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起点】 2016年5月4日,那天在起点注册了一个账号,起名“曹正羽”,后签约的时候更名为“我若琴音”,码了几千字,开始上传,等着审核,没隔多久,审核通过,开始正式发书了。一切都是开始,这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选择了“起点”作为起点。 然而,第一次接触网文,毫无发文经验,一切全是慢慢摸索,不知道一个章节最好多少字,不知道一天几更才好,不知道如何宣传,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这本小说,带着无数不知道,更了几章,更得很快,过后收到站内短,于是模模糊糊签约了。签约的时候书名都没想好,编辑问了我大致情节,我也没说得很明白,于是主编给我取了《为君觅封侯》,过后正式改为签约状态。 【成长】 签约过后,又开始爆更了,不懂选时机,不懂推荐,很快就更到了十多万,推荐还没来,更新不稳定;无头绪地更新,像是没有方向的小鸟在空中乱飞着。后来终于有了推荐,很开心,慢慢地学着稳定更新,放慢速度,保证质量,修改完善。最新签约榜、分类强推榜、新版APP免费新书推、古言专场推开始多了起来,终于没有像以前那么卖命的裸奔了。 5月4号发书,5月13号签约,7月1号上架! 上架?上架!嗯,上架! 《为君觅封侯》,她终于上架了! 她就像是我的孩子,一个只有妈妈的孩子,在我的一点又一点耐心与坚持抚养中,成长起来。没有人告诉她周遭世故会是怎样,没有人告诉她哪条路是通向成功的,甚至也没有多少人认识她,去了解她。而我也只能告诉她,去经历吧,尽量往前走,不要在中途逗留(断更)或者逗留太久! 【感谢】 上架了,想到的是什么,满脑子都是首订!首订!首订!没过几分钟就去看看有没有新加的订阅,看到增加一两个后就会特别激动地笑出声来,因为看到我孩子在进步了呀。过一两分钟,又去看一次,这种若即若离的心情反反复复,满心期待着订阅会再次增加。 而在这创作的路上,尽管有些苦闷,但也收获了很多惊喜与感动,所以,在这里,还是要说些感谢的话。 感谢甜虾编辑与红包编辑的认可,以及网站的认可,还有读者与朋友的认可,感谢您们!我的书肯定不是最完美的,但你们还是一直支持,不介意我是新人,不介意我书有瑕疵,不介意我书没名气,谢谢你们带给我的感动! 感谢刚开始很陌生、现在越来越熟悉的朋友,谢谢你们的支持! 感谢竺洛飞飞、喜欢小猫咪、晨溪晨溪、火木瞳、静水流深则易寒、武王降临、啷你个啷、wyfs,谢谢你们经常过来点击问候,给我加油打气,谢谢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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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整理的时候,不周到,不小心遗漏了您,请不要介意哈,您的支持是我的荣幸,也因此有了动力,我将会马不停蹄地继续努力,很感谢你的支持,并与你相识,共同向前,谢谢。 祝《为君觅封侯》上架取得好成绩,感谢您支持! 最后把一首仓央嘉措的诗送给您,表达我对您的谢意。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祝大家百福具臻,身体健康、事业发达,家人幸福,时时好运哟(是不是太正式了呢?),那就祝你过好你想要过的人生就好,每天保持开心快乐,永远那么暖人心,么么哒。 《为君觅封侯》7月1日已上架,求大家首订哟,以后我会越来越努力,质量也会越来越好的,有你的支持,绝不弃坑,坚持到底! 顺祝,此致,感谢! 第一章 惊现秘洞 “南越五国中,以楚越最为强盛。楚越国君越王在休养民息后,国力强盛,一举歼灭了南越五国中的三国,越王正打算统一北方的思境国,怎料在前往途中,身体透支,一病不起,遂返。回到可乐,定为都城,没过多久,越王病重,未选太子,便将领土分封,由其四个儿子各为封国。” “那我们这永安城离那可乐城远吗?”其中一年轻男子插话问道。 “这越王的四个儿子,大儿子叫武土,二儿子武毅,三儿子武召,四儿子武夜。武土与武召的封国位西,武毅与武夜封国位东。四个儿子中二儿子性格与其父最为相像,威武,刚强,占据国都可乐,位置偏中。我们这永安城属于古诺国,君主是四儿子武夜,位于东,中间隔着梵净城与赤城,赤城在北,梵净城在南。赤城是北方思境国的领土,我们这永安城离那可乐城隔着两座城池呢”。 桃子村一烧酒小酒楼里坐着多人,聚在一起,听着一位年长酒客款款而谈,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桃子村,属古诺国永安城,其山顶与山腰长满桃树,结果时丰硕的桃子为这个村落带来了物质财富,遂起名桃子村。 米儿一如既往地身着一袭男儿麻布长袍,跑到桃子村背后的桃子山,寻找山上的野笋。虽名桃子山,深山遍野无一颗桃树,山上长满了各种野树杂草,正午阳光照耀着沟壑,四处生机盎然。 米儿一直喜欢独自一人到处玩耍,自得其乐,米儿常常在这沟壑的一些长满野竹子的山包上采得许多野笋回家,母亲把野笋做菜做得新鲜的很,常常夸奖米儿,米儿见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一有机会就会跑到桃子沟来采野笋。 正午一过,阳光照到深沟的光线渐渐暗淡,凹凸不平的小山包一侧早已出现暗荫。躺在一小山包的石板上睡觉的米儿突然被一阵凉意惊扰,忙不迭爬起身,伸下懒腰,机灵地翻身下石,从石坎下准备回家。身子却突然不听回家的旨意,走到山腰石坎边沿,穿过一块两端向里,中间趋向外弯曲的稻田。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稻田并无储水,米儿走在软绵绵的田埂上,往稻田东端角落走去,田埂角落东北面连接处长满树藤幽草,幽草下隐约见得一小泉口,不停有清泉流出。泉水有两个流道,务农时节则流进此弯长的稻田,否则就流进背口稻田的深沟,一直往下流去,深沟上面被杂树遮蔽,隐约见得沟丛,听得见涓涓细流拍打石沟的声音。 米儿在泉眼处手捧一把清水洗了洗脸,站起身时脑中模模糊糊有种记忆,似乎早已料到自己会经历这种情景,两眼模糊地走过田埂,在山包的东面一块向下倾斜而平整的石板旁歇下,用麻布长袖揩拭脸上的水滴,正听得一两声动物的声音传来。 米儿断定是山上的野猫声,一声两声,断断续续。米儿站直了生长了十四年的躯体,跟寻着传来的声音慢慢挪动着。那声音似是在不远处,米儿爬上那倾斜的平石板,石板很大,像是一倾斜的石床,米儿爬到了那石床顶部,身子铺在那石床面上,拨开上面土壤中伸展出来的粗壮的杂草,伸头探寻声音的来源。 那野猫声渐失,米儿便安静下来静悄悄地等待那声音的再次传来,果不其然,那声音在寂静中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听得几声参差不齐的声音,米儿这下确信野猫一定就躲在这草丛深处。 米儿趴在石床看了看周围,在石床旁正巧有一根木棍,米儿弯曲着身体用双脚去勾住木棍,灵活的身体一下就配合拿到了那木棍,米儿用木棍慢慢拨开一层又一层深厚的草丛,拔掉杂草,露出几块碎石,再继续拔草,一堆碎石堆砌着,从石堆缝里听到几声小猫的声音。米儿兴趣盎然,兴奋充斥着全身细胞,拉扯着绷紧的神经。 米儿拔草的速度明显加快,急促地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只野猫的好奇心迫使米儿一直埋头搜索着。 终于把野草扒开后,米儿看见一个在石堆旁的洞口,米儿趴在洞口朝里一看,洞中躺着一只母猫和几只小猫,有的小猫正在母猫怀里吃着奶,有的正在母猫身上乱爬着打着滚,有的正伸着懒腰在母猫怀里睡着觉。同时母猫也注意到了米儿,盯着米儿看了两眼,后接着又闭上了眼睛任由小猫在其怀里嬉闹着,一点也没有害怕米儿的意思。米儿见其母猫并未对她产生敌意,用手伸进洞里去抚摸,母猫安静地睡着,小猫淘气地抓挠米儿的手指,米儿觉得温馨极了。 米儿看了看洞口,这个洞口不大,只容得下一个人趴着进去的尺寸,米儿身体不由自主就爬进了洞中,身体上半部分在洞中,下半部分还在洞外。 米儿正趴在洞中用小手抚摸那小猫,余光扫向四周,洞里干燥清凉,洞壁奇特,忽见洞中母猫身躺的后侧洞壁印有斑纹,米儿甚感好奇,把身一侧,侧卧着减少体积,避免压着小猫,一点一点向那奇特壁口挪动接近。 手臂伸出先去探个究竟,右手的手指刚一触及那奇特洞壁,一道明显的洞门立地显于米儿眼前,米儿双目睁大,脑中不停回旋着这是道有秘密的门,米儿忍不住用手一推,想不到刚用力,那扇石门竟自动闪开,里面出现一条幽深看不到尽头的地道,地道里间隔摆着上古神灯,灯柱上已结满蜘蛛网,洒满厚厚的灰尘,一阵阴暗潮湿又带有浓重碎尘的味道扑鼻而来,米儿不停地问着自己,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自己该不该前去一探个究竟,米儿迟疑了很久,终于决定一往直前。 正当米儿决定只身前往,身子却被人拉住了,只觉两只脚被人拉住硬往外拖,米儿努力挣扎着,似是洞口外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已是米儿难以控制。米儿怒火中烧,便慢慢往后退出洞口,头刚出洞口,一看眼前之人,竟是林夕。 第二章 林夕 林夕用一双生气中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米儿,站在山包下面,双手扯着睡在山包上的米儿的双脚,米儿一看四周,天空已是乌云密布,再次过滤一下刚才的情节,发现身边并无洞口与小猫,然后大惊,接着不可接受地站起来转了个圈,再次打量周围的场景,发现并无泉口,也并无石床,眼睛一闭,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才对着正看着自己的林夕说了句:“原来这又是一场梦啊!” “丫头,终于醒啦,天空快要下雨啦,还不赶快下来回家!”,林夕用着平和得像大人的语气说着米儿。 “林夕,别老叫我丫头,弄得好像你大我很多一样,明明咱两就是同岁,你不过就比我大六个月而已。别弄得自己很大似得!”米儿不乐意看向身前之人,眼中尽是惯常蔑视目光。 “是么,大六月也是大,即使大一天我也是你哥哥,别老是叫我名字,叫我林哥哥还差不多”林夕也故意不让理,以身长优势打趣米儿道:“而且我可比你高出半个头呢!” “高半个头了不起啊,小的时候我可一直比你高着呢,你怎么没叫我米儿姐?” “这得看辈分好吗,反正我就是你林哥哥,过去矮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和将来,我都比你高!”林夕得意地趾高气扬。 “哼!我才不要叫你林哥哥呢,我不认识你!”米儿倔强地转过头,一脸生气,心里埋怨这林夕。 “得了得了,米儿,你赢了,不叫就不叫了,快点下来,待会要下雨了。”林夕望向天边,乌云密布,无奈,面带微笑,态度急转弯地看着米儿,伴随着轮廓分明,俊朗又阳光的脸朝向米儿,米儿回过头来,忍不住想笑,却又假装忍住,用命令式的语气对着林夕。 “那你得为刚刚惊扰我的美梦和你的所言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林夕疑惑,怕米儿又要敲诈勒索自己,神情惊讶迷茫。 “就是背我回家,看你有没有能耐!”说完米儿用高傲的眼神扫描着林夕。 林夕拗不过米儿,只得顺从米儿,从小都是这样,在村子里米儿最好的玩伴就是林夕,林夕是一个心细又长得好看的孩子,村里很多男孩儿都说林夕太娘娘腔,林夕总不爱理别人,只爱跟性格大大捏捏的米儿一起,两个人的性格正好是互补,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米儿问着林夕:“林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呀?” “这几座山中就属这个山包上的竹林最密,竹笋最多,你肯定会到这里来,一猜你肯定就在山包上,果然没错。” “你真聪明,不愧是林夕,难怪可以在书院里名列前茅!” “哪里哪里,你要是去上学堂啊,没准儿你也不赖!”林夕好言安慰道。 “我没上过书院,真想像你一样去书院学习,可惜学院不收女徒。”,顿了顿,哀叹两声。 “你呢,虽然没上过书院,却识得字,行得文,胜过多数书院学士,也不必妄自钦羡他人。” “识字是父亲私底下教的,如何写文还不是多亏你这私塾小老师嘛,然而我就是不懂所谓规矩,为何女子不得入学堂。” “历代如此,女子嘛,遵从三从四德,在你身上,我竟看不到半丝影子,你呀,以后嫁人可就难了。” “难就难,没叫你娶我。”米儿不屑道,转而突转话题“林夕,你说那学院里的先生都长得什么样?学院里的人多吗?” “教书的先生就一普通人,就是学识比我们多了点,还不就那样,你要是感兴趣,哪天我画幅书院场景的画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米儿特别好奇地问着林夕,似乎心中的十万个为什么都想得到答案。米儿想了想,要是林夕去作画一定得花费很多时间与精力才画得出来,画出来人和物也不能动,于是计从心来,鬼点子最多的米儿告诉林夕一个最快速的处理办法。“林夕,作画很慢,不如有时间的时候你就带着我进你们书院看看吧,我偷偷躲起来观看,绝不让别人发现”。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先生发现,那还得了,岂不是得把整个书院都给掀翻了。不行不行,我看我还是马上回去作副画来给你较为合适。”,书院是不得进入女子,否则会被冠以三教九流污浊之地,有辱书院清风名誉。 米儿再三请求,林夕再三婉言拒绝,然而米儿要亲眼目睹学院的盛况主意已打定,已在心中默默打着小算盘。林夕背着米儿一直往回走,累却偷笑着。而背上的米儿一直说着话,米儿在林夕面前话显得尤其多,在陌生人或一般人面前则很少言语。 林夕就顺势这样说着米儿,米儿就傻笑,为自己解释着。米儿生性如此,在陌生人面前紧张就说不出话来,也十分戒备他人,而在熟人面前比较有安全感,展示出来的行为动作大为异样。 回到桃子村宽敞巷道,天色渐黑,熟料这林夕一背这米儿,被道上乡里人看见,便开始议论纷纷了。 隔天隔壁的李大婶跑到米正家对着米儿的母亲真雨闲聊着孩子的事,米正在一旁听着。 李大婶用着和善的语气与真雨说:“米儿她娘啊,我听到一个大消息,是关于你家米儿的,听说昨天林家的公子在巷道背着您家小姐呢,你可知道这事?” “嗨,我以为是啥大事,孩子间一起玩耍着不很正常嘛,林夕公子与我家米儿从小就认识,两个经常打打闹闹呢。”,真雨不为奇然,含笑答复,一双丹凤眼里透露出清澈,五官清晰,虽被岁月打磨,脸上渐出褶子,依然有着芙蓉月貌的姿色痕迹,米儿面相却颇似其母。 “真大姐,您看您说的啥话,谁人不知这两孩子从小玩到大,但您想想,如今可不同,您家小姐好歹芳龄也有十四有余了吧,这个年纪可不小啦,都到了开始准备说亲的年纪啦!” 经过这李大婶一说,真雨一想倒也说得有理。米儿也满十四有余了,是得考虑考虑,得让女儿米儿收敛收敛了。 李大婶一走,真雨便在里屋就向米正商量着此事,米儿的父亲米正琢磨了半天,觉得女儿还太小,这事儿不用急。便三心二意回答这米儿母亲的问题,眼见真雨焦急,便用劝说的语气娓娓道来。“孩子他娘,我说你急啥,大儿子正值十八,亲事一直未谈妥,怎轮得着小女的事去了,等大儿子米图的亲事定下来后再说女儿婚事不迟。”米正行事一向稳重,思虑周全,顿了顿,“万事总有个先后顺序,是吧?” “经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我就是被急糊涂了,不过你可得好好管教下米儿,别整天让她还到处乱跑。” 米正见真雨把职责全推给自己,忍不住也为自己找理道,“我可是在教女儿读书识字,倒是你这个当娘的得好好管教女儿才是,别让她整天穿着像个男孩似得,邋里邋遢,也不打扮打扮,少让她在外爬树瞎跑野习惯了。” “这怎么能赖我?”真雨可不饶理,一直喜欢和米正小吵小闹,“我每次要教女儿在家刺绣啥的,女儿一跑,每次我想教训她还不是因为你宠着不让我打她嘛,现在到怪起我来了,瞧你那德性,我当初眼瞎,怎么就看上你了!” 米正听到此,心想若不赶紧示弱,又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战争,到最后还不是自己得屈服。“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以后定当好好管教女儿。” “这还差不多。”,真雨勉强地接下话便走近酒窖去了。米儿家主要卖烧酒,办了个小酒楼,日子倒还过得去。 米儿从外面跑回家来,衣服破烂,头发凌乱就偷偷溜进厨房找吃的。却正被哥哥米图撞了个正着,米儿马上变换表情向哥哥米图求饶不要大声喧哗,然而从小就爱和米儿作对的米图哪里肯放过米儿。 第三章 禁足 “爹!娘!快来呀,米儿回来在厨房偷吃的了!” 真雨闻声便赶了过来,米儿十分生气米图,准备逃跑。却被其母真雨的一声“站住!”吓到,转身,停住脚步,心里直冒虚汗,米儿知道又要遭一阵咒骂,便祈求着父亲赶快来解救自己。 “别期盼你父亲会来救你啦,他是不会来的!”,真雨早已东西米儿心思。 “娘,您就一活神仙呀,真是瞒不过您。” “就你那点小心思,为娘的抚养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说!到哪去鬼混来,竟把衣服扯得这么破烂!”真雨声色俱厉,暗自下决心非得从严调教米儿。 “就去山上摘了下野果子,爬树的时候不小心就刮破了。我说娘啊,哥的衣服简直太不耐穿了,每次都叫我穿哥以前穿过的衣服,太不公平了!” 在一旁的米图听了,便急着脸说道:“我说米儿,咋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有得穿就行了,要懂得节约,你看爹娘抚养我们多不容易呀,你怎么一点也不懂事!”此话正合真雨,这十几年中,真雨一向偏袒米图,倒不是明显重男轻女,这其中牵扯的身世缘由,恐怕也只有真雨最为清楚,米图最懂巧言取悦真雨,在米家重要决策之事占有一席之地。 “那你怎么就经常穿得雍容,怎么不穿得俭朴些?”米儿不满米图言语,说完不屑地望向窗外。 “我可没像你那样整天去爬树乱跑,不然那华服也管不长久,再说,谁叫我比你年长,你的衣服那么小,拿给我穿我也穿不了。” 真雨看着两个孩子吵起来,便插话道:“米儿,你哥说得对,你看你哥多懂事,你怎么不跟他多学学。”,米图得意起来。 “娘!从小到大您就知道偏心哥,他要什么你们都给,你们什么都满足他,他当然懂事啦,哥他就是很虚伪,就爱鸡蛋里挑骨头,狐假虎威。” 米图听到这就不乐意了,脸色立马拉了下来,便把米儿最近经常做的坏事都给抖了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领家三婶去山上砍树,米儿见别人砍树就偷偷把别人的斧头给藏了。或者就是李大叔去打猎,米儿见被抓住的兔子很可爱又变着花样忽悠李大叔,偷偷把兔子放走了,导致街坊领居见了米儿都十分讨厌躲避着,背后却偷偷议论着这丫头。 真雨一听,气从心来,走进米儿开始打骂米儿。“你这孩子,说你几句就顶起嘴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快要上天了。” “我又没说错什么,做错什么!”,米儿还着嘴。 真雨立马就拉着米儿的手,直冲冲出厨房,绕过酒窖,经过庭院,拉到米儿的闺房,狠狠把米儿推进屋子,接而把门紧闭,封锁起来。米儿知道母亲这次真的是很生气了,却又怨气十足,在房里大叫着。“娘!放我出去,我不要被关在房里啦,我错啦,以后再也不顶撞您啦行吗?放我出去吧,待在房里会被闷死的。” “知道错了就好好在里面反省吧,今天谁也别去给她送饭,就让她在里面饿一天”,真雨动了真格,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了。 此时米正已到真雨身边,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赶来的小婵抢了个先。“夫人,我家小姐毕竟还小,饿一天把小姐饿坏了就不好了,下次小姐听话便是。夫人您就别动气了,不如去街坊看看花鼓戏吧,可精彩了。”小婵是米家唯一的女雇佣,年纪长米儿三岁,专门负责照顾真雨及打杂。米家还有三个男壮丁,米家人对他们的待遇都甚好,大家都很勤恳为米家干活,待米家十分忠诚。这家丁们也都为米儿求情,却只有米图十分得意。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但我心意已决,今天你们谁也动摇不得我了,谁也别给米儿送食,一杯水也不要给她,看她还长不长记性。” 米正见真雨决心已定,想想米儿也该反省反省,便招呼着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别再去管米儿的事,后离去。 米儿被关在房里饿了一天,但却没怎么饿着米儿,米儿的房里还偷藏着从山上采来的野果。第二天小婵送来食物,米儿便大口大口地吃着。 “米儿,慢点吃,别呛着了,喝点水,来”,小婵递过水杯与米儿。 “婵姐,我娘今天在家吗?有没有去看花鼓戏?” “没呢,怎么了?你该不会想逃出去吧,夫人可是千叮呤万嘱咐叫我看守着你呢,说从今以后你都不能乱跑,只得在家跟我学习刺绣。”,小婵一副认真模样。 “天呐,看来我娘是动真格了,对我这么残忍!”,正在米儿说出这话时,门外传来真雨的声音。 “谁对你残忍了?大老远就听得屋里埋怨之声。”,米儿见真雨已走进屋来,便笑脸相迎,假意求饶着。 “娘啊,叫我学什么刺绣嘛,我不想学,刺绣太难了!” “不学也得学,女孩子不会刺绣成何体统,你是野习惯了,从今起,你不得踏出庭院半步,呆在屋里学好刺绣后才得自由进出房门!” “娘啊,你又何苦为难女儿,我这心里竟如此苦不堪言,母亲可否知晓?”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若尊老,则务必履行。还有,既然你嫌弃穿你哥的旧衣服,我也觉得有理。” 米儿一听,稍感欣慰,欲言又止。真雨紧接着又苦口婆心说起来,边说边叫小婵把米儿屋内的所有衣服换走,新放着同小婵穿着类似的服饰。 “米儿,从今起,你得好好做一个女子,你现在就穿那些女子衣服,走路不得大摇大摆,说话必须温文尔雅。具体怎么做,由小婵来教你!” 听到这些,米儿瞬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全身无力,话也不多说,转身走到床榻便倒了下去。 此后,小婵天天教着米儿,米儿心不在焉地学着,心里却想着如何去林夕的书院看看。米儿倒也聪明,学起东西来尤其快速顺心,说一遍就能记住大概且模仿得惟妙惟肖,走路说话倒是装得有模有样,刺绣的功夫也受到小婵的夸赞。 然而米儿却再次计上心来,把需要几天才能绣好的手绢一天就暗地绣好了,找着借口说自己要闭门刺绣,不让小婵进门,于屏风后做一个形似人体盘坐,认真刺绣的假偶背影,自己却偷偷打开牢固的后窗,翻窗而出,再从后院摸打滚爬翻墙而出,跑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第四章 偷闯林院 米儿翻出院墙,就跑到郊外树林里摘果子。摘到一半,突然想到哥哥米图假期已快结束,应该马上就要去学堂了,林夕也肯定要去书院了。学堂离桃子村稍远,一般书生们为了求学都得住进书院,一年有两个假期可以回家探亲。便想着要去和林夕见个面,做个小别。 米儿便轻轻跳下树,因为现在穿的衣服为女装,行动多有不便,导致米儿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地行动。米儿绕过几条弯道,景色怡然,从小路小心翼翼走向林夕家,生怕在街道中被人认出。 林夕家周围遍及竹林,父辈皆是儒雅之士,楼阁设置也别有情趣。米儿每次去林夕家都会被转晕,林夕总会打趣米儿是个路痴。主要是竹林错落,楼阁深藏于竹林之中,青石板小道交叉,看不见人影,只听得四处鸟鸣。米儿在竹林里跟着林夕特地为她作的标记走,来到楼阁,偷偷穿进庭院,突然听得人声,迅速躲进院中假石丛。 林夕的父亲正巧与其友人相谈走过,却没发现园亭闯了不速之客。林夕的父亲很不喜欢米儿,原因是米儿举止粗俗,有伤大雅,一直禁止林夕与米儿来往,然而林夕却置之不理,一直喜欢和米儿在一起。 米儿从石堆旁翻过院墙,来到林夕的书房,见四周无人,便翻窗而入,见屋子里无人,自在得像个小主人,屋内摆放井然有序,简朴中透着一股文雅大气。桌上放着水果,随即拿起来就开吃,边吃边扫视着桌上林夕的字。 突然见得纸上写有一首诗,其中一句是“桃山竹林觅清风,无情无义隐明月”,米儿随口念着。突然又拿起桌上的笔,找来一张白纸,在纸上写着:“桃山竹林迷清风,无情无义隐明月。林夕你真会写,可是这桃山上的竹林清风独在,把明月遮了就变成了无情无义了?那不如就不住在竹林,住在林子不深的地方不就好了嘛。” 米儿又翻看着其他的东西,诗下藏着一幅精致的画,一看,画中竟画着先生授课与学生的场面,原来林夕真把书院的场景画了下来,处处描绘细致。米儿盯着画看了好久,越看便越想亲自去书院走一遭。 过了很久,见林夕没来书房,米儿便又从书房偷溜出来潜进林夕的卧室,卧室摆设简朴素雅,屋内干净。林夕的书房与卧室一般不让人随便进,也不让下人进去打扫,屋内摆设皆是林夕自己整理打扫,林夕的习惯就是不喜欢别人进自己卧室,所以林阁的几个丫鬟从未进入到林夕屋里,米儿在屋内转悠两圈,琢磨着这林夕到底去了哪里。看见屋里的床舒适干净,米儿一头就倒在床上睡了起来,怎料一睡便睡着了。睡梦中,米儿来到一山涧泉口,喝水。隐约闻得一两声猫叫,渐渐徐徐,据声而走,来到石床,拔草,得见猫洞...... 等到林夕回来走进书房,看见书桌脏乱的迹象,忍住怒火,不知是谁来过这房间,便警惕地搜索四周。并声色俱厉叫着丫鬟,斥责着是谁没经过他的允许进入书房。 屋外的丫鬟一听,连林老爷也不会去林夕书房,谁还敢私闯,各个惊惶解释自己清白。 林夕见窗户半开,料定此人已经走了,于是去收拾书桌,见桌上的字,一看就知是米儿的字迹,看了看,忍不住傻笑,心中想得却是那傻丫头草率看见那诗,不过幸好她未领悟到那诗真正含义,不然被她那么看到,岂不尴尬。 然而米儿哪里知道那“无情无义”可谐“吾情吾意”,“迷”可谐音“米”,于是便摇摇头关窗,整理书桌。并跟丫鬟解释道歉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丫鬟们才松了口气,离去。 整理时突然想到米儿来到此处找自己,想必是定要见他的,否则以米儿那一不做二不休的性格,不要在这院子里闯祸才好。林夕慌张,忙出书房,四处寻找米儿,见院子里平静,应该也没什么事,正纳闷米儿去了哪里,来找他是有何事。走着走着便走到自己卧室外的长廊,见窗户也是半掩,才松口气下来。 林夕推门进入卧室,米儿果然就在自己卧室内,见她正躺在自己床上,一向很爱干净的林夕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走近一看,见米儿今日穿着女装,煞是好看,一直陪坐在床边。 突然屋外传来女眷的声音,“林少爷,要不要给你送点吃的来?”,林夕轻快忙跑向屋外,轻声说着:“送点点心来吧。” “少爷,你以前不是都不喜欢吃点心的嘛,今儿怎么变胃口了?” “就是,突然变换一下而已嘛,叫你去就去啦。” 丫鬟离开,边走边嘀咕着少爷今儿怎么变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了。 林夕转身回屋,生怕吵醒米儿,却吓了一跳,见床上的米儿不见了,正想四周看看,米儿却从自己身后探出个脑袋来,吓了林夕一跳,弄得林夕突然脸红心跳的。 “林夕,瞧你吓成这样,像是在做亏心事一样!”,米儿得意打趣林夕说着。 “你醒了也不说一声,是不是刚才我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你啦?” “那到没有,只是我又梦到那个神秘的洞口了。”米儿一脸茫然回道。 “就是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个洞口里面住着猫的秘洞?” “嗯嗯,没错,而且每次准备去那地道,就会醒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你从第一次做了那梦,老是好奇那地道,才会频繁做着那梦。” 米儿听林夕这么一解释,似乎有理。然而还是在心里隐隐不解,为何总会重复同一个梦多次,每次梦都那么清晰。突然感觉肚子饿起来,也不多想了,逼着林夕快去拿点心,林夕宠着米儿,出门去拿了点心来。片刻后,进门就边走边对着米儿说。“瞧你那脏兮兮的模样,居然就睡到我床上去了,简直脏死了!”林夕一脸嫌弃样。 “居然嫌弃我”,说完,米儿便用脏衣服擦向林夕,林夕呼吸变得急促,害羞地后退着。米儿突然想到母亲跟自己说的话,自己已不是小孩了,得有个女孩子模样,于是便停住,也稍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急速拿起点心就吃,连忙转开话题。“我今天来找你,是祝你假期结束的。” “我正想去找你呢,那个书院的场景图我已经画好了,刚刚你已经在书房看到了吧?”林夕一双深邃却又清澈的眸子正面向米儿。 “看到了,感觉很有意思,有那么多人一起学习,是不是还可以聊聊天啊,还可以结识那么多朋友。” “得了吧,原来你感兴趣的是去交朋友,那个地方都是学习,哪有你说得那么有趣。”,林夕知道米儿用意后,走了两步,转向头来。继续说着:“别打馊主意!” “有趣不有趣,我去看看不就知道啦,哈哈”米儿不以为然,望向屏风旁的窗外。 林夕听到米儿这样说道,不禁惊讶中又劝说着米儿。“米儿,你干嘛非得去书院呢,画我不是已经画好了嘛。” “林夕,看了你的那画后我更想去看看了,你简直画得太好了。”,米儿继续吃着点心。 “米儿,我跟你说,那书院不是一般人能够进的” “那你就带着我进呗。”米儿一脸天真样望向身着一袭青衣,身形消瘦,乌发披肩,举止庄重的林夕。 “哪有那么容易,米儿,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吗?”林夕一脸无辜加无奈的样,米儿看了竟觉得好笑起来。 “行了,逗你玩呢,林夕,不去就不去了,不过那画待会我得带走。” 林夕见米儿妥协,放心地就去书房为米儿拿画去了。他哪里料得米儿心里打着小算盘,米儿是想用那画当作地图,好熟悉书院的大体情景,方便到时潜入书院。 林夕把画送给米儿后,因林父不喜欢米儿,林夕便偷偷从后门送米儿下山,米儿下山后急忙跑回家,怕家里人发现她外出。刚回到家里,便听到上下传着订婚的消息。 第五章 说媒 米家堂屋此刻正有来客,大家都在招待着贵宾,故无人发现米儿外出之事。堂屋正厅左侧坐着真雨,桌子右侧是桃子县县令的妹妹,乡绅陈令容的夫人,身旁立着两个丫鬟,屋外跟随着一队人马。两家正在商量婚约之事,其乐融融。 米儿偷回自己屋子,闷得无聊,又不能出去,倒头便呼呼大睡。 几个时辰后,陈令容及其夫人离去,真雨吩咐小婵办理其余之事后,便来到米儿房间看望米儿。推门而入,见米儿还在睡觉,急忙叫醒米儿,询问刺绣进程。米儿醒后忙把手绢递向其母,真雨稍逊满意,便好言声色对米儿说起话来。“米儿,你哥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我心终于有个着落,可谓好事,今儿我很高兴,看在你哥婚事已订下来份上,特允许你可以在庭院里自由活动,但谨记,必须得有个女孩模样,否则我将会严加看管。” 米儿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眉开眼笑。“谢谢娘亲。” “好啦,这几日在屋里也闷了吧,就出去顺便帮助小婵打理打理,帮忙打理一下你哥的婚事准备吧,什么彩礼啊,布置房屋啊都得好好整理一番。” “娘,这得花多少钱啊?随便挂几个灯笼不就得了嘛。” “你这孩子什么话,你哥娶得可是陈令尊的千金,陈夫人可是县令的亲妹妹,这可是怠慢不得的。” “管她什么来头呢,搞得就像要娶个菩萨进来似得。娘,您就没觉得这事很奇怪吗?哥好几次跟别家提亲都失败,这次居然不费牛虎之力,县令便把自己侄女许配给我哥,杂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你说奇不奇怪?” “什么奇怪不奇怪的,我家米图哪里差了,在书院众多学子中名列前茅,有才华,也上进。人家看中我米图的才华,所谓郎才女貌,很正常的嘛,你这孩子就爱多想。”真雨用手指抵触了一下米儿额头,米儿撅了撅嘴。 “论才华,他跟林夕可差远了,怎么没看中林夕。” “林夕个头虽高,但年纪还小嘛。” “娘,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事很奇怪,哥长得肥头肥脑一个,真不知陈小姐可否愿意呢。” “你就爱说风凉话,从小你们两个就像有多大仇一样。陈小姐愿意不愿意哪轮得着她说了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子女的就应该遵从尽孝才是。” 米儿听了母亲此话,便不乐意起来,轻声嘀咕着:“荒谬,一点也不公平”等碎语。真雨听不太清,便问米儿说什么,米儿忙转话题找借口溜走开了。 由于米图婚事已订,米正与真雨已经开始琢磨下一个人选米儿,讨论着女婿之事,以米儿年纪,已是出嫁的年纪,桃子村的女子一般十二三岁便开始说亲,由媒人四处甄选,合适的就上门提亲。 王婆便是桃子县有名的媒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撮合成了许多亲事,至于婚后两人过得痛苦或是幸福,那都不关媒人的事了。女子即使到了男方家庭,不愿意也得服从,只有违背了三从四德,男人一纸休妻书便可遣送女子回娘家,回到娘家的女子会受到四方唾骂,娘家人也十分没面子,也不收留这女子,有的女子无颜面世,有的沦为妓女,有的跳井或是上吊。 米儿是十分讨厌这王婆,常看到这王婆就觉得她腹里藏着刀剑,唯利是图。 伴随着米图的婚事接近,米家上下繁忙着。而米图早已回到书院去读书去了,等到年末春节米图回乡就举行婚事。只有米儿乐得清闲,趁家人不防备,米儿偷偷跑出去,经常跑去林夕的书房,林夕去书院时,临走把自己书房钥匙给了米儿,叫米儿有空就可以去他书房找书看。作为回礼,米儿送给了林夕一款手绢,手绢上刺着文字“米儿送”,于是米儿经常偷偷翻墙进院,来到林夕书房,翻看着各类书籍。 而米儿家里,王婆又来与真雨闲聊了,两人一阵闲聊后,谈到了米儿的事,原来那王婆是受邻村吴家堡的地主之请,来给说媒的。 “真大姐,吴家堡的那地主吴填,人长得那是十分憨厚老实,财大气粗,那地产简直多得数不清,你要是把你家女儿嫁过去啊,保准睡在金窝里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有的是花不光的钱” “可我听说那吴填已经有了太太了,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真雨心有疑虑。 “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吴填啊只有一个姨房太太,那姨房太太曾经是个丫鬟,出身卑贱,正房的可没有,你家那米儿过去准保是正房。再说那吴老爷年纪也不大,才三十多,正值中年,成熟稳重。这男的比女的大个二十岁的,都会格外疼惜这女子。你看这不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让你撞到了嘛,放在你面前你不捡可就要后悔一辈子。” “可我家米儿性格倔强,也不是什么爱财之人,怕是很难。”真雨一番思索,还是疑虑重重。 “这子女之事,从来都是父母操办,只要你同意了,子女的哪有不从的道理”,王婆使出杀手锏来,一副为着他人着想的好人心态。“我看你得好好想想,你我都是女人,这生活的不易,你也是知道的,让女儿嫁入穷酸之地,可得苦了孩子一辈子,自己也没面子。那吴填可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你女儿要是嫁到那去,准保享福一辈子。要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我还不想给你做媒呢,那吴老爷眼光可高着呢,许多姑娘做梦都想嫁到吴家堡去。”媒人王婆装着一副侠义心肠,苦口婆心说着。 “这事儿啊,毕竟是婚姻大事,还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考虑好后再说吧,现在脑子挺乱的” “那行,你考虑好后就告诉我,千万不要错失了这机会啊。”说完,那王婆便告辞真雨离去。真雨犹豫不决,找来米正商量。 “我看吧,这事还是得等米图婚事办了再说,先缓一缓。” “你呀,什么事都不急,这慢性子真让人操心”两人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 林夕书房里收藏着各种书籍,包括药书,经文,奇门秘术,最多的是兵书。墙上挂有几幅字画,若说谈收集,林夕的父亲林祥才是最喜欢收集天下奇珍异宝,古董字画之人。却又素爱清雅,所以把自己屋宇建于竹林之中,得安静清闲,与世无争。 米儿常翻看的是各种兵书,包括《九国兵诀》、《孙膑书》、《战国策》等。把林夕书屋翻得一团乱才离开,看的书也看了不少,觉得无聊,决定前往书院以解好奇之事。 便寻思如何离开之事,见庭外落叶飘落,秋风来临,主意来了。 米儿三番五次,找着其父其母,以冬季即将来临,米图携带的衣物甚少,年末又要回来有婚事可累,故得把身子保护好,万事顾虑为由,说服父母,要为哥送衣。父母皆觉不妥,犹豫不决,米儿以乔装打扮,女扮男装身份而去,保证不会惹出任何麻烦,再三请求,父母再三推辞,后拗不过米儿一番巧言,同意米儿只身前往。 第六章 路见不平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米儿女扮男装,背上行囊,即刻启程前往书院,路经青杠坡,在一小亭栖息。突然天空下起倾盆大雨,亭中聚集路人,齐等天晴。亭中又来两路人,二十岁左右的小伙,怀抱着一叠面料,不停拂拭布料上的水滴,生怕弄湿面料。同他一起来此处的一人随即坐在小伙子身旁,开始与那小伙讲起话来,那小伙心底善良,见有人对布料之事有兴趣,便回答起来。两人一问一答,讨论起面料的价格及用途,甚是和睦场面,四周众人也攀谈起来,解除被困雨中的乏味。 米儿背靠柱子盘腿坐在地上,眼神疲倦,便睡意席卷。站在米儿对面的是一位皮脂白皙,亭亭玉立的女子,身穿白衣,旁有女眷,一直盯着米儿看,米儿倒从未注意。那女眷在那温柔女子耳边轻语:“小姐,你瞧,对面那长得像女孩子的公子坐在地上也能睡着,仔细瞧还长得小英俊呢。”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多不礼貌。看他背着包裹,想必是路经此地,他可许是太困乏了,等雨停了还要赶路呢”,丫鬟羞涩闭口,上下打量着米儿。雨渐渐停了,天气也开始放朗,聚在亭中的行人开始散去。 那抱着一叠上等布料的小伙准备起身回去,只见那男壮士却拦住了小伙子的去路,拉扯着小伙手中的面料,宣言此等面料是自己的。那小伙一听,便捉急辩解声称男壮士说谎,那面料明明是自己的,从头到尾都在自己手中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此时还未离开的众人便围着此二人议论起来,男壮士见众人聚集,更大声解释着那面料是自己的,原本只是想借给小伙看看面料,没想到小伙借过面料后便起贪心,不把面料还给自己了。于是众人便问二人那是什么面料,尺寸,价格,用途等,谁知两人回答得相同。 那小伙急的脸红,声言面料的详细情况在亭中那壮士问他,他便如实告诉壮士了。那壮士也装着无辜,解释自己把面料详细情况告知别人的,分明是小伙撒谎。众人听着两人的争吵,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竟难以辨别出谁才是面料的真正主人。 米儿被众人议论的声音吵醒,随跑到人群中去看个究竟,未知具体情况的米儿问了问身边的人,此人正是刚才在亭中暗地观察米儿的白衣女子,那女子羞涩地告知米儿,米儿一听,便说这事好办。 白衣女子不解,正想问米儿,只见米儿已站在人群中自告奋勇地要解决此事,米儿首先告请各位安静。 “各位,安静!小人可解众人疑惑。” 那小伙子一听,稍感欣慰。男壮士饶有自信,暗自轻视对面瘦弱的米儿。 “既然此二人都说自己是这面料的主人,那么就请二位站在一边,我来审问面料究竟是谁的。” 米儿顺手便把二人手中面料夺了过来,然后展开其中两块面料,让周围人帮忙扯住四角,分别摆在二人面前。众人不解,纷纷议论着米儿究竟在做什么。 “现在我把面料都平展开了,适才我听闻二人都说此面料是自己特地买回的,要拿回店铺经商的对吧,那么,现在就请二位分别各自折叠其展开的面料。” 二人便开始折叠,只见那小伙折叠起来娴熟快速,不一会就把面料折叠成方块,整齐有致,与原有的面料折痕相对称。而那壮士折叠起来动作显得缓慢,好不容易才把那面料折叠起来。而米儿正巧看见身旁一路人手托一木棍,便借得于手,走近二人折叠的面料前。 “大家刚刚都看了他们二人折叠的过程,那么现在,我将让这面料告诉我答案究竟谁才是它主人。”众人疑惑,壮士甚至不屑一顾。 米儿手持木棍,“我现在将要用这木棍拷打这面料,让这面料说出真话。” 小伙一听,面目失色,急忙阻拦。“使不得,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我这是在断案啊,得让面料说点真话啊。”,米儿问道。 “那面料是上等货,你这棍子那么粗糙,要是经这么一打变旧了卖出的价格就不好了。还是别打了,多可惜的布料。” 米儿围着面料走了几步,然后淡定从容地告诉大家。“各位,现在已经有答案,这面料告诉我,它的真正主人是这位小哥。” 小伙子眉开眼笑,那壮士气氛,表示不服。众人皆问米儿是如何得知那面料是谁的。 “让我来为大家解释一下,刚才,我让二人重新折叠面料,小哥折叠起来熟练又快速,看他折的这面料整齐有致,很显然是经常经商面料生意的。而这位大叔折叠起来缓慢频频出错,看他最后折出来的面料折痕与原来的明显不合,显然大叔并没有经商面料生意,故显得折叠的手法生疏。”,米儿走了两步,缓了缓气,接着继续解释道:“其次,我要用这粗糙又不干净的木棍敲打面料,小哥立马阻止,对于经常经商面料生意的人来说,是很爱惜保护面料的材质与整洁的,而这位壮士并未阻止显然不得行情。显然与刚刚告诉大家面料的来历用途等相矛盾。” 米儿刚说完,众人皆叹服,鼓掌欢迎,大喊壮士归还面料与小伙。那壮士见形势不妙,便狼狈而逃。小伙感激地拜谢了米儿后,想以纹银酬谢,被米儿拒绝,米儿拜别。 米儿正走不远处,后面一女声传来,米儿继续走,那声音再次紧跟。 “公子,等一下!” 米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身后之人正在叫他,只是他还未习惯有人叫他公子。不好意思回过头来,那白衣女子与丫鬟赶上前来。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今日得见公子聪慧过人,不知是何方人士?” “这区区小事何以见得,人在路途,助人则实属本乐,不足挂齿。” 那丫鬟见米儿并未有道姓名谁的意思,急忙根问。“我家小姐的意思是见你是个好人,在此相遇,也是有缘,想与你结交个朋友。”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隐瞒,小人米儿,永安城桃子县人也。” 白衣女子也温柔答道:“小女子姓秦名思语,字新之。我家世代以制药医救世人为己任,因家父四处采药就医,便随家父来到这永安城内,在这白鹭县已两年。” “原来秦小姐是医女,幸会幸会”,米儿笑着,露出憨态笑容,煞是可爱至极。 “米公子以后称呼我思语便好,不必称以秦小姐,让人生疏。” “那好,你以后也叫我米儿吧。思语,这名字真好听,人也长得美,美人美名,正好相配。”米儿故意学着男子打趣到。 秦思语的丫鬟见米儿说到此处,不禁也插话打趣化解尴尬。“米公子真会说话,瞧,我家小姐都不好意思了。” 米儿与思语笑了笑,思语随即问道米儿要前往何处,米儿告诉思语自己是为家里兄长送衣,正要去往这白鹭县的寒山书院。思语告诉米儿她就住在这白鹭县南家巷,要是有机会希望米儿前往相聚,两人几番交谈,甚是欢心,却不便久留,三人就此告别。 米儿告别秦思语后,独自背着包裹前进,不料身后有人在树林隐蔽处紧跟着。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章 置身险地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米儿一路前行,行至一稀少人烟处,见一小客栈,前往询问去往寒山书院道路。店小二客气接待,给米儿指了方向,此地离寒山还有一炷香时辰,询问米儿是否稍作休息。米儿口渴,点了杯茶水,店小二进屋备茶。 米儿在外长桌坐着,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小二出来,纳闷间,大叫了声小二,小二这才端上茶水来,米儿很不高兴地付了银子,把茶水喝了两口,剩下的倒进自己携带的水壶里,起身继续赶路。 刚走两步,顿觉头脑一阵昏黑,振作摇头清醒了下,加快速度前进。越走越不对劲儿,只觉身子沉重,头脑越来越昏胀,心里想,定是那店小二搞的鬼,定有企图,米儿尽力克制住身体加速前进。她身后跟踪的人的脚步也一步又一步加速,靠近米儿。米儿心跳加速,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顿生恐惧,甚感自己噩梦即将开始。 行至一宽敞路上,四周长满野树,寂静无人。米儿突然转过身来,看了看那人,那人口戴面罩,身体壮实,一看便不是店小二,米儿好生觉得此人身材熟悉,却又猜不出究竟何人。 那蒙面人飞快接近米儿,抢夺米儿包裹盘缠,米儿使劲挣脱,护住包裹,却又顿生无力。就在米儿准备放弃抢夺包裹松手时,那汉子反倒用力过猛,向后摔倒过去,却被身旁的树枝勾住面罩,露出面孔。隐约中米儿看见那面孔,突然想起来原来那汉子便是在亭中与那小伙争夺面料之人。米儿忍不住就说了句:“原来是你!” 那汉子见自己面相暴露,心生歹念。“是我又怎样,谁叫你爱管闲事。” “原来你和店小二串通好了要陷害我!” “他只是被我收买而已,看你这身行头,也应该有几个钱!”那汉子说完便迅速翻找包裹,发现除了那几件稍微好一点的衣服外,银两少许,失望犹豫。“娘的!居然这么少盘缠,害得老子煞费此番功夫!” 片刻又打定主意,决定绑架米儿,而米儿已经开始神志不清,昏倒过去。 等米儿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光线昏暗的柴房,手脚被捆绑着。屋外传来一两声男人的声音。店小二正在跟那汉子讲着价钱,两人正在商量着。 “客官,好歹人能晕倒可是我出的迷药,人应该归我所有,你到好,得了他的银子,现在来给我讲价钱,我可不同意。” “茶水的钱我可早就付给你了的,他可是我背着到你店来的,卖给你,给你做苦力,你这正好缺个人手不是。快点,给我三锭银子就走” “三锭?大不了人我不要,到时我就告你偷人钱财还拐卖人贩,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汉子一听,怒火中烧,一把按住那店小二的脖子,店小二动弹不得。“那就两锭银子,不然你这小命可在我手上,把我惹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小二惧怕,说话吞吐,别无办法,只得同意,于是给了银子那汉子,那汉子接过银子头也不回大摇大摆,拿着米儿的包裹就走了。 米儿心想这下子定是完了,送衣服不成,把自己送死来了。想起还未跟父母好好告别,想起家人与小婵来,忍不住心中悲伤席卷而来,泪光闪闪。过了一阵子,米儿又不甘就此结束一生,便寻思着如何逃脱之事。 过了不久,米儿看见自己身上捆绑的是棉绳,看着柴房一角落里的杂乱木柴,决计挪动身子去那木柴身边,用尖锐木棒挑开绳结。正在此时,房里进来一人,便是那店小二。 小二不怀好意地说着:“你以后就好好给我干活吧,可别寻思逃跑,上个月也有个奴役想从我这逃跑,你猜,结局是什么?”,米儿瞪着小二,未接话,小二故意恐吓着米儿。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结局就是死了。尸体被我剁成肉泥,做成人肉包子卖给客人吃了。要是被我发现你想逃跑,你就是同样下场”,小二露出邪恶笑容,脸上的肉紧缩在腮边,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米儿听了,惊吓得脸无血色,想那人肉包子,只想呕吐,却又极力忍住,弱弱地乞求着小二。“小二哥,你就放过我吧,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是肯放过我,我回去定当用重金酬谢!” 听到重金酬谢,那小二些许心动,但一想到自己毕竟使用迷药把他晕倒一事,要是如此轻易放走他,自己绝没有什么好下场,一想到这里,绝不肯放过米儿的决心已定。“放!等老子下辈子心情好了,你再求我,或许我会同意!”,小二故意凶神恶煞吓唬米儿。 不一会儿,小二转身把柴房门紧闭封锁,离去。不久,店小二便携带着一条铁质脚链进来,把米儿的双脚锁紧,再用铁绳拴在窗棂上,后把那钥匙摆放在米儿眼前,刻意用斧头劈烂,示意米儿别有逃跑的妄想或念头。 “这下子,我看你想逃也插翅难飞了。”,小二得意地说着,声音浑厚。 米儿绝望地看着铁链,店小二把米儿双手松绑后,扔给米儿一把斧头,命令米儿在这柴房乖乖劈柴,闭门而出,才转身离去。 米儿绝望地看了看那半屋子的木柴,再看了看脚上的铁链子,一颗绝望的心使自己蜷缩于角落,慢慢竟睡了过去。 睡梦中,米儿又来到一个山涧,四周景物不停变换着,突然又听得一两声猫叫,渐渐显出一秘洞......接着,米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做了同一个梦。突然想到林夕,想到在林夕书房中看得一本书上一句话“死地而后生”,突然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妥协放弃,便到处打量周围,爬起身来,看了看窗棂外,窗外是一片空地,空地远处是一片松林。 米儿计上心来,转身拿起那斧头,拼命砍向那铁绳,铁绳丝毫无损,米儿顿了顿,心想此招不行了。 转而望向窗棂,脸上露出希望之态。 米儿笑了笑,不禁觉得那小二也是头脑笨拙之人,以为把锁链永久拴在那屋子砍除钥匙,便可牢固。却未想得那窗棂上的支柱是木头,砍断即可逃出。 米儿提起斧头,毫不犹豫地砍向窗棂,拼命地砍,为了不让店小二怀疑,大声问着店小二是否劈完木柴就有得吃饭,在另一房的店小二应答着,为这米儿妥协的态度高兴着,于是放下戒心来。 那米儿在柴房不停用那斧头砍着厚实的窗棂柱子,终于砍断一根,拴住脚链的铁绳解了下来,米儿继续砍着另外几根柱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一一砍断,脚上任然拖着脚链的米儿看着窗户,经常翻窗的她一点也不难,于是翻窗而出,携带脚链不方便,怕铁链弄出太大响声,轻手轻脚,手托脚链逃向空地外的松林,松林是一斜山坡,若不是米儿从小经常爬树钻洞的话,想要爬上那山林是很困难的。 米儿一手拖着铁绳,一手拉着树枝,双脚很不方便地爬上松树,爬到树上枝桠高处,隔远望向那小客栈,正见得店小二在那空地上朝向柴房走去。米儿心里一紧,小二马上就会寻向松林方向来,得赶紧躲藏起来。 于是米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一棵树的一头拉着另一棵树的树枝,纵身一跃,跳向另一棵树,又从另一棵树滑下,躲进丛林,再用铁绳一头扔向远处树枝拴住一头,冒险飞身过去,幸得安然。脚朝天头悬地,灵活的身子弯起上腰,解开挂在树枝缝中的铁绳,顺势下地,一瘸一拐极度不方便地带着铁链在丛林中逃脱着。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八章 萍水相逢 米儿爬山涉水,终翻过一座山,逃脱了客栈小二的魔掌。却来到一个陌生地方,不知方向,四处寻探着,四周荒芜,空中却传来一股花香,米儿闻香而走,到得一地势平坦处,见得一盘旋小路,路边长满野花,顺路而走,绕过一巨大磐石,方见得前方是一房屋紧挨人群集聚的小闹市。此时米儿却已是筋疲力竭,肚子歌声缭绕,疲倦地向前走着。 突然两眼昏花,米儿一头倒地,不知人事。 醒来发现正躺在床上,以为之前经历的都是场惊险之梦,用手轻揉双眼,发现四周布置陌生,意识恢复,走下床打量着。 突然门外进来一白衣少年,身长八尺,五官端正,轮廓分明,皮肤白皙干净,气质非凡,行走间稳重大气,想必是习武之人。使得米儿眼光多停留了几刻,才觉世间竟还有少年与林夕貌相不相上下,仔细看来甚至略胜一筹之人。 那白衣少年细致稳妥,给米儿送来饭菜,置于桌上。见米儿醒来,便走近米儿,个头足足高了米儿一个人头,米儿躲闪,少年寻一凳子稍坐。 “醒来啦,想必公子已饿坏,这儿给你备有饭菜,不妨先吃后再问我你的问题。”,那少年说话语速不慢不快,毫无拖泥带水。 “我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想问啊,你会读心术啊?”,米儿一双明眸对向少年,露出轻微疑惑神态。 “不会读心术,但会揣测而已。你一定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对吧?” 米儿走近饭桌却有一丝的不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会被人卖做奴役,但看这人又不像坏人,莫名地有种相信他的感觉。心想吃饱了再说,停顿一会儿后已经大口吃起来。边吃边点头,想听那白衣少年的解释。 “我路经此地,见有人昏倒在这韩庄的路边,过去一看,见你不省人事,身上似有多处受伤,便把你带来这韩山庄客栈。” “你说这里是寒山庄?那你可否知道寒山书院如何走?” “知道,原来公子也欲前往寒山书院?” “对呀,我走了好久,差点迷路,路上遇到麻烦,差点以为自己就快死去了”,说完,米儿忍不住伤悲,眼泪直下。 那白衣少年见米儿流泪,竟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内心隐隐感觉忐忑,却又说不出原因,急忙安慰。“你还是别哭了,我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如此,竟觉你像个女孩一样使我慌张。” 米儿这才稳定情绪,转变得快速。“原来你也要去往寒山?那你可识得路?” “在下熟悉这路,如果你想要与我一同前往,我到乐意效劳引路。” 米儿听完,犹豫此人有否别有企图,目的地与自己如此相同。便假意相随,饭也不再吃了,小心谨慎地应付着那白衣少年。 “在下不解的是,公子为何携带那笨重的脚链,可否告知?”,那少年不解地问道米儿。 “我在途中被人下药迷晕,遭抢劫,后被卖为人奴,死里逃生这才变成此等境地。”米儿又心直口快和盘托出。 那白衣少年一听,饶有愤慨。“竟有此事,光天化日下竟目无王法!幸得公子安然无事,若我遇那人,定为公子讨个公道解气!” “说了这么多竟忘了问你,如何称呼?”米儿询问着。 “在下白杨,年方十四,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米儿心有顾虑,有所隐瞒。“米子,年方十五” “那我就叫你米兄好了。” “怎么称呼都行” “米兄被那脚链束缚,想必行动定是不方便,容在下冒昧,米兄可有解决办法?” “暂时没有,砍也砍不断,总不能把我双脚也砍了,在路上用了多种办法,竟解不了这东西,哎!可如何是好。” 少年见米儿被脚镣束缚,便起好心要帮觅一解开,米儿顺从,却暗地提防着。那少年走近米儿,仔细看了看链锁,米儿紧张得无任何动弹。过了一会儿,少年茅塞顿开,心想着有了办法,便让米儿先等一会儿,于是少年出门。 米儿见那少年出门,便从窗口打探,过后翻窗而出,躲到房檐上,寻机离开。出窗后怎知所在客店是二楼,地势拔高,若是没有点功力的人从高处摔下去,至少得伤筋挫骨,卧床半年。 米儿一不小心,脚底踩滑,双手拉着棱角,下身悬在空中,幸而衣服划破悬勒在支柱上。米儿满额大汗,用尽力气支撑着,心里极度悔恨加自责,力气一点点消耗,甚感自己即将遭遇一场生命浩劫。 过了一阵,那少年终于回来,手里拿着缝衣针,高兴地寻望米儿,却发现屋内无人,纳闷间。听得窗外有动静,探头一看,米儿正趴在檐壁死角处。 支撑那米儿重量的棱角断落,米儿还是没能支撑得住,落入空中,往低处大地接近。米儿心里已是万念俱灰,却突然下落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却轻飘飘的。 米儿想来:“难道这又是梦?”。 等米儿双眼一睁,自己竟在身材高大的少年白杨怀中,竟还是不敢相信这不是梦境,自己竟真遇到一个会轻功之人。只见白杨携着米儿纵身一跃,踏过屋檐,轻松落于地面巷道处。 “米兄你没事吧?”,少年白杨真诚担心地询问着。 “没事没事,多谢你前来搭救,在下感激不尽”米儿不好意思地回复着。 少年白杨傻笑,脸上露出憨态又帅气的神情,伴随两颗虎牙,煞是可爱,米儿却一直低着头。“米兄,你出门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米儿心虚,又快速回复,说话吞吐地回答。 “哦,那是因为我眼见你一会儿都不来,以为你走了。怕店小二再把我当作人奴,我身有脚铐,恐难以脱身,便先逃为宜,谁知这楼如此高险,差点以为自己将命丧黄泉。还好你搭救一命,以后我定将报答救命之恩!” “米兄,你客气了。” 说来也巧,白杨平生少于人打交道,不甚结交朋友,往来挚爱我行我素,如今回到永安城去拜访曾经的老师,在这路上遇到衣衫褴褛的米儿,竟无排斥之意,实属意外,连白杨自己都未察觉。 “白杨贤弟,你这功夫真了不得啊,令我无比佩服!” “米兄无需夸奖,人人皆有所长,无需佩服。对了,米兄,我还是先帮你把脚链解开吧。” 白杨说完俯身下去,用手中刚买来的很细的缝衣针,插入锁眼中,左松右动,煞是认真模样的白杨尽力解着那锁,米儿顿生感激,再无防备白杨用意了。 终于,那白杨果然轻巧地用那缝衣针解开了那锁链,米儿终于恢复自由,忍不住轻松地转地高兴起来,白杨见米儿兴奋,也微笑附和着。 “白杨贤弟,你真是上天派来救我的恩人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不知你是否会嫌弃?” “怎么会嫌弃,荣幸还差不离。在此相遇,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缘分?”米儿心里一紧,奇怪那话外之意,焦虑那白杨该不会知道了自己身份,便试探着。 “是呀,缘分嘛,只可惜米兄是男儿身,不然若是女儿身,怕是我定要害羞不已呢,不过你这模样倒有几分姑娘的模子,嘿嘿”,白杨傻笑着。 “看你真会开玩笑!”米儿见白杨并未得知自己身份,措辞不太妥使自己误会罢,便放心下来打趣着。再说米儿身体发育迟缓,胸部小,也难以看得出女儿身。 “米兄,你这衣服....” 米儿这才注意到自己衣服已被划破不成样子,外衣破落,露出红色内衣,幸好米儿胸部平平,然而这内衣一般为女孩所穿,男生一般未见得会穿此等衣服,白杨疑惑又好奇地打趣着米儿。 “想不到米兄竟喜欢穿此等颜色甚鲜的衣服,真是与众不同!” “那是.....因为我家有个双胞胎妹妹,可淘气了,老是逼着我穿她的衣服,时常还叫我男扮女装和她一起去玩耍,引得大家认不出我们谁是谁来。” “原来如此,米兄的确长有几分女孩模样,要真化为女妆,怕是我会认不出来。” 米儿见白杨好忽悠,会心地笑了笑。 第九章 惊扰书院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白杨与米儿结为朋友,在店铺买了几件新衣服送与米儿更换,米儿因为自己半路包裹被劫,便在白杨那里借得些许银子,买了几件适合米图与林夕的衣服,剩下的当作盘缠。因为两人目的地相同,于是两人结伴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白杨在前带路,兴奋好奇的米儿跟随,一路上随性又兴奋的米儿可算是逗乐了白杨。 白杨与米儿一同来到了寒山书院前,米儿一见那院外的古钟,便兴奋地跑过去敲打几声,白杨见米儿敲打了古钟,未来得及阻止,一脸严肃地对着米儿。 米儿正疑惑间,门内走出一群人,想必是值班看守的书生,那群书生出门见白杨与米儿,便不客气说道:“来者何人?竟擅自敲打古钟!” 米儿飞快跑向白杨,站在白杨身侧,轻声询问着白杨:“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不能敲打古钟吗?” “这古钟只能是院内的值班学生在规定时间内才得敲打,外人或其余时间是不得敲打的,否则会传达给院内的人一个讯息,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状况,待会就会有多人赶来了。” 米儿一听,原来是这样,可有得热闹看了。“人多聚集在一块才热闹啊,正好通知我哥和林夕,告诉他们我来了。” “紧急钟声可不能那么随意敲的,要是众人来发现随意敲钟,将会被关进书院禁闭室七天七夜,外人也如此” “天啊,这么严重,完了,闯祸了”米儿胆怯地自责着,却在这时,门前已经聚集了院内的学生,林夕首先看到了米儿,兴奋之余假装冷静下来,正走近米儿,只听得众人围上前来,要把米儿抓起来,林夕极力阻拦。米图躲在人群后,默不作声。 身材高大的白杨在米儿身前极力保护着,那书生们片刻间已将白杨与米儿包围。 “各位!听在下详细说来,大家一定有所误会!”白杨大声说着,此时林夕也不约而同地跟院内的学生打起招呼。 “各位,此二人我认识,是我朋友,大家冷静,我想这其中一定有所误会,不妨让他们解释!” 众人稍稍安静,却从群众岔开一条道来,原来是那院中教书先生,那先生满头白发,走路颇慢,缓缓上前。“钟声突响,众人聚集,所为何事?” 众人中一弟子答道:“先生,此二人私自敲打古钟,聚众闹事,在下准备将其拿下。” 先生走上前来,只见得白杨早已向那老先生作礼,并尊敬地回答道:“韩老师,弟子白杨,在此拜过,今有冒犯,实属罪过,还望韩老师勿怪!” 那韩一先生方见白杨,顿生笑意,走近白杨,扶起,再面向众人解释道:“此人是我以前的得意门生,两年前我受邀到这寒山来教书,本是白杨家父推荐。如今不知白杨你到此来所为何事?” “韩老师,徒儿祖籍本是永安城桃子县人也,在我出生后不久家父便升迁,去了梵净城云崖,于是拜于您门下。此白鹭县的寒山书院,因这寒山与您姓氏同音,又处于清静之地,与您脾性甚和,两年前因您要找一净地专心育人,家父便推荐您到此来。”米儿听见,惊呆的眼神看向白杨,介于此景,也不好打断其说话,便一直在旁听着。 “原来你是这永安城故人,你父亲近来可好?” “家父甚好,只是近来思念故土,想着回来探亲,如今事务繁忙,也离不开身,不过他正在找机会回来叙旧呢,我是代父提前回来送信于他的友人问好,暂留几日,便到此来想拜问您是否安好,没想到竟鲁莽,误撞了古钟,还请老师责咎!” “这古钟想来应该不是你敲打的吧,怕是你身旁这小兄弟敲打才是。”那老先生看了看米儿,米儿退缩。 “竟一时间忘了给您介绍,他是我路上相识的一位朋友,名叫米子!” 米儿心虚地客气道:“先生,在下米子!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正说着,那林夕忙跑过来帮助解释道:“老师,米子是我从小的朋友,多有冒犯,还请先生不要动怒,米子第一次来到这寒山,不懂书院规矩,请多多包涵!” “既然你是我两个得意门生的朋友,他们也为你说情,想来你也有过人之处,今日之过,也是无心,紧闭七天七夜就算了。但这寒山规矩,如此轻饶你,学生们怕是不服,不如你暂且留下,容我想想该如何处置你吧,小兄弟可否愿意接受?” 米儿爽快地回答:“愿意接受,谢谢韩先生!” 米图见林夕也去说情了,才从人群中跑出来,在韩老师面前说道:“老师,米子其实是我家令弟,还请您看在学生面上,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小兄弟可真有来头,原来是你家令弟,怪不得。也罢,现在我平生三个得意门生都为她说情,那不如这样吧,就罚你令弟在这书院门口站岗三天,在固定上下课时间里专门敲钟吧。” 说完,那米儿高兴接受,韩一先生邀同白杨离去,众人小声议论着离散。林夕与米图站在米儿身侧,米图颇为生气面对米儿。“米儿,你来书院干嘛?还嫌闯的祸不多吗?竟来这找麻烦了。” “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娘可同意我来的。”说完,米儿把两件秋冬季节衣服递给米图,一点也不敢提在路上遇到的抢劫事情,生怕米图告状,以后自己没有自由。 “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书院不是你能进来的。” “你们不说,谁会知道,刚才你们不也帮我瞒得挺好的嘛。对吧,林夕” 林夕微笑不说话,米图却一脸生气。又对着米儿说:“要在这书院站岗三天,看你晚上睡哪里,书院里都是三人一间房睡,你和男生睡在一起成何体统,我米家的脸会被你丢光的。” “大不了我就睡在这门外啊,一直站岗不就成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你们嘛,要真要一起,我与你们二人同房,你们保护我不就行了,嘿嘿” “亏你说得出口,回去我就跟爹说,看你如何吃家教!不知羞耻,有辱门风!”米图因为林夕在其身侧,尴尬中带着怒气。“我跟林夕不住一间房,再说,什么时候把林夕当自己人了!”说完米图用敌意眼光扫视林夕,便离去,也不管米儿了。 米图离开,米儿一股脑地跟林夕说着闲话,竟把一路上的遭遇说给林夕听,害得林夕担心得检查了米儿手上脚上的伤,把米儿带领到书院的厨房,找来擦拭轻伤的食材,悉心照顾着米儿。米儿这才想起来,自己顺便给林夕买的衣服还在白杨那里,因为怕米图找借口回去向母亲告状,便放在白杨那里。于是米儿突然一激灵就拉着林夕要去找白杨,林夕问了米儿如何识得的白杨,米儿给林夕讲白杨时,林夕面有不满之情,米儿未觉。 林夕带着米儿来到韩一先生书屋前,指了指那屋子方向,便是白杨与那韩先生所在之地。不久,韩一的书屋门开,出来白杨,门闭。此时白杨也注意到了米儿林夕正在屋前不远处,便上前迎逢。 “米兄,你是来拿衣服的吧?我正准备去找你呢”,突然注意到了身边之人,“不知身旁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叫我林夕就好,与米子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林夕淡淡回答着,带有隐隐的一丝敌意。 “对呀,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你就叫他林夕吧!”米儿傻傻笑着,未注意到二人的神情。 “那你叫我白杨就好,我也是有幸先后认识二位,幸会幸会!”说完把包裹递给米儿,米儿接过,赠与林夕,林夕却无半点欣喜之意。 “对了,这是米子借的银子,现我替米子还上,一路上多谢白杨兄照顾米子,在此谢过!”说完,林夕便把一袋银两放在那白杨手中,白杨一瞧,推脱着连说不用还,两人你推我往,米儿瞧见二人没完没了,便抢过银两,说道:“既然二位都不要这银子,干脆还是我要了吧,没人要银子多可惜!”,二人见米儿率直,皆笑起来。 “米兄,这书院窄,客房仅有一间,韩老师让我住那客房,不如你就和我住在一起吧?”白杨问着。 米儿与林夕诧异,同声回答:“不可!”,白杨疑惑询问,米儿解释道:“我有个习惯,与别人在一起晚上睡不着,所以这几天打算就在门外站岗。” “那怎么行,晚上这山上露水重,身子不好受,白天你还要站岗,不如这样吧,你一人住客房,我去和林夕们一起睡,林夕你不介意吧?” 林夕与米儿这才松了口气,甚是感激,林夕答道:“自然不介意,甚好!” 这白杨倒是确实帮了米儿一个大忙,米儿随着白杨来到那唯一的客房,四周转悠,高兴得不得了,瞧见那米儿高兴劲,白杨与林夕在一旁也跟着乐起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章 界限 米儿终于在在这书院住了下来,四处跑去观光着书院,因着以前林夕画给米儿逼真的图,路径十分熟悉,然而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米儿回头却又发现未果。 第二天便如约在那书院门外准时敲钟了,敲完便在那门外站着。院内学生照常上着课,白杨闲来陪伴米儿,等来到这门外,只见那米儿坐在地上已经睡着了,白杨轻掠一笑,眼见正午快到,该是敲钟让大家休息时刻,米儿仍在睡梦中。 白杨便替那米儿敲着钟,手刚触碰钟壁,一副熟悉画面隐隐脑中闪现,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白杨感到像是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却又想不起来,几秒记忆而过。钟声响起,米儿被惊醒,刚醒来脑中也一秒似曾相识记忆而过,发现白杨站在那古钟旁正魂神游离。 米儿站起来忙不迭走到钟旁,看啦看天,正午。感激着对白杨说:“谢谢你,白杨,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还好你帮忙。”。然而白杨却没在意米儿的谢意。 白杨见到米儿,只觉像是一个熟人正在走向自己,与自己说着话,混合着钟声也听不清传来的什么言语,一直盯着米儿,呼吸变得急促。钟声渐停,白杨方才冷静下来。 “白杨,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儿“,白杨说完在一旁寻一位置坐下凝神,米儿纳闷走向白杨。 “上次忘了问你,原来你是永安城桃子县的人啊,我呢,也是永安城桃子县人,看来挺巧的哈!” “哦,是挺巧,不然怎么说我们会相遇呢”白杨应答着,却一直在想着刚才钟声响起的那熟悉的感觉,甚觉不解。 到了晚上,白杨与众人睡在一间屋子,只有白杨与林夕未睡着。白杨一直努力回想着白天那熟悉的画面究竟怎么回事,林夕一直注意着白杨。 白杨下床,轻声走出,到屋外坐着,月色皎洁,清风吹拂。 “白杨?”林夕轻声问着。 “哦,林夕,你也没睡着?”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倒没有,不过,恕我冒昧,你与米子从小一块长大,你有没有一瞬的时候觉得米子像是一位女子?” 林夕顿了顿,不安又警惕地想着是不是白杨已经知道些什么,还是故作镇定回答道:“或许有吧,很多人都觉得他长得像女子,可能是身材娇小的原因吧。” “米子男扮女装与他同胞妹妹一起的时候,你可有认得出谁是谁?” 林夕见白杨这样问,心里想这米儿到底跟白杨讲了什么,却也假意隐瞒着。 “有时很难辨别出,你怎么突然如此问?” “今天在那钟声中我隐约觉得米儿像是一位女子,所以有所疑惑而已。” “可能是你想多了,正常,别多想就行,被米子听见他会不高兴。” “说得是,还请林兄不要告知米子才好。” “当然。” 又是一天清晨,米儿敲完钟便偷偷跑向书院内,却无意中听得米图与人躲在暗处私聊着,只见得那人的背影,米图面向那人,未发觉米儿。米儿躲起来偷听,只听得米图与那人窃窃私语。 “这几天你就假装生病,向先生请个假回家养病,这可是个大好机会,你别就此错失,我可就提醒到此,其余的恕我爱莫能助了。” “那好,我明日便向先生请假。” “路上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别让我失望了。”米儿听不大清楚,没个头绪,便无趣地离开了。 来到书院后山,见多人围着一少年,那少年趴在地上,面无血色,瑟缩着身子,显然惧怕着众人。众人奚落那少年,见一人如此说道:“没钱还来上什么学?此等学院岂是尔等想来就来,你不过是先生看你可怜,免除你学费了罢,竟自以为能够安然在此学习,以想求取功名,真是天大笑话,自不量力。” “就是,自己也不撒尿来照照,自己配的着在此求学?”另一人附和着。 只见那瘦弱少年极度自卑低下头颅,不敢应声。 “谁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谁没有血,谁没有肉?谁不是人?”这声音从那人群开外传来,众人视线齐聚出去,原来是米儿正义愤填膺地说着。 “没有人说他不是人,既然都是人,就有选择如何生存的权利,生来的环境我们都被迫接受着,但我们有选择如何适应环境的方式。你们个个穿着雍容,却包容着一个世俗等级之心,愧为此地的书生,富贵而知荣辱,你们不去设想苍生,却在这里数落受困之人,我看你们才有什么资格在此地,怎么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心,是否为人?” 那群人有的被米儿说得愧疚起来,有的自责离开,有的气氛怒视着米儿,有的反驳着米儿。 “你不过是仗着林夕与米图,米图的弟弟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资格到此撒野,这地方才是你这外人应该回避的才对,你少拿那些什么道德荣辱,在我这没用!”那群人中带着的头目天不怕地不怕说着。 “我是在跟你们讲理,没想到书院里的人竟是如此傲慢,真是有辱门风。我并不是仗着何人,我只是应该说句公道话。” “哟,公道话,谁不知道你米家财大气粗,靠着米图在院内拉拢巴结县令的儿子,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米家堂堂正正,开的是烧酒楼,哪有什么拉拢人心之事,简直荒谬!”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你米家真是好特别啊,什么时候我到想去那什么桃子县看看什么烧酒楼,开得是不是正当生意还不得而知呢。” 米儿越听越不对劲,怒火中烧,正在针锋相对时那白杨来到,阻止了大家的争吵,大家才各自离去。那少年见米儿为自己打抱不平,感激之余介绍自己背景。原来那少年名苏旭,家住白鹭县苏家村,家境贫寒,却自小立志要大展宏图。在整个村里极具才华,村长见此人有志气,便找到韩一说情,韩一见苏旭是可塑之才,便收为徒并免其学杂费。 三人闲聊并肩走着,那少年苏旭见米儿为人正义,心生尚悦。 “米公子,刚才见你唇枪舌战,我见你为人正义,想必也是读书之人,不知你在哪里求学?为何没有在这寒山” “我家就只能负担我兄长一人上学,我在家自学,并未上得什么书院。” “原来如此,哎,这书香门第看来的确不是人人能够承受,可惜我也是受困之人” 白杨在一旁听得米儿与苏旭聊着,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 “米兄,你若真想待在书院学习,不难,我可帮助你,韩先生一向注重人才,是难得的伯乐,你要是愿意也可留在这里学习。” “不可不可,白杨,我在哪学都一样,再说,我自己也不想到书院来,我贪玩儿,在家里父亲管着我较好。” “那好吧,既然如此,还是你随意就好。我来找你是特地向你告别的,我来这寒山已有两日,想必家父也必担忧,所以特来告辞,来日方长,有缘再会。” “想不到就此要与你告别,他日再会!” 白杨告辞而去,少年苏旭与米儿畅聊着人生抱负,米儿倒是时分欣赏苏旭的理想。 “苏公子,我很欣赏你的为人和才华,但我还是有一点建议,不得不说,就是你自卑,物质基础差人人都会有一点自卑,何况在这等级明显社会里,然而心中有理想,就得为自己的自卑做减法,适度忍让可以,但别忍到忘了自己还拥有的自尊,自尊受到攻击不一定是坏事,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能力将他化为抗受压力的自信。” “米公子说得有理,在下实属惭愧,听君一席话,竟胜读十年书!” “哪里哪里,旁观者者清嘛,对于我自己,却是领悟得一塌糊涂。” “总而言之,幸甚相识米公子这样正直之人,以后若有在下帮助的,在下愿效劳。” “瞧你说得什么话,对了,我还要去站岗,差点忘了,告辞!”米儿转身飞速离去,一路上却在回想着那人说的米图巴结县令儿子是怎么一回事,甚是纳闷。 转眼三天已过,米儿受罚期限已过,米图便要求米儿赶紧离开,拉着米儿就往书院外赶。米儿因未及与林夕告别,迟迟不走,无奈,米图叫来林夕,林夕一再叮嘱米儿路上小心,并在米儿临行前又将自己身上银两赠与米儿,对米儿说着路上用得着,以防万一。米儿因为来寒山途中所遇之事,故而没有拒绝林夕好意,收着银子便离去。 刚离开寒山,来到寒山脚下,米儿在路上便警觉地发现自己身后,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米儿走快那影子便快,走慢那影子便停下来,这次米儿却不敢回头,一直向前走着,试图甩掉那影子。 第十一章 秦思语 不料一个不慎,米儿被路上绊脚石所累,摔倒在地,伤痛之余极度恐惧着。那影子终于走近米儿,穿着雍容,不像是窃贼。 “你没事吧?摔到哪里了?有没有受伤?”一个男子声音出现,米儿吓了一跳,米儿一看,眼前站着三人。 “我把银子都给你,你放过我吧,给我一条生路,求求您了”米儿战战兢兢说完,只见那站正中男子未去取那银子,搀扶起米儿,说道:“我不是窃贼,我想你是误会了,米公子。” “你怎么知道我姓米,难道?”米儿一脸疑惑。 “我在书院见过你,你不就是米图的弟弟嘛” “早说嘛,吓我一跳,那你怎么下山来了?”米儿这才放下心来。 “我母亲病急,心中挂念,便请假回去探望。”那男子解释道。 米儿看了看身旁立着的威武两人,问道:“那其他两位是?” 男子随即用目光扫向身旁之人,然后用谦逊的口吻说着,“我的随从,在外带着随从安全些” “你是哪里人?米儿又问道。 男子毫不犹豫地道:“桃子县人啊” “我也是桃子县人,怎么从未见过你?” “桃子县上万人,你怎能人人都熟识,再说我也未见过你啊” “想来也是,那我们倒是同路中人,还请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就行了,米公子。” 那人说完,一脸笑意看着米儿,盯着就不离视线,竟让米儿不安起来,米儿忙躲闪着继续前进着,那人紧跟其后。 一路上那人一直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米儿,米儿心想是不是此人已经知道自己身份,心中一团疑惑。也不爱搭理此人起来,那人说话米儿也走心地回答着。 渐渐地,米儿发现那人一直试图讨好自己,眼中充满色意。米儿甚感不自在,便找着借口要躲掉那人,怎知几次都未成功。此时正巧又经过曾经逃脱过的客栈,米儿想快速经过,那人却建议大家一块去那客栈休息,米儿一听,吓了一吓。 那人察觉出米儿不愿去,便问米儿原因,米儿敲着此人随从人高马大,改变主意,想借机报复下那店小二,便对那人说曾经的遭遇,那男子一听,甚怒。 “岂有此理!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开黑店,你放心,我定为你讨个公道!”男子气愤地说道。 于是几人便走向那客栈,店小二见客人来,上前迎候倒茶,却见到米儿,冤家路窄,双手颤抖,茶水顷刻间溢出碗外。那男子见了,拍桌而起,店小二忙用抹布擦起来,额头出汗,自知那米儿是找自己麻烦来,吃不了兜着走了。便放下茶壶,伺机逃离,却被那男子侍从抓住,听候发落。 那男子问米儿如何处置,米儿便随意说着教训一顿那小二便好,怎知刚一说完,那男子便一吩咐,只见那两侍从一刀便插向店小二眼睛,店小二一阵惨叫,左眼破裂,鲜血直冒。米儿一见,后悔大叫。 “谁叫你们刺他的眼睛的?” 男子一听,急着吩咐那侍从:“把他双脚给我废了!” 那侍从说时迟那时快,一人一刀刺向那店小二双腿,瞬间又一阵惨叫。米儿急了,忙去阻止那侍从,生气道:“我只是叫你们教训一下他而已,打骂他一顿便是,谁知你们竟下手如此狠毒,简直令人失望,这相当于把一个人废了!” “米小姐,哦,不,说错了,米公子,你瞧你像个女人,居然妇人之仁。那小二如此,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何人!我只是替你还他应得的惩罚,可都是为了你,怎么现在你却无感激我的意思?” “你的手段我算是见识了,可我承受不起。”说完,米儿忙向那嚎哭的店小二道歉,并深深愧疚着。那男子劝米儿离开,米儿心有愧意,便不愿离去,突然想到这白鹭城认识的秦思语,便决定搀扶着那店小二要前往寻找秦思语为之救伤。 那男子见米儿不肯离去,自然也没有独自离开,无奈随着米儿搀扶那店小二来到白鹭县南家巷寻找到那秦思语。 医女见是米儿,欣喜相待,米儿请求后,医女秦思语刻不容缓便帮着店小二处理伤口,一阵忙活,那男子见了秦思语,目不转睛,米儿见那男子不怀好意,一副色迷眼神,甚是厌恶。 “米公子,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脚上的伤可以愈合,但这左眼怕是得永久失明难以恢复了,恕我尽力了。” “劳烦你了,思语姑娘,实属抱歉。都怪我,害得此人如此。我还要赶回家乡,不宜久留,在此谢过,他日再来拜访。” “米公子,我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的,我随家父四处为医,并无固定居所,不过我们想来有缘,必会再次相见,我就不便远送了。” “那好吧”米儿走出,店小二被那侍从搀扶跟着,那男子告别时还不停地打量着那秦思语。 离开南家巷后,把那店小二送到离客栈不远处,把自己身上银子赠与那店小二,抱歉着。店小二见那么多银两,疼痛也减少了,拜谢着米儿。米儿心情失落地离开,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她所不愿看到也未能料到的,见天色渐黑,赶路要紧,便加速脚步前进。 米儿心想,那男子行事手段残忍,且为好色之徒,若同道而行,怕会遭遇不测。突然,米儿找着借口说着肚子疼痛,走不了路,要去茅房,便告辞那男子。 一路上米儿怕那男子找来,四处闪躲逃走,却在路中再次巧遇秦思语与陪从丫鬟,二人上前便是问候,已是熟络彼此了。秦思语见米儿只身行走,不解,便询问道:“米公子,今日与你同行之人呢?怎么现在一个人?” “我刚见那男子不怀好意,中途他便寻机逃脱,哪知只顾着逃跑,竟忘了路途了。” “原来如此。” “那你怎么到了此处?这是什么地方?”米儿疑惑问道。 那丫鬟也插嘴道:“我们来这山上附近采药,正准备回去呢,不过天色已晚,打算在这附近找个客栈歇息一晚,等明日一再赶回去,前面不远处就是上次与你相遇的青杠坡。” 秦思语犹豫了一会儿,对米儿说着:“米公子,天色向晚,你要是赶路回去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去了,不如同我一起去找个客栈住下,等明日再启程?” 米儿再三犹豫后,还是同意秦思语建议,一同前去一客栈住下了,一人一间房,秦思语就住在米儿对面,当夜里,那秦思语丫鬟便来敲米儿房门,送来点心。米儿接待,那丫鬟一阵拐弯抹角后,终于说出主要目的。 “米公子,你与我家小姐也实属有缘,不知公子觉得我家小姐如何?” “额,秦小姐温文尔雅,善解人意,是个不错的姑娘。” “米公子,可否对我家小姐有意?” “我想这个......我年纪尚轻,不想谈论此事。”说完米儿瘪了口气,尴尬地应对着。 “我家小姐可以等” “不是这样,你听我说,我觉得秦思语小姐会遇到适合她的人,但那人一定不是我。”米儿心急,显得无所适从。 “如此说来米公子还是要拒绝我家小姐情义?叫我家小姐以后如何颜面见世人?” “我是真的不适合秦小姐,我实属为难“ “今日我家小姐与你共约此地,对你如此信任,虽然我家小姐羞涩不说,但我看得出她心思,所以偷偷来此冒昧替她寻个答案,竟是这样的结果。”,那丫鬟见米儿无意,有些尴尬,不过也要为自己找个台阶下,便说道:“万望你不要将此事告知我家小姐,免得她伤心。” “原来如此,还好不是她本人的意思。然而我却不得不告诉你一件怕是要让你家小姐失望的事了,本不该有所隐瞒,权属无奈之举。” “你竟有事情隐瞒着我们?”那丫鬟睁大双眼,不可置信。 “对!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米儿性格一向洒脱,行事果断明了,便也不想有任何拖沓,不如直接明了告诉真相。“其实,其实我是女儿之身,所以不适合你家小姐。” “什么!天呐!”那丫鬟惊讶,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我一介女流之辈,出门在外,为了保身,便不得已女扮男装。”米儿心怀愧意解释道。 那丫鬟假装镇定:“难怪之前看你长得想个女孩,没想到居然......” “对不起!” 那丫鬟听完,失落走出米儿房门,一晚上米儿都是辗转反侧。第二天清早,那秦思语若无其事来敲米儿房门,米儿开门,见秦思语微笑面对,好像那丫鬟并未把事情说给秦思语,米儿忐忑着心情。 后临别时,米儿突然听得那秦思语说:“米儿,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吧,不要有任何负担,我都知道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米儿突然松了口气,打过招呼后便告辞而去。 第十二章 假意疯癫 回到桃子村的米儿,便从小婵处听得关于吴填即将来米家提亲之事,真雨与米正正商量着自己的婚嫁之事,不仅悍然,便着急去找其母,行至真雨房,真雨正在挑选料子,准备为米儿定做些新衣服,好做打扮。 “娘!”米儿老远便喊着。 “米儿,你来啦,来得正好,看看,这些料子喜欢哪个?” 米儿随便指了指一个,真雨命令那小婵拿去裁缝。 “娘,为何着急为我婚嫁之事,我还不想谈论此事,不想离开娘!” “女儿,长大了就不能任性胡来了,这村子里与你年龄相仿的姑娘哪家没有在准备此事,你总会离开娘的时候,去过自己的生活,而我呢,就是得寻思给你找个好归宿,免得你以后生活窘迫,为娘的看见你不好过,心里也难受。” “娘,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这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决定,我可不想像其他人那样由着那王婆乱点鸳鸯。” “来提亲的吴家堡吴老爷财大气粗,上次王婆来给我提过,我没个主意,这次她来给我说那老爷是铁了心要来提亲” “提亲就拒绝好了,到时娘你别同意啊,我不会嫁给那吴老爷的。” “我也是这么想,怎料后来我听街坊的人说,那吴老爷可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要是来提亲被拒绝,我家这小酒楼生意怕是也难做了。” “他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无非银两多了罢,有什么好怕的。” “虽说没什么权势,但你想,他要是没有与官勾结私通什么的话,官府能让着他坐守一方罢地嘛,再说他有的是钱财,随便用钱财买通些人来这酒楼闹事,这还怎么做生意,这几年收成也不好,我们靠着这酒楼赚个小钱只够正常开销,要是没了生意做,那雇佣的几个家丁几家老小连同我们还等着吃饭哪,女儿,那吴家人得罪不起。”,真雨隐隐有些无奈。 “娘,因为得罪不起,而我却有百万个不愿意,你也要把我许给那吴家人嘛?” “米儿,那吴家老爷其实人也不错,你嫁过去当正房,你为这大家考虑考虑,不要再任性胡来了,大家都待你不薄,你忍心看着一家人因为你而遭受苦难吗?” “娘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我不能自私对吧,那么,请给我多些时日考虑”,说完,米儿一脸愁容而出,心里一直为这事琢磨着。 冬月末,米图归来,米家与陈家的婚事于腊月八日举行,米家内外张灯结彩,连县令一家都来此,那吴家堡的吴填也带着重礼来到,林夕也早来拜贺了,场面喜庆,热闹非凡。婚宴上,众人齐做,祝贺着米图。 只有那米儿一直未出现,吴填一直四处张望着,询问着家丁,谁是这米家大小姐,家丁无绪,便询问着四处招待打理上下的小婵,小婵一听,便知此事,随后便给那吴填说道:“我家小姐在后院不想见人,很害羞,不便见外人”。 吴填与那家丁竟不甘心,想一睹这米小姐真容,偷偷随着小婵来到后院,小婵推开米儿的房间,瞬间从空中飘来一阵恶臭,两人拂袖。 再看那房内,满头披发坐着一女子,不停吃着衣服及其杂乱物品,还不停用手给乌黑的脚掌抓痒。 “小姐,怎么每次叫你洗澡,你就满屋子拉大便。今天可是觅少爷婚礼,你这生下来就不洗澡的毛病好歹在今天也该收敛收敛啊”米儿听到人声,便跑向小婵,举止疯癫,吴填一看那米儿脸,简直吓了一跳,满脸污迹,还长了几颗大痣,一脸麻疹,十分难看,让人看了竟觉得十分恶心。 突然米家的男帮佣来找小婵,小婵叫那人用绳绑住米儿,米儿大叫大喊,尽出丑态,那帮佣忙用麻布塞住米儿口,小婵轻声说着:“米儿小姐,你这失心疯的病啊,可真是害人,哎,难怪米老爷巴不得你赶快被人娶了去,少在家里让大家遭罪了。” 那男帮佣也应付着说道:“谁看了我家这小姐还敢娶啊?” “别人又不知我家小姐长什么样,到时把小姐强制打扮一番后绑住手脚送进那花轿,谁人知道。” “可是小姐嫁到别人家里去了被人发现怎么办?万一把小姐又送回来呢?” “哪有那么容易,到了别人家里,可得好好伺候着我家小姐,如今觅少爷娶了陈家大小姐,谁人还敢得罪米图少爷不是,到时我们就说小姐是到别人家里才失心疯的,那时,这人还得赔偿巨款呢,还可以逼着那人治好我家小姐的这治不好的病,岂不是很划算。” “原来米老爷打的是这如意算盘,怪不得他一直要为小姐挑选一个有钱的女婿呢。” 小婵与米家帮佣你一句我一句对话着,藏在暗处的那吴填听得心里只拔凉,猥琐离去。眼见那两人离去,米儿才恢复正常,小婵出去招待客人,那男帮佣帮着米儿整理房间,自己也嫌弃这脏乱,不禁为自己的演技笑了笑。 那吴填回到正厅,一直心不在焉,没过一会儿,便无趣地领着家丁告辞而去。林夕也正张望寻着米儿,碍于礼节,也不好私自乱闯,便独自一人坐在桌角吃着东西。 众人吃完酒席,渐渐离去,林夕刚要走,却被米儿叫住,此时米儿已换回女装,衣着整洁,举止文明。林夕看了看许久不见的米儿,竟觉米儿越发漂亮了。 “林夕,你的钥匙,现在归还于你!”,米儿拿着之前林夕借给她可以自由出入林府书房的钥匙,林夕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于是接住钥匙。 “看到这钥匙,我突然想到有一事需要找你算算账!” “什么事?该不会要我还上次书院借你的钱吧,我可没钱还你啊,此生欠着了!”,米儿耍赖说着。 “不是钱的事,而是你居然到我房里看完书也不给我整理一下,翻得一团乱,让我好生整理了半天,可累死了。”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回来先锻炼锻炼筋骨嘛”米儿和林夕就一直在那里有说有笑了半天,却丝毫未察觉其背后正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们。 第十三章 不怀好意 米图与那县令之子徐文正在米儿隔远处的石桌旁,中间隔着几棵装饰植物,两人正谈论着米儿,密语,侍从把守。米图指了指米儿方向,说道:“瞧见没,那穿着浅绿色衣服的女子便是米儿,现在她已是女儿装。” “觅兄,上次我便见她穿着男儿装也是那么动人,容貌自然不必多说,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这女儿装的米小姐在下还真想看个仔细,可惜,这里太远,看不大清楚。”,徐文边说边用色意眼神远远打量着米儿。 原来,徐文便是米儿从书院回家途中遇到的那男子,在书院便已暗地观察了米儿,米图为他出主意,让他请假回家护送米儿,以此给米儿心中留个好印象,谁知中途遇到秦思语后,便见异思迁,被米儿看出其囧瑟。途中,米儿偷跑,那男子寻米儿不得,也未护送成米儿,未果,便又折返寒山书院。 “待会你可自己找机会去套近观察个仔细,方法应该不用我教吧,我还要去接待来客,就不陪你了。” “哟,这么急着就想去见小娘子呢,说什么接待来客,这个时辰客人大都走光了。”米图无语,准备抽身离去。 “林夕对米儿应该有意思吧?” “你堂堂县令之子,还怕林夕跟你抢了米儿不成” “你这话我爱听”米图离去,徐文离开石桌,走向米儿。却见米儿已与那林夕告别,转身回向后院,徐文随即加快脚步追上前去,来到后院,却无米儿身影,正欲离开,见一倩影在前走过。 徐文马上走上前去,那女子温婉动人,走路娴熟庄重,便起色心。从那女子服装来看,想必是米家丫鬟,徐文忙拦截那丫鬟,上下打量一番,那丫鬟正是小婵,小婵见徐文,问道: “公子来此后院所谓何事?” “姑娘,小生一时兴起,正在这觅院四处观光,谁知不识路,误来此地,不知是后院,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小婵心想,这米家宅院不大,一览纵全,心生不解。却又不得寻根问底此人目的,好生警惕,客气引导走出后院,却在墙角暗处,徐文故意绊倒小婵,小婵立马摔倒在地,徐文上前去搀扶,一手摸着小婵手,一手摸向小婵腰,并未迅速扶起小婵,只见徐文那手在小婵接触部位上下移动,小婵忙推开徐文。 徐文故意身子不稳,倒向小婵,瞬间徐文的手已摸向小婵明显凸起的胸部,借机扭捏抚摸着,徐文那脸上露出****神情。小婵被压在地上,拼命反抗着,大喊救命,徐文忙用手堵住小婵口,却听得一声“什么人?竟如此大胆,在此调戏?”传来,徐文忙缩回双手,站起来,一脸狼狈样。 徐文望向那声源处,见得觅风站在院中镂空穿道墙口旁,中间隔着几颗树木,叶落飘零,只留几片枯叶与树枝缝隙中。树缝中分明可见对面是何人,徐文忙避开树从,来到觅风面前。解释道:“米叔,是我,我见这姑娘不小心跌倒,便上前搀扶,谁知慌乱中无意冒犯,造成误会,还请不要见怪。” 正在此时,米儿也闻声而来,站在觅风身侧,询问何事。 那徐文见米儿,两眼发直,竟觉米儿比那丫鬟好看许多,盯着看了许久,才向米儿问好,米儿一看,惊觉徐文原来就是那寒山脚下遇到的男子。 觅风一看那人竟是县令之子徐文,忙问:“徐公子好端端的怎么跑到这后院来了?” 小婵起,走过来,愤怒道:“他这是不怀好意,欺负了我,米老爷,小姐,可得给我做主!” 徐文惊慌道:“这是误会,大家听我解释,我四处观赏,迷了路,让这姑娘引路,谁知这姑娘却好端端在此跌倒,我好意搀扶,怎料这姑娘竟误会还诬陷我,定是想在我身上勒索个好处,米叔,您可不能偏私啊。” 觅风听罢,实际情况早已看得清楚,然而心中顾忌,只得说道:“你们二位都别说了,小婵,你怎么能如此诬赖徐公子,徐公子是贵客,你不好好接待,竟闹出此事,还请徐公子不要在意,我必严惩这刁蛮丫头,平时都怪我管教不严,竟在今日闹出笑话”。 米儿一听,明显是觅风偏袒,不依不挠道:“爹!小婵跟随我多年,怎样的为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今无缘无故诬陷徐公子,天塌下来我也不信,徐公子没做亏心事才怪!” “米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偏袒丫头就诬赖我,我怎么是那样的人,上次在寒山脚下我还护送你一程,你怎么就忘记我的情义了?”徐文说完,觅风忙说:“大家就不要为此事再起纷争了,我相信徐公子为人,这其间一定有误会,小婵,徐公子不是故意的,你该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是米图大喜日子,大家就不要为此事闹得不愉快了。” 徐文见觅风这样说,甚感欣慰的松了口气,觅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使米儿甚为不满,却在这时,米图正好赶到,便帮着徐文说好话,顺道把徐文带走了。 徐文一走,米儿生气地同小婵离开走去自己房内,问及小婵事情的经过,小婵详细说给米儿,米儿忍不住愤慨竟骂那徐文是衣冠禽兽。 事后几天,米儿都非常生气其父,拒绝和觅风说话,因为家里来了米图妻子陈子喻,米儿见外,一直躲在自己房门内不出,在房内看着从林夕那拿来的兵书打发时间。 过了一日,觅风亲自来找米儿与小婵,向二人解释当天偏袒徐公子原因。“我不是不相信小婵,那天我实际也看到了,却装作没看见,不能为小婵打抱不平,委屈小婵你了。” 米儿一听,惊讶之余,忙说道:“爹,我就说嘛,小婵为人我们还不清楚嘛,她才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别人。”小婵在旁一直未说话。觅风继续对着小婵解释。 “小婵,我知道你委屈,但那徐公子我们惹不起,再说当天又是米图大喜之日,如今徐公子的表妹已是我米家一份子,于情于理,我也不好不给那徐公子面子,让他下不了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我米家对不住你啊” “老爷,您别这么说,是我太任性,没为大家着想,您有这份心意,小婵已经感激不尽了。” 当日,觅风给小婵米儿交谈许久才离去,大家心中的疙瘩终于解开,然而让觅风雨米儿不解的是,徐文是如何得知当日米儿进书院的真实身份,米儿怕觅风过问细节,便搪塞解释,“估计是米图后来与那徐文说的,这米家哪有二公子,这不明摆着就知道了嘛。” 正在大家和好如初之时,外面却正四处传言米儿,一时竟在整个村子炸开了。 真雨告诉米儿,自从那吴家堡吴填在米图婚宴来米家见到装疯的米儿后,回去便立马阻止那媒人王婆说亲之事,那王婆询问原因,这吴填把一五一十告知那王婆,把王婆赶了出来。王婆被赶出后,不想砸了自己说亲从未失败的招牌,便四处与外人传言这米家小姐。 刚开始传着这米家小姐有失心疯,是个丑八怪,传着传着,后来竟传着这米家小姐竟伤风败俗,与林家公子简直一对奸夫****。这消息传到米家,觅风与真雨气急败坏,责骂着都是米儿出的那装疯的馊主意。 第十四章 谣言 米儿听到传言,满不在意,倒是这林府,米儿与林夕狗男女的消息传到林夕父亲林祥耳中,林父大怒,即刻便把林夕家法处置,不听任何解释,禁止林夕与米儿见面,林夕被禁足于林府,十分挂念米儿。 米正与真雨忙向周围人解释,越描越黑,惨遭周围人白眼,然而米家酒楼生意却甚好,大家来这酒楼皆为看米家笑话,这米图却暗自得意,米图贪财势力,米儿与林夕的消息却正是米图买通下人故意传出去的,一则为了使酒楼生意兴隆,二则陷林夕与米儿于自己下一步计划之中,从中得利,一箭双雕,无奈米儿,却是米图棋子。 眼见这传言凶猛,真雨焦急,为女儿担忧,食不下咽,正在桌旁吃饭的米图与其妻陈子喻,见其母思绪不宁,也默默吃饭不说话。小婵与陈子喻的丫鬟在旁侍候,米儿一向独自待在自己房中吃饭。 “米儿他爹,你说这米儿以后可咋办,女儿名声被传得如此恶劣,毁于一旦,以后可如何嫁出去?谁人还敢娶我家米儿?” “那正好如米儿意,我们得养她一辈子咯” “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像没事儿似得,说得如此轻松,米儿就跟你一个德行。” “这个时候,担忧与慌张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坦然接受吧,米家正好多了个儿子,当初取名米儿,不正好想要个儿子嘛,谁知是女儿,如今倒变成真的了,有何不好。” “我看你啊,口头是这么说,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啊,心里头啊,不担心一直被你宠着的女儿才怪呢”,真雨一语道破米正心思。 真雨与米正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米图插话道:“娘,我看着米儿之事啊,不用担心,徐家公子徐文到不介意这外界的传言,还说想要风光明媒正娶我们米儿呢!” “真有此事?”真雨急切问道。 “我说子喻,对吧?”米图给子喻使了个眼色。 “娘,是的,我表哥跟我说过,表哥的为人还是挺靠谱的。”,温婉的子喻应声道。 “我看这徐公子之事,还得考虑考虑,靠谱与否到说不定,不如让米儿自己决定吧。”米正打断道,心中隐隐对那徐文万个不满意,看在子喻面上却不好直说。偷偷扯了下真雨衣角,示意别急。于是真雨欲言又止,也没多说了。 米图见二人犹豫不决,并无答案,把决定权交于米儿,便也不说话了。心中暗想主意,目标转向米儿。等子喻离开,米图便又极力说服真雨与米正。 “爹,娘,我看那徐公子不错,要是米儿嫁过去,您二位可是县令的亲家啊,如今外面那样传言,那徐公子丝毫不介意,一素喜欢我家米儿,可谓真心待米儿啊,您二位还有什么犹豫的?” “你是不知道那徐公子德性,好色之徒,我怎肯轻易把女儿交给他!”米正愤慨说着。 真雨吃惊,急问:“什么?何以见得?” “上次在后院调戏小婵之事,我便亲眼见到,只不过碍于情面,只好委屈了小婵。” “这事竟然是真的,难怪小婵与米儿怪你冤枉,这徐公子竟是这样的人。”真雨愤慨说道,却未观察到米图一脸尴尬,才得知这徐文竟干出如此蠢事,米图见其父如此言语,也暂时不好多说什么,出门离去。 米图回房,在其屋内寻思转悠,单靠这陈子喻关系往上攀可不行,必须再搭上米儿这根桥梁。 次日,见其母真雨在其酒楼,四周无人,便上前,走近真雨。 “娘!您看,这几日生意倒是不错,您也够累的了,去歇息一会儿吧,杂务之事交由孩儿来处理吧。” 真雨见米图说话中听,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转而又掠过,米图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这真雨神情早被米图看在眼里。“娘,您现在还在担忧米儿之事吧?”。 “怎能不担忧,这酒楼人中当着我面不敢说什么,却在这背后竟是说些难听言语,我这心里听着难受。”,真雨一脸愁容,目光眺向楼外远处。 米图与真雨并肩而立,先是假意担心米儿,眼光也望向楼外,楼外一片萧凉景色,街巷行人穿着厚衣低头间接路过,同其母而愁,却一念而过,突然转向真雨,说道:“娘,眼见这春节一过,我们便要准备乡考,这林夕也快结业了,想必也该是到了谈婚论嫁年纪,我看这林夕也对米儿十分有意,不如就叫这林夕娶了我家米儿,那外界传言也就不外乎什么了,所谓郎情妾意,正合适。” 真雨一听,甚为合理,连连点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们的确快结业了,正好。”,想了想,沉郁道:“只是这林府一向处于街巷外竹林深处,少于人接触,我自然也未见得林夕其父,不知他何意,总不能我们反向林家提取亲事吧?尤为难处,如何是好?” “母亲说的极是,若叫你们平白无故去林府说及此事,确为不妥,不过也是没办法之事,不如这样吧,年夜过后,我代为母亲拜访,一来以林夕同窗身份拜访,免为尴尬;二来,以晚辈身份探探林府口风,看是否有意迎娶米儿,若遭拒绝,也无伤大雅,随即搪塞我说的是玩笑话便是。” 真雨听得米图如此说来,觉得相对来说别无办法中的妥善,便同意米图意见,嘱咐米图到时务必代为办理此事,米图这突然转变,到像是极力撮合林夕与米儿一起。 大年初三,米图便带着礼品,踏进了清静之地林府。林府清风雅致,四处透露出自然与建筑融合景色,米图上下打量一番,只觉缺少些富贵气派,与自己情趣大相径庭。林父林祥与林夕接待,茶话间,米图透露出想单独与林祥聊聊的用意,林夕便知趣离去归房。 “林叔,怎未见得林夫人?想必是已去拜亲走友了吧?” 林祥见米图这样说着,面有难色,微微些许变化,顿了顿:“想必你今日拜访,避开林夕,有其余之事要谈吧?” 米图连忙陪笑道:“林叔真是聪明之人,真是有事瞒不住您。我就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吧,我今日来实为林夕与米儿之事。” “喔,犬子与米小姐之事已有耳闻,不知你的意思是?” “您也知道,外面四处传着二人消息,尤为难听,家父十分动怒。” “我已禁足林夕,不准其再见面米家小姐,然这传言,我林府也难逃干系,犬子年少不懂事,还望谅解。至于如何补偿你米家损失,到乐意接受任何条件,你不放说来听听。” “我米家条件也简单,就是希望林家公子不要再去找我米儿,这女儿家名声尤为重要,林叔想必也会理解吧?” “那是自然,这条件一点也不过分,我定当严加管教犬子,绝不再打扰你家米儿,还请放心。” “如此说来甚好,林叔真是爽快解人意之人。” “哪里哪里”,林祥与米图就这样一拍即合,两人相谈尤为顺利,然二人喜好风格,皆在心里排斥着彼此。 却说这林家夫人,林夕之母张媛,却不在这永安城内。张媛是越王之妹,南越长公主,因身居可乐城,后越王病重封国,不久离开人世。长公主便隶属于夜郎国,夜郎国君主为武毅,为王后所生,王后只有一子,武土、武毅、武召、武夜皆为同父异母的兄弟。 林祥为何跑到这永安城隐居,得从十年前说起,林祥本为当朝才子,年少时结识了南越王,南越王便把林祥介绍给张媛,三人成为朋友,张媛钦慕其才,后与林祥陷入爱河。 后来南越王成为太子,性情突变,当上皇帝后,要所有人向自己顶礼膜拜,林祥一向清高自诩,哪肯像别人那样拍马屁,处处针砭时弊,惹得越王十分不高兴,便疏远林祥,林祥郁郁寡欢,从此不再干预朝政,张媛长公主看不惯其颓废作风,时常与林祥争吵,二人感情渐淡。此时长公主已私自给林祥生下儿子林夕,南越王为了稳定朝局,把未婚生子的长公主赐婚于宰相之子。 林祥生气之下,带着林夕远离可乐,来到古诺永安城隐居于此。自林祥走后,长公主暗自打听其儿子林夕下落,后得知林夕下落,每年总会派遣人送来大量物品作为慰藉,并附上书信,林夕多年虽未见过其母模样,却书信往来不见隔,林祥见林夕每次看来使带来的书信显得异常开心,便也不阻止其母子联络,就这样书信往来了十年。 第十五章 真情实意 不久,林祥已护送着米图走出廊眼上写着“客雅”的正厅,路经“望风亭”,望风亭柱上题着“一花一木竹心空,一生一世君臣远”,米图只看了一眼,未得其意,怕这题心也只有林祥懂得个中世事萧瑟,不过如此烟云。经过望风亭,便是一曲径,四周竹林包绕,鸟声熏熏,米图见尽头便是林府大门,暂停脚步,告辞而去。 等着林祥回到客雅厅,林夕已在屋中,便好奇询问其父关于米图来此地缘由,因为以往过年节,林家也是清风雅静,少有人拜访,只有在限定的日子里林祥会客各路前来购买字画之人,或是请林祥鉴别古玩之类,其余之日,皆是清修。今日米图来此,也是第一次拜访,不禁让林夕联想到外界他与米儿传言之事。 林祥见林夕问,脸色突然转变成严肃,稀少的胡须稍动,浓眉大眼的脸看不出岁月痕迹,也难怪常年在此隐居,心态甚好,自然保养得年轻依旧,然而那犀利深邃的眼神却显出历经沧桑。眼神射向林夕,对立而视,两父子身高相仿。“还能为了何事,你还有脸问!” 林夕不解,但已猜想到情况不妙,林父继续说着。“今后不得再与那丫头纠缠一起,否则,别进这林府大门!” 林夕一听这措辞,自然是疑问加不满情绪涌上心头,口却很诚实地表达了出来:“您到底跟米图说了什么?” “不是我跟他说了什么,而是他说的我十分赞成!” “他说了什么?如果是因为外界传言的事情,我愿负起全责,然而我跟米儿,却是清白之身”,林夕义正言辞,“但我愿娶米儿!”。 林祥听到最后一句,心中的怒火已经在体内盘旋,但被控制了住:“你这逆子,真有辱门风,不知羞耻!你顾林家颜面何在?”,林祥生气地走到正桌旁坐下,“米家的意思已经表明得很是清楚,希望你以后不要去纠缠米家小姐。至于外界传言,一段时间过后自会消解。” “这恐怕是您的意思吧?”,林夕不满道。 “是双方的意思,你以后绝不可再见米家小姐,你还年纪尚轻,专心读书,别跟我讲什么儿女私情!”说到这,林祥不觉沉郁,想起自己年少时相遇张媛,如今避而不见,不禁唏嘘不已。 林夕已有所察觉其父稍变的情绪,然而想到自己被禁止与米儿相见,心中愤慨:“现在我虽年纪尚轻,然而以后我也绝不有何变异,等我考取功名,便去迎娶!” “你这读的是哪门子圣贤书!”,林祥加怒,不再说话,顺道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清茶,若有所思,片刻后,决定好言相劝年轻气盛的林夕。“你若真取得功名来,纵古诺万千人户的富家千金,姿色自挑,还怕没有适合之人,何必在意那举止粗俗的米儿。” “三千美人,我也只喜米儿!”林夕信誓旦旦,表明决心。 “也罢也罢,以后的事你自己定,以后变故,可难说的很,我也难得费心你的事了。”林祥想着自己经历,世事变化,以后林夕自然体会,也不必多说什么了,便起身离开正厅,往自己那架空于竹林间的木屋走去。 林夕见其父离开,也回自己书房,提笔写信,聚精会神,煞费苦心,起了一遍又一遍的草稿,终于在最后一封落笔“林夕书”。 次日,米图正跟其父米正说着林府不同意与米家结为亲家之事,米正与真雨盛怒,心中不快,郁闷至极,正在此时,小婵便从外面携来一封书信,米正见其封面,急忙打开书信,一字一句看着。看完,眉开眼笑,真雨见米正脸色,好奇接过书信一看,原来如此。 “他回永安城了,现在正落脚白鹭县,何不直接回来此地?”真雨有些疑惑。 “或许是在那边有事处理,不过离这也不算太远,一天的功夫可到。”,米正解释道。 “你的主意呢?是否前去赴约?” “不去似乎不合理,毕竟相识一场,虽相隔多年未见,情义还是有的,他也是念及旧情之人,不然不会回来探访。”。 米正与真雨谈及之人,名白善,十五年前与米正在永安城初次相见,米正因为正要买一庭院,四处打听询问,而白善却恰好打算卖出自家闲置的一庭院,于是两人商讨,一拍即合,庭院立即就转了手,两人却因为庭院的安置转手事情熟络,米正会酿得一手好酒,赠与白善,白善也是慷慨之人,也赠与了不少庭院安置之物给米正。二人两谈甚欢,情趣相投,成为朋友。真雨与白善的夫人当时因为恰巧都大着肚子,两位夫人话题也合,两家亲密往来,感情甚好。 即日米正与真雨便启程去了白鹭,家中之事一切交由米图代为管理。米图刚接手家中杂事,却听得门外有人拜访,原来是那林府打杂帮佣,米图不待见,回房,徘徊一阵,突然调转身向,会见了那佣人。 原来,那佣人是林夕拜请,前来送信与米儿,却未见得米儿,迟迟不去。米家男家丁看到后,以为是来找米家有事,而家中一切之事此时正由米图代为抉择,便告知米图有人拜访,这米图一番思索后,突然想到,林府佣人拜访必有要事,便改变了之前的怠慢之策。 米图走出庭院,打开篱笆墙镶嵌着的木门,客气而热心道:“在下让兄长在外久等了,多有怠慢,还请勿怪!” 那中年男帮佣听到此种客气又平等的话语,不禁心胸甚感安慰与舒坦,也附和着笑容,和气道:“哪里哪里,倒是在下打扰米家大少爷了。” “不知兄长来此所谓何事?” “来送信与米小姐,不知米小姐可否在?能否待见片刻?” 米图一听此话,有信单独送与米儿,想必是林夕所为,便打定主意,拦截此信。“米儿今日身体有所不适,不便接见,不过我待会正好要去会见米儿,不如这样吧,这信我代为转送,一定送与米儿手中,正好你也可及早完成托付,岂不是良策?” 那送信之人想了想,觉得米图言之有理,便把信转交于米图手上了,随即拜别而去。 那人一走,米图便寻了个无人角落,拆开了那信,看了内容。 洋洋洒洒一纸书信,密密麻麻字迹皆显真心,表明着自己待米儿心意,希望米儿给个答复或是给点等待的暗示。米图看完书信竟觉那林夕真是挺让人闹心,一脸嫌弃样。随后便把那信撕毁揉作一团扔于地下,便打算离去,走了两步,停下,觉得不妥,调转身子,回头,重新拾起纸团,再离开。回到自己屋内,把纸团扔进火炉,满纸言语,化为灰烬了。 第十六章 往事诺约 而正生病的米儿,哪里知道林夕何曾给自己写过书信,一直待在屋里,小婵在旁尽心照料着。 不日,米正与真雨归来,两人脸带笑容,心情舒朗,米图与陈子喻询问何事如此开怀,米正津津乐道,有条不紊道来。 米正与夫人去到白鹭,在一娴静山庄会见白善,才得知白善休了病假,回到白鹭养病,暂住白鹭一段时间,会见过往友人,心情舒畅了些许。 十四年前,白善因为官职升迁,离开永安城,迁往梵净城。而当时他便把永安城的一些闲置庭院卖了出去,只留永安城在白鹭祖传的秦瑶山庄,如今倒是回来有个安歇落脚之处。 米正与真雨一进秦瑶山庄,便大为叹止,亭心镜湖,山石楼榭,佳木茏葱,雕甍绣槛,尽显别致情趣。此情此景,走在院中,心之畅快不言而喻。得见堂屋,这房宇已有近两百年历史,简朴中透着浓浓古典素雅。 米正与真雨欣赏着,不禁让真雨意识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就去用着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米正,米正陷入一种回忆中,不一会儿,就被白善打断了。 “米弟啊,多年不见,为兄甚是挂念啊,怎么还站着,坐下我们畅谈罢。” 米正回头,白善与白夫人已立于身后,米正正想开口,却被热情的白善抢了先;“今日得见,你容颜焕发,为兄甚感欣慰。” “看你这气色,也是不差,倒真看不出你是回来休病假之人。”,听到这话语,暗地里却有些隐隐调侃之味,两人皆相视一笑,分别走向桌旁落脚坐下,两位夫人也彼此陪笑,坐在一起,肚子里皆藏了许多言语要向彼此诉说呢。 仆人上了茶离去,真雨问着白夫人“这些年过得怎样?在那边可是如意?”的言语,于是两家人男对男,女对女皆各自对彼此交谈起来。四人正在谈话间,一位清秀俊朗男子闯了进来,米正与真雨便立刻打量着那年轻男子,男子显然不知此屋情形,刚说了一句“娘,您在..”的言语,话未说完,白善的一句“休得无礼,还不快尊见贵客”便传来。 空气稍凝滞一瞬,白善便向米正解释道:“犬子无意冒犯,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真雨一听,不禁惊讶道:“这.....这是白家公子?” 白夫人和善道:“正是犬儿,白杨,还不赶快向米伯父米伯母问好!” “伯父伯母安好,在下白杨,刚才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无意失礼,请宽晾!我就不在此打扰各位叙谈了,在下告辞!”白杨很有礼貌,端正身子拜礼说着。说完,转身离去。 真雨一瞧这气质不凡的白杨,目光停滞了会儿,便询问着白夫人:“这应该是白家大公子吧?” 白善见其疑问,琢磨到了真雨其意,便解释道:“白家历代单传,就这么个儿子。” “时间过得好快,想不到白少爷已长成翩翩公子了。”米正也应声道。 “从这白少爷身子竟看不出白少爷才十五岁年纪,与我家女儿同岁,从这长相气质看却比我那女儿沉熟稳重许多。”,真雨不假思索道,经过真雨这么一说,倒让大家都想起了往年一桩旧事。 十五年前两家交好,双方夫人都怀了孕,于是两方一高兴便指腹为婚,商约着若将来双方生下孩子,若一男一女,则结为亲家,否则作罢。只是后来因为白善升迁急于离开,离开后两家才生下孩子,所以多年来还未谈及此事。 白夫人立马想到刚才真雨讲到自家女儿之事,便问道:“你们可否还记得十五年前指腹为婚之事?” 其余人一听,皆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当年可是信誓旦旦说着立下的约定呢。” 白夫人继续说道:“看来这就是缘分啊,上天注定,十五年后让我们再次遇到,正好一男一女,我家白杨与你家女儿不正好注定的一对儿么?” 米正见白夫人如此说道,不禁暗自欣喜,却不露言笑。真雨便不同了,眉开眼笑应对着:“可不是嘛,白夫人说得甚是,想必这也是缘分,要是白家不嫌弃我那小女,倒是很愿意这桩婚事成真。” 白善立即附笑道:“米夫人这说得是哪里话,谈什么嫌弃不嫌弃见外的话,凭我们这交情,这还用说,你肯把你家爱女托付于我家犬子,荣幸之至来不及呢,何况他们也实属缘分有余。”,白善刚说完,其夫人也同意道:“可不是嘛,彼此就不要见外了,既然大家都有意,我就先打声招呼为宜,改日便去米家提取婚事,让白杨前去会见米家小姐。” 双方就这样一唱一和,便把婚事定了下来,把酒言欢,回忆往事,畅快淋漓。 米正与真雨在回来途中,一直欢喜,似乎终于解了头等重要大事,刚回到家中,便告知大家米儿婚约之事。米图一听要与那知府大人白善成为亲家,知府可比知县官位更大,便立马赞成其父决意,使劲在其旁说着赞成米儿与白杨之事。 这白杨,米图也见过,在寒山书院见时,虽未打过交道,但看白杨对米儿,也是十分照顾,米图这如意算盘立马从原来打向徐文的身上转移到白杨去了,便觉着胜算更是大了许多了,也高兴了起来。 米儿一听到大家传着此事,还不想为儿女之事困扰的米儿,自然是持反对意见的,再说,米儿一向比较爱自由,可一点也不想自己婚事皆有父母主宰,便第一个站出来极力反对,然而这米家共八个人,只有米儿反对,自然是反对无效的,米儿生气地躲进房门,不见任何人。 却说这白杨,自从米正与真雨拜访走后,白善便告知他此事,白家也忘了问这米家小姐芳名,只是告诉他即将要娶米家小姐。这白杨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只听得自己即将要迎娶一位素未谋面,只因父母多年前指腹为婚,如今要兑现承诺之事,便觉尤为荒唐,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再三在其父白善面前解释自己尚年轻,不想过早考虑此事为由拒绝,皆被白善反驳了回去。白夫人也极力说服白杨,说白杨的父亲也是十四五岁便已开始谈论婚事了,白杨别无办法,一阵无奈归自己房去。古诺有个规矩,男女到了十四五岁便是谈婚论嫁的最佳年龄,等十八岁成人礼完后,已经定下婚约的便要如期举行婚礼。 白杨在其房内用墨笔郁闷地书写着字,越写越气氛,写了一张,又撕一张,却突然在纸上无意写下“米”字,突然顿了下来,心中想到此前去往寒山书院途中遇到的少年米子,也是姓米,住在永安城桃子县,且米子说他有一双胞妹妹,便心想,这米家小姐会不会与米子有所关系,想了一会儿,竟有所好奇了,突然转变神情,冒出一个想前去打探米家小姐是何人的念头。 第十七章 离别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自从林府那男帮佣帮林夕送了那封书信与米图后,便安心回去了,林夕见此人回来,在竹林弯道尽头的长廊拐角处上前问候了那代为送信之人,急切前去询问道:“周大伯,请问上次拜托你之事如何了?有没有送到?” 周大伯见林夕急切的样子,也不敢说有何生变,便说:“信我是送到了的,请放心吧!” “那米家小姐可有说什么?有没有特别嘱托些什么?有无回信?”,林夕好奇又急迫地询问道。 “米家小姐并没有说些什么,她生病了。”,周大伯无心地说道,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夕便追问道:“她病得严不严重?有没有请大夫?大夫怎么说?” 周大伯没想到这林夕竟如此在意,问了这么多问题,也不好不回答,竟心虚地说着:“没什么大碍,养两天身子就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还有一些活儿得做!”说完,周大伯生怕林夕再次问,打破砂锅问到底地问个没完没了,便借机趁早溜走了,只留下林夕一脸迷茫神情的待在原地,若有所思,独自徘徊了许久才离开长廊。 过了几日,也不见米儿回信,这林夕越是站立不安,忧心忡忡,“难道这米儿不喜欢我?米儿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是不是我的语言太过直白,米儿不喜欢这样的方式?她是拒绝呢还是在犹豫?为何她不回信,她没有一点暗示是什么意思......”,林夕心中各种疑惑,决定再次写封信给米儿,这次这封信写的浅显明了,希望米儿见信后要嘛给个回信,要嘛会个面,还是拜托周大伯送达,过后便在林府焦急等待着。 周大伯送信到米家后,怎奈又是米图待见,一阵忽悠后,甚至给了些好处与那周大伯,周大伯高兴返回。米图再拆开那信一看,原来这林夕要这米儿到底给个答案,毕竟年轻气盛啊,这米图脸上立马露出迷之微笑。 米图来到这米儿房内,见米儿病虽已好,但精神还是有些憔悴,竟开始关心起米儿来了,米儿甚为不解,觉得这米图吃了哪门子的药,竟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然而米图关心在其次,这重点还是得突出来的,还是拐弯抹角地进入主题,“米儿,其实吧,哥也觉得以前处处针对你有些过分了,但我这心底呀,却是对你好的,你想想,我针对束缚你的行为,还不是希望你能做个温婉的米家大小姐嘛。” 米儿听完,确实觉得是这样,难道真是以前自己蛮横无理了。便也好言回复道:“嗯,知道了,其实主要是我太刁蛮了,我也有不对,望哥不要记往心里才好。” “你能明白,今日我真是无比欣慰,不愧为我米家妹妹,对了,你觉得父亲前几日回来与我们说的那白家公子如何?” 米儿若有所思,接道:“那白家公子,说实话,我也不熟,其人性情如何不得而知,且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谈那儿女之事,只想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岂不快乐。” 米图想了想,好言配合:“米儿说的挺有理,为兄理解你的境地。” 这是米儿万万没有想到的,米图居然会理解米儿,米儿不禁惊讶于欣慰,“哥,你今天真真变了个人似得。” “我只是坦诚了一下,其实我心里时时都是关心理解你的。对了,听说那白家公子想邀约见上你一面,你可是见或不见?” “不见!”米儿回复决绝。 “这看在父亲面上明目张胆地拒绝实为不妥,不如这样吧,你写封书信,内容的意思呢就是拒绝那白家公子,你最好不要称呼那白家公子,不要有任何称谓,那白公子见了此信,单是看那没有礼貌的语气,就断定你是个无礼之人,拒绝你还来不及呢,这样大家也不至于伤了和气。”米图步步为米儿着想道。 “哥说得极是,那内容需要怎样写呀?” “这还用我教嘛,你就隐隐暗示出拒绝此人,与此人不想有任何瓜葛与联系的意思不就清楚明了了嘛。” “哥果然是读书之人,小妹明白了,待会就写好,交与何人?” “当然是交与我啦,娘亲收到白公子邀约信后叫我通知你准备,但我这也理解你,只能偷偷违背下娘亲的意思了。” 米儿听后,大为感动,“哥,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米图一番安慰米儿后,米儿把信写好,拜托与米图转交与白公子,以为此算是了之心事了。 米图接到米儿亲手执笔之信,笑了笑,随即也写了封信,内容:“白兄,近来可好,自上次寒山书院一别,也有多日不见,以为再见渺茫虚然,却不料命中注定有此际遇,冥冥之中,偶然也必然,他日有缘相见,望勿怪我心羞涩,不知言语,止,米儿书”,写好后,米图便把此信找人代送去了白鹭白家。 之后,米图便亲自送了米儿执笔的书信上了林府,交与了林府仆人后往返。 不久,周大伯急匆匆地从林宅大院跑进正屋大厅,见无人,又跑出,经过“望风亭”,穿过竹林小道,绕过转角长廊,来到林夕书房,终见得林夕在其屋,便敲了敲门,在屋外说道:“少爷!有来信了。” 林夕正在书写,听到此言,不禁喜悦,立马放下墨笔,走近周大伯。却在此时,周大伯却问:“你先要看哪封?” 林夕纳闷,怎么来了两封书信,不假思索:“两封都给我吧。”,接过信一看,原来如此。 一封是其母所写,一封是米儿所写,想着其母所写信应该也只是嘘寒问暖,便先拆了米儿的信看了。 看完米儿的信,头顶犹如电闪雷鸣般马上下起了倾盆大雨,信中所言皆是拒绝与不再相见的意思,且无称谓,一看就是米儿执笔,因为米儿与自己甚为熟悉,无需用客气称谓,直接了当步入正题,然而这林夕还是不想相信,自欺欺人地说道:“这不是米儿所写!,一定不是。” 长叹两声,周大伯一直在旁傻傻看着,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林夕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书信末尾,清晰地看到“米儿笔”三字,再拿着此信到书桌旁,再次比对了与之前米儿留下的字迹,发现一点也没有错,这就是米儿亲自的执笔。林夕悲从中来,第一次受到失恋的感觉不言而喻,心情极度崩溃,心中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只能以仅剩理智压制。 “少爷,你没事吧?”,周大伯见失态情形,担心问道。 林夕立马意识到了,便答复无事后打发周大伯走了,自己关了房门,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渲染着整间屋子,如同冰天雪地,如履薄冰,深潭老渊,竟暗自徒伤。 悲伤虽有,然而这男儿承受力还是坚定,便收复了下失态情绪,打开了其母书信,以为会稍感欣慰,一看,又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沉郁中。 于是快速出门,来到林祥房中。林祥脸色暗沉,在书房中来回走动,心中想起十五年前他与张媛相遇之时,那年,他意气风发,满腹诗文博得众人五体佩服,可乐京城无人不晓这天才卓绝才子。那年,她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羞涩中尽显芙蓉气质,他们相遇于桃园,那天飘散着馨香,满是春的美景,良人美景,就无声无息随着季节发展,变成了郎情妾意。 “爹!” 林祥被林夕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迅速拉回到现实来,顿足,接而走近不远处的书桌坐下,面对林夕,道:“何事?进来也不先敲门,规矩都到哪里去了?” “母亲来信了!”林夕直截了当,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林祥,想得知他如何回答。 “我知道了”说罢,林祥把书桌上的信封放于手中,信封上写着“张媛笔”,显然,张媛都给二人写了封信。 林夕看见其信,不假思索,“母亲也给您写信了?” 林祥咳嗦了两声,才接着继续说道:“她终究是放不下你,如今病重,在信中也万番拜托我,无奈,且看你的主意,你要是担忧与顾及,我可以送你一程前去探望。” “信中母亲说道自己病重厉害,弥留之际,怕再也见不上孩儿一面......” “你虽说与她素未谋面,然情分却是有的,毕竟血浓于水,我也不能阻止你去见上她一面,免为后来留下遗憾,你决定一下是否前往吧,决定好后即刻启程。” “爹您也会一同前往?” “嗯......”林祥弱弱口吻回复,心中却已是无数涟漪,害怕林夕察觉到,便马上打发林夕出门,自己独自留在房中琢磨着,来回继续走动。 第二日,林府上下已经在各种收拾打包了,备了两架马车立于门前,仆人们不断从屋内扛着东西出门,走进马车,放下后进门。 片刻后,林祥与林夕从正屋房门而出,来到马车前,林夕立于院外大门前,回头看了看,又向院外的竹林望去,心里复杂的情绪都没有变现于脸上,看起来笃定,仆人却聪明地猜到林夕不舍的心绪。 后仆人对林夕说:“少爷,别望了,快启程吧,还会回来的,怎么你看起来像是心绪不安。”, 林夕这才注意到自己忧郁多余,轻声说道:“是啊,是会回来,可我却想回来,又不想再回来。”,说罢,上了后排的座驾,入了两马并立牵掣的轿车,林祥也上了前排的马车,仆人上车,驱使而去,车后叶尘挥扬。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十八章 故人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林夕离开了永安城,前往了需要许多日旅程才能到达的可乐城。永安城内的米儿却并不知道林夕已经离开的消息,所以并未去告别,自从病好了后,一直在屋内看书练字,把自己弄得像个文人一样,倒有些惬意,摆在桌上一叠素纸上正有一首刚写的不太满意的拙作。 上阕是:“繁篆古琴箜篌,锦服一袭古楼,钟鼓佳节江流,蕴质愫情婉柔,乍还荒原故稠,残文独画诗柳,莫忘物文采源头,虑思博礼望待留,可惜群声取西州。” 下阕:“失典盲风月幽忧,是年任舟陆漂游,再回首,悔城醉酒,都国省鸣颜走,竟背城国挥手,信鉴执意若谋,传承何自愧疚,缘由,缘由,传愁,传愁。” 米儿也不知为何练字竟写成如此,开始对诗词不甚满意了,题名未有,便在词前提了两字“无题”。 此时小婵正从屋外走进米儿屋内,端来一碟甜点,放于桌上,顺道在桌旁坐下道:“米儿,在干嘛呢?来吃点心咯!最近你都很安静,倒有点不太习惯来了。” 正在翻书的米儿看了小婵,微笑道:“婵姐,我闹腾的时候你们巴不得我安静下来,如今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你倒是不习惯了,这可赖不得我。” 小婵听到如此,不禁大笑起来,用手拿起点心,边吃边道:“都说女大十八变,真是不假,你还未满十八,就开始变了起来啦。” “你不就正好十八嘛” “那你看我变了没有?”小婵笑着问道。 “变了!变漂亮了!难怪娘亲最近劝你赶紧寻个人家嫁了呢,不然我家可再也藏不得大美人咯。” 小婵一听这米儿如此说来,心里是乐开了花,道:“你这小嘴儿竟也变得如此巧言蜜语了!”米儿笑着,两人亲密地打趣着,不经意间小婵却提到了米儿手中的书,于是便道:“你看那书也快看完了吧?是不是又从林夕那里借来的?” 米儿一听,看了看书,点头道:“的确是林夕那里借来的,正打算还回去呢,婵姐近来可忙?” “我就知道你是何用意了,书我是可以帮你还回去,可是你得用什么犒劳我呀?”,小婵一脸神气样,故意摆着脸面看着米儿。 米儿马上一个撒娇,跑过来靠近小婵,双手不停地在小婵身上按摩捶打,刻意诚心地伺候着小婵,说道:“婵姐最疼爱米儿了,怎样?服侍得还妥帖吗?”,米儿满怀期待看着小婵,小婵见米儿那一系列殷勤的动作,不禁觉得甚为可爱,无奈,还是答应帮米儿送还书去林府。 片刻后,小婵走出米儿房间,经过院子,见不远处徐文与米图一同前往米图房内,小婵稍微闪躲,心中尤其厌恶徐文,不知这徐文来找米图所谓何事,甚感纳闷,但也没想那么多,便拿着书走出庭院,往林府方向走去。 徐文与米图来到房内,四周无人,米图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徐公子,你今日来找我何事?” 徐文客气笑了笑,道:“还能为何事,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嘛,自然是为了米小姐而来。” “你还意思提及此事!上次你在我家庭院没收住性子,得罪了小婵一事,如今全家人都知道了,尤其是那米儿对你顿生反感,我看此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你还是打消主意吧,我米家高攀不起你这枝头了。”,米图镇定道。 徐文一听米图这样,居然改了主意,不打算帮自己的意思,心中便起愤怒,“你不要忘了这桃子县谁做主,谁该得罪谁不该得罪我看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而且我已经听说林夕已经离开永安城,就你家米儿的名声已毁,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徐文字字铿锵,压迫感指向米图,甚以为米图会马上给自己求情。 