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一)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那天,是章烨第一次和丈夫郁柳盛吵架。 在此之前的章烨觉得丈夫工作重,所以都是事事顺着他。 这场吵架的导火线章烨已经忘记了,但她深深的记得郁柳盛对他喊出的那些伤人的话语,于是她把她在十年的婚姻生活里积攒的抑郁与不满,都通过这一次吵架发泄了出来。 “你花的钱都是我给的!” 郁柳盛突然爆出来的这一句话,是章烨对这次吵架的记忆的起点。 而这么一句话,也让他们两个的气氛冰冷得不能再冷。 “难道……我不为这个家付出吗?”章烨直直地注视他,缓慢地问道。 她为了这个家庭付出了整整十年,原来她的任何付出,原来她的任何劳动,在丈夫郁柳盛眼里,都应该是无价的。 所以她花钱花的都是郁柳盛的钱,不是她的钱,她整个人是靠着郁柳盛养的,她活得没有一点价值reads();。 “我没有说你不为这个家付出,别偷换概念。”郁柳盛撇清道。 “那你怎么能说出……我花的钱……呵……都是你给的这种话。”章烨冷笑一下,心中却是难过到了极点。 “难道不是吗?这个家里,不是只有我在赚钱吗?你父母,我父母,你,还有我们的女儿,吃穿住行,哪里不是靠我。”郁柳盛皱着眉头数点道,觉得章烨简直不可理喻。 “是,靠你。侍奉你父母的是我,侍奉我父母的是我,侍奉你和女儿的,也是我。这是我应该的,我的劳动、我的付出比保姆还廉价,不,保姆起码还有工资领呢,我呢,每天是靠着你的施舍……”章烨讽刺地笑道,大滴大滴的眼泪却从眼眶里直直掉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郁柳盛看到这样的章烨,有些不知所措。 章烨却继续暗哑着嗓门说道:“可是你刚刚说道的话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你不用不承认,这没什么的,又不是不能离婚。” “别动不动就说离婚。”郁柳盛一听就炸了。 “我最近越来越觉得,我们之间离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章烨不理他,继续慢吞吞地压着声线说道。 “我说了,不要再说离婚!不懂事!”郁柳盛生气地逼近了一步。 章烨这才又直视他道:“首先,这是我第一次说离婚,并没有什么动不动的说法;其次,我是在很认真的对你说话,离婚了你就找一个你觉得不闲的好女人,比如,你那个女秘书舒商情……” “扯什么舒商情,我都说了我和她是清白的。”郁柳盛气急打断她。 “可能你觉得你每天赚那么多钱很了不起对家里很好,但在我眼里,能顾家的男人,能对我好的男人,才是我想要的。”章烨努力压抑颤抖的声线继续说下去。 “我怎么对你不好了?啊?”郁柳盛双手抓住章烨的双肩,眼睛也被逼红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你觉得你真的给了我我想要的吗?”章烨抬起头凝视郁柳盛,终于提高了声线问他。 “我哪里……不给你想要的了。”郁柳盛声音压了下来,却是满脸涨红,明显已经气到极点。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我没什么好说的。”章烨撇开了头,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了,你现在真是让人无法交流!”郁柳盛想抓起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 但章烨挣扎着一不小心把他重重推开。 郁柳盛没有防备,差点摔到地板上。 “你抬不抬头?!!!”郁柳盛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章烨依旧不看他也不说话,跑回卧室关了房门。 郁柳盛冲过去拍了一分钟的门,半喊半骂章烨还是不开,遂找出钥匙想开门,结果发现房门被章烨反锁了。 “章烨你居然敢反锁门。”郁柳盛气急踢了下房门,“我数三二一,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开门你就后悔去吧。三……二……一……” 四周寂静无声,房门没有任何动静。 “行,你别后悔。”郁柳盛一气之下摔了大门开车走了reads();。 从那天开始,郁柳盛就没回过家。 章烨和郁柳盛互相不联系的一个星期后,她梦到了她第一次对郁柳盛心动的场景。 当时的她因为出轨的前男友,伤心失落了差不多一个月。 某一天在餐厅结束打工的时候,一个女同事不经意间说道:“怎么最近都不见章烨你的男朋友过来接你了。” 章烨心中一阵刺痛,却脸上淡淡地说道:“我和他分手了。” “唉?怎么分了?”女同事吓了一跳。 “我们不适合啊,所以和平分手了。”章烨强忍心中的酸涩,只是淡淡微笑,“我先走了,明天见。” 女同事不好再问,只能回一句“明天见”后,眼睁睁地看着章烨拎着包出了店门。 “等等,章烨……” 在走向站牌的时候,章烨远远地听到郁柳盛的声音。 她不确定地回头一看,那个喘着气追上来的男人,居然真的是郁柳盛。 郁柳盛也是在这个城市上大学,却是一个比她好太多的大学。 他长相英俊,打扮品味也好,却沉默寡言,挺多来店里消费、不曾深入接触过他的女生看到他就脸红心跳,章烨不止一次看到郁柳盛下班的时候在店门口不远处被女生堵住表白。 但店里的两个年轻的女同事却不喜欢他,因为他不爱搭理人,还曾毒舌地讽刺过一个女同事a不好好做事在玩手机,女同事a便被店长责骂,扣了工资。 虽然那女同事a的确不务正业,但郁柳盛的行为,就好像一个当场骂同学作弊的学生,大家都知道作弊不好,但抓别人作弊的学生,总会被其他同学排挤,郁柳盛就这样被那两个女同事讨厌了。 而且生活毕竟不是电视剧,不管外表得再怎么亮眼,太冷太不合群总会消磨掉外表带来的便利。 而人也总会有审美疲劳的一天。 所以店里的两个女同事虽然表面上对他和和气气,但总是远着他。 但那个一向冷漠刻薄的郁柳盛,却冲过来紧张地磕磕绊绊又小心翼翼地说:“章烨……你……你……我好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眼神充满渴望却又清澈仿若童子,炙热的感情好似随着他说话时一口又一口呼出的热气,喷薄而出。 19岁的章烨愣愣地看着他,心却迅速跳动了起来,这种跳动的激烈,比她当初初吻时还要激烈。 他无比珍视的眼神,放佛穿越时光,压住了章烨从前男友微信上看到约□□时颤抖的双肩;又好像穿进章烨记忆的深处,把那个被父母家庭冷暴力牵连伤得伤痕累累的小章烨紧紧抱住…… 可是对视的两人的不远处,站着已经32岁的章烨,她望着这个让她每次回忆心中都会不自觉涌动幸福泉水的场景,第一次冷静无比。 ……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章烨早上六点四十起床直接去了厨房,迅速地做好了一碗鸡蛋汤粉,又切了点冰箱里保鲜着的叉烧,加少量的油盖上盖子放进微波炉加热。这样,洗漱好的女儿虹虹在七点左右便可以吃到早饭了。 “慢点吃,不急。”章烨半眯着眼睛看着虹虹为了赶时间上学狼吞虎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reads();。 “妈妈,你昨晚没睡好吗?”虹虹听到哈欠声抬了起头,皱着眉头的样子特别可爱。 “没有的事,就是鼻子有点痒。”章烨揉了揉鼻子,打起精神继续看虹虹吃饭,她早饭一般要八点半才吃,但她就喜欢看着女儿吃完早饭,送女儿出门,才能安心回卧室睡回笼觉。 “爸爸他……公司的事弄好了没,好久没有一起和爸爸吃午饭了……”虹虹咬着筷子有点郁闷地说,她不知道,父亲忙工作回不了家只是父母冷战给小孩子听的借口。 “那你一会儿上车就发短信问问爸爸呗。”章烨的微笑没有变化。 “嗯。”虹虹开心地吸了一口粉,脆生生地说,“妈妈明天我还要这样吃,要多加一个鸡蛋。” “好。”章烨宠溺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温暖。 目送着虹虹吃完早饭后上了司机的车,章烨打着哈欠回卧室补眠。 她这几天晚上都要翻自己的日记翻好久,晚上也时不时会梦起他们的过去,可是看着那些她和郁柳盛相遇、相知、相爱、相许的点点滴滴,她自己却并没有多少触动,好似感知爱情的功能器官被裹上了厚厚一层屏障。 也是,毕竟虹虹都九岁了,她和郁柳盛也算老夫老妻,再强烈的感情,总会被时光打磨,失去触动人的棱角…… 八点钟的时候章烨起床洗漱好就开始煮早餐,鸡蛋还没打进去,就听到开门声和重重的脚步声,她出去一看,是消失了一个星期的郁柳盛。 郁柳盛披着大衣,嘴里哈着阵阵白色的热雾,头发乱乱的,一看到她就眼睛红了,放下钥匙立马跑过去紧紧抱住她,闷闷地低声说:“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这种撒娇的姿态,郁柳盛在他俩婚后很久都没有做过了,看着他这样,章烨有点满足,心里却又无端冒出浓浓的厌恶情绪。 “你怎么回来了?”章烨眼睛的声音平稳而没有情绪,可郁柳盛知道她在生气。 他们谈恋爱三年,结婚十年,有互相生过闷气,但闷气都很快就散,只有一个星期前那次是真的吵了出来,然后史无前例的,两个人分开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说话。 郁柳盛完全不能适应这种局面,怕失去她,却又好面子不肯第一个低头。 “我看到女儿的短信了……是你让女儿发的吧,木木,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郁柳盛把自己的额头抵住章烨的额头,动作亲密又语气难过地说。 章烨却更气了,从进门到现在,他没有一丁点认错的表现,行为举止在章烨看来,就好像是因为章烨的无理闹脾气让他们夫妻吵架一样。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吵起来的吗?”章烨用双手把他推开,淡淡地说。 “是我的错,乱说话伤你的心,木木你别生气……”郁柳盛又一把拉了章烨的手,用他的大手紧紧裹住。 “你怎么乱说话了……”章烨也不动了,任他拉着,定定地问道。 “我……我……”郁柳盛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 章烨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忘了,他这人就是这样,总给人添堵,但不知悔改,轻轻松松便忘掉,有时候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害了别人。 “说不出来就别说了。”章烨把自己手抽了出来,微笑道,“反正我也忘了我们因为什么事吵起来了。” 第2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二)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章烨转身回厨房继续去煮粉,水已经滚烫了很久,不少都蒸发掉了,她也没心思继续加水,往里面匆匆打了个鸡蛋,用铲子打碎,又加了粉和青菜,等水又沸腾了一次,迅速加了配料。 期间郁柳盛无措地在她身后跟着她打转,然而她理都不理。 “木木,你在煮什么……” “木木,我今天还没吃早饭……” “木木……” “木木……” 章烨把一碗粉的量分成两份,端了自己的份出了厨房,郁柳盛也很自觉地立马端了剩下的一份跟上。 粉出锅的时候水少了,果然没有那么好吃,但章烨忆起女儿虹虹早上开心地吃着同样方法做的粉的样子,也吃得津津有味。 “木木……”郁柳盛没有吃粉,拿着筷子在粉里无意识地搅拌,难受的声音打断她。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那么闲。”章烨往夹起来的粉上吹了吹道。 “事情我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而且,在我心中,你最重要!”郁柳盛趁机表白心迹。 章烨笑了笑。 “木木……”郁柳盛呆呆地看着她的笑容,这么多年,他的木木每一次笑都能给他的心带来平静与温暖。 “郁柳盛,我是真的想离婚……” 可是,郁柳盛却听到他最爱的家人这么说道。 章烨想离婚的心其实最开始是在怀着虹虹的时候,可笑吧,居然是那么遥远的九年前。 那时候她刚结婚一年多,怀孕的时候,心情无法自控,每天感觉都很糟糕。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常睡眠不好,醒过来还时不时莫名其妙想哭,她怕打扰郁柳盛,就想分开睡。但郁柳盛坚持自己睡得死,不愿意分房,每天死死抱着章烨不撒手。 章烨无法轻松自在的随意翻身,难受的时候还得半夜起来披件衣服跑客厅或阳台哭,怕郁柳盛因为她的哭声惊醒,更怕他问她多余的她也不知道答案的“为什么”。 她的父亲虽然离她家近,隔一两天就来看她,但毕竟是粗心的大男人,也不能24小时陪着她;而她心思细腻的母亲呢,住得离她家不仅远,也有了自己的新家庭,要顾和新丈夫剩下的儿子,所以只能一个星期看她一次。 至于她的公公、婆婆,更是不用指望了。那时候郁柳盛的亲生妹妹的孩子刚出生,公公、婆婆开心得正是不知道怎么好,看女婿家很忙,就直截了当地搬去照顾掌上明珠和新宝贝小外孙了,忙都忙不过来,只和章烨每天通电话了解情况reads();。反正,章烨这个媳妇和女儿不一样,女儿有工作她不用工作嘛。 而郁柳盛刚辞职,正是创业的最艰难的时候,不但很少时间陪在她身边,而且……呵……郁柳盛这个人怎么说,经常像没长大的孩子,工作上不管遇到什么不顺的事情,回家时总要和她吐。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每天还得安慰他、鼓励他、为他加油打气。 看着郁柳盛被她鼓起劲又有动力打拼的样子,看着郁柳盛赶着时间着急的吃东西的样子,看着郁柳盛带着弄不完的无穷无尽的文件回家继续做的样子…… 那么努力的郁柳盛,那么勤奋工作的郁柳盛,她怎么可以任性呢?她怎么可以抱怨呢? 可是每当父母和丈夫都不在的时候,望着空荡荡的房子,为了孩子而努力日渐丰腴的章烨,心中因压抑而落下一地死灰。 章烨有时候真觉得郁柳盛是吸血鬼,每次回来都要吸走了她对生活的期待与快乐,带给她却是无尽的负能量。 “木木,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能够和你结婚,能够和你相伴一生。每次回家看到你,感觉不管遇到什么,都不再是问题。” 郁柳盛曾如是说。 是,对于郁柳盛来说,看到章烨的笑容和鼓励,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可是,对于章烨来说,郁柳盛却渐渐成了她的“问题”。 章烨是郁柳盛的精神支柱,可是章烨的精神支柱在哪里? 决定和郁柳盛结婚的时候章烨以为她遇到了,她可以向他吐露她的一切,他可以成为她最坚不可分的家人,他们可以无话不谈,他们可以心灵契合,灵肉合一,可是她婚后越来越怀疑了…… 郁柳盛当然不会同意离婚,伤心地问:“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木木你别气糊涂了就乱说话。” 章烨夹了一块叉烧道:“我是认真的。”顿了顿,又说道,“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郁柳盛觉得这个回答太敷衍可笑,有些生气地说:“我们都结婚了十年了,孩子都有了怎么就不适合了?” 章烨面无表情地快速说道:“你要我说实话吗?” 郁柳盛愣了愣。 章烨沉默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说话,便当他同意了,说道:“我和你在一起,感觉特别痛苦……” “……” “自从你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你在家的日子就越来越少,家里老人和孩子的各种杂事,都是我在做,感觉有你……没你……并没有什么区别……” “……” “这没什么,你也不容易,这些事……两个人在一起……养家和顾家……我不养家,我的确该顾家……”章烨说到这里突然低哑了一下,突然爆发,“可是你不能因此无视我对这个家的付出……” 「你花的钱都是我给的。」郁柳盛曾经说过的话又在章烨心中响起…… “我是不工作,你工作有钱,但你不能磨灭我所有的对这个家的无偿付出……” 「这个家里,不是只有我在赚钱吗?」郁柳盛皱着眉头数点章烨的样子章烨也还历历在目…… “当初让我不工作照顾家里的是你,说不让我累着,我听你的;现在你又觉得我每天很闲……” 「我哪里……不给你想要的了……」郁柳盛的压抑的质问无数次震荡在章烨的脑海…… “我满足于自己为家里的付出,我甚至觉得当家庭主妇很好,每天看着我爱的家人,每天为了他们,再辛苦也不算什么,尽心又尽力……可是你让我知道了,原来在你看来我每天做的事都是应该的……这不是付出,这和工作不一样,这是我应该做的reads();。这是一个不工作的人应该做的事!我活该被你说!我的抱怨就是在闹!!” “对不起,对不起,木木……对不起……你别生气……对不起……木木……” 等章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郁柳盛紧紧地抱住,郁柳盛把头死死地扣在她的右半边肩膀上,她的脖子,她的衣服上都是郁柳盛的眼泪。 而她也满脸都是泪水。 这很奇怪。 章烨她想。 她明明不想在郁柳盛面前爆发的,不过,她还记得他们谈话的中心: “郁柳盛,我们离婚吧。” 郁柳盛没有同意离婚,只是一直道歉,但担忧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章烨。 章烨在他眼中放佛一个从高处摔下的珍贵的易碎物品,他好不容易接住,心中正是无比的惶恐的时候。 而且他还害怕这个珍宝再一次摔下,于是只能更加珍惜地抱在怀里,眼神丝毫不能离开。 于是他也亲眼看到章烨掐着时间,在女儿虹虹回来之前整理好了他们两个,然后如没发生过任何事般,带着慈母的满满爱意,微笑着迎向了女儿虹虹。 …… 晚上睡觉的时候,章烨坚持要在客房睡。 郁柳盛也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就会说错话伤人,怕刺激她也不敢多说,只是用受挫的表情看着章烨关了门。 快进入睡眠的时候,章烨听到一个机械的分不清性别的声音。 “成功进入总裁世界……成功降落……成功锁定宿主……匹配开始……匹配成功……任务难度四颗星……” 「什么鬼。」 那个声音无比清晰地在章烨脑海中震荡,章烨根本无法忽视。 “尊敬的章女士,您好。我是您的恋爱系统,编号x一七零八,感应到您有强烈的的爱情需求,特地过来辅助您,志愿竭诚为您服务。” 「ha?」 章烨想自己是不是得病幻听了,居然有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在她脑中说话。 她最近的确看过几部由系统型的网文改编的网剧,觉得很是新奇,所以印象很深刻。 但这系统出现在她身边,绝对不可能……她一定是最近作息不好出现幻觉了。 章烨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然而那个编号x一七零八的系统依旧在她脑中说话。 “章女士不用怀疑,本恋爱系统真实存在,不是幻觉。” 第3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三)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幻觉?」 章烨在心里问道。 她疲惫地起身开了床头灯,拿起今晚放进客房的床头柜旁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喝。 “额……”系统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过了一小会儿才说道,“我可以帮助章女士您找到一个满意的恋人。” 听到这个答案,章烨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又喝了几口水,才缓慢地在心中回复: 「如果你只能做到这个,那我想我是不需要你的。」 系统沉默了更久,有些不解地说道:“可是根据您目前身体的数据分析,您现在最需要的是这个。” 「你果然只能做到这个……我有点相信你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了,如果你真的来自我的潜意识,你肯定不是这个分析。」 章烨关了灯,重新躺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离开我的身体吧,你满足不了我,自然也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睡觉前她只给了系统这样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不理会系统说什么,安心地进入了深层睡眠reads();。 …… 第二天章烨准时起身,去厨房做了虹虹昨天要求做的鸡蛋汤粉和特制叉烧。 虹虹明显很是期待,接过章烨给的筷子立刻埋头开吃。 因为粉刚出锅特别烫,虹虹吃得鼻子红红的,带着点鼻清,章烨撕了桌子上的餐巾纸递给她。 她脆生生地道谢后随意地抹了一下,继续低头吃,头一拱一拱的,特别可爱。 章烨托着腮,微笑地看着吃得欢快的快九岁的女儿。 九年了…… 她十分清楚,自己决心和郁柳盛离婚的心理过程有多艰难。 幸好她已经过了自己心理的那一关,只等时机到了,就告诉虹虹。 主卧室的房门“咔嚓”一声打开,郁柳盛头发乱糟糟的走了出来,上下眼皮似要黏在一起,明显是被章烨母女俩吵醒的。 “你们都醒了啊。”郁柳盛深深地眨了眨眼睛清醒过来,盛开了笑意地打了声招呼。 “嗯。”章烨的笑容收了收。 郁柳盛见状顿了顿,然后一边用手梳了梳头发,一边走到虹虹身边,坐到了章烨对面。 “爸爸,你今天起好早,终于不睡懒觉了。”虹虹笑着说,声音天真而清脆。 “爸爸平时都起很迟吗?”郁柳盛有些尴尬地说道。 “对啊,老是迟到的林路远都比你早。”虹虹如月牙一般甜美可爱的眼睛更扁更弯了。 “林路远是谁?”郁柳盛问道。 “林路远是虹虹的同桌,路路的好朋友。”章烨随意解释了一下,然后催着虹虹,“别光顾着说话,快吃,不然待会上学你就比林路远还迟。” “林路远是男生,才不是我的好朋友。”虹虹嘟着嘴反驳道,但的确记得吃饭了。 “那你干嘛每天林路远、林路远的喊。”章烨打趣道。 “那是……那是……那是因为他每天找我说话……”虹虹瞪大眼睛支支吾吾反驳。 “男生怎么了,男生也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啊,你好好和你的同桌林路远相处,不许欺负他,也不要和其他人说他的坏话,他要是欺负你,你回家就偷偷告诉妈妈。”章烨摸着虹虹的头,叮嘱道,“他找你说话呢,你当然可以和他说话,但是上课时间你就不要和他说了,会耽误学习的知道吗?” “知道了……哎呀妈妈你别揉我的头,我这样更吃不快了。”虹虹躲掉章烨的手,继续乖乖吃饭。 郁柳盛插不进她们话题,在旁边沉默地定定坐着,看着她们两个亲密地互动。 虹虹吃饱喝足,开心地背着书包走到章烨面前,活力十足地说道:“妈妈我去上学了。” 章烨笑着低头让她亲了两口。 “嗯,上课认真回答问题啊,别开小差。”章烨叮嘱道。 “嗯嗯,妈妈再见,爸爸再见。”虹虹大力摇了摇手,就跑出去开门,钻进司机早已准备好的车子里了。 “吃完别跑那么快reads();!”章烨在后面喊道。 “嗯!” 目送着司机驾着车离开了视线,章烨才想转身,却被郁柳盛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 章烨的慈母气息立马荡然无存,沉默了下来。 而郁柳盛也不说话,只是手更紧了紧。 两人紧紧拥抱,宛若一体。 可是章烨和郁柳盛都知道,两人之间存在着一条不容忽视的裂缝。 章烨知道那条裂缝有宽多深,让她望而却步,让她只想离开,根本不想去对面看那早已经知道了的风景。 而郁柳盛不知道那条裂缝的长短,他只想通过拥抱、亲吻、甜言蜜语等等能够释放他强烈爱意的东西,努力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让自己忘记自己曾经有意或无意对章烨造成的伤害,两人可以相伴到老,平平稳稳永远在一起。 章烨叹了口气,从郁柳盛怀中挣脱。 “木木……”郁柳盛闭了闭眼,伤心地说道,“你和我相处……真的那么让你难受吗……” 章烨表情平淡,看向远处:“所以我才想让你考虑离婚的事情。” “我不会同意离婚。”郁柳盛低沉地陈述。 章烨低头一笑,不置可否,淡淡地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都安排好了,不去公司一个月,这段时间好好陪你和虹虹,以后也会尽可能抽出时间和你们在一起。”郁柳盛深深地看着章烨说。 “郁柳盛,不是这样我们就能好起来的。”章烨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这么和你说吧,我要的你真给不了,我和你之间……其实最大的问题根源在我……你不是我希望在一起的那种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和我在一起?”郁柳盛眼圈红了,却冷冷地问。 章烨停顿了一下,知道郁柳盛现在的状态是和他多说无益,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不想再和你吵起来,先回去补眠了。” 郁柳盛把转身想走的章烨拉住,章烨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疲惫地说道:“郁柳盛,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 郁柳盛呼吸乱了乱,沉默着让章烨离开了。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这是高难度任务了,双方需求不合导致心灵无法契合,真是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最大阻碍……”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章烨脑中幽幽地响起。 章烨对系统只凭她和郁柳盛相处的片段就随意下的结论没有表示任何看法,而是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还在?」 系统假装高深莫测地说道:“你总会需要我的,章女士。” 「所以你就一直潜伏在我的身体里观察?」 章烨翻了个白眼。 系统被噎了一下。 做高难度任务,需要少说话,多摸清形式。 系统决定缄默。 第4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四)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章烨8点半准时起床,打开了客房门。 经过主卧的时候,发现主卧的门开着,整栋屋子里安静得好像没有人。 “章女士,郁先生在8点5分29秒的时候已经关门走了。” 系统突然精确地说道。 章烨没有理会,去了每个房间看了看,郁柳盛果然不在,鞋柜里他经常穿出门的皮鞋也已经不见了。 她想,郁柳盛应该是公司有急事离开了吧,毕竟他是一个对工作非常负责的人,受不了别人因为私事耽误工作,他自己更不用说了。 说不出心情是怎样,但情绪并没有因此大起大落。 章烨也庆幸自己在早上郁柳盛承诺会好好陪她们母女的时候,一开始就没有了期待。 她也不打算吃饭了,走进主卧的化妆台随意化了个淡妆,穿了保暖的黑色毛衣和紧身裤,披了件藏蓝色的大衣,又扎了个低垂的盘发,就准备出门。 她去鞋柜刚换好鞋,习惯性地想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却看到闺蜜刘琴琴发了个短信给她,内容是问章烨现在有没有空,想聚在一起吃个早茶见个面。 刘琴琴是个网络女主播,而且是全职的那种,在晚上固定的时间直播,白天都在浪,章烨接到她的短信,就直接给她回了个电话。 “喂……”刘琴琴甜美的娃娃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只是有点有气无力。 “喂,琴琴,刚看到你短信,刚好有空,想去哪吃啊?”章烨微笑着问。 “去茶清楼怎么样?”刘琴琴一说长一点的句子,就明显听出今天的鼻音特别重。 “怎么了,你新男友又惹你伤心了reads();。”章烨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担忧地问道。 “呸,他已经是前男友了。”一听章烨温柔的问话,刘琴琴就憋不住哭腔了,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地嘶哑着声音道,“昨天我听别人说他和一女的亲亲蜜蜜地在逛街……我打电话去问他怎么回事,结果……结果他就顺势把我甩了,渣男!渣男!又是一个渣男!我怎么总是遇见渣男啊……” 刘琴琴绝望地哭出来后,声音颤抖得非常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先别哭,你现在在哪里?”章烨立马说道。 “我现在……呼……现在就在我家……呼……”刘琴琴努力把哭腔压回去,想把话说清楚,但明显是哭得鼻子堵了,只能用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 “那我们就先在你家见面,别哭啊,我现在就开车去见你。” “嗯……” 章烨快速又冷静地挂了电话,把门一关,开着车往刘琴琴家的方向驶去。 章烨和刘琴琴是多年不变的闺蜜,感情一直很好。 两人年岁相近,虽然没有当过同班同学,但章烨的父母没有闹离婚的时候,章烨和刘琴琴一直是邻居,章烨从有记忆的开始,身边就有刘琴琴在陪着玩耍。 章烨12岁的时候,章烨的父母离婚了,他们不想拿怎么公平地分房子这件事再继续互相拖着离不了,于是就把章烨住了12年的家给卖了,想把钱平分掉再各自寻找自己的新生活。 章烨还记得,搬家的那一天,她搬了张凳子面无表情地在旁边坐着,小刘琴琴看到章烨家有人在进进出出搬行李,就立马跑了过去,甜甜地问道:“小烨妹妹,你在干嘛啊,你们家怎么突然那么多人?” 章烨转过头,把小刘琴琴往墙边拉了拉,认真地说道:“你别那么站在路中间,待会儿会阻着我舅舅他们搬行李。” “搬行李干什么啊?”小刘琴琴听话地和章烨一起缩在角落,纳闷地问。 “我爸妈离婚了……” “啊?”小刘琴琴不安地动了动。 “我们都不住这里了,要搬走。” 章烨眨着眼睛继续慢吞吞地说道,眼珠子黑黝黝的,没有泪水,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你要搬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小刘琴琴眼圈立马就红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们都不住的。”章烨低了头。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见面了。”小刘琴琴小声啜泣道。 “不是有企鹅吗?可以我们在企鹅上联系的。” “可是我妈咪不喜欢我上网,经常不让我上网,还不给我买手机……”小刘琴琴一说更难过了。 “那你就好好学习啊,以后就能有自己的手机,也可以经常上网了……”章烨无奈地说道,渐渐带跑了题。 章烨和刘琴琴就这样靠着网络断断续续地联系着长大,两人时不时就相约去市中心的小吃街吃一顿,或是在市唯一的图书馆一起看书。 刘琴琴虽然比章烨大,但有什么心事总是把和章烨说,相处中好似章烨才是会照顾人的知心大姐姐。 自然,刘琴琴的感情生活章烨也是全部知晓的reads();。 刘琴琴自小就长得特别好看,长大了会化妆了就更是漂亮。 一米六的个子,乌黑浓厚的秀发,小圆脸,清晰却不粗的柳叶眉,大大的杏眼,长而密的睫毛,可爱中带着妩媚的微笑唇,穿着现代的衣裙的时候活泼里却散发着一丝丝娴静的古典气息,挺勾人回头看的。 所以刘琴琴是那种走在街上都会有人红着脸搭讪要联系方式的女神。 而刘琴琴心思单纯又深情,性格活泼却不激进,找男朋友不看是否有钱,只找有感觉的。 按理来说刘琴琴应该有个好归宿。 但奇怪的是,刘琴琴每次交往的男朋友,不管之前追求刘琴琴的时候多么热恋,一旦和刘琴琴交往了一段时间,就渐渐开始冷了下来。 而刘琴琴则感情越来越浓烈,一头热地对他们好,但他们不是出轨,就是只当刘琴琴是个玩物。 刘琴琴就这样三十多了还是没有结婚,就那么一直单着。 刘琴琴开门的时候,一看到章烨,就好像看到可以让她安定的港湾,立马扑了过去:“小烨妹妹……” 章烨皱眉道:“别在门口哭,我们先进去。” “你把过程再详细说一遍吧。”章烨把刘琴琴扶到沙发上问道。 刘琴琴看到章烨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股脑把苦水都吐了出来。 “我就……我就……听一朋友说看到他和一女的亲亲蜜蜜,那个朋友还发了照片过来作证,照片上是他们搂在一起逛街,我就……我就……”刘琴琴抽抽噎噎地说道,“我就气炸了,直接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我也没说什么粗口话啊,就单纯质问要他解释清楚,结果……结果他就对我说我应该懂的,我起初只是他的一场猎艳,但他在和我相处的时候喜欢上了我,如果我明事理的话就不应该打电话来问他,现在打了电话,我们只能分手,他说……他说他不喜欢不懂事的女朋友……哇……” 刘琴琴大嚎着哭了出来,章烨皱着眉对这极品不发表看法,但左手一直没闲着,一直顺着刘琴琴的脊椎方向拍刘琴琴的背部,帮她顺气。 刘琴琴哭了一会,突然爆发了,破口大骂道:“他个吃/屎长大的玩意儿,嘴巴、脑袋都是粪坑!什么一场猎艳,还我应该懂的,我呸!自己是垃圾,也以为别人也是垃圾龟孙养的玩意儿!该一辈子活在臭水沟里!还在和我相处的时候喜欢上了我,呵,我恶心死了我!自己人渣败类还乱说我不懂事要踹了我,我更想踹了他!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碰上他这个贱人!!!” “好了好了,犯不着因为这种贱人生那么大气,气大伤身啊。”章烨连忙让刘琴琴打住。 刘琴琴听话地情绪沉了下来,缓了很久,才憋屈又迷茫地问:“你说我这种人,有车有房,不讲人坏话,也不无缘无故发别人脾气,对爱情还忠贞,还有……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姿色,为什么我就遇不上好男人……我就想要一个不出轨也尊重我男人过一辈子,为什么他妈的就是遇不上啊……呜呜呜……” “不哭不哭,你不是一点点的姿色,你是天姿国色……就是运气有点背而已啊……”章烨安慰道。 “我要是和你一样,遇到个好老公就好了。”刘琴琴空洞地望着虚空里的一点,愣愣地感叹道。 章烨不置可否。 