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行大陆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在这一片辽阔并且安宁的五行大陆上,极富规律的被划分为五个国家,东方的穆兰国,西方的西金国,南方的火炎国,北方的水谷国,以及大陆中间的中土国。神奇的是,每个国家的土地几乎同样大小,并且拥有各种颜sè的土壤,比如:中土国拥有黄sè土壤,水谷国则是黑土地,各种颜sè的土壤在边界上形成了近乎笔直的而明显的分界线,然而谁都知道,自然界中根本没有完全笔直的线条存在,这些神奇的界线为大陆上的人所困惑,并且敬畏和遵从。这些简单而神奇的直线自然被认为是上天为了平衡各国的土地大小所赐,是各国统治者公认的国界,各国势力彼此相安无事,谁都不敢越雷池半步,整个大陆,一片祥和盛状,直到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五行大陆的事――木神剑的出世。作为传说中五系神剑之一,木神剑本该出现在拥有木属xìng土壤的穆兰国,也许是上天对沉寂和平多年的世人不思进取的不满,让木神剑出现在了穆兰国与中土国交界的地方,两国统治者不惜穷兵黩武刀兵相见,在边界上展开一场旷rì持久的战争,两国实力相当,彼此大伤元气之际,中土国禁卫军统领蓝王古庄请出了闭关许久的义门家主陈伯党,这才让这场战争不久后平息下来。 义门是中土国的名门大派,有着上千年的历史,为义门先祖陈旺所创,因为陈旺本人的侠义之心而得名。当今中土除了当朝执政的古家便无人能出其右,甚至大陆上一直有着这样的传言,如果不是义门一族一直秉承着义门先祖的家训,怕是这中土早就姓陈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五十年前的大战便足以说明这一切,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穆兰国之所以退兵,完全是因为陈伯党对穆兰禁卫军的威慑,本来穆兰国认定陈家肯定会遵从祖训绝不参与名利之争,谁知道这一代家主陈伯党并不是古板固执之辈,况且古庄与陈伯党本就是生死之交。 然而正是这种传言让皇室对陈家极为不满,尤其是陈家所在地为中土灵气最为丰沛的青峰山一脉,更让当朝着眼红,眼看着义门陈氏在中土的声势rì益壮大,虽然陈家人很少踏足外界,但作为执政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年轻气盛的中土皇帝古卓群不顾古庄的劝阻,以人口过于集中,朝野太甚,恐其生变为由,一纸黄文下令义门分庄,一下引起轩然大波,本以为以xìng格火爆和修为高深著称的陈伯党会拍案而起,谁知他平静地接受了法令,并且很快把当时公认的天下第一庄的义门划分为三百三十四庄,散布到全国各地,之后,作为总庄庄主的陈伯党潜心修炼,常年闭关青峰山,很少有人见过他本尊,有人甚至是义门内部的人怀疑,陈伯党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至于死因,有的是说修炼旺公剑诀不成走火入魔,有的是说遭了皇室的暗算,还有的是说陈伯党没能延续义门上千年的传承郁郁而终,众多的猜测都是出于对陈伯党以及义门的惋惜,分庄后的义门陈氏也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五十年前的那场大战过后,穆兰国一蹶不振,穆兰皇室甚至为了防止中土国入侵而将dì dū搬至东部寒冷的青鸾山脉,而作为那场大战的导火索,木神剑再也没有出现,而离边境战场不远的中土境内的仓山城,却出现了一个几十人的队伍,头领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队伍当中,有佝偻老人,有啼哭婴儿,有带剑武者,也有文弱书生,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姓陈。