不料米图未有惧怕的意思,表情自然地回复道:“我米家并未犯法,实乃良民,你能奈我何,米儿的事她自己决定,用不着你操心。” 徐文听后,两人是彻底翻脸了,两人在房内一番争执,最后徐文气冲冲地走出米家,心中怨气十足。刚走出米家庭院,走了几步,心中不禁纳闷,这米图如今是怎么了,像吃了熊心豹胆一样很不像以前他的为人,这其中必有蹊跷,便命人暗中调查米家动静。 不久,小婵已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是拿着之前的那本书走近米儿房内,米儿一看,便问道:“婵姐,不是拜托你帮我还书嘛,怎么书还在你手里,是你还没去还是林府的人不让你进去?” 小婵这才捉急地解释道:“林夕走了,不在林府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他出去了?那你把书给仆人不就得了,置于如此慌张嘛。”米儿不解地说道。 “不是,是真走了,林府就只剩下了两人看管庭院的仆人了,我听那仆人说林夕与其父离开永安城,前往可乐城去了,已走了数日。然后我就急着回来告诉你消息,书也忘了还了。”,小婵解释道。 米儿不可置信,一脸茫然,弱弱地说道:“可是,林夕走也没跟我打声招呼啊,没有道理啊,他以前出远门总会来跟我告别叮嘱的,这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米儿实在想不通,又问道:“那他可有说要回来?何时回来?” 小婵迟疑了一下,答道:“这个,仆人说,不清楚,好像是急匆匆去可乐城见其生母,至于何时回来不得而知。” 米儿听到此,心中充满了无数疑问,立马跟小婵交待了片刻,冲出房门,就赶往林府而去。 等米儿来到林府,见林府更显凄清了,只听得四周鸟声,敲门片刻后看管宅府的仆人走了出来,米儿便激动地询问着那仆人关于林夕的消息,几番打探还是不知为何林夕不辞而别的原因,米儿又询问仆人林夕有没有给她留下书信,仆人都说不知道后,米儿无比失望,返身失落地走着。 心里却不停为林夕不辞而别找着合适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太匆忙,林夕未来得及准备便被其父追着离开了。或许是因为之前传着的关于她与林夕不好听的谣言,林夕怕给米儿带来麻烦便躲避着。米儿心不在焉地走着,不觉间已经走回了米家酒楼。 刚走回酒楼前,见一马车停于门外,看了马车轿窗的绿色纱布,上面纹着的特殊图文,米儿便已然不顾刚才的落寞情绪了,冲进了酒楼包房,刚走近厢房外,便从里面传来熟悉的笑声,米儿兴奋冲进厢房内,刚进厢房,其中坐在正中的交椅上的一人便发话了。 “瞧这米儿,还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说完,便大笑着。此人笑容很是温和慈祥,穿着青色长袍,椅子旁手扶着弯月拐杖,头发徐白,柳眉杏眼,笑着时脸上许多皱纹堆砌成一幅和蔼可亲的面孔。身旁立着一个丫头,丫头不远处还立着两名身体强壮的贴身侍从。 “奶奶!您怎么又大老远来啦,来也不提早飞鸽传信一下,好让我们提前准备接驾您呢。”米儿傻笑回着。 “奶奶不是想给乖孙女个惊喜嘛,来,到奶奶这边来挨着坐下,两年不见,让奶奶好好瞧个仔细,奶奶这老花眼啊怕是快不行了。”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米儿凑近老奶奶,米正与真雨在老人面前站立着,米图也在其屋。 奶奶虽说才六十岁左右,眼睛却已是不大行,看东西时常眯着个眼,因身有宿疾,腿脚多有不便。本在思境国赤城内,每两年却要乔装一次行万里路来此永安城内看望米正一家,只为了心中的挂念。说起米正身世,又得牵扯到思境国了。 米正,本为思境国亲王,本名为秦觅,为秦思帝八子,秦思帝共有十个儿子,前三个儿子莫名夭折,后第四子秦漠便继位为思境太子,秦漠为越贵妃所生,十二年后秦思帝逝世,秦漠继位,秦觅分封为赤城亲王。秦思帝剩下的七个儿子中,属四子与八子名声品德甚好,处事与行政能力不相上下。 秦觅为王贵妃所生,秦觅一向不喜卷入争夺帝王的战场中,无奈,赤城的拥护臣子却野心勃勃,一心想拥护秦觅,起兵造反,后被秦觅察觉,假意赞同,却试图逃跑,在众臣布置了精密计划下却私自偷跑出来,逃跑途中一直有丫鬟真雨的掩饰才得以成功,二人逃离赤城后,众臣起兵之际却发现亲王秦觅不见了,于是没有了拥护者,一场打算血洗思境京城的争夺战就这样熄灭下来。 于是王贵妃便上报了秦觅消失不见的消息给了秦漠君,秦漠君派人查找,无果,便让秦云公主驻守赤城,秦云公主,和秦觅同父同母,皆为王贵妃所生,秦觅消失后,王贵妃便随同这秦云公主一直住在赤城云宫。 秦觅与真雨逃走后,来到了古诺永安城内,换了姓名,为米正。隐姓埋名,逐渐在桃子村安定下来,直到米儿出生后,米正才把这消息找人飞鸽传书于赤城其母那里,刚开始其母王贵妃非常气愤秦觅的不告而别,后来也慢慢因为米儿原因冰释前嫌,渐渐才有了联络,如今这王贵妃已是容颜苍老,心中却一直挂念着其儿米正与孙女米儿。 米儿与王奶奶约两年会见一面,有时是米儿前往思境国,有时是王奶奶来到古诺,思境与古诺本为两个不相往来的城国,却因为米正早年逃亡古诺途中重金买得一纸通关文书,如此,米儿也较为方便能够因着一纸通关文在古诺与思境偷偷来去自如,无人发觉。而王奶奶来此古诺由秦云公主派人暗中安排,实属轻易之事。 每次见面,米儿都十分讨得王奶奶的欢心,所以这王奶奶甚是溺爱独宠米儿。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十九章 误会 奶奶一来,米儿心情舒朗,一时之间竟忘了林夕之事,每天带着老奶奶在庭院走走停停,谈天说地,老奶奶随时微笑着,仿佛这世界自己才是孩子,天真无邪地听从米儿的任何安排,米图自然与这老奶奶不甚亲近,只是尊敬着老奶奶,请安过后便去忙自己的事了。米正与真雨自是处处精心安排侍奉着这位衰老得很快的老人,叮嘱着米儿小心扶着奶奶在这宅院周围走动。 米家酒楼地处街道中心,酒楼正门为寻常赶集街巷,左侧为一小河道,河道旁几棵杨柳迎风飘扬,河道上夹着一古旧石桥,穿过石桥便是米家酒楼街巷。米家酒楼后正是米家宅院,这宅院有两个出口,一出口可以从酒楼通过,另一出口为宅院正门出口,在酒楼右侧方向。 王奶奶会见米儿总会暂住几日,但因异国人士,怕人生疑,也不敢久留。每次告别之时奶奶的表情同刚来之时属天壤之别,一副依依不舍,难舍难分的情绪挂于紧蹙的双眉,重新坐上马车还双手紧紧拽住米正与米儿的手,不久眼里已是泪光闪闪了。 王奶奶这次却没能忍住,破口说道:“儿啊,就不能随我一同回去吗?” 米正早把其母情绪看在眼里,但还是一如既往安慰道:“娘,走到如今此步田地,便不能轻易回头了。我若回去,便会给皇兄秦漠君造成负担,他见我回去还能安心吗?不会有任何念头与动静?以及以前那些拥护我的大臣岂能不气愤,怎可罢却当年我私自出逃的愤慨?” “可是都过去了这么久,你也…..”,老人忍不住插话道。 “娘,您别说了,您的意思孩儿明白,请原谅不孝子辜负您一生希冀了,我生性如此,淡薄名利,不想卷入那滚滚争夺云烟之中。”,米正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定决绝,丝毫无返回思境的意思。 米儿见气氛尤为沉郁尴尬,便假装高兴插话道:“奶奶,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也舍不得离开这里,但也舍不得奶奶,以后啊奶奶要是特别挂念我们的时候,记得要写信传来,我就可以立马去赤城玩了,那赤城宫殿还挺好玩的,就是太大了容易迷路,不知奶奶会不会迷路?”老人听到米儿这样说着,还带着撒娇的神态,不禁笑了起来,大家也由沉重的氛围转变成轻松的状态了。 老人微笑回复道:“奶奶啊,可不会像米儿那么贪玩,赤城宫殿奶奶可熟悉着呢,可没有迷路过哟”。 “奶奶就是不一样,比我厉害。”说完故意倒头在奶奶肩膀撒着娇。众人见状,皆是纵容态看着米儿,老人车前皆是米家上下之人送别,一阵交待,四轮镶着轿棚木榻的猿车撵着细碎尘土缓缓离去。 县令府徐文房内,四处尽显奢华气派,房内的侍女也是穿着雍容。 一身着黑衣身形高大消瘦的探子急匆匆走进县令府,身手敏捷,步伐快速,眨眼功夫便已来到徐文房内。 “小主,在下有要事禀报!” 徐文一听,便立即召进房内屏风里处,欣喜焦急地问及探子打探到什么消息。 “在下观察觅家数日,发现近日有一神秘来客来到觅家酒楼,后又在觅家庭院居住数日才离去,觅家上下接待此客尤为慎重,便立即前来禀报,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徐文听罢,想到近日米图的转变,想必此事定有蹊跷,便马上命令了那探子再派遣几个助手,赶快前去追踪那神秘来客,一有消息需迅速前来汇报。 黑衣探子得令,起身离去,立即消失于县令府了。 黑衣探子刚走,另外一穿着平民百姓服装的探子也来到徐文房内,与徐文立于屏风后窃窃私语,一阵交谈与吩咐后,那人也立即离开,消失于房内。 两人一走只有徐文待在房内,转身走到屏风前的坐榻上坐下,顺手拿起伏桌上茶几,脸上露出谜之微笑,再轻轻地把茶几放在嘴边,轻轻抿了几小口绿茶,脸朝窗,往窗外的美景望去,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笃定之意。 过了几日,白鹭秦瑶山庄白善府内,白善正立足湖心亭中,所有所思地来回踱步,手中一直不停地拿捏着两颗玉胡桃。心中却想着这从外面传来的消息,至于消息的源头是何处不得而知。 白夫人从庭廊远远看见白善正在湖心亭,便加速脚步来到白善身旁,刚走近便道:“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生寻找。” 白善这才发现其夫人已在身边,回过头来,“何事?” “能有何事,米家小姐那事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吧?”,白夫人不假思索说道。 “嗯,我这不正在琢磨此事嘛。”白善道。 白夫人急迫说道:“还用琢磨什么呀,没想到那米家小姐作风如此恶劣,不知检点,真是有辱门风。要是我家白杨真把她娶过来,你这堂堂知府颜面往哪儿搁!”,白夫人说完,脸上略显不满神情。 白善这才缓缓道:“可是我与那米正之交情,实在为难”,说完,一脸愁容,目光转向湖中鱼儿,只见一群金色小鱼在水中游得十分欢快。 “我明白你的顾虑,可是我们万万也想不到那米家小姐竟如此不知羞耻,居然与林家男人不干不净,难怪世人都唾骂不已,听说还很疯癫,长相极丑。这岂不会害了我家白杨嘛。”白夫人已是打定决心,不想自己宝贝儿子娶这样的女人。 “可我们已经和米家定下婚诺,何况十五年前便已指腹为婚。如今我却又变卦毁约,说不过去,于情,有违初心。被人传出去我堂堂知府不守信诺,于理,还是说不过去。”,白善还是未拿定任何主意,踌躇着。 白夫人倒是有些心急了,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还真要把那米家小姐娶了不成?” 白善一听此话,突然计上心来,说道:“有办法了,你这一提醒,我倒是有主意了。没错,的确是要娶那米家小姐。” 白夫人听罢,不禁淡然失色,惊诧万分,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你……你该不会疯了吧?你怎能对待你亲生儿子!”说话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梗塞。 白善见状,捋了捋胡须,微笑道:“夫人,别急,你听我慢慢解释。”,走近白夫人,握了她的手,先安慰下她情绪,道:“我的意思,就是先娶了米家小姐,至于娶过来如何处置,我自有安排。娶过来后就直接把米家小姐安置在侧房,妾室处理罢。白杨还可再娶正妻,到时就把那米家小姐当一闲置物,这样一来,我便可以不用毁约,岂不两全之策?” 白夫人听了白善一番解释,低头思考几番,好像也没有比这个主意更好的罢,于是同意白善所言,两人最后达成一致,商量一番后离开湖心亭,身边的几个丫鬟也跟随离去。 不日,白善山庄内的一个丫鬟小心翼翼从府内出来,与府外一年轻男仆一阵窃窃私语后,又东张西望确保四周无人后才回到府中。 娴静的秦瑶山庄府内一房门外,站立两个男仆,正全神贯注望向院子内。 院子内有一身穿白色长衣之人,手执青云剑,那剑柄头为翡翠色青鸟头,柄头正中有一椭圆空心,空心处可以镶下一颗珍珠体积的圆形之物。剑为一铜色长佩剑,外形奇特,色泽甚是明亮,一看难以知晓此剑已是上了许多年代岁月了。 霎那间白衣人已持剑柄挥空于院中杨柳枝头上,瞬间落叶飘零,飓风立起,一会儿变成一白影翻转于空中,刀光剑影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只见那男仆不停为那身手叫绝,惊叹不已。白衣人见有人拍手叫绝,便立即停了挥剑,从空中降了下来。微风四起,白衣翩然,头上青丝漂浮,爽朗的俊脸上露出淡定从容,极其稳重的神色。原来此白衣男子正是白杨,男仆叹然赞绝,其中一男仆走近白杨,示意帮助白杨拿剑,白杨轻手一挥,剑已离手。那男仆立马接过剑,身子立马向下沉了一大截,十分吃力地抱着那沉重的剑,跟着白杨走向房内去了。 白杨走进屋内,因为挥剑时出了点汗,便解开衣扣,脱了白色外衣放于床榻,正坐榻边缘,才抬头询问男仆道:“胡管家,适才您要跟我说的要事现下就告诉我吧。” 第二十章 跟踪 “刚收到一封你的书信,特来转交与你。”,胡管家说罢,立马呈上信。 白杨接过信,拆开看后,信上写着“白兄,近来可好,自上次寒山书院一别,也有多日不见,以为再见渺茫虚然,却不料命中注定有此际遇,冥冥之中,偶然也必然,他日有缘相见,望勿怪我心羞涩,不知言语,止,米子书”。 读完,白杨不禁惊讶,信中所言,此下甚是确定米子,不难猜测到米子要嘛就是米家小姐之同胞兄长,要嘛就是米家小姐了。若米子真是米家小姐,自从上次相遇米子略有好感,只是这身份由男变为女,不觉有些不适从,若相见难免会有一丝尴尬也说不定。 白杨这心里某个角落里的情绪竟变得起伏不定起来,没有任何可解释的原因,甚是对米子好奇,胡管家看白杨自看到此信后,便进入沉思,不解地问着:“白少爷,此信有问题吗?需不需要…..”,未说完,已被白杨打断,说道:“没什么事,此信为我一友人所写。对了,你可否知道最近白家与米家婚事准备得如何了?” “听说白老爷已妥善安排了,你不是一向不关心挂问此事的嘛?怎么现在又…….”,胡管家应答道。 白杨见胡管家未说出口的言外之意,便解释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父母主意已定,但关乎于我此生大事,还是得过问一下为妥。” 而此时,桃子县米家也得到一消息,消息从白善府传出。米正方听,尤为不满及愤怒,不禁要立即起笔书信一封,信中皆是激昂之词,信中所言,矛头直指白善,质问自己与白善多年情谊搁置何处,如今却全然不顾及。明着好言撮合一对天赐良缘的儿女,暗里却满肚子等级观念。可笑当初自己却傻傻高抬自己,在世多年竟还是两眼浑浊,看不清人性善恶真伪。 真雨也来到米正身旁,附和道:“书信写好了吧?写好立即派人遣送过去,看那白善如何给个说法,大不了双方就此毁约罢,免得委屈了女儿,再怎么说米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婚姻大事,还得极其慎重才是。” 米正义正言辞道:“我岂能轻易让自己女儿此生受到委屈,怎么说我也是思境亲王,若真论起等级之嫌,白善我可不放在眼里!” 真雨见米正说起身份之事,便连忙接话:“得了,过去的事别提,如今到这里隐姓埋名还讲究什么尊卑等级之事,我看还是且看那白善如何答复,要我家米儿去给他家白杨当小妾我可百万个不同意,白杨也不是什么君主,这自然是委屈米儿。我家米儿哪里差了,想娶我家米儿的可排着长队呢。” “想不到那白善主动提及儿女婚事竟非诚意所致,只怪我还念及过去相识情谊,决绝相信他的好意。如今看来,婚约不提也罢。”,米正一脸不悦愁容,隐隐散发出一种狗急跳墙的意味。随后把信封好遣送过去了,自己坐在房内喝着闷酒。 次日一早,因为放心不下自己女儿之事,米正决定亲自去往白鹭,当面质问白善,同真雨一番交待后,便出门了。出门借了邻家一驴子,骑上驴一人便离开了桃子村。 米儿因为奶奶一走,情绪也是十分低落,又想到了林夕出走之事,到如今并无半点消息,心想那林夕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几番犹豫,还是想前往林府再次打探一番,毕竟多年情谊犹在,岂能丝毫无关联与挂念。在闺房正临床朝望院外栏杆处的米儿,随即转身向房门走去,经过“芳菲消息到,杏稍红”的庭院,出了庭院往林府方向走,怎料刚出庭院,绕过杨柳,却见街巷另一院门深角处两人鬼鬼祟祟,似是在观察些什么。 米儿立马警觉多看了两眼,故意从反方向迈开步子向前走,林府方向本应要经过石桥而去,米儿却背向远离。街巷此时正是行人络绎不绝的高潮,一卖糖葫芦的叫卖者在身边经过时,不放过机会地恳请米儿买两串,米儿此时哪有心思吃糖葫芦,正意拒绝,无意间却见刚才那两个鬼鬼祟祟之人此刻就在人群的不远处盯着自己,那两人发觉米儿目光焦聚在自己身,立马低下头,装作无所事事的路人。 米儿自然是看在眼里,也察觉到异常了,便掏出银子跟那卖糖葫芦之人买了两串,但特此说明此两串是为米儿手指方向的那两位身着灰色长袍,一高一矮之人所买,要求这叫卖者务必把糖葫芦务必送达两人手中。卖者自然的欣喜的同意了,立马拿着糖葫芦柱棒向那两位身穿灰色长衣之人走去,递给了那两人糖葫芦,还不停地说着客气话,但那两人却极度不耐心地听着,一心伸头查看米儿所在位置,然而被那卖者的身体与糖葫芦支架挡住视线,两人便立即接下糖葫芦推开卖者,一看,不一会儿功夫,已无米儿身影,人来人往,两人穿梭于人群快速搜索着。 米儿借那叫卖糖葫芦之人引开跟踪自己的两人的视线,便立马从人群中缩头缩脑地逃跑着,绕过一卖香囊的小铺,见另一巷道,米儿想此巷道可通向另一酒楼,再绕过酒楼便可直接到达自家的酒楼,以保自身安全,于是径直跑去。 来到酒楼下拐角处,正欲经过,却发现远处一人身穿灰色长衣,身形高大之人隔着一定的距离正搜寻着,再转头往后看又一身穿灰色长衣身材矮小的男子也正四处搜寻,米儿确定是那跟踪之人了,一前一后,两面夹击。 米儿但见那两人侧向米儿,未发觉自己,不禁吓得立马停住脚步,调转脚步方向混杂在正走向楼前匾额上写着醒目的“天香”酒楼的男子身后,向天香楼走了进去。 刚走进酒楼,一身穿霞红色衣服的女人便上前接应,米儿想,酒楼不都是喝酒吃饭、聊天说书之地吗?怎么此楼有妖艳女子接待,搞得像是妓院一样,也难怪这酒楼一直比自家酒楼生意兴隆许多。 甚是纳闷和不满,只见那女子却只招呼着身旁的男宾客,把自己当作空气一样了,正要说话,心里一个念头紧急穿过,不能喧哗暴露自己给那门外正搜寻自己之人听见了,于是不再说话。 正巧,从木楼上下来一年纪约四五十的女人,身穿华服,看那装束与一路上笑脸伴着客套话与周围客人说笑着的架势,便知是这酒楼的老板娘了。老板娘眼神快而准地打量着接近门口站着之人,立马看见米儿了,便立马好言迎向米儿。 “哟,米小姐,您大驾光临,真是我们的荣幸啊,来,别再站着了,赶快随意寻个位子坐下,让我好生伺候您吧!”,老板娘声音高亢洪亮,从空气中迅速传了过来。 米儿立马被那声音击中,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安,疑惑是因为那老板娘怎会认识自己,不安是因为怕众人听到。事实上众人的确是因为老板娘那声音在注视米儿了,米儿显得局促与尴尬。 第二十一章 猜测 但还是若无其事装作镇定地回道:“您认识我?我怎么好像从未见过您,也未到到过此地。”米儿疑惑地看身前之人。 听到此话,老板娘还是用着洪亮的声音说着:“米家大小姐,怎会不认识,地处相邻街巷,怎么说也听说过你名字,从小你在这大街小巷穿梭,虽未搭过话,却是看着你长大的。” 米儿恍惚,原来是自己一直未在意周围之人罢了,便随着老板娘的指引四处寻个位子,好歹也进了这天香楼,怎么也得捧个场不是,故而米儿四处搜索着。 进门的右侧是一个血红色大柜台,甚是显眼,颜色入眼。后面站着一个打扮酷似书生的男子,柜台后面是个大立柜,上面摆了很多小瓶烧酒之类,柜台两旁分别有两三个大酒坛,站着的那身穿青色长衫男子不停用野鸡毛做的毛弹擦拭周围酒坛,见有人到柜台询问挂号时便放下那毛弹子,想必那男子便是此楼掌柜了。 老板娘带着米儿走近柜台挂了号,米儿见此大厅中摆放很多方桌和条凳,翠帘幕高悬户牖,有红漆楼梯去二楼,二楼较一楼文雅许多,有大桌和隔开的雅间,酒楼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甚多,上下楼层底下一层是普通平凡人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较为安静,于是米儿选定了二层,老板娘立即招呼来打杂的男子带着米儿上楼。 米儿上了楼,选了一角落落下脚来,此处临窗,轩窗外下面是一街巷,窗离地甚高,古诺的建筑风格皆是二楼建立丈高,以显示出其建筑的宏伟与显眼。米儿家的酒楼便在这街巷对面五十米开外之处,米儿顺便点了几道小菜,那招呼之人便立即下楼去准备去了。坐在此处的米儿既可以从窗望向街巷,又可以从二楼镂空栏杆空隙处望向一楼喧哗的场景。 不一会儿功夫,打杂之人已端着食物走上楼来,放于米儿桌前,一番好言客套话之后便离去招呼坐在二楼另外的几个客人去了。 米儿便开始吃起小菜来,开始品尝此家酒楼食物,却在心里一直想着一个问题,左思右虑,刚才一直监察追踪自己的那两位男子是谁?又或是何人派使?用意何在? 米儿边吃着菜便四处随望,一瞥,从桌旁的镂空栏杆缝隙处看到大厅楼下柜台处,两位熟悉的男子,正是刚才紧追不舍的两人,老板娘和那身穿红衣女子立即上前招呼。 米儿心里一直在默默祈祷那两人千万不要上楼来,怎料世间多事,越是不想发生的就越巧会发生,事与愿违,红衣女子正领着那两位男子走上楼梯了。这下米儿心里不禁想着,完了,琢磨着如何是好,因为那男子走上楼来势必会看到自己。于是离开桌俯下身子,弯腰猥琐低头逃避。 穿过几张大桌,,绕过桌旁围坐的几位陌生客人,从其背后偷偷寻探着更为安全躲身之处。忽见四周除了几张客桌外,在窗户的对面正北侧有一长长过道,过道两侧有多间厢房并列。米儿立马冲进过道,却在此时那红衣女子与两位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米儿吓得毛骨悚然。 红衣女子温婉道:“两位公子随我来,你们订的那一间厢房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不知二位除了在这里暂住休息,是否需要饭食之物?或者还有没有其他需要吩咐的?” 其中身材矮小的男子在红衣女子身后色色地回道:“其他需要嘛,得看你们这里提供什么服务了,我的需要就不知你是否会满足了,”,刚说完,另一身材高大的男子便立即拉扯了一下另一人,故意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示意其男子勿打色心主意,说道:“别误了大事!”,那位身材矮小之人这才稍微收了收性子,停住口不再说话。 红衣女子心思慎密,早已洞悉刚才较矮的男子说话的言外之意,却为了不失礼节,还是客气又温柔地回复道:“我们这里倒是提供又一特殊服务。”,那两男子听到这里立马睁大双眼,较矮的男子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红衣继续说道:“我们提供的特殊服务是卖艺,所谓卖艺却不卖身,您二位住在小店可听丝竹之乐以解乏闷,岂不妙哉?”。 红衣女子说完,身材矮小的男子立马转换了神情,一脸失落之态。高大的男子却对那丝竹之乐尤为感兴趣,立马与那红衣女子攀谈起来。米儿因为听到身后之人的声音,一直未敢回过头去,假装淡定站直身子在过道里向前走着,心里复杂万分,一直想着那两人是哪间房,过道尽头是一墙壁,自己该往何处躲,红衣女子已经慢慢接近米儿,米儿手心捏得很紧,继续走着,一步,两步,一秒,两秒,时间在急迫的氛围下被拉长了。 米儿已经快走到尽头了,红衣女子与两男子并未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米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想着不如直接面对那男子,直接追问他们为何追踪自己,但是这样的话那两位男子会不会因为自己冒然拆穿便杀人灭口?可是在这人多口杂的酒楼里量那两位男子也不敢动手,嗯,米儿决定回过头来。 退了一小步,准备回过头的时候,另一个念头又在脑中盘旋,人多的地方难道不正好是制造混乱时,最容易脱身的地方吗。万一那两人,却又不在此时动手,在人多的时候或是再次跟踪自己到一僻静之处解决了自己,那岂不是很不划算,这难道不是送死的节奏吗,不行,焉能如此。这一念头马上否决了之前的念头,米儿又再次陷入惊慌的焦虑中。 眼前已是紧挨尽头的两间对立的厢房了,米儿想那两位订的是一间厢房,而面前两间厢房,到底哪间才是他们的?米儿准备随便进一间厢房,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如此境况,只得赌上一把了,若是正好进入的是那两位男子的房间,再随机应变,看那两位男子的反应做出应对,米儿如此分析后立马乱选了一间,于是走近了右侧的一间房,开门进入,转身关门。 过了一会儿,那两位男子并未进入此间房,随那红衣女子进了对面的厢房,米儿见对面的关门声,才把悬在边上的心放了下来,顿觉身体由刚才的僵硬状态松了下来,刚转过身来背对房门,不料,又吓了一跳,身前站着一人正注视着自己! 第二十二章 隐瞒 米儿细看那人,不禁惊讶,心想此人出现在此地,究竟是何用意,上次与他一别,没想到今日又再次相遇。然而,对面那两名跟踪自己之人与此人有没有关系?有什么样的关系?难道他们是同伙嘛?难道这是他故意设的一个局?把自己引到此地有何用意?无数难解的问题在米儿脑中急速地闪过,却不留痕迹。 那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干净的男子正站在米儿对面,手执着一素雅白扇,身着一袭里面是白色长衣,白衣外是半透明的红色丝质薄衣,笑容和善,正目光炯炯地看着米儿,十分疑惑。见米儿惊讶,茫然地说道:“姑娘是不是走错了房门?不过为何,看你怎么这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男子目光移向低处,努力加载着脑中的记忆,心中满是不解。 米儿却一眼认出了此人,见他说的“是不是走错房间”后,一条讯息又在脑中打结了,难道他不是和另外两名男子同伙的?他是故意如此说来为了掩饰的吗? 但自己却是自闯进来的,总得圆下场。立马说道:“不好意思,小女子误闯进来,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小女子一番计较。”,说话时装得十分恭敬,声音细小,变得十分温柔贤淑。 外表俊朗的男子却一直回想着,想到来此目的,突然想到了,大声说道:“你...你该不会是.....我知道你的。” 米儿被男子问得一头雾水,疑惑问道:“我?你认识我?”,米儿边说边用意手指指着自己,故意装作不认识此人。然后又在胡思乱想了,他说认识自己,那么他与另外两个男子合谋的机率就更大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天呀,若是他真有什么目的,上次去寒山途中在那客栈可是亲眼见识过他轻功境界的,那想逃跑岂不是更难了,这人出现到底有什么阴谋?米儿暗自怀疑着此人。 男子立马解释道:“对,上次我去往寒山书院结实了一位仁兄,名叫米子,他跟我提起过自己有一双胞妹妹,想必就是你吧?我看你面相和他竟然如此相似,不难辨别。” 米儿见他如此说来,便也刻意相迎,道:“我听兄长也提起过去往寒山途中遭遇,也提起过你,如此说来,想必你便是白杨君了?” “正是,正是在下。”白杨见面前女子知道自己名字,激动得连忙说着,眼神再次打量了下米儿,竟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来,只是笑着。 米儿觉得此事气氛有些尴尬,便问道:“白杨君到此地来所谓何事?” “这,我......”,白杨说话吞吐,竟不好意思说出来此地的目的,想了一下,急忙说道:“其实我本是永安桃子县人士,只是多年前家父升迁,便离开此地,如今回来看望一下家父曾经习以为常的地方,不过是好奇了罢。” 米儿哪会听他这么解释就会轻易相信,反而更是怀疑他隐藏的目的,但也不好当面戳穿,便应和道:“原来如此。” 白杨却问着米儿,“不知如何称呼姑娘,怎会也到此处来?”,并示意米儿到桌旁处坐下,自己正在桌上为米儿文雅地倒着茶。 “米儿,就住在附近。”,说着,走进桌旁,心中想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纵横是逃脱不得的,不如干脆问个明白,就算他真有企图死也死得干脆。开始转变话锋了,也露出一副不怕白杨的表情,拿起茶杯喝茶,后严肃地质问道:“恐怕你到此处目的不止你刚才说的那样吧?你到此究竟有何用意,不用搪塞我。” 正在为自己倒茶的白杨听到此处,不禁心里一慌,难道她知道自己来此为了打探她与米子的事?未注意茶杯,不料茶水溢出杯子,流到桌面上了,才立马回过神来拿着桌旁的抹布擦拭。茫然解释道:“米小姐为何如此问,小生竟不知所措,倒茶都倒不好了。” 看出白杨恍惚慌张神情的米儿,自然得出结论,他必定有问题,“你派人跟踪监视我到底什么意思?” 白杨一听,自己哪里有派人跟踪过米儿,便立即辩解道:“米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吧,我未曾派人跟踪过你,到这桃子县来只是我独身一人,并未带有帮手。” 米儿听罢,见白杨辩解,饶有愤慨道:“那刚才跟踪我的那两人是谁?就住在这对面厢房,难道就这么巧,我出门就被跟踪,把我引到此地来,你们也刚好就在隔壁,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白杨百口莫辩,开始变得焦急道:“我真没有帮手,况且我并不认识对面你说的两人,长什么样我哪里知晓,我也不知道有人跟踪你,我来此地不过是因为白家与米家的婚事,想了解被父定夺的未婚妻究竟与米子有无关系,是不是他的妹妹而已。”,白杨迫不得已,和盘托出,说话十分诚恳。“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堂堂男儿愿对天发誓,绝无谎言,以身家性命担保。” 米儿双眼看向白眼,对视着看看他是否会心虚,白杨继续诚恳地解释道:“我的确有有打算暗中察看一下小姐是何人,但我刚到此地落脚,还未来得及,还请小姐原谅我冒犯之举。况且我也用不着跟踪你,即使我跟踪你,在下平生有学一点功夫,小姐也不会这么轻易察觉到我。对了,跟踪,竟还有人跟踪你,他们有伤到你吗?“ 米儿见白杨说话时似乎也不像在说谎,但也不能全信,却又想到上次寒山相遇,白杨好歹也是搭救过自己,那时看他也不像是坏人,便说道:”无事,既然你说到两家婚事,在此我表个态好了,婚约是父母定下来的,然而我却甚觉不妥,你我也未了解彼此,如此便盲目定夺,实为不妥,况我高攀不起公子,还望公子另寻她人。“ 白杨并未立即说话,也许他此时并不知道该说什么,走近窗,遥望远处风景。天边一抹夕阳,已是近黄昏了,街巷往来之人甚少,变得冷清与安静下来。关于感情,在他的心里十分模糊不清,对于眼前的女子,也许刚开始见到她像米子,竟有些脸红心跳,心里的湖水被微风轻轻吹起涟漪。他镇定自若,还是对米儿说道:“姑娘请放心,我并未有强迫姑娘之意,今日一见,姑娘蕙质兰心,是我匹配不及才是,我自有分寸,是不敢对姑娘有所妄想的,且你我实属生人,姑娘所言在下也是赞成与理解的。” 米儿见面前的白杨一副和善模样,不知为何,竟对他警觉心已松懈下来,心中莫名有种必须得相信他的感觉,自己也捉摸不透,接着说道:“既然我们一拍即合,回去还望彼此够说服各自父母,才是两全之策,各自安心。” 米儿说完,起身,走到到房门处,准备打开房门,回头道:“不管你是何意,我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说完,打开房门,却正看到对面厢房内的房门也打开了,身材矮小的男子走出,到了过道,去了二楼方桌旁坐着,两眼直盯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在二楼稀少的贵客之间走动招呼着。米儿夹在半开的房门中,注视着,却不敢直截了当出房门,心想,若此二人真不是白杨同伙,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既然能住到二楼厢房,绝不是谋财之辈,犹豫片刻,还是关了房门,待在白杨房内,白杨一直疑惑着米儿奇怪异常的举动,介于礼貌,却又不敢轻易询问些什么。 米儿走近白杨,不好意思说道:“现在那两人正在外面,我现在还得继续待片刻,白杨君是否介意?” 白杨也是察觉到米儿用意,了解其境地,回道:“自然是不介意,不过米小姐似有为难之事。若你信我一次,我可以帮助米小姐离开此地。” “怎么帮?” “米小姐走向这边。”白杨示意米儿跟随自己,走向纱窗,指了指窗外,米儿一下便意识到此人轻功了得,但装作不知其意样走近纱窗,刚近纱窗,白杨已扶着自己身子腾空而起,飞向窗外了,整个人在空中轻飘飘,似已克服了自身重力,如羽毛那么轻然在空中移动着,周边的景物也跟着向上移动着,片刻后已稳妥落于街道地面。 白杨立即松开手,双手作揖,十分礼节,说道:“多有冒犯,请米小姐不要介怀,现在你应该可以暂时躲避其二人的跟踪了,珍重,告辞。” 米儿还未反应过来,白杨已转身腾空而起,又飞回那楼上厢房中去了。米儿这才转身,心想这林府是去不成了,被那两位跟踪之人这么搅和,郁闷沿着熟悉的巷道快速回去。 刚赶回迷家庭苑,小婵便注意到了米儿,立马上前来,焦急地问道:“米儿,你这一下午都到哪里去了?让人寻找不得,担心着。” “我……就出去了一会儿,以前不是也经常如此吗,怎么现在还怕我丢了不成?”米儿回道。停顿一会儿,接着问道:“爹和娘他们没问起我来吧?他们现在人呢?” “今日到未过问你,不过却在过问你的事,米老爷一早就出门去往白鹭了。”小婵对米儿说道,米儿听罢,有些疑惑,究竟,父亲去白鹭所为何事,该不会又是婚事之约,米儿开始隐隐焦虑起来。与小婵相谈着,有些心不在焉,一同回闺房了。 第二十三章 今非昔比 县令府内,屋外园内,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奇花异草相偎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尽现富贵气派。屋里阳光充足,并有华贵的摆设,徐文正睡在摆放于门口石阶的睡椅上,翘着腿,手里拿着纸扇,两眼闭合,嘴巴半张,进入睡眠状态。 突然从院内长廊处走来两人,一高一矮,正是跟踪米儿之人,前来禀告,徐文方醒,慢慢睁开双眼,用着悠长语气问道:“你们二人可有打探到什么?” “回大人,昨日见米家米小姐出门,不知要去哪里,于是我们便跟着,结果到了中途,米小姐似有警觉,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于是我们就没再继续跟踪了。”,身材矮小的那男子说道。 徐文听完,便立即上了火,“你们这两个废物!跟踪一个弱女子都失败,养你们何用!”,边说着已怒火地把手中折扇向二人扔过去,砸在了较矮之人的脸上。 身材高大的男子急忙说道:“大人息怒,虽未知米小姐去往何处,但早上时辰,我们发现米正骑着一驴子前往白鹭去了,想必是如大人所料,去找白善了,看他脸色不大喜悦,大人放心,一切皆在您掌控之内。” “这还用你说,他必定会前往,即使不前往,我也自有办法。”,徐文稍微息怒,语气变缓了道,说完甚是暗自得意。 正在徐文起身回房,刚站起来,打哈伸了下身时,一身穿黑衣男子也进到院内,面色威严,正经走到徐文身后道:“小主,在下有事禀告”,徐文闻声,欣喜转过头来道:“怎样?可有什么消息?” 站在徐文身前的黑衣男子正是徐文派遣去跟踪米家神秘来客的探子,探子道:“小人一直跟踪那马车,一直跟到了思境边界赤城,才止步,只见在赤城边界有人专门接应,想必此人来头不简单,但可以断定的是此人不是我们古诺人,应该是思境人。” 徐文听后吃惊,没想到那神秘来客居然是外来使者,那么她到此来做什么,想了一下,徐文断定米家一定与思境的关联不小,如此,事情就更好办了。 午时已过,米家已用过餐了,米正却迟迟未归,真雨心神不宁站在门外等候,徘徊了半个时辰,又回到屋内,此时小婵来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真雨这才放下心来,米正正巧进屋,眼见一脸愤慨,脸上的肌肉僵硬成愁容,眼神却透露出阵阵寒意,煞是刺人。真雨见其并未说话的意思,只是走到桌旁,立即坐下来猛喝茶水,真雨见样,以为他只是口渴得厉害,命令小婵再去沏壶茶来。 小婵离开,米正义愤填膺道:“婚事作罢,以后不谈了,由米儿自己做主罢。” 真雨一听,已揣测到米正用意,道:“他们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气愤不解?” “白善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嘛,居然不接见我,我在其秦瑶山庄未见得其人,无奈只好往返了。” “如今他这算是明显翻脸了不是,如此看来,我们也不必同他讲究什么情分了,婚事看来是作罢为好,你改日写封信,作罢以前那婚诺之事,米儿婚事,以后再说。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伤着了身子。”,真雨一番好言安慰,米正想想此事也只能这样了,几番焦虑米儿婚事,不如放任让米儿自主选择吧,如何走这条路,他也只是想支持米儿便可了。 而徐文此时正在天香楼厅内二楼吃着酒菜,边吃边琢磨着下一步计划,身边的探子说道:“小主,刚接到消息,白鹭秦瑶山庄的白知府即刻要回梵净城了。” “甚好甚好。”,徐文满意地说着,说完立马打赏了那探子百两纹银,犒赏他和其妹的功劳。“想不到你妹妹也能派上用场,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秦瑶山庄内的一得宠贴身丫鬟正是这探子的妹妹,徐文正是借用了她才得以使米家与白家造成误会,包括两边不胫而走的小道消息,米正拜访白善不得待见也是那丫鬟从中故意阻拦。 白善收到米正作罢婚诺的信后,刚开始是挺气愤的,不过此举也正好合他意,既然明摆着要翻脸,倒也来个干脆,自己也不用做主动之人,再受那良心的谴责,眼见病假已快结束,便提早准备回梵净城了。 如此一来,米儿和白杨倒是如意许多,岂不是正如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眼见风平浪静,米儿也松了下心,夜晚时分,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窗外一片热闹,蛙声,夜鹰声,风声,风吹树摇摆的声音,屋内悠长的呼吸声。米儿再次听到野猫声断断续续,可是她站在一片空地上,这是一片广袤而寒冷的空地,没有树,也没有草,找不到任何方向,究竟那野猫声在何方,寻寻觅觅,米儿在空地上已迷路般竟变得呼吸急促,不停地走着,四周黯淡只见一点微弱光影,有种不祥的预感,又像是恐惧,米儿不停地在寻找,脑中一阵昏沉,脸上冒出虚汗。 终于,米儿立马翻身过来,坐在床榻上,见四周一片漆黑,才觉这是一场梦。然而米儿开始疑惑起来,想了想梦境,这是她此生以来做的不同于以前的梦,十几年来她一直不停往复地做着同样一个梦,听到野猫声,看见洞口,再看见一秘道。而现在,只是听到断续的野猫声,四周广袤空地,找不到方向。米儿不解,心神不宁,此时已无困意,一直坐在床上,似乎,觉得周围一切都在变化了,林夕走后杳无音讯,家里来了陈子喻,自己也不大像以前那样东闯乱撞,关于传言,婚约,毁约,莫名被人跟踪,竟使得自己不安起来,也与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渐行渐远。窗外蛙声衬托着一片祥和寂静,米儿一直坐到天明,未有困意。 早饭过后,突然徐文来到米家拜访,特地带了礼品而来,指定要见米正与其夫人,米家正厅内,正北方坐着米正与真雨,东侧坐着徐文,西侧坐着米图与陈子喻。 米正十分谨慎待客,心想这徐文特地带着礼品拜访,不知其用意,打得又是哪门子主意。坐在西侧的米图,笑容殷勤,眼见白府那门槛是搭不上了,只得转变心意,客气待徐文。 徐文与米家人一番客气托词后,话锋突转,又扯到了米儿了,米正立马就明白了徐文突然拜访的用意,然而米正内心里是十分不欣赏徐文为人,面上却与内心相背,难以看出喜恶。 “米叔,听闻子喻说近来您因为与白家的婚诺之事闹得不愉快,必定心情烦闷,身体欠佳,我特地给您带来了从高地苦寒之山得来的冬虫夏草,略微薄礼,不成敬意,特此送来笑纳您,还望收下。”,徐文一边说边命站在身旁的仆人打开礼盒,数目之多,共有两三千克左右。 米正欲拒,只见米图已急忙笑脸答道:“徐兄如此客气,盛情难却,怎好相拒”,说着已走到徐文随身跟来的仆人身高,此时却传来米正的声音:“我对冬虫夏草过敏,你那东西不敢受用,还是拿回去吧。” “爹!我怎么没听说过那对这东西过敏啊?”米图问道,真雨见米图不给米正台阶下,一心想要那礼品,便附和道:“你也没有见你爹吃过这东西啊,我也对这东西过敏,因为过敏所以吃不得,只是没有跟你说了罢。” 米图眼见其父其母不想接受这东西,一脸不悦。退了身子,回到座位坐下。 “既然您对这过敏,想必米图,米儿,以及我表妹不会也过敏吧,就收下留给他们吧。”,徐文说道。 米图听罢,立马回复:“我是不会过敏的,就多谢啦。”,坐在旁边的陈子喻并未说话。 米正与真雨瞪住米图,示意拒绝,米图却又立马接下礼品了。米正与真雨此时脸色略微难看,米正说道:“无功不受禄,犬儿无礼,还不赶紧归还了罢!”。 此时陈子喻明了米正与真雨,一向遵从米正与真雨,是因从心里欣赏其父其母为人性情,于是也说话了:“表兄,我对这东西不甚喜欢,你的心意我们都领了,你还是把这带回去吧,留给舅父舅母更好。” 徐文与米图见陈子喻也发话这样说,不禁有些尴尬,脸色也拉下来了。徐文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此礼品我是放定这里了,米叔,既然您说无功不受禄,这还真不是白送与您,这是我上门提亲首先了表的心意,我对米家小姐钦慕已久,这米儿我是娶定了!” 徐文霸气地说完,米正与真雨一阵心虚,继而恐慌,立马婉言拒绝,米图见其父其母态度,与徐文僵持不下,为了与徐文言归于好,便站在徐文一方努力帮着徐文说着好话,劝其父答应把米儿许配于徐文,徐文甚是对米图的支持巴结满意。 米正绕了很多弯子,还是继续说道:“徐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家米儿品性恶劣,实在匹配不及徐公子,徐公子又何必执着于此,实属米儿不敢高攀。” 徐文已无耐心,毫不客气道:“米叔,您就少跟我打幌子了,我今日来不是征求您的同意,您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是得答应。我手里可掌控有筹码,关于你米家秘密的筹码,你们看着办吧!” 第二十四章 逼迫 厅内米家之人皆疑惑地看着徐文,表情惊讶万分,米图不安地问道:“什么秘密?” “你米家与思境国私自勾结,密谋图事,若我将此事告诉我父亲,立马就可以定你们米家谋逆之罪,到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徐文义愤填膺,盛气凌人说道。 米正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毕竟徐文提到了思境,也不知这徐文到底掌握了多少秘密,即使没有任何证据,但以权压势定米家之罪也不是没有可能。焦急试探问道:“何以见得?” “我已暗中查探到,前不久一马车载着神秘来客到米家酒楼居住数日才离去,经过跟踪才得知那神秘来客竟是思境人,你们这不是私通勾结外敌是什么,竟大胆到如此田地。”,徐文回复道。 米图听后,不禁心颤,立马好言祈求道:“徐公子,有话好好说,何必这么剑拔弩张。” 陈子喻只知道前不久来的那老人是米图的奶奶,却没想到竟是思境人,在一旁惊讶得没有说话。然而看到米家人脸色慌张,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恍惚一会儿后镇定了下,也说道:“表兄,有话好好说,看在我的面上可以吗,我想一定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证据实凿”,徐文说话决绝,甚是笃定。看了看子喻,稍微转变了僵硬的口气,道:“此事本无商量余地,不过,看在子喻份上,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米图问道:“什么条件?” “这不明摆着嘛,答应婚事,三日后我即将来迎娶米家小姐,婚事我来之前已跟家父交待过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是想要命还是想要富贵,自己最好掂量掂量!”,徐文说罢,头也不回,拿着一把折扇便起身离去了。 徐文的生母早年便已过世,其父徐县令有两房妾侍,徐文对其继母总是针锋相对,徐县令因早年愧对徐文生母,徐文生母过世多年,一直对其耿耿于怀。所以一直比较纵容徐文,徐文决定了的事,事无大小,只要是不太过分的,徐县令都会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如今徐文说要娶米儿,徐县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风光办其婚事。 然而徐县令也并不是绝对的纵容徐文,徐县令十分爱慕虚荣,耳里听不得别人说其坏话,一直注重表面功夫。为了得取知名县令的好名声,倒也很少明目张胆地压榨百姓,为了利民,还在桃子修建河道,修筑宏伟屋宇,街巷交错,竟不像是村子,有着都城城中街市之味,使得桃子存呈现一片欣欣向荣景象。 按理说像徐文这样的人,若无其父某些面子工程上的束缚,何须用得着自己花钱培植为自己暗中办事之人,府衙中自有人手;想要娶米儿也用不着暗中调查米家不可告人的秘密以此为筹码,作为要挟,直接硬逼强娶米儿就好,简单粗暴有效率。然而徐县令尤其在意和顾虑及名声,可不许徐文私自调用府衙之人为其办私事,也不允许徐文有强娶民女的坏名声,否则他维持多年的好名声将毁于一旦,面子无处搁放。对于这徐县令的底线,徐文自然是了解其父性情,不去触碰的。 徐文离开米家后,米图就恐慌地劝其父为了一家人,答应其婚事,此时的米图因为乡考与陈家的关系,已成了乡绅,官位与其岳父平等,米图可不想就此葬送身家性命和大好前途。米正没了个主意,真雨此时早已到了米儿房内,跟米儿说了此事,米儿听后,不禁愤怒,心里只想扒了徐文的皮,哪肯同意嫁过去。 而此时一种严肃恐慌的气氛在米家蔓延,大家都等着米儿如何答复,若米儿无论如何都不肯的话,徐文也不会罢休,若真如徐文所说,不肯答应则米家吃不了兜着走,一旦进入县令府被调查,本不是原籍在此的米正,多年前自己到此地来隐姓埋名的身份怕是也难解释了。万一真给其下一个私自勾结谋逆反叛罪名,也难洗清,有口难辩,米家近十口人命此时竟掌握在米儿的选择上了。 米儿一直没有回复,米图不停地劝米儿,求米儿保住米家上下,米儿左右为难,愤怒,焦虑,无奈不停徘徊。 米儿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停地考虑着,此时此刻,她又怎能不顾家人,到了晚上,米儿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天明时分,突然想到,前去亲自恳求徐文改变主意。于是跟小婵说要去找徐文,小婵方听,担心米儿,决定同米儿一同前去,保护米儿,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去了县令府。 午时两人又愤怒地回到了米家庭院,徐文哪肯听从米儿恳请与建议,米儿越是如此,他便越是饶有兴趣,非得娶米儿不可了,所谓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哪有富有挑战和不可顺意得到的东西那么令人心迷。 回到米家庭院的米儿魂不守舍,默默坐在房内床榻上,良思久久。傍晚时分,已万念俱灰的米儿终于下定主意,决定不能自私,答应其婚事。米图知道后,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安心回房睡觉去了。 米正与真雨得知米儿此决定,甚是了解其心思,自知女儿不过是不想牵累家人罢了,然而一向很逃避婚姻的米儿如此不甘愿地嫁给徐文,此生会幸福吗,岂不是进了一个牢笼般。 天色已暗沉,米正与真雨在其房内商量纠结着,夜渐渐深了,住在米儿隔壁的小婵来到米儿房外,敲门,“米儿,睡了吗?”,小婵小声问道。 米儿开门,小婵进屋,米儿问道:“婵姐,夜已深,找我何事?” 小婵紧握米儿手,说道:“米儿,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才答应的,若你真嫁过去,此生痛苦,我们皆不好过,但是我却羡慕那县令府的优待,不如让我代你嫁过去吧,你赶紧逃走。” 米儿道:“婵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怎能由你代替,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你为人我不了解嘛,你不是贪图享受之人,又怎羡慕那些优待。况且你代替我过去,徐文发现你不是我后,怎可轻易放过你和我米家,你就别为我担心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蒙受你照顾,觉得已是此生荣幸。 “不不不,这都是应该的,米家对我有恩,小婵此生难报。我本是孤儿,四处乞讨为生,还被人拐卖到青楼当童工,十年前若不是米老爷救我,恐怕今日我早已沦落风尘,要在那妓院痛苦度过一生了。”,小婵由是感激地说道,眼角已有泪水沁润。 米儿安慰道:“又何必提以前的伤心事,人总有落难之时,如今顺畅快哉,明日身处何方也不定,爹爹救你之事,本是应该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况你在米家这十年来尽心尽力,早已是米家一份子,还谈什么报恩之事,岂不见外!?” 小婵见米儿如此说道,更是意味深长说着:“我既然已是米家一份子了,就更不能于你此生幸福不顾,徐文那人阴险恶毒,见色忘义,绝非终生可托付之人,我岂可不顾担忧你的道理。” 第二十五章 逝者已矣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外有人敲门,两人吓了一跳,停止了说话。米儿问道:“谁呀?” “米儿,快开门,我们有事要跟你交待。”,真雨的声音传来,米儿立马前去开门,米正与真雨也都进了屋,一进门便发现小婵也在,便道:“小婵也在啊。” 米儿回复道:“爹,娘,婵姐不放心我,前来慰问。” “老爷,夫人,小姐的终生之事岂可如此托付那徐文,徐文绝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就真愿意让小姐就此委屈一生吗?”,小婵急切说道,强烈不希望米儿嫁过去。“就让我代嫁吧,大不了我嫁过去后徐文要是追究个没完没了,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米正道:“此事万万不可,再怎么说我们岂能不顾你性命,牺牲你成全米儿,你问米儿此生良心如何心安?” 米儿立马点头应道:“知我者莫如父也,婵姐,你就别为我担心,该来的总会来,来了的躲不掉。” 小婵见米儿拒绝,道:“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真要如此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要铤而走险。”,在一旁的真雨说道。刚说完,米儿与小婵立马疑惑看着真雨。 真雨叫小婵和米儿先察看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在米儿耳边窃窃私语了许久,米儿脸上表情一惊一乍,一阴一晴。听完却变得尤为沉重起来,一种复杂带有依依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 不久后米儿竟泪流满面,四人皆泪光闪闪,真雨与米正坐在椅子上,米儿跪在真雨面前倒在怀里哭着。空气凝结着沉重悲伤的气息,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屋内只听得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因为屋内很是安静,听得很清晰,正靠近米儿屋子,伴随着一盏烛光,大家都屏住呼吸,没有发声。 渐渐,脚步声停住,灯影也在米儿房门外打住,听得“米儿?还没睡吧?”的弱小声音传来,大家一听,是陈子喻的声音。米儿靠近房门,试探着问:“嫂子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米儿,能允许我进屋来说吗?”陈子喻询问着。 米儿望向米正,真雨,以及小婵,看他们的意思,见米正点头,米儿迟疑了片刻后,才开了房门。陈子喻一进来,看到此屋原来还有人在,先是一惊,后向米正与真雨打过招呼后,便说了来此的目的:“米儿,表兄为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趁今夜逃走吧,马车我已吩咐我贴身丫鬟准备好了,你准备一下行李,赶紧趁夜行,走得越远越好。到明日我们不宣张,后天我表兄来迎娶时我们再宣称你失踪了,到时他寻你不得就会罢手。” “不可,米家庭院已被徐文派人监视,逃脱不得。”,米儿说道。 众人不解,迷茫看着米儿,问道:“你怎么知道?” 米儿解释道:“前几次我无故被人暗中追踪,觉得此事奇怪,后来便反跟踪了一下那监视之人,发现他往徐府方向而去,如今想来,那追踪监视我之人定是徐文指使。”,米儿说完,想起当时误会白杨情景,不禁有些愧疚感隐隐在心里。 “此下可如何是好,米儿,为嫂的虽与你相识甚浅,然却是欣赏你性情为人的,如今却是我表兄对你不住,我代他向你致歉。”,说完,陈子喻自责跪向米儿,众人大惊,米儿连忙扶起,道:“嫂子说话严重了,这岂能牵扯到你,今夜你的心意我已领,我自有分寸,嫂子快回去吧。”,米儿再看向大家,也说道:“爹,娘,婵姐,你们都回去了,别为我担心了。”,说完催促着大家离开,众人皆是一副愁容,带着复杂的心情十分担心地离开了米儿房。 次日清晨,小婵惊慌地在米儿房内大声叫喊,声嘶力竭,米家上下所有人皆赶了过来,齐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只见小婵泪如雨滴,声音沙哑道:“小姐…小姐她出事了。” 众人惶恐,飞快走向米儿房内,只见米儿笔直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嘴角一抹献血直蹦,米图立马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米正伸手到米儿鼻处,已无呼吸,立即坐到床上僵硬了身子,神情恍惚,真雨也伸手去试探了下,又用头贴近米儿胸口处听,发现已无呼吸了。 小婵在一旁伤心欲绝,大家皆看了米正与真雨恍惚神情,也明白了发生之事。米正才慢慢说道:“已无呼吸,我的米儿离我而去了……”,真雨在一旁早已昏倒,米正搀扶着,陈子喻也不禁伤心起来,米图甚是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瞬间米儿房内一片呜咽之声,参差不齐,其中属小婵哭声最大:“米儿,你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此离去,我都还未与你好好告别,天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可怜的米儿。” 米家小姐已死的消息瞬间传了出去,米家上下已开始办起了丧事,因为其母与小婵伤心欲绝,便由陈子喻操办丧事,庭院到处挂满了白色灯笼,所有人也都穿着白衣,头上戴着白帕。前来吊丧的人皆是是惋惜这如花女子就此凋零,徐文早已听到消息,不可置信地带了医者侍从数人前来吊丧,期间借用托词,说自己身后跟随来了几位神医,能够使人起死回生。 随即便开棺验尸,让医者医救,实际是验尸。一打开棺材,徐文便看见米儿瞪着双眼,嘴角还有紫黑的血,面色惨白,煞是吓人,直接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敢直视米儿。 几位年纪五六十左右的医者验过尸体后,皆摇头,表示已无生还的可能了。徐文从几位医者眼神中得出米儿确实已死的信息,立马调转身子,头也不回离开米家,走在路上甚是气愤,眼见煮熟的鸭子快到嘴边竟飞走了。 第二日,米家人便把米儿下葬了,葬到了桃子村背后的山上,米家上下皆是悲伤,多人无心吃饭,真雨一直待在米儿生前的房内不肯离去,晚上也要睡到米儿房间。小婵在庭院烧着钱纸,不停地祷告,想起以前与米儿一起在这庭院玩捉迷藏,如今庭院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往日时光竟一去不返,不禁黯然伤神,泪流不止,陈子喻见小婵在庭院,也走到小婵身边,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是夜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风声雨声声声入耳,米正与真雨一直未眠,在屋内徘徊,一盏烛光影影绰绰,皆是传递离别的信息,米正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当初不选择逃避,不来到这永安城,是不是事情又会同今日不同,命运也不同。是自己的选择错了吗,又想到了母亲千里来此会见,不禁心酸。 雨一直疯狂地拍打着屋顶与地面,伴随电闪雷鸣,大风横扫着树与窗,似是要把房屋掀走,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眠。 第二十六章 渊源 徐文房内,一个侍从已听候徐文吩咐,拿着灯盏在其房内上了灯,徐文在床上辗转反侧,终难眠。于是起身下床,看着屋外电闪雷鸣,也心神不宁,在屋里徘徊,寻思良久。一个念头已在脑里坚定下来,如今米儿已死,难泄心头之愤,于是总觉得是米家亏欠了自己,若不是米家人没有照看好米儿,米儿又怎会自杀得了,如今婚事作罢,前功尽弃,越想越是愤慨,一股邪恶的念头油然而生,岂可轻易放过米家人! 桃子村背山上,大风猛拉扯着树枝,树叶唰唰掉了满地,但由于夜黑风高,看不大清楚地上堆积的残枝败叶,一些把鸟巢筑在支缝的鸟儿,因为风过于猛烈,竟把大树从身腰折断,树立马倒在地,鸟窝也随之倒了下去,鸟儿已急忙夺巢而出,不停拍打翅膀离开此地。 山腰此时一点微弱的光正在缓缓移向山顶,光的近处,是一高大的黑色身影。一身披过膝大长雨衣下是高大的躯体,正提着防雨灯笼向斜山上走去,穿过林子时,一些大树上的枝桠或是粗壮的枝干折断掉了下来,正要砸向那人身上,只见那身影都十分快速敏捷地躲过,丝毫无碍地前进着。 山顶上一新坟里正葬着米儿,米儿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突然天空中一声炸雷,像是要撕碎天际般。米儿手指却在此时略微地动了动,似是被那炸雷惊醒了。 米儿慢慢地睁开了眼,见四周一片漆黑,大脑昏昏沉沉,一片空白,使劲地恢复记忆,空气凝结了一般,慢慢才想起其父米正,其母真雨,还有小婵,陈子喻,米图,徐文,逼婚等。 脑中记忆翻转,记忆中回到了米家庭院。 深夜,米儿房内,灯光微弱,米正与真雨坐在桌旁,小婵站在身侧,米儿立于米正身前。米正此时掌心摊开一褐色锥形小药瓶,药瓶立马入了四人眼,四人注视着那药瓶。米正一脸正经说道:“米儿,这是我们思境独有的形尸散,这世上现在恐怕只剩下我这手中最后一颗了。” 米儿与小婵惊讶,米儿问道:“此药我听闻奶奶说过一次,竟真有!爹您是如何得来的?” “你奶奶本是万寿药城内的药谷王之女,万寿药城药谷制得天下奇药,导致天下之人对万寿药城的奇药十分觊觎,一些江湖人士为了争夺药谷王的奇药,引发了江湖恩怨的一场腥风血雨,药谷王受到牵连,药谷城一夜之间竟变得尸横遍野,你奶奶是唯一的药谷城幸存者之一。”,米正说话间心情一下变得更为沉重了,镇定了一下,才继续说着:“后这场腥风血雨的肃杀被秦思帝平定,阴差阳错你奶奶便进了宫城,成了秦思帝妃嫔。我这手上这颗形尸散便是你奶奶随身带在身上的,后来转交给了我,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考虑使用。”,米正意味深长地说起了其母的身世。 真雨在一旁补充道:“你爹手里的这颗药,服了过后,两日之内形同死人,并无半点呼吸,体弱之人服用后会立马吐血,立即假死过去。” “我听奶奶也说过,那么,爹的意思,是要我今晚就服用此药吗?”,米儿淡淡问道。 米正站起身来拉着米儿手,道:“嗯,也别无办法了。米儿,想必你奶奶也跟你说过了,此药的副作用,所谓药物,皆是有七分效用,三分毒性。” 米儿回道:“奶奶说过,此药不可轻易服下,一旦服用此药后,即中红毒,但红毒不会立即发作,会在半年后渐渐引发,若直到半年后都没有服用与这红毒药性相抵的另一种解药,以及使用针灸排毒三个月的话,红毒会渐渐渗透到骨髓,到时就没有挽救之地了。” “没错,你奶奶本来是有给过我解药的,多年前在逃亡古诺途中不小心把解药弄丢了。所以你现在如果服用了这药物,你必须在醒来后前往思境,去寻你奶奶解毒。你奶奶是药谷王的女儿,会自制解药与针灸排毒,由于当年一直身在宫中,并未教我有关解毒的秘术,所以你务必去思境。”,米正一脸严肃地叮嘱着米儿,顺手把药放到了米儿手中,继续道:“如今你也只能服用此药离开了。” 米儿听后,忧虑问道:“那我走后,你们呢?我要离开你们多久?我是不能再回来了吗?” “米儿,你放心,你走后,我和你爹便立即寻思机会,做好妥善之事,离开桃子村,再去别地寻个安家之处住下来,再派人送信与你联系。实在不行,我们偷偷回去思境也可,到时在赤城会合。”,真雨刚说完,在一旁的小婵便着急了,问道:“老爷,夫人,您这是不要我了吗?能不能让我此生跟随你们?” “一生跟随使不得,你还年纪轻轻,我们准备带你一起离开此地,收你为养女,你以后也姓米吧,时机合适时再准备给你寻个好人家,就把你这米家大女儿嫁出去,给米儿作个好榜样。”,真雨对着小婵说道,毕竟二人也相处了十年,感情深厚,早就把小婵当作自己的女儿对待。因为觉得屋内气氛极为沉重,便在小婵身上努力转移话题,不使自己因为想到即将要和米儿分隔多日的不舍情绪被看出。 米正也对小婵点了点头,小婵感动涕零,道:“谢谢老爷和夫人。” 米儿在一旁看着小婵,道:“婵姐,我走后,爹和娘就拜托你了,你们到别处安顿好后,要立马给我传信,我好与你们相会。” 小婵连连点头道:“米儿,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老爷夫人的,我们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去思境找奶奶把毒解了,路上一定要处处小心。” 米正还是很担心米儿,再次嘱托解释着,“米儿,服用此药后,因为药性猛烈,你身子必然会受内伤,且醒来后的几个时辰你头脑会无比胀痛,等你醒来之时,你一定要极力克制身体,且会受一定的疼痛,所以你最好寻个地方先休息,等身体状态好一些后再行赶路。” “知道了,爹,娘,放心吧。”,米儿安慰道。 真雨继续对米儿说道:“我们到时会暗中在你棺材里准备包裹盘缠,放于棺材底层,还会给你放省力铲,到时你把省力铲放于你身侧,按住铲头部那个凸出的按钮,它会自动往上下方向弹开,产生巨大威力,足够帮你撑开棺材,此铲是你父亲闲暇时研造的,没想到如今却可以派上用场。”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下葬你时我们会把你葬在后山顶上,那里周围并无重石,坟头我们尽量安排用草铺盖,再在草铺上盖上细土。两天后小婵来你坟头上香,助你离开棺材逃出去。我和你娘就不来看你了,为了不使你哥生疑,我们都要装作你确实已死的模样来,你哥一心想巴结徐文,还是不让他知道你还活着为好。”,米正补充道。 米儿听后,对其父母细心的安排深为感动,竟无以为报,点头答应。 第二十七章 暗坟 那日夜里,米正与真雨在米儿屋里一阵叮嘱与交待后,四人瞬间竟不作声,默默看着彼此,米儿一直在父母羽翼下成长,如今却要离开他们,虽然告诉自己只是暂时的分别,但还忍不住伤感起来。 米正,真雨与小婵则是万分担心米儿,毕竟此去赤城,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距离。从永安城出发,要穿过梵净城,再经过边境到达赤城。以往米儿去思境赤城时,皆是米正一路跟随护送到边境,让米儿一人随着商贩的马车去赤城,自己一直在边境客栈处待住几日,等秦云公主派人护送米儿出城后米正再去把米儿接回。 每次米儿都在路途中困得趴在其父怀里睡觉,再加上米儿有些路痴的毛病,如今要她自己去赤城,三人都极其不放心米儿。米正为了不使米儿在途中迷路,详细地画了一个地图,然米正绘画水平却是极其低下,便在地图上详细写了要经过哪些小道,哪些关口,哪些客栈,竟写得密密麻麻,放进信封里装好,给了小婵,叮嘱到时放在为米儿准备的包裹中。 一切交待完毕后四人在房内依依不舍,夜色沉沉,竟无困意,米正与真雨丝毫没有想离开女儿房门的意思,但后来陈子喻突然也来到米儿房内出谋划策,后几人才一起出了米儿房门。 此时米儿想起父亲叮嘱来,得赶去赤城求见奶奶。躺在棺材中的米儿见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却听得外面电闪雷鸣的声音传来,才得知原来外面正在下着雨。而此时,因为大雨洗刷的原因,覆盖棺材的泥土尘石,杂草等大半已被冲刷到了低处,露出棺材顶来。 此时米儿坟外,一微弱的光影正走近。电闪瞬间,四周一片明亮,那黑色大长雨衣下的人物也显露出来,正是身材高大的白杨。白杨即将准备离开永安城,却无意中听到一小道消息,正是经过徐文身边那探子的口,探子的妹妹正是白府的丫鬟,传来米家小姐的死讯。 白杨不禁大惊,派人打探,经打探才知,米家除了米图与米儿,哪有什么双胞妹妹,死去的米家小姐正是米儿,即米子。 白杨不知为何,想起当日与米儿一同前往寒山经历,又在天香楼恰巧遇到米儿,想到如此年纪轻轻的女子已死去,况与自己有过两面之缘,心中隐隐有些难过起来,尽管米儿有所隐瞒身份,白杨却一点也不介怀。 听到米儿葬在桃子村背后的山顶上的讯息,便从白鹭赶了过来吊唁米儿,到达桃子村时已是黑夜十分,骤雨急下,在街巷寻常人家借了个灯笼便往山上赶,因为明日白善便要求起身会梵净城了。 白杨站在坟前,把灯笼放置一边,借助电闪之光,把身上所披的雨衣解下,把在半路拣来的几根木棒用力插入土中,两个对立面构成三角阵型,再把解下来的雨衣搭在支架上,变成了一帐篷立起。白杨连忙把身上的蜡烛与纸钱放进雨衣棚中,从深筒雨靴里拿出点火棒,抽出火盖,对嘴吹了一口气,竟燃起一火点,立马点燃了蜡烛,烧起纸钱来。 而此时大雨虽然已经变得细小起来,但是电闪雷鸣却还在凶猛地徘徊天空与大地间。白杨因为脱了雨衣,全身已被雨淋湿了,一直深蹲在坟前烧着钱纸。不料此时突然听到坟周围有种声音,仔细听又没了,伴随这电闪雷鸣的声音,也听不仔细,还以为是幻听。 不一会儿,正在雷声间隙间,四周只听得细雨的微小声音,却又从坟的某个地方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一向警觉异常的白杨立马站起身来,寻声而走,一步,两步,慢慢接近坟的左侧,又一电闪现于空中,白杨见那坟竟然被雨水冲刷得如此厉害,都可以看到棺材上半身了。 白杨叹息两声后,不禁说道:“老天也觉得你死得太可惜了吗?米儿,竟也为你伤心得下起了倾盆大雨。”,正说完,只见棺材上盖突然弹出,与地面倾斜足三十度角,出现一开口,白杨吓得一愣,心跳加速,睁大双眼,血液此时在身上循环得飞快。白杨心里不可置信地问着自己,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起死回生? 白杨稳定了下情绪,缓慢向那开口处接近,试探性地寻看,而此时电闪已过,四周只有那雨衣下微弱的烛光传来,看四周物体甚是模糊,白杨不禁暗自想到,难道自己见鬼了不成。 突然,从那棺材开口处爬出来一身影,缓慢地移动身子,白杨见状,不禁吃惊道:“是人是鬼?”,刚爬出来的米儿听到此声,也吓了一跳,呼吸急促,恐慌问道:“你又是谁?是人还是鬼?” 此时又是一电闪,白杨一看眼前之人,大惊道:“米兄!哦,不,米小姐,你到底死没死啊?”。米儿也看到眼前之人是白杨,心想这么晚他怎么还在这里,但毕竟自己是要出逃之人,又开始忽悠白杨了,故意拖长声音,像是幽灵在说话一样,道:“我死得好冤枉,我要去报仇!”,说完,全身直立行走,双臂抬起,与平地平行跳着行走起来,想把白杨吓跑。 白杨见米儿躯体跳向自己,不由自主心虚地往后退着。 然而白杨可不是一般之人,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白善请了各路名医都无计可施。眼见白杨病得越来越重,却有一教书先生被人推荐来到白家,说自己可以医好白杨的病,但条件是医好病后,白杨须得拜此位先生为师,在深山无人打扰之地专心致志读书,期限是十年,白善只想白杨好好活着,只要能让白杨健康成长,十年又如何,自然欣喜答应了。 果然,这位教书先生不知用了何种办法,把白杨的病治好了。于是白杨便拜了这位教书先生为师,此位教书先生见白杨资质过人,暗中教了白杨功夫十年,把毕生功夫传授给了白杨,却要白杨对任何人保密,不可对外宣称自己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教书先生,连白善也不知道自己孩儿武功卓绝之事。后来也只道是白杨会的一些拳打脚踢招数,兴趣使然,便也没去过问。 白杨练功十年期间,跟着师父在一深山老林中生活,经常也会下山蒙着面孔除恶扬善,俗称蒙面大侠。在深山老林中,猛虎猎豹也未得伤得了白杨一分一毫,见过极其凶险之物,走过凶险之地,这胆识是常人万不可及的。 米儿继续接近白杨,一直想把白杨吓跑离开此地,不然自己假死的计划就会被人识破,步步紧逼,表情扮得十分狰狞,弱光中竟也十分吓人。 第二十八章 异界之门 白杨渐渐退了许多步,竟已退到了坟前,没想到在退步的过程中,竟被刚才自己架起的雨衣帐篷支架绊住,正巧手碰到了米儿伸直悬在空中的手,米儿有些不安,但还是诈尸般继续紧逼白杨,白杨正想与眼前这米儿僵尸般的躯体交手过招,想了想突然觉得事有蹊跷,因为触碰到米的手时感觉得到米儿的手有温度。 白杨假装逃走,心想看看这米儿究竟要做什么,立马与米儿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向山的低处迈去,一会儿便不见了白杨身影。此时已无电闪雷鸣,雨也早停了,坟前雨衣下的烛光闪闪。 米儿终于见白杨离开,立马去棺材拿出包裹行李,拿出后又按了下那省力铲按钮,棺材开口立马消失,棺材盖又恢复到与棺材底身切合的样子。米儿正想把周围的泥土覆盖住棺材,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脑中胀痛剧烈,米儿紧紧用手抓住头部,极力克服着疼痛,正在远处的白杨暗中看到此情此景,又出现在山顶坟前了。 “你没事吧?米儿!”,白杨关切问着。 神情恍惚的米儿因为极力克制忍耐,身体已经对自己发出五脏肺腑受伤的信号,口立即吐了一口鲜血,弱光隐约中,白杨见此情形,急忙走向米儿。米儿看着白杨又回来,形影不离,但此时身体不允许自己说过多的话,勉强站起身向夜色更深处走去。 白杨在其后跟随,并说道:“米儿,我已知道你并未死去,至于如今你为何要这样,我也不想问,必定有你理由,但此刻四面漆黑,你究竟要往哪里走去?” 米儿一直往前走着,没有说话,大脑痛苦万分,自己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听不到白杨的声音,只记得自己要前往思境,所以不停往前走着。 漆黑中米儿已不知身在何处,身后白杨一直跟随着。突然听到米儿一声大叫,立马冲向前去,因离开烛光已远,看不到任何物体了。 与此同时,米家庭院内小婵一直在房内不停祷告,面前摆着香烛之物,嘴里不停叨叨念着,求老天保佑米儿平安无事。 山顶上突然飓风即起,天际一条丈宽的电闪火光出现,把天空劈成两半,火光竟不闪退,继续爆发,顿时火光四溅,暗沉沉的大地犹如白昼般明亮,白杨见米儿已跌入山石边缘下的深渊而去,立马快而准腾空而起去拉住了米儿的手,一起往下掉着。 此山顶向南是桃子村街巷,向北却是一世人无法探知有多深的潭渊,山壁陡峭奇险,一般人是不会站在山顶往北向低处望去的,在山顶北向的山石边缘,野兔也不敢乱闯,皆怕一不小心跌入山涧,永无生还可能,故桃子村的村民给这北向山石边缘取名“夺命崖”。 三年前桃子村里有一村妇因偷汉子的罪名,被全村人绑住手脚送上了这山顶向北山石边缘,村妇吓得全身冒汗,当场晕了过后,后来因此而发疯死了。米正把米儿葬到这山顶,正是考虑到这山顶很少有人上来,甚是凄清,米儿醒来后逃跑也不会有人发觉。只要不要靠近北方的石崖,向南有条通向桃子村的路,向西有条小道可以绕开桃子村离开,到时便从向西的那条小路寻去便可,米正曾三番几次叮嘱过米儿。 怎料此刻头脑昏沉的米儿因为急着赶路,头脑越是模糊,失去控制,况四周黑黢黢寻不着边际,竟误闯了夺命崖。一直往下沉去的白杨一直拉住米儿手,使出全身力气想往上腾去,试了无数次竟无用,大风已把头发吹得十分凌乱,身子一直穿梭于巨大风流之中动弹不得,白杨因为太用力,脸上无数汗滴蹦出又随风蒸发,这次却是白杨有生以来竟难以驾驭的险地。 白杨与米儿一直向下沉去,这山渊竟深得见不到底,在火势电闪光束中只见得两白色身影似两片叶子般向下飘去,永无尽头。天际的火光迸发开来,又突然汇聚成集束刷向山涧,山涧变得无比明亮,正在空中无计可施的白杨被强烈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米儿因为药物作用,身体受损得厉害,双眼紧闭,早已失去知觉。 次日清早,小婵便上山去了,来到山顶,见棺材异样,便知米儿已经走了。小婵立即把周围的泥土重新盖在棺材之上,清理了下现场痕迹,心中祝福着米儿途中一定要平安无事,一番整理后才离开山顶回去了。 却说白杨与米儿,在山涧的强光束中一直往下坠去,不知过了多久,米儿睁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街道上,身边的包裹盘缠已不见了,但白杨也躺在身侧。 米儿定了定神,双手撑地坐了起来,看见街道甚是陌生,不远处有几位穿着麻布长衣的陌生人行走着,突然就有一男子肩扛着一大麻袋重物在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然而那男子并没有看米儿,大街上的人们很平静地做着自己的事。米儿看了看身旁之人,见是白杨,努力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和他一起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隐隐想到了自己在山顶不停往前走着,身后白杨追随着,然后再想,脑中又有些痛了,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到究竟是怎么来到此地的。 此时身侧的白杨一醒,看见米儿,米儿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口角还有血迹,正若有所思,白杨便道:“米儿,你没事吧?” “这是什么地方?”,米儿见白杨已经醒来,正问着自己,于是也情不自禁地问道。 此时全身有些狼狈的白杨,站起身子,目光快速扫视四周,竟也不知这是何地,脸上露出迷茫之情回道:“我也不知这是何地,我只知道在山顶,你不停往前走着,突然听你一声大叫,天边的电闪之光特别明亮,霎那间我便看你跌入山崖去,便去救你,怎知自己也随你往下沉去,醒来后便在此地了。” 听白杨一说,米儿倒是有些记忆,的确似是自己跌入了空中,然后就不知情形了。那么,跌入山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街道上躺着,这里的人又怎么如此奇怪,两个大活人正躺在街道,竟无一人看一眼,都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 “米儿,你擦擦脸上的血迹吧。”,此时立即撕扯了一块衣上的布料,递给了米儿。 米儿疑惑地望向白杨,怯怯地接过布块,慢慢地擦着脸,边擦边疑惑,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米儿的?你又怎么会到我坟前?你要干嘛?是何用意?” 第二十九章 幻城(上) 白杨见米儿似乎不信任地看着自己,解释道:“与你相识,甚觉你和善,听闻你死去的消息,不禁感到十分惋惜,便前来上香,希望你安息。却不料你竟从坟头出来,后又见你突然头痛剧烈,虚弱吐血,想必你是起死回生,但你却一直向前走着,我十分不解,便一直跟着。至于如何知你名字,米家只有一兄妹,即米图与米儿,派人打听便知。” 米儿听到如此,竟也十分愧疚了,自认识白杨,便一直刻意隐瞒身份,且想这白杨也是正直之人,自己却总是无端怀疑他来。便换了口气委婉回道:“对不起,白杨,隐瞒身份之事,还请你不要介怀,我……” 米儿话未说完,白杨已打断:“你有你顾虑,我能理解,不说了罢,且看看这是何地。” 米儿再次打量四周,站起身来,白杨见她身体虚弱,便搀扶了下,两人并立,都对这地方十分陌生。两人慢慢挪动步子,向前走着,想前去问问周围之人此是何地。 忽然,从这街道尽头拐角处出现一人,骑在一匹黑马上,看那男子装束,却是一将军或是士兵。那男子骑着那匹黑马飞速地向这边横冲过来,米儿与白杨立即闪在一边,那士兵一如既往飞快向前冲着,就在那黑马前方不远处正扛着大麻袋的村民却低头走自己的路,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危险之地。 黑马一步一步快速接近那扛着麻袋之人,马蹄声一声一声透彻地传到米儿与白杨的耳中。此时米儿睁大双眼,大声喊道:“危险!快让开!”。 白杨早已离开米儿身边前去搭救,忽地一瞬,米儿已经见那扛着麻袋走着的男子已被黑马撞飞开去,骑在马上的人,头也没回一直向前冲着。 米儿立马也跑上前去,心里愤慨着“岂有此理”,却在这时,却不见白杨了,街道也快速变换着,士兵、黑马、男子皆不见了。米儿看见眼前的景变换了,立马停下脚步来,身体僵直地看着这似梦境的变化,难以置信,脑中不停告诉自己,难道,这是梦境? 米儿立即用左手用力掐向自己右臂,感到无比疼痛,再扇了自己一巴掌,不停告诉自己:“该醒了,别做梦了!”。 然而,并没有用,眼前的景物继续陌生着,米儿闭目养了养神,以为这是幻觉,可能是吃了形尸散后,大脑受损出现的幻觉。 过了许久,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片荒草中,周围并未有高树,大风吹拂,荒草弯着身子倒来倒去,米儿的长发也随风狂舞着,张扬跋扈。米儿再次茫然无措,究竟,这场如真的梦何时结束,不禁大喊一声:“米儿!米儿!速醒!”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米儿站在荒草丛中感觉到周身疲惫,脑中还有些隐痛,立地坐了下去,看着眼前之景,心中装满了太多的不解,自己该何去何从,这到底是何地,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心中的这些疑问盘旋着,却在此时,空中传来一两声野猫叫的声音,一声,两声…… 米儿欣喜,这声音,是自己十几年来梦境中的声音,如此看来,自己在梦中不假。 野猫声忽然停了,空中传来“主人,这不是梦境。”,声音像是一小女孩发出的,米儿吓了一跳,怎么变成了人的声音,便问道:“你是谁?你在跟谁说话?” “主人,我在跟你说话,我是十几年来出现在你梦中的那猫声的发声者。”,那女孩声音回复着。 “什么!?你是那野猫,你会说话!”,米儿竟难以相信。 “主人,是的,你现在并没有在梦境里,你从夺命崖跌入误闯了异界之门,所以你要万分小心,寻找到出口才能离开那里,不然你将永远困在那里了。” 米儿半信半疑,掐自己的时候十分疼痛,想来这不是梦境,但就是不想相信而已。米儿迟疑了片刻,继续问道:“你叫我主人?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们在梦境里多次见过面,已是熟悉,就叫你主人了,以前我一直跟你说着话,但你听不懂,如今你却能听见我话语,想必是你吃了那形尸散的原因。” 米儿才恍惚明白,原来那断断续续的野猫声传来是在跟自己说话,既然那小猫叫着自己主人,便继续问着:“那我这是在何地?出口在哪里?” 小猫的女孩声传来:“我只知道你闯进了异界之门,那里面是什么情形我不清楚,至于你现在在何地我也不知道,因为寻不到你身影,我只能凭着仅有的道行给你传音了。主人,你一定要小心,我这就在外面想办法,看如何才能把你救回来。” 米儿听这小猫如此说来,想必这异界真是难以摸透了,那出口到底在哪里,白杨又去了哪里,想了许久,决定先去寻找到白杨。 米儿心想,既然此地走几步就会换一场景,那么多走几步会怎样,于是迈开步子,向前无方向地走着。 刚走个十来步,果然,周围的景又快速地变换了。 此时出现在米儿眼前的景物,竟然是在一富丽堂皇、屋宇雄伟的皇宫里。米儿轻轻挪动一小步,便已来到皇宫殿堂后柱旁,只见瑞霭纷纭,金銮殿上,正中坐着一君王。白玉阶前列文武,柱旁两边立着沉檀金炉,米儿见状,立马躲进立柱后。 此时那坐在殿内正中高堂上的国君开口正说着:“众卿对此有何看法?”,国君一脸严肃,尽显一国神风,顶珠高卷。 堂下一躬身的臣子说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在下认为万不可轻举妄动,如今九国战乱,群雄并起,此时若挑明站在任何一方,皆会引起他国不满,不如保持中立,先不和任何一国拉帮结派,屯足够兵力,等其他国先鹬蚌相争,我们再伺机出兵,渔翁得利。” 那国君听后捋了捋胡子,陷入思考中。 此时另一臣子上前道:“陛下,聂谨候所言,尤为不妥,如今此等形势,想要完全保持中立是不可能了。若不联盟,则等到其他国各自结盟后我方便成孤立的了,到时任何一盟国都可来先吞并我国,再壮大实力。即使我方到时想要结盟,站在任何一盟国,那么另外一方则会首先愤怒,对我们首先开战,这是极其不利的。依老臣所见,我们首先要立即结盟,共同对抗,等到胜利后再罢弃盟约,与盟国作最后的对抗。” 此时殿堂内开始了激烈的讨论,米儿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究竟,这里是什么朝代,这是何国君王? 米儿后退了两步,想看个究竟,然而此时,却来到殿前了。眼见殿前十分华丽,亭柱雕刻十分精美,遥望远处一屋宇内,四壁镶着五彩金。那君王走出,玉钩斜挂,此时已半轮新月悬空。米儿生怕那君王看到自己,立马逃避想找个遮身的位子,不料走了几大步,眼前之景又再次变换了。 第三十章 幻城(下) 少顷间,米儿眼前景物却是村巷,道路边千条弱柳仿若无数青线,于风中缠绕起舞,一阵狂风透胆寒,周遭景物皆是狼藉。一队官府人马正从道上经过,数马身后是被绑着双手跟着绳索的用力方向走着的一串男子,绳索用力源头是一骑在马匹上的士兵,那士兵表情十分凶煞。 那些被绑着双手的男子整齐地排成一列队伍,在其身后还有另两名官兵抽着鞭子不停催促着,两旁皆是一些老弱病残之人,不停抹着眼泪与那些男子告别,哭喊声甚是凄惨。一男子还未好好与亲属说上话就被后面的一官兵的长鞭击中,脸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 整条街道此时冷冷恶气侵人,米儿看在眼里十分不忍。欲上前阻止,马上想到,是不是自己一上前去,周边之景又会马上变了,于是立定脚步,心里纠结与焦急着。 那些男子被强制带走后,滚滚征尘飞去紫色边际,消失殆尽。街道除了哭喊声,寒风声也飒飒掺和,米儿稍微再挪动一小步,已是夜半更深,巷口尽头有多具尸体,尸体在淡淡月色下有些狰狞,死去之人衣衫褴褛,全身脏乱,瘦骨嶙峋。 米儿一直想不通,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见到如此凄惨场面,米儿想知道这到底为什么,这些变换的景物有何联系? 米儿立马跨出步子,大踏步走去,瞬间已来到一高处山顶,俯瞰周围,见前方低处四面辽阔,在那平坦之地上正传来鼓声震耳,一看,城墙大门平地开外,军器出城,几声炮响,已是杀气振天,将军铁马百万对立而战,一片厮杀混乱现场。 混乱中只见一将军骑在马匹上,身穿红袍,玉束带,手执斩将大刀,于鞍上肃杀一片。战鼓之声越是激烈,厮杀得越是壮观,米儿远远见得几百万雄狮就在眼前开战,刀乱刺,左右上下交锋,将士如猛虎,马匹横冲直撞,片刻后将士大多两臂流血,逢剑的立马被砍开甲胄,人砍人相互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 此时从不远处又来一战队,约有一千八百万兵力左右,此时明显是三国对立,后来的占为优势,渔翁得利。随即开弓射箭,又是一场进入高潮的厮杀,剑去戟迎,万人头盔上血水淋漓,马蹄下人头乱滚。 米儿竟看得满心痛楚,如此互相残杀,何时尽头,便立即调转身子又向前走了几步,此时摆在眼前的是一座尸横遍野的城池,残垣颓废,满目疮痍。米儿不由得想到,自己连续见的场面,从服装布局等方面推测,这必定是很久以前的某个时代发生的事,那么最后是哪方得到的胜利,结局怎样,为何变得破败不堪? 正在米儿看着这周遭而不解的同时,一哭泣声从远方传来,米儿向那声源处寻去,忘了走十步左右就会变换场景。 此时一幽深谷壑现于眼前,林麓幽深秀丽,山崖边上枯藤缠老树,以及修竹乔松,谷底荡着幽鸟啼声,泉水溅溅,苔藓绕石而生。此处甚是清幽,米儿心情也随着周围环境平静下来,突然回想到小猫给她的传声,此为异界,到底去往哪里寻得出口。 正在观看这周围景物间,忽然听到谷底一林深之处,传来怪异的咆哮之声,米儿急忙定身,想不动身子一探究竟是何怪物,侧耳倾听,突然间山坳里起一阵风,虎借风势,风助虎威,接着是奔雷似的一声吼。此时米儿吓得心惊胆战,但想起只要自己移步一定距离便可无事,继续呆在原地。 一十分凶猛地老虎从深林处向米儿这边奔来,老虎表现得很饥饿样,急需猎取食物时的快速,瞬间已在米儿不远处了。米儿见猛虎,镇定了下,心想这猛虎应该是奈自己无可奈何的,且看那虎会怎样。 然而这只老虎在快接近米儿时,稍微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逼近米儿,米儿有些害怕了,发现这只老虎像是看得见自己,正注视着自己,竟让米儿有些毛骨悚然了。 于是米儿立即移动了脚步,发现还是在谷底,这次场景还没有变换,米儿心想,是不是移动的步子少了,便再次移动几步,却在此时那老虎早已腾空扑了过来,利爪张开,米儿瞪大眼睛,祈求场景快些转换。正在猛虎快要扑在米儿身时,一熟悉的声音已使米儿快速绕开猛虎扑去的方向。 “小心!快闪开!”。 米儿躲开猛虎后,才意识正是白杨的声音,那猛虎扑了空,立马再次调转身子向米儿扑来,却在此时,白杨已挡在米儿身前,只见白杨手执青云剑,把平日所习武艺,尽性使出。 此时猛虎主意力全在白杨身上了,猛虎逼近白杨,白杨立地腾空而起,挪动身子,一个快闪,猛虎见够不着更加愤怒,也跳向空中。白杨立即绕开锋芒移动置后,让退几步,又快速拔出剑鞘,剑刚出鞘,便在白杨手中一个连环光影,向那猛虎刺去。猛虎的左腮立即被快剑刺伤,双爪伸出再次反搏,白杨借用青云剑的力再次腾于空中,猛虎未能伤到白杨,怒吼一声,白杨却从空中一个反转,双脚悬落于猛虎背见间,左手一拳击中猛虎头部,右手的剑柄狠狠击中头部正中,猛虎立即昏倒向地去了。 米儿在一旁已是看得惊呆,不禁佩服其白杨武功竟如此高绝。白杨见猛虎已昏死过去,才收身,起,此时白杨青丝早已束好,与虎打斗中竟未使束发凌乱。 “白杨,多谢搭救,对了,你去了哪里?如何寻得这里?”,米儿情不自禁地问道。 白杨绕开猛虎,走近米儿,道:“我正想去救那肩扛麻袋村民,却不料刚走几步却不见了人影,回过头来连你也不见了,场景也变了,每走约十步场景便会立即变换着。” 米儿惊讶地发现,两人经历相似,便回道:“我也是这样,刚才以为我再走几步能马上转换场景,躲开危险,却发现这次竟不一样了,不知怎么回事。” “想必刚才我们进了幻城,如今时间一过,幻城便消失了,不能转换场景了,此刻在真实之地。”,白杨回复道。 “幻城?你怎可知晓?”,米儿疑问,心想白杨怎知甚多。 “我从小拜师,与师傅住于深山中,但偶尔也会随师傅闯荡江湖,略有所闻江湖传说之事,其中就有听到幻城的,然听闻从未有人亲身经历过,但却是存在的。” 米儿听后,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白杨继续解说道:“幻城,实际是地磁与电石相互作用后呈现出过去的种种画面,我们闯入幻城,想必碰巧遇到那晚的电闪雷鸣,又掉入深渊有关。” “那我们现在是在幻城中还是在深渊中?” “这个我也不清楚,先四处打探看看。” 第三十一章 命悬一线 “那你进入幻城可有看见过什么?”,米儿继续问着,因为觉得白杨像是知道得比自己多得多,便把疑问都抛向了他。 “百姓处水深火热间,遭遇天干地旱,却有官兵相逼压迫着百姓修筑天星台与皇室陵墓,大兴修建,民不聊生。饿莩遍野,皇宫内却大摆宴食庆贺,至于在庆贺什么不太清楚,正所谓活生生一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场面”。白杨愤慨说道,“我欲上前阻止,场景便不停变换着,竟无可奈何……”。 米儿听罢,某些场面与自己所经历的相似,便也把自己所看到的场景情形告诉了白杨,白杨听后,不禁说道:“难道这就是师傅跟我所说的九国战乱时期,师傅跟我略微提起过九国战乱的传说。” “九国战乱?能否详说?”,米儿好奇问道。 “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那猛虎只是被我打晕过去了而已,若待会它醒来又得浪费力气。”,白杨回复道,米儿见状,赞成提议,两人便在幽深的谷底摸索着前进了。 此谷底八丈宽,一直蜿蜒至前方,见不到尽头。米儿与白杨已绕过一个大弯,行至一稍微明亮的光线处,白杨方才说道:“关于九国战乱之事,也只是听师傅提过一点而已”。 “继续说,我听着。”,米儿回复。 白杨清了清喉,娓娓道来,“自盘古开辟后,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间遂分为四洲八国。其中东洲国土,东临大海,自开清浊而立,势镇汪洋,然船大难掉头,国大难顾楼,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东洲国经过一场战乱后一分为二,北为瑶,南为笙,一时之间,世间竟有九国并立,相互抗衡。” “然后呢?九国最后统一了吗?”,米儿继续问道。 白杨耐心解释道:“九国有没有统一,被哪国统一的众说纷纭,至今也还是没有定论,人们也只是口耳相传,史上并无记载。” “然而呈现在我眼前的这些战国群雄,不管有多大战果辉煌,我竟看到的都是百姓苦,国兴国亡,百姓依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国盛则大肆修建,劳苦百姓;国衰则四处征兵抗战,让百姓赌命。”,米儿说完,哀叹两声。 “历史如此发展,必有其道理,相对来说,人人还是更希望天下太平,然世间之事,有正有邪,有黑有白,便不可能永远太平的。”,白杨表现出一早已看穿世事无常,淡然待之的心态,淡淡回复道。 米儿甚觉有理,看了看天际,道:“是啊,有正亦有邪,有人落难,便有人搭救;有人幸福,必有人牺牲。”,说完,感觉自己像一老者般渭然长叹,两人皆不知为何会如此反应。 突然米儿的肚子便唱起歌来,甚是响亮。白杨听到,望向米儿,米儿立马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看来我们已经待在此地太久,你肚子饿了吧,容我看看这周围是否有吃的东西。”,白杨见米儿肚子唱起歌来,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也不知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多久了。说完便立刻朝四周望去,寻探着是否有野果之物。 寻了许久,四周除了丛林幽草之外,并无野果之类,两人便继续沿着蜿蜒盘曲的谷地向前走着。 此谷底两岸周围杂树丛生,中间是一些细沙碎石,似乎这里以前是一河流,如今刚干涸不久,一些比较低势的地方还有洼塘,里面积了一洼深水,一些水洼较大较深的犹如一水潭,看不见底。米儿与白杨绕开水洼,继续向前走着,每看到一拐弯处,以为会到了尽头,继续前去,看见前面又是一宽阔开处,向前方延伸开去。 白杨不断地搜寻着周围之物,终于,在一拐弯处看见岸边高处有野刺梨,刺梨金黄,正好可以摘下食用,白杨此时终于喜出望外,对米儿说道:“米儿,你在这里等着,我稍会就回来。” 说完,白杨便已离开。米儿正要说话,见白杨快速离去,去往岸边高处了,便忍了话语没再说。米儿一直站在拐角处一稍大的石头上等候着,石头旁边又是一水洼,似是一小水潭,由于谷底光线比较弱,也看不见水潭底,不知有多深。 此时四周除了鸟鸣,便是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就在此时,仿佛又听到了一两声异常的声音,米儿屏住呼吸,转身回望过去,吓得毛骨悚然。 晕倒的那猛虎已经又紧追上来了,目标锁定米儿,把脚步放得很轻,蓄势待发,准备在接近些米儿,便马上扑上去。 一声尖叫,等白杨回过头去,米儿已经不见了,只看见那只猛虎立于石头之上,白杨心想,不好! 便立马调转身子从山腰腾空降落下来,那猛虎看见白杨,因为被白杨制服过,便不敢轻举妄动,故意咆哮了两声,接而扭头便逃走了。 白杨寻米儿,见水潭涟漪层层,不见米儿身影了,立即跳入水潭前去搭救米儿。米儿因为猛虎扑过来的时候吓得往后退,一不小心便掉入了水潭内,因为熟水性,本想在水面挣扎一番重新爬上去,却不料水潭底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把自己身体往下吸,立马被吸进水中沉入下去了。 一直在水中往下沉的米儿,努力憋足气,不让水进自己身体。水深得似没有底端,米儿不断地吐着气泡,渐渐感觉自己已经快不行了,气泡越来越大,终于没再撑住,身体开始透支地变得没知觉,米儿渐渐进入了迷糊状态,脑里还最后出现着其父其母交待的话语:一定要前往思境,找到奶奶,解毒,再联系父母和小婵。 米儿已经感觉到撑不住了,不能达到父亲的嘱托了,已做好了要告别世界的准备了,脑里只剩下了最后一丝遗憾。 白杨跳下水后,并未寻得米儿,身体被潭底强大的力量吸引,但使出牛虎之力抗衡着在水中摸索,却就是寻不到米儿身影,白杨心想,怕是米儿已沉入了潭底,于是放弃与那股强大的吸引力抗衡了,随那力量的方向顺着沉了下去。 米儿早已在水中万念俱灰,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却在迷糊恍惚中,像是在梦境里,听到熟悉又温暖的声音传来:“慕嫣,慕嫣,你又要跑到哪里去?那里危险,去不得,快回来……”。于是米儿隐约感觉到似乎哪里去不得,不能往那里去。 米儿又重新努力坚持回了回神,告诉自己不能就此睡去,然而眼睛还是紧闭着,那悠长又和善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副画面在脑海中:“慕嫣,还好吗?在那里做什么?” “为什么这墙这么高?老是爬不上去……”,一小女孩待在厚实的红墙墙角,远处一约莫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亭廊旁,那女人暨发金钗,红袍长衣,宽袍两袖清风,心与相俱空,身侧并立两位侍女,正走向那小女孩。 “你这傻孩子,去爬那墙做什么?” “我想看看墙外是什么样,奶奶。”,小女孩一副天真模样,正盯着走向自己的奶奶。 奶奶微笑回复着,“想看看外面跟奶奶说啊,我带你去便是,后面亭榭那边有通道出去,用不着爬墙而出,快回来,奶奶带你出去。”。 此时正在水中的米儿立马醒来,心想着:“我不能死,我要去赤城,我要去找奶奶。”,米儿已经快沉入潭底了,一股巨大洪荒之力袭来,把米儿绕进一漩涡,渐渐消失在潭中了。 第三十二章 绝处逢生 等米儿醒来之时,睁开眼立马看见自己又处于一个陌生的世界,这里没有高树,没有太阳,荒草盛多,草的颜色皆是灰色,北面是荒漠,南面是石山,向西是死水,往东是荒原。死寂沉沉,天空挂有形状如五指手掌的星月,大地一片灰白色,凉意透人,米儿爬起身子,看向四方,皆无人。心想,难道是自己已经来到阴曹地府了吗,自己已经死了吗,为何不见阎罗王殿,黑白无常呢? 捉摸不透,米儿还能记起所经历的事,经历过幻城,再遇这些奇异之景,也没有以前那么惊诧了,开始站起身,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原来人死后并不是进入阴曹地府,米儿向东的荒原走去。 走着走着,便心生悲伤情绪来了,边走边想着:“原来我就这么死了,再也见不到奶奶了,也见不到爹和娘了,还有小婵。还未好好报答他们,竟先走在前面了。” 正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见前面荒草丛传来一阵撕咬哀嚎的声音,米儿立马下意识地蹲下身来,不禁想到,原来这阴间还有像狼叫的声音,米儿再看了看周围,发现荒草丛下有许多磐石与细小碎石,便立即躲进一体积稍大的磐石身后。 只见不远处的声音越来越近,从草丛中蹿出几只动物,仔细一看,有三四只灰色的狼围着一只黑色的小狼,黑色小狼显然被几只身形高大的野狼欺负蹂躏着,黑色小狼正夹着尾巴想伺机逃跑,没逃几步,立马被后面的几只灰色野狼拦截住。灰色的野狼颜色与周围环境甚是和谐,只有那黑色小狼显得太耀眼,小狼此时已经发生嚎叫,不停在哀求野狼放过它。 灰色野狼似乎对这小狼充满了无限排斥的恶意,一只体瘦的大野狼已经步步紧逼小狼,另一只野狼也上前,撕咬着小狼的毛皮,小狼被咬住,立即在地上缩成一团,拼命用四脚反抗着,并发出刺耳的哀叫声,因为声音尖锐频率繁快,灰色野狼便停了下来,盘旋在小狼周围,不肯离去,小狼一直缩成一团匍匐在地上,极其猥琐。 米儿见状,在磐石身后不敢发声,却又极其可怜着那黑色小狼。突然从远处又来了一只灰色小狼,它会帮助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狼吗?米儿心里发出疑问,并期待着黑色小狼逃出困境。 然而,灰色小狼并不是黑色小狼的帮手,而是帮凶,只见灰色的狼族又一同撕咬着黑色的小狼了,甚至把黑色小狼的毛给撕扯得四分五裂,原本是黑色的毛皮因为毛被撕扯掉了,露出一块又一块的血皮,在灰白的月色下血光淋漓,极其残忍。 黑色小狼哀吼得已无还生之力,眼见自己已在死亡的边缘,奄奄一息,灰色的几只野狼突然停住了攻击,转身寻望着。原来是米儿在磐石后捡起了地上的碎石,偷偷扔向野狼,有只野狼被石头击中,警觉地竖起耳朵,瞬时所有野狼都立马警觉地寻望四周了。 米儿屏住呼吸,不再有所妄动,野狼们四处搜索着,野狼的嗅觉很强,马上探知到米儿身上气味,几只野狼轻声地向磐石移动步子,慢慢靠近过来。米儿再次伸头探看,眼见灰色小狼已经发现到了自己,显得很兴奋,加快脚步,向磐石身后走去。 眼见野狼已经快接近自己了,米儿本能地想逃跑,见磐石以南是无数石丛,便立马撤退跑向石从边,野狼发现目标后立即成群在后面猛追了过去,已是千钧一发之际,米儿拼着命加快了步伐,绝望地逃向石丛。 终于快要接近石丛了,一丛丛巨大的灰黑色石峰石柱昂首苍穹,直指天际,犹如一片莽莽苍苍的黑森林。米儿欣喜,却在这时身后一只小狼正在远处大叫着,叫声者正是黑色的小狼,眼见米儿已快被狼群追上,黑色小狼拖着受伤的身体也从另一个方向跑进石丛。 正在米儿要跑进石峰间隙中,却已经跑不动了,一只身形高大的野狼已恶狠狠地咬住了米儿衣服,瞬间另一只野狼也猛扑了过来,米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努力甩开,只见老野狼咬住衣服已撕扯不放。米儿立马用脚用力踹向扯住衣服的老狼,没用,另一只野狼已咬住米儿一只手臂,米儿感到手臂一阵刺痛,但在极度恐慌的境地也顾不上局部的疼痛感了。 马上另外两只野狼也从后面赶了过来马上就可以包围撕咬米儿,把米儿撕碎成肉泥。米儿胆战心惊地为着最后一点生还的希望搏斗着,突然脑海里闪过一疑惑,难道自己还未死吗?为什么还这么反抗着。 就在米儿快要绝望之时,从石峰顶上落下一白影,说时迟那时快,白影已斩断了野狼撕扯的米儿手臂与衣服,米儿似乎看到了希望,仔细一看,原来是白杨手执青云剑,剑未出鞘,在米儿身前已经雨那群恶狼搏斗了起来。 恶狼左扑右跳,竟近不了米儿身子,白杨拳打脚踢,招式出落快速,百招内已形成一团白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一会儿那群恶狼已被制服夹着尾不敢接近白杨,又不肯离去,用着恶狠狠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两人,恶狼口里不停吐着粗气,体力已消耗,不敢再向前轻举妄动。 白杨见恶狼已被制服,立马转身拉着米儿纵身一跃,已离开地面了。 米儿回过神来,只见自己已在石峰顶上快速向前飘移着,一股阴冷的风袭来,难道白杨也死了吗?米儿不禁联想到。 看了看白杨的脸,在皎洁的月色下,白杨因为刚才激烈的搏斗使脸上出着汗滴,但轮廓分明的侧脸依然显出淡定从容态。米儿突然觉得自己拖累了白杨,竟让他也跟着自己下了地狱,愧疚感油然而生。 不一会儿,白杨与米儿已避开了野狼视线,落于石峰间隙窄道中的地上了。刚落地,米儿便见白杨正在脱衣服,米儿不禁后退一步,他这是要干嘛,该不会以为救了我一命便要我以身相许吧,这人怎么这样,刚才还以为他是好人呢,米儿在脑海里已想入非非,猜忌着白杨。 第三十三章 感慨系之 眨眼功夫,白杨已将脱下的白色长袍拿在手中,走近米儿,米儿不停往后退着身体。白杨这才说道:“米儿,把这衣服穿上。”,白杨说完,把衣服递向米儿,转开身子把视线定于他处。 米儿这才反应了过来,一看自己,衣服已经被恶狼撕扯破烂不成样子,十分羞涩不堪,左手臂不停地流着血。 白杨继续说道:“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再为你止血。” 米儿马上领悟到白杨的善意,穿上了白杨的衣服,由于白杨衣服又宽又长,穿好后衣袖竟把双手都遮蔽了,头发凌乱披在肩上,在月色下竟像一女鬼。 “我们这是死了吗?为什么这阴曹地府跟娘跟我讲的故事里的不太一样。”,米儿说道。 “这里应该不是阴曹地府,应该是异界里的又一领域。”,白杨说完,转身走近米儿,把米儿长袖用力撕成几块,露开手臂,见伤口处不停流着血,米儿这才感觉到自己手臂像是快要断掉了一般,火辣辣的锥心刺痛。 白杨示意米儿忍住疼痛,因为此地没有任何可以消毒的东西,白杨只好用口吸住米儿伤口上的血,然后用手指压住米儿胳膊移动点脉,指法奇特,不一会白杨才停住,眼见血已经止住,白杨不停把毒血用口往外移出,期间米儿一直咬着牙,不敢看自己手臂。过了一阵,终于把毒吸走了,血也止住,白杨又耐心地用布块包裹处理起伤口来。 米儿疼痛之余,望向认真为自己处理伤口的白杨,瞬间满心感动,自从第一次相识白杨,他便诚心诚意待自己,还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之际,忍不住说道:“白杨,” 正在为米儿缠着布条的白杨看了一眼米儿,又继续低头处理伤口,回了声。 “怎么了?” 米儿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谢谢你,多次救我,我竟无以能报。” “效劳是我荣幸,师傅曾教导我,不能见死不救。”,白杨一如既往淡定回复道。 “你为什么偏偏每次都来救我?” “我随师傅闯荡那几年,救过多人,只要有人遇难,我见到了便不能置之不理,师傅教导,路人有难,就要义不容辞搭救,何况是你。” “原来如此,白杨,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经历过如此,我早已把你当作至死之交,却不知你是作何感想?” 米儿见白杨如此说道,心中隐隐惭愧,毕竟曾经数次排斥于她,没想到他确是是一正义男儿,举止之间慷慨十足。终于放下芥蒂之心,备以坦诚待见白杨了。 “我自然是当你是很好的朋友的呀,”,米儿说着,忍住疼痛,望向眼前石柱。 “好了,已经包扎完毕,这几天你就需要尽力忍受下了。”,白杨用着十分温和的语气说道,有些关切之意。 米儿不容置疑回复:“嗯,好,我能忍受,放心吧。”,见白杨放心,又继续说道:“我们这下如何是好,难道要一直困在这里吗?” “待会再探查一下是否有出口,不要绝望,总会有一线希望的。”,白杨说完,从身侧拿出一袋挂在腰间的布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刺梨。 白杨说道:“这是在谷底时采来的,你先吃些吧,保存下体力,待会再前去寻找出口。” 米儿见到那袋刺梨,上面的刺已经去除干净了的,感动得不知言语,白杨又再劝说米儿,方才拿着刺梨吃了起来。米儿吃着刺梨,甚觉味道极好,可能是几天不吃东西,米儿身子一直是那颗形尸散在体内支撑着。米儿拿着袋子,也挑选了几个递向白杨,说道:“别看我自己吃啊,来,拿着,我们一同吃吧,所谓有难同当,有甘共苦。” 白杨听罢,欣然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煞是好看,接过刺梨,也跟着吃了起来。在白杨心里,米儿是他第一个朋友,显得尤为珍贵。白杨自小与师傅生活在深山中,期间也有两年随同师傅下山闯荡江湖,见过无数人,然而并未交任何朋友,除了父母与师傅,如今米儿是最为亲切的了。 正在白杨与米儿坐在石峰间吃着刺梨闲聊着的时候,白杨立马警觉起来,遂站起身,准备保护米儿。原来在石峰窄道另一侧,一只黑色的狼正注视了白杨与米儿,一直立在石柱旁不进不退。 米儿见状,也顺势望去,得知情形,道:“放心吧,它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狼。” 白杨听后,仔细看打量不远处那只黑色小狼,见伤痕累累,却用一双在月色下显得很透彻的眼神注视着二人。白杨才放下戒心来,想必那只弱小的小狼也不会伤害他人。 “它受伤了,伤得很严重,被一群饿狼追杀。”,米儿解释。 “原来你是为了救它才会遇到危险的?” “嗯,我没想到那些狼那么穷追不舍。” “下次你能不能不要独自一个人轻举妄动。”,白杨有些担心地和责备之意。 “可是小狼快要奄奄一息,你看它现在努力撑住身体蹲在那里,很可怜的。”,米儿同情心爆发,不可收拾,白杨见米儿也是好意,便没再说了。准备接近小狼,走了几步,小狼十分吃力退缩着身子,有些惧怕白杨。 白杨上前一步,小狼便吃力费足劲往后退一步。米儿看出小狼恐惧抵触之意,便道:“白杨,它不知你是否善意,所以害怕着,让我来跟它交流吧。” 说完,米儿也缓慢上前,白杨见米儿此举,便立定止步,让米儿上前,暂时信任着。不一会儿,白杨便说了一声:“它不是狼,是犬种!” 米儿犹疑回头看了一眼白杨,并未说话,准备听白杨继续说下去。 “狼的眼睛时常闪烁着凶光,眉目之间气宇轩昂,十分的有霸气。然而此狗的眼睛比较温和,想必它会被狼群追赶也是不合群的原因。” 米儿如今很相信白杨的判断,觉得甚为合理,“原来你是一只小狗啊,你家人呢?怎么自己独自出来?”,米儿用着很温柔的眼神与语气对黑色小狗说道。 小狗因为认识米儿,便没有后退,一直蹲坐在原地,但还是对生人有些抵触,米儿一点一点试探着接近小狗。 这只小狗有着白色的尾巴,两只耳朵处的毛色是黄色,在两只眼睛上方眉毛处有圆形的白点,似是有两双眼睛一样一上一下,其余之外皆是黑色的身毛,但由于身毛大多被撕扯掉了,露出一摊又一摊的血迹,在夜色灰白能看到光亮莹莹。 第三十四章 桃园清泉 米儿心痛着伸手去抚摸小狗,小狗知米儿并无恶意,才放下满身伤痕的身子的戒备,低头随米儿抚摸着,米儿转过身来,对白杨说道:“白杨,它受伤严重,你有没有办法?” “怕是没有,不过小狗的伤口一般会愈合得很快,只要不出意外,它会自动调节好的。” “可是它现在走路应该很吃力,我带上它跟我们一起可好?” “也好,路上你照顾一下它,看它挺信任你的。”,白杨边说着边走了过来。 米儿见小狗已经很信任自己,便不顾小狗血渍斑斑的躯体的恶心,轻轻环侧抱起体重较轻的小狗。小狗被米儿抱在怀里,安心地把头靠在米儿右手臂,因为米儿左手受伤,只能单手抱着小狗,幸而小狗身小体轻,抱着并无负担。于是两人商量着离开此地,在石峰丛中寻探着出口。 两人在石峰丛中转悠了许久,皆找不到出口,有些心急,此时睡在米儿怀里的小狗伸了下脑袋,叫了两声,米儿望向小狗,说道:“小不点儿,你可知道如何出去?” 小黑狗竖了下耳朵,把头伸向北方的一个方向,米儿看了看小狗的举动,心想这小狗在这地域里,应该是熟悉地形的,不妨跟着它的示意寻找,便道:“白杨,我们跟着小不点儿的示意走吧,它好像知道出口。” 白杨应从,两人看着小黑狗头伸的方向步步寻去,走了不知有多久,终于来到一荒漠前,远远望见前方并无任何草木,成堆细沙小山绵延到天际,米儿有些犹豫不决,“真的要去往那里吗?”,米儿疑惑问道。 白杨默不作声,小狗似是听得懂人话,便应声叫了起来。米儿见小狗似是诚恳样,便打算不管了,走去再说,身旁不是还有白杨嘛,便道:“那还是继续走吧。” 于是两人又继续行走,转眼已经来到沙漠中了,沙漠中甚冷,四周无风,五指弦月的光亮覆盖着,显出一片荒凉惨白的景。踩着松软的沙前行,略有些迟缓与费力,米儿不禁问道:“小不点儿,这究竟是要去往何处?有通路吗?” 小黑狗并未出声,继续用头伸指方向,继续前进。 忽一阵大风吹起,原本寂静的广袤沙漠中顿时响起风声,沙漠中的细沙被吹起,立马沙尘滚滚,白杨快速地搀扶着受伤的米儿,见周围异常,两人有些慌张,不知往何处走。此时小狗不停叫着,把头伸向米儿所在之处的左侧,示意赶紧过去。米儿心领神会,与白杨在风尘中快速移动身子向走前行。 正在前行间,大风已卷成一风暴,旋转着把许多沙尘碎石卷到一起了,幸好米儿与白杨朝了左侧的方向走了,不然立马就会被卷入沙尘暴中。 突然,米儿与白杨似是踩空了一样,霎那间从沙漠中落入下去。沙漠现了一开口,两人正在掉入开口中,只见四周之物不停往上移动,两人在空洞中不停往下沉去,米儿抱紧小狗,白杨环保米儿身肩,一同卷入无止境的漩涡中。 过了一阵,两人在漩涡中沉下,再被卷进了另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里明霞幌幌,天色透明,千万株老柏壮松附着大地,藤蔓妖娆于林间,青山并立,壑色苍苍。奇花布景,蝶飞翩然,时闻得几声仙鹤鸣叫,声振于九霄云外。米儿与白杨不禁惊诧万分,见到此地竟是如此美景,便向前走着,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一路上听得幽鸟啼叫,不远处有一瀑布,瀑布底端水花四溅,在阳光下彩霞四散,形成一五彩拱桥的彩虹立于空中,源泉响彻流向他处,瀑布旁边皆是青苍的起伏峦山。 两人正观看间,小狗突然伸头再指方向,两人继续跟前,绕过一小山,来到一片果林,满山树上结着红桃,米儿一看,直流口水,小狗不停舔着米儿胳膊,米儿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小狗看到他们在吃刺梨,便把二人带到此地,把果子献于米儿报恩。米儿弯身放下小狗,在桃林中走了几步,不禁喜悦,感觉死里逃生后竟是此番美景甚是舒坦。 白杨见米儿陶醉其中,也没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过了一阵,白杨见米儿想伸手去摘桃子,由于单手且够不着,便走到米儿身旁,以白杨的身高,轻而易举便摘得一桃子放在米儿手上了。 米儿也不洗便想放在嘴里吃,白杨在一旁说道。 “就这样吃?你手上还有些许血迹,不打算清洗一下吗?路边来处那里正有一清潭,你先带着小狗过去清洗一下吧,桃子我帮你摘来。” 米儿看了看自己双手,以及全身,竟污脏得不好意思,便听从白杨建议,前去泉水处清洗去了,只留白杨在桃林里。 米儿带着小狗来到泉口旁,见泉水清澈无比,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干净美丽。小狗被米儿放下地后,便摇着尾巴到了泉口t舔着水来喝了。米儿走近泉口,也捧了几口水喝,后捧了泉水洗了洗脸,洗手,甚是舒服。在阳光照耀下,温暖全身,幸福与满足着,这是离开家后唯一感到如此放松的时刻,手洗后干脆把真雨给女儿绣的花布鞋也脱了,把脚伸进水里洗着。 这泉口很宽大,水深及腰,四周环竹围绕,泉水从高处流向此深处,又溢出流向更低处去。米儿坐在旁边陶醉地洗着脚,小狗在米儿身旁也陪坐着。米儿见小狗身上的伤痕,不禁潸然,走近小狗,轻轻用泉水擦拭着小狗身上的伤,怎知泉水刚一触及小狗身子,身上的伤口立马愈合,米儿看得惊喜万分,没想到这泉水还有治愈伤口的疗效。等浇着泉水把小狗身上的伤全部愈合后,米儿也顺便浇着泉水到自己伤口处,发现并无用处,伤口甚至更痛了,纳着闷。 白杨在桃林中隐隐有些心痛,说不出原因,头脑有些眩晕,便立即支开了米儿。呆坐在地上,努力克制心绪,静了静神,又使劲站起,顺便摘了几个桃子,便昏沉离开前去找米儿了。 白杨来到泉口旁的竹林周围,才感觉心神宁了许多。大老远从从树缝隙中看到米儿正坐在泉口旁,便穿过竹林,走近米儿。 米儿见白杨来到身边,立马说着稀奇事。 “白杨,小狗痊愈了,好神奇,我用泉水洗了洗小狗伤口,立即就痊愈了。” 白杨听罢,走近看了看小狗,小狗始终和米儿亲近,便立马缩进米儿怀里,但白杨还是见到了,说道:“这泉水真是奇怪,想必这是此地生物的治愈之水吧。” “估计是,我也用泉水浇在我伤口处,发现没用。看来这泉水的疗效不适合外来者。现在才感觉我好像并没有死,这里应该也不是地狱。” 白杨轻笑了下,说道:“这里说不定是天堂。” 第三十五章 心领神会 米儿见白杨轻笑,似乎在他心中不管置于何种境地,皆能淡然处之。洗了许久,米儿见自己除了身穿白杨的外套稍微完好外,自己身穿在里面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且脏乱地接触着身子,打量了自己身体一番,再看看白杨,有些羞涩,弱弱地说道:“白杨,能再借你一件衣服吗?” 白杨听罢,看了看自己身,本来古诺男子的服饰,一般是里三层,外三层搭配。然白杨是习武之人,不太愿意穿得那么繁重,里一层,外三层。最外的一层白色长袍已给了米儿穿着了,最里层是短衣长裤,第二层是一袭黑色长衣,第三层与第四层是白色长衣。白杨明了米儿意思,便立即脱下白色外衣,全身上下便是一袭黑色长衣了。 白杨脱下衣服后,便把衣服递给米儿,米儿客气接过,把衣服拿在手里,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对着白杨说道:“白杨,你……” 白杨注视着米儿,不知她要说什么,认真准备听着,回复:“何事?” “你能不能….就是….额,…….那个…….”,米儿吞吐着。 白杨听得是一塌糊涂,心想什么那个,这姑娘现在又要打什么主意,不会借了衣服又要做什么吧,白杨见她吞吐,竟有些心虚起来。疑惑地问:“不太清楚你在讲什么,能否细说?不用见外。” 米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故意不看着白杨,把视线定于他处,深吸了口气,说道:“你能不能先去远处等我?帮我看守一下,万一有人来立即大声通告一声?” 白杨看了看米儿,回想了下刚才她羞涩的模样,脸上稍稍露出一点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会意到米儿的意思了。便道:“米儿放心,我去便是。” “可不能回头偷看啊,男女有别,你要是敢回头,我便不再当你是朋友。”,米儿一脸认真地说着,只见白杨忍住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又故作镇定。 “放心吧,我绝不回头,只怕是回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白杨说完,米儿立马一双白眼扫向他。白杨说完已经离开了,穿过竹林,离了许远,在竹林外背对竹林,脸朝外,想起刚才米儿认真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偷偷在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米儿见白杨离开,对着身旁的小狗说道:“小不点儿,你就在这泉口旁给我放哨哈,有异常动静便要立即提醒我哟。”,小黑狗似乎听得懂一样,也背向全口蹲在地上往外处不停打量着。 米儿见万事已妥,便轻手轻脚慢慢把脚伸进水中,坐在石头边缘,把受伤的手臂悬在空中,另一只手努力解下身穿白杨的衣服,再慢慢解下里层破烂的衣服,才慢慢把身体浸入水中去,在水中渐渐只露出个头来,单手洗着自己头发与身子,在阳光照耀下,雪白的肌肤荡漾在波光中,尤其动感迷人。只见水中的米儿乌长秀发披在肩背,杏脸桃腮,浅浅春山,似一朵青莲荷花,悄悄绽放。 白杨一直在竹林外等不来米儿,便大声问了句:“好了没?”。 不见米儿声,又等了一些时辰,再次询问,还是不见回声,白杨有些心急,心想,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这米儿真让人放心不得。 白杨见米儿半天没有声音,于是便回身来到泉口旁,见米儿已经穿好了自己衣服,破烂的衣服丢在了一边的石头上,只是因为是白杨衣服太大,米儿穿着不太合身,但见米儿干净模样,一副出水芙蓉娇羞模样,在阳光下甚是迷人,白杨有过那么几刻钟是呆在原地不动的,但白杨丝毫没有察觉时间没有停顿,导致让米儿看见白杨没打招呼便回来了。 米儿显得有点不满意了,抬头间便看见白杨在身前,小黑狗立即走向米儿身旁。 米儿马上说道:“你进来多久了?该不会一直没有离开,躲在暗处偷看吧?”,米儿直视白杨,也不知白杨到底看见了多少,心里忐忑不安。 “刚来,在竹林外叫喊你许多声也无人答应,等了许久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才急着赶回来的,无意冒犯,请恕罪!”,白杨被米儿的话语击中才缓过神来解释道,想了想又立即说道:“米儿放心,我进来时已见你穿好衣服了,我什么都没看到。”,解释时显得有些急迫,生怕米儿不信。 米儿见白杨如此解释,也不再想像以前那么不信任他了,看他说话诚恳模样,便不再追究什么了。换了种口气道:“那还差不多,我们这就走吧!” 见白杨有所迟疑,白杨挠了挠头,说道:“这几天狼狈,我也在此洗刷好了。” 米儿这才想起光顾着自己了,便打趣道:“那好啊,你就在此地洗吧。”,说完在旁寻了个石头坐下,看着白杨。 白杨见米儿并未想离开的样子,不禁有些紧张说道:“你就在此地?” “对呀,我就在此处啊,有什么问题吗?那我要去哪里呀?”,米儿觉得白杨有些紧张,故意说道。 “你现在不顾及男女有别了?”,白杨有些吃惊问道。 “看着你我没事啊,你一大男子害什么羞,正好无聊,我看着你洗,打发下时间。”,米儿故意调侃,以为白杨会被吓到,想看看白杨紧张害怕的样子。 此时白杨在脑海里过滤了一下想法,已料出米儿故意打趣,便收定情绪,也不再慌张,说道:“我无所谓,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脱咯?”,白杨偷笑了下,“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外,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住这美景。”。 白杨说完看了看米儿,米儿被看得不自在,立马把视线移向他处。听到这白杨竟如此无赖,没想到自己调侃他人不成倒反被白杨戏弄了,撇了撇嘴,转过身子,背向泉口,道:“我不看你便是。” 白杨暗笑了下,甚是觉得米儿可爱,走近米儿,把手上的桃子和青云剑递向米儿,说道:“帮我拿着,你爱在哪里就在哪里,我可管不着,只是得拜托你看管一下我的剑了。” 米儿接过剑,顿感十分沉重,不禁惊讶,立马把剑放在身边,说道:“怎么这么沉重,抱着累!我就在此处了,我才懒得回头看你呢。”,说完把桃子在身上擦了擦,便放在嘴里吃着了,边吃着边低头与小黑狗说起话来。 白杨显得一脸无奈,摇了摇头,转身,不一会儿,白杨已经光着膀子在水中了。米儿一直紧张地不敢回头,便对着小黑狗说着话:“小不点儿,你为什么孤身在那恐怖之地呢?你娘亲呢?你的家在哪里?” 第三十六章 安然 小黑狗虽伤口愈合,长出新肉,但皮毛却没有长的那么快,全身皮毛参差不齐,看起来丑不拉叽的,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盯着米儿,摇动着尾巴,“汪汪汪”地叫着,似乎在与米儿说话,但米儿却听不懂,只是米儿能猜测到的是,这只小狗似乎能听得懂人话。 “你还没有名字,那我帮你取个名字好不好?”,米儿温柔地对着小狗说着,小狗把脸贴向米儿,舔着米儿的手,尾巴摇得厉害,米儿甚感欣喜。 “容我想想给你取个什么名字,”,抬头想了想,接着说道:“叫安然吧,嘿嘿,希望你一生安然无恙”,米儿觉得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了,便定了这个名字下来。 小狗显然有些兴奋,摇着尾巴转了两圈,有些累了便在地上打着滚儿了。 “安然,安然……”,米儿不停重复着说着自己给小狗取的名字,看着小狗高兴的样子,自己也乐了起来。此时穿着一袭黑衣的白杨也来到米儿身侧,拿起了青云剑,附和道:“它的名字是安然?” “是啊,刚取的,好听吗?”,米儿笑着回复,瞬间场景倍感温馨,看了看白杨,还是和当初第一次见白杨时,他显得气宇不凡,五官端正爽朗,行走间沉稳有力,只是如今多了一些熟悉,更觉得他稳重可靠了。或许是武技卓绝的原因,还有一侠士心肠,让米儿处于陌生环境也感觉有了安全感。 “还行,”,白杨显得很淡定,顿了会儿,继续说:“走吧!” “往哪里去?”,米儿还沉浸在与安然相处甚乐境地中,无心地回道,似乎早已把其他事抛诸脑后了。 “难道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吗?如果你不愿走,我到愿意陪同。”,白杨打趣道。 米儿经白杨提醒,才意识到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她还要寻找出路,她还要前往思境赤城会见奶奶家人,是的,她定了定神,清醒过来。原来这地方会有种让人沉醉之感,各种美景皆在迷惑着来者,人到达此地,时间一久便会慢慢忘记自己的目的,迷途忘返,渐渐不想离开此地了。 意志力强些的白杨倒是时刻保持着清醒,只是意志力稍弱的米儿一直未发觉。 两人即刻启程,安然此时身体恢复得特别快,让米儿有些惊讶,便没有再抱着它了,安然有时走在米儿身前,走得稍远,怕米儿没赶上来,便又掉过头回到米儿身旁,并立走一会儿。一会儿又东闻闻西闻闻路边的东西,眼见米儿已走向前方,又立马撒腿追上去。 不久,两人已穿过竹林,绕开竹林外的草地巨石,此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花海,各色奇花,五颜六色,芬芳绽放,蝴蝶漫天飞往,周围听得蜜蜂“嗡嗡嗡”的声音,米儿显得心旷神怡,白杨跟随在米儿与安然身后。穿过族族花丛,这花香实在醉人,安然突然不停地叫起来,咬住米儿腿间的衣服,努力往花族丛中那片红色花海中去,米儿奇怪,不解安然的反应。 “快!跟着安然的方向走!”,白杨突然领会了安然的意思,因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米儿见白杨如此说道,便立即和白杨一同快速跑走,此时,在二人身后已经聚集成群的毒蜂飞来了,毒蜂有着细长的腿,体积比一般的蜜蜂不知大了多少倍,密密麻麻在其后乌黑一团正冲向二人。 米儿已使出了全身力气,跑得精疲力竭,白杨见状,看到米儿速度太慢怕是快来不及了,于是又抱紧米儿身子腾空而起,向红花丛的方向飞去,飞在空中低头道:“安然!此时顾不到你了,快跟过来!”。 安然在地上飞快地跑着,安然此时显现出惊人的速度,早已在地面花丛中跑在白杨与米儿前方了。 就在毒蜂马上就要包围白杨与米儿之时,安然已站在红花丛中声嘶力竭叫着,白杨又再使劲加速,米儿在白杨身侧焦急大声说道:“白杨!你放开我吧,自己逃过去!快来不及了!快!快!”,米儿快速说着之间,努力挣脱白杨束缚,不想拖累白杨一起送死。 然而白杨哪里肯轻易放弃,左手抱着米儿,右手用剑挥打出一阵型,不知在哪里集来一阵速风,助力向前飞去。终于,在最后紧要关头飞进了红花丛。红花丛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清香,与周围的各色花丛花香隔离开来,使得那团乌压压一团黑的敌军不敢接近,绕在周围到处乱飞着。二人终于算是虎口脱险,口里不禁喘着粗气,白杨镇定了下,额上冒出了些汗。 安然见二人无事,终于高兴地在花丛中绕着米儿转来转去,米儿与白杨相视一笑,米儿马上又转变脸色严肃道:“刚才叫你放开我,怎么固执如此!” “若刚才真放开你,便真没有一丝希望了;正因为没有放弃,现在不正好大家都安然了吗?”,白杨轻松地笑了笑,低头对安然说道:“你说对吧?安然?”,安然此时也摇着尾高兴着,显然是赞成白杨说法的,且现在安然也不再排斥白杨了。 两人在红花丛一阵对话,安然在旁边无聊地嗅着花香,慢慢摇着尾向东走去,东边远远望去是一片紫色的薰衣草,也看不到边际。安然便从花丛中慢慢走了过去,两人正说着,米儿突然发现安然已不在身边,便远视寻安然的身影,见远处紫色花丛与红花丛接壤的边界处花朵摇摆,米儿断定安然定是在那里去了,便和白杨前去寻看安然。 两人来到安然身边,见安然在两色花边界处一直不前进,在不停嗅着气味,走来走去徘徊,二人疑惑,也不准备前进,见安然又侧耳倾听,听后深蹲在地,一眼看着米儿,米儿也不知其意,问道:“安然,此处怎么了?你是在害怕离开这红花丛后又会遇到毒蜂而紧张吗?”,安然又再次“汪汪汪”了几声,由于语言不通,不懂其意。 “白杨,这下如何是好?我们不能离开这红花丛了吗?”,白杨还未回答,安然便又叫了起来,不停用身子擦着米儿,米儿见安然一副撒娇态,俯下身子抚摸着安然的头。安然随即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随米儿抚摸,又张开双眼一直注视着米儿,此时眼里有些湿润,米儿见安然竟然有此情绪,安慰道:“安然,怎么了?怎么有些伤感的样子?”。 安然立马走到边界处,用头再次示意米儿望向紫色薰衣草地,米儿顺着安然的目光看去,白杨立马心领神会了,道:“她可能是在跟你作别。”,此时安然立马点着头。 第三十七章 梵净城 米儿惊诧,道:“作别?什么意思?” 安然用前脚指向那片薰衣草,走向米儿,又走向边界处,米儿立马反应过来了,和白杨异口同声说道:“那片薰衣草地可能就是出口!?” 安然立即叫了两声,两人看向安然,安然点了点头。 “她生在此地,不能与我们一起,所以有些舍不得你吧。”,白杨淡定地说道。 米儿看向安然,虽然相处不久,但却是十分喜爱她,安然也闷闷不乐埋着头,米儿抱起安然,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以及耳朵。 “安然,我们走后,好好照顾自己,安然无恙。” 米儿依依不舍说着,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米儿不属于这里,不得不离开,与安然不舍告别。白杨见米儿有些悲伤情绪现于心际,还是赶紧离开,眼不见更好。便说道:“赶紧走吧,待在这儿终究不是办法。” 一阵磨蹭后,米儿终于别离了安然,与白杨重新踏上征程,往那片紫色薰衣草地走去。走了没多久,便在薰衣草地面上消失了。 转眼米儿与白杨已经到了一座陌生城前,白杨显得很兴奋,只见那城墙写着“梵净”二字,想不到那片薰衣草地是通向外界的出口,阴差阳错就找到了出口。世上有很多东西,你越是刻意去寻求反而越是不得,你越是不经意反而阴差阳错已把控盘局。 米儿与白杨站在城墙外,呼吸着那平常不以为意却在此时显得弥足珍贵的空气,一片阳光灿烂的味道。米儿望了望白杨,白杨也注意到米儿正在注视自己,有些不自在。 “白杨,一路上很感激你的照顾,我此时也无以回报,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希望我可以不再赊欠你,那么,到了此地,我们也该别离了。” “你现在孤身一人,这里可是梵净城,离永安城甚远,你确定你自己回去没问题吗?”,白杨有些担忧,站在米儿面前回复,后又看看那永安城大致的方向。 “我不回永安城,” “那你要去哪儿?”,白杨有些捉摸不透了,疑问即来。 “就去这梵净城啊,去有些事儿,你可别问我要办什么事啊。”,米儿生怕白杨继续追问,立马先断其问。 白杨正想问有何事需要办,却被米儿这么一说,也不好再问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问了罢,我正好住在这梵净城,你要是需要我的帮忙,可来松雨县白府找我。” “嗯,好。” 米儿爽快答复,正想进城,白杨又再次说了声:“既然同进此城,就还是先一道吧。” “也好。” 米儿说完,两人又一同进城了,走近城门,见前面排着长列纵队,两人随即站在不同两列队伍后,耐心等待入城。 见站在前面的一男子因为没有通关证或令牌,负责看守搜身的官兵不得让其入城。米儿看后有些心神不定,心想着这可如何是好,在路上把其父米正为她准备的包裹弄丢了,里面的通关凭证,去往思境的地图也弄丢了,此时可该如何进城。 正在思索间,没想到已经轮到自己了,那负责监管盘查的官兵询问着米儿通关牌,米儿支支吾吾,假装在身上找。那官兵见米儿一时不拿出证牌,见米儿长得有些端正,欲搜其身,米儿立马往后退着,官兵盛怒,正想大放严辞,此时另一列的白杨站了过来,取出挂在腰间的玉牌,官兵守卫一看,连忙低头拜说。 “原来是白府白公子,您请进!” 白杨却还立在原地,并未准备前进,守卫有些疑惑,白杨已说道:“身旁是我贱内,来时忘了带腰牌,还请官人能通融。”