她只是摸着刘琴琴的头发,让刘琴琴躺到自己的怀里,也顺势把自己的头靠在了刘琴琴的肩膀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5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五)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章烨让刘琴琴抱了很久,时不时拍刘琴琴的背部安抚,直到刘琴琴自己主动起身。 “不好意思,让你陪了我那么久。” 刘琴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她干了的泪痕沉在脸上,眼线也晕成大片墨色,粉底大部分也没了,很是狼狈,但神色已经明显得到缓解,状态好了很多。 章烨温和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们现在还约出去吃早茶吗?”刘琴琴如微风摇曳的花朵,淡淡笑开问道。 “看你现在的样子,整理好不知道要多久。”章烨调笑道,随后环顾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厨房,“……你这里有菜可以做吗?可以的话,在你家吃也不错。” “有菜,不过做饭要等很久而且也很麻烦耶。”刘琴琴有些犯难说道。 “你去整理自己,我来做饭就好了啊。”章烨建议。 “那怎么好意思……”刘琴琴更加难为情了。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先不说我们俩的关系,就说你每次化妆的速度,都是不知得磨蹭到什么时候,那时间足够我做完吃的了。”章烨假装嫌弃地催着刘琴琴,又劝道,“而且等我们吃饱喝足了,你也收拾漂亮了,我们还可以一块出门逛街。” “这听起来不错。”刘琴琴瞬间开心起来,但又认真地叮嘱道,“不过你不用做麻烦的,就做你拿手的几道炒菜就好了。” “肯定的。”章烨笑着答应了,把刘琴琴推向了卧室。 等到看到刘琴琴进了卧室里的洗手间,章烨才慢步去了厨房。 她一进厨房就看到右边冰箱上挂着的粉色围裙,遂围上开始做饭。 冰箱里的菜种类不少也不多,有猪肉、豆腐、番茄、鸡蛋、油菜、葱和凤尾菇,多是素菜。 章烨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做糖醋肉、番茄炒蛋、肉沫蚝油豆腐、爆炒油菜和凤尾菇猪肉汤,刚好一个开胃的、一个甜的、一个咸的、一个必备时令蔬菜和一个暖胃汤,丰盛而不油腻,菜色偏甜还治愈失恋人士。 决定好了后,章烨先把米淘好放高压锅里煮,然后把猪肉的六分之一切成长条开始腌制,就开始洗菜、切菜、炒菜了。 依次做好了肉沫蚝油豆腐、爆炒油菜、番茄炒蛋后,就开始认真做主菜糖醋肉,做完糖醋肉后洗了锅,才把剩下的一点猪肉配着大把大把的凤尾菇进锅炖汤。 “好多菜啊。”刘琴琴打扮好出来开心地感叹道,又欢喜地提议,“我们待会喝什么配菜吃,我刚存了几瓶红酒,要不要试试看……” “吃完去逛街的话,嘴里有酒气不好,而且出门要开车呢,不能喝酒。”章烨摇了摇头放下最后一道汤菜。 “也是,那我们喝饮料,米饭待会我来盛,别和我抢啊,我先去找找能喝的饮料……”刘琴琴笑嘻嘻地去翻冰箱。 等两人满足地吃完早饭,休息了十几分钟,已经11点多了,今天出了暖阳,天气不错,她们于是决定还是出门逛街,就慢悠悠地离开了刘琴琴的家去了市中心的购物广场。 “对了琴琴,”她们刚进了一家衣服店,正看着衣服,章烨似是不经意间对刘琴琴问道,“我记得你有个表哥是售楼员,好像业绩还不错来着……” “对啊,怎么突然谈起他啊……”刘琴琴刚拿起了一件衣服看,疑惑地回头问道reads();。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表妹想说来k市买房子,托我找一处新房源给她,刚好你就有个表哥是干这行的,所以说想和你表哥联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衬帮衬你表哥生意……”章烨侧头对着刘琴琴笑了笑。 “那好呀,我今晚就和他说,叫他给你物廉价美的好房源。”刘琴琴立马答应了,喜笑颜开地继续挑衣服。 “嗯。”章烨也开始轻松地逛了起来。 “宿主,其实并没有什么表妹看房的事吧,你怎么在说谎?”系统突然出声试探。 章烨皱着眉头抿了抿唇,握着店里的衣服的手也紧了几分,她特别讨厌这种被窥探内心的感觉。 「我说了,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你怎么还纠缠不休。」 章烨在心里冷冷道。 “可是我今天也没说多少话啊……” 系统特别委屈,这是它执行任务以来说得最少的一次,存在感已经那么低了,居然还被嫌弃。 章烨正要继续驱逐系统出她的身体,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打开一看是郁柳盛的电话,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对刘琴琴说,“我去外面先接个电话啊……” 刘琴琴视线依旧看着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去吧去吧。” 章烨走到店外,看了看四周没有熟人,才接了电话,还没说话,郁柳盛就迫不及待先说了。 “你现在在哪?怎么中午到饭点那么久了还不回来?”郁柳盛的声音有些阴郁。 “你中午不是不回来吃饭吗?”章烨没有回答,反问。 “你……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郁柳盛气急败坏道。 “你到底在乱想些什么?”章烨揉了揉眉头。 “没有你干嘛抛下我和女儿中午不回家,还要闹离婚。”郁柳盛控诉道,声音已经是委屈到了极点,“还不回微信信息,短信发了也不回。” “女儿中午在学校吃、在学校睡,你平时中午也在公司解决吃喝拉撒,我为什么中午就要待在家里了。”章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嘈杂的街道,也有些不耐烦道。 “那你说你现在在哪里,在干嘛,和谁在一起,男的女的,一共几个人。”郁柳盛怒气冲冲地尖声道。 章烨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刚准备说话,郁柳盛就更是生气地质问道:“你一直在逃避这些问题!” 章烨其实对郁柳盛还存着怨气,不是很想和郁柳盛说话,这种时候看郁柳盛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爽,听到郁柳盛无缘由的质问自己的忠诚问题,喉咙也有些冒火:“我哪里逃避了,干什么都得跟你报备吗,你经常白天都不在家我有硬管你了吗……既然你自己觉得自己有了答案,我告诉你其他的答案你会信吗……” “我当然信!”郁柳盛带着哭腔打断道,“只要你不离婚,我们都好好的!” “……” 章烨顿时喉咙哑了,不知该接什么话。 第6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六)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木木,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以前工作太忙一直忽略你和虹虹,我对不起你们……” “……” “上次我生气乱说话伤害了你还一走了之一个星期,是我不好,我的错……” “……” “木木,我们都在一起13年了,孩子都8岁了,你想想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你想想虹虹还那么小要是在单亲家庭那该多难过……” “……” “木木,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就改,我绝对能控制住自己的,木木,你回家好不好……” 在郁柳盛一直单方面的、痛苦地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在哀求的时候,章烨一直沉默着,她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样子,想说话,又说不出,沉默了许久,就当即了断地挂了电话,阻断了郁柳盛的声音。 她知道,她不会放弃她的决定,但郁柳盛的样子,着实让她听得恍惚。 章烨握着手机半天,郁柳盛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章烨想了想,这样不好,于是又打开手机飞快地打了条短信: 【我现在在和琴琴逛街。】 发送成功了之后又想了想,立马接上了一条: 【冰箱里有包子,你饿了的话拿去微波炉热热,或者直接叫外卖,我尽量快点回去。】 【好,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郁柳盛的短信来得很迅速。 章烨发完短信查看了手机,发现郁柳盛一共发了五六个维信语音、十几条短信,她不禁抿了抿嘴唇。 有些疲累地回到店里的时候,刘琴琴已经换上了新衣,美滋滋地在照镜子。 刘琴琴一见章烨就立马笑嘻嘻地问道:“你觉得这件好看吗?” 章烨仔细看了看,红色调的复古款式的大衣衬得刘琴琴更是有古典韵味,。 于是带着欣赏的笑容点了点头。 “那就买这件了。”刘琴琴那保养得放佛刚出大学的小女生般年轻貌美的脸瞬间绽放喜悦的光彩。 出了那家店,章烨包容地笑着问:“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最想买的大衣已经买到了,没有其他想买的了。”刘琴琴满足地说。 她也知道章烨是在安抚她才陪她那么久,自己对着好朋友撒娇已经足够了,也怕麻烦好朋友,毕竟一路上章烨也没有试过几件衣服,于是有些羞赧又有些开心地决定结束逛街,。 “那我送你回去吧。”章烨抖了抖车钥匙,笑道。 “好。”刘琴琴甜美地笑开。 等送到刘琴琴回了家,章烨叮嘱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啊,你要是有什么事再打我电话。” “嗯,知道的。” 刘琴琴下了车,笑着摆手告别,直到看着章烨的车离开视线,才进了屋reads();。 章烨开车半小时后就到了家门口,刚在车库停好车,居然看到郁柳盛在车库里面。 “你……” 章烨看着表情有些不对的郁柳盛,皱着眉想说话,但还没说完,郁柳盛就紧紧抱了上去,胡乱地亲吻章烨,从脸蔓延到脖子,呼吸气特别重。 “郁……”章烨才发出一个音,郁柳盛的嘴离开她脖子,立马又回到章烨的嘴上,直接地堵住了章烨的嘴。 他粗重的气息稳稳地打在章烨脸上,湿重而热烈;他的双手在章烨身上游离按压…… “突然限制级了……” 章烨刚想挣扎,头脑里就传来这样的声音。 「你们这些系统……就没有因为侵犯别人*被追杀过吗?」 章烨冷冷地问。 “自然是有的,所以我们都选择技术落后的世界…”系统一不小心说漏嘴,立马打住。 「……」 “……” 「……」 “……” 「你最好解释下你刚刚什么意思……」 系统沉默不语,装死。 章烨情绪特别不好,而郁柳盛的动作也越来越过分,于是她狠狠踩了郁柳盛的脚尖,推开了郁柳盛。 “木木……”郁柳盛也没管脚痛,而且痛苦地追问,“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他忧郁、渴求的眼神无比清晰地直射在章烨的眼里,也触动了章烨脑中的回忆。 章烨还记得,她刚被郁柳盛表白的时候,那时的她虽然心动不已,但在他深情的话语和英俊的面庞里勉强找回理智后,还是说要时间考虑考虑。 郁柳盛答应了,但又有些羞涩地问道:“那我可以加你维信好友吗?” 他们打工的地方有一个工作群,想加好友直接申请,看对方通不通过就可以了。 章烨还是第一次看到明明已经有自己维信号,还眼巴巴地问可不可以申请的。 但这种小心翼翼生怕打扰追求的人的珍视态度还是取悦到了章烨。 “可以。”章烨很干脆地回答。 “那你方便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在线吗?”郁柳盛脸更红了,快速地了她一眼,视线马上又慌乱地飘向别处,快速的解释道,“我怕打扰你。” 章烨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触及了这个一起工作了三个月还是不熟的同事的本性,而这不一样的本性在小地方的表现上是如此体贴,如此可爱…… “除了星期三晚上我有课,其他晚上我几乎都有空。”章烨也被郁柳盛感染得要四处看风景。 从此之后,章烨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收到郁柳盛的信息,星期三晚上睡觉之前还会收到郁柳盛的一句“晚安”;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郁柳盛开始尝试着发过来一条语音信息,章烨愣了愣也用语音回他,从此他们都是语音交流了;又过了一段时间,郁柳盛白天也发过来信息,于是他们从早到晚都能聊了reads();。 郁柳盛没有话题聊的时候,就聊他自己,渐渐的,郁柳盛的所有人生和生活习惯都被章烨知晓。 郁柳盛就这样谨慎又大胆地撕开章烨的自我保护屏障,如此鲜明地填满了章烨的生活,给予了章烨日后人生的大部分喜怒哀乐。 郁柳盛每日繁多的关怀与爱意让章烨几乎透不过气,要是别人可能早就会感觉厌烦了,但这窒息般的相处却让章烨感觉到了满足和充实的幸福。 但章烨还是没有答应,哪怕自己已经心动得可以在晚上和郁柳盛互道晚安后甜蜜地把头全部埋进被窝里,然后精神十足的不顾低冷的气温下床写日记记下来,生怕自己忘记。 但章烨还是非常谨慎,不想答应。 太快了……太快了……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慢慢的,打工的同事也发现了一向刁钻刻薄高冷人设的郁柳盛在热烈地追求章烨,对章烨展现他的热情,而且还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温柔体贴。 但章烨还是没有答应,还是太快了……太快了…… 她对自己说,那时候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明明已经那么喜欢郁柳盛。 她一方面也怕郁柳盛因为她一直的不答应放弃追求她,但又不愿意完全放开自己,仿若冷淡的旁人,看着郁柳盛一头栽进她这口幽深得可以通往地狱的井,在井里下坠,然后在井水里溺亡…… 于是那时候的郁柳盛总是用忧郁而渴望的眼神巴望着她,放佛最虔诚的信徒,祈求她一点点的回应,每天不断送上自己忠诚的爱语与心声,不断提醒章烨他的存在,生怕章烨忘记他,丝毫不敢有所松懈。郁柳盛放佛如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信仰般坚定,但又忧心自己每天看不到尽头的无报的祈祷之礼。 那无处不四溢的忧郁而渴望从此成为章烨对郁柳盛最心动的印象…… 结婚后,章烨对郁柳盛的这种印象在淡去。 但此刻……在郁柳盛又一次的忧郁与渴望的眼神包围中,这种印象重新深刻。 得不到章烨回应的郁柳盛突然泄气地又是哭又是笑,打断了章烨追忆往事的思绪。 章烨黑洞洞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郁柳盛。 郁柳盛顿了顿,试探地上前抓住了章烨的冰冷的手,章烨这次并没有反抗,只是眼睛看向了其他地方。 郁柳盛于是开始紧紧握住章烨的手,紧得让章烨无法忽视,他放佛要自己的手和章烨的手完全粘合,哪怕此刻他们的心和身体有所分离,他也要制造和章烨的联系。 但章烨也没有提醒郁柳盛松开点。 如果只看两人十指紧扣的部分,还以为他们亲密而没有隔阂。 “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想都别想……”郁柳盛有些愣愣地说道。 但是看到章烨黝黑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眸,他匆忙又补充道:“但我可以变成你想要的那种人,我可以改的……” 他把章烨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木木,我有多在乎你,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章烨当然清楚,但还是定定的没有说话,放佛要等着看郁柳盛的下一步要做什么。 而郁柳盛只是忐忑地等待章烨表明态度。 第7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七)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章烨抿了抿嘴,才慢慢地清晰道:“郁柳盛,我是真的不想和你过了。” 章烨是真的觉得,如今的婚姻,有与没有,并没有区别。 章烨小时候做梦都想要平淡的家庭生活,可是现在这样的稳定的婚姻,她却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 纵使郁柳盛改了又如何?纵使郁柳盛的观念变得合她心意了又如何? 郁柳盛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已经渐渐失去了情绪剧烈波动的能力……不,还是有情绪波动的,只是情绪波动的时候,不再有害怕郁柳盛离开的那份担忧,只有举步维艰的艰涩与无力。 何况,郁柳盛说改就真的能改吗?而这真的是自己的想要的吗? 对于郁柳盛说的话,章烨有些心动,却并不期待。 没有活力的生活,她一点都不想继续了。 每天过得都好像并没有多少意义,活着就好像只是为了活着。 或许……或许……和郁柳盛坚持那么多年,只是为了满足童年的遗憾与心涩,而这么多年,这份混沌的执着,也该改变了。 章烨没有留恋地举步离开车库,留下郁柳盛一个人。 “章女士,你和我想象的真的很不一样。” 系统在观察了章烨的行为很久、也探听了章烨的心声很久之后说道。 「想象?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又是从什么想象的?」 章烨在心里嗤笑道。 系统又陷入了沉默。 「说真的,你要真想和我合作,就不要说话总说一半,一个……呵……不真诚的、也不让人知道路数的、还莫名其妙出现的指导者的指导,傻子才会听。」 章烨嘲笑着系统,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章烨进到主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洗漱、护肤、化妆等用品和衣服,准备把这些都搬到客卧去,毕竟郁柳盛有极大可能会一直呆家里,章烨得收拾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章烨把东西都搬到了客卧,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后,感受自己干净的身体,环视新的环境,突然想到当年父亲带着自己搬进新家时深呼吸的那一口气。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卧的床上沉默了许久,也闭上了眼睛,学着父亲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吐出。 原来那种感觉是那么轻松…… 深深呼吸的章烨并不知道,如果她现在有镜子可以自视,她会发现,她的表情少了她父亲当年的解脱与迷茫,却多了麻木。 而系统,则安静地将这发生的一切记录。 ―――――― 章烨准备给女儿做晚饭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郁柳盛的身影。 “郁先生,在车库呆了很久,然后开了辆车库里性能最好的车离开了。”系统给章烨解了惑。 「那应该是他那辆常开出门的车。」 章烨淡淡回应,无动于衷地用夹子夹好头发,穿上围裙就开始做饭reads();。 不过直到章烨吃完晚饭后干完一天家务活,在辅导虹虹做作业了,郁柳盛还是没有回来。 估计又是准备一夜未归吧。 章烨了解郁柳盛。 他有不好的情绪的时候总是要躲起来疗伤,不想让别人看见,以前那些负面的情绪是他在和别人相处时产生的,所以他会回家躲着,让章烨帮他排解,但现在他的难过与愤懑都是章烨给予的,于是他选择离开了家逃避。 真是幼稚…… 章烨心里一片淡漠,她给虹虹辅导完作业了,还要催着虹虹洗澡睡觉……在夜深之前,她会一直很忙。 等虹虹好不容易睡着了,章烨检查了门窗的反锁情况,刷完牙后也打着哈欠准备睡觉――下午的时候已经洗了澡,之后没有出过门,所以也懒得再洗了。 习惯性地睡前打开手机检查信息,章烨看到了郁柳盛不久之前发的一条短信: 【公司突然有点事,我去熬夜加班了,明天早上回去,记得锁好门窗,我爱你。】 章烨看完就把短信删除了,结果迅速又来了一条: 【木木,我爱你和虹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结合之前那条短信的间隔时间,像是郁柳盛思考了很久、删删减减才发的。 章烨的手指在手机上停留了几秒,发了一条“嗯”表示收到的短信后,阻止了郁柳盛极有可能未来发送的短信甚至是电话提醒。 随后章烨便把自己和郁柳盛来往的短信一一删除,才静静地把手机放在远处门边的低矮的柜子上,走到床上掀被子睡觉。 随着床头灯的熄灭,章烨幽幽的脸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二天的早上又是忙碌的开始。 章烨准备给虹虹的早餐是鱿鱼粥配叉烧包。 先把昨天煮好就用保鲜袋包好放入冰箱冷藏室的米饭取出,放入炒菜的大锅大火加水熬煮。 鱿鱼是浸泡了有一晚上的,切成粗块状后,立马也放进大锅和米饭一起熬煮。 叉烧包三天前做好的,小小个,皮不薄,叉烧不多,只是为了增加口感而加的,叉烧周围的一圈面皮还有被叉烧汁浸透,章烨把叉烧包拿到小蒸炉催热。 鱿鱼粥煮好后将是烫舌头的鲜美,放一点生姜去腥,那么粥就会软软又热乎乎的,鱿鱼弹脆有嚼劲,淡淡的鲜咸的粥配着小小的微甜又有叉烧独特的香的包子,是早餐的一个很好的搭配。 虹虹吃得很满足,静谧的房间里都是她大口大口的啃包子声和小口小口的喝粥声。 章烨看着虹虹,突然微笑着问道:“虹虹,你是最喜欢爸爸,还是最喜欢妈妈。” 虹虹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妈妈。” 说完继续喝粥,并不知道自己的答案会有什么影响。 章烨却因此笑意更深了,没有再多问。 等到虹虹坐上司机的车,甜甜地和章烨招手再见了,章烨才渐渐收起了笑容。 第8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八)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x一七零八是高等文明里一个系统,它原本的编号是e五四八七六五,之所以现在编号变了,是因为它回厂融入了新技术重造,属于是新型系统,要重新排序。 这种新技术据说专为人类定制,能更好的和人类打交道,更加完美地完成任务。 所以将新型系统抛进高级任务里进行测试。 但运用新型技术制造出来的x一七零八,读取了被重造前的出行任务的记忆芯片后,再次出行任务时,感觉新技术并没有什么帮助。 还是说高级任务太难了…… x一七零八非常苦恼地待在它这次选中的宿主――章女士的脑海里想。 章烨并不知道系统的烦恼,她看着虹虹离开后,就关好门回了客房,刚躺倒在床上,就听到似乎有车进了自家车库的声音。 “章女士,郁先生开车回来了。”系统提醒道,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讨好章烨。 但章烨很明显并不动容,没有回应系统就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 坚持就是胜利。 系统x一七零八默默告诫自己。 而车库那边,眼下有着淡淡黑眼圈的郁柳盛下车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从车后座那里提出一束鲜花和两袋东西,就出车库进了屋。 他把鲜花摆好在餐桌上,侍弄了半天,感觉花摆得好看了,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于是把放在餐桌上的一个袋子里的新鲜食材放进冰箱,又把另一个袋子里的早餐进行摆盘。 摆盘的过程中感觉早餐有些冷了,于是立马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郁柳盛就这样即使是拿着外面买好的早餐也忙活了半天。 郁柳盛觉得满意了之后,才忐忑又期待想去叫醒章烨reads();。 他走到客房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对着紧闭的客房门没有动作,半晌,怀着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又走去推开了主卧室的门。 章烨果然不在主卧室。 郁柳盛突然特别低落。 他正要关上主卧室的门,却突然发现了居住了许久的主卧室的不同。 为什么章烨的化妆台上那么空? 他慌忙进去查看,结果拉开化妆台的抽屉,发现里面也是挺空的。 他若有所感地又匆忙打开了衣柜,发现衣柜里只剩下自己的衣服,章烨的衣服都不见了。 郁柳盛瞬间眼睛红了一圈。 他不死心地进入了洗手间,章烨的牙刷、章烨的洗漱杯子、章烨的毛巾……章烨的洗漱用品都不见了。 而郁柳盛好不容易在摆设早餐时整理好的情绪,全部被这些发现统统打乱。 郁柳盛感受着胸腔空落落的情绪,忍耐了半天,最终迈着大步向着客卧走去。 章烨是被一个突然钻进自己被窝的庞然大物吓醒的,她睁开眼睛一看是郁柳盛,有些无力又恼怒地说:“你在干嘛?进门能不能敲下门。” 但郁柳盛把脸埋进章烨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抱住章烨,声音闷闷地说道:“你把你的东西都搬到这里了。” 章烨顿了顿,才没有情绪地说道:“我们迟早要离婚,分开住是正常的。” “我说了我们不会离婚。”郁柳盛突然翻身压在章烨身上,双手支撑在章烨的头的两边,脸正对着章烨恶狠狠地说道。 “你说了不算。”对于郁柳盛的举动,章桦并无所动,只是陈诉道。 “你说了就算吗?!”郁柳盛看到章烨这样就更生气了,情绪剧烈地问道。 章烨定定地看着郁柳盛,郁柳盛看着章烨如同深井里毫无波动的井水,怒气也渐渐溃败。 “木木……木木……”郁柳盛把头埋到章烨的怀里,痛苦地哀求道,“你知道我离不开你的……你知道的……” 章烨感受着脖子那里郁柳盛的温度,看着没有任何图案的白色的天花板,最终还是把手缓缓地放在了郁柳盛的背后。 系统顿时有种濒临死机时的感觉:这发展是怎么回事???我看不懂…… 而郁柳盛感受到背部的重量后,也默默伸手抱住了章烨,虽然心情依旧很紊乱,但起码镇静了一点。 两人相拥了很久,直到章烨拍了拍郁柳盛的背部,示意郁柳盛起来。 郁柳盛坐了起来,有些讨好地说道:“我买了早餐,一起去吃好不好?” 他不敢问章烨为什么安抚他,更不敢问章烨还考不考虑离婚了。 章烨平静地起身,淡淡说道:“我先去洗漱一下。” 郁柳盛听到章烨的回应,已经很是欣喜了,连忙点了点头。 章烨也只是说一下,背过身去很快打开了客房洗手间的门,并没有注意到郁柳盛的表情和动作。 第9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九)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章烨不急不缓地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看到郁柳盛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她的床上,正对着她的洗手间的方向定定地放空自己。 郁柳盛意识到章烨出来后,立刻下床站了起来,走到章烨的跟前笑容满面地说:“你好了啊。” “嗯。”章烨淡淡地应了声这本应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那我们出去吃早餐。” 郁柳盛凑过来想牵着章烨的手,章烨却把手拿起来挽了挽头发,躲开了。 郁柳盛的笑容顿时有些勉强,但也没说什么,控制住了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章烨进了饭厅,眯着眼睛打量了眼餐桌,看到摆着的丰盛得已经是吃早茶才吃的餐桌内容,和餐桌中央摆得端端正正的怒放的鲜花,眼神幽深了些许。 郁柳盛去碰了碰其中的一小瓦罐的粥,皱了皱眉头,对着章烨笑着说道:“有些冷了,我热热,你坐着等一下。” 章烨在餐桌前坐下,任由着郁柳盛瞎忙活,等郁柳盛背过身看不见她的时候,嘴唇却愉悦地弯了弯。 “章女士,如果你喜欢郁先生的话,这样折腾对方是不行的……”系统迟疑地建议道。 章烨的嘴唇瞬间垂了下来,表情凝固成漠然状。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我已经说了,不会和你合作,劝你趁早离开我的身体。」 章烨在心里冷若冰霜地说道。 系统泄了气,委屈巴巴地不说话了。 “好了,可以吃了。”郁柳盛热好餐点后,紧挨着章烨落座,招呼着章烨食用。 章烨夹起一个早就看好的粉果,吹了吹,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口reads();。 毕竟是再次热过的食物,味道没有新鲜出炉的好吃,但馅的味道还是保留了鲜美。 “味道怎么样?”郁柳盛有些紧张地说道。 “又不是你做的,怎么那么紧张这个问题。”章烨有些好笑的问。 郁柳盛看着章烨和缓的表情,心里也跟着松了一松,抓住时机表白道:“你知道的,你的感受我都想知道……” 他的声音虽低沉却很清晰。 章烨吃完那个粉果,放下了筷子,难得的听完郁柳盛的话后还保持着笑容,陈诉道:“可我现在只想要离婚……” 内容却是郁柳盛最不想听的。 章烨看着郁柳盛僵硬了一瞬,不由想到,在她的记忆里的小时候,她父母的离婚不是因为第三者介入这种出轨的事情,而是因为两个人性格不合,于是两个人在婚姻生活里互相折磨、互相难受,那种难受是双方的,所以最终两人消耗了所有感情后,两人选择疲累地离婚。 但现在的问题是,在她和郁柳盛的婚姻生活里,感受到两人相处得不合的更多的是章烨,郁柳盛并不那么觉得,对于章烨的痛苦郁柳盛很多时候是无知无觉,这就麻烦了。 郁柳盛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如此低声下气、苦苦挽留了,可是章烨却给他这样的回答,不由得完全冷下了脸。 章烨顿了顿,低下头喝了一口粥,虾米和猪肉丝的味道从舌尖温暖到了喉咙的深处。 “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才可以不再闹着离婚。”郁柳盛用冰凉得可以掉冰渣的语气地说道,声线有些压抑的颤抖,他没有再看向章烨,但手却无意识地握紧。 章烨细致地观察着他的动作和表情,半晌,手托着腮,脸朝着郁柳盛的方向面无表情地缓慢说道:“我们离了婚,还可以重新开始……” 郁柳盛猛然回头,看到章烨的脸正对着他,她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弯了弯嘴唇。 “你什么意思?”郁柳盛有些慌乱地问道。 “我们离了婚,重新再开始,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章烨依旧保持着同样的笑容,但郁柳盛觉得她乌黑的眼睛放佛看不见底的枯井,让人看不清任何情绪。 “不离婚也可以重新开始。”郁柳盛看着自己放在餐桌上的手陈诉道,婚姻这种稳定有法律维护的关系他想一直保持下去。 “离婚与不离婚还是不一样的。”章烨的呼吸声重了重,又保持回原样,继续说道,“不离婚我们只能耗着,我真的不想以后看到你时,心里都是对你的排斥……” 郁柳盛听到章烨说到后面放佛无力的语气,不由得嘴唇抖了抖。 他觉得章烨可能的确是想为了他们的未来好,但又特别怕章烨说什么离婚后复合只是为了哄骗他离婚的借口,毕竟……这个可能性目前看来也是很大的。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章烨,章烨对上了他的视线后,靠近了他,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子上已经握紧的拳头。 这是今天章烨第二次主动接触他,第一次是他在客房里痛苦地压在章烨的身上的时候。 “我想想。”郁柳盛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然后他看到章烨的笑容加深,感受到章烨整个人都过来抱住了他。 第10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十)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郁柳盛知道自己性格是有点问题的,不但高傲又幼稚,还有点吹毛求疵,但郁柳盛对待大事上还是可以分得清轻重,懂得拉下面子去争取,并且身和心都可以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成功。 而章烨是否和他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一件事。 郁柳盛对章烨是一见钟情的,那时候的郁柳盛的父亲做生意出了点问题,郁柳盛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主动去了餐厅打工,而在那个餐厅里,他遇见了同样在上大学的年轻的章烨。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章烨时章烨的外貌给他带来的触动。 那时候的章烨,五官柔和,眼神清澈,皮肤白里透红,有几粒恰到好处的小痣点缀着,温和里夹带着几分可爱;墨色长发全铺在背后,软软的,在头皮上服服帖帖的,有健康的光泽却不刺眼,在阳光下如山中的溪流,温柔地散着光辉却不刺眼。 郁柳盛当时就想,世界真是神奇,怎么会有一个人长得那么对他的胃口,每一寸都让他觉得舒服又耐看。 可是章烨当时有男朋友…… 他每天看着章烨的那个男友接送章烨上下班的,看着章烨和那个男的相视而笑,亲密相伴,就非常抑郁,觉得自己的爱情注定无望。 不过世界厚待他,那个男友自己作,不久就消失在章烨的生活里了。 他知道消息后就乘势而上。 至于这种举动会不会被人嘲讽说乘虚而入,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早一点让章烨知道自己的心意。 一个人的生命那么短,机会也如大海里的鱼儿般灵活的游动,下一秒不知道就去了哪里。 而人也总是一旦滋生越多的顾虑,越发会更不敢做事。 所以,他必须得抓紧时机追求章烨,这种机会好不容易得到,怎么可以错过。 但表白后的郁柳盛也有顾虑,这种顾虑让他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地摸索着前进,他那时候做什么事情不经过章烨的同意就无法安心,因为他害怕章烨讨厌他,更害怕因为他的莽撞与幼稚让章烨躲着他。 于是他一方面向着章烨奋勇前进,一方面查找各种资料规避这种情况。 