一行人来到了仓山城东的树林旁边,年轻头领有着超越生理年龄的稳重,长相并不俊美,声如洪钟,一群人在他的指挥下各司其职,其中不乏许多修为高深年龄颇大的老者,他们对这位年轻头领的命令没有丝毫不满,二十多位武者当中,由几位土系武者在外围戒备,几位木系武者给伤病人员治疗,其余人都进入森林里狩猎,年轻头领挑了附近一处树木繁茂的地点,他拔出自己的剑举过头顶,沉吟过后,剑体化为青sè真气掠入周围的树里,双手一握,树里飞出一条条胳膊粗细的木条来,在他淡然自若的指挥下砌成几座宽敞的木屋,众多十来岁的小孩把老者妇孺掺进屋内,在这当中有一名临盆产妇,她被搀扶着进入一座专门为她而做的产房里,众人奔波了几千里路总算到了这个盗匪猖獗的边界小城,仓山。 虽说是临时搭建的木屋,却能给疲于奔命的族人家的温馨,简约而不简单。陈仲在搭建木屋的同时,木屋里也在生成各种木制品,大到横梁木帐,小到桌椅床铺,甚至有婴儿的摇篮和小孩的木马玩具,应有尽有。在陈仲搭好了木屋之后,他在外围有搭起了一丈高的木墙,并且竖起一道大门,他站在大门下方,视线所在的门梁上方缓缓出现几个线形凹槽,陈仲脚下青光弥漫,整个人腾空而起,在丈高门梁上用墨水把凹槽染红,夜幕之中,那凹槽逐渐显出了形态,几个大字,赫然便是:赤土庄。 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偏僻的森林旁边就这么出现了一座木质院落,一群远道而来的人在这一住就住了将近五十年,他们就是中土和穆兰战后,义门三百三十四个分庄中的一个,少年老成的陈仲被陈伯党任命为赤土庄庄主,临走之际,陈伯党又意味深长地派给了陈仲几位修为高深的武者,并且在青峰山最高处目送这几十人直到十里外的远处,几百个分庄当中,赤土庄在他眼里显得卓尔不群,不光因为陈仲是陈伯党的长子,而且是因为他们要去的仓山,是离战场不远的地方,想起临走前儿子坚毅的眼神,陈伯党不由得欣慰一笑,身后的长老问道:“陈仲去仓山,家主如何放心的下?” “穆兰国禁卫军退到东部青鸾高原了,最少二十年内不会来犯,我派了陈炬几人随行,应该不会有问题。?”陈伯党说道。 “那家主打算让陈宣去哪里?”长老面sè凝重的问道。 “让他跟着马兰庄的人去南木,不要让他当庄主,也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南木倒是个好去处,四面环山,几乎与世隔绝,家主放心,我会安排好。” “对了玄明,让你儿子去安溪,我去过那里,地方不错,而且药产丰富,适合他养病。” “谢家主,我这就去安排,只是家主您。。。” “我没事的,等这些事都安排好了,我会闭关几年,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五人了,你作为五系长老之首,要当起这个重任,这场大战后大陆肯定要消停几年,我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旺公剑诀也该有个突破了,外面的世界让这些年轻人去闯吧。”陈伯党说完,纵身跃下山崖,消失在山谷里浓厚的雾气中,留下摇头不止的陈玄明:“就知道是这样,甩手掌柜好做,难的是我这跑堂的伙计啊。”他望着陈仲消失的方向,心里默念道:这一去,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了,希望一切安好。 第二章 五十年后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木质产房里传出一声啼哭,一个婴儿降生了,产房里跑出一个陈家媳妇,气喘吁吁地奔到陈仲面前说道:“庄主,是个男孩,只是小英她怕是撑不住了,留了好多血。” 陈仲转过身子,抬头看着稀稀落落的星空,眼神落寞无比,鬓角沾着些深秋的霜意,良久,轻声叹气道:“时值深秋,就叫他陈秋吧。”