,白杨指向米儿,米儿低头不作声,心里虽觉白杨简直胡乱说话,但好歹也在帮自己,就暂且默不言语。 守卫见是如此情形,又见米儿身穿男子衣,那衣服料子上看出也不是寻常人家服饰,定是身旁身形高大的白杨的衣服了,打量了下米儿全身,才忙对米儿说着道歉又客气的话,于是放二人进城。 进城后的米儿心不在焉,白杨看出其忧心,便问道:“米儿是有何事忧虑?” 米儿一直走路,并未听到白杨话语,白杨见米儿心神不宁,声音放大了些许,再次问着。 “米儿是有何事忧虑?” 米儿这才反应过来,道:“我,我惨了。” “究竟何事?且说来听听。” “在途中把包裹弄丢了,现在身无分文,去往目的地的地图也丢了,不识路。” “纹银好办,我可帮你。只是你要去哪儿,把地点告诉我,我派人打听便是,也可送你。”,白杨好生慷慨,诚意要帮米儿决心已定。 米儿想了想,纹银是可以借,然而自己要去往思境该如何说,要说明自己是思境人吗,显然万不可透露,毕竟古诺与思境一直是不相往来的敌对两国,决不可多找麻烦,米儿决定还是不要透露出目的地为好。 “你能借我纹银,那就太感谢你了,有了纹银,一切就好办了。”,米儿如此说着,心里也在掂量着,有了纹银,再慢慢找人打听或者先解决住宿问题,再随机应变总是好的。只要有了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万事办起来也会更顺一些,便毫不客气地打定要借白杨银子了。 “这好说,只是我现在纹银不在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与我一同前往白府吗做客吗?”,白杨询问着米儿。 米儿有些担忧,毕竟去那人生地不熟之地,如何是好,米儿陷入迟疑中,若不去,自己现在又身无分文,哪儿有容身之所。 白杨见米儿犹豫,迟迟不回话,便知其顾忌,于是安慰解释道:“米儿估计是怕生人,怕到了白府不好意思面见我爹娘,以及找不到合适理由说话不是?怕万事尴尬不是?” 见米儿点头,白杨又继续说着:“米儿放心,我由于从小随师傅一起生活,回来后不习惯与众人一起,不喜热闹,所以是单独住在离白府稍远处的一小庭院里,庭院是与别府分开隔离的,爹娘平时也不怎么过问我,所以平时是无人前去打扰的。你若不嫌弃,只管在那里小住几日,我凑齐银两与马车盘缠,便借你使用离开。” 听白杨如此说来,米儿想到如今此种境地,总比无人收留好罢,便答应了白杨邀请,一同前往白杨所居住庭院了。 第三十八章 陌路相逢 二人正在行走间,白杨察觉到周围的气息有所异动,变得谨慎起来,米儿见白杨谨慎的样子,也朝四周看了看,没想到一转身回头,便看见街巷远处尽头正有一黑色身影奔跑而来。 黑影渐渐靠近,米儿也不闪躲,白杨但见,原来是那只在异界中遇见的小黑狗安然。白杨有些不解,怎么她也跑来了? 米儿看见安然,一脸兴奋,蹲下身子,准备迎接安然入怀。安然不停地跑,速度飞快,由于速度实在太快,在中间路道时,正撞见了一从另一岔口过来的马车。只见那马车是黑楠木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扮,镶着金丝线嵌蓝色宝石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飞驰的轿中之人。 米儿瞳孔变大,立马声叫安然闪躲,然而由于两者皆有速度,惯性已使两者停不下身来,白杨立马腾空前去救安然,米儿也随后跑去。 两身黑影在那豪华车驾前一番兵来将挡,终于白杨救下安然。那车驾的马匹受了惊,由于被车夫急刹前进脚步,前双蹄已立于空中,身子倾斜了,于是轿中之人被颠簸厉害也受到了惊吓,片刻过后马匹终于落定脚,停了下来。在轿中的一人由于颠簸厉害,止不住生气,立马高声训斥那车夫究竟怎么回事,另一人也很生气,但因身边的丫鬟说话了,便没出声。 “小姐,前面突然冒出一人来搭救一只正向马车撞过来的小狗,我便停住了。”,坐在轿子前头的马夫说道。 “你个废物,停下来也不说一声,万一把大小姐伤着了怎么办?看你吃不了兜着走!”,轿中身穿绿色的丫鬟放着话。坐在丫鬟身旁的红衣女子掀开窗帘,伸头望向窗外,只见米儿在窗口正前方已赔礼道歉了。 “对不住贵小姐,是我们莽撞了,还请贵小姐大人不计小人之过,万万不要生气罢!” 红衣女子还未开口,身旁的丫鬟又抢先说话,“你是何人?竟胆敢在此放肆!” 此时白杨与安然已来到米儿身旁,白杨便上前回了那丫鬟怒语。 “在下白杨,无意冒犯,万望小姐恕罪!”,说时已躬身行礼,轿中的红衣女子肤白如雪,眼大鼻挺,樱桃小嘴,乃是梵净出了名的美人。 那女子见白杨身着一袭黑衣,身形高大笔直,脸面俊朗,英俊潇洒地躬身行礼,便止住了怒火,竟用温和动听的话语说道:“既然公子无意冒犯,我自当不会介怀,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米儿看见红衣女子,两眼不眨一直注视着那女子,不禁由衷地轻轻说道:“好美,天下竟有如此美的女子…….”,那女子也听到了米儿的碎语,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宛然一笑。 白杨已自报姓名,但那温楚动人的女子如此问道,想必是在询问出处,便回复:“松雨县白府人也,名白杨。” 随后红衣女子与白杨一番客套,羞涩拉上了窗帘,随即便命令了车夫继续驾驶前去,米儿在一旁竟未搭一句话,那红衣女子也未问米儿何许人,米儿自然是怯怯侥幸不必说谎,事情便已经解决。故而米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安然身上了,米儿不解安然怎会离开异界,来到此地,并追上前来。 “安然,你怎么来了?” 安然汪汪汪地叫,米儿未听懂,不过见安然不停地摇着尾巴亲近自己,把自己当做亲人般,甚感温馨。 “它想必与你相处已有感情,不想离开你罢,如今赶来,你以后又有同伴了。”,白杨在一旁解说道,也是欣喜看着安然。 米儿蹲下抱起安然在自己怀里,抚摸着安然,说道:“以后我就是你唯一亲人了,放心吧,我会把安然保护好的。”,安然闭上眼,舒服地在米儿怀里假睡过去。 “你手臂上的伤口还未好,还是让安然自己走吧,等到了我庭院,我再为你好好消毒处理一下,应该会痊愈快些。” “嗯,那就劳你费心了。“ 两人一路上说着,逗着安然,同走去松雨县白府了。 来到白杨偏僻的庭院处,见四处透露着古朴典雅之风,小亭小楼,荷花兰草,长廊竹路,此情此景,不禁让米儿想起林夕。是有多久没见林夕了呢,从初春到如今的仲夏,倏然春夏光阴转,竟无林夕半点消息,也不知林夕是否安好,而现在自己也不能再回桃子村了,似乎还未好好告别,已觉天涯茫茫自此不相逢,人生路程遥遥无期,漫漫不相问。米儿陷入沉思,脸色阴沉,跟着白杨从院门经过庭院绕到了一间干净闲雅的屋子里了。 “米儿,你就在此歇息吧,屋室简陋,不知适合你否?若觉住得不习惯,可跟我说,我再作处理。” 米儿被白杨话语惊醒,离开陷入的往日情思,望了望这屋子周围,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卷帘流苏,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靠近窗,映入眼帘的是窗外一长架葡萄藤蔓,屏风里处是一雅致的床榻,青丝纱帐,软床整齐,红木地板,别有情趣搭配。 “这哪里是陋室啊,明明比我以前住得房屋好得多!”,米儿四周转悠寻看时边说着,安然在米儿周围也到处跟着转悠,尾巴摇着显得很兴奋。 “只怕你不满意,如此说来我心里倒是放下了一块石头,要是有什么吩咐,直接找我就好,我就住在隔壁房间。” “嗯,好。” 白杨说完,已经出房门去了,不久便命了两个丫鬟进来,一个丫鬟左手拿着装饰屋子的花瓶之物,右手拿着果实点心之物,另一个丫鬟托着很高的一叠衣料之物,来到米儿房,把衣服放在床上,食物放在桌上,与米儿好言一阵招呼,接而开始装饰起屋子来。米儿吃过食物后,身体十分疲惫,也懒得去管闲事了,走到床边倒在床上睡了起来,安然在床下地板上也趴着睡了。 白杨在自己房内换好了衣服,和院内仅有的两三个侍从一番交待后便急着出门,去往白府大院向父母交待请安去了,因为与白善分开不知有了多久,怕是白善也从永安城来到梵净城了。 第三十九章 米遥 米儿进入迷糊的睡眠状态,隐约中听见一两声“主人”的话语,不知她在何处,然米儿是记得她的,没有梦境,只听得到她的声音,她似乎在赶路,呼吸有些急促,她的脚步没有声音,但米儿能感觉到她正在向自己跑来。 渐渐,她似乎停止了脚步,她发出怒吼、尖叫,继而,一阵嘈杂,怎么还混着其他的声音,有种声音很熟悉,好像是安然的叫声,没错,是的!米儿立马翻身醒来,正听得屏风外一阵撕咬的声音,米儿立即忐忑不安走出床前的屏风外。 只见屏风外窗边的空地上,安然正和一只小花猫打成一团,旁边两位丫鬟正不停驱赶着花猫,那只花猫背对着米儿,拱着高高的背,身上的毛直立,尾巴翘起,顿时把自己显得高大威猛样子,炸毛弓背地警示着面前的安然不得轻举妄动,不然她不是好惹的。 安然在面前有些捉摸不定这猫究竟有多大本事,在面前踱来踱去,眼里也显示出凶意,毛发也直立,正准备与那小猫再展开一场殊死奋战。 “安然,快过来,不要打架!”,米儿声音传进安然与小猫耳中,安然听后立马跑过来,小猫也跑了过来。米儿有些疑惑,怎么,难道她们都听得懂人语? “主人,是我,我来见你了。”,那只小猫站在米儿身前仰望着,并说起了话。 米儿大惊,怎么,自己听得到她的言语,迟疑片刻后,道:“你会说话?” “主人,你不记得了吗?在异界中我给你传过音。” 米儿突然想到,意外地正要说话,只见身边的两位丫鬟已经传来声音,“米小姐,你在跟谁说话啊?” 米儿立马警醒,收住惊讶,道:“我问问这只小猫会不会说话,没想到都听不懂。” “米小姐您真风趣,猫怎么会说人话呢。” “也是,我从小自言自语惯了,所以喜欢这样对着小猫小狗之类的说话,家人总爱说我喜欢胡言乱语,真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原来如此,米小姐可真是个有特性的女子。” “你们不要管我就好,这屋子也不用收拾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们就去休息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米小姐休息了,那这只小猫需不需要我们赶出去?” “不用,我看这小猫挺可爱的,就让它待在这儿吧,我挺喜欢的。” “那行,米小姐,要是还有什么吩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叫燕子,她叫香草。”,一稍胖的丫鬟指向旁边身材稍瘦的香草。 “哦,好,你们名字真好听,我叫米儿,你们以后叫我米儿就好,不用叫米小姐。” “这可不行,米小姐,万万使不得,您可是白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伺候的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两位丫鬟离开后,米儿立马把注意力转向了小猫,小猫身毛煞是好看,尾巴上的毛是黑白相间,其余身毛是黄色、白色、红色等颜色镶嵌,毛茸茸的一身花色,两只大大的圆眼目光炯炯,正注视着米儿,安然则在米儿身旁蹲着。 米儿蹲下地来,面对小猫说:“原来你说的话只有我才能听得见是吗?” “不是,主人,除了你,你身旁那只丑八怪也听得懂。”,小猫刚说完,就已经见安然怒目直射小猫,并大叫,正准备又要与小猫展开大战,米儿立即站在小猫与安然中间阻止。 “你们能不能先安静一下,这里是别人府上,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和气一点。”,米儿知道她们都听得懂自己言语,便如此说道。只是安然虽听得懂,却不会说,小猫自然是听得懂又能说的。 于是安然与小猫这才熄火下来,米儿对着安然说道:“安然,你现在先不要说话好吗?也不要与小猫作对,我有话要跟她说。” 安然点头,才蹲坐在地上了。米儿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小猫,说道:“你为什么叫我主人?” “因为我从出生第一眼就看见你了,你就是我主人!” “可是我只是在梦中见到你的,难道你不是梦中的吗?” “我不是梦中的,我就住在山洞里,娘亲说你是主人,娘亲牺牲了她的道行把我送出了山洞,让我来见你。” 米儿听得越是糊涂了,半信半疑,不解问道:“你住在哪里?为什么你娘亲要叫我主人?为何又要让你来见我?” “我不知道,怎么出来的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就是我主人,来见你是要告诉你,你要赶快找到铜铃!” “为什么?” “不清楚,但你就是要找到铜铃,不然有危险。”,小猫发出的声音如六岁小女孩的声音,十分认真地说道。 米儿听得完全找不到边际,一头雾水,真是越挺越急,竟然要让自己找什么听都没听说过的铜铃,还说有什么危险,心里疑惑,难道铜铃与自己吃了形尸散后有关联吗,还是不解地询问:“为什么要找铜铃,有什么危险?” “不知道,娘亲跟我说的时候,我想到马上要来见你,就很兴奋,后面的没听得清。” 米儿见小猫还小,估计也是想出来贪玩儿,又想到自己闯过异界,再见到这些异常的事情,竟也平常心对待了。只是也弄不清楚小猫所说的意思,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了。 于是米儿站起,在屋里徘徊,不停地思考着,突然,又冒出一句:“你们两个是怎么找到我的?” 安然与小猫一同说话,只是安然一直叫着,米儿听不清,小猫却说着:“主人,我一直与你有感应的,我能感受到你处在哪种境地,于是便凭着感觉一路赶来了,不然娘亲也不会送我出洞前来找你。” 米儿若有所思,安然却一直在叫着,米儿便安慰道:“安然,你就别叫了,反正我也听不懂你叫的。” 安然见米儿说道,一时就低头委屈了。 已经跳到桌上吃着点心的小猫却边吃边说:“主人,丑八怪说她是寻着你的气味追赶过来的,她说想一直追随你。” “原来你也听得懂安然的话啊,真是太好了。”,米儿还在说话间,因为安然听到小猫说自己丑八怪,便生气地在地上叫着,又够不着桌子,便不停在地上打着圈走来走去。 “主人,我也要跟随你,你可不能把我丢在一边,不然我就无依无靠了。”,小猫说完,便嚎啕大哭,米儿见小猫与安然没一个安静的,真是无奈至极。 “我都自身难保,如今借住在他人府上,你们跟随我,可如何保你们周全?”,米儿有些无奈,毕竟自己能力有限,有些犹豫。 第四十章 争宠 安然此时大叫,小猫说话回道:“主人,我不怕的,我一定会跟随你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可以照顾你哟,我会抓田鼠。”,说完,小猫便笑了笑,见安然也说,起好心了一次,说道:“丑八怪说她无家可归,你是她恩人,会一直追随你的。主人,原来你救过她呀?” “救是谈不上,在异界中若不是安然,我可能就出不来了。你以后也叫她安然吧,名字是我取的,你叫她丑八怪她会不高兴,等她身上那些伤疤处的毛长起来就不丑了,你们都好看着呢。”,米儿怕小猫与安然再次打起来,便如此说道。 小猫听到安然曾帮助自己主人离开异界,又看到安然身上有许多疤痕,心生可怜,便也不再针对安然了。继续在桌上吃着盘子里的点心,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主人!刚才你的意思是以后,那你是同意把我们带在身边了?” “你们硬赖着不走我也没办法。”,米儿说着摇摇头,就像突然间自己身边多了两个孩子,不过也好,如今自己孤身在外,有着似亲人般的同伴也不会那么孤独害怕了,米儿心里想着。 安然与小猫听罢,自然高兴,安然在屋内跑来跑去,小猫在桌上打着滚儿。米儿见此状,看到两个如此高兴,也心情高兴地望向她们。 “主人!我也没有名字,你也给我取个名字吧。” “好啊,这样也好,方便以后分别叫你们。”,米儿想了想,想到这小猫一直在自己梦中不停叫着,听了十几年猫叫声,如今这小猫又不远千里跑来寻自己,便灵光一闪,说道:“你以后就叫米遥吧,既然叫我主人,就跟我同姓,你觉得如何?” 小猫自然是很高兴,说道:“主人取什么名字都好听,我喜欢米遥。” “米遥,安然,你们以后就是好搭档了,可不许打架,要友好相处,知道吗?要是你们打架的话,我就会很生气,我一生气就不让你们跟着我了。”,说完,米儿看向米遥与安然。 米遥与安然对视了一下,表示和解。米遥说道:“放心吧,主人,我们不会再打架了。” “这就对了嘛,不打不相识。”,米儿轻笑两声,说完望向门外,走向门去,准备看看四周之景,独自转转。 白杨回到白府大宅院,见看守庭院之人说白老爷与白夫人还未归,白杨问了问日子,才发现是自己来梵净早了许多时辰。 从永安城到梵净城乘坐马车至少需要八天左右,而自己闯入异界后竟两天左右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梵净城。于是白杨怕其父其母寻不到自己担忧,毕竟在永安城与其父其母暂别,尽管白善与其夫人因为白杨很少待在家里,已经习惯了他不在身边,也很少去挂念白杨。但白杨还是写了封信,叫人带回永安城给其父其母,免挂念,万一在路上遇见更好。 随后白杨便已离开白府了,转向自己清闲的小庭院。 白杨庭院里米儿已来到葡萄架下,见葡萄一串一串挂于藤蔓,热闹极了。顺手摘着已熟的葡萄尝着味道,后跟着安然与米遥,米遥与安然能够空气传音,不用张口便能用言语交流,所以米儿并未听见,只看到两个小家伙在身后安静又和谐地跟随着,怎知安然与米遥早已聊得如火如风。 “我刚才叫你帮我传话给主人,你为何不给我传?”,安然有些埋怨米遥,于是传音问着。 “什么话?我可好心传了的。”,米遥回复道。 “叫你帮我传话给主人,我也要姓米,你为何不传?” “哼,主人取名字自有她的道理,你是异界的,自然不能随姓,我才能姓米,米遥,我的名字,你以后称呼我米遥,不然我不回话。” “万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比你先跟随在主人身边,我也姓米,我叫米安然,你以后也得叫我米安然,不然我也不回你。” “要不是看在我主人的面上我才不愿意与你相处呢,主人可听不懂你说的话,你以后想要我给你传话,就得尊我为上。”,米遥对着安然传着音,得意洋洋。 “不传就不传,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求你呢,主人自会明白我的意思。”,安然不屑米遥,走向米儿前面去了,故意不看米遥。 米儿慢慢走着,想着事情,如今也只能赖着脸皮暂住白杨这里了。早知今日要独自去思境,当初与其父米正一同前往的路途中就应处处注意路途的去向,也不至于像如今真要去时竟一无所知,该走哪个方向,又不能轻易询问别人以防暴露身份,又身无分文,这真是件棘手的事情。 本以为其父米正已万事准备妥善,只欠东风,然世间之事,怎料变化莫测,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只能随机应变了,米儿想着,也只能如此。 “主人,你在思虑什么?”,米遥看米儿沉思,便好奇问道。 “对了,米遥,你可知思境如何走?”,米儿看着米遥,见四周无人,抱着一丝希望,尽管觉得希望不大,但还是问了。 “思境是什么地方?” 米儿见米遥如此问来,失望地说着。“看来你也不知道,只能慢慢寻找了。” “主人,那我们不是住在这里吗?我们是要前往思境吗?” “嗯,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的,我们要回到思境,我是思境人,得前去赤城见我奶奶。” “那里好玩吗?”,米遥天真无邪地问着。 米儿见米遥像个孩子般,竟笑了笑,回道:“好玩儿,那里的宫殿可大了,那里有最疼爱我的奶奶,还有很耐心帮我穿衣的云姑姑。” “那主人,我们现在就去思境吧。” “不行,现在我不识路,地图在路途中也丢了,如今身无分文。”,米儿刚说完,只见安然也在旁边叫了几声,米儿不解,便对米遥说道:“米遥,安然她说什么?” 米遥听了安然说的,便转述道:“她说没有盘缠可以叫白杨哥哥借,白杨哥哥也答应会给盘缠的。主人,白杨哥哥是谁啊?” 米儿听到米遥说到白杨哥哥,不禁笑了起来,稍微平复一下情绪,才说道:“他是答应过此事,我也挺感激的,他是个好人,米遥,待会你见他不用害怕。只是我们不能跟任何人说我们是思境人,不然就会惹麻烦,懂吗?平时你们就注意一下有关思境的任何消息,四处打探一下,别人也不会在意你们两个小家伙的,现在也只能暂住几日,大致了解一下这梵净的地形情势后再作打算。” “嗯,好的,主人。” 渐渐地,已是黄昏时分,暮色从庭院高墙旁的丛林处暗暗袭来,米儿正准备进屋,白杨已端着美食过来了。 第四十一章 一厢情愿 “你怎么还未换衣服?” 米儿正走向屋内,背后传来白杨的声音,回过头来,见白杨端着食物而来,立马两眼放光,面带微笑。此时米遥已经在不停唠叨了,站在米儿身旁说着话。 “主人,他就是白杨哥哥啊?真是玉树临风诶,堪称完美。”,只见米遥在一旁不停夸赞,米儿忍不住不屑,便低头对米遥说了句:“能不能安静点,花痴!” “什么?谁是花痴?”,白杨不解米儿言语,故而疑惑问着。低头间也见到了一只陌生的花猫,纳闷着,又问道:“怎么多了只小猫?贵客是不请自来吗?” 白杨显然是听不懂米遥言语的,米遥听到白杨说自己是贵宾,竟有些意外与得意,又是花痴样地不停说着:“主人,白杨哥哥真英俊,我喜欢白杨哥哥!” 米儿听到米遥的话语,情不自禁便笑了,笑容甜美,又不忘回复白杨,与白杨说道:“你走后她便来了,特别可爱,一直叫着我主人,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米遥。” “她会说话?怎么我听不懂。” “估计也只有我能听懂了,想来也是缘分吧,见到你后,她一直在旁边犯花痴,说喜欢你呢。” 米儿说完,白杨嘴角上扬,大眼也眯缩了大半体积,会心地笑着蹲下地去用细长的手指抚摸米遥,笑起来两颗虎牙煞是好看,米遥看得是沉醉,见白杨的手抚摸自己,安静地享受着眷顾。 白杨见米遥十分乖顺,竟十分喜欢起来,因为另一只手端着食物,便又站起,走近屋内把食物放在桌上,才回头看米遥,说道:“叫米遥是吗?” “嗯,你以后就叫她米遥吧,我刚才已经跟她介绍过你了,她与安然都能听懂人的话语。”,米儿淡淡地笑着回复。 “米遥,快过来,白杨哥哥也挺喜欢你,欢迎你光临寒舍哦。”,白杨招呼着米遥,米遥听后,飞快就跑去白杨身边了,白杨抱起米遥,抚摸米遥头,米遥趴在白杨怀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白杨轻笑着说道:“米遥真是有眼光,还长得如此漂亮。” “主人,白杨哥哥竟然夸我诶,我好幸福啊。” “你就幸福地在他怀里待一辈子吧,别跟着我了。”,米儿有些不满米遥的不矜持,于是故意如此下马威说道。 米遥见主人有些不高兴,才从白杨怀里跳下地来,跑到米儿身边,白杨见米儿与米遥如此说着,虽未听懂米遥的话语,但从米儿的话语中已能判断猜测大概了。于是淡然一笑,看着米遥可爱的一系列样子。 米儿显然此时是偏向安然的,蹲下身子去抚摸安然,故意不理米遥,说道:“安然就不像你那么花痴,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安然。”,安然听罢,摇尾高兴,舔着米儿手示好。米遥在米儿身边不停擦着身子撒着娇,米儿看见安然与米遥争着宠,又无奈又好笑,竟把注意力都放在安然与米遥身上了,倒把白杨晾在了一边不闻不顾。 白杨没耐住性子,便插话说道:“米儿你要不要来吃点东西?” “哦,多谢了,竟只顾着她们了。”,米儿转身起步走到桌旁,看见桌上摆着三四盘农家小菜,一时之间竟想到了家里,小婵每次给自己端来的饭菜也是这样,不禁有些伤感起来。 “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我也是好意想亲自下厨为你做几道,没想到厨艺太差,竟让你如此忧愁起来,没关系,我再叫燕子与香草重新做来,你稍等片刻。”,白杨说完,正欲把桌上的菜收回,米儿立马阻止。 “不不不,这挺合胃口的,谢谢你,白杨,只是看到这菜便想到了家中亲人,顿生伤感。”,说完立马拿起筷子尝试起来,过后脸上露出喜悦与满足的表情。 “真好吃,看不出来啊,你厨艺不错嘛!”,米儿万分佩服与欣赏白杨,白杨见此情形,由之前的紧张与失落状态瞬间变成喜悦与兴奋的神态,笑了起来。 此时米遥早已爬到桌上,勾着脑袋,看着饭菜,说道:“主人,安然说她饿了,所以我也饿了。” 米儿立即问白杨是否有多余的碗,白杨吩咐燕子拿来碗后,米儿便一起与安然,米遥分享着白杨亲手做的美食了。 屋内其乐融融,不知不觉屋内已经被燕子与香草上了灯,灯火通明。 饭后,白杨见米儿还穿着自己长衣,不禁打趣道:“你是很喜欢穿我衣服是吗?赶明儿我把我所有衣服都拿过来让你穿吧。” 米儿听罢,才意识到自己还未换衣服,不禁有些害羞态,迟疑了会儿,说道:“你这衣服真是难看死了,我才不愿穿呢。”,一脸高傲的表情,把目光扫向他处不看白杨。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好生惭愧。”,说完白杨偷笑着离开,刚走几步又对站在门外的燕子与香草一番吩咐,命令二人准备些热水侍候让米儿洗澡更衣。说罢便离开米儿屋,往自己屋子走了。 米儿在燕子与香草的打点后已洗澡更好了衣,只见米儿浅白色华衣裹身,外披淡蓝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天空蔚蓝色飘逸轻盈,挽迤离地微笑尺寸,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两缕青丝垂在胸前,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在屋子的柔光中显出如荷花一样的静美。 等装扮好后,米儿又询求了燕子端了一盆干净的温水进屋,耐心地为安然与米遥洗着澡,又借来剪刀为安然打理着乱毛,一切处理完后,米遥与安然都像变了一个模样,干净可爱,精神了许多,此时已夜半更深,身子才有些疲惫,便关门入睡。 而此时白杨也已经身着一袭干净的白色长衫,在屋内点光处写着即将传给许久不见的师傅的信。屋外是一片蛙声四起,微风吹拂院内柳条,所有人都已经安睡。 只是燕子与香草房内,香草一直辗转反侧,不料翻身的声音吵醒了睡在身旁的燕子。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这么晚了还不睡?”,燕子被吵醒后对香草说着,一片斑驳的月光圆点透入房来,洒在床边的纱帐上,透出皎洁月色。 “燕子,你说白少爷带来的那米小姐是什么来头?怎么白少爷一直挺关照她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想必大有来头,不然也不会那么在乎她?” 香草有些黯然神伤,脸色阴沉,只是在夜色中看不见。犹豫片刻后,香草还是好奇地问道:“那,你说,白少爷对她别有用心吗?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看得出来有一点,不过看那米小姐就说不一定,万一是两情相悦的话,你就不要妄想了吧,不要想得太多,你怎么可能会和白少爷一起呢,看清楚自己吧,别做白日梦了。”,燕子对身旁的香草提醒说道。 第四十二章 深阁暗室 香草心中失望极了,开始闭上眼睛让自己入睡,不要多想。然而,不知为何,香草脑海中总是有一幅画面,挥之不去。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鸟声徘徊在庭院里,微风逗留在每个缝隙,燕子与香草刚被调遣来到白杨所在的慕闲院。香草从鹅卵石铺就的石路经过亭廊,遥远便望见了院亭中心的空地上有一白色身影翻转于空中,香草不禁有些惊讶,立即前往近处观察,只见一俊朗潇洒的白衣少年挥着长剑,招式奇绝,好生英俊,香草躲在一棵矮树身后竟看得入迷。 怎料不经意间摇动了树身,树枝轻微晃动,却已被少年发觉,以为是行为不轨之人有所企图,于是眨眼的功夫,剑已穿过树枝向香草刺来了。 香草不禁大惊,忙不迭地声喊无辜救命,说时迟那时快,少年听到香草说是派遣过来的丫鬟,少年立马叫香草后退,立即收住剑也来不及了,剑尖刺向了香草左肩。 因为少年尽力克制剑的方向收住,才使香草受了轻伤,少年很愧疚,帮助香草处理伤口后,一直耐心照顾香草,那时香草才知原来那少年正是自己即将侍候的白杨少爷,那时香草的心里暖暖的,似是有一大片阳光正照耀心房,暗地里忍不住的幸福感涌满全身。 本来白杨是拒绝别人在自己庭院侍候的,但由于燕子与香草都知道自己习武后,生怕其父白善知道,惹来麻烦,便好生拜托燕子与香草万不可把所见之事告诉白善,免得白善前来问个没完没了。燕子与香草自然是答应决绝不会透露出去的,但两人却并不想离开慕闲院,故而就一直住下来打理庭院之事了。 除了燕子与香草知道白杨会武之外,常年待在白府的胡管家与男侍从邹涛弦也是知道的,但两人从未对别人说过此事。第一,两人不喜欢在人前闲言杂语,第二,两人比较偏袒爱护白杨,白府不管有什么杂事皆是二人里里外外安排,可谓尽心,而邹涛弦是一直欣赏白杨为人作风的,两人关系极为融洽。 第二天一清早,安然与米遥早就溜到庭院各处打闹玩着去了。米儿却一直在苦苦思索如何掌握去往思境的捷径,梵净城与赤城相隔不远,那么只要先弄清楚梵净城的地形,熟悉之后想自己寻去赤城便不难了。米儿主意打定,决定先从梵净城下手。米儿在屋内徘徊着若有所思,心想着如果想要先了解梵净城,白杨可算的上是一个好帮手,先继续耐住在白杨这里,再寻机会出去四处转悠熟悉。正在思索间,燕子与香草已经敲门前来侍奉米儿了。 “米小姐,起床了吗?” “哦,起了”,米儿去开门,一番梳洗打扮后,便出门呼吸新鲜空气,走出门外,走到隔壁正想与白杨打招呼,香草却已经把白杨一早便出门了的消息告诉了米儿。 “白杨这么早出门是有何事啊?”,米儿随口问道。 “白少爷是修撰学士,因为前段时间请假回乡探亲,回到梵净自然有许多要事要处理,便一早就出去了。” “学士?天呐,他是修撰?有这么年轻就任官职的吗?” “米小姐是哪里人?我们这个地方男子上了十三便可通过司考任职,白少爷也是刚上任不久。”,香草淡淡回复道,心里有些疑惑米儿。 米儿听到香草说的,好像是自己大惊了,便恢复平静。道:“我是永安城桃子县人,可能是我一向不过问这些事,便不知晓。” 在一旁的燕子此时却好言解释,道:“米小姐惊讶也是常理,虽说规定男子十三便可司考,却很少有人能够未满十八考上的,我家少爷算是例外,当时这整个州的人都不敢相信呢。听白夫人说,想必白少爷能考上,也与他师傅有关,白少爷从小就未在府上生活,拜了一个神秘的教书先生为师,在深山里待了十年,刚回来后就去司考,便一举考上,成为梵净最年轻的任职官员了。” “原来如此,”米儿听罢,不禁佩服。 “白少爷未跟你提及此事?”,香草又继续说着,心中有些隐隐希望米儿一无所知。 “略知一点而已。”,米儿说完,想着白杨如今才年方十五,便成熟稳重惊人,想到自己还无所事事,如今连去思境的路也不知,简直天壤之别,竟心生久久的惭愧之感。 香草听后,不禁有些失落,但幸而白少爷并未告诉米儿多少事,如此断定两人应该还不至于亲密无间。 “米小姐,还是先回房吃过早食再四处闲逛吧,有的是闲余时间。”,此时燕子说道。 米儿听罢,才同二人回房吃早点了,安然与米遥也被米儿唤了回来。 早饭过后,燕子与香草也离开了米儿房,米儿因为白杨未归,也不好独自出门去四处看周边之景,在庭院也徘徊了许久,经过白杨屋子门前,闲来无事,有些好奇白杨为人习性,犹豫再三,还是进去白杨屋里了。 走进白杨屋,见墙上挂着许多诗词字画,皆是白杨所提。几方简木桌上放着许多书籍,整齐有序,米儿随便翻看其书,书的种类奇多,心里不禁叹然,原来这白杨除了武术高强外。还满腹经纶,不愧是梵净难得的奇才。 再起身走近屏风里的睡室,见屋子干净,四周简朴,屋内摆设竟有许多处像林夕的房内一样,米儿手轻轻触摸,感受这四周似曾相识的景致,有些怀念。 突然,也不知手触碰到了何处,只见睡床旁的一方桌往左方移动,一堵墙露出,米儿见眼前之景,甚是惊讶,好奇地走近那堵墙面前,伸手一推,一被掩饰的房门便自动闪开,得见房门里是一间暗室。此时米儿虽神魂不定,万没想到白杨房内竟然还有暗室,米儿站在原地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一瞧,如果贸然进去,则失礼,若白杨回来定不好作解释。若不进入自己却按开了此门,心中强烈的好奇感不停催促自己前往。 想了许久,米儿偷偷再细看了周围无人,此时安然与米遥也在院内去玩去了,米儿终于还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进了白杨房门,于是提起脚步,进入暗室了。 刚走进门口,又快速退回脚步出来了,因为里面未有光亮,看不清楚四周,便出来四处寻办法,正好看见桌台有蜡烛,米儿心想,若白杨进暗室,一定会在此屋准备进去里面所需的点火之物,便上下左右翻找,眼尖手快的米儿立马在桌台的一个黑色小木盒里寻到了点火棒,拧开盖对嘴一吹,便起星星之火,点燃烛台上的灯盏,想都不想,转身便再次进入暗室,刚进去,那暗室的门便自动关闭了。 第四十三章 虚惊一场 但见暗室,里面靠墙处是一小立柜,立柜方格中放着各种绝谱书籍,包括武术秘诀,剑法刀谱。米儿大概翻了看,见里面插画一些场景图,谱书之类主要是兵家奇书,治世经论,再寻看,另一面墙上挂着青云剑,米儿又有些疑惑了,回到梵净便再未见白杨拿那本青云剑在手,原来他放在这里了,为何藏在这里? 正要转身,米儿便听到外面有动静,惊吓之余,立马把灯给吹灭了,背对墙摸索观察。心中想着,难道白杨已经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可如何出去,白杨见了会不会立马翻脸,万一有什么惊天秘密害怕自己发现杀人灭口该怎么办,米儿吓出一身冷汗来,待在暗室中不敢动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却说白杨已回到庭院了,因为身着官服,正走向自己屋内想换身衣服后才去见米儿,刚推门而进的白杨,因为从小被训练得处处谨慎,立马便发现屋内有些异常了,加快脚步走到睡床里屋,见桌已被人动过手脚,便小心翼翼查看着。 白杨的暗室,因为机关按钮设计平常,一般人不会轻易发现,白杨心里想着,到底谁来过这里,有没有发现暗室,甚是疑惑。尽管未确定,但大致猜测这庭院除了燕子与香草,便只有米儿了,难道是米儿来过,白杨站在桌前陷入沉思,突然间看见桌上的烛台不见了,白杨立马按下暗室的按钮。 瞬间暗室门又开了,白杨走到门口,见暗室一片漆黑,心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了,或许是燕子或香草来借走了烛台,便正准备转身离开,怎料米儿在暗室中因为见白杨要离开,于是松下心来,却无意把烛台撞到了墙壁,发出了一点响声,米儿便一直祈祷白杨不要听到。 想白杨是何许人物,听觉敏感的他立马觉察有人在暗室里了,因为没有烛台借取光亮,便试探问道:“谁?谁在里面?” 米儿未出声,呆在原地不动。 白杨走进暗室,暗室的门关闭,因为白杨很熟悉暗室,于是在黑暗中搜索着,接而又停下身来,静静听周围声音,马上便听到了呼吸声在自己右侧,迅速已到了米儿身旁用手腕把米儿锁喉了,米儿被白杨勒在怀中心跳得飞快。 “你是米儿吗?”,白杨立马问道。 米儿见白杨已说出了自己名字,心想这下是逃不过劫难了,有些胆战心惊,便只好妥协,吞吐地回道:“是….是…..我只是好奇而已,没…..没想到就…就闯到这里来了。” 白杨立马松手,终于放下紧张情绪,道:“你怎么不出声,万一我伤着你了怎么办。” “什么?你居然不杀我?”,米儿在黑暗中惊讶,有些意外与侥幸。 “为何要杀你,这里又没有什么惊天秘密,无碍,把你手中的点火棒给我。”,白杨淡然说道。 米儿拿着手中的点火棒,有些疑惑,伸手给白杨,却因为四处漆黑,看不见对方,只是把手伸到白杨面前,至于白杨的手具体在哪里却并未知道。白杨伸手去摸点火棒,却摸到米儿的手,白杨立即把手缩回,米儿一直把点火棒伸在空中,见白杨没拿去,便道:“怎么了?” “没什么。”白杨立即回道。 米儿见白杨未拿,自己就先蹲下身子,寻摸着把烛台放在地面,再用手把点火棒的盖儿拧开,对嘴一吹,星星之火随即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瞬间整间暗室便明亮了起来,米儿这才拿起烛台起身,白杨刚看见米儿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裙,在烛光中显得温婉动人。 “你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会生气杀了我呢。没什么秘密弄个什么暗室嘛,弄得我甚是好奇,冒险捏了把汗。” “你怎么知道我不生气?” “那要怎么处置,随你好了,反正要命一条,拿去便是。” 白杨此刻心跳有些快速,片刻后才说道:“处置以后再说吧,你怎么没事跑到我房间来?” “就是有些好奇嘛,事先未经过你同意,在此向你赔礼道歉,希望你宽晾了。”,米儿见白杨不知为何实际并未生气,便又微笑好言道:“我知道你心胸宽广,不会跟我一般见识的,对吧?”,米儿说完,笑嘻嘻用着一张热脸看着白杨。 白杨看着米儿可爱模样,不禁笑了笑,接过米儿手中烛台,走到立柜旁边的一方矮桌上。才转身说道:“下次啊,你要去哪里最好跟我先说一声,像这样偷闯进来也不啃声,万一我失手伤着你可就不好了。” “嗯,好的,不会有下次了。”米儿镇定自若,回神高兴回复道。 米儿又四周看了看,问道:“白杨,那你为何要弄这个暗室啊?外面看那些书籍等还以为你是饱经诗书的文人,进入暗室却是习武之人。” “我习武之事爹和娘其实并未知道,他们只知平时我爱耍刀弄枪玩玩罢了。而我武学方面并不想让他们所知,免得怀疑我那师傅究竟是何人,前去一番打探,给我师父造成困扰。那些武学书籍怕父亲偶尔来此寒舍看到,故设计了一个暗室专门放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那你那师父是何人?怎么如此厉害?” “恕我不能说及师父尊姓。”,白杨并未想告知任何一人关于他的师父的姓名。 然而心思缜密的米儿心中却已有猜测大概是谁了,但也不说了罢。“也不能勉强,我理解的。” “我平生所学武艺之事,还望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白杨嘱咐着。 “那是自然,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不过话说回来,白杨,我倒是十分佩服你。” 白杨见米儿如此夸赞自己,有些激动却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起来又和平常的稳重截然相反了,倒像个孩子般受人夸赞害羞起来。 米儿随即走到立柜旁,对白杨说道:“白杨,这些东西我可以翻看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觉得不无聊的话都可以随便翻看。” 米儿经过白杨的同意后便一点一点翻看其各种绝谱与兵书来,白杨走到矮桌旁坐下,静静地看着米儿。也不知米儿看了多久,白杨竟有些犯困了,只见米儿还在那里一本一本地仔细翻看着,白杨便说道:“米儿,要不,你拿着那书到外面再看,这屋里不透气,较闷。” “哦,好啊。” 说完,白杨帮米儿拿了许多书出来,放在白杨房内书桌上堆了多本书籍,米儿继续坐在桌旁看着,白杨因为一早边去忙公事了,回来有些疲惫,便对米儿一番交待后走到屏风里处的床上小躺一会儿,很快便睡着了。 第四十四章 费尽心思 米儿一直翻看很久,虽对一些剑谱兵书等略感兴趣,但这不是她主要翻看的目的,她一直不停寻找着各种地图,或是寻找古书里有没有描述相关梵净与赤城的联系的相关记载。 米儿边看着书,一脸稚气的怨愤,不禁觉得自己真是人笨事皆难。不擅长找路甚至有些路痴的她,如今把她一下子放在较生疏的形势中,徒然暴露她的短处,竟无可奈何却又不想放弃的心情若即若离。 窗外的蝉声此时是热闹的,风也是热闹的,从窗口处吹来打扰了屋内的一片安静。米儿这才觉身心疲惫,站起身来松软着身体,却在此时,窗外闯进香草的声音。 “白少爷,米小姐不见了,白少爷,你在里面吗?” 米儿听罢,便要起身去开门回复,但刚站起身,就晕了过去,或许是气血不足又看书太久的原因,又或许是此时身在桃子村的米正一家人被徐文抓起来了的原因,但米儿是不得而知的,反正米儿昏倒后就不省人事了。 白杨在里屋因为听到了香草说米小姐不见了的声音,立即从梦中醒来了。走出屏风,但见米儿正躺在地上,便走近米儿,把了把脉,随后把米儿抱起放于床上,转身开门,刚开门,安然与米遥便从屋外跑进来了。 “米儿在我屋内,不用担心,她暂时晕倒了,你去帮我打盆水来。”,白杨对香草说完便转身了,留下香草站在原地不动,不可置信米儿竟然与白杨待在同一间房,直到燕子跑来询问何事,香草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呆呆地离开。 恍惚中,米儿只觉自己头脑昏沉,似乎进入了梦境,这是一个与以往所做的同一个梦境不同的梦,或许也不是梦,而是回忆。 此时万里春空,空气很幽,一个清闲雅淡的地方,米儿骑在父亲米正的肩膀上,身旁的母亲真雨在一旁微笑,经过小桥,绕过古道,空气中弥漫着笑声气息。 但却转眼间,场景变了,满城的房屋,都沉在薄雾的光线里,远处风来,长空高冷,米儿独自站在一个冷清的庭院,这不正好是从小熟悉的米家庭院嘛,米儿立即从梦中醒来,脸上冒着大汗,只见身旁白杨、燕子、香草一直在看着自己。 “米小姐,你终于醒来啦,让我们好生担忧,还好无事,出了一通大汗应该就会没事了。”,站在一旁的燕子说着。 白杨也忍不住说了句,“你最近别太劳累,身子不好就应多加休息,这两天你哪里也不许去,什么事也不要顾,好好休息静养几天吧。” “我没事,现在也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尽管米儿如此说着,白杨还是吩咐燕子与香草二人好生照顾,才离开米儿房间了。 原来米儿昏倒,白杨给米儿一番舒筋活脉后,还是抱着米儿回到了米儿所住的房间内。而米儿床榻旁,米遥趴在床边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主人,安然蹲在地上抬眼看着,一直盯着米儿看,生怕自己主人出任何事。见米儿醒来,才安心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米儿房内只剩下安然与米遥陪伴了,米遥便小声问着:“主人,刚才你怎么了?” 米儿心情恍惚,十分想念亲人,闷闷不乐道:“我想念爹爹和娘亲了,还有小婵,好想与他们相见。” “主人,那怎么办?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明天我们就出去寻看,熟悉熟悉这梵净城,你们说,可好?” “主人,你身体状态不是不好吗?”,米遥有些担心米儿身体。 米儿安慰道:“我没事,放心吧,身体可好着呢,刚才就是书看得多了,头疼。” “哈哈,原来主人是不喜欢看书啊,我也是,看也看不懂,头痛。”,米遥天真地说笑着。 闲言少述,次日午时,白杨因为受不住米儿的一番想出去闲逛的说辞,便已经带着米儿离开了慕闲院。东西二街已走,此时正带着米儿闲逛北市巷,暖日当喧,街巷祥和热闹。米儿与白杨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安然,米遥在米儿的怀里东瞧西望。 不料天空已是布满乌云,片刻之后纷纷细雨洒满天际,正似醉似痴点缀夏至烟景。米儿与白杨就近寻了一酒楼,进去躲避歇息,刚落座,一白府的人已寻上前来找到白杨了。 “白少爷,您让我好生寻找,白老爷已经回府了,正急着找你呢。”,一身穿冷色青衫大褂男子从细雨中来到“不醉”楼,躬身说着。 “找我何事?” “不知,但看老爷脸色不大好,有些忿然,怕你需要马上回去交待一下了。” 白杨立马想到,在永安城与父不辞而别,后又独自回到梵净,说不定正是因为此事而怒火。“你可知道父亲可曾收到我给他传的已回梵净的信?” “听白老爷身边的侍从说,信是在途中收到的,现在刚回到梵净,所以想让你过去给个解释吧。” “哦,知道了。”,白杨有些疑虑,心中有些忐忑,便起身正想与米儿说话,却被米儿话音打断。 “白杨,你先回去吧,我现在还想在外面单独待一会儿,等会儿再回去。放心吧,我已识得回去的路。”,米儿理解白杨的境地,也正想自己单独待着。 “那我就只好抱歉了,恕不奉陪,先回去耽搁一阵,再来找你。” “不用再来找我,等细雨停,我闲逛一小会儿便回去,放心。” “我就先告辞了!”,白杨说完,转身已随那青衫男子同去。米儿继续留坐“不醉”楼大厅内一楼墙角处,米遥爬到桌子上,又跳向地上,安然在桌下坐着观看四周。 在大厅内二楼檀木栏杆处还站着一红衣长衫纱裙女子,正看着一楼的白杨离去,米儿独坐。犹豫片刻后,红衣女子还是决定不前去打扰,而是吩咐身边身穿绿色衣裳的丫头前去打听白杨底细。红衣女子肤白如雪,身着华丽,一看便知是名门大家闺秀,却说这女子眉目多情,身姿曼妙,名高晨娜娜,为梵净城城主之女,这梵净城曾有多少痴男皆拜倒于高晨娜娜的石榴裙下,正是梵净第一美女。 不久,眼见楼外细雨初停,高晨娜娜便与身边的丫头各自带上白色丝绸遮面头帽,掩面下楼,拂尘离去。 米儿欲起身离去,才发现自己发了一阵呆,竟未发觉米遥已经不在身旁了,四处寻找,皆无米遥身影,只有安然还陪坐在身旁。 “安然,你可知米遥去向何处?” 第四十五章 他乡遇故 安然自然是知晓米遥去哪里的,只是安然说话米儿也听不懂,安然便起身摇着尾指路。 此时米遥已跑到厅内二楼,待在一间厢房外走来走去,时而竖起耳朵,提着悄无声息的猫步走走停停。 米遥听得厢房里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因为听到“思境“二字敏感,米遥把耳朵竖直,尽量听得更仔细。 “莫兄,你这绘画的技艺真是堪称精妙绝伦啊,不禁令小生佩服!” “哪里哪里,欧阳贤弟你可就谦逊了,看你这美人画真是享受啊,动人极致,跃然纸上,粉黛之色,身怀绝技之人才能绘制如此。” “莫兄,美人再美也不过一饱眼福,作消遣罢,拿不上高雅之堂。哪有莫兄绘制的山清水秀,绝然仙境,此种景致,若世间有由此美妙绝境,我定当前往一探究竟,欣赏陶醉那仙境而忘返。” “欧阳贤弟这么一说,我若不把此种景致告知于你,似乎不合你我兄弟至交。” “哦?莫兄此言何意?莫非……” “多年前我游历八方,欣赏无数美景,此画为我游历思境赤城所作,如今安定于梵净,看见此画,不过也是当作对过往足迹的缅怀罢。” “莫兄还曾前往过思境?” “是啊,几年前的事了,那是越王当位,我被秘密派往思境游历,欲熟悉一番后详细绘制思境地图献于越王。谁知我才到赤城不久,越王病重的消息便传来,直到越王病逝,古诺归属武夜王,我打算回来与武夜君一同商量地图之事,怎料不受重用,武夜君也不打算攻打思境,我倒成了一块儿闲石了。也罢也罢,如今寄情山水随心作画,倒也自在舒坦。” “想不到莫兄早年竟有如此经历,在下今是无比叹服!” 等安然带着米儿上楼来,这时雨过天晴,阳光从窗的缝隙投进二楼的楼道里,光线里尘埃浮动,却是安静的,因为雨天人们喜欢待在屋子里闲聊着。 安然寻着米遥的气味,很轻易便寻到米遥了,米儿在远处招呼安然与米遥赶紧离开,两个小家伙才飞快跑去接近主人米儿了。 米遥立马把所听到的消息告诉米儿,米儿甚是惊喜,想不到此地竟机缘巧合地知道竟有人绘制有赤城地图,那么就得想办法接近那位从米遥口中听来的莫兄了,米儿心里想着。 眼见天色转好,从远处,米儿一直注视的一间房里走出两位文人雅士,手执折扇,笑颜相谈着离开,米儿正准备前去搭讪,与米遥安然在其后跟去。 刚至楼梯口,却见一两位女子与那两位文人雅士一上一下擦肩而过,两位面孔熟悉的女子正走向二楼来,米儿看见,不觉有些意外,竟待在原地没有开口,却又仿若要与那两位女子一番好言慰问。 那两位女子走近米儿,笑脸相迎,对米儿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前行,却被米儿的话语拦截了脚步。 “秦思语!” 米儿终于是开口问道,女子身着白衣长袍,听见面前之人叫着自己行走江湖的名字,又觉眼前之人怎么好生熟悉,脑中不停地回想着细节。 “姑娘认识我?见你好生面熟,好像我们在哪里曾见过?”,秦思语打不定主意,一副对米儿似曾相识的表情上下打量着。 “在下米儿,曾在永安城白鹭与你有过几面之缘,当时是男儿装,怕是今日你见我如此,有些恍惚。” 秦思语经米儿这一提醒,似是恍然大悟般想起米儿来,忍不住激动地回复。“原来是你啊,米儿,如今变成一亭亭玉立的女子,我竟差点不曾相识了。” 米儿也兴奋加疑问地问着秦思语,“你怎么会在此地?“ “我四处采药就医,就来到这里,刚来不久。怎么,你也来到此地是?” 秦思语也有不解米儿到此地,觉得在此相遇有些惊讶。米儿虽和秦思语有过几面之缘,但彼此的底细却是不得而知的,所以米儿也不便把自己目的透露给秦思语。 “本是来梵净探亲,不料不识路,在路上包裹盘缠丢了,只好窘迫到此处,幸而这梵净松雨之地有友人帮助,暂住于此。” “幸好你遇到友人相助,米儿要是有何困难之处,尽可找我,我就住在这不醉楼,还要待上数日,闲来无聊时一定要来找我。” “嗯,好,正好这陌生之地有故人一起,便也觉不陌生了。” 两人相谈甚欢,言笑间秦思语邀请了米儿进了自己所住厢房闲聊去了,米儿一时之间竟也忘了要跟随接近米遥所说的绘画之人。 却说白善回府,没有首先打理政务之事,倒是先寻根问底关于白杨为何早早一人已来到梵净城了。白府大厅内,但见香焚宝鼎,花插银瓶,房间陈设很简单,但却显得大雅气派,白善正坐厅内,等着面前立身的白杨一番解释。 “爹,孩儿习惯一个人行走,独来独往,故而前来,别无解释了,该说的我已在信中所言。” “也罢也罢,瞧你这德性…..“,白善想说些什么,还是被身旁的夫人打断。 “孩儿他爹,白杨就这习性,你也不是今日才知道,怎奈他那处于深山的老师如此,教出来的弟子也是如此罢了。” 白夫人是很懂得在两父子之间容身相处的,况且因为白杨从小很少在自己身边长大,在生疏情面上也不便于过多责教白杨,这层面的距离白善也是清楚的,所以顿了一会儿,白善也不打算再过多追究了。 然而不追究白杨独自来梵净之事,不代表不追究从下人那里了解到的消息。白善还是一如既往摆着严肃的态度面向白杨,并询问着,似乎白杨必须的把这件事说得明了才肯罢休。 “前面的事我不追究也罢,那你说说,你慕闲院里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一切安好,无恙。” 白杨有些走心回复着,白夫人忍不住就补充了。 “你爹的意思,就是你庭院里的那女子与你有何关系,为何与你同住,你得好好解释此事,勉为你父动怒!” 白杨大悟,才知这消息真是灵通,其父刚回来,便已知大概之事了。于是也只好坦诚解释,因为觉得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所住女子名叫米儿,朋友关系。” “哪个米儿?何许人?为何住在此地?” 白善很是想弄明白白杨的事,毕竟这是第一次白扬让一个女子住在自己庭院里,以白杨那率性,从不曾多话与丫头。况想起前不久在永安城白鹭时,提及他与曾经的好友米正之女婚事,他是断然相拒的。难道正是因为这女子才…..白善不禁猜测万分,白善甚是想明白白杨的意思,也是十分好奇住在白杨庭院的那女子了。 第四十六章 试探 “就是以前你跟我提及的有婚诺之约的米家小姐,永安城桃子县人。” 白杨刚回复,白善与白夫人简直瞪目咋舌,不可置信从白杨口中所说的女子竟然是米正之女,白夫人情绪有些激动了,立马问道:“你……你怎么会和她认识?她又怎么和你在一起?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可得给我好好说清楚!” 白杨见其母情绪激动,有些不解。 想当初提及婚诺之事,极力催促自己去相识米家小姐不正是两人的意思吗,如今却反应又这么激烈。犹豫了片刻后,白杨还是接着说道:“我与米儿,在前往寒山途中相识,如今她要到梵净有要事处理,不巧来梵净的途中包裹盘缠在中途丢了,我便叫她先到我庭院暂住而已。” 白夫人一直对米儿印象处于恶劣之中,觉得米儿是端风不正,其貌不扬的女子,所以有些担心这白杨,究竟也还是捉摸不定这白杨心底是如何作想。尽管白杨是自己儿子,但由于常年不待在自己身边,所以白夫人有些顾虑,不知这白杨让这米家小姐住在自己庭院是出于相助的好意呢,还是白杨另有心思,白夫人陷入沉思中。 白善则未有其夫人那么顾虑之多,只是想起后来虽与米正闹得不愉快,但毕竟曾经是好友,且婚诺之事也是自己提及,还有些未余了和愧对的情分在里面。心想如今这白杨如此安排,也不便去追问也罢,倒是白杨的举动给自己解了几分愧对米家之意。 “也罢,随你好了,别愧对人家。”,白善说道,白夫人竟不解白善的转变,瞪了几眼。因为白夫人不知自己儿子对米家小姐是出于善心还是有其他用意,尽管觉得善心多一些,想必白杨也不会眼瞎看上一个行事作风不良,长得又极其丑陋之人。但还是不肯放过仅有的一丝疑虑,故意绕着弯子才对白杨说着,想看白杨的反应后推测。 “如今米家小姐都住到我们白府上来了,白杨,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我们要是再提及往昔婚诺之事,你意如何?可否愿意?” 白杨听到其母如此说来,不可置信,连在一旁的白善都不知其夫人究竟说这话有何用意。白杨是万万没有想到其母会是如此说的,因而话语有些突然,来不及作心理准备,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白杨才说道:“娘说这些做什么,婚诺之事最好不谈罢了。” 白杨这反应,逃不过其母的火眼精金,女人观察别人细致入微的神态,都有一种天生敏感,绝不会放过或是判断错误凭直觉得出的结论,那就是白杨竟对这米小姐有些意思了。 白夫人装作若无其事,白杨与白善一番闲言少语的问答模式结束后,白杨便告辞而去。 白杨一走,白夫人可就坐立不安了,立即面向白善说着急切的话语,白善也正好不解为何其夫人会又再次提及以前之事,准备听其详说。 “老爷,我刚是故意提及以前婚诺之事看白杨如何答复的,但我看白杨刚才的反应,怕是真对那米小姐有一番用意,你看这如何是好?” “何以见得?” “反正从白杨隐隐羞涩的脾性看得出,对那米家小姐怕不纯粹只是出于善心那么简单,虽白杨很少在我身边,毕竟是我儿子,我还是看得出自己儿子细微情绪变化的。” “如你所说,白杨难道……” “十之八九是这样,我就想不通了,这儿子性格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如今这看人眼光都落俗到无可救药地步了。” 白夫人有些焦急,白善这才安慰着,“你那也是凭空猜测而已,白杨很少与女孩子打交道,如今可能也只是害羞罢了。这倒是有些像我早年一样,见了女子就有些紧张,自己也控制不住。” “你倒看得开,当年你羞涩还不是对我而已。白杨一大男子哪里就随便对任何女子如此,反正你相信我直觉,准没错。” 白善倒也觉得其夫人说得有些在理,也十分好奇这米家小姐,听见不如亲见,于是对其夫人说道:“那经你这么说,我倒想亲自去会见一下那从未谋面的米家小姐究竟是何许人物了。” “赶明我同你一起去。” 次日一早,白善与其夫人正欲前往白杨所居住的慕闲庭院,府上却突然有友人来访,便暂时取消了去见米儿的行头。 米儿因昨日与秦思语相见时,忘了去探寻那姓莫之人,回到庭院住房内才想起,有些错过悔恨之意,但如此一来,目标也更明确了,米儿此时需要寻找那姓莫的男子,好在米儿是见过那男子面相的。米儿在屋里坐着若有所思,安然与米遥在一边玩着捉迷藏等,窜上窜下,在整间屋里里跑来跑去。 白杨自然又是一清早便去忙自己公务事了,留下香草与燕子代为照顾,然而这香草自从上次见米儿与白杨同在一间房,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米儿,虽表面上在尽力好言对待米儿,然而白杨一走,香草也没有同以往那样服饰妥帖了。 米儿在房里自己去打水梳洗后,又无早点,便亲身去找厨房,亲自下厨去了,安然与米遥自然也跟去了厨房,在厨房外的草地上打闹着。 不久后,厨房里一阵乌烟四起,只听得厨房里锅碗瓢盆乒乓作响的声音,混合着一阵咳嗽之声,安然与米遥立马冲进屋子,满屋烟雾,竟不知米儿身在何处,好久才知道米儿正在那烟雾缭绕中做着斗争。 由于青烟弥漫,刚回到庭院的白杨去米儿房未寻得身影,才赶来厨房,一见,满屋烟雾也是难找米儿身影。 “米儿,你在里面?” “啊,对啊,” “在里面做什么?你这都快把屋子烧起来了,快出来。”,站在房门口的白杨对米儿说着。 米儿见这烟雾也实在太大,一时之间也是无法下手,只得放弃了。于是离开场地,刚出房门,但见白杨便忍不住笑了。 此时的米儿一脸花猫样,不好意思看着白杨,白杨也是忍俊不禁,说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这厨房来了。” 米儿也是能够猜测香草的用意了,但怎好明摆着说明香草故意刁难自己呢,于是若无其事地回道:“突然想亲自下一次厨,没想到就这样了,肯定是这环境不熟悉而已,若是熟悉的话我定是可以拿得一手好菜的。”,米儿故意说着,给自己硬撑着面子。 明知米儿其意掩饰,白杨轻笑了下,便去厨房打开天窗,四处敞开,不久,烟雾散去,白杨挽起长袖,便已为米儿收拾残局了。 米儿经过白杨的提醒后洗了把脸,重新整理好仪表后,便在厨房里与白杨一起合作准备菜肴之事,两人配合,你摘菜我洗菜,我切菜你炒菜,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倒是很有默契。却在此时,白善与其夫人早已来到庭院。燕子因为出去购置东西去了,只有香草在庭院做着闲事,白善便吩咐,故意不让香草通知白杨自己的到来,到要亲自查看一下这白杨与米儿,四处寻看终于在此地见到白杨与一女子在那厨房里忙上忙下。 第四十七章 登门拜访(上) 白善与其夫人见状,白夫人欲走近厨房言语,白善立即示意先不要进去打扰他们二人,两人在外观察许久,又没作声息悄悄离开了。白杨的听觉一向是很敏感的,只是此时在厨房中与米儿配合着,又处于自家庭院,警觉心便放低下来,竟未发现其父其母已经到来。 行至厨房稍远处,走在林边小道上,白夫人便问着白善。 “为何不让我进去说句话?” “你没看他两现在不正忙着嘛,何必进去,如今那米小姐不也正好看到了嘛。” 白夫人见白善说到米儿,便纳闷了,甚是疑惑,道:“你说这里面的女子真是米家小姐?” “这庭院也并无他人,估计就是了。” “这怎么可能,可是这,这女子不像是米家小姐啊。” 白善见其夫人十分疑惑,虽然自己也有些惊讶,但毕竟也是见过无数世面之人,对此也没有显得如此大惊小怪。淡淡回道:“你又没有见过米儿本人,怎么知道她就不是。” “可是,可是我在白鹭时便听闻米家小姐疯癫,而且长相极丑,如今看那女子,怎么完全不同啊。” 白夫人甚是想不通,疑惑看着白善,希望在白善那里寻到合理的答案。 “估计是当初所听谣言不实,对了,难怪后来米正兄忿然写信于我,作罢婚诺之事。想必这里头是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白善只是猜测着,似乎这样想比较好解释。 “那依你所言,这真是米家小姐?” “不然呢,儿子白杨是最清楚不过此事了,倒是看这白杨与米儿,也挺登对。” “那我们要不要直接去问问那米家小姐?” “且看你意。” 白夫人想了一忽,还是想亲自会见一下这传说中的米家小姐,也顺便看看她性情如何,两人又转身走向厨房去寻白杨与米儿了。 因在厨房已寻不到两人身影,白善与其夫人又火急火燎地寻向正厅,见二人正在厅内对坐,中间摆有宴桌,有说有笑,却在一时之间,白善与白夫人进屋,打扰了笑语。 “爹,娘,您们怎么来了?” 米儿见白杨起身恭拜其父其母,也立即起身躬身问好,行为举止极为收敛,不落礼节。 “伯父伯母,您好!” 白夫人见米儿躬身问候,也客气回道:“米小姐不必见外,赶紧坐下,希望不要介意我们二人打扰到你们。” 米儿见到生人,总有些不自在感,何况如今面前两人是白杨父母,自己冒昧就住进白杨庭院,想必他们此来也必有其意。但礼貌与谦辞是不可避免的,于是米儿声音有些微小,温柔善道:“伯父伯母,未经过您们的同意,便来打扰,还望伯父伯母不要介怀;也未前去向您二位问好,尤为失妥,甚是愧疚,自责难当,竟不知如何是好。” “米小姐见外了,怎么说我和你父亲也是多年好友,好友之女到此做客,我却招待不周,却是我们怠慢了。”,白善在一旁说道。 米儿听至如此,立马回复:“伯父您说的哪里话,是晚辈不懂礼节,尤为失礼,还望您二位多多见谅。” 白杨在一旁竟未插得一句话进来,好不容易见大家语话稍顿,于间歇中道:“爹,娘,这是米儿。” 白夫人笑着,道:“我自然知道她是米儿,还用你说,近处一瞧这米儿,竟和其母颇为相似,如今却是亭亭玉立了。” 米儿见白善与白夫人都提到自己父母,想起多日不见自己父母,内心却有种深深地挂念之感,只是被掩藏起来了。见白夫人夸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去。 安坐奉茶,白杨与米儿一应礼数尽到后,四人便开始了一问一答的闲聊中了。 白善与其夫人从慕闲庭院离开的时候,大约蝉鸣季节,白夫人心静不下来,一边走,一边起着漫无涯际的空想。毕竟亲眼见的与耳闻的竟是天壤之别,多少绕不过讶异的心理磐石,但却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如今看来,白杨那小子果然逃不出你的一双火眼,竟是看得比他还透彻!”,白善见其夫人陷入沉思没有说话,便如此说着打破沉默的尴尬。 “血浓于水还用说,毕竟我也是经历了周遭世故之人,孩儿的心思,为娘的捉摸一些。只是现在怕是他自己看不明白,不知所措。” “那是他的事了,我们少管些吧,白杨他从未让我们失望过。”,白善捋着胡子,手牵着白夫人的手上轿了,四轮猿车绝尘而去。 白府内,庭院青松弯曲,翠柏阴森,小道尽头流水语漫,墙垣后好山环绕,赤日影遥屋宇,清殿上紫炉生烟。早来门外听闻有贵客来访,白善猜测何人,出门迎接,原来是梵净城城主,真是意外极致。 白善见是城主,前迎后引,接至清殿之上。但见城主高晨宝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面带微笑,不显浮躁。在高晨宝身旁,还站立一位温柔曼妙的亭亭玉女,身着白色衣裙,一度清秀让人不觉惊叹其美貌。 “白大人,别来无恙啊” 高晨宝面善,对着白善说道,客气作礼。 白善立马迎上,哪里敢接受城主作此礼节,谦逊道:“高城主,今大驾光临,真是我白善三生荣幸啊。” “白伯父好!” 站在高晨宝身边的女子温柔客气地说着,让众人目光又聚在此女子身上了。白善看着惊艳女子,正欲开口,却已被高晨宝抢先说了话。 “只顾着跟你一番说话,忘了跟你介绍爱女了,这是我爱女高晨娜娜。” “原来是高晨府上的千金,长得如此动人,这梵净城第一美女真是名副其实,今二位到我府上,此地立马逢壁生辉啊!” 白善立马赞不绝口,神情兴奋,此时门外白夫人正听闻有贵客来临,便从内房来到正殿门外了,于是隔着远处声音就传来。 “今我们这白府装上什么好彩头了,竟引来贵客,让我从门外就感受到了强烈的荣幸气息扑向身来。” 大家又被这白夫人的声音吸引,把目光定于白夫人了,于是白夫人进门,招待高晨宝与其女落座,四人对立而坐,中间隔着几尺距离,各有方桌,并令人奉上上等龙井茶,过后又上瓜果酒食之类,言谈甚欢。 高晨娜娜一直坐在其父高晨宝身边很少言语,有问才有答,显得有些羞涩。行为举止十分贤淑,尽显大家闺秀气质。 第四十八章 登门拜访(下) 话说高晨宝为何会到此白府,也不是纯粹的因为城主与为官之人官官相护的关系,倒要从高晨娜娜说起了。 高晨娜娜聪慧美丽,一身盛气凌人傲骨,凡人俗士皆不会看在眼里,好不容易看上一位文人墨客,高晨宝却是坚决反对的。原因则是这墨客没有官位,素爱寄情山水,性情寡淡,高晨宝自然是不会把宝贝女儿托付与这样之人。高晨宝心里盘算着,一直希望女儿能嫁给一位与自己同道合谋之人,也好为自己官场培植可靠人手。这女儿高晨娜娜所喜之人,却偏与自己背道相驰,高晨宝一直是为此事愁苦万分。 高晨宝一直坚决反对女儿与那墨客接近来往,为此事费了多少良苦用心,但似乎功夫不负有心人,近日女儿高晨娜娜终于改变了心意,把目标指向白府公子白杨了。 自从高晨娜娜第一次见白杨,就被一袭黑色长衣、风度翩翩的白杨所吸引,派人打听才知此人不仅仪表不凡,且居然是梵净难得有才之人,年纪轻轻便已有官位,这正好是其父高晨宝所期望的,高晨娜娜已是倾心于白杨了。 高晨娜娜自进白府一刻,便一直在搜索白杨身影,到了正殿坐了许久,总留着一些余光扫视四周,皆不见白杨本人,坐了许久,只听其父高晨宝与白善一番闲聊,有些枯燥乏味,坐耐不住,高晨宝已然洞悉女儿心思,酒循片刻,便装作随便一问,蜻蜓点水。 “听闻白公子博学高深,可谓梵净难得人才,今日怎未见得其人,让老夫目睹见识奇才,可谓遗憾” “犬子不过偶得虚名罢了,不足阔谈,他不住在此府,故而未前来向城主恭问,还望海涵。”,白善立即客气回道,白夫人则安静听着,还不忘仔细察言观色。 “白大人谦逊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啊,这白公子也并非浪得虚名。若是有幸,女儿娜娜还希望能与白公子讨教见识,互搓学问呢。” 高晨娜娜见其父如此说来,便更客气了,继而宛然一笑,也说起谦逊的话来了。道:“小女子才疏浅薄,不过是久仰白公子大名,所以今日特地拜访,却不见其人,不知白公子所住何处?” 白夫人见高晨宝与高晨娜娜称赞白杨,脸上荣光,立即回道:“我儿住在前街慕闲院。” “如此,不知小女子能否前去拜访?我与白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想亲自前往探访。” “高晨小姐都如此说了,我们自然是荣幸高晨小姐屈驾前往的,原来高晨小姐认识我儿,倒不用我们介绍了。”,白夫人客气回话,白善见夫人回着话,便同高晨宝说着话。 “高晨城主,您瞧她们二人倒是有话说,不如我们来吃酒罢,来,这杯我敬你!”,白善见白夫人与高晨娜娜有话说,为了不让自己与高晨宝的气氛尴尬,便举杯敬酒如是。 白夫人与高晨娜娜此时也单独闲聊起来,但高晨娜娜不忘自己到白府来的目的,转着弯儿还是绕到白杨身上了。 “白伯母,不知此时前去慕闲庭院可否打扰到白公子清闲?” 白夫人极其和善,微笑回复:“无妨,无妨,高晨小姐尽管去吧,是白杨荣幸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是打扰。” “如此甚好,那此去也有些距离,我父亲就在此处好了,我想独自前去拜访白公子,不知白伯母意下如何?” “也好,你们年轻人想必也不甚喜欢我们打搅罢了,高晨小姐,那我就不远送你了,等我派个下人给你引路好了。” “多谢白伯母!” 高晨娜娜躬身客气拜别,随即离开了白府,跟随了白府侍从邹涛弦前往慕闲院了。 此时慕闲庭院内,空气是澄苍静肃,净碧的长空下映着的是庭院的浓翠,一紫一蓝服饰的香草与燕子各司其职,在收拾着庭院,整以洁净。只是这安然与米遥喜欢在这庭院上上下下玩闹,米遥一会儿又把什么东西打碎或是撞倒,都是常有的事,安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此倒是使香草不满这庭院住着猫猫狗狗的同时,更不喜米儿了,表面依然笑意相逢,暗地早已怨恨十足。 米儿此时正在亭中与白杨对坐,石桌上的棋局现在正是扑朔迷离,两人对弈,你防我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相上下。却在此时邹涛弦已经匆匆赶在高晨娜娜前面至庭院寻到白杨了。 “少爷,有贵客来访!” “谁?”,白杨一边思考着棋局,一边疑问地问着邹涛弦。 “城主之女高晨娜娜,梵净第一美女。” 邹涛弦回道,米儿听后一直在旁没有搭话,似乎这也不关她的事,不过她倒是挺好奇这梵净第一美女究竟是谁,正准备一睹芳容呢。 “来此偏院所谓何事?”,白杨问着,因为平时很少有人来访,现在这梵净第一美女来此,究竟所谓何事,白杨有些疑虑了。 “不知道,是白夫人命我好生领路来此见你的。” 白杨不禁暗想,其母是何用意,这高晨娜娜自己也不认识,只是听闻过其美名,眼前的棋局未解,倒是又来一迷局了。白杨有些不安,一方面是因为平生不喜与陌生女子打交道,另一方面又怕米儿误会,所以在心底把握不定着,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棋盘。 “她在哪里来了?”,白杨又问着,心想若还未到府上,自己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或者避而不见,却在此时,说曹操,曹操即到。 “白公子,小女子高晨娜娜,来此打扰你清幽,还望勿怪!”,高晨娜娜已经来到院中亭外的小道上,正瞧见白杨与一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对弈,便温柔说道。 却说这高晨娜娜话未完,白杨与米儿早已吃惊,双双站起,一见眼前人,正是安然来梵净之时在街道遇见的那贵轿中的美人,只见这高晨娜娜柳腰细眉,风情飘然,身着一袭白色衣裙,衬着雪白肌肤,在阳光盛处美若天仙。身旁立着随身丫鬟,身着绿色衣裙,容貌也是极好。 “此处不便招待,高晨小姐不妨先移至客厅,容我片刻,再来接待。”,白杨有些紧张说着,说完命令邹涛弦带至客厅。 米儿没有搭话,但一直注视着眼前这美女,目不转睛,叹服她的美貌。 第四十九章 举棋不定 “二位勿要见外,是我打扰二位下棋了,你们继续。我也对下棋甚感兴趣,正想在此观赏一局呢。” “如此甚好,高晨小姐您请上台来坐吧。”,米儿见白杨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又听到高晨娜娜说着二位,想必也在与自己搭话了,便接了高晨娜娜的话。 凉亭比地面略高,需上两三阶才到亭台,亭台正中是一大理石圆形石桌,周围围着四方圆形石凳,白杨与米儿对立而坐,在白杨与米儿中间还有两个空石凳,正好可以容高晨娜娜提脚前来歇坐。 高晨娜娜走上前来,一步一脚印,尽显曼妙身姿,温柔贤淑,让人见了,好生心动。小心翼翼坐在白杨与米儿身旁,只见粉黛颜面,微微一笑,很是倾城。 “如此便对不住高晨小姐了,让你在这空坐。不知高晨小姐前来所谓何事?”,白杨说道,等高晨娜娜坐下后,白杨与米儿才落座。 “那日与二位相见,见二位性情豪达,应该与二位性情相投,今日便来此特地拜访,别无他事,不过是前来闲聊几句,结识结识罢了,打扰到二位的雅致,实属过意不去。” “无妨,”,白杨说完,便不再搭话了。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高晨娜娜一直注意着白杨身旁的米儿,只是一直拖到此才问,究竟也是很想知道米儿是何人,从第一次见白杨之面,就见此女子一直在白杨身边,如此确实想知道米儿身份了,以解心中困惑。 米儿见高晨娜娜问到自己,便回道:“在下米儿,永安城人士。” “二人关系是?”,高晨娜娜继续问道,白杨因为不喜与陌生女子相谈,故而话语很少,一直保持沉默。 “只是朋友而已,我到梵净城来需要办些事,所以暂住白杨这里。”,米儿如此解释着,然而纵米儿如何解释,只要二人没有血缘关系,就值得高晨娜娜生疑,可不会单纯就听从信服米儿之言,女人天生敏感,也就在此上面展现得更淋漓尽致了。 “哦,原来如此。”,高晨娜娜见白杨一直不语,也只能与米儿继续套近乎了。想了一会儿,高晨娜娜又微笑着说道:“米儿若是不介意,不妨同我去高晨府住上两天,我带你四处赏景解闷如何?” “多谢高晨小姐的好意了,改日有空自会去找高晨小姐的,近日就不去打扰了。” 本来高晨娜娜也是无心邀请,只是随意说说而已,见米儿如此说来也没在心上,不足介怀,便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你们继续把这盘局下完吧,既然已开局,不如定局看输赢如何。” “高晨小姐也会下棋吗?”,米儿见高晨娜娜一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走势,便问道。 “略懂一些,琴棋书画皆是只懂皮毛。”,高晨娜娜谦逊地说着,却又故意引出自己皆通琴棋书画。 站在高晨娜娜身旁的丫鬟忍不住插了句:“我家小姐在这梵净城中,曾与梵净下棋高手对过无数局,皆占上风呢。” “不得胡说!”,高晨娜娜见丫鬟如此说,实际心里暗自高兴同意着,却因在二人面前得谦逊两番,于是示意丫头不要胡说。 “高晨小姐谦逊了。”,米儿继续说道,说完继续看棋。因为见白杨一直盯着棋局看着,也不说话,米儿也暂且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棋盘上了。 高晨娜娜旁观着整个棋局,见白杨举棋不定,于是站在白杨一方寻找出口,想为白杨一锤定音,破了此局,好为在白杨心中留个好印象。 于是高晨娜娜聚精会神观看了整个棋局许久,四处寻找米儿的破绽,终于找到一个很明显的出口,一子下去便可使米儿虎背受敌,前后夹击。然高晨娜娜一直看着白杨举棋不定,不知白杨是何用意,为何不尽早定了此局,却依然前思后想,以白杨之智,难道他没有看出米儿的破绽吗?高晨娜娜甚是不解白杨此时的处境。 见白杨还是把棋子放在手中思索,高晨娜娜甚是不解,忍不住说道:“此局我看虽是扑朔迷离,但却有一处是可以立马便知胜负的,却不知白公子为何不及早定局?” 米儿惊讶,有些惶恐不定,想不通自己哪里出现破绽,从头至尾精心布局,没想到却被这局外人如此一说,所谓旁观者清,米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步走错了,细细检查着棋局。 白杨经过高晨娜娜这么一说,正在寻思究竟是哪步棋可以定胜负的关键,不停反复寻看推演着。寻思一阵,白杨终于知道高晨娜娜的意思了,然而此步棋却是自己早就捉摸过后不能轻易下的,因为并不知落子后会怎样,此步棋明显可以挫杀对方锐气,使对方乱了马脚而调兵遣将,从而处于劣势之中。但白杨在想,若真走这步棋,那么想必米儿也是早就看得出来的,为何依然要如此布局,难不成真是米儿一时失误,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白杨还是举棋不定,高晨娜娜以为白杨并未看破此局,便说道:“我见二位现在陷入僵局,不如白公子听我一言可好?” “高晨小姐且说无妨。”,白杨淡淡回复道。 高晨娜娜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二人一直处于僵局中,想趁早帮助二位分出胜负来,明显觉得白杨早已在上风,却因为白杨的迟疑不定才如此。于是高晨娜娜便用纤纤玉手指点了一下白杨,白杨见后,还是犹豫不定。 高晨娜娜此时信誓旦旦说道:“白公子,你下定这里,胜负便知分晓了。” 白杨正是因为犹疑着不敢轻易下子过去,却见高晨娜娜在一旁信誓旦旦地说着,又因为高晨娜娜是客人,现在如此肯定指点自己下棋何处,似乎不按照其旨意便有不妥之处,怎样都得给她面子与台阶下,犹豫片刻后,白杨便根据高晨娜娜指定的位置下子了。 棋子刚落,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的米儿,此时终于长疏一口气,本来一直怀疑自己布局哪里出现漏洞,却在此时白杨的棋子落定后豁然开朗,因为米儿此时正处于劣势之中,正准备死地逢生,绕过风险。 于是眼见米儿一子下去,不出白杨所料,米儿正在调兵遣将,却使自己处于两面夹击的危险境地,正在想着米儿是否就此被自己封死,白杨立马相逼,断其逃路。然而见米儿并未逃跑的动机,反而是在自暴自弃般舍弃兵马阵地,白杨不解,高晨娜娜眼见,却是十分把握米儿必死无疑了。 怎料快把米儿逼入绝境之地时,米儿又是一子,甚是关键,从星散的兵力聚集成八方兵力逐一包围,此时战局立变,白杨已被米儿团团包围,水泄不通,全军人马被困死,里外无接应,只能等得粮草殚竭而死。 白杨与高晨娜娜脸色立即大变,甚是惊讶,才想到原来米儿布局早已透彻,竟把敌方各步棋路推算了一遍,每走一步皆有对招,断其后路,让敌人不知觉中早已中了设下的埋伏。 第五十章 别有用意 高晨娜娜立即对米儿刮目相看了,只看米儿表面,竟难以看出其城府多深,这让高晨娜娜有些隐隐不安,且对米儿甚是好奇了。 白杨此时虽惊讶,但却没高晨娜娜那般不可置信地看着米儿,似乎早有预料自己下的那步棋会有不祥之感,一直举棋不定正是在考虑米儿是否别有用意,然后反攻一举得手,没想到确实如此。毕竟白杨与米儿下了两盘棋局,第一局二人不分胜负,这一局却是自己败了。 棋局结束,胜负已定,白杨便招呼着把高晨娜娜引至正厅,待客之道规规矩矩,三言两语闲聊后,白杨便借着要去繁忙公事为由,转身离开。 本以为高晨娜娜见主人离开,也会立马离去,却不料,高晨娜娜并未有离开的意向,而是借机与米儿继续闲聊了。白杨见状,竟无可奈何,只见米儿与高晨娜娜相谈甚欢,并示意白杨不用顾及她们二人,让她们自己在此闲聊,白杨自可离开。 于是白杨也只好作罢,并嘱咐着燕子与香草定要好生款待,不得怠慢,便独自离开去忙自己事情去了。 高晨娜娜见白杨离去,刻意逢迎着米儿,因为一直好奇米儿,白杨的离开,正好给自己与米儿单独相处的机会。 “想不到米儿棋艺如此高绝,令我无比佩服,不知米儿是永安城哪家的千金,竟如此了得。” “高晨小姐夸奖了,我不过是平时爱独自一人下着棋打发时间罢了,家住桃子县,平常百姓人家所养,家父不提也罢。” “米儿不必再叫我高晨小姐,只叫我娜娜好了,不要见外,如今相识,性情相投,便是朋友了,你意如何?” “甚好甚好,想不到高晨小姐一点也不摆富贵人家的架子,真是难能可贵。”,米儿刚说完,便见高晨娜娜一直瞪着自己,才突然领悟,于是继续说道:“不对,是娜娜!” 高晨娜娜见米儿如此说来,才眉开眼笑道:“这就对了。” 正在二人相谈之余,香草与燕子听白杨吩咐,前来招待接应,两人在屋子里上下打点,甚是客气,然而香草面向高晨娜娜时的表情与面向米儿的表情却是有差别的,相对来说燕子的表情中就显示不出差别来,这让善于察言观色的高晨娜娜皆看在眼里了,只是不动声色,继续与米儿闲聊着,却有意无意皆用了一丝余光扫视香草了。 与米儿一番闲聊后,高晨娜娜想在这庭院四处转转,于是燕子与香草便带着二人出来,到庭院四周观赏,米儿自是早已熟悉此地情形,但为了陪伴高晨娜娜,也在身侧紧跟着,燕子与香草在前引路。 米儿身旁还跟着两个小家伙,正是安然与米遥,高晨娜娜也注意到了安然与米遥的存在,随口说道:“这两个小家伙真可爱,你养的?” “嗯,一直跟在我身边,有时可淘气了。”,米儿看着安然与米遥,脸上露出笑意。 “哦,挺好,有这两个小家伙在身边陪伴也挺好。小猫与小狗都长得挺特别的,我从未见过如此花色的猫,煞是好看可爱,还有这只小狗也是,竟看起来有两双眼睛似得。”,高晨娜娜边说着,边走向安然与米遥,正想蹲下身子去抚摸,安然与米遥却十分忌惮,毛发耸立,作出一副防备之意,发出恐吓之声,立即逃开。 高晨娜娜见安然与米遥逃走,面有难色,才立身继续前走。 米儿在旁说道:“它两十分怕生人,不用管它。” 于是高晨娜娜又继续与香草、燕子、米儿等四人在庭院闲逛,突然,“砰砰砰”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间房里传来,似是什么物体破碎的声音,米儿细听,想必安然与米遥又去白杨房捣乱去了。因为米遥很喜欢白杨,总是有事没事就喜欢往白杨房乱跑,白杨虽从未介意米遥在房内东逛西逛,然米儿却是十分介意的,毕竟米遥也是十分放肆,竟把此地当成自有之家了。 米儿生怕米遥与安然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便心急告辞了高晨娜娜,前去探看米遥与安然究竟在干嘛了。米儿已走,只剩燕子与香草在前引路,走了一会儿,高晨娜娜便要趁此机会支开燕子了。 “姑娘,要不你前去帮忙一下米儿,看究竟出了什么状况,也顺便帮忙打理如何?留这身着紫色的姑娘陪我便好。”,高晨娜娜对着身着蓝色衣裳的燕子说道,听罢,燕子觉得言之有理,便也告辞而去,只剩下香草在前引路,随身丫鬟在后跟随前行了。 “不知姑娘在此已有多久了?” 香草见高晨娜娜正问着自己,于是回道:“一年多。” “那也不算很久,白公子为人还好吧?” 香草见高晨娜娜说着白公子,略微低头,才道:“白少爷待人甚好,只是平时不多言语。” “是吗,我怎么觉得,看起来他好像与米儿挺多话语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自从白少爷把米小姐带回来,话就突然增多了些,不过对别人也还是如此,喜欢沉默不语。” 高晨娜娜似乎秒懂香草所说的了,难怪从凉亭见面开始,白杨就对自己沉默不语。高晨娜娜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美貌惊艳,使白杨太过紧张羞涩,不敢言语的呢,如此看来也就说不一定了。 “白公子平时应该待你很好吧?见你长得如此温水可人。” 香草有些不好意思了,见高晨娜娜夸着自己,脸上立马露出红晕,婉言回道:“高晨小姐真会夸人,要是有您万分之一的美貌该有多好,高晨小姐真不愧是梵净第一美女,今日一见,果然美若天仙。” 高晨娜娜立即沉笑,说道:“瞧你这小嘴甜得醉人,若我是白公子啊,定是疼惜你不得,哪肯让你做丫鬟使用。” 香草不禁喜悦,却又极力克制,说道:“这香草哪敢妄想,白少爷对我已经是很好的了。” “米儿来之前与来之后,你觉得白公子对你有何变化没?” 听到高晨娜娜的言语,香草不禁陷入沉思,米儿来之前,白杨总是忙着自己公事,偶尔也会对自己欣然一笑,便是最幸福的了。如今米儿来后,白杨除了忙公事,还要细心照顾米儿,话语突然变多了起来,但总是各种吩咐而已。香草想着想着就有些气愤了,脸色立马就拉了下去。 第五十一章 步步谨慎 香草本来还想继续说,但转念一想,究竟眼前的这高晨娜娜是何用意,怎么一直问着自己与白公子的事。 “高晨小姐一直提着白少爷,对此事甚是感兴趣,莫非……”,香草想问却有些吞吐,不过想必高晨娜娜是心知肚明的。 “我的意思其实恐怕你也猜着了,也就不用再绕着弯子了,我不妨直说了,我实属欣赏白公子,不然今日也不会特地到此拜访。” “那你的意思,是想在我这里打听些什么吗?”,香草早已意会了高晨娜娜的目的了,所以开门见山。 高晨娜娜会心一笑,走近香草,说道:“你果然聪慧,我也看得出来你对白公子的心意,我们终究是站在同一线的,不是吗?” 香草见高晨娜娜竟如此说着,把自己隐藏的心思都挑明了,不禁惊讶,且有些疑虑地看着高晨娜娜,万没想到眼前之人,绝不简简单单是一富家小姐娇柔那么简单,她洞穿别人心思这厉般害,倒是让香草有些隐隐忌惮。 “高晨小姐可别乱说,我只是衷心于主子,别的可不敢乱想,我想高晨小姐是误会我了。” “不管我有没有猜错,不过,我想这白公子对米儿的一番心思,你却是明白的。如今你若肯和我站在一起,帮助于我,以我高晨府的条件,你大可不必受制于人。” “我不明白高晨小姐的意思,恕我愚昧,不能帮助你。”,香草立马回绝,尽管高晨娜娜可能会给自己好处会很诱人,但如果自己帮助高晨娜娜,那么在米儿与高晨娜娜之间,不管如何选择,自己也不会开心的,香草不禁陷入沉思,为自己那可悲的心思做一点抗力。 “以你资质聪慧,其实也是明白的,有所犹豫,也正常不过,如果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便是,我想我们或许会很有默契的。” 高晨娜娜说完,准备离去,有几刻钟头,香草独自待在原地不停想着高晨娜娜说话的用意。高晨娜娜一边说着,一边走着,虽是在游赏庭院风景,然而途中究竟看到了什么风景,高晨娜娜是没有印象的。 不知游了多久,实际这庭院很小,只需半盏茶的功夫便可游赏完,高晨娜娜却把庭院当作大观园般对待,竟游赏了差不离两盏茶的功夫。使得米儿与燕子去到白杨屋子里后,见米遥贪玩儿翻到了许多花瓶小柜之类,于是两人一起一番收拾后,又回到了院中杨柳下找到高晨娜娜了。 “高晨小姐,哦,不,娜娜,你们游赏得可否尽意,要不停下来歇歇。”,米儿在不远处看见高晨娜娜与丫鬟在香草的带领下还一直走着,便大声问道。 此时高晨娜娜与香草回过头来,见米儿与燕子已经前来,高晨娜娜又马上一脸善意的微小看向米儿,说道:“也好,走也走累了,正想歇歇呢。” 于是高晨娜娜与米儿又是一番细细碎语,便一同回到正厅坐下了,刚坐下,高晨娜娜喝了几口茶后,见白杨一时也未回来,便起意对着米儿说道:“米儿,刚才见你与白杨下棋,让我也有些想与你对局两盘了,讨教讨教,不知你可否愿意作陪?” “当然愿意奉陪” 说完,燕子便识趣地携来棋盘,放于二人面前得桌上,安置好后,二人便开始下棋了,高晨娜娜先下,米儿为后。 香草与燕子,以及高晨娜娜身边的丫鬟在旁看着,看不懂棋局,便慢慢离开步子,离了远处,三人去闲聊了。留下高晨娜娜与米儿安静对弈,安然与米遥见有生人,又跑到屋外去了,不过因为之前被米儿指责过,所以不敢再闯祸,便在屋外睡着晒太阳,时而打个滚儿。 高晨娜娜因为之前见过米儿与白杨下棋的高招的,所以步步小心谨慎,心里十分想赢了这米儿,不信自己不如白杨。 然而没过多久,高晨娜娜便开始举棋不定了,不管走哪步棋,似乎皆会按照米儿旨意走似的,被她把控。高晨娜娜有些摇摆不定,显得很紧张,米儿此时却是轻松许多,淡定从容地看着棋。实际上,米儿早已暗自让步了多步可以置高晨娜娜无路可逃的棋,留了许多不让对方置于死地的路。然而尽管高晨娜娜棋艺多深,与白杨比起来终究是稍逊一筹的。 米儿见高晨娜娜一副急功心切,以必胜的心态做着对抗,不禁多虑起来,毕竟她是这梵净城主之女,总不能不给别人面子,于是米儿便想故意输了此局,让对方欢心。可是如果轻易就让对方获胜,也会使对方看出自己没有全力以赴而愤慨,万一被误会成轻视别人棋艺,如此就更说不过去了。于是米儿一边要考虑着让对方使出全身劲在做殊死对抗,一边又不能使自已的故意退却露出破绽,一子一棋,皆想得周全。 终于,过了许久后,高晨娜娜不禁大悦,立马高兴地对着米儿说道:“米儿,承让了。” 胜负定局,显然是明了的,米儿假意不可置信,道:“万万没想到我竟犯了此等错误,让你有机可趁,不过,在下输的心服口服,娜娜果然不是一般女子能够相比的。” 高晨娜娜见米儿夸耀,心生喜悦,兴奋着全身,不过来慕闲庭院也挺久了,看了看时辰,便与米儿一番说辞后,起身离开慕闲院了。 高晨娜娜离去,庭院饱受斜阳,远处风来,已是下午时分了。白杨一直未归,燕子为米儿准备了菜肴,午饭过后,米儿独自在屋里徘徊。徘徊着认真思索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悄无声息又十分仓促的,慢慢就已是夕阳红上院中楼了。 白杨是在黄昏时刻回来的,刚回来便带着复杂的心情去跟米儿说了,关于盘缠马车之类的皆已准备妥当,这是一个好消息,但这意味着米儿也即将离开慕闲院了,所以白杨心情有些复杂。阴差阳错,竟与米儿已相处多时,若要离别,总有不舍的。 尽管不舍,却不能一直把米儿挽留在此,于是白杨还是进了米儿屋,他动着喉结,用着幽徐又有些低沉的喉音,这浑厚的声音离尖锐的喉音没有两年,变声后的声音很低沉,以及宛转的声调,把消息告诉了米儿。 第五十二章 心有所属 米儿刚开始听着白杨说着万事已准备妥帖,很开心,但转念一想,由于还未有确切关于思境路途的消息或是线索,离开此地,那么就得先去寻找客栈住下,比继续住在这里稍微麻烦,于是又不再欣喜了。不过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毕竟已经住了数日,且这庭院里的香草对米儿的敌意,米儿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得离开为好。 “尽管行李已准备好了,若你不急于离开,可多住些时日再走。”,白杨继续说着。 “总住在这里,毕竟也不是办法,这几天一直承蒙你照顾,感激不尽,不过,我还是决定早些离开的好。” “何时?” “明日一早” “哦,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敢勉强,今晚你好些休息,明日我再来送你。” “嗯,好,多谢了!” “不用与我客气。”,白杨见米儿很感激,好言回复后,于是转身离去,白杨的背影是温暖的,在米儿心里是这样,在万籁俱寂的瞬间,她感到他的背影除了高大,还有孤高傲世的况味。 “白杨,来日方长,以后还能相见,我定当报答你的收留相助恩情。”,米儿在白杨离开很久后,才缓过神来说道,但幸而白杨是没有听到的,不然白杨又要觉得是米儿见外了。 夜里,米儿在准备一番后,才开始上床休息,久久不能入眠,也不知有何心事在缠绕自己,总觉得似乎心里隐隐忐忑不安。 夜很漫长,听得屋外有树叶唰唰的叶战声,银灰色的月光,洒满屋外的葡萄架,米儿起身靠近窗,抬头望天,苍茫的天空里,有一丝薄薄的云影浮在那里。 次日清晨,还有些凉意,米儿便已早早起床准备着离开之事,安然是兴奋的,她更喜欢到陌生的环境中寻到欢乐,所以一直在米儿身旁兴奋走来走去,巴不得赶紧离开。安然长得很快,与第一次见到安然时身体体积已经大了一倍,身上的毛也长全了,毛茸茸的很机灵可爱。 然而米遥却是难过与不舍的,她很喜欢白杨,白杨待她很好,如今便要离开白杨了,竟伤感起来,对米儿说道:“主人,就要离开白杨哥哥了,好舍不得。” “舍不得你就留下啊,跟着你的白杨哥哥吧。” “我只是说说而已嘛,瞧主人又吃醋了,不过在白杨哥哥与主人之间选择,我还是会选择主人的。”,米遥生怕米儿不带上自己,又嬉笑圆场说道。 米儿收拾整理完毕,见白杨送来早点,刚进屋,便听闻燕子传来消息。 燕子走进屋里见到白杨正在米儿屋,便说道:“白少爷,今日一早白老爷便传来信,让你待会去一趟白府。” “哦,知道了。”,白杨回复,见米儿收拾妥当,对米儿说道:“银子与盘缠我已叫香草与燕子放进马车里了,你待会便可乘坐马车离去。” “马车便不必准备了,这得多浪费,此路不远,用不着马车。”,米儿因为想着离开后需要去住在客栈里,若乘坐马车就不大方便自由出入了,且还想着再去那不醉楼看看是否会遇到姓莫之人,于是拒绝乘坐马车,因为自己不会乘马,所以马匹也不需要。 过了些时辰,米儿已经出了慕闲院,拿了包裹行李,带着米遥与安然离开了。 白杨来到白府,进入堂屋,跟父母二人拜过礼后,便等着其父白善会有何事要跟他商量了。 “爹,娘,找孩儿前来所谓何事?” “前几日城主到过我们白府来,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白善说着。 “嗯,见过城主之女高晨娜娜” 白夫人听到白杨说着高晨娜娜,便询问:“觉得高晨小姐如何?” “温柔典雅,她到过我府上,闲聊过几句。” “那你可否喜欢?” “谈不上任何喜欢之意,娘问此话,有何用意?” “这,我也不妨告诉你了,那高晨小姐怕是已经对你有些意思了,城主高晨宝今日送来一封书信,不难看出言外之意,想撮合你与高晨小姐二人,你意如何?”,白夫人直截了当地说着。 白杨脸色大变,变得沉闷严肃,白善看了,在一旁也说着了,“我看你心思,怕是没在那高晨千金身上吧?” “正如父亲所言,孩儿之事,只想自己定夺,还望爹娘能够代为转达与高晨城主,不敢高攀高晨千金。” 白夫人无奈,早就知道白杨心思的,但还是有些希望白杨能有所转变,如此看来,白杨那桀骜不驯的性格,是勉强不得的,便不再说话。白善却是善解白杨,白善一向为官清正,觉得行事端正,便可无惧何人何事,万事只求个心安理得,对于白杨的事,因为见到米儿后,尽管米儿与白杨婚诺早已作罢,但如今却是赞成两人自由心意的,不想再插手管理。 “既然你心意明了,我也不能勉强你,改日我便替你亲自走一趟高晨府,登门谢罪罢了。” “多谢父亲代劳,孩儿感激不尽。” 白夫人见父子都这样说了,也只好这样了,便问道:“米儿可还住在你庭院?” “今早刚走,她本想来跟您二位拜别,是孩儿自作主张,对她说不用麻烦前来了,望爹娘勿怪!” 白善与白夫人都有些吃惊,说道:“这么急着走?她要去哪里?” “好像是去探亲。” “她独自一个人吗?”,白夫人问道。 “嗯” 白善听了,有些担忧,道:“路上她一个小女子,这如何安全,你怎么不去送她?” “这……孩儿以为公事要忙,且怕爹娘二位不允,听米儿的意思,她是不想我送她,便没有妥善护她周全。” “你若是担心她,我们也是会理解的,你马上派个人手前去暗中护送一下她吧。”,白善现在变得很关切米儿,毕竟,一直想着米儿是自己友人的女儿,如今她独身一人身在他方,岂可撒手不管,不顾米儿的道理。 白杨听白善所言,也是觉得之前自己安排欠妥了,于是离开白府后立马找人四处去追寻米儿下落,不一会儿,便得知米儿并未走远,正在“不醉楼”厢房歇脚住下了。 香草因为米儿离开后,心情甚是舒悦了些,但不久便听闻米儿并未走远,且白杨也知道米儿就住在不醉楼,一直想不通为何要离开此院,又不愿走远,偏偏在隔着不是特别远的北市巷“不醉楼”住下了。 米儿住在“不醉楼”的目的很明显,但只有自己清楚,为了仅有一线希望,也不要放过,希望能在“不醉楼”遇见米遥特指的那位姓莫得公子。刚住进二楼一间中房,米儿便同米遥商量着,如何寻得线索,米遥饶有自信,因为自己听力非常,可以耳听很远的声音,为主人寻得消息应该不难。安然因为米儿听不懂自己言语,最近又和米遥闹了别扭,在旁静静吃着东西,最近的安然长身体很快,所以吃得很多。 正在米儿已在厢房安顿好了后,白杨已经找来了。 第五十三章 意料之外 白杨身穿白色长袍,威风凌凌便来到了不醉楼,询问到了米儿住处,于是前去与米儿招呼了。米儿刚开房门,但见白杨,竟有些不好解释的尴尬,一时之间竟沉默不语。 “米儿为何前来住在此处,不继续留在慕闲院呢?” “哦,这是因为……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恐别人言语,还是搬出来住得好。”,米儿一时想到此处便干脆利落说着,这样说便无须再多解释了。 白杨听后,倒是觉得米儿顾虑得是,毕竟两人住在一起,时间长久,怕别人言语,坏了米儿名声。“我竟没有为你想到此处,哎!真是,抱歉,难为你了,你说得甚是有理,那你在此处可还习惯?” “还好吧,刚来,没想到你便赶来了。” “要是需要什么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暂时没有,有的话我会不客气的。”,米儿笑答,转身便请了白杨进屋入座,闲聊了会儿,白杨才离开不醉楼,回去慕闲院了。 慕闲院里,香草却已从邹涛弦那里打探到了关于白杨与米儿的消息,也了解到了白老爷与白夫人对米儿的心意,香草不禁有些稚气的怨愤了。当然,邹涛弦为何会跟香草说着各种事,只要香草有问,邹涛弦都是积极回答的,邹涛弦暗自钦慕香草已久,香草心底却是明白的,但却从不过问,毕竟香草的心思不在邹涛弦身上。 白杨自从知道米儿住在不醉楼,时不时就会去不醉楼周围转悠,当然米儿是不知道的。 米儿厢房内,米遥正从外面回来,经过窗口进屋,匆匆对着已身穿男儿装的米儿说道:“主人,有消息了,那位姓莫的公子来到不醉楼了,快!” “在哪里?” “一楼,正往二楼来。” “好,快带我去!” 米儿立即出门,安然与米遥紧跟随后,从厢房间道走出,穿过回廊,绕过一巨大顶梁柱,来到厅内楼梯口顶端,见那姓莫得男子独自捏着纸扇,向二楼处走上来了。 目标就在近处了,米儿轻咳一声,安然便跑上前去,正好撞到那男子,于是大叫犬吠着。 那男子见一只似乎有两双眼睛的黑狗撞向自己,便神情有些慌张看向周围的人,一抬眼便看见米儿正在前面已经说话了。 “安然,不得大叫!”,米儿假意先招呼安然,再面向眼前之人说道:“贵公子,不知败犬是否伤到你?” “无碍,原来这狗的主人是你,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那男子走上楼梯,与米儿相互拘礼。 “幸好没有伤到贵公子,真是万幸,在下米儿,贵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莫枫,米公子是哪里人?听这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我是永安城人士,如今到这梵净城四处观赏,寄情山水,没想到身边跟随的败犬竟莽撞碰到你,实属歉疚。若莫兄不介意的话,能否赏个脸?与我同吃些茶饭,饭钱我付,算是我给你赔个不是。”,米儿客气说道。 莫枫见米儿如此客气说着,其实本无须介意的,见米儿爽快,便回复道:“既然米公子如此客气,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有一点我不同意。” 米儿疑问地问着,不知面前之人此话的意思,有些紧张,“莫兄尽管说来,你的意思是?” “饭钱可得我来付,你是外地之人,来到此地,就应该由我来作东家为宜,待以客道” 米儿听莫枫如此说来,以为是什么事,有些担心,原来是为了此小事一提,不禁放下担心来,笑道:“既然莫兄都这么说了,我哪敢不从的。” 莫枫此时也欣然一笑,便同米儿到二楼寻一方桌坐下了,二楼东为酒桌摆场,西为厢房住宿,中间隔着几根大梁顶柱。在顶梁大柱不远的开处,正是楼上楼下链接的檀木楼梯,红色外漆。楼梯底端,正面对向的是正门,正门大开,张灯结彩,十分热闹,人群中,男女老少,皆穿雍容华服。其中,一鲜艳夺目的客人,身着红衣霓裳,正在厅内一楼,欲走向楼去,犹豫片刻,转身离去,身边的丫头在身后说着:“小姐,怎么突然转变心意要回去了?” 那女子没有说话,头戴红纱,裹住了脸庞,只留细眼在外,身边的丫头也身披蓬衣,裹住面目,不知其人。 却说这白杨,有意或无意,总是关注着不醉楼,香草是看在眼里,闷在心里,为何?他不看自己一眼。难道自己就要一直默默无闻如此看着别人幸福,自己难受吗?突然之间,便想到了曾经高晨娜娜与自己的一番言语,似乎觉得高晨娜娜说得言之有理,不禁思索起来。 高晨娜娜,此时刚回到高晨府,却听闻其父高晨宝说着白善已来过府上,表决意思后回去了。 “爹!白府人如何答复?竟然连白大人都亲自来了,是水到渠成了吗?” 高晨娜娜走进富丽堂皇的大殿内,殿内正方上座坐着高晨宝,一手搭在扶椅边缘,一手拿着水晶果,水晶果捏在手中可传递凉意,使手心舒服凉快。见宝贝女儿说着此话,可不好回答,深沉的脸拉着复杂表情,缓缓回复高晨娜娜,道:“爹正在纳闷呢,为此事不解。” “何事不解?是因为我和白公子如何相识的事吗?” “不全是” “那是为何?” “想我女儿今是头次遇到荆棘之事了,这梵净不知曾有多少名门望族的贵族公子皆到我高晨府上拜访提亲,我一直眼光甚高,不料今日却不能同往昔待之了。” 高晨娜娜见父亲高晨宝隐隐话语中道出点滴挫败,心中很是不安,问道:“爹爹的意思,难道是被白府相拒?“ “嗯,白善今早便到我府上来登门谢罪,言外之意,不想插手管理儿女之事,皆由白杨公子自己做主决定,而又透知白杨心意,不想高攀于你,婉言拒绝。” 高晨娜娜听后,心里竟一时难以接受,在这梵净城内,还没有一人敢如此。以自己倾城绝貌,琴棋书画无不皆通,地位甚高,众多青年男子垂涎三尺,从来都是自己拒绝他人,未曾有谁会相拒,今白杨这态度,使高晨宝与高晨娜娜难以置信。 惊讶之余,高晨娜娜又陷入低落状态,不一会儿又转为不服气的怨愤,顿了些许片刻,没有说话。 高晨宝见女儿一直未说话,以为甚是伤心,便安慰着,“娜娜放心,这梵净城内,都是爹说了算,白府胆敢如此令我女儿不悦,我便要他白府不得清闲!准为你讨个公道,只要你喜欢的,爹都会满足你的,想那白杨胆敢逆从!” 第五十四章 慕容月白 “爹!我知道您都是为了女儿好,但强扭的瓜不甜,这事你不用操心,女儿自有办法解决。” 高晨娜娜见其父高晨宝有些忿然,说辞激昂,情绪也开始变得激动起来。高晨娜娜也不是娇柔女子,任由风吹雨打,一定的抵抗力与自信的谋事断力还是有的,不仅有,强度也不小,便重新定了定神,从容说道。 高晨宝见女儿说此话,还是有些不解气地问道:“你真不用爹为你出口气?” “不用,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知道。”,高晨宝一向很疼爱自己宝贝女儿,只要高晨娜娜说一,自己也不会和女儿说二的。见女儿如此说着,也就先放任女儿暂且不管也罢。 说完,高晨娜娜便在回闺房歇息了,表面很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一种十分不甘的心绪绕人心乱,就像神箭手一样,仿若神箭手总能百发百中,却在最紧要关头,突然靶心不稳,失败了一次,那么前面成功的百次铺垫起来的自信也会因这一次失败而变得破败不堪。高晨娜娜内心欲火的不甘与愤怒,岂能三言两语就说清。 想了许久,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有挑战性,一旦征服,那种自豪愉悦感是心中莫大欣慰的诱惑。高晨娜娜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对于自己被白杨拒绝的原因,马上就联想到了一直待在白杨身边的米儿,于是高晨娜娜决定再不能对米儿置之不理,必须得采取些许行动,以动制静。 女人是喜欢被屈服的,但那是仅限于被某些异性屈服,或者自己望尘莫及的同性,不然,她都会撕碎了神经与你一番战斗,不把你斗倒,便永无休止。高晨娜娜感到突然的堵塞,胀闷的空虚,事情的确可以无痕地度过,但不能阻挡她前进步伐,往前便有海阔天空的计划。 一日,北市街巷,街道两边有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上,有一人挑担赶路,也有驾牛车送货的,有抬着轿子赶路的,有驻足观赏四周繁华景色的。南向延伸的道,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本应人群嘈杂,但今日却莫名有些冷清,穿着雍容的高晨娜娜与白杨并肩走在街道上,引来周围过路人的目光,有呆滞的,有艳羡的,有叹然的。 高晨娜娜轻抿朱唇,不紧不慢的话语说道:“白公子,想必前面就是‘不醉楼’了吧,米儿真住在里面?” “嗯!” “幸好她并未离去,不然我连跟她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哦!” “不知为何,我与米儿性情相投,总觉相逢甚晚,如今我还未邀她共赏松雨美景,便听闻她就要离开此地,不禁遗憾。” 身侧的白杨没有什么话语,只是静静地听着,高晨娜娜觉得话题都快说完了,他还是如此不找话题,心里虽是气愤,但还是不能露于言表。走了一会儿,又找了话题,继续说着。 “我看白公子似乎有心事?是因为我拜托你带路来找米儿,有些不甚耐烦吗?“ “这倒不是,高晨小姐不要多想。” “难道,是因为昨日我父亲给你的那封书信的事耿耿于怀?还是因为你拒绝我意而有所歉疚?” 白杨心思被高晨娜娜点穿,竟有些无所适从了。立即回道:“望高晨小姐万不要介怀,以高晨小姐资质,绝不是我等小辈敢高攀,所以才希望高晨小姐另择他贤。” “白公子无需紧张,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我理解的,坦诚相对就好,我们算是朋友吧?” 白杨因为高晨娜娜的此番言语,终于放下桔梗,身子一下放松了一头,也没刚才那么顾虑重重了。 “承蒙高晨小姐抬爱,我自当是荣幸。” 两人边走边谈,不觉中,已来到了“不醉楼”前,两人停顿了下脚步,进入正厅了。 米儿不知为何,吃了盏茶,准备出门,刚近房门,顿感头脑昏胀,一时之间昏昏欲睡,四肢无力,不一会儿,便已经倒在地上了。 一男子已走进米儿屋内,把昏倒在地上的米儿扶起,走近屋内的床榻,慢慢把米儿放倒在床上,再去紧闭房门。尽管那男子小心翼翼,尽量不出声音,然而屋子却不会安静的,米遥与安然发出恐吓之声,安然不停“汪汪汪”的吼叫,使那男子很不耐烦,想把米遥与安然追赶出去。安然与米遥因为主人还在此屋内,不知什么原因昏倒,又怎么出去,且这陌生人私闯进屋内有何企图,米遥立马跳到床上在米儿身旁身毛竖起,作保护的姿势。 安然早已咬到陌生男子的衣服,撕扯不得让那男子接近米儿,男子急了,生气一脚踹开安然,安然又立即回身一搏,没想到被那身强体壮的男子扯住狗腿,安然又回身一咬,咬住了那男子的胳膊,男子被惹怒了,狠劲掐住安然脖子,使其动弹不得。米遥见状,也从身后向那男子袭来,扑在男子身后撕咬,男子极力忍住,飞快走近窗,把安然一把摔向窗外,幸而窗外是另一屋檐,地势不高,安然无事,但却被摔得刺耳一叫,一时之间竟难以爬起身来。 紧接着男子又反手一搏,捏住米遥弱小的身子,又是往窗外一扔,把米遥摔至窗外了。眼见两者终于被清除到窗外,立马把窗门关闭,把安然与米遥隔绝在屋外,米遥回身,又立即爬向窗户,却怎么也打不开。 男子费了好番功夫,才走向目标,接近床上的米儿了。尽管窗外还有安然与米遥拖着受伤的身子不停抓扯着留有细小空隙的格子窗,但丝毫无济于事。 而同住在“不醉楼”另一厢房的秦思语,听到周围不停有猫与狗的嘶叫声,立马警醒,想到昨日见到同住在此楼的米儿,身边不正好是跟随着一猫一狗吗,现在她们如此凶狠嘶叫,莫不是发生了何事? 秦思语心中一阵战栗,感觉异样的事情正在发生,于是顾不着了,夺门而出,向隔着好几间厢房的回廊跑去,不觉心中怎么有种隐隐的不安,冒出冷汗。 终于快接近米儿厢房房门了,秦思语有种直觉,米儿在里面,但不知米儿发生了何事,秦思语拼命敲门,无人来开门。再放重力道使劲敲,门还是紧闭,秦思语有些心急了,立马一脚踹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脚,没踹动,第二脚,门有些动静了。 屋内,那神秘的男子一边顶住窗边安然与米遥诺大的抓窗声响,一边又顶住门外有人不停踹门的巨大响声和门外议论纷纷,可见此男子心里承受力是十分不错的,只见这男子带着面罩,立马撕扯着倒在床上的的米儿衣服,米儿虽头脑昏沉,无论使足多大力气,再想反抗,身子皆动弹不得,一直眼见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男子手忙脚乱扒着,不禁泪眼模糊。 第五十五章 陷害 正在秦思语在踹门时,由于一心放在房门上,竟未发觉动静太大,早已引来众人旁观。白杨与慕容月白因为正好也来了“不醉楼”,刚走上二楼,白杨便听到众人喧哗,一看眼前不远处,正聚集着众人,因为那地点敏感,在米儿所住厢房的门外,白杨立马不顾任何就闯进人群中,再闯出人群到米儿房门外,见一陌生女子正在尽力踹那门,立马说道:“你是何人?你要干什么?” “不关你事,我在救我朋友!”,秦思语厉声道。 白杨见秦思语认真严肃,心里一颤,不及细想,立马同秦思语一样用力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但见床上,秦思语与白杨先是进门,四目惊呆,那蒙面男子见房门打开,立即跳下床穿上刚脱下的衣服,立即跑向窗想逃走。 此时秦思语见床上的米儿,衣衫不整,立马跑向床边,迅速拉下床帘遮蔽米儿躯体。而此时,白杨怒目,早已去拦住那蒙面男子,与那蒙面男子一番斗打起来,双方出手极狠。 那蒙面之人虽想下手立马把白杨打倒,以便马上脱身离去,怎料白杨一把揪住那人头发,那人便击他下三面,白杨闪躲。那蒙面人怎敌得过白杨气力,被直推将开去,不能勾拢身。那人便往肋下躅得几拳,又飞起脚来踢。被白杨击中胸部,立即吐了口血,那蒙面人见形势不利,立马掏出暗器,刺刀速来,白杨一番闪退,正在白杨要反攻时,后赶来的慕容月白拿起桌旁的板凳,举在空中,欲要帮助白杨攻击那蒙面男子,因为慕容月白的介入,那蒙面男子立马有了机会,一脚踢向攻来的慕容月白,慕容月白被踢退了几步,差点撞向立桌,白杨顾及之余,去救慕容月白,那蒙面之人立马趁此间歇机会,破窗而出,逃走了。 白杨欲追上前去,却因身旁的慕容月白的话而止步。 “白公子,那人已逃,先看看米小姐吧。” 白杨立马回身,去看米儿,因为之前刚进来时看见那男子正扯着米儿衣服,便立马与那男子打斗了,却未考虑到此时房门外已聚集多人在看热闹,以及米儿的衣衫不整。幸而此时秦思语早已躲在窗帘中帮米儿穿上衣服了,才拉开床帘,见到白杨与慕容月白二人。安然与米遥拖着受伤的身体,终于来到主人身边。 “难道你就是米儿口中所说的友人?” 白杨见面前一身医女打扮的秦思语,有些疑惑,但听这女子的口吻,似乎也是米儿熟悉之人,不然不会那么紧张前来帮助米儿,所以回道:“嗯!米儿怎样了?” 此时米儿还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眼角有过泪痕。秦思语见白杨这样回答,看白杨有些焦急的成分在紧张着情绪,便也意会了。 “米儿无事,幸好赶来及时,只不过此种场景,怕是会被议论纷纷了,她被人下了迷药,所以现在四肢无力,正在昏迷中”,秦思语说完,打量了下站在白杨身边的慕容月白,虽未与慕容月白接触过,但却有种内心里的抗拒,不想接近她,所以问也没问慕容月白。 白杨此时立马转身赶走正在看热闹的众人,立即将倒在地上的房门伸手一展,便斜倒在横处,遮住了众人视线,看不到屋内情况。 白杨又是一转身,对着秦思语说道:“多谢姑娘搭救,不知如何称呼?” “秦思语,米儿旧友。” “既然是米儿旧友,能否代劳照顾米儿。” “这是肯定,你可知刚才那男子究竟是何人?”,秦思语有很多疑问,想不通为何米儿为何会昏倒,究竟那男子是谁,怎么会知道穿着男儿装的米儿是女子,且早已有所预谋。 “那人蒙着面,未看清其面目,竟让他逃走了,不过他已被我打伤,改日我一定得彻查此事!查出那人,就以政法处置!”,白杨忿然说道。 身旁的慕容月白听到此,插话问道:“没想到米儿一身清白就这么被毁了,真是可惜,对了,你们现在有什么安排?不如让我把米儿带回慕容府好生疗养,等她醒来帮她慢慢解开心结。” 慕容月白话里,把米儿已被污浊极力夸张到尽处,使秦思语好生不满。 白杨走近米儿,说道:“不用了!米儿的事我来处理。”,说完,抱起米儿,不顾二人的眼光,起身,继续说道:“现在是不能再住在这里了,我还是把米儿带回寒舍。”,回头看了看米遥与安然,又对秦思语说道:“秦姑娘,能否帮个忙?” “且说!” “帮我把安然与米遥抱去寒舍,可否愿意?” “当然,”,秦思语说完,便去抱安然与米遥,安然与米遥后退,白杨立即说道:“安然,米遥,别怕!” 于是安然与米遥才乖乖不动,而此时慕容月白很是郁闷,明明自己就站在身边,白杨却似乎把她当空气一样,不禁有些尴尬。见秦思语一人也抱不了安然与米遥,故而说道:“秦姑娘,我可以帮忙抱米遥。” “谁是米遥?”,秦思语不解问道。 “猫!”,白杨回复。正在慕容月白要接近米遥时,米遥因为没有像安然受伤那么严重,立即跳向桌旁,借机跳上白杨的肩膀了。 白杨见米遥已在自己肩,便对慕容月白说道:“慕容小姐,我看你也是受了惊吓,还是先回去吧。” 慕容月白有些不满,为何就让自己回去,却倒把眼前这女子当成熟悉之人信任,慕容月白心想,有些捉摸不定白杨的意思。 此时想必白杨也是知道慕容月白在狐疑了,便说道:“秦姑娘是医女吧?米儿还未醒来,希望秦姑娘能走一趟我寒舍,帮助米儿清醒可否愿意?。” “可以,你且先行。” 说完,白杨与秦思语便已经离开了。 慕容月白站在原地不知该一同前去还是打道回府,因为慕容月白也有些心虚起来,捉摸不定白杨究竟有没有关于此事怀疑到自己。眼见自己计划被那秦思语的介入而打乱,且被自己吩咐前来办事之人又被白杨打伤,以为白杨也不过是个才子,却不料身怀绝技,身手不凡,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慕容月白若不帮助那人逃脱的话,则一切计划就会功亏一篑了,慕容月白现在立马想到了逃走的下人,于是也着急离开了不醉楼。 第五十六章 羞愧难当 刚回到慕容府,慕容月白便十分焦急询问恢染。 “恢染回到府上了吗?在哪里?“ “小姐,在后院,他刚回来,似乎受伤了,进了屋子便未出门。” 慕容月白见丫鬟说道,立马奔去后院寻恢染,步伐快速,一路上闷着火气,准备见到恢染爆发。 片刻后,终于来到恢染房,一脚踢开房门,只见恢染正在咳着血。本来想爆发的火气,因为见恢染受伤有些严重,于是又压住火气。 “你怎么办事的?做事速度这么缓慢!差点丢了性命,还要拉我下水!” 恢染并未回话,只是一手撑着桌台,一手捂着胸口,觉得气闷难忍,久久不能回话。慕容月白寻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听恢染逐一解释。 当然,慕容月白也明白,计划失败,也在所难免。本来布置计划时就很匆忙,以及一时冲动,来不及仔细顾虑周全。慕容月白去慕闲院找白杨引路,一同前往不醉楼,在此时间内,恢染要趁机把迷药放进米儿屋内的茶水里。等米儿意志昏沉,但却要在米儿沉睡之前,让米儿睁眼见眼前所发生之事。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在此时间内得赶紧把事情做完,马上离开。那么等到自己与白杨进到米儿屋里后,见此情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白杨心里定是复杂的,自己再借此充分发挥,把米儿不白之身的阴影重重印在白杨心头上,即使白杨不介意,那么等米儿醒来后,也是难以摆脱自己的阴影,难以再待在此地立足见人了,尤其是面见白杨。 因为匆匆布置计划,并未料到其中还有秦思语的介入,以及白杨居然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以竟让自己出手帮助恢染才使他得以逃脱。慕容月白想到这里,更不安了,因为刚才白杨一直把自己置外的言行中,难道他已经察觉并怀疑自己了,慕容月白更气愤了,若不是恢染被白杨拦住去路,自己也用不着出手,而现在,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帮助恢染逃走,使白杨怀疑。而恢染最终未完成计划的原因,主要是安然与米遥的阻拦,耽误了恢染的时间,恢染现在还未向慕容月白解释,计划的漏洞,自然是忽略了待在米儿身旁的安然与米遥。 慕容月白想来想去,估计白杨已经怀疑到自己的可能十之八九了,不禁对恢染越是生气,站起身,走近恢染。厉声道:“你个废物!待会便拿着银子,赶紧离开,不要回来了!” “小姐,我……我” “别废话了,我也不想听你解释,待会我就安排人手把你送走,你这狗命就暂且留着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慕容月白说完,拂袖离去。 却说白杨抱着米儿与秦思语出了不醉楼,也不顾周围人言语了,径直走向慕闲院,秦思语身边的丫鬟见秦思语离开,也跟在其后走去慕闲院了。 白杨把米儿抱回了米儿之前住的屋子,放在床上后,便拜托着秦思语照料。秦思语因为是医者,为米儿把脉过后,吩咐了白杨去准备各种药草,因为此种迷药具有慢性毒,药效好,却会慢性伤身。好不容易,燕子在白杨的吩咐下,终于在外高价买到药草,熬制成汤,端来。 “怎么这么久?”,白杨问着燕子。 “因为买药草时耗费了很多时辰,药草花了高价才买来的。” 白杨欲问原因,却已被秦思语抢先了。“白公子,既然都已经把药汤端来了,就趁热先喂米儿服下吧。” 于是白杨与秦思语把汤药喂向米儿,花了很长时间才使米儿服下,又继续躺着了。 “劳烦秦姑娘了。”,白杨客气说道。 “不用跟我客气,朋友有难,岂能置之不顾。不过,我有一事不解,米儿住在客栈后,便是男儿装扮,那蒙面男子又如何得知米儿是女儿身,才行以不轨之事的?那人为何又一直蒙着面,似乎早有预料甚至有预谋的。”,秦思语说道。 白杨此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但也只是怀疑与推测,所以也没有立即下定论,只是沉思一会儿,回道:“那人估计早有预谋,故意陷害米儿的,实在令人气愤,米儿刚来梵净不久,结识的人也不多,怕是我连累她了。”,说完,白杨陷入自责之中。 “谁人与你有仇?还是另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秦姑娘,此事不提罢了,总之是我疏忽了,没有保护好米儿。”,白杨因为联想到今天慕容月白突然拜访,又恰好去不醉楼遇到此事,于是怀疑起慕容月白来了。再者,白杨本想使那蒙面之人露出面目,却因为慕容月白的介入,使那蒙面之人得以逃脱,这嫌疑就更明显了。 白杨不禁开始反感起慕容月白的做作虚伪来,当然,现在对米儿更多的是自责,因为自己未保护好她的原因。秦思语见白杨不说原因,也不再追问了,默默在米儿身旁照料着。 米儿又回到了慕闲院里,使香草不禁疑惑,这次居然又多了个陌生女子,见那秦思语,也是长得好看之人。所以,香草更多的是不高兴与忧虑,心中有了更多的无端猜疑。 满城屋宇,在各种疑虑之中,带着紫苍的暮色,静躺在暗影起伏的墙角或回廊。秦思语帮米遥与安然检查了身子,外伤则擦了些许药物,于是安然与米遥因为一天的拼搏与紧张,现在身心疲惫睡着进入梦乡了。米儿醒来的时候,看见身旁正坐着白杨与秦思语,突然想到之前昏沉之中记得的事情,神情紧张,恐慌着说道:“我现在….现在….” 因为有白杨在身旁,不好开口,白杨识趣,离开稍远处,米儿立即检查身子,才轻声问道:“思语,后来我不省人事了,有没有?” “米儿放心,幸好我们及时赶到,你无事,只不过当时由于你已经衣衫不整,别人见了,都有些羞涩,有些不雅,只怕会有闲言碎语了。” “竟无脸面见人了。”,米儿有些委屈道。 “只是被人看了点身子,你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说辞,也不是你所愿意的,若你一直带着负担如此想,此生算是完了。” “思语,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安慰如果有用,能药到病除的话,何需医者。我没打算要安慰你,只是在跟你说清楚形势,别活在自己负担中,选择何种生活方式,应由你选择,千万不要被选择。” 站在门外的白杨,因为听力实在太好,实际上从米儿小声讲话时便就听到耳里的了,现在听到秦思语的话,甚觉言之有理。站在门外一直听着米儿与秦思语的话语,听了许久皆不见二人停下来,无奈也不好前去打扰,便离开回到了自己屋,此时却早已是夜色降临。 第五十七章 怀恨 白杨回到屋内,突然想到让燕子去买药草竟耗时久久,且以高价购买,似乎不合情理,难道药铺都关门大吉了吗,白杨想到这里,转身走向燕子与香草所住的屋子。 来到屋外,见屋子里灯火通明,刚上台阶,香草的声音便从门缝里传到白杨耳里。 “说不定她是故意如此呢,故意装作昏迷,被人同情,才好回来赖着不走,哼,心里玩着阴招,贱到骨子里了。” “香草,你这样说着米小姐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谁会像她那样,死皮赖脸就想赖在这里不走了,身边还带着猫猫狗狗,简直一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白杨少爷!”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我看你啊,分明是满肚子的醋意,不满人家都到此种地步,万不要走火入魔了。” 香草本来还想继续说,却听到敲门声,脸色立即大变,燕子也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了,气虚问道:“谁呀?” “我,是否方便开门?” 香草吓得手心冒汗,瑟瑟心颤,说不出言语,内心极度惶恐不安。燕子镇定了一下,眼色瞟向香草,手心握紧香草手臂,眼波轻动,示意香草不要太紧张,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于是转身去开了房门,见白杨正站在门外,望向屋内。 白杨站在门口,并未进屋,迟疑一忽,对着燕子说道:“今日买药草是怎么回事?” 燕子本以为白杨会立即冲香草发火,还有些担心的隐隐不安情绪,没想到白杨如此问,难道他没有听到对话吗,或许是没听到,香草此时也稍微有些侥幸心理,正想马上上演一场委屈的哭戏,见此情景,稍微打住,还未爆发。 燕子在脑中飞速过滤着猜测,又立马回道:“少爷,不知为何,东西二街的药铺现在已经供不应求,多钟药草已经快被买断,无奈,我也只好出高价才买回来的。” 白杨听到这里,有些不解,继续问道:“十几家药铺你都去过了?” “嗯,没错,每家药铺的药草都快卖完了。” “你没打听问那店铺老板是怎么回事?” “没问,因为当时急着询问购买药草的事,就忘了问原因了。” 白杨瞬时疑惑,这大街小巷一时之间药草被卖光,究竟是何事,还是何人所为。不禁联想怀疑着,难道这梵净城里,有人故意四处下迷药,毒害无辜少女,所以现在都需要药草?这么一想的话,难道之前自己怀疑慕容月白所为错了,另有其人?或者是慕容月白故意而为之,事先把草药买断,不让自己去买到草药?白杨陷入了多种猜测之中,入了神,一直低头呆呆站在原地不动。 香草见白杨开门就问道药草之事,以为白杨是未听到自己与燕子的对话内容,才放下心来,慢慢走近燕子,看向白杨。说道:“白少爷,要不要明日我特地去药铺问一下?” 白杨被香草一语惊醒,从沉思中翻醒过来,看见香草,脸色拉了下来,变成猜不透却显严肃的神情,“不必了,燕子再去跑一趟吧。”。 转身想离开,但似乎又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终于犹豫一阵,背对着香草与燕子,说道:“不管你对米儿有多大误会,不管你多么厌恶排斥她,在我这慕闲院,还轮不到你来作评论!我待她如何,也由不得你来插手!”,说完,白杨起步离开。 香草听到此话,知道白杨是已经听到刚才自己与燕子的对话了的,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情绪一下子崩溃,竟哭出声来,带着惊恐,带着委屈,带着难以诉说的复杂感情。燕子在一旁也不知如何安慰,关了房门,拉着神魂不定的香草坐上床榻,一直默默陪在身边。 “他现在是开始厌恶我了吗?”,香草不安对燕子说着,心如刀绞,意似油煎。 “想开点,他没有对你发火就已经很好了,主仆有别,又何必痴人妄想。” “他究竟是没有体会我对他的一番情义,他如此决绝,他不念及以前对我的感情了吗?”,香草神情恍惚迷离,然心中已经开始聚集愤愤固执的想法了。 “不对,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偶尔也会关心我的,他曾经无微不至对我好着。所以,事到如今,是她,她的到来,才会如此,她会迷心术,她是狐狸精!她让我痛苦不堪!” 身旁的燕子竟不知该说何种话才好,然总也觉得香草似乎入了魔似得,毕竟,单方面爱慕一人,是一件冒险又痛苦的事。 香草如痴如醉暗恋白杨许久以来,心中的怨愤现在都展现淋漓尽致了,但她不会把归根结底的原因看明白,她现在已经找到为自己无端辩解的最好原由,那就是米儿的到来,才致使她落入莽荒境地。她自欺欺人的借口现在也充实起来,人一旦找到某种解释可以圆自己的谎,恕自己无过,就会陷入进去为自己的无辜伸冤,不可自拔。 香草一个人深锁了眉,今晚进入了绵长的夜,屋外半痕新月,斜挂在西天角上。窗外有风声与蛙声,眼前是一片灰白色,月光都憔悴老了,从窗缝爬进来露出道道褶子。 人已睡绝空冷的街巷,长空高冷,突然在街尾尽处,城墙大门突开,几道身影在城墙之下立时片刻,后又四散离去,进入街巷,两道黑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一客栈门前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腰边系着一条蓝玉带,又听到传来敲门声,以及犬吠声,一时热闹,慢慢还是融入寂静了。 次日清晨,米儿与秦思语醒来,秦思语见米儿状态已好转,准备告辞离去。却不见白杨,出门询问,得知白杨今晨一早便出去忙公事了,秦思语转身对着米儿说道:“米儿,好生照顾自己,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白公子若回来,麻烦帮我转告一声。” “哦,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歇息。经历此事,万事小心,出门在外,饮食器具皆要谨慎。对了,我这里赠送你几枚探毒银针,你好生收下保管,以防万一。” 米儿接过秦思语的银针,道:“谢谢思语,为我操心如此,感激不尽。” “说的哪里话,自第一次见你,便似一见如故,想来也是缘分,恕我冒昧,米儿今年多大?“十五,虚岁十六。” “那我年长你两岁,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以后你称我思语姐,可好?” “当然可以,思语姐。” 秦思语见米儿如此爽快,心里不甚欣慰,默契十足,微笑叮嘱了米儿几番,才转身抽步离去,刚走几步,脚步便停了下来。 第五十八章 瘟疫爆发 “且慢,秦姑娘。” 秦思语抬远一看,见白杨已经回来了。 “白公子,正要与你告别,寻不到你人,询问才知你忙政务之事了,正想不辞而别,现在你回来,到省得我让米儿代劳说辞了。” “秦姑娘这么急着离开,所谓何事?”,白杨询问着,毕竟秦思语与其身边跟随的丫头也是女子,虽秦思语外表美丽之中,带着几分英气,与从容干练,但毕竟也是弱女子,独身在外,万一遇到不测,令人棘手。又因为米儿在不醉楼所遇之事,还未真正料定是何人所为,以及听闻燕子说这方圆几里药铺突然供不应求,究竟何人那么急需用药草,况今早白杨便去寻探四处有无受伤男子的踪迹,却没有结果,所以白杨有些为秦思语担忧。 “米儿已经好转,就让她住在你这里为宜,而我是四处游历之人,上山采药,自由惯了,还是住在客栈较为合适,不便待住这里,所以想回去。” “这里偏僻,也没什么人前来打扰,我也绝不妨碍秦姑娘自由,何不先住在这里几日,留下来陪伴米儿几日,再自作打算?” 米儿因为有些不好意思面见白杨,所以一直低头没有说话,现见白杨说到这里,也插话说道:“思语姐,你看白杨都说到这里了,不妨先留下来陪我可好?” “瞧你们两个一前一后,说得我盛情难却了。”,秦思语说道。 米儿有些欢喜,因为秦思语并未立马拒绝,有些犹豫。“思语姐,这么说你是答应啦?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留下来教我些皮毛医术可好?思语老师,米儿在此一拜。”,说完便是躬身一拜。 秦思语不禁嫣然一笑,又有无奈米儿所言之举,说道:“瞧你这样说,都称师了,我竟难以拒绝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白杨,思语姐同意了。”,米儿高兴把脸转向白杨,说着。 “对了,白公子任官职的对吧,听米儿昨晚提到过你竟是修撰,想必事务有些繁重吧?”,秦思语有些惊讶看着白杨。 “小小官职,不过是地方修撰,与国统修撰不同,地方修撰平时忙些掌修地方史,掌修实录、记载一城地方官员言行、草拟有关地方礼俗的文稿。不过尔尔,也无多繁杂之事。”,白杨淡淡回复。然而秦思语与米儿却是了解一些的,尽管白杨说得很轻松,但若不是文采甚好,行事与执笔能力较强的话,即使是地方修撰也是很难胜任的。且草拟地方礼俗细节与修改实录,记录人物言行等是需要很长时间琢磨撰写,事关及官员的生平事迹撰写,各个官员都十分小心谨慎前来问候讨好,又怎会没有较多繁杂之事。只不过是白杨办事效率快,也不迎合前来示好的官员,一律闭门清正撰写,少了许多细枝末节的事。 秦思语想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那白公子可知这梵净城共有多少人口?” “梵净城为古诺最大城池,有几十万左右,只这松雨之地就有六万左右。”,白杨回复着,却在此时,燕子匆匆从外面跑到院中来,见到白杨,也不顾与秦思语和米儿打招呼了,急急说道:“白少爷,我去打听清楚了,这方圆百里的药铺里面的药草都被卖空了。” “有没有打听到是何人所为?为何这么急需药草?”,白杨立马回复,在一旁的米儿与秦思语也十分不解,等着燕子的解释。 “不是何人所为,而是很多人都急需药草,松雨边境发生了瘟疫,几夜之间,各间药铺内的预防治疗瘟疫的处方与药物皆卖空。” 白杨、秦思语,米儿,以及站在秦思语身边的丫头也立马大惊,圆眼看着燕子,,刚缓过神来,秦思语便急问道:“瘟疫爆发具体位置是哪?快带我去!” “思语姐是要立马前去搭救吗?”,见秦思语神情严肃,米儿问道。 “对!作为医者,义不容辞!” “好!我立马同你去!”,白杨说道。 “我也去!”,米儿说着,几人匆匆离开慕闲院,安然与米遥跟随米儿,往北市巷尽头的落雁街跑去。 跑到中途,秦思语突然停了下来,阻止众人道:“各位暂且回去,我自己一人去看看情形如何就可以了,瘟疫有传染,不能过近接触,你们赶紧回去!” “你也不怕,要回去他们回,我不回去!思语姐,请让我留在你身边,需要吩咐我的尽管说,我能帮上忙!” “燕子快带米儿回去,我和秦姑娘去就可以了,快!”,白杨吩咐着燕子,燕子拉着米儿,米儿说道:“米小姐,跟我回去吧,你过去也帮不上任何忙。” “谁说的,我可以,相信我!” 米遥对着米儿说道:“主人,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别说话。” 米儿一心要前去,抵挡不住。秦思语又立即吩咐身边的丫鬟赶紧回客栈把自己药箱拿来,燕子也同那丫鬟随同而去客栈帮忙拿东西,于是众人又匆忙向落雁街跑去了。 来到落雁街,街道有些冷清,但能听到哭声与哀痛声,见街道各户人家,大门敞开,少许人穿梭于其中,抬着食物与药汤挨家挨户进行治疗,从一些屋子里还传来痛苦的声音。其中一男子端着汤药走进一间人户,里面便传来带着哽咽哀求的声音:“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爹爹,他快不行了,现在吃饭也吃不下去了,求求您了。” 屋里的男子一声叹息,说道:“姑娘,你父亲我是无能为力了,你还是先把此药喝了吧,目前你的症状还没那么严重,你再这样不顾自己身体,恐怕连命也要搭上了。” 于是又是一阵哭叫声传来:“我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如此,叫我岂能苟活!” “他现在弥留之际,不能叮嘱你,想必他更愿意看到的是你能活下去,你又何必固执如此,辜负他在世上唯一的心愿?” 过了不久,一蒙面男子从远处一篱笆墙,茅草屋出来,准备离去,秦思语立马上前询问那男子。 “这位小哥,请暂且留步。” 一身穿青布长衫男子停下脚来,看着眼前的秦思语,又打量了下其他人。才说道:“姑娘,赶紧带他们离开这里,这里发生疫情,昨夜已死了好几人!” “我是医者,前来相助,见你也是在这里救治众人,不知你是?”,秦思语殷勤问着。 “我与我家公子路经此地,得知发生疫情,感染速度之快,容不得我们不管,于是便留下来先把已经被感染的人隔离治疗。” “敢问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前去方圆之地召集医者前来治疗去了,如此说姑娘是我家公子拜托而来?” “不是”,秦思语刚说到这里,白杨插话了。 “那么这方圆百里的药草是你们买断的?”,白杨在一旁问着那蒙面男子。 “是的!”,遮着面的男子回道。 如此一来,白杨的疑惑倒是解了一大半。 第五十九章 救人 秦思语在心里想到,从面前这男子话中,不知他所说的公子是何人,既然能够把方圆百里的药铺药草与处方买断,又能花此钱财雇佣几人帮助照料此隔离区的病人,以及前去寻找医者,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富家公子。但还好的是大家目的相同,同想出自己的一份力帮助救治病人,便也不想了,立即加入救人行列中。 “小哥,刚你说昨晚死了几人,现在在何处?” “已令人抬到同一间屋子里了,准备再多找些人手过去将尸体集中掩埋。” “打算埋到何处?”,秦思语继续追问。 “附近山岗上。” “不可,不可如此轻易处理!” 站在秦思语身边的众人不解,米儿问道:“思语姐,为何不可?” “如若埋到山岗上,此些瘟疫患者尸体有可能会被山岗上的野狼或者老鼠啃咬,有可能会使野狼与老鼠也受到感染,而鼠疫感染十分迅速,疫情会加剧一发不可收拾。若下雨,那么腐烂的尸体里的毒素会随雨水进入地下,万一被人与动物饮到这些地下水,也会受到不同程度上的传染。” 众人听到这里,十分担心,询问,“那这些瘟疫患者的尸体应如何处理?” “别无他法,进行焚烧!” 众人惊呆,白杨说道:“这地方从来没有人死后进行焚烧的习俗,死者为大,恐怕有些不妥!” 却在此时,从众人背后传来一男子声音。 “就依姑娘所言,把尸体集中焚烧吧!” 众人回头,见从另一屋宇转角走来一男子,那男子眉清目秀,貌堂堂,材俊俏,银冠束发,白色绣服飘然。身后跟着几个年老医师打扮之人,医师单肩挂着药箱,同向秦思语方向走来。 那蒙面男子走向白衣男子身旁,摘下面罩,说道:“公子,这几位想必是前来帮忙救助患者的。” 白杨与米儿也明白了,刚才那蒙面男子说的公子就是眼前之人,秦思语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位身着白衣男子,绝不是平凡之辈,且听到他赞同自己的处理方法,不禁欣慰。 “不知如何称呼公子?”,秦思语躬身问道。 “五郎,敢问姑娘芳名?” “秦思语,”,秦思语说着,见五郎的眼光又立即瞟向白杨与米儿,于是介绍说道:“他叫白杨,身旁的是米儿。” “幸会,只不过竟是在此种境地中相会,那么,各位都是前来救助的?” “嗯,思语姐是医师,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你们如何吩咐,我便如何做,尽管吩咐我!”,米儿回道。 五郎立即把眼光望向身穿浅蓝色纱衣的米儿身上,说道:“米儿姑娘与你身旁之人好生正义,如此不吝相助,难得。” “事不宜迟,那么,那些尸体真要以焚烧处理吗?恐怕众人,尤其是死者家属难以接受!”,白杨与大家商量着。 秦思语立马回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尽量跟众人解释清楚,世俗观念顾不及了,毕竟人命关天。” “那患者呢?如何处理?”,米儿问着思语。 “患者已经被五郎君隔离照顾了,但还有一处不妥。” 五郎疑惑看着秦思语,问着:“何处,秦姑娘请细说。” “患者的病情程度不同,不能以家属近邻之类的患者聚集一起照料,得把不同程度病情的患者分次聚到一起隔离照料,得再分几个不同的隔离区。” “秦姑娘说得极是,老夫也是如此认为的。”,五郎身旁的一年老医师上前说道,极赞成秦思语说法。 “那就以秦姑娘所说的,我马上就安排进行分别隔离。”,五郎看着秦思语,眼波轻动,转而对着众人说着。 此时燕子与秦思语身边的丫鬟已经把秦思语的药箱带来了,秦思语立即打开药箱,找出很多粗宽布条,又找出一铜色酒壶状的瓶子,拧开盖,立即把壶中的蓝色液体倒在那叠布条上,使布条湿透,然后再起身说着。 “大家先把我这手中的布条带着在面上,遮住口鼻,防止感染,这布条能有效隔绝病毒的侵袭!” “思语姐,医者就是不一样,你想得真周到。”,说完米儿已经走向秦思语,把布条接过手,与秦思语一一分发给众人戴着。 于是大家很自觉又配合地分离着不同程度的患者,秦思语与几位年长的医者开始对患者进把脉行扎医治,白杨与五郎开始对死者家属进行解释安抚,然后找人在一空旷之地布置火葬之物,又命人把患者尸体抬到柴堆上面,周围多人不可接受抗议对尸体进行火葬处理,米儿焦头烂额在中间进行调解,过后帮忙熬制汤药喂患者服下,安然与米遥也跟来跟去。经过这么一忙活,就已经进入黑夜时分了。 眼见一切稍微处理有序,安排妥当,大家才松下神经来,米儿早已全身疲惫,却一直苦拼撑着身体忙活,此时见已经把患者照顾得差不多了,独自一人在一屋角的石板上坐下来,看着天色。安然与米遥见主人终于坐了下来,才在身边也坐了下来。米遥白天一直跟着米儿说着各种话,但是米儿未来得及细听,又不得在众人面前大胆回复米遥的话,所以米遥甚是郁闷。 “米遥,你怎么了?”,此时米儿借着月光看着米遥,感到此时的米遥太安静,有些异常,便问道。 “主人之前一直不理我,现在我才懒得理你呢。” 米儿会心一笑,说道:“你这个小气鬼,之前不是一直在忙着嘛,就未来得及顾得着你,你就理解一下我嘛,你看安然就很大度。” 米遥见米儿这么夸着安然,立马把头撇开表示不服,而安然此时受到夸赞,走近米儿摇着尾巴。 沉默了一会儿,米儿又继续问着:“对了,米遥,之前你一直在我身边叽哩咕噜说的什么啊?” “我就是担心你嘛,主人,因为这种疫情为五疫俱发,传染的速度比天花等单一染病快五倍,一旦染病,不过三日病情便会马上恶化,难以医治。” “你怎么会知道?” “娘亲跟我说过的,我见病人症状不像普通疫病那么简单,定是聚合了多钟症状才会如此,且传染快速,病重的速度也很快。” “你娘亲怎会了解如此之多?她究竟是何方神圣?你可否知道有办法解决?” “这……”,米遥不好说。 “算了,看你样子,也是没办法的。”,米儿突然想到秦思语、白杨等其他人,不知他们去向何处,立即站起身向四周寻望。 第六十章 相约 四面风声透体,米儿起身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月光甚好,却是寂寞的。 “白杨哥哥去了哪里?主人。”,米遥寻遍四周,不见其身影。 “他一直和五郎一起,现在两人都不知去何处了,我们先去找找思语姐吧。” “我只想找白杨哥哥。” “放心,他不会有事,自会来找你的。”,米儿向街巷拐角的一隅走去,踏着冷清的石板,借着皎洁的月光,四周偶尔还几声犬吠,道上印着三个影子,分别是米儿的,米遥的,安然的,在月色中前行着。 影子渐渐接近墙角,从另一个方向,也看得到另外的影子,安然立马冲向前去一探究竟,米遥竖起耳朵,随即安然便摇着尾回到了米儿身旁,米遥提着很轻的猫步上前去,米儿也加快脚步上前。 “你们去了哪里?还以为你们走丢了。”,米儿对着站在面前得秦思语、白杨、五郎等五人说着。 “米儿是否还好?今天累坏了吧?”,秦思语走上前关心着米儿,白杨与五郎见秦思语先开了口,便在一旁站着并未说话。 “还好,做后勤的可没你们那么累。”,米儿顺眼看了下白杨,说道:“白杨你看起来有心事?” “白杨一早就去通知此城所有官衙做好防疫,安抚百姓之事,除了白善大人派遣的人手应允前来相助外,其他衙役皆无动静,他或许在为此事烦恼吧。”,秦思语解释道。 五郎见秦思语如此说来,自己也马上激动起来:“这些官员,我昨日就写了几封信通告了,没想到如此拖拉,简直要逆反了!” 其余几人听到五郎说到“逆反”二字,皆有些疑惑看着五郎,五郎见白杨、秦思语、米儿目光疑惑定在自己身上,才忙解释道:“人命关天嘛,为官的应忧民劳苦,着实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些心寒,我这才激昂过度。” 众人才释开胸怀,心里十分赞成五郎说的,米儿道:“五郎君是忧国忧民之人,我们如今是同道中人,理解你感受,只不过你倒是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既然大家如此合拍,我们去另一个街巷寻一客栈歇坐畅聊岂不快哉,不知大家意下如何?”,秦思语见大家也是性情中人,又如此有缘,有种相见恨晚之感,便提议道。 秦思语这话,正中五郎意,便立即兴奋回道:“甚好甚好,我正想与各位如此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我们相聚!” 五郎说完,白杨有些难为情,并没有表态。秦思语立即问米儿:“米儿,你意如何?” “好啊,现在夜色不算太迟,前去客栈也还有接应,那就今晚吧,去就去呗。”,米儿走到秦思语身边挽手于秦思语的手臂说道。 白杨见米儿如此说,有些纠结说道:“你们不回慕闲院了吗?怕去客栈久留再回已是深夜,赶路不是甚好。” “白杨贤弟,那就留宿客栈一晚也无妨吧,你我皆是正人君子,不会对二位女子如何的吧?” 白杨立马回道:“我岂敢!只是…….” “我知道你担心二位姑娘安危,你我二人在,就放心吧,只要二位姑娘信得过我,在下绝不敢妄想!”,五郎说着把目光转向秦思语与米儿,秦思语身边的丫鬟一直注视着五郎,毕竟五郎也是有飘然出世之表,白杨的貌相是清秀俊朗里带着淡定的,而五郎的貌相是温和里带着亲切的,二者皆是仪表不凡,但由于白杨身材比常人高拔,隔远看起倒是白杨比较显眼。 秦思语爽朗一笑,道:“我无妨,米儿呢?” “无妨,”说着立即看向白杨,又继续说着:“白杨你不是会在身边的嘛,我们今晚就不用再回慕闲院了吧,可好?”,米儿伸头绕过秦思语身子,深切的眼光注视白杨,白杨不敢对视,眼看前方无人街道。 “不要犹豫了,一起走吧,就此说定,一起去看看店里是否还有下酒菜,快点,走吧,来个干脆!”,五郎随即催促道。 秦思语与米儿马上应合,白杨也只能一同前往了,众人本是疲惫的身子,却因一路上有同伴,互相聊着话题,竟忘记劳累之感。走出落雁巷,经过中间隔着的一白石桥,绕过另一十字路口,通向一条幽深的巷道,道两旁多是酒楼客栈,此时两边楼丛里烛光闪烁,熠熠生辉,其中一酒楼传来嬉笑之声。 众人选择了一稍微安静的酒楼,见上下两楼还映着光亮,便敲门走了进去,店主立马客气招待,端水递布为大家洗尘整洁完毕,引至二楼一娴雅之位,上了多个烛台,烛光一下温馨四周,把众人带入一个其乐融融的境界。 四方木桌,其中一面紧挨着窗缘,于是秦思语与米儿先上前选择两方对立而坐,两人相视。白杨与五郎见秦思语与米儿已经坐下,白杨便走向米儿身旁坐在米儿身侧,五郎这才去坐在秦思语身侧,与白杨对立相视;留有一方与窗对立的一方,在五郎与秦思语的招呼下,秦思语的丫鬟素浅与五郎的侍从流石同坐一侧;安然蹲在桌前不远处,看着众人,米遥已跳到桌上再跳进米儿怀里,两眼盯着白杨看。 不久店主已拿着酒茶食物之类拱上桌来,摆置完毕,客套话说后归去,流石为大家倒酒添茶,五郎先干为敬,六人举杯,喝了过后,秦思语便叹道:“想不到米儿好酒量。” 米儿随即憨憨一笑,道:“以前我家就是卖烧酒的,算是在酒糟子中长大,这点不算意思。” “原来如此,白公子不胜酒力,看他才一杯,就满脸通红,就以茶代酒吧。”,秦思语继续说着。 此话甚合白杨心思,白杨酒不过三杯,因为从小在深山老林中被师傅限制,不敢饮酒,故而不胜酒力,便回道:“多谢秦姑娘谅解。” “也罢也罢,别光顾着喝酒了,我见白杨贤弟如此称呼,与秦姑娘也是认识不久吧?”,五郎问着。 “嗯,昨日刚识。” “哦,难怪,那你与米小姐成亲了没?”,五郎因为见白杨与米儿较为亲近,两人默契十足,又听闻两人住在一起,便以为两人关系不浅,于是试探问道。 白杨听到此话,感到紧张起来,但克制着保持沉默不敢言语,怕露出尴尬之色。秦思语也有所疑惑,也同时看向白杨与米儿;米儿听罢,立即解释道:“我们只是朋友关系,因为我前不久到此处来探亲,那亲戚的住处因为我从未去过,途中又不幸丢失了爹爹给我的线索与盘缠,一时无助,便住到白杨的庭院里去了。” 第六十一章 集宿一晚 众人听了米儿的解释,又有疑问了,秦思语先开口问道:“那米儿,你现在可有线索?” 白杨也说道:“你怎么不早说,线索我可以帮你打听,用不着你大费周章,还跑到不醉楼…”,不小心提到不醉楼,白杨立马后悔收住,米儿埋下头去。 “对不起,我……”,白杨立即对米儿说着。 秦思语深知,便立马岔开话题,道:“想必米儿有自己想法,不问也罢,对了,五郎君到此地是为何?” “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没想到刚来此地,便发现这松雨县边缘之地竟已经开始爆发瘟疫病情,来得很突然。” “对了,下午的时辰你与白公子去了哪里?”,秦思语不解问着,米儿此时也抬头看向五郎。 五郎眉头稍紧蹙,迟疑一会儿,道:“与白杨贤弟沿着落雁巷一直往北走,发现疫情似乎是从北传向南的。” 刚说到这里,秦思语便情不自禁圆睁两眼,发了声:“什么!由北往南?” 米儿观察到了秦思语的异样,在心里盘旋了一会儿想法,最后在心里为秦思语解释她异常惊讶的表情,那就是医者都是这样敏感,难不成明日她说不定就会由南往北行医救人。 “嗯,没错,越往北走,形势越为严重。”,白杨补充道。 “那明日我们是不是应该由南向北进行安抚?”,米儿问着。 五郎顿了顿,道:“往北而走,便是锦水县,锦水县紧挨北方思境,怕这疫情是从思境传来。” 秦思语与米儿同时惊讶,异口同声道:“思境!” “两位姑娘为何如此反应?” 米儿与秦思语这才相视,又绕开目光撇向他处,秦思语立马收住性子,稳妥淡定道:“如果从思境传来,怕这疫情更不好控制了。” 米儿见秦思语如此说来,心底不禁稍微缓和,道:“我和思语姐想得一样。”,说完心底有些顾虑外,却得到意外的消息,那就是只要穿过锦水县往北走便可到达思境,看来思境已经离自己不远了,但却又马上不安,如果疫情真是从思境传来,那么,米儿不得不为赤城的亲人担忧了。 “嗯,你们顾虑得也是,只说锦水县,就难安定,我与白杨贤弟去锦水县时,官衙之人避而不及,众人把疫情的发生归结为由于不顺应天道,而造成的天对人的惩罚,故而看到有一道士,聚集弟子四五人,身披熊皮,头戴面具,执****盾,帅百隶逐室殴。”,五郎有些愤慨说着,现在已经紧蹙眉头了。 白杨也道:“设醮、纸船送瘟神等使众人聚在一起,官衙之人也参与其中,别无办法,众人希望都寄托于此了。” “我与白杨贤弟四处寻看,见锦水一地已感染严重,不禁揪心,且等明日再作处理。” “毕竟我们能力有限,可如何是好?”,秦思语担忧着。 “尽力就好,只能如此。”,五郎说完,若有所思。 此时几人各自心里都在盘算着心事,顿时有些安静下来。 五郎在思量着明日官衙之人何时出动,而自己却要一直隐藏别处。秦思语思虑着思境之事,毕竟自己到古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得知疫情从思境传来,自己得琢磨下何时回思境。米儿在担忧思境赤城的故人,以及赤城众人的病情,究竟是不是如五郎推测那样。白杨在考虑着明日如何说动官府的人一起安抚病人,做好防疫准备。素浅想的自然与秦思语大致相同,流石在想如何护主周全。 只有安然似乎是没有心事的看着众人,而米遥也有心事,趴在米儿怀里,一会儿又爬到白杨怀里去了,假装闭着眼睛入睡。 众人闲聊一阵,窗外一阵风过,已是清风湿雾,月光被黑云掩蔽,屋外是黑的暗的所在,但窗明几净,店主早已在一楼屋角一旁瞌睡,被白杨的声音扰醒,于是上楼为几人打开几间紧挨的厢房。 白杨已抱起趴在桌边酣睡的米儿进入房中,放于床榻,安然与米遥也跟着进屋,屋内烛光依然闪烁,没有熄灯,白杨已出房门,留安然与米遥待在屋内陪着米儿。 秦思语与素浅也被五郎与流石搀扶进入米儿隔壁房,安歇后五郎与流石出门,接着关门。过道里现在只剩白杨、五郎与流石了。 “白杨贤弟进屋歇息一会儿吧”,在米儿房的对门房正敞开着,五郎对白杨说道。 “你先去吧,我知道。” 五郎说完,也疲惫的与流石进入秦思语对面房门内进行歇息了,白杨欲进米儿的对面房内,刚走近房门口,还是停住了脚步,迟疑一阵,立即进屋去。过了一会儿,又拿着一根木凳出来,放在楼道米儿房门口,坐着把头倒向门楞,缓缓眼睛闭上,浅睡过去。 西山数不尽的诸峰,似笑如眠,从暗沉渐渐明朗,次日清晨,秦思语打开房门,但见白杨斜靠在旁门睡着,转念一想,想必房门里的是米儿,竟开始佩服起白杨来,也有些羡慕米儿身旁有这样可靠之人在旁守护。 素浅在秦思语身后,轻声说道:“想不到白公子如此厚道,米小姐真是幸运。” 此话一说,把白杨惊醒,白杨睁开双眼,见隔壁的秦思语已经起床出门,便立即站起身,对秦思语躬身拜礼后,立即把木凳拿起放回原处。 白杨刚出来,见隔壁的五郎也开门,随即,米儿也开了门,睡眼惺忪,众口齐道:“早啊,各位!” 店主此时也立马跑来,慰问各位,安排大家的洗漱等一切事妥后,大家匆匆吃下早饭,便要离去,米儿与白杨因为等着米遥慢食,留在后面,一盏茶功夫后,才离开了客栈,向落雁街跑去。 迟赶来的米儿与白杨,已不见秦思语与五郎身影,但见路上已有官府的人,口带面罩,已经在安排处理瘟疫之事了,偶尔从米儿身前抬着刚死去的患者,搭上白布,不见面目。远处,从空气里传来呻吟与哭泣混杂的声音,还有各种衙役之人命令匆忙的声音。 白杨见从身旁经过一衙役头目,截住脚步询问,那人一见是白杨,因为白杨是松雨县的修撰,所以识得白杨,便道:“白大人,有何事?” “你认识我?” “嗯!” “这落雁街的病情状况你们是否统计记载?情况如何?“ “落雁巷三千多人,现在已经感染死亡的有两百多人,而疫情已经开始在松雨县逐渐传染开来,速度惊人,情况不容乐观。” 第六十二章 自告奋勇 “这速度果然惊人,刻不容缓,我想继续往北去寻看。”米儿说着。 白杨对那男子说道:“你们辛苦,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与米儿一同前往,一路上都能听到哀哭声,催促声。 越往北走,见伤逝之人越是多,米儿看见一妇女抱着已死去的五岁左右的孩子,不肯舍弃,已做好要追随孩子同去的决心,所以无人再顾及她了。米儿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隐痛,一种空虚感袭来,她不知道赤城现在状况如何,只想尽快把这里安抚下来,好前去赤城。 慢慢走着就已是心力交猝了,白杨见米儿似乎状态不对,便说道:“你怎么了?脸色不好,该不会……” “我没事,就是看到此种场景有些不忍,走吧。”米儿解释,又继续向前,走到一开阔平场,终于是觉得心里实在有些莫名的空洞,隐隐不安,便在路边寻了个石头坐下。 “白杨,要不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们分头行动,待会我来找你,我现在情绪不大好,需要独自安静一下。” “你独自一人没问题吗?” “没事,有安然与米遥陪我,放心吧。” “不要太接近患者知道吗?” “嗯,知道了,思语姐不是给我们吃了防疫丹药嘛,我想我是没问题的,倒是你也要小心。” “这个我知道。” “那你去吧。” 白杨犹豫一阵,才抽身离开,剩下米儿独自一人待在原地坐着,埋着头。过了许久,米儿终于忍不住爆发情绪,伤感袭来,锥心痛,不知原因的就梨花带雨,米遥与安然见米儿哭了,不知所措。 “主人,你怎么了?为什么就哭了?” 米儿这才反应过来,用手擦着泪,仰天止泪,说道:“米遥,我不知道,我就是忍不住难过,我心里不知名空虚起来,我似乎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我不知道我丢失了什么。” “主人,你…..你别哭了,你现在好吓人!” 米儿见米遥说着此话,问道:“你从未见过我哭,所以觉得现在吓人吗?“ “不是,而是,你……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红色的,我从未见过你是这样的。主人,你到底怎么了?” “哦,是吗,眼睛哭红了正常啊。”米儿收住泪,极力克制着。 “不,主人,这不是一般的哭红的眼睛,你瞳孔都是红的,快低下头去,不要让人见了害怕。”米遥一直注视着米儿。 米儿被米遥这样说着,很是疑惑,毕竟看不见自己眼睛,于是低头闭目养神,克制情绪,慢慢恢复平静。 过了片刻,米儿情绪稍微平复,米遥一看米儿双眼,才放心道:“现在好了,没刚才吓人了,吓死我了。” 米儿听到米遥这样的语气,不禁稍微轻笑一下,道:“怎么没把你吓死呀,说得我好恐怖似得。” “主人是因为看到周围死去的众人而伤心吗?” “也不全是,我也说不出感觉。” “那,主人,我们何时离开这里,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思境的大致方向了。” “快了,等把这里安置好后,我才能安心上路。你说得没错,这种疫情现在传染速度之快,怕是难以抑制了。” “是不是解决好疫情就可离开?” “差不多。” “我有办法!” 米儿惊讶看向米遥,安然虽一直未出声,也立马看向米遥。 “主人,我不是普通的猫。” 米儿看着米遥一本正经说着,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听来此句,打趣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猫,不然怎会在我梦境里出现多年,现在又跑来赖着我不走。” “嘿嘿,那是因为我喜欢主人,我还喜欢白杨哥哥。” “你还是说重点吧,你刚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能救患者!” “真的吗?”米儿问着,想再次确认。 “嗯!”,米遥很确定自己有那能力。 “那你怎么不早说?直到现在才说,要是你早一些说你有办法,估计就会少死几百人!” 米遥被米儿这样说来,有些闷闷不乐了,故意就不看向米儿,于是米遥与米儿开始了一小会儿冷战,安然在米儿身旁擦来擦去。 片刻后,米遥才道:“昨日我一直就在你身旁说过我会救人,是你自己没有搭理我的!” 米儿听后,恍然大悟,立马转变态度,有些歉疚说道:“原来你是早就跟我说过了,对不起,米遥,是我不对,忽视了,对不起!” 米遥见主人跟自己道着歉,才消解怨气,想了一会儿,道:“既然这样,我就原谅你吧,以后可不能再忽略我啊!” “那是肯定,原来我们米遥如此厉害,还懂得济世救人,主人为你感到骄傲!” 米遥被米儿夸赞起来,高兴着,得意洋洋笑着。米儿又继续问着:“你说你会救人,那这方圆百里,以及更远处,上万人,如何救?” “用我的血!” “什么?” “我的血能救患者,使患者康复,因为我有几年的道行,且我家族的血能治万种怪病,至于为何这样,我也不清楚,因为这种原因,所以我的家族不得不逃避躲藏,不能被世人发现,生怕被人抓住利用。”米遥解释着。 “竟然有此事!看来我了解得还甚浅。”米儿低头沉思,立马对米遥说着:“你的血!?是不是用了你的血,你的几年道行会消失?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会失掉几年道行,会变得和普通的猫一样,过不了几年会老去,也不再感应得到你在何处。” “那你岂不是很快就要离开我?你会牺牲道行,你还会怎样?”米儿呼吸急促,内心纠结,这么多日,以及梦境里的相遇,她与米遥已经建立了特殊的感情,她不愿米遥离开,她不愿米遥牺牲道行,但她又想救人民群众。 “我再不会回去原来的地方,但如今我既然决定跟随主人了,就没打算过要回去,生死有命,我愿如同普通的猫一样,一生陪在主人身边就够了。” 米遥说完,米儿早已泪如雨下,抱起米遥在怀中,紧紧抱住。 “主人!你抱得太紧了,让我喘口气吧。” 米儿这才放下米遥,生怕自己又哭红眼,便极力克制,道:“米遥,你跟着我,有过后悔吗?” “当然没有,我喜欢主人,喜欢主人每天喂我吃饭,每天为我打理身毛,我喜欢主人的脾气,我喜欢…….” 米遥说个没完,米儿忍不住插话道:“好了啦,打住。你说用你的血,如何救?” “用不了我多少血,随便在我身上割一小口,用小瓶集满后,可与晨露混合配制多瓶解药,只需给病人一滴药水,便可恢复。” “这么神奇,那你岂不是要忍着疼痛了?” “没事!主人,我能忍受,要不,我们这就回去找瓶子制作解药如何?我也想当一回英雄!”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有效,你还真是百姓的救星了!”米儿温柔的眼光看着米遥。 第六十三章 女娲场 “事不宜迟,要不要去找白杨哥哥?” “你说要收集晨露,今日已经来不及了,既然你那么想见白杨哥哥,就走吧。”米儿对米遥说完,俯身抱起米遥,后面跟着安然,向北而去。 徐步绿苔而行,停一忽,见路边屋宇内不停有人死去,远远风来,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满城房屋,人心惶惶,米儿心里,不舍米遥,却又无可奈何,如今也只有在米遥身上寻找到一丝希望,舍弃小我定会如此,但也会心痛不舍。 米儿又继续前行,慢慢地见着周遭,决心开始坚定。而米遥,从离开秘洞的时候,便已答复其娘亲嘱托,一定把话带到,而自己此生,便不再回头,一心要跟随主人了。 终于,绕过许多弯道,来到一宽敞的路口,远远便看到前处一诺大石雕,为女娲石像,高出十丈许,特别显眼,女娲石像前面是空地,地面铺着平整大理石块,空地左右是庙宇,专做供奉使用,烟雾缭绕。 米儿向女娲石像走去,来到空地,但见左右庙宇大堂里面聚集着人群,有的在朝拜,有的默默祈求,有的睡在地上已经有些严重,刚死去的,便被人一具一具抬出去。 米儿四处寻望,米遥眼尖,立即搜索到了人群中一袭白衣的白杨,立马兴奋对着米儿说道:“主人,白杨哥哥在那里,右边庙宇处。” 米儿顺着米遥所说方向寻去,也看见了白杨,以及五郎与流石等人,于是转脚走去。 “各位听我说,由于你们感染病情程度不一,现在要对不同程度的患者进行隔离,该说的刚我已经跟大家解释过了,请大家相信我们好不好?如果都聚在一起,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五郎提高嗓音对众人说着。 人群中一年迈老人说道:“公子,把我们分隔开来是可以,能否别把我老头儿的尸体焚烧?求公子留个全尸吧!” 白杨立即解释道:“奶奶,这我们也是无奈,形势所迫,这是万不得已的,为了控制疫情,不得不焚烧,请奶奶理解我们,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多次了,这真的别无他法了。” 人群中又一男子大声说道:“现在在女娲娘娘的境界内也还是如此,看来上天对我们已经忍无可忍了,处罚着我们,天要我们死,难道我们还有办法吗?要死大家都死一块吧,别无他念了,也不用活得这么累,什么焚烧尸体的你们不管怎么做都是多此一举,安静等死吧,别劳烦了。” 米儿听了,不禁火气就来,厉声道:“这位大哥,要死你怎么不马上死?谁有剑!借我!” 众人见米儿态度强硬,而流石手中执着剑,米儿立马走向流石,抽出剑柄,剑指向刚那轻生的男子,男子惊讶,有些瑟瑟发抖,吞吐道:“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男子吓得脸色苍白,因为看见米儿一脸严肃,想不到一个姿色端美的女子内心是如此果断强硬,男子往后挪动着身子,脸上肉快抽畜僵硬,弄不清眼前陌生女子所为。 “还有谁想死的?不要拖延了,来个干脆,一剑下去便可解决痛苦。” 随着米儿的话,那男子瞳仁不禁突然收缩,冰刺般的视线定落在米儿严肃刻薄的脸上,众人也是如此,半响未有一丝移动。 在这严肃逼迫的气氛中,米儿剑指的男子有些不安,面色凝重,众人静静忍受这突然而来的剑拔弩张。实际上,众人虽然有轻生的念头,那是因为在无可奈何下向命运低的头,如果有一人突然改变或加速命运的走向,那种意外的恐惧和生存的欲望却在不知觉中支配着自己,不想这么快就死去的生存欲望就是如此神奇,在做着最后的抗拒。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米儿脸上又露出几分狂傲,她慢慢张开唇角,说道:“既然大家并不想急着送死,那就听从吩咐,只要大家能撑过今日,便能存活下去!” 众人不解,看向这位初生不怕牛犊的蓝衣女子,白杨与五郎等人也疑惑看向米儿,有些为米儿紧张,米儿不理大家疑惑,继续装作十分肯定,收回剑递向流石,淡定从容说道:“大家放心,我已经找到了解药,明日便可配制完成,可救大家性命!” 有一些人听后有些欣悦,纷纷议论开来,白杨与五郎正想走近米儿,人群中突然有一男子高呼:“她是女娲娘娘派来解救我们的,女娲显灵了,女娲显灵了,大家有救了!” 此时众人听罢,因为身在女娲场,如今又突然冒出个姿色端正的女子对大家如此说道,也认为是女娲下凡来解救大家了,不枉大家一直烧香祈求如此,于是众人皆跪拜米儿,米儿见众人跪拜自己,心神有些乱了,不知所措。 白杨立马前来拉着米儿离开此地,到远处空地上心急地问着米儿:“想救人也用不着撒这么大的谎吧?明日没有解药怎么办?” “我没有撒谎,的确能够救众人,所以需要你帮忙!” 白杨不解,问道:“什么忙?你要做什么?” “收集晨露,越多越好!” “你想用晨露救人?怎么可能!”杨用手抚摸了下米儿的额头,“没发烧,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米儿后退了一步,十分正经回道:“白杨,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米遥可以救人!”说完,用手指向在身侧的米儿。 白杨低头看向米遥,不可置信,道:“米遥?什么意思?” “她不是普通的猫。” 白杨听到这里,不禁想了一下,他知道米遥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因为米儿能听懂米遥的话,米遥也能听懂人话,且米遥全身上下的毛色也实属罕见,又不知从何地跑来跟在米儿身边的。想到这里,白杨也突然觉悟到,米儿也不是普通女子了,然他想不到米儿与米遥有何关系。白杨心思疑虑重重,如果米儿不是普通人,那么在她身上究竟有何特别,为何从第一次与她见面,自己会无缘由的信服于她。 白杨陷入沉思中,又看着米遥,突然想到曾经师傅跟自己说过的,关于上古神猫的传说,顿时全身血液流得急速。 第六十四章 上古神猫 上古神猫,毛色奇特,十分好看,为桃木神君的宠物。因为可以修道,所以有几年道行的神猫,其血液会发生质地变化,发生变化后的血液可以奇治天下万种疫病,导致天下人皆想得到此种神猫的血液,一只神猫的身价可值两座城池,很多平民百姓耗尽毕生心力也想得到此种神猫,四处搜寻。神猫因此无处逃避,据世人传说,神猫已经绝种。 白杨内心澎湃,十分惊讶,想不到神猫居然还有存在,而且就在自己身边,白杨现在脑里很乱,终于被米儿的一句“你不信?”的话拉回来,白杨再次看向米儿,道:“信,但是,你打算牺牲米遥?” “我没有选择,目前只有米遥这里还有一丝希望。” 白杨蹲下地去,朝向米遥,米遥立马识趣跑向她的白杨哥哥身边,白杨抱起米遥在怀里,道:“米遥,你会后悔吗?” 米遥在怀里一直盯着白杨,眼里清澈的波光微闪,摇头说着白杨听不懂的言语,米儿正要解释米遥说的话,五郎已安抚好人群,向白杨走了过来。 “米姑娘,你刚才说有什么方法可救众人?虽然现在众人能信你一时,明日呢?怎奈何?” “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助,我自有办法!” 五郎与身边的流石皱了皱眉,一种疑惑的神情显现,满是疑问的脑子转得飞快,在细思打量着这位刚见面不久的女子。虽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在卖什么关子,但从刚才这女子义愤填膺地对众人的一番严词,使得五郎不得轻视眼前的米儿。 “有什么办法?需要我如何帮助,你且说让我明白。”五郎经过快速的思虑后又仓促地询问着米儿。 “需要帮我大量搜集露水,越多越好。”米儿回道,尽管她也不知这样究竟有没有用,但她相信着米遥。 “你是说晨露可以医治疫病?米姑娘,这……你确定你没有戏虐众人?” “没有,我确信,能否相信我一次?” “不是我不想信你,而是,医书上应该也不会有任何记载,关于露水居然可以救治瘟疫患者!听起来多少有些荒谬,望米姑娘明示。” “总而言之,你若信我一次,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为我集得晨露,且看明日变化。” 五郎与流石见米儿如此说来,心想,此种境地,只能孤注一掷,也罢,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有一丝希望,总比在绝望中找不着边际而急迫浮躁好些罢,于是五郎便答应要帮米儿收集露水了。 几人商量,才有各自忙事,相互呼应,协调有致,后离开女娲场。 路径市井,市井安闲,无人做买卖,穿州过府,旅店村庄,芳草萋萋,几人一路风尘滚滚,朝经紫陌,暮踏红尘,锦水之地概况已了解数矣。 黄昏降至,红日西沉,天光渐晚,众人回归旧地。 米儿与秦思语回到慕闲院,秦思语便应米儿吩咐,找出众多琉璃瓶,携素浅于院中各处景物中作搜集露水准备了。白杨回了白府,吩咐了府中之人集结露水,尽管众人甚微不解,却也立即行动了。 长夜漫漫,众人只是盲目搜集露水而已,并未知用意何在。次日一早,便有无数小瓶露水已送至米儿手中,米儿望向那些集满露水的瓶瓶罐罐,沉思片刻,紧门不出,屋中只剩米儿与安然米遥。 “米遥,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嗯!主人,动手吧!” 米儿拿着从秦思语那里拿来银针,犹豫不决,尽管只是需要在米遥脚上刺开一针眼,还是有些手软,毕竟这是已经跟在自己身边多日的米遥,她很喜欢米遥撒娇般的可爱,黏人。 突然,门外敲门声响起,米儿开门一见,原来是白杨,白杨刻不容缓,便说道:“让我进屋帮你吧,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什么?”米儿迷茫双眼仰视白杨的脸。 白杨这次未等米儿反应,便已然进入房屋了,边走边道:“我知道你是想用米遥的血救人,不然不会让我们搜集晨露!” 米儿立马反应过来,关上房门,走近白杨,“你都知道?”她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白杨,他究竟知道多少?为何他似一本上古全书,什么都有记载,看不透他有多深城府。 “你不用管我如何得知,但是你的顾虑我了解;不能被别人发现,米遥的血可以救治众人,它的身份必须只是跟随在你身旁的一只普通的花猫。” “你知道米遥身份?” “她是上古神猫,不然,怎么会懂得与你语言交流。” “你究竟还了解多少?你是何人?” “我的经历,已经大多告诉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追问我,而是你得立即得到米遥身上的血,早一秒,就会多一人存活。” 米儿想了一会儿,才又拿着银针走向米遥。米遥在桌上看着米儿,开始急不可耐催促道:“主人,你就快点吧,白杨哥哥说得极是,我虽然怕疼,但这绝对是没问题的,待会记得给我几条美味的鲜鱼犒劳我就行。” 米儿被米遥如此说着,听着米遥贪吃的话语,便决定不再犹豫了,安然一直呆坐在地上眼看着米儿与米遥。 米儿深呼一气,用针轻轻刺向米遥前腿,捏住米遥腿,血从细毛中浸出,透出一股血腥的馨香,四溢弥漫,迷人心性。白杨立即拿着瓶子递向米儿,一瓶晨露只需一滴米遥真气运出的气血混合便可,一滴又一滴,一瓶又一瓶,白杨与米儿配合着,把所有装有晨露的琉璃瓶皆滴了米遥的气血,拧上盖,备放整齐于檀箱内。 米遥因为运着真气注入血液,现在已虚弱地立即倒向桌台,蜷缩着身子,瑟瑟有些发抖。 米儿见了,满是心疼,此刻,米遥就像米儿的孩子,把米遥抱在怀中,不停抚摸米遥细软的身毛。白杨见了米遥如此,尽管动作上无任何变化,心底里却也是十分心疼米遥。但时不我待,立即离开,吩咐燕子准备些鲜鱼送来。 过后,白杨与秦思语便听从米儿吩咐,离开慕闲院了。米儿并未离开,因为要留下来照顾米遥,所以一直待在屋子里抱着米遥。白杨把檀箱里的药瓶好生分发与秦思语与五郎等人,一番嘱托后,召集医师数人,以及官兵众人,把药瓶分发在其手中,前去救那些患者。一个药瓶里的液体,只需一滴便可使一位患者康复,瞬时间,四散开去,落雁街方圆十里被感染的患者,已被普济。接着,众人又赶往锦水县各处,女娲场与大街小巷,患者只需再缓和一日,便可把体内之毒排出,康复体质。 第六十五章 猜疑 米儿尽管一直待在屋内,心中却一直为外面的情况忧心忡忡,情绪萧索,一片闲容,眼光飘飘扫向窗外,见浓云缭乱,景色昏蒙,一场天雨就要来临。 她终还是抱着米遥,向燕子借得一纸素花折伞,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天空已洒下牛毛细雨,雨雾渺渺,她左手怀抱米遥,右手撑伞,身旁跟着安然,向落雁街走去。她不知现在众人情况如何,所以她想知道结果。她走在这条曲回长街,不觉间已经过千门万户,细思算间,不知白杨身在何处。 路途烟雨人稀,米儿琢磨着,白杨等人莫不是在女娲场?于是她加块步伐,往锦水县女娲场走去。刚至女娲场空地,天空乍晴清明,韶光明媚,于是米儿便将折伞收起,进入庙宇,前脚刚踏,便被众人齐呼之声惊吓呆住。 “女娲神人来了,大家快拜谢!”一男子刚说完,众人跪拜高呼:“神女万岁!感谢神女搭救!” 米儿一时未回归神,有些讶异不知所措,看此情形,难道皇天不负苦心人,众人得救了? “你怎么也来了?”一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米儿回头,白杨正向自己走来,白衣胜雪,看他脸色,显然是从容笃定之意。 “如何?”米儿问着。 “不用担心,患者明日便可恢复健康。” “甚好,思语姐和五郎君呢?” “他们去了别地,过些时辰自会回来。” 米儿眼见周围之人一直跪拜着,把自己当作了神人,有些尴尬,面向众人,便急促道:“大家快请起,我不是什么神女,大家别误会!等今日大家把体内之毒排出,便可相安无事了。” “谢神女怜悯救我们性命!”众人说完,还是继续跪拜着,无奈,米儿只好赶紧离开。 此时,女娲场上空,云淡天高风细,米儿与白杨离开了此地。沿着青石路回走,行至一烟笼凤雀屋宇前,楼台层叠,再向前走几步便是一转角,正要绕过转角,正好遇到了秦思语。 “思语姐,原来你在这里!” “米儿,你怎么也跑出来了,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儿了,闷在屋里无聊,出来看看。” 秦思语显然注意到了米儿怀中的猫,因为现在的米遥,没有之前那么机灵地东张西望,或在地上跑来跑去,静静待在米儿怀里眯着眼。便问道:“米遥今天很安静啊!” “她撒着娇呢,让我这样抱着,赖在怀里睡着觉。”米儿立马解释。 “对了,秦姑娘,五郎君呢?没有与你一起?”白杨在旁问着,也是为了帮米儿转移话题。 “没有,早上离开后就一直没看见他的身影,估计是去别处了吧。现在已经救治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先回去吧!他或许回了客栈也说不定。”谁也不知道五郎君去了哪里,但也不用为他担心,毕竟他身旁还有流石保护,流石身材魁梧,剑不离手,一看就是一个习武之人,只不过功夫是何程度,却不清楚。 “嗯!好,白杨,我们回去吧。”米儿听秦思语如此说,便也附和。 几人回了慕闲院,眼见迫在眉睫的事,如今有了转机,并按照预定的轨道在变好,也不枉这几天众人奔波劳累,最重要的是,米遥作出了牺牲。 时间一晃就过得很快,天色已晚,众人歇息。秦思语被安排住在米儿房隔壁,米儿正偷偷站在秦思语房门外,伸着耳朵听着屋内的细声密语。 就在片刻之前,米儿在秦思语房内请教医术,忽然素浅闯进屋子,明显有些话语要跟秦思语说,神情有些紧张,见米儿在秦思语身旁,便住了口吞吐地搪塞着。 米儿看素浅有些见外,便识趣告辞离开,走出房门,一直敛着细微碎步走向自己房间。因为走得很慢,隐隐听到了“思境”二字,这使得米儿立马打起精神来,轻声走回秦思语房外,实在听不大清楚言语,却在心里揣摩着,秦思语一定与思境有所关联,不然上次五郎君提起思境时,她不会反应那么异常。尽管她极力做着掩饰,但米儿是不会放过一丝异常痕迹的,不禁在心里猜测她的身份,一定不仅仅是游历四方的医女那么简单。于是她轻手轻脚走近秦思语房门,把耳朵贴向门缝,悄然听着里屋传来的细语。 “小姐,事情紧急,夜郎王已经率兵攻打我思境,现在你有何打算?”这是秦思语身边的丫鬟素浅的声音,略显匆急气短。 “看来是我失策了,真正对我思境有威胁的不是古诺,而是夜郎!”秦思语说话的声音虽有些铿锵,但还是带着一丝忧虑的叹息。“事不宜迟,不能在此久留,明日便启程回思境。” “那我马上收拾,明日一早就出发?” “嗯!”秦思语想了一会儿,继续说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锦水之地,一康复的患者那里得知的。” “那你前去打听五郎君的消息如何?” “四周之人皆不认识他,或许就是一普通的游客而已。”素浅回复,在下午时刻,秦思语便暗地吩咐素浅前去查探五郎的虚实。 “我的直觉,他绝不普通游客!”秦思语处事谨慎,思虑周全,她绝不会轻易相信五郎的一番巧言说辞,毕竟,五郎衣冠磊落,恰在瘟疫爆发之际出现,不得不让秦思语生疑。思虑一阵,在屋内来回踱步,面相平静,心神却不安宁。比起怀疑五郎身份,目前最使她紧张的,是思境的形势。 “关于思境,现在情形如何?”秦思语立马问着素浅,如果现在是双方开战,那么她得赶紧回思境去助父王一臂之力。 秦思语,本名秦慕羽,思境公主,也是思境唯一骁勇善战的女将,是思境国国君秦漠王最疼爱的女儿。秦慕羽十分聪慧,天资卓绝,从小在医馆学习医术,授业老师是思境医术最高的医师卓伦。不仅在医馆学习,还在武馆兼修武技,十岁便功夫了得。十二岁开始在军营中学习行军打仗,十五岁平定一起叛乱立下战功,让人惊叹不已,多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十六岁时,南楚王武靖领兵攻打思境,楚王武靖见秦慕羽是一黄毛丫头,便不把她放在眼里,怎料初生牛犊不怕虎,秦慕羽指挥占据一要势之地,死防严守,竟让楚王武靖无可奈何,急攻不下,后因身体病重,撤兵离去。 此后,思境秦漠王甚觉此女是神人下凡,为女儿自豪得意的同时,赐予秦慕羽一块少将令牌,暂时掌管十万军队,等行过成人礼后,便可掌握实权。 第六十六章 暗夜偷听 秦慕羽意气风发,在军营中英姿威武,年纪轻轻,便使多人信服。成人礼后,秦漠帝便正式赐予秦慕羽将军之名,手握一方兵权。秦慕羽从小立志保家卫国,经过与楚王武靖的一番较量后,她在军中的威信高涨,赤城一役,她虽胜出,但多少有些侥幸,这使得她隐隐不安,怕南楚再次攻打回去。 实际上,她来到古诺才半年左右而已,但是她一直隐藏身份,包括第一次见米儿时,对米儿说自己在永安城已有两年之久,其实不到两个月而已。来到古诺八个多月,现在已经大概了解了古诺地势情形,人口分布,财权实力,在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宏图。 她果然预测得没错,南楚一直对思境虎视眈眈。尽管楚王武靖去世前,把刚统一的南楚国分封成四个小国,相互制衡,防止兄弟为争夺江山而相互残杀,但终究会有一人想施展宏图野心,则必会再次打着思境的主意。但是她也预料错了,本以为古诺是最有实力侵霸一方的,因为武夜王治国有方,使古诺百姓安居乐业。他忧民劳苦,惜民钱财,敬礼诸侯,为一国明君。这样的人,外修兵甲,内修德政,怎能使秦慕羽不稍加防范,生怕他顿屯足够兵力,休养民息后,壮大了实力,便将矛头指向思境,吞灭思境就轻而易举了。 而现在,想要立马吞灭思境的不是古诺,而是夜郎国,她万没想到夜郎王武毅出兵讨伐的速度如此快,可见他的野心不可小视。 回过头来,却说素浅听到秦慕羽问及思境现在战事状况,立即将所知道的消息和盘托出。 “夜郎国攻打我思境,首先便要攻打临近之地赤城,所以,恐怕赤城已经陷落了。” “赤城为首要之地,易守难攻,秦云长公主负责驻守,以秦云姑姑的智慧,应该还可以抵挡一段时日,所以我们得赶紧回去搬救兵接应!”秦慕羽心想,当年自己与秦云姑姑守赤城时,便知秦云姑姑考虑周全,在危急关头,是有一定的应对之策的,所以现在赤城应该还不至于如此快就陷落。 “小姐,怕是没那么简单,你想想,为何在锦水之地突然爆发瘟疫?”素浅已经觉察到一丝动机了。 经过素浅的一番提醒,秦慕羽突然想到了一条线索,顺藤摸瓜,便猜测到了此时爆发瘟疫的突然性,必有关联。“你是说,瘟疫是从赤城爆发而来,是人为原因,具有明显的针对性!” “嗯,没错,夜郎王也知道赤城易守难攻,当年纵马驰骋、骁勇善战的楚王武靖也拿赤城没有办法,而想要攻打思境,又必须克服这一难关,这就是为何思境国土面积和实力虽然比不及他国,却能独立存在的原因。”素浅分析着,素浅不仅是秦慕羽的贴身丫鬟,而且是秦慕羽得力的谋士。 “这么说,瘟疫是夜郎王故意带给思境的灾难,使赤城在病疫中自我灭绝,到时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攻破赤城?” “这是夜郎王铤而走险的一步棋,因为瘟疫一旦爆发,便不可控。”素浅一脸严肃说着。 “不,他既然能使出疫病的棋,便已经做好后续准备了,他必然备有此种疫病的解药,且数量可观,所以出此绝招!”秦慕羽不难想到夜郎王三思而后定的主意。 “如此说,他身边必定有制毒奇绝的高手,所以如此为之,看来是个心肠狠辣之人,纵无辜百姓的性命为草芥。” 素浅说完,秦慕羽不禁恐慌,惊肃道:“不好!如你所说,那么现在,赤城必定陷落了,所以才有夜郎王武毅攻打思境的消息!” 素浅顿悟,秦慕羽说得没错,如果赤城还未陷落,那么就一定没有夜郎国攻打思境的消息,因为夜郎王正等着疫病在赤城蔓延,到时不攻自破。想到这里,不禁胆寒,秦慕羽一阵心惊,不知如何是好,急不可耐。 却在此时,秦慕羽发现自己的房门外有异常之声,尽管很细微,但逃不过秦慕羽的耳。立马与素浅警觉起来,心想着,两人的一番言语被人听到,麻烦来了。两人飞速移至房门处,暗示了下眼色,若门外有人偷听,不得以必须杀人灭口,只有死人的嘴巴是不会背叛秘密的。 素浅的手已经触及房门,立即拉门一闪,秦慕羽飞速轻身一跃,飞速抓住门外之人,快速锁喉,素浅已经掏出匕首,欲断其命。 秦慕羽一见身前之人,竟是米儿,立马堵住其口,现在当务之急,也顾不了情分了,谁叫她听了不该听的,秦慕羽有些不忍下手,便把眼光投向素浅。素浅提着匕首,要向米儿刺去,米儿挣扎之余,使劲咬了秦慕羽的手,秦慕羽一阵痛楚,立马松开了堵在米儿嘴上的手。 “等等,别杀我,我是秦慕嫣!”米儿惊慌之际,立马说出自己名字,但声音不大,只有近处的人才能听得见。 秦慕羽听到米儿口中的名字,立即示意素浅行刺的动作暂停。因为思境有个传统规矩,但凡是王族贵室的女子,取名字有所讲究,名字必须按照排行赐字来取,比如秦思帝之女,秦云公主,其中的“云”便必须在名字里,因为秦思帝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就没在“云”字后再加字。而到了米儿这一辈,限定的字则是“慕”,取名字的时候,名字里必须得有“慕”字。现在秦慕羽听到米儿说自己是“秦慕嫣”,与自己名字只差一字之别,不禁猜测她的言外之意,以及她的身份是不是与自己有所联系? “小姐,如何处理?”素浅轻声问着。 秦慕羽立即打量四周,生怕被人看见,尽管四周黑寂沉沉,“先进屋再说!”说完,立即押着米儿匆匆进屋,再紧闭房门,米儿并没有大叫,而是随着秦慕羽进入房去。 安然与米遥现在并未在米儿身边,因为米遥身体虚弱,米儿把她放在自己深房的床上躺着休息,让安然在米遥身边照看着。 进入秦慕羽的屋内,秦慕羽见米儿并没有声喊救命,想必是有话要说,便对米儿松手,秦慕羽刚一松手,素浅还是不放心地用匕首对向着米儿,以防万一。若米儿大叫之时,便立即将她就地解决。 “说!你在门外都听到了什么?是何身份?有何用意?”秦慕羽此时才刺视米儿,空气在紧张地氛围下凝成了一条线,一不小心就会崩断。然而令秦慕羽意外的是,她在屋里的烛光中,看到了米儿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以及神乎不定的泪痕。秦慕羽猜测着面前的米儿,现在她的表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平常女子受到惊吓后出现的神情慌张,一种是与身份有关的隐情。 “都听到了,但是我却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米儿回着,她内心早已因为惶恐焦虑后变得凄然,寸肠万恨,她内心深藏的痛楚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使全身都处于紧张不安的状态,她呼吸急促,她眼眸里藏满了深深地忧伤,她担心着赤城的故人,所以她的泪水忍不住从眼里涌出并不断泼满两颊。 屋内,泪烛空烧,在烛光中,秦慕羽看见米儿的脸,吓了一彻,但见米儿双眼赤红,似是中魔了一般,秦慕羽不禁谨慎地防范着。“你什么意思?再不交代,别怪我对你无情!” 第六十七章 各有心事 尽管秦慕羽防范着米儿,但是见到米儿的此番言行,更加确定米儿身份必定是与自己有所关联的,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轻易动手。 米儿一直在克制情绪,只是泪水不听话而已,她沉默了会儿,表情肃穆,道:“我是思境人!” 秦慕羽已经料到几分了,但是她想听米儿解释清楚。 米儿此时情苦,黯凝间继续说着:“我父亲是秦觅,奶奶与秦云姑姑皆在赤城内,如果赤城真的如你们所说,已经陷落……”她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她有些脑胀隐痛,她立即手扶住身旁的木桌,手捂住胸口,埋下头去。 尽管秦慕羽已经猜测到几许,但现在真告诉她如此,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异。素浅听后,睁大双眼,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停了些许时刻,素浅才慢慢把对向米儿的匕首收回。 秦慕羽万没想到,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堂妹来。她只知道当年叔父秦觅不知什么原因消失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如今他的女儿就站在自己面前,且早已与自己相识,这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让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地回想着许多事来。 “参见郡主!小人无意冒犯,还请恕罪!”素浅反应过来后立即跪地参拜。 秦慕羽终于被素浅的声音把神拉回来,走近米儿,放下警惕的心,换了种语气态度,说:“如此说来,你却是我慕嫣妹妹,慕嫣,我是秦慕羽。” 米儿并未回声,还在弓着身子,极力克服着不想相信的事情,听到秦慕羽自报身份,才得知,原来秦思语就是秦云姑姑跟她说过的很了不起的人物,思境公主秦慕羽。 “我知道你现在担心什么,但那也只是我们的推测,事情不一定如你想象那么糟,慕嫣,你放心,现在天黑,不便赶路,明日一早我便回去领兵接应赤城!”秦慕羽安慰着。 米儿听着,立马朝向秦慕羽说着:“慕羽姐,明早我同你一起回赤城!” “嗯,也罢,想必你定是担心,今晚收拾,明早启程!”秦慕羽看着米儿担心悲痛的样子,心有不忍。 “主公,明日怕是我们不能去赤城,得绕过赤城回思境京城国清去调兵遣将,才能赶往赤城!”素浅对秦慕羽说着。 “国清遥远,岂不是……”米儿有所顾虑。 “慕嫣可否会骑马?”秦慕羽急切问着。 “不会!” “去国清,再到赤城,快马加鞭也要三日才能抵达,但如果从此处直接去赤城,只需一日,快马加鞭则只需半日便可到达。” 秦慕嫣只想快些时辰抵达赤城,如果自己与秦慕羽一道,势必会拖慢她们的速度,不如自己前往,到时与秦慕羽在赤城会合便可。“慕羽姐,不如我自己前往赤城吧!” “也好,如果你同我们一道,还得绕个圈子才能抵达赤城,且行军途中我不方便照顾你,只能如此了。你好生照顾自己,王母与云姑姑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秦慕羽快速一番思索后,安慰着米儿。 米儿经过秦慕羽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一丝希望,因为她相信云姑姑会誓死抵抗坚持,而就算赤城蔓延疫病,以奶奶的独门医术,应该是可以应对的。 屋外晓风抚云,夜雾沉重,皓月婵娟,风絮纷纷,屋内青灯未灭,现在是三人在屋内密语,迟迟未睡。 就在不远处米儿房的另一侧隔壁,白杨房内,白杨正在暗室里不停翻着古书记载,所以他并未察觉屋外的任何动静。他已经开始捉摸不透为何上古神猫米遥会来到米儿身边,米儿与米遥有何关系,以及异界里的幻城,他不停地仔细翻看着师父曾经赠送给他的古书,想看看书里还有没有其他相关记载。 这一夜,慕闲院里除了燕子已经安歇外,所有人都没有停下神经来入睡休息,他们之中,有的是贪恶的苦闷,有的是向善的焦躁,还有的是好奇的迫切,以及担忧的不安。朦胧的灯影里,悉悉索索印了些影子在孤寂的墙上,一切是那么风平浪静,似乎荡不起半丝涟漪。 伊人被窗外的鸟雀声唤醒,实际一晚未睡,只是闭上眼睛期满自己相安无事。 秦慕羽早已敲门跟白杨告别而去,出了慕闲院便在近处买了两匹快马,匆匆策马登途,消失在簇簇烟村里了。千家万户,患者现在身体已经康复,开始正常的活动,炊烟缭绕。 秦慕羽刚跟白杨匆匆告别,现在轮到米儿又来向他告别,都很急匆的样子,白杨纳闷疑惑,究竟这二人是怎么了?到底为了何事?不禁疑虑重重,沉思片刻,想到如今瘟疫的问题已经解决,所以各自都要安心离开吧,应该是这样,白杨这才缓和了些疑惑。 米儿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提着个包裹,抱着米遥,身旁跟着安然,与白杨一番说辞告别,然后决绝要离开慕闲院了。 米儿要离开,本应是香草高兴的,然这次香草并未有喜悦之色,因为白杨已经知道她的心思,并开始厌恶远离她,怕是自己也快在慕闲院待不长久了。她有心事,但表面很平静,她一直隐隐在后面跟着米儿。 这次米儿却问白杨借着马车,但不需要车夫,自己会驾驶。因为秦慕羽已经告诉米儿路途,甚至把详细的地图也画给米儿了,米儿自己可以驾着车前去赤城。 第六十八章 莫枫 -----------------------------------------------写到这里,并不知道有没有读者一直在看我小说的,前面的很多章节也许写得不够好,越往后,便越煞费苦心的码字,希望能有一个认同我的读者,与我并肩前行,但成绩依然那么云淡风轻。尽管每天都在更新,也挽留不住读者,从今起,不想和其他作者互粉了,感觉没用,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写完这一本,就算有个交待了,且不论后事命运。这是一条横空出世,来此占位,让人痛苦的分割线--------------------------------------- 米儿但见纸条上署名的是“莫枫”,猛然想起来,当初在不醉楼拜托莫枫的事。因为想得知去往赤城的地图,便拐弯抹角地绕到了莫枫的绘画上,莫枫也是爽快,也不是什么魑魅魍魉之人,便答应米儿要把珍藏的画作拿出来欣赏,并要赠送她一本关于自己曾经周游四方后亲自著述的游记。 莫枫当时邀请米儿一同前往莫府的时候,米儿有些多虑,所以并未前往莫府,但莫枫却问了米儿居住何处,等闲暇之日定要把游记赠送给米儿。莫枫心性有些恃气,对于欣赏自己才华的人格外欣慰友好,遇到像米儿这种诚心夸赞他才华的人,他心里豁然的强势快感使自己高大起来,自豪的愉悦,所以对米儿拜托的事无比上心。 米儿豁达地告诉莫枫,暂住之地为慕闲院,莫枫回到莫府,便煞费苦心地开始画着米儿无意提到的梵净城及其周围城郭的图志。莫枫到从未怀疑米儿用意,只是觉得米儿想要附近城池的路径地图,不过是为了便于四处观光时有个清晰地线路选择,方便寻找歇脚之处,游赏路途也更顺畅些。 米儿回过神来,莫枫约见自己,估计是已经画好图,真要送自己字画与游记了。但她立即垂下眼帘,因为如今自己已不再需要莫枫的图志了,但如果不辞而别,似乎不合情理,辜负别人一番盛情好意,岂能心安。但想到不能立即出发前往思境,心里急不可耐的焦石却十分沉重。 想了一阵,她目光闪沉,冷清清地沉吟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又把眸光轻转,面向香草,躬身道:“这段时日多承你照顾了,难以言表我的谢意,希望香草姑娘以后好生珍重。”米儿说话的时候有几分谦逊,明明心有不满的香草不得不好言回复。米儿随即转身望了眼阔天,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立即回头对香草说:“对了,燕子姑娘现在去了外面忙事,待会回来能否拜托帮我跟她说声道谢?” “米小姐姑且放心,我会的。”香草说完,便没有任何话题与米儿说了,氛围有些闷胀尴尬,于是香草对米儿说些客套话后便离开了。 米儿看天色尚早,远处街景,东风和畅,还是得去趟不醉楼为好。尽管那个地方,有着糟糕的回忆,秦慕羽说得对,选择何种心态活着由自己掌握,而不是被环境选择着。她深呼一口气,再均匀缓缓吐出,此时有些眼跳腮红,虚飘飘的镇定心事,提着步子迈向不醉楼方向的那条羊肠小道。 她慢慢地枉步,使得安然捉摸不透在身旁走走停停,道上烟细风暖,越是向前,感觉周边路过的行人似是在盯着自己,一些目光和碎语带着尖刺,在心里有些刺痛。但她心想着,去和莫枫告个别,回来再找白杨,就可离开此地了,她不会再回到这里,因为还有她更喜欢的地方正在等着她一起地老天荒。米遥在她怀里很是安稳,而安然镇日镇夜的逗留在此地,不过追随主人罢了,如今安然心里很是欣喜,她终于不用原地踏步了。 不醉楼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不醉楼前是一宽阔街道,地处十字中心交叉路段,周边之景繁华。若到了夜晚,这条街更是热闹,一些灯火辉煌的楼里,翠屏低垂,红烛高烧,微风从阔窗吹进屋内轻抚流苏帐。一些屋子里还有商女歌唱,丝竹之声,歌舞升平,不管白天遇到过什么晦气之事,晚上到这烟花之地,皆会把烦恼忘到九霄云外。 米儿神思不定,恍然间还是一鼓作气,加快脚步进了不醉楼,不理周围嘈杂之声,径直通向楼道,上楼,往四号包间去了。 她来到四号房间,轻敲了房门几声,等了一忽,门开了,一位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现于眼前,全身上下散发着文雅气质。米儿一间,正是有着成熟稳重特性的莫枫,莫枫立即邀请米儿进屋,米儿一眼就看见了棕色方桌上摆着多幅字画与书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现在我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莫枫声音有些浑厚低沉,略显有些尴尬。 米儿听到莫枫此话,想到莫枫是这里的常客,必然是听到过什么风言风语,肯定是知道上次不醉楼大闹昏迷一事,自己是主角,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份之事,尽管现在是男儿装扮,却是女子的身份已是隐瞒不过的。 米儿垂下眼帘,有些复杂的心绪,道:“莫兄只管一如既往称呼我米儿便可,对于身份有所隐瞒之事,实属抱歉。” “无事无事,”莫枫立即回着,并未介意,继续说着:“我能理解米儿姑娘苦衷,你无需介怀在意,你一介女流之辈出门在外,如此装束隐瞒,实属常理。当然,我可不关心你身份之事,我有更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米儿见莫枫如此宽容,才轻微露了一丝微笑,抬头看着莫枫,只见莫枫心急火燎地说着:“米儿姑娘别站着了,来,看,我已经把画与书都带来了。”莫枫有些兴奋说着,说话间已经走到桌旁拿起字画,让米儿过去欣赏。 米儿走到桌旁,翻看许多纸画,突然看到一幅画上面的风景很是熟悉,一直盯着那副画呆呆看着。因为看到那幅画绘制着赤城美景的图,挑起了她脑中浮现的幕幕场景。 她的脑海里,联想起了一些画面。 赤城云宫红墙青瓦,高楼耸立,墙内的山石风景静美秀色,浓荫高树,莺喧柳带,春光艳阳,走到哪里都能闻到一股风送来的花香,闻香而走,见一花园,千样奇花,百般瑞草,风摇宝树,好一副美景画卷。 宫殿有着翠鸾娇凤的雕刻装饰,高墙宏宇,那个对于米儿来说巨大的庭院里,还有着山月湖,湖心静美,日映睡莲,石板桥,白土壁……. 楼墙外一条清澈河水萦绕而过,碧粼粼淡绿水波荡漾着。层叠的宫殿两旁是高山耸立,似是两位体大威武的山神将军守护把守着云宫。 在那赤城云宫内外,有着米儿四处探索周围环境的记忆,不深不浅,但印在脑海里,不会忘记,所以她看着莫枫的画中有着那条熟悉的河流,以及河边北坡上耸立的高楼城墙,陷入了往昔烟景记忆的沉思。 “看来米儿姑娘很喜欢这幅画,真有眼光。”莫枫看米儿目光一直逗留在那副画卷上,便忍不住说着。 米儿因莫枫此话一惊,回神过来,才重新翻看着其他画。 莫枫继续说着:“刚才你看那画中的美景独绝,定是向往吧?在这古诺是难以得见的。” 米儿看了眼莫枫,笑答了声:“嗯!” “这美景身在思境赤城,怕是姑娘相见有些困难了。” “看着此画欣赏足矣,所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旁焉,同样道理。” “米儿姑娘乐观,这些画你都可以拿走,还有这本游记。”莫枫满是得意与期待兼具的眼神看向米儿。 实际上米儿也无需再寻找什么地图之类,不过盛情难却,她还是从中拿了那副画着赤城烟景的图,还有那本游记,与莫枫一会儿闲聊过后,就拜别而去。 米儿刚下楼,欲出不醉楼正门,却突然闻得身后二楼处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瞬时之间楼上一片喧哗杂闹。楼下之人立马意外地站起身子,看向二楼。有些好奇心强盛的人,立即跑向二楼去观看究竟发生了何事。米儿也忍不住回头,安然与米遥也探着耳朵看向那些匆匆跑向二楼的客人。 片刻后只见一深色衣装的中年女人惊恐跑下楼来,高声喊着:“来人,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报官!快去报官!” 第六十九章 杀人命案 众人听到“死人”二字,十分敏感跑去二楼围观,场面顿时一片混乱。米儿站在楼下,本想前去探看,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早些离开为好,毕竟要急着赶路去思境。她从纷至沓来的人群中挤出去,走出不醉楼,赶回慕闲院。 此时外面长空里,透着闷热的气息,恰似悒悒的锥挑太阳,忽忽火燎胸膛,走在烈阳下有些口干舌涩。忽然,即从身后传来几声声重言狂的“站住!哪里跑!”,她不以为然,继续赶路,后面又快速传来几声暴语:“上,立即将他抓起来!快!” 在行走间,安然忽地转回身头立即吼叫起来,让米儿有些惊讶,回头一看,只见一路军官正在道上,向自己冲跑过来,四周路人也绕开道来在旁观望。只见那队官兵表情严肃,凶狠狠,恶凛凛,米儿有些害怕,踌躇间不知所措,不懂究竟是为何,看了自己左右,那些官兵的目标正是自己了。 米儿心想,难不成是因为不醉楼命案一事,但凡是在不醉楼出入过的人,都逃不了干系了。如此一来,自己必然是在嫌疑者队列中了,不过自己清白,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任何证据,想来他们也不会乱冤枉好人的,于是她开始镇定下来。但再一想,自己又不得不拖延时日才能离开了,这世事变化,可够折腾人的。 她并没有逃跑,而是站在原地不动,看那官兵要如何处理此事。不一会儿,官兵已经将她围住,两位身强体壮的官兵立刻走向她身边夹挟着她,安然作出凶狠模样,狂吼着,示意着四周之人胆敢接近自己主人,自己就要不客气撕咬了。米遥在米儿怀里也炸毛弓背,张口发出恐吓之声,眼里冒着冷光。 米儿立即招呼着安然,说道:“安然,没事儿,不要紧张!”再把目光抬望,看着眼前的官兵的领头,问着:“请问大人,是何用意?” “有人举报,你杀了人!”米儿瞳孔张大,透着疑问与惊讶的目光,想再说话,却被那领头官人打住话语,“来人!立即将这嫌犯抓起来!” 顷刻间,只见身旁的那两位强壮之人已经快速抓住了米儿双臂,用力一拉,米遥从米儿怀中掉到地上,米儿反手一搏,怎料被那两人硬撕强扶,拽住身子使她不可动弹。米遥与安然开始咬住向那两位体壮之人,怎料周围的官兵齐上,立即用刀剑恐吓住安然与米遥,并脚踢向安然与米遥,使得两个小家伙节节败退,并被官兵重力打伤。 米儿来不及解释,就见这些蛮横官兵伤害着安然与米遥,不停反抗着身子,没用。便立即大叫着:“我跟你们走,别伤害她们!” 官兵稍微停了下动作,四周围观的人一片喧哗嘈杂,混着这令人窒息的空气弥漫,米儿心急地对着安然与米遥说:“安然,米遥,不用管我,快离开,我没事的,待会儿就来找你们!”说话间早已被官兵横拖倒拽地拉着走了,经过不醉楼,官兵并未立即将她带进不醉楼中去,而是封锁了不醉楼,让众人不得再进入,又立即押着米儿前往府衙中去了。 安然与米遥在其后紧追,米遥便与安然商量着:“安然,你快回去慕闲院找白杨哥哥,快去,求白杨哥哥前来搭救主人!” “可是我说的话白杨哥哥听不懂,怎么办?” “你回去只管大叫,引着他跟着你前来就行了,我先追随主人,看他们究竟要把我主人带到何处去,到时你问着气味赶紧找来!” “嗯!好,我立马去!”说完安然快速停下脚步,拨转方向,跑向慕闲院去了。 米遥一直跟着那队人马走,身子并不是特别的机灵,因为本没有完全恢复元气的身体,又被那群恶毒的官兵拳打脚踢,身子有些难受,现在夹着尾巴不敢肆意妄来,只能萎焉地紧跟其后。 米儿被拽住身子,但后来她也不想反抗了,眼前围观的人群不停地被官兵强制压后地绕开道来,米儿被押在人群中继续穿街过路。 不醉楼前,站立着多名身穿官服的人,手里握着刀剑,不得外人进入不醉楼,这不醉楼的老板眼见生意被搅乱,焦急万分地跟官兵解释着,但丝毫无用,那死人的尸体还摆在不醉楼的的四号包间里。 突然又有一队人马来到不醉楼前,看那服装修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师爷,身后的是几位验尸医官,一看便知是来查看线索的。 在不醉楼斜对面的一间茶馆里,众人正在议论着不醉楼的杀人命案。 “想不到不醉楼里竟发生此种事情,适才我跑去不醉楼四号包间里,见那死者正是莫枫公子,也不知他究竟和谁结了如此深仇大怨,光天化日之下竟被杀人灭口!” “还能有谁,据说凶手已经抓到了,你们猜是何人?” 众人不解,连坐在靠窗的一方桌旁的俊秀男子也竖起了耳朵。在窗缘边上的角落里,正坐着两位貌相非凡的公子,只见其中一位公子表情冷冽,手中握着一方长剑。身旁的另一位公子貌堂堂,蓝玉冠束发,身着一袭赭色华服,锦袍玉带垂腰,正坐在桌旁悠闲喝着茶,却听闻周围的议论声音沸腾,不禁把注意力转移到众人身上,默默听着议论之声。 茶馆里另一客人继续说着:“那到底是何人所为?” “我听闻莫枫公子性情闲淡,为人品性也还算过得去,怎么也想不通谁会杀他!” “我猜这一定是情杀!” “嗯嗯,没错,我也是这样猜测的,一定是情杀!杀莫公子之人,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听到这里,大家饶有兴趣地听着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继续说着,“大家还记得上次不醉楼强奸未遂之事吗?” 另一男子回道:“记得记得,曾好几次我还在不醉楼看见过那女子,那时她身穿男儿装,那位女子长得不赖,在不醉楼被人暗中下药,幸好一位陌生女医和白府公子白杨大人搭救,才离开不醉楼,后住到慕闲院去了。” 坐在一角落的另一女客听到此,不禁插话说道:“原来你们说的是那位米儿姑娘,她可是好心着呢,这几天瘟疫爆发,还多亏她四处奔波帮忙救治众人,大家才得以摆脱病魔,是我们的恩人呢。” 那位长相有些丑陋的男子不以为然,他只有独眼,有一只眼睛被眼罩遮住,十分严肃地说着:“她虽救过众人,如今却犯下大祸了!” 众人惊讶,那男子继续说道:“杀害莫公子的凶手就是她!” 坐在角落里的公子耐不住了,立即起身回着:“说话得讲证据,无凭无据怎能诬陷别人!”此话一说,众人眼光又开始瞄向了那有着飘然出世之表的公子。 那公子此刻为米儿反驳着,只见他严词凌冽,表情肃穆,为米儿打抱不平,相信米儿的清白。在他身旁剑不离手的男子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轻声对着身旁的主子说道:“主,别太张杨身份。” “无事,米儿姑娘如今怕是遇到麻烦了。”公子轻声回复,他如今在江湖中的身份是五郎君,而他身旁随从的身份是流石。 第七十章 公堂对峙 ~~~~~~~最近好多事情像是约好了似得一起向我奔来,我委屈地在此为更新字数少而伸冤,望大人恕罪。~~~~~~~ 五郎君不相信与自己脾性甚合的米儿姑娘会是杀害别人的凶手,即使是,那也必定是死者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使得米儿姑娘动了歹念。或许是米儿姑娘错手杀害的,又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五郎君心想着,有多种猜测,也不知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那高声说着米儿是凶手的男子,经五郎君这么一反驳,很多人都站在了五郎君的一方,不相信那个瘦弱的姑娘是杀人凶手。男子急了,立马说着:“嗬!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悬江衙门一看便知,官兵刚才已经把那女子抓走进了衙门,等医官验尸后就要开堂审问了。” 多人异口同声说道:“居然抓去悬江衙门!?”众人惊讶的原因,是因为悬江衙门是梵净城第一衙门,只处理重要案件或极大冤案的地方。不过众人惊异片刻后,立马想到了合理的解释,莫枫公子虽然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他因为绘画技艺精湛,在方圆百里的名气甚高,莫府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名宅,名宅里的主人被人杀害,且光天化日之下死在繁华之地不醉楼里,瞬间惊动大家小巷,此事也算得上是一件惊动人心的大事了。 五郎君虽不解原由,听着众人言语,流石在一旁冷冷说了句:“且看衙门的人如何处理,主,不必出面。” “嗯。”五郎君想来也只能如此,静待观察情势如何变化。 慕闲院里,此时十分安静,因为没了安然与米遥四处乱跑的踪影,显得有些沽清。白杨此时急匆匆赶着马车终于停到了院门口,但见安然独身跑来,见到白杨下车后,便不停围着白杨身子转着吼叫,这形式让白杨立马警觉起来,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因为一直紧跟米儿身侧的安然此时独身在此吼叫,不见米儿与米遥身影,白杨立即进院搜寻米儿的踪影,无果,又立即冲出。安然一直跟着白杨大叫,白杨立马明白了安然的用意,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快!快带路!” 白杨立即跟着安然离开慕闲院,一路上白杨有些懊恼,但也无奈。本以为可以立即将白府的马车行驶过来,让米儿乘坐离开,却不料在途中撞见一老妇突然昏倒,白杨立即将那老妇送上马车,送往药铺,急救,所以在途中耽搁了些许时辰。白杨心想着,米儿估计是许久等不来自己,便离开去寻找马车了吧,一定是遇到了难以脱身的麻烦,才使得安然前来报信。白杨步伐飞快,追随着安然,前行的途中,听到路人传说着不醉楼杀人命案,白杨有些吃惊,心中暗自祈求着米儿千万不要与命案有所关联。 白杨经过不醉楼的时候,府衙的人已经抬着尸体出来了,往莫府的方向抬去,莫府的亲属围着那尸体哭喊着,甚是惨绝。莫枫尸体被一层白布遮住,看不见他的脸。白杨并未见过莫枫本人,只是听说过他的姓名,毕竟莫枫也是很有名气的绘画大师。 在人群中,白杨突然听到人们议论着:“想不到莫公子竟被一女子杀害,那女子也是心狠,即使情仇,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啊。” “可不是嘛,只可惜杀人凶手是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恩人,想不通米儿姑娘为何要杀害莫公子。” “也许两人因为男女之事闹得不愉快,米姑娘一怒之下便错杀了莫公子吧,我们赶紧前往悬江衙门去看看情形如何再说。” 白杨听到这里,他不安的事果然发生,他立即跑向悬江衙门,悬江衙门属白府管辖的范围,尽管自己父亲白善是知府大人,五品官员,但权力受到梵净城城主慕容宝的压制,慕容宝为一城之主,为三品官员。而自己只是负责修撰职务,也无权过问衙门大小之事,何况悬江是梵净第一衙门。梵净城有三大衙门,分别是锦水,松雨,梅净,成三足鼎立之势,由三大知县大人分别掌管,而悬江是这三大衙门的总部,三大衙门最后结案的奏折陈词都得呈交于悬江衙门审核, 悬江衙门,董嗣枢穿着冠带,升坐公堂,公堂上一方黑桌上摆着惊木,圆筒简插着斩赦牌,两班衙吏齐集在下面。只见一位身穿深色衣裙的妇人,形色仓皇,汗流双颊,跪拜在公堂之上。她的身旁同时跪着的是身着男儿素衣的女子,米儿第一次来到衙门,见两侧之人严肃,瞬时有些悚然心虚。 董嗣枢敲打了下惊木,说道:“肃静!”在公堂上围观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董嗣枢开始问道:“报案之人姓甚名谁,速速报来!” 妇人道:“民女姓苏,名逸佩,在不醉楼做杂工,今日上午我正端着茶水去二楼四号包间,站在房外一直无人答应,所以打开房门进去,结果发现客人正坐在扶椅上,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我纳闷间走近一看,只见客人已经死去,惊吓中我立即叫人报了案。” 董嗣枢听了她此番言语,继续问着:“那你怎知你身旁这位公子是杀人凶手?” 米儿一听,急言回复:“大人,小人冤枉啊,我决没有杀人!” 董嗣枢立即说着:“且听民女苏逸佩说来,你暂且住口!” “大人,他不是公子,她是女扮男装的米儿姑娘!”苏逸佩大声回着话,顿时听堂的众人又开始喧哗起来,众声言:“对啊,那姑娘我也认识。” “那就就说说,为何举报你身旁的女子是杀人凶手?”董嗣枢正襟坐着,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位女子。 苏逸佩立即说道:“就在我发现莫公子被人谋杀的前两个钟头前,米姑娘曾到过四号包间会见莫枫公子,后又离开,在米姑娘刚离开不久,我进屋送茶水时便发现了莫公子被人杀害,立马跑出房门,下楼去通知报官。” 米儿听到四号包间,简直不可置信,万万没想到死者竟是莫枫,于是惊慌失措地恍惚了一会儿,才稍微尽力克制情绪。镇定地大声说道:“大人!容我插嘴一句,民女米儿,今日上午确实是进过不醉楼四号厢房,但我与莫公子是朋友,我们只是絮聊片刻后,我便离开,并未杀害莫公子。刚这位妇人所言,一无亲眼所见我杀人,二无当场证据,岂可断定我就是凶手。照此类推,她也进过四号厢房,那么,我也可怀疑她就是杀害莫枫公子的凶手!” ~~~~~命案推理要来了哟,准备好了吗?如此聪明的你应该心里已经有数了吧,那就赶紧为我投票吧,么么哒。~~~~ 第七十一章 凶手 公堂上此时又喧哗了起来,董嗣枢立即敲拍惊木,两班人马齐声肃静,顿时才鸦雀无声。董嗣枢捋了捋胡须,故作深沉,挑了挑眉,接着问道:“既然你们都在怀疑对方是凶手,现在又无凭无据,不得断案,把二人收监,听候处置!” “大人!民女说的都是事实,不醉楼里有多个房客作证!”妇人苏逸佩确切地说着。 “来人啊,凡今日上午在不醉楼出入的房客,一概人等传来召见!” 一班人中走出一头目,穿着官服,威严高大,佩着剑,躬身应是,于是转身带了门外另一队人马离开了衙门。 白杨气喘吁吁终于来到悬江衙门,走进公堂,觐见董嗣枢,董嗣枢一见是白杨,走下公堂,好言迎向白杨。 “哟,修撰白大人也来了,想必是听闻不醉楼发生了命案,来此看热闹的吧?”跪在公堂上的米儿立即把目光望向白杨,似乎从白杨那里找到了希望。而安然与米遥被人群堵在公堂外,不得入内。堂外燕子与香草看到白杨匆忙离开慕闲院,便在白杨身后跟随来到了悬江衙门的公堂外了。听堂上的众人视线一直在这公堂周围穿梭,还伴随着小声的嘈杂。 “董大人,听闻您断案高明,今日便来此看看您如何断案,让小生长长见识。” “白大人说话严重了,审案断凶,无非两样,凶手作案的证据和供词,缺一不可,只要掌握这俩样依据,就可定案。” “那董大人可否已经判断出谁是凶手?”白杨故意问着,尽管心里有些担心米儿,但在公堂上连一眼都没去看米儿,故作镇定地与董嗣枢攀谈起来。 “凶手还不确定,不过目前有了两个作案嫌疑人,依本官猜测,凶手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董嗣枢说话时,把手指向苏逸佩和米儿。苏逸佩听见,立马慌张地大喊冤枉,米儿也懒得说了,毕竟现在去传证人去了,离开堂还有一会儿时间,米儿在心里不断琢磨着这件无头绪的事情,陷入沉思。 “哦,”白杨只是轻微地回复了声,不过董嗣枢早已看出白杨的心事,董嗣枢早已听闻米儿姑娘与白杨的关系,白杨来此的目的,岂不是早已了然于胸。 董嗣枢命人给白杨添了个座位于公堂角隅一侧,旁观审案过程。过了不久,证人已经带到公堂,证人有六七人。连仵作都来了,仵作身穿布衣,在师爷与官兵的带领下走进公堂。 于是又开始升堂,威武,肃静,过后,董嗣枢一脸严肃问道:“民女苏逸佩,为何状告你身旁的女子是杀人凶手?” “大人,在我发现莫公子被人谋杀的前两个钟头,米姑娘曾到过四号包间会见莫枫公子,后又离开,在米姑娘刚离开不久,我进屋松茶水时便发现了异常情形,立马跑出房门,下楼去通知报官。不信你问问这些房客,当时也看见米儿姑娘进了四号厢房,后离开,过后莫枫公子便死了。” “可有此事?”董嗣枢问着。 七位证人五男两女,站在一旁,看到董嗣枢和众人的眼光瞄向自己,其中一位男子立即回道:“是的,大人,当时的情景我记得很清楚,米儿姑娘我也认识,当时还多看了她几眼,见她走进四号厢房后,过了一阵,才离开。没隔一会儿,就见苏妈妈大喊着杀人了,于是我跑过去一看,只见莫公子已经被杀害了。”男子说完,其他几位证人也表示看到的情景类似。米儿听后,虽然觉得事实确实如此,但自己却是冤枉的,怎么没一个人给自己作证,尤为郁闷。 “大人,您看,我说得没错吧,他们都作证了。而且是我报的案,我怎么可能自己杀了人,还要报案呢。况且我与莫枫公子无冤无仇,他只是我的客人,我怎么可能杀害客人呢。”苏逸佩着急地解释着。 董嗣枢看了看白杨,只见他一脸深沉,董嗣枢又看了看米儿,大声说道:“民女米儿,你为何要杀害莫枫?“ 米儿大脑刚放空了会儿,被董嗣枢的一惊,立马回复:“我并未杀害莫枫,我实属冤枉啊,大人!” “传仵作!”董嗣枢见米儿还是不肯承认。 师爷走到公堂一侧,仵作是一中年男子,走到堂正中,跪拜说到后,两眼看向堂上坐着的董嗣枢。 董嗣枢继续问着:“王老,命你前去查看尸体,有无发现异常?” “回老爷,小人仔细检查了尸体,发现死者是被人勒住颈部致命的,死者前颈部有明显的勒痕。前胸有一道圆形伤口,约莫五寸深,明显是由利器所伤,血色暗沉。由此判断,死者是被人暗中从背后勒住颈部,使其窒息,但因为死者生前有所反抗,于是凶手立即取了凶器插向死者胸部,使其致命。”仵作刚说完,师爷也登场了。 “我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利器,”师爷立即命人把利器拿上来,一看,是一装饰的簪子,明显凶手是女子所为了。而米儿早已惊呆,开始不知所措,努力回想着。白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那钗簪白杨见过,他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看向董嗣枢。 “如此看来,这凶手定是一女子所为,女子走到莫枫坐着的扶椅后,趁其不备,立即用布条勒住莫枫的颈部,莫枫反抗,女子怕莫枫喊出声音,立即将头上的发饰取下,插向莫枫胸口,使其致命。这就好办了,只要找到这发钗的主人是谁,就可知道凶手是谁了。”米儿此时不敢出声,陷入彷徨中,魂神游离。 而此时,躲在人群中的香草挤出来,站在第一排,看了公堂上的一幕,轻声说道:“那簪子,那簪子……”不料香草这一句话,站在她身旁的人立即举报,指着香草,大声说着:“大人,这女子好像识得那簪子,凶手就在这里!” 众人的眼光又立刻看向形色慌张的香草,人群中有人说着:“凶手原来藏在这里看好戏,没想到啊。” 董嗣枢立马再次拍打惊木,这次的力度稍重,立即镇压了堂下的喧闹声,董嗣枢立即命令道:“把她带上来!” “是!” 香草被衙门的人立刻从人群中带上堂中了,香草怯怯跪在米儿身旁,回道:“大….大人,民女冤枉,我……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凶手,求大人明察!” “好你个刁妇,你说你没杀人,那为何看了这簪子惊慌失色,不赶快如实告来,免得受刑罪之苦!”董嗣枢用着凛冽的眼神看向香草。 香草立即叩拜后,说道:“大……大人,那…那簪子我虽认识,但…….但我是清白之身,那簪子不是我的,我没有杀人,若有一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那好,既然你说簪子你认识,又不是你的,那你说说,这簪子的主人究竟是谁?” “那簪子,是……”香草转头看了眼米儿,米儿只是低头看着地板,香草有些犹豫,才转回头说道:“大人,那簪子反正不是我的,我真的没有杀人啊,大人,冤枉啊。” 熟料香草那转头的眼神,早已被董嗣枢看在眼里,董嗣枢立即再次击打惊木,声色严厉道:“大胆!再不从实招来,别怪我用刑!公堂之上,不得偏袒任何一人,只得如实相告,不然,入狱受苦的可就是你!” 香草额头冒汗,再次看了眼米儿,吞了吞口水,胆怯地回道:“簪子……是…..是身旁米儿小姐的,近日我一直服侍米儿小姐,所以……识得那簪子。” 第七十二章 辩解 香草说完,埋头下去,米儿欲言又止,堂下旁观的众人已经小声议论起来:“想不到,凶手真是她!” 此时董嗣枢一声猛喝:“安静!”米儿被这一惊,反而没有像香草那样把头埋得更低,而是抬头看着董嗣枢。 董嗣枢大声问:“堂下民女米儿,你可认识那发簪,从实招来!” 米儿细细看这那发簪,立马勾起回忆了。那是刚来到慕闲院的时候,香草与燕子为她准备的发饰,觉得好看,戴了几天,却不知在哪里弄丢了那簪子,一直未找到,如今却出现这里,上面还粘着莫枫的血迹。她难以想象,簪子莫名其妙的会到不醉楼里,又阴差阳错成为杀害莫枫的利器。如果这是天意为之,那她无话可说,但她绝不会相信这矛头指向自己的事是机缘巧合,必定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究竟是谁要故意陷害她于万难境地,她脑海里已经在飞速地过滤了无数情节。 “还不从实招来!”董嗣枢见米儿一直未回话,怒切地喝道,并再次敲打了惊木,气势逼人。 米儿被董嗣枢这么一吓,立马回复:“大人,那簪子确实是我的,但昨日我便发现我的簪子不知丢于何处了,当时也没在意,我万万没想到它会出现在这里。请大人明鉴,我确实未杀害莫枫公子,我是冤枉的!” “大胆民女!不得在在本官面前耍刁!”董嗣枢高声喝道,停了一忽,又继续说道:“簪子既然是你的,而你却刚好进了不醉楼,你出了不醉楼,就有人死了。而簪子又恰好在不醉楼里找到,你却说你冤枉,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纵你有百喙,本官今日也由不得你抵赖!” “大人,民女着实冤枉,天地良心,绝未说过一句假话。” “你再狡辩也没用了,现在人证,物证皆在,只差你供词,你还不快认罪!”董嗣枢严肃地说道。 正当米儿要开口解释的时候,白杨已经站出来,冷静地说道:“董大人,您没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董嗣枢飘眼一视白杨,说道:“现在民女米儿杀人的嫌疑最大,是逃脱不了干系的!白大人莫不是要偏袒,恕在下办事只能秉公处理,多有得罪了。” “董大人,在下认为,此案有太多破绽,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米儿姑娘!难道董大人没看出来吗?” “何出此言?”董嗣枢的脸色隐隐有些暗沉,不甚悦色。 “第一处破绽,如果米儿姑娘要杀害莫枫公子,杀人动机是什么?第二,为何要选在不醉楼,我们都知道,不醉楼处繁华之地,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杀人,被暴露的风险很大,试问你会这么傻傻选择在不醉楼动手吗?”白杨慢条斯理说着。 董嗣枢经白杨这一问,神情有些紧张,轻轻从他那半脸胡须掩藏的口中冒出一句:“这……” 董嗣枢想了一会儿,正想回说,却被白杨的话堵了回去,白杨继续说着:“第三,如果米儿姑娘要杀害莫枫公子,那么她会这么大摇大摆就进去不醉楼吗?她杀了人后不作处理就出门,不赶紧隐藏逃跑,还不紧不慢等着众人发现尸体后来抓她吗?如果换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第四,如果她真杀了人后,还会把证据留在现场让人发现吗?就那簪子难道她不会把它带走吗?” 经过白杨这一分析反问,堂下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甚觉白杨分析得有理。然而董嗣枢却不吃白杨这一套,急急地回道:“经过白大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理,但白大人能分析得出来的,本官也能。本官以为,民女米儿,就是故意用了这破绽的技巧,让人第一怀疑的凶手就是她。因为据以往经验,第一被怀疑且嫌疑最大的人,往往却不是凶手,人们就会不自觉地排除掉她,进而为洗脱掉嫌疑,本官判案十几年,经验与直觉告诉我,凶手就是她没错。” “如今看了董大人断案过程,不禁让我有些失望。”白杨话里带了些戏虐。 “谁不知道你和米儿姑娘关系匪浅,怕是你此番言语,皆站在她的一方为她辩解着。若不是看在令尊大人与你情面上,我早就把那民女过堂审讯了,到时她自会说出真话,何须这么费心的审问此事!”董嗣枢不满白杨,现在到把话已经挑明了,各自的客气话里藏着用意。 白杨听到董嗣枢说到过堂,心里不禁有些愤慨,这梵净谁都知道,董嗣枢是个好大喜功、急功心切之人,凡是遇到棘手的案件,立马就动用私刑,使嫌犯经不住折磨而招供。所谓的过堂,一般动用的私刑,分为两种;审问男子则用火烙铁印在男子脚板,或者用棍棒夹击。审问女子则用开水泼向女子双脚,或者用夹棍夹击女子十指;不弄死人,却让人痛不欲生,万一遇到上面的人下来检查,就给过堂的人穿上鞋子,押进大牢,像是没发生任何事一样,风平浪静。 “那我还要多谢董大人抬举,给我脸面了。”白杨面色尴尬地说着,心里想,董嗣枢这人想要立案,除了物证外,还得有犯人杀害死者的动机,以及供词,只要米儿不要承认自己是凶手,那么董嗣枢一时半会儿也拿她没办法的。但白杨也有些不解,他想不通米儿为何会去不醉楼,又摊上这等事,如果那莫枫真是米儿所杀,那么米儿杀害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白杨也陷入不解之中了。 公堂上,董嗣枢又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米儿身上,一番严词威逼,米儿皆不承认自己杀害莫枫,董嗣枢久久不能使米儿招供画押,又有白杨撑腰,所以不能动用私刑,显得无奈焦躁。董嗣枢犹豫了片刻后,宣布退堂,把米儿与苏逸佩同时关押进牢房,明日再审。白杨因为无权干涉,竟不能一时把米儿保出来。 公堂上,人群散去的时候,白杨还站在原地思索着这突发事情的所有脉络,燕子与香草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白杨,安然与米遥终于见到白杨,在身边不停地转着圈叽哩咕噜叫着,显然,安然与米遥的焦急万分的。 白杨现在想到,只能立即回去找父亲白善帮忙了,毕竟白善比董嗣枢官高一阶,明日审问案子的时候也方便说话。他立马撤退出了悬江衙门,打道回白府。安然与米遥随后跟着白杨,因为她们,现在没主人跟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白杨身上了。 燕子与香草在白杨身后也跟随着,走在路上的时候,白杨因为想起在公堂上香草的表现,有些隐忍。尽管香草一直表现出在偏袒米儿,但她实际的用意却已经被白杨怀疑,白杨能觉察到的就是香草一直对米儿有嫉妒心。白杨在赶路的同时,大脑也在赶路,终于大脑想休息一会儿了,身子也就要附和,他突然转过身来,停下脚步。 香草与燕子在后跟着,远远看着白杨终于停下来等着她们,还有些意外的欣喜。 “白少爷,你不用等我们,我们会赶上来的。”燕子提前说着话。 白杨并未立即回燕子的话,而是等两人都赶上来后,才说道:“我此趟不回慕闲院,你与香草回慕闲院后,麻烦你与香草收拾下包裹行李,然后离开吧!” 燕子与香草还在喘气,结果就听到这轰雷的消息,皆吃惊地带着迷茫的神情问着:“白少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以后慕闲院需要清净,所以,你们不必费心再留在慕闲院照顾我了。”白杨冷淡地说着。 燕子还是不想相信,问着:“为什么呀?” 只见白杨已经转身,要继续赶路了,不过在提起脚步的时候,伴随了一句话:“这你得问香草为什么,我小小庭院不是皇宫阔苑,住不起心事太重的人。” 说完,白杨的身影,已经在幽巷长道上走远了。燕子与香草还一直待在原地,眼看着一长线与两黑点慢慢消失在眼前。 第七十三章 莫府 白杨来到白府的时候,刚好碰到白善从外面回到府中,见白善脸上的神色,与平常不大对劲,白杨头脑上空飘了些疑云,在正厅内盘旋着。白杨向白善躬身拜礼后,便问道:“孩儿看爹脸色不大喜悦,有何心事?” “怕是你的心事比我的还重吧,”白善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左手扶着红木方桌的边缘,几个手指尖不自觉的跳跃着,频率却不快。 白杨见白善坐下来后,目光也没看自己,于是就上前坐在白善对面,此时厅内只有两父子对立而坐,有些沉静。只是还未等白杨回答,白善已经再次开话:“米儿被抓进悬江衙门的事,我也听说了,想必你此刻来找我,就是为此事而来吧?” 白杨见父亲如此说来,也不拐弯抹角了。“嗯,正如父亲所言,米儿被抓进悬江衙门,来此求父亲能够帮忙。” “刚我已经派人前去悬江衙门打过招呼,董嗣枢暂不会用私刑逼供米儿,这点你放心,只是现在就属她杀人的嫌疑最大,只能在大牢里待一阵子了。”白善官阶虽比刑部董嗣枢的大一级,但是毕竟也不是自己亲手执掌悬江衙门,所以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吩咐董嗣枢放了米儿。何况白善还不是很了解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正纳闷着,想不通一个柔弱的女子竟杀了身材高大的公子哥。 “爹相信米儿会杀人吗?” “米儿是我曾经好友米正的女儿,凭我直觉,她应该不会杀害别人,且她一弱女子独身来到此地……”说到这里,白善已经停话,在大脑里一番思索了。 白杨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这也是他所犹豫的地方,米儿为何会独身来到此地,目的是什么?如果真是探亲,目的地是哪里,为何只字不提?让白杨不解的地方有许多,不过白杨却还是打算再相信她。而为何白杨一直没问米儿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为米儿找到一个不敢深测下去的理由。他亲眼看到米儿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米儿起死回生后,不敢再回到桃子村面见世人,怕引起惊慌,所以一路逃走,漂泊四方,至于目的地在哪里,却是不知道的。 “爹,您也是见过米儿的,且近日瘟疫之事,米儿的所为,想必父亲也是了解一些的,难道还不相信她为人吗?”白杨见父亲有所思虑万千,于是解释说着。 “我怎么会不相信她为人,她既然能让你如此为她说话,想必也有她的过人之处,如果凶手不是米儿,那么,究竟是何人所为?要故意栽赃陷害她呢?”白善只是道听途说,事情的经过原由是一概不知的。 白杨挽了挽袖,一手放在桌楞,一手搭在腿上,思量一番后说着:“杀人是有动机的,对!动机!”说到这里,白杨立马站起来,再到白善面前躬身请道:“爹,我想先到案发现场去查看一番,以及看看死者!” “嗯,我同你一起去,以我知府身份去查看!”白善也立即站起来,两人立马离开了白府。 不久后,白善穿着官服,带了一队人马,与白杨来到了不醉楼。因为白善的原因,进入不醉楼畅通无阻,不醉楼里的老板在前领路,来到了四号厢房。现场因为董嗣枢吩咐过,必须保留现场原样,所以那老板便立即解释着。 “大人,这地方因为董大人的吩咐,还保持着原样,可丝毫未动过。” 不醉楼的老板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长相平常,不过,这样年轻的身份,让人有些惊讶。 白杨在厢房里转悠一圈,发现四周一切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包括老板说的,莫枫公子死前所坐的位置,除了扶椅和地板上还留有些血迹,其余皆是完好的,且桌子与扶椅都是摆放整齐。白杨心想着,既然屋内所有物体都无任何线索与痕迹,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这现场已经被人收拾过了,第二,现场若没有被人动过手脚,那么死者生前,在临死之际,并无任何挣扎,死得很安详。 白善也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皆无所获。 白杨又想到了死者,于是面向不醉楼的老板问道:“死者现在何处?” “亲属来此把死者抬回莫府了。” 白杨匆匆走出不醉楼,向莫府方向去了。白善在其后命人把现场记录好后,也赶去了莫府。 莫府,庭院林气森森,树上,屋檐下,到处挂着白灯笼,除了蝉鸣声,很是安静。 白杨走进莫府,被人领到死者灵柩前,见偶有外人来此吊唁,看那装束,应该都是莫枫生前的好友,或是欣赏莫枫字画的人,众人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白杨先对其亲属安慰了两句,有三位穿着白布麻衣的亲属。一位是头发花白,面容憔悴,两眼无神的老人,她坐在灵柩身侧的一椅子上,埋头看着地,不看任何人,神情有些恍惚,一看便知是莫枫年迈的老母了。一位是有些怯怯的中年女人,她离灵柩有十来步的距离,也是埋头,不看众人。另一位,则是一身强体壮的男子,年纪大概有三十岁左右,在灵柩前招呼着众人上香,想必就是莫枫的兄弟,不是兄就是弟。白杨把这一幕景和几人神情全看在眼里,在心底一番猜测思索后,走到老人面前。 “老奶奶,在下松雨县修撰白杨,请节哀。”说完,两眼一直看着老人,但老人似乎并未听见,一直埋着头。 “我娘耳聋,她听不见。”那男子对白杨说着,白杨这才转身回来,继续看着男子,说道:“请节哀!” “嗯!多谢大人前来慰籍。” “能否给我几炷香,让我了表心意?”白杨说完,那男子已经拿好了三炷香,递给了白杨。 “白大人,给!” 白杨毕恭毕敬供拜后,才走近男子身旁,“敢问公子与莫枫公子的关系是?” “他是我兄长。” “哦。”白杨再次打量了两眼老人与那女人,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那男子顺着白杨的眼光,于是指向那老人,“这是母亲大人,她听不见言语。”白杨又看了两眼老人,深知老人的悲痛,母亲对儿子的爱,怕是用尽全力体会也不全悉母亲的心。 男子又指向那女人,“这是我嫂子,”那女人抬头看了两眼白杨,又低下头去,也不出声。 第七十四章 疑云 此时白善也来到了莫府,众人叩拜后,白善开始上香慰籍亡灵。白杨闪在一旁,偶尔眼光打向死者的亲属,仅三人,死者的老母与妻子一直不言语。白杨心里想着,从莫枫的弟弟口中,得知身旁不远处那中年女子便是莫枫的妻子,说明,莫枫已有妻室,但还未有孩子,那么莫枫的年纪应该是三十多岁。 “莫公子,对于你兄长的不幸,老夫也是痛感惋惜,但死者已矣,生者安息,还请多宽慰才好。”白善诚心说着宽慰的话,说完把眼光扫视了下两位埋头的女人。 莫枫的弟弟见白善如此说着,躬身回说:“多谢白大人,只是,我这兄长被人谋杀,死在了不醉楼,我那老母听闻后郁郁寡欢,悲痛欲绝,哎!”他稍微停顿了会儿,似是有心事,继续说着:“幸而那凶手并未逃脱,白大人,请您一定要为小民作主,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是当然,只是凶手是谁,现在还不太确定,不过,我一定尽全力找出真凶!还莫府一个公道。”白善威严镇定地说道。 “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现在已经关押进了牢房,怎么……白大人此言何意?”那男子有些惊讶。 白杨在一旁见那男子如此说着,不禁插话回道:“凶手是谁,现在还未确定,说不定真正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 那男子被白杨这么一说,手心一紧,迟疑了片刻,才回到:“如你所说,凶手现在逍遥法外,您是如何判断的?” “这不是肯定,只是推测,白某只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凶手是一女子,让人难以置信,那女子杀害莫枫公子的动机是什么?这是让我不解的地方。” “这……”男子没再接着说下去了。 白善见白杨与那男子对话,也上前说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莫公子能否答应?” “白大人,您请说。”男子立即面向白善殷勤回复。 “老夫对这命案怀有许多疑点,所以,想开棺验尸,不知莫府能否准许?” “这……恐怕,不太好吧,死者为大,这要是惊扰了幽魂……”男子说话有些吞吐,一副难为情的面孔,极力避开白善的眼线,看向他处。 “莫公子,你很为难,我们也知道,只是莫枫公子无端被人杀害,我想,莫枫的冤魂萦绕在这莫府,你愿意看见吗?”白杨声音低沉有力,声贝也高了许多。 男子犹豫了些许时刻,没有回话,踱步徘徊了会儿,才又难为情地说着:“这不是我不同意,只是这家中还有老母……” “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想让你代为传达商量,莫母听不见我言语,莫嫂也埋头在那里神情恍惚,所以,想请你上前与她们商量下。想必,莫枫公子若泉下有知,他定是同意的。”白杨把莫枫的头衔压上来,极力争取莫枫亲属的同意。 男子有些尴尬,想了一阵,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屋子里去,找了些笔墨纸张出来,把纸张放在老母面前的地板上,写着字。 白善与白杨一看,才得知那老母识得字,也不奇怪,莫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过了些许时辰,男子终于在纸上写满了字,拿给他母亲看,老人本来是埋着头的,见此情形,便也稍微缓神看了看。男子与老人在一旁动作与眼神交流着,而身旁隔着几步路子的女人却一直跪在地上埋着头,并未看任何人,仿佛隔空了一样。 白杨走到女人身边,躬身拜礼道:“莫嫂,还请节哀顺变,身体为重,好生照顾自己。”然而女人并未回答,白杨待站片刻,那男子已经再次走了过来,老人也把眼光打向白善与白杨二人。 “白大人,老母同意了,”白善与白杨立即看向老人,老人已经起身,慢慢走了几步,身体有些不大方便,双手合十,向白善参拜,白杨立即走过去扶住老人身体,避免老人客气恭拜的身体劳累。 男子接着说话:“我母亲的意思,是想拜请二位大人尽快找到真凶,绳之以法,告祭亡灵,使兄长入土为安。” “还请莫母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的!”白杨镇定自若,心中笃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经过一番言谈后,白善命人开启了棺材。 只见死者尸体僵硬地躺在棺中,双眼瞪开,束发稍微凌乱,手散,舌未抵齿,脖颈索痕交于颈后,胸口约莫五寸深的伤口,以伤口大小形状判断,确实为簪子所刺。 再命人帮忙拖住身子,细察看全身,背后有颗黑痣,胸口的血色有些发黑,四肢僵硬,并未发现有任何伤痕,初步判断,死者确实为簪子所刺伤致死。 查看尸体过程中,白杨验尸,白善命人记录着。仔细一番查看后,白善与白杨与莫府的人交谈片刻,才出了莫府。 习俗,人死后,一般会停放在棺材中,停放家里两天,两天后才会把棺材抬上山进行掩埋。若是死者被谋杀而死,则不能整理仪容,必须保持原样放进棺材。而这停放期间,便是亲朋好友前来吊唁的时间,所以,白杨离开莫府的时候,还有些许人进入莫府吊唁哀悼。 刚出莫府,白善便问道:“我儿可有发现异常?” “暂时没有,以颈部勒痕和胸部伤口判断,莫枫公子确实是被人勒住颈部后,再用簪子之类的利器所致命的。” 白善边听边颔首道:“你就没发现什么疑点?”白善说话的意思,显然,他已经有所推测了。 “想必父亲想说的是,凶手想要杀害莫枫公子,在背后勒住他的同时,力气一定要很大,且动作一定要快速,用簪子刺向莫枫的身体,簪子对准心脏的位置还要把握准确,这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能办到的。”白杨把白善想要说的解释了出来。 “对!没错,还有一点。” “从死者颈部上的黑色索痕判断,应该是被绳索所致,绳索必定是早已有所准备,索痕很深,那么,杀害莫枫的人当时索颈的力度一定很大,不像是女子所为。且使用翡翠簪子刺向穿着几层衣服的躯体,且深度达到五寸左右,簪子却保持完好无损的,想必此人内力深厚,才能办到。” 白善立马捋着胡须拍绝说道:“正是,这就是疑点,所以,我推断,凶手是米儿的机率就更小甚至不可能了。” 第七十五章 动机 说到这里,白杨凝思了会儿,道:“这是已经事先布置好的计划,矛头直指米儿,那么,谋杀者的动机,便是故意陷害米儿罢了,如此想来,不难想到是谁了。” 白善与白杨并肩而走,突然停下脚步来立马问道:“是谁?” “慕容月白!”白杨说着这名字的时候,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凝眸间显出寒冷的清光,头脑中已经思虑万千了。 白善一惊,难以置信,两父子瞬时沉默了下来,静静走着路,身后跟着两队人,谁都没有出声。走了片刻,白善才说着:“为何是她?难道是因为你拒绝她一事,没有顺遂她,于是她便怀恨在心。但出此下策,应该针对你,怎么会是米儿呢?”白善纳闷一会儿,走了两步,继续说着:“我明白了,实际目标是你,米儿不过是向你示威的被利用的一颗棋子。” “是我连累她了。”白杨说着。 “那怎么办?如此看来事情就复杂了,她如果真是冲着你来的,日后事情的发展,恐怕……”白善开始忧虑起来。 不难明白,慕容月白的用意,经过上次不醉楼强奸未遂一事,白杨就怀疑到了她,时隔几日,看来她还是不消停地开始下一个计划,她的居心叵测,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明的。 白杨也十分苦恼地走着,心里满是想爆发的怒火,但是也只能闷在自己肚里燃烧。大约走了许久,因为灵魂与脚步同时赶路,所以大脑十分灵活,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爹,怕是事情有些复杂,三种可能。” “你且说,”白善跟上前来,继续边走边问。 “第一种,纯粹是慕容月白冲着我来的;第二种,则是莫府家的私事连累到米儿,而米儿却恰巧去了不醉楼,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第三种,莫家的人与慕容月白合谋陷害,各得其所。” “第二种的意思是?不甚明白。”白善喃喃道。 “到莫府的时候,我注意到气氛有些诡异,莫枫的弟弟并未诚心哀悼其兄,而莫枫的妻子一直隔着灵柩远远地埋头跪着。当我们要求莫府二公子去征求其母和其嫂的同意时,从头至尾,二公子都未和他的嫂子说一句话,似乎把她当作空气一般,这里面定有蹊跷。”白杨有条不紊地说着。 白善听罢,皱了皱眉,思索着,说道:“如此说来,倒是莫府二公子与莫枫的妻子有重大嫌疑,莫府二公子觊觎莫府财产,想必莫枫的死正合他意。而莫枫的妻子,三十岁左右,未有孩子,莫枫无后,定是大事,那么可能,他的妻子与莫枫关系不和。莫枫的老母,因为莫枫无后的关系,是悬在莫枫老母心头的重石,想必两人的婆媳关系是紧张的。” “父亲分析得是,”白杨说着,看了眼白善,才说道:“如此一来,莫府二公子,莫枫的妻子就有谋杀的嫌疑了。” “这莫府二公子与嫂子有奸情也说不一定,或许是二人合谋杀害,如今莫枫的妻子又感到愧疚不安,所以才自责地在灵柩前跪地不起。” “这毕竟只是猜测,想要知道虚实,不妨问问莫府的仆人,以及莫府周围的人,或许能知道些消息。”白杨继续说着,身旁的安然与米遥一直紧跟不舍。由于白善一直关心命案的事,所以一直未注意安然与米遥已经焦急地跟着白杨许久了。 白善微微点头,立即扬手一招,随即便吩咐了一队人前去打探莫府的情况,再来回禀,四五人得令后调转方向,回向莫府而去。于是白善又再次问着:“你说的第三种情况是?” “第三种情况,便是慕容月白不满于我,所以加害于米儿,但以她身份,不便明目张胆肆意妄来,于是她了解到了莫府里藏着的矛盾,加以利用,合谋杀害莫枫,两者之间再合计把罪责加在米儿身上。”白杨刚说完,白善又有不解了。 “那米儿又是为何会去到不醉楼?米儿与莫枫之间有何关系?” “现在问题的关键,便是要知道米儿为何会去不醉楼。”白杨立即想到这里,“爹能否带我我去悬江衙门大牢里会见米儿?” “嗯,正有此意。”白善说完,也没什么心思再回白府了,与白杨匆匆赶去了悬江衙门。而白善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的原因,他好歹算得上是一仗义之人,且一直念及与米正的交情,当年若不是米正对他在官场上的一番点拨,他也坐不到如今的位置。如今米正的女儿落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白府内,阳光恹恹,蝉声不停,白夫人去庙宇烧香祈福回来后,便得知白善与白杨一同匆匆出了白府,当然,她也了解到了两人匆忙而出的原因,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点了香烛,又开始在观音佛主面前祷告了。 白善与白杨来到悬江衙门的时候,已经黄昏时分了,董嗣枢被这一惊扰,本来想晚上整装去烟花之地放纵之乐的计划,不得不延迟了。董嗣枢见是知府大人白善,立马毕恭毕敬说道:“白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让您大驾光临此地。” “董大人,同为官场中人,不必卖关子,我到此,想了解下不醉楼发生的命案之事。”白善斜着眼光,走近衙门后院,边走边说:“我儿白杨想去牢房探看下米儿姑娘,还请董大人允许。” “当然允许,当然允许,”董嗣枢客气周礼,好生对待白善的问语。 经过董嗣枢的准许后,董嗣枢命人带领着白杨进了牢房,而白善并未去牢房,而是进入后堂在正厅坐了下来,董嗣枢便在旁恭候,白善喝了口茶,便开始问着董嗣枢整件事情的经过,一问一答,董嗣枢皆是小心谨慎地问答着。 白杨来到牢房中,隔着很远,便看到了米儿,立即加快脚步前进,在行走间,脑海里已经闪现过很多想法,想立马逼问米儿将隐瞒的事,但想法逗留得不久,转眼还是烟消云散了。 终于走近米儿,米儿也注意到了白杨,立即说着:“白杨,”米儿所住得牢房,因为白善的吩咐,住在上等牢房里,光线稍好,里面有着木桌和木凳,但都十分陈旧。 白杨命人打开牢房的门,走进去,并未立即说话,先平复了下情绪,等看守的人离去,才坐在牢中的板凳上问着:“你为何会去不醉楼?” 第七十六章 牢中猜疑 米儿听到白杨的语气,有些生硬,埋下头去,怯怯说道:“这……” 安然与米遥也是跟进来了的,在米儿身旁打着圈转着,分散了米儿的注意力,此时米儿不好回答,便蹲下地去一手抱起米遥,一手抚摸安然,竟没空闲了。 白杨见米儿神态立马从欣然转为忧虑的一刻,心里便想着,她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到了此时,还不能坦诚相告?他复杂又矛盾的心思,被堂堂男儿宽宏大量的糖衣包裹着,个中意味,女子如何明白堂堂男儿表面坦然豁朗的无所谓、实际隐忍的苦楚?毕竟男儿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而非草木钢铁。她断断乎不会明白他一直默默试图走近她,她心里的围墙一直筑得挺高挺厚实的,即使院墙外的人想要进去乘凉,也只是远远看着她庭院的树荫移来又移去。 “你依然不肯信我,即使到最后关头也一样吗?”白杨有些失落说着,声音游离在牢中的空气里,荡悠悠的,才传到她的耳里。 “不是,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敢告诉你罢了。”米儿立马抬眼看着白杨,解释着,脑里思量着,即使横竖都是死,那也要介意何种死法。慢慢把目光凝视白杨的眼,“你相信我是杀害莫枫的凶手吗?” “我此刻站在这里,就已经是回答你问题了,没必要重复。”白杨说话干脆,“你有什么秘密不敢告诉我的?” 米儿反应了会儿,放下米遥,站起,转身拿出放在桌上的包裹,打开,取出一副卷起来的图纸,再铺展开来,是一副风景画。又拿出旧黄的书本,书本上面写着“四方游记”,轻声说着:“这是在不醉楼的时候,莫枫公子赠送给我的。” 白杨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满是困惑,说道:“你认识莫枫?” “嗯!有过几面之缘,就在不醉楼相识的。” 白杨脸色暗沉,冷冷道:“如何相识的?” “偶然遇见的,一起吃过饭闲聊过,具体细节不必多说,他是绘画之人,我不过是欣赏他的画作罢了。今早刚要离开,他便给我送信来,约我在不醉楼四号厢房会见。他一番好意,我盛情难却,便去了不醉楼,于是他把他的画与游记赠送与我,我急着离开,闲言几句后便匆匆告辞了。刚走到一楼,便传来二楼死了人的消息,不以为意,我赶路要紧,怕你回来找不到我,于是离开不醉楼,没走多远,便被当作嫌疑人抓进衙门来了。” 白杨听完米儿解释后,尽管还有疑问,但她不想说的,问也没用。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约米儿去不醉楼四号厢房的人,竟然是莫枫,“莫枫为何会突然约你去不醉楼?” “因为上次我跟他说过,想要看他的画,他答应过要赠送我字画之类。曾邀我去莫府做客,我推辞了,不过我跟他说过我住在慕闲院,他作好图后便约我去不醉楼会见。但我没想到,我与他会面后,刚离开,他便死了。” 白杨听后,继续陷入沉思,米儿见白杨未说话,继续说着:“但我真的没有杀害他!” “这你不用解释,我知道,即使你有杀他的想法,但也不可能是你杀的。” “什么意思?”米儿有些不解白杨的说法。 “凶手当然是另有其人,以验尸后的结果判断。” “你已经验过尸了?那有何发现,有没有找到帮我洗脱罪名的线索?”米儿追问着,关于这事件的因果关系,她已经在心里推敲过一遍了,但她还是蒙在鼓里。 “嗯,从验尸结果看,杀害莫枫的人,是男子的可能性较大。刚你说去不醉楼是莫枫约的你,那么也就是说,只有你和莫枫知道去不醉楼四号厢房的事。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只有莫枫了,但莫枫是自杀的可能性更小。所以,杀害莫枫的凶手,定是与莫枫亲近的人,了解到莫枫的行程,杀害莫枫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就是要知道杀人动机。”白杨心里有几个推测,但没有证据验证,所以不敢妄作判断。 米儿听到杀人动机,不禁想着,杀害莫枫,要达到自己目的的无非两种,“杀人凶手可能与莫枫有过节和仇恨的人,所以想杀害莫枫报复他。也有可能是与我有仇,所以借机杀害莫枫,陷害报复我。” “两种都有可能,”白杨推测着,“如果是你,你刚到此地,并未结识多少人,想要陷害你的,只有一个人。” “谁?我也猜测到了一人。”米儿大概料到白杨要指的是谁了,只是问出来确定一下。 “慕容月白!” 白杨刚说完,米儿很惊讶,因为她以为白杨会说另一人,没想到却是慕容月白,这是米儿不能理解的,“怎么可能是慕容小姐,白杨,你这想法太偏离了,不会是她的。” 白杨一时竟难以向米儿解释清楚,为何他怀疑的人是慕容月白,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不说的好,“那你猜测的又是谁?” “我也只是猜测,说了,若你觉得不同意的,就别放在心上。”米儿有些迟疑,蹙着眉。 “且说无妨!” “香草!” 白杨听到香草的名字,恍然大悟般,立即说道:“她确实有些异常,你是如何怀疑她的?”这让米儿有些意外,难道白杨早已有所察觉香草对自己有所不满?疑惑问着:“你不吃惊?” “为何要吃惊?” “她是你白府的丫头,如今我说我怀疑她,你不为她辩解?”米儿****着。 “没什么好辩解,你先说说为何会怀疑她?”白杨语速有些加快了,因为他不能在牢房里待太久。 “因为,她知道莫枫约我到不醉楼的事,莫枫给我纸条是她传给我的。还有,在公堂上,她那是故意指证我的,尽管簪子是我的没错,但我的簪子在昨晚入睡之前,便已经发现丢失了。我今早并未戴簪子在头上,所以,簪子又怎么会出现在不醉楼呢?与我接触比较多的人除了你与秦思语外,就只有燕子与香草了,但我直觉,不可能是燕子。自从我进慕闲院后,香草对我的态度忽冷忽热的,也不知我哪里得罪她了,对我有些排斥,如果要说不满我的人,我只能想到是她了。” 白杨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听后,也没多说什么,不过,香草竟然也知道莫枫与米儿会见的地点,那么现在疑点便在香草身上。白杨想到这里,他话不再多说,立马赶出牢房,心里想着,必须找香草问个清楚,因为之前他已经给香草下了逐客令,现在怕香草已经走掉了,他得赶在香草未走之前,向香草问个明白。 未等米儿反应过来,白杨匆匆离开牢房,白杨离开,安然与米遥可不打算离开。于是米儿在白杨身后大声喊着:“等等!白杨!把安然与米遥带走吧,替我好生照看她们,拜托了!” 第七十七章 顺藤摸瓜 ~~~~~~在这里诚心地给读者说声抱歉,由于昨天有特殊事情,未来得及更新,本着从不断更的原则,今天会加更弥补,望亲爱的读者继续支持哈,待会还有一更。这是道歉说明的分割线~~~~~~~~ 白杨听到米儿的声音,才回过头,又急忙回来唤走米遥与安然。安然与米遥皆不走,米儿一番恐吓催促,安然与米遥怂着头跑到屋角躲起来,两个互相把对方往外推,自己却不停往里窜。那动作十分滑稽,使得紧张的气氛瞬地变得活跃轻松了起来,白杨面无表情的脸忍俊不禁,但没过多久,还是有些起色。无奈再次回到牢房角落里,一手抱住米遥,一手抱着安然,安然与米遥被紧紧拽住,动弹不得。接着,他迅速离开,头也不回,背影难以看出他的心情,喜怒不形于色,慢慢消失在地牢甬道。 白杨走后,米儿继续呆坐在牢房里,她的思绪是乱的,一方面她一直挂忧着思境赤城的情况,一方面自己又难逃嫌疑,一时无法脱身,甚至有可能就会喊冤葬身此地。在这地牢里守着寂寞的昏暗时光,所以她在极力的使自己心神镇定,不然,难以压住她心中积累的宿怨。 白杨匆匆回到了慕闲院,急忙寻找香草身影,幸而她还未走,果然留在所住的房间里静坐着,白杨见她房门敞开,于是敲门进去。 “还未走?”白杨毫无忌讳地直接说着。 香草本是看着地板发呆的,行李也收拾好了,放在身边。突然听到敲门声,接着看到白杨已经进门问着自己话,立马精神起来,说道:“白……白少爷,”她立马放下包袱,走上前躬身迎候,站在白杨身侧。 白杨就近选了个位置坐下,见屋子里只有香草,燕子没在房间里。他又斜视了一眼香草,香草现在正埋着头不敢看自己,顿了会儿,才说道:“你为何要陷害她?” “谁?”香草实际已经快速意会到其中意思了,但还是装作一无所知地问着。 “你知道我说的谁,她未带簪子去不醉楼,簪子又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能够轻易拿到她簪子的人,你说是谁?”白杨说话冷淡,他只想快速得到合理的解释,所以很坦荡与不客气。 香草领会到白杨话里的尖刻,立马无辜地解释着:“白少爷,你怎么能怀疑我呢,就算米小姐的发簪是别人拿走的,也不是只有我一人能够轻易得到。再说,我怎么知道米小姐发簪丢的事,我在公堂上只是看到那翠绿色发簪,很熟悉,所以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怎料被别人听到,后来被董大人的一番恐吓,我不敢隐瞒,所以才如实相告的。从头至尾,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米小姐的发簪会在不醉楼里。”香草极力解释着,见白杨神色严肃,立即装作十分委屈的面孔,眼里噙含些泪光,继续说着:“白少爷,你这话,听着就让人伤心,我来这已经一年之久,时时尽心侍候你,把慕闲院当成了自己家,一番衷心,天地可鉴,你怎么不摸着良心体会下我的境地啊,白少爷。”她说话字字铿锵,满是委屈。 白杨见她要哭的样子,有些心软了,转过头不看着她,尽量把目光移向他处,犹豫很久,时间有些停滞,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诚心待我,但我很抱歉,以前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我意,也许正因为如此,如今米儿的到来,你便觉得她是你威胁吗?就开始排斥她吗?甚至不惜代价陷害她吗?” “我没有陷害她,白少爷难道就因为簪子的事便怀疑我吗?” 白杨已经开始威逼利诱了,“我现在正摸着良心,问你,你到底有多少隐瞒我的事?我不仅仅因为簪子的事怀疑你,我的直觉也告诉我,你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知道我说话的意思,或许你坦诚相告,一切事情都好商量。” 香草听到这里,觉得白杨还是不肯相信她,继而轻笑两声,“能够拿到簪子的人,不只我一个,你怎么不怀疑秦思语和燕子,偏偏是我?再说,她丢簪子丢到哪里,被谁捡到都有可能,以及,谁知道她真没杀人?而你,选择永远相信她也不相信我,还真是主仆有别啊。”香草说话的声音响亮,说完狂笑斜视着白杨,走了几步,坐在房里的坐榻上,再仰眼看着屋外的天空,黄昏时的长空暗云朵朵,就如同人一样在心际里装着暗云般的心事困惑。 白杨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在心里反复推敲着香草说话的用词造句,有无别的用意。沉默片刻后,他才说道:“如你所说,秦思语,燕子,米儿都得怀疑,但有一人,我选择无理由的相信。” “我知道,是她,你永远都要相信她,对吗?即使她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去死,也一样吗?” “是!所以,你以后别再有任何不该有的想法了。秦思语我虽怀疑,但她是米儿好友,且已经离开此地,嫌疑暂时排除在外;而燕子,她和你,接触米儿的机会最多,你说我应该怀疑谁?” “燕子也有可能陷害她,为何就不能是她?她或许比我藏得更深,你怎么会知道。”香草见白杨把怀疑一直固定在自己与燕子身上,她只好把燕子指出来摆脱自己的嫌疑了。 白杨听香草这么一说,陷入沉思,但这香草急急摆脱嫌疑的言语,还是得琢磨两番。他想了片刻,不再搭理香草,于是出门。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和燕子暂时先留下吧,你待会去找燕子说一下。”因为此刻香草与燕子最好留下来,走了就无法问及嫌由了,他后悔下午时刻催促二人离开,不过好在香草暂时未走。 香草听到这里,欣慰一会儿,因为她并不想离开慕闲院,心稍微轻松了会儿,心想着,能在此地待多久就待多久。 白杨欲离开,又停下脚步,对香草说着:“能否麻烦你去找下燕子,跟她说下暂时留下来,以后再说。”香草立即答应,白杨才离开。 白杨回到自己屋子正里推敲着事情,此时白善也赶来到了慕闲院,驾轻就熟找到白杨,对白杨分析着案件的事情。 白善命人打探莫府消息的事有了回音,白善便立即前来告知白杨,共同推测着事件究竟是复杂还是简单,是意外还是蓄谋。 从白善那里得知的消息,目前白杨了解到,莫枫的兄弟莫尘,以及莫枫的原配笙陌都有嫌疑。 莫枫的弟弟莫尘,一直闹着要和莫枫分祖传家产,但由于莫母的不同意,两兄弟互相看彼此不顺眼也得忍着,商量着等到莫母死后再商讨家产的事,但如今莫枫意外的死,莫尘就可以得到全部家产,所以莫尘有杀人动机。 笙陌,本是莫枫原配妻子,但由于近几年夫妻关系一直不合,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吵,所以二人冲突矛盾不断,家里的瓶罐之类在双方争吵怒火的时候大多被摔碎。不过就在不久前,莫枫给笙陌写了一纸休书,让笙陌离开莫府,笙陌当时痛哭流涕地在大街上四处谩骂莫枫,扬言要杀了莫枫解恨。笙陌对莫枫怀恨在心,很有可能一气之下杀了莫枫以解心头之恨,所以笙陌也有杀人的动机。 白杨现在在脑海里罗列了目前的嫌疑人:莫尘、笙陌、香草、慕容月白等,他不知道这几个人中究竟谁才是凶手,也不知这四人是单独杀害还是合谋陷害,尽管现在嫌疑人清晰了起来,但因为没有证据,一时也是棘手的。不过以死者伤痕看,凶手应该是男子,那么四位嫌疑人中,只有莫枫的嫌疑最大;如果只是莫枫,那么还有没有可能莫枫是与人合谋还是被人指使,白杨现在与白善在屋子里各种猜测与推敲着,忘了夜幕已经降临许久,屋外已经漆黑一片了。 第七十八章 月下游离 白善在慕闲院待了一阵后,命人点着灯笼要回府,白杨也提着灯笼,一直把白善送了很远,实际外面的路大致是看得清的,因为有着十五的月亮,但由于屋宇层叠,一些拐角的地方因为被屋角挡住月光,所以是漆黑的。白杨见白善已经在邹弦涛等人的保护下回去白府,他才转身回转。 刚要走回慕闲院门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逗留了会儿,想趁着夜黑人静,自己在周围转悠阵子。他熄灭了灯笼里的亮光,借着皎洁月光的恩赐,走在被披上了一层白光渲染的轻纱般铺就的道上,透着夜里的清凉,无人嘈杂的喧闹,内心被环境感染变得宁静的时候,头脑的思绪是最有纹路的,只要寻着这些纹路,逻辑就会逐渐清晰条理。他边思索边行走,但他却不是踽踽独行,现在他的身边正跟随着看似很平静的安然与米遥,所以在寂静的道上印着三道影子,漫无目的地在路上移动着。 顺着慕闲院往北,有一交叉路口,白杨现在正在交叉路口继续走着,不知何时已经在交叉路口走向西的石板路。向西再走百米,就有几家紧挨着的药铺,药铺间有一条伸向北处的小路。 白杨看着此条小路,虽然路径此地的药铺店时看见过此条小路,却从未走过。这条小路只允许一人身子过,两边是土石筑起来的高墙,此时月光照耀的方向正好是两墙夹间的小路正道,所以两面高墙并未挡住月光。白杨虽在脑海里有着漫无涯际的猜想,但毕竟走到小路跟前,好奇心使自己停止了脚步,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借此月光,向小路一行,谁知好奇的安然早已跑去小路探索了,白杨于是随后跟去,穿进小路过道。 继续跟着小路前行,路边两面墙隔着一定的距离就会出现一道门,类似胡同幽深的小道边上的门链接着多户人家,从门缝里透着烛光盈盈。却在此时,突然从一门道里闪出一束发散的强光,白杨一看,见那门开了,白杨于是后退了几步,听到一句老妇的声音传来:“等等,你这是要回去?” 另一女子声音回答:“嗯,我回去说声告别再回来,不然怕是不妥。” “他不是让你离开的吗?怎么还要回去,都已经快要深更半夜,就别去打扰了。” “不去说一声就走,岂不是要让人生疑,” 白杨在门外附近只是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声音一问一答,其中女子的声音很是熟悉。门就在他斜面前方,却并未见到那开着的门有人影出来,他狐疑地走近那扇门一看,不经意的一瞥,就瞥到了一熟悉的身影。从那扇门里看到一背影面向一位半老妇人说着话,那女子正是燕子,她背对着门,所以看不到门外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背影。白杨本想敲门进去打扰,却因为一句话传到耳中便打消了念头,反而退却避身在门墙外继续听着里面的对话。 “今晚收拾下东西,明日一走,岂不是一了百了,又何必顾东顾西,当初决定要走那步路的时候,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这声音比较沙哑,说完还咳嗽了两声,听着似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的声音。 燕子的声音传来:“可是…..“ “他现在催促你离开,你还讲什么情分,这到也好,正中我意,省得你难以启齿要离开慕闲院而纠结绕弯子。” 白杨听到这里,二人对话中的那个“他”必然是自己了,想进去打扰的心情没有了,听了一阵,怕燕子出门见到他尴尬,于是立即离开,向那条幽深的小路尽头走去。 一直走,路的尽头来到了北市巷街,又是一交叉路口,不过此处这交叉路口却不同寻常,它是这方圆百里最繁华的地方,四处紧挨耸立着酒楼茶馆屋宇,抬眼望去很轻易就能看见不醉楼。 白杨走到不醉楼前,看着不醉楼又打起了灯笼,窗户里透着亮光,隐隐听得到几声喧哗,看来所处地段的好处就是独特地占尽优势,白天此地出了命案,弄得人心惶惶,晚上又照常开门张灯结彩继续做着生意,人们也爱凑这热闹,来此地乐此不疲。 不过想来也是,别说死了个人,上次瘟疫的时候差点死绝了千街万巷的人,人们安好后照样可以过得云淡风轻,只顾眼前一时的哀乐罢了,不能缓存太久,白杨内心里滔滔江水,即使不决堤也要死死检查下阀门紧闭,他心里实际有种想逆转乾坤的狂霸想法一闪而过,眼看明月当空,他转悠了一会儿,才慢慢回到慕闲院。 回到慕闲院,香草正坐在院门口,等着白杨回来。 “你怎么坐在这里,这么晚,还不进去歇息,不必坐在这里当门神。”白杨看到香草后,说着,说完从香草身旁经过,进院。 香草擦了擦眼,站起来说着:“白少爷,你回来啦,我有事儿找你呢,结果一时找不到,猜你送白老爷还未回来,所以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跟你说。” “何事?” “燕子她早已走了,估计是回老家了。” “老家?”白杨纳闷问着,因为从燕子来到慕闲院之时,他就略有听闻白府的胡管家曾说过,燕子与香草因为闹饥荒,举目无亲,后来投靠白府,从未听说过有老家一事。 “她老家在梅净县,我猜她现在离开这里,就只能回梅净了。” “你怎么知道她要回梅净?”白杨狐疑问着香草,实际上,他虽然不想再听香草一番巧语,但他赶走燕子其实是因为香草的原因,所以他对燕子是有所愧疚的。 “她跟我说的,而且我也是梅净的,我们是老乡,我本来是想找她跟她一道走的,谁知下午你叫我们离开慕闲院的时候,她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话也没说,转眼我就找不到她了。” “哦,”白杨没多说什么,走了两步,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不说,接着向自己屋子走去。 次日清晨,一番洗漱后,白杨决定去白府找父亲白善彻底介入命案一事,却听闻白府的探子回报,悬江衙门一早就开堂审讯了,并且听闻城主慕容宝也过问了此事,正在插手管理此事。白杨眉头紧蹙,心想着慕容宝也介入了这个案子,按照以往惯例,只要是慕容宝过问介入的案子,董嗣枢急功心切的性格,必定快速断案呈报邀功,他越想心里越是发慌,突然冒出一句:“不好!”于是匆匆离开,边跑边吩咐探子立即通知白善赶往悬江衙门,而他此刻要立即前去探看悬江衙门情况。 第七十九章 定案(上) 白杨急匆匆来到悬江衙门,见衙门里的大门开敞,偶从里面出来几人,交头接耳离开,声音很小,隔着一段距离,白杨的听力非同常人,早已听清了几人的窃窃私语。 一男子说着:“小声点,别让衙门里的人听见了,待会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男子也小声回着:“没想到这么快就定案了,本来还想着看一场好戏呢。” “你就知道说风凉话,等哪一天你像米儿姑娘一样,处在那种境地,可不会想着看好戏。”一妇女说着,语气里透着对米儿的同情。 “我姜某岂敢杀人,怎么会落到那种境地,我连杀鸡宰牛都不敢看,别说杀人了。”男子摇头说道。 “没想到凶手真是那位女子,哎,没想到啊,看来那女子的胆魄可比你强百倍。”另一男子戏虐着说着。 “别说了,快走吧,走远了再说不迟,”一女子催促着两位男子离开。 两男三女要离开,白杨已经挡在他们的面前,急切问着:“你们刚才所言,是什么意思?什么定案?” “我说公子啊,你这来看好戏也来晚了一步,董大人已经定案了,杀害莫枫公子的凶手就是米儿姑娘。”一年老的妇人说着。 “无凭无据,岂可定案?”白杨有些动怒了,说话的声音僵硬中透出一股强烈的寒流。 老妇人纳闷寻思着眼前之人为何如此反应,站在老妇人身后的一稍微年轻点的男子接着说道:“董大人断案历来神速,只要有现场证据以及证人,加上口供,就可定案。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昨天就可定案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拖到今天才立案。” 白杨听后脸色马上就沉得严肃起来了,那妇人继续插话道:“我听说,昨天好像是因为白府的白大人来此质疑,才使得董大人打了退堂鼓的。”老妇人与那几位男子因为昨天没有来看堂,所以今天特地敢来凑凑热闹,却不曾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正是白府的白少爷。 “没有口供,董大人是如何定案的?”白杨问着,因为他料定米儿若是无辜之人,定不会断然承认以及画押的。 “米儿姑娘并未承认,不过慕容大人也来插手此事,所以董大人立即命人强迫米儿姑娘在纸上画押的。” “简直胡来!”白杨大声说着,有些震怒,立马冲向衙门正门边上的大鼓前,开始敲打击鼓,十分着急的样子,旁人见此情形,愣在原地看着,疑惑白杨的所为。 白杨击鼓鸣冤,使得还未离开衙门的人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了,但他丝毫没关心,击鼓一阵后直接冲进大堂。大堂里的人已散去,空荡荡静悄悄,白杨简直心急如焚,心里早已强烈不满董嗣枢的办事风格了。如此草率办案,草菅人命,却不知人命关天,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现在却不一样,为了米儿,必须踏这趟浑水了。 过了一阵,董嗣枢与一等人从后堂大院赶到大堂之上,董嗣枢但见眼前此人,心里颤了一下,不过也丝毫无碍他的应对神色,他还是故作镇定慢悠悠地指引着另一位官人坐在堂中侧位,躬身后再走到堂中坐下。坐在堂中听候座的是一位身穿三品官服的人,白杨一见,便知那人定是慕容宝了,难怪董嗣枢那么客气周礼对待。 