!” 不知道是谁叫了出来,听到声音的小耗子都乱了阵脚,纷纷私下逃窜,好像隼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似的。 灰六娘气的一跳脚,还在叫嚣着:“谁也不许走!一只山狸子就给你们吓成这样。” 被抓在手里的隼儿趁机从她的手里逃脱,站在黄大庄几人身前。 “真应该好好谢谢你呢!” 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从隼儿的口中传出,黄大庄却觉得格外熟悉,对于这个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隼儿从地上站立起身,从四脚着地变成两只前腿弯曲,然后逐渐变换成了两条手臂。 这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看着变成人形的隼儿,黄大庄几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瓶颈…” 原来隼儿是一只从山里跑出来的山狸子,成天的钻死人堆里找吃的,有人祭祀的时候就吃供品,没有人祭祀的时候就钻进棺材里啃食尸体。 久而久之隼儿体内就积淀了不少的阴气,这使它通了慧根,所以才下了山,本想找一户好人家能够供自己修炼。 可走到半路上就被狗撵,晚上没有地方窝觉,只能钻进陈老板的店内。 恰是那时候正搬家,陈老板将钥匙交给了干活的工人,这才让隼儿溜了进来。 说起来这也是他们的缘分,只不过隼儿没有将几人初次见面的事情说出来。 黄大庄一直认为在陈老板店中是几人的第一次相遇,殊不知,隼儿早已经与他们打过照面。 “你…你…  你想干什么!” 灰六娘略显慌张,耗子见了猫,脚底下直发颤。 “刚才不是还想杀了黄大庄吗?” 隼儿浑圆的两个大眼睛直冒着绿光,虽说现在依稀能分辨出人形,可浑身的长毛又在证明他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看着灰六娘躲闪的眼神,隼儿仰首挺胸的走在她在面前,左一圈右一圈的在她身前打转。 “你别转了…” 灰六娘不复刚才那嚣张的劲头,与之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王俊松看着隼儿占了上风,便躲在黄大庄的身后再次叫嚣着,让隼儿杀了她。 黄大庄却一直一言不发,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我想去你发现白龙的地方看看。” 众人皆是一愣,虽说现在的气氛不至于剑拔弩张,可也是不容松懈的,万一灰六娘耍阴招,几人来不及提防,形势将会再次逆转。 “你为啥不直接制服她?” 王俊松和陈老板都不同意如此轻易放过灰六娘,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别黄大庄头脑一热又旁生枝节。 “如果能找到白龙,或许我可以知道很多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黄大庄心里有很多疑问,或许这些事情只有白龙知道…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设下重重圈套,甚至不惜为了接近自己而滥杀无辜,又指使胡佩佩靠近自己,如果他不知道原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好好好,我答应你,带你去找白龙,不过你可不能找到了白龙反手把我杀了!” 灰六娘答应的十分痛快,看样子她真的能够找到白龙的藏身之地。 黄大庄三人跟在灰六娘的身后向着府邸外走去,可笑的是没有一只小耗子跟在灰六娘的身边,全都害怕的躲了起来。 偌大的府邸居然看不到除了黄大庄几人外的半个人影… 灰六娘带着三人出了门一路向着阴界的西北角落走去,三人跟在身后看着差不多的建筑,差不多的街道,一时间已经分辨自己所处何地。 害怕灰六娘耍诈,只能将她夹在几人中间,幸好阴界里面没有人走动,否则还要提防她混进人群。 走了不知道多远,灰六娘停在一个窄小的房子前。 说是房子,却看不见窗户,只有一个像是纸糊的门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甚至连院墙都没有,一点房子的模样都看不来,更像是两面院墙中间的空隙被人加了个门。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内门,内门微微敞开着,能够看到里面的陈设。 上一次黄大庄进入阴界误闯近进去的那间房子里面还有桌椅板凳,可这间房子里别说陈设,就连毛也没看见一根。 “人呢?” 灰六娘好像是早已经料到现在的场面,没有吃惊,只是淡定的说道。 “不是告诉你们被秦广王截胡了吗,现在他在哪只有秦广王知道,不过为了证明我没有说谎,他曾经真的在这出现过,你们往里走就能看见一滩滩黑色的血水和被阴气侵蚀的鳞片。” 黄大庄闻言向着房间里走去,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允许黄大庄一个人进入。 人还没有进屋臭味已经先飘了出来。 黄大庄用袖子遮住口鼻走进房间内,确实如灰六娘所说,房间的地面上有两滩乌黑色的血,已经干在了地上。 床下有几块蜕下来的鳞片,看样子是腐烂过后自己脱落的,因为在鳞片的根部已经出现了黑色的腐蚀的迹象。 臭味的来源就是这几块鳞片,黄大庄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捡起一块地上的鳞片。 放在手上仔细的端详着,不知道白龙到底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自己手上的这块鳞片根部,居然还有肉皮连带着。 看样子应该是被阴气侵蚀后,白龙亲手将鳞片扣掉的。 就在几人没有头绪,不知道该去哪找白龙时,门口骤然出现了一道脚步声。 像是算准了黄大庄几人会来似的… 脚步声停下的同时,灰六娘的声音几乎是同步响起。 “这不是狗腿子吗,不赶着巴结秦广王,来这做什么?” 黄大庄走出房间看到门外来人,居然是臧先生! “黄大庄,我希望先将所有恩怨放下,这件事我思来想去,只能求你!” 臧先生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什么事?” 黄大庄记得臧先生修炼了白龙给他的术法秘籍,早已经超脱三界之外,还会有什么事让他来求自己呢。 “我知道白龙在哪,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得帮我把他救出来。” 臧先生十分有自信,黄大庄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因为除了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白龙在哪。 “好!” 黄大庄答应的痛快,对于过去的那些恩怨,黄大庄早已经看淡,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白龙,解开自己心里的疑惑。 臧先生带路,其他人都跟在后面,灰六娘借机说道:“现在我跟着你们也没有用了,反而容易给你们添麻烦,不如放了我?” “别做梦了,如果你敢给我们添麻烦,那你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黄大庄才不会轻易的放走灰六娘,而是从衣服上撤下一块布条盖在了灰六娘的眼睛上。 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她无法分辨方向,而且也无法判断现在所处的环境。 “前面就到了,我不能跟着你们进去,白龙现在的模样很吓人…” “我知道了,你在这等着吧。” 黄大庄看着前方出现的一对高耸如天际的大门,上面钉着金黄色的铜钉,地府两个大字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黄大庄与王俊松对视了一下眼神,沉着呼吸走进了大门。 虽然只有一门之隔,可却像是两个世界,阴界中的鬼魂都是还未进轮回,等待投胎的鬼魂, 而出现在地府中的鬼魂,则是已经入了六道轮回,等待投胎机会的鬼魂。 黄大庄打量着充斥着哀嚎声与痛苦的咆哮声的地府,顿时感觉自己来到了炼狱。 脚下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好像是踩在了岩浆上,灼烧的通红的岩石本以为应该十分炙热,可踩上去后却发现丝毫不痛。 “真神奇,一点都不痛!” 黄大庄语气中有着一丝庆幸和窃喜。 “我们不能在这乱走,还是叫你太爷爷给我们带路吧。” 王俊松看着脚下翻滚的红色岩浆,两条腿站在方才进来时的大门门槛上,一步也不敢往里迈。 “是啊,大庄,这地方看着吓人倒怪的,还是找个引路的人吧。” 陈老板虽然也害怕,可看着黄大庄踩在岩浆上没有丝毫反应,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先用脚尖试探着踩在地面上,确定没有任何感觉后才整个脚都落在黄大庄的身边。 黄大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夹在砖缝里,由于里面都是滚热的岩浆,烟屁股刚接触到岩浆,就被烧得直冒青烟。 看着烟丝在迅速燃烧,黄大庄也不敢耽搁,闭起眼睛念起请仙诀。 当烟被烧没时,太爷爷的声音传来。 “小娃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黄大庄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太爷爷,精神矍铄的向着自己走来。 “说来话长,为啥地府门口会流岩浆呢?” 黄大庄开始以为臧先生不敢进入地府是因为他不是人,而自己进入地府后没有被岩浆灼烧,还以为是自己有灵魂不会受伤。 可太爷爷是鬼啊,为什么也毫发无伤,难道这岩浆就是放在门口用来吓唬人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阎王殿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太爷爷向着众人眨眨眼,背着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你们都是好孩子啊,心有业障的人是无法通过这里的,就算是想要进入地府也要承受无法忍受的痛苦。” 进入地府第一道劫难则是通过这道炙热的岩浆,心有欲望且不达目的的人则会感到烈火焚身的痛苦,而且没有办法能够避免,正是因为秦广王已经告诉过臧先生进入地府将会承受怎样的痛苦,所以他才不敢跟着黄大庄几人一并通过。 太爷爷还是对于几人出现在地府中感到纳闷,不过黄大庄没有打算将此行目的告诉太爷爷,一是怕他阻拦,二是这件事和秦广王有关系,而太爷爷又是阴差,说起来也是他手下的人,如果被他知道太多,万一除了什么差错也容易惹祸上身。 隼儿见灰六娘被蒙着头,猜到如果她一脚迈进地府,很有可能会被滚烫的岩浆烧得连灰都不剩。 便大嘴一张将灰六娘咬住,将头露出来,自己纵身一跃跳到黄大庄的身后,这样躲在自己嘴里的灰六娘就不会受伤了。 灰六娘突然感到天旋地转,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束缚住,而且手边尽是潮湿黏  腻的感觉,伸出手一摸手掌上粘了一些透明的液体。 不知道身处何方的灰六娘将盖在自己头上的衣服掀开一个缝,顺着缝隙向外看去。 灰六娘从狭小的缝隙中看到自己前方有两颗锋利的獠牙,看样子自己应该是被山狸子叼在嘴里。 刚才听到几人交谈说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地府,顺着缝隙一看外面尽是浑身被赤焰包裹着的人,举步艰难的向着地府里面走,可火焰缠身每走一步都会发出痛苦的哀嚎。 “太爷爷,能不能带我去找秦广王。” “你们来地府的目的就是见秦广王?” 太爷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庄这孩子到底有什么事,非要通过过阴这种方式来到地府,只为了见秦广王一面。 这做法未免有些铤而走险,阴界地府可不是一般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见太爷爷有些犹豫,黄大庄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太爷爷,这件事或许关乎我的身世,所以我一定要见到他!” 黄大庄心里清楚,如果对太爷爷说自己的目的是白龙,他未必会同意帮助自己,可若是自己说是想询问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太爷爷一定会帮忙。 “你…已经知道了?” 太爷爷没想到黄大庄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黄仁富和凤枝的孩子,视线在黄大庄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下来。 “人有血脉,树有根,我都理解…” 太爷爷毕竟年岁大了,许多事情也看的通透了许多,虽然自己早已经将黄大庄当成亲重孙看,可心里还是挂念着黄大庄找到亲生父母的事情。 “刚才臧先生找到我,说秦广王或许知道线索,所以我才冒险进入地府,可我们实在找不到秦广王在哪,这才将您叫来…” “他?” 太爷爷对臧先生有些印象,他不是被那本修炼的秘法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吗,怎么会如此好心,上赶着告诉黄大庄这件事。 “我在前面为你们带路吧。” 太爷爷走在几人前面,向着路的尽头走去,随着深入地府,黄大庄发现这里静的出奇,虽说路上行人不少,可个个都是垂头耷脑,身体僵硬的走在路两旁。 陈老板看着这些已经没有呼吸的死人,心里害怕,只能躲在王俊松的身边,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袖子。 虽然王俊松心里也发慌,可陈老板在自己的身边也不好表露出来。 只能将紧张的情绪压在心底,面上强装镇定。 可暗地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步不落的跟在黄大庄的身后,有好几次都差点踩到他的鞋。 “还有多远…” 王俊松实在无法忍受一片死寂,开口打破沉默,走在前面的太爷爷连头都没回道:“前面就到了。” 黄大庄透过一层灰蒙蒙的薄雾,看到了不远处确实有一幢修饰考究的庙堂样式的房子。 “是前面这个房子吗?” 黄大庄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那幢房子询问着。 太爷爷一巴掌将黄大庄的手打了下去,斥责道:“不得无礼!” 吃痛的黄大庄收回手,不明白太爷爷为何突然生气。 “此乃阎王殿,岂是一群凡夫俗子可以评头论足的。” 原来前方那幢房子就是阎王殿了,并没有黄大庄想象中的气派辉煌,而是从里到外的透出一股威严不可亵渎的样子。 几人走近后便看到里面人影绰绰,像是一个热闹的庙会似的,虽然从远处看阎王殿没有想象中的华丽,可面积却是不小。 黄大庄感慨着:“这可真大啊,看来当阎王还是个美差,居然能住这么大的房子!” 太爷爷朝着黄大庄的后脑勺就给了一巴掌,结结实实的发出了一声闷响,像是敲在了一颗没熟透的青瓜蛋  子上。 “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黄大庄几人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阎王殿门外候着,而躲在隼儿口中的灰六娘却将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灰六娘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如何逃走,一边腹诽着黄大庄这愣头青,真是岁数不大,胆子不小,居然因为白龙直接找到秦广王!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太爷爷才叫黄大庄进去。 “可以见秦广王了?” 黄大庄兴奋的看着太爷爷,不知道他对秦广王说了什么,居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几人一并走进阎王殿,太爷爷将黄大庄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黄大庄一脸为难的看着身后几人,随即说道:“你们在这等我吧,我自己进去。” 太爷爷将黄大庄引到偏殿的门口。 “秦广王就在殿内等你呢。” 黄大庄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有一丝犹豫,当进入到偏殿时,房间内只有一个人背对着自己。 “找我何事?” 短短几天之内见到两次秦广王,黄大庄看着一身肃萧之气的秦广王,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镇定自若的说道:“听说你带走了白龙?” “怎么了?” 过分冷静平淡的语气使黄大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发问。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黄大庄只想知道白龙的下落。 秦广王转过身,虽然脸上依旧盖着一层薄纱,可还是掩盖不住棱角分明的脸颊。 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房间内像是一颗脱了壳的珍珠,黄大庄盯着秦广王的脸看的入迷。 似乎是察觉到黄大庄的视线,秦广王轻轻的清了清嗓子。 “你为什么想知道白龙的下落?” “我想问清楚黑蛇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我到底是谁!” 黄大庄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就是因为这该死的能力,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父母惨死,弟弟被夺舍,师父又不停的为自己奔波。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广王的话像是意有所指,虽然双眼看不见,却还是凭着感觉正视着黄大庄。 “请你带我去找他。” 黄大庄知道如果想要打败黑蛇,白龙很有可能是个突破口。 “带你去不是问题,只是你确定他会开口?” 这个问题黄大庄已经想到了,如果说白龙甘心被黑蛇踩在脚下,对于他的抛弃也不记恨的话,自己还真的没什么办法撬开他的嘴。 不过黄大庄已经了解白龙的为人,他对黑蛇的恨与厌恶一定不在自己之下。 如果白龙是个心胸豁达的人,早就将老李的事情放下了,又怎么会蛰伏这么多年,就为了报当年的仇。 黄大庄如此决绝,秦广王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功,便带着他走向偏殿后面。 经过一个狭小的仅能通过一人的甬道后,两人来到了一个暗室。 黄大庄眯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白龙的身影。 秦广王双眼看不见仅凭声音定位,自然不用灯光,可黄大庄却做不到这一点,只能紧紧的跟在秦广王身后。 “这里怎么这么黑…” 黄大庄跟在秦广王的身后小声嘀咕着。 “哦?” 秦广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暗室里没有灯光,黄大庄正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于是停住脚步,站在黄大庄身前袖袍一挥,暗室内燃起三盏烛火。 凭着昏暗的灯光,黄大庄这才看清暗室内的构造。 暗室并不大,自己已经处在暗室中央,而前方只有一个水池,里面似乎是盛着污水。 黄大庄一进入到暗室就闻到了一股又馊又臭的味道,像是夏天时放馊了的泔水味。 捏着鼻子走到水池边,看到里面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黄大庄猜测的问道:“这不会是白龙吧?” “没错…” 秦广王凭借着声音,一步一步的走向水池,手指着水池中的白龙道。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被阴气侵蚀,若不是我将他带回来,恐怕现在连尸骨都寻不见了!” 黄大庄手刚刚伸进水池中,手便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一动不动的躺在水底。 双手一用力白龙就从水中拖了出来,身上的鳞片已经尽数脱落,看上去像是一条被刮了鳞的鱼。 看到此情此景,黄大庄不由得一阵唏嘘。 第一百六十七章身世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曾几何时白龙也辉煌风光过,谁能想到今天落到如此田地,果真是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啊…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黄大庄看着昏迷不醒的白龙,眼神中透出些许厌恶。 池水中的气味十分刺鼻,像是积攒了多年未清理过的下水道,恶臭伴随着腐烂的味道,使黄大庄皱起眉,强忍着想要干呕的感觉。 “我发现白龙的时候,他身上的龙鳞已经所剩无几,全身更是没有一块好肉,不仅仅是因为他被阴气侵蚀,身上的许多伤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白龙自己将身上的鳞片扣掉了?” 秦广王没有直接回答黄大庄的话,而是双手轻轻抬起,两指相对,再次摊开手后,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根黑色的龙骨! “又是这个!” 黄大庄一直想问秦广王,这根龙骨是什么开头。现在龙骨再次出现,黄大庄肯定要问个究竟。 “我看你似乎对这根龙骨很感兴趣…” 秦广王将龙骨放在手中把玩,眼神一直在黄大庄身上游离。 “实话告诉你这根龙骨就是白龙的,我知道你是在担心老李与其担心他还不如好好惦记惦记你自己吧!” 秦广王话落就像离开偏殿,手臂却被黄大庄拉住 “不可能,白龙的龙骨我见过,根本不是黑色的!” 当时争夺破魔印的时候自己亲眼看到过,白龙也是以龙骨为武器,黄大庄记的真真切切,就是白色的龙骨。 怎么到了秦广王的手里就变成了黑色呢…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黄大庄听到这句话时一愣,是啊,秦广王没有理由要骗自己,那又是为什么龙骨会变成这样呢? “我将白龙带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修为散尽,奄奄一息的与我达成交易,我帮他报仇,他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所以你现在知道所有的事情?” 没想到白龙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扳倒黑蛇,或许当他答应秦广王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黑蛇的对手了,只有找到最有力的靠山,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没错,而且我还知道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 秦广王将龙骨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到:“其实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是你能够做选择的,而是事情将你逼到这里不得不做。” “什么意思?” 黄大庄每句话都听清楚了,可就是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是不是白龙说了什么?” 看着不断追问的黄大庄,秦广王还是无法决定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 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哥无心之举就改变了事情原本的发展轨迹。 “既然白龙可以和你达成某种约定,那么我也可以。” 黄大庄迫切的想让秦广王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这种近乎煎熬的等待,使黄大庄心痒难耐。 一再追问下,秦广王终于松了口,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如果你知道了真相…” “你放心,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这件事还要从你的身世说起。” 黄大庄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能够追溯到自己的身世上。 本来黄大庄并没有想过要去探究自己身世的事情,不过见秦广王已经提起相比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一环,便识趣的闭上了嘴站在秦广王的身边。 “你并没有生身父母…” 秦广王的话说的很慢,生怕黄大庄听不清似的。 “你这话啥意思?没有生身父母?我是石头崩出来的?” 黄大庄直觉得秦广王这句话说的离谱,是个人就有爹娘,怎么可能没有生身父母呢? “你从来没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体里会有阴气?” 黄大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以为是自己天生神通,所以身体构造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根据秦广王的话来看,自己体内的阴气应该和天生神通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没想过,为啥所有人都绕着你,自从胡佩佩出现后你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难道不是白龙想要的到我的能力吗?” 秦广王将垂死的白龙拎起来,像是在看一条死鱼,将白龙抛向半空又用手捏住。 玩味的说道:“你是这样想的?” 秦广王将白龙的身体随手丢进水池中,溅起的水点落在了黄大庄的身上。 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而手上沾染了池水的秦广王像是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似的,凭着感觉走到一旁。 “白龙只是被黑蛇支配的一颗棋子,白龙经不住诱惑,便同意了黑蛇的条件。” “他的条件难道就是杀了我?” 黄大庄想到自己刚刚供奉胡佩佩时,白龙几次三番的想要向自己下毒手,却都被自己化解,不由得感慨自己命大。 “如果白龙夺走了你的身体,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秦广王的声音低沉有力,就算语气平淡,可听到这话的黄大庄还是感觉心里一颤。 黄大庄摇头表示不知,甚至对于自己的能力从来没觉得给自己带来过什么好处。 “如果白龙真的夺走你的能力,老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或许就不会拜师这件事,如果不拜师,你就不会将赶山鞭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秦广王话还没说完,黄大庄已经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如果黑蛇想要借白龙的手杀自己,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黄大庄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拼命的想要忘记脑海中出现的画面。 “如果我不是生出来的…那我是什么东西!” 对于秦广王的话,黄大庄深信不疑,可自己实在想不到,如果自己没有生身父母,那自己是从哪来的? 秦广王寻着黄大庄的声音走到他的面前,将手放在脑后,手轻轻一扯系在脸上的薄纱,将整个脸都露了出来。 当黄大庄看到秦广王真颜时,忽然觉得窒息喘不上气。 一手指着秦广王的脸,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原因竟是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 黄大庄语气中难掩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再看向秦广王,依旧是不好分辨的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因为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 秦广王依旧镇定自若,说话间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黄大庄不相信,可眼前的事实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其实你是我的右眼所化,我将一只眼睛投向空中,化为一轮血月,另一只眼睛投向人间,只为了追踪关于黑蛇的线索。” 黄大庄早已经呆愣在原地,像是个木头桩子似的,就连秦广王拍他的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在人间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一个眼珠子。” 黄大庄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曾几何时白龙也辉煌风光过,谁能想到今天落到如此田地,果真是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啊…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黄大庄看着昏迷不醒的白龙,眼神中透出些许厌恶。 池水中的气味十分刺鼻,像是积攒了多年未清理过的下水道,恶臭伴随着腐烂的味道,使黄大庄皱起眉,强忍着想要干呕的感觉。 “我发现白龙的时候,他身上的龙鳞已经所剩无几,全身更是没有一块好肉,不仅仅是因为他被阴气侵蚀,身上的许多伤口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白龙自己将身上的鳞片扣掉了?” 秦广王没有直接回答黄大庄的话,而是双手轻轻抬起,两指相对,再次摊开手后,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根黑色的龙骨! “又是这个!” 黄大庄一直想问秦广王,这根龙骨是什么开头。现在龙骨再次出现,黄大庄肯定要问个究竟。 “我看你似乎对这根龙骨很感兴趣…” 秦广王将龙骨放在手中把玩,眼神一直在黄大庄身上游离。 “实话告诉你这根龙骨就是白龙的,我知道你是在担心老李与其担心他还不如好好惦记惦记你自己吧!” 秦广王话落就像离开偏殿,手臂却被黄大庄拉住 “不可能,白龙的龙骨我见过,根本不是黑色的!” 当时争夺破魔印的时候自己亲眼看到过,白龙也是以龙骨为武器,黄大庄记的真真切切,就是白色的龙骨。 怎么到了秦广王的手里就变成了黑色呢…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黄大庄听到这句话时一愣,是啊,秦广王没有理由要骗自己,那又是为什么龙骨会变成这样呢? “我将白龙带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修为散尽,奄奄一息的与我达成交易,我帮他报仇,他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所以你现在知道所有的事情?” 没想到白龙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扳倒黑蛇,或许当他答应秦广王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黑蛇的对手了,只有找到最有力的靠山,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没错,而且我还知道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 秦广王将龙骨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到:“其实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是你能够做选择的,而是事情将你逼到这里不得不做。” (没写完…太困了,明天看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秦广王右眼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秦广王用手轻轻地摩挲着空洞的眼眶,似乎是在回忆自己还不曾失去光明的日子。 “阴界不似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我需要你帮我。” 黄大庄一口回绝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仅是你的左眼,我还是黄大庄,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黄大庄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句话,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自己,当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就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中,可自己除了听之任之,没有任何方法摆脱。 “你当我是一个提线木偶吗?我只想过平淡日子…” 秦广王也只能无奈的苦笑道:“万般皆是宿命,岂是你我可以选择的…” 太爷爷几人站在偏殿外,看着进入房间许久都没有出来的黄大庄,不免有些担心。 “咋还不出来?” “是啊,小娃子进去了半天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太爷爷鲜少与秦广王打交道,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阴差,还入不了他的眼。 没想到当自己说出是黄大庄要见他的时候,居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可两人在商议什么事呢,居然都过了这么久还没出来。 “我想进去看看。” 王俊松作势就要上去拍门,多亏太爷爷手疾眼快将王俊松拦了下来。 “你这后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再等等吧。” 两人在门外交谈的声音倒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黄大庄的耳朵。 “没什么我就走了,地府的事不是我能插手的,这件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黄大庄走过秦广王的身边就要离开。 “你会答应的,因为这事关你们所有人的生死。” 秦广王像是毫不在乎黄大庄是否要离开,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也并没有阻止。 黄大庄推开门走出去的那一刻,王俊松正准备推门进去,两个人都楞在了门口。 “没事吧?” 王俊淞担心的眼神使黄大庄心中一暖,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王俊淞的朋友… 黄大庄摇了摇头,带着众人走出了阎王殿。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家!” 黄大庄走在前面,从没像现在这样挺直脊背过! 这次与秦广王交谈后,所有人都发现了黄大庄似乎发生了改变,可具体哪里不对劲,这些人又说不上来。 此时黄大庄心乱如麻,拒绝了秦广王之后,自己的内心居然出现有些许愧疚。 走到地府门前,黄大庄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人。 吩咐道:“隼儿,将灰六娘待会善缘阁。” “太爷爷,麻烦你带我去个地方。” 隼儿嘴里衔着灰六娘向着空中一跃,便轻松穿过地府大门,向着外面狂奔而去,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在几人面前。 见身边已经没有了外人,黄大庄颓废的蹲在地上,看着脚下流动的岩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娃子,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太爷爷还以为是秦广王给黄大庄提了什么难题,虽说两人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可大庄这孩子老实本分,又十分孝顺,姓了这么多年黄,早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家人。 看着黄大庄无比苦恼的样子,太爷爷十分心疼,并表示如果有困难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如果憋着不说,其他人就算是有一肚子想法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我可能不是人…” “???” 两人皆是一脑袋问号,黄大庄这话是啥意思? 还没来得及问,黄大庄就自己开了口。 “秦广王说我就是他的眼珠子…” 太爷爷听到这句话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下来,拉起黄大庄左看右看,浑身上下都看了个遍。 “小娃子,这是真的?” “他应该不会骗我吧。” 黄大庄扁着嘴,难道太爷爷知道自己不是黄家后代,这就要抛弃自己了吗? 没想到太爷爷只是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没骗我!” 太爷爷自顾自的大笑着,拉着黄大庄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太爷爷,你别吓我…” 黄大庄还以为是太爷爷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听到自己不是黄家后代怎么会开心的笑出声呢。 还有他的那句话,什么叫“果然没骗我?”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小娃子,我还在世时,曾经有一个游方的老道给我算过一卦,说是我的后代里有身披金甲,手握重权的大人物,没想到等了两辈子就让我等来了!” 太爷爷想到黄仁富还小的时候,自己抱着他坐在门口晒太阳,打街口走过来一个身穿棕色道袍的老道,两道长寿眉搭在耳边,使自己印象尤为深刻。 正是这个老道走到自己的面前,送给自己这句话,当时自己还把他当成骗子看,连块馒头都没给人家,看来自己还真是看错了人。 老道的话居然一语成箴,应了他的话。 “太爷爷,我不是黄家亲生的…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小娃子,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我黄家骨肉。” 黄大庄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 太爷爷在明知道自己不是黄家骨肉的前提下还救了自己这么多次,黄大庄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我老黄受得起!” 太爷爷嘿嘿一笑,将黄大庄从地上扶起来。 “现在可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地府恐有异变,在这之前能不能力挽狂澜,就靠你了小娃子!” 本来开始的时候,黄大庄是想拒绝秦广王的,可是看太爷爷对自己期望这么大,又不忍拒绝。 “我会尽力的!” 黄大庄沉着气答应下来这件事,就算自己不为地府着想,也要给黄家长个脸! 这些事情商议好了之后,黄大庄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不似刚从偏殿出来时那样沉重。 趁着太爷爷送两人出地府,太爷爷握着黄大庄的手说道:“我怎么看你身上好像被人下了劫?” “是老黄皮子!叫什么红终劫。” “什么时候的事?” 太爷爷紧张的追问着,牢牢抓住黄大庄的袖子,好像一松手他就会从自己手里消失似的。 “前几天…” “奇怪…这怎么可能?” 太爷爷听到红终劫的时候拉住黄大庄的手臂,细细的看了看他的面相,随即便对黄大庄产生了疑问。 “老黄皮子是想要你命呢,真是下死手啊!” 太爷爷恨恨的咒骂着,此劫邪门得很,不能化解也不能躲,除非黄老太爷被黄大庄杀死。 “不能破解?” 黄大庄心中苦闷不已,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是看自己命太硬了? “方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怕你不同意啊…” 太爷爷有些为难,欲言又止,似乎这话说出来黄大庄也不会同意,于是便在心中纠结,到底要不要将这个方法告诉他。 “无论是什么方法,我都愿意一试。” 毕竟哪有什么事情,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呢? 黄大庄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太爷爷的这个方法上。 “红终劫是至阴之物,专吸人精血。让人在无比痛苦中死去,如果你能找到一个灵力深厚的人为你化解,或许还有可能破解开这个劫。” 太爷爷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黄大庄。 黄大庄心中一喜,这样一来自己或许还有救,就算是自己想要帮秦广王,也得先保证自己是活着的才行。 “谢谢太爷爷...” 黄大庄由衷感恩。 “你是黄家子孙,我哪有不帮的道理,只是...” “只是什么?” “我现在可以想到的人只有胡佩佩…” 黄大庄听到后的反应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太爷爷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胡佩佩天生三尾,是祥瑞之兆,而且每一条尾巴都可以为别人增加一百年的修为。灵力足够帮你化解这个红终劫了!” 听到黄大庄问出这话的时候,太爷爷叹了口气。 黄大庄也是无奈。 “不是我不同意,而是胡佩佩现在处于昏迷,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唤醒她?” 说完之后,太爷爷表示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好主意。 “我先把你们送出阴界,给我几天时间再好好想想。” 太爷爷带着黄大庄两人走在阴界的路上,亢长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小娃子,你跟我交个实底,秦广王到底有什么打算?” 既然现在黄大庄的身份已经摆明,秦广王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否则谁会好端端的剜出自己的眼珠子。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是想要我做一件事...” 