身旁泛着乌黑大眼睛的小孩子松开紧咬的手指跑进产房里,“陈秋,他叫陈秋。” 这孩子叫陈奇,才五岁半,他兴奋的含着啼哭不止的婴儿的名字,族群里除了两岁的陈谈先和一岁的陈尘以外又多了一个弟弟,他想从大人们手里接过这个弟弟,大人们却嫌他身子太单薄,怕摔着孩子,他只能踮起脚后跟伸直脖子往襁褓里探,隐约地看到一个jīng雕细琢般jīng致的脸孔。陈奇昂着头拨开下面的襁褓,看到了陈秋肥嘟嘟的小脚,在那涌泉穴的位置上现出一个十字胎记,那是陈家的族印,每个族人都有,只是位置不同,有的在手上,有的在胸前,也有的在后脑勺,陈奇的位置比较特别,在屁股上,大人们也常拿这个笑话陈奇,而他自己却不以为意,他抚摸着婴儿的小脚,而婴儿仿佛感应到了一般停止了啼哭,转而发笑。小弟弟快点长大,我们一起闯荡大陆。 时间转到五十年后,五十年前两国大战的残酷场面早已不复存在,作为去穆兰的必经之地,仓山城早已恢复大战前的生机,两国来往的商人武者络绎不绝,渐渐成为中土国东部的重要城市。 然而这一切都不离不可赤土庄的到来,五十年前的那个木质院落依旧存在,并且没有丝毫破旧的痕迹,反而显得勃勃生机,这是因为组成木屋的木块都连接着树干,就是说木屋里的所有材料都是活的,一直在生长,房屋的墙壁上长出了繁茂的枝叶,煞是好看,虽然这屋子已经没有人住了,赤土庄也不再需要这种临时搭建的木屋,陈仲还是没有将它拆掉,自从人们搬出这里后,陈仲每天都会来这里独自呆上一会,当年那个年轻头领此刻鬓角微白,八十岁的年纪对于武者来说只能算做中年人,而陈仲却显得略微苍老,有了陈炬的帮住他不必事必躬亲,随着赤土庄年轻一代的迅速成长,赤土庄的大多数的事物都不用他去cāo心了,作为庄主的他,反而成了赤土庄最为清闲的人。 这天,他带着武场教头陈秋的儿子陈弓去仓山买酒。陈弓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内向的xìng格以及残缺的身体让他几乎没有朋友,同龄之中的孩子都撒开了手脚漫山遍野的干农活,放牲口,同辈之中大一点的孩子都去了武场,在庄主陈仲闭关或者忙的没时间推他出去逛的时候,他便呆在家里,偶尔堂兄陈信章会来蹭饭,理由是伯母兰chūn做的饭难吃,有一次被伯父陈谈先逮住以后,骂他一通,陈弓的母亲凌芳厨艺超绝,师从陈弓的外祖父,他是凌家酒肆的老板,仓山的大户,凌芳嫁入义门陈家之后很快融入了陈家的生活,一手厨艺连长老陈炬都能以找陈秋议事或者看望陈弓为由前来蹭饭,通常他还会带上他的绿幽茶,饭后总是要喝上许久的茶水之后才离开,当然也会留下一小包茶叶当做酬谢,陈秋便能尝到来自庄里最为吝啬的老头手里最为珍贵的茶叶。凌芳对于招待时常上门的蹭客从来都是乐此不疲,并且帮陈信章解了围,表示欢迎他们父子一起入席,陈谈先每次来都要摆开阵势和陈秋大喝一通,说着一些凡人听不太懂的话,一些发生了几十年的事,一些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偶尔会争得面红耳赤,偶尔在他们喝得醉醺醺了之后会发现早已通红的脸上流着几滴和酒水一样醉人的泪,然而到了第二天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陈谈先依旧是炼堂之主,陈秋那令人振奋的口号飘荡在武场的上空,男人之间的世界女人永远不懂,凌芳总是在推着儿子散心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道,陈弓也总是似是非是的点头。 赤土庄的庄主陈仲是一个八十多岁的木系武者,庄里年纪仅次于长老陈炬的人,不过他比铁面长老陈炬宽容的多,与他的木属xìng一样宽容,灵xìng,是一个和蔼并且智慧的长者,不过由于他的属xìng是木,决定了他的战斗力不高,对于赤土庄来说,他的作用不仅仅是木系武者专攻的医疗,他能处理好赤土庄所有的庄外事物,包括陈家与其他帮派的纠纷,赤土庄与官府的关系,主持仓山十年一度的宗族大会,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受着仓山几乎所有人的爱戴,然而他还有一个惊人的身份:中土青峰山义门总庄家主陈伯党的长子。 