白杨走到慕容宝面前,躬身请礼,“慕容大人也来此听审,看来挺关心此案啊。” 慕容宝未见过白杨,却见白杨已经认出自己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才回道:“作为一方父母官,此地发生如此重要命案,不得不过问一下,不然,岂不是失职了。”慕容宝好一副和善的面孔,说完一手捋着胡子,另一手去拿身旁桌上的茶杯,因为白杨如此相问,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所以如此动作转移注意力效果甚好不过了,他的话语与他实际的行为是否一致,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过了一忽,一应人等到齐后,董嗣枢才命令开堂,堂下又聚集了些闲杂人等来此看热闹,而看热闹的人从来都不嫌事儿大,事儿要是越大越离奇,就会越轰动,离开衙门后正好发挥说书的天赋,把消息四散开去。 董嗣枢清了清嗓门,后敲打惊木,堂上开始安静下来,才对着堂下站立着的白杨说道:“白大人今日击鼓,有何冤情?” “董大人,明里人就别说暗话,您知道我击鼓的意思,敢问董大人为何就如此急忙地草草结案?”白杨不想绕弯子了,于是急忙问着。 坐在一旁的的慕容宝挑着眉,看着董嗣枢,看看董嗣枢会如何回答。董嗣枢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所以董嗣枢的为人处事,他到不担心。 “白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岂不是折煞老夫,我历来断案快速,但也从不敢马虎了事,定案都是有理有据。比如命案,若没有人证物证,证词与杀人动机,老夫也不敢草率断案啊……”董嗣枢说得面面俱到,尽力说着自己清正公明,判案无私。 白杨显然是不吃他这一套的,问着:“不醉楼发生的命案一事,董大人就草率立案了,白某实属不服,在此,我正是为米儿姑娘喊冤而来。” 董嗣枢见白杨一阵见血,摆明了立场,今天他少不了与白杨一番口角了,面有难色,说着:“我就知道你是为米儿姑娘而来,白大人,你纯粹偏袒你的旧人,拿天理何在?”董嗣枢轻笑两番,“本朝自有王法,就算你是皇帝老儿,到此为凶手说情,老夫也照样会秉公处理,绝无偏私,不然,王法何在?” “那好,我倒要问问董大人是如何秉公处理此事的,强制压迫也算是公正吗?逼迫米儿姑娘画押认罪也算是公正清明吗?”白杨说到此处,堂下已经议论纷纷了,慕容宝轻咳嗽了两声,董嗣枢立马敲打惊木,堂下两班人立即齐声“肃静”,这声潮才平静下来。 董嗣枢给自己壮了壮胆,回着:“本官已查明民女米儿杀人的证据,动机,证据确凿,纵她如何抵赖,只能强行画押了。” “有何证据?有何动机?” “带犯人上堂,传证人!”董嗣枢命令下去,才对着白杨说道:“我待会儿会让你知道,本官判案是有理有据的。” 第八十章 定案(下) 过了一阵,米儿已被带到公堂上,双手双脚绑着脚镣,行路不是很方便,眼里冒着怒光,嘴里被一团棉布堵着嘴,说不上一句话,一上公堂便刺视着董嗣枢。 五位证人已经带到,包括香草也来了,堂上所有人都各怀着心思。堂下此时还站着两位貌相非凡的男子,正是认识米儿的五郎君和随从流石,两人在人群中站立看着,面无表情,身旁的几位围观的女人,竟偷偷看着五郎君和流石,仿佛他们才是亮点。但五郎君和流石却一直注视着公堂上人们的举动,现在且看董嗣枢会如何处理了。 董嗣枢命令再次升堂,回避,肃静,过后,他挑着眉说道:“现在人证、物证皆已经带到,我已断定米儿就是凶手,理由有三。第一,米儿去不醉楼见过莫枫,离开后莫枫无端就被杀害了,不醉楼有这么多房客作证,这是她不可推卸的嫌疑,为人证。第二,经过检验,杀害莫枫的利器是一发簪,且在不醉楼四号厢房一小角落里的盆栽草从中找到,又经过服侍她的丫鬟香草的确认,确实为米儿的发饰,所以,这是她不可推脱掉的嫌疑,为物证。其三,昨夜我命人搜查了她的随身物品,发现她的包裹中竟然藏有莫枫的画作与书籍,谁都知道莫枫的画作十足珍贵,多人求着购买他的字画珍藏,民女米儿定是见了莫枫的作品,不怀好意,想占为己有;见莫枫不给,发生争斗,于是下定决心杀害莫枫,再拿着作品离开,这是她不可推脱的嫌疑,为杀人的动机。所以,综上所述,人证,物证,杀人动机皆备,就算她不承认,我也能定她的罪!要不是看在你白大人的面上,我早就将此女犯处以过堂画押了!”董嗣枢说完三个断定米儿是凶手的理由后,还不忘说句让白杨下台阶的话。实际董嗣枢的心里,可从未真心诚意把白杨看在眼里,毕竟从年岁上看,白杨在董嗣枢眼里还是个毛头小子。 白杨立即质疑问道:“董大人,你所说的人证,他们只是看见米儿进过四号厢房,却没亲眼看见米儿杀人,所以,这不算人证!以及,你所说的物证,本是米儿丢失的簪子,现在成为此凶案的杀人凶器,就断定这簪子的主人就是凶手,这未免太过草率。作个假设,要是我拿了董大人的佩剑去杀了人,把那从董大人身边偷来的佩剑故意放在一稍微隐蔽的凶案现场,那么等人找到那佩剑的时候,是不是董大人就是凶手呢?董大人是不是罪该万死?纵使你董大人如何喊冤,我们怎么知道你是清白的呢?还有,你所说的杀人动机,董大人是在断案还是在说书?我看董大人很有说书的天赋,为何不去说书啊?” 董嗣枢被白杨这一翻说辞说得脸色阴沉,极度不满,气得鼻孔变大了很多,不悦道:“你…...你竟敢羞辱本官!你不过就是个九品修撰,竟敢说我是说书人,我今儿倒要看看,是我在说书,还是你在说书!”董嗣枢脸色难看极了,第一次有人敢如此与他争锋相对,他其实也有些心虚,因为白杨质疑的,堂下众人也赞成白杨的说法,自己处于弱势一方,所以也不敢明目张胆发怒,但也忍不住会表现出愤慨。 旁观的慕容宝此时见二位有些剑拔弩张了,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二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同是为官之人,据理力争是好事,且先心平气和地听听各自的看法。”慕容宝已经猜测到,站在堂中央说得句句是道之人是白杨了,见现在堂上的氛围有些紧张,于是在中间调和了一下。 慕容宝说完,董嗣枢看了两眼慕容宝,才慢慢缓和了紧张情绪,说道:“既然白大人说我说书,不知我哪里有问题?” “我说董大人适合说书的原因,有三点,第一,你说米儿杀人的动机是想得到莫枫的作品,所以杀人灭口,把莫枫的作品占为己有。董大人并未亲眼所见米儿与莫枫公子见面时的场景,凭在米儿身上找到的莫枫的画作,就随着自己的猜测臆想断定米儿与莫枫会见的动因,这难道不像是在说书吗?可是我却听米儿姑娘说过,她包裹里的画作是莫枫公子亲自赠送与她的,根本没有杀人劫画的理由,所以杀害莫枫是多此一举。”白杨还未说完,堂下又闹轰轰了,董嗣枢现在有些心烦意乱,所以不耐烦地猛敲惊木,声音镇压全场,把众人都惊了一彻,顿时安静起来。只有白杨知道董嗣枢此举突然打断的目的,倒不像是在镇压堂下众人的吵闹,到像是在给白杨下马威或是不满的警告。 白杨却继续说着:“第二,米儿若像董大人所说一样,一直觊觎想得到莫枫的字画,那为何莫枫会把自己的字画和书籍带到不醉楼亲自与米儿会见,如果莫枫不愿意给米儿姑娘看字画,他大可拒绝,没必要两人约在不醉楼见面。” 董嗣枢此时饶有自信,立马回复:“那本官就再为你解答其中的原由,民女米儿与莫枫会约在不醉楼见面,肯定是因为米儿已经与莫枫商量好了,想买莫枫的字画,所以莫枫才会带着字画前去不醉楼。但是因为两人在商讨价格上面,莫枫或许出了一个天价,或者莫枫临时改变主意,不卖字画了,这让米儿一时不满,于是动了邪念,杀害了莫枫。” “这也不过是董大人猜测罢了,你怎么不问问当事人经过?”白杨注意到董嗣枢把米儿嘴给堵住了,所以米儿根本没出声。 “没必要问,凶手一定会编造谎言为自己洗脱孽罪!” “那么,我还要问问董大人,如果你是米儿,你杀了莫枫后,你会大摇大摆、若无其事地从不醉楼出来吗?不选择临窗逃跑,不被人发现更为安全吗?” “我会!聪明的人,杀了人后首先应该冷静下来,分析利弊。如果临窗逃跑,也一样会留下蛛丝马迹,反而更容易被人抓住,一旦抓住,就洗脱不得嫌疑了。但要是我不逃跑,而是装作若无其事从那厢房出来,被大家看见,即使临时被当作嫌犯抓起来关押审讯,但以常人的逻辑,漏洞如此明显,我们反而会觉得凶手定不会是第一嫌疑人,定有别人栽赃陷害,如此,米儿就更容易获得大家的信任,从而摆脱嫌疑了。如此聪明的一招,所谓大智若愚,白大人,你以为本官不知晓吗?” 白杨听得是锥心的冤,毫无客气说道:“天马行空的乱想,一派胡言!”白杨刚毅且说话直率的性格,为官一年多以来,从不拉帮结派,一身清正,说话直白,性情孤直,自然是不怎么向董嗣枢低头客气。只要是有理的,他都理直气壮,不惧董嗣枢官位比他高两阶。 董嗣枢听罢,再一次气得胡子翘得老高,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你白杨分明就是存心偏袒米儿!哦,大家别忘了,米儿是白杨什么人,我现在却十分怀疑你是米儿的同谋,好个黑心官人!她犯罪,你替她开脱,还有没有王法,简直无法无天了!” “董大人分明是诬陷!什么清官正道,简直胡扯,让人心寒!”白杨也毫不客气道,此时剑拔弩张的氛围再次拔高,慕容宝此刻在堂侧一直琢磨着,没有说话。 公堂上的氛围有些诡异了,堂上的证人此刻心惊胆颤,感觉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不敢抬头说话,一直埋着头听着董嗣枢与白杨的唇枪舌战。 此时,公堂外突然岔开一条道来,有人在下面高声喊着:“白大人到!” 董嗣枢一听,立马心里隐隐不安,心虚起来,抬眼望去。白杨知道自己父亲白善来了,稍微松了口气。 第八十一章 推测 白善来到公堂之上,自然是少不了要一番吹嘘的。 “哟,知府白大人也来围观,看来此案分量很重啊。来人!看座。”董嗣枢先开口说着,命人给知府白善安置座位,等级分明岂不一下清晰了起来。 白善一上公堂,就看到慕容宝了,于是立马前去恭拜后,才说道:“想不到城主也在啊,在下竟有失远迎了。” “白大人别客气,请入座,我近日无事,听闻此地发生命案,弄得人心恍惚,所以亲自过问。想必白大人来此的目的也与我相同,就先坐下旁观吧。”慕容宝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善说了“是”后,也不便说多说什么了,于是一起与慕容宝坐在堂侧。 董嗣枢见白善坐下来后,便委屈说道:“知府大人,您何必为难小的,小的不过是依法办事,混口饭吃。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让白少爷如此针对我。改日定会登门谢罪,还请知府大人开恩啊。” “此话怎讲?”白善还未缓过神来,懵然看着董嗣枢。 白杨已经立即回话了,“董大人,我何曾为难你,是你自己秉公办事不正,草草定案,我只不过是质疑两番,你现在却恶人先告状,今日你要是不把此案处理得让人心服口服,我定要上京请求陛下主持个公道。”白杨信誓旦旦说着,古诺国的国都为京镐,京稿在梵净城以南,路途有些遥远。 白善见白杨说话慷慨激昂,便没再继续说话,侧头小声询问慕容宝刚才发生的事。 董嗣枢回道:“看在知府大人的面上,我不跟你一番计较,刚才你说本官说书第三个理由是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鸡蛋里挑骨头的。” “好,那我就说说第三点!”白杨走到白善身旁,说道:“请问父亲大人可把验尸笔录带来了?” 白善手一挥,一身穿官服的小吏拿着一本验尸录走上前来,递交给白杨,白杨翻开找到莫枫尸检记录那页,才说道:“我现在手里拿的是检查莫枫尸体后所作的记录,还请慕容大人代劳念一下。”白杨说完,走到慕容宝身前,慕容宝没猜透白杨要打什么主意,惊异看着白杨,嗫嚅道:“我?我来念?” “嗯,没错,这里您念最适合了。”白杨确切说着,因为这里慕容宝官位最高,既然他说自己只是来旁观,那么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立场站在哪一方,现在由他来把验尸记录念出来,将他一军,最合适不过。 慕容宝慢慢接过记录本,董嗣枢勾着眼睛努力看着,神不定那记录本上写的是什么。慕容宝接过来后,犹豫了片刻,心里盘算着一系列想法,并未立即开口念出来。 “慕容大人,能请您大声念出来吗?”白杨催促道,慕容宝这才轻声咳嗽了下,看着记录本说道:“验:死者姓莫,单名枫,男,三十二岁,身长六尺八,四体僵硬,肤色泛黑,双眼瞪开,束发稍微凌乱,手散,舌未抵齿,脖颈索痕交于颈后,右侧胸口约莫五寸深的伤口……” 慕容宝说完,从这记录中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不可置疑的就是死者生前是被人用绳索勒住颈部的同时,被一簪子刺杀了他的胸口致死。董嗣枢听完,稍微放下心来,道:“这尸检结果与我派去的仵作检查的结果相似,可以判断的是,死者是坐在四号厢房里的扶椅上,被人从背后袭击致死,而这凶手就是堂下的女犯米儿!” 米儿听后立即摇头,示意着自己的无辜,白杨挑了挑眉,走到堂中,说道:“真凶还未抓到,董大人此言差矣!”众人眼光全集聚在白杨身上,白杨继续说着:“刚才慕容大人已经为大家念了尸检结果,经过白某昨晚一夜的推敲,我敢确切的说,凶手一定不是米儿,下面我将要为她洗清冤罪。” 堂上众人哗然,好奇白杨将会如何为米儿洗冤。董嗣枢一脸不屑这毛头小子,倒要看看白杨会如何推翻他的立案。 白杨道:“从尸检结果看,我们很容易想到,以颈部勒痕和胸部伤口判断,莫枫公子确实是被人勒住颈部后,再用簪子之类的利器所致命的。然而,从死者颈部上的黑色索痕判断,应该是被绳索所致,绳索必定是早已有所准备,索痕很深,那么,杀害莫枫的人当时索颈的力度一定很大,不像是女子所为。且使用翡翠簪子刺向穿着几层衣服的躯体,深度达到五寸左右,簪子却保持完好无损的,想必此人内力深厚,才能办到。凶手想要杀害莫枫公子,在背后勒住他的同时,力气一定要很大,且动作一定要快速,用簪子刺向莫枫的身体,簪子对准心脏的位置还要把握准确,这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能办到的。一般人的心脏位于身体左侧,但莫枫公子却是特殊之人,莫枫公子的心脏与常人相比,心脏偏离于右侧,而凶手在情急之下,竟能一下就知道莫枫的异于常人的心脏位置,刺杀下去。试问,这是要多么熟悉莫枫的人才能够办到啊?而米儿姑娘与莫枫公子非亲非故,如董大人所说,米儿姑娘只是想买莫枫公子的画,约好在不醉楼四号厢房会见,只不过因为双方未谈妥,于是米儿姑娘才一气之下动了邪念,那么由此推断,米儿姑娘是不太了解熟悉莫枫公子的,这岂不是有些矛盾?” 大家经白杨这么一说,竟觉有理,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董嗣枢可不想承认,于是极力解释着:“谁知道民女米儿力气有多大,别看她一介女流之辈,我早已调查过她,她不是本地人,能独身在外闯荡此地,就说明她有一定的本事!表面装着弱不禁风,实际却是江湖高手也说不一定,呵!就此说她不是凶手,本官也不服。至于她是如何知道莫枫公子的心脏的位置,或许莫枫无意间把自己身体特殊的事情透漏给她,于是她就知道了,这可说不准。” 董嗣枢解释起来竟也是面面俱到,竟让白杨有些无奈,于是白杨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米儿姑娘如果真是江湖高手,就不会被你们抓进来了,早已脱身而去,你们又怎会轻易抓到她并把她压迫到此处来?你说她是江湖高手,那么,可请医道高人来把脉看她的脉象气运,练功之人与平常之人脉向走势是不一样的,把脉检验便知。再说,莫枫公子是高雅情趣之人,又怎么会傻到把自己异于常人的身体秘密告诉别人,董大人,您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不说书的话,也可写书!”白杨再次讽刺了董嗣枢。 董嗣枢瞟了慕容宝与白善两眼,再转头看着白杨,压制自己的怒气,只说道:“你……” 此时堂下继续闹哄哄,站着的五郎君在人群中开始高呼起来:“米儿姑娘冤枉!”站在五郎君与流石身侧的几位女子,听见五郎君如此说着,也瞎起哄应声和着:“米儿姑娘冤枉!”一时之间,堂下的其他人因为有人开头说着,也开始大声喊着米儿姑娘冤枉、重新审判的话语,声势浩大,向堂上的董嗣枢压迫而去。 第八十二章 原由 董嗣枢面对阶下众人施加来的压力,感到紧张,再次瞟眼慕容宝,见慕容宝没反应,他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此案已由刑部定了,若要翻案,得有十足的把握,午时三刻再候审,退堂!”如果翻案成功,那么,意味着董嗣枢的官位就保不住了,他需要些时间缓冲,再作思考。 众人皆想说些什么,又把话语吞了回去,白杨心里盘算着,必须把证据线索理清楚,所以他也需要些时间。 退堂后,白善拉住慕容宝一番闲聊,看似闲聊,实际各自心里怀揣着心思。 白杨四处吩咐周边之人,务必把名单中的人带到悬江衙门,再令人,去莫府,把莫枫的尸体抬去悬江衙门。而他,自然是前去寻找燕子的踪迹,这是一个牵扯了多人的命案。 白杨的脑中闪现着,那些未让人注意的画面或细节,联想到一些人与一些事;第一次带米儿到不醉楼时,白善通知他回梵净城的消息,他急忙离开,留下米儿一人在不醉楼,但他离开的一瞬,不经意的霎那,曾瞥见过一身穿红衣的女子站在二楼上,身旁还有一位身穿绿色衣裳的女子。以及燕子曾经在慕闲院缝制的荷包,去给米儿找马车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位老妇,不醉楼里与他交过手的那蒙面人,在不醉楼里打杂的人苏逸佩,莫府里的莫尘,莫枫的妻子笙陌…… 白杨想到这里,顿时呼吸变得沉重,但他还是急速去寻燕子的踪影。很巧的是,白杨刚回到慕闲院通知香草,见燕子正好在香草身边。燕子到慕闲院来,是告别的,看到白杨后,心有些怯怯,没有抬头看白杨。 “白少爷,你回来了,我此趟回来,是向您告别的。” “要去哪里?”白杨问着。 “回梅净,我是梅净人。”燕子回着,香草在一边也插话说着:“燕子姐,带上我吧,我也是梅净人。” “何必急着走,先陪我去趟悬江衙门,香草也是。”白杨刚说完,燕子就吃惊一忽,然后吞吐道:“去……去那里做什么?” “别多问了,去了你就知道。”现在白善的手下经过吩咐后听从于白杨调遣,所以白杨命两人指引着香草与燕子前往悬江衙门了。 白杨又立即要前去慕容府,却在路上正碰到了一身穿绿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的貌相,白杨是有印象的,正是他要找的人,慕容月白身边的丫鬟。只见那丫鬟看到白杨后,立即跑上前来说道:“白公子,听闻你找我家小姐,传她去悬江衙门,所谓何事?” “那她去了吗?” “去了,而且慕容老爷早就去了悬江衙门,案子不是已经定了吗?怎么……”那丫鬟疑问着,似乎话里有话。 “既然你家小姐都去了,那你跑来找我何事?公堂上见就好了。” “你有十足把握推翻此案吗?”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但我无可奉告。”白杨冷冷回着,于是转身,现在已经没有去慕容府的必要了。 “你真的有十足把握吗?我……”丫鬟欲言又止,白杨有些迟疑了,看着那丫鬟。 “你似乎挺关心此事,”白杨说着,在心里琢磨着这位女子言语及行为。过了一阵,才说道:“你不是一直跟在你家小姐身边的吗?是不是她命你来的?” “不是,是我独自跑来的,”丫鬟有些着急说着。 “什么意思?”白杨询问着,两人边走边说着话,一问一答,向悬江衙门走去。 悬江衙门牢中,米儿依然坐在牢房中的板凳上,双手双脚锁着镣铐,从窗缝中投了一大片阳光进来,洒在地上,光线很好,能从光束中看到尘埃浮动。突然光束似乎被挡住了一秒,牢房外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把守牢房的侍卫齐声说着:“大人!” 有人进来,米儿张望着是谁,以为是白杨,走近门口,一看,原来是董嗣枢。董嗣枢十分严肃,走了进来在牢房外看着米儿,跺了跺脚徘徊一番,才面向米儿说道:“你究竟为何要杀莫枫?” “我没有杀他!”米儿回着,轻笑了下,看向墙壁:“官要民死,何患无辞?纵我百般解释,又有何用。” “你为何会到此地?”董嗣枢转移话题。 “探亲,迷路了,所以逗留于此。” “那你是如何得罪慕容府的?” “什么?你说什么?”米儿意外地看着董嗣枢,不懂董嗣枢为何会如此问。 董嗣枢此时的面目与堂上的严肃凶煞模样不太一致,捋着胡子,人有些显老,实际三十岁不到,但一直留着胡子装老道,思虑半刻,说道:“我猜测,你应该也不会是凶手。” 这话入了米儿耳里,立即逼问着:“那你为何要判定我是凶手!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凶手,你为何还会那样做?你对得起良心嘛?”米儿的问话,声声响彻。 董嗣枢有些难为情地说:“如果我不那样做,就不能保住官位,我能坐到这位子不容易。” “你!”米儿未说完话,董嗣枢连忙又转变态度说道:“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米儿想着董嗣枢这一番话,突然明白,原来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是慕容府的人,于是她急切地问着:“你能告诉我,慕容府的谁要置我死地吗?” “还能有谁,慕容宝大人!” “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不知道,本官也恕难奉告。到此来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死得明白些,别糊里糊涂就过了一生,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董嗣枢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董嗣枢其实心里矛盾着,毕竟还是有一些愧疚,当慕容宝让他立即判定米儿为凶手的时候,他就有些动摇之前的判断了,反而相信米儿不是真凶。但毕竟是慕容宝吩咐的事,他也不敢不顺从慕容宝的旨意。 留下米儿还在牢中猜测着,按照董嗣枢透漏的信息,她不认识慕容宝,但认识慕容月白,她突然冒出一句:“难道是她?”米儿想到了慕容月白,但还是不懂为何慕容月白会如此做,她也还在揣测着董嗣枢的用意。 悬江衙门此时聚集了很多人,午时三刻一到,董嗣枢竟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威严地传命大堂审候,穿了官带,暖阁门开,升起公堂。书吏已到齐,列于两旁,当即命带犯人。 第八十三章 翻案 ~~~~~~~~~今天考完试就回来努力码字更新了哟,亲,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哈,明日上架,求首订啊,谢谢你,么么哒,这是爱的分割线~~~~~~~~~ 公堂上,米儿,苏逸佩,莫尘,笙陌,莫枫的老母,慕容月白,白杨,香草,燕子…….聚集了很多人,好不热闹。董嗣枢看到慕容月白也在人群中站立着,于是吩咐下人在公堂两侧设立了许多并排的位置,让众人先坐下,只有米儿不能落座,只能跪在阶下。 公堂上很嘈杂,有的是在议论案情的,有的在斜眼瞟向慕容月白后议论这位大家闺秀美貌的,慕容月白坐下后有种透人心的温柔,媚眼尽抛。有的只是纯粹看热闹。董嗣枢终于再敲惊木,说起了正事,“与本案有关的一干人等应该都到齐了,上午修撰白大人说米儿冤枉,指责本官误判,依白大人所言,此案真凶似乎另有其人,若不能将杀害莫枫的凶手缉拿归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推翻原判,那么,我就要将结果送交与刑部批斩文书。一旦形成铁案,纵白善大人也无权改判原案了,按律,米儿就只能斩首示众。”董嗣枢说着,他的心里,有时隐隐希望别人能推翻此案审判的结果,但一瞬后就会消失干净。 白杨心里其实很紧张,但还是表现得很淡定,“能否把董大人已审判出的案卷拿与白某一瞧?” 董嗣枢有些捉摸不清白杨的目的,无不讥意说道:“我以为你会开篇点题,不过是打算从我这案卷里入手,本案卷均已记录着人证、物证、画押等,看你怎么鸡蛋里挑骨头。”确实,案卷的记载,记得很有条理,董嗣枢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宽心的轻松。 白杨接过案卷,大致瞟了两眼,手一扬卷,赶紧说道:“我只是看看此案卷究竟有多荒唐,发现并无口供,正好说明米儿姑娘的冤枉。” “你说她冤枉,你得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以及合逻辑的推理出来,凶手又是谁?你叫了这么多人上堂,不要告诉我他们都是凶手!” “凶手不多,但他们都逃不了干系!” 坐在一旁的慕容宝立即耐不住性子了,立即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小女清白之身,老夫皆看在眼里,我为官多年,难不成还会知法犯法?”慕容宝一脸认真模样。 “清白与否,也只有慕容小姐自己最清楚!”白杨此话说完,慕容月白与他的下一句话同时说着。 “你!”慕容月白微微想站起说了一个字后,见白杨继续说着,就没再说下去,又继续坐着了。 “我今日正是要从慕容小姐说起,昨日上午,在不醉楼发生杀人命案,莫枫不明不白死去。而在莫枫死之前,唯一与莫枫见过面的人,因为有不醉楼房客作证,于是大家都确定是米儿姑娘,但我今天要说的是,除了米儿见过莫枫外,还有一人也见过莫枫,而且此人见过莫枫的时辰在米儿刚走出四号厢房之后!”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白杨都是同一种疑惑的眼神,董嗣枢问着:“那人是谁?” “此人正是真凶,上午我已经说过,杀害莫枫的人必须很熟悉莫枫,且力气很大,行动快速,所以推断不可能是女子。但是我现在发现之前的推断有出入,才开始让我误入错解推理的原因,就是忽视了细节!” 董嗣枢立马说道:“所以我就说,米儿是有可能杀害莫枫的。” “对,没错,杀人凶手有可能是女子,但不一定是米儿,这让我想到了慕容小姐。不知慕容小姐能否告知曾在你手下办事的恢染现在何处?”白杨转过头来看着慕容月白。 慕容月白有些忐忑,手心里暗自捏了把汗,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与这案子毫无关系。” “慕容小姐,恢染曾经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好一个贴身侍卫,最近怎么不见他踪影?” “哦,恢染啊,他生病了,老夫让他回家休息去了。”慕容宝看到女儿月白有些紧张,立即帮忙回应着。 白杨继续逼问:“他生的是何病?家住哪里?” “偶感风寒,回他老家锦水去了。”慕容月白把目光投向慕容宝,慕容宝眼里透露出让她放心的神情,于是慕容月白又看向白杨,回答着。 慕容父女无声的交流没逃过白杨漫不经心的眼睛,白杨提高嗓门说着:“恐怕不是风寒吧,而是被人打出的内伤才对。他老家明明就在这松雨之地,你当主子的竟记不清楚?” “哦,那就是我记不太清楚,是松雨,我记错了。”慕容月白温柔回着。 白杨轻笑了下,说道:“看来你记性真不好,我只是随便说的,你就立即改变主意。” 慕容月白知道被忽悠了,又立即改口说道:“那他老家就在锦水,但白公子问这些,和本案无关,让人听了,以为你在说书呢。”慕容月白说完后嫣然一笑。 “怎么会无关,恢染是关键线索。为什么他是关键线索,还得从他与我慕闲院的丫鬟燕子来历说起。”燕子早已心里不安着了,现在听到白杨说到自己名字,立即埋下头去。白杨继续说着:“恢染是梅净人,很巧,燕子也是梅净人,更巧的是,燕子与恢染同在一个村子里。恢染从小喜欢舞刀弄枪,自学得一番好功夫,又喜欢见义勇为。一次,燕子独自出门,受到同龄小伙伴的欺负,恢染立即上前帮忙,吓跑众人,并安慰燕子,还经常教燕子功夫,使得燕子从小就把恢染当作心中英雄。然而三年前,因为雨季泛滥的原因,梅净之地收成不好,出现饥荒,恢染带着自家的老母,离开了梅净。” 刚说到这里,董嗣枢插话了:“白大人,我看你才适合说书啊,公堂之上,竟说起无关人的往事来了,你该不会说完他们的爱情故事,还要说起后裔与嫦娥吧?”董嗣枢蔑视轻笑。 “董大人,请让犬子说完,想必自有他的道理。”白善也插话说着,董嗣枢这才没说话了,但不屑地看着白杨说着。 白杨这才继续说着:“恢染离开梅净后,就再无消息。很不幸,燕子的父母因为经济困难,要将燕子许配给同乡屠户做妾,燕子偷跑出来。几经辗转,来到了松雨,遇到同为梅净的女子香草,后被我母亲收为丫鬟。又阴差阳错,在松雨之地遇到恢染,暗自跟踪,才得知恢染在慕容府做事,而恢染的母亲就住在慕闲院向西那条紧挨在药铺中间的小道巷内,于是燕子就经常过去照顾恢染的母亲,通过恢染的母亲表达心意,却没有恢染的任何回应。” 燕子已经诧异了,问着:“白少爷,你……你怎么知道?说得像是你亲身经历过此事,竟把我说得如此,我不知如何辩白了。”燕子此话的意思,想解释否认白杨说的事实。 突然,一女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你无需辩白,事实如此,如何辩白?”女人已经从人群中走出,走上堂来,众人一看,正是白杨的母亲白夫人。 白夫人一脸正经说道:“你以为当初我收你为丫鬟,没暗中调查你的来历底细吗?” 第八十四章 推理破案 白夫人为人谨慎,即使收养个丫鬟,也要先摸清楚此人的来历,是否别有用意等。所以当初收养燕子与香草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没什么问题的就会偷偷把她们的过去埋在心里不提,装作不清楚。昨日白善去慕闲院的时候,白杨无意说到燕子已经离开慕闲院了,于是白善便说起了燕子的往事,以为燕子又去寻找恢染了,好个痴情的女子。 燕子看到白夫人也来到公堂上了,说话又如此直接,她欲言又止,埋下头去。 白夫人上堂,香草立即让了个位置与白夫人,白夫人坐下后,一脸严肃环顾着周围人。白杨不想耽搁太久,又立即说道:“最近,恢染无故再次离开,却并未带走他的母亲,这让恢染的母亲与燕子十分着急,于是燕子就去了慕容府询问恢染的消息,难道不是吗?”白杨说着,眼光看向燕子,燕子一直埋着头,没有多说话。 “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痴念护卫,竟拿到公堂上来说,让人耻笑!”慕容宝故意高声说着。 白杨没有理会慕容宝的话,“燕子去慕容府,问了慕容月白关于恢染的行踪,慕容月白以恢染的身家性命威胁燕子,必须帮她办完一件事后,才能救恢染,燕子不知恢染出了什么事,情急之下答应了慕容月白。那么,恢染又是如何失踪的,现在在哪里,只有慕容月白最清楚不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全都是你编造出来的故事,我倒忘了,你就是个修撰的,怕是修书修多了吧,胡说八道也条条有理!”慕容宝提前为慕容月白辩解着。 “慕容大人过奖,情节就是因为一环紧扣一环才会条条有理,而我说的情节都是事实!接着刚才的,恢染如何失踪的,又得从上次不醉楼发生的对米儿姑娘图谋不轨的事说起。”白杨说到这里,因为要讲到恢染,燕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杨,但白杨继续慢条斯理说着:“上次在不醉楼里,恢染蒙着面,对住在不醉楼厢房里的米儿姑娘图谋不轨。事先在米儿要喝的茶水里放了迷药,于是进入米儿的厢房计划行事,却不料,事情没那么顺利,因为米儿姑娘身边还有两个保护者,一只狗与一只猫;他们拼命护住自己主人,使得恢染不得不把处理掉两个家伙,又因为猫叫声与狗叫声激烈,引来住在隔壁不远厢房的秦思语前来搭救。而我,本应该在慕闲院里,那天慕容小姐却突然去到慕闲院让我引她去会见米儿姑娘,于是我们一起去了不醉楼,却又正好遇到所发生的事,这好巧,慕容小姐,你能说一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吗?你似乎知道不醉楼将会发生一件让人指点旁观的事啊!” 慕容月白心里有些小紧张,但面上是丝毫看不出来的,她还是很温柔地回答着:“只不过是巧合而已,我那天只是想去跟米儿姑娘告别的,毕竟我们是朋友。” “朋友?她把你当做朋友,而你这位与她刚结识不久的朋友却处心积虑地设计陷害着她呢。”米儿睁大双眼,看向慕容月白,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慕容月白轻声说着。 “别卖关子了,请详细说来!”董嗣枢终于开口催着。 白杨理了理思路,道:“在不醉楼里那位对米儿姑娘意图不轨的蒙面男子,正是恢染!”燕子听到这里,她万没有料到,恢染会做这样的事,心里五味杂陈。阶下的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了,万没想到那个逃脱掉的男子竟然是慕容府的侍卫。 “恢染为什么会失踪,是因为他并没有完成好慕容月白吩咐的事。因为医女秦思语的介入,我立即前往那厢房,破门而入,与恢染一番斗打起来。” 堂下一人说着:“没错,那天我也在场,情形是这样的没错,白杨公子破门而入后就与那蒙面男子打起来了,好身功夫!”白善与白夫人此刻虽没有说话,却有些纳闷,自己儿子功夫了得是怎么回事,目光投向白杨。 “嗯,对,我也在场,是这样的没错。”人群中另一些人也不约而同说着,也有女子说:“幸好米儿无事,不然多可惜!” “当天,我欲擒住恢染,却因为慕容小姐的介入,使得恢染逃离。不过恢染已被我打成重伤,现在应该在慕容月白安排的地方养伤。” 慕容月白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知道那蒙面男子就是恢染?说话毫无根据,仅凭猜测,白公子,你怎么能凭空诬赖小女子,我冤着呢。” “怎么知道的待会儿我自会详说,恢染逃离后回到慕容府,因为慕容小姐感到我已有所怀疑了,因为当天我说过定要将那人抓住绳之以法,她有些心虚,于是赶紧回到慕容府,让恢染立即离开这里。我本应调查那蒙面人的踪迹,调查了一早上,无果,回到慕闲院,却得知锦水之地开始爆发瘟疫,转移了注意力。等瘟疫的事情解决后,还没缓过神来,却又听闻不醉楼发生的命案,竟还是牵扯到米儿姑娘,这难道不是成心陷害于米儿姑娘吗?” “看来米儿姑娘是冤枉的,该不会真是慕容小姐……”阶下围观的人说着,“如果真是慕容小姐,她为何要这么做啊?” 白杨听到堂下的人问道慕容月白为何要那么做的话,立即回答:“慕容月白为何要那么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慕容大人曾写信给我父亲白善,表明希望两家亲上往来,让我父亲做主儿女婚事,让我亲自登慕容府向慕容小姐提亲。然而卑职自觉高攀不起,婉言拒绝,慕容小姐听闻后定是难以接受,梵净城没有多少人想拒绝这样美貌的女子。但白某不懂欣赏,惹怒了慕容小姐,她便把怒火撒在了我身边的好友米儿姑娘身上,设计陷害米儿,杀害莫枫,让米儿姑娘逃脱不了干系!第二,慕容小姐为何会杀害莫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认识莫枫,与莫枫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慕容月白听到这里,有些忐忑不安了,立即回着:“你简直胡说八道,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慕容宝此刻没有说话,他看着白杨,到想听听白杨该如何接着说下去,而他正在思考如何应对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八九不离十 ~~~~~~求首订啊,拜托,加更了,望支持哟~~~~~~~~ 白杨说着慕容月白与莫枫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让莫枫的原配笙陌有些惊讶,她立马把眼光打向慕容月白;而众人也饶有兴致,想听听慕容月白又是如何与莫枫扯上关系的。 白杨却并未打算直接说出慕容月白与莫枫的关系,在脑里先过滤下情节,紧接着说:“在莫枫死前的一个月,莫枫经常与妻子笙陌吵架,莫枫实在忍无可忍,于是一纸休书递交给了笙陌,笙陌拿到休书,立即撕毁,并在外扬言要杀了莫枫这个负心汉。实际上笙陌当时并不知道莫枫有红颜知己,只是随口一说,竟让人传开了,传到莫尘的耳里,莫尘假装着好意安慰嫂子笙陌,暗地里已经蠢蠢欲动了,想得到莫府全部家产。于是计从心来,想利用笙陌与莫枫的不合,杀害莫枫,再嫁祸给笙陌。莫枫死的前一日,正是锦水瘟疫爆发时期,我曾到各药铺去询问药材售空的原因,却正好碰到莫尘公子在桂记药铺离开。而在药铺买的重要的药,皆会有记载,所以,我无意翻到账面的时候,正好看到莫尘买的是鹤顶红,因为买的是特殊毒药鹤顶红,所以我特地记住了买药人的名字。莫尘跟老板说的是你莫府最近老鼠甚多,所以想买回去毒死老鼠,而真正想毒死的这只大老鼠,就是自己的亲哥哥莫枫!” 莫枫的老母由于耳力不好,没什么反应,莫尘却很慌张了,立马解释说:“我并没有杀害我哥哥,白大人,我是冤枉的,您无凭无据,只是看了我买药的记录而已,如何判定我是凶手?” “我并没有说你就是凶手,但却有杀人动机。本来你打算在莫枫经常去的不醉楼里投毒杀害莫枫,就在莫枫死的那天,你乔装打扮,戴了独眼罩,换了身平民百姓衣,去了不醉楼,见莫枫进了四号厢房,你就溜进了三号厢房。你打算在莫枫的茶水里动手脚,但在不醉楼做杂工的苏逸佩端茶水的时间很迟,你未来得及动手,就听闻莫枫已经死了。这正好合你的意,于是你赶紧混在人群中离开,跑到了不醉楼斜对面的茶楼里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茶,无意间听见有人说官府的人已经把杀害莫枫的凶手米儿姑娘抓进衙门了,但有许多人并不相信米儿姑娘是凶手,于是你在茶楼里款款乱而谈,意在指明凶手就是米儿姑娘!”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还跟踪我?” “我为什么知道,是因为我听闻米儿姑娘已经被抓进悬江衙门的时候,前往的途中经过不醉楼,正好看到你从茶馆出来,躲进一个角落里把眼罩拆了、以及把贴在脸上的假胡子拆了后,才跑去不醉楼看莫枫,后得知你是莫枫的亲属。这难道不可疑吗?于是打听和推测一番,不难知道你的意图。”白杨顿了顿,讲的话有些多,口干舌燥,停了会儿,见莫尘想说话,白杨又再次说着:“所以,去莫府验尸前,我一直怀疑凶手是你,验尸后,觉得杀害莫枫的人是男子的可能性较大,怀疑的还是你。但我忽略了某些细节,经过昨晚推敲,于是把你排除在外。凶手虽然不是你,但如果别人比你晚动手一步,你就是凶手!那么真正的凶手是谁,我想,不如把莫枫的尸体抬上堂来,让莫枫自己指出凶手!” 白杨此话一出,不禁让众人疑惑不解,死人会说话,难道他有什么法术,可以让死人的冤魂说话的?白杨命人去把莫枫的尸体抬上了公堂来,一款白布遮盖着整具尸体,堂上坐着的人的脸色,皆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白杨立即扯开白布,堂侧坐着的慕容月白,笙陌,莫尘等人皆没有马上去看尸体,而是故意把眼光移向他处。“验尸的结果,慕容宝大人代我念过了,不必重复。但我今天要让大家看的是,死者的后背!”白杨说完,又命人把尸体翻转过来,把后背朝上,白杨再走近尸体,把死者背上的衣服掀开,后背上除了一颗看似很黑的大痣外,没有任何伤口。 “大家请看死者的后背!”众人看了,没有看出什么名堂,白杨又令人给了纸张与笔,在纸上写着字:“莫母,请问您想为您儿子找到真凶吗?”写完后,白杨把纸条拿到了莫母的面前,莫枫的老母看见后,立即激动地频频点头。 白杨又在纸上写着:“那请您务必真实地回答我问题。”见莫母点头后后,白杨再次写着:“请问莫枫的后背有颗大痣吗?” 莫母看后,接过纸笔,写了几个字:“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我儿后背并未有任何痣。” 白杨看过莫母写的字后,一一念出来让大家明白,再循序渐进,“莫母记得很清楚,莫枫的后背从生下来就没有任何大痣,但请大家再看莫枫的后背,在他背部右上方有一颗很大的痣,这说明什么?” “你确定那是痣?恐怕不是吧?”董嗣枢问着。 “董大人说得没错,这的确不是痣,而是杀害莫枫的凶器留下的痕迹!” “此话怎讲?”白善也问着。 “这是凶手利用银针行刺后留下的痕迹,在银针上面摸了见血封喉剧毒,使剧毒附在银针上遇到液体后马上扩散。凶手正是用着有剧毒的银针从莫枫后背刺去,正好从后背穿向莫枫心脏,使毒液入侵莫枫躯体,于此同时,凶手又怕莫枫发出声音,立即将已准备好了的绳索紧紧勒住莫枫的脖子,使他挣扎不得,最后窒息而亡。而莫枫的后背,为何把银针抽出后,没有出现血迹,而是出现黑色的圆点。原因是凶手在杀莫枫之前,已把银针放于火上烤炙发红,当发红的银针刺进莫枫身体后,银针周围的血液立即凝结,而剧毒却早已蔓延开去,当拔出银针后,伤口的血液已经凝结,不会流出来,渐渐形成一小黑圆点。不仔细看,就会以为这是他身上的一颗痣而已。凶手为了制造假象,在莫枫死后,再把莫枫尸体拖向厢房的扶椅上坐着,后背紧靠扶椅,再利用铁簪刺向莫枫的前胸,刺完后,才把米儿的翡翠簪子又重新插在留下的胸口上沾了血迹后,把翡翠簪子放于四号厢房的盆栽中,后离开。” “白大人说得精彩,那你倒是说说,凶手究竟是谁啊?”董嗣枢好奇问着,“只是有一点我不解,你说凶手把银针炙烤发红后才杀的人,凶手在不醉楼哪里借来的火?” “不醉楼里的人帮助借得的火。” “不醉楼里的人杀的?”白夫人也忍不住看向白杨问着。 “不醉楼里的人帮忙杀害的,现在请堂上的各位,麻烦把你们的双手伸出来!”白杨说完看向堂侧的嫌疑人。 跪在阶下的米儿伸出了有锁链绑着的双手,苏逸佩也伸出了手,坐在堂侧的莫尘,笙陌,慕容月白,香草等都把手伸出来了,只有燕子迟迟不敢把手伸出来,瑟缩着。 ~~~~~~~推荐票,月票,投给我吧,请把票票向我砸来,砸晕我算你厉害~~~~~~~~~~~(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真相(上) 白杨走近燕子,尽管燕子是慕闲院的丫鬟,但此刻却义正言辞说道:“把手伸出来吧!”燕子这才怯怯又缓缓地伸出手,手心向下。 白杨立马拉住燕子的手,把她手心摊开向上,让大家看见,燕子的双手手心上皆有一道浅浅的血印,“我现在要说的是,燕子就是凶手之一!” 白杨说到这里,董嗣枢问道:“白大人,她可是你慕闲院的丫鬟,你该不会是故意如此说的吧,主子犯罪,丫鬟来顶替开脱,你这让众人如何信服?” 白杨指着燕子手上的血印,对燕子说着:“昨日上午,你一早就去了不醉楼,等到莫枫去慕闲院递字条给香草,拜托香草把字条转交给米儿,后回到不醉楼,在这段时间内,你已经作好了杀人的准备。你与不醉楼里的杂工苏逸佩早已商量好了时机,等到时机一成熟,那么你们两者就要相互配合,动手杀害莫枫。那么,什么是最好的时机?当米儿如约来到不醉楼会见莫枫,刚离开四号厢房的那一刻,就是动手的最好时机。你早已潜伏在四号厢房屏风后的夹板层内,掌着一小烛台,烛台上燃着蜡烛,你正用着七寸长左右的银针在火焰上烧着。等到米儿一离开四号厢房,你立即熄灭蜡烛,悄无声息从屏风夹层中出来,快速走向正去关门的莫枫背后,找准最致命的心脏位置,一阵刺下去。又怕莫枫叫出声音,马上把随身带的绳索勒住莫枫的脖子,莫枫痛苦挣扎,你用力越猛,莫枫不久就一命呜呼了。于是你把莫枫拖向临窗的扶椅上,你为了制造假象,又用你头上的铁簪刺向莫枫的前胸,刺完后你把铁簪收起,把在慕闲院周围捡到的米儿的翡翠簪子粘上血,放在盆栽里面的草丛边上,把现场整理一番,才离开。而就在不醉楼打杂的苏逸佩,则站在四号厢房不远处把守着,掩护你离开。你离开后,苏逸佩再假装着去四号厢房送茶水,检查莫枫确实已死后,立即大喊着有人死了的消息。众人听到消息,纷纷凑去四号厢房看热闹,燕子在混乱的场景中,偷偷溜离不醉楼。” “可是燕子为何要杀害莫枫,又故意栽赃陷害米儿呢?”董嗣枢问着,董嗣枢此时竟已陷入白杨的推理中,忘了自己应该在什么立场了。米儿也很疑惑地看着白杨,燕子为人一向和善,与自己也相处得很好,想不通为何会突然拔刀相向,对准自己,她不停揣测着原因。而燕子现在不知如何回答,也有些吃惊地看着白杨,觉得白杨似乎身临其境一样。 “燕子为何要杀害莫枫的原因,是因为恢染。恢染自从被慕容月白命人带走后,就没有任何踪迹了。当慕容月白知道燕子对恢染的情义后,立即利用起这个机会来。慕容月白告诉燕子,恢染因为办事不当,惹下大祸,已经被她囚禁起来,命不保矣。燕子心急,也没问慕容月白,恢染究竟为何办事不力,惹下祸端,只知道救人要紧,求慕容月白放过恢染。而慕容月白告诉燕子,想要保住恢染性命,必须付出代价,要替慕容月白办好一件事,方可见到恢染。要替慕容月白办的事,就是杀了莫枫,陷害米儿。燕子犹豫不决,觉得此事难办,没答复就离开了慕容府。” “燕子姐,没想到…..你居然去过慕容府。”香草有些意外地看着燕子,因为香草与燕子接触较多,以为两人交心甚好,没什么秘密可隐藏的,现在却发现燕子有很多隐藏的事,她一直都不知道。 白杨见香草忍不住地插话,看了眼香草,继续说道:“燕子回到慕闲院,棘手事情的难办,却听到香草极度不满米儿,她开始焦急地安慰着香草,而自己却不知如何是好。恢染的母亲却又一直问着燕子她儿子的消息,燕子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救恢染了,一时又无从下手,直到无意中捡到米儿随身携带的簪子后,她开始有了主意。于是她又去了趟慕容府,答应慕容月白的要求,与慕容月白商量好计划后,回到慕闲院。杀害莫枫的计划,首先得一切准备妥当,引君入翁,顺利把莫枫杀害后,再嫁祸于米儿。即使有人质疑,不相信米儿是凶手,她做了两条后路。第一,凭着在不醉楼用翡翠簪子与绳索勒死莫枫的迹象,我们自然会猜测到杀害莫枫的凶手是个男子,而不会再怀疑到女凶手的身份上。第二,就算怀疑到是女凶手所为,那么还有一人为她当挡箭牌,就是香草!因为我在以前就知道香草对米儿十分不满与怨恨,燕子也是知道的,正是这个原因,我就有很大的可能会怀疑香草,香草的嫌疑就摆脱不得。你说是与不是?”白杨看向燕子,逼问着,燕子惊慌失措,手心冒汗。 与此同时,米儿与香草异口同声:“你竟然陷害我!” 燕子慌了,立即说道:“你听我解释,我……我….” 慕容月白此时站了起来,道:“白公子,你别仗着我对你的一番赏识,就乱冤枉好人,刚才你所言,不过是说说罢了,空口无凭,岂能让人信服?” 白杨又调转身向,看着慕容月白,微微躬身,才说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现在正好要说说你慕容小姐了。我为什么说,慕容小姐与莫枫的关系非同寻常,是因为慕容小姐是莫枫的红颜知己。你与莫枫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恋爱关系,两年前你与莫枫于不醉楼相识,你很欣赏莫枫的字画与才能,心之欢喜;而莫枫看见如此美貌女子,自然心动,对慕容小姐一见钟情。两人开始你来我往,暧昧不清,你们经常见面的地点就是不醉楼。为何会是不醉楼?你们又是如何相识的?是因为不醉楼真正的老板就是你慕容月白!而我们所知道的不醉楼老板不过也是给慕容府打杂的人。两年前,慕容宝大人为了庆贺你慕容月白的成人礼,把名下的不醉楼作为礼物送给了你。不醉楼地处繁华之街,生意兴隆,着实给你带来了许多财源。正在你高兴于暗中经营的不醉楼生意兴隆的时候,莫枫却拿着字画,在不醉楼里喝着闷酒,无意间你瞟见了莫枫的画,十分欣赏,于是前去与莫枫闲聊。后得知莫枫因为经济的原因,打算卖掉正藏的画作,你当即借了许多银子与莫枫,劝莫枫把舍不得卖掉的画作留下来,两人就此相识了,开始了一场有关风月的故事。但你们的发展并没有那么顺利,去年,慕容宝大人得知自己宝贝女儿与莫枫的关系后,派人调查莫枫的情况,才得知莫枫已有妻子笙陌,且慕容宝也不喜欢莫枫这种随性散漫的人,慕容宝决计不能委屈了女儿,从中反对,你虽有些伤心莫枫一开始没有坦白身世问题,但又放不下,于是两人忽冷忽热联系着。前不久,你忽然改变主意,决计不再联系莫枫,要与莫枫断清关系,这让为了与你慕容月白在一起、把妻子笙陌休了的莫枫,有些不可接受。又是什么原因使得你慕容月白非得动了杀人灭口?我想,这得麻烦你慕容月白身边的随身丫鬟董冷月来详细说明为好,因为我上面的陈述,为何了解这么多的原因,还得拜董冷月所赐!” 白杨说到这里,看着慕容月白身边的丫鬟董冷月。慕容月白一脸惊诧,开始有些面露惧色看着董冷月。(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往事牵扯 董冷月从慕容月白身旁走了出来,站在公堂正中,董嗣枢但见,有些坐立不安了。董冷月叩拜后,开始说着:“董大人,我的身份就不用给你介绍了吧。” “你要说什么?回去,别出来搅乱!”董嗣枢催促着,不停给董冷月使眼色。 但董冷月却不理董嗣枢,继续说着:“民女姓董,名冷月,是董嗣枢大人的堂妹!”董冷月刚说完,众人皆吃惊,想不到在慕容府的丫鬟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众人疑惑的原因,是因为董嗣枢大人为官权位,突然冒出一个堂妹,却是丫鬟,难道一个为官之人还养不起一个妹妹吗,兄妹之间差别竟如此明显。 董嗣枢有些心慌了,连忙解释着:“她不是我堂妹。” 董冷月没管董嗣枢的解释,继续冷冷道:“董大人,也就是我的兄长,曾劝我别去慕容府当丫鬟,但我十二岁那年却执意要瞒着身份,去慕容府当丫鬟任人差使,一晃就是六年,颇得慕容小姐的信任,一直身随她左右。” 慕容月白与慕容宝皆看着董冷月,不知这女子究竟要干嘛。 董冷月开始向众人坦白原因了,此时堂上安静了下来,都凝神听着这丫鬟的经历。 董冷月当初为何要隐瞒身份,不顾董嗣枢的反对,执意要去慕容府当丫鬟的原因,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八年前,也就是董冷月十岁那年,董冷月的父亲董仁,董嗣枢的父亲董昭,两亲生胞弟皆为官场中人,董昭为梵净城城主,董仁为县长,两兄弟之间的关系本来很和睦,却因为锦水县长慕容宝的介入挑唆,使两兄弟有了些小摩擦,产生了误会。慕容宝唆使董仁不要甘于活在兄长董昭的光环下,尽量找出董昭为官不正的证据,揭发董昭,夺其官位。董仁因为慕容宝的一番唆使,竟有些摇摆了,但终是犹豫不决。后董仁终于被慕容宝说服,开始暗中调查其兄董昭滥用职权的证据,怎知董昭刚正不阿,根本就没任何犯法的黑历史。慕容宝于是又出一计,让董仁栽赃其兄长,董仁反复思考后,觉得不妥。也开始怀疑慕容宝的意图,开始逼问慕容宝的用意,两人一番激烈争吵后,不欢而散,慕容宝随即离开了董仁的宅院,当时只有十岁的董冷月与身边的丫鬟一直在董仁的房外偷听着房内二人的对话。 慕容宝眼见唆使利用他人不成,而自己又觊觎着那梵净城城主的高高之位,于是打着阴谋主意了。 不久后,城里四处传着一个消息了,董昭府失火,董昭府上下五十八个人口皆在夜里被火烧死。 中秋赏荷灯的夜晚,董昭邀请了董仁府上的所有人,前去董昭府相聚过中秋节,董昭府内很是热闹。十六岁的董嗣枢因为与十岁的董冷月一起偷跑外出赏荷灯,迟迟未归,等董嗣枢回去的时候,熊熊烈火早已把整个府邸覆盖了。所以,董昭府内,唯一留下的活口就只有董嗣枢。而董仁府内唯一留下的活口有两人,董冷月与身边跟随的丫鬟。董冷月与丫鬟同岁,两个女孩性情很投,皆以姐妹相称。 得知董仁府与董昭府亲人皆死亡的消息,一向体虚多病又敏感的董冷月伤心不已,一病不起,小小年纪,竟早逝了。而现在的这个董冷月,实际是董冷月身边的丫鬟,丫鬟为了怀念自己的主子,从此改名为董冷月,以她主子的身份继续活在世上。 董昭府失火,所有人皆以为是花灯太多,摆置不当,点燃了董昭府。只有一人不信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发生,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心有怀疑的那人,就是后来的董冷月。 自从董昭与董仁死后,身为董昭的朋友,慕容宝就来伤心吊唁,并细心照顾其董昭府唯一留下的活口董嗣枢。由于梵净城城主之位空缺,慕容宝顺利得到推荐,坐上了城主之位,官居三品。慕容宝坐上城主之位后,还不忘了提拔朋友的儿子,即董嗣枢,所以,董嗣枢能当上这悬江衙门的三县总司,得拜慕容宝所赐。 董冷月性格孤僻,很少外出,每天与她打交道的人除了她的生母外,就只有身边的丫鬟了。所以丫鬟也深藏在董仁府内,很少外见别人,故而除了董仁府里的人与董嗣枢认识她外,就没人知道她是谁了。董仁府上的人因为那场大火几乎丧生,而幸存下来的董冷月后来早逝,所以唯一存活的丫鬟寻尽心思,终于成功进入慕容府当了慕容月白的贴身丫鬟。 董冷月的丫鬟,一直强调着她就是董冷月,她要为董冷月而活,所以她在慕容府一直寻找着机会,她要为她小姐报仇。 董冷月一直跟在慕容月白身边做事,并暗中调查慕容宝的黑暗事迹,搜集罪证,等待时机。在慕容府这几年一直隐瞒自己身份,可谓是步步惊心,煞费心思。 回过头来说为什么慕容月白会想要杀掉莫枫。 慕容月白因为对莫枫失望后,就对他忽冷忽热了,后来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决计不再联系莫枫。当看到白杨后,对白杨心生好感,派人打听白杨的身世,觉得白杨比莫枫更适合自己,于是移情别恋。 董冷月记得的一幕关于慕容月白与莫枫争吵的场景,是在不醉楼的厢房里。 “我已经为你休妻了,你还想怎样?”莫枫率直地说着,坐在厢房里的桌旁,倒着酒喝起来。 “我们已经结束了,从此后,互相不再认识。”慕容月白也心直口快。 莫枫近来一直觉得慕容月白很排斥自己,便问道:“你是不是有了新欢?” 慕容月白被膜枫这么一问,走到厢房的窗前,回过头来,道:“是!正是如此,你奈我何?” “是谁?” “你别管是谁,我和你之间已经成为过去。现在,我和你无任何关系!” “没关系吗?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生命!”莫枫立马把杯里的酒全部灌喝下去,对慕容月白说着此话。 “你!”慕容月白嗔怒着。(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真相(中) 莫枫走近慕容月白,说道:“去年八月,你以我们的孩子相逼,让我休妻,但我只是说让你再等我一段时间,你却在没经过我的同意下把孩子打掉,如今我早已休妻,你却又改变心意,慕容月白,你到底想要怎样!?” 慕容月白见莫枫说出此事,立即慌了,连忙说道:“你小声点,别毁了我的声誉!” “有什么不敢说的,男女之事,本就正常,一直如此偷偷摸摸,算什么事!何不正大光明摆明关系,倒也落得个干净!”莫枫并没有压低声音,“你现在倒顾起这个来了,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没考虑如此。” 慕容月白有些发火了,“你现在很占理了是吗?当初要不是你隐瞒你身份,我会跟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吗,怪我也有瞎了眼的时候,如今后悔莫及!”慕容月白缓了口气,继续说着:“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能抬举你如此,是你祖上积了阴德!现在我们就此撇清关系,以后互不相识,要是你敢惹怒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呵,翻脸倒是挺快啊,慕容月白!别仗着你慕容家那势力,以为我就怕了你。我莫枫什么事不敢做,还有什么事好怕的,想当年,我可是受过秦思帝重用的人,可不把你看在眼里。”莫枫回到桌旁,继续喝着闷酒,以及和慕容月白说着话。 “那你就试试!”慕容月白甩下此话,想离开厢房。 “试试吧,最好别让我知道你的新欢是谁,不然,我保不准会跟他说说我和你的事,以及我们的孩子的事,那孩子现在在阴间呢,可怜阴魂,定是在埋怨着她的母亲怎么那么心狠!”莫枫见慕容月白要离开,于是边喝着酒,便说着。慕容月白见莫枫竟如此要挟,心里一紧,停下要离开的脚步,在脑里不停地过滤着该怎么办的各种想法。 慕容月白知道莫枫的性格,直率又冲动,说过的事,他一般都会办到。纵她有着慕容宝撑腰,也堵不住他的嘴,难免会把他们之间的事抖出去,于是她急速转变态度,万不可与莫枫硬碰硬,又和莫枫和好了。 但慕容月白与莫枫的和好,只是暂时的,且让慕容月白感到委屈极了,她人在朝廷心在外,总是附和着。回到慕容府,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心里已经装下另一人的时候,莫枫原属的位置早就不属于他了。慕容月白想着,世上能让人永远闭口又诚实守住秘密的人,只有死人。 慕容月白在一番思想斗争过后,终于下定决心了,想要彻底摆脱过去,就得想方设法抹去过去的痕迹,所以她决定杀害莫枫,再嫁祸给米儿,一箭双雕。 她从莫枫口里得知他要在不醉楼会见米儿的消息,又有燕子这棋子为她所用,而她只需要出下主意就行。于是吩咐在不醉楼的苏逸佩配合燕子进行杀害莫枫的行动,即使陷害米儿不成,笙陌扬言要杀莫枫的事情正好可以被利用,那么笙陌也就摆脱不了嫌疑,而自己是主谋就更不会被人怀疑了。以为天衣无缝,怎料身旁信任的丫鬟暗自跟踪自己,现在却出来揭发自己,慕容月白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董冷月在公堂上揭发自己以前的事,心里早已想过去痛快几刀解决掉董冷月了。 董冷月陈述到这里,大堂上的人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慕容父皆不是简单人物,竟做出谋财害命之事来,阶下群众指指点点。 慕容月白见已经不好收场,立即阻止董冷月继续说下去,装成委屈模样,瞬间已经梨花带雨。说道:“想不到你竟如此狼心狗肺,我慕容府待你不薄,偶尔打骂你几句,你却怀恨在心,如今编造起谎言来诬陷主子,陷我于不仁不义境地,你扪心自问,良心何安?” “别演了,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你吗?”董冷月对慕容月白说完此话,立即面向董嗣枢说道:“大人,刚才我所言,句句属实。慕容月白还曾让我去过桂记药铺买过滑胎的药,那药铺的账面上也有记载,若我所言不实,慕容月白一个未婚女子,何须用得着滑胎之药。” “那是你去买的,我可让你去给我买过,至于你买来何用,不过就是为了此时好诬陷我,看来你居心叵测良久,真会未雨绸缪啊!”慕容月白辩解着。 “你……”董冷月被慕容月白反咬一口。 “大胆奴婢!竟敢如此放肆,看来此案的真正凶手,就是你了!你如此良苦用心策划,目的就是为了陷害我慕容府,来呀,把这****拖下去,仗打五十大板!”慕容宝有些怒了,骂着董冷月,顺道也给白杨等人一个下马威。 “且慢!”白善急道,才转过头对慕容宝说着:“慕容大人,你我二人,在这里也不过是旁观而已,此地毕竟是董大人审案的地盘,还得他说了算,怎么说也得让董大人决定才是。” 慕容宝此时才回神来,刚真是被董冷月的话语气昏了头脑。即使慕容宝官阶在董嗣枢之上,若没有拟写相关文书禀报上去,得到准许,也是无权干涉此地的父母官审案的。慕容宝看了两眼董嗣枢,心有忐忑,缓缓道:“那就让董大人处理吧。” 董嗣枢听了董冷月说起的过往的事,犹豫不决。如果烧董昭府那把火真是慕容宝所放,那么,慕容宝竟是他灭门之亲的仇人,他居然若无其事在慕容宝手下做事,还感恩戴德,这不共戴天的仇,一下子让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也有可能是董冷月判断错误,无凭无据,如何知晓当年那把火就是慕容宝放的,这毕竟也是董冷月猜测。 董嗣枢还在没头绪的胡乱思索间,董冷月突然提高声音说着:“董大人,董府上下五十八口人,哦,不,是五十九个人口,被慕容宝陷害致死,你若还在偏袒慕容府的人,试问,你对得起死去的亡灵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真相(下) 慕容宝再次忍不住站了起来,说道:“简直胡说八道!董嗣枢的父亲是我结义兄弟,我怎么可能杀害自己兄弟!” 白杨看到慕容宝如此反应,立即回道:“慕容大人,董冷月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是兄弟又如何,在你眼里,皆比不上你的贪欲!” “你毫无逻辑的一番推理,现在想来绊倒本官,怕是没那么容易吧!”慕容宝放重了话音。 堂下有人在讨论着,白杨是如何判断出燕子与慕容月白合谋,又突然冒出个丫鬟来指控主子的,顿时热闹了起来,堂上主角的心也随之躁动起来。 笙陌与米儿,早就一双怒目看向慕容月白,在白杨与董冷月陈述间,相关人等已经到堂正中跪着了。慕容月白此刻也是跪在堂中间的,第一排左侧跪着的是米儿与苏逸佩,右侧是董冷月与慕容月白。第二排跪着莫枫的老母、莫尘、笙陌、燕子、恢染的老母,以及香草,莫尘正在地上写着事情的经过,以便老母知道发生的事情如何。写着写着,莫枫的老母把手指指向慕容月白,哽咽说着:“你!竟杀了我儿!” 第一排的人听到莫枫老母咬牙切齿说着此话,皆回过头来,慕容月白回头就看到莫枫的老母指着自己,立马再重新回头去面向董嗣枢,道:“大人,小女子冤枉啊!” “大人!您绝不能偏私啊,我儿死得好惨,请为我儿作主,还我公道!”莫枫老母哭喊着。 董嗣枢正要说话,被白杨抢先了,“既然大家疑问我为何说得条条有理,那我就给大家解释清楚。”白杨走到香草身旁,看了燕子一眼,“我为何会怀疑到燕子是凶手,燕子是我慕闲院的丫鬟,半年前,曾看到她一直绣着钱袋子,钱袋子上面有个字:‘恢’。就在上次在不醉楼,我与那对米儿姑娘意图不轨的蒙面男子打斗中,无意看见过那蒙面人的钱袋子,上面绣着‘恢’字。所以我联想到燕子与那蒙面人之间一定有某种我不知道的关系。” 香草忍不住也插话说着:“嗯,我也看见过燕子姐绣过‘恢’字的钱袋子,问她绣给谁的,她当时跟我说是送人的,我还以为她是绣给白少爷的。” “而昨晚,我想着事情四处走走,在北市街附近的药铺间的那条小道中,我看到了一位女子与一位老妇对立说着话,女子背对着我,但她声音我熟悉,辨别的出来是燕子。老妇的脸我却看得清楚,这位老妇,我很眼熟,是因为在昨日上午,我从白府赶着马车回慕闲院的途中,她正好晕倒在路的前方,我下车搀扶,送她上了药铺就医,后才赶回慕闲院。在这段被意外事情耽搁的时间里,米儿姑娘因为迟迟等我不去,收到香草给的字条后前往不醉楼,接着发生了命案。回到慕闲院后,我反复琢磨这燕子与那老妇的关系,虽暂时还不知道她们的关系,但在燕子身上,有了疑点!”白杨说到这里,燕子说话了。 “那你是如何知道恢染的?” “恢染是董冷月告诉我的,她基本上是这一切事情的见证者,你说,我前面陈述的对吗?”白杨问着燕子,燕子想要回答,慕容月白轻咳了声,燕子又埋头不说了。 “你不打算说吗?”白杨问着。 “她不说,是因为有顾虑,因为她知道恢染在慕容月白的手里,以及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但是,恢染在哪里,只有我清楚,因为恢染是慕容月白命我安排的!”董冷月此刻语速很快。 燕子与恢染的母亲反应了一会儿,恢染的母亲立马叩头说道:“莫枫的确是她杀的,与我儿并无关系,求你放过我儿!”恢染的母亲看着董冷月求饶道。 燕子有些惊讶了,想不到自己辛苦侍奉多年来的人,把恢染的母亲当作自己亲母般对待,而她做的所有事情,全是为了恢染的母亲和恢染,如今恢染的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宁愿毫不犹豫舍弃她以及她的付出。还有她一直追随的恢染,多年来没给自己一个答复,加上如今知道恢染竟是那不醉楼逃脱的那蒙面人,她的心犹如长得青葱的树,瞬间枯死败落了。 燕子痴痴呆呆跪在地上没有说话,面目僵硬,眼神黯淡,走神了片刻,也叩头下去,把额头贴在地面,道:“莫枫的确是我杀的,白少爷说得一点也没错。”又抬起头,“为了救恢染,我答应了慕容小姐,杀了莫枫,就可以带着恢染的母亲离开,去会见恢染,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慕容月白紧张地插话说道:“别说了,这一切都是你们胡编乱造,要来陷害我慕容府!” “有理有据,何来诬陷,有这么多人证物证皆在,你就是主谋,杀害莫枫的真凶!你还要狡辩吗?”董嗣枢终于义正言辞说道,他,现在怀疑着慕容宝,不共戴天之仇若是事实,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宝坐不住了,走到堂中,说道:“连你也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了吗?董大人,别忘了你现在的位子是谁给你的!” “大人!今天我不止要揭露慕容月白的罪行,还要控告慕容宝大人!” “请讲!大声讲出,让堂下众人皆能听见!”董嗣枢一副毫无畏惧慕容宝的表情说道。 董冷月从长袖中拿出一卷黄旧纸筒,慢慢拆开绑系的丝带,把纸筒铺展开来,是一叠厚厚的状纸,董冷月拿在手上,说道:“这是我在慕容府六年来偷偷搜集的证据,慕容宝大人贪赃枉法的证据!” 董冷月把证据呈给董嗣枢后,董嗣枢一张一张翻开着,慕容宝刚开始有些惊诧,几秒过后,恢复平静了。 董冷月继续说着:“四年前,慕容宝大人谎报灾情,让朝廷拨款救济,实际当时梵净城并无发生严重灾情。三年前,慕容宝吩咐下人,暗中前去梵净城门拦截沿途客商验财,得重金万两。两年前,慕容宝又以经营不当的名义,低价收购了梵净大街小巷的数家客坊。多年来假公济私,广为聚财,并与夜郎国商客串通,私自往来,种种贪污证据,令人咋舌!”董冷月说到这里,看见董嗣枢已经翻到最后一张状纸了。 “董大人此刻看的那状纸,上面是当年听从慕容宝吩咐,前去董昭府暗中放火的其中一人死前留下的陈述,以防万一。当年去董昭府放火的有六人,前门三人,后门三人,一起放火烧了董昭府,让当时在府内聚餐的人一个也没能活着逃出来。六人给慕容宝办完事后,前去领取重金,慕容宝为了不让事情泄露出去,把六人全毒死了。而我,去慕容府当丫鬟的这几年中,从未放过蛛丝马迹,偶然间在慕容府后花园的假山从中,在石缝里找到那张写着真相的陈述!”董冷月说到这里的时候,董嗣枢已经泪流满面,他懊恼不已,想不到这么多年,他一直认贼作父,被蒙在鼓里。 突然,董嗣枢发怒地说道:“来人!把罪犯慕容宝父女扣押起来!” “是!”堂中两班人中出了四人,前去扣押慕容宝和慕容月白。 “慢着!”慕容宝立即拿出令牌,众人参拜。慕容宝终于亮出他最后的底牌了,以权压势还是有效的。 “你!”董嗣枢怒目指着慕容宝,“本堂上,纵你何人,皆有我作主!” “大胆!岂有此理,本官拿出令牌,就有权干涉此事,何况还是关乎我的事!” 白善见堂上的人已经立场分明了,且现在已经演变到剑拔弩张的境地,双方僵持不下,白善也坐不住了,走到堂中,道:“慕容大人,您这是要用权压制吗?” “原来你们想要造反啊,联合起来对抗朝廷重臣!来人!”慕容宝刚说完,从公堂之外跑进来几十官兵,拿着长矛刀棍,从旁观的群众中岔开大道,威逼进来,将堂上所有人团团围住。(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拨云见雾 悬江衙门已经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五郎君与流石在悬江衙门远处街道里,五郎君正欲前往再去看看衙门里面的情形,怎料流石告诉五郎君一个消息后,五郎君被流石说服,匆匆离去了。 而悬江衙门的面发生的事,自然是官压百姓,慕容宝占了上风。慕容宝一气之下,把堂上所有人一律关押进了牢房,等候处置。董嗣枢、董冷月以诬陷他人之罪关押进重牢,米儿还是未能摆脱掉罪犯嫌疑,反倒把众多人牵涉进来,现在悬江衙门直接被慕容宝控制,悬江衙门里的地牢也热闹了起来。白善,白夫人,白杨,燕子,香草,被关进同一间牢房;莫枫的老母、莫尘、笙陌、苏逸佩、恢染的老母等人被关进同一间;而米儿独自在一间光线十分暗淡的房里,这是慕容月白特别的安排。 悬江衙门外拥挤的人一番指指点点后,也渐渐散去,安然与米遥一直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找不到方向。米遥自从失掉多年修来的仙血后,就再不能与米儿感应了,也不知米儿所处的位置是在何方。所以安然与米遥守在门外,见发生异常情况后,开始焦虑起来。 “安然,白杨哥哥还是没能救出主人,现在连他也没出来,凶多吉少,怎么办?”米遥着急地问着安然。 “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什么办法?” “还在想!” “你倒是快想啊,主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米遥哭叫着。 “主人现在应该是关在悬江衙门的地牢里了,所以我们得知道地牢的大体位置。” 米遥立马反应道:“你是说要劫狱?” “若没有想到其他可行的办法时,硬闯劫狱这种硬办法却是最简单粗暴有效果的。”安然虽也心急,但她尽力冷静下来,越是情急的时候越冷静,才会有越奏效的办法。 悬江的地牢,机关很多,设置严密,一般很难闯入得进去,安然与米遥还不清楚这形势,若是知道了,希望就会变得越来越小了。 悬江地牢里,有一间处在最里层的牢房,光线不足,地上铺满了杂草,只能大致看得清楚个人影的移动。米儿坐在这间牢房的草铺上,看那人影移来移去。 突然一束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刺眼得厉害,米儿立马把手挡住光线,不一会儿,那光线才消失了。 并没有听到脚步声,却在牢门前站着一身影了。 “你到梵净城来有什么目的?” 一女子细柔的声音传到米儿的耳朵里,却在听后感到刹那间冷意翩飞。米儿嘴角微翘,并没说话。因为她听出来了这是慕容月白的声音,她曾经还真想把慕容月白当作朋友对待的,如今看来自己的心机与她的比起来竟差之千里了。 “你不回答也可以,但如今变成这样,只能说你运气不好了。”慕容月白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顿了一会儿,又道:“哦,不,怎么能说你运气不好呢,怪只怪你运气太好,让我嫉妒生恨,看来也是公平的。” “你到底想要说明什么?”米儿终于问着了。 “你以为我没打听到你的消息吗?” “你打听到了什么?”米儿紧张快速地回着。 慕容月白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道:“你是永安城人桃子县人。” “这我原本就告诉过你,”米儿脸上微露喜色,瞬间又冷言。 “是,你是告诉过我,你很诚实,但我想说的是,永安城桃子县前不久死了一个名叫米儿的姑娘。” 米儿没回话,没想到慕容月白处心积虑真去打听了这么多的消息。 慕容月白见米儿未回话,继续说着:“对于一个逃亡在外的人,我真的很感兴趣。何况你还如此好运遇到白公子这样的人,让人不羡慕都难。” “所以呢,你要如何?” “思来想去,想不通你究竟特别在哪里,但前不久发生的瘟疫事件我明白了。” “什么?”米儿对慕容月白的一番话蒙头雾水。 “你特殊的地方,怕是不在你身上,而在于你身边跟随的那两只动物身上,尤其是那只猫,毛色独特,我看着很是喜欢呢。”慕容月白连连冷笑。 米儿再也不能冷静了,神色不宁的样子,她不知道慕容月白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竟牵扯到了安然与米遥身上。良久脸色一变,有微微恼羞成怒之状,道:“你究竟要说什么?” “你能救这松雨与锦水一带的瘟疫患者,怕不是你的功劳,对吧?” “与你何干?难道你希望所有人都死去吗?” “当然不希望,我的感谢你啊,让这么多人活着,才有意思啊。但真是好笑,竟有人认为你是神女,你揽取了功劳,但真正有功劳的,岂不是很冤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苦为难于我?” 慕容月白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有功劳的应该是上古神猫米遥才对,你这做主人的,怎么能刻意抹去它的光环呢?”慕容月白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但光线很弱,米儿接收不到那抹刻意寒光。 “原来你早就料到此步,刻意安排!”米儿醒悟过来,慕容月白早就料到白杨会尽全力搭救米儿,而牵扯到一系列过往的事,于是顺水推舟,东窗事发,再刻意收尾。 慕容月白原本是想断了米儿被获救的路,却没料到半路竟杀出个董冷月出来,这样更好,除掉了身边的隐患,正好将之一网打尽。 “现在安然与米遥在外面定是焦急死了吧,你说它们会做什么?”慕容月白抿起嘴角,勾起完美笑容。 “你!”米儿全身上下局促不安,心里慌乱,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生气、愤怒、担心、惶恐、害怕等席卷而来。 ~~~~~~~这几天由于有特殊事情,更新迟了,希望可爱的君,能谅解哟,继续支持我吧,君,谢谢!~~~~~~~(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深谋远略 “放心,我不会太为难米遥的。”慕容月白似笑非笑说道。 米儿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微动,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你要对她做什么?直接冲我来好了,何必牵涉!” “不过是想看看它会不会来救你,神猫的本领,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肯定有一场好戏。” 慕容月白的言外之意,使得米儿紧张却又无可奈何。 “算我求你了,放过米遥吧!” 慕容月白见米儿转变态度,上前近了两步,看着米儿,说道:“看来,它真的十分重要,不然你不会这么在意它。也对,谁叫它是神猫呢,天下人费尽心思想要寻找的,没有结果;而如今近在眼前,你说我是视而不见好呢,还是拥有它好呢?” “得到它对你没什么好处,它不过是一只毛色奇特的普通猫罢了。”米儿尽力解释着。 慕容月白眸光潋滟,继而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道:“你以为这样解释合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的来历吗?当然,即使她是一只普通猫,我也非得到它不可!”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偏偏要针对我,你对白杨有好感,那是你们的事,何必牵扯到我这样一个外人进来!” “外人?”慕容月白肆意冷笑几声,“从你来到梵净城,住进慕闲院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外人了。” “你对白杨有意,我对他不过是朋友情谊,”米儿认真地说着。 “但他不是这样想,因为你!” “他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有自己的权力,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对我针锋相对的吗?”米儿直接问着。 “当然不是,刚开始对你感兴趣,现在,变换了对象而已。”慕容月白回答着,现在慕容月白有着大把时间,一直待在地牢里与米儿对话着,打发无聊时间,等待着时机。 “什么意思?” “现在我对米遥更感兴趣,你把它带在身边,是别有目的吧。”慕容月白提唇答道。 米儿有些疑惑,当初让米遥待在身边,不过是心生欢喜,且与它有种莫名的联系,至于目的,企图,却没有想过。当然,她也知道米遥定不是普通的小猫,后来瘟疫爆发那件事就正好证明,米遥有着特殊能力,但米遥告诉过她,现在的米遥真的和普通的猫没什么区别了。 “它不过是普通的猫,是我养的一只宠物而已,目的是陪伴我左右,你别打它主意了,白费力气,说什么神猫,岂不是太抬举米遥了,难道不是笑话?”米儿尽力解释并掩饰着。 慕容月白斜眼米儿,轻笑道:“别掩饰了,你瞒不过我。不然你以为我只是仅仅因为爱恨情仇的原因,设计这么大一出戏来吗?还搭上了我的声誉。”慕容月白大家闺秀,声誉自然是很重要,在名誉与米遥之间,她竟权衡出了米遥更重要。 米儿感到有种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慕容月白想要得到米遥,究竟要做什么,慕容月白的居心何在,米儿有些捉摸不透。“得到米遥,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千方百计得到米遥,让神猫愿意跟在你身边,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跟你说过,它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猫,你所说的神猫是何物,我不懂!” “别装了,”慕容月白走了微小步子,再回头看着米儿,道:“它的血能治万病,早在很久以前,江湖传言,神猫已灭绝。没有了神猫的踪迹,不代表就真的永久消失了。”慕容月白停顿了会儿,“它知道神墓在哪儿,你得到它,难道不是因为想去神墓探寻古秘?不过,现在你怕是不可能离开得了这里的牢房了。没有你,我还不知道竟有神猫的存在,也正是因为你,神墓里的古秘,只能由我去寻找了。” “什么?神墓?古秘?”米儿不解,完全不知道有这等事,仿佛天方夜谭。 “待我寻秘归来,这朗朗乾坤,只待我逆。”慕容月白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起步要离开了,说完,悄无声息地离去。 米儿心神不定,这一连发生的事,对她来说,都猝不及防又预料之外,如果慕容月白说得没错,那么米遥究竟与神墓到底有何关系? 过了一会儿,米儿突然想起米遥刚来的时候,似乎跟自己说过,要她寻找到什么东西,不然就有危险,需要寻找什么东西米儿已经忘了,且在哪里寻找也不知道。难道如今自己被困在这悬江地牢里,是因为自己没有寻找米遥所说的东西吗?米儿不停地琢磨猜测着。想到了这里,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米遥!,“希望米遥赶快逃走,千万不要来找我,千万千万不要来。”米儿在心里不停祈求着。 慕容月白刚出地牢,慕容宝就来到她跟前,道:“女儿啊,这样你确定那只猫会上钩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会不会有危险?”慕容宝有些担忧,因为他们现在要抓的是神猫,并不知道神猫的本领,所以有些担忧。 “放心,那只小猫道行应该不高,所以不会有太大问题。” “地牢大门要全部打开,方便让它进来吗?”慕容宝问着,一直让着女儿慕容月白拿主意。 “不用,需要紧闭房门,在某些较隐秘的位置适当开口。”慕容月白若有所思。 “此意为何?” “现在也不清楚神猫的能力有多大,所以,得谨慎一些;若全部敞开,让神猫畅通无阻进到地牢见它的主人,它肯定不会前去,定会觉察到异常。若稍微严密把守,再把它引到地牢里去,到时方可布下天网,让它无计逃脱。”慕容月白分析着。 “得到它后,就好办了。” 慕容月白蹙了蹙眉,问道:“爹,得到神猫后,你确定真的能够找到神墓吗?” “到时抓住米儿与米遥,相互威胁逼问,试试就知道了。”慕容月白听到此话,从米遥身上到底能得到关于神墓的哪些线索,莫名的有些怀疑了。 “试试?“慕容疑惑地看着慕容宝。 ”瞧你,放心,爹自有办法!“慕容宝安慰着,好让慕容月白放心。(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千丝万缕 “寻找神墓,很重要?”慕容月白问着慕容宝,因为慕容宝并没有告诉慕容月白为何非得煞费苦心寻找神墓,究竟,神墓里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或是很重要的讯息。 “对,很重要,所以,无论如何,你要帮爹完成这个任务。” “这么多年来爹四处暗中打听搜寻,也是为了打探神墓所在之地吗?” 慕容宝凝思半会儿,脚步停了下来,站在连接着地牢的甬道里,甬道另一端通向悬江府门,甬道两侧是高耸厚实的墙。他目光微微一转,似是勾起一丝心事的涟漪,但立马转头看向前方,边走边说:“我这么多年来搜刮钱财,培植人手,苦心寻访天下奇人怪才,为的就是得到一丝关于神墓的线索,至于它为何重要,爹以后再跟你说,你务必帮爹办妥此事。” “哦,可是……”慕容月白站在原地反应了片刻,还是不解,想再问,慕容宝已经距离她一段距离,渐渐走远。 悬江地牢里,各间牢房此刻都被占满了,所以牢房里多派了些许人手查岗站岗。白杨所在的牢房,旁边关着的是莫府的人,莫枫的老母此刻已被特许自由,回到莫府中料理莫枫后事,安排下葬。莫尘坐在牢房中,闷闷不乐,抬眼看着隔壁的白杨,隔了许久,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破案抓真凶不成,反倒把众人都牵涉进来,如今在这牢中,不知明日是生是死。” 莫尘此言,虽未指名点姓,白杨却深知是针对自己说的抱怨话,他并未打算回声。脑中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发现自己失策了,中了慕容父女的圈套。但他也料到,如果自己在朝堂上直指慕容父女恶行,这是以卵击石的办法。但如果不这样做,他又担心慕容宝立刻命令董嗣枢午时侯斩米儿,所以他能想到的是,尽量拖延时间,现在他的希望,落在了邹弦涛的身上。 邹弦涛是最忠诚于白府的人,白杨在赶来悬江衙门之前,曾暗地里吩咐邹弦涛立即快马加鞭,前去京都诉状求援。邹弦涛是擅长骑马之人,挑选的马不亚于千里马,如果没有意外,明日午时救兵应该会前来。 香草听了莫尘的话,立刻就忿忿不平说道:“你若对莫枫公子没有起过歹念,也不会把你牵涉进来,自找的还怨何人!你该怨恨的,是那些本身就有罪责的人,只顾着自己,不顾他人待她的昔日情分。”香草回着莫尘的话,明里暗里隐含的意思,以及斜眼的敌对之意,皆在讽刺着同在一间牢房里的燕子,香草刻意排斥着燕子,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有些人啊,表面一看,温恭亲善,内地里,蛇蝎心肠,忘恩负义,也不感恩戴德自己曾经落难时候,谁曾对她搭过手。” 白善与白夫人坐在角落一旁,冷眼旁观,香草暗里讽刺燕子的背叛白杨之意,使得两人不禁把眼光瞥向燕子。燕子很是愧疚不安,自责难忍,她当初以为只是杀了莫枫,离开慕闲院就可了事,怎料会把白府一干人等都牵涉了进来。立地跪向白善白夫人,道:“是我对不起您们,白府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莫枫是我杀的,当时我一时冲动,走错了路,如今,后悔不已。”燕子哽咽说道,泪光闪闪,不停四周之人跪拜磕头认错;如今对于她来说,曾经对恢染不顾一切的付出,换来的是伤害了对她有恩有义的人,她看也没看恢染的母亲一眼,不停向白杨磕头,瞬间额头已经出血,还在重复。 白杨看不下去了,立即上前阻止道:“够了,主谋不是你,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燕子心里透着无尽的感激,欲说话,香草的话却又再次传来:“假惺惺在那儿装,事已至此,说再多道歉认错的话,又有何用,杀了人,人能复活吗?” 燕子听到这里,情绪一下子激动了,咬牙切齿道:“白大人,白夫人,白少爷,来生,燕子再为您做牛做马!”说完,想死的决心已定,立即站起,向墙壁冲过去。霎那间,白杨立马反应过来飞速冲过去阻止,幸好及时,白杨已经死死拽住燕子了。 香草起初一惊,见白杨已经阻止燕子寻死,才冷静下来,过了一忽,道:“说这么几句就要去寻死,你以为你死了,大家就有救了吗?想死还得拉着这么多人陪你下葬,可真够贪心的!”香草故意说着,尽管她现在处处针对燕子,发泄报复情绪,但是毕竟和燕子相处也有段时间,所以确切的说,她还是不愿燕子就这样死去。 香草说完,白杨发话了,“够了,都别说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谁也别寻死,好好活着。” “白杨说得对,若真想不为大家找麻烦,就别寻死寻活的,好好待着。”白善终于搭着话了。 白夫人看着白善,立马理解了白善话中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慕容宝此刻把大家都关进牢里,除了董嗣枢与董冷月被判罪,其余的人都还在等候处理。董嗣枢与董冷月被立即判罪的原因,慕容宝除了有些心虚外,还有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原因。董冷月状告慕容宝当年派人火烧董昭府,除了那张据说是当年烧董昭府的人留下的证据外,并无证人,状纸他可以解释是董冷月伪造的,所以可以算不上证据。而董冷月潜伏在慕容府多年所见所闻,即使董冷月所言属实,但只要慕容宝与慕容月白一口咬定董冷月胡说八道陷害自己,不承认董冷月所指的罪行,那么,慕容宝这棵大树可就不会被人轻易推翻。所以慕容宝先是以诬陷他人与造反之罪把董嗣枢与董冷月处理,再把我们一起关了起来。”白夫人分析着。 “嗯,对,正是如此。”白善回着,周围人此刻正听着白夫人说着。 “而为何没有立马给我们判罪,是因为还没有定罪的理由,在公堂上还有那么多人围观,贸然降罪执行,众人不服,传言开去,麻烦甚多;所以,还需要一个理由或者借口。”白夫人继续说着。 莫尘立马问着:“什么理由或借口?” “把大家同时关在这里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大家先起哄,若刚才燕子真寻死了,那么牢中突然有人无故死去,谋杀之罪的名义或许就可让大家都逃不了嫌疑了。现在悬江衙门已被慕容宝掌控,外界的人无人知晓悬江衙门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剩下的不用我解释细微了吧,自己应该能够猜测到几许。”白夫人一下子说了很多话,终于停了下来。 白杨说道:“娘分析的与我想的快接近了。”白夫人见白杨如此说着,淡然一笑。然而白杨想的,总觉得事情不仅仅如此,似乎还有他没能预料的,他莫名的有种紧张焦虑感,却也不知为何如此。(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危机初现 燕子听完白夫人的分析,心想着,若自己就这么死了,实为不妥,不值得,好歹也得死得有用些,若能用自己性命换上别人的性命,救大家出去,就算死不足惜了。 燕子开始冷静下来,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救大家出去。 悬江地牢里,光线细暗,白杨冥思苦想,寻个破绽,没忽的得些空闲,时间流逝,地牢外面,咫尺的月缺花残。 “糟了,不好!”白杨突然情不自禁冒出一句话来,脸上的表情惊慌失措。 “怎么了?白少爷。”香草问着。 白杨没心思认真回答,看向牢房外那条通向外面的路。他想起了安然与米遥还在外面,现在自己也在牢房中了,谁去照顾她们两个。 “不对!”白杨的心忐忑得有些厉害了,他开始担心起安然与米遥来,如果安然与米遥在外面静静待着,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慕容父女把米儿单独关起来,关在哪里也不知道,一定是还有别的原因,白杨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揪心,他,真的小瞧慕容父女了。现在他也在默默祈求,希望安然与米遥不要有所动静,就是最好的了。 而此时的安然与米遥,在悬江衙门外,四处跑来跑去观察着。 “安然,你不是说我们可以硬闯进去吗?”安然与米遥此时静了下来,隔着悬江衙门一段距离,站立在不远处的一小客栈二楼阳台上,视线穿过阳台边上的镂空木雕缝隙,俯瞰着悬江衙门的上半空。 “别急,先看看,”安然注视着悬江衙门的后堂里布景,漫不经心回答着米遥的问话。 “你一直不紧不慢,以为甚是稳妥,自然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不如这样吧,我自己前去地牢看看主人在哪里,以我身体瘦小与擅长攀爬的优势,我可以偷偷前去地牢看看主人的,如果主人遇到危险,我死也要护主人安全出来。”米遥决心已定。 安然立即向米遥传音答道:“不妥,万不可,你这样万一拖累主人怎么办?” “不会拖累的,牢里监控的人应该不会注意到我的,即使被发现,也可能以为我只是一只不小心乱闯进去抓鼠的猫。即使我救不了主人,我也要待在她的身边,她生我可生可亡,她亡我必亡。”米遥说完,未等安然回话,就已经回身从二楼的栏杆处跳向隔近一楼的屋檐上,再从屋檐上寻找一个地势较低的位置,沿着围墙跳向地面了。 安然自然是不能像米遥身体那么轻巧灵活,所以不能翻墙越壁。她也立马回身从客栈二楼楼梯口下楼,往一楼冲去,客栈里的二楼上立即就出现人声了:“谁家养的狗,晚上了还在到处乱跑,也没个人招呼,真是......” 米遥摸打滚爬,穿过悬江衙门的公堂及后堂里面错落有致的府邸,轻巧的身体到处翻越。若是安然也能进来的话,以安然的嗅觉,定能很快知道主人米儿的大体位置,米遥心想着,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凭着自己的直觉。米遥翻墙,爬树,钻洞,悄无声息的猫步配着周围静谧的夜,安静极了。 俗话说,黄天不负有心人,现在黄天暂时也没负一只心心念念记挂着自己主人的猫。米遥绕过很多关卡,从一只特大的老鼠洞里窜到了一间黑黑的牢房里,刚进这间牢房,她就有些惊喜了,因为她闻到了很熟悉的气味,是她主人米儿身上的气味,淡淡的幽香。她在夜里能看得清所有角落,看到主人背靠着角落里的墙壁闭眼睡着了。 她信步走到米儿身边,在米儿身旁不停擦来擦去,立马把浅睡的米儿惊醒,米儿顺手一摸,摸到毛茸茸的东西,就知道是米遥了。本想惊喜抱住米遥,但转念一想,不好,她立马惊慌起来,在黑暗中,她放低声音,很轻很轻,但语速很快,显示出了她的焦急:“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快!快!快!” “主人,我是偷偷来的,放心,我是来陪你的,才不要回去。”米遥也轻声回复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呢,待会我还要去找白杨哥哥。”米遥的声音,传到米儿耳里,是一萝莉音,但外人听来,不过是小猫细柔的声音。 “这么跟你说吧,事情很急,你现在必须听我的吩咐,回去,离开悬江衙门,离开松雨县,找个地方先躲避起来,不然,有危险,快!”米儿严肃认真地命令着。 “为什么呀,我才不要离开你呢,不要!”米遥撒着娇回道。 米儿现在没心思顾忌米遥感受了,道:“慕容月白知道你是神猫了,且想从你身上打听到关于神墓的信息,所以,她把我抓起来的直接目标是你,懂吗?快走!我现在以正式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后,立即与安然逃离到一个隐秘的地方隐藏起来。” “那你呢?你呢?” “我没事,自有办法,你快走,不然我就要翻脸了!”米儿真是焦急万分,想几句话就解释清楚,巴不得米遥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被慕容月白发现后,米遥怕是就难以脱身了。但米遥总是赖着不想走的意思,问这问那,使得米儿越来越心急。 “如你所说,是我的身世原因连累到主人,才被关在这里的,所以,我就更不可能走了,无论如何,我要陪在你身边。”米遥固执地说着。 米儿真是又气又急,急促道:“与你毫无关系,我不再是你主人,什么莫名其妙的关系,你不过就是一直来历不清的猫,待在我身边麻烦死了,难道你要折磨我一直受苦下去吗?”米儿开始用着激将法,逼迫米遥赶紧离开此地。 米遥委屈极了,道:“主人,我知道你肯定是故意这样说的,我知道你的,但我米遥,绝不会离开主人,即使死,我也要死在主人身旁。你叫我离开,我该往何处去,我回不到我原来的地方了。”米遥开始哭了起来,流的泪水在黑夜中隐藏了起来。 “若你真为我好,马上离开这里,去外面藏起来才能救我,知道吗?”米儿见米遥不吃硬的,看来只能用软的办法,劝米遥离开了。 “这样真的能救你吗?只要隐藏起来就能救你吗?”米遥不确信地问着。 “当然,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主人,难道还不相信我吗?见我有难,这点要求都不能帮我完成吗?”米儿耐心快用完了,她边说着边观察着四周,以防被人发现米遥闯进来的异常。 “相信,那好吧,主人,我这就离开。”米遥终于同意了。 “快,快,快从那老鼠洞里怕回去,快离开,放心,只要你离开,我就会没事!”米儿急不可耐说着。 “哦!”米遥依依不舍离开米儿身边,走到另一个角落里,重新钻回鼠洞了。 米儿大约感到米遥离开了,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深深呼了口气。过了一忽,心神还没完全沉定,心跳立马又加速了。 “主人,主人”米遥的声音传来,米儿快要崩溃了,本以为米遥已经离开,怎么又回来了,这个麻烦的家伙,米儿心里不禁燃起微微怒火了。 米儿寻那声音摸索到另一个角落,米遥已经在身边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快走啊,真麻烦!” 米遥惶恐,道:“主人,完了。” “什么完了?” “出不去了,老鼠洞被堵死了。”米遥立马觉察到异常了。 “什么,堵住了!”米儿心想,完了,但又立即跟米遥说道:“你还是先躲到老鼠洞中,实在不行,再挖新洞逃离,快!”米儿话音刚落,牢门外突然亮了起来,瞬间四周立马变得通透明亮。 原来是牢门外已经有一队人马,点着灯笼火盏,冲了进来,那队人手的身后,立即传来熟悉的声音:“别想离开了,乖乖待在原地吧,那鼠洞专门为米遥设置的,现在已经堵死了!”慕容月白的声音传来,意犹未尽。(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心计 米儿蹙额,瞬间惊慌,却又鄙了一眼慕容月白,心里不服气,愤怒了,却反常面带笑容,心中却恨的咬牙切齿道:“得到她你也不会找到什么神墓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古神猫!” “不是又如何,你最好祈求它是,不然,它只有一死!”慕容月白逼迫回着,口气僵硬。 “天下哪有什么神墓,你别白日做梦了,清醒一点不行吗?” “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就凭你刚才叫米遥离开的言语判断,你们是在对话交流,还说它不是神猫,我倒要看看,它究竟是与不是!”慕容月白说完,手一挥,一队人手已把准备好了的铁框摆置在牢门前了,另几人整装待发,牵执着孔隙细小的猎网进入牢房中,立时将房门紧闭,慢慢移步接近米遥。 米遥立即藏身于米儿身后,米儿惶恐,道:“你们要做什么!出去!” 怎料几位男子并未有暂停的意思,继续逼进。不一会儿,两位汉子已狠狠抓住米儿手臂,使劲往外拖,米儿身子向后倾斜,反抗不走,又来一汉子拽住米儿左肩衣服,走到身侧,使劲一推,三人立即把米儿拖开原地。 米遥见两位汉子生生拽走米儿,立即反扑过去,伸出利爪,猛抓那三人。三人怒,用脚踢向米遥,米遥后退闪躲。此时,除了拽住米儿身子的那两位汉子,其余众多男子不约而同齐上,布下天网,想套住米遥,米遥又是闪躲,瞬时就与米儿隔开一段距离了,米儿大喊:“米遥!别管我,快跑!” 米遥迅速从牢门缝隙中跳出,跳到通道中。 与此同时,慕容月白急切命令道:“快紧闭大门!” 米遥往大门处跑去时,已经迟了一步。此地牢暗室里的众人,有人掌灯,有人负责逮捕米遥。米遥愤怒,于是决定冲向慕容月白,先擒帅为宜,猛扑过去。 慕容月白飞快往后闪退,就在快要接近慕容月白身时,米遥已被网绳套住,众人立即收网。 米儿不停挣扎,见米遥已被抓住,愤恨至极,怒道:“慕容月白,你要是胆敢伤她一分,我绝不会放过你!” 慕容月白见米遥被网住,网住后又立即将米遥送进了铁质牢笼中,被囚禁起来了,才放心转身,把眼神射向米儿,道:“你真是糊涂,谁会放过谁,现在不是明摆着嘛,岂能由你说了算,你现在应该求我,放过你才是!” “你!慕容月白!”米儿咬牙切齿喊道。 “来人!”慕容月白说完,来了一人,慕容月白在那人的耳边窃窃私语一阵,那人才离去了。 慕容月白后又吩咐下人,把米儿重新拖回牢房中,囚禁起来。在米儿牢房的门外,把囚禁着米遥的铁笼固定在墙柱上。 慕容月白漫步走到牢门外原本就设置有的木登旁,坐了下来,扯了扯裙角,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不由细细的打量起眼前之人米儿,缓缓道:“精彩的部分还没开始,你就猴急与我势不两立,如此沉不住气,怎能不被我掌控。” 米遥在牢笼中,对米儿说道:“主人,是我拖累你了,救你不成,如今我自己也出不去了。” 米儿听到米遥如此说着,却没有回复。慕容月白只听得米遥的猫叫声,用余光扫视一番铁笼,再对米儿说道:“它现在已无路可逃,你不打算救它吗?” “救不救,现在岂能是我说了算。”米儿有些无奈回道。 慕容月白轻微的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慕容月白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知道现在为何只有你一人被关在此地吗?” “现在我人已被你囚禁,米遥也被你抓住,你到底还想怎样?”米儿不耐烦回着。 慕容月白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如此美人,心里想得却是各种算计他人的谋策。“白杨在公堂上肯为你抛头露面,直揭真相,你很感动吧?” “干你何事?你什么意思?”米儿轻瞥慕容月白一眼。 “我不为何,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而已。”慕容月白站了起来,边走边道:“你来到梵净城一连遇到的这些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白杨会无缘故地帮助你,为何会让你住在慕闲院,难道你就没觉得异常吗?如果他对你有意,这一切都可解释。但若不是,那么,为何在永安城的时候不接受你,反倒是你假死后,才去接近你呢?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你竟然还打听到了这么多事,原来你处心积虑已久!”米儿有些惊讶。 “后来在不醉楼发生的那次事件,恢染逃跑,以白杨功夫,真的抓不住恢染吗?你没见识过白杨功夫吗?瘟疫爆发事件,白杨那么信任你,你真觉得他对你无条件信任吗?还有,不醉楼命案一事,你被抓起来,他明知我父慕容宝官阶比他们谁都大,当场揭发我慕容父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此愚蠢的做法,以你对白杨的了解,他年纪轻轻已考中修撰职位,以他聪明才智,就别无办法了吗?难道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后果?” “你别说了,你现在不过是想挑拨离间,我不会相信你的。”米儿不想相信慕容月白的话。 “如果没有白杨,我怎么能够除掉我身边的隐患董冷月呢,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你该不会傻傻认为,堂上所有人,包括白善大人、白夫人、白杨等人都是为了你一个人,不顾生命危险与官场前途,冒死冒险地救你吧?” 米儿犹豫了,确实,她没想通为何此种关头,白府的人会那么不顾一切救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分析事实原因,我能告诉你的是,现在悬江地牢实际上只关了三人。一个是你,另外两个,则是董嗣枢与董冷月,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别说了!”米儿坚决回道,她害怕慕容月白越说下去,她就越心虚。 “如果下午的时候,不假意把众人一起关进牢中,似乎不太妥当,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当然,这不是重要原因,重要的是,还缺了米遥。若在外面明目张胆抓住米遥,也不知米遥神力究竟有多大,逃脱的本领有多大,而白杨不进入牢中,米遥会乖乖来到牢中吗?没想到把米遥引至牢中才知,它不过是只道行浅浅的神猫而已,也不过如此。” “你别说了!”米儿急忙说道,“米遥不过就是只普通的猫,早就跟你说过,不然你以为你会这么轻易就抓得到她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杀机暗伏 “是吗?若它真是一只普通的猫,那么,我要它何用!”慕容月白再手一挥,随从又抱了一捆稻草进来,把囚禁米遥的铁笼团团围住。 米儿着急了,道:“你想干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慕容月白再次走到板凳旁,顺势坐定,她冷若冰霜,道:“点火!” 瞬间铁笼旁的稻草开始被慢慢点绕,逐渐燃烧开去。 米儿吓得面如土色,舌头僵住,说不出话来。眼见那火势越来越大,米遥在铁笼里面被火烘烤得按耐不住,不停喊热。 米儿全身紧靠在牢门处,牙齿咬得呲呲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渐渐,她的脸被憋的通红,额头两侧的青筋绽出,喊道:“放过她!求你了!” 慕容月白见米儿如此,有些得意,并不理会米儿。 “米遥!”米儿面目发红,怒不可遏地吼叫着:“放过米遥!”声音终于像沉雷一样,传动很远。 慕容月白一惊,看了米儿两眼,又再看了看米遥,见稻草已快被烧光,米遥早已昏睡在牢笼中了。她才命人把余火熄灭,晃眼一瞥,在灯光中竟看到米儿赤红的双眼,发着精光,慕容月白吓了一彻,捏紧手心,不觉间手心已发汗。 慕容月白被吓得呆呆坐在原地,片刻间时间似乎停止了般,只听到心跳声。终于在慕容月白的脑里闪现出另一个勇敢的自己,告诉她这算不得什么,良久才缓过神来,镇静后走到米儿跟前:“原来,和神墓有关联的是你!” “是我,没错,尽管放马过来,与米遥无关,放了她!”米儿将计就计。 “只要你老实告诉我神墓在哪里,我就放了米遥!”慕容月白威胁着,“所以,现在怎么能轻易放了它,想让它少受些苦,你就最好老实交代。”慕容月白见米儿面目已变得很凌厉,赤眼红唇,似是中魔的模样,但慕容月白仍然压着性子,从容说着。 “你!”米儿双手不停狠抓牢门上的木柱,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慕容月白心想,米儿此般模样,很是奇怪,如果不是怒到极致如此,那么就一定别有原因;但不管何种原因,她都不会轻易放米儿出去。她想了一会儿,准备离开,前去找慕容宝商量接下来的事情。欲走之际,命人留了几盏灯在牢房中,及留下两人看守牢房。把早已准备好了的书信从袖口中遗落,掉在牢门不远处,才离去。 米儿见慕容月白离开,随从也跟着离去,余下两人在桌旁坐着,不久后太困就睡了过去。于是米儿立马朝向米遥身处轻声叫着:“米遥!米遥!醒醒,米遥,还好吗?”见米遥仍然没反应,米儿不觉心痛流泪。与米遥相处这么一段时间以来,感情已经很深了,所以现在见米遥受难,自己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揪心的痛楚和自责的难过,是良心难安的凄楚。 不一会儿,她看到牢门外的地面上有一封折旧的信纸,她够长着胳膊,去拿,拿不着,于是缩回手。隔了一阵,她立即抽下头上的一只发簪,借发簪的长度,去把信纸勾了过来。终于够着了,她拿到信纸于手,打开一看,惊呆了,纸上的字迹,很熟悉。她刚去到慕闲院的时候,曾偷闯过白杨的房,见他书房四壁挂着字画,那些有着特色的字体让人见了一眼,就能很快认出那是白杨的字来;但若要模仿,绝非易事。 只见信末尾写着:“知汝情意真真,奈何无意相慰?唯恐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白杨笔。”信中所言,白杨与慕容月白早已郎情妾意,只是信中还写到,白杨为了证明自己的一片痴情,将要以米儿身旁的米遥作为礼物送给慕容月白,需要慕容月白配合演好这出戏,增多些许趣味。 米儿看完信后,刚开始不相信此信所言,然而坐下来一想,为何当初白杨会说米遥是上古神猫;为何他知道米遥的血可解奇病后,不问自己任何原因;为何他会无条件地优待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与神猫的关系,他估计也不会那么耐心……米儿在脑里想了很多,现在看到此信的内容,终于能够解释以前他对白杨的各种疑惑了。 米儿越往后想,就越生气,越怨恨自己没看清世人面目,现在自怨自艾,垂头间心里万般不服,被人耍得团团转后,心里压抑着特别难受。 却说关着白杨的牢房里,大家都在浅睡,突然间听到很弱的一种声音,仔细一辨认,正是米儿的嘶吼声,大叫着放过米遥。正是慕容月白命人火烧米遥时,米儿怒喊的声音。燕子立马惊醒,她挪动身子,在微弱的灯光中她看到白杨也注意到这声音了,见白杨正在思量间,她轻声说道:“这是米小姐的声音,定是出了什么事!白少爷,怎么办?” 白杨心神有些乱,他现在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就是米遥定是闯进牢中来,已被慕容月白抓住了。且慕容月白对米遥定用了酷刑,所以才会使得米儿怒吼。声音从东面传来,那么不难判断,米儿的牢房应该就在东侧的密室里。白杨曾来过这地牢探看过米儿,过目不忘的本领使他能够猜测到米儿现在所处的位置了。 却在此时,通道门打开了,进来几位官兵,直奔白杨牢房的西侧而去。现在牢房里所有人都醒了过来,看着这异常举动。片刻后,董嗣枢与董冷月被强制带出。 燕子一看这架势,瞪目着。白杨见官兵最后一人是自己曾经熟悉的人,逮住他问道:“这位小哥,暂留步片刻,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天未亮,押解他们何处去?” 那位官兵面善,留在后面,对着白杨说道:“肯定有事啊。” 白杨见他有所隐瞒,立即塞给他几锭银子,官兵小哥偷拿银子,激动片刻,立即塞进口袋中,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于是凑近白杨耳边,轻声说着:“好像是要问斩他们。”(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杀机浮动 白杨一惊,道:“问斩?” “嗯!” “但现在未到凌晨,问斩一般都得午时三刻,怎么会是此时?” “刚我听别人说,好像是慕容宝大人怕夜长梦多,出了什么变故,怕明天就来不及了,所以,他好像是有些心虚。如果慕容宝大人真是董大人的仇人的话,慕容大人怕明日有转机,就会给董大人机会,董大人绝不会放过他的,所以慕容大人不得不尽早斩草除根。” “岂有此理,拿王法何在!”白杨愤慨,那官兵小哥说完,立即离开,去追前面的队伍去了。 燕子听到这里,莫名地感到自己罪恶深重,多愁善感的她,坐立不安。她很紧张,她在紧张的情况下,特容易想到上茅厕。突然,她高声喊道:“来人啊,我有急事!” 终于,把守在牢门口不远处的一男子跑了过来,道:“什么急事?” “人有三急。”燕子不好意思回着,眼瞧那牢狱同意,脸上才露出微微一笑。 牢狱拿出腰间挂着的钥匙,开了锁,送燕子出去。 走在途中,燕子心生一计,偷了牢狱的钥匙。在通道里,牢狱引路,她紧随牢狱身后,搜索到钥匙的位置,巧身接近,顺手去拿钥匙。 怎知钥匙紧扣在牢狱身,扯不掉,不料,被牢狱发现,牢狱怒道:“大胆!”正欲转身,燕子惊慌,心想此下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慌乱间,立即用臂肘的力击晕了牢狱。 解下牢狱身上的钥匙,发现四周无人,立即调转方向回去。 白杨见到燕子独身回来,犹豫间,牢门已被燕子用钥匙打开了,他大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越狱?” “对!没错,只能这样了,大家快跟我出去吧。”燕子急切答道。 白善道:“不不不,这不行。” 燕子道:“现在形势已经这样了,慕容宝利用手中的大权,在众目睽睽的公堂上也能控制整个悬江衙门,现在又深夜问斩董大人与董冷月,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我们待在这里面终究不是办法,只能等死,只有我们冲出去,先保住性命才有反驳申诉的机会。”燕子语速很快,尽力解释着。 白杨阻止道:“不,你容我想想。大家先别出去!”白杨思虑着,如果现在贸然越狱出去,势必会惊动整个衙门的人,硬闯出去很难,所以,硬闯不可行。而为何慕容宝会在夜里问斩董嗣枢与董冷月,若是怕夜长梦多,生出变故,也不必如此把人押解出去问斩,直接一杯毒酒就可解决,用不着这么麻烦,如此做,必有其他原因,正思量间,突然传来纷扰。 “来人啊,死人了,有人杀死牢狱越狱啦!” 这声音传来,众人惊,燕子大喊:“快!” 香草道:“你怎么又杀人了?” 燕子解释:“我没有,我只是把他敲晕在地,夺了钥匙就过来了!” 白杨道:“不好!中计了!” 白夫人问:“何解?” “现在不想越狱也只能越狱了!”白杨边看四周边说着,耳听到外面有些许嘈杂的声音传来。又见众人在惊慌中还是疑惑地看着他,于是他继续解释:“为什么抓董嗣枢与董冷月在我们面前经过,又透漏问斩的消息,实际是引蛇出洞。燕子以为事态已经别无办法,于是想到越狱,正好是中了他们的计策。燕子刚说,她只是把牢狱击晕,有可能在燕子身后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现在那牢狱可能真的已经死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越狱了!” 白杨刚说完,香草就看着燕子埋怨道:“你是一刀不够,再补大家一刀吧!”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马上去承认,越狱的只有我一人,不拖累你们。”燕子自责,想要独自承担。 “来不及了,负责看管本间牢房的牢狱若已经被杀,现在你又拿着钥匙在这里,解释不清了。而且今晚诡异的是,此牢房周围只有一位牢狱把守,那么,在地牢出口处,定有重兵把守,慕容父女定是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到那里去了。这正是慕容父女所设计的,留越少的牢狱在牢中把守,实际是当诱饵,让我们误以为此地牢把守轻松,越狱的成功机率会更大。燕子正是中了他的圈套,如今看守的牢狱不明原因就死了,不管谁杀的,我们都解释不清楚。越解释不清的事情,就是他所期望发生的,他大可向外人解释,这是我们众人合谋杀死牢狱,打算越狱的证据。” 燕子方才醒悟,自责地把头不停撞击门柱,道:“我该死!我该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白杨已经走到燕子身旁,夺去钥匙,解开两间牢门上的锁。道:“现在说这些没用了,还是想想弥补办法才是!” 白夫人着急,问道:“白杨,你这是要做什么?” “别无办法,越狱!” “什么?真要越狱?”香草惊慌。 “嗯,不然,大家真的要被永久困在这里了,牢狱已死,谁都逃脱不了关系!大家快跟着我走,逃出去!” 正在大家要奔走的时候,通向出口的那过道已经映进来火光,以及一些影子。不一会儿,就见两列纵队的牢狱进来,手里皆握着刀柄,进来后立即拔出刀套,亮出刺刀,有的亮出长剑,要将白杨等众人拿下。 白杨立即冲在前面,牢狱的刺刀砍来,他一闪一躲间,巧妙夺过其中一人的刺刀,与牢狱厮杀起来。由于过道有些窄,白杨堵在前面,使得那两列纵队的牢狱只能两个两个的轮流上来,却皆被白杨拳打脚踢,踢出开去,连着队伍后退十多步。 眼见牢狱的队伍从外面不断蜂拥而至,白杨边阻挡间,连叫着众人往东向而去,莫尘悻悻地带领着后面的人立即朝东而去。在白杨的正面,此过道是通向地牢外的出口,但此出口已被众多牢狱和官兵死死堵住。但此地牢里还有一个出口,就是白杨东侧的过道。东侧的过道迂回,有着机关与密道,穿过密道可经过关押米儿的牢房,继续前行,再拐一个弯就可离开地牢,去到悬江衙门后堂的一个密室里。(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与君绝 白杨当初来探看米儿的时候,认识白杨的牢狱无意间跟他透漏过此地牢的大致情况,所以,在情急之下,那密道是唯一的出路。 外面的官兵来势汹汹,一起冲了过来,白杨无心恋战,不停后退,往东侧的过道而行。继续往东,莫尘等人已经不能再前进了,被一扇石门堵着,燕子立马前去帮助白杨,与官兵混战起来。燕子曾跟着恢染习过武,所以有些功夫手段,情急间迸发出平时难以想象的武力出来。白杨见已无路前进,大喊:“这周围定是有触碰机关,大家再找找!” 于是白善与白夫人带头开始寻找起来,片刻后皆无果,香草心急说道:“找不到,怎么办?” 燕子听罢,立即夺过官兵的刺刀,快速砍下左方牢房的一根木柱,强势抵挡住官兵的进攻。并急匆匆对白杨说道:“白少爷,快!这里由我挡住,你快去寻找开启石门的办法!” 白杨见燕子现在手中有着粗大的木柱挥打,让官兵不敢轻易靠近,怂着身子往后退,半进攻半后退间正好可以支持白杨退身,于是他收住手中的刀剑,立即跑到石门旁摸索寻找。 其余人也在心急如焚地寻找着蛛丝马迹,眼见燕子挥着粗笨的长柱,额头已经冒着大汗,香草急道:“你还能撑多久?” 燕子听到这种语气,就知道是对她而言,道:“你们赶快,我尽力撑住!” 此时官兵的一头目盛气凌人说道:“大胆逆贼!杀了三名牢狱,还想逃跑,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香草在一旁再次惊道:“你什么时候杀了三名牢狱?” 燕子急忙解释:“我没有杀牢狱!他们诬陷我!” 此时的白杨还在摸索,突然看到石门右上角刻着鱼尾图案,尾尖朝上,立马用手去抚摸,没反应。片刻后,又去拍打,一次,没反应。继续,两次,石门突然慢慢往上提升,终于被打开,白杨立即声喊:“石门打开了,大家快走!” 白善领着身旁的几人快速进入石门,燕子还在奋力抵挡。白杨见石门往上提到顶端后,又立即往下关闭,看来石门打开后持续开敞的时间不长,白杨见只有燕子一人没有进入石门了,立马前去支援。敌人见白杨等人渐渐逃脱,立即飞蛾扑火般蜂拥而上,黑沉沉的力量压向燕子与白杨二人,燕子仍在拼命抵抗间,见石门快紧闭,突然把手中挥就的立柱扔出,双掌推向白杨。 白杨毫无预防地被燕子的推力袭击,身子不由地往后退向石门处,才知是燕子故意为之。 白杨想立马起身,燕子急促的声音已经传来:“别管我!赶紧出去!” 霎那间石门已经下降到只容人体扑身而过的高度,白杨还在犹豫间,燕子声嘶力竭:“别管我,先去救米儿小姐,代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你这是……”白杨话未说完,燕子已经拼尽最后的力气抵挡厮杀了,又一秒过去,石门继续下沉,白杨终于迫不得已翻身而过,最后一刻进入密道,石门关闭。 燕子见白杨成功逃出,与官兵厮杀间,夺得一利刃,快速砍向石门的触碰机关,把鱼尾图案毁坏的一刻,欣然露出笑意。嘴角鲜血迸出,她的后背早已插上了无数刀戟剑棍,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在传来的“头儿,咋办?他们逃出了。”声音中,燕子欣慰地倒向血泊中,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却又在一声“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中瞳孔变大,眼见周围事物变黑,始终没有闭目。 白杨见石门始终没有被再次开启,预料到这是燕子最后拼尽全力的结果,不管如何,燕子始终是经常出入慕闲院的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他眼角湿润,陷入沉思中。 突然想到燕子最后跟他说的一句话,他立马站起身,要去寻找米儿所在身处,米儿的安危,现在处在紧要关头了。 站在不远处的众人见状,知现在暂时的相安无事,是燕子拼死的结果,个个埋下头去。在走出石门的那一刻,就已无法回头了,要么反抗,要么闪躲,众人心事重重。白夫人心情最是复杂,走到这一步,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自责?悔恨?恼怒?这些都没用,现在最应考虑的是自保!不过她心里变化的心境,跟之前的义愤填膺时却是截然不同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天呐,我这是在做什么!”白夫人惶恐地说道。 身旁的白善安慰:“没事儿,放心。” 白夫人一头冷汗,埋怨道:“什么叫没事,如今这形势,你官位没了,还要搭上全家性命!都怪你,都怪你,惯着儿子,如今闯下祸事,这可如何是好。”白夫人内心彷徨,“这一定是梦,对,我这是在梦境中,等醒来就没事了。”白夫人的焦虑,使得白善也瞬间感到无奈,不再说话。 白杨见母亲此举,别无办法,他也万没想到会把父母拖累至此,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他镇定思绪,移动步子,准备寻找逃出的办法。 “啊……” 白杨立马回过头来,以为发生了何事。白夫人自言自语:“会痛,掐自己会痛,这不是梦境,天呐,这不是梦。” “冷静,冷静,夫人,冷静,别怕,有我在!”白善见白夫人有些神情恍惚,立即握住她的手安慰,再抱住她的肩,对她低声道:“且跟随儿子吧,” 白杨回头见其母已被安慰着,才稍安心,道:“此密道应该就是通向悬江衙门后堂的密室,我们要尽快赶在牢狱之前,先到达密室里,再寻办法逃出,牢狱见我们进入密道,定会离开牢房,调转方向去密室堵住出口,所以我们得快!” “嗯!”香草立即应答。 众人紧随白杨快速移动,很快,已抵达关押米儿牢房外的通道里。此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经过改造过的门,紧闭时类似墙,很难发现打开此门后,里面是一间特殊的牢房,专门关押特殊犯人。白杨一直前行,拐弯,近十来步,到了尽头,没了出路,又是一扇门。 “想必推开此门,就可到达密室了,你们先行,到了密室,赶紧趁没人的时候通过后院,打开后院房门,逃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安顿下来,莫尘兄,如今大家皆在一条船上,此事拜托你了!”白杨急速说完,转身就要回去。 白夫人急问:“白杨,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一起?”(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峰回路转 ~~~~在此真诚感谢此刻还在支持我的亲,断更的原因,估计再无推荐了。感觉从此皆在谷底,信心受挫,卡文严重,打算不再更新。然今日看到支持者的留言,很感动,所以,为着还在支持我的可爱的亲,将为亲继续更新下去,~~~~~~ “娘,还有人没救,你们先行,放心,我马上就来找你们。悬江地牢地形特殊,地牢里的通道设计讲究,以捷径为主;而地牢外的房屋紧密、围墙甚多的原因,即使紧挨着的两座楼房,出口背对,从一出口到达另一楼房的出口,不得不从外绕个大圈子才能到达。所以牢狱从此地牢的另一出口调转方向,到后院密室还有一段较远距离,我回去救人应该还来得及。” “你要去救谁?”白夫人继续追问。 “还用问嘛。”白善回着,“走吧,别担心他,血气方刚的年纪,你也抵挡不住,走吧,按照他说的,我们先出去。” 转眼间,白杨已经消失在大家眼皮底下了,莫尘只好领着大家,一起推开那扇红漆木门。 白杨再次回到狭窄的通道,一路上不停探索,他料定米儿定是关押在此通道的不远处。此刻四周很安静,没有一人把守,说明关押米儿的牢房不易被人找到,所以慕容月白没有吩咐任何一人在此地域,因为有人把守更容易暴露出藏匿点,白杨尽力揣摩着慕容月白的心思。 白杨听到过米儿痛苦嘶喊的声音,声源处就在此地,他开始在四周墙壁轻轻敲打,如果墙壁的另一面是空房的话,通过敲打发出的声音是能够辨别得出来的。他循序渐进,仔细观察四周环境的特殊或异常,终于到达刚才所经过的通道尽头拐角处,敲打墙壁的声音有所不同,于是他立马来了精神,顺手摸了下墙壁,发现墙壁的材质与周围的墙壁也有所不同,他在心里立马找到了答案,这不是一面墙,而是一扇门。 他慢慢推着墙门,墙门一动不动,嘴角忍不住冒了句:“该死!” 想要打开墙门,又得寻找周围的机关暗道,他开始有些焦急,不禁加快速度摸索。 墙门内,确实关押着米儿,以及米遥,不仅如此,连董嗣枢与董冷月都一起关进了此间特别的牢房里。原来董嗣枢与董冷月在半夜里无故被抓走,真不是问斩,而是转移了关押的场地。 慕容月白初次接触悬江地牢,对于该地牢情形略知一二,她从一牢狱口中得知悬江地牢有且仅有一间极为特殊隐蔽的牢房,该牢房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是前任知府古傲山偷偷私自命人改造的。但慕容月白只知道悬江地牢有此间秘密牢房,却不知通往此间牢房的密道有三条,而她只知道从悬江衙门后堂的密室通往该牢房的一条通道。 莫尘带着众人推开最后一扇门进入密室后,大家正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闯出去。突然密室外脚步声,瞬间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不敢发出一言,屏着呼吸从窗缝里查看,得知是几位随从路经此地,本以为只要屏息以待,就可脱险,怎料行至不远处的几位随从的头目,突然停住了脚步,似是一头闻到了特殊气息的猎狗,开始转过身来。 此时院墙内很是安静,能清晰听到院内长树上的鸟声,以及树枝摇摆的声音,窗缝内的人不敢动却身子,僵直在原地用着紧张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的动静。 “头儿,怎么了?”窗外几位随从中的一身形瘦小的男子忍不住问着眼前的头目。 那头目并未立即说话,一直待在原地似是听着风吹草动,又似沉思,良思久久后,终于说:“没什么事,此地安静,想来也不会有何事发生,所以我们还是赶紧转移阵地较好。” “可慕容小主吩咐过,我们今日只待在此地看守,头儿的意思……小弟不甚明白,还请明示。” “你这榆木脑袋,还想不想晋升了?想要升官发财,就得有功劳,今日慕容小主命令我们把守此地,其实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真正的重点根本不在此地,要不然她也不会调兵遣将、重兵把守于南向地牢出口处。今日肯定有重大事情发生,想要邀功,就得学会随机应变。” “如何随机应变?头儿。” “这还用说嘛,自然是想方设法接近地牢出口的地方,想尽办法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引人注目,让主公能够赏识你。” “你是说去那里抢功劳?” “功劳不自己抢,难道还要别人送你不成?” “那怎么抢?” “天机不可泄露,自己琢磨。”那头目一副盛气凌人,认真严肃的模样,说完不再回答身后几人的追问,摆出自己经验丰富的深沉表情,走了几步路子。略微十来步,突然步速加快,向院墙一拱形石门离去。后面的几位随从见了,立马恍然大悟般飞速跟去。 窗缝内的莫尘等几人,见窗外的盯梢终于离开,立马松了口气,大口大口吐着气,随着呼吸的顺畅,大家开始考虑又一个问题了,如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逃出去。 “大家别急,先跟着我走,盯梢刚离开,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我们趁此机会得赶紧离开此地。”莫尘说完,白夫人就已经开口了。 “可白杨还未回来,我要留下来等他。”白夫人犹豫着。 “白公子他自会赶上前来的,我们先行离开,尽量不要变成累赘就算是帮助他了,白夫人,走吧,别犹豫了。”莫尘解释着。 “莫公子说得有理,夫人,我们还是走吧,白杨他自会有办法的。” “快,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别磨蹭了!”莫尘显得有些焦急,不理解白夫人的心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紧要关头想到的永远不是自己,而是孩子。白夫人犹豫间还是被理性稍强的白善拉着手,跟在莫尘身后,离开了密室,轻手轻脚走到院内一高树下,绕着树干摸索前进。 一切都很顺利,莫尘终于找到离开此院的出口,即后墙院内的后门。后门大开,莫尘立即止住了脚步,掩饰不住的欣喜露于脸上,转头对大家伙轻声说道:“快跟上,马上就可离开了。” 然而走了几步,莫尘很快就停了下来,立马紧张起来,心中隐约感到不妙。 “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走了?”笙陌问道。 “等等,容我想想。” 香草见状,火急火燎道:“这个时候了,还用想什么啊,出去后再想不迟。” “大家有没有觉得,我们一路出来太顺畅了,而且经常紧闭的悬江后堂的门也大开着,似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到此地……” 莫尘此番直言,让大家又莫名不安起来,时间一下子就被凝滞了,在紧张的氛围里众人张大瞳孔扫视四周。在人的面前,最害怕的不是出现在眼前的骇然大物,而是隐藏在身后、自己却不知道的危机。 ~~~~~~~~~~谢谢亲,这是感谢的分割线~~~~~~~~~~~~~·(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虎穴之地 “别怕,都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回头路,且向前走着,是福还是祸逃不脱。”白善镇定说着,自己一手捏紧拳头,一手紧握白夫人的手,径直往院门的方向走去。 莫尘还待在原地,其余人看白善已行至门前,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于是跟上前去。笙陌突然回头对莫尘道:“管他三七二十一,还不快走,没被敌人吓死,反倒被自己吓死了。” 莫尘心神不定跟了前去,觉得步子沉重,每走一步,皆似步入虎穴之地。 悬江衙门大后堂外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庙,近几年几乎无人问津,残垣上布满青苔杂草之类,甚是荒凉境地。 “还好,出来了。”白夫人深吸一口气,放松紧张情绪。 莫尘走上前来,道:“怎会如此顺利?” “或许就是那几位随从大意了,让我们有机会逃出来呢。”香草轻声说道。 “先别管心中疑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白善望眼四周,急切说着。 白夫人又开始焦虑地看着白善了:“白杨还没来,我们怎可独自离开?再说,如今,我们该往何处去,白府定是回不去了,去往哪里?” 白善被白夫人的一番话问得愣住了,现在离开了牢房,又该往何处去,他堂堂一介知府,如今到了这般田地,竟不知所言,沉默不语,不再回话与白夫人。在一旁的笙陌插话道:“白大人,天无绝人之路,白大人是清白之身,如今不过是被奸人污吏所压迫,暂时屈身于窘迫境地,然您不畏强权的气概,令我佩服,梵净城有像您这样的知府,是百姓们的幸运。” 莫尘也突然插话道:“是啊,白大人,这城里谁不知道慕容宝大人暗地里的勾当,表面一派清风,暗地里四处搜脂民膏,表里不一,弄得人人载怨,民心不满。但因为表面功夫做足,众人也不好甚至不敢举发。然民心可都在您这儿,我莫尘虽算不上什么好汉,但如今与白大人您一起,就算搭了我这条小命,定要护您周全!”莫尘士气饱满,说辞慷慨激昂。 白夫人听完莫尘的言语,稍感欣慰,才知白善不仅是为了儿子白杨与米儿的事,还有着一层跟慕容宝较真的关系,突然恍然大悟:“你们父子,真是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老的是这样,也怪不得小的也不知天高地厚。” “我承认,这次是我和白杨冲动了些,轻视了慕容父女的老谋深算,万万没想到慕容宝会先发制人,唉!”白善轻轻捋了下胡子,才看向远方,道:“走吧,既然出来了,先走为上,没想到白杨还有一身功夫,竟把我也蒙在鼓里,也不知他那师父是何许人也!不过也好,以白杨身手与机智,自保没问题,别忘了,慕容月白对白杨的一番情义,想来他不会有事的。” “真会如此?”白夫人半信半疑。 “不然呢,我们也不能久待此地,得赶紧离开,想办法去救米儿。” “自己命都顾不上了,还管那倒霉的丫头!” “走吧,少说几句。”白善拉着白夫人边走边说,慢慢加快步伐。 走了一段路程,白夫人道:“总这样无头绪地走,到底要去哪里?” 白善这才郑重道:“大家都跟着我走吧,去找曾经的挚友相助,让他帮我传信上京。”说完此句,停顿了会儿,“如今我们不便抛头露面,我们绕着此小路前行,去松山吧!” “你是要去你那常居住于山林的好友那里?”白夫人知道白善曾偶尔上山去会见山中好友林修,林修早年曾是先帝的伴读红人,后因先帝去世,于是归乡,居于松山,鲜管世事,然好于结交情趣相投之人,为人仗义,与白善结交多年,实为可靠之人。 “嗯,大家也可跟着我去,林大人自会善待各位的,放心吧。”说完,大家一起跟着白善偷偷前去松山了。 莫尘尾随众人身后,小心谨慎地保护大家的安全,令莫尘一直心有不安的事情,则是因为离开悬江地牢太过顺利,让他有种惶恐的焦虑。 这种焦虑与白杨的不同,白杨还在地牢通道里跟时间做着争分夺秒的斗争,试了许多种办法,依然打不开那扇伪装成墙壁的房门,房门没有锁,所以周围定是有蹊跷所在,即使时间来不及,他也不想放弃。 