说到这里,黄大庄停顿了片刻,看了看太爷爷的脸色,这才继续道:“什么黑蛇白蛇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变成了他的眼珠子就要替他卖命!” 黄大庄越说情绪越激愤,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 “小娃子,我不会逼你去做什么事,不过你一定要自己掂量好孰轻孰重,这可不是小摊小贩挑瓜捡枣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蛇身九头——相柳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太爷爷,我不想再和胡佩佩扯上一丁点的关系,我无法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 太爷爷见自己也不再说什么,便将王俊松和黄大庄两人送出阴界。 两人感觉身边刮过阵阵阴风,再次睁眼黄大庄已经从韩老歪家的炕上醒了过来。 “大庄哥,你醒了!” 一直守在黄大庄身边的何楚见他睁开了眼镜,激动地声音都出现了一丝哽咽。 刚才他突然失去意识吓得这段时间连水都不敢喝一口,现在平安的苏醒过来,何楚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黄大庄侧着头却看到了丢在一旁的带血的纸。 “这是?” “大庄啊,你可真是死里逃生啊,是不是被老瞎摸了?” 韩老歪听到声音也紧忙跑进屋来,黄大庄看着纸上早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老歪叔,我先回去了,王俊松他们还在城里等我呢。” 黄大庄挣扎着坐起身,正要下地的时候,脚底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坐在炕沿边上脱下鞋和袜子,看向自己的脚底板。 “我的娘乖乖!” 韩老歪看到黄大庄脚底时,吓得惊呼出声。 原本满是老茧的脚底上居然出现了几道被灼烧的痕迹,怪不得黄大庄的脚不敢沾地。 “这是咋回事…” 黄大庄记得自己在地府中踩在岩浆上并没有感觉啊,为什么现在反而疼的无法走动。 不会是秦广王吧? 韩老歪看着黄大庄的脚底,眉头拧成一道弯来。 “大庄你这脚还是找个大仙来看看吧,这个样子你也回不去啊!” 黄大庄忍着痛一只脚站起来,扶着炕沿说道:“没事的,老歪叔,你看我骑摩托也不用走路,等回家再说吧!” 黄大庄只想尽快的回到善缘阁,陈老板和王俊松两个人留在家里自己是在放心不下。 再说一并带回来的还有灰六娘,那娘们心眼多的像是蜂窝煤似的,就怕自己再不回去,王俊松他们俩上了她的当。 “大庄哥,我和你一起回去!” 何楚也学着黄大庄的样子蹦到地上,看着两人都以相同的姿势站在地上,韩老歪不禁说道:“好家伙,有伤一起受,有罪一起遭啊,这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 “好。” 黄大庄也不想再留在这里耽搁时间,韩老歪两边肩膀一侧架着一个人走到门外。 将弯梁子摩托打着火停在路上。 “搭脚就走,注意安全!” 韩老歪的话还没说完,黄大庄两人就已经骑着摩托向着城里赶去了。 当黄大庄两人回到善缘阁的时候,王俊松正和陈老板站在门口,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迟疑着不敢进屋。 “你们在这干啥呢?” “大庄…你瞅瞅屋里这俩牲口,像是失了心,赶紧按住它们啊!” 陈老板带着哭腔转头便看见一瘸一拐的黄大庄,正向着自己走来。 黄大庄顺着半掩着的门缝向里面看去,昏暗的灯光下一只黑猫正蜷起身体虎视眈眈的看着一个角落。 “吱…” 门被推开,隼儿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吸引了目光,黄大庄走进房间内,才注意到隼儿刚才所注视的方向站着一个半人高的灰毛大耗子,皮毛锃光瓦亮。 不是灰六娘又是谁呢! “嗷呜!” 隼儿趁着灰六娘走神的功夫,一个健步冲上去,将她衔在嘴里。 “这是干啥呢!” 黄大庄看着快要被咬死的灰六娘紧忙呼喝了一声。 门外的几人看着房间内的局面被控制住,也纷纷走进屋内,将门轻轻掩上。 “别扰了附近的邻居。” 陈老板心细如发,刚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被邻居注意了就糟了。 隼儿像是一头被激发了兽性的野兽,双眼赤红的看着站在角落的灰六娘。 “大庄,这耗子听到了我们的话,肯定是不能留了…” 黄大庄这才想起来,方才几人在地府时交谈没有避讳灰六娘,几人交谈的内容都被她尽数听到,若是被她跑了,自己找到秦广王的事肯定是要败露。 灰六娘躲在角落里,畏缩的看着隼儿,山狸子是耗子的天敌,两人实力太过悬殊,山狸子一巴掌拍下来,自己可能就要变成肉饼了。 就算自己是活了几百年的灰仙,在山狸子面前也大气不敢喘一口。 “大庄…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老板哪里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自己养了这么久的黑猫,居然开口说了人话。 而且还提到什么灰六娘,那不是之前遇到过的灰仙吗! 王俊淞拉住精神近乎崩溃的陈老板,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希望她能镇定下来。 “隼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黄大庄打定了主意,沉声对着隼儿撂下一句话后,带着几人走出了房间。 何楚一直站在摩托旁,身体倚在车上,看到三人走出房间,急切的喊到。 “大庄哥,你的摩托还没熄火呢!” 四人凑在一起,气氛愈加凝重,月光从树梢上倾洒下来,像是为四人身上披了一层银装。 几人说话的声音根本掩盖不住房间内传来的扑腾声。 或许是声音有些大,惹得邻居敞开窗户大声咒骂道。 “谁家的猫崽子起秧子,奶奶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黄大庄还没开口解释,门板传出抓挠的声音,像是有人迫切的想要破门而出。 “过去看看…” 黄大庄让几人留在原地,自己则走到门口。 悄声问道:“谁?!” 隼儿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 “大庄,你进来。” 黄大庄听着房间内已经没有了声音,还以为隼儿已经解决掉了灰六娘这个大麻烦。 推开门走进房间,隼儿蹲在自己面前,脚下踩着浑身是血的灰六娘。 “说!” 隼儿冲着灰六娘一呲牙,指缝中还夹杂着几根她的毛发。 “我说!黑蛇和泽的身份,我告诉你们,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灰六娘气若游丝的看着黄大庄,说话的语气满是乞求,与之前的灰六娘判若两人。 “别跟我讲条件,如果你现在不说,那你马上就可以回阴界了!” 灰六娘当然听出黄大庄话里的意思,如果自己不说出有价值的线索,死盯着自己的那只黑猫就会一口咬住自己的脖子,然后一命呜呼,真的要去地府报道了。 “黑蛇与泽都是被罚的上仙,蛇为尊,九数为顶,黑蛇的地位可见一斑。” “所以他到底是谁?” 最开始看到黑蛇的时候,黄大庄还以为他和老李一样都是龙。 可眼神中的暴虐狠厉又不像是一个上等仙家。 “黑蛇的名字可是响当当的名号,若千年前可是人人敬仰的存在!” 灰六娘也没想到黑蛇居然会主动找到自己,并提出要合作的事。 灰仙躲在阴界这么多年东躲西藏,或许跟着黑蛇还会有出头之日,自己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他。 灰六娘也不是傻子,在得到黑蛇的信任之前,肯定要捏住他的短处。 所以灰六娘才知道黑蛇的真正身份。 “别卖关子!” 隼儿脚上力道加重,压的灰六娘一口血从口中溢出来。 “他…他…是相柳!” 黄大庄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相柳是谁! 隼儿却犹疑的轻轻抬起脚,留给灰六娘一丝喘息的机会。 “相柳...” 隼儿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你知道?他是谁?” “相柳是上古凶神,蛇身九头,吐出的水都会变成带有毒气的沼泽。” 灰六娘揉着被隼儿踩得生疼的胸脯,微微闭起眼睛,像是被身上的痛折磨的睁不开眼。 “泽就是相柳所造出的一缕毒气修炼成的精怪。” “你还知道什么?” 黄大庄看着灰六娘一副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便想问出更多的话。 “你让我活着离开…” 灰六娘激动的想要站起来,想与隼儿拉开距离。 刚挪动没两步,尾巴就被隼儿紧紧的踩住。 “我说!我说!” 尾巴传来的疼痛比黑猫踩着胸口的痛还强烈。这种感觉像是被人揪着头发用力的向后拉扯。 “他们所制定的所有计划都是想要你的命。” “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我听他们提起过什么红终劫…” 黄大庄双眼一亮没想到居然能从灰六娘的嘴里听到关于红终劫的事。 “接着说!” “现在能够化解红终劫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与胡佩佩通婚,让她将你体内的阴气完全调动起来。”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黄大庄一想到胡佩佩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就感到恶心,两人最好一辈子不想见! “通婚也叫冲喜,喜能化煞,或许可以化解开你的红终劫。” “和别人不行吗?” “当然不行,胡佩佩可是天生三尾的妖狐,除了她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黄大庄内心十分抗拒,可现在已经不止一个人说过这件事,难道想要化解红终劫,就一定要和胡佩佩通婚吗! 第一百七十章灰六娘之死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犹豫再三还是无法做下决断。 “这人躺在小屋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黄大庄还在为自己不想接受这件事而找借口。 灰六娘巴不得黄大庄没救,可碍于隼儿就在自己身边,有些话又不敢说。 生怕自己走到了黄大庄的前面。 “胡佩佩只是兽元受损,加上失去了一条尾巴元气大伤,只要对症下药,马上就能活过来了。” 隼儿守在一旁,见黄大庄的话已经问完了,便示意让他出去。 “你…你们…可是说好了不杀我的!” 灰六娘看着隼儿呲着两颗尖牙慢慢的逼近自己,就好像是在为自己死亡做倒计时。 眼看着黄大庄要走到房间外,急忙大声喊道,希望能够叫住他。 隼儿“喵呜”一声扑倒灰六娘,本来就身受重伤的灰六娘哪里能反抗过隼儿。 任由它叼在口中左右晃动,身体仿佛都要被分割成两半。 “呜…” 灰六娘一声痛呼,腰下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艰难的转动着身体,就算尖牙陷进皮肉,灰六娘也没有理会,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似的。 当自己看到隼儿嘴边挂着自己下半身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刚才传来的剧痛… 是他将自己咬成了两半! 心知自己今天是有来无回了,忙闭起眼睛,打算魂魄出窍回去告诉自己的子子孙孙们,让他们为自己报仇。 灰六娘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自己是修炼的仙家,所以就算自己的皮肉之躯受了伤,换一具身体还能继续活在人间。 就像当初张鹤山夺舍黄二庄一样。 隼儿将灰六娘的下半身从口中抛出,从高处落下的瞬间,隼儿一跃而上,将灰六娘的下半身直接吞进了肚子  。 “嗝!吃的太快了,还没尝出来咸淡呢…” 隼儿对着灰六娘埋怨着自己刚才吞的太快,都没咬上一口就直接进了肚。 可灰六娘现在哪里有时间搭理他,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将魂魄离开自己的身体。 黄大庄站在门口看到了灰六娘头顶出现了一丝灰白色的雾团。 “还想逃?” 幸亏黄大庄多留了一个心眼,一直站在大门处看着灰六娘。 就怕她耍诈被她逃了,她知道了这么多事肯定不能让她活着走出善缘阁。 黄大庄双手掐诀,随即灰六娘头顶的灰白色雾团便向着黄大庄的身边飞去。 灰六娘的脸上也出现了极其痛苦的表情,像是被人在脸上打了一拳,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一呼一吸间,灰六娘的魂魄居然被黄大庄吸进了身体里。 与此同时黄大庄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上下翻涌蠢蠢欲动,身体也变得灼热,像是一口要烧开的锅。 身体承受煎熬的同时,黄大庄也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舒适。 每一个毛孔都好像浸泡在温暖的泉水里,滋养着每一寸肌肤。 等黄大庄再一次睁开眼睛,灰六娘已经变成了一具干瘪冰冷的尸体。 “大庄,你身体有什么感觉吗?” 隼儿沧桑挺劲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响起,这才发现灰六娘被扯断的上半身已经躺在了桌子上。 隼儿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两颗黑宝石一般的眼睛闪着亮的看着自己。 “我身体里好像充满了阴气…” 黄大庄张开手,又攥成了拳头,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喝醉了似的,走起路来都找不到脚后跟了。 “灰六娘的力量是不是都被我吸收了?” 黄大庄差点摔倒,幸亏自己手疾眼快扶住了桌子。 “好家伙,这后劲还挺大的!” “没错,可能是你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么强大的力量,灰六娘好歹也是修炼有些道行的上仙了,感到不适是正常的。” 隼儿跳到黄大庄的脚边,又变成了之前黑猫般大小。 “让他们进来吧!” 黄大庄这才想起来,门外还有三个人在大街上站着呢。 推开门一看外面三人站在寒风中冻得直抱膀,王俊淞和何楚还算有良心将陈老板夹在了中间。 三人都是冻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进到房间里又是搓手又是跺脚。 “唉呀妈呀!” 陈老板一进屋就看到了躺在桌子上已经断了气的灰六娘。 “这也太恶心了。” 陈老板捂着嘴跑向了厕所。 何楚看着躺在桌子上的耗子说道:“刚才就是这玩意在作祸吧!” “是,不过已经解决了。” 陈老板从厕所走出来,挡着自己的眼睛,从柜台下面掏出一大张牛皮纸,这本来是用来装布料的,牛皮纸隔油隔水还防潮,基本上做小买卖的都用牛皮纸当包装袋。 陈老板双手拎着牛皮纸,将纸撂在灰六娘的身上,慢慢的将手合拢,将灰六娘裹在牛皮纸里。 “快让开,这东西放在屋里我可不敢睡!” 裹着灰六娘的牛皮纸被陈老板丢在了门外,返回到房间里,黄大庄却发现了陈老板的异样。 “陈姐,你别动!” 黄大庄站在陈老板面前,仔细一端详。 “这是受了惊啊…” 原来是黄大庄发现陈老板的鼻子像是有一道青痕,细一打量才发现原来是今天受了惊吓鼻梁上出现了一道青筋。 而且眼圈下面也有些乌青,黄大庄断定肯定是今天被隼儿和灰六娘吓得六神不定了。 “大庄,我怎么了?” 陈老板被黄大庄盯着,感觉浑身都有一些不自在,双手绕着衣服下摆,好半天才将这句话问出口。 “没事儿,陈姐,你今天早点儿休息吧。” 陈老板哦了一声之后,回到了楼上,并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陈老板已经将黄大庄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相信他是不会让自己出意外的,黄大庄有实力也有能力保护自己。 坐在床上的陈老板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隼儿变成山狸子和灰六娘身首异处的画面。 辗转反侧间,陈老板听见房顶上好像传开了脚步声。 顿时警觉了起来,楼上的脚步声又细又密,像是什么动物从上面跑过似的。 陈老板竖起耳朵听着房顶上的动静,好像是从西向东移动。 这个方向正是楼下黄大庄房间的位置。 陈老板浑身一哆嗦。心说怎么刚刚解决了一个灰六娘,这么快就又惹来了麻烦了。 为了让黄大庄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陈老板连趿拉拖鞋下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正看见黄大庄拿着自己的外套,像是在捶打什么东西似的,将衣服团成了一个圈。 两只手掐着衣服的肩膀处,用力的向着门外抖落着,好像是想把什么东西给抖下去。 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的说着:“魂来鬼走,陈姐回家了!回家了!” 说着话又从衣服的兜里掏出了一把纸钱,扬在了店门口。 “大庄,你这是干啥呢?”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了黄大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黄大庄就像是一个被看到了秘密的孩子,将陈老板的衣服背着自己,企图掩盖刚才自己所做的事情。 “没啥事,我看你衣服有点落灰了,这不出来给你抖落抖落吗?” 说完话之后,黄大庄就将手里拿着的衣服递给了陈老板。 “不是告诉你晚上别下楼吗?你出来干什么?” 黄大庄没想到陈老板会下楼来,所以也没有背着她。没想到刚才做的一切正被她看了个正着。 “我听着楼上天台好像有动静,这不赶紧跑下来告诉你们吗!” “啥动静?” 黄大庄眉头一皱,随着陈老板一起上了楼,可两人站在二楼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陈姐,你是不是今天累坏了,所以听错了,或者出现幻觉了?” 黄大庄以为陈老板今天受了刺激,所以产生了幻听。 正准备下楼,却被陈老板拉住。 “大庄,我真的听到天台有声音,像是有人在上面小跑似的。” “小跑?” 听到陈老板说这话,黄大庄更是觉得不可能,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这栋房子已经盖了多少年,房顶早已经出现了许多的漏洞。就算平时下雨,房间里也都会出现洇湿的水渍。 “大庄,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听错了。” 陈老板不想让黄大庄下楼,更不想自己一个人独自留在楼上。 “陈姐你好好休息,有事情明天再说。” 黄大庄将陈老板的手臂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去。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房梁上却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嘘!” 陈老板再次拉住黄大庄,并做出了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天花板说道。 “你听。” 只不过陈老板说话的声音太小,黄大庄只能根据她的口型来判断她说的是什么话。 仔细一听,确实像是有人在房顶上移动。 可人这么重怎么可能在房顶上移动这么快! “下楼!” 黄大庄担心陈老板在楼上会出现危险,便将她送到了楼下后再次折返回来。 顺着窗户黄大庄跳到了窗外的一个缓台上,趴着房檐翘着脚,看向屋顶。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黄大庄差点从缓台上摔下去。 屋顶上,居然密密麻麻的都是一身灰毛的耗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隼儿上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心说肯定是刚才灰六娘给这些小耗子通了信,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赶到了这里。 看着房顶上黑压压的站着一层小耗子,黄大庄只觉得头皮发麻,像是有针在扎自己的脑袋。 趁着自己还没被小耗子发现,黄大庄蹑手蹑脚的走下缓台,回到了屋子里。 刚一打开陈老板的房门,就看到隼儿正蹲坐在门口。 悠闲地腆着自己身上隐隐泛光的毛发。 好像就是在等着黄大庄似的。 “那东西找上门来了!” 隼儿沧桑低沉的声音再次出现,一双幽绿的猫眼透过天花板望向房顶。 仿佛能够透过厚厚的砖墙看到外面的情况一般。 “请二神!” 隼儿居然两个前爪交叠,盘起两条后腿坐在了地上,虽然还是一副黑猫的形象,可姿势和神态与人并没有两样。 黄大庄听隼儿说完话之后,只觉得困意上头,哈欠连天的连话都说不全了。 “要…要上身…吗?” 黄大庄身上一阵阵的反凉气,种种情况都在表明隼儿要上自己的身。 “我要平了外面那群孽虫。” 隼儿低眉垂目的说着话,黄大庄却觉得自己心口窝心痒难耐,好像有一根羽毛扫在自己心尖上似的。 “我这就去…” 黄大庄连滚带爬的向着楼下走去,大声的呼喊着何楚的名字。 由于隼儿上道,已经准备好了要接驾,黄大庄腿软的像两根面条,这便是仙家要上身的前兆。 来到一楼,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黄大庄。 “大庄哥,你这是咋了?” 何楚发现黄大庄此时十分狼狈,不光是腿软的无法正常行走,眼角不断流出眼泪,鼻涕也淌出老长,甩在衣领旁边,离老远一看就像是鼻子和衣服中间连了一根透明的丝。 “上楼。” 黄大庄拉着何楚两人一个腿软无力另一个脚踝还受着伤,相互搀扶着上了二楼。 何楚走到二楼通往陈老板房间的走廊时,隼儿正盘腿坐在过道正中间。 “坐下。” 黄大庄示意何楚学着隼儿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而自己坐在两人中间。 “何楚,一会我说一句,你学一句。” 何楚点头应是,黄大庄这才闭起眼睛,准备迎接老仙上身。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十家上了九家锁,只有一家门未关。” 何楚一听这不是平日里自己听到的请神调吗! 这唱词自己在熟悉不过了,之前认识的那个摆地摊的师父正是家中供奉保家仙。 所以每次去师父家学习关于文玩古董的知识时,都能听见他用唱录记播放的请神调。 虽然十分了解却没有开口多说,只是重复着黄大庄的话。 生怕因为自己多嘴而耽搁了事。 “仙家要来了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威风有啊杀气多,威风杀气少带着,屋子小旮旯多,磕着碰着了不得。” 当黄大庄说完这段唱词的时候便开始连着打哈欠。 像是几宿没有睡着觉了似的,而且都是出气多进气少,感觉刚刚吸到鼻子里就从嘴里被吐了出来。 何楚看着坐在地上身体直打颤的黄大庄,估么着仙家已经出山了。 细小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不在像是之前吐字清晰,而是咿咿呀呀的像是喝多了似的,何楚只能凭着感觉猜他唱出来的词。 “通天教主上边坐,金花教主陪伴着,一请胡二请黄,三请蛇蟒四请狸狼,五请豆蔻六请阎王,到大堂有事商量哎!” 何楚凭着自己的感觉唱出这一段请神调后,坐在自己对面的隼儿整个身体像是在一瞬间僵硬。 宛若一尊雕塑似的立在自己的对面。 恰在此时黄大庄缓缓睁开眼,看到身后的何楚后一伸手,食指和中指冲着何楚一点。 可是何楚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不明白黄大庄是什么意思。 黄大庄双眼微眯,似乎对何楚十分不满。 “烟。” 只一个字就让何楚浑身一激灵,看似是黄大庄在说话,可语气和神态都发生了改变。 看样子就像是另一个人在黄大庄的身体里正对着自己说话。 何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是老仙上身要供香火呢。 可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摸着一根烟。 正准备下楼去买的时候,却被老仙上身的黄大庄叫住。 “有。” 何楚看着老仙从黄大庄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葡萄”。 “老仙,你还是先等我一会吧!” 何楚看着烟盒里只剩下两根烟,而且这烟用来供香火也属实有些上不了排面。 便想着下楼去买一盒好一点的回来孝敬老仙。 “不用。” 老仙像是会读心术似的,直接看穿了何楚在想什么,叫住要下楼去的何楚,表示自己只是续上香火,一会还得去房顶办事呢,就别耽搁时间了。 何楚眼看着老仙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只一口就将烟吸了一大截。 而后缓缓吐出来时,烟雾直接散开,弥漫在老仙的面前,像是在脸上覆了一层薄纱。 “哈了气就算了,给我递杯茶水吧!” 何楚看着静坐在自己面前的老仙,心说还挺好说话的,哈了气便是酒了,之所以何楚知道哈了气,就是因为师父供的保家仙,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上供。 而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一瓶好酒,之前师父忘记买酒承诺仙家第二天一早就去买。 不成想晚上正睡着觉呢,突然坐起身开始扇自己嘴巴,这件事师父在和自己提起的时候,还闪过一丝畏惧的眼神。 由于天太晚了,商店都关了门,师父居然在家扇了半宿自己嘴巴,等天亮了脸已经肿的和猪头一般大了! 上了供敬了酒晚上师父就被仙家托了梦,原来是仙家昨晚酒瘾大作,而没有看到上供的酒,这才大发雷霆惩罚了他。 何楚看着面前的老仙一个劲的点头,转身去了黄大庄的房间里拿出一个杯子。 又将老李的茶壶拿到了楼上,沏了一壶滚烫的茶水。 “倒。” 仙家一指自己面前的茶杯,示意何楚将滚烫的茶水给自己满上。 “好…” 何楚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听从老仙的话,将冒着热气的茶水倒在杯子里。 老仙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甚至连气都没缓,一杯茶水下肚,似乎是让老仙舒服了许多。 脸上露出惬意的微笑,指了指头顶。 “收了香火就得办事啊!” 说完话便从地上起身,攀到缓台处,两只手灵活的把着房檐,双腿稍一用力就爬到了房顶上。 何楚还没来得及提醒他注意安全,人已经到了房檐上。 和守在房顶上的耗子碰了面。 何楚脚上有伤无法跟在老仙的身边,一个人站在缓台边上,听着上面的动静。 “嫌自己活得长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老仙的声音正在自己的头顶上响起,随后上面便传出叫骂声。 看来仙家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打架动手之前都要先灭灭对方的锐气。 “不知死活的东西,等我们老祖宗来了,吓得你哭都找不着调!” 小耗子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老祖宗只是让众人赶快来,却没说原因。 这些小耗子想当然得以为是老祖宗打了胜仗,这次是叫大伙来帮忙的。 殊不知灰六娘早已经成了隼儿的口中亡魂了! “老祖宗?就是那个靠卖弄风  骚博得同情,临死之前还在苦苦哀求的灰六娘?” 老仙的话看似轻松随意,可句句都扎在一众小耗子的心上。 “你…你…说什么!” 为首的小耗子像是不能接受老仙所说的这句话,眼睛瞪得溜圆的看向老仙。 “好话不说第二遍。” 老仙傲娇的一扭头不看他,实则是在吊这些小耗子的胃口。 “老祖宗死了?” “这怎么可能?堂堂灰仙岂能输给一个普通人?” 这些小耗子都认为黄大庄是个骗子,自始至终就是在骗自己。 “你别听他妖言惑众,只要从他身上踩过去,肯定就能见到老祖宗了!” 不知道是谁站在队伍中喊出这句话,一群小耗子就像是接受到了命令,全都寻找着说话的人。 老仙听到小耗子这么一喊,嘴角抽了抽。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不管这些小耗子信不信,只要不构成威胁就不用放在心上。 “谁敢过来!” 老仙见小耗子们围了上来,不禁有些激动,看着张牙舞爪的小耗子,像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似的。 小耗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上手。 在阴界时,大家都看在眼里,谁都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厉害。 为首的小耗子为难的冲在最面,虽然有可能死在这,可只要救出老祖宗,让自己复活还不是小事一桩。 想到次干脆心一横脚一蹬冲到了最前面。 “还真有不怕死的!” 隼儿看着向自己飞奔过来的小耗子,只是双腿用力,稳稳的扎着马步,只等小耗子冲过来。 当两人的距离只剩下半臂长时,隼儿突然张开大嘴,像是要将小耗子一口给吞噬掉似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老仙归山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小耗子看到想自己扑来的隼儿下的脚下一软,没了刚才的劲头,灰溜溜的刹住了脚。 “跑啊!” 老仙一甩手,手臂带着风从小耗子身边一扫而过。 身后站着的一群小耗子还在给它加油鼓气,希望能够说服老仙放了灰六娘。 “放了老祖宗!放了老祖宗!” 说话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念经似的,扰的老仙头疼无比。 “闭嘴!” 一声断喝叫停了周围的声音。 老仙揉着太阳穴道:“就算我放了又怎么样?人是带不走了,不过可以抬回去。” “什么意思?” 为首的小耗子装着胆子厉声问道。 “等我。” 老仙三两下从房顶上跳下来,像一只灵活的猴子钻进了房间。 找到了灰六娘的尸体,扛在肩头再次回到了屋顶。 何楚一直在二楼听着外面的动静,当自己看到老仙折返回来找灰六娘的尸体时,不由得为老仙捏一把冷汗。 没想到老仙居然这么强,面对那么多的小耗子都能做到不慌乱。 不愧是修炼了这么多年的老仙! 不出意外,当老仙将灰六娘的尸体暴尸在这些小耗子眼前时,绝望的哀嚎声从房顶上传来。 “老祖宗!我…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小耗子们看着早已经凉透的灰六娘的尸体,不禁悲从中来 伤心之余想到导致灰六娘死的人就是黄大庄几人,便怒气冲冲的对着他撂下狠话。 “今天就算是拼了我们几条贱命,也要为老祖宗报仇!” 小耗子也不傻,能够将老祖宗的身体伤成这样,说明这几个人实力都不容小觑。 虽是如此心中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着就算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要让黄大庄几人尝尝自己的厉害。 身后的小耗子一听灰六娘死了,顿时慌了神,像是没有了主心骨,开始私底下议论纷纷。 “老祖宗死了,我们是不是要完蛋了?” “没有人罩着我们,以后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了…” 嘈杂的声音像是走进了菜市场,叽里呱啦的议论个没完。 “够了!今天老祖宗被他们害死,我们都要为她报仇!” 为首的小耗子制止了大伙的议论声,眼神中带着一心赴死的决绝。 老仙并没有因为对方人多势众而感到头疼,反而有一种高手许久没有没有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时那种兴奋。 当房顶上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后,为首的小耗子身后露出了无数双绿油油的豆眼。 像是飘在夜空中的鬼火,当数不清的眼睛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老仙将袖子一挽,做好应战的架势。 小耗子们慢慢的将老仙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圆圈,无数只小耗子绕着他转起了圈。 站在内侧的小耗子正寻找着机会,伺机下手。 只见老仙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凑到自己的嘴边。 “啐,啐!” 向着自己的手心吐了两口唾沫,随后将食指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随后向下,手指移动到脖颈后。 像是在打通什么穴位,手指一路向下,分别点在丹田、膝盖骨、脚踝最后隔着鞋底按在了脚心中央。 做完这一切动作后,老仙又将手指指向小耗子,对着自己的手吹了三口气。 小耗子们也不懂老仙是在搞什么名堂,不过潜意识里意识到他这些动作都是在针对着自己。 “兄弟们,给老祖宗报仇!” 为首的小耗子一声令下,围在老仙身边的小耗子一拥而上,几乎就是在一瞬间,老仙就被鼠海掩埋了。 何楚听着房顶上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便已经猜测到小耗子对老仙发起了进攻。 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应付的来那么多小耗子。 自己与他只有一墙之隔,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何楚心里干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陈老板见楼上迟迟没有人下来,便催着王俊淞陪着他上楼看看。 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何楚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大庄呢?” 何楚听到陈老板的声音转过身来,身后僵直的隼儿的身体也暴露在陈老板的眼中。 “这是…” 陈老板指了指像是雕像一般的隼儿,刚才还上蹿下跳的隼儿,这一会儿怎么像死了似的。 “上了大庄哥的身。” 何楚指了指自己的头顶,示意陈老板两人保持安静。 果然,当房间内静下来后,几人都听到了房顶传来的声音。 只不过听到的都是小耗子的惨叫。 “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 王俊淞有些放心不下,想到黄大庄一个人在房顶面对那么多小耗子,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自己便想着上去看看,兴许还能帮上忙。 “你…注意安全!小心啊!” 陈老板在背后叫住王俊淞,眼神中  的担心都要溢出来,欲言又止的提醒王俊淞要注意安全。 毕竟黄大庄现在是老仙上身,总不至于应付不过来。 反而是王俊淞,自己一个人上去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 心里默默地替两人祈祷,希望不要受伤。 王俊淞踩在缓台上,两只手用力的撑在房檐上,只要现在两只脚用力一蹬就上去了。 可王俊淞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像是定格在房檐上。 许久都没有动弹过,陈老板见状紧张的跑到窗口。 询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陈老板轻轻的拍了拍王俊淞的腿,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正当陈老板要钻出窗户时,王俊淞才松开紧紧扒着房檐的手。 坐在了窗台上,不断的做着深呼吸。 不知道他在上面看到了什么,不过陈老板根据他的表现猜测,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刚才自己叫他的时候才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了?” 陈老板柔声的问道,手背轻轻的摩挲着王俊淞的背。 王俊淞眼神木讷的看向陈老板,嘴巴长了几次却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坐在这冷静冷静…” 陈老板想到王俊淞帮不上忙,或许黄大庄供奉的鬼仙堂口可以帮上忙。 转身就要下楼,可手却被王俊淞拉住。 “别走…” 王俊淞颤抖着嘴唇憋出一句话来。 额头上已经涔出冷汗,在入秋的夜里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了?” 陈老板  没有推脱王俊淞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让他不要害怕。 “上面…上面…” 王俊淞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刚才自己所看到的场面太过震撼。 本来已经心里做好铺垫的王俊淞当真正亲眼看到发生的一幕时,还是震惊的不知所措。 “慢慢说。” 陈老板担心是黄大庄有危险,虽然心里着急,可也不能催促着王俊淞。 显然他是受到了惊吓,若是再被自己刺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陈老板听说有的人受了强烈的刺激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性情大变,还有的人会变得疯疯癫癫的。 所以现在只能尽力的安慰着王俊淞,只要他自己缓和了情绪,陈老板才能放下心来。 王俊淞紧紧的握着陈老板的手,似乎她温暖的手掌能够使自己镇静下来。 过了几分钟后,王俊淞才开口说到。 “刚才我本想上去帮忙,可我一露头便看见黄大庄撅在地上,屁股翘得老高,四肢像是变成了动作,两只手正压在自己的身前。” “就像…就像…一只猫!” 王俊淞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特别贴切的词语来形容黄大庄。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于惊悚恐怖,本来以为这就够吓人的了,可是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让王俊淞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为了不让陈老板担心自己,便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埋在了心里。 “那大庄有没有危险?” 陈老板听着王俊淞话里的意思,好像并没有处于下风。 “没事,他自己可以搞定…” 王俊淞之所以如此笃定,正是因为他看到了黄大庄转过头来那一瞬间。 他的嘴里叼着一只浑身是血的耗子,手掌里按着一只,直接给它按在了房顶上。 身边已经满是小耗子的尸体,而黄大庄双眸幽绿,在夜晚中散发着幽幽荧光。 在昏暗的月光映照下,黄大庄满脸都是喷溅的血迹,像是一个狰狞的野兽。 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人联系在一起。 正是因为王俊淞看到了如此血腥可怕的一幕,这才迟迟回不过神来。 两人说话间,房顶上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似乎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何楚一直守在隼儿的身边,观察着他的变化。 刚才给老仙敬的茶水居然开始浑浊,点的那颗烟散落在地上的烟灰在没有风的房间里也被吹散。 看到如此反常的一幕,何楚猜想或许是老仙要归山了。 紧忙再次将茶水为老仙斟满,将仅剩的一颗烟抽出来,为老仙备好。 屋顶上传来几声打哈欠的声音,何楚心说:老仙归山了! 果然在哈欠声消失后,隼儿从盘腿坐着的姿势睁开眼睛。 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黄大庄的身影,便一跃跳到缓台上。 再一跳窜到了屋顶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掩埋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隼儿,你去哪!” 陈老板看着从窗口跳出去的隼儿,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喊到。 “我的妈爷子!” 从房顶上传出一声惊呼,听声音像是黄大庄发出来的,不过这突然一嗓子有些突然,像是嘴还没有准备好,话已经从嘴里冲出来了。 尖细的声音竟有几分像个女人,甚至还有一些破音。 听到黄大庄的声音之后,王俊淞和陈老板都松下一口气。 不大一会黄大庄便笨手笨脚的从房顶上翻了下来。 隼儿正像个坐堂仙似的,骑坐在黄大庄的肩头。 若是在平时王俊淞肯定要揶揄几句,可刚才看到隼儿显露出真本事后,又不敢瞎说。 生怕隼儿一生气给自己找点罪受。 “大庄没事吧?” 陈老板紧忙走上前去查看伤势,虽然黄大庄浑身是血,活像个血葫芦似的,可经过陈老板检查后却发现黄大庄身上并没有伤口。 “这血……” 黄大庄低头一看,瞬间明白了为何刚才陈老板会这么紧张。 连忙摆手解释道:“没事,陈姐,这都是那些小畜生的!” 黄大庄像是在证明自己毫发未伤,还故意在地上蹦了两下。 “大庄…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王俊淞此时再次看到黄大庄,就想起自己扒在房檐上看到的那一幕。 黄大庄手里摁着一个小耗子,嘴里还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已经咽了气得耗子。 想到此王俊淞便干呕起来。 谁都不知道王俊淞为何突然变成这样,黄大庄听了他的话,也在心中回忆起来。 自己像是睡了一觉,一睁眼睛就已经站在了天台上。 映入眼中的便是血流成河的画面,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的尸体足以堆成一座小山。 血腥味扑鼻而来,在没有风的夜晚犹为刺鼻,像是粘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样,经久不散。 “刚才…我不知道啊!” 黄大庄如是说道,自己确实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并且自己比王俊淞更加好奇,到底隼儿是显露了什么神通,居然如此轻易就将那么多的小耗子杀得一干二净。 “好…不知道最好。” 王俊淞自己嘟囔着坐在远处,几人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些小耗子的尸体。 总不能任由它们在房顶上腐烂。 若是别人看去还不吓丢了一魂三魄。 “不如我们趁着夜色将它们埋了吧!” 王俊淞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办法最容易做,而且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老板和黄大庄听了之后都表示赞同,可是随之新的问题也出现了。 “可是把它们扔在哪呢?” 陈老板一分钟都不想再看见耗子更不想闻着冲鼻的血腥味。 三人都不知道将耗子扔在哪里合适,毕竟房顶上黑压压的一片  ,最少也得装一个大袋子。 何楚一直听着三人交谈没有参与,因为何楚始终觉得自己在三人面前像是一个外人。 怕自己说错话只能静静地坐在角落。 现在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好主意。 何楚想到一个绝好的地方! “大庄哥!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只不过要走一段路。” “哪?”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出口,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解决这些恼人的尸体,不然等天一亮,房顶上的耗子尸体就会被人发现。 