他甚至还因此学会了察言观色。 在他不断的努力下,他终于成功和章烨在一起了,甚至大学毕业后章烨同意和他结婚。 婚后他性格里的缺陷越加暴露在章烨面前,一开始他是很无措的,但随后他发现,章烨不但外貌、气质贴合他的心意,连她的言行举止也放佛是为了他郁柳盛而生的reads();。 他靠着父亲的指导和资金资助创业时遇到很多困难,越是高傲的人就像高的树,越容易被折断,也越害怕被折断,所以他那时候心里脑子里经常一团乱。但每当他因为外面的世界脆弱、难过的时候,他只要回家和章烨一说,章烨总是能够知道他想听什么,也总能够用她最舒服的语气鼓励他、支持他、为他展开新思路。 他永远不会忘记,每当他向她诉说自己的痛苦时,她通常都会想安静地沉思两秒,然后微笑着缓缓吐露她的观点,那个场景里的章烨,最是美丽。 他的章烨总是有一种本事,让人感觉站在她身边的气氛是如此安定,她说出的话语是如此让人能不自觉地凝神静听。 这样适合自己的爱人,他怎么可以失去,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让她离开。 郁柳盛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在章烨不再拥抱着他后,拿起了筷子,和章烨一起安静地吃早餐,食欲很好。 但由于郁柳盛带的食物实在是太多,章烨也没有想把这早餐吃成早茶那么长,所以章烨肚子九分饱的时候,就和郁柳盛说自己饱了,让他自己慢慢吃。 “你待会儿要做什么?” 看到章烨要离开餐桌,郁柳盛也没有了吃下去的兴致,连忙几口喝完碗里的粥,捧着碗筷过去章烨那边问道。 “今天是周五,去婆婆家做家务。”章烨正在在洗碗池那里一边洗碗筷一边说道。 她每周的周五和周六都会去婆婆家做家务,内容是打扫卫生、做午饭和晚饭,这个习惯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原因是她的父亲独居,他父亲又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她得经常去父亲家做菜给父亲备着,还要给父亲家打扫卫生洗衣物。 但只给娘家做家务活却不给夫家做的话不好,于是章烨每周还固定时间和婆婆打好招呼后过去尽孝心,渐渐地就成了习惯。 郁柳盛的家境其实很好,郁柳盛的父亲也就是章烨的公公是那个年代勇于辞掉公务员职务经商的尝试者,生意做大后,郁柳盛的母亲也就是章烨的婆婆辞职做了全职太太。 章烨结婚那么多年,和婆婆并没有吵过的经历,两人相处得很和平,彼此都满意这种婆媳关系,她刚嫁给郁柳盛做家庭主妇时,家务活还被当全职太太多年经验丰富的婆婆认真教导过。 章烨看着郁柳盛拿着碗筷过来,伸手就要接过来一起洗了,但郁柳盛拒绝了,把章烨从洗碗池前推开,说道:“今天我来洗碗吧。” 章烨没有拒绝,哪怕郁柳盛洗得乒乒乓乓响还速度特别慢。 章烨走到餐桌边想收掉剩余的食物,郁柳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很快注意到了章烨的举动,匆忙又说道:“留着在那,待会儿我过去收就可以了。” 章烨顿了顿,瞥了一眼对她急着表现的郁柳盛,说道:“那我去化下妆,等下出门。” 郁柳盛点点头同意了,但看着章烨转身去客卧化妆的背影又说道:“待会我和你一起去我爸妈那。” “可以。” 客卧里毕竟没有梳妆台,章烨化妆的时候要拿从主卧搬过来的化妆品到洗手间,站着对着镜子化。但章烨的心情却显然极好,一边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微笑着化妆。 系统看着这样的章烨,不懂她是因为高兴郁柳盛的殷勤,还是高兴郁柳盛之前说会考虑离婚的事,但它学乖了,没有再出声。 第11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十一)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章烨精致地化好妆又挑好衣服穿好后就出了客房。 餐厅和客厅是相通的,所以章烨一下楼就发现郁柳盛不仅收拾好了餐厅,还已经换好衣服精神奕奕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了。 郁柳盛明显刚洗过脸,额头的头发有一点点湿,他换掉了早上回来时穿着的西装,换上休闲的纯色衣服,气质却比刚刚穿西装严谨的样子好很多。 他看着打扮好的章烨,有点宠溺地笑着问道:“可以了吗?” 章烨看到这样的郁柳盛却面无所感,只是点了点头。 郁柳盛的眼神专注地看着章烨,又继续说道,“那我们走吧,坐我那辆车一起去。” 章烨同意了,说道:“那你先去车库开车出来,我检查门窗和家用电器后关门。” 郁柳盛顺从地拿了车钥匙去车库开车出来。 章烨检查好没有问题了,就锁好门屋,直接上郁柳盛的车:“先去xx超市,婆婆给我列了个购物清单,先把东西买好了再说。” 章烨系好安全带后指了指手机说道。 到了超市,两人是一起进去采购的,章烨本是想让郁柳盛等着,自己快点买完的,但郁柳盛硬要章烨等他停了车两人一起逛。 “好久没有和你一起逛超市了。”郁柳盛很是怀念地感叹道,以前刚结婚还没搞公司的时候他经常和章烨腻在一起逛街的。 章烨没有他那么多感慨,独自一人去超市已经是她的日常,在超市里惆怅和孤独的感觉早就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她随意应了句表示听到,就默默无语地拿起手机根据婆婆的订单开始采买了。 期间郁柳盛想过来和章烨牵手,章烨瞄到后就动作流畅又自然地推了一个购物车塞他面前了,她不想在离婚前和郁柳盛做一些不必要的亲密动作,能避免就避免。 郁柳盛眼神黯淡了些许,但在章烨熟门熟路地采购过程中,还是一直想通过拿起其他的物品争取和章烨互动。 “这条鱼我没见过,看起来不错,要不我们买这个回去试试吧。”郁柳盛笑意满满地拿起装在盒子里用保鲜膜封住的鱼给章烨看。 章烨瞥了一眼郁柳盛那献宝一样的样子,淡淡拒绝了:“那鱼我买过,少刺但肉不够嫩,公公和婆婆都不爱吃。” 郁柳盛只能有些失落地放下那盒鱼,继续搜寻着其他的食材。 “郁总好,你和夫人一起逛街啊。” 一个清脆干练的声音突然从左边不远处传来。 章烨转过头一看,那张长年累月画着韩式妆容的脸她记得,是郁柳盛的秘书舒商情,遂点了点头示意,但没有说话,待在一旁文文静静地听郁柳盛和舒商情的寒暄reads();。 “舒秘,原来你住附近啊。”郁柳盛看着舒商情推着的购物车里的新鲜蔬菜,有些惊讶地问道。 “不是,是我男朋友住这附近,我过来给他做一点家务。”舒商情继续回答,她看了郁柳盛和章烨一起逛超市的样子,面上笑容不变,但心里有些苦涩。 舒商情是跳槽面试时遇上了郁柳盛这个总裁的,对郁柳盛一见钟情,但没想到郁柳盛已经结了婚,黯然的她决定默默埋葬自己的暗恋,但因为已经应聘总裁秘书这个职位成功,工作时间总是无法避开郁柳盛,于是只能无法反抗地越陷越深。 但郁柳盛只当舒商情是秘书,除了工作从未和舒商情有过交流,这更是让舒商情黯然神伤。 舒商情原本认为得不到,但能天天看着喜欢的人也是好的。 直到有一天,章烨去办公室找郁柳盛了,她第一次看到郁柳盛的夫人到场,不知为什么特别慌乱,而章烨似乎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她那时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舒商情每每回忆起来那是难过又羞愧。 所以哪怕舒商情没有对郁柳盛做出过什么超出秘书这个职位的举动,她看着章烨也总是不自在。 章烨等郁柳盛很快地和舒商情打完招呼,看着舒商情离开后,才又继续找要买的东西。 “她不是你秘书吗?今天怎么不去上班啊?”章烨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哦,她啊,怀孕了,请产假去了。”郁柳盛满不在乎地说道,紧接着拿起一根胡萝卜开心地说道,“我们要不要买这个,我和你都喜欢吃。” “婆婆的单子里就有。”章烨把郁柳盛试图想放进购物车的萝卜拿出来,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不好,我来挑……” 章烨一边挑着胡萝卜,一边想着事情。 她和郁柳盛漫长的婚姻生活里,随着郁柳盛的生意渐渐走上正轨了,总是时不时发现会有像舒商情一样窥伺郁柳盛的女人出现,章烨从来没有忌惮过这些女人的存在,只是看到的时候有些膈应罢了。 章烨用余光看了郁柳盛一眼,惬意地看到郁柳盛的全部心神都投入在自己身上。 她还是想离婚,但她满意郁柳盛为了他们两个的关系又开始付出和改变了,而这二者并不矛盾。 章烨去到公公婆婆家的时候,很明显的看到婆婆在开门看到郁柳盛时惊讶了一瞬。 “柳盛,难得啊,你今天和儿媳妇一起过来,不用工作吗?”婆婆欣喜地把郁柳盛迎进屋,关切地问道。 “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给自己放了个假,再说了,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尽尽孝心啊。” 郁柳盛哄得婆婆眉开眼笑,公公虽然还淡定地坐在沙发上,但也表情和缓,显然心情十分舒畅。 只有章烨在心里默默白了郁柳盛一眼,说真的,要不是她要离婚,让郁柳盛感到家庭危机了,郁柳盛根本不会给自己放假;而要不是她要过来给公婆做事,郁柳盛也根本不会想到过来。 不过,他们高兴就好,章烨弯起嘴角,心里漠然地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切。 她打了招呼后,任由着他们一家人互相关心,把买好的东西熟门熟路地摆放好,然后开始在厨房做饭,等到做得差不多了,郁柳盛才进到厨房说要帮忙,章烨随便指了一样工,任他动作生疏又缓慢地折腾去了。 第12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十二)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饭做好了,一家人上桌子吃饭。 章烨几乎全程都是沉默地听他们在说,很少发表意见。 她和公公婆婆一向相处很太平,彼此礼让相安无事,但很少能找到共同话题,聊天也没有多少共鸣的地方,所以章烨以前来公公婆婆家,基本上或是听公公婆婆倒他们以前陈年旧事的苦水,或是和公公婆婆聊聊新闻和周围人的八卦,所以她对公公婆婆的感情是不冷也不热、不近也不远的。 自然,如果和郁柳盛离婚,也不会留恋公公婆婆多少。 吃着吃着就临近午睡的时间,章烨看着公公婆婆没再动多少筷子,两个人的脸上还渐渐浮现了睡意,就拉着郁柳盛告辞了。 公公婆婆一向作息规律,儿子儿媳住的也近,往来方便,所以也没有挽留章烨他们,连临别贴己话都不说,直接放行。 “接下来去哪里?”郁柳盛等章烨上了车后有些兴奋地问。 “先回家吧,大中午的很困。”章烨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带着疲累的语气说。 “那你先睡着吧,等到家了我再叫你。”郁柳盛看着章烨一脸疲惫,连忙关切地说道。 “就一点路,回家再睡就好了。”章烨精神不济地说道,说完打开了车窗,让窗外的新鲜空气吹进来提神,但回家的一路上还是头重脚轻的状态。 章烨这一次午觉,睡了整整三个小时,最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她睡得太多,一起身就感到头很昏昏疼疼的,但还是痛苦地走到客卧最靠近门的那个小柜子上摸出了又是唱歌又是震动的手机,一看,是闺蜜刘琴琴的电话,估摸着可能是让刘琴琴的表哥找房的事有着落了,章烨瞬间精神恢复了大半,按着太阳穴微笑着接了电话:“喂,琴琴。” “喂,小烨妹妹,上次你叫我表哥找房子的事有着落了,我表哥说他现在有空了可以弄了,他让你给出想找的房子的要求并且告诉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去看房,他根据这些带你看看有没有你合适的。”刘琴琴在电话里开心地说道。 “那太好了。房子要求嘛,要离市中心近,起码要三室一厅的户型,采光要好,最好有个露台,房子大小和价钱都好商量;至于看房时间,是我去看房,所以你知道的,晚饭之前的时间都好商量。”章烨浅笑着倚着柜子说道,房子要求她是经过考虑后熟谙于心的,所以很快就可以简单完整地说出来。 “行,那我去跟表哥说了。”刘琴琴用清脆又欢快的声音说道。 “好,谢了。”章烨心里也很舒畅,低笑着感谢。 很快地就结束了和刘琴琴的通话,章烨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后就准备去做晚饭。 下楼准备到了客厅,结果发现郁柳盛在有些无聊地躺沙发上看电视,拿着遥控器换了好几个台。 郁柳盛听到章烨的脚步声,放好遥控器站了起来,脸上瞬间有了神采:“你醒了reads();。” 章烨点点头,然后朝着厨房走去。郁柳盛看了赶忙说道:“不用做饭了,我订了今晚xc酒店的位子,今晚我们和虹虹一起去那里吃吧。” “那我炖点东西,待会儿顺路给我爸送去。”章烨继续朝着厨房走去。 “唉?还要给岳父做菜吗,你去我爸妈那都累了一天了。”郁柳盛追上去问。 “几天没给他带了,他肯定又出去吃,外面的菜油盐多,吃多了对他身体不好。”章烨解释道。 “那我跟你一起做。”郁柳盛忙道。 厨房里,章烨在麻利地切菜,郁柳盛被安排在洗碗池那里洗青菜。 郁柳盛看了几眼章烨,小心翼翼地问道:“木木,要不我们请个保姆或者钟点工给你爸做饭做家务吧。” 章烨切菜的声音停了停,摇了摇头继续一边切菜一边说道:“我和他说过,他死活不愿意,说宁愿自己做饭也要拒绝……不过他自己做的菜太难吃了,就算他真自己做饭,肯定是不久就会又偷偷摸摸跑出去吃……最清楚他了。” 章烨说到后面,自己都觉得好笑,郁柳盛也随着笑了几声。 “不过说到我爸,郁柳盛,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章烨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看向郁柳盛的表情有点严肃。 “你……你说吧。”郁柳盛看着她这样的言行,突然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章烨也不知用什么表情,干脆低头看着案板上切得差不多的菜缓缓说道,“我准备搬出去住了……” 章烨还没说完,郁柳盛就掐断了手里的青菜,明明章烨说得很清楚,但他还是带着失望的口气冷冷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离婚的话,我们总得分开住……” “我说了我不会离婚!”郁柳盛怒气冲冲地又打断章烨的话。 章烨也有点来气了,直视着郁柳盛说道:“可你之前明明说你会好好考虑的。” “我只说了我会想想,我没说我会考虑,这不一样。”郁柳盛皱着眉头强调道。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还是说你的想想只是在拖时间来推脱应付我。”章桦眼圈有些发红地质问道。 “我……” 郁柳盛看着章烨伤心的样子,想说的话就哽住了,他把洗菜湿掉的手往衣服上擦干,顾不了这会弄脏衣服,然后用干了的手握住章烨的双肩,和章烨正面对视着说道,“可是离婚就是要断掉了啊,木木,我不想有一点和你断掉的可能……” 章烨把视线看向别处,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我想找三室一厅户型的房子,和我爸、虹虹一起住,这样就可以既照顾还小的虹虹,还可以照顾已经老了的我爸……” “现在也可以啊……”郁柳盛握紧了章烨的肩膀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很累!”章烨紧紧合上了眼睛又睁开,脸上都是厌倦,嗤笑了一声,沙哑地说道,“我爸就我一个女儿,他又自己一个人住,我不照顾他谁照顾他,当年结婚的时候你不肯同意和我爸住,也不同意和你父母住,所以我要三个地方赶着进门做家务,呵……我这么做了几乎十年……” 郁柳盛抖动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话。 第13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十三)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郁柳盛,真的……不只是我对你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和你一起生活,我也真的觉得疲惫有无力,你就让我们离婚吧,好吗?” 郁柳盛觉得,章烨那带着祈求味道的声音,不但压得他胸口沉重,还让他的心中塞满了压抑和苦涩。 “离婚……虹虹怎么办?”郁柳盛屏住呼吸沙哑地说道。 “我想要虹虹跟着我,你工作忙,很多时候会照顾不过来,而且她一直都是我在带。”章烨清楚地表达道,放佛这答案她早已经想好了。 “她还那么小,难道就要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吗?”郁柳盛紧紧闭上了眼睛,眼尾憔悴了些许,嘴唇也紧紧抿着,抿得发白。 看着这样的郁柳盛,章烨缓慢道:“单亲什么的,我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离婚后虹虹如果和我生活,我会对她和离婚前一样好,这点永远不会改变,相信你也一样,但若是我们不离婚……” 章烨突然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若是我们不离婚,她难道要生活在一个双亲感情破裂的家庭里吗?既然婚姻已经有了问题了,而且这问题对其中一方来说已经是不可调和的了,为什么还要让婚姻自欺欺人地艰难地继续维持下去,这样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大,任其发展下去,总有一天……或者是你,或者是我,会做出无法挽回后悔一生的事情。” 郁柳盛睁开眼睛,明显看到他眼睛红了一圈,他偏头沉默,章烨知道,他这是又想逃避了。 “郁柳盛,我们离婚吧……”章烨继续劝道,单郁柳盛没有动,也不说话,章烨只能进一步说道,“我看好了房子就会搬走,你同意我带着虹虹走吗?” “你不要逼我……”郁柳盛声音嘶哑,表情阴阴沉沉,放佛临近风雨满楼。 章烨叹了口气,看着郁柳盛的样子许久,张开了手想抱住郁柳盛。 郁柳盛被抱的时候一开始固执地挣扎,但章烨使了力之后,章烨还是成功地把自己的身体贴在了郁柳盛的怀里。 “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去看房子好吗?嗯?”章烨温柔地说道,她的耳朵紧贴着郁柳盛的胸口,胸腔也贴着郁柳盛的身体。 郁柳盛一动不动,并没有回抱章烨,放佛雕塑一般。 他其实很想愤怒地对章烨赌气说“离婚就离婚,离了别想我再找你”,但他知道他不能也不敢这样意气用事,因为这句话里面的代价有可能是他根本无法承受的,所以他只能沉默,只能胆小又懦弱,只能让睁开的眼睛湿润得看不清任何景象reads();。 他们抱了很久,或者说只是章烨安抚性地抱住郁柳盛很久,直到他们两个听到虹虹回来兴奋地叫门声。 章烨低声对郁柳盛说道:“我先去给虹虹开门了……” 郁柳盛眼神空洞洞的,浑身散发阴郁的气息,章烨抬手给他擦了一下眼泪,但因为耳边一直是虹虹的叫开门的声音,所以她也不能一直等着郁柳盛的回复,于是很快的离开厨房去给虹虹开门了。 郁柳盛感受着章烨不再抱着他后他身体瞬间的冰冷,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沉甸甸的,有东西在他心里积压膨胀,让他窒息又夺走他所有的力气。 郁柳盛最终艰难地抬起脚,也离开厨房。 虹虹开心又嘈杂地冲进了客厅,看到郁柳盛欢喜地喊:“爸爸!” 但郁柳盛脑子混混沌沌,听到了也做不出反应,脚步不停地上楼进入了主卧,然后把门紧紧关上。 章烨看着郁柳盛失魂落魄的背影消失在主卧室的门后,也清晰地听到郁柳盛把门反锁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重重吐出。 “妈妈,爸爸怎么了?”虹虹显然也察觉了不对劲,小脸纠结成了一团,闷闷地问道。 “爸爸生病了,身体不好,咱们小声点,别打扰他休息好不好?”章烨俯下身子摸了摸虹虹的头说道。 虹虹皱着眉头嘟起嘴巴,凝重地点了点头。 “你先去做作业,妈妈现在去下面条给你吃。”章烨吩咐道。 虹虹乖乖地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边安静地写作业边等开饭。 章烨掏出手机,飞快地给郁柳盛打了一条短信: 【你不能永远逃避。】 发完了这带着微微指责口吻的信息,章烨才去下面条。 于是,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都没有去酒店吃饭,章烨也没能拿做好的食物给自己的父亲。 郁柳盛则饿了一晚上――他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吃饭,章烨叫虹虹去叫他,他也只是沙哑着声音说让她们自己吃。 夜深临睡前,章烨躺在客卧的床上想了想,还是又爬起来把已经关机了的手机打开,给郁柳盛又发了一条信息: 【你学着成熟点吧,这样的你永远根本给不了我想要的。】 主卧室里,郁柳盛保持着从进主卧门就趴在床上的姿势,痛苦地默默流泪,手机短信提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大声,郁柳盛慢慢地等思绪渐渐集中后,才伸手拿起了手机打开看。 郁柳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那条短信的心情,他只清楚的知道,当章烨发出的话在他心里无数次疯狂又快速的回响时,他不可自制地回想起自己和章烨的漫长的在一起的时光。 他感觉自己的头非常难受,难受到不得不双手抱头,难以自抑地开始身体颤抖了起来。 他就这样失眠难受了一夜,在天灰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有清晰的思维可以开始想他和章烨的未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郁柳盛终于拿起手机,沉重地抬起指尖,给章烨发了一条短信。 【我可以离婚,但你要带我去看你新的住处,而且要给我重新追求你机会。】 第14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十四)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章烨早起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手机有新信息,郁柳盛发短信的时候她刚好在厨房思考要做什么早餐,是经过系统的提醒才知道的。 “章女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刚郁先生给你发了一条短信,你心心念念的离婚已经可以开始了。” 系统当时是这么说的,它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终于逮住了这么一个可能可以刷章烨好感度的机会,肯定要把握住。 而章烨拿出手机看到短信的时候,也第一次觉得系统的存在稍微没有那么碍眼了。 章烨深呼吸了几口,心里不断汹涌而出舒畅的感觉。 但当大脑渐渐冷静,舒畅感也渐渐淡去后,章烨却开始有些怅然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非常努力地争取一样关乎自己未来的东西,知道这样东西总有一天会如自己的预想下成功得到,但当结果真的轻松到手后,反而有些迷茫了。 这一步是成功了,但未来还是否会按照自己的心意顺着前进? 「他现在在干嘛?」 章烨视线涣散,望着虚空的一点,不由地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突然收到章烨主动的问话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答:“郁先生他一夜没睡,直到发了短信才有了睡意,现在已经进入浅睡眠状态。” 一夜没睡啊…… 章烨定下心来,决定照着计划走,未来变得怎样,未来再说。 反正如果不这样做,肯定自己会难受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章烨给郁柳盛回了条只有“好”一个字的短信,然后放手机回口袋里,打开了冰箱门,拿出冷冻的饺子,准备继续给虹虹做水饺当早餐。 章烨刚煮好饺子,醒了的虹虹已经抓着头发走到了厨房,担忧地问道:“妈妈,爸爸的病好了吗?” 虹虹才上小学就懂得关心亲人,追着问她爸的身体状况,章烨很是欣慰。 “快好了,虹虹这么关心爸爸,爸爸一定会好的。”章烨疼爱地摸了摸虹虹的头,而后又叮嘱道,“今天你不用上学,记得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打扰到爸爸休息,特别是看电视的时候,电视机声音不许开那么大,知道吗?” 虹虹乖巧软糯地保证会做到,章烨笑了笑,让虹虹去外面餐桌上等着,然后自己端着热腾腾的饺子出了厨房…… 郁柳盛睡了一天,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才醒,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完了晚饭后,郁柳盛望着虹虹吃完匆忙擦了擦嘴巴就赶去看电视的背影,对章烨说道:“先去我们的房间吧,我们谈谈reads();。” 章烨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和郁柳盛一起收拾完碗筷后,就跟着郁柳盛离开。 郁柳盛关上房门,怕虹虹听到,于是压着嗓门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章烨没有看向郁柳盛幽深的眼瞳,淡淡地低声说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郁柳盛深吸一口气,心中泛起了苦涩的波澜,但脸上尽力压抑住这种情绪,用尽量平稳的语调说道:“可以快点离婚,但你不但要答应我短信发的内容,还要答应虹虹跟着我……” “这不可能。”一说到虹虹,章烨终于做不到不看郁柳盛,只能转头望向郁柳盛,并且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你都没有陪过虹虹多少天,而且你的工作那么忙,你自己想想你一天能陪虹虹多久,你确定你能给虹虹一个可靠的生活环境吗?” 郁柳盛哽住,但随后又争取道:“可是你没工作,也不能养虹虹啊。” 这句话直接把章烨的怒气戳出来了,她逼近了郁柳盛一步:“我是没工作,但不代表婚内共同财产没有我的一部分……还是说你想要把我净身出户!!” 「你花的钱都是我给的。」 这句郁柳盛曾经说过的刺痛章烨的话,这句他们闹翻的导火线,章烨从未忘记过,未来也绝不会忘。 郁柳盛如此迫切争取虹虹的抚养权其实是想抓住章烨的心,他知道章烨有多在乎虹虹,只要虹虹和他一起过,即使章烨离了婚,心也会在他们曾经的家这里,但没想到他的话刚好捅了马蜂窝。 “我不是这个意思……”郁柳盛慌忙解释道。 章烨根本不想知道郁柳盛到底什么意思,所以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最好,你尽快找律师过来吧,草拟了我们的离婚协议,早点离婚,省得我整天误会你,然后又吵架。” “木木,我真不是这个意思……”郁柳盛急得眼睛又红了。 章烨闭了会儿眼睛,让怒气散去,她必须得控制住情绪,把握时机一鼓作气地早点搞定离婚这回事儿。 郁柳盛不断在给章烨解释,但看到章烨像是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心里紧了紧,幸好章烨很快再次睁开眼睛,并且表情柔和了些许,低声对他说道:“你也看到了,我们这样相处下去迟早得相看两厌,我们早点离婚吧,这样我们还有改变的可能……” 郁柳盛心中已经是难受至极,特别是胸口那一块地方,但他只能幅度特别小地点头了,他还能怎么办,事情变成了这样,只能同意。 但点完头,郁柳盛不敢再看章烨的任何表情,于是垂下眼帘看着地板。 章烨看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和郁柳盛说了一声,也不管他听没听到,就离开了主卧房,下楼和虹虹看电视去了。 而刘琴琴的表哥是那种一旦决定做了,行动力就很快的人。他8点多也就是章烨陪着虹虹看电视没多久的时候,加了章烨的企鹅,把一些关于房源的资料传给了章烨,而且还不多废话,直接和章烨约好了明天下午看房,说有什么看到真实的实物再当面谈。 章烨退出了企鹅,就直接发了短信给郁柳盛,把看房时间通知了郁柳盛,看着电视屏幕的目光幽深了些许。 第15章 缺爱/的家庭主妇(完)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章烨第二天带着虹虹、郁柳盛一起去看房。 刘琴琴的表哥给的房源挺不错的,章烨听着他各种完整的介绍,又亲自看过后,很快心里就挑好了一处。 “虹虹,喜欢这里吗?”章烨在最后看的一处房子里笑容满面地低头询问女儿。 虹虹并不是很懂房子好不好,但她喝着刘琴琴表哥泡的蜂蜜柚子茶,身边又有父母陪着,心情很好,所以点了点头。 “那就要这个了。”章烨开心地对着刘琴琴的表哥说道。 刘琴琴的表哥挺诧异顾客那么快就定下来,不过这是好事,所有他的笑容更深了,继续给章烨他们进行后续的程序说明。 房子定好了,章烨便在房子在她名下后,忙着布置新家;而郁柳盛则顺着章烨的心意,忙着叫专门的人整理两个人的婚内财产,并拟定了离婚协议。 章烨听到郁柳盛说他划分出的财产几乎是一人一半的,满意地舒展了身体开始检查郁柳盛给的离婚财产分配的文件。 看到房子分配那一部分的时候,章烨看到她正在布置的那处房子是她的,这一项正常,但……接下去的那一处离着章烨新家很近的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而且离婚后还属于郁柳盛。 章烨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郁柳盛,手指用力点了点这一处地方。 郁柳盛其实一直在章烨旁边全程观察,所有很快就收到了章烨带着指责性的动作。 “我想住近你们一点,以后好照顾你们,所以不久前买的。”郁柳盛小心翼翼地说道。 章烨有些被气到,但快点办好离婚毕竟比较重要,不能再拖下去了,而且要是郁柳盛在离婚后出现的某些表现让她想远离了,有了一半家财的她完全可以去其他地方再买房子。 但她还是冷冷警告郁柳盛道:“你可以住那里,但我希望你记住,将来离婚了就是离婚了,和我们俩还在一起时会有很大不同,所以有些距离是必须要保持的,你不能太过于打扰我们。” 郁柳盛嘴巴几次张开,最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但看着章烨冰冷的脸庞,他有些泄气地答应了reads();。 离婚手续很顺利地办好了,章烨看着离婚证,心里好似缺失的一块终于补上了,感觉如释重负。 “章女士,真是太为你感到高兴了,你可以去追求新的恋爱了。” 系统不合时宜的话语打断了章烨的感慨,章烨皱了皱眉,在心里问道: 「你该不会还想让我当你的宿主吧。」 系统尴尬地呵呵一笑,但没有否认。 「x一七零八。」 章烨第一次叫系统的完整的编号,郑重地让系统感到不安。 「我最后劝你一次,离开我吧,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你任何想要的……」 “可是章女士,所谓的‘得不到’不是你说是就真的是的,命运如此无常,人根本把握不了,而且你的爱情方面的情感需求的数据明显可以看到,您还没有得到满足,如果您想要得到幸福,如果你对圆满的爱情还有期盼,和我合作是最好也最快的途径……”系统奋力劝服道。 「x一七零八,我告诉你一句话……」 章桦打断了系统的自我推销,表情冷淡地看着前方。 「在你看到的数据里,我之所以不会满足,那大概是因为我是极度缺爱的人。不管你多努力,我还是永远得不到满足,永远想要更多。」 小时候常年害怕失去父母任何一方的恐慌,婚后无人可真正慰藉的压抑,是章烨永远无法忘记的痛苦。 虽然这两样东西,随着与郁柳盛的离婚已然释放,但她知道,那种痛苦还会隐藏在记忆深处,让她不想触碰,也不想回忆。 她会渴求爱,但也永远不会满足。 所以她很想看看离婚后郁柳盛能为她做多少,而如果郁柳盛做不到,自然有下一个人能做到。 —————— “你离婚了?!!!”刘琴琴吃惊的尖声问道。 章烨又一次和刘琴琴的聚会里,把自己现在的状况一吐而出。 “怎么说,其实叫你表哥找的房子,是我的新家,但那时候我还在做离婚准备而已,不好和你说。”章烨有些歉意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离婚啊?”刘琴琴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只能说,导火线是因为他觉得我做家庭主妇没有产生价值吧。”章烨眯着眼睛苦笑着说道,“然后就离了,毕竟不是家人的时候,才会学会体会对方的付出的不容易……” “郁柳盛他居然是怀有这种想法的人……”刘琴琴难以置信地说道,然后皱了皱鼻子,果断给郁柳盛下了定义,“真是渣男一个。” 章烨顺着刘琴琴的话,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低声笑了出来:“对,挺渣的。” “你们离婚的时候他没有为难你吧。”刘琴琴担忧地问道。 “没有,我分到了一半财产,符合法律规定,我拿着心里根本不虚。”章烨笑得眼睛弯弯。 “干嘛要心虚,那本来就该是你的。离了好,省得被郁渣男认为只有他的付出才是付出,只有他的付出才能创造价值,我呸reads();。”刘琴琴不屑地说道。 章烨连忙又制止她:“不要说脏话。” 刘琴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对了,我怎么觉得你性格好像变了啊,谈吐、样貌什么的都不一样了。”章烨担心地看着刘琴琴。 “我准备换个路线了啊,看看会不会吸引不一样的男人,遇到个不渣的男朋友。”刘琴琴叹了口气,喝了口果汁,又振作起来,“当然下次再交男朋友,我要端着点,任性点,如果他不好,我就先甩他。” “祝你摸索成功。”章烨笑着鼓励道,“对了,要不要去我新家看看。” 一离婚,章烨的父亲和女儿虹虹就已经和章烨住进去了新房子。 章父在章烨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就知道章烨要离婚了,而虹虹……章烨决定以后慢慢告诉她这件事情。 “好啊。”刘琴琴立马笑着答应了。 章烨低下头抿了口咖啡,又望了望小店里活力满满的店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她选择的未来,她现在的感觉从所未有的好。 系统看着这样的章烨,终于选择离开了。 