渐渐额头被憋着冒着汗珠,顺着脸颊滴下,掉入地上,一滴,两滴,他没管,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遇到过的第一个耗费时间很久也难以克服的难题。片刻后,他开始冷静下来,蹲在地上,思考着到底是忘了哪个细节。 忽然,看到被汗滴浸润过的地面,他像被打了鸡血般,重新开始搜索,他一直摸索着四周墙壁,却忽略了地面。 开启牢门的按钮终于被找到,在三面角落里的地面上贴着形似手掌印的图案,白杨伸出手掌去合上那掌印,向下用力一按,牢门终于被打开。 牢房里闭塞,空气湿闷,墙壁上挂着半盏快被熄灭的灯,若不及时来给这牢房通风换气的话,灯灭之时人也难以苟活了。白杨一眼就扫到米儿位置,因为空气不足的原因,眼见米儿昏昏欲睡,董嗣枢与董冷月被锁链绑着紧靠牢柱,白杨立马叫醒三人,头脑昏胀的三人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白杨的霎那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白杨,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米儿不敢相信。 “别怕,快起来,走这边来。”白杨示意坐在角落里的米儿往牢笼般的门侧靠近,说完后从衣服里拿出一枚细针,开始解起锁来。 米儿看到白杨低头解锁,想到了第一次见白杨之时,白杨就是那样把自己脚上的镣铐解开的,立马努力支撑起身子,慢慢走近白杨。 正在白杨继续为着董嗣枢与董冷月二人解着最后的锁时,突然闯进一身穿黑衣的陌生男子,四人惊慌地看着那位男子。米儿心想,现在白杨也逃脱不了了。 白杨心想,现在被看守的人发现,想必后面的大军已来到,把后院的出口团团围住了。即使这样,也要最后拼死一抗。 “白大人,别解锁了,我们是逃不出去了。”董冷月看到白杨慌乱中还在快速地解着锁,于是忍不住轻声说着,刚说完,锁链已被白杨全部解开。 白杨欲要转身对付那陌生男子,男子说话了:“现在慕容父女皆已知道有人要逃走了,后堂密室外面很快就会被包围,你们打算逃出去吗?” “少说废话,看招!”白杨准备出招先把那黑衣男子制服。 “等等!”黑衣男子并未打算接招,米儿也说道:“白杨,他好像有话要说!” 白杨在快要锁喉那陌生男子之时,停下手来,陌生男子急速道:“我不是来抓你们的,而是来救你们出去?” “谁信!想必你是慕容月白那贱人派来的吧?”董冷月怀疑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牢房密道 陌生男子冷视董冷月一眼,缓缓道:“也罢,囚中鸟如此谨慎也好。”想了会儿,一脸严肃继续说着:“我很难再跟大家过多解释,但现在慕容月白很快就会包围密室,刻不容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凭什么相信你?”董嗣枢问道。 陌生男子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向董嗣枢参拜道:“董大人,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原来是你!”白杨抢先说道,有些惊讶,此人就是当初白杨探访米儿时,不小心跟白杨透露此密道可穿到衙门后堂密室里的人。 “没错,是我,想来白大人对我也有印象,当初实际是我故意向您透露出此秘密地牢的,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刚被招为牢狱不久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董嗣枢冥思苦想片刻,始终想不起名字来,继续道:“听说你会些机关暗术,所以……” 黑衣男子连忙道:“董大人不必苦想在下的名字,反正那很长的名字也是假的,此刻我想帮助大家逃离此地却是真的,我们得赶紧离开,刻不容缓,你们所疑惑的,以后我会慢慢解释给你们听!” 董冷月还有些犹豫,米儿道:“就相信他一次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都困在这里了。” “谢谢米姑娘,此牢房除了可通向悬江衙门后堂的密室里,还有一个通道,此通道目前只有我一人知道,所以大家若信我的话,就跟着我。”男子一脸认真模样说道。 “什么意思?”白杨疑惑问着。 “他会些机关暗术,应该没错,”董嗣枢说着,看了一眼那男子。 黑衣男子说完,快速走向牢房门对面,取下挂在墙壁上的灯柱,拿在手中,移向关押米儿牢笼中一草堆处的角落里。拨开草丛,几人也好奇走过去一瞧,地面是几块平整的方块石板镶嵌而成,男子拿着灯柱底座上的尖针在石板缝隙间用力沿着奇特的线路划着,好像在画什么图案。 几人瞬间没有一人说话,仔细观察着男子的动作,男子刚划完,突然,那镶嵌着的几块石板向四方抽离,露出一井口大小的密道出来。男子这才转身看着大家,道:“从这里可以通向悬江衙门后堂外的一个破庙里,破庙有条小路可以通向松山,大家快跟上。”说完,男子示意大家赶紧跳进密道离开,董嗣枢与董冷月跳了下去,米儿却执意不跳,似是并未有离开此地的意愿。 白杨道:“米儿,你怎么不跳?走啊,快离开这里!” “你们走吧,我不能走!” “为什么?米姑娘,难道你要留在此地送死吗?”男子与董冷月异口同声道。 “米遥现在还在慕容月白的手里,刚把董大人与董姑娘押进来的时候,把米遥带走了。”米儿解释着。 “什么?米遥,对了,还有米遥!”白杨恍然大悟,竟差点忘了米遥。 “就是那只猫啊?米姑娘,人命要紧,你又何必为一只猫如此?还是走吧!”董嗣枢也劝说着。 “不,她不仅仅是一只猫,她是我的亲人。”米儿伤感解释。 黑衣男子不解,道:“慕容月白竟连一只猫都不放过,也太欺人了,但她怎么会对一只猫感兴趣?” “因为……”米儿欲言又止,立马在心里想着,不能把米遥的身份暴露太多,于是接着闭口不言。但却瞒不过白杨,白杨立马想到,是不是慕容月白已经知道了些米遥身份的事,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企图又是什么,白杨沉思片刻,走近米儿,趁米儿一个不经意,击晕了米儿,才对着不解的另外几人道:“董大人,董姑娘,麻烦帮我照顾下米儿姑娘!” “你的意思?”董冷月急忙问着。 “快带米儿离开,我留下来,掩后,你们从此密道离开,慕容月白赶来,看到密道痕迹后就会追赶过去,大家也逃不了多远,我断后,不用担心我,我能护自己周全。”白杨快速解释后,黑衣男子说道:“我叫辰义,白大人,我给你说一下此密道开启与关闭的窍门,你务必要记住,待会万不得已的时候就从此密道赶紧离开!” “嗯!” 过后,董嗣枢迫不得已,背着米儿,与董冷月一起跟在黑衣男子身后离开了。 紧接着,等那石板重新镶嵌在一起后,白杨急忙把原来的草堆盖上,拿着灯柱放回原地,这次他并未逃走,而是走出牢房,走向后堂密室去。 很快,董嗣枢与董冷月在辰义的带领下,成功逃离悬江地牢,进入前往松山的小道,向山而行。行至途中,董冷月不禁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我不是在帮你们,而是在帮自己。”辰义刚说完,董冷月就立马作出防备之意,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有何企图?” “我还没说完,我是不会害了大家的,我们只是目的相同罢了。”辰义说着,已经感觉到董冷月的怒视的目光如剑般刺过来了,董嗣枢由于背着米儿,低头看着地,这才道:“别急,先听这位公子说下去吧。” “多谢董大人的信任,说实话,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何必要害你们。跟你们说下我身世也无妨,不过还请董大人一定要帮我。” “说吧,何事?”董嗣枢准备停下来休息。 “等等,董大人,米姑娘换我来背吧,我们不能停下来,边走边说。”辰义回道。 辰义终于把为何要进悬江衙门的背后原因说了出来,原来他进入悬江衙门,就是为了寻找机会,甚至暴露出悬江地牢有着一间被改造后的特殊地牢。然而遗憾的是,尽管暴露出秘密地牢的所在,当初也没能引起董嗣枢的注意,于是跟身旁的大伙透露秘密地牢的消息,被慕容父女知道后加以利用,并未彻查此事,才知官官相护,奈何自己想要翻多年前由秘密地牢引发的冤案,竟是天方夜谭,可恨自己只懂些机关暗道,武力不足,难以为惨死的亲人报仇雪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古傲山 他的冤仇,与前任知府古傲山有关。 古傲山势力雄厚,凭他一己之力,难以复仇。于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只要有人注意到了那私自改造的地牢,机会就会从无变为有,现在他的希望都寄托在白善与白杨二人身上了。 所以,在衙门后堂的院落里,他故意把身边的几个小跟班支走,又把后院大门敞开,让白善等人逃脱。而他躲在暗处观察,未发现白杨的身影,料到白杨定还逗留在牢中,又趁机来到秘密牢房。 至于他为何知道此牢房的结构设计,又与古傲山有何怨仇?就要从古傲山当时就任知府时,命人私自改造特殊牢房说起了。 此秘密牢房为古傲山暗中命人进行改造,改造完成后,改修工人一一被遣送离开,承诺不再回到此地。而为何要改造这样的一间隐蔽牢房,则是为了掩人耳目,悬江衙门属三县总部,朝廷也比较重视该衙门刑部所判的各种案子,时常会派朝廷要员来此核查,迫不得已的时候,一些较为棘手案件所关联的犯人或不肯认罪的顽固牢犯就会被临时转移到此间秘密牢房,隐藏真相,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案子就在此牢房结案的。正因为如此,前任知府业绩被视察的朝廷官员肯定,古傲山如今已被提拔去京都任职,离开了此地。 古傲山离开后,白善接任知府一职。但由于慕容宝的上奏调整,使得董嗣枢上位,名义上是让董嗣枢监督白善,以防止滥权;实际上是以董嗣枢为垫脚石对白善的官权进行打压,从中谋取利益。 知道悬江地牢被改造过的秘密牢房、且熟悉所有机关暗道的,如今只有辰义一人。按照古傲山意愿改造的牢房,也有古傲山所不知的,则是在紧要关头逃生的最后一个暗道。 当年为古傲山改造的工匠共十四人,工匠的头目辰钟,也就是辰义的生父,在牢房快被改造完成后,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牢房改造完成之时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怕古傲山把他们关押在改造的牢房内活活饿死,于是私下与众人偷偷设了一个暗道,以防万一,逃出此牢房。 没想到的是,古傲山并没有将工匠十四人进行关押,而是用了重金劝大伙离开此地,众人皆庆幸,带着全家老小一起离开梵净。这样做自然是古傲山心思缜密的道理,如果把改修工人一并饿死于牢房中,他还得麻烦处理掉死尸,且十四名工匠的家属肯定也会闹上堂来,所以,古傲山想出的权宜之计,就是用重金好言相劝十四名工匠带着自己的家属离开梵净。 而当时的辰钟,以为相安无事,怎知在路途中,歇息于一小客栈,发生意外,十四家老小一夜之间被葬身于火海。辰义当晚出门在外看流星,等辰义看到客栈被熊熊烈火包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出家人了。 那时还年纪轻轻的辰义,立马就想到了这是古傲山的阴谋。古傲山让十四名工匠与其家属等离开梵净后,再找人跟踪其后,于路途中一把火解决掉十四家人口,世人只知道一间小客栈不幸夜间遇火,却不知纵火之人是谁,一桩巧妙的杀人案就被大火化为灰烬了。那时的辰义,躲在角落里,看到黑衣人纵火完成后,得意离开,暗自发誓,定要为死去的家人报仇。从此自学家传的机关暗道窍门,还四处偷学天下奇门秘术,隐忍生活多年,后回到梵净化名为耶律多阿城,凭着懂得些机关暗道的优势进入悬江衙门。 说到这里,辰义已经满头大汗了,不再说话,已行至山腰,停下来开始歇息。没想到米儿已经苏醒过来,要回去救米遥,但被辰义与董嗣枢拉住,董冷月在前阻拦,米儿未能如愿,却一心挂念着悬江地牢里的情势。 悬江地牢,阴暗潮湿,白杨从秘密的那间牢房出来,走到密室里,坐在一长椅上,等着慕容月白的到来。 慕容月白果然带着众多人手赶到密室外,层层包围,急迫的她一脚踹开了密室的门,进入密室,看了下周围,惊讶地看到白杨坐在屋子里似乎等待自己很久了。 立即命人看守白杨,自己要进入秘密牢房核查一遍,白杨此时立即说话了:“进来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暂时没必要,”慕容月白生气地看了眼白杨,准备继续进入地牢。 “不用去看了,他们早就已经走了。”白杨故意悠然说着。 慕容月白很是怀疑,觉得白杨此话定是在迷惑她,傲气道:“看不看由我说了算,他们想跑,还没那么容易。”让自己不看的她偏要去亲自看看,她心想着,我就不信关押在秘密牢房的人能够插翅而飞,除了自己知道开启那道秘密之门的,除了她自己,还有……想到这里,她立马紧张了起来,对身旁的人高声命令道:“去把耶律多阿城给我叫来!”说完,她忙不迭就跑进地牢去了。 过了一阵,她火冒三丈回来,立即从侍卫手中抽出一剑指着白杨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我也没打算要活很久!”白杨回道。 此话越是激怒了慕容月白,“你…..”她咬牙切齿,一使劲,使出手中的利剑,刺向白杨。 然而,令她大惊的是,白杨并未躲开,临危不动,坐在那里,剑从白杨右耳穿过,瞬间血溅三方,鲜血顺耳流下,染红了右肩臂膀。 傻愣在原地的慕容月白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你为何不闪躲?你可以……可以闪躲开的。” 白杨咬牙忍住断耳之痛,道:“如果要和你坐下来谈判,不知道这右耳的代价能否让你满意?” 慕容月白看到白杨右耳鲜血一直往下流出,终于闭了闭眼,深呼一气,忍不住道:“来人啊,快去传郎中!快!”慕容月白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想和我谈判的内容,是想让我放了米遥吧?不然,你也不会呆在这里。” “何必明知故问。”白杨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她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她是我友人,一个善良、有同情心的女子,朋友有难,我岂能不顾!” “你说谎!明明不是朋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慕容月白立即辩驳,轻笑两声:“世上根本就没有纯粹的人,善恶兼具,全靠伪装,我曾经也被人人说是善良的女子,为何你看不出来,我曾经打算真心待你,你却要与我为敌!” 白杨低头,没有继续说话,等慕容月白回头看白杨的时候,他因为失血过多,暂时晕厥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三人行 松山山腰,米儿固执要下山,三人竟拦她不住,只见她愤怒得双眼血丝突现,三人不敢再极力阻拦,最后终于冲下山去,董冷月与辰义在后追赶。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暮色渐满,乱云老树夕阳下,人在山中急驰行。 直至山底,米儿却不识路,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前行,穿梭于紧密的大街小巷。 在一狭窄的巷道里,正有四人四处搜索,米儿趁四人未发现她的身影时,立即躲进一侧屋角落里,那四人窃窃私语,不知在商量些什么。 此时董冷月也赶上前来,被米儿快速抓住,一起躲进角落黑暗处。 四人谈话的声音慢慢靠近,渐渐清晰:“难以想象,竟在眨眼功夫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不是,凭白公子的功夫,我们哪敢比,现在人都跑了,要我们上哪找去,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可真是棘手的问题。”另一人回复。 四人中个头中等的一人道:“怕是你根本就不想找吧,反倒是希望白府的人逃得远远的,对吧?” “我哪敢这么想,我可不想为此事丢了饭碗。” 另一人轻笑:“心照不宣,心照不宣。”想了一会儿,道:“要是我们没抓到人,该怎么办?” “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现在慕容大人与慕容小姐生气至极,上一刻白杨公子还昏迷不醒,下一刻等慕容小姐转个身,人就没了,而且连关进牢笼里的那只花猫都不见了,你说她能不生气嘛,煮熟的鸭子不翼而飞,这下我们可就遭殃了。”中等个子的男子有些闷闷不乐回复。 “照我说,那白公子是故意装作昏迷不醒的。” “也许是吧,不过他的右耳,算是没了。” 四人中的矮个子终于问道:“右耳没了?怎么回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时我们包围住了悬江后堂里面的一间密室,慕容小姐与白公子在那屋子里剑拔弩张,慕容小姐一气之下用剑刺穿了白公子的右耳,白公子失血过多晕倒过去,后慕容小姐竟叫了郎中给白公子包扎处理,结果处理完后,没隔一会儿,就发现白公子不见了,你当时不在现场,自然是不知道他怎么消失的。” “我猜,肯定是那郎中搞的鬼!”矮个子说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余人皆大声道:“我怎么没想到,难道……没错,肯定是那人搞的鬼!” “走,去各个药铺搜查!” 说完,几人快速离开,米儿才探出头来,见四人已走远,在心里想着,白杨把米遥救走了?白杨还受伤了?那么,白杨又在何处?她的心里很乱。 “米姑娘,想来白公子已经救出了那只猫,你就别担心了,跟我走吧!”董冷月在身旁说道。 米儿一时没有回话,如果白杨救出了米遥,那么白杨去了哪里?她立马又心慌起来,竟忘了还有安然,安然又去了哪里? 她突然回过头来,对董冷月道:“你回去吧,我没事儿,”不等董冷月回答,辰义赶了过来,道:“还好你们没事,刚才吓了我一跳,米姑娘,赶紧去山上躲避一下吧,这里不安全,到处都有慕容府的搜兵。” “未见到安然与米遥之前,我绝不会回去,总逃避不是办法,该我面对的,我就要面对。这几天我算是想明白了,慕容月白一开始就对我处心积虑,即使与我无怨无仇,但慕容宝父女的所作所为,欺压我们百姓,我也绝不会向他们妥协!”米儿话里藏着坚定的信念,使得在一旁的董冷月与辰义听后,甚是欣赏她的为人。 董冷月急道:“米姑娘说得是,我与那慕容父女的仇,此生不报,愧对死去的董冷月,我愿与米姑娘一道。” “我也是,米姑娘,一起吧。”连辰义也如此说着。 米儿没搞明白面前两人的用意,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跟着我冒险送死?”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现在我们是同绳蚂蚱。”董冷月说完,辰义急道:“别多说了,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地方再作商量。” “不用商量,现在安然不知所在何处,如果她现在在外面,我需要在这附近四处走走,等安然闻到我的气息,自会来找我,所以,我现在需要乔妆打扮一番。” “米姑娘,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城门外有家客栈,那里的人我熟悉,我们可先去那里。”董冷月道。 “嗯,也罢!”米儿说完,三人在暮色中前行,一路上避开别人的视线,往城门方向而去。 米儿与董冷月、辰义一同到达城门处那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朦胧了。 三人刚一进门,客栈老板娘就认出了董冷月,急忙上前轻声道:“董姑娘,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落月大娘,这里不方便说话,能否换个地?”董冷月边回话,边扫视四周,发现在店里借住歇息的客人并未注意到自己,都在各自吃着自己的东西或聊着各自的天。 “是是是,我差点忘了,这边请。”落月大娘回复着,似乎读出了董冷月心声,不用董冷月过多的解释或说明,就以了然,连忙指引着三人快速绕过厅内大梁,进入一间狭小隐蔽的小房间内。 三人静悄悄地跟着落月大娘的指引进入房间,房间正中有一张方桌,四面配备着木凳。三人坐下,落月大娘在接近房门口的一方也顺势坐下,才道:“听说,慕容府的人正在四处搜寻,说你们是逃犯,弄得人心惶惶,好不安宁,现在外面风声紧,你们可得小心点。” 董冷月点头道:“嗯,知道了,多谢大娘关照。” “那你们就先在这里歇息,我这就去给你拿点吃的来。”落月大娘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 董冷月急忙道:“大娘,能否给我找些平常服饰类的衣服来?” “不用你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落月大娘回头微微笑道。 董冷月会心一笑,道:“还是大娘最懂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一会儿,落月大娘先送了食物过来,后利索地离开,立马就去准备衣物了。 三人在那客栈吃了些东西后,换上衣服,准备离开,突然听得房门外有不速之客,三人立即就紧张了起来,甚至都不敢发出一声。又立即打开屋间里的窗,万一有异常情况,准备翻窗而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客栈遇险 突然,传来落月大娘的声音:“谁家的黑狗,竟跑到这里来乞食了?” 米儿立马仔细听,心中在想,黑狗?会不会是安然,却在此时,忽听到门缝里又传来几声熟悉的声音,她立即打开房门。 意外惊喜的是,安然找了过来,米儿大喜。正在此时,却万万没想到被客栈里眼尖的房客偷偷传信,使得慕容月白飞速赶了过来,命人把客栈四周围堵得水泄不通。 因为猝不及防,落月大娘本来想急速去通知米儿逃走,却为时已晚,众多官差听从慕容月白的吩咐,说时迟那时快,已把客栈内外搜查了。 米儿与董冷月、辰义被困在房间内,像是热锅上的蚂蚱,急中生智已经不能够,终于,米儿再次被抓。 慕容月白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似得,眼波中终于露出几丝得意,在众人让出的一条道中走近米儿等三人,道:“没想到吧?纵天涯海角,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与其浪费气力做那些无用的事,还不如识趣地与我合作,乖乖地听从于我,岂不是良策?” 米儿不悦,怨气十足,道:“我与你无话可说!合作?可笑!” “也对,你现在除了剩下的那点清高自傲,还有什么能与我抗衡,不过,等会儿你就有话可说了!”慕容月白的语气突然转硬,走了两步,手一招,继续道:“把那只狗给我逮住!” 话一出,米儿就十分紧张了,紧接着,十几人官差敏捷地用网套去逮捕安然。米儿、董冷月,以及辰义站着不能动,刀剑就夹在他们的脖子上,竟无可奈何。安然起初还反抗,不过都没用,面对准备齐全的逮捕工具,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看到安然已被捕,慕容月白更胜一筹地扫视了一眼米儿与辰义,突然脸色转变得很是难看,终于慢慢向辰义靠近了几步,道:“原来你在这里呀,可真让我好找,费尽千般功夫寻你不得,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来会见小情人啦?” “休得侮辱,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别多废话!”辰义孑然傲骨,不屈不挠回道。 “很好!那我就成全你,送你一程!”说完,慕容月白已经从身侧的官差手里去抽出利剑,正欲往辰义刺去,急诧间,米儿不及细想,推开身旁用刀剑威胁自己的官差,迅速挡在了辰义身前。 本来已经闭眼等着受死的辰义睁开双眼的时候,吃惊于米儿的举动,没有说出话来。这令慕容月白也没有想到,她立即停手,然而来不及了,剑已经刺中了米儿右肩,血液立即染红了灰白色的衣衫。 辰义抱住米儿躯体,还好,刺得应该不算太深。慕容月白暂时默不作声,因为她要杀的是背叛了她的辰义,而不是米儿。她并没有打算要立即杀了米儿,因为米儿对她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如此让她轻易死去,之前的努力岂不付之东水,于是,她连忙抽离剑柄。 米儿料到慕容月白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的,毕竟,慕容月白在地牢的时候,就提过关于神墓的事,所以,慕容月白暂时不会要了米儿性命。米儿忍着疼痛,尽管伤口在冒血,额头在发汗,还是咬牙转过身去,面向慕容月白,道:“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慕容月白生气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要杀你早就杀了,不过,杀了我,你也别想知道你想要的东西。”米儿口气有些微弱。 慕容月白气急败坏地扔下剑,避开视线看了下远处,稍稍恢复下情绪后,才走到米儿身旁,在其耳边轻轻说道:“别仗着我现在不杀你,你就敢跟我较劲,以后我会让你死得很惨,我慕容月白一般都会说到做到!” 在米儿耳边低声说完,才抽离脚步,打量着辰义与安然。辰义与董冷月一头雾水,并不知慕容月白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而又为何不杀米儿,两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对于辰义来说,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米儿的伤势,上前搀扶着米儿,对米儿说道:“米姑娘,没必要为我如此,不过一死,我辰某也不惧。” 米儿背向辰义,道:“别忘了,你必须活着,死去怎能对得住曾冤死在大火中的那些亡灵,在去往松山途上你说的,实际我都听见了,只是当时,想听你把故事讲完,所以才未立即醒来。” 经过米儿这一提醒,辰义意识到自己大仇未报,对米儿怀着满心的感动,竟一时无法言语。 此时,慕容月白继续威逼道:“既然你如此喜欢当好人,又喜欢逞能,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要嘛选择陪在你身边的这只黑狗死,要嘛,”慕容月白稍微停顿,手指向辰义,才继续说道:“他就必须得死!谁叫他背叛谁不好,偏偏背叛我,只有他死了,我这心中的怒火才能熄降,所以,你就赶紧选择吧,只能二选一。” 米儿此时已经忘记了疼痛,故作镇定,道:“我都不选!” “都不选,那他和那只狗就都得死了!”慕容月白说完,向手下的官差使了下眼色,官差立马神懂,用刀剑指向辰义与安然,只要慕容月白再一声令下,就可结束了辰义与安然的性命。 “你别欺人太甚!”在一旁的董冷月忍不住也发声了。 慕容月白这才注意到了还有董冷月,于是看向董冷月,道:“我倒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么一个小贱人,也是背叛了我,不过,我和你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竟有些不舍。所以,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我想赏赐你尝尝!” “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告诉你关于你想知道的。”米儿发话了。 “要是我不同意呢?”慕容月白又看向米儿,“你现在不过也是我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以神墓的秘密跟你谈!”米儿虽然不知道神墓究竟有什么秘密,但为了忽悠慕容月白,只能如此说着。周围的人皆不甚懂,客栈里围观的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慕容月白想了片刻,才道:“把他们全给我带走!” 此时安然却在悄然间已经拼命挣脱了网笼,趁差使一不留神,跳了出来,看见主人米儿受伤,又看到官差要把她押走,发了疯似得护主。跑到米儿身旁去撕咬了几位差使,差使有些害怕地往后退,安然不停大叫恐吓着众人,身毛耸立,眼神凌厉,狂吠着,使得差使们一时不敢接近米儿等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一步惊心 慕容月白眉心微低,瞬间冷怒:“上啊,怕什么怕!全部给我抓起来!” 一稍微胆大的差使贸然逼近米儿,伸手要去抓米儿,辰义立即捡起刚套过安然的绳网,手巧快速打了三个圈,套住差使的矛戟,竟变成了威力强大的武器,向四方不停击打差使,个个被打得退后了几步。 打到客栈外的院落空地上时,慕容月白见形势不妙,终于使出隐藏着的功夫,瞬间飞到米儿身旁,准备手擒米儿;安然见状,为救主人,上前就去撕咬慕容月白,被慕容月白狠狠踢了几脚,安然还是反抗,结果被慕容月白的一个连环转脚踢开丈远,撞在一根粗壮的树干后,扑倒在地,并发出很刺耳的痛叫声。慕容月白此时已经彻底被这些反抗的人和狗惹怒了,用脚勾起丢在地上的一长剑,欲就地刺杀安然。 米儿再次奋不顾身上前阻拦,慕容月白的长剑再次指向米儿的时候,辰义与董冷月还是没能抵挡过众多势力的威逼,被刀剑再次胁迫住了,终于停止了举动。然而,此时,在客栈周围围观的人也空前地聚集了无数,好不热闹。 慕容月白在最后一念之间,还是理性地冷静下来了,看见在地上痛叫得爬不起身的安然,慕容月白立即把指向米儿的剑收回,再去指向安然,墨瞳透过丝丝杀气,却明显是对米儿说道:“让你选择谁生谁死,你两者都不选,那好,就由我来替你选,两者都选!” 安然睡在地上,吐着血,眼见慕容月白走向自己,尽管使劲想往后缩,身子却已经不听使唤了。慕容月白因为愤怒了,所以对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安然来说,她绝不会心慈手软。狠狠一甩手,利剑从她手中离去,飞向安然。而此刻,面临困境的米儿情不自禁的惊叫:“快躲开!” 从安然的眸光中,清晰地反射出利剑已经向自己飞来,她爆发出全身的气力,仍无法快速抽离自己身子,最后一瞬,她被利剑刺中了。 米儿害怕得泪眼模糊,惊叫了声,身子始终被四位差使牢牢锁住,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安然就在自己眼前受害,内心煎熬万分。然而慕容月白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她走近安然,拔出刺在安然臀部的利剑,准备重新刺杀。因为在最后一瞬,利剑飞来的时候,安然拼尽最后的力气,转动身体,结果剑刺在了臀部位置,所以利剑并没有直接刺中安然的命害,故而慕容月白过来取剑准备再次补杀。 米儿眼见安然就要在自己面前死去,怒火终于爆发。一时之间,米儿红眼赤耳,竟连乌黑的发丝也开始慢慢变红,刚开始押住她的四人看到异常,手开始瑟瑟发抖,慢慢松了下来,于是米儿挣脱束缚,一步一步向慕容月白靠近:“你给我住手!” 慕容月白回过头来看米儿的时候,也惊讶了一番;尽管在悬江地牢中,她就见过了米儿红眼赤耳爆发的样子,但她后来觉得那是米儿发怒到极致的时候,才出现的正常现象,但此刻,竟连她的发丝也开始慢慢变红了。周围的众人也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妖怪,或者就是被鬼附了身,开始混乱逃跑。一时之间,场面已经不能被控制了,连辰义与董冷月也开始往后退,慕容月白被最后还未逃跑的一差使拉着后退,急速道:“小姐,快跑,她被鬼附身了,快跑!” 米儿顾不了多少,见众人逃离,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慕容月白也一步一步向后退着,懵然间,慕容月白竟不敢轻易逼迫米儿,被身旁的一差使拉着往米儿直走的另一方向闪开。 米儿终于走到安然面前,抱起安然,流着红色血泪。 安然奄奄一息,身体有些痛苦,米儿连忙撕扯着自己衣服,为安然止血处理伤口,安然喘着粗气,终于安心地继续躺着。 此时这间客栈院落里就只剩下了辰义,董冷月,慕容月白与一差使,慕容月白手下的其他差使躲在院门处伸着脑袋胆颤地偷看着。 过了片刻后,米儿终于起身,故意趁着自己可怕的样子,恐吓着别人。当然,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她自己不太清楚,只见她慢慢走近辰义,辰义与董冷月刚开始还后退了两步,但立马就坚定了,因为不管米儿是什么模样,他们都会和米儿站在同一战线。 终于走到辰义身旁,悄声说道:“现在趁众人惧怕我的模样,麻烦待会立即装作很惧怕我的神态,慌张地逃跑,顺便过去帮我抱起安然往院子的后门处跑,慕容月白此时只是暂时不敢相信我的模样而已,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很不甘心地清醒过来,到时我们一个也逃不了。”米儿说话的声音很小,语速稍快,辰义想回复,才微微动了嘴角,就被米儿制止了:“别回话,听我说的做,离开院门后赶紧逃跑,替我照顾好安然,慕容月白她不会杀我,放心。” 米儿话刚说完,辰义与董冷月尽管并不是很明白慕容月白是什么原因,不打算杀了米儿,但从刚才情景之中看出,米儿说得没错。于是就照做米儿所说的,连忙惊叫几声:“鬼呀,你到底是谁?”边说着,边恐惧地往躺在地上的安然处移动,因为此时,米儿流过泪后,双颊印着两道血痕,所以更为恐怖了。 于是,辰义与董冷月快速配合着,顺手抱起安然就往后院们跑,边跑边喊道:“女鬼啊,不要夺我命啊……”经过这么一喊,探头在门背后偷看的众人又再次惊慌,皆向外跑着,辰义与董冷月立即脱掉外衣,把安然包裹起来,换了外型,混在杂乱的人群中快速逃离了。 眼见辰义与董冷月从院落后门逃跑,米儿却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前门走去,躲在前门观看的差使们见了,并没有像普通人那般害怕地往回跑,毕竟胆识异于普通百姓,但也吓得慢慢往后退。 眼见米儿已经走出院门,还愣在院落里的慕容月白越想越是不明白,难道这就是米儿的特殊之处,难道神墓真的与她有关,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她究竟有有无神力?慕容月白越想越是混乱了,如果她有神力,那么自己是不是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了? 不!不!慕容月白心想着,越想越不服气,她不甘,她绝对不能容忍,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她立马振作精神,跑到院门处,对众多差使怒道:“去把她给我抓住,管她是何方妖怪,违抗者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走投无路 院门外的百余名差使听了慕容月白的命令,执着火把照亮前路,迅速向米儿逃走的方向追去。 实际上这夜月光皎洁,能清晰看见周遭事物,但差使们依然手执火把,似乎能给众人一种特别的提示: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官差正在办案,闲杂人等赶紧避让! 没隔多久,这梵净城已经被慕容月白追抓怪人米儿一事充塞,搅弄满城风雨,万户人家灯火通明,真是一个不安静的夜! 很快,在城门处另一街巷,传来一个消息:慕容宝大人已经抓住了妖女米儿。 巷子里的人此时绝不想错过热闹,纷纷跑去米儿被抓的那街巷,一时之间,那条羊肠小道已经站满了人。只见慕容月白从另一岔口赶来,看见慕容宝后,才安心道:“没想到是爹帮我抓住了这妖女!” “爹再不出手,怕你一人也难对抗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其余人都放跑了吧?”慕容宝说道。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慕容月白心想,只要抓住了米儿,那伙义气之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再设个圈套,方能抓住其余人等。 慕容月白见米儿双手已经被慕容宝命人用绳索捆绑在身后,束手无策了。走到米儿身旁,见她的发丝又变成了黑色,脸上的血泪也被她擦拭干净了,又恢复成了正常人模样,她很是生气,围绕米儿转了两圈,想不通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各位,大家听我说,我之所以会抓此人,皆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了此女是妖女,所以才兴师动众地抓捕。此妖女自从来到我们梵净城后,就搅得满城风雨,混乱是非,”众人见慕容月白如此高声说着,皆安静了下来听着,慕容月白继续说着:“刚才在客栈的众人也看到了此妖女显出真身的模样,甚是凶煞。但我要告诉各位的是,现在这妖女已经被我抓到,大家不必害怕担心,我将会为民除害,此夜就火烧妖女,还大家以太平!” 众人听罢,刚开始还有些疑虑,转过头来一想,又听多人说起在客栈时候看到的米儿那可怕模样,树倒猢狲散,皆站在慕容月白的一方,认为都是此妖女搞的鬼,于是众人欢呼:“杀了妖女!杀了妖女!还我太平!” 众人高呼声响彻天际,使得大街小巷的人都聚集了过来,越喊越是热闹。 慕容宝慢慢走到慕容月白身后,悄声说着:“女儿,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忘了我叮嘱你的,需要留活口,助我找到神墓吗?” “我知道,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寻找神墓?”慕容月白轻声回复。 慕容宝此时知道,给自己女儿说出他为什么一定要寻找神墓的原因也无妨,道:“找到神墓后,才有机会复活你死去的娘!” 慕容月白立马回头看着慕容宝,惊诧道:“什么?”慕容月白万没想到,自己父亲多年来的心愿与目的,竟是想复活自己的娘。“爹,别开玩笑了。”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就刚才你说的,那女子是妖女,那更有把握确定,她一定与神墓有关了。”慕容宝很是肯定。 慕容月白半信半疑,很无奈自己父亲居然想复活自己的娘。慕容月白对于自己的娘没有印象,应该说,她是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娘亲的,所以对于她的娘,她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片刻后,慕容月白把米儿押到了城门处一地势开阔的地方,命人准备火把木柴等。 慕容宝立马慌急道:“月白,你要做什么?你该不会真要烧死她吧?我不允许!” 慕容月白对着慕容宝轻声说道:“我娘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慕容宝不假思索回道:“对!很重要!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慕容宝对慕容月白说完,转头对着正在急忙搬运柴草的差使们,道:“都给我住手,不用搬了,我还需要审问审问!” 慕容月白立即道:“继续搬,别停!” “老爷,小姐,那我们到底是搬,还是不搬?”一差使问道。 “搬!” “不搬!” 慕容月白与慕容宝同时回复。 慕容月白见其父慕容宝一直跟自己较真,才走到慕容宝身边,对慕容宝细言细语解释:“爹,我没说我要烧死她,你怎么不懂了呢,我这是故意如此,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引蛇出洞。引出那些跟那妖女是同伙、现在正在逃跑或隐藏起来的人,看到米儿有难,他们肯定会前来营救米儿,到时我们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然,让他们有机会翻身,就难以掌控局面了,趁热打铁懂吗?” “原来如此,你不早说。”慕容宝终于妥协,对差使道:“赶紧去搬柴草!” 慕容月白继续对慕容宝解释道:“这么大张旗鼓地搬柴草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我要火烧米儿,如此一来,逃跑的白杨一众人等肯定会坐不住,前来营救米儿,所以我们需要在这附近设下埋伏,待会爹你就赶紧回去调兵遣将,多派些人手过来,在这周围设下天罗地网,纵那白杨功夫如何了得,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女儿你这一招够高明,爹爹马上就去!”说完,慕容宝立即转身离去。 慕容月白看着被捆绑的米儿,心里想着,不管有没有人来救她,她今晚都得死了。 对于慕容月白来说,现在知道了其父的目的,原本以为寻找神墓有多么重要,没想到竟然只是为了复活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她倒没多么强烈地希望复活她的娘。而如今,米儿的出现,使她从一个在世人面前保持着完美形象的女子,到现在自己变成以权压势的面目示人的凶狠之人,且在白杨面前的温良淑女形象尽毁,这份恶气,她今晚必须出在米儿身上。 白杨辰义等人若来救米儿,则正好中了她的请君入瓮的计谋,定将他们拿下,再将米儿烧死。若没人前来营救,这次她可不会再认为米儿有多大利用价值,照样将她烧死。若慕容宝在这里,他必然会阻止慕容月白,救下对他来说有价值的米儿,所以,慕容月白只好调离开慕容宝了。这便是慕容月白突然转变念头后,针对米儿想的对策,定要将米儿致死,方能罢恨,且决心已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临危不惧 慕容月白的眸角掠过一抹怒色,接而视线向那围观的千百人扫去,只要白杨出现,在人群中不管他是何模样,慕容月白很确信,自己一定会马上认出他来。 此时大街小巷的人通通都聚集来观看热闹了,皆在议论着米儿究竟是不是妖女的事情,连方圆几里之外的街道两边,各个酒馆、茶馆及客栈都不再安静,客人们都在传说着此夜发生的妖女一事,你一言我一句,越说越是离谱。 正站在人群中的五郎了解情况后,再也无法容忍,对身旁的流石道:“你早就知道了吧?”流石并未回答一言,埋下头去。 五郎有些怒道:“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如今叫我见死不救,你是不是不想在我身旁混了?” 流石知道五郎这次认真了,急忙上前恭拜赔罪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一直谨遵你的命令而为,出发时你再三叮嘱过我,途中绝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切记!所以,以这种情况,我只能瞒着你了,你要如何惩处,我无话可说!” 五郎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再三叮嘱过流石,绝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否则,流石能否自保就是问题了。想了片刻,才弱弱道:“哦,既然如此,也不能全怪你,我知道了。” 而流石知道这种情形,以五郎从小生长的环境来说,他处事的方式,必定是只求当时的办事效率,却不计后果。所以在悬江衙门的时候,五郎想出面协助白杨,却被流石阻止,让五郎静观其变。然而,没想到的是,却从京城传来一消息,五郎听到京城告急后,暂时离开了梵净城两日,此夜刚回到梵净城,就听到此等关于米儿的消息。 想了一会儿,五郎急问身旁的人:“你们所说的妖女米儿现在在哪儿?” “从这儿直走,右转,走到那巷子尽头就可看见前方有个十分开阔的平地,妖女就在那儿。今晚慕容大人已命人要火烧妖女了,你也想去现场看热闹的吧?”此路人还未说完,五郎就急匆匆离开,头也不回,留下那路人在原地疑惑说道:“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搞得像要去救火……”流石立马撞开此人也匆匆赶了过去,那人有些傻愣着,看着两个离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似得,就没见过看热闹有这么猴急的人。” 皓月高悬的星空下,米儿已被捆绑在万根柴木堆砌成一米高的台面上,双手双脚被捆绑固定在十字架上不能伸缩,有着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她,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在万盏灯笼的光亮下很和谐,米儿觉得那些目光虽然炯炯有神,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暖意,或许是被周围那些托举在空中的火把的光亮比了下去,所以变得有些清凉寒冷。 在这样寒冷的夜晚,米儿终于觉得自己该结束了这一段无聊得她根本不想参与的旅程。她现在的身体,就算是去到赤城见到了自己的奶奶,只怕是更让奶奶担心,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在这即将燃烧的大火中,寻找往昔的那些温暖的回忆。 米儿开始静静的闭上双眼,回忆蔓延。 三月春风,永安城里的桃子村街巷,桃花盛开。她穿着一袭红裙,小手牵着风筝,年轻女人把风筝举在风里,突然放开,她就高兴地在春风里跑着,步子轻快,边跑边回头,笑道:“奶奶,风筝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突然,一不小心,竟撞到了人,等她回头说抱歉的时候,那个被她撞倒的小男孩早已爬了起来,说道:“没事,没事。” 她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走路的,你没事就好。我叫米儿,米饭的米,儿子的儿。” “我叫林夕,林子的林,夕阳的夕。对不起,是我让你的风筝掉下来了。” “林夕,要不要一起来放风筝?” “放火!”米儿的回忆被打乱,突然睁开了眼,见慕容月白一声令下后,差使们已经开始走近柴堆,准备点火了。 他怎么还没有来,难道他不来了吗?或者,是我大意,没看到他,他究竟藏身在哪里?慕容月白的余光不停扫视四周,却一直没有发现白杨的身影。 柴草被点燃,火势慢慢蔓延,慕容月白一刻也不肯松懈下来,努力寻找目标。“我就不信,他今晚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心里不停地这样暗示着自己。 渐渐地,火越来越大,米儿四周燃着熊熊烈火,被热得全身冒汗,站在火海中无力地垂着头,意识也慢慢消沉,等死的心也尘埃落定了。 这场烈火,越烧越旺,根本没有消停的迹象,正凶神恶煞要变得强大,去吞噬掉米儿的躯体。眼见火势很快就要接近米儿,慕容月白还是没看到白杨的出现,不禁在心里有些庆幸:“也好,他不来,我就暂时放他一马。” 慕容月白看着已经被大火团团包围的米儿,心中略感一丝畅快,这些时日里,她所愤怒的人,她心中的嫉妒与不快,就要结束了,她嘴角忍不住勾勒一抹满意的邪笑,转而恢复无表情的淡定。 就在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着,米儿为何快要被烧死了也不变身,她究竟是不是妖女的时候,一些在客栈里看到过米儿可怕模样的人坚持说她就是妖怪,妖怪要在烧死后才能显出原形;一些没有看见过米儿可怕模样的人,只是听说着来此观看,观看后觉得有些残忍,眼见就要烧死一个活人,忍不住怀疑,于是说着她不是妖怪。所以周围旁观的人开始变成两个立场大声议论起来了,但无论这两方的人争论如何,谁输谁赢,火中的人已快被烈火侵袭,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突然,空中飘过一道飞影,急速往火堆上飞去,慕容月白眼前一亮,心中又是愤愤地怨怒:他还是来救她了!于是,她立马下令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百余名差使围住火堆,使出长戟,往火堆靠近,这时,从差使后面又杀出一名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还未拔剑,他已经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手腕一番,双脚合并,向后倾斜,一道黑影,像旋风一样,周围的十余名差使瞬间已被那黑衣人的脚一并击退,后退两步,接不上力,于是全部往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黑衣人如此快速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仿佛要一道从天向下劈落的闪电,又一拨差使瞬间倒在地上,带伤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武夜王 慕容月白见那黑衣男子功夫了得,也不能袖手旁观了,玉手拿着一把银剑,立马迎向那黑衣男子。银剑乱舞,虹影和墨影混在了一起,,两人一招一式,速度之快,难以看清。慕容月白下手极重,丝毫不给对方留有余地,然那黑衣男子也绝非等闲之辈,总是防守,却显得轻车熟道,使得慕容月白进退两难。 然那熊熊烈火并未因黑衣人的介入而松懈,反而越烧越猛,眼见烈火已快烧至米儿脚下。那飞影的正体,是一身穿灰白长衣的男子,只见他飞到米儿身旁,立即掏出一金色匕首,迅速地砍向绑着米儿手脚的绳索。 米儿视线有些模糊,朦胧中,斜眼看到那男子脸的轮廓,惊讶地发现,竟是五郎君。她正想与五郎君说话,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瞬间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 很快,五郎君把米儿身上的绳索解开后,扶着米儿身子,纵身一跃,踩上十字架,往大火开外飞去。不一会儿,稳稳着落于地面。越来越多的差使开始刺向五郎君,五郎君拼命死挡,正在与那黑衣男子互斗的慕容月白,见米儿被救出,无心与这黑衣男子互战,想转移重心,刺向五郎,却总不能脱身,越来越心浮气躁,终于败下阵来,被黑衣男子击下一掌,受了轻微内伤,退后十来步。 慕容月白稍作停顿,让差使们继续对抗那黑衣男子,看了眼救下米儿的那男子,见那男子气宇轩昂,装束并无遮掩,然再看另一黑衣人,见黑衣男子蒙着面孔,只露一双眼睛在外,由此判定,救下米儿的那男子并不是白杨,反倒是这蒙面黑衣人十分可疑。想到这里,慕容月白欲再次迎战那蒙面黑衣男子,却在此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高昂的声音:“杀无赦金剑在此,谁敢犯上!” 众人一听到“杀无赦金剑”,立马看向那说话之人,只见流石手里高高举着金色长剑,那剑柄刻着显眼的金龙图腾,在火光的映射下,剑光闪闪。此时打斗开始停止,众人心中皆疑惑,究竟那人说的是真是假? 古诺所有人都知道,历朝历代,杀无赦金剑是从古传下来的宝物。 传说,此金剑是几千年前,一位云游四海的高人来到中原后,认识了当时的皇帝,为报与皇帝的知遇之恩,花了四十九年为皇帝打造了一金色长剑,赠与皇帝后,高人形影便消失无踪迹。 那金剑工艺精湛,千年不朽,锋利无比,被历代皇帝封为国宝,并有杀无赦的权力,只有皇族才能拥有这宝物。早年这金剑在楚王武靖的手里,后来楚王驾崩,四个儿子分别分封继位,然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金剑落在哪个君王的手里,世人就不甚清楚了。 如今那人举着闪闪发光的金剑,众人虽不知究竟是真是假,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月白见差使们都停止了举动,不敢肆意往来,怒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他们拿下,竟敢私自假冒君王,罪加一等,上!将这等罪犯拿下!”慕容月白几乎已经是声嘶力竭了。 “我看你们谁敢!是不是不想活了?”五郎终于怒道,从腰间摘下一金色令牌,众人见到那令牌后,一些认识的差使立马就下跪了,另一些不认识令牌的见有人下跪,也跟着下跪了。 慕容月白隔远看到那令牌,也开始心虚起来。金色令牌只有君王持有,将军丞相等人的令牌也都是银色的,若说那金色长剑有假,那么金色令牌与金色长剑在一起就很难有假了。且看那拿着令牌的人,相貌不凡,身旁又有持着金色长剑的护卫,看来此人大有来头。慕容月白小心地告诉自己,即使现在想硬碰硬,也不行了,毕竟身边听从自己的差使竟一并跪拜了,她立即想着对策。 五郎君见场面已经被自己控制住,才收回自己的令牌。此时,黑衣人趁大家一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慕容月白立即走到五郎君面前,装作无辜模样,楚楚可怜,温婉道:“大人,不知你是何方人物?小女子孤陋寡闻,还请明示。” 未等五郎君开口,流石已威严道:“见到武夜王,竟不下跪!你想造反?”此话一出,惊呆了众人,众人跪拜道:“大王万岁!” 见慕容月白也下跪了,五郎君走到慕容月白面前,道:“从实招来,何故要伤害无辜,滥杀好人?” “小女子冤枉啊,大王,”慕容月白立即指向米儿,道:“她是妖女,我只是在为民除害而已。” 武夜王道:“胡说八道!一个平常女子,你竟说她是妖女,别以为我不知情,竟拿为民除害当作借口,那她可曾有过伤害过无辜百姓?” “这……”慕容月白有些吞吐,周围跪拜的差使皆回道:“并没有!” “可是,刚在城门处的客栈里,大家都看到了她红眼赤耳,黑发突然变成了红发魔女的样子,有那么多人作证,她就是妖女。自从她来到梵净城后,这里就动荡不安,大王,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说罢,慕容月白两眼泪流,力图博取同情。 这时,从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人,慕容月白抬眼一看,正是辰义,辰义立马为米儿的身份解释道:“大王,她这分明是在妖言惑众,米儿姑娘绝不是什么妖女,我们因为被她追杀,所以才故意装扮成异于常人的模样,想吓跑众人得以逃生,没想到慕容月白这女人总是穷追不舍,最后竟要火烧了米儿姑娘,还请大王为无辜子民作主!还以正道!” “原来米儿姑娘是被故意装扮成那样的呀。”周围看热闹的人跪着小声说着。 “可不是嘛,上次爆发瘟疫的时候还曾救助过我们,想想,她确实不是什么坏人。” 那些热爱围观的群众,民心其实一直更偏向米儿这一方,但当米儿处于不可挽回的劣势情形时,他们就会认为自己的判断力有误;现在有人为米儿站出来声讨,且有很大机会逆转的情况下,他们又会马上坚定自己最初的判断,民心又再次偏向米儿,所以大家又马上为米儿声讨正义。这些普通百姓,活在世上,就像芦苇,喜欢群居又坚韧地活着,认为哪边的风力更猛,就往何处倾斜,因为这样,才能不失乐趣地更好活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柳暗花明 当然,不用太多人为米儿站出来解释,武夜王也不会相信慕容月白所说的,他毕竟潜伏在这梵净城多日,且与米儿相处过一段时间,米儿是怎样的人,他自然是可以自己判断的。 慕容月白说米儿是女魔头,有众人见证。但五郎怎会相信慕容月白,且此刻倒在武夜王怀里的米儿,与常人并无异样,所以武夜王并未相信慕容月白。 深知真相的慕容月白却不会相信辰义所言,她不会相信那是米儿故意装扮恐吓别人的结果,但此时的民心所向,她也不便多说,知道自己今晚是讨不了任何好处,惹上麻烦了,于是装作好人般放了米儿,准备打道回府。 武夜王并未打算轻易放走慕容月白,反而追问着:“无缘无故,她犯了何罪,你竟然要杀人灭口,还不从实招来!” “大王,她真的是妖女,君要我死,何患无辞。”慕容月白刚说完,就假装昏倒了。在她身旁的贴身侍卫连忙解释道:“大王,我家主人刚被一黑衣男子打成重伤,现在恐怕无法回答您的问题了,要不,等我家主人休息好后,您再问不迟。” 武夜王想了想,刚才自己去救米儿时,若不是那神秘的黑衣人出现,抵挡住慕容月白,恐怕自己也不会那么顺利救出米儿,现在米儿也昏迷不醒,所以他暂时把审问慕容月白的事放一边,对流石说道:“去把附近最有名的郎中请来,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不用我说了吧?” “是!在下立即处理,请主君放心,一切皆会处理妥当。”流石应答。 在一片开阔的场地,四周岑寂,伸手不见五指,她在黑暗中踽踽独行,越走越是慌张,呼吸声急促,全身发热,冒着冷汗,忽看自己身体,竟被熊熊烈火侵袭,疼痛难耐。 “她怎么样了?”武夜王焦急地问着, 在一旁正给米儿把脉的郎中回道:“她看起来像是一直在做噩梦。” “那她怎么一直不醒,脸色怎么看起来如此差,你到底会不会看病!”武夜王口气中透着对郎中满满的责备之意。 年逾六十多岁的郎中捋着胡子,良思久久,把完脉象,才回头对武夜王说道:“大王,恕老夫直言,我行医四十年来,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一般而言,血脉气息,上下循环,十二经中,皆有动脉,此女子长短脉浑浊,动静脉也难以捉摸,浮沉迟数混乱,故老夫难以判断究竟是哪里得了病;然久察实脉,邪气亢盛而正气充足,正邪相搏,气血充盈脉道,搏动有力,我将开些药方,调养生息后再作把脉,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武夜王有些不太高兴,正欲说话,流石在一旁也补充道:“这是方圆几百里最有名、医术最高的郎中了,也尽力了。” 武夜王这才没责备此郎中,想了想,也不能牵强别人,才好言道:“罢了罢了,那就听您的,先开药方吧。” 郎中开完药方,流石与郎中就一同出去准备抓药了,不一会儿,流石又匆匆跑回来道:“主君,来此候问的三县县令还在客栈外面站着,如何处理?” “就让他们在外面一直站着吧,若我不到此寻访,还真以为天下太平。万没想到,来此不到一月,才知道他们暗地里那些贪赃枉法的罪行,对了,让你搜索的关于他们徇私枉法的证据可有拿到?” “嗯,大部分皆已掌握,如何处理,就等您吩咐了。” “现在先不急,等处理这边的事,再惩处他们。关于辰义与董冷月跟我说的,你赶紧去悬江衙门,缉拿慕容父女,明日我再审候。” “是!” 辰义与董冷月跟五郎讲了这些天发生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后,武夜王决定彻查此事,要把慕容父女缉拿归案。流石与武夜王一同走出房门,一阵吩咐后,辰义与流石一同前去悬江衙门了。 眼看流石与辰义走下楼离去,武夜王欲转身回去看望米儿,落月大娘与董冷月早已到了他身后,落月大娘端着饭食盘盏说道:“大王,已经深夜,想必您也累了,先吃点东西,然后早些休息吧,给您准备的房间就在米儿隔壁。” 武夜王看见董冷月手里拿着一叠衣服,还没说话,董冷月已经说道:“哦,这是给米儿姑娘换洗的衣服,她刚才在火堆里逃出来,幸好您救下了她,现在没事了,就让我去照顾米儿姑娘吧,怎么说,她也算是我的半个恩人。” “哦,这样也好,待会就麻烦你把郎中开的药煎好后,喂她服下吧。”武夜王回道。 “嗯。” 董冷月说完,武夜王才放心地跟着落月大娘进入了隔壁房间里。 辰义引领着流石,带着三县令转交的兵力,迅速向悬江衙门跑去,准备反击。以为很快就可以将慕容父女绳之以法,怎知慕容父女眼见大势已去,早已装扮成平常人家,趁夜逃跑了。等流石与辰义赶到悬江衙门后,发现并无慕容父女二人踪影;再去慕容府,才知二人已经携带数名侍卫逃跑了,慕容府现在人去楼空。 次日一早,知道慕容父女趁夜逃跑后,十分恼怒的武夜王全权掌控整个梵净城,即刻就颁布了令状,缉拿慕容父女归案,赏金万两,并封锁城门,派了大量官差四处搜寻,布下天罗地网,誓要抓住慕容父女。 武夜王依法将三位县令革职查办后,开始重新整顿县衙里的各种杂事,正在悬江衙门里整顿得筋疲力尽时,流石又急忙跑进衙门报道:“主君,有一位熟识你的人要见你。” “谁?” “之前在处理瘟疫事件时认识的那位。” “快!快请他进来。” 武夜王已大概料到是谁了,要嘛是之前那位医女秦思语,要嘛,就是个高的白杨了。若是秦思语的话,那最近她究竟去了哪里?怎么像是消失了踪影一样,武夜王不禁想着:现在她知道了我身份,会不会生气之前我没有跟她说实话,见到她后,该如何解释呢。 正在此时,一身着长袖素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打断了武夜王的思路,武夜王立即抬起头来,只见素衣男子两袖清风,穿着一件宽帽大衣,深帽遮住了头部,容颜清瘦,双目无神,令武夜王有些吃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始变 素衣男子走到武夜王面前,随即躬身拜道:“在下白杨,参见大王!” 武夜王感到浑身不自在,立即上前阻止:“何必这么客气,你我二人还是像之前一样,以兄弟相称吧。” “这万万不可,君臣有别,之前是因为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有所冒犯,现在不同,岂敢高攀!”白杨还是毕恭毕敬地回复着。 武夜王细细看了看白杨,见白杨神情有些憔悴,连忙关心问道:“关于你们从悬江衙门如何出逃的事,董冷月与辰义跟我说了,你从悬江衙门逃出后,去了哪里?还有,你这身着装……” “离开悬江衙门后就去了郊外,这着装为了掩人耳目,对了,米儿怎么样了?” “她还在昏迷中,我已将她安排在衙门府上休养,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她。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那只宠物安然,也受了伤,不过我已经安排人照养,所以并无大碍。” “哦,那就好。”白杨安心回复着。 武夜王提到安然,又立马想起了什么,立即问着:“对了,我记得米儿姑娘身边还有一只跟随的花猫,据说你从慕容月白那里已经救出了那只花猫,不知那只小猫身在何处?想必那花猫应该也想回到她主人身边了,等米儿姑娘醒来后,看到她的两只宠物都安好地待在她的身边,她肯定很高兴。” 武夜王一直说着话,却没注意到白杨此时复杂的表情,白杨一直未说话,武夜王说完,转头看了看白杨,问道:“贤弟,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紧?”想了一会儿,拍了拍自己脑门,继续道:“你看我,只顾着跟你讲话,你肯定是累了,赶紧回慕闲院歇息吧,白府和慕闲院那边我已经派人给你打点好了。还有,刚接到一封从松山送来的书信,才知白大人原来躲在了松山,所以,我立即派了人前往松山,去接白大人回来。” “多谢大王,皇恩浩荡,在下感激不尽。” “哎,看来你还是要跟我客气,”武夜王沉默了一会儿,“算了算了,就如你所说吧,君臣有别,你先回去歇息吧,放心,这里一切由我处理,尽量做到让你们恢复以前的笑容。”武夜王说完,走到伏桌前,开始批阅那些较为混乱的奏折了。 白杨若有心事地慢慢走出衙门,心里忧虑地想着,若真能恢复以前的笑容,那就好了。 隔日,梵净城里,一片祥和,四处传唱着一首民歌:梵净城,千万人,可恨罗帐风卷尘;慕容姓,人上人,可笑金银如宝门;直如弦,死牢间,曲如钩,反封侯,直教人人皆低头。忽地来了个女儿谋,救心魔,男儿妥,直闯悬江后遭火,半路惊现明君助,逆转形势清心树,刨根问底开明路,翌日更换三县禄,迎回白善立城主,万民拜天后祈福。 正如民歌里所唱的一样,白善被封为了梵净城的新城主,而白善原来的位置,由白杨代替。董嗣枢之前虽有过听从慕容宝的指令办过事,犯过一些小过错,本应降职处理,但由于此时的梵净城内急缺人选,且董嗣枢也是被人利用,现也有悔悟,故而不做降职处理,继续任职。 辰义与董冷月被任职为白杨的左右助手,整个梵净城官衙里的任职官员,大体上都重新整顿了一番。还厚葬了燕子与莫枫,莫枫的家母也格外的被厚待。香草告别了白善与白夫人,带着燕子的遗物回了她的故乡。 那些之前为慕容父女跑腿的官差,本罪责难当,本应一并革职查办,但由于白杨的求情,也都一并罚银处理,作为教训。 毕竟白杨认为,差使们也并没有多大的过错,他们只是听从上面的人吩咐,每个人都有一家老小的生活负担在他们的肩上,他们好不容易有个像样的职位,为了保全职位,不得不听从慕容父女的吩咐办事。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丢官丢脑袋。不分黑白,无情无义为人办事的背后,实际是不敢反抗生活的无奈与辛酸。 整个梵净城就像被大雨冲刷后一样,处处现出新气象,开始恢复平静,然而,这并不代表所有事情都往美好的一面发展,对于董嗣枢、董冷月、辰义、武夜王、白杨、米儿等人来说,一切都未完全结束。 近些年慕容宝各种花样的搜刮钱财,管理不当,使众多百姓生活不易,表面的繁华实际是假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物价混乱等问题。 由于地方并未统一流通的货币,所以武夜王连夜起草了多份文案,针对货币统一的问题,正绞尽脑汁地考虑是否更换或统一货币政策,所以一直待在悬江衙门垂首伏案,煞费苦心。 白善与白杨刚上任,自然也有压力,也在考虑着变革地方政策,管理措施。 董冷月机智过人,辰义精通各种机关算术,想法主意很多,头脑灵活,加上白杨本身的才智,对于这样凑在一块的三人来说,倒是为白杨分担了不少,办事效率自然很高。 次日一早,武夜王就让白杨去悬江衙门,为他出谋划策了。 白杨刚到衙门,武夜王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隔远就说道:“贤弟可算是来了,快,进屋,我有事想与你商量。” 白杨很尴尬地回复道:“受之不起,大王还是别叫我贤弟了。” 武夜王看了看身旁的护卫,才走到白杨身边,轻声说道:“那我在没外人的时候再叫你贤弟总可以了吧。” 白杨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说话,看到白杨还是穿着一件深帽素衣,武夜王忍不住打趣道:“好歹,你也算是我钦点的梵净知府,你这身打扮,显得很是寒酸,让外人如何评价我呢?”刚说完,就伸手要去帮白杨脱掉外衣,白杨连忙闪躲。 “这素衣微臣很是喜欢,谈不上什么寒碜吧,且今日我来此,并无大事,所以素衣前来,若有不妥之处,微臣这就回去换上官服再来。”白杨解释着。 “这你就见外了,也罢也罢,进屋吧,别耽搁了。”武夜王说完,立即邀请白杨进屋了。白杨边走边问:“能否带我先去看望一下米儿姑娘?” 然一个猝不及防,武夜王已经把白杨的深帽掀开了,只见白杨披着两鬓黑发,长发掩耳,与之前那个青冠束发、丸暨顶中的少年不同,此时批发掩着些许侧面的白杨,多了几许成熟、神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密谈 白杨立即想把连衣深帽重新戴上,武夜王连忙说道:“都进屋了,这里无外人,就不要装什么神秘了。” 白杨显得很不自在,但也没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武夜王才急忙转移话题说道:“关于米儿姑娘的事,正想跟你说呢,她在后堂房室休息,跟我来。”武夜王脸色突然由刚才的轻松转换成紧张状态,道:“不过,米儿姑娘还是昏迷不醒,或许是因为身子弱,她在大火中被我救起来的时候,奄奄一息。所以,现在,没那么快醒来,不过你放心,郎中说她现在身体已无大碍,再休息两日,就可醒来。” 白杨只是弱弱地回复了句:“哦!” 来到米儿房中,看见米儿安静地躺在床上,白杨才转过身,问着武夜王:“不知大王找我来有何事商量?” “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你也知道,此地的物价在慢慢地上涨,市场越来越混乱,我在想,能否借用更换货币的方式,把古诺的货币统一成一种样式来解决问题,关于货币是否更换的问题,想多征求下大家的意见,你怎么看?”武夜王边走边说,与白杨又一同离开米儿房。 “大王受封古诺也不算太久,之前楚王在位时,各个地方的货币就不统一,现在要实施一个从未有过的换币政策,实行起来,恐怕很难。” 武夜王听到这里,双眉紧蹙,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行了吗?”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白杨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办法不是不可行,我只是说实行起来很困难。” “何解?” “您现在虽身为古诺君王,但还未在人们心中建立起威信,不过如今您微服私访,来梵净大肆整改,得此民心,但这还远远不够。而现在您提出的更换货币政策,微臣以为可行,不过实行起来很困难,尤其是一些达官贵族定会极度愤慨,他们多年来集聚的钱财将受到影响,甚至大多数人的观念难以接受新货币政策,会遇到各种阻碍。不过,从另一方面考虑,由于穷苦百姓人数居多,当利益从少数官僚一方稍微偏向人数众多的百姓一方,就会更得民心。” “那该如何实施,你可有对策?” “个人见解,觉得应该杀鸡襟猴,要想统治整个国,实施新政策,不妨选择一个点,选择从一个地点或一件事情中下手,至于怎么做,恕我愚钝,还没想好,想必您比我清楚,应该自会有办法的。”白杨只是给武夜王稍微提了一个思路,具体怎么做,他还是得保留一下意见,免得喧宾夺主,毕竟武夜王是君王,自己绝不能过于锋芒毕露,明智保身为好。 武夜王觉得白杨提示得有理,边走边想,不一会儿,就到了后堂客厅中,两人就桌坐下,各有心事,仆人上了茶,皆喝着茶,没有出声。 突然,武夜王连忙说道:“我决定了,不管有多困难,定要施行这政策!一来,缓和经济混乱,更换货币,财主们皆会心慌把积累隐藏着的钱财拿出来兑换,尽量把他们的损失降到最低,这样,公有的财库反而会充盈起来;二来,通过更换货币,也顺便打压下那些横行霸道的人,是时候得建立起我的威信了,地点就选这梵净城,以此城为例,进行整改,到时效果好,则全国推行,否则,弃之。” 白杨神色淡淡,回道:“一切听从大王。” “我想到了,虽是临时想法,但目前没有比这可行的了,即日我就着办。” 一抹欣慰又带了些疑问的面色露出,白杨问道:“什么办法?” 武夜王抬头扬眉,嘴角轻佻,露出自信的笑容,回道:“在梵净城先施行改币政策,到时肯定会引起众人的不满与反抗,但只要死撑着就行。因为现在我人在梵净,且白善大人做了城主,只要你去劝劝白善大人,让他协助我,尽量说服他身边的那些有说话地位的好友。且有你帮忙,三县的县令也皆是我更换的,他们肯定会支持我,所以我算是掌控全局了的。尽管这样的做法有些以权压势,但这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当然,这样还不够,还得全面掌控梵净城经济命脉,所以需要从官商下手,控制官盐。” “如何控制官盐?” “想要垄断此地的食盐,取得控制权,利用食盐兑换新币,则施行新币政策就容易多了。但食盐的营销脉络有些复杂,此地的官盐由漕司管理,而漕司由三司部门管理,如果我突然想要得到控制权,还需要回朝与大臣商定,作出权宜之策,才能下诏。然而我上位不久,权力不足,很多事没有绝对的控制权,想要从大臣手里夺回实权,就必须得掌控臣子们的弱点,以此为由,才能名正言顺地削弱他们的势力。” “如果新币政策实行成功,对大王来说,实际是一箭双雕;不仅可以解决经济的混乱,得此民心,还可以削弱大臣们久积的强大势力,立自己威信。” “差不离,话虽如此,想要实行却是很难,着实为一件棘手的问题。”武夜王面无表情,说完眉头紧蹙,更显得心情沉重了。 果然,想做一件事,做起来绝对没有想起来那么容易,白杨安慰道:“万事开头难,既然有此想法,何不一试。仅有,未想之,未有,做不却,且看且行。” “嗯,你说得有理,容我再想想。” “适才,大王你不是说过,此地食盐由漕司管理,那就从接管漕司总领那里下手,再不行,则从三司总首大人处下手,不就简单多了。”白杨问道。 “这我也想了,但近年来,漕司总管何跃静一向做事谨慎,从不贪污受贿,为人正直,丝毫找不出任何过失。” “若是这样的人,那就更没有困难了,他一定会鼎立支持大王,何须担忧。” “对啊,一语惊醒梦中人,此话有理,”武夜王豁然开朗,“若他真是身正,就不怕影子斜,就肯定会支持我,然而,他在这官场上如鱼得水,名声极好,恐怕另有隐情,即日我就马上去会见会见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失控 白杨垂下眼帘,武夜王只顾着喝茶,早已人在朝廷心在外了,想着自己的事情,却没注意到白杨。两人沉默不语,过了片刻,白杨才接着说了句话:“事在人为,大王要是有什么吩咐,需要我去做的,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气氛缓和回来,武夜王留住白杨,在悬江衙门后堂待客院里吃了些茶果饭食,才让白杨离开,离开的时候,午时已过。 当白杨回到慕闲院时,黄昏来临,已经搬到慕闲院暂住的辰义与董冷月前来问候:“大人回来啦,” 董冷月继续问着:“今儿去悬江衙门是被何事缠身,回来这么晚?” “没什么事,下午还回了趟白府,与父亲大人商量了些事。”白杨有气无力回着。 回白府,除了跟其父白善说些武夜王交待的事,则就是需要不停地回复其母白夫人所问的事了。对于白夫人来说,不仅关心白杨的身体,还不断唠叨了些让白杨不要再接近米儿的话。白杨的右耳缺失,属于残疾,白夫人看到白杨遮掩的伤势,不禁唠叨得就有些多了,一边让郎中给白杨上药,一边不停埋怨白杨的所作所为,倒是让白杨有些心累。 三人一同去了白杨书房,刚打开门,准备进屋,一阵风从窗外一闪而过,立马三人警觉,一向谨慎的辰义不禁快速道:“谁?” 见无人应答,立马跑到窗边查看,无果,才回头道:“这么奇怪,赶紧看看屋里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董冷月与白杨四处看了看,白杨回道:“并无缺失,也无翻找痕迹,可能是猫无意闯进来吧,别多疑了。” 白杨这么一说,辰义熬与董冷月才放心了下来,两人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 辰义指着桌面上整齐的案卷,对白杨说道:“大人,您吩咐需要我们整理的案卷,都整理得差不多了,还有其他需要做的吗?” “把前几年那些已经开始破旧的档案重新摘抄一下,留作备份吧。”白杨回着。 “哦。”董冷月与辰义异口同声回答完,继续埋头整理抄写了。 白杨默不作声,假装若无其事。 实际上,对于一向很谨慎且听力很好的白杨来说,屋里有什么微弱动静,屋外有什么风吹草动,尽管现在他右耳缺失,受了伤,被纱布包裹,听力减弱,但听力也不至于下降到比不及常人的地步。连辰义都察觉到那阵风的可疑,白杨又怎会熟视无睹,只不过,他是没必要去追查什么人来过他书房的。 他慢慢离开书房,穿过屏风,走进里屋卧室处,看见床边侧架上,放着一封书信。 他开始打开书信,读完,用火烧着,直到看到信纸上最后的几行字“徒儿不必担心,为师也是为了你好,你不会做的事,为师自然会助你,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你昏迷的时日,为师会代替你处理好一切事物,等过段时间,你自会恢复清醒,师父笔,徒儿谨记!” 躺在床上,他突然头痛万分,越想,越是头痛,他越挣扎,就越剧烈。终于,他心中的怒火,开始缓缓燃烧,他想起,曾经在暗室里,与米儿一起的一幕。 不,我不要这样,一声低沉的重音,他心里的声音忽地响起。他心里睡着一头猛狮,渐渐被那怒火热醒。 身在外面书房的董冷月与辰义还在抄写着,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是家具倒地,瓶罐砸地的声音,辰义大惊,道:“有刺客!” 连忙跑进卧室,董冷月也在后面追赶过去。 来到卧室,听到白杨声嘶力竭的咆哮声,披头散发,面目红赤,像是发了疯似的击打周围事物。辰义连忙阻止,董冷月迷惑不解,担心地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白大人!您先冷静冷静!” 辰义根本控制不住白杨,白杨还在挥打,辰义被重重摔在地上,久久不起。董冷月连忙上前阻止,惊慌喊道:“白大人,您到底怎么了?” 白杨还在怒火中,看到董冷月前来阻止,白杨更要发火。 然而,突然间,看到董冷月穿着一袭蓝色衣裙,眨眼间,竟像是看到熟人一样。一晃眼,董冷月变成了米儿,站在面前惶恐地看着自己,白杨不禁心里问着:我这是……你…… 他终于开始压制着自己,不去伤害到眼前的这人。董冷月以为自己阻止白杨,居然无事,觉得有些意外,声音减弱地安慰道:“冷静,冷静,静下来,慢慢地,想着自己,眼前有着许多花丛,花丛旁,有一条小河,天空中,有几只蝴蝶开始慢慢的飞,风来,一阵花香,静静听,一阵鸟鸣……” 渐渐地,白杨沉浸在董冷月描述的场景中,记忆回到了曾经进入幻城里,与米儿安然一起经过花海的一幕,慢慢地,心开始静了下来。淡淡地,情绪开始平和下来了。 辰义立马爬了起来,扶住白杨,扶到床榻边,让白杨慢慢躺下。 白杨闭上眼睛,四周开始安静了下来。 直到白杨进入浅睡佳境,辰义与董冷月才蹑手蹑脚离开。 走到书房后,辰义才小声说道:“也不知发生什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先别说话,让他先休息休息,等他醒来后,再问也不迟。我待会再里屋收拾,估计是今天下午回到白府遇到什么事了。” “该不会是被白夫人责备了吧?” 董冷月冷冷回复:“谁知道呢,不过,最近,你有没有发现,白大人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我又不了解他之前是怎样的一个人,谁知道呢,”辰义不假思索回复。 董冷月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其实也不太了解白杨,才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可能经历过一些事后,就变化一点了吧。” 两人开始不再说话,董冷月出门,过了一阵,打了些热水,端了回来,准备去给白杨洗洗。 走到卧室,已经看见白杨在收拾残局了,董冷月连忙阻止道:“白大人,您歇息着,让我来收拾就好了。” “没事,刚吓着你们了吧,抱歉。”白杨面无表情回着,心思飘远,让人捉摸不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心疑 董冷月立即掺和笑意,也俯下身子收拾着支离破碎的东西,想了一会儿,道:“不知大人,刚刚怎么了,发了那么大的怒火,想必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吧?” 白杨继续收拾着,没有立即回复,等站起身子,才道:“没什么,就最近事儿多,心情有些烦乱,我会解决好的,不用担心。” 辰义也进来帮忙,问道:“白大人,您就先休息下吧,这里交给我和董姑娘收拾就好。” 白杨没有回话,表情淡淡,慢慢走出卧室。 不过,白杨没有回辰义的话,却代表了他听从辰义所言,把杂乱的房间留给董冷月与辰义收拾了。 过了一阵,一切收拾完毕,屋里上了多盏灯,很明亮。白杨坐在灯光下看着书,心里却想着:我要时刻保持清醒,绝对不能昏迷,不管如何,结果也要我亲口告诉她,不管米儿接不接受这个结果。 白杨脑中闪过一片记忆,当日他被慕容月白的剑刺掉右耳时,尽管失血过多,然以他体质,还不至于就那么快昏厥过去。 当时白杨右耳不停冒血,突然从窗口缝隙处飞来一枚极细的银针,细到肉眼不仔细观察,就不会发现它的身影,且速度极快,所以能掩人耳目,让人丝毫不觉有一枚银针已经飞了过来,刺中白杨的左臂,白杨立即昏厥过去。 等白杨醒来时,已经躺在慕闲院自己的卧室里了;救白杨出来的那人,正是白杨的师父韩一。 难得见师父一面,白杨本应高兴,然而,在问及米遥时,不料他的师父韩一却说:那只花猫已经死了。 白杨难以置信,好好的米遥怎么会死了呢? “师父,米遥怎么死的?快告诉我!”白杨急迫地想知道,让师父韩一给他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师父韩一回道:“被慕容父女害死了。” 白杨摇头:“我不信!”想了一会儿,质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悬江衙门,你怎么知道米遥的,我要救那只花猫,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只花猫身在何处的?还有,怎么知道慕容父女的?” “你这是在质疑为师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而已。”白杨还是选择相信他师父,只是需要一个合理解释而已。 “自从你到梵净城来,给我写信回去后,我就担心你,怕你回来遇到什么麻烦,于是来到梵净,躲在暗处一直观察你。果不其然,你本领大了是吧?居然去招惹慕容府的人,竟把自己送进了悬江地牢!” “师父息怒,徒儿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 “我见你有难,把你从悬江衙门救出来,本来想帮你把那只花猫救出来的,但没想到,等我把那花猫救出来不久,它就死了,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那……那只花猫在哪里?尸体呢?” “葬在了你院子的那棵柳树下。” 听到这里,白杨翻身而起,立马要跑去院子,被他师父阻止道:“现在外面四处是慕容府的人,你这个慕闲院正被他们监视着,你暂时不能出去。” “我不管!” 白杨坚决要去看米遥尸体,被师父一掌击晕,不知人事。 白杨再次醒来后,立即跑出门,本想去挖看米遥的尸体,却听闻在外面巡逻的差使传言,米儿即将被慕容月白用火烧死的消息,于是白杨来不及细想,回头就去跪求师父韩一帮忙救出米儿。韩一无奈,于是穿上一袭黑衣,蒙面赶去搭救米儿。 白杨让韩一出动帮他,是因为以他师父的功力,救出米儿机率更大,自然不必担心。但并未松懈的他,立马在柳树下不停挖着土了。 片刻后,终于看到一具猫的尸体。尸体发黑,猫毛全无,辨别不出面目,白杨看见后伤心不已。 然而,白杨并未伤心很久,因为他怀疑着,面前的这只猫的尸体,并不是米遥。 米遥当初在爆发瘟疫的时候,为了输血出来,米儿曾用银针刺过米遥的腿,因为米遥是上古神猫,所以在伤口痊愈的地方,会长出结石疤痕;结石非真火能够烧毁,所以结石会一直存在着。这些,在他暗室里的古籍上面皆有记载,且他也曾摸到过米遥的结石疤痕;结石疤痕的存在,表明此猫已不再具有神力,与普通的猫无异。 面前的这具尸体,并未发现有这坚硬的结石,所以,白杨不得不怀疑他师父在说谎。那么,他的师父为什么要说谎呢,米遥到底又在哪里呢?他不知道,但是他依然假装着那只被烧的猫就是米遥。 直到,他慢慢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偶尔开始不再听从自己使唤,莫名感到昏沉无力,他才想起了他的师父,在悬江衙门救他时,注入的那枚银针。 那枚银针是他师父韩一专用的强心迷针,刚注入身体时,不管是人,还是妖或神,皆会立马昏厥。约莫几个时辰后才能醒来,但真正的药效并未开始,会慢慢随着中针者的意志强度决定何时发挥真正药效。即中针者若是一直保持着清醒、不消沉的状态,则不会过早昏迷,最多能够保持清醒两三天。这两三天内情感会渐渐淡化,直到变成理性冷漠状态,过后再昏迷不醒,至少昏迷半月。若中针者一开始就意志消沉,则在一天内情感就会淡化至冷漠状态,然后昏迷一月之久。所以,这种强心针的功效因人而异。 白杨猜测着,他师父对他使用这种强心针,肯定有他师父的目的,但是,他想不通,为何韩一会如此做? 后来,他师父回来告诉他说,米儿已被武夜王所救,现在已经安然无事了,但他依然高兴不起来,面无表情问道:“师父,为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韩一疑惑,有些心虚,回道:“什么,何出此言?” “为什么对我使用强心针,万不得已的时候,师父才会使用强心针!”白杨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大了一倍。 “为师只想让你休息一阵子,这段时间你太累了,为师于心不忍,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师父很照顾徒儿,我很感谢师父,一直以来,都对师父坦诚相待,感恩在怀,师父曾教导过我,为人:信、义、忠、孝、情;否则,枉为人,其中,信为首……” 白杨还未说完,师父就有些恼怒了,插话道:“你究竟什么意思,你想说明什么?没错!为师是那么教导你,现在,你要反过来教导为师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事 “徒儿不敢!”白杨见其韩一师父有些嗔怒,立马道歉跪拜回着。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自从回到梵净,接触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就忘记自己是谁了。枉我多年的悉心教导,如今在我面前,竟质疑起为师来。为师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救你,难道还救错了,是吗?你就那么想死吗?” 白杨本来不想顶嘴,垂着头,却听到韩一师父继续说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结识的的那个米儿姑娘什么来历,上次去我寒山书院误撞古钟的那个米子,分明就是她!她有什么用意,来到此地是为什么,你清楚吗?我看你,以后都不要会见她了,免得累出更多祸事。” 白杨立马反驳:“师父骂我便是,怎能牵扯到别人,还以为师父慧眼识人心,我看,也不过如此。” 一声干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白杨的脸上立马就现出了一道红色巴掌印,白杨越是不服,继续道:“师父无愧于心的话,为何要欺骗我,信义贤善呢?何在?” “你……”韩一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踱步走了几步,隔了白杨一段距离,才回头道:“为师何时欺瞒过你?” “米遥根本就没死,柳树下的那具尸体不是米遥。”此时的白杨,被心中的疑惑汇成的怨气充斥,难以细细思索言语,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此句话了。 韩一听罢,略一反应,又努力镇定地说道:“为师何曾骗你,它就是米遥!” “到底是不是,我有没有说错,您自己心里清楚。” 韩一被白杨说得有些哑口无言,找着借口道:“你近日与那名叫米儿的姑娘一起,被鬼迷心窍了,为师管不住你了;好,管不住你,我就不信管不住那野丫头!”说完,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师父,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白杨大声喊着,只见师父已经远离去了。 白杨回过神来,坐在书房里,书房里很安静,辰义与董冷月也没有说话。他尽力保持冷静,不断反复思索着他师父的留言:“放心,只要你跟她不再见面,我自然不会去找她,为师也是为了你好。” 想了一阵,难道,米儿近日一直昏迷不醒,也是中了师父的强心针? 白杨不禁自责地拍了下头,一定是这样没错,那夜师父去救米儿,定是对米儿也射了强心针了。米儿那夜如果本身在大火中处于昏迷的话,一枚强心针立即就可将她直接送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如果是这样,那么,师父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不希望我接触米儿,为了不让我与米儿见面,所以他把米遥藏起来,作为威胁?或是筹码? 不行,如果我昏迷过去,师父究竟会做什么?我一定要坚持住,绝不能昏迷过去,绝不能,米儿还有一段时日才能醒过来,所以,我还有时间,我一定要知道师父究竟想做什么。白杨不停地在心里自言自语着,仿佛这样,心里总会有个人在不断提醒着他,让他保持清醒,就不会轻易昏迷。他闭上眼睛,清了清神,思绪有些烦杂。 三人在屋里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都没打算要说话。实际三人都心不在焉,各怀着心事。 尽管现在梵净城已经不再归慕容宝掌管,但直到现在,并未抓到慕容父女,他们竟在一夜之间就消失得毫无踪迹。董冷月甚至有些怀疑,慕容父女并未出城,或许就躲藏在梵净城里的某个角落里。对于怀恨了慕容父女多年的董冷月来说,没有亲眼见到慕容父女被绳之以法,心里是极度不安心与不甘心的。 想到了这里,董冷月再也不能心静了,突然站起来对白杨说道:“白大人,我想出去一趟。” “哦,”白杨心不在焉地看着各种文案,回复道。 得到了白杨的允许,董冷月急匆匆就离开了。辰义道:“她该不会有事吧,刚我观察她,好像一直有心事,总心不在焉的,这下突然急匆匆出去,也不知是什么事,难道……” “还能有什么事,她和董嗣枢肯定不甘心,此刻已天黑,都一两天了,还没有任何抓到慕容父女的消息。” “难怪她总是心不在焉,倒也是,现在谁不知道慕容宝是董嗣枢的仇人,就凭慕容宝当年放火烧了董族一家人,这仇岂能善罢甘休。想来现在的这个董冷月也是衷心,竟改名为已死去多年的董冷月而活,并要为她当年的主子报仇,这样的情谊,可叹可贵。”辰义感慨道,突然想到自己的仇也未报,竟有些同病相怜。想到这里,辰义也坐不住了,他想着,得趁武夜王还未离开梵净城之前,必须得把关于古傲山的罪状陈述给武夜王,于是起身立即告别。 “白大人,请允许在下先行离开,我有事在身,现在不想多说,回来再向您详细解释。” 白杨急问:“何事?” “我要去见武夜王,我必须马上跟他陈述一件事。” “恐怕现在你去找他,也寻不到踪影,他应该暂时没在悬江衙门了。”白杨温言道。 辰义神色略有不解,问道:“此言......还请明示!” “今早我去悬江衙门的时候,跟他商量着官盐的事,看他做事较真的样子,恐怕此时早已亲自去了漕司总管何跃静府上了,你明日再去找他吧。”辰义还是抬头望着门外,白杨沉思了会儿,道:“看你样子,心也不在这儿了,与其这样,你还是亲自再跑一趟悬江衙门吧,路上小心。” “是!多谢,告辞!” 辰义应答完后,也急匆匆出门了。 凌晨时分,辰义与董冷月刚回来,白杨看到两人灰头丧气的模样,就知道结果了。刚进房门,辰义便说道:“白大人说得果然没错,武夜王整夜都没在悬江衙门。” “哦,”白杨走出门去。 走了几步,白杨回头看了辰义一眼,见辰义还楞在原地,于是说道:“还不走?” “去哪儿?”辰义忙问。 “你不是说有事情要找武夜王吗?现在天刚明,此时出发,赶去悬江衙门,正好可以赶上那里的早饭。” 辰义不禁蔚然一笑,慨叹一声:“哦,对哈,瞧我,真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用意 关于辰义为何要去找武夜王的的原因,董冷月是知晓的,所以没有多问;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倒是觉得这样不失为好主意,开始佩服起白杨做事的逻辑性。 此时白杨带着辰义,一清早就去悬江衙门等着武夜王回来,让辰义在武夜王心中先导入一个好印象,武夜王即使再忙,也会先接待;那么辰义在武夜王面前倾诉当年他失去亲人的悲痛时,武夜王更易感同身受地站在辰义的立场,去听他讲述过往。尽管白杨并没有问辰义过往的事,但看到辰义那么着急,趁夜也要去见武夜王,不难猜测到定有对辰义来说,很重要的事要跟武夜王交代了。 其次,这么早过去,因为辰义讲以往的经历需要一些时间,正好赶上在悬江衙门用早饭,用吃饭的时间讲述,为武夜王节约时间,不失为一个明智的时机选择。毕竟,最近武夜王为了实行换币政策的事,精力有限,肯定是忙得焦头烂额。 再者,白杨肯定也有另外的事要跟武夜王汇报商量,也需要时间,所以,这个时候过去悬江衙门等候武夜王回来,再合适不过。董冷月如此分析后,觉得自己处事智谋更不如白杨了。 辰义跟在白杨身后,路上不禁问道:“这时候去,是不是早了些?万一今早武夜王不回来呢?” 白杨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容,很快又平复,走着路,回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辰义皱起双眉,似乎有些想不通:“你怎么知道?” “你想想,他本来可以去通知何跃静前来会见他,但是他又怕何跃静因为别的事情推脱,迟迟不去,所以武夜王才会连夜赶去亲自会见何跃静。”说到这里,白杨忽停住脚步。 原来已经走到桥头上了,过了此桥,前面就是闹市长街,尽管现在天色还未完全澄亮,但寥寥几人穿梭还是有的。他眸色一凝,停顿一会儿,神色宁静,缓缓道:“一来,让何跃静丝毫没有准备;二来,顺便看看何跃静的府邸;一般而言,从一个宅院的装饰布置,淡雅还是雍容高贵,多少能够揣测些这个主人的秉性偏好等。武夜王做事认真,从一件小事中就能看出他大致性格了,以他急不可耐的性子,深夜突然去探访何跃静,就是想看看何跃静是个怎样的人;但他既然深夜去,必定不会马上离开,所以会留宿一晚,与何跃静聊些事情。然他也不会久留,天一亮,他就会赶回来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公务或杂事。” 说完,白杨才继续前行,经过石桥,往悬江衙门而去。 到了悬江衙门,白杨与辰义一直候在门外。果然,一切正如白杨所说,武夜王刚回到衙门,就听董嗣枢对他说白杨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武夜王微微一惊,立即邀请白杨与辰义穿堂过院,去到了衙门后堂待客屋。 “这么急着见我,是有何要事,为何又绕弯子,不在堂上直接说?”武夜王刚走进待客屋,就回过头去看着白杨问着。 “这个时辰,董大人不是正在堂上升堂处事吗,既然有事找你,自然不能打扰到董大人处理公务。”白杨回复着。 武夜王虽一夜未睡,但精神看起来还好。只见他眉宇轻轻往上一挑,猜测了几许白杨的用意,嘴角微微一笑,就请几人就坐,又对仆人说道:“去准备些酒食来吧。” 接着又看了白杨一眼,道:“好久不曾跟你喝酒聊天了,今日我们就边聊边说;不过,我有一件事,不吐不快,我得先说,”武夜王脸色转变,面色冷硬,沉默了片刻,只说着:“唉,棘手了。” “大王,我……”辰义刚想说话,却不逢时。 仆人此时正好已经端上酒菜上桌了,“来,酒菜终于上来了,我要先喝上一大杯,才能解闷痛快!”武夜王的此话打断了辰义想要继续说的话,武夜王说完,提起酒瓶立即倒了个杯满,灌进嘴里。 辰义没再继续说话,心想,还是先不要说了,看来武夜王似乎有心事。 武夜王喝完,才去给白杨与辰义倒酒,继续说道:“你们也喝呀,”看了眼辰义,道:“刚才你说什么?” 辰义道:“哦,大王您不是有事要先说嘛,您先说。”辰义突然改变主意,以现在武夜王的状态,不适宜马上说自己的事。于是,郁闷地独自倒了几杯酒,一饮而下。 武夜王拿起筷子,开始挑着菜吃了起来,吃了两口,又去夹青菜,边夹边说道:“你们看,这菜,看起来鲜亮清淡,吃起来应该清淡爽口,但事实是,只有吃到嘴里,才会觉得油腻了些,这菜是不是骗了我?” 白杨淡淡一笑,道:“那可能不是菜的问题,或许那青菜还觉得冤枉呢,菜是菜,油是油,厨子把两者混合一起,要做到此种亮色,还得厨艺精湛些的,才能如此。” 辰义刚喝了一杯,不胜酒力,就立即站起,闲言几句后就要离开,去上茅厕了。 辰义的离开,并没有打扰到武夜王与白杨的谈话。武夜王看了白杨一眼,继续回道:“说得也对,看来我是冤枉这盘子里的青菜了。”武夜王说完,默然了片刻。 白杨料知武夜王此举,话里有话,于是开门见山问道:“大王去见何总管,不知遇到什么事情了?” “去见了何跃静,他府里清风雅静,谈吐谦逊,偶然看得他书房里的诗词,不乏露出些慷慨正义。与他谈话间,就他而言,似乎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隐隐透着些无奈,这样的一人,就像这盘里的青菜,看起来清淡……” “大王你只是说,看起来而已,但事实并未知;当然,官场上,难免会趟些浑水,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就是这个道理。既然你说,何总管是那青菜,若觉得这菜油腻了些,那用清水煮着吃,或者让厨子少放些油进去炒,这样不就合胃口了?所以,主要的问题,是不是在于掌管炒菜的这厨子呢?” “是这样没错,回来的路上,我也是这样想着,所以我的目标变成了掌管售盐的三司总督,三司总督是朝廷大臣,官阶二品,掌管朝中多类要事,是我看中的大臣古总督。古总督的为人,我是十分信得过的;他正直而不逢迎附和,政绩优越,是不可多得的一位重臣。所以,在官盐上下手,是不可能了,现在考虑着是否从丝绸物品上着手呢。” “大王说,以政绩优越来评定一个大臣的重要地位…..”白杨话只说一半,便不再多说。 武夜王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揭秘 “之前的政绩考核,不是群臣们将一年的赋税收入预算先交给楚王,年底能够超额完成赋税财务的,就留任并提拔的吗?古总督政绩优越,那么,他担任之前的官位时,岂不是经常超额完成赋税,前些年古诺发生过旱灾,很多官员因为这种原因被降级处理,他反而胜任了?”白杨问道。 白杨曾打听过古总督的事迹,古总督以前就是在梵净留任,后慢慢被提拔上升至二品官员。但以古总督之前在梵净完成的政绩历史,几乎是不可能超越的。然令他一直不解的是,前几年古诺发生大面积的旱灾,当时梵净是旱灾的重灾区,但朝廷却没有派出一名官员来此了解实事,拨款赈灾的范围也没包括梵净,但年底时,古总督反而受嘉赏,被提拔离开此地。留下一个烂摊子,倒是让慕容宝捡着。所以,白杨不得不怀疑这样的古总督,竟然在武夜王心中是完美的朝中大臣。 武夜王神色暗淡,似乎在琢磨白杨话里的深意,沉思片刻,道:“如你所说,倒是有几分理,但就此心疑,我还需考虑考虑。” 白杨追问:“不知大王口中的那个古总督,是如何官阶二品的?” “他之前在梵净任职,据说政绩很好,被众多大臣推荐进京的。那时朝中之事,我还未曾干预,皆是父王和丞相处理。” “他之前在梵净任职,我却比你更了解一些;我也是听说,前些年,梵净旱灾严重,古总督并没有申请拨款赈灾。那时梵净城饿殍遍野,民声怨道,由于梵净城接壤赤城,于是大多饥饿难民跑去赤城,侥幸存活下来。后来,旱灾过去,开始风调雨顺,大量在思境赤城存活下来的难民又落叶归根,偷跑回了梵净。” 武夜王大惊:“竟有此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 “山高皇帝远,若你没到过梵净,又怎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白杨淡淡回道。 武夜王显得很不淡定,有些心神不宁,微微一怔,“若此事当真,我倒要好好调查调查我这位人人倚重的朝中大臣了,古总督!” “你口中那位古总督是谁啊?大王。”辰义刚回到屋中,就听到武夜王说着古总督,忍不住就问了句,有心也无意。 白杨见辰义脸色还有些泛红,不禁问道:“你没事吧?”心里不禁想着,竟还有人比我还不胜酒力的。 “没事儿,你们继续。”辰义说完,走到桌旁坐下。 武夜王想着古总督,心情有些复杂,对辰义回了句:“古总督现在是三司总督,二品大臣,以前在梵净担任过城主一职,名为古傲山,你可曾听说过此人?” 武夜王这话刚出,就见辰义脸色不对了。 白杨也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你不是刚到梵净不久,难道你也认识古傲山?” 只见辰义瞳孔长大,面色凝重,立即站了起来,走到桌旁,向武夜王跪拜道:“我来见武夜王,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大王,我有要事禀奏,还请大王为我讨个公道,以慰籍十四个家族的亡灵!” 武夜王没明白辰义的意思,疑惊道:“此话怎讲?” “古傲山这人,我何止认识!哪怕他化成臭泥,我化为厉鬼,我也定与他势不两立!” 白杨听这辰义的口气,瞬间明白了辰义为何一定要来找武夜王了。于是说道:“别急,你慢慢说,我相信大王会有耐心听你的故事的。” 砰…… 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酒杯已经分崩离析,在地上躺成碎片。 白杨与辰义惊了一彻,只见武夜王已经站起身子,走到了窗边。 听完辰义所述的经历后,武夜王不禁怒道:“岂有此理!” 跪拜在地上的辰义继续道:“大王,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那改造后的秘密牢房所在何处?快,带我去看看!”武夜王立即问着辰义。 “是!” “除了秘密牢房,你可有当年古傲山派人火烧客栈的证据?”武夜王跟随着辰义往密室而去,边走边问着。 “那晚,等我看到客栈火光冲天,我赶回去的时候,看到有两个黑影从大火处离开,向我所在的到地方走来,我立即躲到草丛边……”辰义开始陷入回忆中。 那晚,我衣服的颜色很浅,那两名黑衣男子并未发现我,我害怕地躲到路边的草丛里,不敢有所动静,却隐约听得其中一名男子说:“古大人这招够狠的,希望他们死后不要来找我就好了,要找就去找古傲山大人。” “别说了,反正又不是你指使的,干完这次,咱就别干了,指不定哪天,古大人也会把我们送进地狱里。” 他们离开后,我立即跑去救火,但是根本没用。 跟在武夜王与辰义身后的白杨问着:“那你可曾认识那两名黑衣男子。” “当时很害怕,没注意去看那两人的面貌,不过,他们的声音,我听着熟悉。”辰义回着。 武夜王有些吃惊,问着:“熟悉?” “嗯,没错,后来我知道了那两人是谁了。” “是谁?” “那两位男子,也是悬江衙门的差使,曾经与我父亲是好友,经常会去我家里做客,所以我记得那声音。一个浑厚,一个尖锐,两人姓王,我经常叫他们王叔叔,对我们很好,每次到我家都会给我买糖葫芦。但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亲近的人,就是杀害我父母的直接凶手。”辰义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那你后来可曾找过他们?”武夜王继续问着。 “找过,他们死了,”辰义停下脚步,“怎么死的,并不知道。也许是自责,所以自杀;也许是……所以,我不会放过古傲山这个真正的凶手的!”辰义愤怒,拳头捶向密道里的墙壁。 却在此时,经过辰义那一锤,一道房门突现,武夜王吃惊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那间秘密牢房?” 白杨问:“怎么又多出来一间?” 辰义很茫然,也有些吃惊道:“对啊,怎么又多出来一间。这,我并不清楚,秘密牢房明明在前面拐角那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破解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武夜王急忙说着。 白杨去推门,却推不开,“这门恐怕没那么容易打开。” 于是三人齐上,皆推不开那扇门,武夜王气闷,道:“这又是什么破机关暗道,这么难开!” “让我来吧,总得试试。”辰义回着,毕竟他是精通各种机关暗道的人,竟然也在这里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不过,越是有挑战的东西,他越有欲望去征服。 “让他来吧,他本是机关高手,懂这门道。”白杨对武夜王说着。 武夜王闪在一旁,观看着,过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对白杨说着:“那就让辰义在这里继续弄吧,白杨,你带我去看看你们所知道的那秘密牢房吧,究竟在哪儿?” “哦,”白杨应声,带着武夜王去了那间曾关押着米儿的秘密牢房。 过了许久,武夜王与白杨转身回来,看见辰义还在原地,思考着如何破解那奇特之门的机关密码。 武夜王长长吐了一口气,低声道:“这门竟然把机关高手都难着了,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又是谁设计的这机关,看来大有来头,才这么隐蔽。若不是辰义刚才那不经意的一锤,谁会知道竟然还有这样一扇独特之门。” 白杨心中一定,突然说道:“你刚才说是谁设计的这机关?”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武夜王不解,迟疑回着。 白杨说道:“能够在这悬江衙门设计机关暗道的,必定是经常出入悬江衙门的人,如今悬江衙门里就只有辰义精通,如果不是辰义的话,那还有谁呢?” “你该不会怀疑是辰义设计的,故意打不开此门,在那里卖关子吧?”武夜王看着白杨,疑惑地问着。 “不会,我怎么会怀疑辰义!” “这真不是我设计的,我也是第一次发现这门,真的,绝不敢隐瞒!”辰义已经转身跪拜着说话了。 白杨与辰义异口同声说着,让武夜王好生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儿,道:“只是说说,何必那么认真,瞧你们。”躬身去扶辰义,“你现在的难题,就是这门了,尽力将它打开吧。” “是!” 辰义继续摸索着,不过,经过白杨与武夜王的一番对话,倒是让辰义有了些思路;辰义不禁想着,这门会不会是自己父亲与他身边的好友在生前一起设计的。因为辰义的父亲,即辰钟,在生前有五位好友,经常聚在一起研究机关暗道,互相探讨。他们五个人,每个人有着自己的设计思路和奇思妙想,常常聚在一起比试谁的机关暗道更为高明。如果是五个人共同设计的这开门的机关,则势必会聚集五人的设计思路,就复杂难解了,所以他们五个人常常不会共同设计同一个机关暗道。 想到了这里,辰义说道:“这或许是我父亲生前与他好友一起设计的机关,所以才会这么难解。” 武夜王问了辰义原因,辰义和盘托出,武夜王听后,不禁有些失落道:“如你所说,若这机关真是你父亲等五人共同设计的,他们五人基本上算是世上的机关高手,解一人设计的容易,要想摸清五人思路心计去解开重重暗道,恐怕世上无人能解了。除非让那设计此机关的其中一人来解,应该会有可能。” “那五人皆死了,有两人是同我父亲一起在客栈中被火烧死的,另外两人,就是烧死我父亲的那两位王叔叔,如今他们都死了。” 白杨补充道:“即使那五人都没死,让其中一人来解,也很难解开。” “这么说,这世上没人能打开这扇奇特的门了?”武夜王有些气馁。 白杨眸色轻转,看了眼辰义,安慰道:“我反而更相信辰义一人能打开这半石半铁的门,不是吗?”说完,白杨看着辰义。 武夜王从白杨眼中看到肯定与信任,问道:“什么意思?” “辰义不是说过吗,他父亲的几位好友生前挺疼爱辰义,定是教过辰义一些机关门道,而辰义为什么能够自学到许多机关暗道的要诀,其实都拜他那五位师傅所赐。没人比辰义更了解他那五位师傅的邪门歪路了,你说呢?”白杨说完,继续看着辰义。 辰义经过白杨这么一点拨,茅塞顿开,兴奋道:“我知道了,我这就立即解。” 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面前的石门终于打开,接着一面铁网也被打开,又一道石门往左移,终显出一间空间不大的小型暗阁。 三人忍不住兴奋,辰义很有成就感,兴奋地说道:“难怪我之前用了多种办法,都不能解开,原来是要集合五种思路,又各自绕开对方所设陷阱,才能找到规律,打开这几扇门。” 武夜王夸赞道:“不错,竟让我大开眼界。” 丝毫没有松懈下来的白杨,打开点火棒,照亮着四周,三人翻看着此间暗阁里的东西。 此情此景,白杨想起了当初米儿误闯入慕闲院暗室的场景,呆在原地,神思飘远,心不在焉。 而武夜王与辰义不停翻看着支架上的书信文案,突然,武夜王问道:“辰义,你父亲姓名?” “姓辰名钟,怎么了?”站在白杨身旁不远处的辰义回着。 “那就对了,这间暗阁,就是你父亲生前与他友人共同设计的。” “我知道啊,自从打开这门的时候,就料到了。” “这里,有着十四名工匠写的血书,还留了姓名。全是陈述他们为何听从古傲山偷偷改造此秘密牢房的原因。”武夜王说着,辰义立马凑近武夜王,拿着血色黯淡、已经不太明显的血书看着。 血书最后几行写着:“上述,是古傲山利用我们设计的机关暗道,截获商客们的各种钱财之事。如今,又让我等改造一间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牢房,为他私用,牢房改造完成之后,想必我等也活不了多时了。此暗阁是我们十四人私自设计,若我们遇不明事故、意外死去,皆是古傲山的阴谋。能看到此证词之人,必是打开了那难解的暗门,必有过人之处,是常人不可及的,望拥有一身正气,为我们伸冤,让我等在黄泉之下瞑目,定甚感激。” 此暗阁里,不仅有着辰钟等十四人陈述的血书,还存放着当年辰钟等人私底下搜集的各种关于古傲山私自贪污、欺压百姓的证据。 武夜王越看越是生气,左手翻看着厚厚一叠状纸,右手五指紧握,若有所思地走了两步。忽然,一个猝不及防,后退几大步,手心捏了把汗,撞到白杨,白杨急问:“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处斩 “这儿,借你点火棒一用!”武夜王说着,白杨立即把点火棒递给了武夜王。 武夜王接过去,借着亮光仔细一看角落,扯开一层布满灰尘的白布,地上竟有几具无头尸骨,武夜王不禁惊道:“天呐!这里竟然还有白骨,这…..” 辰义听后,拿着一沓厚实的卷案走了过来,递给了武夜王,道:“想必,这些无头白骨的身份,是他们吧,这档案上略有记载,且还附了说明。” 原来,那几具无头尸骨,是辰钟等人偷偷留下来的,希望能够好好安葬他们。 那无头尸骨的主人,生前是悬江衙门的牢狱,后在邢台上无辜死去,替人偿命。因为古傲山的命令,让辰钟等人烧毁处理掉那几具尸体,而不能泄露半丝消息出去。辰钟等人于心不忍,于是偷偷设计了此间暗阁,秘密安葬了那些无辜死去的牢狱。 那几具尸骨为何没有头颅?是因为一些名门望族的子弟犯了杀人罪,被古傲山正义凌然地抓进牢中,判下罪行。活罪难受,死罪难逃,有权有势的贵族子弟,为了活命,于是暗中贿赂古傲山,与古傲山私通勾结,让古傲山留他们活命。 后来,古傲山想出一计:深夜偷放了身为贵族子弟的罪犯,并让罪犯们逃离梵净城,永不再回此城。而罪犯们的砍头刑罚,则由几个被酒灌醉了的牢狱来顶替,以假乱真。这样一来,不仅卖了达官贵族们的人情,且得到了“秉公执法,不畏权势。”的好名声。 所以,那几个被酒灌醉的牢狱,昏昏欲睡地被蒙着面,就被拉上了断头台,献上了项上人头,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死后还不能尸骨还乡。因为牢狱死去后,死者的家属久不见其人,必然会找上门来追问行踪,于是古傲山对外界声称,那几名牢狱偷人钱财,畏罪潜逃,行踪不明,以此掩盖已经死去的事实。 武夜王看了古傲山的种种罪证,痛心疾首,怒气冲冲就离开了暗阁。 隔日,古傲山就领旨前来梵净城了。 一切水落石出,古傲山的种种丑恶事迹,被武夜王扒了出来。自从古傲山被革职查办后,古傲山仍在反抗,很快,朝中几位大臣送来奏折,皆为古傲山求情,此事甚是惹怒了武夜王,武夜王不留情面,果断下令处斩了古傲山。 古傲山被处斩的消息很快在各地被众人传得沸沸扬扬,朝中臣子第一次见到武夜王动真格,皆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出声,生怕再次使武夜王动怒。 自从处斩了古傲山后,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施行的换币政策顺利进行,掌控官盐的三司部门作了相应的换血调整,并在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的职权上也作了部分调整。 尽管武夜王从大臣们的手里收回了三分之一的权力,还获得了民心,在人们心中建立起威信,然而,这远远不够,任重而道远,武夜王并没有喜笑颜开,依然眉头紧蹙地站在悬江衙门的大堂上。 流石来到武夜王身后,问道:“主君还在为何事忧愁?” “没什么。”武夜王淡淡答道,过了一会儿,说道:“吩咐你处理的事都去处理了吗?” “主君放心,已处理了,百姓们看到白善大人率先利用换取的新币,大批量地购买了官盐与丝绸等物,也被号召放心地使用新币了。新版铜币正在加量制造,人们只需把以前不同样式的旧币拿到相应换币地点等价换取就行了。” “哦,那朝中那边的事呢?” “主君放心,朝中政事与三公军务,有太后与鹿大将军管理。太后来信,说不必担心,她自有分寸,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武夜王听后,稍感安心。毕竟,周太后这人,大智若愚,处理起事情来,一点也不含糊。懂得进退,识得大体,善于察言观色,推测人心。 楚王武靖在世时,实际最宠她一人,后宫争宠,免不了勾心斗角,为了不使另外的妃嫔嫉妒,总是不争,淡然处之,不设计陷害别人,别人也未能够陷害得了她。所以,楚王武靖才会在弥留之际,将手中的“杀无赦金剑”私自赐给了周太后的儿子武夜。 周太后此人虽不喜欢争抢,但若是为了儿子武夜,需要争名夺利的话,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利用她的聪明手段助武夜的。武夜有着周太后这样一位母亲,在朝中代他打理一切政务,暂时离开朝廷一段时间,自然不必过于担心。 想到这里,武夜王安心地走出大堂,穿过宅院,走向后堂,准备去看望米儿。 流石在身后跟着,突然问道:“主君,什么时候班师回朝?” 武夜王想了一会儿,想起来到梵净城已有一段时间,是得考虑回朝了。“再过两日吧,等把这里的一些杂事处理完,就回去,这几日,你去准备下吧。” “是。”流石转身,没再跟着武夜王了。 本打算寻找到米遥后,就可离开这个多事的梵净城,但往往,事与愿违,事情可不会轻易按照米儿的心愿与计划发展。 自从上次慕容月白逼迫米儿时,使得她爆发出异常面目,她就已经隐隐不安了,看来红毒已经开始蔓延,所以她得赶紧去赤城。她拼命往前赶着,发现眼前的路,十分熟悉,这是春天,还是夏天?眼前一片姹紫嫣红。再穿过小巷,绕过庙堂,停下脚步,她静静地站在庭院里的草丛中,任风洗礼,眨眼就看见了米正与真雨,以及小婵,她忍不住欣喜,朝前跑去。 没跑几步,天色就变成了昏暗,又是一片广袤而荒凉的空地,这场景也熟悉,但怎么也没听到以往的渐弱间断的野猫声…… 啊!这是梦。 米儿再一次在梦境中迷失方向,不知所措。 五郎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米儿冒着大汗,叫醒不得,十分担心,让董冷月在她身旁擦汗照顾,他决定去下旨,千里传太医。 米儿梦境变得异常,让她迷失方向,当然,现实中,正发生着一件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报复 自从米儿装死,从桃子村逃出后,桃子村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人,而就此安静。 没隔多久,其母真雨便上山去检查米儿是否出逃顺利,于是去了埋葬米儿的山顶查看。令真雨伤心的是,看到米儿的包裹在夺命崖边缘,于是猜测到,米儿可能已经掉入山崖,没有生还可能了,真雨顿时伤心欲绝。小婵与米正也知道这个消息后,全家人再无心思逃离桃子村了。 徐文并没有打算轻易就放过米家人,相反,更多的是不甘心与不罢休的恼怒。于是把米家与思境人私通来往的消息,告诉了其父徐县令。 徐府阔苑里,徐县令问着自己儿子徐文:“你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的?” “爹,难道您还不相信孩儿吗?我可是亲自派了人,去跟踪调查后才得知这一重大秘密的。” “你确定没怀有私心,故意报复?” “没有,爹何出此问?” “那位米儿姑娘…….我说你,天下美女多得是,怎么就偏偏看上了那女子,硬逼得人家自杀了,现在还不肯罢休?” “爹,米儿她那是自杀的,与我无关,我这是就事论事!”徐文不依不饶道。 “此言当真?”徐县令半信半疑问着。 “当真,证据确凿,我专门派人调查米家人,跟踪后得知的,爹毋庸置疑。”徐文极力解释着。 徐县令没有说话,捋着胡子陷入沉思中。 “这件事爹就不要管了,一切事由我来办。”徐文斩钉截铁说道。 “万不可胡来,你容我再想想。”徐县令有些谨慎。 于是,徐文以势在必得的心,不停说服着徐县令,故意颠倒是非,最后,徐县令终于信之,决定把米家人抓起来审问。 很快,米家众人被抓进县衙,扣押在牢房,择时审问。 万念俱灭的真雨,不想再作反抗;小婵坐在真雨身旁,心情有些失落;米正坐在牢房一角隅,也没有多说什么,然而,贪生怕死的米图,再不能安静了。 “一定是故意报复我们的,对,徐文他这是故意的!”想了一会,继续道:“都是米儿连累了全家,让众人受此牵连,那该死的丫头,死了也不让人省心,我做鬼也要在地狱里去跟她算账!” 真雨听着米图一直在一旁叽哩咕噜着,本想说句话,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突然,米图又转头对真雨说道:“娘,徐文那小子心狠,这次,估计是不会放过咱们的,该怎么办呀,会不会死啊?我可不想死啊,娘,我还没活够啊……” “不会的,不会的。”真雨连忙安慰着米图,心里想着,即使徐文抓住米家人与思境人来往,自己与米正也没涉及或者泄露任何惊人秘密,也无不正当的交易来往,应该也不至于被处死吧,最多被贬为奴役,受苦受累。 一想到要成为奴隶受苦受累,自己倒没什么,折腾过两年死去,就好了。但想到要是米图也跟着活受罪,米图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怎么能忍受得了。心软的真雨不忍米图受此牵连,因为米图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跟思境也无半点关系,想到这里,真雨越是觉得,愧对米图了。 没过多久,陈子喻就来给米家人送饭了。陈子喻是徐文的表妹,所以,徐文并没有把陈子喻抓进牢房。 陈子喻刚把饭食递给米图,米图就抓住她的手急道:“子喻,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刚已经去求过舅父与表哥了,”陈子喻面无表情,埋头下去。 米图看陈子喻表情,见她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不久,于是料到陈子喻定是去求过徐文了。不过看陈子喻面有难色,就知道结果了。 “他一定要把我米家人置之死地而后快吗?”米图转而气愤问道。 陈子喻看了眼米正与真雨,有些尴尬道:“爹,娘,吃点东西吧!”语速缓慢,听着很亲切。 “你倒是回答我呀,没看见一个大活人就站在你面前,正问你话吗?”米图显然有些恼怒,这种恼怒是因为徐文的关系,牵涉到陈子喻身上来的。 陈子喻垂目安静,继续把饭菜端出来,放在地上。 等盘子都端出,陈子喻又端起一碗饭,递给米图,看着米图说道:“先吃点东西吧,我回去会让我父亲去跟舅父求情的,让表哥放过我们。” 米图不乐意,接过饭碗,吃了两口,突然站起身来。 砰…... 米图已经愤怒地把饭碗砸在地上了,怒吼道:“吃什么玩意儿!还有心思吃?”转过头来俯看着蹲在地上,一直呆愣在原地的陈子喻,道:“为我们求情?呵,什么我们?你不是相安无事吗,就凭你爹那地位,能说动吗,得了,我跟你,不同!”米图把心中的恐惧与埋怨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对着陈子喻发着脾气。 在一旁的米正与真雨也不好说什么,陈子喻被米图这样一说,心里有些委屈,提起饭盒篮子,就出去了。 真雨站了起来,抖一抖衣襟,“人家好意送饭来,看望我们,你怎么就这样对人家呢,好歹,子喻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又岂有见外的道理?”语气平和,不急不躁地对米图说道。 “还不是因为她那个表哥,徐文这人,阴险着呢,娘难道就没想过,我们将有什么下场吗?” “为鱼肉,任由刀俎。哎!是娘对不起你,没能照顾好你……” “我说娘啊,您和爹也真是够折腾的,我们好好的,待在思境就好了,跑到这鬼地方来干嘛?现在好了吧,米儿死了,现在您唯一的儿子就算不死,也会生不如死了!”米图埋怨着。 真雨听到这里,看了眼米正,埋下头去,不再回话。 米正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他思绪烦杂,如果当初能够预料到后来的事,谁都不会任性而为。 当年米正若不逃到此地来,或许他已经被群臣拥护,与自己兄长一番血战,或胜或败,那都是另一种结果了。 突然,牢房的门再次打开了。 徐文缓缓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把墨色折扇,一摇一摆,盛气凌人,“怎么样,几个时辰待在这牢房,习惯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米图瞟了一眼徐文,毫不客气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身世 徐文冷冷一笑,眼色轻飘,道:“哟,瞧这米家大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傲骨了?哦,不对,我们好歹也算是亲戚,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表哥。只可惜,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们居然和思境人有来往。按道理,我应该护住你们才对,但是这法不容情,我爹又是秉公执法的一大清官,就算是我犯了法,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何况是你们。这事儿啊,可就难办了。” 米图道:“少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就不明白了,都已经逼死了米儿,你难道还不甘心吗?” “简直是胡说八道!什么叫我逼死了米儿,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当我傻吗?竟想瞒天过海!”徐文有些发怒回着。 米图不解徐文的话意,继续道:“要不是你硬要逼着米儿嫁给你,她会自杀吗?哼,现在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还要报复我们,姓徐的,你别得寸进尺!” “她自杀?哼!你们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她根本就没有死,何来自杀?”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丧礼都办完了,你跟我说,她没有死,为自己辩解。徐文啊徐文,你究竟是无耻之人啊,跟你比起来,我简直自愧不如。” 真雨听到徐文的话,揣测着徐文的言外之意,想到徐文估计是知道些什么了。但如今米儿确实已死,她也不必怀揣什么希望,眼里满含着恨意,以冷冷的眼光看着徐文。 徐文与米图越吵越是激烈了,一个在牢门外刺视看着里面的人,一个在牢门里怒视看着牢门外的人,双方眼里皆有怒火,只是程度不同。米图的怒火里有着想反抗的意欲,徐文的怒火里透着故意报复的至高气势。 徐文微微走上前两步,继续说道:“你们可真会演戏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米儿是装死的!” “这话说出来谁信,简直贻笑大方,你这是在为自己找着借口,减轻自己罪过吧?当初你可是带着老道医者去验了尸的,现在米儿尸骨未寒,你却还要找我们闹事,你这种人,最悲哀的是什么吗?还是我来告诉你好了,是自欺欺人!” “我自欺欺人,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何米儿的坟墓里,并没有米儿的尸体?” “你说什么?见鬼了,没有尸体?难道你去那山顶查看过?” “没错!我派人去山顶看过,发现那坟墓有问题,于是命人打开了那棺材,发现根本就没有米儿的尸体,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如何解释?”徐文逼问着。 米正听到这里,解释道:“米儿确实是已经死了的,你还不肯罢休吗?” “这怎么回事?”米图疑惑问道。 真雨叹了口气,道:“上次我去给米儿上香的时候,也发现了那坟有异常,后来我四处寻找,却在夺命崖那里找到了一片米儿的衣服,定是跌入夺命崖了;她虽没死在棺材里,却也没生还可能了。”真雨说完,忍不住悲情流露,伤心地哭了起来。 一时间,米正与小婵也都伤心起来,米图还在疑惑中,只见徐文继续道:“你们接着演,演得这么伤心,倒挺逼真的,不过可惜啊,我不会再相信了。”徐文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死,这不难,看到自己亲人大难临头,对于米儿来说,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到时,我就拭目以待了。” 米正与真雨早已心灰意冷,难以相信米儿还活在世上,所以并没有过多言语。 米图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不过是想验证米儿是生还是死罢了!” “你们最好盼望米儿还活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徐文抿嘴一笑,背过身去,“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轻易死的,不过,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那种滋味,会让你永生难忘的,我的好兄弟,米图,别怪为兄没有提醒你。”徐文说完,拂袖离去。 徐文刚走,米图便问道:“娘,米儿没死是怎么回事?” “米儿……已经……死了。”真雨说着,两行泪流,不想再说话。 小婵回道:“小姐怕是坠崖而死了。” “什么意思?她不是早就已经自杀而亡了吗?”米图惊讶问着。 “可能是,没自杀死成功,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棺材中,于是从棺材中爬出来,又跳崖了。”小婵解释着,不敢把真实原因告诉米图,不然,以米图的性子,定又要埋怨大家合伙欺瞒他了。 “这米儿,好好的,非得寻什么死,现在好了,害得全家人受此窝囊牵连,现在看那徐文的嘴脸,越看越不爽。” 众人不言语,煞有心事,且心事重重。 两天后,徐县令审问了米家一族,米家酒楼被查封,米正身世来历一并被彻查,一时间众人困惑,不知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天后,彻查审问米家人一案被终止。 米家人平安回到了米家庭院,一切照旧,似没发生过任何事。 徐文被徐县令限制了自由,闭门思过,徐文闷闷不乐。 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议论这奇怪的事,徐县令无缘无故审查米正一家,又无缘无故放了一家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有的传着,是因为米家酒楼做了不正当的生意,所以被彻查,彻查后发现并无此事,于是又放回。有的盛传,米家的小姐死后,魂魄飘去找了徐文算账,徐县令害怕,就把米家人抓了起来。反正流言蜚语,各式各样,各种版本都有人相信着,但真正的版本,却鲜为人知。 米图的亲生母亲,是如今永安城章知府的夫人。 因为章知府夫人在早年时,未婚生子,却怎么也打不掉肚中的孩子;偷偷生下来后,正打算抛弃于一破庙中,让那孩子自生自灭,却恰巧遇到刚到此避难的米正夫妇。毕竟血浓于水,章夫人于心不忍,于是拜托真雨代其抚养。 真雨喜爱孩子,于是答应,收养了孩子。因为当时正值冬天,在一间较为密闭的屋子里收养孩子,所以给孩子取名为“图”,姓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偷听 米图的亲生母亲章夫人,自从把孩子托付给真雨后,就再没在真雨眼前出现过。虽然多年没有和米家人联系,但却一直默默注视着米家的一切,自从听到米家被抓进县衙后,震惊之余,决定再不能坐视不管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章夫人开始利用自己的一切力量,开始在章知府耳边吹耳边风,推荐米图上位,章知府偏爱章夫人,言听计从。 本来被关在县衙牢房的米图,第一次尝试到了饥肠辘辘,棍棒之苦,于是气急败坏,痛恨徐文,却又无处泄恨,无奈至极;以为此生完矣,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 米图走出牢门的一刻,暗自发誓,只要有机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要让徐文也尝试尝试牢狱之苦。 