一传十十传百,以后谁还敢来善缘阁。 “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还没盖完的广场…” 黄大庄一听顿时想到了梁心承包的那个广场。 “对啊!只要我们趁着天亮赶到广场去,挖个坑把耗子扔进去,埋点土,等天一亮谁能知道我们来过!” 黄大庄激动的拍着何楚的肩膀,没想到他居然会想到哪里。 “你们身上都有伤,我去吧!” 王俊淞主动提出要一个人将耗子送到广场,陈老板不放心,提出同行,却被他拒绝。 “陈姐,你就在家里等着吧,一个女人家走夜路不安全。” 黄大庄口中的不安全当然不是被坏人盯上,而是被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给缠了。 而且还是身边有死尸气那么重的耗子尸体,如果陈老板真的跟王俊淞一同前去,极有可能被不要脸的给缠了。 见黄大庄和王俊淞都在坚持,陈老板只得作罢,千叮咛万嘱咐的和王俊淞说道:“拿着管锹走夜路的时候小心,别把别人挂了碰了,尽早回来。” 一直把王俊淞送到门外陈老板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慢慢消失在门口的背着一个大的帆布袋子的王俊淞。 趁着陈老板不在自己的身边,黄大庄悄声问道:“何楚,你怎么想到那个广场的?” “我之前听何十八打电话提起过,说是十字坡这附近有一个广场在建,好像为了镇住什么东西还在土里埋了不少符咒…” 听到何楚的话,黄大庄却微微蹙起了眉,难道何十八将这个工程承包给梁心是别有用意,出了钱还涉及别的事情? “你还知道什么?” 何楚摇摇头,到了后期何十八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经常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似的。 与之前精明利落的何十八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既然这样,我也要去看看,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广场下面镇着东西,恐怕王俊淞这次去有危险! 黄大庄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惊奇的发现原本脚底下灼伤的疼痛感消失了! “不疼了?” 纳闷的脱下袜子,脚底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痂。 “真是神了…” 黄大庄用力的在地上踏了几下,确定没有痛感后将鞋穿好走到了门口。 正好遇到折返回来的陈老板。 “大庄,你这是要去哪?” “我怕王俊淞出事,我去看看。” 黄大庄说这话已经来到了摩托车旁边,用力的踹了几下脚踏板。 摩托车的排气管里传来“突突突”发动的声音。 “危险?那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陈老板二话不说抬起腿就坐在了黄大庄的身后。 “可是……” “走吧!一会追不上他了。” 黄大庄心里像明镜似的,怎么可能追不上,王俊淞是走着去广场,而且身上还背着一个大袋子。 两人骑摩托去追,不说三五分钟就能赶上,如果自己速度骑到最快,兴许两三分钟就能看见王俊淞了。 陈老板只是不给自己拒绝她的理由罢了。 “扶好,我们出发了。” 黄大庄也没有废话,既然陈老板也和自己一样担心王俊淞,那就一起去也没问题。 只不过摩托一起步,黄大庄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咳咳……” 黄大庄喉结滚动,呼吸有些局促的说道。 “陈姐,要不然你还是把着我的肩膀吧。” 原来是路上有些颠簸,每次上下起伏时,陈老板的身体都会有意无意的贴在自己的背上。 一次两次还好,可随着多次的碰撞,陈老板胸前的两颗红豆已经微微凸出,隔着衣服黄大庄也能感受到。 而且陈老板的手扶在自己的腰间,温热的触感像是有电流划过身体似的,惹的黄大庄一阵口干舌燥。 虽说几人的关系已经好的和一家人差不多,可毕竟男女有别,黄大庄只能提醒陈老板要注意保持距离。 后知后觉的陈老板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一时间被黄大庄的话羞的语塞。 “要不然…你停一下。” 黄大庄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听到陈老板说要停车时,还是配合的将车停下。 陈老板臊红着一张脸从摩托车上下来。 “我头朝着后面,背对着你坐着。” 说这话,陈老板再次骑坐在摩托上,只不过方向却转了个方向。 两人背对着背坐在摩托上,陈老板手扶着后桌上的铁棍,勉强保持身形,不至于让自己在颠簸的路面上摔下来。 “陈姐,扶好了,我出发了。” 黄大庄减慢了速度,避免与陈老板的皮肤接触。 两人就这样向着王俊淞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拐了两三个弯之后,两人在后面远远的看到了王俊淞的身影。 “王俊淞!等等我们!” 黄大庄猛的拧了一下油门,晃的陈老板一个栽楞,差点从后面掉下去。 幸亏陈老板一路上都死死的抓着车后座上的铁管。 “看到王俊淞了?” “嗯,就在前面,不过有点奇怪,喊的这么大声音,他怎么没听见?” 黄大庄发现王俊淞背着大袋子步履艰难的向前走着,好像身上压着千斤重担似的。 “陈姐,你扶好了,我赶过去看看。” 黄大庄说完话之后,摩托车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等两人到了王俊淞的身边时才发现他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 “放下来歇歇?” 王俊淞却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我放不下,这东西好像越来越沉了…” 王俊淞说到最后,嘴唇都因为缺水而产生了干裂! “我来帮你一起扛!” 黄大庄站在王俊淞的身后,企图将他身后背着的袋子接过手。 “别!” 王俊淞的话还没说完,黄大庄已经接过了他手中的袋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木桥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在接过手的一刹那黄大庄整个人都往下沉了三分,弯曲着膝盖咬着牙问道。 “这玩意怎么这么沉?” 不明所以的陈老板看到两人抬着袋子艰难的站着,还以为是刚才黄大庄被老仙上身损了元气,这时候没有了力气。 关切的问道:“大庄,要不放地上歇歇?” “有古怪!陈姐,你把我兜里的东西掏出来。” 陈老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三更半夜的会有啥古怪? 除了不干净的东西,自己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东西。 颤颤巍巍的走到黄大庄的身边,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掏出来!” 陈老板壮着胆子将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原来是一把桃木剑! 黄大庄咬着牙接过陈老板手中的桃木剑。 嘴里不知道嘀嘀咕咕的嘟囔着什么,随后便将桃木剑刺在了袋子上。 当桃木剑刺进袋子后,两人肩上的重量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一般。 张鹤山沉沉的呼出一口气。 “累死老子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老板急切的追问着,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会的功夫就撞了邪! “别提了,我扛着袋子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看到有人在烧纸,我就瞥了一眼,从那之后就感觉肩上的分量越来越沉。” 黄大庄听到王俊淞的话后想到了自己曾经在饭店撞邪的事。 不由得问道:“你看烧纸的干啥?” 王俊淞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只不过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会有人在十字路口烧纸呢? 最近也没听说这附近谁家有人去世。 好奇心的驱使下,王俊淞想看看是谁在烧纸祭奠已经故去的人。 可烧纸的人像是故意躲着王俊淞似的,察觉到他的眼神后,拾起一大摞的黄纸扔进了火堆里。 “呼”的一下火苗窜起老高,别说是看烧纸的人了,就算是路过这里都会被黄纸烧完的灰烬呛的睁不开眼。 王俊淞只能加快脚步,可自从过了十字路口后,便觉得肩上的袋子越来越重。 要不是黄大庄追上了自己,恐怕今晚非要被这袋子压死不可! “既然现在没事了就赶紧去广场吧,这都后半夜了,在不抓紧时间,天就要亮了!” 王俊淞再次将袋子扛在肩上,向着广场的方向走去。 三人带着锹在广场里挖了一个一米多的大深坑。 往出爬的时候,王俊淞脚下踩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大庄,你快来看看这是啥!” 王俊淞蹲下身子摸了摸脚底下的东西,有棱有角的好像是个盒子。 “挖出来看看!” 黄大庄往手心吐了两下唾沫,抓紧了铁锹,一锹下去就将土里埋着的东西给撅了出来。 吹开上面浮着一层薄土,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好像…是个盒子吧?” 三人都凑到近前,一直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子。 “打开瞅瞅呗。” 陈老板看着盒子的木料成色不错,看样子是块老木料,而且盒子埋在土里都不知道多久了,里面的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 便想着让黄大庄打开看看,万一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没准还是天降一笔横财。 黄大庄将木盒上面的铜鞘轻轻的抽出来,木盒子裂开了一个半指宽的小缝。 将盒盖打开后,里面只有一个用木头雕刻出的小桥,做工考究栩栩如生。 看样子工匠的手艺非比寻常,桥上的台阶都刻的十分细致,就连桥墩上都刻有细节。 黄大庄借着月光细细的端详着手中的物件,本以为是个宝贝,可越看越是觉得这桥有些诡异… “陈姐,你看这桥墩上是不是刻着童男童女?” 黄大庄将自己发现诡异之处指给陈老板看,有些不确定自己所见的是不是真的。 陈老板顺着黄大庄手指的方向一瞧,确实如他所说。 “好像!还真是童年童女…” 这一发现不禁让三人都有些呆愣,没想到意外发现的东西居然这么邪门。 “大庄,要不还是把这玩意扔回土里吧?” 王俊淞不想再惹麻烦,便提议着将挖出来的木盒重新埋进土里。 “不…我在想,这东西会不会是何十八故意埋在这的…” 黄大庄猜测,这东西很有可能来自于何十八,毕竟他从事着关于古董文玩的买卖,又和梁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很难不将这件事与何十八联系到一起。 “那你准备怎么做?” 王俊淞眉头一拧,心说难不成黄大庄还能把这邪门东西带回家? “我想带回去研究研究,没准还能研究出来什么东西。” “我的妈呀,越怕啥越来啥,我跟这鬼东西只能留一个,你看着办吧!” 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给王俊淞吓破胆了,实在不想再和什么邪门事情扯上关系,没想到黄大庄还想将这玩意带回家。 这不是往自己肺管子上扎吗! “你可以走,但是这东西我肯定要拿回去,总会有人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黄大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像是在蛊惑着自己,将这个木盒子带回家。 将木桥放进木盒里,小心翼翼的揣进兜后,三人才从挖好的坑里爬出来。 将扎好口的袋子扔进了大坑里,黄大庄从兜里掏出桃木剑压在了袋子上。 “桃木剑插在这些畜生身上,就不怕他们作乱了。” 三人做好这些事情后,便折返回去,在离开广场时,黄大庄猛然想到自己寄放在这里的干草布口袋! 找了个借口让两人先走,自己随后追上。 自己一个人悄悄的走到了储物柜。 可里面太过昏暗,黄大庄愣是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自己放在这的干草布口袋! “不会是被别人看见了吧?” 黄大庄想到有这个可能,心里多了几分焦急。 这东西可是关系着自己的命呢,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拿走了,自己岂不是每天脖颈子上都悬着一把刀? 不死心的黄大庄只能一个柜一个柜的翻找,从东走到西,每一个柜子都是充满希望打开,又失望的关上。 正当自己垂头丧气想要放弃的时候,黄大庄注意到角落摆着一个储物柜。 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抱着最后的希望,黄大庄走到柜子前,挨个打开每一个柜门。 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黄大庄开到第三个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躺在柜子里的干草布口袋! 黄大庄吁了一口气,放心的拍了拍胸脯,将干草布口袋拿在手里,关上了柜门离开了广场。 快速的向着王俊淞和陈老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三人在半路上相遇,此时已经走到了王俊淞看到烧纸的那个十字路口。 王俊淞有些踌躇,不愿意经过这里。 非要等着黄大庄追上二人再继续向前,陈老板真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可他就是不愿意再往前迈一步。 “你说你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怕什么?三更半夜的站在大马路上不是更危险吗!” 陈老板觉得哪里都没有善缘阁安全,黄大庄迟迟没有追上两人,总不能一直在这干等着。 两人争执不下时,黄大庄匆匆赶到。 “在这等我干啥?” “你问问这老爷们家家的,胆子还没有鸡心眼大!” 黄大庄话里话外的听出来王俊淞在这等着自己的原因。 嘿嘿一笑道:“走吧,这烧纸的人都走了,你还怕啥。” “你打头,让这个不怕死的老女人跟在我身后!” 关键时刻王俊淞居然把陈老板推了出去。 “这……” 黄大庄看着陈老板有些发绿的脸,纠结的说道。 “你说你也害怕。陈姐一个女人家不也害怕吗,我保护你俩,要不咱三个一起走?” 黄大庄提议三个人挽着胳膊一起走过十字路口,拉着横排走总不至于这么害怕了。 “好!这个主意好!” 王俊淞还不等陈老板说话,便一把手挎住了陈老板的胳膊。 另一只手挽住了黄大庄的胳膊,将自己夹在了中间。 “自私的人就算活了八十岁也不会有什么长进了!” 陈老板懒得再和王俊淞争辩,既然黄大庄在身边,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三人便挽在一起走过十字路口,黄大庄特意留意了王俊淞所说的烧纸的地方。 地上确实有一团灰黑色的纸灰,只不过黄大庄有些纳闷。 这么多纸灰在路边却没有被风吹的四处乱飞,根本不像王俊淞所说的,纸灰味道大的呛人啊! 三人有惊无险的走过了十字路口后,陈老板紧忙甩开王俊淞的手。 嫌弃的在衣服上蹭了两下道:“还想扯着我走多远?” “老女人,扯着你是为了让你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男性荷尔蒙,你不要不知好歹,除了我还会有第二个男人愿意让你挽着?” 王俊淞一口一个老女人,听的陈老板火气直冒。 “好,既然这样以后你就是死路上我都不会看一眼!” “啧啧啧,最毒妇人心,居然还在咒我!” 陈老板冲着王俊淞翻了个白眼后,率先走到了店门口。 “进不进?” 王俊淞嬉皮笑脸的快跑两步,追到了陈老板的身后。 “既然门童都开门了,小爷哪有不进来的道理!” 黄大庄见两人一见面不超过三句话就会吵起来,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道:或许柳其玉这次是真的看走了眼,就这一对冤家,怎么可能在一起? 第一百七十五章打生桩(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三人回到店里,何楚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半天。 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挨着个的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 “真他娘的晦气。” 王俊淞接过何楚手中的鸡毛掸子将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 “怎么了?” 何楚闲来无事也睡不着觉,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三人回来,想到晚上走夜路的人容易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准备好鸡毛掸子。 等三人回来之后挨个的扫一圈,鸡毛掸子是至阳之物,可以辟邪除祟。 见何楚发问,王俊淞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想再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陈老板见状打趣道:“有的人呀…胆子像芝麻粒小,有个风吹草动就要吓拉拉尿了!” 何楚自然听出陈老板在影射王俊淞,难得的王俊淞没有反驳。 而是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房间,今天可真是丢人丢大了,特别是在陈老板的面前丢人,让王俊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黄大庄见两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便交代何楚晚上就在老李的房间里凑合几宿,等得了空就给何楚安排个睡觉的地方。 好不容易得了安稳,何楚哪里还敢提要求,只要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偶弥陀佛了。 关了客厅的灯,黄大庄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先是在自己的堂口香案前上了几支供香。 而后又将兜里的木盒子掏了出来,放在灯下仔细的端详着。 打开盒子后黄大庄并没有问到什么特殊的味道,看来这东西不像是自己曾在小山上拾到过得那个盒子。 并没有做防腐处理,不过黄大庄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盒子里只有一块木头,做的那么细致又有什么用呢。 只要木料不受潮,不被水泡,不被虫蛀可以存放好多年。 不过盒子里的木桥确实保存的十分完整,甚至连上面的花纹都没有磨损。 黄大庄看着桥墩上雕刻着两个童男童女的模样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年画娃娃似的。 “这东西有什么用呢?” 黄大庄苦思冥想还是不得其解,如今老李不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去解答了。 忽地黄大庄想到了通源石! 一拍大腿,心道怎么把这个宝贝给忘在脑后了! 紧忙将通源石找出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力量后,黄大庄的眼前出现了很多断断续续的画面。 走马灯一样的画面从自己的眼前飘过,一直到何十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东西真的是个祸害,尽快把它处理了!” “直接扔了不行吗?” 声音来自于何十八与梁心的对话,果然自己所猜想的没有错,这件事真的和何十八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画面一转,黄大庄便看到梁心半夜在地上挖坑,嘴里还在说着奇怪的话。 “孩子们,要怪…就怪哪个杀人不眨眼的何十八,别缠着我了!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虽然是说着求饶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待挖了半米深的时候,梁心将手中的木盒子扔进了土中。 胡乱的将土填在坑里,又在上面狠狠地踩了几脚,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不满似的。 看到这里黄大庄却有些疑惑了,何十八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突然着急让梁心帮他把这个木桥给处理掉。 通源石像是察觉到黄大庄心中的疑问,黄大庄眼前一黑后,竟然出现在一个十分熟悉的地方! 这不是当初鬼娃娃珉月带自己来的那个房子吗! 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扬起手中的鞭子,抽打在几个小孩子身上。 冰天雪地里几个小孩子只穿着单薄的单衣,赤着脚站在雪地里,抱成一团护着一个眼神中充满惊恐的小女孩。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黄大庄眼看着男人将小女孩从地上拎起来,无视她的哭喊声,将她装进了麻袋。 “头,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工地,看好这些小崽子!” 拎着麻袋的男人走起路来都带着风,似乎很赶时间似的,走出了大门后将袋子扛在肩头,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 可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奇怪。 黄大庄揪着一颗心跟在后面,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建筑工地,只见何十八戴着一顶白色的安全帽,比比划划的在施工现场指挥。 由于距离有些远,所以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不过当他看见男人身上扛着的袋子时。 双眼居然冒出精光,像是一头已经饥饿了数天的饿狼,扑向了这只待宰的小绵羊。 “嗯…这次动作还挺快的,还有气吗?” 男人谄媚的说道:“有啊!肯定有,刚才还在袋子里扑腾呢!” 何十八示意男人扛着袋子来到一个挖好的地基前。 脑袋一甩,眼睛斜着看向男人,示意让他将袋子扔进深坑。 “这……老板,我不敢啊!” 男人有些退缩了,只要自己动了手,身上可就背上人命了! “难道你让我自己动手吗?” 何十八看着犹豫不决的男人,大手一挥开出了一个十分诱惑的条件。 “扔,五万,不扔,滚蛋!” 男人一听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的确认道:“真…真…是五万…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何十八背着手站在男人的身后,像是不忍心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似的,用衣服挡着自己的脸。 见到此情此景的黄大庄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直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是在通过通源石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可自己就是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揪着何十八的衣领子,摸摸他到底有没有心! 男人狠下心将袋子扔进深坑,“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从自己的脚下传来。 男人看着鲜血从袋里流出来,几乎是在一瞬间大声的尖叫起来。 “填土!” 何十八似乎对于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拉着男人走到了一边。 “明天去翠玉斋拿钱…” 木讷的男人似乎还没有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许久都没有应声。 “怎么?什么时候有人性了?” 何十八对于男人的表现十分不满,像是在嘲讽他似的。 “要是有良心也不会做这种杂碎事去。” 说完话何十八直接踩着男人的脚向着工地外面走了出去。 等男人想起来回头看的时候,刚才那个深坑里已经埋上了一层薄土。 一走一过的工人看到男人出现在工地,不由得再次窃私语着。 “看这个人又来了,不知道又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 “哎,我刚才看见他往地基里扔东西了,你看他那一脸的汗,不会是啥不能见光的事吧?” “嘘…别让他听见了,他们做的事哪有几个能见光的?” 几个工人一边走,一边对着男人指指点点,直到走远了还时不时的回头看。 听到几人谈论自己的声音,男人急切的想要消失在这里。 看来以后不能再为何十八卖命了,不然早晚会引起人注意。 黄大庄眼前一黑像是掉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 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手边像有细细的沙粒。 黄大庄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哪里。 可就算是将眼睛裂开一条缝,黄大庄也做不到,浑身像是被贴了定身咒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耳边却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说是呼吸声倒不如说是喘息更贴切。 黄大庄吓了一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到底是谁在自己的身边。 手指左右活动了一下,还真的被他触摸到了东西。 摸起来有些扎手,而且纹理很粗糙,就像是摸着一根麻绳… 麻绳… 难道自己是来到了今天扔麻袋的地方? 此时自己正被埋在土里? “你…” 黄大庄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 “救……我” 气若游丝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黄大庄有些惊诧,没想到她从这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居然没有被摔死! “谁…” 黄大庄再次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可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由于黄大庄正面向着土层,所以两次开口说话,唾液已经浸湿了浮土。 现在这些土都粘在了黄大庄的牙齿上,如此一来就连闭嘴也做不到了。 “他们要用我祭祀亡灵…” 细弱的声音颤抖着说完了这句话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黄大庄静下心来,不想让怦怦乱跳的心跳声打扰自己的判断。 大概过了五分钟,黄大庄确定小姑娘确实已经死了。 因为刚才还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喘息声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黄大庄的眼前猛的一阵花白。 从窒息的土层中解脱后,黄大庄第一件事便是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房间的摆设后,黄大庄这才确定自己已经从通源石的回忆中走出来了。 可内心依旧是久久无法平静。 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遇见的那伙人贩子居然也和何十八有关系。 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用活人做祭! 第一百七十六章打生桩(二)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坐在床上用手掌按住狂跳的心口。 不禁猜测起何十八这样做的目的,刚才自己可是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扔进了土里。 而且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何十八居然还和人贩子有勾结! 黄大庄一时间无法消化如此大量的消息,心乱如麻的黄大庄准备走出屋子倒杯水喝。 刚一推开门便看到何楚正坐在客厅中,对面坐着干草布口袋。 昏暗的房间内突然出现两道人影,吓得黄大庄叫出声来。 稳住神仔细一看原来是何楚。 “大半夜不睡觉,你这孩子坐在这干啥呢?” “救……我”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何楚的口中传来,何楚背对着黄大庄,可是脑袋却缓缓的向后转动。 几乎是扭到了极限,可脖子依旧在用力的向后转动。 黄大庄连忙阻止。 “别动,会出人命的!” 幸好何楚及时停止了动作,黄大庄走到他的面前,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对着黄大庄微笑。 可视线上移却看到他双眼湿润,两行清泪正顺着脸颊流下。 “怎么了?” “救……我” 何楚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眼神中满是求生的欲望。 “你……” 黄大庄看的真切,眼前的人一定不是何楚。 听着娇弱稚嫩的声音更像是在通源石中听到的女童的声音。 “救救我……” 这个声音似乎不会说其他的话,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话。 “我怎么救?” 何楚依旧是背对着黄大庄的姿势,可胳膊却向着身后的方向缓缓抬起。 “嘎嘣嘎嘣……” 骨头被折断的声音传到黄大庄的耳朵里。 黄大庄心疼的将何楚的胳膊放回了身侧,可是放回去的时候发觉左臂已经脱臼了。 不过何楚所指的方向好像是自己的房间… 黄大庄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想救你要解开那个木桥的秘密?” 黄大庄十分确定这个木桥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算是这个小女孩不找上门,自己也会去调查这件事。 “救我……” 何楚的口中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后,身体猛的向着黄大庄的身边一倒。 顺势躺在了他的怀中。何楚皱着眉睁开眼睛,看到映入眼帘的是黄大庄的那张大脸,不由得吓了一跳。 内心没有丝毫准备的何楚看到眼前出现一张脸时,下意识的想要挥出一拳。 却发现自己的胳膊  用不上力气,而且胳膊上还传来酥酥麻麻的疼痛感。 看向自己的胳膊,何楚看到自己的手正耷在黄大庄的身下。 再次尝试着将胳膊抬起来,却依旧做不到。 “大庄哥,我这是咋了?” 何楚不解的看向黄大庄,自己明明是要出门起夜,走到半路发现黄大庄带回来一个布口袋娃娃。 本想凑近了看个仔细,这里就属自己的年纪最小,难不成是黄大庄送给自己的礼物? 可是当自己靠近干草布口袋的时候,脑袋却越发昏沉,没走了两步就一头栽倒在椅子上。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脱臼了,不要紧,端一下骨头回了窝就好了。” 黄大庄对于刚才他被小女孩上身的事情只字未提。 一是害怕他会害怕,二是因为黄大庄想要自己暗中调查这些事,不想让王俊淞他们几个人再为自己忧心。 何楚脚上有伤现在胳膊又无法再保持平衡,无奈之下只能让黄大庄扶着自己回到了老李的房间。 “大庄哥,麻烦你了!” “这说的什么话,早点睡吧!” 黄大庄为何楚关上了房门,老李的房间中摆放了许多镇宅的宝贝。 一般的小精小怪根本不能靠近老李的房间。 黄大庄猜测或许是因为干草布口袋一直放在广场的寄存柜中,可能是让小女孩的魂魄给窜了气。 这才被自己带回了家,既然她对几人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让黄大庄救她,让她解脱。 黄大庄拍了拍干草布口袋的头,像是在安慰似的。 轻生的说了一句:“可怜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黄大庄话音落下后,身边居然出现了好几道啜泣的声音。 黄大庄晃了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与此同时回荡在耳边的啜泣声也消失不见了。 只以为自己听错的黄大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通源石放在手中把玩。 心里却在暗暗计划怎么让梁心说出其中的蹊跷。 琢磨了一晚上,黄大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心道只要鱼儿上钩就不怕它不上当! 趁着几人都没有睡醒的时候,黄大离开了善缘阁,径直奔向广场的位置。 天刚擦亮,出工的工人还没来,偌大的工地只有黄大庄一个人。 清晨的微风吹的黄大庄惬意的眯起眼睛,绕是微风拂面,依旧扫不去黄大庄满脸的倦容。 蹲在门口大概半个小时后,不远处的街口才出现了一个头戴着安全帽的人。 只见此人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好像是鸡腿,正一边走一边吃。 看到有人来,黄大庄紧忙将自己的衣服抓乱。 冲到那人身边道:“不好了!不好了,闹鬼了!” 手里正拿着鸡腿的男人一脸疑惑的看着黄大庄。心里想着面前这人自己也不认识啊,怎么直勾勾的就向着自己跑来了? 看到工人疑惑的眼神,黄大庄解释道:“我是昨天新来的,老板也没和我说这里晚上闹鬼啊,不然就算是借我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来啊!” 男人将信将疑的把鸡腿放在袋子里。 “你…发现什么了?” 男人看着黄大庄近乎疯狂的表演,心里已经开始松动,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黄大庄如此疯狂。 “这广场里半夜闹耗子了!” “这算啥稀奇事?” 男人嗤笑一声,就差没把黄大庄是胆小鬼的事情说出来。 “可是你见过成了精的耗子吗?” “成了精?” 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冰冷,一副提防的神色重新打量着面前的黄大庄。 虽然这个广场不太平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却从没有传出来关于成精的事情。 “你不信就跟我来看看。” 黄大庄扯着男人就往广场里面走。就算是男人一个劲的想要摆脱束缚也无济于事。 两人走到了昨天晚上黄大庄几人掩埋小耗子的地方。 “就是这儿了。” 黄大庄指了指地上的浮土,看样子就像是刚刚掘开的似的。 男人将信将疑的把鸡腿放在兜里。从一旁拿起一个管锹。 三下两下就将地面挖出了一个坑。 一个袋子露出来,黄大庄故意大声的说道:“我的妈呀,这是啥呀?里面不会是一个人吧。” “去去…别在这乌鸦嘴了。” 男人将黄大庄轰到一边,又一边将土坑里的袋子拽了上来。 只不过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袋子暴露在空气中时,已经散发出了丝丝恶臭。 “这他娘的,不会是被你说中了吧。” 那人往后退了一步,闻着令人作呕的臭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袋子。 男人翘起手指,只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拉锁,将袋子轻轻的划开。 “妈呀,你看这里头怎么都是大耗子呢?” 站在黄大庄身边,一直盯着他手中动作看的男人,此时已经被吓得小脸撒白。 “我昨天看到了就是这东西。这……不会闹鬼吧?” 黄大庄故意说的玄乎,只为了向男人透露广场闹鬼的事情。 “这还干个屁的活!” 那人家手中的管锹扔在地上,转身就向着广场外走去。 “哥们,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又碰到了几个前来干活的人。 “干他娘的屁,我总不能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吧。”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愣。 “怎么了?” 几人还以为是他和老板发生了冲突。 “这广场闹鬼。工钱我宁可不要,也不能把命搭在这,怪不得这广场从开始建到现在就一直怪事不断。” 男人的眼神瞥向刚才挖出的袋子。 几人的视线顺着看过去,确实在一个袋子上面有着许多露着黑毛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的活物。 “真他娘的晦气!” 男人不想在广场都停留一秒钟,连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便匆匆的离开了。 “这……” 知道消息的几人也都犹豫了起来。 “要不咱们也别干了吧?反正梁心也不愿意拿工钱。” “可是他之前拖欠的工资不要了吗?” 随着上班的时间临近,工人越来越多,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走进广场。而是都聚在门口窃窃私语着什么。 不知道是谁在暗中给梁心通风报信,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梁心开着豪车出现在了广场的门口。 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非常大的牛皮纸袋。 看样子沉甸甸的,像是装了很重的东西。 “不干了!” “不干了!” “……” 想要罢工的呼声越来越高,黄大庄躲在暗处,一直在观察着广场上的动静。 “停!” 梁心的声音出现在众人当中。 广场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似乎都在想着让梁心给出一个说法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打生桩(三)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梁心高举着双手从人群中走上一个高台,看着自己脚下站着的都是头戴安全帽的工人。 虽然心里都是厌恶和反感,却不能在脸上露出来。 假笑着开口道:“你们别以讹传讹,哪来这么多邪乎事,都是假的!” “你骗人!我们都看见了!” “缺德事干多了小心遭报应。” 看着一众人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梁心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冲着台下的工人说道。 “只要你们不耽搁工期,我同意以后一天一结账。” 并将手里的纸袋里高高的举起,透过没有封严的袋口看到里面全是百元大钞。 “现在就将欠你们的工钱全都发下去!” 梁心招呼着在这管事的小班长,将钱袋子递给他,让他把钱都分发下去。 这个广场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自己可是把所有的身家都压在了这里,若不是听了何十八的话,自己也不会接手如此棘手的工程。 自己刚刚得到消息,说是何十八下落不明,不过失踪之前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 这让梁心的心一直悬在线上,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只因为两人互相之间知道太多的秘密,若是这些事被第三个人知道,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仰视着站在高台上的梁心。 “是你?” 梁心看到自己脚下站着的人时不禁吃了一惊。 前几天还在拒绝自己的黄大庄,此时居然主动找上了门! “离老远就听到这里吵吵嚷嚷的……” 黄大庄一脸看戏的模样,伸出手指还挖了挖耳朵。 “一点小事……现在已经解决了。” “哦?是吗?” 黄大庄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说道。 “我看这里煞气冲天,是阴阳相克的卦象。” 黄大庄指了指梁心的脚下。 “这里!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梁心灰白着一张脸从高台上一跃而下,黄大庄看在眼里,心说这家伙还真的上钩了! 梁心躲在黄大庄的身边,揪着他的衣袖企图挡住自己的眼睛。 “你别用我挡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会有一个小姑娘在一直跟着你?” 黄大庄只是在胡诌八扯,目的就是让梁心上自己设好的圈套。 不成想梁心听到这话之后居然吓得双腿抖成了筛子。 嘴里一个劲的冲着空气道歉。 “对不起,别害我,我知道错了,都是何十八让我那样做的……” “何十八?那不是翠玉斋的老板吗?” 黄大庄听到梁心提起何十八,便趁机追问着。 梁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赔笑道:“我被吓的说胡话了,刚才我有说何十八吗?” 躲闪的眼神在印证着梁心此时有多心虚,抓着黄大庄的手又紧了几分。 “既然你不告诉我实话,那我也帮不上你。” 说话间已经将牢牢抓着自己的手从衣服上挪开了。 “大师!大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梁心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直躲在黄大庄的身后,见黄大庄要走再次拉住他。 让别人见了他现在这副样子谁能和刚才还站在高台上趾高气扬讲话的梁心联系到一起呢。 “何十八和你什么关系?” 梁心见黄大庄再次提起了何十八,虽然脸色难看似乎有苦难言,可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直接拒绝回答。 若是黄大庄铁了心不帮自己,一时半会梁心还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帮自己。 犹豫再三还是将两人的关系和盘托出。 “当年他穷困潦倒,我们在一个酒馆结识,喝醉了酒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梁心想到了第一次看到何十八时的情景。 两人都处在失意的状态,不过何十八要比自己有钱,只是苦于自己运气不好,一直无法翻身。 自己兜比脸还干净,两人你来我往的算是打了个熟络。 再次相遇时,梁心趁着酒劲说出了自己道听途说来的一个转运的方法。 便是请古曼童! 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十八还真的请了一樽古曼童回来。 日夜供奉,果然何十八的生意大有起色,正当梁心也在为他感到高兴的时候,却传出了他抛妻弃子的消息。 梁心不解登门询问才得知,原来是供养的小鬼眼气何十八过于偏爱何楚,经常趁着何十八不注意想要害死何楚。 思量再三何十八只能忍痛和亲生儿子断绝了关系。 