其实在它和章烨最后一次对话的时候,它就已经知道该离开了,只是有点不死心,挣扎到了现在。 “开始脱离宿主……成功脱离……” 章烨在脑海中听到这样的声音,被隐隐约约的监视束缚终于解开,愣了一下后,不禁眉眼更加舒展。 而回到系统世界里的x一七零八正在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将自己的数据导出。 身边一个同样在导出数据的低级系统正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瞄,瞄到x一七零八胸前编号那里醒目的“x”,立马惊叹地凑了过来:“唉,你居然是最近新闻里的新型系统,好厉害,我第一次见到。” x一七零八不禁有些嘚瑟地嘴角上扬,但还是说出来的话还是谦虚的:“运气好,被挑中了而已,而且也只是试验品,没有那么厉害了。” “那也很好啦,听说你们还可以去挑战高难度任务,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啊?”那个低级系统崇拜地问道。 x一七零八回忆自己被章女士一直嫌弃、连任务都没得开始就已经结束的过程,哽住了,泪流满面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呃……的确很难……我进入的是总裁世界,原本以为会是小白花女主受冷落要离婚,霸道总裁失去才懂珍惜,然后疯狂倒追的狗血剧情,觉得就算再难也应该会勉强过关的,但没想到……难就难在女主根本不愿意配合我的辅助,任务根本无法开始就已经结束……” x一七零八摆出一副不忍再回忆的痛心表情。 低级系统看得也跟着垂头丧气了起来,但还是安慰道:“不怪你,高难度任务不是哪个系统都能进的,所以才叫高难度任务,你能接触到高难度任务已经很厉害了。” x一七零八看到这个新生代系统像是被打击到有些失去信心的模样,连忙抹去眼泪,拉住低级系统的手:“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最艰难的感觉我已经体会到了,不会再怕。而我下一个世界是宅斗世界,虽然依旧是高难度任务,但宅斗世界很需要计谋的,女主一定特别依赖我,这次我有信心成功。” “祝福你,你们新型系统是我们系统世界未来的希望,一定要加油,不要被困难打败!”低级系统紧紧回握,瞪大期待的眼睛鼓励道。 第16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一)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容盛乐被八抬大轿嫁给公孙茂的那天,正好着了凉,不但精神不济,鼻子还直冒鼻清,得时不时拿着手绢小心地擦鼻子。 容盛乐容貌美艳,也能识字读书,被家人宠着惯着长大,从出生到现在都是顺遂太平的。今天本该是她最风光最容貌焕发的一天,她却遭受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生气。 她于是决定穿好嫁衣后,在怀里偷偷塞了小镜子和一小盒妆粉,准备到了新郎那边的婚房,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掀开盖头偷偷补妆。不然到了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被新郎官公孙茂看到她一张有着精致妆容的粉白/粉白的脸,鼻子下方却是丢失了一块白色,那她该多丢人啊。 新娘子容盛乐坐在花轿里吸了吸鼻涕,愁眉苦脸地想着。 现在只希望那公孙茂长得真如父亲说的那般丰神俊朗、才华洋溢、举止优雅,才能治愈她此刻忧愁烦闷的心境。 虽然容盛乐对一个整天和铜臭味打交道的商人能表现得举止优雅这一点抱有极大的怀疑,但还是心存了一点期待。 她坐了不久,听到在轿子外某位轿夫一声喜气洋洋的指示下,一路坐着的晃晃悠悠的轿子终于落下。 披着盖头不方便视物的容盛乐瞬间心里紧了紧,两只手忍不住绞了绞手绢。 虽然她胆大任性,但无论是谁,在自己的未来要交予一个没见过只闻名的男人时,总会紧张得坐立不安的。 容盛乐感到有人掀开了盖头,那人还让她把手交出去,说是好出轿子。 说话的人是个男人,低沉说话的声音还挺好听,容盛乐不禁有些陶醉。 能让她把手给他的话,那他应该就是她的未来夫君了吧。 容盛乐恍恍惚惚的就听话地把自己的手交了出去。 手一触碰到对方宽大有力还热气重的掌心,容盛乐不禁手抖了一小抖,对方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那声音放佛古钟的余鸣,穿透容盛乐的耳朵,让容盛乐更是晕晕乎乎的。 容盛乐被那人牵引着行完了拜堂的礼,就紧接着被丫环扶进了洞房。 容盛乐被扶到了床上后,丫环便小声行礼告退了,容盛乐等到关门声音一响,立马扯下了盖头,拿起手帕擤鼻涕。 她刚刚拜堂的时候憋的可是痛苦了,又不能拿手帕擦,又不能发出声音吸鼻涕,什么未来陪伴一生的丈夫,什么让人迷醉的声线,她统统都忘到了脑后,心中只剩鼻子和嘴巴之间的那些让人不容忽视的湿润reads();。 容盛乐痛痛快快地擦了鼻涕,掏出怀里藏着的小镜子和妆粉,美滋滋地开始补妆,对镜欣赏自己的美丽。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等容盛乐感到外面传来动静的时候,才匆忙把镜子和妆粉往床尾被子底下一塞,然后飞快戴上盖头。 来的人是喝得微醺的公孙茂,公孙茂望着端庄地遥坐在床上的容盛乐,眉眼不禁温柔了下来,沉声让丫环退下后,拿起屋内桌子上的掀盖头用的秤杆,慢慢地走到容盛乐的面前,让容盛乐的真容在眼前展现。 在公孙茂的猜想里,自己那名为容盛乐的妻子只是有文静的书香气质而已,没想到她居然还长得温婉动人。 如此佳人在新婚之夜的昏暗的灯光下低着头小心翼翼抬眼看他的样子,羞涩得美如顺着风微微荡漾的水中月,公孙茂被这符合心意的美色晃得心思恍惚。 容盛乐沐浴在公孙茂如此强烈的视线下,心中却无端生出几分不喜。 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紧盯着女子的男人,实在是孟浪。哪怕长得的确不差,但他的气质已经因为他的无礼的行为落了下乘。 “容小姐,你已经嫁予我了,以后我可唤你为娘子。”公孙茂看着容盛乐愣愣地说道。 容盛乐忍下心中不爽,垂眸点了点头,她长长的睫毛在烛光的照耀里落在眼下长长的影子,显得更是纤长了,极为勾人,公孙茂看得不自觉嘴唇微张。 容盛乐等了半天,公孙茂还是动都不动,眼睛放佛要黏在她的身上似的,于是小声提醒道:“该喝合卺酒了。” 公孙茂听着这细若蚊声的低音,脸上一红,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容盛乐话里的意思,引着容盛乐去桌子那喝合卺酒。 交杯饮完了清酒,容盛乐以为就该洞房了,没想到公孙茂却问她:“娘子你……琴棋书画可会哪样?” 容盛乐为这莫名其妙的问话抬起头看向了公孙茂,却发现公孙茂不仅问出这问题,眼睛似乎还充满了期待。 “少时都曾习过,略懂一点。” 公孙茂听了眼睛更亮了,对容盛乐的爱慕之情更深,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娘子真是……真是有才……” 容盛乐自是连忙低头自谦一番。 公孙茂却仿若开心得抑制不住自己的喜爱之情,一步一步地靠近容盛乐,吻了上去。 容盛乐心中不悦、面上不显地承受,但当看到公孙茂脱下外衣,露出让人赏心悦目的修长匀称的身材时,瞳孔不禁放大,目光如触碰到了最美好的景色般熠熠生辉。 一夜放荡,两人均是欢喜,都是满足。 等容盛乐醒来时公孙茂已经不在,她抓着被子慢慢回忆昨晚的温存,笑弯了眉眼。 赖了一会儿床,她才起身穿好了内衣,呼声唤婢女进屋。 进屋的一共有三个丫环,只有一个是她自己带过来的自小贴身伺候的丫环红柳。 她们进屋后都对着容盛乐谦卑而端正地行礼,容盛乐却注意到,那两个不是她带过来的丫环,不仅眼睛略肿略红,像哭过,看向自己的眼睛也暗暗带着妒色。 容盛乐若有所感,心中一冷。 第17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二)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一大清早的被这两个丫环弄不开心了,容盛乐自是不会忍着。 她抬手挡住下嘴唇,做出担忧状:“你们是……?” 两个丫环听到问话,慌忙压去心中酸涩嫉恨,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机灵地上前行礼,声音清脆地说道:“回夫人,奴婢们是宅里伺候的丫环,奴婢名为彩蝶。” 另外一个也低头紧跟着上前行了一礼,娇娇柔柔地道:“回夫人,奴婢名为雨燕。” 容盛乐点了点头,也凑近她们,担忧的神情不减,关怀地说道:“你们抬起头来……” 彩蝶和雨燕两个又为难地对视一眼,才有些胆怯地双双抬起了头。 容盛乐仔细看了看她们两个的面色容态,关切的问道:“怎么两个人的眼睛都似哭红过啊?” “这……这……” 俩个丫环吞吞吐吐,知道自己逾越了,害怕被罚,不知该说什么,急得快哭的样子。 容盛乐心中冷笑了一下,面上则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们放长了语调缓缓说道:“不用害怕,慢慢说,好似我会吃了你们似的。” 两个丫环听出了容盛乐的隐隐约约的不悦,扑通一声就双双跪地。 恰巧这时公孙茂回房,原本心情很好翘着嘴唇推门进屋,结果看到自己的两个丫环跪地,而新娶的夫人和夫人带过来的丫环站着的场景,皱眉问道:“这是怎的了?” 容盛乐听到推门声就已经收好表情,看向来人,发现是公孙茂后面上明显地一喜,但听闻公孙茂的问话,立马又眉眼忧愁了起来,无措地对着公孙茂招手急道:“盛乐也不知这二位为何突然对我行大礼,方才盛乐仅是看她们面容憔悴,眼睛红肿,问了一句关切而已,她们却不肯说,还跪下了,夫君你快来问问……” 美人羸弱,一举一动韵味十足,皱着眉头无措地叫郎君的样子仿若呼救,公孙茂看了便头脑瞬间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上前站到了容盛乐的身边,也刚好是两个自家丫环的对立面。 彩蝶和雨燕一看面前这形势,望着不悦地看着既是她们的爱慕的人又是她们的主子的公孙茂,不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泪花也难过地挤了眼外reads();。 公孙茂冷脸问她们,她们却只是一直哭。 容盛乐看得在心里摇头,暗叹这两女子功力太弱。 等她待在宅子里久了,容盛乐回忆当时情景才觉得自己摸清了点真相:许是公孙茂双亲早逝,无兄弟姐妹,宅子里又人员简单,这两个正是年轻貌美的婢女于是敢于倾慕公孙茂;但也因为宅子里人员简单,她们俩也只会一颗真心暗自许后拈酸吃醋妒忌着,明争暗斗却是学不来的。 而公孙茂这边,他想着新婚后第一天,自家婢女在刚娶到的夫人面前哭得像受委屈了似的,他命令她们说出哭的缘由,她们却哭丧着脸不照办,公孙茂觉得很失面子,都不敢侧头看容盛乐的表情。 他有一瞬间怀疑过容盛乐是不是对这两个婢女做了什么,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过后自己都觉得这念头荒谬。 一来是因为容家是出了名的门风好、修养足,容盛乐身为容家的大小姐自然不会差;二是现在是容盛乐的新婚第一天,她干嘛要无缘无故整夫家的婢女,下马威也不是那么下的;况且容盛乐给他的观感是柔弱秀丽有才气,如书里写的佳人性格,又怎会为难这两个婢女。 公孙茂于是对着这两个丫环的眼神更冷飕飕的了。 既然不是夫人的过失,那肯定是这两个丫环的问题。 公孙茂让三个丫环都退下,准备之后好好审问那两个让他在夫人面前丢了脸的一直哭的丫环。 等看着门关好了,公孙茂才回头看容盛乐,结果看到容盛乐有些不安地抿着唇,于是连忙说道:“娘子切莫误会为夫,为夫只是不喜她们两个新婚第一天在我们的婚房哭闹,所以叫她们退下,过后肯定审问清楚她们冲撞娘子的缘由,给娘子一个说法。” 容盛乐对他柔柔一笑,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她们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儿才会如此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失礼吧,我也没有什么说法好讨的,夫君按你想做的就好,不用顾及我。” “娘子心善。” 公孙茂望着他好不容易娶来的娘子的温婉得体的言行举止,心里是满意至极。 随后公孙茂便给了容盛乐一个他刚刚进门时提着的小箱子。 “这里面装的是何物?”容盛乐疑惑的问道。 公孙茂用饱含情谊地看着容盛乐,眉眼舒展浅笑着说:“这是家里的账本和宅里仆人的卖身契,我把这些都交给娘子了,日后娘子主内,我主外,只盼我们夫妻二人齐心共老。” 容盛乐听了羞涩地低下了头,心里却冷静地暗暗感叹这娶她的郎君真会甜言蜜语。 公孙茂觉得自己成功地讨了佳人的欢心,愉悦地牵着容盛乐到了床边坐下,双手打开容盛乐手上的小箱子,一边取出里面的卖身契和账本,一边温柔仔细地告诉容盛乐家中的情况。 从公孙茂的介绍里,容盛乐知晓了公孙宅子里不包括容盛乐带过来的仆人,共有两个丫环,一个老婆子,两个伺候的小厮,一个管事的老男仆和一个做饭的厨子。 奴仆比容家少很多,但容盛乐一想公孙茂无父无母,祖上也没有什么高官显贵,只是一个通过白手起家而且未到中年的人,其宅子里能有这等人员配备,那已经便已经是了不起了。 更何况,公孙茂那等地位,居然有本事能说服自己的父亲,让身为父亲的唯一的宝贝女儿的自己嫁给他这个无功无名的商贾之辈,那更是说明这个公孙茂不简单了。 第18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三)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距离收到公孙茂给的公孙家中账簿和仆人的卖身契的那一天已经过了半月,在这半月里,容盛乐管公孙家里的事已经管得很得心应手了,但公孙茂家中人员实在简单,没有长辈约束着,杂事儿也少,容盛乐感觉特别无聊,加上在公孙宅子里也呆久了,适应了,容盛乐于是开始渐渐恢复本性来。 先是早上开始赖床,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再是让厨子不到饭点就给她做各色各样零食吃,然后还派红柳出门给她采买各种话本、图册消遣。 总之是每天一边吃零食一边看书,累了就不分昼夜地躺倒,睡饱了又继续吃吃乐乐,过得很是快活。 而公孙茂因为忙着做生意,事情颇多,通常都是早早出门,不想打扰容盛乐,于是没叫起容盛乐,晚上到晚饭的饭点了才回来,要和容盛乐一起吃晚饭。 总之是每天如婚前一般勤勤勉勉地工作着,完全没有发现自家夫人的放肆懒惰样儿。 不过他很是担心容盛乐是否因为他白天不在家会无聊,在容盛乐面前直接表示如果她闷了可以多回娘家走动。 并且容盛乐因为刚接触房事,渐渐得了趣儿了,慢慢地就经常在公孙茂回家的时候缠着公孙茂,公孙茂不知容盛乐的心理,反而以此更是认为容盛乐在家会寂寞无聊,于是时常想着采买些东西回去,来又解夫人的闷,又讨夫人的欢心。 花花草草、胭脂水粉、笔墨纸砚等玩意儿都买过了一轮了,但容盛乐还是每天晚上看到公孙茂的时候爱软软地撒着娇缠着,公孙茂一边对这温柔乡偷着乐儿,一边又发愁容盛乐的空闲生活。 这一天,他去自家经营的一家酒店查账,看到店小二戴了一顶漂亮的新帽子,本只是随口夸了一句,但店小二却脸红又开心地说是他新娶的婆娘做的,公孙茂被店小二的笑容感染,心中一动,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去给夫人买些针线布料,不但可以解夫人很长时间的闷,自己也可以收到夫人亲手做的礼物,而且说不定夫人还在为他做针线活的时候睹物思人,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公孙茂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兴冲冲地去买了上好的针线布料,特意叮嘱店家打包得漂亮,处理好当天的事情后,就跑回家给容盛乐献宝去了。 容盛乐接过软软的包裹的时候还以为公孙茂送的是新衣,甜蜜地冲着公孙茂羞涩一笑,结果笑眯眯地打开一看发现是女工用品,笑脸就有点僵了,而看不到容盛乐表情的公孙茂还在一旁甜滋滋地告诉她买这礼物的用意,但容盛乐却是自小根本不爱也不学女工的啊。 “夫君的礼物盛乐很是喜欢,夫君对盛乐的一片用心盛乐也是知晓而感激的。但夫君有所不知,盛乐自小看书熬坏了眼睛,做不得缝纫、刺绣这些细活儿,所以夫君的好意盛乐只能心领了,盛乐……盛乐也痛恨自己不能为夫君亲手裁衣制衣。” 容盛乐忧愁着一张精致温婉的小脸,拿起手绢轻轻擦拭眼角泪花,一副不能为所爱做事的痛心样。 公孙茂立马内疚地抱住容盛乐,安慰道:“娘子没有错,是为夫的不是,让娘子勾起伤心事了……” 公孙茂遂不再提女工之事,容盛乐又可以白天无所事事地尽情干自己喜欢的事了。 但容盛乐知道,如今的的逍遥只是一时的,就好比今天,她的悠闲悠哉的心境就被打破了。 白天,她刚收到了兄长容盛礼的来信,不出意外是兄长在政事上又遇到难题了,又想向她请教;晚上,公孙茂是差了一个小厮回来通知他晚饭不回来吃了,晚饭后她看书看了很久,就看到公孙茂醉醺醺地被小厮扶着回来,身上还带有浓重的女人家才用的脂粉味和香薰味reads();。 容盛乐展开淡淡的笑颜,她知道,虽然她在容家是唯一的女儿,是容家的掌上明珠,但也仅仅是掌上明珠,得到的也仅仅是身为女儿最好的待遇。 而当她嫁过来了,哪怕嫁的是个商人,国法里明文规定商人纳妾是不合制的又如何,男人总有一天会出去喝花酒,甚至以后极有可能在外边置办个宅子养个美貌的外室的。既然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那就弄几个小家便好。 不见当今国君虽然遵循祖制,明面上只有一后二夫人,可天下哪个百姓不知道,国君宠幸的肯定不只那么多个美人。 而这种种的种种,在外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女儿就应该以女儿的方式养,男子有其他的红颜相伴是正常之事,她容盛乐已经享福了,再想其他的就是不知足不本分了。 红柳从早上接到容少爷的信就知道不好,果然小姐拆开一看笑脸就下来了,一边翻书回信,一边面无表情了一整天;晚上红柳看到明显去喝过花酒的姑爷被扶着回来就知道更不好了,果然小姐让其他下人离开,只剩自己一个下人,然后把姑爷扔给了自己,阴沉着脸看着自己服侍姑爷换衣上床。 “小姐,要不要给姑爷喝点茶解酒吧。”红柳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啊,你去冲泡一壶热茶吧,记住了,要最纯的茶水。”容盛乐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扯开一半的嘴角冷笑道。 红柳自小跟着容盛乐,和容盛乐一起长大,自然看出容盛乐的表情是在明显地向红柳下达含有深意的指示。 小姐在喝的明明就是茶水,还要去冲泡热茶,还特地点明要最纯的茶水。 红柳苦思冥想,瞥了一眼躺在床上还在小声地说着胡话的姑爷后,灵机一动就想到了。 于是她出门不久便带回来一壶热好的白开水,对着容盛乐行礼后说道:“夫人,茶水到了。” 容盛乐掀开盖子看,在里面没看到一丁点茶叶的影子后,对着红柳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倒了一杯开水,款款地向着公孙茂走去,温柔地对着公孙茂说:“夫君,该起身喝解茶酒了,不然明日可会头疼的。” 公孙茂还是一副喃喃低语的醉酒无力样,但还是被容盛乐哄着喝了一杯。 红柳知道自己做对了,看着容盛乐小小地整了公孙茂一把,也总算没那么阴沉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容盛乐喂了公孙茂喝完了热水,就去放茶叶罐的地方,打开后随手用两根手指掐出了一小份茶叶,扔到了热水壶里,然后把盛着旧茶水的茶壶给了红柳,笑眯眯地说道:“这冷了的旧茶,你就拿下去吧。” “是。”红柳拿着茶壶行了一礼,便又出去了。 待红柳走后,容盛乐回做到床上,温温柔柔地抚摸着公孙茂的脸,长叹一声,用无比忧愁苦闷的语气埋怨道:“夫君啊夫君,你怎可如此伤盛乐的心,而且这才新婚不久啊……” 话虽是这样说,可容盛乐脸上却并无多少任何悲苦之色,反而是微笑着。 夜深了,也该上床了,容盛乐躺在公孙茂的身边,面朝上,背朝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肚子上,双脚合拢在一起,睡姿端端正正,一夜无梦,自然并没有发现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成功进入宅斗世界……成功降落……成功锁定宿主……匹配开始……匹配成功……任务难度四颗星……” 第19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四)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第二天天才灰蒙蒙亮,屋里还暗着的时候,容盛乐就醒来了,而且神智特别清醒,没有一点睡意。 睁着眼睛默默盯了一会儿睡着的架子床的顶架,容盛乐转头看向睡在一旁的公孙茂。 公孙茂睡得脸红红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微微张开,呼吸声清晰而和缓,显然还在深沉睡眠中。 容盛乐撇了撇嘴。 她今天提前起床了,而且居然起得比公孙茂早,真是难得。 容盛乐小心的下了床,点了灯准备去检查她昨天忙了一天后写给兄长的回信。 她其实是很抗拒给兄长回复信件的。 兄长早年为官时曾遇到难题一筹不展,与她抱怨,她当时刚好在读史书时看过历史上有相关的记载,一时觉得有趣就思考过这个问题,还按习惯写了自己的看法在书上,于是当兄长遇到同样的问题时,她就很轻松地把自己曾经的看法告诉了兄长了。 兄长听了觉得不错,照此操后作居然成功了reads();。 此后兄长一有难题就问她,她每次总要查遍书籍、冥思苦想后都为兄长想出了解决办法。 听闻兄长每每按她说的操作成功后,她的内心是欢喜与自豪的,但渐渐地,这份心思就变了。 特别是当听闻兄长得此步步高升后,她一面为兄长高兴,一面为自己苦哀,然后……然后就渐渐地对为兄长解惑这件事而生了厌恶。 或许她真如她父亲那早逝的通房曾怒骂的那样,她是一个心胸狭窄得只考虑自己的人吧。 可那些答案都是她想的啊,明明是这些答案的持有者,但她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像兄长一般走出大门去考取功名、加官进爵,还要劝着兄长对外说这些答案都是兄长一人所想。 因为就算别人知道是她想的又怎样,这世道哪有女子指点朝政的位置,她说了也无法做什么,但若让世人认为是兄长政道上有才,得高升的兄长或许还能为她日后遮风挡雨。 容盛乐越想咬得嘴唇就越是发白,呼吸越是乱而粗重,好在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太过压抑沉重,连忙努力让自己的胡思乱想停了下来。 大夫曾说她思虑过多,已经有伤及心脾的危险,叮嘱她必须好好静养来放宽心绪,要保持心中的愉悦,享受生活的乐趣,方能长寿。 不争……不怨……豁达……放松……享乐…… 容盛乐头仰了起来,紧紧闭上眼睛,在心中不断重复默念着这十个字,以期达到心中的平静。 床那边突然传来公孙茂长长的沙哑的呻/吟声,容盛乐默默把书信塞到手边的一本书里,然后转头回看,正看到公孙茂按着太阳穴,五官纠结成一团,痛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果然醉酒之后不解酒,头疼了呢。 容盛乐暗暗一笑。 “娘子,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坐在那里吓我一跳。” 公孙茂循着亮眼的灯光望去,模模糊糊地看到他家夫人正坐在桌子上翻书看,右手还执着笔,好似刚刚在做旁批。 “做了一夜噩梦,吓醒了,难过得不想再体验一遍,于是便起身了等天亮。”容盛乐语气淡淡,眉眼处却透露出了股股哀怨的情绪。 公孙茂连忙不顾头疼了,关怀地问道:“娘子做了什么噩梦?竟如此悲切。” “说了恐让你我夫妻生出间隙,还是不说为好。”容盛乐说完慢慢地扭过头,不再看公孙茂,灯火照着她单薄的身影,在地上照出长长的影子,更显幽怨。 公孙茂连忙下地拖着鞋子过去,惶恐道:“娘子何出此言?” 他把容盛乐柔弱的肩膀掰了过来,看向容盛乐的脸,却看到容盛乐已经潸然泪下。 容盛乐连忙低头啜泣着,那哀痛的模样让公孙茂极为心疼。 “你我才新婚不久,我本以为夫君与我情谊相通,我可以安心将自己托付给夫君,但我将一颗真心给了夫君,夫君却……”容盛乐带着哭腔的颤音说道,随后像是压抑不住怒气,拼命将公孙茂推开。 公孙茂思及自己昨晚做的事,心下一松,好笑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娘子啊,为夫昨夜去青楼不是去喝花酒,是谈生意去了。我和那些青楼女子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这家里只会有你,我的心里只会有你,和我白头到老的也只会是你……” 他想要抱住容盛乐用甜言蜜语安慰,却被容盛乐挣扎着逃开reads();。 容盛乐躲得远远的,脸上犹有泪痕,面色却冷了下来:“现在是这样说,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如此,已经有女子是夫君的人了,她们得到夫君的心还会远吗?” 公孙茂觉得容盛乐说的话很是荒谬,不解又好笑地问:“先不说我已然强调了我去青楼是为了生意,就单单说那些青楼女子,她们哪里是我的人了,娘子你也太看低我的眼光,更何况现今哪个男人不逛妓院……” “上古啊,上古就有君子不曾做过,甚至敢于拒绝国君赐的美人,只愿意与其妻子共度一生。”容盛乐冷声打断道。 公孙茂哑口无言了一阵,顿了顿又笑着说道:“娘子你真爱说笑。” 公孙茂显然不信,当容盛乐乱说的。 容盛乐倒是没有再和他解释,也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语气平缓无波,不悲不喜,正色端庄道:“既然夫君如此认为,盛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果然如昨夜那梦境一般,你我二人道不同,迟早陌路。” “娘子你怎能乱言?!” 公孙茂还想再多说几句,但容盛乐此后不管公孙茂说什么,都只是点头应是,不再多言,对于公孙茂所送的讨好礼物,只是照单全收,不再对公孙茂搂着缠着,甚至二人床事开始坚持严格按照古书所言进行,次数大为减少。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公孙茂生意本就忙,见容盛乐日日如此疏离,就开始回家置气不理容盛乐。 “夫人,你为何如此,万一真和姑爷疏离了怎么办……”忍了很久,红柳一天在一旁伺候容盛乐作画时忐忑地问道。 容盛乐没有斥责红柳无礼,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她:“那你说我该如何?顺着他,然后我糟心吗?” “可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夫人就真的会顺心吗?”红柳焦急地劝道,但看到容盛乐似乎不但不为所动,还继续含笑作画,就扑通一声跪下,换了对容盛乐未出阁时的称呼,抬着膝盖慢慢靠近容盛乐后劝道:“小姐……” 容盛乐看她如此,慢慢收起笑容,望着虚无的一点,突然又噗嗤一笑,却说着其他的内容:“我按照大夫叮嘱的那样,对一切看淡,然后渐渐的,我就好像真的看淡了。红柳你知道吗,兄长再写信给我时,我竟然有一次真的做到了毫无所感,你说,我这是不是如经书上所写,参悟出大道了呢?” 红柳身体一滞,张了张嘴,最终选择张口转移容盛乐的话题:“小姐,我说的是你和姑爷……” “公孙茂待我如何,我从一开始就不在意。” 容盛乐看着笔下的墨色繁花,冷笑道,“真是不知父亲为何看重他,这段时间我观他,不过是一个妄图附庸风雅的商人罢了,明明是商人这种身份,却行为举止装得文文雅雅的,还求着娶了书香门第的女儿……呵,你知道吗,他啊,之前我们还没闹翻的时候,晚上居然叫我教他作诗写文章,还以此为闺房之乐……慢慢看透他这个人不过如此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好玩了,本来呢,还是可以相安无事地处下去的,毕竟他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和一把不俗的声音,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狎妓的习惯,我顿时索然无味,瞬间对他失去了兴趣,不想再和他玩下去了……” 红柳听了容盛乐对公孙茂如此评价,不知如何作答来劝服容盛乐,只能定定地跪在地上默默无言。 容盛乐瞥了一眼这个跟她到大的侍女,叹了口气道:“红柳,过来给我按按头吧,地上凉,别跪着了。” …… 第20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五)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吸取从章女士那个世界的教训,系统x一七零八这次是打算经过深入观察才开始说话的,毕竟那种进入一个世界就知道宿主从小到大所有事情的神通广大的系统其实只存在于小说世界,现实的系统世界能源和财力有限,不可能监听所有世界每一个人的人生进程。 所以宿主经历过什么,需要系统自己摸索;怎样帮助宿主,也需要系统自己思考。 不然为什么系统世界里的系统们做梦也想想升级呢,就是因为升级了更聪明了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啊。 系统潜伏在容盛乐的体内已经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它大抵摸清了未来宿主容盛乐的部分的生活状况: 首先,容盛乐现在和她的丈夫公孙茂正处于闹脾气的阶段,原因是公孙茂去狎妓了,现代意义上属于出轨了,但古代意义不属于出轨;其次,容盛乐身体不好,需要放松自己才能解脱;最后,容盛乐身体不好的原因是容盛乐被整个封建社会的制度压制住自己想要和男人一样平等的*。 性别歧视真是害人啊,还是它们系统世界好,大家都是没有性别的程序,每一个人都有高升的机会。 系统为自己的出身而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公孙容氏,万念俱灰的时候想要得到丈夫的全部的身和心吗?处处碰壁的时候想要用爱情治愈自己心灵、释放压力吗?” 某一天下午,容盛乐正闭着眼睛安坐在榻上,凝神静气地听着红柳抚琴的时候,系统精心设计了很久的出场台词终于在容盛乐的脑海中播放reads();。 “谁?”容盛乐震惊地睁开眼睛,问道。 红柳停下了抚琴的动作,着急地问她的主子:“夫人,怎么了吗?” “公孙容氏,不用开口说出来,你直接在心里说,我可以听得到的。” 那个听不出男女,放佛不是人间的声音又在容盛乐的脑海里诡异地又冒出了一句。 容盛乐觉得那个声音的声线森冷,不禁听得手脚发凉。 “刚刚听到有人在叫我,许是听错了。” 容盛乐听从那个声音的吩咐,对着红柳扯开僵硬的笑容说道。 红柳狐疑地点了点头,继续抬手准备抚琴。 但容盛乐一面怕琴音一起就听不清那个声音,一面又怕红柳离开,留她一个人面对这个不知是神是鬼还是妖的物体,于是忙对红柳说道:“你先别弹,我有些头晕,你坐那,等一会我晕眩过去了再叫你弹。” 红柳听闻立马起身,关切地说道:“那奴婢给夫人按压夫人的头皮,看看能不能帮助消除这晕眩。” “不用不用,你坐那就好,听我的命令。”容盛乐摆出一张不耐烦的脸,红柳看到了有些受伤地顿住脚步,只能听从吩咐坐下,但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地紧盯着她家主子,唯恐主子出问题。 容盛乐没有再注意红柳如何,心神全集中去和那不明物体交流去了。 「上仙还在否?请问……上仙是哪路神明?」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在心中问道。 系统其实很想通过装神弄鬼让容盛乐配合它完成任务的,但系统世界有明文规定,任何系统不能和封建迷信搅合在一起,为了更长远的发展,每个系统都要坚持走科学发展的道路,所以系统只好对容盛乐说:“公孙容氏你误会了,我既不是神灵,也不是妖魔鬼怪,我是来自未来的智慧生命体,是见你处于困顿中,所以特来帮助你获得真爱的。” 容盛乐愣了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一字一顿地问: 「来自未来的智慧生命体……是什么意思?」 系统不懂怎么对一个没有认识过科技的古人解释,于是说道:“你就当我是得到了一种力量,能从未来世界到这个这里帮助你的人吧,所以我们是平等互助的关系,你不用害怕。”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你能帮我什么?」 容盛乐警惕而狐疑地问道。 “我希望能帮助你获得爱情,至于为什么帮助,我希望在此过程中我们能达到一种雇佣关系,我帮助你,完成任务后你付给我雇佣金。”系统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变得和善而无恶意。 容盛乐听了有点心动,但更多的是害怕,沉默了一会儿,倒是没对所谓的雇佣关系表达看法,而是诧异地问道 「爱情?可以是其他的方面吗?」 “只能是爱情。”系统毫无商榷地说道。 对于容盛乐来说,即使这个不明出现、阴森又恐怖的声音能够帮助她其他方面的东西,她都要考虑再三,毕竟不明的东西大都是不好的,被缠上的话就麻烦了,更何况这个声音说只能帮她获得真爱reads();。 不过她只能模模糊糊地快速地想,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可以听出她的任何想法的。 感觉全身有些森冷的容盛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在心里继续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但你可以离开我吗?我觉得自己争取比较好……」 系统听到这话就想到了章女士那个世界里自己悲惨的进程,瞬间整个程序都不好了,连忙试图补救,告诉容盛乐自己不会起坏心思的。 但容盛乐看到系统只是劝服自己,而不是威胁自己答应后,死死咬定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系统帮忙。 不知不觉下午的时光就这样过去,有一个丫环在房外小声提醒公孙茂已经回来,可以吃晚饭了。 红柳正担心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容盛乐,听到外面的丫环的提醒后,终于按耐不住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摇了摇容盛乐。 “何事?”容盛乐正闭着眼睛专心拒绝系统,睁开眼后眼神微冷。 红柳咽了咽口水,然后低声说道:“夫人,可以开饭了,老爷在等着呢。” 容盛乐点了点头,起身收拾了一下衣服,正准备抬腿出去,就听到那个声音又说道:“我会一直等候的,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只要在心里叫一声我就出来。” 容盛乐眉头抖了抖,没有再拒绝,这个不明的东西不甘心地在她身体里,她也不能把这个没有身体的东西怎么样,只能暂时顺着它。 “夫人?”红柳担忧地看着突然停住动作的容盛乐。 “无事,我们走吧。”容盛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抖了抖衣服向着门口走去。 走至大厅的时候,公孙茂果然已经在餐桌那里坐着了,他面前已经摆好了饭菜,但他并没有举筷食用,只是拿着一本本子翻着,看那个本子的大小,约摸是账本。 容盛乐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出现的诡异东西而提起的心,看到正气定神闲坐着的公孙茂后有些安定了下来。 毕竟一些野史怪谈曾说,男人阳气重可辟邪,她一个女子不好接近其他男人惹来闲话,但亲近自己的夫君是天经地义的。 容盛乐坐到了公孙茂的身边,松了口气。 公孙茂感觉到今晚的容盛乐很不对劲,平时的她肯定早早地在餐桌旁坐好了,但今天的她这么晚才来,而且看到他的时候,表情居然没有了这一段时间的冷漠。 公孙茂搞不清容盛乐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迟疑地把手上拿着的账本给了一旁伺候的丫环收好,然后似漫不经意地问:“今晚怎么那么晚?” 容盛乐此刻正是有求于公孙茂,所以容盛乐改变了对公孙茂的相处方式,尽管这个“有求于”只是和公孙茂多呆在一起而已。 “刚刚我头有点疼,所以躺在榻上久了一点。”容盛乐装作有些娇弱地扶额。 “身体不好怎么不找大夫?”公孙茂刚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听完了容盛乐的话就立马放下了,责备地说道,然后把手放到容盛乐的额头上试体温,松了一口气,“幸好不烫,应该没发烧。” 但他还是不放心,让下人赶紧找个大夫给容盛乐看病。 容盛乐趁着公孙茂的身体侧向她,顺溜地倒在在公孙茂的怀里。 第21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六)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倒在公孙茂怀里后,容盛乐还佯装要起身,公孙茂连忙拦住道:“不舒服就别乱动,我扶着你。” 虽然说话的口味带着淡淡的责备,但却能看出他是担忧容盛乐的。 容盛乐听了不禁有点心虚,但动作还是利索地继续着。 公孙茂明显感觉到容盛乐的手抓紧了公孙茂胸前的衣服,心中一软,双手将容盛乐抱进了怀里。 系统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不禁涌起一股业务危机的预感。 这……要是容盛乐和公孙茂顺利在一起了,要它何用啊,它不是又要任务失败了吗? 不过它的这些想法容盛乐都不知道,容盛乐是想叫那怪物出来,试试看靠近公孙茂是否能有效摆脱系统的,但容盛乐又怕真叫那怪物出来的话,就难再让怪物走了,所以现在心中正处于十分纠结的阶段reads();。 公孙茂打断了她的思绪,低声问她:“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饿着肚子久了对身体不好。” 容盛乐听着公孙茂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声音里的温柔和关怀放佛能滴出水来,尽管她已经和公孙茂进行床笫之欢无数次,还是被这把嗓音惊艳了一把。 容盛乐犹豫了片刻,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点了点头。 公孙茂看她这般虚弱的样子,更加怜爱地说道:“你这么难受的话,要不我喂你吧。” 容盛乐被他的话噎住了,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慌忙起身说道:“不用了,我自己……” 她顿了顿,思及自己正处在“病弱”中,改变了语气,有气无力地低声道:“我自己可以吃的……” 公孙茂侧身把手放在嘴前低笑,看容盛乐在他的笑声里脸红了红,有些宠溺地说道:“好,娘子你自己吃,我不喂你。” 语气里,明显已经忘记了他们之前冷战的日子。 容盛乐看他那样,踌躇了一会儿,提起筷子往嘴里送了半口米饭,缓慢地咽了下去后,垂下眼帘迟缓地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你我是夫妻,说谢谢生份了。”公孙茂好笑地说道。 容盛乐低头慢慢进食,没有再说话。 公孙茂思索了片刻,想到之前两人因为他去青楼而不欢而散的谈话,又想起最近两人陷入凝滞的关系,也垂头不语地开始进食,速度很缓慢,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无言的状态,放佛刚刚的融洽就只是如烟花绽放一闪而现而已。 “老爷,大夫到了。” 容盛乐吃到三分饱的时候,一个小厮小跑着进来报告。 “快请……”公孙茂还没说完,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改口道,“请他去偏厅,我和夫人随后就到。” “是。”小厮麻利地行了礼低头退下。 “夫人,我们先去吧,看好了病回来再用餐。”公孙茂看向容盛乐提议道。 容盛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拿出手帕姿态优雅地抹了抹嘴,正要抬头就对上了公孙茂的视线,慌忙又垂下了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公孙茂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容盛乐顿了顿,没有拒绝,顺从地由着公孙茂扶着她走向偏厅。 “孙大夫。” 公孙茂扶着容盛乐,刚进偏厅就远远和候着的大夫打了招呼。 孙大夫已经年迈,但挺直着背回了个端正的礼:“公孙老爷。” 公孙茂把容盛乐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拱手示意孙大夫也一起坐下后,才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这是内人,头疼了一天了,烦劳孙大夫帮忙看看。” 孙大夫坐在容盛乐右手边,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摸着胡子有些发愁地说道:“夫人这是劳神过度……伤及心脾了啊……” 容盛乐听闻这与她之前看过的大夫一模一样的诊断,抿嘴垂头不语reads();。 她比谁都心焦自己的病情,但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有时候好不容易一天都无所思,但那天脑袋必定是昏昏沉沉的,难受地需要红柳长时间地按摩头部。 她其实并不想让公孙茂知道,她虽然已经和公孙茂结婚多日,但终究还是有着距离,不过……知道了也好,她可以有更好的环境养病,也能以生病虚弱需要依赖公孙茂为理由,顺理成章地多和公孙茂待在一起来辟邪。 公孙茂神色凝重地听完孙大夫的医嘱,接好孙大夫开出的药方,又付了诊金,拱手相送孙大夫。 待孙大夫离开偏厅,公孙茂脸色沉重地抓起容盛乐的手,放至他的脸旁,担忧地说道:“娘子究竟在思虑些什么,竟已经伤及身体到这种地步。” “我也不知。”容盛乐淡淡道,视线看向别处。 “是不是我之前……我们之前那次谈话,你难过成这样的?” 容盛乐听闻这种猜测,好笑地摇了摇头:“不是,夫君别乱想,我未嫁过来时就有的了,总也治不好,大抵是命中注定我有这一遭吧。” 公孙茂听她果断地拒绝,却更往这方面想了:“可你之前并没有病发的样子,今天才……肯定是这一段时间我让你……” 公孙茂懊悔地拍了拍额头。 “如果真是又如何”容盛乐提起嘴角,笑眯眯地仰头看着站了起来的公孙茂,“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也不会为了我改变的吧。” 公孙茂直愣愣地看着容盛乐的笑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怎么不说话了,还直盯着我,难不成你还真要考虑为我不去碰其他的女子吗?”容盛乐抬手在公孙茂面前晃了晃,莞尔一笑。 “这当然不可能。”公孙茂快口地说道,但一说完就后悔了。 “的确,想想也知这是不可能的。” 容盛乐得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并没有伤心,温和地笑了笑。 公孙茂看着她这样淡然无波的样子,突然不知怎的,心疼了起来。 不过尽管再心疼,公孙茂也不可能对容盛乐许诺一个自己并没有把握做到的承诺,而这个承诺还是一个世人看了有些荒谬的承诺。 况且……况且容盛乐以后将会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不能欺骗她。 看完了病的容盛乐被公孙茂扶着回去,本来一路沉默,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知道吗,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一想到你碰过别人,我会膈应的……” 公孙茂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容盛乐看着前方,眼神没有变动,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你可以想想的,若有下一世,你为女,我为男,你我二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还是又做了一对夫妻,到时我如你一般,不能与你日日相守,寻着外人温存,于是你总有独守空房的一天,到时候,你觉得你的心情会如何?” 公孙茂听得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容盛乐没有顺着他停下,顺着往前的动作,将自己的手臂从公孙茂放松了的手里如鱼儿游水一般抽了出来,脚步不急不缓地离开了,留下了公孙茂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起风了的傍晚。 第22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七)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痛痛快快地说了心里话,走得也是很爽快,但容盛乐脑袋被晚风一吹,思维转了起来,还是又怕起那个可能是邪祟的东西了。 她还没吃饱,于是回到了大厅,唤着丫环、婆子和她一起进饭厅,让身边人跟着的人多一点,又让丫环多点了好几盏灯,把整个大厅照得通亮。 因为离开略久,饭桌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丫环们把冷的饭菜拿去厨房热,容盛乐不准红柳跟着下去,身边还是有人候着,大厅也亮亮的,容盛乐这才有些安心了,从还热着的煨罐勺了一小碗汤,捧着小口小口地慢慢喝,来以此打发等热菜热饭换上来的那一段时间。 公孙茂正准备进大厅的时候,正看到她一边动作徐徐地喝汤,一边望着饭桌有些出神的样子。 公孙茂顿了顿,才抬步继续走,他还是坐到了刚刚那个很靠近容盛乐的位置。 面前的饭碗已经被收了,估计是换热饭去了,公孙茂拿起孤零零的筷子,看着没有菜的饭桌,又放下,双手有点无处安放的感觉。 身边一个跟着他进来的小厮眼色极好地上前,行礼说道:“老爷,要不要给您盛碗汤?” 公孙茂其实并不喜欢喝汤,而且晚上喝汤夜里睡觉会睡不安稳,这晚饭里有汤可喝,是容盛乐嫁进来后公孙宅子里才出现的事,所以他摇了摇手让小厮退下。 无事可做,只能干等着,公孙茂双手交握在腹部,身子往椅背上靠着,视线就不知不觉飘到了容盛乐那边,变成一直盯着容盛乐喝汤了reads();。 容盛乐一举一动皆大方优雅,随意拿着手绢拭唇的样子都非常耐看,不说话的时候气质是文雅里透着一股冷冽,很是特别。 看着这样的容盛乐,公孙茂突然愣愣地冒出一句:“好久没和娘子讨教诗词文章了。” 容盛乐瞥了他一眼,又视线转回原处,无所谓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公孙茂听到如此回复,停顿了一会儿,倒是失去了聊他最向往的文学的兴趣了,反而怅然地说道:“回忆你我二人以前的交谈光景……好像都是我在问娘子,娘子不曾问过我呢。” 容盛乐听出了这淡淡的埋怨的味道,停下了喝汤的动作,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发了一会儿的呆,等到出了她自己的世界了,才又继续喝汤的动作,语气有些清冷地解释道:“我并不是很善于交谈……” “可我是你的夫君,再不善言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问我的*吗,你这样似乎根本不关心我。”公孙茂急得立起了背,有些不满地说道。 但容盛乐不知怎的,却莫名觉得公孙茂似乎如小孩子作态一般在撒娇求关注。 的确,容盛乐不曾问过公孙茂问题,对公孙茂的了解不是容父容母曾透露的,就是让红柳向宅子里面的下人打听过后知道的。 容盛乐淡淡笑开,平淡地对着公孙茂说出了一个事实:“我嫁给你这一段时间,其实说的话比我未出闺阁的三年内说的话都多,你觉得这样算不算关心你。” 她巧妙地回避了公孙茂的问题,而说的这个事实却让人不知不觉地往她所引导的方向想。 “娘子……你这是在框我吧……”公孙茂有些吃惊地说道。 “事实的确如此,不行的话你可以问红柳。” 容盛乐一点也不在意公孙茂语言里的怀疑,随意指了指红柳的方向。 公孙茂自是不会去问红柳,但还是顺着容盛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在角落里的红柳对着公孙茂行礼后连连点头,眼神清澈而真诚。 公孙茂视线回到容盛乐身上,突然感觉喉咙沙哑得说不出话了。 他和容盛乐结婚的这段时间,不管他问容盛乐什么样的问题,容盛乐都会脸色不变地笑着和他娓娓道来,不管他问容盛乐聊多久的天,容盛乐都不曾表现过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而他也时常自知自己学识不足,问容盛乐的问题极有可能在文人看来是有些幼稚的问题。 但容盛乐从未拒绝和他的交谈,交谈中也从未转移过话题。 公孙茂想到这些,不禁有些动容。 况且……况且在他们关系还没有因为他那次去青楼谈生意而产生裂缝的时候,容盛乐每次见他回家,哪次不是甜甜蜜蜜地把他往房中带?他每次给容盛乐带礼物的时候,容盛乐又哪次不是在他面前一副珍视的样子,还当着他的面小心翼翼地找位置放好那些礼物,然后欢欢喜喜地对他说自己很是满意。 而他青楼醉酒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是发现容盛乐在做噩梦吗? 那时候的容盛乐,在昏暗的天里点着亮堂堂的灯,然后穿着单薄的衣服孤零零地坐在凳子上翻书。 容盛乐……他的娘子……其实对他用情很深的吧,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言行举止。 可是他却伤透了她的心,不仅如此,还有脸和她生闷气reads();。 “娘子……在家为何寡言少语?” 公孙茂张了张口,想对容盛乐说点什么,但不知说什么好,然后不知不觉自己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容盛乐举起汤勺喝汤的动作再次顿住,她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郁,但那丝阴郁速度太快,容盛乐也有意识地对公孙茂隐藏,所以公孙茂并未发现。 “我的父母对我很是宠爱,有什么好的他们就给我什么,渐渐地我就好像对这世间的所有东西都见惯不怪、兴趣缺缺了,而且我又爱看书,入神的时候他们都不敢打扰我,慢慢地我就和家人的交流越来越少……”容盛乐像是陷入甜蜜的回忆一般,笑眯眯地对着公孙茂说道。 远处的红柳听着她的主子这样回答,垂下了眼帘,如果从下方看,会看到她微张的眼里都是悲苦之色。 公孙茂仔细地听着容盛乐的回答,许久,伸手将容盛乐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容盛乐疑惑地看向他,他张了张嘴,缓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对着容盛乐说道:“日后我待娘子,也会如娘子的父母一般,全心全意地待娘子,视娘子如珠如宝。” 容盛乐愣了一会儿,温和地笑开,笑容如最美的烂漫山花,温声说道:“夫君这样说,盛乐很是欢喜……不过说起来,夫君真的好会说话,说的话总是那么悦耳动听。” 公孙茂也低笑了会儿,但笑容渐渐变得有些苦涩:“其实这些甜言蜜语我是和以前收养我的大伯学的。我父母早亡,是大伯收留了我,他和大伯母两个人的感情很好,我又很珍惜和亲人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就私下记住了不少他们的对话,但大伯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患病去世了,大伯母太伤心,也跟着走了……” 容盛乐没想到是这等原因,有些内疚,但她从未有安慰过别人的经验,所以只是无措地傻坐着,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学着她看过的话本里的主人公,伸出一只手顺着公孙茂的背脊安慰。 公孙茂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将她揽入怀中,倒是停止了难过,开心地微笑着:“不过我现在有你了,你以后会是和我最亲最爱、一起相伴一生的亲人。” 公孙茂把下巴放在容盛乐的头上,感受容盛乐发梢的淡淡香气,心中一片静谧与安定。 大厅外正要送饭菜进去的丫环和小厮,看到两个主人这和谐的一幕,有些不知该不该抬腿进去,害怕打扰到主子,尴尬地两两相视着。 但公孙茂和容盛乐抱也不会在大厅抱一晚上,饭也还是要吃的,所以饭菜还是在热着的时候上了桌子。 两人吃完晚饭,又相偕着在月色下走了一会儿黑布隆冬得看不清花草的院子,才甜甜蜜蜜地进了卧房。 一番*过后,容盛乐正准备安睡,脑海中居然又传来那个诡异的声音,不禁身子吓得抖了一抖。 “不对啊,明明已经这样了,为何公孙容氏你对公孙茂的好感度还是保持在百分之三十的范围里?”系统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道。 公孙茂注意到了容盛乐的异样,关心道:“可是冷了?还是身体有不舒服了?” 容盛乐尽量让笑容不僵硬,语气放缓了假装没大事:“许是刚刚在夜里有些着凉了,打了个冷颤而已,没事的。” “明天我们再去看看大夫。”公孙茂皱起眉头,不容拒绝地说道,“既然有征兆,不管病情轻还是重,都得看过大夫。” “好。”容盛乐柔柔一笑,柔若无骨地依偎在公孙茂怀里,却在心里焦虑而害怕地问道。 「您不是说等我有需要唤您,您才出现吗?」 第23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八)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突然被认定的宿主人选认为是出尔反尔、食言而肥的系统,系统x一七零八感觉自己特别尴尬。 好吧,它承认,它的确做出了这种说出来却没有做到的事情,但成功的职业系统是不能被规则束缚的,是要学会灵活处事的,这是变通!这是智慧! 系统在容盛乐听不到的属于系统的思维深处进行自我诡辩。 何况再不出手,它的任务是真的会再黄一次的,所以它必须得多在容盛乐面前刷存在感,刷好感度,没有机会上也要创造机会上才行。 “咳,我觉得我护在你身边,随时等你比较好,万一你有需求了,却因为不好意思或者不方便叫我,耽误了你那该多不好啊。”系统正义凛然地对着容盛乐说道,语气放佛对容盛乐那是关怀备至。 然而容盛乐却不需要这种“正义凛然”和“关怀备至”。 容盛乐埋在公孙茂怀里的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 「我还是觉得自己争取比较好,而且如果我实在想要好姻缘的话,其实可以多做善事,然后去庙里参拜菩萨的,您那么想帮助人的话,还是去找真正有需要的其他的人吧。」 容盛乐小心翼翼地在心里说道。 系统想说的话都被容盛乐噎住了,无言以对,只好有些闷闷地说:“你我是有缘才能相遇聚到一起的,而且我也觉得你命中迟早要我帮忙的那一天,所以等着吧,不要那么快的否定我的帮助。” 系统没想到,一直走无迷信可持续发展道路的它,居然有一天要扯这种关于“命运论”的玄学道理的大旗来掩护自己,达到想要继续待在宿主身边的目的。 真是太苦悲了。 系统心塞塞地没有再说话。 而容盛乐听到系统都说出了什么缘分什么命运的话了,没什么好应对的,也只能由着系统了。 她抱住公孙茂的手不禁紧了紧,长舒了一口气后才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 第二天早上,公孙茂醒了后坐了起来,正准备如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下床,就被容盛乐拉住了。 “吵醒你了吗?”公孙茂低头看着容盛乐,带着歉意地温声问道。 “没有,刚好醒了,想要和你打声招呼。”容盛乐甜甜地荡开了笑意,头发有些凌乱,配着她勾人的笑眸却带着些许惑人。 而这平平常常的话听在公孙茂的耳朵里,放佛能让他心里催生出一股暖流,让他难以控制地想要微笑,但公孙茂努力压抑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装作自己很淡定地说道:“那我去穿衣服了reads();。” “嗯。”容盛乐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 公孙茂自从结了婚后,因为不想打扰到容盛乐睡眠,所以养成了在换衣服的时候不唤丫环进来服侍的习惯。 所以今天的公孙茂还是自己穿戴整齐的,但他感觉到早醒的容盛乐的视线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再是脸皮厚,耳朵也控制不住地红了。 虽然让人不好意思,但果然容盛乐对他用情很深。 公孙茂这样想着,心里因此很是满足。 “为夫就先出门了,娘子你起床后准备好了,记得让家里的老管事去请大夫回来看看身体。”公孙茂临行前不放心地叮嘱道。 容盛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用脉脉温情的眼神和公孙茂对视。 公孙茂明明已经成年了,依旧被看得如年轻气盛的时候一样,心神不定,情绪震荡。 脸红得咳嗽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心中强烈想要和容盛乐腻在一起的渴望,于是只能回到床边坐下,侧着身子弯下了腰,低头吻住了容盛乐。 直吻得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才强忍住心中的恋恋不舍的情绪,起身离开。 然而公孙茂直到在院子里洗漱完毕,又去了大厅吃完饭后踱步离开公孙家的大门,仍似乎隐隐约约感觉有一道强烈而温暖的视线驻足在他的背后,让他忍不住一天都心情大好、笑容满足。 容盛乐在床上懒洋洋地躺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唤着丫环们进来服侍她起床洗漱。 用红柳递上的温毛巾擦好脸后,她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红柳慵懒地笑道:“你待会收拾一下,我想和你回容家探望爹和娘。” 红柳楞了一下,收了毛巾放回丫环捧着的水盆,迟疑地点了点头。 容盛乐吃饭早点后,选了几样红柳挑的回娘家的礼物,便坐着小轿和红柳回了容家。 容母听说女儿回来了,惊喜地要到门口迎接,在庭院里遇上已经进了门的容盛乐,开心地噙着泪挽起女儿的手要一起走。 容盛乐于是含着笑由着容母亲亲密密的挽着进了后厅。 后厅里,容盛乐的嫂子正挺着个大肚子拉着容盛乐幼小的侄女合悦说话逗乐,嫂子一看容盛乐回来了,立马逗着女儿去给容盛乐打招呼。 “姑姑……” 胖乎乎的小合悦灵活地扑向了容盛乐,容盛乐眼疾手快地双手拉住了她的小手,意思意思地摇了摇,然后想不留痕迹地收回手,避开这个小侄女。 但小合悦显然很喜欢这个看起来温柔和善、身上还带有淡淡熏香的姑姑,伸长了手,垫起脚尖,眼巴巴地看着容盛乐,奶声奶气地说道:“姑姑抱……姑姑抱……姑姑抱抱合悦嘛……” 容盛乐动作僵了僵,正要忍住心里的难受抱起小侄女,容母已经先一步抱住了。 “调皮,就会撒娇。”容母疼爱地亲了亲孙女,笑道,“乖啊,你姑姑身体不好,别总是缠着姑姑抱。” 容盛乐不禁松了口气,靠眨着眼睛远远地逗小合悦玩,小合悦头趴在容母的肩膀上,也学着努力眨起眼睛,但每眨一次眼睛,肉肉的脸蛋就要皱成一团一次,每次成功了还咯咯地开心地笑。 第24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九)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容盛乐隔空和她玩了一会儿,还在长牙齿的小合悦就笑得张开嘴,不自觉地流了点口水,容母疼爱地拿起小合悦领口塞的手绢的一角,轻轻地给她擦干净嘴边的口水。 小合悦又哈哈笑了几声,似乎太高兴了以至于忘记了奶奶之前说的话,又向着刚刚陪她玩的容盛乐伸手要抱抱:“姑姑,姑姑抱……” 容盛乐笑容顿住,身体有些紧绷得后退一小步。 容母也收敛了笑容,把小合悦给了容盛乐的嫂子牵着,然后不好意思地冲着容盛乐的嫂子说道:“儿啊,今天你和乖孙女陪着我这老人家那么久,应该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那嫂子勉强对着容母笑着行了个礼,也不敢说多说什么,让小合悦给奶娘抱着,自己被丫环扶着,然后一行人慢慢一起离开了,只是嫂子路过容盛乐的身边,听到容盛乐的“嫂子慢走”而点头回应的时候,眼里不禁含着不喜的情绪对准了容盛乐。 嫂子刚嫁入容家的时候,其实是挺想亲近容盛乐这个年龄相近的小姑子的,但容母和丈夫却跟她叮嘱过尽量少打扰体弱的容盛乐。 而容盛乐也经常窝在她的院子里不出来,所以她们每天能保证见面的时间就只有午饭一家人的时间,食不言寝不语,她便想和容盛乐吃完午饭后说说话,但容盛乐吃午饭后时常会表现有些困倦不堪的样子,她也不好多叨扰。 慢慢的,她就歇了和容盛乐亲近的心思,只是对着容盛乐有那种对丈夫的妹妹的好感而已。 不过这种好感在小合悦出生后就消失了。 她当年怀胎十月生下小合悦,虽说知道小合悦是女孩后有点失落,但毕竟是自己掉下的一块肉,依旧可亲可疼了,恨不得全世界都爱这个宝贝。 然而容盛乐却好似不喜小合悦,把小合悦当洪水猛兽一般避着,小合悦多可爱啊,容盛乐却从不愿意主动碰一下。 她想问丈夫这是为何,丈夫却不在意地说:你别多心,乐儿妹妹她是喜欢小合悦的,只是表现喜欢的方式不一样而已,你别勉强她。” 又来了,别勉强容盛乐……要顺着容盛乐…… 这是当问及容盛乐的事情的时候,容家父母和丈夫最常表达的句子里的意思。 他们顺着容盛乐,宠着容盛乐,容盛乐爱怎样就能怎样,他们不会说容盛乐如何,更不许别人说容盛乐如何。 她一直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容盛乐,再宠女儿再宠妹妹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啊,但也不好说出口reads();。 反正她看着容盛乐闭门少出、不主动和人交往的样子,看着容盛乐这样避着小合悦的样子,她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小姑子的了。 幸好小姑子到了嫁出去的时候,碍眼的机会可以明显减少。 容盛乐看着嫂子一行人离开,看着小合悦小小的的身影消失,心里终于如卸下重担,没有任何负担,轻松无比。 “我的宝贝女儿啊,在公孙家过得怎么样?”容母拉住容盛乐的手,坐得只隔一张小桌子,慈爱地问道。 “和我当初回门时说的那样啊,过得还可以,公孙茂他对我也挺好的。” 容盛乐幸福地笑开,脸上坦坦荡荡,没有一丝羞涩。 她和父母、兄长的相处模式一贯如此,除非是某些说了会改变彼此关系的想法,不然她都是有什么喜欢的就说,从不会隐隐藏藏、不好意思。 “那就好。”容母开心地笑弯了眼。 “而且他做生意白天不能在家,怕我闷着,说如果我想的话,可以回娘家找你们解闷。”容盛乐好笑地说道。 “这孩子说这话真有意思。”容母也被逗笑了,“是个实诚的。” 现在距离吃午饭还有一点时间,容母于是叫下人呈上瓜果点心,准备和容盛乐一边吃一边聊,享受这亲人相聚的美好时光。 不过虽说是聊,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容母在说,容盛乐只呆了半个多时辰,就将容母这段时间关心的哪家哪户的八卦基本过了一遍。 “……我听说那新上台的花旦唱得特别好,下次你回家一定记得提前点告诉我,我去喊那家戏班子,然后我们娘儿俩可以一起听了……”容母兴致勃勃地已经说到最近这城里里的新闻了。 “好。”容盛乐笑着应下。 容母看着容盛乐笑着的神色里带了点倦意,心里清楚地问道:“是不是今天起太早了,现在困了?” 容盛乐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对啊,今天不知怎的,醒得特别早,我想继续睡回笼觉来着,但就是特别清醒,睡不回去了。” “睡不下去就别逼着自己睡了,睡觉就是想睡才睡的。你现在终于困了也挺好,回你那小院睡吧,娘亲一直叫下人给你打扫的,保证干净。”容母心疼地看着容盛乐半眯着眼睛的样子。 “娘,你待我真好。”容盛乐仰着头笑着,甜甜地撒娇。 “我当然对你好了,只有你是我的宝贝女儿。”容母刮了一下容盛乐的鼻子,继续说道,“你先去睡吧。” 容盛乐便回了她住了多年的院子,院子里按容盛乐的喜好里种了不少竹子,清幽静谧,容盛乐看了喜悦又怀念,她刚成婚回门的时候并没有回过这个院子,一直都是在厅堂里陪着公孙茂和家人一起聊天。 进了屋,里边虽然很多事物都已经搬去了公孙宅子那边了,显得有些空空荡荡,但住宿时该备好的东西还是有的,容盛乐一头倒在她睡了多年的床上,在熟悉的环境里睡得特别安稳。 不知不觉睡到了红柳叫吃午饭的时候了,容盛乐让红柳进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然后才抬步去吃饭。 此时容父和兄长已经回家了,他们看到容盛乐都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忙招呼容盛乐上桌吃饭。 第25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十)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熟悉的菜色,熟悉的味道。 容盛乐吃得胃口大开,还多用了一碗饭。 “妹妹,看来你在公孙家过得不错,身体终于有点起色了,不仅脸上终于长了点肉,饭量也终于长了。”兄长开心地说道。 容盛乐笑了笑,为了让家里人认为她的确过得好,没有否认。 不过兄长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她的确婚后胖了点。 但她在公孙家吃饭的量明明和在家吃的饭量是一样多的啊,为何会有如此现象,难道是因为公孙家的菜油盐比较重的缘故? 容盛乐沉思着又夹了一口青菜吃。 嗯,还是家里的菜好吃,不咸不淡,不油不腻,味道刚刚好。 午饭吃得差不多了,大嫂就牵着小合悦回房了,容父和容母两个人已经吃得八分饱,被午间的热气醺得有点困了,于是乐呵呵地说容盛乐两兄妹继续慢慢吃,他们也要回屋准备睡午觉了。 于是饭桌上只剩下睡得饱饱的、又吃得开心要慢慢品味的容盛乐,和吃饭一向慢得要死的兄长。 容盛乐见只有他们俩了,自己也有些事打算要和兄长密谈,于是挥手让下人都退下。 “这是要说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兄长酌了一小口淡酒,朗声笑道。 “最近都不见兄长回我信了,所以想问问兄长最近在处理的那件事情有进展了吗?”容盛乐眉头紧锁地问道,她已经八天没收到兄长的回信了。 兄长听到这个问话,瞬间端正了坐姿,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摸着他好不容易蓄起的胡须,长叹了一口气后,向容盛乐慢慢道来这段时间工作的进展,当说到工作因为遭到部分顽固保守同僚的阻挠而一度进展艰难时,开始越说越是气愤,越是越激动,容盛乐却越听越是皱眉。 “等等,哥哥你没按我信里写的那样做吗?”容盛乐没有再吃东西,放下了筷子,擅自打断了兄长的话,难以置信地问道。 兄长本来被妹妹打断,有些郁闷,但当听清妹妹的问题时,就尴尬了,咳嗽了一声,有些不敢看妹妹的眼神,撇过头眼神四处乱瞟道:“这……我觉得有些不方便应用到实处去,于是就没用……” “那你的那个方法就合适吗?历史上丈国曾用过你那个方法,失败了啊。”容盛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我国和当年的丈国那可是大大的不一样了,再说了,妹妹你不曾去现场了解过,也没有看到这涉及牵连的那些人的言谈举止……唉,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和丈国那寥寥数语的历史记载中的定论是不一样的啊……” 兄长拉着椅子坐近了容盛乐,慢条斯理又语重心长地把这其中的要害分析给她听reads();。 容盛乐听着听着,突然觉得面前的兄长很是陌生,而且是陌生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犹记得,当年她和兄长一起听家里请的先生的教导,先生曾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夸她“聪慧”,而给兄长的评语仅是“踏实上进”而已,但如今…… 但如今兄长所在说的……呵……是她不曾也不能接触过的世界,于是兄长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接受风吹雨打成长为大树,接受千锤百炼磨成全新的人才。 而她却只能停留在原地,只能逐渐抬起头颅仰望兄长,只能逐渐看着兄长离她越来越远。 容盛乐觉得自己的喉咙不仅越来越哑,还生出了阵阵嘶痛。 