不久,徐县令莫名其妙受到一些人举报,一些旧账通通被翻出,一夜之间就被罢黜了官位。紧接着,米图却被举荐上位,成为了桃子县的新县令。 米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躲过了劫难,这让真雨立马想到了米图的亲生母亲,一定是她救了米图,不然米图不会顺利当上县令。这未尝不好,至少对于真雨来说,她的愧疚感就没之前那么深了。 真雨一直觉得是米家人连累了米图,所以很愧疚;因为米图本就不是什么思境人,就算查到了什么,也跟米图无关,再说,米儿出逃的消息,米图也一概不知,所以,米图受苦受难,皆是被连累的。 现在米图相安无事了,那么米正与真雨的愧疚感就消减些许了。 一切都恢复平静了,此时正是草长莺飞三月末,本早就打算离开桃子村的,但是因为米正与真雨一致认为米儿已经跌入山崖,再无生还可能,于是打算不再离开桃子村,每天颓废过日。偶尔还要去夺命崖烧香拜佛,烧的那些钱纸,张张都寄托了悔恨与哀悼的思念。 米正常常自责着,是自己害了女儿,若不是他一时心急,出了个馊主意,也不至于阴差阳错,让米儿丢了性命。 真雨后悔,当初不该赞成让米儿出逃的,以为可以帮助米儿,怎料是害了她。自从米儿走后,小婵就经常陪着真雨,在米儿房间呆坐,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在那房里,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回忆又各自哀思。所谓,活着的意义,无非在于,死者已矣,而生者对死者的哀悼,却无休无止。 相反,过得风生水起的米图,自从当上了县令后,正是春风得意。而且,这和知府接触的机会也越是多了,常常受邀去知府庭院作客。 每次米图到知府家作客,章夫人皆会命人备置好酒好菜,待米图也是十分热情,明里暗里都是无微不至的关怀,这让米图发觉后,不习惯得有些隐隐不安。从章夫人一直特别关照米图的言行中,米图渐渐开始生疑,觉得章夫人有些奇怪,怕是别有用意,所以暗地里有些提防着章夫人。 于是,有所猜疑的米图,因为在章知府面前有所顾虑,所以决定单独邀请章夫人到米家做客,没想到章夫人爽快应邀。 来到米家后,真雨有些惊讶,不过却不意外。原来米图的亲生母亲,竟是如今的知府夫人,难怪米家人会脱险,平安无事;难怪,米图会扶摇直上,当上县令。 酒饭过后,章夫人要与真雨私聊,米图一直察言观色,觉得二人有蹊跷,但也不便多说什么,于是转身离开,顺手关了房门,却并未走远,躲在门外,侧耳倾听。 “我万没想到,章夫人竟然是你。”真雨有些感慨说着。 章夫人的话音柔细,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老爷的原配夫人去世后,我就作了正房。生活日子,倒也丰裕,却一直放心不下我那孩儿,所以,五年前,我就派人打听了关于你们的消息,才知你们在这里开了一家酒楼,生活平静,所以就一直没有前来打扰你。真雨妹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倒还好,只不过,前些日子发生一些事儿,倒是委屈了那孩子,都是我们连累的。不过,后来得贵人相救,我就猜测到多半是你了。还好你出手相救,不然,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对不起他。” “妹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将米图拉扯大,难道还不够吗?倒是我,把他生下来,一直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职责,说来,也是惭愧。” “米图这孩子,从小倒是很听话,没有费多少心。不过,他那性子,有些急功心切,现在当了县令,还得麻烦你在身后多多帮助他,必要的时候得提醒一下他。” “这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只不过,怕是帮助的时日不长了。” 真雨不解,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我家老爷,年事已高,我怕过不了几年,就离我而去,到时,我就失了这靠山,无能为力了。”章夫人回复着。章夫人这么着急地利用手段,把徐县令拉下台,又推荐米图当上县令的原因,就是怕章知府一命呜呼后,就没机会帮到自己儿子米图了。所以她得抓紧步子,努力推荐米图,使得米图得到章知府的信任,尽快推荐米图也坐上知府的位子。 屋内,章夫人与真雨聊着聊着,很快就聊起了过往的事,你一言,我一句,皆未发现,门外还有一位倾听者。 在门外偷听的米图,惊讶地从二人的谈话内容中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是真雨,而自己竟是多年前被自己亲生母亲抛弃的私生子,这让米图有些难以接受,神情恍惚地匆匆离开了。 知道真相后的米图,觉得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人一样,生母不敢认自己,觉得所有人都像是在欺骗着自己,独自跑到村子外的树林里,发了疯地奔跑,性情开始有了些许变化。怨,还是怒?对于米图来讲,皆说不清楚。 心情烦闷的他,离开树林后,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一酒馆,于是就准备去酒馆里喝酒解闷。 不巧的是,徐文也正好在这酒馆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讽刺 正在这酒馆里借酒消愁的徐文,突然看到米图走了进来,心里早就积聚了许多不满米图的愤恨,便借着酒劲儿,立即高声道:“哟哎!我这是撞邪了,还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走在哪儿,都会遇到臭王八!”以前米图与徐文在寒山书院时,一直都是米图巴结徐文;如今,米图逆袭,而且还是踩着徐县令坐上那个县令位子的,徐文的心里自然十分不畅快,憋着一肚子恶气。 米图找了一角落,靠桌就坐,没有心思搭理徐文。 然而,米图越是不反抗,徐文就越是起兴,只听到徐文继续高声说着:“哟,这儿的老板今儿是怎么了,还不去给臭王八上酒菜,也不知道想不想踩****运,还是想喝西北风!” 徐文这一高声喧哗,立即让老板注意到了店里刚来的米图,毕恭毕敬地就去招待米图了。 看着那老板马不停蹄地在米图面前说好话,拍马屁,徐文心中忿忿不平道:“也不知今儿吹的是什么风,把什么东西都吹到这里来了。我想了又想,忍不住问了那风,那风告诉了我,让我大吃一惊,大伙们,你们想知道这风究竟告诉了我什么吗?” 店内的客人们皆表示不知,摇头回应,一些凑热闹的酒客们便问道:“告诉了你什么?说来听听!” “这风啊,告诉我,叫我当心!说有只马蜂,喜欢打马后炮,学着蜜蜂去花丛采蜜,自己采不到蜜,于是引着人去打掉蜜蜂的蜂巢,于是那只马蜂就趁机得到了那些蜂蜜,这跟鸠占鹊巢有些相似。这种马蜂啊,身后藏着厉害的利刺,要是被这马蜂碰到,蛰了一下,可就惨了,所以,我们要小心。我看啊,此地不宜久留,刚刚我就看到了一只马蜂飞了进来。”徐文说完,余光瞟了一眼米图。 众人没听太明白徐文话中的讽刺之意,四处查看着,并问道:“马蜂在哪儿,在哪儿?怎么我没看到?” 徐文扯着嗓门,继续回道:“这马蜂啊,虽然喜欢藏身,但是由于体积大,是很容易看到的,你们再找找!也不知这马蜂是谁养的,养得肥壮着呢。你们找不到,不怪你们,也不知这马蜂,是什么蜂子的杂种,所以长得跟其他蜂子不太一样,你们找不着,很正常。” 米图起初没有管徐文说的话,一直喝着闷酒。谁知徐文无意的这些讽刺米图是会蛰人的马蜂的话,让米图听到“杂种”二字,变成了另一种讽刺他身世的挑衅,于是,米图终于忍无可忍了。他长久以来对徐文唯唯诺诺的不满、到后来公开的对立,积聚成的愤恨,恼怒,仇怨等,再也无处安放了。 只见米图径直走到徐文面前,一把抓住徐文衣领,徐文挣脱,米图再次抓住。 “你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一介县令,竟公然殴打良民吗?好啊,你打呀!有本事你就打!”徐文闭着眼睛,故意说道。 十分生气的米图很想立马挥拳暴打徐文一顿,但拳头握起,举在徐文面前时,还是没有挥打下去。最后的一点理智克服了冲动,米图不停地告诉自己:忍住,忍住,定要忍住,不管他现在怎么说,我不能打他,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现在我的身份不一样了。 迟疑一阵后,米图终于没有挥打徐文,放开了徐文衣襟,转身掉头,付了钱银,就气冲冲大快步离开了酒馆。 没能卸下心头之恨,心有不甘的米图,一路上往回走,却想着,此时虽不能明目张胆报复徐文,但有的是机会。因为此时非彼时,徐县令下马后,徐文基本没靠山了。自己现在是县令,随便找个幌子和借口,还怕收拾不了徐文吗?这样一想,米图的步速更快了,他不是赶回米家庭院,而是去了县衙。 县衙里的蔡师爷刚上任不久,做事谨慎,却又急于表现;看到米图气冲冲地回到县衙后堂,随意找了张扶椅,坐下后就不再说话,蔡师爷走到米图身旁,递了杯茶给米图,并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米图接过茶盅,喝了一口,没有回话。 “要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啊,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也能效点儿力,也说不定。”蔡师爷温言说着,心底里一直在揣测米图的心思。 米图放下茶盅,看着蔡师爷,想了一会儿,“要是有一条疯狗在路上,你刚好要从这条路经过,这只疯狗开始对你大嚷大叫,你很气恼,却不敢去捉它,也不能让这只疯狗住口,你会怎么处理?” “哦,原来大人是遇到一条挡路的疯狗啊。”师爷笑了笑,“很简单,借助别的力量除掉这只疯狗。” “如何借助?” “可以借用路边的木棒枝条,但这木棒得足够长,免得被这蛇反咬一口。” “那疯狗不过是对我大吼大叫,我若是在众多路人面前处理掉这疯狗,恐路人言语,我堂堂一介县令,有辱名声。” “那你就别亲自处理,让别人帮你处理;或者让那疯狗前来咬你,这样你就有理由了。” 米图听罢,心想,这怎么能行,拒绝道:“让那疯狗来咬我?不不不,这太冒险了。” 蔡师爷会心一笑,似有妙计,“你提前吃药作好准备,带上帮手,确保无大碍就行,不施些苦肉计,就很难达到目的。” “蔡师爷此招似乎暗有深意啊,不愧是章知府推荐上任的师爷!”米图看了一眼蔡师爷,回着。 蔡师爷胡尖微翘,眼神一晃,道:“大人说那疯狗不是也暗有深意么,想要在含蓄的大人身边做事,不向大人学着点儿,怎么能行,大人,您说,对吧?” 米图勾唇一笑,“够聪明的呀,蔡师爷,那你就赶紧为我出谋划策下吧!” 隔日,徐文就被人举报偷人钱财,被抓进了牢中,关押了几日,受尽了牢狱之苦,后查明是被诬陷,才被释放出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伎俩 时隔不久,桃子村又开始热闹了,到处在传着徐文出手殴打县令的消息。 陈子喻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前前后后弄得里外不是人,听到徐文殴打米图的传言,带着稍有意外而迷茫的神色,立即问着小婵究竟怎么回事。 米正与真雨近来一直不怎么管事,所以米家庭院上上下下,全靠着小婵打点,小婵比较了解外面的消息,所以把传闻中的事情经过告诉了陈子喻。 “据说是米大人去街巷喝酒,恰巧遇见了徐文,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徐文就大发雷霆,十分恼怒,于是出手打伤了米大人,后来就被米大人抓进县衙里了。”小婵把外界的传言重述了一遍给陈子喻。 陈子喻听完,面色有些难看,回头去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换了件衣服,就匆匆赶去县衙了。 ........... “我表哥为什么会打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子喻到了衙门后堂见了米图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这让米图听了,心里更是不高兴了。 “我是不是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解释得一清二楚?有必要跟你解释吗?” 陈子喻听到米图的话有些僵硬生涩,明显觉得米图像是在生气,于是她用着平和的语气说道:“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我表哥纵有不对之处,你就看在我面上,别跟他一番计较了好吗?再说,你和表哥的关系,闹成这样,传出去让别人听了,总归是不好的来,我们还是以和为贵,不好么?” 米图并不领情,道:“哟,好一个佛面,我是不是应该把你供起听来,每天早上为你烧些高香呀?左一个我表哥,右一个我表哥,好一个我表哥,说得这么亲切!让人听了,反倒觉得我和你像是陌生人呢。” 陈子喻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心急地解释着。 “我管你是不是那个意思,我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坐在这里动弹不得,你反倒是没有关心,倒是很关心你那表哥!”米图很是生气,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陈子喻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米图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在扶椅上坐着,以为就是些皮外伤而已,哪里知道米图竟说自己动弹不得,那岂不是很严重?陈子喻蹙额,连忙上前问着:“究竟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请没请大夫?” 米图不屑,没回答陈子喻的话,想了一阵,才道:“我已经将他从轻发落了,不过是稍微关押他几天,让他长点教训而已。” 陈子喻听罢,情绪才得以稍稍放松,“谢夫君!” 当然,米图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徐文的,自从把徐文抓进牢中,便开始实施报复计划了。 先是找人诬陷徐文偷人钱财,抓进牢中审问,实际是故意折磨徐文,让徐文心中积恨难忍,再放出徐文。徐文被放出后,心中的愤恨还未消,米图又故意再去激怒他,使得徐文失了理智,开始不顾一切对米图拳脚相向。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徐文再次被抓,并被冠上了殴打县令的罪名。 把徐文再次抓进牢中,继续折磨徐文的同时,下一个阶段的报复,也即将开始了。 徐文曾私自培植有几名专门为他办事的得力助手,也可算是杀人,如今徐县令虽垮台,徐文没有了后台的势力,那几名手下,毕竟跟在徐文身边做事多年,却是对徐文忠心耿耿的。 徐文曾经的手下,在徐县令倒台后,徐文便打发了些银子给他们,让他们回自己家乡安定过生了。 陈子喻离开县衙后,蔡师爷就从外面赶回衙门后堂了。 蔡师爷刚进门,米图就问着蔡师爷:“把消息都传给他们了吗?” “传了,大人,我做事,您请放一百个心。”蔡师爷回着。 “那你说,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打算如何处理?” 蔡师爷捋着胡子,嘴角微张,“我作了两手准备,第一,若他们一开始就表现得很衷心,那么,当他们听到曾经的主子徐文就要被处斩的消息后,势必会前来想尽办法搭救徐文,即使他们不搭救,也会来见徐文最后一面的。” 徐文补充道:“到时,等他们前来,我们这边再透漏消息出去。当他们听到自己掉入陷阱时,就不会那么理智了。” “说得没错,他们本是义气冲冲地前来搭救徐文,却听到徐文要把他们多年来帮助徐文办的那些不光鲜的事、以及证据抖出来换命,出卖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他们肯定难以接受,会立即想到,原来叫他们来此地救人是假,抓他们就案是真。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愤怒,定会认为徐文和我们是已经串通好了的,就会冲动地找出卖他们的徐文算账。” “而我们一直关押着徐文,让他们难以知真假,一直误会和猜测着徐文。误会这东西,说起来不可怕,但隐藏的杀伤力却会很惊人。”徐文脸上浮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蔡师爷继续道:“凭着他们的功夫手段,要嘛,因为心虚,不知道徐文身上有着什么样关于他们致命的证据,所以会偷闯牢房来找到徐文,然后毁灭证据。要嘛,还是会半夜来劫狱,救出徐文,出去后再找徐文讨个说法,或者直接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你不是说他们很忠心吗?”米图忍不住问。 蔡师爷见过无数世面,很有经验地解释道:“想我半生见过的人和事已经算多的了,如果他们来劫狱,徐文跟他们解释不清楚的话,他们确实是会立即下手杀了徐文的。在生死面前或危急关头,替人办事的人一般有个特性,他们会很理性地判断出哪种处理方式对自己更有利,他们不会感性地去念及曾经与徐文的交情。所以,他们在权衡利弊上面,几乎是没有多少人性的。” “那若是一开始他们就表现得不忠心的话,你的另一准备是什么?”米图紧接着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隐刺 蔡师爷道:“若是这种情况,就是第二种可能,若他们不来见徐文,就立马给他们透漏要抓他们的消息。而为何要抓他们的原因,就说我们从徐文那里得到线索,关于他们多年来拿人钱财、替人办的那些不正当的事的证据,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会立马躲藏起来,猜疑着是真是假;我们这边再步步紧逼,使他们无处可逃,他们定会动怒,把这种愤怒转移到徐文身上,多会半夜偷闯地牢,找徐文算账。不过,第二种不太可能,据我所料,他们听到徐文被处斩的消息后,一定会坐不住,乱了阵脚的,所以,第一种可能发生的机率更大,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米图笑着说道:“哈哈,不愧是师爷啊,”米图轻松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采,欣慰身边多了个得力干将,如今办起事来毫不费劲。 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没过几天,事情真如蔡师爷说的那样,往着蔡师爷引导的方向发展,徐文的四名手下终于决定要半夜劫狱了。 蔡师爷早有所准备,在牢房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徐文的手下投网了。 过了一夜,徐文的手下并未投网,这让米图开始有些着急起来。 又过了一夜,蔡师爷一点也没有松懈,继续等待着时机。 ........... 安静是不会持续很久的,这一夜,桃子村再度热闹了起来;夜空下,处处房屋灯火通明,喧闹无比。县衙四周,到处被点亮的火把照亮得通透,还有众人围观,好不热闹。 陈子喻闻声而来,走到人群中一问,才知这个非同寻常的夜晚,发生了让她不能接受的事。 “听说那四名刺客曾是徐文的手下,经常出入徐府,想不到如今竟闯进地牢,把曾经的主子谋杀了。”多名旁观的百姓在县衙衙门地牢外指指点点。 “据说是为了报复徐文,怕是与徐文有着不为人知的过节。”围观的一男子说着。 另一男子回复:“当真?” “可不是,不然怎会半夜私闯地牢,去刺杀徐文。” “得了,管他们呢,反正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再说,那四名刺客已经被官府的人拿下了,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回去吧,没啥好看了。” 人潮散去,陈子喻没有走进衙门去一看究竟,而是心神不宁地回了米家庭院。 不知真相的人们,事情发生后,只能猜测着事情的经过,只要能说得过去,就能解释任何真相,且真相五花八门。 除了米图与蔡师爷等人知道事情的原委,恐怕就没多少外人知道彻底的原因与经过了。那四名伺机营救徐文的人,中了蔡师爷设下的圈套,误杀徐文后,刚逃出地牢没多远,就被早已暗伏在外的官兵包围逮捕了。声势浩大,惊动了四面八方的人前来看热闹。 由于那四名杀手,武功非同常人,所以在逃跑过程中,刺杀了多名官兵。于是,米图气败坏地下令,次日就将乱贼问斩。 次日,原徐县令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直郁郁寡欢地看着自己儿子徐文的尸体,锥心痛的难过,精神涣散。陈子喻看到自己舅父沧桑的模样,不禁伤感了几分,吊唁过后就埋头回到米家庭院,心神不宁,一直烧香拜佛,沉默不语。 到了夜晚,米图从徐府出来后,就赶回到了米家庭院。 回到米家庭院,看到陈子喻在正屋旁的侧室里设置了香烛灶台,跪拜着。 米图进屋,说道:“我回来了。”见陈子喻一直闭口不言,猜测到陈子喻心情沉郁了。米图站了一会儿后,故意抽了几支香烛,点燃,插上灶台,再退后几步,拜了拜。 作拜完毕,见陈子喻还是没有言语,米图就沉不住气了,说道:“你难道不和我说些什么吗?” “我无话可说。”陈子喻回道,声音细沉,脸色淡淡。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肯定在埋怨我,是与不是?” “岂敢,大人多虑了。” “你肯定在埋怨我,关于你表哥的事!”米图转过头看着陈子喻,“但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你担心徐舅父,刚我已经去看望过他了,你放心,以后我会代替表哥照顾好他的。” 陈子喻没有说话,眼睛闭了起来,双手合十,继续祈求着。 米图见陈子喻不再说话,于是他继续说着:“虽然我和表哥徐文确实有些过节,弄得有些不快,但我绝不是刻意要针对他。再说了,我现在的这个位子,虽然曾经是徐舅父的,也绝不是我刻意抢占的。谁让上面的人查到徐舅父之前那些不正当的事儿了呢,徐舅父要是一直不趟贪污那浑水,县令这个位子就能坐得稳稳妥妥的,毕竟他老人家后来的声誉那么好。而我坐上这个位子,则是受到赏识,被人推荐才坐上的,这可是正当上位,可不是我的错啊。” 陈子喻还是不言语,只觉得厢房里很吵,于是起身,开门,走出厢房去。 米图站在原地,陈子喻冷淡的态度使他不悦,感觉被陈子喻泼了一盆冷水,愣了一阵,也走出厢房,立即去跟着陈子喻。 陈子喻去了厨房,米图也跟着进了厨房。 “陈子喻!你是不是故意躲我?”米图声音略大,有些生气,问道。 陈子喻面无表情,回着:“怎会,大人怎么跟着进了厨房。” “那你为何故意离开?”米图心中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霸气瞬间乍现。 “不是正准备给你做夜宵嘛,难道你今晚突然变得不吃夜宵了?”陈子喻深知米图的习惯,米图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吃了夜宵才能入睡。 经陈子喻这么一说,米图才稍微平缓情绪,站在陈子喻身旁,说道:“这些,让小婵来做就好了。” “她与母亲今早就去庙宇斋戒去了,明日才回来。”陈子喻解释着。 “难怪一回来就不见她们身影,”米图说着,见陈子喻已经开始在洗菜了,站在一旁继续说着:“表哥徐文那事,你可怨不得我,是他自作自受。” 此话一说,陈子喻就斜视了米图一眼,怨怨说道:“你不把他抓进地牢,他会死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冲突 “谁叫他目中无人,与他冲突几句,他就动手,把我打得只剩半条命,动弹不得,才一直待在衙门没回来的。殴打县令,本应治他的罪,看在你份上,不过就是想把他多关押几日,就放回,谁知有刺客闯地牢刺杀,这,我也是不能掌控的。” “不是被你直接害死的,也是被你间接害死的!”陈子喻不满道,冰冷的视线仿佛没有焦距。 米图听了这话,就又不高兴了,“我好歹也把刺杀他的人都抓起来,一并问斩,为他报仇了,你不感激我,在那说什么风凉话?” “什么?感激?谁知道表哥徐文是被你故意杀害的,还是栽赃给那几位刺客的,抓到刺客不审问他们为何要入狱刺杀表哥徐文的原因,而是这么急着就处斩了那几位刺客,怕是另有隐情吧?知道我为什么要烧香拜佛吗?我那是在为你祈祷,少杀些人,少些罪孽。”陈子喻一股脑把积在心中的疑点说了出来,沉默后的结果,就是一次性的爆发。 米图听了,有些心虚,但故意大怒掩饰,理直气壮地说着:“你什么意思,怀疑我?那好,我给你解释。”徐文把目光投向他处,故意板着脸轻啐道:“那几位刺客是徐文之前私自培养的杀手,徐文手里有着他们一些不为人知,又致命的证据,他们怕徐文泄露出去,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去找徐文。为了毁灭证据,以致于和徐文在牢中发生了冲突,错杀了徐文,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的。” 米图的解释,陈子喻越听越觉得牵强,不禁质疑道:“看来整个过程,你都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经过的?再说,那四位杀手又是如何轻易闯进地牢的?” 米图有些心急了,继续解释道:“我堂堂一介县令,难道事情的经过还查不到吗?因为没有预料到有刺客会夜闯地牢,所以换班的时候看守不紧,刺客才会有机会闯进去的。” “那么,那四位杀手功夫了得,又是如何被你们发现并逮捕的?” “他们杀死了徐文后,就被监守牢房的牢狱看见了,当我知道有刺客消息的时候,立即下令,命衙门的所有差使出动,逮捕刺客,刺客才会纷纷落网。” 陈子喻继续追问:“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牢狱通报了你有刺客的消息,你再命人追铺,刺客竟然刚离开地牢就被逮捕恶,这说得过去吗?别忘了,那几名刺客都是有功夫的人,他们逃离的速度会慢到那种地步,等待着被你们发现了去追赶,而他们就站在原地等你们吗?还有,那几名杀手又是如何知道表哥徐文会出卖他们,才跑去毁灭证据的?早不杀晚不杀,偏偏要在牢房里杀他。你那么早就斩杀了那几名刺客,真是为了替表哥报仇,还是怕他们说出任何不利于你的消息?” 米图被问得顿时想不到解释的理由了,于是板着脸怒道:“陈子喻,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我还没问完,你倒是回答我啊,到底如何解释?”陈子喻不依不饶说道。 “我懒得过多跟你解释,赶紧做你的菜!”米图心虚,不想多说,生怕越解释,就越解释不通,露馅得越多。 “你不解释,说明你心虚了,我看我表哥,根本就是你故意杀害的!若那几名刺客是表哥的手下,他们要杀表哥,早就在表哥没被抓进牢房之前,随便找个地点轻而易举就把他杀了,又怎会费那么大的劲,夜闯那把守森严的地牢去杀表哥呢?”陈子喻狐疑地凝视着他,用着冷冷的语调说道。 米图终于被陈子喻逼问得发怒了:“你简直胡说八道!这么偏袒你表哥,你个贱女人!怕是背着我,私底下与你那表哥有不为人知的勾当吧!” “你……你竟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人了?”陈子喻也怒了,此时两人都怒发冲冠,瞪着眼看着彼此。 米图道:“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女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子喻越是发火了,“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总比你这杀人魔强!” 米图听到陈子喻说他是杀人魔,再也不能抵制怒火爆发了,立即冲到陈子喻身边,扇了陈子喻一耳光。 陈子喻从小到大,知书达理,从来没被人打过耳光,心里不服与愤怒席卷而来,放下手中准备切菜的刀与菜,道:“竟敢打我,今晚你别想能吃到任何东西!”说完,放下菜刀,怒气冲冲出了房门。 米图甚怒,正想追上前去拉住陈子喻,却看见其父米正站在门口,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两个怎么就吵起架来了?” “爹,您别管!她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我今晚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说完,米图就立马追上前去。 米正第一次见米图与陈子喻吵得这么凶,甚是纳闷。陈子喻自从嫁到米家来,就一直温文尔雅,从未发过任何脾气,这次竟然与米图吵架,究竟是为何事?米正想了一会儿,准备去看看陈子喻。 米正刚离开厨房不远,迟疑一会儿,走了几步,就已经见米图气冲冲地拉着陈子喻的手走回厨房了。 陈子喻显然是不情愿的,但力气小,被米图拉着,纵她在后面如何挣扎,皆没能挣脱掉。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厨房里传来我碗瓢盆掉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米正再不能迟疑了,立即赶去厨房。 此时又传来米图的声音:“给我切,这菜你今晚必须给我做出来,难道不知道老子没吃夜宵就睡不着觉吗?” “要做你自己来做,你睡得着睡不着,关我何事?你还睡得了觉吗?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难道不怕有鬼魂来找你偿命吗?” “你个臭****!胡说八道!”只见米图说着,已经狠狠地又扇了陈子喻一耳光。 陈子喻捂着脸,倔强地把眼泪忍住不掉下来,仍然不服气地道:“打上瘾了是吧,有本事就连我一起打死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误杀 “你别以为我不敢,快给老子切菜!”陈子喻越是反抗,越是不从,米图越是要让陈子喻跟着他的意愿而行,驾驭住陈子喻的这种好胜心越是强烈,除非她屈从,否则他不会甘心。 陈子喻实际也是烈性子,越是有人逼她做一件事,她反而越是不做;不管米图如何相逼,她就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手。 米正终于来到房门处,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吵!” “我跟他没什么好讲的!” “不就是切个菜嘛,我以为是何事,我来切好了,你们出去吧。”米正说完,准备去切菜。 米图立马拿住刀柄,道:“爹,不用你来切,我就要她切,份内的事,本就是她应该做的,哪用得着别人动手。”米图愤慨着对米正说完,又看着陈子喻,一把抓住陈子喻的手,把刀柄递给陈子喻。 陈子喻生死不接过刀柄,米图再次硬逼。 “你到底切不切?”米图怒问。 “不切!”陈子喻怒回。 米正插话道:“她不切就算了,何必逼她。” “爹,我们的事,您能别管吗?您闲事儿不多吗,今晚怎么不继续给你那宝贝女儿烧钱纸了?”米图道。 这话把米正呛到了,米正不好再说些什么,迟疑一会儿,道:“也罢,也罢,是我管得太多,才把女儿管没的。”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而此时,米图早已逼着陈子喻拿刀柄,两人一逼一拒,扭打成一块儿了。 “给我拿着!” “放手!” “切不切?” “不切!” 米正转身没走几步,突然,米图与陈子喻吵闹的声音停歇了。米正心想,吵闹是正常的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和好的。 再继续走,听到呼吸急促声,以及周围杂物微震的声音,这是什么声音呢,怎么听起来像是脚步慌乱的声音,又像是…… 米正连忙转回身去,只见厨房周围的杂物混乱成一片躺在地上,米图抱着陈子喻,慌乱地用手堵住陈子喻的伤口。 陈子喻躺在地上,那锋利的菜刀正深深地插在她的头颅上,整个头部全是鲜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米正飞速跑了过去,心中十分惶恐,“子喻!你…..还好吧?” 米图更是惊慌,一直止不住陈子喻头顶的血往外冒,额头上冒着大汗,犹如雨滴般顺着脸颊流下。 他万万没想到,争执过程中,会东碰西撞,把身后挂着道具的木架弄翻,恰巧那时,米图只不过是推了下陈子喻的身体,她就脚底踩滑,木架倾斜倒来,他本是去扶住那倒来的木架,怎知自己手中的刀就飞向了陈子喻…… 陈子喻面孔已经被血污染得看不清楚表情,或许痛苦,或许安详,但是陈子喻并没有说话。米正蹲在陈子喻面前,脸色早已是苍白,惊道:“子喻,你撑住啊,”立马抬头看向米图,“请大夫!对!快去请大夫!” 米图六神无主,听到要请大夫,于是准备起身去找大夫,却被陈子喻的手拉住了衣角,米图回头来看陈子喻,说道:“你……你别…..吓我,撑住啊,我…..我这就去请大夫!” 然而陈子喻还是死死拉住米图,似乎有话要说,米正道:“她像是有话要与你说。” 米图准备细听,陈子喻的嘴唇微微颤动,时间在流逝,像是漫长的,又是短暂的,陈子喻努力了好久,终还是没能吐出一个字,于是闭口不言了,手也松开了米图的衣服,手臂触地。 米正一看这情势,更是心急了,明显陈子喻已经断气了。但他还是伸手出去,颤颤抖抖地靠近陈子喻鼻翼,验证生或死,糟糕的事情得到验证,陈子喻确实没了气息。 米正神情恍惚缩回手,“出大事了,她已经……她已经……” 米图还是不想相信,也伸手去验证呼吸,呼吸停止;再把头贴向陈子喻胸前,听不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再摸她的手,手的余温开始慢慢散去……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这一定是噩梦!定是这贱人在故意吓我,呵,我才不怕!”米图自言自语着,站起身来,尽管脸色不对,但是他一直在内心里安慰着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事实,他要离开这里,他刚当上县令,怎么会杀人了呢。 米图准备绕开倒在地上的障碍,走出厨房,米正道:“你要去那里?” 米图并没有回应,想了一会儿,立即快步去把厨房的门给关闭了。才回头对米正道:“爹,您帮帮我,我没有杀人对不对?” “自首吧,待会就去衙门自首。”米正叹气回复,“我陪你一起去。” “不!不!我没杀人,是子喻她自杀的,不是我!爹,我不能自首,我是县令!”米图惊慌回道。 米正问道:“县令就要以身作则,你不自首,你打算要怎样?” 米图并没有回话,步履混乱开始在厨房找东西,东翻西找。 “你要做什么?”米正问道。 米图还是没有回答,突然又打开了厨房的门,出去了。 米正疑惑,不知米图究竟要做什么,站了起来,不禁为死去的陈子喻心伤。此时,米图已经回来,从外面抱了一捆柴草进来,走近陈子喻,把柴草放在陈子喻尸体上。 “住手!”米正大声说道。 米图将柴草均匀铺在陈子喻身上后,又去厨房的角落里,把橱柜里面的酒坛子抱了出来,米正一看,知道米图要做什么了,于是连忙把陈子喻尸体上的柴草拨开,又立即对米图说道:“你没听见我叫你住手吗?” “爹,您让开,我的事您别管!”米图说完,把酒坛子放在一边,去推开米正,使他远离尸体。 “你只不过是误杀了人,去自首无非就是坐牢而已,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介小小县令。官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走,跟我去自首!去赎罪!”米正拉着米图,就要往外走。 “爹,我说过,我没杀人!您今晚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您这是在做梦,明天一早,就没事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知道吗?”米图急忙解释道。 米正道:“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具尸体,怎么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杀人了,知道吗,你杀人了!你杀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固执 “我没杀人!没有!”米图怒吼道,生气地甩开米正,立即拿起酒坛子,打开,把酒坛子里面的酒洒在陈子喻尸体上,又去拿了一坛酒,再打开,把酒水泼向四周。 米正实在看不过去了,立马阻止,“难道就不能留她一具全尸吗?” “爹,您就真愿意看到孩儿去坐牢吗?不烧了子喻的尸体,谁都看得出子喻不是自杀的,我不要去坐牢!要坐,您怎么不去坐?” 米正义正言辞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去自首,还能从轻发落;隐瞒真相,毁尸灭迹,这会罪加一等。你堂堂一介县令,犯错了就当受罚,你饱读经书这么多年,都读到哪里去了?这些,还用爹来教你吗?” “少跟我说这些邪门歪理,米儿死了还不够,难道您还要让我也去死了,您才满意吗?我知道了,您的心根本就没在我身上!”米图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自己并非米正的亲生孩子,他此时看到米正这态度,心越是觉得不平,就越是愤怒了。 “你这话是何意?”米正问道,米图没有立即回答,还要继续泼酒,米正立即夺了酒坛子,道:“不管怎样,今晚你都得跟我去自首!” “自首?哈哈,您执意让我去自首?如果我是米儿,恐怕您根本就不会让我去自首吧?”米图心里不满的怨气开始膨胀,脸上露出生气的邪容。 “不管是谁,杀了人,就不该逃避,即使是米儿,我也会让她去自首赎罪的。” “我有什么罪过?是陈子喻逼我的,若她不那样对我,我会误杀了她吗?再说,爹,您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我这是在帮您啊,我在帮您报仇!” 米正双眉紧蹙,觉得米图已经失去理智了,“米图,你清醒清醒,别再执迷不悟了。” “爹,您别忘了,是徐文逼死米儿的,陈子喻是徐文的亲表妹,我这是在帮米儿报仇啊,您应该感谢我,您难道不该帮帮我吗?” “子喻是无辜的女子,你自己扪心自问,徐文也是你杀的吧?”米正不禁问道。 “是!是我杀的,谁叫徐文仗势欺人,您不是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吗,我这是在帮米儿报仇,天经地义!我在为您的宝贝女儿报仇啊。”米图显得理直气壮,不停地强调着,越是这样强调他就越是有理由,去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一点也没有错。 “你疯了!你竟然……我就一直怀疑来着,徐文怎么蹊跷死在牢中,你竟然暗地里杀了那么多人,连我都已经不认识你了。”米正看到米图此时满脸通红,却毫无愧疚感的模样,拉着米图的手臂,一言不发就要走出厨房。 但米图挣扎,硬是不走,由于米图长得人高马壮,米正难以使米图迈开步子。 “好,你不走是吧,我自己走,为父这就去衙门击鼓,揭发你罪行,看你会不会来!”米正说完,准备离开。 “因为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所以您才会执意去衙门告发我吗?”米图生气地问道。 米正愣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米正慌张说完,转身就走。 此时,米图心慌,立马就去堵住米正的去路,道:“若您不顾及多年的情意,就别怪我无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米正问道。 “别忘了我是县令!今晚之事,就您和我知道,若您去告发我,我反倒可以让您给我背这黑锅,说您是杀害陈子喻的凶手,您说,这对谁更有优势?” 米图这态度转变,让米正始料未及,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迟疑一会儿,米正才吐出:“你变了!” “我怎能不变?人不是都会长大的吗,不是父亲告诉孩儿,长大了,要懂得照顾好自己的吗?” “即使这样,就算为你背黑锅,我也决不能改变我的初心!”米正还是铁了心要去衙门说出真相,绝不能纵容米图,因为他知道,一旦这次纵容米图后,难免以后会让米图变本加厉地犯错,失了人性,一发不可收拾。 米图越来越心浮气躁,因为他并不想让米正去揭发他。尽管他有权势,可以让米正揭发他不成,反而背上黑锅,自己相安无事。但是,如果这样,他与父反目为仇的事就会立马被众人传出去,不久就会在桃子县传得沸沸扬扬。家丑不可外扬,传言似把利剑,有时可以刺杀人于无形之中,使人踹不过气来,深知这一点的米图,绝不想让这样的事发生。 而米正多年来的为人秉性,大家都一清二楚,所以一定会选择相信米正所言,这对米图的名誉来说是相当不利的,会影响到他以后晋升知府一事。 再者,他并不想让其母真雨与自己对立。真雨与米正不一样,真雨比较偏爱米图,与米图的感情甚好;而米正则较偏爱米儿,与米图很少交流沟通,对米图要求较为严格,两父子间有着隐隐隔阂。 如果米正闹到衙门去,与米图对立相抗,米图一旦让米正背那杀死陈子喻的黑锅,那么定会伤了真雨的心。若真雨从米正那里知道了关于米图的所作所为,意味着米图瞬间就会失去所有亲人,这并不是米图愿意看到的,他不想也不愿失去唯一宠爱他的母亲真雨。 米图干脆就跪向米正,道:“求爹救救我吧,我真不想坐牢,我还想继续做这县令,求您了,爹!”硬的不行,米图干脆就来软的,祈求着米正放过他。 但对于一向固执的米正来说,这招并不灵效。 想当年,米正决定不去抢兄长的帝位,众名群臣谋士费尽口舌,给他列举了百条应该抢夺帝位的利与不该抢夺帝位的弊,左劝右道,旁敲侧击,皆未能成功说服他起兵攻打思境主都。米正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或决心一旦稳定,就不会有动摇的念头了;米正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经历,本是思境亲王,如今却是隐姓埋名于桃子村的一普通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目 “名与利皆是身外之物,一个人,做事不能违背良心,你做了什么样的事,该受什么样的惩罚,就该勇于承担,否则,就不是我米家人!无论如何,今晚,你都要去衙门自觉摘下你那顶乌纱帽,你并不适合戴那样的帽子。”米正依然正气凌然地说着。 “看来,您就是铁了心不放过我了,呵呵,”米图失望地狂笑两声,“我怎么会这么天真,毕竟,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米正张大瞳孔看着米图,米图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难怪他最近表现有些异常,米正心想着,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正因为你是我孩子,所以对你,我更不能纵容。” “不,我根本就不是你孩子,我的生母,就是如今的章知府夫人,您以为我不知道吗?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米图怒吼着回道,宣泄着心里的怨恨:“还有,你们都来质疑我杀徐文,没错,他就是我故意设计杀害的,这又怎样?” 米图停顿了会儿,“如果不是章夫人搭救,恐怕我们早就被徐文陷害在那地牢中了,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您那仁义、正道、善举这些,还真是幼稚,早就该让它们见鬼了!” “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得知的,但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我问心无愧。” “是!您问心无愧,既然我不是您的亲生孩子,我就没必要遵循你的规则教条,再说,你是思境人,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跟我说该不该!”米图说着。 啪!米正生气地甩给了米图一个耳光。 米图咬牙忍着,怒道:“我不跟你一番计较,今晚,你别想出这个门!还有,明日你就给我滚回思境去,当然,我可不会让母亲跟你一起!”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简直要造反了!”米正生气说着,早已向米图甩去拳头了。 左一拳,右一拳,米图没有还手,嘴角被打出血,继续忍着。 米正继续打着,心里非常的生气,怒火中烧,想狠狠教训下米图,让他清醒清醒,再一拳的时候,被米图挡住了,“够了!刚才那几拳,我没还手,是顾及曾经的父子之情,现在,你若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米图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看着米正。 米正终于停了下来,见米正停手,米图又再次去拿酒坛子继续往厨房四周泼酒。看来,米图是铁了心要烧了这厨房毁尸灭迹的,假日再找个借口说陈子喻在厨房中做饭不幸被火烧死,或者说陈子喻因为表哥徐文的原因跳崖身亡,找不到尸体;又或者说陈子喻烧了厨房,负气离家出走;反正借口多了是,随便找一个,都可搪塞过去,而县令就是米图,米图不查案,谁又能怎样。 米正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是固执地要离开厨房,去开门时,米图立马就将米正拉了回来。米正怒发冲冠,道:“为了子喻,你今晚休想阻止我,我定要为她讨个公道!” “你今晚休想阻止我办事!”米图道。 米正用力推开米图,再次挥打了米图一拳,米图被打得后退了几步,身子一仰,上身斜倒在后侧的桌面上。 终于挣脱了米图的束缚,米正便开始往外跑。 米图见米正已经开了门要出去了,气急败坏,却在此时,看到桌面上有一把没壳的匕首,此匕首原本是同其他刀具一起列插在刀具木架上的;因之前米图与陈子喻扭打时,使得刀具木架倾倒,其中一把匕首脱了壳掉在了桌面上。米图看到匕首,下定决心,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拿着匕首,对准米正后背影,把匕首投了过去。 匕首在空中快速接近米正,像一头猛兽般,对血液有着极其强烈的渴求,所以毫不犹豫就穿进了米正的躯体。 米正后背感到一阵刺痛,慢慢地,似乎听得到血液往下流的声音,夜风吹拂的声音,起落呼吸的声音……最后是心碎的声音,他步履维艰了,行动缓慢到停止,没有人支援,所以他趴到了地上。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这个时候,他能做什么呢?好像什么也不能做。 然而就在此时,身体里又进入了冰凉的东西,来不及反应,米正睁大着瞳孔,最后倒在血泊中了。米图过来补刀结束了米正的性命后,面颊上的肥肉抽畜成痉挛,掠过一丝紧张,又有一丝邪恶的从容。 这个已经浑不似素日的米图,迟疑一会儿后,立马拉起米正的躯体进入到厨房中,放到陈子喻尸体旁,把所有水酒柴草准备好后,放火点燃了这间有着十几年历史的厨房,一切就在熊熊烈火中,人与记忆都要化为过去了。 米图眼见厨房已经火势熊熊,又把厨房外的血迹清理干净后,终于还是跪在大火面前,惨然一笑,接着喃喃低语着:“爹,子喻,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在地下好好休息吧!” 大风拂来,这个夜晚,月明星稀,就在米图准备起身的那一霎那,眼角的视野放佛扑捉到一抹黑影从院墙门外缝隙处,一闪而过。 米图有些慌张,不知是自己幻觉还是多疑,定睛再看,并无动静,但还是警觉地跑去四周一探究竟,发现无人,才打开院墙大门,跑出院墙后,在后街巷道四处奔跑呼叫:“救命啊!快来人啊,不好了,来人啊!” 四周寂静的夜,在睡宴中被这样的呼喊声惊起,千盏灯瞬时被点亮,一楼二楼的窗被推开,露出一张又一张睡眼惺忪的脸,披头散发的女人们问起:“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不安静!” 巷道上已有男子在奔走相告了:“新县令米大人家的庭院被火烧了,大家快来救火!” “救火!快!” “来不及了,救不下来!” “那怎么办?” “赶紧看看里面是否有人!” “火势实在太大,连着的苑屋与酒楼都烧着了,进不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转变 那一场火,气势汹汹,燃烧旺盛,米家庭院连着的酒楼皆化为灰烬,向西一直烧到了杨柳边河岸,幸而那条河阻止了火势的蔓延,不然,河对面的竹林也会遭殃,而在竹林深处的林家别墅也会被牵连。向东烧掉了邻近的一家茶馆,幸而夜晚有着众人拼命泼水阻止,直到天亮,才阻止了火势的蔓延,不然,东边连着的这一片酒楼街市,皆会被连累。 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很快就在桃子县传开了,大家都纷纷议论着,天灾人祸,真是预料不及。 桃子县方圆百里的人皆在感慨着:逝者已矣,生者安息。这场大火捉弄人,米家老爷米正、陈子喻被火烧死,米家酒楼被毁,知道消息后的真雨夫人与丫头小婵失魂落魄,住在米家酒楼不远处的男家丁们纷纷落泪。米家公子,即新县令伤心之余,去了县衙命人整理安顿。 不久,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个谣言,据说,米家庭院被火烧,是因为前任徐县令因为不满米图,自从他的儿子徐文死后他就伺机报复,于是偷偷放火烧了米家庭院泄恨。 后来,徐家宅院,大大小小皆被没收,归到了米图名下,徐老爷忿忿不平,吐血身亡。 真雨夫人与小婵住到了桃子县一山上的静庵庙,在庙院里吃斋拜佛,偶尔也会下山走两圈,去祭拜米正与陈子喻,或是去夺命崖祭拜米儿。真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但小婵告诉她,活着可以为死去的人超度亡灵,所以真雨每天都虔诚地烧香拜佛。米图偶尔会去庙里看望真雨,捐献些香油钱给静庵庙。 米家的故事,在众人耳中传着,日子一长,就容易淡忘,或者漠不关心,或者冗长乏味。不管当时故事多么惨烈,别人听起来,也不过如此,反正是别人家的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当然不重要。一切还是云淡风轻,就像没发生过何事一样,桃子县的人每天该干活的干活,该走路的也懒得停歇,反正人就是这么活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也没感觉到无聊。 秋天临近,梵净城内,显得格外的平静祥和。 身在梵净城的米儿,一直在睡梦中经历了忽明忽暗,场景变幻莫测的梦境,只觉天旋地转,一会儿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一会儿看到冰封万里的雪地; 到底哪里才是出口?米儿被困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场景中,她无法逃离,慢慢地,她开始坚定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她闭着眼,调整呼吸,再慢慢睁开双眼,终于,来到了永安城桃子村。她如愿看到了母亲真雨,真雨站在庭院中,对米儿说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回房里写字,你爹待会要去检查你的字了!” “什么?”米儿正想回答,父亲米正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了,她一回头,本想说话,却见其父米正拉着她的手,出乎意料地就往外跑。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因为父亲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跑,所以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这样飞快地跑着,她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米正还是拉着她的手,继续前进。突然,再也不能继续前进了,面前是一悬崖。 再往前,就即将跌入谷底,再一看,谷底是一片火海,跳下去,就死无葬身之地。然而,她未来得及细想,就看见其父不小心跌入火海了,她竭尽全力的呼喊,绷紧了全身的神经,额头上的青筋绽出,只见米正不停地往下掉去,一阵锥心的疼痛,她一咬牙,立即跳入那悬崖去搭救父亲米正。 不觉心中一阵冰凉,一阵狂烧,惊心动魄,又悲从中来,脸色大变,全身颤抖,终于在即将坠入山崖的梦境中醒来。 “醒了,米儿姑娘醒来了,她终于醒来了!”这是董冷月激动又欢喜的声音,接着又是几声不太熟悉,却又不陌生的声音响起。 米儿睁开眼睛,看到了董冷月脸上露出的担心有欣喜的表情,身旁的一陌生的老者与武夜王走了过来,那老者是一太医装扮,上前替米儿把了把脉,过了一会儿,道:“脉象正常了,已无大碍,需静养几天后,方可出门活动筋骨。” 武夜王长长吐了口气,放心地说道:“你终于醒了,这几日让我们担心着,这下总算放心了。” “我昏迷了多久?”米儿微弱的声音问着。 董冷月在一旁回道:“差不多六天了,你一直不醒来,可焦急死我们了,武夜王还特地传了太医,太医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过来,刚下诊没多久,你就醒来了,看来还是太医的医术高明些。” “什么?武夜王?”米儿大眼盯着武夜,有些难以置信。 “这……此话说来话长,不管怎么说,之前隐藏身份,实属抱歉。”武夜目光温润看着米儿,说完低下头去。 董冷月想了一下,立即道:“武夜王就是当今古诺的君王,如今到梵净城来,实则是视察,然而碍于身份,所以有所隐瞒,可以理解的,你说对吧?米儿姑娘。” “哦,原来如此。”米儿答毕,徐徐回眸看了几眼武夜王,迟疑了片刻,终觉得身份的转变,似乎有层关系就隐隐变得不同了,距离也潜移默化地拉开了。她掀开被子,想下床给武夜王作揖拜礼,却被武夜王阻止了。 “米儿你这是要做什么?继续躺着就好,别动!”武夜王急忙说道。 “君主就在面前,我一介民女,岂能不拜,此话说不过去,还请受小女子一拜!”米儿说着,还是坚持要拜上一礼,才能心安。 武夜王挽着米儿手臂,道:“免礼,你就好生待在这里,就算是给我拜礼了,这是命令!”武夜王假装正经道,“不可不从!” “哦!“米儿弱弱回着,心里有些忐忑。 武夜王这才暗暗一笑,故意说道:“想当初,初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拜吗,那时白杨,秦思语皆在,大家平等相待,视若朋友,何必介乎此等礼节。” 米儿不再回话,抿起嘴角,沉思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会见 武夜王想到这里,突然道:“对了,你昏迷这几日,我就在寻找秦思语,她医术甚好,想请她来帮助你清醒,却不见她身影,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像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 “思语姐习惯四方游历治病救人,没有固定的住所,怕是早已离开了梵净,所以寻不到踪迹,也很正常。若她人还在梵净,我相信,不用你去找,她也会找上前来看望我的。”米儿有所隐瞒地解释着。 武夜王眉色淡淡,凝神沉思了会儿,才道:“哦,难怪,真是个神秘的女子!” 董冷月起身,准备去给米儿拿些吃的东西过来,武夜王突然站起,便道:“对了,你醒了这消息,我得赶紧去通知白杨,他肯定会开心的。”说完,武夜王就此匆匆离去了。 留下董冷月在屋里照顾米儿,“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吧?”米儿看着董冷月。 董冷月端着一盘点心,走向米儿,“先吃点东西吧,别多想。” “谢谢,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米儿继续说着,接过董冷月递给她的点心,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我的安然与米遥呢?她们在哪里?” “你说的安然和米遥是?”董冷月有些疑惑问道。 “安然是一只身毛乌黑的小狗,米遥是只可爱的花猫,你看见她们了吗?她们在哪里?” “这样啊,米儿姑娘,你别紧张,安然没有事,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养着呢,上次它受了伤,所以我们格外的照料,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担心她乱跑,所以关在隔壁房里的,待会就去带她来见你。”董冷月说着。 米儿听到这里,安心了一点,把手中的点心放在嘴里吃了起来。可是想着,还是不对,还没问清楚,继续问着:“那,米遥呢?米遥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米遥……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等白杨白大人过来的时候,你再问他?”董冷月勉强道着,因为她也没看到过,在白杨的身边有米遥的身影。 米儿想着,只要白杨没事,那么,米遥就没事了,所以她终于放下心来。边吃点心,边问着董冷月关于她昏迷这段期间发生的事情,董冷月很耐心地一一告诉了她。 吃过点心后,米儿觉得精神抖擞了些,感觉身体无恙,所以下床活动了下筋骨。董冷月在一旁有些担心,但看到米儿在屋里走来走去,状态甚好的模样,终于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董冷月就给米儿准备了些新衣服,米儿一番换洗后,在董冷月的带领下,终于去隔壁的房间里见到安然了。 安然一看到米儿,尾巴就摇摆得十分厉害,目光炯炯,仿佛,看到米儿,就看到了全世界,全身上下异常兴奋。米儿把安然抱在怀里时,安然还在不停地舔着米儿的手,米儿感动得把安然抱得很紧,差点忘了安然还有伤在身。 安然身上的伤口,虽痊愈很快,但是要完全康复,则还需要一段时间。米儿看着安然的伤口,有些心疼,情绪一下子从激动变得有些复杂了。诚然,现在的米儿,已经渐渐地把安然与米遥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她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突然,米儿抱着安然,站起身来,对着面貌秀丽文雅的董冷月说道:“白杨现在是知府了,肯定会很忙吧?” “嗯,米儿姑娘,你这么问是?”董冷月揣测出米儿话里的用意了,米儿这么问,其实是想知道白杨现在在忙什么,是否有空闲待见她。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现在贸然去找他,会不会不合时宜?”米儿很想立马见到白杨,见到白杨后,就可见到米遥了,她想快速地确认米遥是否安好。 “这不好说,不过,武夜王已经去通知白大人了,待会白大人自会来见你的,不用担心,就再等等吧。” “哦,好吧。”米儿情绪低落下来,只好等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白杨与武夜王一同进了屋来。 米儿显得很兴奋,顺眼看去,只见白杨身形清瘦,眼光透出寒星,寒江凝眸使人不能轻易轻言苟笑;鼻若悬梁,精致的五官,清朗素净的脸并无任何表情,却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略带一些憔悴,这种憔悴让人心生敬畏。八尺的身高,身披一件黑色大麾,风帽深掩头顶乌发,只露一张难以捉摸的脸在外。 因为白杨的这一装扮,显得有些神秘,米儿不禁有些疑虑,所以本是激动的心情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冷却了下来。 凝视他好一会儿,忙避开眼,“刚说到你们,你们就来了……”米儿有些尴尬地说着。 “看吧,我就说她没事吧,”武夜王对白杨说道。 白杨淡淡一笑,道:“没事就好,多休息下吧,米儿。” “白杨,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我看你容面憔悴,近日都没休息好吧?还有,你这身装扮……” 急速过滤言语,反应很快,白杨唇角微张,“近日偶感风寒,身子有所欠佳,所以以帽盖头,习惯了几日,一旦脱下深帽会觉得凉意飕飕,故而这身穿着,所以你看了,奇怪这服饰也难免。” “原来是这样啊,早说嘛,害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心头大事,白担心一场。”米儿突然放下心中顾虑,豁然开朗起来。 “哈哈,难怪,早前我也有疑惑,没有多问,原来如此。本来我还打算等米儿姑娘醒来后,邀约你们二人一起去喝酒,不过现在看来,酒量不好的你,加上身体不适,怕是要缺席了。”武夜王在一旁风趣地看着白杨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的雅致了。”白杨毫不在意的冷笑回道。 在一旁的米儿煞有心事,琢磨了半响,看着白杨,微笑问道:“那个,白杨,是你从慕容月白手中搭救出米遥的吧?不知现在,米遥在哪儿?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情愫 白杨不好解释,米儿刚醒来,情绪不能过于起伏波动,若此时告诉米儿关于米遥的消息,怕米儿难以接受,于是淡淡地回道:“她受伤了,还在静养中,这几日不便带她来见你,这几日由我照顾她,你不必担心。” 米儿显得有些不太高兴,闷闷不乐,不过心里却是相信白杨的话的。 一直以来,米遥都很喜欢白杨,白杨也很宠爱米遥,有白杨在照顾米遥,怕是米遥高兴还来不及呢。“倒也是,米遥现在肯定很享受,怕是已经快忘记我的存在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家伙,改日等她的伤养好了,我定要去找她算账!”米儿故意打趣说道。 白杨神色一凝,故作淡定,道:“既然你已无大碍,我还有事,不敢久留,就先走了。” “哦,”米儿郁闷地说完,眼见白杨已经出门走远了。 武夜王在一旁,纳闷沉思了会儿,正想说话,米儿已经开始说了:“五郎君,哦,不,说错了,该死!” “没事儿,私底下就叫我五郎君吧,这称呼我比较喜欢,别见外!” “哦,可是……这样真的好嘛?” “我特地允许的,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谁叫我们是朋友不是?” 米儿嘴角不禁露出笑意,道:“好吧,那,私底下,我就不客气咯!” 董冷月听了,在一旁假装没听见,收拾了下屋子,就出去了。 武夜王微笑道:“你要是跟我客气啊,我可不高兴,就像你这样叫我多好,不像白杨那么见外。” “可能,白杨的身份不一样,为人做事较严谨,所以和我不一样吧。对了,刚你想说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白杨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变得比以前更不善言笑了。” “嗯…..刚刚看他神情,确实有些变化,没说几句就走了,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可能真是他近日身体不适,又过度繁忙公事,所以神态有些倦怠了吧。” “哦,看来是我多心了。”武夜王向前走了两步。 米儿此下却皱了皱眉头,若有心事,道:“其实,我刚就一直在纳闷呢,为什么刚才白杨离开的时候,没有让我跟他一起回慕闲院呢,若是以前,他肯定会让我一起去看望米遥的。” “可能,他认为你先住在这边,比较安全吧。再者,他最近也有诸多事情处理,所以怕让你去了慕闲院,顾及不上你。不是听说,以前慕闲院有两位丫头打理内外吗,自从那两个丫头离开后,现在慕闲院就没让任何丫头帮忙打理杂事了,以前那两个丫头你也认识吧?” “认识,一个丫头叫燕子,另一位叫香草。听董冷月跟我说,在悬江地牢的时候,燕子为了帮助大家逃离,牺牲了。而香草后来带着燕子的遗物离开了,说是返回家乡去了。想起这两位痴情的女子来,都是性情中人,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风景,不管生死,我都要祝福她们。”米儿控制不住心中的伤感,多愁善感了起来。 武夜王说道:“各自有各自的命数,米儿姑娘看开就好,别再为别人的命运悲秋伤春了。” “看我,就喜欢多想。”米儿回神过来,“你刚说得对,白杨有他的顾虑,我就暂时待在这里好了,那么,就有劳五郎君照顾了。” “说是哪里话,对了,米儿你不是梵净人吧?” “嗯,本是永安桃子县人,为何又再次问起我来?”米儿猜测到五郎君故意如此问,定是话里有话了。 武夜王略一皱眉,一闪而过,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就问问,看来我没记错。” “我知道了,过不了几天,你就要离开梵净了吧?董冷月跟我提起过你的事的。” “快的话,明天就走,迟一点,就后天。” “我知道了,放心,我身体已无大碍,能够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安心离开吧。” “我是想说,米儿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随我回京都去,到时给你安排个职位…..” “不用麻烦了,我这人在外野习惯了,总爱洒脱自由,不太适合固定地待在一个地方,你的心意我领了,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武夜王会心一笑,道:“你这性子,倒是跟那位医女秦思语相似,难怪你们会是好友,这倒是令我好生羡慕了。” “五郎君你是一国之君,有重任在身,自然不能与我们这些无名小辈相提并论,有你这样的明君,是百姓们的福分,我们的潇洒自由,可全都拜你所赐,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你这话就说得严重了,有拍马屁之嫌。” 米儿抿嘴一笑,“幸好,你这马,我拍了半天,始终没放出一个屁出来,不然可得臭死了。” 武夜王一听,忍不住破口大笑,道:“好你个米儿,就只会拿我开玩笑!” “对了,你多次无意提到思语姐,我看,不简单,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你脑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米儿故纵玄虚。 武夜王紧张答复:“可千万别乱想哈。” “你看,我都没说你什么,你自己却紧张得解释了。” “真是越解释就解释不通了,服了你……” 两人正说笑之间,只见流石匆匆跑了进来。 流石神色匆忙,刚进门就叩首禀道:“主君,鹿大将军来梵净城了!” “什么?鹿大将军!” “嗯,他已经带了一拨人马,在梵净城外候着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怎么会来到此地,他不是应该在国都吗?”武夜王急切问着,神情有些慌张。 “据说有急事,要亲自面见主君。”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待会我自会去面见他。”武夜王心神不宁,垂下头去,沉思片刻,又立马喊道:“等等,歌将军!” 此时正要出门的流石回过头来,“主君,还有何事吩咐?” “鹿大将军到此地带了多少兵马?” “仅数百名侍卫!” “你去查一下鹿大将军是否另外带有兵马,驻扎在城外。”武夜王有些隐隐不安,“对了,万不可让他知道你去城外的目的!” “是!”流石说完,告辞而去。 武夜王见流石走后,还留在房内,踱步徘徊着,心事重重。隔在不远处的米儿有些纳闷,且怀揣着疑问,不解武夜王的心事。 “五郎君,你没事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解释 “没事。”武夜王并未看米儿,继续垂头思索着。 “刚你对流石说歌将军,这是?”米儿忍不住好奇问道。 武夜王被米儿这一问,突然想起了什么,淡淡一笑,道:“看我,都忘记跟你解释流石的真实身份了,当初因为不便透露身份,所以我和歌将军都用了假名;流石的真实身份是歌若离,早前是位将军,因为曾在一次塞外游猎中救过母后,立下功劳,后被母后举荐为近御大臣,现随我出行,护我安全。” 米儿听罢,欣然佩服,“想不到歌将军还有此等经历,看他模样,不过二十五岁左右,竟办事成熟稳重,且是位将军,与他相比,好生让我惭愧。” “你这小丫头还年轻呢,就别再感慨了,人各有志。”武夜王斜眼看着米儿,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米儿笑着挠了挠头,立马又恢复正常,道:“对了,为何刚你听到鹿大将军,脸色就有些复杂?鹿大将军又是?” “鹿大将军是禁军统领,本应该是在京城内的,此下也来到梵净城,不知他此趟而行,究竟是何用意。” “你是担心鹿大将军有夺位的企图吧?所以你才忐忑不安。” “我相信鹿大将军不会企图造反,但是又不得不防,在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之前,怕胡乱猜疑误事,故而内心摇摆不定。” “原来如此,那你打算等歌若离将军去城外勘察过后,才让鹿大将军进城吗?” “嗯,”武夜王答着,心想,米儿这悟性确实不比常人,他才提了一点,米儿就大概猜测到他的心思了。 “小女子有个建议,不知该说不该说。” “但说无妨。” “我认为,五郎君与其在这里焦急等待歌若离将军的消息,不如自己亲自前往城楼上察之,若并无异常,顺便出城迎接鹿大将军,岂不是会令鹿大将军动容,更揽人心。”米儿款款说着。 武夜王听后,稍加思索,觉得可取,于是听从米儿的建议,前往城楼去了。 武夜王离开,米儿觉得待在一个固定地方无聊,在董冷月的陪同下,准备去慕闲院看看米遥。 刚走到街巷不久,就听说武夜王与鹿大将军一起进城了,所以很多百姓都自觉绕开道来,一些街道空畅了些许。 路过一些茶馆小店,里面的人纷纷在议论着贤明爱臣的武夜王,皆说着武夜王将会是一代明君;米儿听罢,欣然喜笑,心里想着:我这是因祸得福了,竟然阴差阳错,认识了古诺的一代明君,还和他结为了好友。尽管离开梵净后,武夜王就不是自己本国君主,但依然要为这样的一位明君祈祷。回到赤城后,一定要把这一路上经历的故事,一一讲给奶奶听,哦,天呐,赤城!也不知赤城究竟怎样了,云姑姑究竟有没有把奶奶照顾好呢? 想到这里,米儿又觉得步子沉重起来了,加快脚步,得赶紧前往慕闲院,带上米遥,即日就去赤城,再不能耽搁了。 “米姑娘,你好像有心事?”跟在一旁的董冷月一直察看着米儿的神情,于是问道。 米儿转头看着董冷月,微微一笑,道:“你叫我米儿吧,不用叫我米姑娘,米姑娘听起来很疏远,我不喜欢,我以后就叫你冷月吧,好吗?” “这…..”董冷月有些勉为其难。 “不用犹豫了,就这样叫,我已经把你当作我的朋友了。”米儿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也一边看着四周的场景。 董冷月听到米儿此言,深为感动。从小到大,除了曾经的主子把她当作姐妹平等对待外,还没有一人,把她当作朋友平等对待。如今米儿这样抬识她,又同米儿共患难过,以及,米儿还在慕容月白面前救过她,所以,这份恩情,董冷月已经铭记于心了。 “好吧,那米儿今后有何打算?”董冷月问着。 “带着安然和米遥,离开此地。” “去哪儿?”董冷月急问。 “这……”米儿想了想,“抱歉啦,因为个人原因,不能告诉你,反正就是,不会待在梵净城了。”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米儿能否答应。”董冷月眼神里透出深切的渴望。 米儿唇角微扬,笑道:“冷月是有什么事吗?不必有所顾虑,只要我能办到的,自然会答应。” “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慕容父女被绳之以法,纵他们逃到何处,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结果的。但现在,纵我百般努力,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所以,我想先放下仇恨,跟随米儿一起,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里。” “这万万不可,我不习惯有人跟我一起,冷月,这,恕我难以答应。”米儿急忙推辞。 董冷月立马要下跪,米儿反应快速,立马阻止,“冷月,你就别为难我了,让我情何以堪!” “只求米儿答应,你放心,我绝不拖你后腿;我做事从不马虎,吃苦耐劳,打杂做苦力之事皆难不倒我,和你一起,我一定会竭我所能,照顾好你的。”董冷月信誓旦旦,她的自信来源于,自己多年来积累的多项技能,处事小心谨慎,办事利索。 “冷月,我不知道你为何有此种奇怪的想法,但是,我是真的不能答应你,我有我的苦衷,你不明白。再说,你现在不是在白杨身边帮忙办事吗,你就好好协助白杨就好了。” “米儿,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也能猜到,你将要去哪里,所以我才更应该和你一起。” 米儿有些意外,不知董冷月此话究竟有几个意思,道:“什么?你这话……” “此地不便多说,先找个安静的位置,再听我细说。”说完,董冷月就拉着米儿离开闹市。 米儿一直跟随着董冷月的脚步走,一直在琢磨着董冷月的话,猜测着董冷月的用意;两人来到巷尾的河道旁,此地空旷,水流的声音很响,见四周无人,董冷月才停了下来。 米儿从董冷月刚这一系列举措中,就知道董冷月确实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了。这个地方空旷,所以周围难以藏身,把她拉到这样一个地方来,显然有不想被外人知道的话要说,而选择在水流稍湍急的河岸边说,人声很易被水流声覆盖,防止隔墙有耳,看来董冷月的心思确实不可小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原来如此 “有什么话,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米儿故意如此说着,但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是因为她猜测到董冷月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当初在悬江衙门的大堂上,董嗣枢在你身上搜出的那幅画,我见到过。那幅画上画着的是赤城城门外的风景,而你独留了那幅画,想必,你和那幅画有些渊源。” 米儿听到这里,内心有些慌乱,不知这董冷月打的是什么算盘,于是忙解释:“我看那幅画,描绘的风景别致,所以欣赏独喜,你还是别乱猜想了。” “那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那幅画的风景的?” “赤城离这梵净城不远,梵净城的人,想必大多都曾私自去过赤城,也不足为奇。” “我一个丫鬟,在董府与慕容府伺候主子,自由受到限制,你觉得这可能吗?” 米儿皱眉,想了会儿,“冷月,你想说什么,你干脆直接说出来吧,别绕弯子了。” “好吧,不管我有没有猜错米儿的身份,但我想跟你坦白的是,我是思境人。” “什么,你是思境人?赤城的?” “嗯,没错,我六岁的时候,被人拐卖到了梵净城,当时被卖到一个酒楼里作苦力。后来,真正的董冷月小姐与她的父亲在酒楼里吃东西,我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盘子,老板娘就对我拳打脚踢,被董冷月小姐看到了,于是帮了我,且还恳求董老爷收买了我,于是,我就到董府去做丫鬟了。到了董府,董小姐一直待我很好,私底下我们以姐妹相称,还跟着董小姐一起学习琴棋书画。只是,没想到,后来就发生了一些事……” “那你想过,要回赤城寻找你的亲人吗?” “想过,我曾私底下叫落月大娘帮我前去打探,但是,我的家人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居住了,至今没有下落。” “哦,那,你为何一定要跟我一起呢?” “我以为米儿也是思境人,如果你要离开这里,想必会去思境。当然,我不是为了要去思境才要跟随你的,而是,这段时间以来,对你的了解,值得我跟随你;在内心里,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新主子,和曾经的董小姐一样重要,我相信,曾经的董小姐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别别别,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听起来多别扭,我说过,我们是朋友。至于我是不是思境人,以后有机会再说,你猜得没错,我确实要去赤城;还有,你要追随我一事,我得考虑考虑。” “纵我百般请求,你都不答应吗?” “说实话,我是个喜欢独处的人,至少现在,我是很明确的,不能答应你,抱歉。” “哦,我现在不为难你了,若以后你需要我的地方,我定效犬马之劳。” “又客气了。” …….... 慕闲院,院内很清净,院墙边的树枝上几只飞鸟掠过,院门紧闭,无人经过。 站在院墙外的米儿与董冷月来到院门处,从轻敲,到急敲,皆无人来开门。 “米儿,想必,白大人去处理公事了,不在院内,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董冷月不禁解释着。 “他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最近事情繁忙,这个我也说不准,不过,肯定会在晚上回来休息的。” “那好,我夜晚时候再来拜访他好了。”米儿心想,如果现在着急地去找白杨,定会打扰到他,最近白杨刚晋升为知府,对这个职位上的许多人和事都不熟悉,他有许多需要重新学习或处理的事情。想到这里,米儿与董冷月调转身向,返回悬江衙门了。 刚到悬江衙门前,就在人群中看到一熟悉的身影了。 “米儿你在看什么?”董冷月顺着米儿视线看去。 “邹弦涛,没错,是他!” 董冷月疑惑问道:“在哪里?你认识?” “嗯,没错,混在那队人马中的那唯一身穿素衣男子的人,就是邹弦涛,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原本是在白府做事的,后来白府的人被慕容宝抓进牢房后,想必他就逃了,如今又回到这里,他…..”话未说完,邹弦涛眼尖,早已注意到米儿独特的目光,从人群中走出,向米儿走来。 “他注意到你了!”董冷月提醒道。 米儿碎碎语说着:“嗯,看他那急切的眼神,肯定有话要跟我解释,且看他如何说。” 邹弦涛迅速走到米儿身前躬身拜道:“好久不见,米儿姑娘近来可好?” “好久不见,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米儿语气有些委婉,但从表情里早已透露出许多不解恣意。 邹弦是聪明人,怎会意会不到米儿想问什么,“前不久,我听从白杨少爷吩咐,赶往京都搬救兵,没想到没帮上忙,我白跑一趟。回途中听说武夜王就在梵净,慕容父女已受到应有惩罚,谢天谢地,大家安然无事。” “才不是,慕容父女逃跑了!什么叫大家安然无事,你刚回来,具体发生了何事,还不清楚吧!”董冷月立马说着,提到慕容父女,她就憋不住气。 邹弦涛埋下头去,“是啊,我听说大概了,现在这周遭事物,有一些物是人非了。” 米儿略一思索,马上心领神会,无须再多言语就了然了。“原来你不是逃跑的,是白杨以防万一留下的一根救命稻草……也对,留下一线希望,才能说服自己去做任何一事,哪怕是不计后果冲动的事。有劳你了,之前是我连累了大家,谢谢你们。”米儿心有歉疚。 “米儿姑娘,别多想,都过去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差点害了大家,幸好你们从牢中逃了出来。”邹弦涛安慰着,想到香草与燕子的离开,忍不住一些伤感。 “事情并没有过去,不会如此轻易结束,我有种不安的感觉。”米儿心想着,慕容父女逃走,会逃到哪里去?会不会某天,他们又会出现,为难自己,如果他们再次出现,自己该如何反抗?慕容父女一天不落网,他们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不,我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得时刻保持警惕,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再伤害到自己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鹿将军 “并没有结束,或许,这只是开始,我也有预感,所以,米儿,请让我跟随你左右。”董冷月再次恳求着,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慕容父女绝不会轻易放过米儿,不然之前慕容月白不会那么故意针对米儿,所以,这使得董冷月更有理由待在米儿身边了,她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慕容父女,绝不善罢甘休。 “先不说这个,”米儿轻声对董冷月说后,又立马对邹弦涛说道:“你刚回到梵净城,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 邹弦涛是很冷静理智的人,略伤感片刻,立马回复米儿的疑问了,“在路途中遇到鹿大将军,求助于他们,他们正好要来梵净,于是我就给他们引路。到了梵净城外,要在城外扎营歇息一晚,次日才进城,我立马就向周围的店家打听城内的消息了,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刚一进城,我就立马去白府和慕闲院见白少爷,却不见他踪影,这不,又跑到悬江衙门来看看他是否在此处,就刚好看到你正在远处盯着我了。” “原来你也没找到白杨,不过,白杨应该没在这悬江衙门里,他现在是知府了,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待会让董冷月带你去会见他吧。” “晋升了?那…..白善大人呢?” 邹弦涛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白杨竟然晋升官位了,这点,他还没打听清楚;如果白杨变成了知府,那是不是白善大人被降职了,父子俩职位互换了? “他现在是梵净城的新城主了。”董冷月忍不住帮忙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幸好,因祸得福了,”邹弦涛略一欣喜,突然,立马慌神,急问:“可是,我听闻,前几日刚斩了一位梵净城城主,怎么回事?”因为邹弦涛的意识里,梵净城城主慕容宝逃走了,那么,处斩了一位梵净城城主,而董冷月却告诉他,白善是新任城主,那就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所以他很惶恐。 “不必担心,处斩的那位城主不是白善大人。”米儿看见邹弦涛脸色不对,立马解释着。 董冷月在一旁也看见邹弦涛的神情变化,于是补充解释着:“处斩的那位梵净城城主,是古傲山。” “怎么回事?古傲山?”邹弦涛显然不明白原因,有些疑惑。因为邹弦涛之前一直在永安城,到梵净城不过短短几年,所以于他而言,不怎么认识古傲山。 董冷月忙问:“你是梵净人,你不知道他?” “不,我是永安人,之前一直在永安城做事,到梵净城也不算太久,还真不怎么知道古傲山是谁。” “好吧,我跟你解释,古傲山呢,是之前梵净城的城主,后不知什么原因,被提拔进京任职高位,所以离开了梵净城。后梵净城的城主便是董嗣枢的父亲董昭,董昭当上城主不久后,因为一场大火,把董府数十口人烧成灰烬;也就是八年前,慕容宝为夺城主之位,命人在中秋节的夜晚,暗中火烧了董昭府!这仇,即使我不报,迟早,董嗣枢大人也会报的。”董冷月说着,一脸严肃。 邹弦涛大致明白了,不敢再问细节,因为怕引起董冷月情绪激动,所以闭口不再问下去。 “对了,忘了相互介绍你们,不过,即使我不介绍,想必,你们都已知道对方名字了的吧?”米儿说着。 “嗯,知道!”董冷月与邹弦涛异口同声。 “那就好,冷月,你这就带邹公子去会见白杨吧,顺便跟白杨说声,待会晚上时候,我会去见他。” “嗯,好!” 董冷月与邹弦涛离开悬江衙门后,米儿独自绕了个圈子,从悬江衙门后院进去。 刚进门,米儿就听到了武夜王与人谈话的声音,米儿忙关上门,不便去打扰武夜王,然而,米儿却从窗口处,清晰地听到武夜王与鹿大将军的谈话内容。 米儿走到窗边,抬眼望去,在院子内一阔廊桌旁,只见武夜王身前站立着一位仪态庄重,容光焕发的男子;胸脯横阔,威武雄壮,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此男子身披军袍大褂,脸上胡须轻飘,剑眉星目,不拘言笑,三十六岁左右,一看,那男子准是武夜王口中的鹿大将军了。 “主君,武毅王派使者前来古诺,说有急事,非得要亲口对您说,又不让我转达,还说事情紧急,事不宜迟,不能耽搁,不然后果很严重。臣实在是拿不准使者的意思,又不敢轻举妄动,您又不再京城,实属为难,后与太后商量,让我连夜带着使者来梵净,会见您。” “兄长有什么急事,非得让使者亲自跟我说?”武夜王甚是纳闷。 “臣不知,一再问那使者,使者坚持要见到您本人后,才肯说。” “他人在哪?” “还没进梵净城,我是武人,路途上见不得拖延,于是领着几百铁骑先行一步,留下一些人马在后护送他们赶来。” “那他们什么时候到?” “这个,不太清楚,那鸟人,在途中拖拖拉拉,每行两里路不到,就要歇息,难伺候,急得我这暴脾气,差点难以控制,索性带着少数人马先行,眼不见为净!”鹿将军说话时的神情,认真中带着抱怨,心直口快说着。 “哈哈,鹿将军这脾性,还是老样子,做事绝不能拖延,就知道你肯定难以忍受在你面前拖延的人。要是那使者不是兄长那边派来的,估计你早就对他不客气了。”武夜王一双剑眉配着挺拔的鼻翼,以及厚薄适中的唇,露出一丝打趣的笑容。 “我一催促吧,那鸟人能说会道,总会找到借口搪塞俺,急得俺直跺脚,我一介武人,最不喜欢和弯着肠子的文人打交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鹿将军日夜兼程赶路,辛苦了,先去休息下吧,余下的事我来处理。” “主君,这点路程算什么,我可不像那鸟人一样,病弱体!我精神好着呢,要是那鸟人来,主君别忘了替我出口气,说几句话损损他!” “好,听鹿将军的,但是现在,鹿将军先去招呼下您兄弟们歇息吧。” “哦,那我就告辞了!”说完,鹿将军走出院子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智析言疑 米儿趴在窗边静静听着,忍不住心笑,觉得这鹿将军,真是一个直肠子的人,虽有抱怨别人拖延,不过却没什么心眼儿。米儿由此判断,那鹿将军,一定是位做事认真、不喜欢牵牵扯扯的人,这样耿直的人,还确实只适合当武人;要是为文官,绝对会得罪许多花花肠子的文墨骚客。 正在入神间,没想到武夜王已经走到了窗前,米儿一看,吓了一跳,连忙缩回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背对着窗户离开。 “不用躲了,早就知道你回来了,刚探着头在窗边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武夜王在窗外看着米儿慌乱的背影说着,清冽的眼神里透着温柔。 “那个…….那个,我什么也没听到,我刚回来,怎么这么巧,你就看到了。”米儿转身看着武夜王,一紧张,两手捏紧裙带,又极其不自然地左右手搓着,揉紧十指。 武夜王挑了挑眉,嘴角掠过一丝轻笑,道:“不用紧张,我和鹿将军所谈内容,也不是什么秘密,听了也无妨。正好,想问问你,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我兄长武毅王特派使者前来,且要亲自见到我后,才能说来的用意,你觉得,会有什么急事呢?” 米儿这下才放心了,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婚姻大事?” “哈哈,这,应该不太可能,兄长已有妃子,即使再纳妃,也用不着给我分享这种私家事吧。” “万一废掉以前的妃嫔,重新纳妃呢?” 武夜王凝思一会儿,回道:“还是不太可能,后宫之事,从来不会涉及到我。” “你和武毅王关系如何?” “武毅王是我二哥,从小到大,几位兄长中,和他交情较好,骑马射箭还是他教我的,他有着远大的抱负,常令我心生佩服。” “哦,好吧,当我没问。” “你刚想说什么?如果我和二哥关系不太好,你会如何回答?” “当真让我说?” “嗯,说吧,没事儿,这里无外人,看看你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武夜王眼色轻飘,温和看着米儿,眼里有着期待,有着信任。 “嗯,那好,我就给你讲讲道理,可别说我胡说八道哈,我可是神思聪慧的神人,哈哈。”米儿故意得意洋洋说着。 武夜王纵容着米儿的卖弄关子,耐心回着:“嗯,说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神思里的大刀阔斧,洗耳恭听。” “那就要另当别论了,你现在坐拥古诺,这两年古诺终于风调雨顺,没闹过什么灾荒,为丰收年。百姓日子好过了,附近封国的夷人、濮人、臧人都纷纷逃出来投奔古诺;而且,自你当上古诺王后,通过制度的整改,用人的换血,不仅得到贤臣的尊敬和拥护,更得到百姓的称赞与爱戴;现在你又微服私访,亲自解决朝堂之外的腐败问题;另一方面,据说鹿将军管理的军队,早晚都操练,俨然有序,军力在慢慢壮大。这些消息,会很快从隐藏在古诺的监视者那里传到武毅王耳里。如果我作为其他封国的国君,你猜,我心里会想什么?” “你会猜忌,会心疑?” “对,没错,不仅如此,还会害怕。因为我担心,怕有朝一日,等你壮大实力后,开始开疆拓土。” “我只要准备开疆拓土,你就会感到威胁。” “嗯,所以,当我看到你以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就会对我构成威胁,我必须要在你实力还未发展到最强大的时候,先熄灭了你这嚣张跋扈的火焰。” “所以你打算怎么熄灭我的火焰?” “想方设计,先发制人,占为己有!” “不,这不可能,二哥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我看过很多书,至今为止,历史书里的记载,在利益面前,没有多少情分而言,许多帝王都是这么过来的,想要破茧成蝶,必要同室操戈。” “不,那是别人,不是我们,我从未想过,要与兄长同室操戈。” “你没想过,不代表别人没想过。” “米儿,我想你被那些拥有偏见的书籍误导了。” 米儿看的大多是历史书籍,她相信很多都是真实记载的,“我相信书里写的,大多都是事实。” “对了,你刚才那番夸我的言论,你怎会知道那些事,作出那番评价?” “身在王土中,怎能不知,没有不透墙的风,世人皆知,我岂能充耳不闻,只是平时,不作声罢了。但无论如何,好歹也是听闻过你事迹的,包括鹿将军的一些事,以前只是听说,但今日,我可亲眼看到了鹿将军本人,从他刚才与你的一番言谈中,就大致了解他什么处事风格了;而你,自从初识那天起,到现在,对你的言行举止,我已然了解大概了,世面上那些传唱着夸赞古诺王的歌谣,我深信不疑。” “那照你这么说,我兄长此次派遣使者万里来面见我,是别有居心了?” “也不一定,但一切,不可大意,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看你如何理解了。” 武夜王被米儿的一番言论说得心头忐忑,久久难以抚平心事的起伏晃动,沉思良久后,只言片语都免了,就径直出门了。 武夜王离开后,米儿才觉得,如今自己似乎大胆了许多,或许就该这样,越是低头,就会越受伤害,这是她从慕容月白那里领悟过来的道理。想想也对,她父亲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不懂乘胜追击,顾着情分背叛逃离,如今变成这样,与家人各自一方。就因她父亲当年心软低头,从思境逃到古诺,这么多年来,每次看到奶奶前来看望她后,那种难舍的无奈表情,就让她觉得十分内疚与难过。 “一味的逃避能解决什么,是不是以前那些遇事就逃的做法错了?”米儿望向窗外,自言自语说着,声音很轻,很细。 ........... 米儿在房里正吃着糕点,忽然听到房门敲响的声音,米儿急忙去开门。 “原来是鹿将军!!”米儿瞳孔很大,瞳孔里面盛满了吃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来使 “我还未自我介绍,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谁了?”鹿将军也是有些意外,不自在站在房外。 “鹿将军不用自我介绍,看您这身装扮,威风凌凌,就知道是位大将军了,现在这悬江衙门除了鹿将军外,还会有谁?”米儿其实已经看到过鹿将军,只不过现在在他面前不想承认之前是偷看。 鹿将军听罢,和颜悦色,轻笑道:“难怪主君欣赏你呢,小小丫头,善于察言观色,很会说话,还以为你一定长着一副泼辣凶狠模样,现在看来,看你身子单薄,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猜测得真是大错特错了。” “所以,鹿将军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人不可貌相?”米儿微笑问着。 鹿将军含笑道:“差不多了,瞧你你把我想说的话都抢着说了,接下来我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可以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哈哈,对,对,对!”鹿将军笑颜逐开,“哎呀,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说话还真风趣,刚见面就开始套近乎了,我得小心为好。” “鹿将军也是好气量,换了别人,我还真不敢开玩笑。” “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尽管把我当作兄长般对待,就是我荣幸了。” “岂敢岂敢,”米儿走出房门,恭拜着,想了一会儿,立马问道:“只顾着跟您磨嘴皮子了,忘了问,鹿将军找我何事?” “哦,对!是有事,主君说,待会让你和我们一起吃火锅,庆祝秋天即将到来。” 米儿心头反复一绕,凝思一会儿,立马回复,“这个时节,天气还在炎热,庆祝秋天的到来,想必有些尚早,怕是不仅仅像吃火锅那么简单吧。” “好像什么也瞒不住你,话我已带到,待会你记得来参加盛宴就行。” 米儿心想,这个时节吃火锅,其实不太适合天气,便问:“什么时候?” “今天傍晚时分,你梳洗打扮一下吧,备用的丫鬟已经给你挑选好了,待会她们就会来帮你。” “这……怎么弄得有些像选秀,那盛宴很重要吗?”米儿疑惑问着。 “米儿姑娘不用紧张,也不必多想,这仅仅是一个稍微正式一些的晚宴,与宫廷那种列国宴、年宴等比起来,就相差甚远了,所以不必紧张。”鹿将军尽量解释着。 “武夜王呢,他怎么不亲自来跟我说?” “他已经出城接待邻国使者去了,我不喜欢去见那鸟人,所以留在这里,他就叫我来通知你一声。他说到了梵净,还未好好与米儿姑娘一起吃顿饭,所以就顺道,一起聚个餐,了表心意。” “哦,我明白了。”米儿听到这里,瞬间就明白武夜王的意思了,“原来他这是别有用意啊,”米儿情不自禁冒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鹿将军云里雾里,不禁问了一句:“什么用意?不就是请姑娘去吃个火锅嘛,难道还有我不明白的地方?” “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这个时节,吃火锅还真是合适!” 鹿将军纳闷,继续追问:“米儿姑娘是不是在卖什么关子,看你表情,我看得出来异常变化。” 米儿粲然一笑,说道:“我先不跟鹿将军说了,事后有机会,我再跟鹿将军解释;现在,我得好好准备下,待会就去参加盛宴,不能辜负武夜王的一番好意啊。” 说完,米儿转身进屋,跟鹿将军打个招呼,露个微笑,就关门了。 鹿将军留下一脸茫然,摇摇头,转身离去。 已快入夜,米儿在两个丫头的伺候打扮下,变了另一番模样。 “天呀,打扮成此番模样,还真让我豁出去了不成,这武夜王肚里装的酒可真深!”米儿喃喃着,随着丫鬟的步伐,进了会见宾客的堂屋。 进入厅堂,屋内四周布满高烛,甚是明亮;地下东西二面皆有一溜四张椅桌,桌上摆着瓜果酒食,以及适中的火锅炉,底下四副脚踏。武夜王坐在正北方,面前的伏桌上也摆满了食物,看到米儿穿着盛装进来,不禁眼前一亮,惊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招呼道:“来得刚刚好,请坐!”武夜王伸手示意米儿坐在东侧位置上。 米儿故意温柔答道:“是!谢主君。” 坐在西侧的使者早已目不转睛地看着米儿了,只见她那三千青丝垂落纤细的腰肢,玉簪轻挽,着一件深红色长裙,用一根水蓝的绸束于腰间,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红杏初绽;眉如春水,目似凝黛,说话间脸颊羞红,未见奢华却见恬静,尤其是红唇双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迷人心醉,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妩媚。 等米儿在东侧桌间附身坐下,武夜王才高声说道:“候贵使,本王想,现在很有必要先跟你说上几句。” 候世燚立马起身拜道:“武夜王,您请说!” “先跟你介绍下,你对面的女子好了,你对面的这位红衣女子,乃是本王重用的谋士,姓米,你只管称她米姑娘好了。” 候世燚看着米儿,米儿硬着头皮,起身向候世燚拜了个礼,见候世燚胡尖微翘,露出喜悦之色,米儿假装害羞地埋下头去。 米儿在心里早已说着话了:也不知这武夜王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把我打扮得此等惊艳,又莫名称我是他谋士…….,该不会是……..原来如此,看来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谁叫我欠着他许多恩情呢。 “想不到贵国的女谋竟是如此美人,让在下打开眼界了,此乃一饱眼福啊,幸运,幸运。”对武夜王说完,转眼对着米儿恭拜了个礼,说道:“米姑娘,失敬失敬,在下候世燚!” “候贵使客气了,”米儿温婉回着,略一抿唇,故意露出微笑。 众人客气寒暄几句,便开始放菜进锅,由于天气不冷,所以并未见有水蒸气缭绕,不一会儿香气便传遍整个屋子,十分醉人。 鹿将军坐在米儿身侧,独自吃着闷酒,看也不看一眼候世燚。 武夜王坐在北侧,细察众人表情,把所有人神情尽收眼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察言观色 吃了一会儿火锅,武夜王看着候世燚,见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米儿,很少吃菜,武夜王便道:“候贵使,这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候世燚听到武夜王如此说着,连忙客气回道:“合胃口,合胃口,我很喜欢。”说完,立马猛吃起火锅来,辣味上舌,开始有些冒汗了。 过了一阵,武夜王见火候已到,闲话不多说,便直奔主题,“不知候贵使,千里迢迢赶来,究竟有何急事,非得亲自见了本王才能说?” 候世燚听到武夜王这么一问,手心一紧,立马放下碗筷,侧身跪拜回道:“看我,赶路颠簸,有些饿了,竟光顾着吃菜,倒把重要的事忘了,还望武夜王宽恕!” “无事,有什么急事,你现在但说无妨。” 候世燚被武夜王这一追说,只好把武毅王交待的事情说给武夜王听了,于是,候世燚脸色一变,急惶惶地说道:“武毅王病重,一直卧床不起,近来一直念及您,您与他交情深厚,所以他特地嘱托我,务必要亲自将他口中的言语从我口中传给您,以示诚挚!” 武夜王听到这里,万分着急,立马站了起来,急忙追问:“我兄长让你带什么话给本王,快说!” “武毅王一直叨念您的名字,说想见您一面,还说,倘若见不到您,怕以后就没机会了。”候世燚快速说完,神情焦急。 “想不到兄长……” “武夜王,这事十分紧急,再不能耽搁了,恳求您,尽快前往可乐城去看望下夜郎王吧!” 武夜王听罢,神情有些恍惚,慢慢坐了下去,脑里不停浮现着很多画面,关于自己与同父异母的兄长武毅王小时候在一起,比武射箭的画面;那时,武毅一直很照顾武夜,武毅年长武夜六七岁,武夜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常常问武毅,武毅总是很耐心地回答着武夜的问题。 米儿坐在位子上,看见武夜王有些惊慌,于是起身,默默走到武夜王桌旁,素手拿起茶壶与杯子,倒着茶,倒好后,端给武夜王,说道:“主君,先喝杯茶冷静冷静。” 武夜王神情恍惚接过茶杯,喝了两口,便听到米儿细微的声音,声音细小极微,但还是能隐隐听清:“赶紧问问,武毅王究竟身患何病,古诺药草丰富......” 武夜王听后,彻悟,古诺稀有药材奇多,或许有帮助,忍不住立马问着候世燚:“那么,能否告诉本王,我兄长患了何病?以便给王兄带些药物去。” 候世燚手心一紧,脸色更红了,额头上的小汗珠在灯光下更甚明显,米儿皆看在眼里。 候世燚想了一会儿,有些吞吐道:“在下很难说得清楚,听太医说的时候,说是什么肺…..什么…….那重症名字很是奇怪,在下当时很担心很紧张听着,就没太记清那复杂的病症叫什么,反正,就是很严重,武毅王脸色发白,很虚弱,看那样子,唉!怕是……” “王兄已经病重到那种地步了吗?”武夜王双手伏在桌边,紧张时,握紧拳头,急切地看着候世燚。 “嗯,只要您去到那儿,一切就可知晓了,在下所言,绝无虚假!” 米儿此时已经回到鹿将军身侧了,侧着在鹿将军耳边轻声私语,鹿将军听后,于是说道:“主君!可否容臣说两句。” 武夜王心情不是良好,没有说话,微微点头,手一伸,示意鹿将军但说无妨。 “候贵使,您能否给我主君再透露下,太医平时都给武毅王送的什么汤药,我主君现在十分担心武毅王的身体,我古诺又盛产稀有药材,说不定可以提供些良药,治好武毅王的病。”鹿将军说时,米儿一直看着候世燚,并不出声。 候世燚说话支支吾吾,没有说清楚,只是一再重复,只要武夜王去了那里,一切就可知晓了,他来时匆忙,只为了传话,具体细节不是很清楚。 米儿终于在一旁温柔插了话:“主君,先让候使下去休息吧,候使刚吃完火锅,看他都辣出了一身热汗,看来这时节,还不太适合吃火锅,容易伤胃。”米儿这话有些含蓄,表面上,是在为候使说话,暗地里,却有另一层讽刺候贵使的意思。 候贵使因为心急,也没仔细琢磨,只想赶紧离开,害怕武夜王或者鹿将军继续追问武毅王究竟患了何病。 候世燚在前来古诺的途中,把可能遇到的什么问题都想到了,该怎么回答也预备好了,就这一点没有想到,所以找借口时有些为难。现在米儿为他开脱,摆离尴尬场景,他竟有些感谢米儿刚才的言语了,哪里想到米儿话里有话。 当然,候世燚和鹿将军虽不会明白米儿话里的深意,可不代表武夜王不会明白,这话就是专提醒武夜王的。武夜王听了米儿的言语,仔细一想,大致明白米儿话中有话的用意了,于是立马吩咐丫鬟接待候世燚,带他离开,去厢房歇息了。 候世燚离开后,米儿才对武夜王说道:“主君打算真要去可乐城,看望武毅王吗?” “嗯,王兄病重,岂能不去。” “我不阻止你去,但得冷静下来,先想想后果。今晚你特地安排这场盛宴,还让我盛装打扮,前来赴宴,想必,你早就察觉出一些异常了。当你听到候世燚说到武毅王病重的时候,你又立马否定了你之前的猜疑;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适当的保留怀疑,去相信自己觉察到的蛛丝马迹,很有必要。”米儿深邃的双眸里,藏着她所看到的事物,推测出的另外一番真相,且她深信不疑。 鹿将军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问道:“我怎么,不太明白米儿姑娘说的。” 武夜王站起身子,走出桌椅,在空道上徘徊凝思着。片刻后,才道:“万一,我猜疑错了,那岂不是要误会我兄长。” “既然如此,您有所顾忌很正常,那就等我分析完,再作决定也不迟。”米儿看着武夜王回答着。 “快,我也想听,别卖关子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鹿将军急问。 米儿转过头来看着鹿将军,“鹿将军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主君武夜王让我出席这场宴席吗?” “毕竟是招待外来使者,人多些,以示尊重,彰显我们的热情。” “不完全是。” “那另外的原因是?”鹿将军疑惑问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显锋芒 “让我参加盛宴的原因,一则,武夜王即将离开梵净城,这是一场告别盛宴;二来,武夜王已经去接待使者,那么,这个盛宴中必会有使者在场,让我在场旁观,必要的时候,或许我这旁观者会更理智些,以便提醒武夜王。” “原来是这样,我竟没料想到那么多。”鹿将军耿直说着。 “武夜王是性情中人,怕自己义气用事,一时头脑发昏,听到使者说什么就信什么;所以,故意让我这样一位外人在场旁观,保持清醒的头脑,必要的时候,提醒下他。因为之前我曾给武夜王分析过一些历史上,王室兄弟同室操戈的故事,虽然武夜王不想相信,但还是不得不警醒;一方面,如果使者此次来拜访,别无损伤兄弟之情的用意,那么正好证明我的分析错了,这个梗会直接让我自己明白,是我多虑了,这是一个强有力的例子地说服我,让我自己推翻之前的判断的错误假设。而另一方面,如果使者此次拜访,口是心非,别有图谋,那么,我在场,应该是能够有所发觉的。” “那你发觉到那鸟人的意图了吗?那鸟人有无异常?” “从一开始就有所发觉了,这个,武夜王比我还清楚。” “觉察到了什么?” “武夜王今晚故意让我盛装打扮出席,鹿将军知道为什么吗?” “为了面子,不落俗套。” “让我穿红衣华服,粉黛亮丽出场,有两个主要原因。第一,吸引候世燚的目光;自我登场后,就故意对候世燚目送秋波,候世燚一直打量着我,后来在武夜王的问话下,急着连连吃菜,竟忘了自己首要目的是什么了。按道理,武毅王如果真的病重,那么,使者见到武夜王,首先会把这病重的信息立即传递到武夜王耳中,而不是等到武夜王问到他此行的目的后,他才装着一副急迫恍惚的神情诉说。而且,鹿将军也曾在武夜王面前抱怨过候世燚,说他在来梵净的途中拖延,对吧?” “嗯,对,那龟孙子,总是找着各种借口说身体不适,隔一段路就要歇息一阵,说他几句,还说我不通人情。” “你想想,武毅王若真的病重,急迫想要见武夜王,特地让一个这么重要的使者传达如此重要的消息,面对这样的任务,对于一个使者来说,定会十万火急地完成这个任务,生怕有个闪失,就留下遗憾,让武毅王见不到武夜王了。但候世燚并没有很急迫且快速地前来会见武夜王,对候世燚而言,他认为,只要把武毅王交待的话传到武夜王耳中就行了,忽略了时间与行速上的漏洞,所以使我们不得不怀疑武毅王病重这消息的真假。” “原来你和主君早就开始怀疑了,所以主君让你盛装出席,而你也心知肚明地配合,设计故意再次试探真假,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难怪你刚才的言行举止和现在不一样。那,你盛装出席的另外一个原因又是什么?” “你还记得刚才武夜王在候世燚面前怎么介绍我的吗?” 鹿将军挠头一想,立马兴奋说道:“谋士!对,说你是谋士,刚才我就一直想不通呢,怎么突然冒出个谋士出来,古诺安定,又没有行军打仗,哪里冒出的谋士,而且还是米儿姑娘,差点就想问了,我见你给我使了个眼色,才闭口没说的。” “假装说我是谋士,就是第二个原因;看我这身装扮,此等模样,不管怎么看,都不会像是谋士,而武夜王故意说我是谋士,故意给对方埋下迷惑的种子。候世燚回到夜郎国,势必会把在这边的所见所闻透露给武毅王,武毅王就会知道武夜王身边有我这样的谋士;若武毅王并无野心,他就会知道此举只是武夜王给他开的一个玩笑,提醒他,让他不要多疑-------武夜王发展古诺并无打算开疆拓土、侵占别国领土,所以并未有什么谋士,我只是一个幌子。也戏谑地提醒他,让他别轻举妄动,打什么歪门邪道,以免伤了兄弟和气。若武毅王有狼子野心,认为我是武夜王身边的谋士,想先发制人,如此,他就会猜测我的身份,及打探我的虚实。但是由于候世燚见过我本人,且我为女谋,那么,自然会让人觉得我是华而不实,不值得一提,即使有点本事,由于是小女子,也不过半斤八两,容易对付。” “这果然是高智商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用意啊,听得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武毅王很聪明,只需蜻蜓点水,他会立刻明白的。” “哦,原来如此。”鹿将军还在尽力回想反应着。 米儿继续说道:“而为何要在这样的季节里安排吃火锅,则是有多方面的考虑,其中最重要的两点是:一,武夜王现在并未在宫殿里,此地未有御膳佳肴招待,为了不怠慢使者,火锅是很好的选择;因为夜郎国的人,最喜爱辛辣火锅这种美食。白天气温较高,让人没什么胃口,黄昏后,天色逐渐转黑,气温也开始下降,人比较有食欲,适合吃火锅。 二,在黄昏时分开始吃火锅,屋内气温实际上还未完全降退,吃不了一会儿,因为热气,就会使人冒汗。人在那种场景中,如果身心紧张,出汗或是脸红,会不自觉地表现得更加明显。如果使者心里有鬼,那么,在这种氛围中试探的效果就会更加完好了。” “那候世燚有何变化?刚我只顾着自己吃菜去了,没看那鸟人脸色。” “当武夜王问武毅王患的是何种病的时候,候世燚回话有些吞吐,尽力搪塞,心里紧张,细致观察,就会很容易发现他变化的神情,但他好歹也是有经验的使者,所以尽力隐藏下去了。当你又问着他,武毅王喝的是什么汤药时,他万没预料到你还会如此问他,所以再次紧张,找不到借口继续搪塞,他额头上的汗开始暴露出他的慌乱了。为了缓解他内心的尴尬,我便说了句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识破 “原来,你是因为看到他紧张,所以才故意说他被辣得冒汗,这个时节不适合吃火锅的言语,以解他的尴尬。” “鹿将军说的没错,武夜王应该是早就听出我言外之意了的,只是他一直在犹豫,且不想去怀疑他与武毅王间的兄弟之情,需要些时间缓冲,我说得对吗?”米儿说着,立即看向武夜王。 武夜王在一旁一直静静听着米儿与鹿将军说话,他思绪此起彼伏,现在米儿看向他,问着他,他不得不告诉自己,不能逃避了。 他想了一会儿,看向米儿与鹿将军,淡淡道:“再容我想想。” 鹿将军此时立马机灵地想岔开话题,于是笑道:“我看,米儿姑娘分析如此周全,倒更像是主君的谋士呢,让我都有些佩服了,不如假戏真做,留在主君身边做谋士如何?” “不不不,不敢当,不敢当,我可不想当什么谋士,没那能耐,鹿将军千万别拿我开玩笑,承受不住。” 米儿为何现在帮着武夜王,不仅仅是为了答谢武夜王的救命之恩,也有她自己私下的原因。因为米儿曾经听秦慕羽(江湖化名秦思语)说过,武毅王准备攻打赤城,虽然她被困在梵净,自秦思语走后,便不知赤城的任何消息了,但是她依然担忧着赤城的情况;如果现在武毅王真要打古诺的主意,正好可以让思境有些喘息的机会,那么,赤城的燃眉之急,就可往后缓一缓了。 武夜王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终于说服自己,心下生疑,猜测到武毅王召他去可乐城探病是假,顺道除掉他是真,好一场重情重义的“鸿门宴”。 武毅王称自己病重,故意让武夜前去探望,到那时,再将武夜除掉;若武夜依了武毅王的要求,将古诺献出去,就罢了,否则,就让事先埋伏下的兵将他当场刺死,以除后患。武毅王深知武夜很讲兄弟情义,于是想出此计,想着方把装病变成一场特殊的“鸿门宴”。 次日一早,武夜王就召见了候世燚,虽心下生疑,却不露声色道:“世间兄弟情最重,王兄病了,我自然要去看望,不过我现在身在这梵净城,事发突然,未来得及准备厚礼去看望王兄,这样吧,我今日立马启程,先回京镐去,备上厚礼,尤其得多准备些药材,就立马赶往可乐城,看望王兄。” 候世燚听后,以为武夜王并未起疑心,悬着的心稍松闲下来,害得他整整担心了一晚上,“那我……” “放心,我会派人先护送你回去可乐城;你长途奔波,不便与我一同赶往都城京镐后再回去可乐城,所以,我先护送你前行,等我赶回京镐后,即刻就准备去可乐城探望王兄。” 武夜王派了歌若离将军,携带寥寥数人,把候世燚送回可乐城,而他也确实该赶回京镐了。 把候世燚送走后,鹿将军忍不住便问道:“主君真打算回京镐去,就前往可乐城?” 武夜王并未直接答复鹿将军,而是说着:“回去京镐,鹿将军得好好整顿军队了,时刻做好开战的准备,万不可松懈!” “原来,主君,是这意思,”鹿将军立马领悟到武夜王的意思了,“主君放心,一听到战场,我就热血沸腾,操练兵将千日,总算要派上用场了。” “不一定,还得等歌将军那边的消息,才可决定是否开战。” “什么意思?对了,主君为何要派歌将军护送那龟孙子,小题大做,随便找几个侍卫护送过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让歌将军护送候世燚回去,只让他送到边境就止,这是我交待他的第一个任务;让他偷偷潜到可乐城,探查消息,这是第二个任务。而我,回到京镐,坐等歌将军的消息,后再决定是否行动。” “我明白了,原来主君打的是这主意,让那龟孙子回去通报消息给夜郎王,你这边迟迟不去探望武毅王,过不了多久,若武毅王真的没病,武毅王就会心疑,甚至迁怒到候世燚身上,怪罪候世燚那龟孙子办事不利。若武毅王沉不住气,以为自己阴谋败露,必会心急,处斩候世燚,以为你们兄弟间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他也无须再装病下去,再容不得我们这边有持续壮大实力的机会,事不宜迟,必然会先发制人,引兵出动。” “嗯,没错,这样一来,就知道王兄是真病还是装病了,只要他们那边有所举动,我们这边就不能坐以待毙,我虽深知兄长为人有些贪狠,但毕竟有兄弟之情,若王兄真不顾手足之情,我也会就此绝情,与他对抗!让歌将军去探查他们的一举一动,目的就是如此。” “想当初,楚王分封领土时,武毅王一心盯着可乐城那块土地,那里地势险要,商业繁荣,古诺无论如何都赶不上。而古诺地势平坦,河道纵横,近几年在主君的治理下,修建,整改,开始逐年丰收,现在武毅王觉得这是块肥地,想要抢夺过去,真是贪著。如果主君真去可乐城探病,肯定凶多吉少。”鹿将军分析着。 武夜王道:“这个,不用你说,我能猜测到,兄长要对我下毒手,这是迟早的事。话不多说,立刻备好兵马,启程回京镐!” “是!” 武夜王在临走之际,明确希望米儿能同他一起回京镐,让她成为他身边的小谋士;因为从这次使者拜访事件中,武夜王认为米儿确实很有资质潜力做一个谋士,但是米儿自有她的打算,婉言拒绝,幸而武夜王是一位贤君,并未用手中的大权强迫米儿的意愿,也并未生气,才使米儿松了口气。 尽管如此,武夜王还是不愿轻易放弃,一直想说服米儿做他身边的谋士,于是让鹿将军想尽办法劝说了米儿;纵使有许多好处诱惑,皆未能成功说服米儿。因为米儿要去赤城,目前对她而言,去赤城很重要。 无奈,武夜王只好与鹿将军打道回京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难以接受 米儿在送武夜王离开梵净城后,立马就赶去了慕闲院。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米儿眉心微低,瞳孔长大,难以置信地站在白杨房内,探视着屏风里处的白杨。 白杨坐在书房里一屏风内的一桌椅上,屏风帘布上映着他的身影,是隐约的背影,白杨并未有面对着米儿。 “她的尸体就葬在屋外院子里那棵柳树下。”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米儿惊慌说着,瞬间眼里已经浸满泪水了,霎那间一个快速转身,跑去了屋外的那棵柳树下,徒手深挖着厚土。 她蹙着眉,咬着唇,心里一遍一遍里念着:不会的,米遥不会死的!不可以,怎么可以,不行!绝对不行! 没过多久,那柳树下的草坪泥土被挖得一片狰狞,狼狈不堪,深一坑,浅一坑,手上的指甲早已断裂,几个手指开始冒着血,她在心里依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就是白杨在跟她开玩笑。 微风拂过,在一阵热气中,透出一股怪异的味道,这是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让人闻了,有些控制不住的想作呕,还有些刺鼻,米儿不禁后退两步,向后坐到了泥土中。 停顿片刻,米儿生生忍受住那股恶臭的味道,且寻着那股恶臭味传来的地方继续深挖,不久,就看到一具猫的尸体了。 尸体上面盖着一层纱布,掀开纱布,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尸体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米儿突然眼前一阵发黑,继而觉得胃里的汁液在翻江倒海,忍不住逃离开现场,跑到另一角落呕吐了起来。 不仅觉得恶心得心里难受,还加上伤心难过的摆弄,心里似是有一把刀子在不停地刺着,心情也跟着血淋淋的,难以言说;没有人会懂她心里难受的程度,不知何时,早已梨花带雨,泪水划过脸颊,犹如雨下。 直到她再次睁开眼,才发现从她脸上掉在地上的泪水,是红色的;她再次看到自己的异常,努力捏紧手中的拳头,克制情绪。 “米儿!” 突然,从身背后传来董冷月的声音,她不敢回头,她不想让人看到她此时异常的模样,她也没心情面对任何人,她现在该做什么?她什么也不想说。 她慌乱地放眼四周,发现右前方亭榭旁是一水池,她没经过多少思考,听着董冷月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来不及犹豫了,立即跑向那水池边沿,纵身一跃。 池水能洗掉她脸上的泪迹,却洗不掉她心里的悲伤。但是,池水里的冷清,符合她心上的冰冷。 终于,她已经沉浸在水中了。她不想挣扎,一点也不想,她慢慢地,闭上了眼。她突然想到自己早已身中红毒的躯体,本就无望,而现在,她更想沉沦了;是否这样沉下去,就会不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或许这是一场梦,等她一醒来,就在米家庭院里晒着阳光。 突然,她感觉自己不再往下沉,身子在移动着,有一股不重不轻的力量在拉着她。 耳边还能听到声音,除了水花拍击的声音,还有……..董冷月着急得吼叫的声音。 “救命!救命!白大人,救命!米儿掉入水池里了,快!我不会游泳!啊!天呐!怎么办......” 董冷月在池边沿急得直跺脚,四处寻找木条枝干,但都没有较长的木棒,继续慌乱地大叫着:“安然!死死咬住她衣服,拖住你主人,不要放弃!往这边拖!快!加把劲!安然!加把劲!米儿!米儿………” 这次,白杨并没有立马前来搭救米儿,董冷月迟迟不见白杨来,等得实在着急,她又不会游泳,希望都寄托在安然身上了。 安然小小的身子在水里爆发出力量,坚持不让米儿往下沉去,而米儿没有挣扎,是因为她的心难过得如一潭死水,荡不起半丝涟漪。 董冷月此时因为找不到长木棒,于是卖命地跑到近处柳树旁的竹林下,徒手搬倒一竹子,生死都要把那细长的竹子变成救命的工具,所以动作快速,野蛮到连她都不会想到疯狂的地步。 “米儿,你别想不开啊,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别搭上安然的性命啊,安然还在拼命救你!”董冷月的声音再次传到米儿耳中。 安然?对,还有安然,米遥走了,我不要再失去安然,不可以!米儿立马警醒,一睁眼,就看到安然游在自己身旁,咬住自己的衣服,只见安然的四条腿不停地在水中划动着。 米儿心头一紧,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看到安然那么努力救自己,她愧疚也感动着,没有多想,立马开始挣扎,双手双脚一伸一缩,向池边沿游去,安然跟在她身侧,也一同游了过去。 刚到边沿,就看到董冷月手中伸出来搭救的竹子,她拉住竹子一头,董冷月拉住另一头,一拉一爬,米儿终于上岸,又回头去抱起水中的安然,才走向董冷月。 “米儿,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 米儿全身湿漉漉的,呆呆立着,并没有说话,董冷月连忙抚着她头发,说道:“好了,先不说,我不问了,快,跟我走,别感冒了,来。” 米儿也没有多说什么,静悄悄地跟在董冷月身后,面色灰白。 路途中董冷月并没有多问,但她已然猜测,以为米儿与白杨发生了大矛盾,或是起了尖锐的冲突,所以白杨才会对她刚才的急迫呼救置之不理。 董冷月领着米儿,沿着青石铺就的路道,穿过竹林,过了院门,离开了慕闲院。 自始至终,白杨都没出房门,米儿走后,慕闲院又恢复了异常的平静,犹如一片死寂的坟场,只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今日连鸟声都消失了。 米儿跟在董冷月身后,脚步越来越快,安然跟随在身侧,边走边注视着米儿的一举一动。 路上行人很少,行走间,身体摇晃,不觉地,脑里浮起米遥的身影,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不要再想。 再行几步,埋下头去调整呼吸,行至桥头,米儿便停了下来,觉得呼吸急促,闭上眼睛,平着喘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翻脸 董冷月与安然也停了下来,在一旁静静地陪伴着。 微风吹过,米儿原本湿透的全身,忽然感到冷飕一阵凉意,感觉米遥还在身边,“主人,是我,我来见你了,” “主人,我也要跟随你,你可不能把我丢在一边,不然我就无依无靠了。” “主人取什么名字都好听,我喜欢米遥。” “主人,白杨哥哥真英俊,我喜欢白杨哥哥!” 那时,米遥还欢快地和安然一起,在慕闲院四处东逛西窜着,一会儿又打翻了窗边的花瓶,一会儿又碰倒了书桌上的墨盘...... 米儿睁开眼睛,仰着头,抵制泪水再次冲垮决堤,烈日当头,暖风吹动。幽深的眼眸里掩着不知所措的情绪,“走吧,这不是真的,她还在我身边。”她面色悲凄,口是心非,不得不承受已降临到眼前的悲伤。 米儿到了董冷月暂时的住处,换了身衣服,依然是淡蓝色,不停地在调整着情绪,她看着安然,又不忍心地去抚摸着安然的头。 安然的伤口实际上并未完全痊愈,为救米儿不顾着就跳下水池去,米儿现在有些担心安然的伤口会不会发炎,尽管已经在安然伤口处敷上了膏药。 安然蹲在地上安安静静的,显然,安然也是极大的不开心;她与米遥相处过一段时间,现在没有米遥陪在她身边陪她斗嘴,最近她都是闷闷不乐地,米儿叫她待在一个地方,她就安静地待在那里,不会像之前那样,与米遥一起东窜西逛,活蹦乱跳了。 “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吗?说出来吧,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点。”董冷月在一旁看着米儿,温言问着。 米儿看着安然,想了会儿,轻声说着:“米遥死了。” .......... 慕闲院,清风雅静,院子里,韩一拿着铁铲,走到柳树下,铲着土,把米儿翻开的那具尸体重新掩埋,一切处理完毕,才转身走到白杨书房去。 屏风里处,白杨沉睡在扶椅上,不省人事。 韩一站在白杨面前,轻轻说道:“睡吧,这样很好,等睡完这一觉,为师也替你办完此事,你醒来时,我已经离开了。” 不多久,白杨房外传来一女子声音:“米儿,你要去做什么?等等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韩一听后,立马将白杨扶起,背对屏风,一手合在白杨胸前,利用气力将白杨身子打直,端坐着。 米儿打开了白杨的房门,冲进来就立马问着:“白杨,你倒是给我个解释,为什么米遥会在你手里死去?” “从慕容月白手里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也在努力救它,可惜,还是死了。” 米儿边走边问着:“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到了现在才告诉?为什么?” “之前你身子虚弱,不忍心立马告诉你。” “不!这是你的借口!” 米儿已经快接近屏风了,从屏风中只看到白杨背影,米儿心疑着,为什么他不敢直面看着自己,究竟是什么原因? 米儿继续前进,再走两步,就可绕过屏风一侧,看到白杨。然而,就在米儿刚伸出左脚出去时,一股强劲的力量,携带着急风,向米儿躯体扑来。 始料未及,米儿立马被弹退几大步,扑倒在地上,刚进门的董冷月但见,飞快上前去搀扶米儿。 米儿显然是被震到了,咳嗽了几声,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白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变脸比翻书还快!米儿哪里得罪你了?竟出此重手!得了,我算是看透你了,原来你是这样的小人!” “我和她的事,还由不得你来插手!”从屏风里处传来白杨冷漠的声音。 “你…..”董冷月很是生气,斜眼看了下屏风帘布映着的白杨身影,想了会儿,又对着米儿道:“米儿,我们走吧,他变了!” 米儿呼吸有些急促,心里怨愤着白杨那掌气力的无情,使得她现在的身体受了些内伤,捂着胸口觉得有些气闷。 缓和了一阵,才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看向屏风处,道:“米遥那么喜欢你的,你竟然让她就这么死了!” “我说过,米遥的死,与我无关,是慕容月白害死的。你要找,就去找她,我不是你的什么出气筒,我也尽力了。还有,进门前,应该先打声招呼,别以为自己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拿这里当什么!把一介堂堂知府不放在眼里,别自以为良好,高看了自己,人要有自知之明!” “白大人!你这话…….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董冷月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对!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在经历过一些事后,我大彻大悟,以前是我错了;就因为一些事不关己的事,差点连累了一家人的性命,从现在起,别人的事,我再不会插手了。你们请自便,离开时,别忘了把门关上!” 米儿万万没想到,白杨会是这种态度,心里被重重一击,脸色煞白,使劲咽了咽口水,似乎忍了忍,不再说话。 董冷月扶着米儿,此时安然在身边看着,不一会儿,安然踮着轻微的步子,溜到屏风处去了。安然心想着去亲自看看白杨,因为在安然的记忆里,白杨一直都是温柔盛待她的主人米儿的,现在她想不通主人米儿与白杨究竟怎么回事,氛围怎么变得这么尴尬,突然就翻脸了。 很快,安然已经走到屏风侧处了,先伸了个脑袋进去,接着身子也进去了。 米儿此时并未注意到安然究竟在做什么,突然,听到一声惊叫,是安然的声音! 米儿心慌,推开董冷月,立马跑上前去。 才走一步,安然已经被弹飞出来了,重重摔倒在地上,不一会儿,立马“汪汪汪”地叫着,过了一会儿,又立马爬起来,夹着尾巴向米儿走去。 米儿心疼地抱着安然,董冷月想要上前去讨个公道,立马被米儿阻止,“走吧,看来,已经没什么可说了。” 董冷月看着米儿脸色难看,额头上还冒着小汗珠,于是又立即搀扶着米儿。(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精选 1、【网友评论精选】:为君觅封侯这本小说,开创了这类型小说的新思维,新流派,无论是文字的精炼,还是情节安排,都显示了作者深厚的国学功底,引人入胜,让读者有一种代入感,情节起迭,处处有伏笔,当你认为故事的结果是某个之后,却反其道而行,让我诧异无比,情不自禁的想看下去,为主人公时而担心,时而高兴,时而哀愁,时而兴奋,可以说,这本:为君觅封侯,是近来网络小说界中的精品,值得一看! 2、【长评】:无意中点开《为君觅封侯》这部小说,就被作品所吸引,“十几年来总做着同一个梦,究竟这个梦镜与她有什么联系?