当然这些话都是何十八当年对梁心说的,真假与否梁心也没有考证。 借着古曼童带来的好运气,何十八的买卖可以说越做越大,甚至独揽了城里的古董文玩的生意。 梁心多次找到何十八暗示他给自己分点油水。 没想到何十八居然主动找到自己,说是要包工程,只不过他口中所谓的包工程与自己所想的根本就是两个东西。 不过这横财来的很快,没过多久梁心也跻身上流人士。 只不过是个依附在何十八身上的傀儡,自己所有的工作都是在何十八的安排下进行的。 表面上两人是风光的古董店老板和包工头,实际上却是在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当黄大庄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不得不感叹道:这一切都是命啊,发生的这些事里,缺少了任何一环都不会发生如今的事。 “那木桥是怎么回事?” 黄大庄想到昨天几人发现的那个刻画的栩栩如生的木桥,不由得对它的来历产生了兴趣。 “这……” 梁心结结巴巴的眼神环顾四周就是不敢直视着黄大庄的眼睛。 “不说?” 黄大庄双手环胸,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友好。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何十八让我这样做的!” 不过黄大已经在刚才完全的颠覆了自己对他最初的印象。 他居然知道木桥…… 这件事何十八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就连自己也仅仅知道一丁点的消息。 “木桥是何十八请一个大师刻的,桥墩上还压着童男童女……” “细说!” 黄大庄打断了梁心的话,他现在所说的这些黄大庄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梁心夹着哭腔求饶着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了,何十八似乎很忌讳这些,从来不会过多的提起。” 何十八只在木桥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简单交代过,木桥一定要保存到盒子里,不能被损坏,也不能被雨水浸泡。 梁心左思右想才找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将装有木桥的盒子埋进了土里。 为了防止盒子受潮,还特意在附近打了水泥隔层。 “这木桥是不是和什么东西有关联?” 梁心见黄大庄主动开口发问,浑身一抖,差点跪在地上。 “瞒不过大师,这木桥是用来镇压体育馆的!” 梁心手指向自己藏匿干草布口袋的体育馆,黄大庄恍然大悟。 怪不得昨天晚上将干草布口袋带回家后会被窜了气。 “体育馆怎么了?” 黄大庄揪着梁心的脖领子,将他拎到场馆内,早已经建成的体育馆却始终没有投入使用。 “这底下埋着人……” 何楚哆哆嗦嗦的说完话,将黄大庄的手扒开。 自己扶着门框看着体育馆的场内。 喃喃道:“这里建成后所有摆放在里面的器材都会自己挪动位置。” 这件怪事只有自己和打更的老头知道,从没有对外声张过。 “自己会动?” “是啊,当时本来已经决定要投入使用了,所以馆内摆放了很多健身设施,第二天一早却被打更的老头发现,场馆内像是遭了贼,前一天摆放好的器械都被乱七八糟的堆在角落。” 起初还以为是有人趁着半夜来偷东西,可清点了一遍后发现什么都没有丢失,这才让何十八警惕起来。 怀疑这件事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何十八察觉出不对劲连夜找了个石刻师父雕刻了一座木桥,听他说这个叫什么……” 梁心突然想不起来名字,苦恼的只敲脑袋。 黄大庄心急的盯着他的眼睛。 几分钟后,梁心才一拍脑门道:“打生桩!” “嗯?” 黄大庄疑问的声音打断了梁心还想继续说的话。 “打生桩?” 黄大庄再一次重复着这句话。 “是啊!这东西可邪门的很,听说以前的时候就有人将童男童女埋到地里孝敬土地,这样做能保证建完的房子风水好,而且还辟邪!” “胡说!瞎搞!” 黄大庄听到如此离谱的理由之后恨不得将何十八的身体找出来,一刀杀之而后快! 自己只听说过门前挂八卦镜的,若是再想请财改运,自己找个风水先生指点一下房间内的布局,也可以得到改善。 可是这方法就连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简直就是魔鬼!” 黄大庄额头青筋暴突,双手紧紧的捏着裤线,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梁心打死在这里。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这些都是按何十八说的做的啊!” 梁心还委屈起来,就好像何十八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似的。 黄大庄懒得再和梁心废话,木桥的真正用途自己已经知晓。 也就没有和梁心磨嘴皮子的必要了。 “刚才我是骗你的,根本没有什么小姑娘……” 黄大庄此话一出,梁心登时傻了眼。 “你骗我?” “呵呵,不这样你会说出这些话来吗?” 黄大庄目的已经达到,是时候该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拍了拍梁心的肩膀,又从他的头顶捋走了什么东西。 只剩下梁心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直到黄大庄已经走的看不到了人影,梁心才恨恨的说道:“玩了一辈子鸟,没想到让一只瞎家雀把眼啄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打生桩(四)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走在路上的黄大庄心情很沉重,想到何十八和梁心做的那些勾当,自己直觉得从心里冒凉气。 摊开手掌,黄大庄看到了手中的一缕残魂,灰白色的魂魄绕在自己的手掌上。 回到善缘阁的时候,所有人都起床了,可却没有人发现自己不在房间里。 当陈老板看到站在门口的黄大庄时,脸上还闪过一丝吃惊的神色。 “大庄,我们还以为你没起床呢!” 陈老板纤腰上扎着一个碎花的围裙,头发简单的挽在头顶。 看到黄大庄站在门口摆摆手示意他进来吃饭。 可黄大庄却若有所思的径直走到何楚的面前。 “跟我出来一趟。” 何楚放下手中的包子,看着满脸凝重的黄大庄,猜测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和自己说。 两人走到门外的角落,黄大庄背靠着墙垛,从兜里摩挲出一根皱巴巴的烟。 叼在嘴里正想用打火机点着,何楚已经快他一步从兜里摸出了火柴,想当老练的将香烟点燃。 “你也抽烟?” 何楚连忙摇头。 “我以前拜了个师父,他经常烟不离手,所以我兜里就一直揣着火柴……” 何楚将火柴吹灭,把光秃秃的火柴棍又放进了兜里。 “这是干啥?” 何楚挠了挠头憨笑道:“我习惯了,这火柴棍可以用来当引火柴呢。” 黄大庄听了之后却没有觉得好笑,而是心中感慨何楚年纪这么小,却知晓许多的人情世故。 “我叫你出来是有事问你。” “我想回一趟老祁家,因为那时候老歪叔提到的黑盒子,很有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个木盒子!” “不可能啊,他说的盒子我已经还给老祁了!” 黄大庄听的一头雾水,难道何十八手中的木桥不止一个? “什么样的盒子?” 何楚思索一番,努力的回忆着哪天的细节。 “我记得……是一个黑色的漆面,手感像是木头做的,有点分量,但是不重……” “好,我一会就回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何楚心中也在惦念着舅舅,想着回村兴许还能看到地中海,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的脚……” 何楚想到黄大庄的脚上似乎也有伤,两人身上都缠着绷带怎么往回走。 “我已经没事了!” 原来黄大庄临出门的时候,掏了一把锅底灰,将锅底灰蹭在了自己的脚底板上。 说来也真是神奇,这法子自己只见凤枝做过,没想到还挺灵的。 凤枝告诉自己说,若是脚底被火烤了或是扎了钉子,只要找灶王爷借把火,就不会再疼了。 果然如她所说,黄大庄将锅底灰涂在脚底后,被岩浆灼烧过的地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钻心的疼痛。 “那就太好了!” 何楚高兴的一只脚跳到黄大庄的身边。 “我可是二神,怎么有不去的道理!” “好,准备一下就出发。” 由于何楚脚上有伤,黄大庄只能雇辆马车。 马车夫坐在车板上瞧着两人大包小裹的,好奇的问道:“我看你们俩兄弟也不是普通人吧!” “大叔这话是…?” 黄大庄将肩上的背包放在板车上,回头去搀扶走路不太灵便的何楚。 “两位兄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露红光,唇红齿白,看面相是大富大贵的人呀!” 赶马车的车夫怎么会懂看相,还不是净捡着好听的说,没准说的好听哄乐呵了,多给两个子也说不定! 何楚与黄大庄对视一眼,纷纷苦笑一声。 “老师傅,你真是看走眼啦!” 何楚在黄大庄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把脚搭在了车梆子上。 “老实人可不敢瞎说话。” 马车夫噫了一声,夹着马鞍的棕毛高腿大马像是得了命令,四个蹄子前后的摆动起来。 好像只要马倌一声令下就要冲出去似的。 “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陈老板跟着黄大庄这些日子也逐渐习惯了这种行走在刀刃上的日子。 望着已经缩着圆点的两人,陈老板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客厅。 “哎呦,看你那皱眉的样子,好像用锁头把你的眉毛锁一起了。” 王俊淞坐在茶桌旁,看着一脸愁容的陈老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宽慰她。 “懒得和你说话!” 陈老板哼了一声走上楼,隼儿也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跟在陈老板的身后走上楼去。 “你给我站住!” 王俊淞眼看着一团黑影子窜上了楼梯,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隼儿。 “一个糟老头子老往女人的屋钻什么!” 王俊淞叫住隼儿,自从知道了他通人性,并且还是个修炼的野仙后,自己就一直心里有道坎。 想到这么多天隼儿都在陈老板的房间睡觉,王俊淞就冒起一股子无名火。 “你有病啊!” 陈老板自然想到王俊淞的话是说给隼儿听的,一个活了二三十年的大老爷们居然跟一只山狸子过不去。 说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隼儿听懂了王俊淞的话,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从楼梯的缝隙一跃而下扑在王俊淞的怀里。 “唰唰” 两道血红色的爪子印出现在王俊淞的脸上。 “你这蠢猫,还敢伤我?看我不搧了你,让你以后没有性福!” 王俊淞也是急红了眼,劈开隼儿的后腿,顺势向着肚子上一抓! “嗷呜!”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房间,隼儿气的蜷起身体浑身发颤。 眼睛里充满敌意看着王俊淞,大有一副斗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行了,闹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陈老板心疼隼儿被王俊淞耍弄,可刚才的一幕又让自己脸红。 弯腰抱起痛的直在地上打滚的隼儿,将它的头埋在自己的胳膊上。 径直向着楼上走去,甚至无视了王俊淞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喂,他骗你!你看不出来?” 王俊淞跟在陈老板身后不停的追问。 陈老板走上二楼,两人之间相差着整整一段楼梯。 “没什么事别来打扰我!吃饭自己解决吧!” 说完翻着白眼抱着隼儿回到了房间,转身时,王俊淞看的真切,隼儿明明是漏出了幸灾乐祸的眼神! 陈老板将隼儿放在门外,警告道:“不许进来!” 隼儿懒洋洋的跳到了窗台上,心中自言自语道:我才懒得看,比你身材好的老子见得多了! 陈老板回到自己的房间并将房门反锁,自从知道了隼儿通人性,并且声音还是个老头子之后,便再也无法直视它爬上自己的床了。 屁股刚刚挨到床边还没坐热呢,就听到了楼下传来叫门的声音。 “黄大师在家吗!” 陈老板一听,这是有客人找上门了? 没想到黄大庄刚刚开卦摊没多久,就碰见了上门的客人。 陈老板快速的奔下楼去,生怕王俊淞那个木头橛子说话臭得罪人。 走到楼下一瞧,只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你是?” 门口站着的人寻着声音看向陈老板。 “您就是陈姐吧,久仰久仰!” 看着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陈老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论这个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陈老板都伸出手迎上了对方的手掌。 两人轻轻一握适时分开。 “你认识我?” “当然,虽然未曾见面,可您的芳名在下早已经有所耳闻!” “别叭叭了!你咋找到这来的?” 王俊淞看着穿着一身西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身上似乎透露着儒雅的气质。 善缘阁的位置并不算太好,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告知位置,一时半会还真不容易找到。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认识店里的每一个人!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 王俊淞咄咄逼人的样子就连陈老板也看不下去了,用胳膊肘轻轻怼了一下王俊淞。 “可以说我是老李派回来帮你们的!” 听到此话两人眼睛皆是一亮! “老李?” “没错,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帮你们打败黑蛇的!” “他怎么自己不回来?” 王俊淞有些怀疑来人的身份,老李从来不会做这样拐弯抹角的事情。 既然想帮助黄大庄打败黑蛇,他为啥不自己回来! “他和柳其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让我带话回来,让你们别急,这件事有胜算,让黄大庄答应秦广王!” 陈老板听的云里雾里,黄大庄要答应秦广王什么事? “大庄不在家,你先进来坐吧!” 陈老板沏了一壶好茶,想找着话打破尴尬。 王俊淞始终黑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他钱似的。 “老李他们还好吗?” “一切都好,反而一直担心你们,害怕遇到你们解不开的难题。” 陈老板嘿嘿一笑道:“有老李亲传的弟子保护,怎么可能有摆不平的事!” “你在这待多久?” 王俊淞阴沉着一张脸,一开口就是想要赶走男人。 “等老李回来再定夺吧,我肯定能帮得上你们!”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帮手”,王俊淞实在无法完全相信! 第一百七十九章打生桩(五)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西装男也没有急于辩解,像是知晓每一个人的性格似的,端过茶桌上斟好的茶水,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先生,不知尊姓大名?” “鄙人姓焦…” 王俊淞看不惯他这副文绉绉的做派,瞧着二郎腿一脸不羁的问道:“你怎么认识老李的?” 对于突然出现的男人,自己做不到像陈老板那般平心静气,感觉单刀直入有话直说。 “说起来黑龙神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当我知道你们有困难时,我无法冷眼旁观。” 斯斯文文的焦先生坐在王俊淞的对面,与吊儿郎当的王俊淞产生了极端的反差。 后知后觉的陈老板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开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也全然不自知。 眼神有些躲闪的问道:“您…不会也是…地仙吧?” 焦先生面露微笑,抿了一口茶,看向陈老板。 “可以这样说,只不过我与黑龙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老板听到话后傻了眼,没想到眼前这个儒雅贵气的焦先生还真不是个人! “对了,店里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黄大庄呢?” 焦先生环顾了四周,发现偌大的店里只有陈老板和王俊淞二人。 “他去村里有事,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吧!” 焦先生站起身,抖了抖身上被压出的褶子。 十分有涵养的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便过于叨扰,我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便起身向外走,不顾陈老板与王俊淞迷惑的眼神。 直到焦先生离开后,陈老板才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人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是啊,他是不是拿咱俩当礼拜天过呢?” 王俊淞架着二郎腿看着焦先生早已经消失的门口,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陈老板将围裙解下来搭在胳膊上。 “你说我咋觉得这事越想越奇怪呢?” 陈老板心中隐隐不安,便将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老李没回来却让别人替他传话,这可不像是他办的事啊!” 王俊淞坐在椅子上,食指摩挲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 “你在家里待着,我去看看。” 王俊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焦先生这个人有些可疑,可他早已经离开许久,自己只能出去外面碰碰运气,万一有人注意到他,没准还能找到他落脚的地方。 “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别把自己再搭进去!” 陈老板想到两人被灰六娘用计抓走的那次,王俊淞可是毫不怜香惜玉,就差把自己推出去挨刀了。 王俊淞翻了个白眼走出了店门。 可走出门的一刹,王俊淞感到了些许的迷茫。 由南至北的街道自己应该从何找起呢? 王俊淞看了看北面热闹的集市,想着焦先生穿着落在人堆里也是十分醒目的存在,若是他经过集市肯定有人会注意到,干脆先去哪里打听打听。 抬腿没有走出三步远,便注意到从店门口到通往集市的路上有着沾了水的脚印。 可店里一上午除了焦先生再没有进过客人。 王俊淞不禁纳闷道:这人穿的人模狗样的,咋穿了双泡水的皮鞋?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差钱的人啊! 既然有了脚印就更好找到他了,王俊淞一路上顺着脚印,穿过集市,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也是在这里脚印彻底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鞋底沾了灰还是脚印被太阳烤干了,接下来的路只能让王俊淞自己选择了。 看着眼前的三岔路口,王俊淞凭借着直觉选择了靠左的一条路。 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王俊淞心里还在纳闷,是不是自己真的选择错了。 当自己走到了出城口的水库旁时,王俊淞心里已经确定下来自己的选择是错的,正想转头往回走,却听见水里扑通一声。 “难道是有人落水了?” 王俊淞停住脚步,顺着大坝上走到水库边。 “喂!” 王俊淞看着平静的水面也没发现有扑腾挣扎的痕迹,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盯着水面许久,直到自己的眼珠发涨这才收回视线。 确定了确实没有人落水后这才转身向着回去的路走去。 “你在找我?” 王俊淞迅速回头,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堤坝边上,此时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回头一看,说话的人不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焦先生吗? “额……” 王俊淞一时语塞,该如何解释两人突然的偶遇呢。 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洗澡的吧! “真巧…你…” 王俊淞伸出手指上下点了点,似乎对在这遇见焦先生也感到十分吃惊似的。 “我来这锻炼身体!” 焦先生难得的风趣幽默,王俊淞也只能尴尬的站在一旁陪笑。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在跟着我。” 正当两人都陷入尴尬时,焦先生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王俊淞此次的来意。 被说中心事的王俊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我真的是黑龙神派来帮助你们的,有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怎么相信你?” “智者无需多言,如果每件事都需要解释,那么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产生新的疑问。” 焦先生似乎不想在与王俊淞过多斡旋,撂下一句话后,松了松脖子上的领结。 纵身一跃,身着一身西服跳进了水里。 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过了三五分钟都没看人出来,王俊淞想着焦先生水性还挺好。 王俊淞想着既然自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干脆不在这浪费时间,不能焦先生露出水面,便独自一人离开了水库。 潜在水中的焦先生像是听到了王俊淞离开的脚步声,从水中缓缓露出半个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露出水面。 看向王俊淞离开的方向,眼角似乎含有笑意。 身后水花翻滚,焦先生居然直立在水中,从脖子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透明的鳞片正贴在他的身上。 焦先生翻身再次潜进水中,身后扬起巨大的水花。 水面再次恢复平静,水里却好像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 第一百八十章打生桩(六)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与何楚坐着马车停在了老祁家的老房子门口。 还没等下马车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咒骂声。 “你才多大!居然学会偷钱?” “谁让你不给我钱!” “逆子,你还嘴硬,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今天不让你长点记性,算你没有我这个妈!” 话音落下后,院子里传出几声啪啪声。 像是皮带抽在了肉皮上发出的脆响。 何楚与黄大庄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楚雄安正在院子里受罚,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敲响院门。 “大庄哥,要不然我们走吧?” 何楚迟迟没有听见地中海的声音,黄大庄也不确定他在没在丈母娘家,只能先带着何楚去找老祁。 其实黄大庄上次看到地中海萎靡不振的样子,就断定他一定会来接媳妇回家的。 可现在楚雄安母子两人还在村里,黄大庄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思考间,黄大庄已经带着何楚走到了老祁现在所住的房子。 “大庄哥,别说这房子还挺气派!” 何楚看着青砖红瓦的房子不禁夸赞道。 能在村里看到这么气派的房子,想来主人应该也是个不愁吃喝,兜里有几个子儿的人。 “傻子都知道胭粉往脸上擦,这都是给别人看的!” 黄大庄走到门口轻轻的叩响门环。 “老祁大哥,你在家吗?” 一个妇人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谁呀!” “嫂子,我是大庄啊!” 黄大庄隔着大铁门扯着脖子对着院子喊。 门被打开,老祁媳妇穿着一身素衣出现在门口。 “兄弟你回来了,先进来坐!” 老祁媳妇将黄大庄两人迎进屋内后,何楚才发现,外面有多气派,屋里就有多寒酸。” 房子倒是挺大,可连套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兄弟你们这次来是找我家老祁有事?” 毕竟夫妻俩这行当,一般人没事的时候很少登门。 黄大庄更是从城里特意回来先自己,老祁媳妇难免多想。 可转念一想,黄大庄的爹妈都已经去世了,难道是他那个傻弟弟? 想到有这种可能,看着黄大庄的眼神中都多了几丝怜悯。 “老祁大哥干啥去了?” “哎,隔壁村有个老鳏夫死了,村里筹钱给他办个葬礼,这不没凑多少钱吗,我就没去。” 老祁媳妇沙哑着嗓子解释着。 “啥时候回来?” 黄大庄不想耽搁太长时间,毕竟回城里的车一天只有一趟,要是赶不上下午的车,今天可就回不去了! “这可说不好,没准吃了饭回来,也兴许不供饭呢。” 老祁媳妇将烟笸箩放在何楚与黄大庄中间。 示意两人别客气,自己卷烟抽。 黄大庄一看,这笸箩里面装的依旧是茄子叶。 “最近你俩的活计有没有好一点?” 老祁媳妇听了黄大庄的话,打开门呸呸呸的向着门外吐了几下口水。 “大庄老弟,有的话不兴瞎说啊!” 黄大庄还有些不理解,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老祁媳妇当然不盼着活计好,自己是个干哭活的,要是天天闲不下来,岂不是要死很多人! “是是是!嫂子说的对!” 老祁媳妇看着黄大庄像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猜想着这次来找老祁可能是有事请要说。 “大庄兄弟你在这等我,我出去给他找回来!” 说完披上件外套就走出了门,将黄大庄和何楚锁在了院子里。 “大庄哥,这老祁为啥有钱盖房子,不好好装修一下呢。” 何楚在老祁媳妇面前一言未发,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自己和黄大庄,这才将心中疑惑像是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问个不停。 “这房子可是何十八给他们建的!” “啊!?” 何楚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何十八那个唯利是图嗜钱如命的人怎么可能拿这么多钱给老祁盖房子? “何十八之所以能发迹还是要依靠老祁的爸妈。” 黄大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说起来…你和老祁…还是亲戚!”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黄大庄将何十八当年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何楚。 当了解了来龙去脉的何楚听黄大庄说完后,心中对何十八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门外传来一阵阵狗吠,黄大庄听着狗吠的声音像是就在门外。 “是不是回来人了?” 黄大庄靠在窗户边上向外面看去。 果然门从外面推开,老祁被媳妇拉着往屋里走。 看得出来老祁回来的匆忙,身上的孝布还没来得及摘下来。 “大庄,你来了!” 路上就听媳妇说黄大庄这次好像是有事情特意回村里找自己,可思来想去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旮咕事啊! “老祁大哥,你还记不记得他?” 黄大庄将何楚拉到老祁面前。 “你…你不是何十八他儿子吗?” 老祁看着和何十八有些相似的一张脸,十分笃定的回答了黄大庄。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给你一个黑色的盒子?” “当然了!那不是韩老歪曾经提到过的盒子吗!” 老祁领着两人走到小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盒子。 “从拿回来我还没打开看过!” 当木盒落到黄大庄的手上时,几乎是在一瞬间,黄大庄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个盒子比自己挖出来的还要轻。 黄大庄将包裹着盒子的布单解开,漏出里面的黑盒子。 模样、款式、大小都和自己挖出来的极其相似。 若不是上面雕刻的花纹有些许出入,就算有人说是一模一样,恐怕也不好分辨。 黄大庄打开了盒子上的铜鞘,本应该出现的木桥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个纸糊的桥。 而木桥上雕刻着的童男童女也被生辰八字所替换。 “这是啥东西?” 老祁第一次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惊讶。 盒子里放着的居然是个纸糊的桥! 看着做工精细的纸扎品,老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东西像是祭祀品,可现在却被摆放在自己的床下! 第一百八十一章打生桩(七)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老祁看向何楚,心中不免猜测这是不是何家父子两人商议好的。 “你们心也太狠了…” “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何楚连忙解释,可这些话在老祁的眼中都像是尽力狡辩的托词。 “你们何家心肠都是黑的吧,欺负人真是欺负到家了!” 老祁看着眼前的毛头小子,实在无法与心机城府联系到一起。 “真的不是,我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何楚看着愤怒的老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祁大哥,你真的是冤枉他了,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盒子来的。” 黄大庄看着老祁恨不得冲到何楚面前给他两拳的架势,紧忙拦在两人中间说起了浑合话。 “我们发现了另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东西好像和在你家发现的这个盒子一样,所以我们来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想。” 黄大庄直接道出两人此行的目的。 “这玩意从拿回来我就没打开看过,咱也不懂这里的门道,不过韩老歪说这玩意能转运,我看八成是在骗人。” 老祁指着黄大庄手里的盒子,自从何楚将这个盒子交给自己后,就被自己拿回家藏在了床下。 还盼着黄大庄什么时候能再回村里,给自己看看盒子里的东西有什么门道,谁能想到,里面居然是个纸扎的桥! “这东西邪性得很,昨天看见了一个小鬼,我就是根据她的指示找到了第二个木盒子。” “要我说就是何老拐这个坏鸟就没憋什么好屁!” 黄大庄琢磨着纸桥上的生辰八字,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上面写的怎么和二庄的一样? “你先别急着骂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弄明白这些木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黄大庄拿着手里的木盒子走出门,一路小跑着向着韩老歪家的方向走去。 “大庄,你等等我们啊!” 何楚本来就脚上有伤,老祁嫌他扯自己后腿,干脆将他远远的落在后面,自己一个人追向黄大庄。 初来乍到对村子并不熟悉的何楚拐了两三个弯后就与老祁走散了。 自己一个人站在路口旁,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走。 担心黄大庄他们发现自己没有跟上而回过头来找不到自己,只能找一颗有树荫的地方,坐在树下等着黄大庄他们回来找自己。 一心只想找到木盒中的秘密的黄大庄全然没有发现何楚不见了。 当黄大庄敲响韩老歪家的院门时,里面正传来老歪媳妇的声音。 “韩老歪,你说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这么高的院墙你还缠什么铁丝网,你是防人还是防鬼?” “你懂什么,这叫防患于未然!” “哎哟哟,还拽上了,你赶紧下来吧,摔个好歹可怎么办。” “笃笃笃” “婶子” 院里再次传来老歪媳妇说话声。 “老头子,你听这动静是不是有点像大庄?” “婶子,快开门啊!” “嘿!还真是大庄!” 老歪媳妇迈着小碎步跑到门口打开了门,前些日子回了娘家,黄大庄回村自己都没有见到。 没想到这才隔了没多久,黄大庄又回来了。 “大庄快进来。” 老歪媳妇打量着黄大庄,好像比上次见面胖了点,穿的衣服也不像在村里时候那么寒酸了。 若是在大街上碰到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大庄,你看你现在活脱脱一个城里人了!” “婶子,这是啥话,城里村里不都得回来孝敬您吗。” 老歪媳妇听了心情大好,用围裙擦了擦手,告诉黄大庄说今天中午杀鸡给他解馋。 看着为自己忙里忙外的婶子,黄大庄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看着站在半人高的梯子上还在费力的绕着铁丝的韩老歪,黄大庄脱下外套,走到他的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铁丝。 “老歪叔,你快进屋歇着吧,要是不小心摔下来,婶子又心疼了!” “去,你这孩子,咋啥话都说,不嫌臊!” 韩老歪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的黢黄的牙,叼着烟卷美滋滋的走进屋里。 黄大庄看着绕着圆形的铁丝,不用想也能猜到,这肯定是用来防那些修炼的野仙的。 眼看着铁丝要用完时,老祁跑进了院里,发现黄大庄正在院里干活呢,心中猜测着应该是还没有问关于木盒子的事。 看来自己紧赶慢赶的还不算慢。 将院墙都围上了之后,黄大庄累的浑身是汗,一屁股坐在韩老歪的身边。 “老歪叔,我这次来有个事想问问你。”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突然跑回来,说吧,什么事?” 黄大庄拿出了在老祁家找到的木盒子。 当韩老歪看到盒子的时候,瞳孔剧烈的收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这…这东西不是…丢了吗?” “何楚找到了之后就还给老祁大哥了,老歪叔,你知道这盒子什么说道吗?” 看着韩老歪反应这么激烈的样子不像是一无所知。 韩老歪仅仅看了一眼黑色的盒子,之后视线就一直躲着盒子不敢直视。 结结巴巴的说起自己知道的事情。 “这个盒子是当初老祁家建老房子的时候找高人指点的,说是盒子里镇压着一个亡魂。” “当时村里有点手艺的人都来帮忙,可是谁也不敢看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生怕自己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黄大庄打开盒子,将里面纸扎的桥拿了出来,放在韩老歪的面前。 可是韩老歪干脆将眼睛紧闭,似乎是不敢直视这个东西。 “老歪叔你看这桥上还有生辰八字呢。” 黄大庄又将纸桥挪近了一些,只要韩老歪睁开眼睛就一定能够看到。 “你快拿走!拿走!” 老歪媳妇在厨房里就听到两人吵吵嚷嚷的,走进屋一看黄大庄手上正拿着一个花花绿绿的用纸扎起的东西。 皱着眉头道:“大庄,你拿这东西干啥!” “婶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老祁家老房子的事情?” “没听过,你快把这东西收起来,自己上次那件事后,你老歪叔就不敢看这些东西。” 老歪媳妇将闭着眼睛的韩老歪护在身后,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 “对不起,婶子,我真不知道老歪叔害怕这东西。” 黄大庄小心翼翼的将纸桥放进了盒子里,当韩老歪听到盒子合上的声音后,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大庄,你别怪叔,自从上次出了事我再次看到这些东西,腿上的伤口上就像是有蚂蚁在咬我的肉,又疼又痒……” “是啊,为了这事村里再有谁家过白事,你老歪叔一次都没去过。” 黄大庄看着韩老歪伤痕累累的腿,心里一直在埋怨着自己做事鲁莽,要是自己想的周全一些,也不会让老歪叔受到惊吓。 韩老歪慢慢的缓住了心神,慢悠悠的说道:“大庄,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不能见光……” “老歪叔,我发现这个纸桥上写着生辰八字和二庄的一样!” “二庄?” 韩老歪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年老祁的爸妈拿着黑盒子明明提起过,里面镇压着亡魂。 难道是巧合? 韩老歪马上否定了黄大庄的想法。 “大庄,或许是个巧合吧。” “可是……” 黄大庄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韩老歪陷入沉思的样子又没有开口。 韩老歪想着那时候还没有二庄呢吧… “大庄,你说你还发现了另一个盒子?” 这个黑盒子是当年老祁的爹妈请回来的,几经辗转流到了何老拐的手中。 可是怎么会又出现了相似的盒子呢? 难道何老拐进了城之后又找人做过和老祁爹妈一样的事? 百思不得其解的韩老歪摇了摇头,自己也猜不出个头绪来。 而且自己知道的内情也不多,知情人都死的死,没的没,想要找到线索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黄大庄像是想到了什么,贴在韩老歪的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 就连老祁坐在黄大庄身边都没有听到一个字。 “这邪门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歪叔你也知道?” 黄大庄只是碰碰运气,想到老歪叔年轻的时候做过很多年的工程,或许会知道关于工地很多的忌讳和秘密。 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这个法子只是听说过,却从没有看见过,手段太过于毒辣残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 老祁听的稀里糊涂,不知道他们俩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打生桩可是个极其邪门的法事,活人为祭,永世不得超生!” “打生桩?” 老祁云里雾里的重复着韩老歪的话。 “你俩说啥呢?我咋一句都听不懂?” “老祁大哥,这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黄大庄也是为了老祁好,要是让他知道打生桩的意思,恐怕他再也不敢走进自己家老房子了。 “可是这盒子是我的啊,你不让我知道它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敢把它带回家了。” “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你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怕他做什么,你弱他就强,你强它就弱了嘛!” 听着韩老歪的话,老祁只想说站着说话不腰疼,谁家里会放一个纸扎的桥。 “我知道了老歪叔,既然你只知道这些,那我再回去问问别人吧。” 韩老歪点点头,自己已经将知道的所有关于打生桩的事情都告诉了黄大庄。 老祁却死活不敢再拿起装着纸桥的黑盒子了。 “兄弟,谁要是喜欢谁拿走吧,我也不想转运了,这东西放家里我睡不着觉。” “既然你不敢拿回家,那我先把他带会城里吧!” 纸桥上写着与二庄相同的八字,这让黄大庄心里蒙上了一层疑云。 总觉得这件事或许和二庄有这些许的关系… 第一百八十二章打生桩(八)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将盒子收好后,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自己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直到老歪媳妇端着饭菜走进屋里,喊着几人吃饭。 黄大庄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老祁早就已经到了老歪叔的家,何楚跟着自己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老祁大哥,何楚呢?” 老祁手里抓着一个鸡腿正吃的满嘴泛油光,听到黄大庄的话后,一只脚踩到凳子上。 “坏了!是不是走丢了?” 韩老歪听到两人的话后,顺着后窗户看出去。 “那个孩子也跟着来了?” 可惜并没有从后窗户看到何楚的身影。 “你们先吃,我出去找找他。” 从老祁的村里走到老歪叔家只有一条路能走通,其他的岔路都是通向其他村子的。 黄大庄只祈祷着何楚不要走丢,若是走到了其他村里问题也不大,只要是认识韩老歪的都能把他送回来。 就怕他一个人走到树林里,万一碰见个野狼啥的,他的腿脚可跑不了。 一路上黄大庄都在留意路上又没有何楚的身影,可眼看着都要回到老祁的村里了,还是没有看到何楚。 黄大庄不由得猜想难道真是走到隔壁村了? 这可不好找了,通向隔壁村的路少说也有三四条,自己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 可又想到何楚还有可能自己走到树林里去,若是不赶紧找到他,等天黑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黄大庄干脆闭起眼睛念起了请仙诀,身后阵阵阴风吹过。 “静林,何楚在那?” 出现在黄大庄身后的静林,学着黄大庄的样子双手抵在胸前,闭起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他的存在。 不消一会,静林的手指向不远处,黄大庄向着静林手指的方向走去,拐了一个弯之后,静林的手突然改变了方向。 手直直的指向了一旁的林子里。 “奇怪,何楚往林带里跑什么?” 这是别人承包的林带,里面种着桦树,现在已经到了秋天,叶子已经开始掉落,林带里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和稀疏的树叶挂在枝杈上摇摇欲坠。 静林继续在黄大庄的身后指挥着方向,不多时已经走到了林带深处。 “何楚脚上有伤自己能走这么远?” 