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已经破碎了;她所在乎的东西,她不仅没有资格接触,她还失去了帮助她接触的资本。 她突然想起了当年先生的话,也更深入地明白了当年先生的话。 犹记得当年先生临别前三天曾对她痛心地感叹:“可惜你为女子,只能止步于此了……” 她当年以为,这句话只是在哀叹她不能向男子一样出了家门考取功名。 现在她知道了,因为她是女子,她的学识,她的视野,也只能止步在这宅院的方寸天地里。 容盛乐浑浑噩噩地听完兄长的分析,把兄长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嚼碎了印在脑中,努力保持脸上的和煦的笑容和端庄平稳的仪态。 她不知道后来她是怎么和兄长告别,怎么离开容府的,她只记得兄长送她时,兄长的笑容是正常的,而兄长只是和她道别,没有多问其他的内容。 这很好。 容盛乐想。 因为这说明她伪装得很好,兄长没有发现她的任何异样。 容盛乐步伐平稳却缓慢地坐上小轿。 当看到红柳把轿帘放下,轿子幽小的空间里只存得她一人的时候,容盛乐终于忍不住让眼泪掉落,但又害怕轿子外面的下人听到,于是要压抑自己的哭声,通过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来释放和缓和情绪。 怎会如此……怎么会如此……她容盛乐怎么会有如此的一天…… 容盛乐陷入了迷茫和自我厌恶的情绪里,她原本以为自己前路已经被堵死,自怨自艾,如今才发现,老天爷还是有可怜她的,现在才给她看到真正残酷的现实。 放任自己痛哭发泄只能是短小的一段时间,因为容家和公孙家其实隔得并不是很远。 容盛乐估摸小轿已经到了路途的中间,拿起手绢擦拭眼泪,努力平心静气,放空自己。 到了公孙家,红柳掀开轿帘,扶着主子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因为低垂着眉眼而有些忧愁,但还算是表现正常的容盛乐了。 容盛乐快步回到自己的卧房,有些疲累地说道自己要睡午觉了,于是无力地挥手让红柳等下人下去。 待房门一关,容盛乐便趴到里屋中央的冰凉的木桌上,空洞洞地望着虚无的一点。 第26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十一)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容盛乐正伤心难过的时候,突然又听到那个声音在说话了。 “公孙容氏,你还好吗?”系统小心翼翼地问道。 容盛乐环顾四周一圈,发现所在的屋子因为关窗关门而有些阴暗,并且因为叫退了下人,所以屋子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这个声音,不禁有些胆寒。 不过她也有听出系统说话中的关心和担忧的情绪,并且系统一直以来的确没有伤害过她,所以她虽然胆寒,但还是能尽量平静地和系统对话。 「还好,人总会有难过的时候,我发泄出来就好了。」 容盛乐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眉眼恢复平日的和顺。 “其实公孙容氏你已经很优秀了,只是没有得到过历练才会这样,如果给你机会的话,你应该也可以追上你哥哥的。”看了全过程的系统干巴巴地安慰道。 容盛乐听了,心中一痛,怔怔道:“如何……获得机会?” 这又不属于它的业务范围,它一个恋爱系统怎么会知道……不过如果它知道的话,这就是获得容盛乐的好感度,与容盛乐建立合作关系的好机会啊。 系统x一七零八很是痛心自己当年没有去考“成才系统”这个从业资格证。 事已至此,努力让容盛乐把多余的心思都放到恋爱上也好。 “你们这个世界的情况就是如此了,公孙容氏你的力量太小,很难改变。不如换个想法,既然不可能改变世界就顺应世界嘛,公孙容氏你和你周围的女子一样本本分分地生活也挺好的啊,况且事业上失意了,可以考虑在情场上得意啊,获得真挚的爱情也是一件提升人的幸福感的一件事情,不如公孙容氏你和我合作,我帮助你获得真爱,说不定你因此感到幸福了,你的病也因此好了呢……” 系统世界的系统没有性别,所以系统不是很能切身体会容盛乐的痛,并且每一个系统都要服从上级,最重要的一项能力是科学分析形势,所以系统觉得容盛乐学会放弃比较好。 但容盛乐在系统滔滔不休地说教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无语地喝水,选择性无视了。 这些所谓的道理她是最懂的,系统说第一句话她就了解系统的意思了,但这又如何呢。 容盛乐面无表情地慢慢喝水。 等系统期待地问她是否合作的时候,容盛乐委婉地拒绝道:“再说吧。” 无情地打碎了系统的事业心。 容盛乐看系统终于消沉得不说话了,才站了起来准备找点事情转换心情。 她回娘家已经睡得很饱了,所以没有丝毫睡意;她最喜欢的活动是看书,但经历和哥哥的谈话后,她不想看到任何有关书房用品的东西;外面的太阳毒辣,也不适合去院子里赏花。 容盛乐想了半天能让人清心静气的活动,没有想出来,最后决定让下人进来给她按摩。 “叫厨房上点水果吃。”容盛乐趴在榻上,舒舒服服地被红柳按了一会儿背,又吩咐下人道。 躺在阴凉的榻上,吃着凉爽清甜的水果,身边有人扇风,有人按摩,容盛乐一个下午什么都没有想了。 第27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十二)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但吃太多水果,也不怎么通过运动加速消化的话,吃晚饭的时候就没有什么食欲了。 于是公孙茂看着他家娘子只要了小半碗米饭,并且一点都没动她平常最爱的汤。 公孙茂关心地问道:“怎么今晚吃那么少?” 容盛乐叹了口气,用筷子无意识的捣了几下米饭,有些恹恹地道:“下午吃太多零食了,有些吃不下饭……” 公孙茂闻言低笑几声,宠溺道:“既然吃不下就别勉强了,喏,把饭倒我碗里给我吃吧。” 容盛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这样也可以吗?” 公孙茂原本只是觉得夫妻之间可以不分彼此,饭也可以互用而已,但当对上容盛乐惊喜的眼睛,瞬间受到鼓动一般,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忍不住在容盛乐面前心情有些高飞膨胀了起来。 “当然可以了。” 当然,他还是努力压抑住不断放大的微笑,维持平常的语气道。 容盛乐解脱一般舒展眉眼,开心地把自己的碗推到公孙茂那里,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倒到公孙茂的碗里。 公孙茂直截了当地拿了起来,用筷子把那少量的米饭扒到自己碗里,然后对容盛乐笑了笑,英俊的笑脸晃得容盛乐心中荡漾。 容盛乐随后便捧着腮温柔地看着公孙茂用晚饭。 公孙茂被看得脸上发烫,有些想让容盛乐别看了,但又特别享受容盛乐专注的视线,舍不得叫停。 果然,娘子爱我爱得无法自拔…… 公孙茂心里喜滋滋地想。 他感到无比的满足,不但胃里被食物填得满满的,脑子也被容盛乐填得满满的。 用完晚饭,公孙茂便邀容盛乐去院子里走走坐坐,容盛乐含笑把手递给公孙茂,委婉地答应了, 两人便十指紧扣相偕着去了那种了无数花花草草的后院。 里面的很多植物大都是公孙茂送的,在容盛乐的照顾下长势良好,郁郁葱葱,繁花似锦。 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摆着石凳和石桌,他们俩便双双坐在石凳上,把手放在石桌子上,一起欣赏傍晚夕阳照耀下的院中风景。 容盛乐顺着洒向花朵的橘色阳光,望向了漫天霞光的天空,漫不经心地聊道:“夫君今天有遇见什么趣事吗?” 公孙茂第一次被容盛乐关心工作生活,有些受宠若惊的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reads();。” “这样啊……也挺好的……”容盛乐微微一笑,看着天空不再多言。 她只是随口一聊,也并没有很想知道,但公孙茂却很重视她的问题。 公孙茂冷静下来,后悔自己刚刚嘴笨,努力回想有什么能让容盛乐开心的趣事来挽回话题。 “但今天有位老先生跟我说他要为我写篇文章……” 想了半天,公孙茂憋出了这句话,虽然不是趣事,但这件事不但能表现自己的好,说不定还能让娘子仰慕自己。 “哦?”容盛乐看向公孙茂,明显被公孙茂说的事情勾起了兴趣,“他要为夫君写什么样的文章?” 公孙茂对上容盛乐的视线,反而要为自己将要夸耀自己的内容而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藏不住喜悦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平时有资助过同族的子弟读书,也有在救济同城的一些孤寡老人,他便夸我我良善有德行,说是想把我写进文章里,想用我的这些事迹来给天下正一下风气。” “正风气?”容盛乐浅笑着看着公孙茂。 公孙茂说了如此不自谦的话,有些不自在,但在容盛乐的视线里,还是忍不住挺直了点背,言语里虽然自贬,但语气自信道:“我也觉得他说这话很夸张,我哪里有他说的那么有用。” 容盛乐噗嗤一笑。 公孙茂瞬间紧张了:“娘子莫不是觉得我在胡言乱语,在笑我。” 公孙茂虽说是男子,心思没有女生细腻,但他在重农抑商的环境里长大,生意做得好,被人羡慕过但也被人言语鄙视过,谨言慎行多了,自然有些自卑敏感。 他是希望在家能如小时候看到的大伯和大伯母一样轻松自在的相处,所以和容盛乐相处是有意识地不带什么心计的,他不想因为胡思乱想破坏了两人的信任与感情,但他那种强烈得想从其他人那里得到认同感的心理还是是很难消失的,这种心理还是刻印在他的脑海深处。 容盛乐的突然发笑,让他不禁怀疑这个家事学识都比他好太多的娘子是否在无意识地嘲讽他。 容盛乐听到公孙茂如此问题,心中动了动,自然地挽住公孙茂贴着她身体的那一边的胳膊,把头靠在公孙茂的肩膀上,甜甜蜜蜜地说道:“对啊,我是在笑夫君,高兴我的夫君如此厉害。” 公孙茂想都没想,立马调整姿势,让容盛乐靠得舒服。 “我知道,夫君是一直很上进的,父亲也经常夸夫君是靠得住的人才。夫君能得他人如此赏识,盛乐虽然吃惊,但欣喜过后,冷静回想,也觉得理所应当。”容盛乐带着些许爱慕的口吻,慢条斯理地温声补充道。 公孙茂被哄得心花怒放,咳嗽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也对着容盛乐甜蜜地说道:“我去和泰山求娶娘子之前,也是有听闻过娘子之才的。娘子曾在越山寺附近的竹园的墙壁上题词一首,我看了就已经心向往之。娶到娘子后,发现娘子容貌温婉,性格恬静,更是……更是爱慕。娘子是我唯一爱慕的女子,我一定不会辜负娘子的。” 容盛乐抬眼看他,目光里的柔情盈盈似水,公孙茂看到不禁动情想要吻她,但思及这里是庭院,暂时压抑住心中的蠢蠢欲动。 “傍晚风凉,夫人还是随我回房吧。”公孙茂眼睛亮亮的建议道。 容盛乐从来都是享受床笫之欢的,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第28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十三)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一番酣畅淋漓的颠龙倒凤,容盛乐清洗干净自己后已经疲惫地睡去了,公孙茂也想睡去,他本以为再也没有烦恼的自己可以安心入眠,但全身散发的舒畅感反而让他无法安睡。 公孙茂将容盛乐抱得更紧了,他享受和贪恋着能抓到手的温暖与安全,尽管他从未向容盛乐袒露他那与日常行为不符的内心世界。 他知道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他拼命努力,亲手慢慢得来的,他不能有一丝疏忽。 他也知道不管是什么事,要想得到的长远,就必须长期有耐心的付出,并且是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付出。 为了高升,于是他会做个大善人;为了安抚容盛乐,于是他可以不和其他的女子来往。 而且,他也没做坏事啊。 虽然所谓的扶持同族、救济幼寡,他都是带着目的去做的,但那些人的确得到了保护。 虽然他要娶容盛乐,容家的书香世家的背景占了绝大部分的原因,但他的确在尽力对容盛乐好,也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容盛乐成为自己那逝去的伯父、伯母那种夫妻的。 不过他娶容盛乐是娶对了,容盛乐缠着他的时候自然而不做作,如同平常人家的小夫妻;而其学识、气质、背景又满足了他对养在深闺的文静小姐的幻想和期盼的reads();。 真实又美好的妻子是最好的了。 因为对他来说,所有的美好都要进入到温暖与安全的层面,不然不管多美多好,要是不能摸得着,那就没意思了。 公孙茂抱着容盛乐在黑暗中半睁着眼睛很久,直到睡意终于涌现,才缓慢地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第二天容盛乐和公孙茂是一起醒过来的,而且还是同一时间心有灵犀地互相接触到对方的眼神。 早起脑子还不清醒,双方迷蒙了一会儿后,两人终于意识到这个现象,双双笑开。 笑了半晌,公孙茂低头吻上容盛乐,吻的时候眼睛一直舍不得闭上,看到容盛乐笑得眉眼弯弯地接受的样子,他的眼神里都是餍足。 温存了片刻,公孙茂就要起床了,容盛乐却破天荒地也跟着起身,她眼眸太过幽深,让人丝毫看不清她的任何思绪,她的表情也一向自我管理得很好。 “娘子,你不多睡会儿吗?”公孙茂体贴又有些奇怪地说道。 他其实知道容盛乐在家一直是懒洋洋的状态的。 容盛乐笑眯眯地说道:“不睡了,我以后要和夫君一样作息,夫君如此上进,我不能拖夫君的后腿。” 公孙茂听到了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经历过人世险恶、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的想法有时候真是可爱。 “那你要怎么个上进法?”公孙茂一边换衣服,一边也笑眯眯地问道。 容盛乐不顾自己头发、衣服的凌乱,上前帮他穿衣,反问道:“夫君觉得我做什么好啊?” “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好,我每天和你在一起都开开心心的,而且你管家也管得很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公孙茂眼睛亮亮地说完,抱住容盛乐,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容盛乐立刻笑开,但又立马正色道:“我认真问的,夫君也快点认真回答。” “我也是认真回答的啊。”公孙茂面色装作委屈地道,看到容盛乐瞪他一眼,才想了想说道,“我看到有些太太会管理铺面或者田产的,要不我也给你一两个管管?” “铺面……田产?”容盛乐眨了眨眼睛,对公孙茂会让她半只脚踏入从商的建议陷入了思索。 “对啊,你试试看,我在旁边还能指导指导你,你要是实在不想做了,我还可以接手。”公孙茂衣服穿好了,自行到镜子前弯腰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我前段时间买了个经营不善、面临倒闭困境的小书坊,娘子你看的书也多,什么书好应该也能略知一二,要不你从这个开始?” 公孙茂说得从容,容盛乐却听了开始心不定。 “夫君容我些时日仔细想想。”容盛乐思索片刻后说道。 公孙茂回头看她纵容地一笑,然后沉声说道:“当然可以,等娘子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容盛乐看着公孙茂对着镜子梳理好了头发,自己也想开始整理了。 刚要唤着下人进来服侍自己,又一想,公孙茂早起都没有叫下人帮忙,自己起床却要叫下人伺候,两相对比,让人看了有些不好。 容盛乐便快手快脚地亲自换好衣服,拿了一个桃红色花样的发簪,简简单单地挽起长发reads();。 公孙茂见她开始整理,想着或许能和容盛乐一起吃早饭,便立在一旁等着,以欣赏的姿态仔仔细细地瞧着自家夫人梳妆的模样。 容盛乐欣赏完自己梳着简单发式却更显婉约的样子,刚要往脸上扑粉增添光彩,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 呃……往日她都是让下人取药给揩齿漱口,又让下人端着温水、温毛巾来洗脸,如此清洁完后才换衣服梳妆的。 这……唉,跟着公孙茂的动作而动作,都打乱了自己起床的日常行为的顺序了。 “夫君你不去洗漱吗?”容盛乐把粉扑轻轻放回做工精巧的黑木粉盒,又盖好粉盒的盖子,看向一旁的公孙茂,装作好奇地问道。 “啊,我忘了,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都是会让下人准备好的。但自和你每晚躺一起安眠后,怕第二天起太早打扰你睡眠,所以以后我都是到院子里洗漱了,你今天是第一次和我一起起床,我就忘了提醒下人让他们拿洗漱用品上来了……”公孙茂有些不好意思道,然后开门叫人去了。 容盛乐听着公孙茂每天坚持的这个他们夫妻生活里的小细节,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毫不意外地看到自己的眼眸如被风触动到的湖面一般波光粼粼。 容盛乐和公孙茂一起洗漱,再一起吃完早饭,最后一路跟着公孙茂到大门,依依送别公孙茂。 第一次完成这些行动,容盛乐很是新鲜,而公孙茂则是喜不自禁,他去店里的时间虽然比平时晚到了,但办事速度却明显提升。 送走公孙茂,无所事事的容盛乐走到她常呆的书房,让下人都退下后,开始思考公孙茂提议的可行性了。 容盛乐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亲自去经商的。 重农抑商这个词自从由历史上一位名臣提出,又被史书记载流传下来后,就成为历代读书人的共识,因为若人人经商,何人种田?何人织衣?而若任由人人追求利润,奢侈之风渐起,贫苦的百姓必定更加增多,进而引起社会动乱,十有八/九会影响社稷安危。 是以政策要以农为本,商为末。 哪怕改朝换代后的现在的帝王不怎么强调这个了,行商之人也越来越多了,但这种思想依旧存在文字里,进而刻入每一个文人的心里。 容盛乐皱着眉头,她虽然有些心动公孙茂的提议,但历来看不起商贾的文化让她又有些嫌弃,左右踱步了半天,还是不知该如何定夺。 系统能听到容盛乐所有的想法,容盛乐一直在心心念念如何定夺这件事,它听了头都大了,也有心想用它存储的大量未来知识提点容盛乐,来获得容盛乐的好感,于是说道:“公孙容氏,你想想,商人助长奢侈之风,奢侈之风不好,那你怎么那么喜欢享乐,你活得也很奢侈啊。” 容盛乐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哽了哽,忘记了在心里说话,直接在书房里说道:“这怎能一样,为了社稷安稳,必须尊卑分明,这可是礼制,而我的身份可是……” 容盛乐突然噤口不语了,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痛恨自己为女儿身,那那些“卑”者呢?是否也在痛恨自己的身份。 天下男女分明,天下尊卑分明,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她看不起商人,被男人排挤时为何又要痛喊悲屈。 容盛乐决定公孙茂回来的时候就向他接手书坊。 虽然对于怎样经营一个书坊,她此前并没有任何相关经验,而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对应的法子。 第29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十四)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不过再没有多少经验,事情一旦上手了就得硬着头皮进行下去,而且…… 容盛乐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书房里她为了哥哥的事而最近时常翻阅的那部分书。 而且……也只能这样了。 先生曾对她说她“只能止步于此了”,如今公孙茂给她开了一条路,哪怕那条路绝大可能只是他为了逗她一乐的随口而选的礼物,但她还是走吧,困顿地停留在原地的感觉,她已经受够了。 毕竟顺着新路走,说不定走着走着,她就终于消磨了自己与世不合强烈的念头,然后不想再走了呢?说不定她也能乖乖巧巧、长长久久地顺着这世间很多女子最羡慕也最规矩地路线走完一生了呢。 容盛乐如此想着,却把红柳唤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问道:“红柳,以前我一直叫你采买的书坊里最受欢迎的书,你还记得哪些是同一时间买的吗?或者你还存有采买回来报账用的书单吗?” 对于有字的纸张,红柳都是很敬畏的,不敢擅自扔掉,都会仔细存好。 她不知道她家主子为什么突然要这些书单,但还是去把那些单子翻找出来了。 “给,小姐。” 红柳递上的书单厚厚一沓,纸张大小不一、字迹不一,但都被小心地弄平整了叠放在一起。 容盛乐拿过来一看,大部分书单上面还有落款时间。 于是容盛乐根据书单,顺利的把她买的书里的大部分按书单分类,同一张书单里列的书放一堆,每堆书又按照书单上的买进时间排序。 这分类的工作量挺大的,因为书房里的书不仅有容盛乐在婚后买的书,还有容盛乐从容家带过来的书。 家里的下人除了公孙茂带走的小厮,就只有红柳识字,所以这分类的工作量是容盛乐和红柳两人花了一天分类好的。 容盛乐却在分类这些书的时候,感觉好像清理整理了些什么,好像向未来的某些终点前进了一点,于是心情畅快而愉悦。 她之所以分类这些书,是想观察观察哪个时间段流行哪些书,想找一些规律,虽然很可能是无用功,但有事干总比干等着公孙茂回来好。 傍晚公孙茂回来吃晚饭的时候,他笑着看着容盛乐胃口极好地多用了一碗饭和一碗汤。 等吃完饭了,容盛乐提出同意去经营那家小书坊,公孙茂很诧异容盛乐不但那么快就想好,而且对此事似乎很是热情的样子,但也没说什么,叫小厮去拿那家小书坊的账本后,还继续在饭桌旁坐着,慢条斯理地给容盛乐讲他了解的关于这家小书坊的信息reads();。 以前多是容盛乐说,公孙茂听,这回是公孙茂认真讲,容盛乐专心倾听。 容盛乐听着这她完全不懂的知识,看着公孙茂的眼神亮闪闪的。 公孙茂只是为了帮助容盛乐才讲的这些信息,但其实觉得这些他司空见惯的信息没什么好讲的,所以看着容盛乐那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忍不住走了神。 下人撤下了饭碗和菜后,点上烛火在一旁立着等候吩咐,公孙茂头脑恍惚地没注意到有旁人在,忍不住亲了容盛乐一下。 容盛乐没有防备,被他亲到了,愣愣地看着公孙茂,公孙茂却笑得眼睛弯弯的,再次凑过来,还想继续亲一次。 容盛乐抿着嘴默默地伸手出来,把手支在他们中间,不让公孙茂靠近她。 公孙茂这才反应过来,余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在看到一旁的下人的时候飞快地凝滞了一下。 他在卧房之外、有外人看着的环境下还做了如此不合礼的行为,此刻很是尴尬,不知道该做什么补救,只能干咳着掩饰。 容盛乐则坦然自若站了起来,挺直了背优雅地往卧房的方向走,公孙茂顿了顿,立刻机灵地跟上。 公孙茂进到房里的时候容盛乐正在倒茶喝,于是靠近了容盛乐想要道歉,但刚要开口容盛乐就送了一杯茶到他嘴边,挡住了他的要说的话。 容盛乐刚刚被公孙茂这么一弄,笑也不是,怒也没必要,所以只是嘴唇自然下垂着,脸上虽没有生气的迹象,但表情略有些冰冷。 公孙茂乖乖地就着容盛乐的手上的茶杯喝了几口茶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容盛乐。 他想说话,可也知道容盛乐的举动就是不想听,只好闭嘴。 容盛乐等他喝完,把茶杯放桌面上,又拿了另一个茶杯给自己倒水喝。 公孙茂在这两人相对无言的环境里有些不安,待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小李怎么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我去催催他。” 然后也不敢看容盛乐,开门离开了。 被喂了无数狗粮而非常心急的系统看着这两人闹着别扭的场面,不禁感到有些治愈。 只要感情不如意,就有它身负恋爱系统身份的系统出现的机会。 但不久后,公孙茂带着账本回来了,继续对容盛乐讲解关于书坊的情况,还讨好地对容盛乐说为了弥补他刚刚对容盛乐太过孟浪的举动,他会尽一切努力给容盛乐提供帮忙的。见容盛乐脸色缓和了,还趁机有些委屈地解释他是因为容盛乐太好看了,所以才一时忘记场合犯下错误。 既然有这合理又顺耳的解释了,就是个能翻篇的小事,容盛乐听了舒服了,自然就原谅了他。 两人心情极好,晚上又进行了一番鱼水之欢。 系统看着相处得越来越和谐的两个人,默默地关闭了自己观察外部的功能,心情又恢复了心塞无比的状态。 它消沉了一会儿,又统计了一番容盛乐对公孙茂的在爱情上好感度,还好,依旧是百分之二十五,这么低的百分比小小地治愈了它。 它想了想这个世界是个宅斗世界来着,虽然对不起容盛乐,但它还是为了自己的任务成功,无比虔诚地祈求宅斗快点开始,因为这样容盛乐就会依赖它了哈哈哈。 第30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十五)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接管了小书坊的容盛乐开始每天忙忙碌碌起来,虽然管一个以前完全没有概念的书坊比管理家事或者比以前帮哥哥忙的时候耗费的精力更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容盛乐却觉得自己过得轻松多了。 考虑到容盛乐一个已婚的女子,不好每天去书坊查看情况,公孙茂就给容盛乐配了个小厮,帮容盛乐不方便的时候去书坊传递消息和下达命令,也帮容盛乐去盯着书坊里的管事。 小厮是公孙茂宅子里唯二的小厮里其中的一个,名字叫鸣语,长得虎头虎脑的,和诗意的名字完全不一样,但却和外表一样,是个忠心老实的家仆。 容盛乐一成为书坊的主人,就把小书坊布置得符合她的审美,并且给小书坊改名叫无梦堂。 这个名字有点奇怪,有失去梦想的歧义,鸣语说在换牌匾的时候,有好多个路人好奇问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儿。 容盛乐听了笑了笑,不好说这个名字的真实意思,于是弯着眼睛和气地对鸣语说:“以后遇到这种问题就直接回答,无梦堂的无梦的意思是祝愿每个人都能在书中找到困惑人生的答案,于是可以无思无虑地安睡,一夜无梦侵扰。” 这个解释被鸣语传播出去,不少城中的读书人都在鸣语面前称赞名字起的好,鸣语在守完店跑回来回复的时候,又告诉了容盛乐,容盛乐听了淡笑不语,很是平静。 无梦堂就这样以崭新的姿态向城里的人展开了大门。 容盛乐在无梦堂刚开始经营的时候,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听鸣语说今天卖了多少本书,今天店里赚了多少钱。 有时候店里经营惨淡的时候,容盛乐就会让鸣语打听城里其他的书店有没有赚钱,如果他们也卖得不怎么样,容盛乐那天就会感到很安慰,睡得很平稳,当然如果他们卖得好,容盛乐也不会着急,只是更有干劲了,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对方有那么多客人光顾。 容盛乐为了更好地通过对比发现无梦堂经营的问题,不但时不时派人去其他书坊借买书之名查看其他店的情况,还让鸣语找全城规模最近容盛乐的无梦堂的书坊。 城里书坊就十几家,鸣语很快经过对比后找到了,那个书坊叫逢山书堂,公孙茂开的一家客栈刚好就在那家逢山书坊的斜对面reads();。 于是容盛乐和红柳时不时就去公孙茂的那家客栈,在窗户正对着逢山书坊的房间里默默计算那家书坊一天里进去的客人有多少。 白天为了经营书坊如此尽心尽力,晚上公孙茂回来的时候,容盛乐就开始喜欢在公孙茂面前说她管理下的无梦堂的发展了。 当然,她爱说这些事也有希望从公孙茂那里得到些指点的小心思的。 但既然要说无梦堂的事,就绕不开鸣语了,毕竟容盛乐得到的很多信息都是从鸣语那里得到的,她只是偶尔会去无梦堂来一次没打招呼的突然检查,验证鸣语说得对不对而已。 容盛乐老是对公孙茂谈话的时候时不时冒出个“鸣语说”,公孙茂就有些吃味了,但他又不想说自己吃醋了,毕竟容盛乐只是在说一些很正常的信息,而且听家里婆子说,容盛乐和鸣语说话的时候也从来都是旁边至少有一个丫环跟着的,时刻和鸣语保持着距离,二人并没有暧昧关系。 所以公孙茂这醋吃得就很没有理由了,公孙茂也不想容盛乐觉得他乱吃飞醋,觉得他这人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更不想容盛乐日后对他说话要照顾他情绪,夫妻相处要小心翼翼的,所以公孙茂一直忍着。 又一天的一个晚上,容盛乐洗完了澡,换好了雪白的中衣,披散着头发,明明是很随意普通的夜间的穿着打扮,却让公孙茂喉咙发紧。 他只盯着容盛乐身上那如同众多流线型长长的黑色有些凌乱地打在雪白上,眼睛发直地坐到容盛乐身边。 容盛乐却在看书,感觉到身旁坐下的身体,转头微笑地看了一下公孙茂,又开始最近晚上总会进行的有关无梦堂的谈话,公孙茂只得克制住,身体有些僵硬地接受容盛乐躺在他怀里和他聊天。 “夫君,听鸣语说,城里有书坊开始学我们无梦堂吸引读书人久留的方式,也开始在书坊里设一处地方给人坐下阅读书籍了。”容盛乐有些哀怨地向公孙茂诉苦。 又听到鸣语的名字,公孙茂有些郁闷,更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容盛乐,但声音保持着正常的语气,安慰容盛乐道:“娘子可以这样想,这对我们这里的读书人是件好事啊,特别是那些贫寒的书生,他们自此可以有更多的地方充盈自己的学问了。” 容盛乐没有想过这个方面,抬头亲了亲公孙茂,开心地说道:“也是,夫君果然仁善。” 她虽然想在无梦堂里寻找一些自己也不清楚的未来,所以迫切希望无梦堂能够在她手里发展壮大,但能够帮助那些贫寒的书生,她也很是高兴。 “设供书生在店里坐着看书的地方的想法是娘子想的,娘子才是仁善。”公孙茂含笑温柔地说道。 夫妻互夸完,公孙茂趁着容盛乐没有提出关于无梦堂的新的话题,立马说他今日的见闻,虽然他觉得那些事情平平常常,但容盛乐对于公孙茂描述的外面的世界一直表现得很感兴趣的样子,并且他还可以成功转移话题不再听到鸣语这两个字。 公孙茂坚定自己今后把握话题方向的决心。 不过容盛乐敏感,善于察言观色,后来也渐渐观察到公孙茂听到鸣语的时候有些恹恹的,于是就少提鸣语了。 并且经营无梦堂久了,容盛乐也渐渐地就不想看那些数字了,停了攀比的心情,只想好好思考怎么卖出受欢迎的书。 发行的书的质量,店员卖书的技巧,如何联系写书的人把作品供应给书坊……这些才是她要努力学习的,这些因为才是一个书坊的立足的根本。 第31章 享乐的家庭主妇(完)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容盛乐经营无梦堂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里,无梦堂的收入从入不敷出终于到了可以有盈利的地步。 有了收入,容盛乐惊奇地发现自己开始觉得时间太少,开始无奈自己精力有限,然后每天更加热情地投入进去。 明明赚得那些钱那么少,如果是以前的她是根本看不上的reads();。 难怪国家要重农抑商,赚钱的确是让人无法自拔,如果不抑制,百姓都会跑去经商,不去种地了。 从书中看世界也从没尝过贫穷饥饿的容盛乐自以为切身体会到了先贤计策的正确性。 听到容盛乐心神的系统……嗯……忍住笑意,沉默不语。 它发现了公孙容氏虽然在内宅之事似乎经历过什么,很是悲观,一直对人提防着,但公孙容氏遇到其他事情的时候,思维就开始理想化了起来,有时候天真得有些可爱,不过,这应该与她的身份是书香世家的小姐,无法深入外面世界,只从书本上获取有关。 系统的观察和得出的结论容盛乐统统不知晓,她现在正在一边翻书,一边等待大夫过来给她看诊。 自从把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改为去经营无梦堂这个触手可及的事情后,她的精神状况有了些改善。 虽然容盛乐有时候停下工作,安安静静回想过去的时候,觉得失去自己的梦想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但面对自己的病情,她不得不妥协,而且她上手无梦堂的时候,不可自控地,她感觉过去的执着已经离她很远了。 大夫到了,是她在公孙家第一次看病时看过的那个孙大夫,他还是老样子,年过古稀,却挺直了腰板依旧精神奕奕。 互相问候了下,孙大夫便开始给容盛乐诊脉。 孙大夫的指腹落在容盛乐手腕上不久,容盛乐就明显看到孙大夫笑容和蔼了起来,带着喜气的声音恭喜容盛乐道:“恭喜公孙夫人有喜了。” 容盛乐原本以为他要说自己身体恢复得不错,正要欣喜地笑开,却不想孙大夫说她怀孕了,一时间笑容凝滞。 本是无聊地立在一旁的婆子听了,立马激动了起来,冒冒失失地自告奋勇说要去通知公孙茂。 等容盛乐刚回神,就发现一把年纪的婆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身手前所未有地矫健。 在容盛乐身体里完整地看到婆子这奇迹的一幕的系统的内心:“……” 另一边,公孙茂正在视察店里的工作,发现他那个照顾他长大的婆子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找他,一开始以为家中发生了事情,心中一紧,表情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自从把容盛乐当家人后,特别害怕容盛乐出事,非常恐惧容盛乐会如他的父母、大伯一家那样突然离开他的世界。 忧心忡忡地屏住呼吸等待婆子的消息,却没想到,耳朵里听到的却是天大的喜事。 公孙茂面色紧绷地把上气不接下气的婆子扶着坐下,细心叮嘱婆子先休息好再回去,然后他就工作也不顾了,迫不及待地飞奔回家了,步伐欢快,显然心情是极度欢喜的。 “娘子……” 容盛乐控制住脸上僵硬的表情,刚送走因为诊出新生命而喜气洋洋地不断贺喜的孙大夫,正不知道怎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的时候,就发现听到公孙茂有些颤抖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她回头一看,公孙茂就站在她的不远处看着她。 他的发冠有些歪了,他的双手有些无措地握紧又松开,至于公孙茂的表情……因为他背对着光线,所以容盛乐看得不是很清晰,但大体轮廓应该是开心地笑着的。 “娘子……”公孙茂的声音也的确是开心的,开心得有些语无伦次,只会一声声地唤着容盛乐reads();。 容盛乐把手放到身后,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温柔地笑着说道:“怎么一直在那站着,还不停地叫我,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 公孙茂似乎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扑过来紧紧地把容盛乐拥进怀里。 “我要有自己的骨肉了吗?”公孙茂闭着眼睛,把下巴抵在容盛乐的头顶哽咽道。 “嗯。”容盛乐轻声回答,眼神有些空洞。 公孙茂一直紧紧地抱着容盛乐直到可以吃晚饭的时候。 “娘子你吃这个,这个补身体。”公孙茂夹了块鸡肉给容盛乐,看着容盛乐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关怀与爱意。 容盛乐拿起小碗接了过来,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夫君,不用夹给我了,我有点吃不下。” “怎么吃不下了,是身体感觉不好吗?”公孙茂像傻了一般,立马紧张地问道。 “不是这样的,是我饭量一向很少的,夫君忘了吗?”容盛乐有些委屈地看着公孙茂,小声地撒娇道。 “对啊,我糊涂了。”公孙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拿起容盛乐的饭碗,把容盛乐碗里的东西全倒进自己碗里,补救似地说道,“对不住娘子了,我这就把它们都吃干净。” 呃……只是说加了那肉吃不下而已,为什么要把饭都拿走,她还没吃完啊…… 容盛乐眼睛抽搐了几下,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盛了一碗肉多的汤,继续在餐桌上慢慢吃着。 正努力静心享受好汤,公孙茂突然又一惊一乍地说道:“对了,我们还没有通知岳父岳母呢。” 容盛乐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公孙茂高兴地让下人立刻去通知容府这件事。 公孙茂只是想把这件喜事尽快给岳父岳母听而已,让岳父岳母也高兴高兴,却没想到下人回来的时候,把岳母也带了过来。 此时容盛乐和公孙茂已经在院子里消食了,两人看到容母,立马一起迎了上去。 容母的表情很复杂,虽然喜悦占了绝大部分的情绪,但还有一部分其他的情绪,这小部分的情绪公孙茂看不懂,只有容盛乐看懂了。 容母和公孙茂说了一会儿话,就话锋一转提出想自己和女儿独处一会,公孙茂愣了愣后,同意了。 容盛乐便打算带着容母离开了,红柳机灵地跟了上去伺候,公孙家的婆子早已经回来,看到这场景也上前了几步。 容盛乐注意到了,微笑着说有红柳伺候就够了,于是到书房的,只有容盛乐、容母和红柳三人。 容母看着容盛乐进了书房,谨慎地吩咐红柳在门口守着,让红柳一有人靠近就报告她们,红柳严肃着脸应下。 容母这才放心地进了书房,然后小心地把门关上。 “乐儿,感觉如何?”容母拉着容盛乐的手忧心忡忡地问道。 “又能如何。”容盛乐苦笑一声,瞥见容母飘着的几根苍白的头发,顿了顿,又说道,“无事的,娘亲,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不怕了。” 容母知道容盛乐说的话只是在安慰她而已,毕竟若是真的不怕,容盛乐当年怎么会从此性情大变,又怎么会一直避着小合悦。 她身上的债,为什么要报应到自己的女儿身上?reads();!! 容母一回想起过去,就憋屈地眼泪直掉。 她当初就不该嫁进容家,不嫁进去也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骨肉被那等不可理喻的泼妇加害,而且……而且还是那样的害法…… 纵然真相大白了,纵然这件事这世上只有容家的少部分的人知道了,纵然那泼妇不得好死了,可是她的女儿……她年幼的无辜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居然因为那件事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容盛乐看到容母的眼泪,就有些慌了,连忙拿起手帕给容母擦拭,又给容母顺气安慰。 “我苦命的乐儿啊……”容母手放在容盛乐的头上,痛苦地哭道。 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容盛乐不但长大成人,还有人照顾了,可容母还是如当年一般痛彻心扉。 容盛乐本就心里沉甸甸的,看到容母这般难过,心里更不是滋味,但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抱住容母,等她哭够。 容母发泄般哭泣,整张脸都被泪水浸过,哭到声音有些嘶哑的时候,终于脑袋能想事了,拿手帕擦干净泪,对着容盛乐严肃地说道:“儿啊,纵然你再不能接受触碰孩子,你也必须得生下一个儿子为夫家传宗接代,不然那公孙茂肯定会找其他女人生的,女人一多了,后宅就挤了,总会有些歪心思地就像那个泼……” 容母顿了顿,没有说完后面那个字,她不想女儿回忆起那个毒辣的女人,于是当做没说过,继续说道:“总有女人会以你无出的名头想办法把你赶走,自己好当公孙夫人的。” 容盛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容母咬了咬牙,又说道:“儿啊,你一定要听母亲的话,这个公孙茂,是母亲特地给你选的夫家,他是商人,有钱能让你过得好,但按法律又不能娶妾,而且他那身份要一辈子低你一头,他是不敢惹我们容家的。只要你生了孩子,你的主母位置就稳稳当当的,公孙茂最多只能在外边安置个外室,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公孙茂是娘亲你选的?”容盛乐震惊地问道。 “当然是我选的,就你那爹,只会看一些什么贤不贤、礼不礼的,那些人表面看着名声好,人品好,可个个家中不是有严厉的老母,就是爱好些风流事儿。公孙茂家里简单,无父无母,没有长辈压我儿,而他又身为商贾,再爱风流也得低调着来,人我看着也不是个坏的,所以对我的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容盛乐沉浸在容母的话里,愣愣地地说不出话。 容母疼爱地摸了摸容盛乐的头发,又建议道:“若你生了孩子实在是不喜欢,反正那公孙茂也没有长辈,我就和他说,让他把孩子给我照顾。要是他不答应……要是他实在不愿意,你还可以白天和那孩子一起到容府,孩子由我照顾着,晚上你就把孩子给奶娘顾着,反正他也说过,怕你闷了,同意你常回容家。” 容盛乐望着容母这般为她操心的样子,再不同意就是不懂事了,只好点了点头。 容母看着容盛乐乖巧同意她安排的样儿,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疼爱,溺爱地说道:“我的女儿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交代完事情了,容母也安下了心,整理好了仪容就准备离开公孙家,容盛乐一路把她送到门口。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今晚有月亮,并且大门有灯笼照着,还是可以依稀视物。 容母上了轿子,掀开轿子一角的帘子看着容盛乐,依依不舍。 容盛乐被触动到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盛开她能表现的最幸福的笑容,和容母告别reads();。 等到看到容母的轿子已经离开了视线了,容盛乐才让下人把大门关上,刚转身想回屋,公孙茂就急急忙忙地过来了:“岳母怎么那么快离开了?” “只是过来和我交代些备孕的事,当然很快的。”容盛乐笑眯眯地说道。 公孙茂让容盛乐挽着他的胳膊一起走,走至半途,突然有些闷闷不乐地低语道:“岳母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容盛乐好笑地说道:“娘亲最是待人和善了,怎么会讨厌别人,夫君你在胡想些什么啊?” 公孙茂意识到自己失礼了,顿了顿,看容盛乐没有生气的迹象,才解释道:“我没有怪岳母的意思,只是奇怪岳母离开的时候怎么不让我送送她?” “母亲只是不放心我们这两个没有经验养孩子的人,过来交代交代罢了,其实她今天有事情要忙的,所以才赶着回去。夫君不要多想,要是娘亲不满意夫君,就不会让我嫁给夫君了。”容盛乐把头靠在公孙茂的肩膀上,含笑安抚道。 “是为夫小肚鸡肠了。”公孙茂立刻态度端正地反省道。 两人甜甜腻腻地回了卧房,准备沐浴完就睡觉。 等热水的时候,公孙茂对容盛乐说:“娘子,既然你已经怀孕了,就暂时把无梦堂给我管吧,你不能太操心了,对了……家事也由我来管吧,娘子要安心备孕。” 容盛乐本就不想生孩子,第一次怀孕,而且是刚怀孕,一些孕期症状还没出来,不知道孕妇会有多辛苦,一听公孙茂要收回所有她正在干的事,下意识的有种危机感,于是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勉强地笑着对公孙茂说道:“不用吧,这些事其实挺轻松的,而且夫君你平日也很辛苦,还是我来吧。” “我是怕累了娘子啊,娘子要管也可以,但身体会受不住的,所以还是我来管吧。”公孙茂忧心忡忡道。 容盛乐看着他真挚的眼神,还是觉得自己手里抓着点东西才舒服,但公孙茂如此坚持,又是为她好,她只好妥协了一步:“要不现在还是我来吧,我觉得身体不行了,没有精力了再交给夫君,不然怀胎那么久,我会闷出病的。” 公孙茂想了想,同意了。 洗漱完了两人便一块贴身睡觉。 毕竟白天刚被告知自己肚子里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容盛乐于是对晚上会做噩梦有了心理准备,但已经明知是梦了,当容盛乐身处噩梦之中的时候,看着怀中冰冷的幼小的尸体,看着面前癫狂的女人,看着远处父母震惊的视线,看着周围一片互相指责的吵闹声……这些共同组成她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阴影的东西,还是让她胆寒,让她双脚发软。 容盛乐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父亲身边是好几个女人的,她们看着母亲的目光畏惧而害怕,动作总是在缩手缩脚;看着父亲的目光则向往而倾慕,笑容总是阳光明媚。 后来,其中的一个女人,成功成为了父亲的小妾,不久还生下了个女儿。 那个小妾的女儿自然就是容盛乐的妹妹了。 妹妹的名字容盛乐已经忘了,容家也无人会提那个孩子,但容盛乐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妹妹的容貌,也不会忘记她最后触碰妹妹的那种感觉,因为那个妹妹,是死在容盛乐的怀里的。 那天,刚十一岁的容盛乐只是很平常地在家里的大树下放了张小木榻,挥退了下人,想要睡个安静的下午觉而已,可是却被无数的声音吵醒了,正要发作,睁开眼睛,世界就变了。 小妾痛哭流涕,指责她睡觉时压死了妹妹,张牙舞爪地扑上来要打她,被强壮的婆子拦住reads();。 容盛乐看向其他人,看到父亲正震怒地看着她,母亲则惊吓地合不上张开的嘴……哦,还有不远处的地上……有着一动不动地躺着的妹妹。 那个老爱缠着容盛乐玩的妹妹的脸色发青,不似活人,可怕至极。 每一个人的样子都是那么陌生,十一岁的容盛乐看得是全身发冷。 容盛乐忘记自己后来是怎么度过的,她只记得她后来每天要跪在冰冷的佛堂里跪很久,睡觉也得在佛堂里,给她送饭的丫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害怕,不愿意和她交流。 毕竟她是一个弄死亲生妹妹的人。 下人送来的米饭很硬,菜都是很素的,还寡盐少油,非常难吃。 她看着这完全不一样的一切,恐惧地哭闹着,被母亲身边的婆子探望她的时候看到了,厉声让她在佛堂思过赎罪,绝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骄纵放肆。 她在佛堂里见到的只有下人,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兄长,没有庶兄……来来往往的只有没有血缘关系的下人。 然后她不知道在佛堂里呆了多少天,母亲就哭着进了佛堂把她抱住了,说什么真相大白了,泼妇被父亲处死了。 在母亲的描述里,因为守尊卑的父亲不能超过只有一后二夫人的国君,所以只愿意要一个妻子和一个妾。那个小妾上位后因为只有一个女儿,死活生不出儿子,而父亲其他的的女人却都有了儿子傍身。 于是小妾开始害怕其他的女人会取代她,她开始只是恨自己的肚子,但一直没有怀孕后,她便开始恨自己的女儿,后来居然发疯了,亲手闷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抱着女儿的尸体愣愣地走着,走到庭院里的时候,看到熟睡的容盛乐,发现容盛乐身边刚好没有下人,想到女儿经常喜欢找容盛乐玩,就把女儿的尸体放在容盛乐的身边,要嫁祸容盛乐。 但问过所有知道那件事发生的过程的人后,在容盛乐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会不会有种可能,那个小妾是屈打成招的,会不会容盛乐那天睡觉的时候,那个年幼的妹妹真的跑过来亲近她了,然后被睡得死死的她压死了。 因为过程怎么样,都是小妾在说,没有人看到过结果。 妹妹死了,容盛乐成为父亲唯一的女儿。 有下人说父亲的其他女人总喜欢去刺激那个小妾,所以父亲的那些女人也被驱逐了,母亲成为父亲唯一的女人。 容盛乐从佛堂走出的那一天起,就学会了管理自己的表情,而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她的这些亲人,又开始围绕在她的身边,见她性情变得和顺温婉了,担忧地宠着她,爱护她。 容盛乐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此刻的她虽然已经醒了过来,却还沉浸在噩梦里。 她缓慢地摸着肚皮,那个肚子平平坦坦的,如果不是诊脉,根本不会让人觉得里面孕育着一个孩子。 但容盛乐诊脉了,容盛乐也知道了,所以她摸着肚皮,有些毛骨悚然。 能够有下一代,对于这世间的人来说,绝对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但容盛乐却有些毛骨悚然。 容盛乐突然感觉到窒息,于是她决定半夜披上衣服去书房,准备一个人好好呆着。 待到书房里,容盛乐摸着密密麻麻的书,突然恍惚记起来,当年她浑浑噩噩找不到方向的时候,父亲有一天说要带她出门给她买东西reads();。 那天的街上摆有很多有意思的摊子,但街上人太多,父亲怕走散,也怕乱买东西让容盛乐玩物丧志,所以不考虑,转身把她带书店去了,疼爱地让她挑书买。 十一岁的容盛乐看着书店里的书,想到了她十岁的时候就不再教她的先生。 那个先生最爱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最爱说书里有一切人追求的东西。 容盛乐于是闭上眼睛开始摸着书架上的书,拿走了一本书,只愿意买这一本书。 她拿着那本书回家,过了很久才打开,发现这本书是一本少见的篇幅很长的话本,话本里讲了个家道中落的失意的书生,他孤立无援,无权无势,只有腹中的墨水,但他坚信自己能凭借才华受到重用,后来他做到了,他用自己的智慧排除万难,考中状元、加官进爵、迎娶了公主。 当时的容盛乐觉得那本书的故事写得特别好,把那个故事看了一遍又一遍,行为也不知不觉地在模仿那个书生,甚至有一天也想和书生一样去靠着腹中的墨水考取功名。 容盛乐还记得,书生每次遇到各种不同的荣与辱的时候,他的内心总会告诫自己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离开,只有腹中的墨水会越来越多地陪在人的身边,然后那最黑暗的颜色能让人成为最耀眼的人。 容盛乐停住了回忆,突然开始翻箱倒柜,把那本书翻了出来了,然后宝贝似的放在胸口。 这是她最爱的书,里面的内容她可以倒背如流。 书旧得发黄,有一块蓝色的布把书包了一层又一层,那是容盛乐亲手包的,她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好好保管这本书。 嫁到公孙家那么多天,容盛乐第一次要看这本书。 容盛乐在烛火里不知不觉看得入了神,书房的门却被推开了,吓了容盛乐一跳。 来者是睡到半夜不见了媳妇也吓了好几跳的公孙茂。 公孙茂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幽幽的眼睛看着容盛乐,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好像自从知道有了孩子,你就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是我的错觉吗?” 容盛乐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容母特地跑过来劝服他,她还是很想对公孙茂说她不想生,但如果这样做,公孙茂极有可能会和容母说的那样,为了传宗接代找其他的女人生孩子。 “我不喜欢小孩子。”容盛乐看着公孙茂有些悲伤的视线,突然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她一说完就后悔了。 一个女人连自己孩子都不喜欢,是个人都会觉得太冷漠。 但容盛乐没想到公孙茂在她说完后一把将她抱住,温柔地对她说道:“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不生,或者可以把孩子给别人带,我有你一个亲人就够了。” 公孙茂时刻记得,他失去父母的彷徨无助,失去大伯和大伯母时的悲痛欲绝。 他的亲人总是会离开他,他根本无法阻止。 当年他奔赴大伯母的葬礼的时候,他是哭得最伤心的一个,大伯母那些至亲血脉都没有他那么难过,他的痛哭流涕据说当时让无数人动容,也让大伯母的一个亲戚决定提携他。 但那个亲戚不是很敢亲近公孙茂,在公孙茂感激他想认他为师傅的时候,那个亲戚甚至有些害怕地拒绝了,说以后只要公孙茂发达的时候也反过来提携他就好了reads();。 很快公孙茂就知道了那个亲戚躲避他的报恩的原因,因为那个亲戚怕公孙茂克他的命。 公孙茂听到周围很多人在传他命硬克亲的传言是很愤怒的,但也很害怕。 他跑了很多地方,最后选中了一个据说最灵的道士那里看面相。 付了很多钱后,道士说公孙茂的确会克亲,但克的只是和公孙茂纠葛比较深的有血缘的亲人,公孙茂的大伯母的死是因为过度难过死去的,与公孙茂无关。 公孙茂想让道士破解,道士照做了,但道士又提醒公孙茂说自己法力不够,虽然破解了,但公孙茂还是会有继续克亲的可能,所以叫公孙茂注意。 所以公孙茂知道自己有孩子的时候,内心是既高兴又痛苦的,他想要亲人,却无法承受亲人再一次死在他面前的可能性。 能够陪伴他长长久久的,应该只有他的夫人容盛乐了吧。 容盛乐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和他有婚姻关系,自古夫妻是一体的,一辈子会相扶相持,荣辱与共。 孩子最终还是生了下来,在公孙茂已经说了可以给别人养甚至可以不生的时候,容盛乐突然觉得生下孩子也不是那么难受了,而且她其实是恐惧那份回忆,孩子并没有错。 而公孙茂当知道吃堕胎药对一个女人可能受到的伤害后,也认为孩子生下来比较好。 孩子白天的时候会和容盛乐一起到容母那里玩耍,晚上有奶娘照顾。 毕竟是亲生的一块肉,容盛乐接触多孩子了,也渐渐能毫无障碍地抱小孩了。 公孙茂则远远地看着孩子,很少和孩子接触,但孩子要有的都会搜罗最好的给孩子,他还常常写信准备给未来能读书认字的孩子看,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公孙茂对孩子的爱。 容盛乐一辈子都没有告诉公孙茂她小时候遇到的事,也没有告诉公孙茂她内心因为自己是女子不能考取功名时的挣扎痛苦。 公孙茂也一辈子都没有告诉容盛乐他克有血缘的亲人的事情,更没有告诉容盛乐他其实是一个追求利益、对外人没有多少同情心的人。 他们的悲与伤,失意与不平,从未与对方分享;他们在一起时,只有温存享乐。 不说是因为不必说。 她知道说了无用,只会引人唏嘘;他觉得说了无用,还可能影响家庭和谐。 同床异梦,却又是某一种程度的契合。 而系统在容盛乐肚子膨胀起来的时候就回去了。 毕竟系统世界资源有限,经不起耗,所以系统世界规定,如果一个系统一年内没有完成任务,除非那个系统估算在执行的任务很有价值,可以提前提交继续完成任务的申请,否则就得放弃这个任务。 系统在容盛乐怀孕期间里已经被这对夫妇喂了无数狗粮,眼睁睁地看着容盛乐对公孙茂的好感度飙升到了百分之六十八,而它期待已久的宅斗只在容盛乐的梦里出现过。 它、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系统趁着容盛乐熟睡的时候离开了容盛乐,它决定不告诉容盛乐它离开了,它要让容盛乐以为它这个可能是鬼怪邪祟的东西一直跟着她。 哼! 第32章 治愈的家庭主妇(一)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姜缎在动手做饭,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做饭,动作很是生疏。 手生也就算了,她此刻的心也不定,一不小心,手指就被刀割破了一点点。 这是她做饭那么多年第一次切到手,没想到会那么痛,特别是眼睛看到血冒出的那一刻,痛觉就直达到她的大脑,更惶恐的是,她在切的是生肉,会不会因此感染细菌啊? 她连忙洗干净了另一只手。 洗干净后作死地忍不住闻了闻,手上果然还残留一股生肉的腥臭,好想吐。 但是她要忍下,因为她现在更应该要去做的是在电脑上查查“被切过生肉的刀切破了手该怎么办”。 姜缎打开电脑,用干净的那只手敲打着键盘,单手打字挺艰难的,更何况另一只手还缓慢地滴着鲜血。 姜缎心很累,她的胸口本就有着一股郁气,那股郁气不上不下地吊着她半年了,让她难受得想哭。她今天做饭只是为了放松自己,却遇到这样的糟心事,好像什么都跟她对着干一样,放松变成了遭罪。 姜缎晃晃头,提醒自己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许埋怨,最应该消耗脑细胞的脑内活动应该是寻找补救方法,而不是自怨自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快逼至眼睛的泪意死死压下,然后快速地用电脑搜索。 网页的多条链接显示,有很多人也遇到这种事情,那些人着急地在网上提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没事的。 姜缎不禁放下心来,然后按照网上说的,用肥皂水洗了洗受伤的那只手,然后贴上创口贴止血。 手受伤了,饭不想也不能做了,姜缎看着空空荡荡的房子,心也是空空荡荡的。 这座房子里有无数她的丈夫郝灏谕留下的生活痕迹,可是她的丈夫郝灏谕却已经去世了reads();。 半年里,她陪着郝灏谕准备化疗,陪着郝灏谕准备手术,然后亲眼看着医生宣布手术失败。 然后她又亲自看着郝灏谕送去火化,亲自给郝灏谕选了墓地,亲自处理郝灏谕的遗产。 而今天,是郝灏谕的骨灰进到墓地,落土为安的第十四天。 姜缎看着这栋房子,有些难受。 她和郝灏谕相识过,相知过,相爱过,不管婚姻里发生过什么事,她毕竟曾经和郝灏谕那么亲近如一个人,毕竟曾和郝灏谕一起分享了五年的时光,郝灏谕已经是她生命长路里无法回避的一个人了。 不过一想到郝灏谕,姜缎的内心就变得更加灰暗起来。 她突然非常想去一边逛街一边晒太阳,但她自己曾经是个演员,郝灏谕又是花国正当红的影视巨星。 她清楚的知道,郝灏谕突然因病去世的消息已经成为了轰动全国的头条新闻了,多少媒体在眼巴巴地想尽方法要采访她这个“可怜的未亡人”,所以她还是得安分一点,最好呆在屋子里哪里都不去。 姜缎难受得不顾形象,原地疯狂跳了几下,让身子通过运动轻松了一些,然后又跑到浴室洗澡,打了三次沐浴露洗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干净了,好似任何烦恼也被洗净了,这才身心舒服了不少。 姜缎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拿了保养品和平板电脑都往大床上倒,然后坐在软软的床上,一边听着平板电脑的有声小说,一边擦保养品。 拔干的皮肤接触到保湿的水乳,瞬间皮肤都舒坦有弹性了;耳朵里听着和现实世界毫无关联的小说,内心也安心的沉寂下来了。 身心都放了松,姜缎的意识也开始迷迷蒙蒙了起来,慢慢就睡着了。 她梦到了举行郝灏谕的追悼会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星期五,国内的很多媒体都蜂拥而至,圈里大半的明星都带着憔悴的面容和穿着低调的服饰赶到现场,大批大批的郝灏谕的影迷也早早地有秩序地守在现场安静地哭泣。 姜缎穿着一身黑衣,和穿着一身白衣的郝灏谕的母亲段女士站在一起,强打精神迎着来来往往的人。 曾经强烈反对姜缎和郝灏谕婚姻的段女士在追悼会上一直握着姜缎的手,握得死死的的,根本不能放开,她要靠着姜缎的支撑才能站着。 她们的动作从未有过的亲密,可是这种亲密是建立在死去的郝灏谕的身上的。 自从知道手术失败的那一刻起,段女士就一直无法接受自己正当壮年的儿子突然离世,而且那么优秀的儿子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你们要是早点生孩子就好了……” 段女士这句话看似说给姜缎听的,其实是在喃喃自语,因为这句话她已经不顾场合地说了无数遍。她的声音小得若无缥缈,除了靠近她的姜缎,其他人都没有听到。 “妈……”心中也是沉痛的姜缎扶着段女士,小声地安慰,也是小声地提醒。 段女士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有再说话,只是在默默地睁大眼睛淌着泪水。 她们有些死寂地互相扶持着熬过了追悼会的所有内容,正要一起去将郝灏谕火化的时候,姜缎不知为何,突然转头朝密密麻麻的前来悼念的明星群里望。 然后她惊吓地看到她死去的丈夫郝灏谕惨白惨白的一张脸,那张脸藏在那全体素色如黑白画的的人群里,那张脸上的狭长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她reads();。 姜缎头皮猛然发麻,特别想逃离,双脚却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好似有什么在紧紧抓着她的脚,不让她离开;她的喉咙也不能叫救命,好似有人在压着她的脖子,不许她发出一点声音。 而对面的郝灏谕,用一种让人瘆得慌的放佛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她,还僵硬地抬起苍白的手直直地指着她。 姜缎突然吓醒了,发现自己在幽暗的卧室里,眼前的黑暗是那么让人恐惧,她吓得赶紧手忙脚乱地开了灯。 在明亮的灯光下环顾室内一圈,发现室内只有她一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一定是压力太大了才会做这种梦,不怕的,郝灏谕和她有五年的婚姻生活,两个人没有过什么仇怨,况且郝灏谕是被发现癌症后,去做手术时手术失败死的,又不是她害死的,不怕,不怕…… 姜缎不断地安慰自己,急促地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她打开室内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把声音开得大大的,让自己多点安全感。 然后她在这嘈杂的背景音里,开始准备清理郝灏谕用过的物品。 这些东西她早就该整理了,只是事情太多耽搁了,她也不知为何有点眷恋那些郝灏谕存在过的证明。 明明……明明他们已经谈过离婚的事情了,明明在郝灏谕说出对她的感情已经淡了的时候,她已经决定停止对郝灏谕的感情了。 姜缎不知不觉流出眼泪,又就着袖子擦干,用力吸了吸快堵塞的鼻子,继续干活。 这栋房子是她分配到的财产之一,郝灏谕生前并没有立下任何遗嘱,因为他当时乐观地认为他的手术会成功的。 郝灏谕的父亲早逝,只有他的母亲段女士和她这个还没来得及离婚的法律上的妻子,所以姜缎可以和段女士共同平分郝灏谕婚前的个人财产和属于郝灏谕的一半的婚内夫妻共同财产。 但姜缎自动放弃继承郝灏谕的遗产。 因为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突然发现的病,她和郝灏谕是要离婚的,她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婚内共同财产就好了,不然,她总觉得自己的良心会过不去。 所以,没有丈夫也失去了儿子,更没有孙子孙女的段女士拿到了郝灏谕的所有遗产。 段女士当时看到姜缎面无表情地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嗫嚅了一会儿,最终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姜缎在分车子、房子这类没法分的财产的时候,想说自己继续用,相对应的会补偿给段女士现金,段女士依旧是张了张嘴,但也最终没说什么,默认同意了。 分割完财产,段女士犹豫了许久,终于对姜缎说她要回乡下老家,跟年迈的亲生哥哥一家一起住,不然一个人太孤单了,而她自己有的那一栋距离姜缎和郝灏谕的房子只有20分钟车程的房子她已经卖了,所以姜缎以后别去那里找她,不然会白跑一趟。 姜缎那时候以为这和她对着干了五年的老太太是在拒绝她以后可能的探望,没想到段女士吞了吞口水,然后双手有些颤抖地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姜缎。 姜缎不明所以地拿起一看,上面写了一个陌生的地址和陌生的电话。 “我的电话会一直不变,这上面写的是我哥哥家的地址和我哥哥的电话……”段女士低着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33章 治愈的家庭主妇(二)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收回回忆,姜缎继续整理卧室,其实按说两个协议离婚的人应该分房睡,东西也应该分开的,但等姜缎同意和郝灏谕离婚的时候,郝灏谕刚好在外地拍戏,郝灏谕不拍戏了,却是因为发现癌症去了医院,所以一直没有回家,两个人没来得及分房。 说到姜缎同意离婚,姜缎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刚好没有工作待家里,碰上了也刚好结束工作的有些陌生的郝灏谕,郝灏谕在吃着姜缎亲手给他做的饭的时候,有些疲惫地说因为两个人长期工作错开,工作周期还长,他明显感觉到他对姜缎的感情已经淡了。 姜缎知道,郝灏谕说的其实很好理解的,就像异地恋的情侣,长期不能互相陪伴,感情很容易淡掉,但姜缎没有淡掉啊,为什么郝灏谕淡掉了。 姜缎也知道自己的埋怨很有问题,每个人不同,有些人的感情是陪伴才能产生,有些人是心灵相通可以忽略距离,但还是忍不住埋怨。 好在她在郝灏谕给她的考虑时间里,每天偷偷细数郝灏谕的毛病和她自己的优秀,然后对自己洗脑成功,让自己强烈感觉到自己同意离婚是因为郝灏谕不值得她的喜欢,所以她不用挽留郝灏谕,也不用对郝灏谕这个自傲自恋毛病还贼多的讨厌鬼热脸贴屁股。 于是他们和平地在电话里协议离婚事宜了。 姜缎清理房间清理到一个地方就犯了难,那里是一个专门放娃娃的大柜子,而且是那种小小的冰淇淋色的卡通毛绒娃娃,这些毛绒娃娃都是属于姜缎的。 姜缎长相比较大气,在荧幕面前表现的性格也比较平稳淡然,还演了几部角色性格是理智励志女强人的剧,公司给她安排的也是走知性成熟路线的,却疯狂爱这种和她外表不搭的小玩意儿。 但……娃娃很多都是郝灏谕送的。 姜缎想完全清理掉郝灏谕存在的痕迹,但又非常舍不得清理掉这些娃娃。 这些娃娃……这些娃娃反正已经分不清哪个是郝灏谕送的了,就留下吧,二手转让的娃娃肯定没有人会珍惜的。 姜缎忍不住玩了玩手感很好的娃娃,并以此理由为借口留下了娃娃。 她转向了衣柜,把衣柜里属于郝灏谕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不厌其烦地把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拿下来叠放整齐,然后堆叠在床上。 衣柜的空间瞬间空了一大半,让她有些不适应,但不适应还是得适应。 她很喜欢这栋房子,因为这栋房子的款式是她喜欢的,屋子布置也是她爱的,安保条件还很好,如果重新再找,不一定能找到那么让她满意的房子了;就算找到了,先不说买下同等大小、安保条件好的房子要多少钱,装修成她满意的样子就要花很多钱了reads();。 郝灏谕已经去世了,她演员生涯又一直是不温不火的,以后生活肯定要拮据一点……不,她还是可以有机会赚钱的,但那种赚钱肯定是媒体以她是郝灏谕未亡人的身份为噱头,拿自己曾经爱过的人来消费,而且是一个已经去世的爱过的人,这种事情姜缎可做不到。况且……况且她不想当演员了。 其实郝灏谕这些用过的不是很大件的遗物姜缎和段女士曾经商量过怎么处理,但奇怪的是一直表现得很关心儿子的段女士却坚决没有要,并且明确说捐了或者留下都随姜缎,不过姜缎又一想,可能是段女士怕睹物思人,才没有要吧。 姜缎清理完了衣柜,不远就是化妆台了,姜缎看着化妆台突然想到化妆台的抽屉里有她和郝灏谕的一对戒指。 她和郝灏谕在商量好要离婚的意愿的时候,他们俩做下的决定是准备偷偷离婚,等所有文件都准备好了再在某一个网络平台发个联合离婚申明,避免媒体用他们的离婚进行长时间的炒新闻、炒热度。 所以他们手上还会带着戒指,以便被媒体看到的时候不怀疑。 郝灏谕进医院的时候把他的戒指给姜缎了,虽然他一个月后莫名其妙地又赶着姜缎把戒指拿还给他,要去手术的时候才又将戒指给姜缎保管。 戒指是他们当年一起挑的,如同房子的布置是极其合姜缎的心意的一样,戒指的款式也是姜缎每看一次就心动一次的。 姜缎看着戒指入了神,这个戒指她戴了五年,上面已经有她不能割舍的情怀了。 姜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戒指,一边看一边抚摸。 她非常迷恋这些旧东西,特别迷恋那种熟悉旧东西每一个地方的感觉。 好舍不得啊。 姜缎内心悲伤,忍不住又戴上了属于她的那一枚比较华丽的戒指。 最后一次戴! 姜缎告诫自己。 不过既然是最后一次,把郝灏谕那枚也戴上吧。 姜缎贪心地把魔手又伸向了郝灏谕的戒指。 一手一个戒指,姜缎陶醉地欣赏着自己美丽的放佛在发光的手。 直到觉得陶醉的时间太长了才狠下心慢吞吞地摘下来。 一脱,结果脱不下来了,而且是两个都脱不下来了! 怎么会?她又没胖,她的手指也依旧是那个纤细修长样,怎么会脱不下来。况且自己的那个脱不下了还好说,郝灏谕那个那么大怎么会脱不下了。 姜缎有些着急,弄半天都把手弄红了之后,她决定如之前切菜切到手那样,再一次求助网络。 万能的搜索引擎,她又来了。 姜缎含泪上网搜索,幸好戒指戴上卡住了取不下来这种蠢问题网上也有很多人问,网上留下了很多答案。 姜缎严谨地照着网上的方法,用冷水、肥皂水、沐浴露等各种方法试验,但还是取不下来。 悲伤的姜缎决定照着网上的最后一个方法:第二天再试,不行再求助消防员哥哥reads();。 