陈仲生xìng豁达,心容天下,确有一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陈弓的双腿残疾。作为一庄之主,尤其是一个修为高深的木系武者,看着十岁就坐上轮椅的孩子,让他寝食难安,对陈弓的病情他无能为力,甚至找不到症结所在,为此他曾经闭关整整一年来钻研病情,平复愧疚和不忍的心,然而陈弓依旧坐在轮椅上,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比如带他去逛仓山的市集,去看施家的灯火,品尝萧家老头现酿的酒,去的最多的是城西,有八只脚的小矮马,会飞的六角鸭,一身血红sè毛发的炎熊,自从陈仲告诉他炎熊成年后能喷火后高兴不已,可是陈仲又告诉他炎熊成年需要上千年的时间又令他沮丧,不过所有的小情绪都在陈仲带他御剑飞行的时候烟消云散,在经历一段令人血脉膨胀的飞行之后,二人降落在了仓山最热闹的街道:百家街。 陈弓依旧在为陈仲故意制造的险情却心有余悸,父亲陈秋压根就不出庄门,并且陈秋的剑对外人是排斥的,因此陈弓为难得的机会兴奋不已,平复了久违的心情后陈弓问道:“庄主爷爷,我们今天去哪里,要买东西吗?”赤土庄所有的未成年的孩子都把陈仲称作爷爷,陈仲道:“去萧家买点酒,这会萧家老头应该在店里,我们去讨一碗新酒。”二人并排而行,陈弓的轮椅是陈仲用上好的香樟木做的,他本身是木系,所以稍加真气御力,轮椅便能随他的意愿前行倒退,轮椅的四个轮子上围绕着青sè的木系真气,催动着轮椅的前行,街道两旁的小贩对此早已见惯不惯,这爷俩是他们最为面熟的赤土庄的人了,碰上他们喜欢的东西,都会给出优惠,小贩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最了解社会环境的变迁,老一辈的人都记着自从赤土庄被分到仓山后对仓山的改变,百家街的繁荣便是最好的例子,这样的好能在他们心里记下一辈子之久。 百家街的最中间的路段是施家的商铺,有米店,武器店,当铺等等,施家作为仓山第一大户,占据着大多数黄金路段,路过仓山最大的当铺——成洛当铺前头,陈弓问道:“爷爷,我们进去看施当家吗?好久没看到他放烟花了。”施当家自然是施家家主施成洛,他是个热心并且正义十足的生意人,也是修为不错的火系武者,拥有着火系武者的高大身材和火爆脾气,他是赤土庄的常客,但大多数时候是为了长老陈炬的绿幽茶。 “不了,被这老家伙缠上总得喝上几坛酒,到时候怕是御剑都不行了,直接去萧家买酒吧。”陈仲答道。 再往前走便是武器店,有弓,弩,狼牙棒等,大多数都是平民武器,卖给一些凡人驱赶野兽或者防盗用的,要想买到武者用的剑就要去高档的武器店,那些武器都是用上好的材料铸造而成,价格贵的离谱,陈仲说那些剑都是下等货sè,只配给低级武者使用,因为赤土庄一旦有武者冲破凝气境到达化气为实的化气境,便可以从剑冢里随意挑选一把适合自己的剑,只是剑冢是赤土庄的禁地,陈弓多次要求进去都被拒绝,那是所有年轻武者的圣地,许多赤土庄的武者终其一生也修炼不到化气境,剑冢的剑便成了他们的向往所在,二十岁以下的孩子当中还没有一个人拥有剑冢的剑,陈弓许久都没碰过剑了,在陈仲的注视下他收回目光,路过稀稀落落的宠物市场,由于没有足够吸引人的宠物,二人一路前行,直到萧家酒肆。 萧家是仓山仅次于施家的大户,主产是做酒,仓山城的酒以萧家为最,家主名为萧克,水系武者,jīng通做酒之道,并且将水系修为运用其中,酿出的酒独具一格,由此起家,仓山酒业,萧家占十之仈jiǔ。 萧家酒肆的大门被黑sè的木系真气遮盖,犹如一张漂亮整齐的黑sè帆布,一浪接一浪的翻滚着,萧克称之为水帘,是他水系武者的象征,也表示酒肆营业中,踏入黑sè的帆布,宽敞明亮的环境仿佛让人觉得帆布的神奇,有着隔世的作用。