黄大庄感觉自己已经在林带里走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何楚的身影。 心里逐渐开始不安起来。 静林以为黄大庄实在质疑自己,便解释道。 “何楚真的在林子里,只不过我一时半会还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好像他一直在移动……” 黄大庄稳住心神,轻轻的闭起眼睛也在林带中感受着属于何楚的气息。 一路上黄大庄闭着眼睛凭感觉走向一个方向。 过了十几分钟后便听到了微弱的喘气声。 黄大庄睁开眼睛面前已经枯黄的草地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鲜血。 “何楚……是你吗?” 一棵树后面传来急促的喘息的声音,像是要发出声音,可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黄大庄像是已经猜到了树后面的人就是何楚了一般,焦急的走到了树后。 看到了浑身都是血的何楚,脚踝上的伤口再次暴露在空气中,而且他的身上已经遍布密密麻麻的伤口。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碰见啥野物了?” 何楚气若游丝的抓住黄大庄,像是要说什么,可还没等发出声音,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正当黄大庄想要抱起何楚往回走时,身后突然出现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当黄大庄想回头看的时候已经迟了,脚步声从自己的身后响起,随即而来的便是头上传来的疼痛。 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敲了一闷棍! 鲜血从眉角滴落,黄大庄手捂着头上的伤口看向身后来人。 “居然是你!”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黄大庄的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红,眼前的人影开始左右晃动。 眼看着身后那人再次提起棍子,黄大庄紧忙请静林上身。 背后一凉,静林的声音从自己的口中发出。 “你说一个小孩子的心,怎么会这么恶毒?” “你……你是谁?” 静林笑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触了老娘的霉头。” “你以为我楚雄安是吓大的?” 楚雄安晃了晃手里的木棍,下一秒就向着黄大庄的身体猛劲的抽打过去。 就连木棍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场几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静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伸手接住了楚雄安抽打过来的木棍。 神色狰狞的说道:“既然你不怕,那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在静林话音落下后,周身卷起阵阵阴风,卷起了地上的枯叶,像是一个小的龙卷风似的,打着旋刮到了楚雄安的身边。 被风吹起的落叶此时像是一个个锋利的刀片,刮到楚雄安的身边就会划出一道伤口。 开始还好,楚雄安的衣服可以抵挡一阵,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楚雄安也逐渐招架不住。 身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细小的伤口,眼泪也不争气的流出来。 开始还嘴硬的不肯求饶,可现在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黄大庄饶他一命。 静林看着楚雄安像是变脸似的,没好气额嘲讽道。 “你这人心眼子都坏透了,留着也是个祸害!” 大手一挥,更多的树叶被卷进了风中,看着像是刀片一般锋利的楚雄安不断地向后退。 “求求你们……” 楚雄安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稻草扎起来的稻草人,穿着一身尽是破洞的衣服矗立在身后。 当楚雄安背靠在稻草人的身上时,还以为黄大庄还有其他帮手。 霎时冷汗从额头滴落。 缓缓回头看去,由两颗黝黑的扣子做成的眼睛正好低下来盯着楚雄安。 本来就已经紧张到极点的楚雄安看到背后那张满是稻草的脸时,根本无法思考身后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从地上弹跳而起,向着林带外面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到:“别杀我!别杀我!” 静林也从黄大庄的身上退了出来,不过两人都注意到楚雄安跑走的时候稻草人身边留下了一个灰白色的身影, 从背后看过去,几乎与楚雄安没有差别。 “这小子把魂都吓出来了?” 黄大庄走到稻草人身边,将身旁的灰白色残魂随手一抓,像是一团经久不散的烟雾,被黄大庄握在手中。 “这小子这回真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三魂七魄不全的人就会变得痴傻,像楚雄安这样受了惊吓丢了魂的,若是及时将魂召回去还有恢复的可能。 可要是三天五天都没有回到身体,这人就变得和傻子一般无异。 静林也附和道:“这就是报应吧!” 黄大庄一早就知道楚雄安不会落下什么好下场,不过会经过这么一遭倒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带何楚回去吧。” 黄大庄抱起浑身是血的何楚向着韩老歪家走去。 一路上看到两人的路人都在纷纷谈论。 “黄家大小子咋又回来了?” “嘘,离他远点,你看他克死爹妈现在又开始克他身边的人了!” “真事丧门星转世……”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在谈论自己,黄大庄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到这些议论自己的声音,可自己又无法让他们闭上嘴巴。 只能快步离开人群,尽量找人少的地方走。 黄大庄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再受伤,可楚雄安半路找到何楚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到了韩老歪家时,黄大庄的身后不远处跟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 众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骂黄大庄是个天煞孤星。 黄大庄像是被触及了底线一般,回头反驳道。 “我念你们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老邻旧居,总不至于听到别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你们就相信。” 韩老歪也帮着黄大庄解释道:“你们别一天天背后嚼舌根子,你看我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拉倒吧,韩老歪,要不是黄家大小子,你能被黄皮子上了身?” “就是,子孙根差点让你一剪子给剪没了!” 众人哄笑声中韩老歪有些拉不下脸。 黑着一张脸将黄大庄拉进院子,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门外众人一瞧也没有热闹看了,便纷纷散去了。 “大庄,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老歪叔永远都相信你!” 韩老歪呲着一口黄牙对着黄大庄露出一抹苦笑。 村里不大家家有点芝麻大的小事都能传的满村人尽皆知。 更何况自己是遇到了邪门的事情,冲撞了黄仙,不出三天隔壁村都能听到风声。 “老歪叔……” 黄大庄本来想说都是自己连累了身边的人,可想到老歪叔腿上留下的疤痕,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韩老歪肯定不想再提起关于黄皮子的事这无疑是把之前的伤疤再次揭开。 两人都理解对方的心思,相视一笑,黄大庄就抱着何楚进了屋。 老歪媳妇扎着围裙走近一瞧,手里端着的水盆差点掉在地上。 “这人像个血葫芦似的,怎么伤这么重?要不然送医院吧?” 老歪媳妇看着浑身是伤的何楚,拿着纱布的手愣是不知道该先擦哪里。 “婶子,给我吧!” 黄大庄接过纱布,沾上热水将何楚的脑袋下垫了两个枕头,轻轻的擦拭着他头上的血。 黄大庄发现何楚脸上只有一些抓伤,看来这些血都不是从头上的伤口流出来的。 随着黄大庄清理伤口,这才发现何楚身上多是皮外伤,怎么会出这么多的血呢! “大庄,你把何楚翻过身来看看!” 老歪媳妇看着昏迷不醒的何楚,也在纳闷身上都是皮外上怎么会陷入昏迷呢。 当黄大庄将何楚翻过身后,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何楚的脑后漏出一个巴掌大的伤口,血都是从这流出来的。 这一路上被黄大庄抱着,胳膊压住了伤口才没有流出更多的血。 现在何楚脑袋后面已经被血糊成了一片,头发都粘在伤口周围。 “大庄,这孩子还能有救了吗!” 韩老歪看到伤口时也叹了口气,脑袋可不比其他的地方,就算手脚断了也能筋肉重新愈合。 可脑袋要是被砸坏了,可是关乎人命的! 老祁看着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何楚,走到近前摸了摸他的手心。 “人没事,身上还温乎呢。” 老祁就靠着白活糊口,见得多了也就不害怕了,对于丧事也比一般人懂得多一些。 只要手还有温度,这人一时半会不能咽气。 只要还有一口气,这人就还有的救。 “老祁,你快去给我雇辆马车。” 黄大庄将何楚身下的棉被裹在他的身上,又让韩老歪去找了一捆绳子。 将何楚像是绑麻袋似的捆个结结实实。 “我们马上回城里,不管是送医院还是回善缘阁,都比在这等死好!” 黄大庄扛起被卷走出了韩老歪的家门。 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手臂轻轻的担着重量。 马车刚走的时候还有些颠簸,黄大庄担心何楚会再次受伤,所以将他的伤口保护了起来。 一路上黄大庄都在想何楚怎么会在半路上遇到楚雄安,自己明明听见楚雄安被他妈教训的声音。 怎么一转眼就跑到村外的林带里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打生桩(终)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直到自己已经到了店门口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黄大庄付了车费后抱着被卷走进了店里。 “大庄,何楚呢?” 陈老板看着黄大庄手里抱着个被卷,何楚却不见了踪影,向着身后望了望,没看见有人跟进来。 “何楚…我…哎!” 黄大庄叹了口气,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陈老板他们说。 只能怪自己的粗心大意,一心只想着打生桩的事情,把何楚忘在了脑后。 要是自己早一点发现何楚失踪了,说不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黄大庄将被卷抱到自己的床上,陈老板与王俊淞跟在他的身后看到昏迷不醒的何楚时,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咋回事啊,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这一顿饭的功夫咋就变成这样了?” 陈老板觉得何楚这孩子真是命苦,自从跟着黄大庄就没过过安稳日子,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半路上和我们走丢了,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变成这样了。” “是谁?” 陈老板想不到除了何十八还有谁会下这么狠得手。 “楚雄安!” “怎么又是他?” 陈老板想到楚雄安那张脸脑海中就会出现那天在街上差点被他侮辱的场景。 似乎何楚与楚雄安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一直想要治他于死地。 黄大庄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何楚蹙起的眉头怎么也伸展不开。 “要不然把他送医院吧?” “等等!” 门外传来一声断喝,声音浑厚低沉,像是一口洪亮的钟。 三人皆回头看去,陈老板与王俊松没有太过于惊讶,而是黄大庄感觉有些吃惊。 “你是……?” “你就是黄大庄吧,叫我焦先生就好,是老李让我来的。” 黄大庄打量着身前的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的感觉。 “先生,有事?” 黄大庄开门见山的问道。 既然是老李让他来的,想必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这小伙子受的伤不轻,想要救他可不是去医院就能解决的。” “依你看?” 黄大庄试探性的发问。 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像是略通医术的模样,他为何如此笃定。 “不知道您是否知道一味药材,传说可以医死人活白骨。” 黄大庄听到焦先生的话后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珍珠砂。 “先生说的莫非是珍珠砂?” 焦先生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正是!” 黄大庄正庆幸着何楚有救了,没想要救命的药就在自己的身边。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由分说,黄大庄便将一颗赤红色的珍珠砂拿出来。 捏在指尖就要放入何楚的口中。 “等等,珍珠砂虽是救命的良药,可药效太过劲猛,可以撵成粉末拌入温水中服用。” “先生这样可行吗?” 黄大庄对于珍珠砂的功效一概不知,突然出现一个人说让自己用珍珠砂救人,一时间难免有些迷茫。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焦先生没想到黄大庄居然会得到珍珠砂,老李从未和自己提起过这件事。 难道是他故意有所隐瞒? 不过却没将这份情绪在面上表露出来。 黄大庄按他所说将珍珠砂研磨成细细的粉末,掺进一些温水将珍珠砂的粉末搅拌均匀。 像是米糊一样的液体顺着何楚的嘴角流了进去。 “然后呢?” 黄大庄看着依旧沉睡不醒的何楚,心里越发没底。 “等着吧,一会就会醒过来了。” 焦先生十分有底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何楚。 “先生,不知师父是否让你带话回来?” 黄大庄看着焦先生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可他身上的气息自己又从来没有见过。 “当然,老李说让我帮你解决眼下的难关,一定要相信秦广王,这件事关乎所有人的生死……” 黄大庄听到焦先生带回来的话后,抿起嘴好半晌都没有回应。 原来师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现况,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焦先生想到老李遇到的麻烦事,应该一时半会还解决不完,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先回来劝说黄大庄。 几人说话间,何楚的眉头轻轻的蹙起,紧张的双手牢牢的抓住身下的床单。 像是梦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 “大庄,你看何楚是不是魇住了?” 陈老板看着何楚一直想努力张开嘴叫出声,可额头都已经憋满了冷汗,还是没有从梦中醒来。 “何楚,何楚。” 黄大庄轻轻的摇晃了两下陷入梦魇的何楚。 “呼”的一下何楚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身后已经被汗水浸湿。 “大庄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像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伸出在腿上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 钻心的痛不但没有使何楚呲牙喊痛,反而开心的高举起双手。 “我居然还活着!还活着!” 何楚浑身上下的自己摸了一遍,居然连个伤口都没有,可自己明明记得楚雄安在背后给了自己一闷棍,随后便觉得头痛欲裂,苦苦坚持到黄大庄找到自己,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大庄哥,我昏迷了多久?” 何楚以为自己已经沉睡了很久,可看着黄大庄几人还穿着发现自己时的那件衣服,又感到十分的疑惑。 看到窗外太阳还没落西山,何楚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不解的看向黄大庄。 “你也就昏迷了几个小时吧…” “什么?!才几个小时!这怎么可能!” 何楚不可置信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摸了摸脑后,却并没有摸到伤口。 不由得质疑自己刚才真的是被楚雄安找到并挨了一顿打吗。 “大庄哥…你找到我的时候…我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有啊,楚雄安,我还想问你,他怎么会知道你在那里的…” 何楚捂着脑袋回忆着遇到楚雄安时都发生了什么。 当时自己正坐在树桩上,看太阳正好照着自己,影子已经从斜着的变成脚下的一个圆圈。 看来已经到了晌午,望着这条路上一上午都没有路过的人,何楚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等多久。 正当自己准备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满脸涨红的人从自己对面的路口走来。 何楚满心欢喜的准备站起身问路,可等此人走近一看确实自己的冤家对头楚雄安! 此时就算自己有心想要躲开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藏身之地。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所在,毕竟偌大的一条马路上,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楚雄安看到何楚居然出现在前方,怒气冲冲的从路边的排水沟里捡起一截树干。 何楚看着足足有小孩手腕粗细的木棍吓得瘸着腿跑进身后的林带里。 这要是被打一棍子不死也得没半条命啊! 楚雄安看着钻进林带的何楚,加快了脚上的速度,担心进了林带找不到他,便紧随着走了进去。 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小段距离,楚雄安也不急着追上他,看着何楚在自己前面一瘸一拐的躲避着,自己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使何楚不敢停下脚步,这种令人担惊受怕的感觉令楚雄安感到无比兴奋! 直到何楚脚下一滑,整个人滑倒了坡下,背撞在了树上,一时无法再站起来的何楚匍匐着在地上挪动着。 打算钻进前面不远的灌木丛里躲避,却被追上来的楚雄安一棍子敲在受伤的脚踝上。 楚雄安犹如鬼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何楚,都是因为你,去死吧!” 话音落下后何楚便觉得脑袋后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眼前的场景开始旋转颠倒,楚雄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慌慌张张的躲在了一棵树后。 何楚挣扎着坐起身,背靠在树干上,即将失去意识时听到了黄大庄呼喊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时远时近,好像上一秒还在千里之外,下一秒竟出现在了自己的耳边。 何楚的双眼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眼前模糊不明一片,不过双手好像被谁握住。 下意识的感觉是黄大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还不等自己出言提醒要小心躲在暗处的楚雄安,便听到自己的耳边出现了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 随后自己便沉沉的倒了下去,之后在发生什么事自己就完全不知道了。 黄大庄听何楚讲起令人揪心夺魄的经过,气得牙根直痒痒。 “何楚,楚雄安再也不能害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何楚一愣。 “大庄哥……你……把他打死了?” 何楚猜测着黄大庄话里的意思,如果真的错手将他打死,岂不是身上犯了人命官司! “那倒没有,楚雄安被吓傻了,丢魂失魄的楚雄安变成了一个四六不懂的傻子。” 何楚叹了一口气,舅舅只有他一个独子,不知道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想。 “是我对不起舅舅。” 何楚喃喃自语道。 “别这样想,这也不是你造成的,楚雄安命里该有此劫……” 黄大庄一早就看出楚雄安命中犯煞,如今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作恶多端的楚雄安没有因为自己的孽行而丧命,也算是楚家积了阴德。 “大庄哥,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你用了什么方法救得我?怎么这么神奇,我的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了!” 何楚看着自己浑身上下连个血痂都没落下,不免开始好奇黄大庄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 “是珍珠砂,要不是焦先生提起这个宝贝,我还真把它忘在脑后了。” “什么!你用了珍珠砂!” 何楚心中隐隐作痛,珍珠砂可是舅舅最喜欢的宝贝了,自己还想有朝一日能够从黄大庄的手中赎出珍珠砂还给舅舅。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还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焦先生看着何楚的反应有些不解。 “药,就应该用在病人的身上,这有什么不妥吗?” 何楚有些幽怨的看向焦先生,似乎不同意他的话,可他是黄大庄的客人自己又无法反驳。 “人没事就好!” 黄大庄安慰似的拍了拍何楚的肩膀。 “这次我们回村里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黄大庄将揣在怀里的盒子拿了出来。 “大庄,你从哪又掏弄来一个盒子?” 黄大庄将众人引到客厅中,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众人聚精会神的都盯着他手中的盒子看。 当盒子中的纸桥暴露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惊讶,转而变成了疑惑。 只有焦先生的表情是对于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淡定。 “打生桩?” 焦先生的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指着黄大庄手中的盒子说道。 “你还有其他的盒子?” 黄大庄木讷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纸桥的门道。 走到屋里将广场上挖出的盒子一并拿到了桌子上。 当一座纸桥和一座木桥同时出现在焦先生面前时,他率先拿起了纸桥。 看到上面写着人的生辰八字,闭起眼睛手指掐算起来。 “奇怪…这人…好像不在了?” 焦先生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变相的做实了黄大庄的猜测。 “先生…不瞒你讲,这座纸桥上的生辰八字正是与我那个痴傻的弟弟相合!” “那他现在还在吗?” 黄大庄摇摇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黑蛇侵占了二庄的身体,他还算不算活在这个世上。 “打生桩就是用别人的命来祭祀,其实他早就该死了…” 焦先生看着手中的纸桥,手掌用力一揉搓花花绿绿的纸桥居然化作了一撮粉末。 笔直细长的手指将掌心仅剩的一点纸灰弹到地上,又拿起了另一个木桥。 似乎是察觉到小女孩的灵魂就在附近,焦先生对着空气说道:“想解脱可不是缠着生人就能托生的!” 陈老板脸都吓得变了颜色,哆哆嗦嗦的贴在王俊松耳边道:“这人神神叨叨的跟谁说话呢?” 王俊松虽然也瘆得慌,可是在陈老板面前还得强装镇定,抓住她冰凉的手道:“你管他跟谁说话,反正不是你,别理会就完了!” 焦先生大手一挥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随后手里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似的,拎着就往嘴里送。 “先生…你这是?” 黄大庄打断了焦先生的动作,手顿在半空,眼镜斜睨着黄大庄,不知道他为何要叫住自己。 可黄大庄迟迟没有说话,失去耐心的焦先生大手一松,手里抓着的东西掉在了嘴里,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咀嚼起来。 “焦先生……你这是……吃什么呢?” 在陈老板眼中,焦先生手中好像抓了一团空气扔进了嘴里,可看他咀嚼的样子嘴里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 “反正他们也不能投胎了,与其当鬼还不如助我修行!” 焦先生答非所问的说着。 黄大庄却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原来用来祭祀的灵魂都无法投胎,所以焦先生才将小女孩吞进了肚子里。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拿了小女孩的修为,总要替她报仇吧。” 黄大庄想到小女孩死的时候那般凄惨,自己实在不忍心看她苦等了这么多年却白白失去了报仇的机会。 焦先生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应承下来。 “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你们不用再管了。” 焦先生将两个盒子包好放进了自己的兜里,随后与众人告辞,离开了善缘阁。 “王俊松,你不是说你跟着他了吗?发现什么了?” “我看他不是人,更像是水里的东西。” 王俊松看着焦先生消失的身影,喃喃的说着自己的发现。 “你别告诉我你怀疑他是个美人鱼啊!” “陈姐,难道你们认识?” 黄大庄听着两人的对话,好像焦先生先前已经来过了似的,而且当他出现时,王俊松和陈老板都没有表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 “是啊,你早上刚走不大一会他就来了!” “有没有说关于师父的事?” 陈老板摇了摇头,焦先生是突然出现的,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 不过他好像能够预算到黄大庄什么时候回来似的,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出现。 这让陈老板不得不开始相信王俊松的话,或许他真的不是个人呢! 等陈老板上楼之后,王俊松拉住准备回房间的黄大庄。 “你就不好奇焦先生的身份吗?” “师父的朋友,为什么要怀疑?” “他说什么你都信?刚才我跟了他一路,发现只要是他经过的地方,地上都是湿溻溻的水印。” “所以呢?” 黄大庄听着云里雾里的话,一时间也没听明白王俊松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是水鬼!正常人谁能在水里憋好几分钟的气!” “为什么说人家是水鬼呢?看他的气质和谈吐就不能是河神?” 王俊松揉了揉蓬乱的头发,看着油盐不进的黄大庄,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抠出来让他看看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别疑神疑鬼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和秦广王联手,既然师父特意让人带话回来,我猜这件事一定很重要。” 第一百八十四章圆月下雨,胡娘娘出嫁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本想拒绝与秦广王合作的黄大庄由于焦先生的出现,内心产生了动摇。 到了晚上黄大庄坐在床上毫无睡意,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却突然变成了秦广王的右眼。 对于身份突然发生的改变,一时间自己还无法接受。 月上三弦,黄大庄身上披着被子坐在床边,从兜里摸出半截烟屁股叼在嘴里。 思绪飘远间脚下好像变得湿润起来,袜子尖居然开始滴答滴答的滴出水珠。 黄大庄疑惑的向下一看,黑咕隆咚的角落里,此时好像站着一个人。 由于没有光线,只能看到一个迷糊的人影。 “谁?谁在那?” “别害怕,是我……” 这声音…… 好像在那听到过? 黄大庄壮着胆子走向黑暗,手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抓住。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缓缓现身。 “焦先生?” 焦先生依旧穿着考究的西装,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自己的额前。 “我带你去找秦广王,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话毕,两人一个闪身,黄大庄觉得自己身处在黑暗中,周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不时有阴风吹过。 不远处便出现了鬼门关。 黄大庄轻车熟路的带着焦先生走到了地府。 “焦先生,里面就是地府了,我自己去吧。” 黄大庄与焦先生一路都没有说话,倍感尴尬的黄大庄只能提出自己前往阎王殿。 “你自己能进去?” 黄大庄愣了一下,是啊!上次来地府还是太爷爷带着自己进来的,而且是秦广王主动要求见面,这一次却不同,以自己的身份能不能走进地府都说不准。 焦先生站在黄大庄的身后,悄声说道:“昂起头,往前走。” 黄大庄照着焦先生的话,挺胸抬头,大跨步走进了地府,没想到经过自己身边的人都对着自己微微点头。 黄大庄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身份无比高贵一般。 微微侧头看去,才恍然大悟一般,或许这些人看到的是自己身后的焦先生! 自从焦先生进入地府后浑身出现了许多黑色的鳞片,与老李不同的是焦先生浑身的鳞片细密,像是穿在身上的一件铠甲。 “你……” “别说话,安静的往前走,没有人会阻拦你。” 黄大庄收回视线的时候分明看到焦先生额头上出现了两根手指粗细的角。 不禁腹诽道:“难道是鹿?” 可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鹿怎么会身上长满鳞片呢。 两人淡定的走到阎王殿外,黄大庄翘着脚看向内殿。 秦广王正面向自己站着,而且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偌大的内殿里只有他一个人。 黄大庄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来到秦广王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站定在他的对面。 还不等他开口,秦广王似乎已经知道是他。 沉着声说道:“你来了!” “嗯,请您告诉我如何打败黑蛇。” “你的命还悬在线上,若不是体内有阴气护体,恐怕你早已经被红终劫折磨的失去了小命!” 秦广王手指一捻,将自己的指尖搭在黄大庄的手腕上。 沉思片刻后,才幽幽说道:“现在筋血已经开始逆行,所以尽快迎娶胡佩佩冲煞,等你的小命保住了我自会去找你。” 秦广王说完话之后袖袍一挥竟直接消失在黄大庄眼前,黄大庄还来不及呆愣,身后仿佛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吸出了内殿。 等自己站定脚步时,人已经出现在了门外,而刚才还在敞开的门,现在却紧闭着。 黄大庄木讷的点点头道:“走吧,回去再说。” 秦广王对自己的态度让黄大庄有一种陌生感,仿佛与之前见到的判若两人。 不禁猜想难道是之前自己拒绝了他,所以他现在才给自己摆出一副臭脸? 焦先生抓住黄大庄的肩膀,两人像是化作了一阵风,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飞快掠过,随后自己被焦先生抓着冲向了一片黑暗中。 紧张的黄大庄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等焦先生的声音响在不远处时,黄大庄才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秦广王让你怎么做?” 黄大庄思索了一阵,对于秦广王的办法,自己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他说让我娶狐仙。” “胡佩佩?” 黄大庄暗暗吃惊,没想到老李居然把胡佩佩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嗯……” “我带你去看看。” 黄大庄在前面带路,将焦先生带到了耳房,胡佩佩一直躺在这里,安静的似乎让人忘了这里还躺着一个人。 走到屋内黄大庄找到了墙角放置的一截拇指大小的白蜡,点燃后两人借着微弱的火光,勉强看清楚房间内的场景。 胡佩佩像是睡着了似的安静的躺在床上,皮肤微微显露苍白,嘴唇也因为许久没有进食而有些干裂。 焦先生一眼便看出端倪,皱着眉头道:“老李不是说胡佩佩天生三尾吗?” “没错,其中一尾在与我们交手时被窝斩断了。” 焦先生惋惜般说道:“明明可以成为上堂仙的,可惜……” 黄大庄根本不关心胡佩佩的死活,只想尽快唤醒她,让她想办法解开自己的红终劫! “先生,她这幅样子可怎么娶她?” “不妨,明天可以!” 焦先生倒是爽快,双手掐算一番便给出了答案。 “明天?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焦先生说完话之后直接在黄大庄面前化作一滩水,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地面上有些水印,黄大庄甚至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到了第二天,黄大庄一直打不起精神来,所有人都不知道今天将发生什么。 焦先生直到傍晚才出现,来了之后就将店内所有人都找理由支了出去。 黄大庄紧张的在他面前来回踱步。 “先生,我……还是有点紧张。” “把心放在肚子里,照我说的做。” 焦先生让黄大庄准备一身红色嫁衣,又找了一顶纸扎的轿子,上面盖着红色的绸缎和白色的孝布。 这些倒是不难,店里都有现成的,只不过大晚上的去哪找红色的嫁衣呢! 焦先生出了个主意,让黄大庄扯下几尺红布,分别剪出脑袋和胳膊的洞,再用红绳往腰上一扎,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件艳红的裙子。 “这样就行了?” 焦先生从门口拿过一个纸扎的纸马。 “大庄,坐上去!” 黄大庄犹犹豫豫的跨坐在纸马上,两条腿艰难的支在地上,如果自己将身体全部的力量都压在纸马上,恐怕一下子就要将它压垮了。 “生人回避,阴人上路,娶妻娶妻,半夜狗吠鸡不啼!” 焦先生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当他的声音彻底消失在自己耳边后,黄大庄居然感觉到身下的纸马在缓缓移动。 当自己意识到的时候紧张的坐在纸马上直打哆嗦。 因为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焦先生将裹着红布的胡佩佩放在了纸轿的上方,黄大庄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 不多时纸马已经走到了街上,由于速度极慢,黄大庄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半夜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自己和身后的纸轿在缓缓挪动着。 “焦先生?” 黄大庄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焦先生的身影,现在要去哪自己也毫不知情。 心里有些慌乱的黄大庄想要确定一下他在不在自己的身边。 “嗯……” 焦先生的声音夹在风丝中吹到了黄大庄的耳边。 当黄大庄听到声音后,心里感到了一丝安稳。 纸马带着黄大庄出了城,一路向着树林中走去。 行至半路时,天空中居然飘落起雨点。 深秋十分,居然下起了雨,这让黄大庄感到十分震惊。 抬头望去天上还悬着一轮明月。 “晴天下雨?” “月圆下雨,胡娘娘嫁人……” 低沉的声音响在黄大庄的前面,原来是焦先生现身,引着纸马向前走。 一直走到了树林中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 “落轿!” 焦先生话音落下后,纸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可是黄大庄自始至终不敢回头看。 “大庄,请胡娘娘下轿!” 焦先生的话音拉的老长,像是真的在主持两人的结婚仪式。 黄大庄硬着头皮走下纸马,回头一看胡佩佩头上不知道何时居然盖上了一块红布。 乍一看还真像个新娘子。 黄大庄壮着胆子扶着胡佩佩的身体走下了纸轿,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焦先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一个泛着红光的珠子拿在手中。 “大庄,掰开她的嘴。” 焦先生将手中捏着的东西塞进了胡佩佩的额嘴里。 “你给她吃的什么?” “珍珠砂,上次我看你有两颗,刚刚我偷偷把另外一颗拿了出来……” 黄大庄一听差点骂出声,看着焦先生穿得体面,谈吐也并非俗人,怎么会做出如此粗鄙之事! “你拿了我的珍珠砂?” “如果我和你说让胡佩佩苏醒需要用珍珠砂做引,你会同意?” 没想到焦先生不光没有愧疚,反而反问自己。 言辞咄咄使自己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确实,如果他一早告诉自己需要用到珍珠砂,自己未必会同意。 被黄大庄搀扶着的手臂从他的手上滑落,胡佩佩睁开迷蒙空洞的双眼。 当看到身旁站着的人是黄大庄时,胡佩佩下意识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怎么是你?”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黄大庄没好气的回答着,自己一分钟都不想在看见她。 胡佩佩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红布,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疑惑地问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现在你应该叫大庄一声夫君……” 焦先生饶有兴致的看向胡佩佩,看到胡佩佩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时,才心满意足的笑出了声。 “救你当然不是白救的,黄大庄身上被黑蛇下了红终劫,只有你才能给他冲煞。” 胡佩佩看着自己的一身红衣,已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自己记忆还停留在失去意识之前,是自己带着蟒银花逃了出来。 为了寻求庇护才找到了黄大庄,思来想去挣扎了一番,胡佩佩还是答应了焦先生的要求。 “黄大庄,  我不想欠你的,这件事我帮了你,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说完之后胡佩佩幻出灰狐本体,焦先生以掌为刃,竟直接割下胡佩佩其中一尾。 凄惨的狐叫声响彻整个树林,就连黄大庄听到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时,都觉得焦先生未免下手太过于狠毒。 当胡佩佩再次失去一条尾巴的时候,居然连人形都无法保持。 只是对着黄大庄说道:“欠你的,我都还给你了!” 说完之后也不顾尾巴上的伤口,嗖的一下钻进了树林里。 焦先生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狐尾,对着黄大庄一扬手说道:“只要你将胡佩佩的尾巴吊在自己的床头,将倒流出来的血收集在一个碗中,三日之后用碗中的血在背上写一个“破”字,红终劫就会化解了。” 黄大庄接过狐尾将它宝贝似的收在自己的怀中,胡佩佩虽然心肠毒辣,可也不至于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焦先生将停在黄大庄身后的纸扎品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看着冒起绿色的烟气,意味深长的说道:“虽然娶亲是为了冲煞,可你们俩确实结成了真夫妻,不然可不会圆月下雨……” “那怎么办,我不想再和胡佩佩有任何关系!” “现在胡佩佩痛失修为,恐怕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对于黑蛇来说她也只不过是一颗废子,不用多虑。” 黄大庄心中想的却是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和胡佩佩产生纠葛! 焦先生将黄大庄送回善缘阁的路上,好奇的问道:“难道你对我就没有疑问吗?” “先生,可否告知您的身份?” 黄大庄想到两人在地府时,焦先生身上布满黑色的鳞片,看样子不像是河神,更不像是龙…… “这倒是没有必要对你有所隐瞒。” 焦先生露出自己白皙的皮肤,让黄大庄不要眨眼,只见他的胳膊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乌黑色。 “我就是生活在水里的蛟。” 黄大庄恍然大悟道:“原来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有瞒着我们,只是我们理解错了。” 一开始焦先生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陈老板和王俊松没有悟到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这件事不宜让太多的人知道,渡劫在即,我也不想旁生事端。” 黄大庄满口答应,怪不得在地府时自己还在纳闷,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身上长满鳞片头上还会长着角。 “先生,不如你和我们同吃同住?