放弃了和戒指挣扎的姜缎继续清理卧室里郝灏谕的物品,然后把郝灏谕的物品都搬到了楼下――她准备把郝灏谕的东西都集中到楼下收拾好,以后搞个拍卖会,得到的钱全捐给贫苦山区的孩子。 姜缎就这样用自己做完噩梦后精神十足的活力,把楼上的她认为属于郝灏谕的物品一个人都搬到了楼下。 她累得再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睡觉前她决定第二天如果还有精力就继续清理楼下的属于郝灏谕的物品,如果没有,就都交给经纪人安排。 姜缎疲惫地进入了睡眠,可能是因为睡前劳动量太大,这一次她睡得很死,一夜无梦,特别爽。 第二天起床,姜缎揉着眼睛打开衣柜准备掏衣服穿,结果发现衣柜满满当当的,一半的空间都被郝灏谕的衣服积压着。 怎么回事?她昨天不是已经拿下去了吗? 姜缎震惊地关上衣柜的门,又打开,发现郝灏谕的衣服还在。 她瞪大眼睛环顾房间一圈,发现房间里属于郝灏谕的一些摆件、相框也都回来了。 这……难道她昨晚清理物品是在做梦吗?可是那个梦明明那么真实。 或者……是她记忆出错了?毕竟她虽然背台词溜溜的,可是有时候会记忆模糊或者混乱的现象。 姜缎百思不得其解。 姜缎正怀疑人生呢,门铃就响了,来者是姜缎的经纪人大丘。 大丘这次上门并没有给姜缎谈工作的事儿,他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送温暖的,贴心地给姜缎带了很多的新鲜的食材,所以食材都是姜缎爱吃的。 “这几天过得还好吧?”大丘一边跟姜缎一起进厨房放食材,一边关心道。 “不行,整天呆房子里有些太闷了,我觉得我都要发霉了。”姜缎皱着眉头摆手道,然后洗了个大丘带的西红柿,掰了西红柿的蒂,大口把新鲜的西红柿吃进嘴里。 “委屈你了,其实这么多天也差不多够这件事降下热度了,你再忍忍啊,我给你找个戏,让你有点事干。”有强迫症的大丘一边说着,一边也皱着眉头把姜缎随手放水池边的西红柿蒂扔到不远的垃圾桶里。 看在姜缎处于这段特殊时间的份上,大丘决定过一段时间再说说姜缎这坏习惯。 大丘为自己关怀自家艺人的行为点了个赞。 姜缎看着大丘这习惯性为她着想的言语行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工作的事不急着找,大丘,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我想退出娱乐圈了……” 大丘愣了一会儿,难以理解地问道:“为什么啊?你上次演那个《xxx奋斗》不是小红了一把了吗,现在正处于你的事业上升期啊?” 大丘看着姜缎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为难表情,灵机一动,同情地问道:“你离婚该不会是因为郝灏谕吧?” “不是这个原因,是我……”姜缎连忙摆手打断,打断大丘的误会,“是我攒够钱了,可以做我喜欢的事了,我才想退出娱乐圈的。” “你喜欢的事?”大丘好奇地问。 姜缎嗫嚅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告诉这个关照了她多年、从不嫌弃她红不了、给她的资源比较公平的经纪人:“其实……其实我从小就喜欢当一名家庭主妇……” 第34章 治愈的家庭主妇(三)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啊?你喜欢当家庭主妇?!”大丘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了,有些好笑地再向姜缎确认一遍。 “我很认真的,你不许想嘲笑我。”姜缎面无表情地说道。 姜缎的话反而逗笑了大丘,大丘笑眯眯地道:“当家庭主妇?这可是靠别人养活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觉得你挺独立的啊。” “是从我的外表看出来我挺独立的吧。”长相绝对和娇小惹人怜不沾边的姜缎麻木着一张脸说道。 “怎么会,你的性格和表现也是很独立的。”大丘打着哈哈解释道。 姜缎撇了撇嘴,决定不跟这看脸给待遇的世界纠结这种问题了,换个核心的问题纠缠:“先不说这个了,就说当家庭主妇怎么就不独立了?” 大丘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为难地看向别处:“呃……好吧,我用语有误,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毕竟你要知道,当家庭主妇的话,收入来源是靠老公的,万一啊,我是说万一,万一两个人以后因为感情不合离婚了,那个主妇的收入怎么办?” “我不是说我赚够钱了嘛。”姜缎白了他一眼reads();。 “钱是赚够了,但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以后发生比如货币贬值啊、银行倒闭啊之类的灾难,到时候你的钱少了或者没了,你又该怎么办?” “那么惨啊。”姜缎因为大丘的假设而咋舌,想了想,无所谓地说道,“既然命就这样了,那只能再赚呗。” “可你不干了那么久,怎么赚?”大丘进一步感兴趣地问道。 “干老本行呗,多少老明星复出再造晚年事业红的奇迹啊。”姜缎耸耸鼻子。 “可你现在虽然有演技,但一直是不温不火的,也就前段时间小火了一把,你不好好抓紧这个机会,过了这个可以乘势而火的时间段,老了就更不能赚多少了……”大丘苦口婆心地劝道。 “花少点呗,大不了回老家的菜市场学我妈卖豆腐花啊。”姜缎耸耸肩。 卖豆腐花……大丘竟被姜缎堵得无言以对。 大丘被姜缎的话呛了很久才缓过来,有些无力地又问道:“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干嘛那么想当家庭主妇?” “我不讨厌做饭,也不讨厌做家务,又喜欢照顾小孩,还喜欢家庭生活,家庭主妇可以支配的时间又比较多,我当然就喜欢做家庭主妇啊。而且想象一下,你没有工作的困扰,看着孩子在你精心布置过的环境里开心的长大,累了一天的老公在旁边开心地看着,老公精力好的时候还会过来帮忙做事,儿女绕膝,家人合乐,这种场景多么温馨。”姜缎向往地说道。 “绕膝……我怎么感觉你在形容退休生活……你所说的老公像你的孩子,你所说的孩子像你的孙子。”大丘吐槽道。 “后面一句我否定,但退休生活……哈哈,是挺像的。”姜缎笑嘻嘻地说道。 “既然你那么喜欢当家庭主妇,那你和郝灏谕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当……呃,对不起,突然提到他了。” 离婚的事情姜缎和郝灏谕从没对别人讲过,段女士和经纪人都不知道,大丘观察到姜缎和郝灏谕联系少了,感情淡了,但不知道他们两个有离婚的念头。 “……没事。”姜缎沉默了一会儿,及其认真地说道,“怎么说,我其实就是因为郝灏谕才下定决心的。我姑姑是家庭主妇,我小时候常听我妈念叨羡慕她,久而久之就喜欢上当家庭主妇了。但初中的时候我把我的这种愿望说给朋友听,然后全班都起哄笑我思春,我不久观察到周围的女生从没说过这种愿望,所以才决定压下这个想法。 “后来稀里糊涂地当上了明星,看多了圈里的勾心斗角,越发怀念温馨的家庭氛围了,更想当家庭主妇了,可是看到圈子里退出娱乐圈安心当太太的好几个都得看着老公去偷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有点怀疑自己想法的可行性了,和郝灏谕结婚的时候就没有和他说过这个,但这种想法还是无法磨灭。 “郝灏谕去世了后的几天,我突然就想,我的人生就短短几十年,命不好的话还可能只剩几年,所以还是尝试下我那已经不知是不是已经成为执念的多年的愿望吧。老是顾虑这顾虑那,但又放不下,这种心理烦死了。反正这种愿望又不会害人,所以还是试试下吧,而且钱也赚得差不多了,要是不好可以考虑做点小投资什么的。” 大丘听完姜缎这详细的心理过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无奈说道:“人各有志,你都考虑得那么充分了,随你吧……” “大丘你不怪我。”姜缎感动得泪眼汪汪地说道。 “你性格就是属于不喜欢争先的,我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大丘叹了一口气,没有阴霾地微笑道,“以后我就可以专心带其他的人,他们可是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有前途的。” 姜缎知道大丘讲话半是事实半是说笑,并没有介意,在空气里挥舞了几下拳头,装作打他的样子,然后开心地做早饭,招呼大丘吃reads();。 吃饭的时候,大丘注意到姜缎在夹小菜的时候手上戴着一个明显是男士款式的戒指,疑惑地看向姜缎,结果发现姜缎端着小碗米粥的另一只手上也戴了姜缎常戴的结婚戒指,两个戒指明显是一对,所以那个男士戒指是……郝灏谕的? 戴着两个戒指……姜缎她……是深爱着郝灏谕的吧……所以无法放下…… 大丘凝滞的视线被姜缎注意到了,姜缎循着他的视线找到了原因,摸了摸戒指,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啊,我昨晚突然想戴,结果戴了却发现脱不下来了,准备今天要是还是脱不下来就找消防员。” 姜缎说“找消防员”几个字的时候,大丘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发凉,打了个喷嚏,但也不当回事,虽然对“脱不下来”半信半疑,但还是提醒姜缎道:“如果你还是脱不下来,要找消防员的时候记得提醒我,给我点时间我好好安排,别因为这事闹出新闻。” “哦。”行动被限制的姜缎苦着脸又扒了几口饭,看了看远处的墙壁上属于郝灏谕买回来的画框,突然想到自己是要处理郝灏谕的遗物的,于是对大丘说:“那个大丘,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就是郝灏谕的遗物我想集中搞个拍卖会卖掉,得到的钱都捐给贫苦山区。” 姜缎说完话,大丘又感觉到身后阴风阵阵了,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郁闷地说道:“姜缎,我怎么感觉有风啊,还挺冷的,你是不是没关窗。” “没道理啊,风不应该吹到这里。”姜缎站了起来,去看连着餐厅的客厅,发现客厅属于落地窗的一处的窗已经开了,清晨带着湿气的冷风把碧绿色的窗帘吹得飞扬起来。 奇怪,她早上并没有开那里的,难道是昨晚忘记关上了。 姜缎脸色有些不好地关上了窗,继续回去和大丘吃饭。 大丘就继续和姜缎说刚刚的话题:“你要弄拍卖会的话,这个可是大事,我会和公司好好商量的,所以准备的时间可能比较长。” 姜缎理解地点了点头。 东西吃得也差不多了,大丘毫不停留地就告辞了,姜缎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进了电梯才关上了门,回到了客厅,结果看到客厅上端坐着一个人。 姜缎吓了一跳,不仅是因为家中突然多了个人,更多的是因为这个人是她那可怜的因为手术失败而死去的丈夫郝灏谕…… 胆小的姜缎承受不住白日撞鬼的惊吓,直接晕倒在地板上。 做好了自认为最优雅的坐姿,刚要幽怨地开口质问姜缎为什么送走他的遗物的郝灏谕:“……” 姜缎再次醒来的时候,非常头疼,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发生过什么,迷迷糊糊地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坐了起来,她感觉到旁边走来一个高大的熟悉的身影,猛得一激灵,想到之前客厅发生的事情,头皮麻得尖叫一声,身体害怕得急速倒下…… 郝灏谕眼疾手快地抱住她侧倒的上半身,厉声嚇道:“不许晕!” 碰到郝灏谕冰冷得不似活人的身躯的姜缎害怕得尖叫起来,身体抖得和触电一般难过。 “闭嘴,再叫我就真对你怎么样了!” 姜缎吓得眼泪都被逼出来了,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害怕得不在发出声音,可是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得像抖筛。 郝灏谕难以理解地说道:“我的确死了,别人怕我我能理解,可我是你老公,你怕什么?!” 第35章 治愈的家庭主妇(四)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你、你、你怎么变成鬼了?”姜缎胆怯地问道,说话断断续续的,眼睛也不敢直视郝灏谕。 郝灏谕一看姜缎吓破胆那样就来气,一听姜缎的话气就更大了:“我为什么不变鬼,还是说你是要我魂飞魄散吗?!” 姜缎紧张地等了那么久,并没有见郝灏谕对她做什么,偷看郝灏谕一眼,郝灏谕也就脸色青了点,身上冒的冷气多了点,并没有电视剧里那些血光四射、全身带血之类的厉鬼样,稍稍安下心来,习惯性地对着浑身散发不满气息的郝灏谕安抚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怎么不去投胎?是不是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你说出来我听听?” 郝灏谕看着姜缎握成拳头的双手上的两只戒指,心里柔和了些许,但语气还是凶巴巴地说道:“我这样以另外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不好吗?” 郝灏谕毕竟已经不是人了,人世的规定是约束不了他的,姜缎一想到这一点就不是很敢靠近他,生怕无意间做错了什么得罪了郝灏谕,于是很弱势地小心翼翼地轻声劝道:“当然可以,但最好还是和其他鬼一样去投胎比较好吧。” 郝灏谕嗫嚅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不好说的话,最后表现得不耐烦地说道:“不用你管,这种事情我肯定比你在意。” 姜缎于是只能沉默不敢多言,脖子瑟缩得缩了缩。 郝灏谕看到她那样有些后悔,但有些东西他没想好也还还没准备好,实在难以说出口,想了半天硬邦邦地说道:“我还在人间,所以你不用把我的东西拍卖掉了,给我好好留着。” 姜缎害怕地点点头,郝灏谕顿了顿,又说道:“我维持你能看到的样子有限,但你要记得,我是一直在跟着你的。” “啊?!你、你跟着我干嘛啊?”姜缎一听就慌了,难以理解地问道。 “我又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跟着你不行吗?”郝灏谕目光撇向另一边,看起来有些傲慢。 “可是、可是……”姜缎皱着眉头十分为难。 “干嘛,你是在嫌弃我吗?”郝灏谕不满地看了姜缎一眼。 “我没有那个意思reads();。”姜缎慌忙解释道。 “最好没有。既然你知道我在你身边,以后就注意下你的行为。我力量有些不足,就先不在你面前出现了。”郝灏谕交代道。 于是姜缎就眼睁睁的看着郝灏谕淡化着身影直到完全消失了,觉得眼睛遭到极大的冲击,呆坐了好久。 可是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她回想起郝灏谕刚刚的话……怎么办,一想到有个鬼在跟着她,她就觉得浑身发冷,哪怕那个鬼生前是她最熟悉的丈夫。 姜缎觉得自己现在是处在欲哭却不敢有泪的状态,因为要照顾那虽然肉眼看不到但就是徘徊在她身边的郝灏谕的情绪,她不敢也不能表达出任何一点不欢迎郝灏谕的意思。郝灏谕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颗随时有可能突然爆炸的□□。 姜缎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郝灏谕要跟着她,如果不是因为郝灏谕的病,他们早就离婚了,她和郝灏谕早就离了心,所以她实在搞不明白郝灏谕那家伙要什么,郝灏谕的灵魂为什么要滞留在人间?姜缎迫切地希望郝灏谕呆在她身边的时候不要突然发狂或者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误会害了她,而且希望郝灏谕能快点投胎。 姜缎脑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她可以出门啊,去到阳光好人群多的地方,说不定郝灏谕就跟不上了,最好她还偶遇个强大的大师,把郝灏谕超度了。至于会不会被媒体偷拍做新闻抢热度,她是不管了,撞媒体可比撞鬼强多了。 姜缎吞了吞口水,想要下床,但刚刚因为太害怕了,脚一直是软的,挣扎了一会能才缓慢地爬着下了床。 姜缎打开衣柜随意挑了几件衣服就换上,连化妆的时间都不留。 盼望着郝灏谕早日超度的的姜缎现在的心理某种程度上和做贼心虚是一样的,极度怕郝灏谕认为她在想让他投胎,于是打开卧室门前还在室内大喊了一声:“郝灏谕,我实在是憋坏了,想出门晒晒太阳,可以吗?” 姜缎等了好久,房间里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姜缎便悬着一颗心准备出门了,成功走出门的姜缎刚要舒口气,眼前突然冒出个半透明的郝灏谕。 姜缎吓得捂嘴,心脏都停了几拍。 郝灏谕看到姜缎还是没有适应他的出现,眼神暗了暗,但语气嫌弃道:“怕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你不刷牙就准备出门吗?” “我……我太想出门了,忘记了。”姜缎又害怕又尴尬地笑。 表情丑死了。 郝灏谕在心里吐槽,但却眉眼和顺了些许,虽然依旧用有些傲慢的命令语气道:“去刷牙洗脸,记得化个妆,记得衣服也挑得好看点,你是我老婆,出去不能丢我的脸。” 郝灏谕身影越来越淡,说完这句话就又消失了 变鬼了这吹毛求疵的臭毛病居然还是没改。 看到郝灏谕消失了,姜缎就没那么害怕了,虽然还是不安,但起码能够在心里吐槽郝灏谕了。 不能惹毛郝灏谕,所以姜缎洗漱打扮的时候丝毫不敢懈怠,化了个清爽大方的淡妆和一身利落却时尚的装扮。 打扮好了,但…… 姜缎烦恼地看着自己的两只手上的亮瞎人的戒指。她刚刚又尝试了一会儿,还是摘不下来。 明明两个型号不一样的戒指,明明手也一样,怎么就突然脱不了了呢。 姜缎突然想到自己做过的看到郝灏谕的噩梦,又想到自己明明对二楼做了一个的大清理,已经把郝灏谕遗物搬到了楼下,但第二天却起床却发现房里什么都没动过,搞得好像那场清理是个梦一样,可那个清理的梦怎么会那么真实? 该不会……该不会这都是郝灏谕那家伙搞的吧reads();。 姜缎十分怀疑。 但姜缎只能怀疑,因为她根本不敢叫郝灏谕出现后询问他。 遇到强大但很容易出问题的人一定要敬而远之,见面一定要怂! 姜缎默默告诫自己,然后就戴着帽子、口罩、墨镜和手套出门了。 姜缎开车到最繁华的街,逛得腿都断了,身后吸引的的偷拍的狗仔都能召唤龙珠了,姜缎还是没有发现有任何一个大师主动上前为她排忧解难。 心累的姜缎地进了一家餐厅吃午饭,因为呆在人多的地方有安全感,她也没有进包间,直接在餐厅的大厅吃,向服务员点完她爱吃的菜,就有些恹恹地等菜上桌,郝灏谕突然在她耳边出声提醒:“注意了,我要出现了,大庭广众不要一惊一乍的,丢我的脸。” 姜缎在郝灏谕出声的时候身子惊吓得一麻,但还是反应敏捷地照办了,没有让自己表现得像神经病。 郝灏谕身影在姜缎的旁边的座位逐渐清晰,他表情冷冷的,对姜缎说道:“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就写在手机里,我看着和你交流。” 姜缎飞快的看了周围一眼,然后着急地按着手机屏幕: 【你怎么大庭广众出现啊,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有狗仔跟着我呢!】 郝灏谕自傲地翘起嘴角:“放心,我比你聪明那么多,又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可以控制谁可以看到我的。” 变鬼了依旧那么自大。 姜缎嘴角抽了抽,又在手机上写到: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是有什么要做的吗?】 郝灏谕笑容凝滞了些许,眼睛四处瞄,然后说道:“变成鬼太闷了,出来让你和我说说话,怎么,不欢迎吗?” 姜缎的内心肯定是拒绝的啊,但却超怂地在手机写下: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了。】 郝灏谕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但还是很受用她讨好他的样子。 于是姜缎就得在旁边坐着格鬼的阴影下吃完了午餐,完全没有吃出一点享受美食的感觉。 吃完午饭郝灏谕就消失了,姜缎不死心地又逛了一下午,晚上才回了家。 黑夜降临的时候,姜缎把灯全开了,把整栋别墅都照得亮亮的,生怕郝灏谕在阴气重的夜里会对她怎么样。 郝灏谕嫌弃地吐槽姜缎浪费电,但并没有命令姜缎关多余的灯。 姜缎那么怕他,他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10点的时候,郝灏谕给姜缎做了夜宵,在姜缎低头猛吃的时候,板着脸对她说:“其实你不用害怕我的,我很感激我生病的那段时间里你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 “你究竟是有什么未了心愿啊。”姜缎咽下一口面,小心地问道。 郝灏谕没说,只是看着姜缎,脸色冷峻,眼神却柔和。 第36章 治愈的家庭主妇(五)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呵,不说就不说,要不是硬要跟着她,她才不感兴趣呢。 姜缎等了半天被郝灏谕无视,有些不开心,但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于是闷头狂吃,准备早点离开餐桌,然后舒舒服服地洗澡睡觉。 郝灏谕给姜缎抛了半天的温柔都被眼瘸的姜缎自动无视了,有些气郁于胸,准备不和姜缎说话,要和她搞冷战。 但他无视了姜缎那么久,姜缎却吃饱喝足后乖巧地去洗了碗,然后仰着头收了阳台上的衣服,看样子是准备洗澡了,完全没有对突然沉默的他多问一句。 郝灏谕想到自己生前得癌治疗时,姜缎听说后脸色瞬间吓得发白,果断地推掉所有工作,跑去照顾他,每天对他嘘寒问暖,每次他撞到姜缎的眼神,都可以明显看出姜缎的眼神里都是关怀和担忧。 那么温暖的回忆对比现在姜缎一看到他就担心受怕,放佛他是害人的猛兽,这差距也太大了,他承认,他看到姜缎因为怕他,乖乖全部照他说的做的样子诡异地特别满足,更想欺负下去,但他又特别不爽姜缎一副怕他害了她,把他拒而远之。 姜缎拿着衣服进门洗澡,刚关上浴室的门,突然看到郝灏谕面无表情的脸浮在门上,姜缎吓得瞳孔放大,捂着心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郝灏谕却面色冷峻地淡定地穿过浴室的门走过来,然后站在姜缎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姜缎。 “我洗澡你也要跟着我吗?”姜缎好不容易缓下了气,无力又无语地问道。 郝灏谕顿了顿,脸色有些不自然,撇过头小声说道:“又不是没看过,这种事你不是应该习惯了吗?” “可是郝灏谕,我们不是已经协议离婚了吗?既然好聚好散,有距离地相处比较好吧。”姜缎皱眉提醒道。 “我……”看着严肃起来的姜缎,郝灏谕扭过头,沉思了一会儿却问道,“说起来还没问过你呢,如果你当时和我离婚了,你准备怎么样?” “我吗,我当然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然后重新组建家庭了。”姜缎理所当然地说。 郝灏谕却突然像被人踩住了脚背,立马命令道:“不准!” 这样僵着下去实在不好,姜缎是已经打算好组建新家庭的,可郝灏谕跟在她身边是怎么回事啊,所以她决定鼓起勇气,对上郝灏谕没有道理的命令:“为什么不准?” “当然不准,你这样可是害了人家。”郝灏谕哽了哽,然后义正辞严地说道。 “蛤?我怎么害人家了”姜缎觉得郝灏谕的指责完全是莫名其妙、没有根据。 “你自己都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怎么不是害别人了reads();。”郝灏谕正义凛然地说道。 姜缎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郝灏谕在说什么鬼,好笑地问道:“我怎么就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了?” “你不是还爱着我吗?”郝灏谕说出口后就后悔了,他还没有想好以后怎么和姜缎相处,怎么能捅破这张纸。 “什么鬼?!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错觉?” 姜缎却带着无法理解的表情质疑了郝灏谕的话,郝灏谕仔细观察姜缎的神色,姜缎她似乎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质疑。 “难道……难道你不爱我吗?”郝灏谕没有回答姜缎的话,突然执着地追问, “我要是爱你干嘛和你离婚,我又不是圣母。”姜缎觉得郝灏谕问的问题特别可笑。 郝灏谕的脸色瞬间不好了。 “你难道……”姜缎心中一动,突然想问一个问题。 “你别说话。”郝灏谕却抿着嘴低声打断了。 姜缎看着低气压的郝灏谕,下意识地就乖乖闭了嘴,却看到郝灏谕背对着她,穿过门离开了,背影有些萧瑟。 对于这种发展过程,姜缎是十分无语的,难不成郝灏谕一直认为她当时同意是因为太爱他了吗? 想到这,姜缎不禁身体抖了抖。 这真是太荒谬的想法了,郝灏谕是有多不了解她? 不过……不过看郝灏谕垂头丧气的那样子应该是被打击到了,应该不会来打扰她洗澡了,姜缎放心地开始脱衣服洗澡。 洗完澡,身上冒着热气的姜缎出了浴室擦了好久的头发都没有再看到郝灏谕。 看来是打击大了,姜缎心中一喜,然后全身心地祈祷这个打击可以再大点,最好能让自恋狂郝灏谕觉得丢面子,然后离开她。 身边没有灵异的现象出现,姜缎在卧室灯大开的情况下,安稳地进入了睡眠,自然也没有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出现。 “成功进入娱乐圈世界……成功降落……成功锁定宿主……匹配开始……匹配成功……任务难度四颗星……” 姜缎做了个美梦,她遇到了一个温柔上进还特别帅的普通男人,那个男人思想很变通,知道姜缎喜欢住一直住的房子,没有介意那栋房子里曾经有过一个男主人,搬进来和姜缎一起住,他们融洽的生活,生活平静无波却安宁喜乐,他们还孕育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凑成了一“好”字,工作日他们一家都很忙,到了双休日他们则一家一起开心地享受家庭温暖。 可惜这个梦很快就醒了,姜缎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会儿那种美好的感觉,才慢悠悠地下床洗漱。 她打开手机想习惯性地浏览新闻时事,却无奈地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只好把手机拿去充电后,打开电脑浏览信息。 上了围脖,有些无语但又意料之中地看到媒体铺天盖地的地报道“郝灏谕过世才半月,妻子姜缎失魂疯狂购物排解心中悲伤”,配图是她昨天穿梭购物的人潮的一边购物一边有些焦急地寻找度鬼高人的样子。 姜缎打开围脖的评论,看到那些曾经黑她黑上天的郝灏谕的女友粉和妈妈粉同情又感同身受地夸奖她的痴情行为。 呃……谢谢你们的赞美啊,但这种赞美她一点也不想要,而且这种赞美根本不符合事实,全是脑补…… 第37章 治愈的家庭主妇(六) - 主妇你戏很多耶 - 宴素鱼 姜缎不讨厌郝灏谕的女友粉和亲妈粉,但也对她们没有什么好感。 因为她们不但没有夸过她,她们里面还总有一些人总是跑到她的微博底下自顾自地劝告她要对郝灏谕好好的,不能辜负郝灏谕的爱啊什么巴拉巴拉的,甚至还有人发私信告诉她要怎么爱郝灏谕,而里面的内容不仅是要姜缎做个最优秀的爱人,还要姜缎像供着神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郝灏谕。 操太多心了好吗? 真是服了她们了。 而且姜缎还记得自己当年和郝灏谕刚公开在一起的时候,一直不红的姜缎因为成为郝灏谕迅速红了一把,可惜这种红是因为她被女友粉和亲妈粉嫌弃了,所以她们在各条相关新闻底下留言说她长得那么老相,根本配不上郝灏谕。 拜托,她承认她长得的确不嫩,但长得绝对没有不符合她的年龄好吗? 被女友粉当成情敌,被亲妈粉当挑剔儿媳妇一样挑剔,着实给沉浸在恋爱中满心欢喜的姜缎泼了一盆冷水。 她当时特别委屈,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热度低也挺好的,起码不用看到这么多莫名其妙反对的声音。 她正要调解自己的时候,郝灏谕就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过来了,严肃地对她说他收到了不少哭闹着让他们分手的私信,如果姜缎也收到同样的私信,千万不要理会,他们在一起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的,而且日久见人心,那些粉丝迟早会发现他是眼光好才选了姜缎当女朋友,然后又霸道地对姜缎强调,不许姜缎因为他的优秀和这些反对的声音而想中断他们的感情,如果姜缎这样做绝对是很幼稚也很辜负人的行为。 姜缎听了郝灏谕长长的一段自恋又幼稚的话,瞬间被这活宝逗笑了,所有阴霾一驱而散,拼命忍住笑意才装作委屈地对郝灏谕控诉道:“可她们说我长得老……” 遇到女朋友埋怨自己被人说长得丑的这种情况,绝大部分的男人肯定是要安慰女友的,情商高的肯定下一句话就自觉地旗帜鲜明地站在女朋友那边一起同仇敌忾,但郝灏谕竟然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也是,我身边遇到的女生第一次被叫阿姨的时候不仅很不习惯而且还会很怅然忧伤的,更何况你被那么多人攻击长得老,辛苦你了。唉,骂人挑最戳人心窝的骂,这些粉丝的确很过分,宝贝你忍忍啊,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郝灏谕的关注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得出的答案也总是那么让姜缎意想不到,姜缎在心里笑得不能自已,郝灏谕实在是每次说话都能戳中她那与大部分人不同的萌点了…… 姜缎回忆到这里的时候立马警觉地打断了自己虽然不再喜欢郝灏谕,但回忆的郝灏谕当年的自恋表现还会觉得郝灏谕可爱的心理。 呸呸呸,绝对不能再认为自恋自大狂可爱了,那种人情商低,又太自我,很容易让人受伤的。 姜缎再次劝服自己,然后把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网络里。 她退出了那条引起她回忆的热搜,转而浏览其他的热门新闻,发现并没什么搞事情的大新闻后就开始乱逛围脖,然后在没营养的微博里保持笑哈哈的表情,等她再看时间时,就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一小时了,姜缎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做成什么事,等于是浪费了一个小时。不过姜缎不但不以为然,而且非常乐在其中,这种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的事情她每天都希望做,不需要有意义,乐呵呵的就够了。 不用操任何事的心、不去拍戏、不赶通告的日子真美好啊,姜缎在心里感叹道reads();。 她之前一直为郝灏谕的的病奔波,又为他的过世而悲伤,根本没有能够轻松的时间放松,第一次看到郝灏谕的鬼魂的时候,她虽然害怕,但也不再为郝灏谕的过世而伤心了,如今害怕的郝灏谕又消失了,她也没有被变鬼的郝灏谕攻击,所以她害怕的情绪也不再挂在心中,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开心地干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不过郝灏谕……真的离开了吗? “郝灏谕,你在吗?”姜缎试探性地在只有她一人的卧室里小声叫道。 “嗯。” 身后立马传来郝灏谕低沉的声音,姜缎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快速把自己脸上的不高兴的表情收回去后,姜缎才回头看郝灏谕。 好失望啊,居然还在,她刚想说如果郝灏谕不在她就可以趁机去找高人了,而且回复得那么快,看来真是如他之前所说的,他一直会跟着她啊。 “叫我有什么事情吗?”郝灏谕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期待,脸撇向一边,抱胸站立着,假装被打扰般有些不耐地问道。 姜缎跟了郝灏谕多年,深知郝灏谕心口不一,他表面语气不好,实际内心说不定特别开心,自恋的他肯定特别希望她能收回她昨天说不再爱她的话。 姜缎以前就是喜欢郝灏谕这幅心口不一的傲娇样子,觉得特别好玩,现在虽然不喜欢郝灏谕了,也不敢心动郝灏谕这幅样子了,但姜缎还是很是欣慰郝灏谕依旧这样,因为她这样就不用为了掩饰她叫郝灏谕的原因是为了确定郝灏谕在不在而编理由了。 姜缎于是假装因为郝灏谕的语气胆怯了,弱弱地说道:“突然想到答案了,已经没事了,郝灏谕你继续隐身吧,别因为我浪费了你的力量。” 郝灏谕看到姜缎胆小得不敢再说话的样子,瞬间懊悔自己刚刚又说错话了,他知道他总是说话会得罪人,可他总是话一出口才知道错了,因此早年不知道管住自己嘴巴的时候得罪了一些圈内人,得到教训后于是开始少说话,多琢磨演戏,多接戏,名气慢慢的越来越大。 他一直以为自己以后要一直如此憋着生活,直到他遇到了姜缎,可以放着胆说话了。 姜缎长得一副情商很高的知性大方样,实际脑子天生缺根筋,从来不争名夺利,心思特别单纯,人也特别不谙世事。 他生前和姜缎在一起的时候,姜缎从来没意识到他说错话,也从来没有因为他骄纵的话语而抵触他,反而会严肃地道歉,以为真是她做错了,然后想办法让他开心。 但当时想办法让他开心,是因为姜缎喜欢他,现在姜缎不喜欢他了,当她以为她做错的时候,她就会尽量避免打扰他了。 郝灏谕真想打自己的嘴巴,然后重来一遍对话。 而在姜缎脑海的深处,潜伏在此的系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的宿主居然是个已经出现幻觉的精神病人?她不但在心里认为自己的丈夫变成了鬼,以鬼的形式存在这个世界上,然后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卧室里还表现得好像死去的丈夫变鬼后和她对话。 肯定是娱乐圈世界里的娱乐圈太乱了,当明星的压力又大,女主长期呆在高压的混乱环境里,突然遭遇丈夫去世的打击,这才病成这样。 系统做任务那么多年,遇到过不少宿主有心理问题,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宿主有精神病的。 这次的挑战真是好大啊,它好紧张怎么办?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