大厅里几十桌酒桌几乎座无虚席,酒客们高声议论,放肆的说着胡话,划着醉拳,也有黑sè木系真气隔开的雅间,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响,令人惊奇的是酒店竟然没一个小二,所有的桌子旁边都有一人高的黑sè木系真气凝成了酒壶,只要客人扬起空着的酒杯,酒壶里就会自动飞出酒来,准确无误的倒入杯中。帐台里的掌柜偶尔抬头看看是否有客人醉倒或者撒酒疯,他很快发现了陈仲二人,恭恭敬敬的引导二人上楼,到了萧克的房门外。里头一个大概一百岁的鬓白如霜的老人正端着黑sè酒杯饶有韵味的喝着香气扑鼻的酒,与他仙风道骨的模样很不相称的是两边蹲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正给他捏脚锤腿,这让陈弓很是鄙夷,然而陈仲却微笑着仿佛见到了很要好的朋友,迎了上去,萧克很客气的站起身来拱手道:“庄主光临,有失远迎啊。”这让陈弓更为厌恶,明摆着的阿谀之辈。; 第三章 倔强的孩子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萧家主好潇洒,老头我嘴里清淡,出门讨杯酒喝。”二人寒暄一阵,陈弓早已退出房外,到了楼梯口等着陈仲出来,如果说仓山有一个地方最不想去,那便是这里了,一是看不惯萧克的满脸堆笑的面孔,二是陈仲每次来都是不醉不归,最后非得盘腿坐地,运气一周天逼出大量的酒气才能走路,弄的浑身大汗淋漓,酒气冲天,陈弓一向不喜欢喝酒的人,尤其是喝醉酒的人,究其原因,可能是父亲陈秋与伯父陈谈先每次喝醉之后总会丧失平rì里威风凛凛的赤土庄教头的风范,与酒鬼无异。陈弓做好了要等上个把时辰的准备,他望着层层盘下的楼梯,又看着失去知觉的双腿,三年来的压抑加上此时的愤慨勾起了一个十三岁孩子的小情绪,他松开握着轮子的手,双手合十,青sè的木系真气从体内溢出,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自己的真气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分散到轮子上供他驱使,他只有化气境六层的修为,虽然对于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化气境六层的修为会让人嗔目结舌,但也仅此而已,他瘫痪了,不能修炼梦寐以求的剑诀,甚至不能继续练气到第七层,御物,rì趋瘦弱的身体让他难以承受修炼时气行周天给心脉带来的越来越大的冲击,陈仲说过,若继续修炼会心脉破裂,谁都救不了,好强的陈弓为此挣扎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一度想到了结自己,母亲的脆弱和父亲的坚毅让他放弃这个想法,他想开了,不再让父母为自己担心,于是他每天都会过得很开心,戴上了一度引以为耻的手套,挡住了手心里的族印,坐上了轮椅,重新出现在庄里庄外,然而他依旧会有不甘,为何自己就刚好会在第六层瘫痪,而不是第七层,如果他学会了御物,很多地方就可以独自一人前往,不用母亲和陈仲的陪伴。他可以一个人去后山的山崖吹凉风,那里是母亲明令禁止的地方,也可以去庄外的大森林,里面生活着宠物市场里所有的小动物,说不定能捉住一只从来没见过的独角龙让庄里的人瞠目结舌一番,还可以报名参加宗族大会,化气境七级是底线,虽然他瘫痪了,在这个倔强又渴望zì yóu的年纪。 然而他始终不能令轮椅移动半步,心中升起一种踢碎轮椅和楼梯的yù望让他更加狂躁不安,然而此时轮椅动了,斜斜划过层层阶梯,被一股坚实可靠的力量驱动着,平缓而温柔,“走吧,小弓,今天爷爷不喝酒,你伯父约了我晚上谈事情呢!”