青梅竹马的他为何不辞而别就此离去......”带着无数的好奇,点开了阅读。小说开篇即引入古夜郎天下纷争,群雄并起的局面,开篇局势就比较大。这是鲜有人写的题材,想必主人公也是和这局势是紧密关联的。点开阅读,很快就被吸引,一口气便读了五章,有一种停不下来的喜爱。其中最吸引我的是由梦境引入,懵懵懂懂,显得这一切都好神秘,原来这只是主人公米儿的一场梦。主人公姓名“米”历史上没听过有这个名字的,这赋予这美丽的姑娘一层神秘面纱,这激起了我的好奇,我想去探索,想去发现,想去了解这个桀骜不羁的姑娘。 米儿出生在世外桃源般桃子村,想必景美人也很美的。 第二天带着好奇心继续阅读,随着我阅读的深入,感觉懵懂的面纱在一层层的揭开,慢慢地也更接近于我想寻求的答案。从第一章到二十七章,这个美丽可爱的菇凉形象在作者的笔尖下逐步的变得清晰起来,性格活泼,静可若处子,动亦如疯兔,总之很难找到确切的词语来形容她,总之很喜欢。二十八章情节开始发生转折,在玩跨子弟徐文的逼迫之下只能假死,不但身体埋下祸源,却又误闯异界,开始了她的异界之旅,而这里又回到了那最初的猫叫声,我承认,我被吸引啦。 我会继续阅读,迫切的希望作者能赶快更新,不错的作品,我会继续支持《为君觅封侯》,支持作者。 3、【网友评论精选】:新书,慢热。写的越来越好故事越来越精彩,辰义的突然出现让我眼前一亮,原来白善不是单纯的支持儿子,背后还有其深意。白杨的逃脱,米儿的被抓,让人对下面故事的发展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故事发展到现在,米儿的倔强,坚强,善良进一步表现着,这样女文才有感觉嘛。 期待作者大大的更新,祝愿作者大大文笔越来越好,情节越来越丰富,人物越来越饱满。 ~~~~~~~~感谢网友读者的抬爱,笔者自当怀诚,努力写作,以示感谢。~~~~~~ ~~~~~~这是感谢读者支持的分割线,好想延伸到读者身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可乐城 米儿准备离开,却看到安然在身后,没有跟随米儿要离开的意思。米儿示意安然跟着自己走,安然却怎么也不肯乖乖听话了,不停地“汪汪汪”叫,一边看着米儿叫,又不停地把头伸向屏风处叫,来回换着头的方向,不知在说什么,但米儿就是听不懂。 想了一会儿,米儿对安然道:“安然,从今往后,你再不认识他了,走,别看了。”说完,走过去抱起安然,在董冷月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离开。 米儿一直忍着复杂的情绪,她想不到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也想不通为何白杨会这般冷漠无情。米遥死了,安然受伤了,白杨变了,她再不能待在梵净城了,一刻也不能再待了,这个地方不再欢迎她,而她早就想离开这座悲伤的城。 不知为何,米儿觉得缈焉一身,永安城里,有着她的童年回忆,有着父亲米正教她练字的身影,有着母亲真雨在她身旁唠叨的声音,有着小婵陪同她穿街过巷的欢心,还有着林夕送给她的书籍……但转眼间,没有一个亲人朋友在身边了。她不知林夕为何不辞而别,父亲让她逃离是非后将面临什么,母亲与小婵助她离开后过得怎样,永安城,在她懵怔的时候,急不可耐就给她种下迷茫空虚的种子。 她心里百般情绪开始折磨着身心,一口气憋在胸口,悲愤欲绝,所以她步履匆匆,急速离开,一路上忍着情绪,刚出房门没几步,没有忍住,猛地喷了口鲜血。 董冷月顿时心慌,“米儿,你别吓我,没事吧?” “没事!快带我离开,我要离开梵净,这里一刻也不能再待了,我要去奶奶那里,她一定在等着我。”米儿虚弱地说着,心里脆弱的时候,她立马就想到了在赤城的奶奶。 “好好,好,离开这里,马上就离开。”董冷月安慰着。 ………. 可乐,夜郎国帝都。 这里有着大理石修砌成巨大生动的石像,有着层层密集包围挺拔的城墙宫殿,物华天宝,可乐城的建筑风格奇特,登峰造极。城墙与城门显得格外的坚实,这里的地貌,气候,民俗也十分独到,别有特色。 可乐城的城中心自然就是武毅王的宫殿,离宫殿北门正偏西两百里处,是一规制稍显庞大的府邸,门楣上悬挂着南楚王武靖亲赐的字:“武媛府”。 长公主府内外摆有大量特殊的陈设,府内设有明间、东西次间相通,各有暖阁,暖阁外是一宽敞的穿堂,穿堂外是敞空四合庭院。四面围着长廊,长廊内侧是各式厢房室阁,珠帘悬于槛窗,雕门隔扇,精致别样。总体来说,长公主府会客居住的地方十分宽敞。 武媛,南楚王唯一的亲妹妹,现为夜郎国长公主;也是林夕的生母,武毅王的姑母。 “我孑然一身,寄住在人海的皇城里,繁心郁郁,老觉着无聊。”他着一身玄色宽袖长袍,袖口处镶绣线银线图案,腰间佩着白玉带,上挂玲珑蓝色腰佩,气度逼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站在敞空庭院,仰头望着一轮明月。 “你要是觉得无聊,明日,我让棽(chen)赑(bi)那丫头搬到这里来住,可好?只要棽赑那丫头一来,这里肯定就热闹了。”她柳眉杏眼,端庄秀丽,已为人母的她,脸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站在庭院的长廊处,身上着着墨绿色的衣裳,用试探的语气温言说着。 “母亲知道我不喜与她相处,又何必强人所难。” “她是夜郎公主,又是你表妹,你怎么这种态度,她一直盛情待你,你却一直对她不冷不热,让我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我的事,自有打算,就不劳母亲大人了。”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林夕,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 “怎会,时候不早了,母亲也早些休息吧!”林夕想抽身离开,逃避他母亲的追问。 武媛长公主略一迟疑,继续温婉道:“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要欺瞒你,如果我不假装称病写信给你,恐怕,你和你父亲也不会轻易来见我。是啊,住在这诺大宫廷中,我独身一人,假若受了什么委屈,还能与谁分诉明白,我每天守着朝向古诺那天边的颜色,从浅红变成浓蓝,一忽,又变成淡紫……..”声音夹带着些孤独凄楚,让人听了,竟有些同情的意味。 林夕终觉有些不忍,忙说道:“母亲怎么又变得伤感起来了?” “我是能够猜测到你在想什么的,毕竟母子连心。当年我也是无奈,王兄硬要赐婚,把我许给丞相之子,为了大局着想,我也不得不从,谁叫我继承了这王室血脉,衣食无忧,享受荣华富贵,总得牺牲些什么。身为公主,都有不得不接受的命运安排,岂能是由自己掌控。当年你父亲硬要把你带走,我还是无奈,谁又能明白我的苦楚…..”长公主说着说着,眼圈微微一红,略略沉吟,不觉有些委屈,神情忧郁。 林夕明白他母亲想要表达什么,也能理解他母亲,所以才会留在可乐城,并未与他父亲林祥着急回古诺,在这里,一晃就待了几月之久。 自从林夕与其父林祥在古诺收到长公主武媛病重的消息后,就急匆匆从永安城出发,赶来夜郎国可乐城。 到了可乐城,才知武媛长公主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使得林祥颇为生气,觉得武媛长公主夸大其实,郁闷地想离开可乐回古诺,怎料武媛长公主猜测到了林祥心思,当夜就去林祥暂住的居所说明原因去了。 当夜,武媛长公主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忍着性子,很无辜很温柔地给林祥解释,为什么她要装病让林夕千里赶来见她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棽赑公主 自楚王武靖去世后,武毅被分封为夜郎国新君,南楚国的领土被一分为四,原南楚的丞相也随之下了台。武毅王掌控夜郎后,怕原丞相的势力对他造成威胁,所以刻意削弱了原丞相的势力;并认为夜郎只是一个小分封国,没必要设丞相职位,于是废除了丞相一职,由三司并立监国。 由于原丞相没了势力,且又年迈,不久也跟随武靖王去世;而丞相之子资质平庸,碌碌无为,家族没落,长公主本就与丞相之子毫无感情,于是请求武毅王解除长公主与丞相之子的婚姻关系,武毅王答应,并立即着办了。 长公主离开了相府后,武毅王又特地命人翻修了长公主的府邸,即“武媛府”,长公主独自在这诺大的府上居住,总是觉得无聊,越发思念他唯一的儿子-----林夕。 武毅王为了不让他姑母感到无聊与孤独,常让他亲生妹妹武棽赑公主前去探望陪伴,棽赑公主性格泼辣,活泼好动,又有些古灵精怪,陪在武媛身侧,确实让她欢心了不少。 慢慢地,棽赑公主与武媛长公主相处出了一些感情,武媛长公主开始把自己的许多往事与心事说给棽赑公主听,棽赑公主一听,才知,她还有个神秘的表哥在古诺。 由于棽赑公主十分好奇她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兄林夕,于是打着怪主意。 她找了一位模仿别人字迹本领高强的教书先生,模仿着长公主的字迹写了两封书信,又打听了武媛长公主以往送信到古诺的信使,于是私自差人把那两封假装病重的消息传到了林祥与林夕的手里。 等到把信送出后,棽赑才去跟她姑母武媛长公主说明此事,武媛长公主刚开始还有些生气,不过转头一想,这棽赑到底也是为了帮她,所以就没说什么了。 当然,武媛长公主给林祥说明这些原因,也很难说动林祥,得到他的谅解。当夜,林祥住在可乐都城外的驿站里,心里还是有许多不满的怨愤。 “你难道,就甘心让儿子一辈子陪你待在那山林中,无所事事,碌碌无为一辈子吗?”武媛长公主继续说着。 林祥斜着目光,并不看武媛的脸,他生怕看了后,会忍不住动情地包容她的所作所为。“林夕的事,他自有打算,用不着别人为他担心。” “我身为他的母亲,不为他的前途担心,还会为谁担心。” “你现在没资格说这些,请回吧!”林祥语气十分僵硬。 “他现在还年轻,自然不会想得太多,他即使在古诺那桃子县里,以后做了个小小魁才,又能怎样?让满腹诗书才华的儿子就在那个小地儿施展抱负,终生难成大事;我想不通,你这做父亲的,怎么不为儿子将来打算打算?怎能为一己私利,害了他一生。” “你这是无理取闹,他自他的打算,用不着我们为他操心。” “你埋怨我,我不怪你,但别连累孩子,这对他不公平,反正我现在跟你明说了吧,既然你们来到了这里,你就不能再回去古诺了。” 林祥惊讶地看着武媛长公主,道:“你要做什么?” “我已经向武毅王举荐你们了,明日你们就会奉旨任职。你可能不服,但请你三思而后行,别那么自私,请多为林夕着想。只要你不回去,林夕也不会独自回去的;你就尽力劝说林夕留在这里吧,我想,他是会听从你建议的。” “我凭什么要听从你的?” “凭你收到我病重的传信后,还是千里迢迢赶来见我了。” “你多想了,我是怕林夕有遗憾,所以才护送他来的。” “不管你承不承认,但我独自认为你已经默认了,林夕的事,你得劝说他留在这里。”武媛长公主说完,就不再顾及林祥的情绪,径直离开了。 留下林祥站在原地,满是郁闷,过了会儿,高声道:“你还是一点也没变,永远那么任性而为!” 已经走远的武媛长公主并没有听到林祥说的话,她很有把握林祥会听从她的建议的。 就在武媛长公主刚离开不久,棽赑公主也来到了林祥的房门外,林祥一看是当朝棽赑公主,连忙礼节接待。 “林伯父好,林哥哥在吗?”棽赑公主故意问着,她明知道林夕此时正在皇宫中与武毅王下着棋,所以并未在此地,但明知故问,以解尴尬,方便进入主题,别有用心,打开她来此地要说的话匣子。 “哟,公主,您这样称呼我,岂不折我寿命!”林祥惊恐不自然地说着,打量了下眼前这她棽赑公主,她肤色白皙,柳眉细眼,穿着华服,气质高贵,虽没有倾城倾国之貌,却也长得不赖。林祥顿了下,继续道:“听说,他一下午都在皇宫里和武毅王下棋,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公主找他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而已。” 棽赑公主很有礼貌地问候林祥一些话后,立马跟他解释了:是她寄的那封信,且说明了自己的原因,变相解释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林祥很快就被绕进棽赑公主的思维逻辑里,听完后,反倒是觉得,是他的不对,他应该早些带林夕来可乐城的。 棽赑公主到底是很会说话的人,油嘴滑舌,讨得多人喜欢,且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含糊,不管何事,她总能找出很多理由来说明她观点或看法的正确。比如现在她跟林祥解释的话,关于林夕的事,足足列了十条林夕应该回夜郎帮助武毅王打理天下的原因,以及男儿应该站对立场,施展雄才抱负,不能壮志未酬空自恨,不能辜负泉下有知的祖宗的期待,不能辜负了上天的眷待…….上天入地,满是理由,还透露出她特地来劝说他的一片诚心,林祥逃得过武媛的坦言直逼,也逃不了棽赑公主的婉言善诱。 林祥反复琢磨了武媛长公主与棽赑公主的一番话后,终于觉得他应该为了林夕,不再回古诺,让林夕留在夜郎国;有了武媛长公主与棽赑公主的帮助,林夕的前途会更明亮开阔些。 而林夕,后来会留在古诺,部分原因是由于其父林祥的劝说,以及为了陪在武媛长公主身边。他从小一直很想见他母亲一面,现在见了,又立马离开,总有些说不过去,也有不舍。而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在逃避;他不知回古诺后,该如何去接受一个事实。他是在收到米儿的一封信后灰心离开永安城的,他怕回到古诺永安城,又会继续郁闷与伤心下去,所以他宁愿待在夜郎国,等情绪平稳后再作后面的打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献策 没想到林夕一留下来,武媛长公主就让他居住在“武媛府”,好让她可以多关心关心林夕的日常饮食,让她补偿这些年来欠缺对林夕的关慰,以示安心,林祥则一人暂时住在了棽赑公主赠送的一处环境清幽的宅院里。 而武毅王听闻消息后,也来拜访了他这位新表弟。与林夕一番畅谈后,武毅王很是欣赏林夕,临走之时,要赏赐林夕私宅与财银,无功不受禄,皆被林夕拒绝。 不久,武毅王就给林夕加爵了,封为典客,处理国内各少数民族事务和对外关系。 武毅王颁旨,帮助武媛长公主,用圣旨把林夕留在夜郎国,林夕不得不从,最后接受了这个官位。 典客职位,不算很高,毕竟林夕身份有些难以说清,无法正常的凭着皇亲国戚的关系封官加爵;目前也未曾立下大功,若一开始就给他很高的职位,恐廷中群臣不满,武毅王考虑到此,不能一开始就给林夕很高的职位。但又看在姑母武媛长公主的份上,又不能给太低的职位,所以再三思索后,暂时封林夕为典客,官权中上。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接受了武毅王的旨意,做了典客,就不能无所事事了,林夕开始熟悉这个职位的职责后,就尽职尽责地完成着各种任务了。 棽赑公主自从看到林夕后,就心生倾慕,时常会跑着去见林夕,带林夕在可乐城游玩。于是,林夕很快就熟悉了可乐城,从棽赑口中,也了解了夜郎国大致的情况,包括经济、文化、地形地貌、风俗等。 既然对夜郎国有所了解了,林夕当然不负众望,很快就做出了一定的成绩,得到朝中一些大臣的赞赏,武毅王自然是很高兴的,开始明目张胆地奖赏林夕了。 当时让武毅王头痛的一件事:想开疆拓土,于是把目标定为思境,而攻打思境,首要前提就是要攻破赤城。 谁都知道,赤城地形独特险要,易守难攻,这是一个让人棘手的问题。 武毅王身旁有位萧将军,此人善于言辞,因为常说武毅王的好话而得到重用。在攻打赤城方面,萧将军早已有所准备,于是告诉武毅王,武毅王一听,觉得此为妙计。 萧将军身边有一位制毒奇绝的高人,此位高人长年隐藏在萧府密室。在密室里一心制作五花八门的药物,而药材由萧将军四处搜集,同时,萧将军也负责这位高人的吃穿用度。高人只需一门心思专注在各种毒药与解药上面,制作出天下他人不能解的毒药便是他的追求,也是他的精神食粮。 由于赤城易守难攻,想要攻克这一难关,绝非易事,所以萧将军的主意,便是制造瘟疫。 爆发瘟疫,让赤城的人感染病毒,到时无力抵抗,不攻自破。因为疫病具有感染性,且传染的速度极快,怕疫病传染回夜郎国,使夜郎国的人民也受到牵连,所以夜郎国必须备足即将放出的疫病的解药,做好后续准备。 此种疫病的解药,就是萧将军身边的那位隐秘的制毒高人配制的,武毅王与萧将军商量好对策后,足足准备了半个多月,才开始实行。 果不其然,赤城爆发瘟疫后,一发不可收拾。而临近赤城的夜郎国人,吃了解药后,相安无事。 正在武毅王与萧将军举杯庆祝即将大获全胜后,却遭到了林夕的反对。林夕十分不满萧将军的这种做法,因为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取胜,无法征服民众,即使攻破了赤城,赤城的百姓也全在疫病中死去了,这样一来,实际上得到的城池只是一座没有劳动力的空城。 毕竟,得到一座城池,有了物质资源,还得有百姓,不然没有劳动力,没有人耕种,没有产出,无法发展经济与文化。 虽然可以让夜郎国的人民乔迁过去,但是百姓们都有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即落叶归根,好好待在自己的家园里,就不愿迁移到别处去了。若让兵将强行压迫夜郎国的人过去,则会引起众多百姓的不满,甚至会反抗,且劳民伤财,这种做法,尤为不妥。 武毅王听完林夕的分析后,觉得合情合理,于是暂停了用疫病祸害他国人民取胜的办法。尽管这样,为时已晚,赤城早已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中了。 武毅王甩了一个烂摊子给思境王,不管思境王如何处理,都是一件麻烦费心的事。 “那现在我们该如何做,赤城那边已经爆发瘟疫了,难道我们要等到思境王处理完瘟疫的事后,我们才打算进攻吗?”武毅王站在一宫廷高楼,望着高楼外的风景。 林夕与萧将军站在他身后两侧,萧将军因为林夕否决了他的做法,有些不满林夕,怀着敌对的情绪,说道:“林大人,你倒是说说,此事该如何?” 林夕看萧将军的脸色,知萧将军这是在故意为难他了。迟疑一会儿,说道:“眼下,赤城已经混乱,如果非常坚定要攻打思境,赤城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臣认为,有两个办法,一,快速攻破赤城,得到赤城后立即把疫病的解药分发给赤城的百姓,救助百姓,那样,可以稍得民心。二,暂时不攻打赤城,等待思境王自己解决好赤城的问题后,一切平静,后再作攻占赤城的打算。” “大王,臣认为这两种办法都不行,第一种,在短时间内我赶制不出那么多的解药;第二种,等思境王解决完问题后,相当于又给了他养兵千日、休养生息的机会了,还要等那么长的时间,谁有这么多功夫,等于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萧将军说得也有道理,第二种办法我不赞成,时不我待,我需要快速攻破思境,越快越好。”武毅王皱着眉头说着。 林夕听后,没有继续说话。实际上,林夕是不赞成武毅王急功近利地想要快速开拓疆土之做法的。毕竟武毅王为治理好夜郎国,最近刚颁布了新规制度,还未见多大的成效,民心不安,位子也并未牢牢坐稳,就急急地想要开疆拓土以显神威,这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解难 想了一阵,武毅王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萧将军说道:“就依第一种做法,萧将军,你赶紧多调派人手搜集药材,多少都可以,务必在两天内,让你府上的那位制毒高人,配制大量对付疫病的解药,越多越好。” “如此说来,大王打算即刻就去攻打赤城?”萧将军问道。 “对!没错,萧将军办得到吗?” “大王放心,只要人手足够,臣一定尽全力着办,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 林夕深知武毅王决心已定,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城上高楼,看着远处风草绿缛,平芜尽处,不知是惊风乱水,还是葱茏佳木。 ……….. 秦慕羽自从在梵净城得知关于赤城爆发瘟疫的消息后,立马抛弃了化名为医女秦思语的身份,火急火燎离开古诺梵净城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思境帝都国清,向秦漠帝请命,调兵遣将。不久,与其兄长秦垚太子从国清出发,兵分两路,前往赤城救援。 赤城爆发瘟疫,疫情难以控制,早已尸横遍野。 赤城内外,城外山色风景依然独好,水流依然湍急,有别的是,绕过赤城城门外那条溪流,却不再是干净碧青的了。时而顺流而下漂浮着一具尸体,尸体在水里发着恶臭,在岸上也能问到一股刺鼻的腐味。 城内的大街小巷,变得异常冷清,原本宽敞的街道,现在阻碍甚多,随处可见倒在墙角的尸体。活着的人经过尸体旁,就会变得异常的热闹;空中成群结队的苍蝇飞来飞去,发出埋怨的声音,怒斥着经过的人,打扰了它们聚餐的时光。 赤城云宫内,是如此的安静,而在云宫里,活人的气息却浓郁。 “母后,怎么办,来不及了,赤城现在每天都有数百人死去。”一身穿锦衣的女子站在老人身后,十分焦急地说着,此女子身形消瘦,肤色苍白,约莫三十岁左右,正是米儿的姑姑秦云长公主。 站在秦云长公主身前的这位面相温和的老人,正是米儿心心念念住在赤城的奶奶,先皇王贵妃,她此时也皱着眉头了,“你把我熬制的药发放下去了吗?”她手扶着弯月拐杖,头发略苍白,柳眉杏眼,面色憔悴。 “分发下去了,可是,人手根本不够,未被感染的人,把自己隔绝起来,根本不敢靠近病人,皆怕被感染、丢了性命。”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赤城的人,饮用的水皆来自城门外那条河流,现在人们把死去的尸体往那河流里抛,水流被污染了,感染的人会越来越多,纵我熬制再多的药物,皆不能控制了。” “那母后,还有无别的办法?” “现在云宫的人,被感染的还算少,但依然不够人手,毕竟外面感染死去的人实在太多,处理起来是个大麻烦。也不知秦漠帝收到急报没有,若他那边赶紧派些人手过来,或许情况会好转,不然,这疫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不仅赤城,还会连及周边城池的百姓。” “急报早就传去了,只是,估计不会这么快就到,赤城到国清路途有些遥远。” “如果秦慕羽知道这消息后,快马加鞭,这两日应该就会赶到。” “哦,对,我差点忘了她,慕羽那丫头,肯定快速。” 正说间,门外侍卫突然跑进来传报:“王太妃,好消息!长公主,好消息!秦慕羽将军带着二十万人马赶到赤城了!” 秦云长公主喜出望外,道:“母后,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秦慕羽那丫头果真神速!” “先不多说,走,去接见公主!“ 秦慕羽礼节拜见了先皇王贵妃和秦云长公主,问候几句,须臾后,立马转入正题,和先皇王贵妃商量了策略,立马准备开始行动了。 第一,全军上下必须定时喝防止疫病感染的汤药,戴上用药水特定浸泡过的面罩后,再听指挥行动。 第二,禁止向河流里抛尸体,并把已经抛在河流里的尸体打捞上岸,搜集大街小巷的尸体,集中到一片空旷之地,进行焚烧处理。 第三,暂时不能再饮用河流里的水,全军得饮用赤城山背后未被污染的山泉,由于取用山泉路程偏远,三分之一军队专门负责搬运水,全军上下必须得节约用水。 第四,安抚未感染疫病的百姓,隔离已感染的患者,处理刚死去的患者。 ………. 在秦慕羽的指挥下,全军开始出动,三三两两成队穿梭在赤城内。而先皇王贵妃负责熬制汤药解救病人,秦云长公主进行安抚百姓,处理患者们的后事。 一切行动井然有序,所有人一刻也不敢休息,纷纷忙着处理。三天两夜后,赤城情形好转,尽管赤城上空还弥漫着一股焚烧尸体焦臭的味道,赤城人民七万多,统计后,死了三万两千七百人,患者一千四百三十人,但余下安好的人,皆作了善后处理。 秦慕羽快速处理完赤城的事后,又立马调拨了十八万人马,去了附近的城池处理病情了。留了两万人马,听命于先皇王贵妃的派遣,继续留在赤城处理余下的琐碎事情,包括搬运泉水给人们饮用等事。 经过这场病疫,赤城损失惨重,赤城内外,越来越凄清了。 秦慕羽刚离开赤城不久,藏身在赤城的夜郎国探子,立马就把赤城这边的情况透露给了夜郎王武毅。 武毅王听后,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秦慕羽竟然如此神速就赶到了赤城救援。他也没想到,尽管赤城的人并未有对付此种疫病的解药,但竟然有人可以熬制出防毒防疫的汤药来,减缓了疫病传染的速度,最终把赤城的瘟疫病情控制了下来。 武毅王当然不会想到,身在赤城云宫内的先皇王贵妃,其实是当年名震天下的药谷王之女。当年因为世人为争夺长命奇药,爆发出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使得万寿城分崩离析。成为万寿城幸存者之一的药谷王之女,被先皇秦思帝所救,隐埋了作为药谷王之女的身份,被带进了宫城,后成为了秦思帝嫔妃,被封为王贵妃。(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谋定(上) 先皇王贵妃身为药谷王之女,自然会制得各种奇药,包括一些奇毒的解药。只是赤城突然爆发的这场瘟疫,此种疫病少见,且又复杂,难以用一般药物对抗,且赤城缺少稀有药材,使得先皇王贵妃竟无从下手,最后,只得利用一些普通药材配制防病毒感染的汤药,延缓病情。以及用一些常见药材治疗患者,如藿香,甘草,朱砂,干姜,明雄,草果,芍药,黄芩等制成败毒散,但由于病情复杂,治疗的效果不是很明显。 可乐城静心殿内,武毅王站在静心殿玉阶上,侧着身子左右徘徊,若有所思。 “萧将军有何对策,赤城那边的疫情,已经被秦慕羽所带的二十万大军平定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这边也用不着准备什么解药,送过去假慈悲了。”武毅王有些郁闷。 “大王,可是…..可是臣已经准备了两批解药,现在怎么办,若这两批解药都作废了,岂不可惜。”萧将军心疼自己的精心准备的付出,心有不甘,想了一阵,有些埋怨道:“这主意皆是林大人所建议的,大王,您该问问林大人,有何补救的对策才是。”萧将军一下就把这个责任推向林夕了,心想,他倒要看看这个林夕如何应付。 此刻林夕并未在静心殿,武毅王回道:“林大人此时怕是还在忙公务,还不知道赤城那边的情况吧。” “大王,要不,臣现在就去通告他!” 武毅王凝神迟疑了会儿,终还是微微点头,萧将军得到同意后,就飞快消失在静心殿了。 林夕从萧将军口里得知情况后,略了眼萧将军神情,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现在萧将军变成了他的死对头,成心要为难于他。不然萧将军不会听闻消息后,想也不想就把事情往林夕身上推,而自己一身轻,落得个干净,倒要看看林夕如何应对,自己在一旁看好戏。 林夕心里一紧,看来待在夜郎国也并非易事,至少现在对他充满敌意的萧将军,会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日子里,处处针对和为难他了。 不过林夕深呼一气,觉得该来的就会来,躲都躲不过,与其这样,不如坦然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他的作风。 林夕随后便去了静心殿内,武毅王引进偏阁,在偏阁里三人对立而坐,武毅王坐在东侧,萧将军与林夕坐在西侧,矮桌侧外是一纱窗,窗外的景色怡然,从外面传来声声蝉鸣。 “林夕,想必你也听说赤城那边的情况了,下一步我们该作何打算?” 林夕神色淡淡,道:“既然如此,前面的计划皆不可行了,现在应该随机应变。” “如何随机应变?请明示。”武毅王立马问着。 林夕凝目看了武毅王须臾,才缓缓道:“既然赤城那边的疫情被控制了,混乱也被秦慕羽平定了下来,那正好,我们也不用假装好意去乐善好施了。但是否运送解药去赤城救济一事,以及运送多少,还得再考虑考虑。” “问题就出来这里,赤城那边肯定是用不着解药了,但我们这边却已经为制作解药一事,劳民伤财了,这损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武毅王此时说话的语气有些僵硬,林夕听得出来,中间有些焦急与不满之意。因为制作解药一事,想法是林夕提出来的,现在计划没赶上变化,平白无故浪费了一个机会,还劳民伤财了,自然会首先让把整个事情的责任归根到林夕身上。 林夕声色依然沉稳,缓缓说道:“机会都是让给有准备的人,既然前面的准备浪费了,不代表接下来就没有机会。据萧将军说,赤城那边现在感染疫病的患者还有一千四百三十人,说明这之前准备的解药还用得着,只不过不需要太多,只需一批就足够,以便于省下更多人手来搬运粮草。” 在一旁的萧将军此时听到这里,再也不能静心听下去了,忍不住问道:“林大人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要把解药运往赤城,去救那一千多患者,人数那么少,又有何用?真是卖力不讨好,这事,我不干!” “萧将军不用急着回复我,等我解释完,再决定也不迟。” 武毅王细细一琢磨,便问道:“我也不甚明白,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有何深意?以及,为何要留人手搬运粮草?” 林夕继续道:“意思很简单,我们需要即刻攻打赤城,来招落井下石,把变化转为我们的机会。既然赤城的病情已被秦慕羽所控制下来,我们就不用搬运太多解药长途跋涉地运到赤城,这也正好减少了搬运药物的人马苦力。听说秦慕羽已经调拨了十八万兵马离开了赤城,到附近的城池解决疫情去了。现在赤城留有两万人马,加上云宫有三千多人马,那么,可战斗的人马总共约两万多,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此话怎讲?”武毅王继续深问。 “说明现在赤城人手空虚,且因为处理疫情方面的琐碎事务,他们早已疲惫不堪,身心俱累,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也无多少戒备心。此时我们突然进攻,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在疲惫的情形下突然遇到紧急情况,必定方寸大乱,可紧急集中起来的军队也会军心不稳,毫无纪律,也没有严谨的应对之策,我们这边可先调拨五万人马,即刻前往赤城,攻占赤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攻下赤城,不在话下。”林夕眉色淡淡,耐心地详细解释着。 “那我们为何要运一批解药过去?” “运一批解药过去,等攻破占领赤城后,可以用一部分解药解救赤城的患者。尽管患者不算多,却不可忽视他们所能起的巨大作用,即动摇民心。那一千多名患者本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活着的,能多活一天算一天,但是由于我们把患者解救后,他们会意外珍惜这种得之不易的重生。尽管我们不是思境人,但并不妨碍他们求生欲望驱动下的感恩戴德,且那些患者连带的还有身边的一些亲人,实际上我们所救的不仅仅是那一千多人,而是更多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谋定(下) 武毅王恍然大悟,忙道:“哦,我明白了,如此而为的原因,是为了让他们有着感恩的心理暗示。我们虽然攻占了他们的城池,但他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抱怨或者排斥心理了,更容易顺应我们。而且,我们也得了民心,只要我们攻占了赤城后,更容易管理赤城了。” 林夕淡淡一笑,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萧将军道:“让我更忧心的是,即使赤城现在只有两万多人马,但赤城那地势,真是易守难攻,恐怕我们派遣十万军马过去,也不好对付。”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们虽然可以征服赤城内的普通百姓,却不好征服赤城那些仍然会拼死抵抗的兵将。听说那赤城云宫的秦云长公主及她手下的人马,出了名的不容易对付,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才需要五万人马去攻克赤城。这五万人马不仅需要运一批解药前去赤城,还需要运足够多的粮草前去,以备不时之需,万一有突发情况,以解燃眉之急。” 武毅王一怔,有些疑惑不解,暗道,五万人马还攻克不下赤城,难道还得驻守在城外吗?想到这里,武毅王霍然起身,看了林夕一眼,才把目光望向窗外,突地冷笑了几声,“难道不是势在必得吗?难道,我夜郎五万人马,还不能对付那赤城内已经疲惫的区区两万多人马?” “当然不是!”林夕说完,抿住嘴角,也忽地站起身,恭拜道:“大王不必多想,我还未说完这么做的原因。” 武毅王回过头来,林夕眸色深凝地看着武毅王,顿了顿,才道:“攻占赤城虽易,但不得不考虑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大王想想,若我们去攻占赤城,赤城内的秦云长公主势必会把赤城危急的消息通报给秦慕羽,让秦慕羽赶紧前去解救危难。您想想,秦慕羽知道这消息后,会怎么做?” “先解决燃眉之急,立即调派人马前往赤城。” “没错,秦慕羽手里还有十八万人马,据说秦慕羽虽是女流之辈,但却是凤毛麟角,是一位久经沙场,骁勇善战的女将。这样的人,一旦杀回赤城,我们留在赤城那五万人马根本不是秦慕羽的对手,所以我们留在赤城内的人,不能与秦慕羽正面对抗,赤城是易守难攻之地,所以我们的办法,是监守城池,无论如何都绝不出战,才有胜算。” “如你所说,这样一来,我那五万人马岂不是就会被秦慕羽围困在赤城之内?” “嗯,没错!” 萧将军神色有些激动,立马插话说道:“想当年,楚王武靖打算攻克思境,在攻克赤城的时候,就遇到了难题,赤城那地势特殊险要,确实是易守难攻。 当年与楚王对抗的人,就是小小年纪的秦慕羽和云宫内的秦云长公主,她们两位联手,竟让楚王三番几次都挫败,长时间都攻克不下赤城。于是楚王打算围困赤城,隔绝他们从外面而来的粮草供给,想等赤城粮草弹尽之时,一举拿下赤城。 但没想到的是,赤城内水源物质丰富,又是丰收年,围困数月,皆不见成效,倒是我方因为粮草供给的问题,军心开始不稳了。后不久,一向身体不好的楚王开始病重,无奈撤军,返回了南楚帝都可乐城。” 林夕眸色胜雪,急风冷意地投向武毅王的眉睫,道:“萧将军说得没错,如果围困赤城,只要风调雨顺,赤城内人民自给自足,储备的粮食足够,城外的人,纵使围困几年,也是拿赤城没办法的。而如今赤城因为受到瘟疫的影响,城内百姓死去大半,家园菜地定已颓然荒废,根本没有多少劳动力再生产和供应粮食了。且近来皆无商客在赤城往来,可想而知,若被围困在赤城内,不到十日,必会内乱;到时在城外的秦慕羽,就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赤城。” “嗯,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理。”武毅王略一思索,点着头缓缓回答道。 “所以,我们才需要搬运大批粮草过去,以防万一,毕竟秦慕羽的实力,不可小觑!” “原来如此。”武毅王语气低沉地答道,却是认同了林夕的说法。 林夕眉色淡淡,略一皱眉,继续道:“还没完,若秦慕羽真围困了赤城,我们搬运的那点粮草,支撑个数月不成问题,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萧将军皱着眉头冷冷说道:“那怎么办,如此,岂不是我们就处于劣势一方了吗?那还不如不去攻占赤城呢,就没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别急,刚才我说的,我方只调派五万人马前去赤城,不代表我方仅仅出动那五万人马,还需要十万人马整装待发,随时听候派遣。” 萧将军道:“原来还有下文,那十万人马将要作何?” “这十万人马,从接壤赤城的夜郎边境的城池内调遣,先不去赤城,待在夜郎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到秦慕羽已经在城外围困赤城后,再伺机出动,从背后进攻秦慕羽军方,再来一次让他们意料之外的袭击;那时我军再与赤城内的五万人马联合,前后围攻秦慕羽,到时双方就在战场上较量高低了。 纵那秦慕羽有再多本领,虽能掌握大局,在那种情况下,她也很难稳住军心,她军被我们前后夹击,必会因措手不及而自乱阵脚,到时,就让我们看看谁胜谁负吧。” 林夕刚说完,武毅王不禁欣然悦色,兴奋道:“此乃高招啊,高招!你这相当于给秦慕羽设了一局,秦慕羽如果知道赤城危急的消息后,觉得有诈,不去接应赤城,那么,赤城就算是被我们成功拿下了。只要我们拿下赤城,借着赤城的地形的优势,就可轻易拿下东侧与赤城相呼应共存亡的那座城池青城,打开一道大门,到时吞灭思境就指日可待了。若秦慕羽知道赤城危急的消息后,立马赶往赤城救急,那么,我们就可出下一步棋,立马调动那距离赤城不远的十万大军,前往赤城,到时与秦慕羽一番较量。”(未完待续。) 楔子 君若看卷,前后意两端。拜请心先静,为君启春秋。 花间有泪桃石影,月下古琴莺啼紧,琴声萧瑟传玄冥,惊墓天地逃劫心,奏幽歌一曲:淡淡风铃话如愁,晓风独离寒穷秋,孤山流落夜月幽。但愿江山如故,何丝青霜怨事由,风声渐寒闲挂钩。 浮生若梦,此情亦真,桃花荫下等君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姬山上,漫漫荒藤,万壑风尘冷,山骨细,朔风骤,昏云缭乱,四面噪声透体。 决战声不停,战战兢兢心不宁,她身着一袭赤色衣裙,外穿一领赤色红袍,头顶红袍棉物深帽掩着乌发,面颊有蓝娟丝物遮掩,只露丹凤大眼于外,于一千八百将士面前,瞬时心如刀绞,意似油煎。 “秦将军,已无生还可能,我等皆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就让我们冲出去杀敌吧!总比待在这里等死的好。”一熟娟青巾抹额,军袍裹身的将军在秦慕嫣身旁义正言辞说道,只见他脚踏乌靴,手持利刃,圆睁两眼。 “不可!再容片刻,救兵会来到,这一千八百将士肯这般信任于我,我岂能轻易让你们送死!”秦慕嫣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 忽西北处,火烟四起,黑沉沉遮天蔽日,接而外面齐声呐喊,轰动使人人惊,远处已经万团火块闪电飞腾,黑烟铺地,狂风助力,恶火飞来。 她眼见着这两万人马,现在只剩一千八百,都要把性命葬送姬山了。她终于气血不畅,胸闷至极,立即吐出鲜血,重重血染遮面蓝娟面纱,身旁的聂谨章立马上前扶住秦慕嫣。 她万万没想到,歌若离是隐藏在古诺的细作,并没有按她的计划行事。她本以为自己引兵两万于姬山脚下,引敌进入圈地,设下埋伏,歌若离与铁面君在其后,两面夹击,可巧败敌军。如今救兵迟迟未来,自己反被僵军,两万将士誓死反抗,护她到了姬山上,四面楚歌。 现在与她对抗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林夕,与她相识十多年的林夕。她于绝望中,终于尘埃落定,林夕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她也明白,敌我双方,各自扶持的君主不同,从开始的那一刻,便意味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但她自从知道敌方军中的谋士是林夕后,她心里的那一些昔日情分,就没有停止过。 她还曾经以为,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铁面君,虽然铁具遮面,但她隐隐感觉到他是谁,他挺拔的身影自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能感到他的气息,沉稳有力。她相信那种熟悉的感觉,因为相信是他,她以为他会无止境地相信自己,如今,铁面君没有前来,为何她还是不肯死心塌地相信:她的直觉错了! 她因为心力交瘁,霎那间身中红毒的躯体,因为菊残荷尽的心碎,却又想反抗的复杂情绪负荷不住了,在极度情绪中她吓人的面目再次复发。赤发红目,红耳朱唇,但发与耳被红帽掩盖,红唇被蓝色面纱遮掩,双眼却没有遮掩的东西,周围将士看到她红目,并没有像以往众人那样吓得后退,以为她是悲痛决绝才致如此,不禁为她手心捏汗,悲愤情绪席卷。 “众将士们,我们可死,秦将军不可死,我们誓死杀出血路出去,护秦将军周全!“聂谨章大声呼喝众将士,众将士立马誓死表明决心,整装待发。 秦慕嫣因为吐血严重,跪地手撑地面,彻骨的凉意与内心丝丝的痛楚,心塞时竟说不出一句言语,未等她阻拦,众将士早已从姬山顶冲出,往低处冲杀过去。冲到山腰,只见顷刻间前仆后继的将士被飞来的火块击中,身体在烈火中燃烧着,却忘我地向敌人冲杀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她不禁流出红色血泪,咬牙也要前去陪那众将士,立马捡起地上的一长剑,正在她拾剑过程中,身边的安然不停大声吼叫,撕心裂肺,竟对灰色长空发出狼嚎之声。 她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安然,血泪直蹦,声音哽咽,对着身旁一直陪伴她走南闯北的安然道:“对不起!安然,此生未能保护好你,永别了,若有来生,你定不要让我做你的主人。” 说完,她不再回头地向前冲去,安然立即跟着她的主人跑去。安然的身子,每跑一步,竟在发生着异变,黑色身毛开始变长,狼身躯体不停地变大,四爪指甲伸长。近十来步,他已然从一只犬异变成一头体型十分巨大的黑毛猛虎,眼睛发着精光四射,跑向秦慕嫣身前,秦慕嫣但见自己宠物如此变化,惊讶之余急促道:“安然!你......是你吗?” 那猛虎并未回声,立即走向秦慕嫣身侧,半蹲身子,示意秦慕嫣坐上他的虎背。 惊慌中,秦慕嫣来不及回想,立马跳上虎背,紧抱猛虎颈项,猛虎立即起身向姬山下跑去。 那火块飞来,但见猛虎张口一吼,立即飞沙走石,飓风立起,迎面而来的火块顿时转变方向,火起万条焰光,星洒反回开去,顿时远近雷声,振动山河,瞬间四面八方一片混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后动 萧将军听林夕如此分析,突然饶有自信,在心里衡量一番,觉得夜郎军必然是无敌的了,还会怕谁? “怎会是一番较量?秦慕羽那二十万大军近日一直忙于奔波,没得到好好的整养休息,而我方屯足兵力,休养好后,精力充沛,战斗力增倍,秦慕羽根本就并是我们的对手了。到时我领兵前进,不足两日,定把敌军打得个落花流水!”萧将军自信地说道,说话的声调雄浑有力。 “话是这么说,但萧将军未免太过于自信,秦慕羽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楚王当年是怎样的一位横扫南方地带战无不胜的中原雄主,攻打北方思境时遇到秦慕羽与秦云两位女将,反倒是败下了阵来;尽管当年楚王身体状况不佳,势力有所保留,但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误了大事。” “林夕,你说得对,本王十分赞成,萧将军,切不可掉以轻心,万事小心谨慎些为好。” 萧将军被武毅王这么一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连忙答复“是”。 武毅王觉得林夕说的办法可行,于是立即吩咐下去,就按照林夕所说的开始布局。并且初次交给了林夕重任,封林夕为车骑将军,与位在车骑将军之上的骠骑将军一同调遣五万人马,前去攻下赤城。 因为林夕只会文,不会武,车骑将军只是一个头衔,在行军途中,有什么决策问题,骠骑将军都得暂时听从于车骑将军林夕;而开战攻打敌方的时候,则由骠骑将军负责指挥攻打,林夕又得听从于骠骑将军。 次日,林夕与其父林祥,其母武媛长公主告别后,就随同五万大军,前往赤城了。从可乐城调派的这五万大军,不必隐藏,因为刚开始去攻打赤城,赤城那边的人还没有任何戒备心,还不知事情的走势。若第二次再从可乐城调派十万大军过去,就不一样了,秦慕羽那边的人,受了一次亏,必定会立即从探子那里打听任何关于夜郎国风吹草动的消息。 而萧大将军则只身前往接壤赤城,属于夜郎国边境的城池调兵,整装待发,静观其变,随时做好前去赤城的准备。并且不能声张,防止透露消息出去。若让秦慕羽知道还有十万大军在后面等着她,她必会采取应对之策,所以,这十万大军为何不从可乐城调派过去的原因,就在于此。因为若从可乐城调派十万大军过去,浩浩荡荡,行军途中必会让人生疑,泄露消息出去。 三日后,林夕带着五万大军,入夜时分,赶到了赤城外,在赤城墙门外那河岸边扎营休整。 次日,五万大军攻到赤城城门下,开始攻城,射箭,冲撞城门,搭着云梯越城,死伤惨重。 第五日,五万大军攻打赤城受阻,骠骑将军气恼,与林夕再次商量另外的对策。事态紧急,再攻不下赤城,等秦慕羽大军杀回来,林夕的五万大军将全军覆没。 第六日,改为火攻赤城,把早已准备带来,以防不时之需的火把、桐油、酒坛射进赤城内。赤城内临近的宫殿立马被熊熊烈火湮没,火势凶猛,火舌不停舔着座座木制楼层。不久,云宫也被烈火吞没,屋顶崩塌,瓦片急雨冰雹般纷飞掉下,伴随着激烈的爆炸声,一排一排的屋子变成火的巨龙,城内两万大军死伤无数,秦云长公主与先皇王贵妃再招架不住,纷纷洒泪祈祷。巨大火光照射下,照出了城内惨伤人们那惊吓得面色苍白,继而表情狰狞的脸孔。 第七日,秦云长公主为了保护余活的百姓,开了城门投降。林夕五万大军成功占领赤城,放开城门,利用城门外河流的水熄灭掉了赤城内的余火。秦云长公主与先皇王贵妃见大势已去,自刎而逝;赤城内的两万军马剩下一万多,愿意归降的则可活,不愿意归降的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最后只剩下两千多人马归附了夜郎军队。 七日,傍晚,愤怒沉沉的秦慕羽火急火燎赶到了赤城外;林夕早已命令关掉城门,守在城墙高处观望,见秦慕羽怒发冲冠,失去理智,忍着悲痛与愤怒在城外叫嚣开战。林夕依然不理不应,纵秦慕羽如何激怒他,皆不出城迎战。 又过了八日,林夕坚守城门,依然不与秦慕羽开战,秦慕羽心伤先皇王贵妃与秦云长公主的逝世,情绪依然悲愤激动,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去再想更好的应对之策,坚持驻守在赤城之外,围困林夕军队。 怎料,就在凌晨三更,突闻四面噪声阵阵,秦慕羽惊慌走出营帐,但见负责把守盯梢的人已发现对面百里处有异常,通报了各营帐。 将士们皆慌乱出营,准备迎战。 在秦慕羽身边的大将问道:“秦将军,现在怎么办,也不知南面的那点点火星处的人,是友是敌,万一是敌,若向我方射来带着火把的箭,我方营帐岂不是就要被烧了?” “别想了,肯定是敌!吩咐下去,点亮所有营帐里的灯,按兵不动,容我观察片刻后,大家再伺机而动!” “为何?” “他们突然夜袭,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马,如果不算很多,我们或许可以跟他们较量较量。” “管他多少,兄弟们将浴血奋战,为赤城牺牲的兄弟们报仇血恨!” “先别急,你现在赶紧带领三万弟兄们,去前方把应急的船只放入河流中,快,事不宜迟,且不能让敌人发现你们的举动。” “这是为何?难道,我们…….” “先别问太多,以防万一,迅速!快!” “是!” 却在此时,南侧远处,一片寂静,几处稀疏点点火星,正向她营帐接近。 然而,发现南侧隐隐的火光在快要接近秦慕羽驻扎的营帐后,突然又后退。 秦慕羽暗思着,敌方在远处点燃火把前进后,在快要接近我方营帐时又突然后退,却不突然偷袭,究竟是何用意? 再一细思,秦慕羽突然感到大事不妙。 一直身随在秦慕羽左右的素浅,站在秦慕羽身侧,看着秦慕羽,见她脸色不大对劲,急忙问道:“主将,怎么了,有何不妙?”(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大江东去 秦慕羽道:“敌方来的人马肯定没有我方的多,占不到多少优势,他们肯定是想偷袭,却不小心被我方盯梢发现了。” “明白了,难怪你刚刚要吩咐下去,点亮各营帐的灯!”素浅回复道。 “嗯,没错,因为我们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所以才有了可挽回的余地。若我们不赶紧点亮营帐里的灯,那么再过不久,我方的营帐就会立即被他们射来的火箭烧中。所以我们立马点亮营帐,让敌方知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行踪,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他们偷袭不成了。这样一来,敌方就会重新改变策略,因为我方营帐前方就有一条河流,现在又处于警备状态,他们从后方火攻,利用火攻已经占不到多少优势了。” 素浅继续问:“那主将还担心的是什么?” 秦慕羽道:“他们改变了策略后,我们便看到了后方有稀少的火星向我方移动前进,却行了一半路程后,他们又突然退回去,这说明了什么?” “他们在试探我们?” “不是,他们在诱惑我军。他们猜测,当我军看到稀少的火星移动时,我会立即让哨探前去查看他们的虚实。当我们发现那火把处的军马寡不敌众时,我们可能会立马前去灭了他们,但是那火把处的军马只是敌方设下的一个诱饵,若我们贸然前去,必定会中了他们早已埋在途中的陷阱,得不偿失。” 素浅开始紧张地问着:“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已经不可能了,若我们不前去中他们的圈套,他们还会再次改变策略。” 素浅有些吃惊,疑惑问着:“你的意思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带着兵马前去故意中他们的埋伏?” “当然不会这么做,你快去看看我们备急的船只全部放入河流了没?” 素浅略一想,马上明白秦慕羽的用意了,转身就离去。 如果秦慕羽不乖乖去中下敌方设下的埋伏,那么敌军马上就会再次改变攻击的策略,一旦改变策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秦慕羽立马觉得大事不妙了。因为她的前方河流对面,是守住赤城城门的林夕大军;她的后面,不知藏有有多少人马的敌军,马上他们就会联合,一起进攻秦慕羽大军。 秦慕羽不能硬碰硬了,尽管她麾下人马,皆能浴血奋战,但却没有多少胜算,所以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林夕在赤城的高墙上面观看着城外的一切,见秦慕羽营帐内的灯熄灭后,一直火攻她后方的敌军,却对赤城墙门这边没任何动静。 林夕有些犹豫,如果此时开了城门,会不会立刻就引入秦慕羽的大军,破城而入。因为秦慕羽被两头夹击,别无办法的时候,秦慕羽会急不可耐地先攻下赤城。 林夕看着秦慕羽营帐的灯熄灭了,而今夜并无一点月色,对面漆黑一片,不知秦慕羽有何动静,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他急速在脑海里想着,突然,一个激灵,他神色慌张说道:“不好!” 于是林夕立马喊道:“开城出战!” 城门大开,从城门处涌出千军万马,一些小兵拿着枪戟,一些拿着火把背着弓箭,一些骑在马背上,飞快向河流处移动。 而秦慕羽这边,还好在,秦慕羽在围困赤城的时候,害怕敌方搬来救兵,于是她做了一些准备,造了一些应急的船只。现在把那些船只全部放到河流中,就是为了顺利逃走,河流由西向东,正好可以流经东侧的青城。 秦慕羽突然吩咐,熄灭掉营帐内的灯,四周一片漆黑,使得对方不知秦慕羽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事态紧急,秦慕羽大军全军俨然有序出动,有的搬运船只入河,有的把粮草紧急搬运到新船只上,有的听从秦慕羽的吩咐,向后方的敌军开弓射入火把,延缓敌方进攻的速度。 果不其然,等林夕这边的大军赶到河岸边的时候,透过火把的光亮,看到对岸的秦慕羽大军早已踏入船上,驶入河流,顺东而下了。 但由于秦慕羽大军实在庞大,毕竟十多万人马,船只里只容了七八万人和一些粮草,岸上还有大批军队骑着马匹顺着河流向东而行,所以林夕一方立即在另一岸上拼命紧追,并向落在后方,正在河流中处的船只开弓射箭,导致行在河流中的大军在所难免地死伤无数。 而另一头的萧将军也紧追而来,在林夕对岸追杀着秦慕羽后面的大军,接着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惨烈厮杀,导致在岸上速逃的秦慕羽大军也死伤无数。 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了天明,秦慕羽大军方才从虎口中逃脱,把夜郎军远远甩脱后,来到了一山隘处,只能从河流处才能通过,于是秦慕羽吩咐,水军先行。 等水军通过狭隘的山口后,再返回去接应陆军,成批通过,虽耗时又耗力,但也别无办法了。 等所有军马绕过一座山,来到一开阔的平地,上了岸,整顿休息。清点人数,城外十八万人马,只剩下十一万了,加上城内牺牲的两万多人马,约损失九万,可谓损失严重,是秦慕羽带兵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这次秦慕羽选择逃跑的主要原因,是不清楚萧将军所带的人马共有多少,虽然知道对方的人马没有她方的多,但由于她受到两面夹击,所以不敢冒险而为。如果知道对方只有十万人马,以秦慕羽的经验,她是会率领全军与敌方大战一场的,且有很大的胜算。但突然遇到敌方夜袭,她来不及摸清对方的虚实,也不清楚对方首领是谁,难以揣测对方的作战心理,有何作战对策,想到这些,秦慕羽只能率军逃离现场,以防受到更大的损失。 秦慕羽痛心疾首,站在岸边,望着流水,赤城的先皇王妃、秦云长公主、死去的将士、受难的百姓,上千万的亡灵……转眼间,因为她的失算,就让她见证了她的无能为力。听着流水的声音,她感到阵阵寒意,透心凉的难受,她竟不知所措。 素浅远远站在身后,不敢去打扰秦慕羽独自的安静,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使秦慕羽因自责而爆发出激烈的情绪。(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受之不起 林夕这边,大功告捷,成功占领赤城,还让秦慕羽的大军折损了大半。武夜王听闻消息后,异常激动,令骠骑将军镇守赤城,林夕与萧大将军回可乐城领赏。 赤城一役,林夕建了功,被武夜王封为夜郎国谋臣,且赏了无数金银锦帛,送了一座新竣工的府邸与林夕,林夕并未推辞,照收不误。 林夕深知,不可过于锋芒毕露,必须适可而止。如果不领取武毅王赏赐的恩惠,清高地不接受钱财方面的馈赠,有功却不领赏,必会使武毅王不高兴。慢慢地,自己不贪图富贵的好名声传出去,受到别人的推崇,则会使武毅王多心生疑,对自己不利,毕竟自己的名声绝不能盖过武毅王,且以后更得小心行事才好。 不久,林夕就搬出了武媛长公主府,住到了和长公主府隔着一条街的新宅“林府”。住到林府后,林夕又用武毅王赏赐的银两在林府隔壁买了一处院子,按照自己的喜好风格翻修设计,建成了新的“林宅”。 林夕急急搬出长公主府的一个原因,则是为了躲避棽赑公主。 棽赑公主本来就经常会到长公主府陪武媛长公主聊天,自从见过林夕后,隔三差五就跑去了长公主府,拜见长公主后就立马去缠住林夕,在林夕身边说话说个没完没了,林夕总是很不耐烦,但又不敢表态拒绝。 为了清静,林夕早就想搬出长公主府了,现在正好如林夕所愿,岂不快哉。 林夕站在新修的林院,满意地看着四处风景,院中景致雅静,错落有致,风格独特,凝神冥思了会儿,就立马听到了棽赑公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夕想站着不动,希望这是他的幻听,怎料,棽赑公主已经在他身后再次说道:“林哥哥,我来看你啦!” 林夕一脸无奈,却又不能表现出他极度不欢迎棽赑的神情,转过头去,淡淡一笑,躬身作揖拜道:“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哎呀,林哥哥,跟我你客气什么呀,免礼了,以后别这样,我一点也不喜欢。” “哦,”林夕淡淡回复。 棽赑公主看了看周围风景,欢欣雀跃地四处赏略了一番,道:“林哥哥,想不到,你新买的宅院这么好,看起来好有山景画意呀,别有情趣。” “公主夸奖了。” “不过,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这可乐城,竟有此等宅院,今儿可让我大开眼界了。” “公主不用夸张了,公主住在王宫里,什么样的宅院没见过,此等小院,哪里比的及皇宫别院里的那些精雕细琢的园景。” “还别说,真不能比,各有各的特色,这叫做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阔苑有她阔气的道理,小院有他独特的雅趣,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棽赑公主一脸认真说着,走到林夕身旁,眸里的两片清水映着的满是林夕的身影。接着继续说道:“对了,林哥哥,你搬到了新府,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今儿去姑母那里,才知道你已经搬离了。不过没关系,姑母告诉我地址,我立马就找到这里来了,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什么礼物?”林夕冷冷问着。 “我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玩意送到你府上了,你过来瞧瞧,看看满不满意?”棽赑公主说着,脸上堆满了欢欣的笑容,眼里装满了期待的小眼神,立马拉着林夕的衣袖,就往外走。 出了林院,再穿堂过院,来到林府正门处,只见马轿上,男仆女仆正忙着从两马车上搬着各种礼品进入林府。 林夕大吃一惊,忙道:“公主,使不得,使不得,这些贵重的礼物,真真受之不起。” “林哥哥,受得起的,我送了,就是你的,你就乖乖收下吧。还有,以后不许你叫我公主,叫我棽赑,或者棽赑妹妹,可好?” “公主别让我为难了,”林夕说着,立马又对搬着礼品的仆人们说道:“等等!” 大伙停了下来,看着林夕,林夕继续道:“把搬进去的那些东西搬回来吧。” 仆人们用着惊诧的眼光打量着林夕,晃了神,才道:“重新搬回去?” 棽赑公主在一旁急了,忙道:“不行,不能搬回去!” “搬回去。” “不可以!” “公主,你要这样为难我,我林府可就不欢迎你了啊。”林夕认真说着。 棽赑公主不乐意,撅了撅嘴,想了一会儿,不依不饶道:“那为何王兄送你府邸你都肯接受,我不过是送你一些小礼品,你却不接受?” “这不一样,无功不受禄,我接受了武毅王的恩惠,想必你是清楚的,又何苦曲解不同的两种用意。” “那我不管,反正啊,礼品我今天送定了!”棽赑公主很坚定地说着。 “要如何,你才肯听我的?”林夕无奈问着,记忆依稀中,棽赑公主此时的语气与神情,竟颇似米儿,林夕发了会儿呆。 “要我搬回去也可以,你得告诉我你不接受的理由,不然,被你这一拒绝,我这面子往哪搁?” “如今在宫城里,谁都知道我的原则,难道公主还不清楚?” 棽赑公主一凝神,道:“无功不受禄,可是,可…….”棽赑公主很想说:她不一样,林夕可以没有原则特殊对待她呀。但还是咽了咽,没有大胆说出来,略一急,若雪的瓜子脸微微泛出红晕。 “对任何人都一样,还请公主能够理解,毕竟,我在这朝堂之上,刚任职不久,脚跟不稳,恐人蜚语。” 棽赑公主听林夕如此说,竟有些意外,想来,林夕是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的。她不由得更是欣赏林夕的洞察力了,顿了会儿,道:“林哥哥,你真厉害,听说赤城一役,能得此胜利,你可是大功臣,为王兄出谋划策,一举拿下了赤城,还把敌方杀得溃不成军。现在你的名声,可真有些功高盖主啊……..”说到这里,棽赑公主立马打住,似乎明白了。功高盖主,这对林夕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揣测人心 棽赑公主立马预料到了,攻占了赤城,接下来,武毅王的目标就是青城;但攻打青城,林夕暂时不会再为武毅王出谋划策了。毕竟,太过于锋芒毕露终究不是什么好事,适可而止。 帮助武毅王攻下赤城,得到武毅王的赏识与重用,领取武毅王的恩赐,是为了对得起武毅王刚让他坐的那个位置。没有功劳,就不领取任何馈赠,让众人皆知他为人的原则。 一方面,省去群臣之间私下贿赂的麻烦,也让武毅王心里有个底,知道他不是一个十分贪财势力之人,既然不是什么贪著之人,那么对权力的欲望也不会很强烈,至少武毅王不必对林夕怀着太重的戒备心。 另一方面,即使以后,武毅王多疑,对林夕有戒备心了,林夕也可自保,只要不谋其位退隐朝堂就行。但万一林夕没有秉持“无功不受禄”的原则,若不加节制地接受任何馈赠贿赂,到时武毅王就会有“贪污之罪”的理由处置重臣了。 当年南国楚王武靖就是如此,在统一了南面各个小国后,开始有些忌惮有智有谋的谋士。楚王害怕功成名就的谋士功过于他、受到民众推崇,万一谋士联合其他群臣,设计篡夺掉他的王位,岂不是轻而易举,所以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楚王需要一个借口,除掉这样的谋士。而最好的借口,就是贪污的罪名,打着“除奸污吏”的幌子,抓住谋士的把柄,除掉了心腹大患。 当年武靖王处置那两个谋士一事,是棽赑公主的母后私自告诉她的。想到这里,棽赑公主不禁有些隐隐为林夕担忧,毕竟,她在林夕身上看到了些苗头,而这苗头,隐约地显着一些当年武靖王处死的那两个重臣谋士的影子。 但另外一想,棽赑公主忽地觉出了林夕的高深莫测,林夕不同以往那待在武靖王身边的两位谋士,林夕很懂得进退,也懂得把握分寸,以及猜测人心…… 棽赑公主明白了林夕的用意,并站在了林夕的立场为他着想着。此刻的她,对林夕的钦佩之情,怎可三言两语述尽。而她要一直陪在林夕身边共进退的信念,更深沉坚定了。 林夕听到棽赑公主说到“功高盖主”后突然打住,知道棽赑公主为什么突然停住的原因,也默默不说话。他知道,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该沉默的时候沉默,该低调的时候低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张口或出手。 棽赑公主见林夕并未多说什么,有些过意不去,把头埋低了,慢慢走向林夕身旁,轻手扯了扯林夕一角衣袖,道:“林哥哥,既然你这么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我可以收回去,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公主你先说,在我不知道是什么要求的情况下,我不会轻易答应;因为一旦答应了,就得做到,如果答应了,办不到或者不去做,又推辞,岂能是一介堂堂男儿的作风?那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公主但说无妨,而我答不答应,另当别论。” 林夕这强有力的回应,棽赑公主本应闷闷不乐的,但是听着他的言辞,就知道他是个很有责任担当的男儿,棽赑公主越来越被林夕渐渐露出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哪里顾得着生气,继续道:“我在想,那些吃的和装饰的礼品,你不喜欢奢侈,故而不稀罕。但有一箱子收藏的宝贵书籍,你可能是用得着的,这样吧,你有你的原则,我也不勉强,那你就光明正大地从我这里把那箱书买去吧,一分钱也不能少,还得加上我给你送来的各种劳务费,你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这点银子,应该付得了吧,这是第一个要求。” 林夕飞速思索,书籍的确是很有需要,这主意也算是正当的,“既然如此,第一个要求,可以答应,那公主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第二个要求很简单,非正式场合,你以后不得再叫我公主,不能跟我见外,棽赑妹妹和棽赑两种称呼你自己选择,选择好后,以后就只能这样称呼我,这个是硬性要求,你若不答应,那两马车的东西我可就不打算拉回去了,你买?不好意思,十倍价钱,可能够你再买两个宅院了。”棽赑公主来了招上楼抽梯,站在林夕身侧,看着那两马车贵重物品,心里得意地微微一笑。 林夕一想,书籍可以买,其他东西若真高价买下来,非但用不着不说,还的花费一笔很大数目的钱财,棽赑公主给他出的这招,他还真是不敢不从了,“既然棽赑如此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棽赑公主听到林夕终于没再称呼她公主了,至少说明林夕不用再因为她高高身份而见外客气,自己与他平等对待,更为亲近了。她心里开满了五彩的花,一副笑脸在阳光下更是灿烂,大声道:“林哥哥,别忘了哟,以后都得这么称呼,我要先去你府邸逛逛,车驾上的东西,就麻烦你去处理下啦!” 棽赑公主兴高采烈地说着,已快速溜到了府门处,眨眼后便不见了身影。林夕看着棽赑公主天真洒脱的背影后,微微摇头,无奈,还是纵容着去处理余下的事情了。 却说秦慕羽,辗转着翻山越岭,带着十万余兵马抵达了青城,本应是十一万,因病伤惨重的人马难以抗住长途跋涉的困累,中途倒下了不少。 到达青城后,秦慕羽一点也不敢懈怠,开始做严防死守的准备。 由于秦慕羽的兄长秦垚太子晚了两天到达赤城,发现赤城已被攻破,由于所带的八万大军舟途劳顿,想要夺回易守难攻的赤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且不知周围还有没有埋伏,见大势已去,于是调转人马,也转向了青城。 秦垚与秦慕羽在青城会合后,秦慕羽便受了不少气,因赤城败北,秦垚开始打压秦慕羽,并立马请命于国清的思境王,重新调配兵权。 秦慕羽因在赤城一役中,损失将近十万兵马,被秦垚数落打压,不得以转让兵符。于是,秦垚成了十八万军马的新任统将,而秦慕羽被降级为副将,听从于秦垚的派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虎毒食子 自从攻占了思境赤城后,夜郎国的将士信心高涨,武毅王并未下令安顿赤城的人与事,为了趁热打铁,打算一路势若破竹,突破思境第二道防线,于是与萧将军商量,准备立马转攻思境青城。 知道武毅王即将攻克青城,林夕便装病了,不出林府半步。 林夕的不参与,丝毫不能阻碍武毅王继续进攻的脚步,武毅王与萧将军一番商量后,萧将军便率领大军出发了。 不久,萧将军先率军攻克了青城的边境乌蒙山,一路势如破竹,顺渡乌江,来到青城山脚下。 青城城门在青城山背后,青城山是青城的最后保护屏障。由于秦慕羽之前在青城山设下埋伏,萧将军带领部队打算翻越青城山,直逼青城。刚到青城山腰时,遇到埋伏,乱石急下,夜郎军不得前进,死伤无数,无奈,只能败退。 夜郎军在青城山遇到重重困阻,无法前进,急报传回武毅王耳里,武毅王焦急,想让林夕出主意,却刚好传来林夕病重的消息。于是武毅王立马去了林府,表面是关心林夕,暗地是打探林夕病重的虚实。 林夕躺在卧室里看书,突然听到负责看守庭院、新雇用的男仆来到门外敲门传话:“林大人,武毅王来府上了。” 林夕微微一惊,不过也早有所预料,立马放了书本,迅速装扮一番,躺在床上。 林夕刚躺下,男仆就已经把武毅王带进房门了,刚一进门,武毅王就闻到了弥漫在整间屋子里的一股浓烈的汤药味,四处张望了下,立马带着满脸担忧的神情走近林夕。 此时林夕故作惊吓,从床上坐起,只见林夕脸色憔悴,嘴唇发白,见林夕要下床躬身行礼,武毅王走上前去伸手扶住林夕,不让他下床。并急道:“不必多礼,听闻你病重,内心十分焦急,便急着来看望,也没事先打招呼,希望没打扰到你休息。” 林夕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感激……”声音沙哑得吐字不清,武毅王一听,对林夕病重的消息深信不疑了。 “既然说话困难,就别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懂。”武毅王立即阻止林夕继续说话。 林夕听罢,立马不再言语,抬手一示,命那男仆奉上茶来。 林夕顺手,把床榻边缘方桌上准备好的纸笔,拿来放在手里,武毅王但见,便问道:“你此意是为何?” 林夕埋下头,慢慢在纸上写下:“近日嗓子有所不便,便准备了纸笔在旁,方便写与下人们看,吩咐其事。” 武毅王道:“你这是得了什么病?近几日也不见得好,如此严重,待会我就让太医来为你诊治,身子要紧,拖延不得。” 林夕继续写道:“臣这是宿疾,治不好的,从小烙下的病根,习惯了,过几日就好,并无大碍。只是这脑里,总是有时糊涂,有时清醒,不能想得太多,前不久,在赤城的时候,心力有些交猝,没调整好,老毛病又复发了。” 武毅王略一皱眉头,知道青城这事,林夕是帮不上忙了,不禁哀叹两声:“唉,你这宿疾,没得治吗?” “没有,以前我在古诺之时,家父就四处寻医问药,皆没有效果,你也知道,古诺稀有药材之多……..所以,我这宿疾,只得慢慢调养,不让它复发就好了,大王也不必担忧,我这身子不要紧的。” 话虽如此,武毅王还是得拿出自己的君王风范出来,他谦和的语气包裹着担忧之词,配着他温暖兮兮的面容,“怎能不担忧,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血缘之亲,兄弟之情,我回宫即刻差遣两名太医过来照看你,我才放心。”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夕勉强在纸上费力写着,不知他此时的袖手旁观,对武毅王会有什么影响,竟觉得心里有些沉重。他倒是不怕有太医来看出他装病的端倪,因为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应对之策,但他终究还是因为刻意隐瞒了事实,有些自责。 武毅王离开林府后,林夕总是忐忑不安。 武毅王在夜郎国颁布的法规中,有一条禁令:“凡人须敬老,如有不孝子,对父若不孝,对母若不顾,绝不轻饶他,轻则重罚,重则剥皮,”颁布这样一条禁令,实际是为维护巩固他的政权,提倡“孝”的目的,则是为了“忠”君。 面对这样对权力掌控欲极大的君王,林夕不得不退让,防止武毅王多疑;可是退让,他又不得不掺弄些假象,虚言若实,违背真心。 武毅王从小在深宫长大,后宫中的明争暗斗见过不少,也时常见到后宫女子凄惨落魄的下场,走在深墙宫苑,时常听到宫女躲在墙角偷哭的声音,隔日就会发现有人永久消失在宫廷中了。那时的他,最怕的就是听到宫女哭哭啼啼的声音,一旦听到这种声音,就意味着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所以,自武毅受封夜郎王后,就颁布了各种明文条规,不许偷盗,否则就会被砍掉五指;不许抢人,否则就会被挖掉双眼;其中还有一条禁令是:不许大人和小孩哭! 武毅王回宫,深夜思考着如何攻破青城,却在此时,突然听闻孩子的哭声,孩子这一哭,打断了他的思路,他非常恼怒,立马就派人去查看哭叫的孩子是谁。 本身武毅王是很讨厌哭声的,曾经还冤杀过一大臣,常听到死者妻子的哭声,向他诉冤,昼夜哭个不停,扰人心神,武毅王从此越是排斥哭声了。 青城那边,不断传来萧将军节节败退的急报,而武毅王却不能轻易御驾亲征,林夕也指望不上能帮上忙了,攻破青城的办法,他无一点头绪。在武毅王看来,久攻不下这青城,就像是撞了邪一样,本以为成功攻下赤城,后面的进攻就会很顺利,却没想到还是受到了阻碍。 现在突然深夜听到孩子无缘无故的哭声,难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难道那孩子是他的克星?如果不杀死,难做成大事,为了大局,武毅王一痛心,下令要处斩自己的孩子。 当夜,孩子的母亲曹贵人及侍卫不停地向武毅王求情,不要让孩子遭酷刑,次日,世子被武毅王轻判,投河而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另有图谋 武毅王自认为江山已坐稳,他绝不会甘心就局限于夜郎国这块小小领地,所以快速开辟新的疆土很有必要,故而才会迫不及待地进攻思境。解决了赤城那难题,以为青城会很容易拿下,怎料还有青城山阻挡,武毅王因为绞尽心思筹谋着攻打青城一事,却正好深夜听到孩子的哭声,觉得此事很不吉利,便打消了攻打青城的念头,召回萧将军回去赤城驻守。 既然打算不再进攻思境青城,一时间武毅王就闲了下来,就容易动其他念头了。 武毅王到林宅的时候,林夕已穿好素衣,体病大好,当然,这是林夕自己装出来的病恙,他只需要自己努力调养几日,身子便会好起来。但因为装病太过头的逼真,他面容清瘦,精神并不抖擞。即使这样,他依然会在闲暇时间里,站在书房中练字,笔墨渲染,另一番天地跃然于纸上。只有练字的时候,心能稍稍沉稳,思绪才会淡定徐徐。 忽听闻院子里传来武毅王的声音:“你家主子身体有无好转?”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他书房练字。” “身体刚好,就去书房,这林夕表弟的兴趣,确实与常人不同。” 正说间,林夕已打开房门,面色素净,从屋内走了出来,欲拜见武毅王,却被武毅王立马阻止。 “拜礼就免了,这种场合,不必见外,只当兄弟之间对待即可。看你这段时间清瘦了不少,身子虚弱,走,我们进屋谈。” 林夕珠喉渐稳,缓缓回道:“臣弟身体并无大碍,王兄无需担忧。” 武毅王见林夕如此回道,也算是肯定他刚才那种说法了,并无见外,两人闲言两句,便到了正厅屋里端坐。 林夕对视一眼武毅王,见武毅王脸色平和,丝毫没有丧子的失落心情。当然,他的孩子也不只那一个,但毕竟亲自下令处斩,林夕以为,武毅王还是会略略心痛,但此刻看来,根本没有那回事。 “你现在肯定在想,前几****刚下令处斩了我的孩子,今日看起来,我却是如此淡定,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对吗?”武毅王看着林夕,如此说着。 “真是什么心事都瞒不过王兄。”林夕嘴角抿起一丝微弱的敬意。 “身在帝王之家,本就是这样,王宫之中的杀戮,在我看来,一切平淡如水,这些,你很难理解我为何如此冷漠。我不像你,与你不同,你从小身在古诺,据姑母所说,你住在清雅境地,从小孤心寡欲,难以理解我今天的所为。王宫复杂,我从小身在宫廷中,见过无数凄凉刻薄的事,若没有一颗假装冷漠的心,不仅很难面对过去,连现在,或今后,都无法坦然面对。也无法承担起,身为王的己任,更无法用端正的心态顾及苍生。” 武毅王的此番解释,无非是想让林夕理解他,站在他的处境为他着想。但在林夕看来,却觉得武毅王别有心机了。 林夕心里的想法,并不是站在武毅王的立场去考虑整件事的孰轻孰重,而是觉得武毅王骨子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矛盾。 经过武毅王这么一绕,林夕反倒觉得,武毅王只因自己讨厌那孩子的哭声,便能不顾及父子之情,杀死自己孩子。既然今天能够毫不留情地杀死自己的孩子,那么,可想而知,倘若有一天,别人惹怒了面前这个人,下场定会很悲凉。想到这里,林夕不禁心里一颤。 武毅王继续说道:“你要是觉得我的所为,不符合你的预想人设,你方可大胆指点,我也不会轻易动怒。” “王兄自有自的顾虑,别人理解也好,误会也罢,王兄自有无奈,臣弟也不便多说些什么。” 武毅王听林夕此话,觉得林夕是算抬举之人,嘴角露出一丝轻微喜笑。 林夕想了一会儿,觉得今日武毅王到此,远不是仅仅来看望他这么简单,便轻声问着:“王兄,最近,你很空闲。” 武毅王自然是明白林夕此话的用意,道:“萧将军久攻不下青城,我命他去赤城整军待命了。看来是否攻打青城,还得从长计议。” 林夕问道:“如此看来,王兄是不打算攻打思境了?” “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久攻不下青城,而我正好想攻打思境的决策时,就突然听闻孩子的哭声,天意如此,恐怕是不适合攻打思境的。当年父王攻打思境时,在前往赤城途中染了重病,回到夜郎后竟然郁郁离世。” “那王兄为何不召萧将军回可乐城?” “好不容易攻下赤城,我自然是要珍惜那块要地,况且秦慕羽就在不远的青城,万一哪天,他们回攻赤城呢。” “恐怕,王兄还没说完你的用意。”林夕略一思量,赤城那块要势之地,以北,为思境;东南,为古诺,西南,为夜郎。不仅仅是入侵思境的首要大门,而且是接壤古诺与夜郎边境要地。既然武毅王想把攻打思境的事情往后缓一缓,那么,他必然就要打其他封国的念头了。 “想必你也料到了,没错,占领赤城,不仅可以对思境王造成威胁,还可以利用赤城的优势,攻打古诺。” 林夕眉头紧然,道:“王兄,您真打算,摒弃先王的嘱托?” “父王临终前,虽一再交待过,希望我们四位兄弟和睦共处,所以把诺大一个南楚国分割成四个小封国,让我们四位兄弟继承。但他忘了,这样一来,我们四人势均力敌,谁都不甘心受限于此等小地,即使我今天不打其他三位王兄与王弟的主意,也难保将来,他们不会打我夜郎的主意。更何况,我们四位兄弟,皆为不同母所生,各自心思,皆是不同的。若我此时不先发制人,恐怕,以后这夜郎国将变成古诺国。” 林夕听武毅王此言,也并不全是耸人听闻,因为林夕也听过一些关于古诺王武夜的消息,武夜王勤操练兵,关心政治经济,一切所为就像韬光养晦,武毅王此刻有些忌惮他的这位兄弟,实为常理。 “那你打算如何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赐婚与否 “先攻下古诺,古诺的势力在我们四个分封国中,最为强大,兄长武土和三弟武召,资质中庸,目光短浅,没有多少自己的主见,暂时对我构不成多大威胁。” “不知王兄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转移重心,去攻打古诺了,到时你会腹背受敌,因为你攻下了赤城后,就算是对思境王宣战了。” 武毅王道:“我让萧将军在赤城驻守,就是为了阻碍思境王的进攻,他想要从思境派兵前来攻打我们,必须要经过赤城。” 林夕再问:“万一,到时,思境王与古诺王联合呢,思境王可以借古诺之地,向我们发起进攻。古诺王可以从东进西,攻我夜郎都城,到时两面夹击,如何应对?”林夕不禁分析着。 武毅王与他有着更亲的血缘关系,在武毅王与武夜王之间,他更偏向于武毅王。但由于从小在古诺长大,对古诺还是有着感情,他也不希望到时夜郎国与古诺开战,殃及古诺的黎明百姓。 武毅王纳闷,皱着眉头,道:“此下,进退两难,该如何?” 林夕当然是希望一切事情,化干戈为玉帛,安宁息事便可,故而说道:“整顿三军,休养生息难道不可以吗?” 武毅王脸色暗沉,心里想着:若再给时间让古诺王壮大实力,不知将来情形会是如何,与其让别人坐等机会,还不如自己先斩钉截铁,放手一搏。而林夕劝我放下攻打古诺的念头,不过是林夕偏袒于古诺的私心,想来也对,他对古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我岂能说动他站在我这一方,忠心耿耿为我效力呢。 沉思良久,武毅王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林夕不知武毅王心事,见他不再多言语,起身要走,便也站起,将武毅王送到林宅大门,欠身拜别,才转身回房。 隔日,长公主武媛来到林宅,见了林夕,也不拐弯抹角,就对林夕说道:“近日听闻武毅王有意把棽赑公主许配于你,你可曾听说?” “母亲听谁说的?” “棽赑那丫头到我府上,无意中向我透露的,我听了,甚是欢喜,你们郎才女貌,甚合一对儿。今儿我忍不住高兴,便亲自来此给你传达这好消息,顺道给你带来了自酿的玉露酒,以示庆贺。”武媛长公主眉色轻飘,眼光里露着清光,一张轻盈的笑脸泛着温暖慈善。 林夕听罢,脸色黯淡,略一皱眉,便无表情,武媛长公主看着林夕的脸色,犹如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笑意渐渐消失了。 武媛长公主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有心事?” “母亲可知道我喜欢谁,不喜欢谁?”林夕觉得,如果婚姻大事,不能自己作主的话,那和贱民有何区别。他不希望,他到夜郎国的结果,就是婚姻任由他人摆布。 “难道不是棽赑公主吗?近日不是听说,你和棽赑公主经常一道出城游赏,且暗地里你还经常唤她棽赑……..” “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母亲说这些,是棽赑公主告诉你的吧?”林夕立马打断武媛长公主继续往下说,“或者说,你一直派人跟踪着我?” 武媛长公主脸色一沉,立马回道:“当然是听棽赑公主亲口跟我说的。”她说话的语速有些稍快,似乎想要遮掩什么。 但不管是派人跟踪他,还是棽赑公主说的,于林夕而言,都是在曲解了他内心里的用意。他和棽赑公主一起去游赏各处风景,当时的他还真的就仅仅是游赏和熟悉地形,可没想到在棽赑公主和他人看来,却是别有用心的男女约会。 林夕突然回想到武媛长公主刚才那句话,武毅王有意赐婚,如果棽赑公主没有自愿请求武毅王赐婚,那么事情就没表面那么简单了。 再一细想,林夕觉得,此事是武毅王故意安排的。 棽赑公主再怎么说,也算还有一丝矜持的,不会厚着脸皮直接去让武毅王赐婚,更何况棽赑公主遇到林夕也不算很久,绝不会这么沉不住气就去跟武毅王表露心迹。 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武毅王自己的意思。他想让自己的亲生妹妹与林夕结为连理,亲上加亲,而这么做的目的,则是为攻打古诺而铺路。如果林夕成为驸马,那么武媛长公主与棽赑公主两个女人将会成为林夕的牵绊,而两位公主便成为武毅王利用林夕的棋子。 如果林夕不答应迎娶棽赑公主,那么就是违抗圣旨。而现在武毅王并没有明确地颁诏旨意,就是想看看林夕的态度和反应,如果林夕不答应这门婚事,大可去求见武毅王,有事好商量。即使武毅王答应林夕不再安排赐婚一事,那么林夕也欠下了武毅王一个人情了。 想到云云种种,林夕突然觉得,想要在可乐城立足,其实需要步步为营,却又步步惊心。 砰! 棽赑公主从宫中回到自己的公主府,一进门她止不住怨气,将厅中的茶盏砸在地上泄气。 身边的丫头绿繁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忙跪在地上赔罪。 “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公主息怒!” “王兄本欲为我赐婚,现在却又突然改变主意,这岂不是拿我当猴耍!” 绿繁知公主现在正在生气武毅王,她不敢多说些什么,跪在地上没有说话。棽赑公主想了一阵,才看到绿繁跪在地上,连忙招呼她起身。 绿繁是棽赑公主最为宠信的丫头,善于为棽赑公主分忧,此刻看见公主突然生气,立马就知道事情的脉络了。 “公主,大王既然有那本意,那么说明,此事不必过于计较,他好歹是看出公主您的心思了的,赐婚与否,水到渠成,来日方长,万望公主能够沉得住气。” “我就不明白了,王兄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既然知道我对林夕哥哥有意,现在却又故意在中间插上一脚,难道就不顾我的颜面吗?” “奴婢倒是听说,昨日林大人进宫去面见过大王,今天大王就改变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势变 棽赑公主有些惊异,看着绿繁道:“你的意思是,王兄改变主意,是和林夕哥哥有关?” “今日看来,似乎是如此。” “我就搞不懂林夕哥哥了,为何一直对我这种态度,难道我长得就那么令人心厌吗?” “公主天生丽质,多少王公贵族的公子都曾向太后表示过对您的心意,太后宠爱您,说让您自己拿定主意,您却根本看不上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少爷,公主眼光高,身份尊贵,一般人哪能配得上您。我想,林大人之所以会拒绝公主,可能与他从小一直身在古诺成长经历有关,现在回来夜郎也不久,对公主还不了解,所以才会是那种态度吧。” 太后萧氏生有一儿一女,儿子武毅,女儿棽赑,一直很是疼爱小女儿棽赑公主,什么事都尽量满足棽赑的意愿。只要棽赑公主不愿做的事,有着萧太后为她撑腰,武毅王也是奈何不了棽赑公主的。 “你这一说,倒也是,等着瞧吧,我迟早会让林夕哥哥知道我的好。”棽赑公主说完,抿起嘴角笑了笑,她现在有了新目标,突然觉得生活更有意思了。林夕就是她的一项艰难的挑战,一旦征服,别提有多大成就感了。 武毅王答应不给林夕赐婚的条件,就是林夕需要为他出谋划策,在短时间内攻下古诺,消灭掉这颗眼中钉。 不久,萧将军收到传信,让他派使者前去国清与思境王谈判。 秦垚太子收到从国清传来的急报,秦慕羽看到秦垚太子看后,脸色有些不对,连忙问道:“皇兄,父王说了什么?” “父王说,让我们暂停开战。” “为什么?” “他正在和夜郎国的使臣谈判。” “谈判的内容可有交代?” “谈判的内容,则是让我等休战,夜郎军不再侵占青城,思境人不得再夺回赤城,否则,夜郎军将一举攻下青城,进而吞灭整个思境。” 秦慕羽有些愤慨,“夜郎军如此嚣张跋扈!”略一片刻,才继续问道:“父王可有同意?” “父王说,他正在和大臣们商量,还没有决定。” “皇兄有何打算?” “我留在青城,你即刻带领三万人马,回去国清,亲自与父王商定,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为何是我回去,万一夜郎军再来偷袭青城呢?” “怕什么,我有这么多人马,别忘了,丢掉赤城的是你,我可没参与。若再让你留下,保不定青城还会划入敌人的领地。” 秦垚太子这么一说,秦慕羽自然就不高兴了,赤城一役,本是她心头最为沉重的打击,秦垚太子如今一直提及她的失败,不禁使她内心更加愤恨,甚至,对秦垚太子有些恼怒了。但别无办法,兵权在秦垚太子手上,她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率领三万军马,回了国清。 “父王怎么想的?”秦慕羽问道。 思境王秦漠帝道:“我思境历来未被他国侵占,皆是有了赤城那特殊的地势保护,如今赤城已被夜郎军攻破,我思境拥兵不过三十七万,如今在赤城损失将近十万,十多万人马在青城拼死抵抗,才得以阻止夜郎军的进攻。如今不知为何原因,夜郎军突然要找我方谈判,不再进攻青城,如果我不同意,只怕夜郎军继续进攻,我那青城也将保不住。” “听父王的意思,父王是打算同意与夜郎军和谈了?” “慕羽啊,你不是不知道,夜郎国拥兵至少五十万,夜郎军若真坚定要攻打我青城,我们留在青城那十几万人马,根本就不是夜郎国的对手。至于夜郎王为何没有全军出动来攻打我思境,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不清楚,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不难明白,夜郎国根本不敢全军出动来攻打我思境,他们也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夜郎王还得顾虑到他兄长武土,兄弟武召与武夜。” “哦,对,确实如此,我也老糊涂了,但是,尽管这样,我们也岌岌可危,若不同意那和约,该如何是好?” “父王考虑也对,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惹怒了他们,到时双方来个鱼死网破,皆不合算。但儿臣认为,此次夜郎王突然提出要与我们休战,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就怕他们打着歪算盘,不得不提防。这样,父王先同意他们,派人观察他们,看他们有何行动。而我们这边,也需要调整休息,但要作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看来,也只好如此,我立马就去回复。咳咳……”秦漠帝说话时,止不住咳嗽,他近来身子越来越差,有时神志也有些不清,秦慕羽连忙吩咐下人搀扶秦漠帝回宫休息。而她,独自站在空敞的偏殿内,看着顶梁,发了会儿呆,突然想到一件事,很重要,她慌慌张张就出了门。 回到府上,秦慕羽立马让素浅乔装打扮,派她前往赤城,务必要混在赤城中,寻找到米儿。 武毅王收到思境王愿意和解的答复后,欣然对林夕说道:“第一步棋,算是成功了。那第二步棋,很快也会有结果了,想必,使者们早已把我病重的消息告知他们了。” “如果此刻,武土王、武召王、武夜王他们纷纷得知你病重的消息,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行动?” “我有很大的把握,必定会一石三鸟,他们会前来夜郎城看望我,如果预料得没错,他们已经在途中了,我应该赶紧躺在床上,等待他们的到来。” “希望事情发展顺利。”林夕这次被武毅王逼得在短时间内想出了此计,没有多大胜算,冒险了一次。 京镐,古诺国帝都。 鹿将军急惶惶跑进正殿外的玉台场,寻到武夜王身影,急道:“主君,有急报!” “说!” “歌若离将军来报,主君预料得果然没错,武毅王是装病的,武土王与武召王昨夜已被武毅王软禁了,此事处理极为机密,直到现在夜郎王宫中皆没怎么透露太多消息出来。” 武夜听罢,脸色立变大变,略一惊,后拂袖道:“兄长他果然如此绝情!”他踱了踱步子,神思急速流转,回头面向鹿将军,“那歌若离可有打听清楚,我王兄武土与武召现在安危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奈何 “武毅王正在逼使武土王与武召王依了他,将武土王与武召王的领地献出来,若依从武毅王,武土王与武召王估计能苟活,若相拒,怕是难逃死命了。” “他竟然就这样撕破了多年来兄弟维持的和睦脸皮,看来他的霸途狠心已决绝,希望大哥与二哥能稍稍妥协,不然,就是性命难保的下场了。” “武毅王的秉性,臣也有所闻,他现在与你们兄弟之间彻底翻脸,就一去不复返了,那种决心,一旦下定的时候,恐是没有人性的。主君,我们不可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把握先机才行。” “这我何尝不知,再容我想想。” “歌将军还说,武毅王下一个攻打的目标就是我们,他们那边与思境国已和解,现在又占领着高地赤城,此种形势,对我们不利。” 武夜王本始有远略,现在即将行动之时,却还是有些踌躇不定,他应该立即采取对策对抗武毅王,理固宜然,但想到那些与武毅王的种种情分,竟还是愁悴。 次日,歌若离再次传来急报:武土王与武召王未从武毅王意愿,已被毒酒一杯送命于西! 不久,武毅王在短短数日之内,顺利霸占了武土王与武召王领地,三个封国合并,夜郎国领地伸张扩大,势力大增,一发不可收拾。 立秋,古诺王与武毅王双方和谈失败,正式宣战,双方对峙。 处暑时节,一向冷眼旁观的思境王秦漠帝拒绝参战,他的对策,就是看正反目成仇的武毅王与古诺王如何相杀,不管鹿死谁手,于他而言,都是有利的,他只需要养兵蓄锐,时机到了后,便是渔翁得利。 …….. 秋分 米儿觉得自己活不长久了。 命数虽由天定的,有时若作反抗,倒是可以有所变化的。问题是,根本就不想反抗的时候,回溯岁月,看一坨夕阳红,变淡,沉夜,死寂,对一个临死之人来说,白昼喧闹了一身的正大光明,依然穿透不过躯体阳光内心里的阴凉。 青宫的屋檐下,一个阴冷的角落里,她无精打采地抱着一只黑狗,给黑狗抓跳蚤,挠痒痒,一双空洞的眼里,不知此时是什么时节。 不知多久了,她一直在这里待着,苟延残踹地活着。 刚到这里来的时候,那是个什么时节,忘了,因为不重要。 一丫头从东侧房门出来,一眼就看到米儿了,径直地走向她,眼神恶狠狠地道:“躲在那里做什么?又在偷懒了吗,昨儿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是不?” 米儿被她的话惊扰,抬眼看了看眼前之人,她叫叶茹依,身材高挑,因为个子高的原因,院里的丫头不怎么喜欢和她站在一起,免得矮人一截,心里受气。她有些心高气傲,米儿刚被押送到青宫的时候,就被司计安排,和叶茹依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叶茹依不喜欢闲言,一旦说起来来,十句里有七句是刻薄尖锐的,直肠子,为人本性倒是并不坏。 叶茹依来青宫的时日比米儿早,她做事干净利落,司计欣赏这样的女子,所以给她独自安排了一间房。这份特殊的眷待,对众多下等侍女来说,无疑是例外的,故而,院子里的众多丫头,也希望有一天,能被分派到这样一间房去住。 她怎会忘了昨日的教训,她看着自己一双发皱苍白的手,整整一夜,在空院里洗着无数件主***女、侍卫等的衣服。她不敢偷懒,生怕天亮还没洗完,安然会遭殃,董冷月会被连累。一整晚,洗着衣服的时候,看到凉意的月光,竟有些发昏。 就在昨日,一个叫浅野的丫头,故意挑逗米儿与安然,怎料安然发怒,咬着浅野的青色衣裙不放,挣脱之时,浅野的衣裙已经被撕扯坏了。 浅野是个有些姿色的丫头,为人一向高调,看到刚进入到这个大杂院的米儿与董冷月,不知是什么原因,就能住到叶茹依的房间,竟还能带上一只宠物在身旁,心里难免有些怨愤与不满,多数是嫉妒作祟的原因。 现在,米儿的宠物安然撕破了她的衣裙,这可是她前不久刚用积攒半年的钱银换来的,她十分痛惜,她想要猛力脚踢安然的时候,安然已经跑远了。 她愤怒地走向不远处的米儿,扯住米儿衣襟,喝道:“好你个贱烂!身边跟随着那么下贱又不长眼的狗东西,现在把我衣裙弄破了,奶奶的,你今日必须赔我件一模一样的衣裙来,否则,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米儿说不上一句话来,一时间身边的丫头们都围了上来,浅野继续道:“大家快给我评评理!” 另一丫头道:“她肯定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敢胡作非为。” “她会不会有什么背景,我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 浅野听着周围的姐妹们轻声说着,不禁越发的恼怒,道:“管她什么什么背景,既然都到了这样一个大杂院来,还不都是侍奉主子做杂活的婢女,有什么好怕的!” “嗯,说得也对。” “可是,你们可有听说,她身边还有个叫董冷月的丫头,是从赤城抓来的,估计以前,是个大小姐呢。” “真是可惜了,赤城现在已不是我思境的领地了,原在赤城的人早已家破人亡,即使她以前是达官富贵人家的小姐,如今还不得和我们一样。” “可不是嘛…..”人群中一丫头想说下去,已被一远处而来的女人阻止,那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比普通丫头们雍容讲究,只见她厉声道:“你们这帮小蹄子,还不去做事!聚在这里嚷嚷,想要去赎罪院吗?” 众人听到赎罪院,想到那不是人待的地方,立马住了口,一个二个缩脑袋,齐声道:“薛司姨!” 薛司姨,任青宫司计,同时,是负责管理琉璃院宫女奴婢的一切任务安排与生活杂事的人,行事利索,最恨拖泥带水之人。 “薛司姨,这个贱人身边跟随着一只疯狗,见了人就乱咬。”浅野一脸委屈模样看着薛司姨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脸色 薛司姨并未直接回答浅野的话,而是对着围观的丫头们声色严厉道:“不想被割舌的,就赶紧去做自己的事,少在这添乱。”一群丫头被薛司姨的话刺中,识趣地散开去了。 留下浅野还在紧紧地一把拽住米儿,生怕一放手,她就逃脱了。 薛司姨问道:“浅野,你这是要干嘛?” “薛司姨,这贱人把我衣裙弄破,您说该不该赔?” “怎么回事?” “她不满我,指使那个没人性的黑狗来咬我,还把我衣服都咬坏了,幸好没闹出人命来,若真把我咬伤了,这传出去,说薛司姨您收了一个带着疯狗的奴婢,纵容那只疯狗到处咬人,如何得了。所以,我让她赔我衣服,已经看在薛司姨您面上大事化小了。薛司姨您说过,万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就罢,但她却不知情,一直怒视着我不说话,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欺负她呢,可见她心机颇深。” 米儿还未说话,董冷月已从外面急急的跑进来,道:“薛司姨,我想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米儿做错什么事,一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难道杀人放火后也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不是故意的吗?”浅野得理不饶人,直直得讽刺道。浅野知道米儿是从赤诚逃出来的,看她一身行头,必定是出身与众不同,即使现在家破人亡,应该随身带有些银两,若现在不让她赔,以后怕就没机会了。 薛司姨道:“你叫米儿是吧,这名字……怎么这么别扭,待会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 “不!不用了,我叫慕嫣,秦慕嫣。”多日来,米儿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很坚定地说着自己的家族姓名。 “那好,就叫慕嫣,我大发慈悲,允许你带着那只黑狗在身边做事,可没让你闹事。你倒好,尽给我添乱子,此事,我是不会姑息你的。” 董冷月急道:“薛司姨,浅野姑娘,有事好好说,求你们放过慕嫣,我敢保证,慕嫣不是故意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这被那疯狗咬破的裙子,该怎么办?” “我赔,我赔可以吗?”董冷月急忙答道。 在一旁的薛司姨听了,就不高兴了,脸色一阴沉。心里想着:难道那两丫头,怎么身上还有银子?进来的时候,不是说已经把身上的银两全给我了吗?不然,我怎会允许她独自养着那只黑色的东西,让她住在叶茹依房里。 这院子里几十个丫头全都睡在同一间屋子里,打着地铺凑合着睡觉,根本没有任何独自空间,谁有像叶茹依那种待遇。现在倒好,竟私自藏着银两,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薛司姨脸色很难看,过了一会儿,却又装作若无其事道:“你拿什么来赔?” 董冷月连忙取下头上唯一的发簪,此发簪,是从前在董召府时,她小姐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如今从梵净城携带来的银两,已用光,身上仅有点价值的东西,就只有头上这只簪子了。 她把簪子递向浅野,道:“这只簪子,是我之前服侍小姐时,赏赐给我的,如今身上贵重的东西,就属这簪子了,你若不嫌弃,就当送你好了,至于衣服之事,希望你能大人不计小人过,从此不再提及,大家和睦相处。” 浅野接过簪子,看了看,见簪子上的花纹做工细致。想到董冷月与秦慕嫣刚来院子时的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这簪子想必也大有来头,价值肯定不菲,改日拿着这簪子,偷偷让人拿去市面抵当,换个好价钱,说不定能买好几件这样的衣服。 这样想着,浅野倒是觉得自己赚了,打算息事宁人,放了秦慕嫣衣袖,拿着簪子放到自己口袋里。道:“还是董姑娘为人实诚,看在你的面上,就算了。”转过身去对薛司姨说道:“薛司姨,此事我们已经解决,下次再也不敢闹事,望薛司姨不要生气。” 薛司姨见浅野那丫头如此短见,就在自己面前收了别人好处,还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薛司姨此时真想给浅野那丫头一个耳光,想了想,还是忍了。一本正经地道:“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聚众闹事,两人都得受罚。不然,拿这里当是什么地了,岂能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传出去,岂不是要说我疏于管教!” “薛司姨息怒,小的知错了。”浅野立马跪拜道。 “秦慕嫣是主犯,就罚你今晚不许睡觉,把后院里那堆衣服都洗了,记得,主子们与仆人们的衣服要分开来洗,切勿忘记!明日黄昏之前,得把仓库里的布料清点完毕,并把灰尘都清扫一遍!” 秦慕嫣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董冷月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一个人,不吃饭不睡觉,怎么都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很明显,这是薛司姨故意刁难,顺道把自己也惩罚了。因为给秦慕嫣安排这么重的任务,她一个人绝对完不成,董冷月就会帮忙,所以薛司姨特地加重了任务。 薛司姨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浅野,道:“你嘛,明早之前,得把这院子连同周围的小路过道都清扫一遍,不得有落叶残英!”这院内外,哪里都有树,这个时节,又正好是紫薇花与凌霄花凋谢的时候,片片残英可够她扫的了。浅野一脸的闷闷不乐,在薛司姨走后,撅着嘴郁闷地离开,埋头去扫地去了。 以为一件事就这么轻易过去了吗?在这小小青城的青宫里,也会有着复杂的事难以斩断纷纷扰扰。 上次浅野受到薛司姨的惩罚后,对秦慕嫣和安然越是加深了恶意的排斥。 秦慕嫣自然不知别人的想法,她现在,不喜欢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见喜,也见不着悲,人为什么要有喜怒哀乐?活着能够证明什么?一张麻木冷漠的脸皮下,血肉是模糊的,记忆却并不见得模糊。 你有勇气选择死吗,不管有无,如果还有牵绊,那还是活着吧!这是董冷月曾经对秦慕嫣说过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伤逝 秦慕嫣回过神来,看见眼前的叶茹依,她知道叶茹依说着难听的话,是好意提醒她,在这样一个大杂院内,活着,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死,却很简单。可是死了,能改变什么?好像什么也不能改变,那还不如苟活,或许,能找到自己为什么活着的答案。 她起身,去提起木桶,去打水,安然跟在身后,叶茹依看了两眼,也进了厨房去做事了。 董冷月刚忙完自己的活,立即来到秦慕嫣身边,抢过秦慕嫣手中那盛满了井水的木桶,道:“慕嫣,让我来,你身体不好,别太卖力,薛司姨不在场,没事的。” “我可以,冷月,我…….”她很想说一句感谢的话,现在她的身边,就只有她一个可靠的人,却没能说出口。 “什么也不要说,我都懂。”董冷月未尝和她不一样,某些程度上,两人竟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秦慕嫣并未松手,而是和董冷月一起提着木桶,朝厨房走去。 “诶,你昨天未说完的话,想说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院里刚来的那两人,叫秦慕嫣的是主子,她身边的那个叫董冷月的是她贴身丫鬟。我们这边派去监视赤城的人,见那两人鬼鬼祟祟进入赤城,不知去做什么,后来,她们失魂落魄地出了城,被我们这边的人发现了,抓起来一审问,才知她们本就是赤城的人,现在无家可归了,于是被分派到我们这杂院来了。” 几个丫头在厨房里你一言我一句,聊得正起劲,秦慕嫣与董冷月在门外,远远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有何难,审问她们的一个侍卫,我认识,是他透露给我的。” “那你可知,她们有何来历或背景?”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我还听说,那个叫董冷月在刚进我们院来的时候,就用了不少的钱,贿赂了薛司姨,所以薛司姨有些照顾她们。” 另一丫头道:“难怪,薛司姨竟然允许她带着一只宠物在身边,还给她安排了上等房,不必像我们那样睡凉草地铺。” “出身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即使落难了,也不会像我们这样低贱到骨子里去。” “出身好又怎样,下场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等着吧,她会过得比我们更悲惨的,我倒要看看,她的钱袋子能撑多久,到时我就不信她不看我脸色!”浅野故意提高嗓门说道,生怕别人听不到。实际上,她从窗格子缝隙处已看到秦慕嫣与董冷月在门外停顿一会儿了。 董冷月用着担心的眼神看向秦慕嫣,只见她依然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悲喜,有时董冷月也难以琢磨透她的心情,这样的她,是难过呢还是逃避? 自从她与秦慕嫣去赤城看到一幕幕烟景的一刻,秦慕嫣脸上的表情便如一潭死水了。 复道回廊,董冷月还能清晰地在脑中回忆起那幕幕场景。 倏然未知是否秋至光阴转,站在赤城外,巉石伴随浊流间,返照着站在水岸上的人由欣喜转为吃惊,接而失落的面目。从别径向赤城内,踏过双断桥,还有些焦尘的味道,偷绕过黑色的木石森林,见关口城池,暮雨凄凄,人口尽逃亡,昏惨惨满目疮痍。 董冷月顿感闷恹恹的沉重,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她挑眼看向米儿,她很安静,没有悲痛。 “还要继续走吗?”董冷月问道。 “不是已经知道她们的下落了嘛,她们就在前面,不远了。” 慢慢地枉步,赤城内,怎一晃,有种错觉,夏至变成秋离,石板桥还在,白土壁也在,只是变成灰黑色罢了,样子难看了些。 红日西沉,黄昏降至,天光渐晚,路途烟雨人稀,故而,一路上米儿与董冷月并无闪躲。 还是熟悉的地方,云宫内,米儿熟悉这里。现在,云宫院内,变了番景象,菊残荷尽,似是秋容萧索,却无爽气孤高。 先皇王贵妃与秦云长公主的墓地,就快到了,米儿与董冷月来到坟前的时候,夜的羽翼已张开来。 到自己亲人坟前祭拜,竟要偷偷摸摸,不敢在白昼的时候明目张胆而来,米儿嘴角不禁快速露出一丝冷笑,面目表情又飞快僵硬了。 她跪在两座坟前,头俯地,久久没有动静。 直到现在,看到墓碑上的字,董冷月才知米儿的身份。终于明白,为何她一定要来赤城的原因,至于背后的原因,米儿她不说,她也不会问。 夜郎国的人,占领了这城,还是好心,厚葬了本是该城的主人——思境秦云长公主与先皇王贵妃。而下令安葬她们的那人,便是林夕,林夕怎会知道,下令安葬的那两位烈性母女,和米儿有着一层他并不知道的关系。当然,米儿也不会知道,出主意霸占赤城的人,是她认识的林夕。 “你还好吧?”董冷月轻声问道。 米儿并未回话,董冷月看见她躬身跪着,头触地,看不到她的脸,不知她是正伤心,还是太累,已经就以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向晚寒,阴风飒飒,黑雾漫漫,远处山色昏蒙,影影绰绰,满天霜色生寒,心里不禁一阵凉意,董冷月走近米儿,细手扶她,道:“现在雾气重,风尘冷,冷气袭人,即使你心悲伤,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我想,先皇王贵妃与长公主若泉下有知,她们是希望你能安好的。” 米儿慢慢抬起头来,继续磕头,并说道:“我为什么要悲伤?似乎也没有悲伤的事,不幸,我也不知何时,把悲伤遗失,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回来。” 她磕完头,站起,转身,离开。 董冷月立马追上去,搀扶着她走,她婉拒,并说道:“我很好!” 女人果真如此,一旦冷静下来,是没有一丝人性的。 安然在身后也静静地跟着,长途不见行人迹,借着十五那一点点微弱的山月光亮,于夜色中摸索前行。 .......... “我们赶紧把水抬进去吧。” 董冷月愣神这么久,突然被一声熟悉的声音惊扰,回神过来,她与米儿正抬着一桶水在大杂院的厨房门前,米儿正看着她。 董冷月内心忍不住酸涩,听到里面一帮丫头正议论着她们,平生她最讨厌人前一副人面,背后指指点点的嘴脸。这种人,比明目张胆挑明关系要与自己作对的浅野,还要阴毒得多!她很想立马冲进去,堵了那些喜欢闲话的丫头的口,包括浅野那厮,一并甩她们几耳光。 “走吧,别理她们。”秦慕嫣(米儿)淡淡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浅野 秦慕嫣与董冷月若无其事进屋,把水倒进水缸内。 “唉,别说了,她们在你身后。”一丫头轻声提醒说着。 丫头们反应过来,扫兴地散开,去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浅野却走到董冷月身边,道:“我以为,你跟身边这人不一样,然而,我怎么就忘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都一样,奸诈得很!” 董冷月听得一头雾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想你心里清楚得很。” “别拐弯抹角,我们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正好,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很佩服你二人的奸诈,昨日你是故意演的一出戏,用那簪子赔我衣裙的吧?还当着薛司姨的面上,装着好人心,我说呢,那么贵重的簪子,你怎会舍得给我。” “既然都给了你,权当赔礼道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没错,你昨日是给了我,但有本事,你别在夜里趁我不小心瞌睡的时候,算计我,把那簪子偷回去!” 董冷月一脸懵怔,诧异道:“什么?我偷回去?我一整夜待在仓库里清点布料,除尘擦地,哪有那功夫去偷你簪子!簪子在你身上,谁人能偷得了?” 浅野道:“簪子我没放在身上,我放在其他地方的!” “浅野姑娘,说话得讲究根据,你把簪子放在什么地方,你不说,我们又如何知道?何况,我们刚到这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如何去偷呢?” “簪子一事,只有你们二人和薛司姨知道,现在簪子不见了,除了你们二人,还会有谁?薛司姨她是司计,什么东西没见过,她根本就不会去偷我簪子。而那簪子,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才要偷回去,你当时故意在薛司姨面前给我簪子,就是为了找个见证人,息事宁人,让我以后不敢再以裙子之事找你们麻烦,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管你怎么说,我心光明正大,簪子我绝对没偷回来,至于你簪子是如何不见的,可不关我的事!” 董冷月见秦慕嫣已经提着木桶走远,示意让她不要与浅野这人过多纠缠,董冷月立马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一脸愤慨的浅野待在原地,使劲跺了几个步子。 董冷月跟上秦慕嫣,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哪只眼睛看到我去偷簪子了!” 秦慕嫣走在前,淡淡道:“少跟她说话,别理她就是。她疑心重,且不明事理,少跟她牵扯,免被连累了。” 董冷月一想,道:“也对,像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在这样一个大杂院内高调行事,又无多少戒心,喜欢明目张胆与人作对,迟早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还是你提醒得是,我以后尽量少跟她说话。” 这几日,浅野都闷闷不乐,自己衣裙被安然咬破,又不能跟薛司姨要奖赏,簪子也不见了,也不能再去向秦慕嫣与董冷月索赔,真是得不偿失,她越想,越是生气。一般婢女要等到过年的时节,才能得到上司赏赐的棉绸缎子,以做新衣服。平时,一般不会有什么赏赐,衣服破了,缝缝补补将就着穿,所以,院子里的丫头都很爱惜自己压箱底仅有的几件衣服。 如果簪子不是董冷月偷的,那还会有谁?难道是薛司姨不成?如果是薛司姨,又有什么办法?浅野在心里狐疑着,她到底该不该探探薛司姨的口风? 正在此时,她顿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她抬眼看着薛司姨,眼里立刻浸满了泪水,继而,内心深处一股怨气冲天,延伸到手掌心,她的手在衣袖里暗自蜷缩成拳头,紧紧地往死里握。 “你胆大包天了是吧,老娘叫了你这么多遍,竟不应我,是要造反了吗?” “薛……薛司姨,我……我没听见。” “什么?没听见!反了你,把我话当成耳边风,我让你把仓库里那些布料拿出来晒晒,除下霉,说这个已经说四遍了,你竟然还在那里呆坐着,气死我了,这院里怎么有你这样愚蠢的丫头!你今天就不要吃饭了!”薛司姨说完,拂袖而去。 秦慕嫣与董冷月已经来这院子有许多天,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得听从薛司姨的吩咐做事,若有人偷懒,或经常做错事的,立马就会被薛司姨惩罚,所以丫头们都不敢轻易惹怒薛司姨。 突然,薛司姨怒火冲天,急急火火召了所有丫头在院中集合,她愤怒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杀意,众人见了,皆紧张得不敢说话,埋着头,纳闷着:到底发生了何事?让薛司姨发这么大的怒火。 薛司姨开门见山道:“到底是哪个小贱人,去我房里做了手脚,简直胆大包天了,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竟敢擅闯我卧房,把我一箱子锦绸缎子做的衣服都给划破了,是谁?站出来!”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没有一个人会承认的,薛司姨怒道:“很好,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么,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如果你们有人知道是谁搞的鬼,大可说出来,否则,你们将会一块受罚!” 大家面面相觑,皆怀疑着彼此,秦慕嫣与董冷月,以及叶茹依却淡定地看着薛司姨,时间在紧张的氛围中慢慢过去,薛司姨忍不住火气继续飙升,大声怒道:“这帮小蹄贱子!若再不站出来,承认或指认是谁做的,全部都给我去赎罪院去,老子就不信惩罚不了你们!” 就在此时,赎罪院的安公公来了。 众女一看,很显然,薛司姨是早已铁了心要惩罚她们的,所以提早就通知安公公来带人过去,除了秦慕嫣与董冷月,其他婢女都吓得一个二个捏紧可拳头,面有恐色。 “安公公,您来看,这些丫头适不适合到你那边去享享清福?” “哟,薛妹妹说起话来,可真够含糊的,你这边的事,你来决定,我啊,在旁边看看就好了。” “那好,这一帮丫头如今造反了,合起伙来对付上司,我看,不如都将她们带到你院里,去锻炼锻炼筋骨未尝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诬陷 众人脸色越发苍白了,赎罪院是什么地方,十个进去,就有九个死的,而且不会轻易死去,死前不知要遭受多大的苦痛。在赎罪院,即使能够活着,但有一种活着,叫生不如死! “既然你都发话了,我只好带她们去我赎罪院了,”安公公看了看众婢女,“看来,最近我赎罪院可有得热闹了,姑娘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走!” 此时,场面一下子就乱了,众婢女哭喊着:“薛司姨,求您了,别让我去赎罪院,我绝对没有擅闯您的房间,我冤枉得很啊!” 另一丫头道:“是啊,薛司姨,求求您了,放过我吧,我绝对不敢划破您的衣服啊!我是清白的!冤枉啊!” 站在浅野身边的一个身材娇小的丫头扯了扯浅野衣袖,喃喃轻语:“你不该说些什么吗?再不说,我们都要进赎罪院!” “这我可没办法,谁让你们包庇罪人,所以不得不一块受惩罚。竟敢擅自闯我卧房,划破我衣服,这难道不是公然的造反吗!?在我思境,公然反抗上面的人,意图造反,这可是大罪过,我岂能姑息你们!”薛司姨道。 “薛司姨息怒,我……我知道是谁划破了您衣服!”浅野终于站出来道。 “什么?你知道,为何刚才不说!” “我……我怕得罪了她,得不了好果子吃,因为,我听说她背景不简单,还有着薛司姨照顾,谁还敢得罪她,所以……所以,就一直不敢说,可是,我现在又想清楚了,我若不说,一样有包庇罪!此事关系重大,岂能不坦白……”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哪个小贱人,竟胆大包天,擅闯我房间!” 浅野轻轻瞟了一眼秦慕嫣,神色变化间,故意有种让人认为浅野本是不想说出来,却无奈地被逼问,所以不得不说了的无奈神情。 空气似是而非,在这种紧张得可以夹死蚂蚁的氛围中凝滞片刻,浅野才弱弱地道:“是……是秦慕嫣!” 听到自己的名字,秦慕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罪魁祸首了,她惊呼地看着浅野,道:“你怎么乱冤枉人!” “说话得讲究根据,怎么可能是慕嫣!”董冷月也诧异解释道。 “今早,我听从薛司姨的吩咐,去南湘房拿些香料做锦囊,路径薛司姨厢房外的那条小道,看见秦慕嫣鬼鬼祟祟的那周围徘徊,我当时也没在意,看了她一眼,也没问她,就去南湘房了。熟料,如今想起来,她今早的行为,确实很可疑!” “秦慕嫣!你到是说说,可有此事?你今早去了哪里?”薛司道。 秦慕嫣解释道:“薛司姨,我……确实如浅野说的,我去过那里,但我不知道您的厢房就在那附近。” 董冷月急忙解释道:“薛司姨,这其中,必是有误会,一定有人故意陷害慕嫣!” 薛司姨有些嗔怒,道:“误会?那你倒是解释解释,有什么误会!难道还有人冤枉了你不成,没事儿怎会鬼鬼祟祟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秦慕嫣道:“当时安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便四处去寻找她,害怕她闯祸,所以才会出现在那里。” 此时,浅野立马插话,道:“薛司姨,她分明在说谎,那只黑色的东西一直跟随在她身边,与她形影不离,又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不见了,这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分明是她故意拿此当借口呢!” 董冷月愤愤道:“我看,你从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现在又乱冤枉我们,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谁没安好心了,我说的是事实,你问问秦慕嫣,她若没做坏事,干嘛要出现在薛司姨厢房附近!” “我要说的就是,划破薛司姨的锦服,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必要,我为何要如此做?安然的确是一直跟随在我左右的,但今早安然却表现得十分异常,我还怀疑着是谁偷偷让安然吃了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才让她一刻也不能安静,就像发了疯一样的,四处乱跑,直到中午的时候才恢复了正常,回到我身边来了!”秦慕嫣不急不躁解释着。 浅野道:“薛司姨,那只狗一直在她身边,谁都接近不了那只黑色的东西,又怎会让它吃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这分明是她强词夺理的依据。她让她的狗做什么,那只狗就会听从它主人的吩咐,乖乖照做,谁又能奈何得了那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秦慕嫣现在这样解释,不仅很难让人信服,而且还在侮辱我们的判别能力,薛司姨,您可万万不能信了她!” 薛司姨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打量了一番秦慕嫣,她暂时想不出秦慕嫣为何要这么做的原因,一时陷入犹豫与怀疑中。 “你这明摆着的是诬陷慕嫣,既然你都说了,今早你在薛司姨厢房附近看见过秦慕嫣,那就说明,你也是可疑之人,也脱不了干系,那么,我也可指证,此事就是你故意而为之!”董冷月直指浅野道。 浅野乍一听,有些心急,立马跟她身边的一个丫头使了使眼色。那丫头包子脸,身材矮小,衣着打扮十分朴素,看起来似是老实之人,与院里的其他丫头皆无任何过节好,院子里几乎没有一个丫头不满她。因为她看起来娇小的原因,院里的丫头都称呼她为蓉妹,实际名字为尹蓉。 “我可没说谎,我有证人给我作证!蓉妹,你把你看到的经过,给大家说说,我到底有没有乱冤枉秦慕嫣!”浅野看向身旁的尹蓉说道。 此时,尹蓉轻声道:“不知今早我是不是眼花了,看到慕嫣姐那只黑狗确实很不正常,四处乱跑,当时还吓了我一跳,院子里一些丫头都知道,当时我吓得大叫了一声。慕嫣姐当时很焦急,于是追着那只小狗,想让那只小狗停下来,我看慕嫣姐挺着急的,便跟在她身后,本想提醒她,叫她不要乱闯陌生的地方。见她在薛司姨厢房外那条小道上找了会儿,没找到,于是就回来了,我便没上前去跟她说。从头到尾,着实没有看到她曾去过薛司姨的房里。” 浅野吃惊地听着尹蓉的话语,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张大的瞳孔中露出深沉的怨怒。想要上前去堵住尹蓉的嘴,却在此时,薛司姨早已走到浅野身旁,狠狠甩了个大耳光在浅野脸上了。 浅野左脸露出一个通红的巴掌印,立即肿胀了起来,嘴角也出了血。她还未反应过来,怎料,又被薛司姨使劲地抓住了头发,只见薛司姨狠狠使劲扯,不停地发泄,似是要把浅野的头皮给撕扯下来一般。 “好你个小贱人!前两天我不过甩了你个耳光,今儿你却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来报复我,好啊,我让你报复,下场就是不得好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下场 浅野被薛司姨抓扯着头发,像个玩偶一样被蹂躏着,边哭边道:“薛司姨,求您饶了奴婢,小的是被冤枉的!” “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安公公,这丫头我就交给您了,剩下的事,您心里应该有数了吧。”薛司姨说完,用力把浅野甩向安公公身侧。 浅野被重重摔在地上,爬向薛司姨,哭喊着饶命,都没用,薛司姨道:“现在求我?迟了!” 自从浅野一年前来到这院子里,薛司姨就对她挺有意见的,怪就怪浅野不会看脸色行事,薛司姨早就看不惯浅野了。现在又让她抓住浅野的把柄,不管她的锦服是不是浅野故意划破的,这次她都下了狠心要趁此机会收拾浅野。 此时安公公发话了,命令着站在他身后侧的两位男随从,“你们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既然薛司姨都发话了,那这个丫头从今儿起,就归我管了,还不利索些,赶紧把她带走!” 两男随从立即上前去,使用蛮力架住浅野,浅野被夹在两男随从中间不停挣扎,可她力气哪有男子的大,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突然,她一口咬向一男随从的手,那男子立马放开了浅野的手臂。浅野又快速地挣脱开另一男随从,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受控制地跑向尹蓉,抓住尹蓉的衣袖,怒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何不帮我?你个贱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尹蓉并未惊慌,回道:“我只是把我亲眼所见的说出来而已,对不起,原谅我不会说谎!” 浅野怒火中烧,一把掐住尹蓉脖子,“我要与你同归于尽,让你不得好死!” “救……救命啊,她疯了,她疯……”尹蓉虚弱地说道。 薛司姨道:“还不住手!” 尹蓉差点没缓过气来,却在此时,那两位男随从已上前来拉开了浅野,死死拽住浅野,横拖硬拽,终于把她拖走了。 一路上,还留着浅野怨愤的怒音。 浅野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生,根本没按照她的计划而行。 她本以为,此次计划行事志在必得,可以一箭双雕的。 因为一直以来,一直忍受着薛司姨的压迫,浅野心中早有许多抱怨。以及不满之前薛司姨经常扇他耳光的惩罚,在薛司姨让她去南湘院拿香料的路上,刚好在薛司姨厢房附近遇到秦慕嫣,使她突然有了一个可以报复薛司姨与秦慕嫣的想法。 这个计划,只有尹蓉知道,因为浅野最信得过尹蓉,这个院子里,能容得下她的,恐怕也只有尹蓉了,所以浅野把自己的许多事情,都偷偷告知尹蓉了。 浅野趁着清晨,无人敢进薛司姨的厢房的时机,偷偷潜入到薛司姨房内,把薛司姨最爱的一箱子锦衣华服全给划破了,还把藏在她箱底的银子与手镯都盗走了。 她也预料到,薛司姨要是知道了自己锦服与钱财被人做了手脚后,肯定会大动肝火,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的,所以她把那些银子偷出来后,就拿去后山头,在一树下埋藏着了。 为了以防不测,她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把嫌疑都嫁祸给秦慕嫣,让秦慕嫣来背这黑锅,这样一举两得。因为薛司姨与秦慕嫣对她来说,都是眼中钉与肉中刺。 而尹蓉,就是最后再帮她解释的有力证据。院子里谁都知道,尹蓉为人老实,她说的话,很多人都会相信的。尹蓉也答应过要帮浅野说话,可到头来,浅野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人,还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却算的是自己。 浅野内心的的怨恨翻江倒海,被人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纵她如何嘶喊,皆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她被关进了赎罪院的黑屋子里,明日就会被戴上脚链枷锁,隔日就会连畜牲都不如,被逼迫着马不停蹄地劳作,每日每夜,丝毫不能休息,直到身死。因为,在赎罪院的人都是这样的,都不得不在乱棍长鞭之下受尽皮肉之苦,据说,这是唯一可以使罪犯减轻罪孽的方式。 她想起了她藏在后山头那棵凤凰树下的银子,现在于她而言,银子再多,又有什么用了呢,她都用不着了。不过她用不着的,她也不会告诉别人,别人也休想用得着那笔钱。 司计院内,自从浅野被送进了赎罪院后,个个都心惊胆颤的,不敢犯任何错误,害怕一不小心,就如同浅野的下场。 秦慕嫣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在这个没有自由的院子里,麻木地做着很多事情,她才不至于会停下脚步来。因为脚步不停,她才没有多少时间去胡思乱想,没有去胡思乱想,殇魂牵绊也隐匿起来了。 秦慕嫣正在劈柴,汗滴如雨下,董冷月道:“该我了,你来拾柴吧。” “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慕嫣,上次,尹蓉帮了我们,你说,我们该不该去跟她说声谢谢。” “我没意见,要如何做,你来决定吧!” “哦,你难道就没别的话了?” 秦慕嫣放下手中的斧头,淡淡道:“你要让我说些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我,对尹蓉有何看法?以及,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哦,这样啊,目前对于我来说,还不知如何评价她,对她不了解,不过多评价。” “我看她这人还算是实诚的,院子的丫头都挺尊重她的。” “哦,然后呢?” “上次她大义凛然,帮理不藏私,挺欣赏她为人的。”董冷月接过秦慕嫣手中的斧头,继续劈柴。 秦慕嫣拾柴,不再说话,凝思间,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原来你们在这里,吃饭的时间到了,休息一下吧,二位!” 秦慕嫣抬头一看,站在她面前不远处之人,正是尹蓉。 董冷月连忙回道:“谢啦,蓉妹,我们马上就去。” “快去吧,去迟了,饭食会被丫头们抢光的。” 秦慕嫣放下手中的木柴,问道:“你吃了吗?” “没呢,我见你们二人不在场,来通知一下你们。” “蓉妹,你人真好。”董冷月不由地说道。 尹蓉道:“别,别如此说,大家在这院子里,都不容易,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秦慕嫣起身,准备去别院厨房,走的时候淡淡应了声:“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