这样也方便一些。” “不用了,必要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 焦先生委婉的拒绝了黄大庄的好意,随后再次消失在黄大庄的眼前,只留下地面上一个湿漉漉的水印。 第一百八十五章文王鼓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忘不了胡佩佩断尾的那一幕,怀中尚有余温的断尾还有毛茸茸的触感,这让自己不忍心将它挂在自己的床头上。 生怕自己一睁眼就能看到胡佩佩痛苦的表情,凄惨凌厉的声音好像还在自己耳边回荡着。 内心久久无法平静的黄大庄只能点上一根烟来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会对胡佩佩感到心软,这是黄大庄自己也不曾想到的。 极度纠结下,黄大庄还是将狐尾挂在了自己的床头,并拿过自己平日里放在房间内喝水的碗,放在了狐尾正下方,看着一滴滴红色的鲜血滴落。 黄大庄一时间无法言喻自己的心情。 一夜之间自己失去了最后一颗珍珠砂,而且还是用在了救胡佩佩的身上! 看着碗底已经积聚了一层殷红红的血,狐尾上的血滴的也越来越慢,就像黄大庄的心情似的,跌落在谷底,仿佛坠入了黑暗之中。 坐在床上苦苦捱到天亮,陈老板下楼的声音响起。 随后便是打开大门的声音。 “陈姐!早!” 何楚从老李的房间走出,正好撞见黄大庄双眼遍布红血丝行尸走肉般走出房间,身上穿的衣服在昨晚被溅上血,可黄大庄像是看不到似的。 “大…大…庄哥。” 何楚磕磕巴巴的指了指黄大庄的身上。 陈老板也注意到了今天的黄大庄好似与平时有些不同。 “大庄,你身上咋崩一身血点子?” 黄大庄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穿的衣服上已经殷红了一大片。 “这不是我的血…” 黄大庄解开扣子,将衬衣随手丢在地上道。 “陈姐,我回屋里躺一会,没什么事别叫我。”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重力的关上。 “大庄怎么了?” 陈老板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凑近鼻子一闻。 “妈呀,这是啥味啊…” 陈老板捏着鼻子,将衣服再次丢在地上。 刺鼻的骚气味道熏的自己睁不开眼睛,这是独属于动物才有的骚气味! 何楚一瘸一拐的来到衣服旁边,还不能自己低下头去,便闻到了从黄大庄身上脱下来的衣服上传来的气味。 “唔…这味道…” “怎么,你闻到过吗?” 看着表情有些凝重的何楚,陈老板猜测,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这…好像是狐臭味…” 何楚不确定的说道。 “狐狸?” 陈老板不由得想到胡佩佩… “难道大庄今天浑浑噩噩的和胡佩佩有关系?” 陈老板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想到胡佩佩昏迷后被黄大庄丢进了耳房中。 难道是那个狐坯子又开始作妖了? 从厨房抄起烧火棍便气势汹汹的走到耳房门口,解开外面挂着的铁钩子,房门应声而开。 可灰气沉沉得耳房中哪里还有胡佩佩的身影? “人呢!” 陈老板还以为是胡佩佩自己醒了过来,偷偷的跑了出去,震惊之余紧忙回到房间里,招呼着王俊淞快出来看看。 王俊淞听到她有些慌张的声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连饭碗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看着大敞四开的房门,王俊淞追问着。 “怎么了?” “胡佩佩…不见了!” 王俊淞听到这话也顾不上手里端着的碗,冲进房间里一看,空荡荡的房间里哪还有一个人! “我们都在院子里还能让她长翅膀飞了不成?” 王俊松也没有心思再吃饭,而是回到客厅内,召集了所有人,商议着如何找到胡佩佩。 “大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陈老板担忧的看向黄大庄的房间,看着昏昏沉沉的黄大庄担心他自己一个人憋在房间里,会出现什么意外。 放心不下他安危,陈老板走到房间门口,轻轻地扣门道:“大庄,要不然你出来和我们说说话?” 房间内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仿佛黄大庄根本没有在房间里。 陈老板疑惑的回头看向身后的何楚与王俊松。 摊手表示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 “会不会是睡着了?” “要不然我们进去看看吧……” 门外的三人不知道,此时黄大庄已经陷入了沉睡中,恍惚间,自己好像又出现在了地府。 还不过走在地府中,所有人看到自己时都毕恭毕敬的对着自己敬礼示意。 黄大庄还在纳闷,为什么所有人看到自己时眼神中都充满了敬畏之意。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到了阎王殿门口。 殿前站着两个阴差,看到自己时居然低下头,不敢直视自己。 “不知秦广王有何吩咐!” 两人察觉到黄大庄一直在看着自己,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句话却让黄大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秦广王!” 第一次黄大庄或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再次听到同样的答案时,却只剩下困惑。 低下头一看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穿着秦广王的衣服! 自己本就是秦广王右眼所化,相貌相差无二,平日里秦广王都是以薄纱掩面示人,此时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穿着秦广王的衣服,也难免有人将自己认错。 刚要开口解释,自己喉头猛地一紧,想要说的话憋在口中,就是说不出话来。 两人见面前的秦广王一直没有说话,便识相的退了下去。 当身边的人都离开后,黄大庄的声音才恢复正常。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肯定是秦广王在暗中操纵。 “还不现身吗?” 黄大庄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 “难道万人之上的至高权力不足以吸引你吗?” 秦广王依旧薄纱掩面,穿着和自己相同的衣服,若不是脸上的那层薄纱,两人几乎像是在照镜子,一时间别人还真不好分辨谁是真,谁是假。 “难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体验身为秦广王在地府中的地位吗?” 秦广王抿着嘴,脸上出现少有的严肃,与之前想比身上多了一丝凌厉。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是你以后的归宿罢了。” 这句话像是在提醒黄大庄,自己只不过是他身上的一部分…、 见黄大庄不为所动,秦广王只能继续说道:“我让你来是为了告诉你接下来的计划。” 黄大庄正色道:“我来也不是和你叙旧的。” 看着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一张脸,黄大庄心中慌乱少了几分。 “黑蛇已经暗中集结了很多人,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我还不清楚,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或许你正是他所忌惮的,一定要小心他的一举一动。” 秦广王说着最近的发现,可黄大庄却不满的反问道:“没了?” “嗯……” 偌大的地府秦广王就打探到了这么一点消息,可见黑蛇几人的行踪有多么小心。 “我知道了,不过我应该怎么应对?” 黄大庄的手中只有一个赶山鞭,难道一根赶山鞭就能对付黑蛇?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赶山鞭虽然威力无穷,可单单只有它还不够,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文王鼓!” “文王鼓?那不是跳大神的人手里拿着的皮鼓吗?” 黄大庄当然知道,当时在小黄鱼的家中吓退女鬼的正是老李手中拿着的鱼皮鼓,虽然那不是真的文王鼓,不过自己也从老李的口中知道了许多关于文王鼓的事情。 秦广王微微点头,接着黄大庄的话继续说道。 “文王鼓虽然是皮鼓,威力却是与赶山鞭相辅相成的,两者搭配可以摧山赶海,摇天撼地!” 黄大庄摸向腰间的赶山鞭,没想到手中的赶山鞭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看来自己还要尽快找到文王鼓,这样面对黑蛇时才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打败他。 “可是我去哪找文王鼓?” “神器现世会出现异象,不过能不能归你所有还要看缘分和天意。” 秦广王叹了口气,想到了许多年前的事情。 当时若不是自己与文王鼓失之交臂,或许当年就已经将黑蛇一举消灭了,又怎么徒留祸端。 时至今日,黑蛇的力量在黑暗的滋养下愈发强大,自己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好,如果没什么交代的,就送我回去吧。” 秦广王听出黄大庄迫切的想要离开地府,便袖袍一挥,黄大庄便从梦中惊醒,当眼前睁开时,眼前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近的连脸上的汗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啊!” 黄大庄往后一缩脑袋撞在了床头上,看清楚面前的人正是王俊松后,才松下一口气。 “你跑进来干吗?” “你以为我想进来吗,谁让你半天不吭声,我们还以为你被胡佩佩缠上了……” 黄大庄听到王俊松的话已经猜到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胡佩佩离开的事情。 王俊松察觉到黄大庄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感到震惊,问道:“你早就知道了她走了?” “嗯,昨晚的事……” “她怎么突然醒了?” 黄大庄如实说道:“我与她拜了堂,冲了煞,现在红终劫已经被我解开了。”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看到黄大庄苦着一张脸。 “大庄,都过去了还苦兮兮的干嘛呢。” “别看这小子脸上难看,没准心里都没开花了,你以为谁都能娶个狐狸精?” 陈老板斜睨了一眼王俊松,心说这人说话可真没个正形,刚对他产生点好感都被他一句话给败光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回忆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环胸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就是眼馋,是不是你也想娶个狐狸精?” 黄大庄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们俩不会就是为了把我叫醒看你们吵架的吧。” 陈老板话到嘴边又艳霞,手在嘴边一扇动。 “诶呀,我们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胡佩佩的下落,既然她不是偷偷跑出去的,那我们就放心了。” “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胡佩佩不见得?” 黄大庄并没有和他们提起胡佩佩的事情,他们怎么知道她不见的。 “你衣服上的骚  味盖都盖不住,除了胡佩佩我还真不到其他人了。” “本来我们也只是猜测,后来一进屋看见你脑袋上正悬着一根毛乎乎的大尾巴,这不是她还能是谁!” 王俊松指了指黄大庄的头上,灰色的狐尾正悬在自己的头顶。 “嗯,这是解开红终劫的方法。” “这什么狗屁方法,这股子狐骚  味你是怎么忍得……” 王俊松掩着鼻子皱着眉,好像这股冲鼻的味道不是来自狐尾而是来自黄大庄身上似的。 “你别管了,只要能解开我身上的红终劫别说是挂条尾巴,就是让我生吞了它,我也不会犹豫!” 现在黄大庄性命无忧,眼下需要自己做的事便是寻找文王鼓的下落。 虽然自己心中有些不甘,不想答应秦广王这件事,可对于老李的话,自己又不想忤逆。 内心十分挣扎的黄大庄只能心存一丝侥幸,万一打败了黑蛇后,秦广王可以放任自己离开,还给自己自由,或许还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一世。 “你们先出去吧,我再歇一会。” 王俊松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陈老板看着黄大庄眼下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像是被人闷了一拳似的,拉着王俊松走出了房间。 “老女人,你拉我干什么!” 王俊松不满的从她的手中抽出胳膊。 “让大庄好好睡一觉吧,你看他鼻梁子都发青了,一看就是没睡好。” 黄大庄坐在房间内满怀心事的听着门外交谈的声音,听到陈老板在为自己担心,心下不由得一暖。 从堂口后面拿出了通源石,握在手心中,心中默默的想着文王鼓…… 原本眼前一片漆黑,逐渐开始升起一团团青色的烟雾。 伴随着烟雾的出现,耳边好像还响起了哀嚎声。 这声音来自于一个女人! 黄大庄拨散迷雾想要找到哀嚎的人,可自己仿佛被这团青色的雾包裹着,脚下则是冰冷刺骨的水。 “这是哪?” 黄大庄大声发问,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可似乎没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牛头,你可知罪?” “牛头?” 黄大庄纳闷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他不是阴差吗? 好奇心驱使下,黄大庄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透过青色的迷雾,黄大庄看到了一个身着粉衣的女人正背对着自己,身上被荆条束缚着,倒刺都已经扎在肉里,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荆条上。 牛头双眼含泪的看向女人,眼中是藏不住的怜惜。 “我愿以身赴死,只要你们放过瑜儿。” 牛头眼中的决绝被黄大庄看在眼中,同样也被粉衣女人看在眼中,不顾荆条撕扯伤口的疼痛,扑到了他的怀里。 “生共生,死同死!” 女人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可黄大庄还是一下就听出来,正是小黄鱼的声音! “小黄鱼?” 黄大庄想要冲破青色的雾团,可就算自己使出全力,依旧无法突破。 看着小黄鱼与自己仅有咫尺距离,黄大庄不由得感到心中悲痛。 牛头站起身,像是决心要赴死一般,将女人小心翼翼的抱坐在地上,尽量不让荆条再刺进肉里。 “秦广王,我愿终身守护着地府,断情绝欲,只要你能放过瑜儿!” “只要你们一人甘心去投胎,经历万苦,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不!我不要和你分开!” 小黄鱼嘶哑着嗓子,颤抖着跪在地上求饶。 “这已经是我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秦广王说完这句话后,拂袖而去,黄大庄看着眼前只剩下牛头与小黄鱼两人。 两人相视无言,只有眼泪能诉说万般情愁。 牛头看着黄大庄的方向,心下一横将小黄鱼横空抱起,不顾她一直哭诉乞求,将她扔进了冰冷的忘川河水中。 看着小黄鱼大口大口的呛着水,牛头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捂在胸口上,好像在承受着蚀骨之痛。 “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小黄鱼只有挣扎着从水中露出嘴时才能面前的说出几个字,当这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人便沉入了忘川河水中。 牛头久久看不到小黄鱼挣出水面,面上浮出悲痛之色。 早已离开的秦广王此时却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他的身后。 “身在地府心中就要无情无欲,既然你是阴差就要做到阴差该守的本分!” 牛头只是跪在地上,始终一言不发。 “请把她的尸身交给我……” “什么?” 由于牛头的声音极小,就连站在他身后的秦广王也没有听清楚。 “请把她的尸身交给我!” 秦广王嗤笑一声:“痴情种?随你便吧,反正一具肉身而已,就交给你吧。” 牛头得到秦广王的应允后,一跃跳下忘川河,不顾里面的虫子已经攀上了自己的身体,在河水中捞着早已经没了呼吸的瑜儿。 黄大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不知道这和文王鼓有什么关系。 当自己亲眼看到小黄鱼被牛头扔进忘川河时,心还是猛地揪了一下。 画面一转,黄大庄出现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由于没有任何光线,黄大庄只能凭着感觉缓缓移动。 静下心来的黄大庄听到黑暗中有重重的喘息声,随后便是喃喃的声音响在自己不远处。 “瑜儿,我要将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是牛头的声音! 黄大庄心下一惊,心里想着自己不是已经离开忘川河了吗,怎么还在地府? “瑜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住地府!也一定会找到那个人……” 听着牛头不着边际的话,黄大庄心中浮现出许多猜测。 “他要找到谁?地府又将发生什么?” 牛头像是知道很多事情似的,只是自己还在通源石的回忆中无法与牛头直接沟通。 看来牛头是把小黄鱼的身体放置在了一个密不透光的房间中,黄大庄心中不禁一阵恶寒,没想到这俩人居然还有一段故事。 不过这也变相说明小黄鱼还真如她自己所说是个从天上跑下来的小仙童。 不等黄大庄再细想,脚下一悬,好似从半空中猛地跌落,竟直接来到了小山中。 一棵树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黄大庄向着树后走去,看到襁褓中包裹着两个浑身赤红的婴儿,黄大庄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差点站不住,紧忙扶住身旁的树,稳住身形,不远处走来了一个身上背着不少野物的男人。 黄大庄一看这张脸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 不是年轻时候的黄仁富又是谁! 黄仁富也听到了啼哭声,下意识的端起了手里的土炮,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树后。 当看到两个小孩时,黄仁富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将孩子裹在了怀里。 嘴上还在心疼的嘀咕着:“心可真狠啊,还喘着气呢,一扔扔两个,就算自己饿死也不能糟践这俩小东西啊。” 黄仁富走到路上左右张望了一圈,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黄仁富看着两张赤红的小脸,心里忍不住的怜惜。 “还好你们两个小东西遇到我了!” 黄大庄看着这一幕不禁潸然泪下,如果不是兄弟两人遇到黄仁富恐怕早就丢了命。 可接下来出现的人却让自己呼吸一滞。 当黄仁富下山后,树后出现了一众小黄皮子嘁嘁喳喳的看着黄仁富离开的方向。 黄三太爷从角落走出,看样子是刚刚打完坐,身后还沾着几片树叶。 “这孩子可不是你能养得活的哟。” 黄大庄看到他一呼一吸间居然在吐纳阴气,看来他已经猜到了兄弟二人的身份不简单了。 眼前再度一片恢复黑暗,黄大庄知道是通源石已经将自己带回了现实,可这些和文王鼓好像没有关系啊。 黄大庄不解的睁开眼睛,脑海中还是刚才通过通源石看到的画面。 第一百八十七章融合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坐在床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看着黄仁富将自己裹在怀中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一家四口的那些幸福时光。 不知不觉眼角竟然湿润起来,黄大庄心中的酸楚不知道该和谁倾诉。 看着窗台上歪七扭八已经被自己摁灭的烟屁股,在兜里摩挲一圈,又掏出一根,衔在嘴里四处找火柴。 可屋子里被自己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黄大庄只得作罢,将烟放在手里左转一圈右转一圈。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总不能让自己陷入以前的回忆中走不出来。 黄大庄想出门走一走,或许吹一吹冷风会清醒一些。 披上外套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一个人走到了门外。 看着已然到了深秋的街景,漫天的落叶上下翩飞,好像一晃又回到了自己辞工回乡的时候。 也是这样清冷的天,也是这样的落叶纷纷,心中也是这样的落寞迷茫。 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黄大庄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棋子。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偏僻的地方,几十米才能看见一所房子。 黄大庄正打算往回走,肩膀却被人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居然是焦先生,看着身后神出鬼没的人,黄大庄并没有太惊讶。 “焦先生,你一直在跟着我吗?” 焦先生拉着黄大庄来到一个房子的背面。靠在墙上说道。 “最近西江有点不对劲,晚上去看看。” 焦先生说话的声音极小,像是在提防着什么人似的。 “好,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焦先生摇了摇头,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焦先生一个闪身消失在黄大洲面前。 看着神神叨叨的焦先生突然地出现又突然地消失,黄大庄只是叹了口气,有些不明白焦先生为何有些神经兮兮的。 不过却也记住了他的话,西江?难道是黑蛇他们有所动作了? 黄大庄抛下心中的诸多愁绪,向着善缘阁的方向走去。 偌大的街上仿佛只有黄大庄落寞的影子在徘徊。 心中忐忑的黄大庄呆呆的坐在门前,就连前来算卦的人都被自己委婉的拒绝了,一心只等着太阳落山。 终于到了傍晚时分,陈老板张罗着晚上做几个菜。 王俊松像是没话找话似的凑到黄大庄的身边问道:“晚上吃点什么?” 黄大庄眼睛一直盯着西边,看着太阳已经压的低低的,上空还漫着一层乌云。 喃喃道:“老云接驾,不阴就下……” “你要出门吗?” 王俊松看着眼睛出神的黄大庄,看他的样子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别忘了带伞。” 黄大庄没有心情搭理自己,王俊松便识趣的离开了他的身边,转身又去和何楚扯皮。 “小子,你有忌口吗?” “大哥,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四条腿不吃桌子,两条腿不吃活人,剩下全不忌!” “那我说四个硬菜你肯定没吃过,砖头拌钢筋,水泥和白灰,油炸安全帽,清蒸大白膏。” 王俊松故作正经的说完之后,逗得何楚与陈老板哈哈大笑。 何楚已经与王俊松几人混得熟了,说起话来也有些没大没小,不过这正中王俊松的意。 要是自己总被当成外人,自己早就待不下去了,隔着肚皮说话可不敞亮。 陈老板拿着菜篮子要出门买菜,由于何楚身上有伤,就让王俊松陪同,把菜篮子往他的身上一挂。 “走吧!” 王俊松苦兮兮的挂着菜篮子说道:“就会欺负老实人!” 何楚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坏笑着道:“这不就是妇唱夫随吗!”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么。” 陈老板涨红着一张脸,娇嗔似的推了一把王俊松。 催促着他赶快走,趁着天还没黑还能去集市上挑一条活鱼。 黄大庄将陈老板和王俊松的模样看在眼里,不由得想到了柳其玉,心想着若是他在场,肯定要炫耀自己的卜卦技术多么高超了。 当两人经过黄大庄身边时,黄大庄借机站起身,原本就不太宽敞的门同时站上三个人,直接将王俊松和陈老板挤到了门框旁。 陈老板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着王俊松怀中扑去。 “咳……” 一声轻咳,将陈老板唤回神,看着自己正被王俊松揽在怀中,刚才还没有褪去绯红的脸,再次升起一团红雾。 “大庄,你怎么也不跟着学好了!” 陈老板气的一跺脚,推开王俊松,看着两人的眼神中有些许责怪。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黄大庄对着王俊松微微一笑,这句话让王俊松为之一愣。 “喂,别多想,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陈老板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那么,你是说我还配不上你了?” 说着伸出穿着小细跟的高跟鞋,对着王俊松就是一鞭腿。 王俊松只看见一个黑影向着自己袭来,还没等看清是什么,身上就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老娘们要人命啊!” 王俊松埋怨黄大庄乱说话,还得自己白白挨了一脚,作了个鬼脸之后快速的跑远,与陈老板拉开一段距离后。 才大声的向着陈老板喊道:“老女人,你要是把我踢出个好歹来,我让你养活我一辈子。” “你……” 陈老板只感觉脸上像是被火烧似的,一阵阵的感到灼热,  看着一脸欠揍的王俊松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追了上去。 穿着高跟鞋追不上王俊松,只能央求着:“别跑了,我不收拾你还不行吗。” 被两人这么一闹,黄大庄感觉身边又恢复了烟火气,之前的寂寥感一扫而光,心情也随着好了起来。 “大庄哥,有什么愁心事别闷在心里,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何楚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打小就练会的,此时身边也没有旁人,便说出了一直想要安慰他的话。 黄大庄将话听在了心里,点了点头,看着西方的一丝余光,说道:“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了。” 说完之后便整理了一下衣衫,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向着西江出发去了。 车开的不快,等到了西江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黄大庄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西江深处走去。 走到鸡心滩的时候看到了焦先生的身影。 乌云蔽月的夜晚,焦先生通体黝黑,远远望去像是空中悬浮着一颗脑袋。 “焦先生,久等了。” “正是时候。” 焦先生带着黄大庄走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水面。 过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江边开始泛起白浪,一波推着一波冲向岸边,随着一并带到岸上的还有许多肚皮翻白的死鱼。 “这是……?” 黄大庄看着一大片死鱼陷入了沉思,难道焦先生叫自己来看死鱼? 问出口之后,江边涌起一个一人高的浪花,浪花之上仿佛站着一个人! 黄大庄眯起眼睛一瞧,这人不正是黑蛇吗! “他在这?” 怪不得自己许久没有得到关于黑蛇的消息了,原来是躲在了水中。 浑身湿漉漉的黑蛇站到岸边,像是十分嫌弃的甩干袖子上的水。 身后跟着蟒银花和老黄皮子,只不过他们像是一早就蹲守在这里,等黑蛇一出现便围了上去。 三人像是在说着什么,随后三人席地而坐,就在江边打起坐来。 “他们这是在什么?” 焦先生也不太明白,只是猜测道:“或许他们是在让黑蛇与这具身体融合,因为我观察黑蛇最近已经蜕了好几次皮了!” “融合?” 黄大庄想到最初张鹤山身体受伤的时候好像不过片刻就已经和二庄的身体融合了,怎么黑蛇过了这么久还在融合? “嗯,有可能是黑蛇灵力太过强大,所以这具肉身一时还无法承受这么庞大的力量,黑蛇不敢过于鲁莽,只能让身体慢慢的适应这些灵力。” 蟒银花与老黄皮子似乎是在为他护法,黑蛇坐在地上双手相对放在胸前,不时有白色的光芒从指尖迸出。 “我们是不是要阻止他!” 黄大庄已经将赶山鞭拿在了手中,焦先生似乎是在等一个时机。 所以迟迟没有回应黄大庄,蟒银花站起身准备离开时,焦先生才吩咐着黄大庄。 “我们两个里应外合,今天肯定能给黑蛇重创,最好趁他病,要他命!” 焦先生幻成一团水雾钻进了黑蛇身后的西江,在场三人都没有任何发觉。 黄大庄见焦先生已经准备好,便从角落站出来。 居高临下的对着三人说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蟒银花看着突然出现的黄大庄眉头一皱,似乎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黑蛇抿嘴一笑,眼神中尽是阴狠毒辣。 “恐怕这是蓄谋已久了吧。” 黑蛇一个眼神,老黄皮子便挡在了他的身前。 “有本事你下来啊!” 黄大庄从高处走下来,一边走着一边念起了请仙诀,只不过这次自己请的可不是什么阴差小鬼,而是秦广王! 当自己念完请仙诀后,周身卷起了阴风,将自己的头发都吹得四下飞舞。 走到了黑蛇的面前,黄大庄丝毫不畏惧,因为自己知道焦先生已经在水里埋伏着。 “听说你是相柳?” 黄大庄挑衅道。 “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 黑蛇直视着黄大庄的眼睛,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知道了也好,省得你死不瞑目。” 张狂不羁的黑蛇还在说着狂妄的话。 黄大庄已经拿起了赶山鞭,唱起了请神调。 “老仙家请你来,不要吵不要闹,威风有杀气多,威风啥都全带着,出古洞离深山,抓把黄沙放门前,阴天架云走,晴天旋风旋。” 黑蛇听到黄大庄的唱词后不屑的说道:“二尾子就别出来卖弄了,连个鼓都没有,敲出个声给谁听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化龙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阴沉的天空中传出一道声如洪钟的声音。 “当然是请我了。” 黑蛇似乎早已经料到黄大庄会请帮手,没有丝毫的讶异,只是沉着一张脸,毫不在意的说道:“恐怕今天好来不好走啊!” 说完之后幻出本体,九个蛇头腾空来回舞动着。 红色的蛇信子在夜晚看起来就像是闪烁着的红点,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别废话。” 黄大庄手中卷起赶山鞭,不加犹豫的抽向黑蛇。 原本黄大庄只用了三成力,在秦广王的帮衬下净发挥出毁天灭地的架势! 赶山鞭在半空中狂奔,咆哮,像是一头还没有驯化的野兽,嘶吼着向着黑蛇鞭挞而去。 黑蛇不疾不徐的比起眼睛,其他的蛇头也像是在一瞬间石化了一般,静静的看着向着自己挥过来的赶山鞭,不躲闪也不反击。 直到两者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时,黑蛇身形一闪,居然直接在众人面前消失。 黄大庄还自信满满的等着看黑蛇受到重创时的样子,没想到是自己过于低估了黑蛇的实力。 而留在原地的蟒银花和老黄皮子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原本以为和两人并无关系的一鞭,在黑蛇消失后竟改变了方向,打的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老黄皮子率先反应过来,摇身一变成了一人高的黄皮子,往树林子里一钻,遁了身。 一时间黄大庄的面前只剩下一个还没有回过神的蟒银花,念在上次她没有针对自己的份上,黄大庄也没有过于为难她。 只是让她里黑蛇远一些,划清界限,就让她走了。 毕竟一个大男人抓着一个女人也说不过去。 蟒银花并没有犹豫,爽快的转身离开,走之前还趴在黄大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 黄大庄听到这句话时,双眼一亮,似乎是什么令人惊奇的消息。 当蟒银花离开之后,江里再次泛起浪花,黄大庄猜想黑蛇很有可能躲进了水中。 这正中了黄大庄的下怀,自己不熟水性,在水中只能靠焦先生自己了。 秦广王现身在黄大庄的面前,白纱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整个人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仙。 给人一种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刚才蟒银花说了什么?” 黄大庄微微一笑,看着江中不断泛起的浪花,掩不住嘴角的喜意。 “黑蛇只不过表面装装样子唬唬人,他虽然力量强大,可却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肉身,所以并不能发挥出所有的力量。” 原来刚才蟒银花说出了黑蛇致命的弱点,之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在江边打坐,就是为了修炼肉身,只有黑蛇的肉身变得强大,才可以激发体内强大的灵力。 可惜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好像这幅身体只是一具肉体凡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 被逼无奈下,黑蛇只能让泽去为自己再寻找一副更为合适的肉身,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泽都没有出现过。 秦广王也不禁啧啧出声,不过却不像是黄大庄这般喜出望外,而是忧虑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黑蛇还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实力都已经可以和你打成平手,甚至真正交手的话你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如果真的被他找到合适的肉身,你有没有想过这将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秦广王的一番话使黄大庄呆愣在原地,是啊,刚才自己与他交手时,他只是一味的避让,并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力量。 自己对他还是一无所知,现在他躲在了水里,那么焦先生岂不是有危险! 黄大庄蹲在水边想跳进去帮忙,被秦广王拦住。 “你拦着我干什么!” “去了只能添乱,放心,他没有那么弱。” 黄大庄听着秦广王话中的意思,似乎是知道焦先生的身份, “你认识他?” “当然,一个老熟人。” 秦广王嘴角带笑,是黄大庄从没有见过的笑容。 看他的样子像是想起了陈年往事,表情竟有些陶醉。 “当年他还是一条黑蛟,时常到地府中与我作伴,后来为了让他潜心修炼,有朝一日能够画成龙,我狠心闭门不出,将它拒之门外,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怪不得焦先生到了地府时所有人都对他点头哈腰,原来他是秦广王的挚交! 黄大庄看着江里泛起的浪花越来越凶猛,拍起将变得岩石声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你不担心吗?” 黄大庄心想着若是自己的朋友正在与别人交战,自己肯定不会像他这般淡定,恐怕早就冲出去帮忙了。 “我了解他。” 话音落下,水中跃出一道黑影,速度之快就连黄大庄都没有反应过来,在空中顿了一秒后,向着远处飞了出去。 “这是?” 黄大庄不解的看向水面,刚才还波涛汹涌的江面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出来的是谁?” 黄大庄问了之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秦广王双眼失明根本看不见,又怎么会知道是谁呢。 “一定不是他。” 见秦广王如此笃定,黄大庄慌乱的心居然出现了一丝镇定。 果然不出片刻江面上浮出一个黑色的脑袋。 “大庄!” 焦先生呼喊着黄大庄的名字。 一个挺身竟然窜到了黄大庄的面前。 “有没有受伤?” 焦先生离水后身体上的鳞片开始消失,露出了大片裸露的肌肤。 “都是小伤,反而是黑蛇,没想到他像是不熟识水性,在水中遇到我之后早就只管着跑,我俩真正交手不超过十招。” 秦广王走向焦先生,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缕缕阴气在焦先生的肩膀处溢出。 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我不要紧的。” 焦先生本想拒绝秦广王的好意,可看到他脸上系着的白纱,又默默的闭上了嘴。 “这么多年……” 秦广王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可碍于黄大庄还在身边,打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焦先生看着两个空洞的眼眶,隔着一层白纱也能看到秦广王多年未见还是一如当初的脸庞。 苦笑道:“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一条蛟龙。” 说话间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好像一场大雨要倾盆而至。 “要下雨了……” 秦广王伸出手高举过头顶,似乎是在感受着湿漉漉的空气。 随后眉头一皱道:“一百年了?” “是啊,我们居然这么多年没见了。” 黄大庄借口避雨便走到了距离两人很远的一个废弃的船上,正好在这里还可以避雨。 看着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黄大庄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想到了当初自己拿着四脚蛇去当铺的时候听到的话,蛇百年化成蛟,而蛟百年才能化成龙,只不过每一次的改变都是凶险万分,若是有一点差池便会前功尽弃灰飞烟灭。 看着焦先生像是受到了天命感召,站在江里仰天长啸着。 看来自己猜的没有错,这场雨正是为了焦先生而下。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走蛟! 大雨倾盆而下,豆粒大的雨点砸在了船篷上,黄大庄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只见焦先生腾空而起,变成了一条浑身闪着黑光的蛟龙,盘旋在空中。 伴随着雷声发出阵阵嘶鸣。 秦广王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听着雨中的动静,像个雕像似的静静地矗立在雨中。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中出现了难得的光亮。 黄大庄借着短暂的光亮看到了焦先生正敖迹在雨中,顺着雨水逆流而上。 一记炸雷在头顶响起。 黄大庄看到了这道雷正劈在焦先生的身上,已经化成蛟龙的焦先生身体向下一沉,可不过三秒又再次向着头顶努力的飞奔而去。 黄大庄看着浑身已经血淋淋的焦先生,心下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第二道炸雷再次响起。 焦先生像是已经准备好,长长的一声龙吟,似乎在宣告着自己必要成龙的决心。 身体再次向上腾空了一段距离,眼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远,雷声好像也变得越来越小。 黄大庄抬头看向天空,一道巨雷响起,自己好像看到空中什么东西被炸开。 就在这时,秦广王好像意识到了焦先生有危险,腾空而起向着刚才炸裂的地方飞去。 只见空中突然凝聚起大量的阴气,秦广王好像将什么东西包裹了起来,所有的雷都从自己的身体划过,而没有伤害到阴气包裹内的一根汗毛。 当雨滴变小,雷声间隔越来越长,秦广王也拖着阴气缓缓下降。 只不过他距离自己越近,黄大庄越是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当秦广王稳稳地落在地上后,只听他叹了口气,像是早已经料到今天的结果了一般。 “天意……” “是不是出了事?” 焦先生从层层阴气中现身,浑身都变得破烂不堪,血肉模糊的瘫倒在地上。 黄大庄甚至猜想,若不是今天秦广王出手相助,很有可能今天就是焦先生的死期了。 毕竟谁能承受的住那么多记雷击呢。 “大庄,我带着他先走了。” 秦广王难得的露出焦急的神情,不等黄大庄答复就已经消失在江边了。 黄大庄不由得好奇起两人之间的关系。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秦广王居然会为了一条蛟龙而乱了阵脚。 可是现在自己也只能先回到善缘阁,焦先生受了重伤,一时半会怕是无法回来找自己了。 幸好黑蛇也受了伤,才给了自己喘息的机会。 一路上黄大庄都在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像是顺势而为又好像是暗中有某种力量在推动着自己。 看似是自己在做选择,实则有些事情就是在违背自己的意愿,可自己却不得不去做。 当自己回到善缘阁时,发现这些人居然还没有睡觉,而是灯火通明的敞着门,里面还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黄大庄感到疑惑,自己不在家时发生了什么事? 走进门一看自己直接呆住! 原来是老李和柳其玉回来了! 这不禁让自己愁闷的心情喘了一口气,脸上也挂上了久违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九章小狗驴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脚步也随之轻快起来,黄大庄走进房间内,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大庄,你去哪了!” 陈老板满脸堆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黄大庄。 “我出去办了点事。” 黄大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老李的身边。 “听说我们走了之后,店里发生了许多事。” 老李回到善缘阁之后,看到了从未谋面过的何楚,没想到的是两个居然十分对脾气,当知道何楚是大庄找到的二神的,也啧啧称赞着黄大庄慧眼识珠。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 “这次回来我们就不走了,事情已经办妥了。” 老李难得的张罗着要喝酒,支使黄大庄给自己拿来了一个酒盅。 陈老板老早就将一小壶小米烧放在炉子上加热,黄大庄手上垫着两块布,将烧的温热的酒瓶子从炉子上拿了下来。 黄大庄拿出四个小酒盅摆成一排,分别斟满后递给老李一杯,又递给柳其玉一杯,王俊淞看着剩下的两杯酒也没客气,自己拿走了一杯,剩下最后一杯黄大庄留给了自己。 “今天师傅回来太高兴了,所以这一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黄大庄仰头,将酒盅中的小米烧一口气喝个精光,像是意犹未尽似的抿起嘴砸巴了两下。 辛辣的烧酒味道在嘴里蔓延开,舌头许久没有尝到过酒曲子味,这一勾还真就勾起了几分酒瘾。 众人见状都纷纷举起酒杯,学着黄大庄的样子,将酒盅中的酒一饮而尽。 “高度酒就是够劲儿!” 王俊淞辣的鼻子直抽抽,急忙拿起筷子夹了两口凉菜放到了嘴里,缓解了辛辣的口感。 “师父,这次你们去出去有没有遇到危险?” “这话问的,就跟你晚上问别人吃没吃早饭一样。” 柳其玉一杯酒下肚,也打开了话匣子。听到黄大庄的废话,不由得皱起眉毛反驳他的话。 “什么意思?” “多此一举。” 不知道黄大庄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或许是因为一杯酒下肚有些上了头,竟然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柳其玉又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遍。 “我们这一遭也算是历经艰难险阻。” 柳其玉叹了一口气。想到两人这一路遇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有些忧郁。 “说这些做什么,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就要把路上的事情都抛在脑后。” 老李都是想的开,嘿嘿一笑的再次举起酒盅。 “大庄,你是不知道我这么久啊,就馋这一口。” 老李美滋滋的小小的抿了一口,看着柳其玉依旧沉着一张脸,老李像是抚慰他似的身上搂住了他的肩。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现在就是再茶饭不思,日子不还是得过吗?” 黄大庄极为敏感,听到老李这话之后,还以为两人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没有解决。 “有什么麻烦吗?” “没有,是柳其玉这家伙心思太重了,这一路上老是闷闷不乐的,经常说些丧气的话!” 柳其玉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是看到黄大庄正看着自己,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像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似的… 黄大庄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可是这么多人在场,自己又不好发问。 只能等着私下里找一个时间单独去找他聊一聊。 老李看着饭桌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自己也握着手中的酒盅左右的转动着。 像是在斟酌什么,眼神一直在黄大庄身上游移。 “师父,我们都不是外人,有话你就直说吧。” “焦先生有没有找上你?” 黄大庄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想到今晚焦先生发生的事情,黄大庄也没有心情再吃饭喝酒,干脆将碗筷一撂。 擦了擦嘴道:“我吃好了,师父我在外面等你。” 黄大庄起身便径直的走向了门外,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没有回头看,只是静静地坐在门槛上,望着夜空中压的快要掉下来的乌云。 老李也放下了酒盅,离开了饭桌,走到黄大庄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怎么了?从你回来就发现闷闷不乐的?” “师父,焦先生和秦广王有什么关系?” 黄大庄也不确定老李会不会知道些内情,可自己还是抱着希望问了。 “他们是老相识了,怎么想起问这个?难道他们见面了?” “嗯,今天在西江我请了秦广王,只是没想到焦先生会受伤…” 老李一听蹙起眉头。 “受伤了?是黑蛇把他伤了?” 黑蛇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所有人都不知道,所以焦先生也只是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不过,焦先生怎么说也是修炼百年的蛟龙,不会如此轻易就被黑蛇伤到吧。 “不,是把黑蛇打跑了之后天上降下了几道雷,将他劈伤了。” “居然这么巧!” 黄大庄看着老李惊讶的样子,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师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蛇要先修炼成蛟再化龙,看来该当焦先生命中有此劫啊!” 老李像是有些惋惜的低下头,趿拉着鞋在地上蹭起一小堆土。 “受伤之后被秦广王带走了。” “也好,早晚还会再见面的!” 老李像是已经料想到这个结果,打了一个酒嗝之后就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客厅。 “师父…” 黄大庄还有问题没有问出口,可老李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王俊松吵着嚷着让柳其玉和老李给自己讲他们在路上发生的事情。 柳其玉捱不过他苦苦央求,便说起了两人在路上经历的一件趣事。 “当时我们经过一个村子。晚上要在这村子里留宿,便想趁着天黑之前找着个人家。走到一个小胡同里的时候,老李看到了一户人家的门上拴着一块儿牌子。” “上面写着卖小狗驴。老李就问我这小狗驴是个啥东西?” “他这一问也给我问懵住了。小狗驴,自己从来也没有听过这东西呀!” 陈老板和王俊送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都猜不到柳其玉说的小狗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是好奇,就敲了敲这家的门。走出来一个半大孩子,我就问他,你家门上写的小狗驴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猜猜这孩子咋说的?” “快说,快说,我们怎么知道!别钓胃口了。” 王俊松从饭桌上抓起一把瓜子放在手心里,一只脚蹲在凳子上,另一只脚支着地。 吃完的瓜子皮直接扔在了地上,陈老板翻了一个大白眼,催着告诉王俊淞让他把地上的瓜子皮扔进垃圾桶里。 可王俊淞像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似的,依旧蹲坐在凳子上。催促着柳其玉让他赶紧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那孩子告诉我们…他在卖的是小狗和驴。只是为了省下一块板子,所以才将两个东西写在了一起。” 听到答案的王俊淞像是不喜欢这个答案似的。 将手里的瓜子全部放在陈老板的手中,自己拍拍屁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何楚倒是听了一个乐呵,虽然没有凑到跟前去,可是柳其玉说的话,却一字不落的全被何楚听到了耳朵里。 还坐在饭桌上的何楚不仅捂着嘴轻轻的笑出了声。 陈老板看着笑出声的何楚,感觉他与自己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凑到柳其玉跟前说道。 “反正你待着也是待着,给他算一卦呗。” 陈老板指了指规规矩矩坐在饭桌上的何楚。 “这种事情黄大庄出马就行了,还用劳烦我吗?” 柳其玉看着坐在一旁的何楚,两只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像是感受到了危险的猛兽。 正当陈老板丧气的准备去收拾桌子时,柳其玉像是看出了什么门道似的。 “让他这两天自己带点酒。” “他也不会喝酒啊。” 陈老板虽然不是太了解何楚,可是却从未见他喝过酒。 “这酒或许关键时候能救他的命。” 陈老板听到这句话之后,也不敢犹豫,紧忙走到何楚的身边将柳其玉的话,传达给了他。 “谢谢柳先生!” 何楚走到柳其玉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让自己这样做,可既然是黄大庄身边的人说的话,自己还是选择义无反顾的相信。 而且自己一直在留意着坐在黄大庄身边的老李。 记得当时黄大庄给自己留在店里时,王俊松他们说起黄大庄在供奉黑龙神的事情。 又看着黄大庄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老李。 一个大胆的猜测从自己的脑子里钻了出来。 “难道眼前的这个中年老男人就是黑龙神?” 何楚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是修炼的野仙,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不过越看老李何楚越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 好奇的靠在陈老板的身后。 “陈姐,大庄哥的师傅就是黑龙神么?” “不该打听的事情要少问。” 陈老板并没有回答何楚的问题。并不是不能透露老李的身份,而是担心何楚知道太多的事情,反而会给自己招致太多的祸端。 第一百九十章老李归来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吃了瘪的何楚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感受着屋内热闹的气氛,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自己离开了餐桌,落寞的坐在后院中,看着低沉的天空,就像自己的心情一样。 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柳其玉将他离开看在眼中,也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房间,来到了何楚的身后。 “小伙子情绪不高啊!” “柳先生!” 何楚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刚刚提示自己的柳其玉。 苦涩的牵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别拿自己当外人,有什么话,我们聊聊。” 何楚手指在地上画着圈,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很羡慕你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好,像一家人一样…” “小伙子,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柳其玉这话说的也没错,虽然黄大庄没有供奉自己,可自己跟着老李也算黄大庄半个师父。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柳其玉早已经将黄大庄几人视为了自己的家人。 何楚闷闷的“嗯”了一声,有些敷衍的回答着柳其玉的话。 “别多想,这么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几天了…” 柳其玉也同样看着阴霾的夜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尽是不舍与茫然,仿佛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柳先生这话事什么意思?” 厉害如黑龙神都在黄大庄的身边,会出什么事,让黑龙神和柳其玉都无法招架! “有些时候已经决定牺牲,说什么都像是为自己的一死做铺垫…” 柳其玉又在说一些何楚无法理解的话,不过根据他的语气,何楚也猜到,就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发生大事! 柳其玉抚过何楚的肩膀,感受到了他虽然单薄瘦弱却没有躲闪的身体。 “是个好样的!” 莫名的夸奖了一句何楚后,柳其玉站起身就要回到房间。 临走时还不忘再次叮嘱道:“别忘了我说的话,记得带着酒。” 何楚再次应承下来,能够让柳其玉反复提醒自己的事,想必很重要吧。 众人将温热的小米烧喝个精光,黄大庄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踏实过了。 老李回来自己仿佛一瞬间有了主心骨,再不用自己做决策了,这让自己有了更多喘息的机会。 拉着王俊淞嚷嚷着今天就要让他喝的钻到桌子底下去。 王俊淞喝的两个脸颊像是被人扇了几个耳光似的,除了火烧的滚烫的感觉便只剩下麻木。 醉醺醺的手里还不忘紧紧握住酒杯,不停地让黄大庄给自己倒酒。 一直在强调在酒桌上黄大庄还得叫自己一声祖师爷。 老李看着胡闹的两人嘴角一直挂着温暖的笑意。 虽说自己已经经历了无数的喜怒悲欢,可从没像现在这样感受到人间冷暖。 听着黄大庄一句句的师父,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个柔软的地方被他触动。 见两人喝的舌头都直了,便劝解两人回去休息。 哪成想王俊淞这人喝完酒没大没小,拉着老李坐在自己的身边居然和自己论起兄弟,非让黄大庄叫自己一声二叔。 瞧着满嘴胡话的王俊淞,老李也无奈的笑着直摇头。 只能硬着头皮将两人分开,老李架着黄大庄离开了酒桌,王俊淞想要拉扯,可自己一个闪身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陈老板见状,拦住了摇摇欲坠的王俊淞。 醉眼朦胧间,王俊淞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陈老板,嘿嘿一笑的搂住她的腰。 向着在场的所有人吆喝道:“虽然这娘们老点,但是真的是个好女人!” 陈老板听着王俊淞又在说胡话,气的想要将他丢在地上。 “把嘴闭上,不然你今晚就自己躺在地上睡吧。” “嘘!” 王俊淞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手指正好压在冰凉柔软的唇峰上。 嘿嘿一笑道:“别怕,就算你没人要,但是哥…喜欢你!”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包括陈老板在内。 “你瞎说什么呀!” 陈老板又羞又怒,干脆将他从自己的身旁推开,王俊淞一个踉跄没有站稳,重重的摔在地上。 可嘴里还在喃喃的说道:“虽然你平时凶一点,对我也不好,做饭也不好吃,除了有钱,你简直一无是处!” 陈老板恨不得将他的用布条塞上,气的蹲在他身边紧紧的捂住了嘴。 王俊淞躺在地上一下子便握住了陈老板的柔夷。 “可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我就是喜欢你骄横霸道,就是喜欢你与我吵架拌嘴,多少次我都想和你说出我的心里话,可是,我怕你拒绝我之后咱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王俊淞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居然出现了哭腔。 被王俊淞抓住的手背靠在他的脸上,也感受到了一股温热。 “你说这些…” 陈老板不知道王俊淞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在撒酒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柳其玉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在偷笑。 心说这家伙真够慢的,自己离开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看来还得自己帮帮他。 “陈老板,你信不信我?” “当然相信了!” 陈老板不知道柳其玉为何这样问自己,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了问题。 “我在有的时候就已经卜了一卦,你们俩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听到这句话的陈老板居然露出娇羞的笑。 其实自己对王俊淞也有几分好感,可自己瞧着他总是不靠谱,便将心底的这份感情深深掩埋起来。 没想到两人都对对方有意思,可就是没有人先迈出一步。 要不是今天老李两人回来,这句话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或许时机过了两人的缘分也尽了。 不过陈老板也没轻易的松口,看着意识涣散的王俊淞说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王俊淞“蹭”的一下从地上坐起来,浑浊的双眼瞬间变得清亮。 “想!做梦都想!” “可你今天喝多了,说的话都不可信,如果你明天还记得这句话,那你再问我,到时候我就答应你!” 王俊淞高兴的好像酒都已经醒了大半,拉着陈老板的手舍不得松开,反而越拉越紧。 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你老,也不够漂亮,性格还臭…” 陈老板原本还羞红着的一张脸,此刻已经垮了下来,没想到自己在王俊淞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 刚要臭骂他一顿,自己的肩膀却被他的手紧紧的攥住。 “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你了,看到你自己躲起来哭,我就气自己没有本事,不能保护你!” 陈老板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当着王俊淞的面哭过,瞥到王俊淞房间时才想起来,自己被那些鬼困在房间里的事情。 没想到王俊淞居然把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清了清嗓子道:“反正我话也说完了,如果明天你酒醒了之后,还没有忘记今天说的话,我…” 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不敢看屋里其他人的眼睛。 羞涩难当的扶着王俊淞将他送回了房间。 柳其玉眼角弯弯,似乎很满意王俊淞的表现,一直在暗中帮助他的手也悄悄地收了回来。 与此同时王俊淞像是被拆了骨头似的,瘫软成了一滩烂泥。 “嘿,你这人喝多了怎么还想着占便宜呢?” 陈老板将耷拉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抬起来,向着相反的方向推了出去。 酒劲上了头,所有人都觉得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 见酒已经见了底,菜也光了盘,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由于之前老李没回来的时候,何楚一直在他的房间里休息,现如今他回来了,自己反而没有地方去了。 所有人都回到了房间,只有何楚一个人还坐在客厅里。 黄大庄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铺盖卷,放在了靠近自己门边的地上。 “你先对付两宿吧。” 何楚接过被子连忙道谢,能够有一个地方让自己栖身就已经足够了。 看着默默铺着被子的何楚,黄大庄心中似乎感受到了自己也曾寄人篱下的酸楚。 “委屈几天,等腾出一间房来你就有地方住了。” 虽然店里房间不少,可都被杂物堆得七七八八,一时间还收拾不出来,只能委屈他在客厅住几宿。 何楚连连示意,表示自己住在客厅就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就已经很知足了。 两人又简单的闲聊几句,看着何楚已经铺好了被褥,黄大庄叮嘱让他早点休息,自己则回到了房间。 对于老李突然回来,黄大庄总觉得有些蹊跷,之前看焦先生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他和柳其玉被什么事情缠住一时无法脱身。 现如今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黄大庄疲惫的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可大脑还十分兴奋,不停地在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 黄大庄觉得最近这些事都太玄了,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这些事。 将胳膊枕在脑袋下,眼睛往上一抬,狐尾正好落入自己的视线。 借着昏暗的光线在墙上投出一道狭长的光影,黄大庄定睛一瞧,那影子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利刃,好像下一秒就能把自己刺穿似的。 黄大庄在狐尾下方用力的吹了一口气,狐尾轻飘飘的来回飘荡起来,黄大庄一想到明天就可以不用再一睁眼睛就面对这条血肉模糊的尾巴,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墙上的影子也开始前后摆动,就像一把刀在自己眼前乱晃。 黄大庄看的心烦索性闭起眼睛,不再去看。 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房门外响起了打雷一般的鼾声。 何楚距离自己的房门很近,黄大庄甚至能够听到他来回翻身的声音。 “何楚还没睡?” 门外传来被子被翻动的声音。 “松哥打呼噜声音太大了,像装修时候电钻钻墙的声。” 听着何楚略有抱怨的声音,黄大庄将房门打开,叫何楚进房间里休息。 “凑合一宿吧,睡着了就听不见了。” 黄大庄将门外的被褥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后鼾声确实小了不少,虽然还是能听见,至少不至于吵的人睡不着。 “大庄哥,我睡不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一时半会我接受不了。” 何楚和黄大庄一样,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感到有些迷茫和困惑,黄大庄还好些,至少还有老李可以给自己解惑。 何楚只能靠自己消化,而且离开了何十八之后,黄大庄一直觉得何楚有些闷闷不乐。 “是不是何十八的事情对你打击太大了?” 何楚躺在黄大庄脚下的空地上,厚厚的被子也不会让自己感到寒冷。 望着墙上的影子说道:“大庄哥,你不觉得这些事情事后一想起来脊梁骨发寒吗?” 何楚每天都会被不同的噩梦惊醒,或许是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弱,也可能是这些玄乎的事情刺激到了自己。 每天自己心里都紧绷着一根弦不敢松懈,虽然自己很清楚在黄大庄的身边自己不会有危险,可自己就是无法放松自己紧张的情绪。 “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我要是退缩了和我绑在一起的人怎么办?” 黄大庄长叹出一口气,不知为何最近自己的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自从老李走后才发现,原来许多事情自己都一窍不通,离开了老李的黄大庄就像是被人断了四肢的废物。 很长一段时间黄大庄都陷入自我质疑中无法自拔。 “大庄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退缩的!” 黄大庄带给何楚的安全感是所有人都不曾给予过他的。 “嗯,早点休息吧,既然师父回来了,看来黑蛇的好日子也快走到头了!” 黑蛇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不知道又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不过既然老李回来了,自己也不再畏首畏尾,黄大庄心中变得无比坚定,这一次肯定要将黑蛇几人一网打尽。 为了身边所有人的安全,也没了除绝后患。 黄大庄想到了秦广王,他不惜以自己双眼作为代价也要找到消灭黑蛇的办法。 不知道两人之间又有什么恩怨… 第一百九十一章化煞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大庄!大庄!” 黄大庄被一阵呼唤声吵醒,看到眼前的人正是老李。 “师父?” 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看样子应该是到了晌午十分,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这么久。 “大庄,跟我出来一趟。” 老李穿着一件青灰色的薄棉袄,兜里鼓鼓囊囊的站在床前。 催促着黄大庄赶紧起床,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怎么了?” 黄大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强打起精神离开了穿戴好衣服。 “等会你就知道了!” 看着故作神秘的老李,黄大庄从他的脸上隐隐看到一丝担忧。 “可…师父,今天正是我破红终劫的日子!” “太好了!” 老李似乎早就知道黄大庄命中有此劫,对于他的话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 老李让黄大庄背对着自己,双手扶在床上,整个人将背绷直。 “现在我就要为你破劫冲煞,你不要动!” 老李以手为笔,点在黑褐色的狐血中,沾着血块在黄大庄的背上一点一点的抹画着图案。 虽然老李的手点在黄大庄的背上,可自己还是依稀的感觉到,这手指走向似乎是在写一个“破”字。 随着这个字逐渐成型,黄大庄觉得自己气血上涌,额头的青筋都暴突起来。 老李“噫”了一声。 “怎么了师父?” “你这身体里的阴气太大了!随着红终劫冲开煞,阴气也跟着钻了出来!” 老李手指抚摸着黄大庄的背,冰凉的触感并没有使黄大庄感到舒适,反而是一阵钻心的疼! “咋回事,这么疼?” 黄大庄皱着眉头,微微闭起眼睛,似乎只要自己不去想就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一般。 “我写完字的地方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泡…” 老李也没想到黄大庄的背上居然会出现这么多水泡,一个个水灵灵的像是水珠落在了身上。 “那可咋办?” 黄大庄一时也想不到好主意,只能将希望寄托与老李。 恰巧此时陈老板过来叫两人来吃饭,一进屋就看到黄大庄在打着赤膊。 “哎呦,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好衣服!” 陈老板紧忙退出房间,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令自己蹭一下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咳…” 老李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尴尬,轻声说道。 “大庄现在好像不能穿衣服了…” 陈老板一听顿时纳闷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不能穿衣服了? 怕在门口往里一看,越过堂口香案就看到黄大庄的背上好像湿漉漉的血红一片! “妈呀!这是啥?” 陈老板还以为黄大庄受了伤,不禁惊呼出声。 听到声音的众人都纷纷的跑进屋内,看到黄大庄的背时,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就连何楚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明两人睡觉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自己出门洗漱的功夫,黄大庄的背上就变得血痕斑斑的? “咋起这么多水泡呢!” 陈老板距离最近,也是最先发现黄大庄身上并没有伤口,背上的血应该不是他的。 不过在血块的覆盖下倒是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泡,小的有米粒大小,大的居然像黄豆粒一般大小! 活像是在开水里滚了一圈! “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些水泡消下去!” 老李的一句话点醒了在场众人,黄大庄总不能一直打赤膊,这么冷的天气,别说晾着三两天,就是一上午估计也要冻得感冒发烧流鼻涕。 陈老板想到了一个土法子,瞧着黄大庄的背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听我姥爷说起过,酱油是拔干的,要不然试试在背上涂点酱油?” “拉倒吧,我还听城西小寡妇说抹大酱杀菌消炎呢,还是听我的,小寡妇这个办法最起码人家自己试过!” 王俊淞打断了陈老板的话后,又出了个主意,不过这句话也是彻底惹火了陈老板。 “小寡妇?小寡妇这么好,啥都知道,你去找她呗,别在我店里呆着!” 说着就要把王俊淞往出赶,亏得柳其玉在中间当和事老。 “别吵了,现在不是在商量大庄背上的伤吗!” “是啊,大庄哥总不能一直这样光着膀子,得赶紧像个办法让他身上的水泡瘪下去啊!” 何楚也随着柳其玉的话附和着,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看见两人吵架。 “嘁,懒得理你。” 陈老板一跺脚送给王俊淞一个大白眼,而后挤出狭窄的过道,从王俊淞身旁走了出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陈老板还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老女人!” 王俊淞气的一瞪眼珠子,鼻子筋了筋,最终还是没有继续与她拌嘴。 默默的留在了房间里,黄大庄背后一阵阵的发涨,好像整张皮都膨胀了起来。 “你们这都是什么馊主意,一会要擦酱油,一会要抹大酱,别水泡没消下去,反倒给我这后背腌成五香的了!” 虽然黄大庄表面是在埋怨,可所有人都听出来他是有意想要缓和气氛,同时也不想让这些人为自己担心。 “大庄你忍着点!” 老李一听这几个不靠谱的方法,索性一咬牙将他背上的水泡挤破。 再涂上防止感染的药水,最起码可以将衣服穿好,毕竟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黄大庄闷哼一声,表示自己能忍得住。 老李站到他的身后,让他半蹲在地上。 两根食指稍稍的掐住水泡周围的肉,大拇指将中间的水泡一一挤破。 淡黄色的脓水“呲”得一下冲出薄薄得一层皮肤,炸裂在空气中。 何楚与柳其玉看了皆是深深的锁着眉头。 看着眼前有些恶心的画面,不由得失去了吃早饭的欲望。 “嘶…哈…” 黄大庄皱着眉毛低低的将头埋到胸口,刺痛感和伤口产生的痧痛同时交织着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忍一忍!” 老李沉着声音,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何楚与柳其玉眼看着老李将黄大庄背后将近两个巴掌摊开那么大的地方清理完,粉红色的肉暴露在空气中,隐约还能看到纹理中渗出的血色。 老李几乎扯掉了黄大庄半个背的皮,等所有的水泡都被老李挤破后,才支使着何楚去给自己拿来一卷棉布和防止感染的药水。 何楚一瘸一拐的走到客厅时,陈老板正躲在距离黄大庄房间远远的地方,翘着脚往里望呢。 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出现… “你要找什么?” 陈老板看着行动不便的何楚,便主动提出要帮他。 “棉布和药水。” 陈老板回到柜台里,从里面扯出一尺多长的白色棉布,平日里这都是当成孝布买的,不过这放在布庄只是普通的棉布罢了。 “药水呢?” 陈老板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走出柜台在一个小箱里翻找着。 “这呢这呢。” 陈老板拿着只剩下半瓶的褐色药水,看着何楚手中的棉布,思考一会道。 “你腿脚不方便,把东西给我吧,我拿进去。” 就算是何楚未经世事,可也看得出陈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自从她一个人离开黄大庄的房间之后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有意无意的看着黄大庄的门口。 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何楚笑了笑说道:“那就谢谢你啦!” 何楚跟在陈老板的身后一瘸一拐的进了屋。 当陈老板看到黄大庄几乎没了半张皮的背时,拿着的药水手猛的一抖,差点把药水掉在地上。 亏得老李手疾眼快按住了陈老板的手腕,稳住了她略微颤抖的手。 “这么严重?” “是啊,可现在时间紧迫也没有时间去医院了,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大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黄大庄也弓着背说道:“不用担心我陈,这对我来说不就是小伤吗!” 老李将冰凉的药水涂在黄大庄的身上时,屋内不断的传出痛呼声。 等黄大庄受伤的背被老李包扎好之后,整个人就像是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 白色的棉布缠绕着伤口,直接在身上绕了几圈后,缠到肩膀上斜着打了一个结。 黄大庄将衣服穿戴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从自己头上悬着的狐尾拿了下来,包在牛皮纸里,包的里三层外三层。 “这是干嘛?” 黄大庄听到老李发问,喃喃道:“扔了去,有多远扔多远。” “正好,我与你一道出去,正好有事情和你说。” 老李跟在黄大庄的身后,贴心的为他整理好了衣服。 柳其玉一直没动地方,老李走到自己的身边时,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真的想好了吗?” 老李眼神黯了黯,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沉沉的回应了一声后,随着黄大庄出了门。 自从老李和柳其玉离家后,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两人最清楚。 当自己知道如何能够打败黑蛇时,打心里不希望这是真的。 可事实如此,就算不想接受也别无选择,在经历了重重困难后,两人才得以回到家。 不过柳其玉深知,如今的每一天都是在做减法。 这样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终(一)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黄大庄与老李两人走在路上,瑟瑟秋风吹的两人衣摆前后摆动。 “师父,你有什么话。” 老李紧了紧衣服领子,想抵挡着灌进脖子里的风。 “大庄,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如果有一天我必须选择去死,我希望你不要阻拦不要犹豫,更不要为我难过…” 黄大庄听到这话一愣,胳膊弯夹着的牛皮纸也掉落在地上。 哆嗦着嘴唇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听了老李的话受到了惊吓。 “师父,怎么了?” 黄大庄隐隐觉得老李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 老李并没有和黄大庄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接着埋头向前走去。 黄大庄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老李,追问道:“师父,如果有什么事,你千万别瞒着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老李只是沉默着摇摇头,将掉在地上的牛皮纸包捡起来。 抓在手里向着十字路口旁边摆放着的垃圾箱走去。 走了大概十几步,老李站定在原地。 “今晚…我们就要去找黑蛇,是时候会会他了!” 老李昨天喝完酒回到了自己房间内,心中久久无法平静,想到以后得日子里或许再也不能陪伴在黄大庄身边指点他,便想着在最后的时间里为他做最多的事。 只有将如何对付黑蛇的计划筹谋的更加完善,才能避免更多人受到伤害。 “为什么这么突然?” 黄大庄感到不解,老李才回来两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主动找黑蛇! 秦广王不是还在叮嘱自己找到文王鼓吗! “昨天我卜了一卦,大吉…我想现在黑蛇受了伤,或许这是给我们创造了一个机会…” “可是这么突然,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准备!” 黄大庄打断了老李的话,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以黑蛇目前的实力很难彻底扳倒他。 “正是因为没有准备,才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老李想了很久,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试,而且黄大庄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成长了许多。 “可…”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就行动。” 黄大庄看着决绝的老李,终究是将满肚子的话憋在了心里。 自己还是担心,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了店里,黄大庄拿出自己的赶山鞭,让老李掌掌眼,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赶山鞭发生了许多的变化。 看着乌黑透亮的赶山鞭上似乎流溢着异彩。 老李微微点头道:“大庄,看来你真的天赋极高,现在的赶山鞭威力最起码是之前的两倍!” 看着赶山鞭上重新编攥好的椎骨,老李点头如捣蒜般连连称赞。 “师父,可只有赶山鞭恐怕不行啊!” 黄大庄将秦广王让自己寻找文王鼓的事情告诉了老李。 “不急不急,机缘到了它自己会出现的。” 老李胸有成竹的说道。 “难道文王鼓今晚就会出现?” 黄大庄惊讶的说出心中的猜想。 “说了等待机缘…” 老李将赶山鞭还给了黄大庄,众人听到今天要夜会黑蛇,全都紧张的筹备了起来。 只有柳其玉一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门口连声叹气。 黄大庄悄悄地坐在他身边。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看着柳其玉紧锁的眉头,好像满怀心事却不能说出口。 柳其玉看着黄大庄张了张嘴,眼神里尽是担忧和不舍,可最终只发出了一声叹息。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柳其玉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房门被重重的关上,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黄大庄心里颤了一下。 难道…真的要出事? 黄大庄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何楚腿脚不便,所以安排他留下来看着店。 陈老板又是女人,本来黄大庄也不想让她一同前往,可拗不过她只能将她交付给王俊淞。 今晚上王俊淞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老李倒是看不出有一丝紧张的感觉,轻装上阵,连个武器都没带… “师父,你什么都不拿吗?” 老李微微笑着说道:“不用了,对黑蛇来说我就是最厉害的武器。” 柳其玉也没有先前那么焦灼,镇定下来的柳其玉多了一丝沉稳,像是出山的隐居高人,一举一动都散出超尘脱俗的气质。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老李看着黄大庄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满满当当的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 拉锁缝隙里露出半截五帝钱做成的宝剑,还有厚厚一沓黄符。 老李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你带着也没有用,放在家里吧!” 黄大庄一把手捂住了手里的双肩包,脸色有些难看。 “我不拿着这些东西,心里不踏实!” 这些东西都是黄大庄千挑万选挑选出来的,其实黄大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东西用处并不大,但空着手去应战心里总是悬着。 “你就随着他吧。” 柳其玉将双肩包还给黄大庄,还冲着他眨了眨眼,好像在说黄大庄的小心思自己都懂。 出了门奔着西边走去,黄大庄跟在老李的身后。 柳其玉在自己的身旁神秘兮兮的说道:“大庄,这两张赶紧没有回头路了。” 虽然黄大庄还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不过老李不断的强调着自己卜出的吉卦,像是在给黄大庄吃定心丸似的。 几人在天傍黑的时候来到了最后一次见到黑蛇的地方。 西江的岸边上风嗖嗖的刮,头顶上也悬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云。 “师父就是这!” 老李站定在原地,猛的一跺脚,水中居然出现了阵阵波纹。 “相柳!出来应战!” 声音虽然不大却威力十足,有一种泰山压顶的魄力,在空荡的岸边回荡起阵阵回音。 “相柳!出来应战!” 柳其玉见水中并没有任何反应,也学着老李的模样在岸边叫嚷着让黑蛇从水中出现。 可水里依旧平静无波,陈老板与王俊淞躲在远远的地方观望着,当然也听到了老李与柳其玉的喊话。 “相柳?” 陈老板疑惑的问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王俊淞,期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王俊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了解。 失望的陈老板再次聚起精神,眼睛一眨不瞬的盯着岸边。 不多时水里泛起涟漪,起初就像雨点砸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圈,随后波点越来越大,竟然变成了一个小漩涡。 老李几人距离水面很近,看的真真切切,纷纷做好准备,只等相柳出现。 水面上浮起许多翻着白肚皮的鱼,看来是刚死不久的样子。 “是相柳!” 老李看着飘起来的死鱼,一层淡淡的黑气包裹在上面。 看来是相柳在水里作的妖,老李思量再三看着水中的一团黑影。 看他并没有想要露出水面的意思,干脆下到水中与他缠斗。 老李将衣服下襟掖到腰带上,站在岸边没有一丝犹豫,“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入了水的老李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一条满是黑色鳞片的巨龙,头顶长着长长的一对鹿角。 两根细长的龙须浮在水面上,像两条细长的水蛇。 “师父!小心!” 黄大庄站在岸边看着已经化身成黑龙的老李,不禁担心的对着水中的黑龙呼喊着。 一声龙吟自水中响起,声音嘹亮亢长,好似一道惊雷,但不是一瞬而逝,而是回荡在空中久久不肯消散。 当老李进入水中大概半柱香后,水中开始翻涌起黑色的巨浪,腥咸的风从江面上飘来。 陈老板与王俊淞闻到后皆是皱紧眉头。 “这味道怎么这么腥?” 陈老板捏着鼻子手挡在自己面前,不停地扇动着,只想把这股子腥咸的气味扇的远远的。 黄大庄与王俊淞却无暇顾及这股子冲鼻的腥咸气味,一心紧张着老李的安危,眼睛盯着江面一刻也不敢松懈。 “噗…” 江面上冲出两道黑色的身影。 “是师父!” 黄大庄大叫着指了指空中。 众人都纷纷抬头看去,只见老李与相柳的身体正缠在一起,一时间斗得难舍难分。 相柳的九个巨大的蛇头都紧紧的咬住老李的身体。 绕是他黑色的鳞片坚硬无比,也被相柳咬出许多伤口。 红黑色的血殷在黑色的鳞片上,像是渡了一层会发光的漆。在黑夜中泛着隐隐的光亮。 而相柳也没有好到哪去,身体被老李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就算是他想逃跑一时半会也无法挣脱开束缚。 老李一声龙啸引来了一声惊雷,头顶电光四溢,一道炸雷就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 黄大庄担心老李会受伤,便央求着柳其玉带着自己去老李身边。 本来站在岸边观战的两人也腾空而起,向着老李和相柳的方向飞身而去。 黄大庄两脚突然离地,身体站不稳,只能骑坐在柳其玉的肩头,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才能勉强让自己立在空中不至于跌落下去。 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赶山鞭,看着相柳的九个头都死死的咬着老李的身体,一时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 扬起赶山鞭想扼住相柳的七寸,正是因为黄大庄这一举动,害得老李一时分神,让相柳瞅准了机会,挣脱开他的钳制。 黄大庄扑了个空,相柳趁着二人不备回到了地面上,偏巧不巧的落在了王俊淞二人藏身的附近。 王俊淞害怕陈老板会受伤,便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身下,突然出现的声响引起了相柳的注意。 一个闪身便将王俊淞的衣领拎在手里,揪着他站在岸边,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黄大庄几人,几乎是不加犹豫的将王俊淞倒立起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倒栽葱一样将他倒灌进江里。 浑浊的江水夹杂着淤泥冲进王俊淞的嘴里,江面上冒起两个拳头大的泡泡。 “别逼我杀了他!” 相柳言语中尽是狂傲不羁,面对黄大庄一众人气势上丝毫没有败下阵来。 黄大庄身后的黑龙喘着粗气,在寒冷的夜里凝成了一层白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龙一蛇,一黑一白,围绕在黄大庄的身边,此时的黄大庄犹如天神降世,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相柳。 早已没了先前的忌惮,眼神中多了一起坚定。 “不让我离开,今天他就要死在这!” 相柳也没有说太多的话,而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并非心慈手软之人。 手中用力,将王俊淞的身体再次浸在水中,起初还拼命挣扎的王俊淞,此时只能扑腾着两条手臂,有气无力的拍打着水面。 躲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陈老板双手紧紧的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为了不给黄大庄添乱,就算现在王俊淞命悬在线上,也不能轻举妄动。 “住手!” 黄大庄一声断喝打住了相柳手上的动作,相柳以为黄大庄要做出退让,便将王俊淞提出水面。 看着因为充血双眼变得血红的王俊淞,黄大庄只能强忍着上去夺人的想法,故作镇定的说道。 “放了王俊淞,一切都好说,不要再闹出人命了!” 相柳勾起嘴角轻蔑一笑。 “不要和我说什么大义!我只知道权利!权利可以号令一切!” 相柳说到此时有些癫狂,像是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野性刚刚开始觉醒。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以慢慢说,先把王俊淞放了…” “住口!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相柳表情愈发狰狞,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一般,将倒吊着的王俊淞再次沉入水中,并送开了自己的手。 本来就已经扑腾的没有了力气的王俊淞,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身,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泡在水里。 尽量将自己的脑袋露出水面维持呼吸。 “想当年我还是上古凶神,所到之处皆为我所有,泽伴在我左右,一时间也是风光无两。” “后来就是因为秦广王,他嫉妒我的地位,嫉妒我的势力,便联合众神企图消灭我!” 随着相柳的话说出口,他的周身也凝聚起浓重的阴气,黑色的雾一直萦绕在他的周身。 看得出来相柳的怨气很大,只不过黄大庄也是刚刚知晓,原来相柳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居然是拜秦广王所赐! “若不是泽舍命保住我,恐怕我早已经魂飞湮灭,可惜天不亡我,还让我寄居在秦广王的眼皮子底下…” “哈哈哈哈哈”相柳狂笑出声,像是在嘲讽秦广王的痴愚。 “我一直在暗中筹备自己的力量,现在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结果你们居然敢半路拦截,恐怕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话音落下后,相柳则向着王俊淞所在的地方吐出黑绿色的水。绿水所到之处水源瞬间干涸,而且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接触到绿水的王俊淞手指像是被硫酸腐蚀过一样,皮肉上冒起青烟,看着他扭曲的五官,也能猜想到他如今在承受多么大的痛苦。 第一百九十三章终(二)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陈老板看着眼前的一切,紧紧的捂着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眼睁睁的看着王俊淞躺在地上抽搐挣扎。 黄大庄坐在柳其玉的肩头,整个人腾空而起。 紧接着大手一挥,柳其玉得了命令向着相柳的方向飞去。 “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黄大庄手持赶山鞭,用足了力道,拂过江面时裹起一道水帘。 “唰啦啦…” 水点像是雹子落入江中,激起无数水花。 黑蛇看着黄大庄气势汹汹的架势也不敢大意,无暇顾及痛苦挣扎的王俊淞。转身迎战。 两人在空中身形交错间,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响起。 老李盘旋在二人身边,伺机寻找机会,黑蛇口吐瘴气,周身都被黑色瘴气所包围。 “如果不是你们,我早已经凌驾于众神之上!” 听着充满怨气的声音,黄大庄明白黑蛇的怨念并非一朝一夕间就能化解的。 如果不能将他彻底消灭,总有一天他还会卷土重来。 “今天我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相柳仰天长啸,似乎实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老李趁机靠近他,可一接近瘴气就会被强大的怨气所阻挡。 一时间还无法接近他,正愁闷之际,黄大庄闭起眼睛,在心里默念起请仙诀。 店里的堂口牌位忽地齐齐倒下,香炉里的供香也纷纷齐腰折断。 何楚正坐在客厅中,黄大庄房间内突然传来的声响吓了自己一跳。 走到黄大庄的房间一看,摔到地上的香炉还在骨碌碌的在地上打转。 原本插在里面的供香此时也已经散落在桌子上,四散的香灰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刻意将香炉打翻似的。 何楚当下意识到事情不妙,会不会是黄大庄出了事! 香炉翻,把命唤,难不成他们几个人遇到了危险! 也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渣剩灰,拿起一件衣服慌慌张张的跑出门。 一路上不敢耽搁,生怕误了事,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光是站在黄大庄身后,也能给他多添一份底气。 正当何楚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路边蹿出一条大白蛇,奇怪的是别的蛇都是绕着弯的往前爬。 而面前这条白蛇确实上下蠕动,活像一个成了精的蛆… 来不及避让,何楚一脚落下眼看着就要踩在大白蛇身上,可白蛇的身体灵活的像是根面条,嗖的一下钻过自己的裆下。 “我带你去!” 何楚还来不及说话,整个人便像是脚下生了轮子,飞也似的向着西江的方向走去。 何楚看着眼前飞瞬即逝的场景,嘴巴长的老大,灌了一肚子西北风。 终于在自己吃饱之前到了西江附近。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希望你们都能平安无事。” 何楚脚底下的大白蛇,几乎是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你是谁?” “如果你们侥幸能够打败他,请你转告黄大庄,我蟒银花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希望能够通过这件事给自己积点功德。” 何楚一瘸一拐地走到蟒银花的身前,作了一揖。 “好的,我一定会把话带到。” 蟒银花便又换成了大白蛇的样子,消失在了草丛中。 何楚屏气凝神的躲在暗处看着黄大庄几人的一举一动。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们确实是遇到了困境。 黄大庄的人虽然已经将黑蛇团团包围,可是却无法凑近他的身体。那一层黑色得瘴气,好像有生命一般在保护着他。 黑蛇的脚下躺着已经不知死活的王俊松。 何楚一时间帮不上忙,却可以将受了重伤的王俊送拖到一旁。免得再次被误伤。 何楚拉着早已失去意识的王俊松,走过泥泞的岸边,又拖拽了一段距离,来到了松软的沙子路旁。 刚要喘一口气,身后又传来一阵阵细小的哭声,听着声音像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似的。 何楚疑惑的回过头,原来是躲在暗处的陈老板。 “你怎么在这儿?” 何楚轻声的发问,陈老板却只是双手捂着嘴,任由眼泪流进嘴里。 看着身上满是伤口的王俊淞,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任由泪珠洗刷着脸。 “别哭了,先让他躺在安全的地方。” 陈老板手忙脚乱地抬起王俊松的两条腿,何楚架着他的胳膊,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将他挪进了小树林中。 直到远离了黄大庄几人,陈老板才痛哭出声。 “幸亏你来了,不然王俊松今天肯定要死在那个大黑长虫手里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看到了堂口有异样,猜想你们可能是遇到了困难,所以才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陈老板与何楚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对于发生这样的事,两人也不知道解决办法。 “你在这里守着王俊松,我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何楚叮嘱陈老板不要乱走,就守在王俊松的身旁,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就大声的叫人。 陈老板点头应是,整个人埋在王俊淞的胸口上痛哭起来。 等何楚走后,陈老板才喃喃自语的捧起王俊松的脸深情的说道。 “你给我起来啊!不是说要和我在一起吗?”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王俊淞的脸上,或许是感受到了湿润温热的感觉,深陷昏迷中的王俊松居然轻轻的蹙了蹙眉。 只不过哭的梨花带雨的陈老板并没有发现王俊淞的异常。 “只要你现在能够醒过来。别说让我和你在一起,就算让我嫁给你,我也愿意!” “……真的?” 虚弱的声音从陈老板的怀中响起。 “你…听见了?” 陈老板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像是沉浸在梦境中,还没有睡醒一般再次重复道。 “只要你现在能够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和我在一起吧…” 王俊松的手背早已经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却温柔的拂在了陈老板的手背上。 似乎是黏  腻的感觉唤醒了陈老板。 回过神来的陈老板对着王俊送到胸口锤了一拳。 娇嗔道:“你刚才在骗我?” 可自己打完之后就后悔了,因为此时王俊淞已经嘴角溢出了鲜血,眼神变得再次涣散,原本贴着自己的手再次向下垂落。 “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别睡过去!” 陈老板刚刚止住的哭声再次响起,王俊淞双手交握,用疼痛刺激着自己不要再次陷入昏迷。 微微扬起嘴角道:“都怪我没本事,如果这次死里逃生,我一定要娶你这个老女人进门…” “别说了,你一定没事的…” 陈老板用自己身体的热量包裹住王俊淞,想让他逐渐冰冷的身体重新温暖。 王俊淞昏昏欲睡间仿佛看到了老仙,一身白衣的站在自己的身前。 “我守了王家三代,早已经功德圆满,今天便是你我告别的日子,临走之时,我将毕生的修为渡给你,可保你性命无忧…” 老仙得声音愈来愈远,像是飘在空中,又像是远在天边。 老仙的声音消失后,王俊淞的身体泛起白光,像是从身体里透出来的光亮。 看到这一幕陈老板沙哑着嗓子,连大声叫喊都做不到,长着嘴发不出声音。 看着白光出现又消失在王俊淞的身体中,随后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再复合。 呼吸也从急促缓缓的平稳下来。 陈老板看着情况越来越好的王俊淞,轻轻的抽了抽鼻子,眼泪也从眼眶中憋了回去。 “谢天谢地,老天有眼,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王俊淞被陈老板抱在怀中,而陈老板则是虔诚的跪在地上,看着像是睡着了的王俊淞,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俊淞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自己愈合,不过只要他性命无碍,就算是要折自己的寿也心甘情愿。 第一百九十四章终(三)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何楚走到一个环腰粗的大树后,将整个身体都隐藏起来,看着腾龙御空的黄大庄,眼神竟有些迷离。 似乎是下意识的说道“真龙现世了……” 相柳看着面前的黄大庄,神色有些凝重,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好说自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想杀了他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简单。 可现在黑龙神和柳仙都在他的左右,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生怕自己一个大意就被他们占了上风。 思索了片刻之后,手心结印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 只见他的掌心出现了一个纸扎人,只不过看起来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立在他的手心上,活灵活现的样子宛若真人。 若不是他穿着花花绿绿的纸衣服,恐怕所有人都看不出端倪。 纸扎人从相柳手中一跃而下,在落地的瞬间变成了臧先生的模样。 “主人!” 黄大庄定睛一看此人虽然和臧先生极为相像,却有一点不同,眼神中除了杀气再没有其他的情绪。 众人看到臧先生时皆是一惊,许久未曾露面过的臧先生居然会忽然出现,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魍魉,杀了他们。” 相柳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句话之后,臧先生形同傀儡一般,整个人木讷僵硬的向着黄大庄几人走来。 手掌快速结印,两掌分开时,双手间出现一排纸扎的小人。 像是认主似的,从臧先生手中一跃而下,飞奔向黄大庄。 “小心!” 何楚在暗处看到臧先生的手腕一抖,好像从袖口里掉出几根银针,伴着纸扎人一并靠近了黄大庄。 听到提醒的黄大庄本来并没有将这几个小纸人放在眼里,不过也提防起来,甩动赶山鞭,将它抽打向小纸人的方向。 “呼啦呼啦…” 小纸人像是遭受到了重击似的,整个身体都向内凹陷的进去。 还有的小纸人整个身体都被赶山鞭一分为二,可脚下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歇,依旧向着黄大庄的方向飞奔过去。 “什么情况?” 黄大庄皱起眉头定睛看着马上要靠近自己的小纸人。 仔细一端详才发现其中的奥妙,原来是每一个小纸人的身后,都有一根透明的丝线与臧先生连接在一起。 小纸人眨眼间已经来到了黄大庄的面前,看似单薄的纸人却力气奇大,居然将脚下的淤泥踩出两个深深的坑来。 黄大庄不敢大意,将赶山鞭甩的唰唰作响,等纸人来到近前时,用力的甩向纸人。 “刷拉拉…” 纸人应声而碎,可臧先生表面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闭起一只眼睛双手食指贴在唇边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什么。 虽然黄大庄很想听到内容,可就算将耳朵竖起来,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黄大庄一度认为臧先生是在装样子,其实他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破碎的纸人居然攀爬到黄大庄的脚下,像是二踢脚似的纷纷在脚下炸开。 突然发生的炸裂使所有人都没有防备,黑龙身上瞬间被炸出几道血淋淋得伤口。 黑色的鳞片也被炸的翻开了花,乍一看有点像炸了鳞的鱼。 黄大庄捻起地上灰白色的像是纸灰燃烧后剩下的粉末,双指一撮就消失不见了。 不容自己再多做琢磨,臧先生再次手掌开合,再次出现了几个纸扎人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黑龙吃痛的一甩尾巴,想要将小纸人甩开,可这些小纸人像是狗皮膏药似的,见黑龙的尾巴横扫过来,竟然直接攀到了他的身体上。 就算被黑龙撕咬的只剩下断肢残骸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 “被我锻化的魍魉可不知道疼,不然你杀了他?” 相柳眉头轻挑一撇,目光死死的锁在了黑龙的身上。 好似今天不把黑龙生吞活剥了就誓不罢休一般。 黑龙双眼充血,盘踞在黄大庄的身后,将粗壮的大尾巴左右横扫着,企图将身上的纸人甩下去。 “师父!” 黄大庄看着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流出,挣扎着想从柳其玉的身上跳下来。 黑龙仰天长啸一声,巨大的龙吟声将身上的小纸人尽数粉碎,相柳似乎没想到黑龙居然可以如此轻易的摆脱,错愕之际正好让黄大庄找到了机会。 手里的赶山鞭仿佛一根离弦的箭,“嗖”的一声抽向了对面的相柳。 “啪!” 是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相柳身上穿着的单薄的长衫此时已经变成了碎布条挂在身上。 黄大庄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手腕一转,赶山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灵活的转了个弯,将相柳的身体团团围住。 正当老李距离相柳只剩下一步之遥时,从地下突然伸出一双苍白的手。 倏地一下抓住了相柳的双脚,猛的向下一拉整个人顿时消失在众人眼前,好像钻进了脚下的土地里。 “人呢?” 速度之快就连站在相柳身边的黄大庄都没有看真切。 不过发生的这一切都被何楚看在眼中。 “大庄哥,他去地下了。” 何楚手指了指脚下有些泥泞的地面。 黄大庄一脸疑惑的看着脚下连个坑都没看见的地面。 “活生生的大活人,遁地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是有一双大手拽着相柳下去的。” 黄大庄猛然想到之前在长白山时,蟒银花似乎也这样从自己的面前消失过。 “阴界!” 相柳突然消失一定是泽在搞鬼,柳其玉在黄大庄的脚下画出一个圆,所有人都像是深陷沼泽中似的,泥泞的河沙慢慢的掩埋住了众人的身体。 一阵头重脚轻的感觉过后,黄大庄几人已经来到了雾气蒙蒙的阴界。 “这啥地方啊?” 何楚初来乍到看着面前与普通的街道没有两样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好奇。 “死人待的地方,可别乱看,跟住了!” 黄大庄依旧骑坐在柳其玉的肩头,所以此时众人一直沿路寻找,柳其玉也并没有低头看着何楚,只是自顾自的提醒着他。 “啥?我的妈呀,别吓我!” 何楚一听差点吓得蹦起来。再次打量周身的环境,确实与平日里看到的街道有些不同,除了家家户户门口悬挂着的白灯笼,便是偌长的街道上居然没有一个人! 何楚觉得后背凉嗖嗖的,想到待在这的都不是活人,紧忙跟上走在前面的几人。 众人一路走一路寻找着像柳的踪迹,可是阴界这么大,要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黄大庄干脆席地而坐,闭起眼睛,念起了请仙诀。 不消片刻原本围绕在几人身边不肯消散的浓雾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个老人从远处走来,柳其玉定睛一瞧来人不是黄大庄的太爷爷又是谁。 黄大庄感受到身边的阴气稀薄了不少,缓缓睁开眼,便看到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来的太爷爷。 “小娃子,恐怕要变天了!” 太爷爷垂着头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满是皱纹的双手,好像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黄大庄说。 “太爷爷,发生了什么事?” “秦广王受伤了……” 黄大庄眸子一凛,整个人如坠冰窟,本来想着相柳逃到了阴界,加上有秦广王的帮助,想要制服他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没想到太爷爷却带来了这个不好的额消息。 “不过大庄,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临走时他让我将这个拿给何楚。” 太爷爷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布递给了何楚。 “这是?” 何楚接过来便想要打开,太爷爷挡住了他的手。 “秦广王再三叮嘱,等相柳出现后再按着里面的方法做。” 说完之后太爷爷看向了身边的黑龙。 眼神中饱含深意的说道:“如果都准备好了,现在我带你们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 黄大庄疑惑的看着走在前面带路的太爷爷,好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早已经计划好的。 “嗯……” 太爷爷带着身后的一众人兜兜转转的来到了灰六娘的宅子,相比起往日的喧嚣和气派,现在偌大的宅子显得死气沉沉。 好像连灰尘都不想落在这个已经荒废的院子里,众人走进宅子除了死一般的沉静便只有几人的脚步声。 太爷爷大手一挥所有的房间门都应声而开,众人一一寻找过去,直到最后一间耳房紧闭着大门。 太爷爷眼神示意了两下,双手用力的向内推去。 “嗵”的一声,门板瞬间炸裂,四下飞去。 尘烟散去后,房间内却只出现了相柳一人。 此时相柳的九个头都暴露在众人的眼前,红黑色的蛇信子嘶嘶作响,好像在挑衅黄大庄几人一般。 “这么快就来送死了?” 相柳的声音行同鬼魅,整个身体也大都被阴影笼罩着,好似他就生于生于黑暗之中。 黑龙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热气,白色的气体几乎是在瞬间便消失在了房间中。 黄大庄手里紧紧地握着赶山鞭,感受到鞭子上流动着大量的阴气,似乎就连赶山鞭都已经意识到一会会发生一场恶战在尽量收集力量似的。 相柳向上一跃,直接冲破灰六娘的房子,整个身体直冲天际。 几乎与天上的血月同齐,在血红色的月光照耀下宛若从地底涌现的怪物。 黄大庄跑到最前面,赶山鞭划破空气的嘶吼声响彻耳际。 相柳像是早已经料到会这样,九个硕大的蛇头纷纷朝向黄大庄。 “小心!” 众人提醒时早已经为时已晚,九个蛇头纷纷吐出黄绿色的液体。 落在地上冒出了阵阵白烟,像是可以腐蚀地面似的。 而黄大庄由于距离相柳太近,有些许的液体直接溅在了脸上。 “啊!” 一声惨叫袭来,黄大庄痛苦的双手掩着脸蹲在了地上。 双手都被鲜红的血染成了褐色。 众人跑到黄大庄身边查看,当他将手拿开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张脸的额皮肤已经溃烂脱落了一大块,脓水从伤口处流出,与鲜血混在一起。 “师父……我……我看不见了……” 黄大庄四下摸索着,想要找到黑龙所在。 众人这才发现黄大庄的眼睛竟然睁不开了! 相柳吐出的毒液沾染在了黄大庄的眼镜上,将他上下眼皮都腐蚀掉了,眼球暴露在空气中,双手一捂,将毒液带到了眼睛上。 “大庄,别怕,开天眼!” 老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黄大庄后知后觉的盘坐在地,顾不上钻心的疼痛,默念着开天眼的口诀。 双手划过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双眼,从一片黑暗中再次慢慢的看到了光亮。 只不过却看不清身边的东西,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片片的虚影。 何楚看着站在众人对面的相柳,想到了太爷爷的话。 打开了秦广王给自己的布。 里面只有几个字。 “剥龙皮,抽龙筋,唤文王鼓!” 何楚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没想到秦广王居然让自己杀了黑龙! 老李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一直没有去黄大庄的身边。 还是再他的身后默默地守护着他。 “动手吧。” 黑龙盘在何楚的身边,粗壮的龙身将何楚包裹在其中,似乎是要保护他不受外界的打扰。 何楚呆呆的望着黑龙,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现在按我说的做。” 黑龙的声音无比坚定,心里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像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一般,目光灼灼的望着身前的黄大庄。 “将我的龙鳞尽数剥去,然后用僵牙刨开我的尾巴,抽出龙筋,再蜕下龙皮……” 黑龙说完话后整个人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周身的力量都向着黄大庄的身后汇聚。 像是在和黄大庄告别似的,喃喃的声音伴着微风吹到了黄大庄的耳边。 “大庄,要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 “师父,我一直都谨记您的教诲,只是我现在要做什么?” 黄大庄皱着眉东西张望着,却没有看到身边有人,这声音似乎距离自己很近,可为什么自己看不到师父的身影? 黑龙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只能陪你做到这了。” 黑龙像是蜕去衣袍似的,浑身上下的鳞片都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丝丝鲜血包裹着赶山鞭,当黑龙的力量注入到赶山鞭中之后,鞭子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就连黄大庄也注意到了赶山鞭的异样。 何楚忍着痛苦拿下系在脖子上的僵牙吊坠。 从黑龙的尾巴出割开一道伤口,白色的龙筋暴露在何楚的眼前。 何楚含着热泪看着高高在上的黑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两个头。 “快!别让相柳钻了空子!” 黑龙看着蠢蠢欲动的相柳,似乎想要阻止黑龙牺牲自己。 一声龙啸后,何楚的手中多了一截赤白色的龙筋,而黑龙看着相柳已经开始奔着自己而来,九个蛇头都在想自己射  出黄绿色的毒液。 情急之下只能自己咬住尾巴,用力一扯将尾巴上的皮肤撕咬下一大块。 何楚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放声大哭,跪在地上痛苦的哀求道:“求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己!” 黄大庄听见之后猛的回过头,虽然自己依旧看不清东西,却从何楚的话语中听出了不舍与悲痛。 是谁? 是谁能让何楚如此悲伤,就连何十八死的时候,何楚也没有表露过太多情绪。 一时间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是在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 黄大庄两脚蹬地,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身后踉踉跄跄的跑去。 “师父!师父!” 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呼喊着,可始终得不到黑龙的回应,黄大庄的步伐越来越慌乱,甚至两只脚拌在了一起,将自己摔了一个大跟头。 黑龙终是承受不住身体上的痛苦,一声悲怆的咆哮声响彻天际,声音消散在天际后,随之传来的则是一声沉闷的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怎么了!” 黄大庄双手用力的凿锤着地面,似乎是在发泄自己一直隐忍着的情绪。 何楚看着眼前皮开肉绽的黑龙,浑身散发着红色的血光,奄奄一息的半垂着眼睛。 “剥…剥…” 黑龙长了长嘴,不是不想说话,而是鲜血堵住了嗓子,让自己再也发不出声音。 何楚会意手里握紧僵牙,一步一顿的走向黑龙,虽然心中有万般不舍,自己也实在狠不下心来。 可为了不让黑龙白白受伤,还是咬紧牙关走到了黑龙的身旁。 相柳当然不肯就此作罢,飞身上前想要阻止何楚的动作,可他飞到近前时却发现黑龙周身似乎被一股坚硬的气笼罩着,自己像是撞到了玻璃上面。 直直的将自己弹飞了出去,相柳正疑惑间,不知从何处出现了许多的鬼魂。 为首的正是静林,一群鬼魂浩浩荡荡的围在相柳的周围。 “不自量力。” 相柳看着一群法力低微的魂魄,嗤笑了一声,再次吐出黄绿色的毒液,将靠近他身边的鬼魂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的一干二净,甚至连一撮烟都没留下。 索性鬼魂众多,就算消灭了一批,现在远处的鬼魂又立马围了上去,似乎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相柳给黄大庄几人争取时间。 何楚手不停的出冷汗,双手抚摸着黑龙的伤口,感受到依旧温热的鲜血,眼泪滴落在伤口上。 “对不住了!” 将手中的僵牙划向老李尾巴上的伤口,“嘶”的一声,伤口被撕开更大。 黑龙对于疼痛已经麻木,只是浑身微微抽动了一下,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第一百九十五章终(本书完) - 东北地仙 - 禾一十八 太爷爷看着往日里威风八面的黑龙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再承受痛苦,便御起阴气,灌输进他的体内。 当阴气与灵力相互碰撞时,黑龙宛若回光返照般,昂起硕大的龙头,看向黄大庄。 祭出自己的兽元寄生在黄大庄的体内。 “大庄,你我师徒一场,从现在起你要答应我往后的日子里你要惩处世间一切恶歹之事,而我…与你同在。” 当黑龙话音落下后,粗壮的龙身“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音。 此时何楚已经将龙皮剥下大半,虽然心中无比痛苦,可看着蠢蠢欲动的相柳,自己手上的动静不敢停歇。 黄大庄的太爷爷在何楚身旁一直在催促着,让他加快速度,这是唯一能够打败相柳的办法,如果被他逃脱,很有可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何楚割下一大块龙皮,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太爷爷。 “我怎么做!怎么做!” 何楚几乎咆哮着说道。 太爷爷愁眉紧锁,自己也十分不舍黑龙的离去,可面对无数人的性命只能选择面对他的牺牲。 “请神!” 何楚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又看向放在地上的龙皮和龙筋。 不敢耽搁,盘腿坐在地上,将龙皮和龙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嘴里开始哼唱起请神诀。 “请神来!” 何楚席地而坐,太爷爷在一旁稍加提点,一段吆喝声从黄大庄的身后响起。 “请仙家出深山,神器都有文王鼓和赶山鞭,鼓是龙筋龙皮制成鼓,鞭是脊梁椎骨集成鞭,今日二神请众仙来相助,齐心协力战邪鬼,打上一百八十鞭。” “文王鼓,龙皮幔,众仙拿着显神威,鼓里拴着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北四根安天下,南四根定江山。” “上面拴着红黄绿蓝四色旗头,里面还有一串五帝钱。” 何楚正吟唱着请神诀,手臂上搭着的龙筋和龙皮似乎活了过来一般,倏地腾空而起,相互交织重叠在一起,在空中居然真的组成了一个皮鼓的模样。 这皮鼓飘飘然的落在黄大庄的手中,黄大庄指尖触摸着尚有余温的皮鼓,悲痛的将脸深埋在上面。 用鼓挡住了自己的脸,仿佛这样就可以距离黑龙更近一些,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赶山鞭是好鞭,五彩飘带上面拴,椎骨请仙神威显,赶山山走,赶水水干,今日有求老仙家,烧香打鼓把神搬。” 何楚闭着眼睛,双腿乱颤,手也伸到身前直画圆。 这一幕被相柳看在眼里,心道这家伙是在请仙,不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心说自己的实力就算请来了,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便嗤笑的看着何楚盘坐在地上闹把式。 当何楚唱完请仙诀后,整个人宛若被点了穴,“噗通”一声仰面向后倒去,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眼睛疯狂的眨动着,眼白上下翻动,好像下一秒就要浑身抽搐似的。 忽地,何楚浑身僵直,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双眼失明的黄大庄好像受到了感召,整个人腾空而起,居高临下的望着相柳的方向。 左手一挥,落在地上的文王鼓也凭空飞起,稳稳的被黄大庄抓在手中。 右手一指,赶山鞭无风而动,甩动着细长的鞭身落入黄大庄的手中。 虽然眼睛看不到相柳具体的位置,可黄大庄像是能感应到他的一举一动。 “相柳,今日前仇旧恨就跟你一并算个明白!” 黄大庄双眼泛起金黄色的光芒,不多时迸发出两道劲光。 整个身体也发生了变化,身上穿着的衣服在方才已经出现了破损,此时竟然变成了宽袍长袖,就好像见到秦广王的时候那副模样! 何楚不再吟唱请神诀,而是摇头晃脑的坐在地上,整个人颠来倒去。 太爷爷见到此情此景心说看来是把秦广王请来了。 不知道有几分胜算,静下心来旁观着两人。 黄大庄看着矮自己一头的相柳嗤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把泽吞噬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吃惊,相柳瞳孔瞪大了几分,没想到自己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怪不得!怪不得从进去阴界后就再没见过泽。 原来是被相柳吞噬了,这样一想,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相柳可以口吐瘴气和毒液。 许多年前,正是因为他的瘴气和毒液导致人间生灵涂炭,亏得大禹出现,将他生活的地方旁边建造了高台,以作为祭祀镇压之地。 没想到的是多年之后居然被他侥幸脱逃至阴界。 “他本就是我创造出来的,现在又归于我,有何不妥!” 相柳呲着两颗尖利的牙齿,上面的血槽清晰可见。 黄大庄也不怕,单手扬起赶山鞭,叮叮当当的椎骨之间的碰撞声响起,像是无数的铜铃在奏响。 左手拿起文王鼓放在自己的前胸,右手腕一抖,赶山鞭撞击在文王鼓的侧面。 “咚!” 一道宏声自天边而开,聚在黄大庄的身前,像是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在相柳身上。 相柳身影一顿,整个人被黑色瘴气笼罩,慢慢的黑色瘴气逐渐消散,相柳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不过浑身像是被烈火灼烧了一般,通体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黄大庄不敢大意,再次扬起右手,打算再次敲响文王鼓。 可自己的手刚刚扬起,便看着相柳九个巨大的蛇头向着自己袭来。 “唰嚓嚓” 黄大庄的手腕被紧紧的箍住,赶山鞭像是失去了灵性,直直的捶打在相柳的身上。 黄大庄尝试着挣扎了几下,可浑身像是用不上力气一般,相柳的禁锢像是用尽了全力。 甚至能听到自己的手腕上的骨头传来一点点碎裂的声音。 “何楚!僵牙!” 何楚闭着一只眼睛,单腿从地上蹦起来,将手里紧握着的僵牙扔向黄大庄。 当僵牙接到手中的那一刻,几乎是没有犹豫,文王鼓脱手,左手拿着僵牙用力的划向自己的手臂。 “啊!” 一声痛苦的咆哮声从黄大庄的口中惊呼而出,整个人迅速向着地面跌落。 太爷爷手疾眼快的御起阴气接住了下坠的黄大庄。 又用阴气封住了汩汩流血的手臂,等剧痛占据了身体,已经痛到麻木之后,黄大庄挣扎着站起身。 太爷爷扶着他的身体,两人站在相柳的身侧,面对着比自己大了数十倍的庞然大物,黄大庄只是紧抿着嘴唇。 小声的对着太爷爷说道:“一会还得需要你配合我…” 黄大庄晃了晃空荡荡的右手,无奈的看着落在地上的赶山鞭。 太爷爷并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左手紧紧的揽住黄大庄的背,两人似乎变成了一个人。 黄大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散落在地上的文王鼓宝贝似的快速从地上捞起来,贴在心里的心口,狠厉的看着不远处的相柳。 相柳看着落在自己尾巴下面的赶山鞭,像是故意在捉弄嘲讽两人似的,将蛇尾盘踞在鞭子上。 黄大庄紧皱眉头,靠近蛇尾时,嘴里叼着僵牙,俯身贴近,顾不上围绕在他身体上的瘴气,硬生生的在尾巴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太爷爷看着整张脸都要埋进相柳身体里的黄大庄,也只能配合着他的动作。 终于吃痛的相柳尾巴抽动了两下,将赶山鞭露出了一道缝隙。 太爷爷手疾眼快的将手伸到缝隙中,手按在地上,从相柳的尾巴中将鞭子拖拽了出来。 爷孙俩人肩并肩站在一起,视死如归的看着满目狰狞的相柳,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是多了一丝坦然。 黄大庄将文王鼓高举过头顶,太爷爷手里拿着赶山鞭,用力的敲击在鼓面上。 “轰隆隆…” 头顶上乌云聚集,就连一轮血月也被遮的严严实实。 所有人都在雷声中停下了动作,相柳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阴霾的天空。 “你…你居然…唤来了天罚!” 天雷滚滚向着相柳的方向汹涌而来,像是一道道利刃的闪电划过相柳的上方。 太爷爷嘴角露出笑意,看来这一战是相柳败了! 一道雷鸣声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当耀眼的光亮失去后,相柳已经瘫软的趴在了地上。 周遭都是焦糊的味道,似乎是不满天罚,相柳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尾巴已经血肉淋漓,分不明哪里是骨头哪里是肉了。 随着他的挪动再次唤来天雷,“咔嚓…” 当火花四溅时,黄大庄看的真切,相柳的兽元飘出了体内,向着空中的乌云飘去。 第三道天罚紧随其下,不偏不倚的劈在了他的兽元上! “不甘…啊!不甘啊!” 相柳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带着所有的不甘与嫉恨,一同消散在众人眼前。 当阴界恢复安静后,秦广王并没有着急从黄大庄的身体离开,而是席地而坐,悬在空中的血月缓缓飘落而下。 随着下降也变得越来越少,到黄大庄的身边时,只有一颗弹珠大小了。 秦广王伸出手,将左眼收于掌中,低下头埋在自己的双手之间。 黄大庄感觉自己浑身清凉一片,好像自己从未有过的清醒。 秦广王离开了黄大庄的身体,选择直接消失没有和黄大庄说一句话。 当自己再次看到光亮时,黄大庄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是秦广王将自己的左眼放在了自己的身体内。 看着自己手中的文王鼓和赶山鞭,黄大庄心乱如麻,似乎在心里缺失了什么,欲哭无泪的看着身后众人。 所有人都在…唯独少了师父… 众人落寞的回到了善缘阁,柳其玉在阴界与黄大庄做了告别,他要回长白了,偌大的长白不可一日无主,曾经那里是柳其玉的家,现在也要回去担起一家之主的担子了。 …… 一年后,十里坡。 “听说卦摊老板跑了?” “老王婆子,你可别瞎说,人家师父出门云游积功德去了。” “你咋知道的?” “我听何跛子说的。” “哪个何跛子?” “就是管卦摊老板叫哥的那个小伙子。” “哦…那还差不离,你去哪啊?” “我去找陈老板扯二尺布。” “哎呀,他家那老爷们嘴嘴臭了,挑着他不在家的时候再去吧…” 陈老板听到两个老婆子的谈话,黑着脸看着身后的王俊淞。 “如果有客人来了,你就把嘴闭上,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王俊淞苦兮兮着一张脸看向陈老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尽是已经愈合的伤痕。 “我这不是害怕这群老婆子讲价吗,你看我一瞪眼睛他们都不敢还价了!” 陈老板无奈的看着王俊淞叹了口气,望着路口的方向。 喃喃道:“不知道大庄一个人行不行…” 王俊淞揽上陈老板的肩头,也是若有所思的说道:“他不会有事的,有堂口和仙家保佑着呢!” 两人说着话,走在路上的一个身穿青袍无臂独眼男人念叨着:“谁又叨咕我呢,耳朵根子这么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