陈仲跟在轮椅后头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身后传来一股恬燥的带着酒气的声音:“庄主,年底的宗族大会我萧家肯定参加,手底下出了个还算像样的小辈,第一自然是你们雷一的,这一次的第二肯定归我萧家,压一压施家老头的锐气,到时候他就不能嫌我酿的酒难喝了吧,哈哈,你要的酒我叫伙计给庄里送去,钱还算八折,别让伙计吃了回扣。” 陈仲二人钻出了黑sè水帘,回到了热闹非凡的百家街,然而陈弓却失去了来时的兴奋,变得沉默不语,陈仲笑着问道:“小弓,你是不是不喜欢萧克爷爷?” “我讨厌他的笑,好虚伪。”陈弓以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让陈仲抚须长笑许久,说道:“你怎么知道他的笑就是虚伪的笑呢?” “他笑的好假,爷爷不觉得吗?”陈弓问道。 “他那是开心,萧克他快乐着呢!”陈仲捏着胡须的末梢的几根胡子来回搓着,收起了笑意,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爷爷和他认识五十年了,他以前是一个落魄的普通武者,给大户人家看家护院,后来土匪侵入主人家里抢走了好多金钱,并且打断了他的一条腿,主人家就把他赶了出去,然后我们就认识了。”陈仲顿了一口气,和坐在轮椅上的陈弓一起停了下来,“爷爷医好了他的腿?”陈弓问道。 “是的,后来我知道他家住在仓山城西,家里的人被城外的土匪全部杀死,他躲过一劫后发誓要报仇,于是刻苦修炼,成了一名武者,坐起了护卫,不料他再一次碰上了土匪,不过这一次过后,他明白了自己的力量有多微弱,那个时候,便是这种笑容了,他告诉我他想通了以后就很开心,开始我也觉得笑得牵强,不过他已经这么开心的过了五十年了,再也没有提过报仇的事。” “那帮土匪呢?”陈弓仓促的问。 “让你大伯给端了,该杀的杀,其他的被吓得改邪归正了,那个卖炎熊的,就是其中之一。”陈仲道。 “怪不得他每次看见我们都恭恭敬敬的。”陈弓道。 “后来他学起了酿酒,有了基业后收了几个穷孩子当养子,萧家就兴旺起来了,其实他也算是个苦命的人,好在他有一个好心态,我相信即使他仍旧是破落户,也会这么快乐的活着,快乐需要选择,需要勇气。”陈仲有意无意的说着,陈弓若有所思,陈仲接着说:“他说他有一个十九岁的孙子很厉害,这一次的宗族大会要与雷一一较高下,恰好施家老头也这么说,今年的宗族大会应该很热闹吧。” “雷一哥还在炼堂吗?我在武场好久都没看到他了。”陈弓问道。 “嗯,你爹说让他跟着谈先出外试炼对他更有帮助,不过这次也该随他们回来了。”到了百家街口,陈仲拳头轻握,青sè木系真气大盛,包裹在真气中的玉果剑托着二人朝着赤土庄的方向飞去。 几rì后,赤土庄的武场上,数百位陈家子弟在教头陈秋的带领下学习旺公剑诀,相近的年纪,相同的衣着,相同的剑诀,整个场地充满着朝气与生机,整个队伍前头,教头一言不发的站着,旺公剑诀的余波拂动着他束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五十岁的年纪,额头却有了几道不深不浅的皱纹,像横着几条伤疤,配上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严肃的面容显得格外jīng神,宽大的袖子一拂,宣布今天的cāo练完毕,走到场地边缘,儿子陈弓正等着他,陈秋放开了绷紧的脸,推着儿子的轮椅往家里走。 “弓儿,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母亲呢?” “我自己来的。”陈弓说。 “哦。”陈秋漫不经心的答道,自从陈弓残废以来,每天依然会来练习场看他父亲,与其说是看他父亲,不如说是看其他的同龄人练习自己梦寐以求的剑诀,陈秋哪里会看不出,三年前,他的儿子也是在这一群年轻人里的一员,这三年,他想尽所有办法,试过所有的可能,都没能让儿子站起来,他不是一位慈父,却让陈弓感受着慈父般的温暖,这也是陈秋唯一能想到唯一能做到的,他一边推着轮椅,一边给他讲着祖辈们当年的故事,忽然又问: “你是自己来的?” “嗯。” “怎么来的?”陈秋停下了脚步,不解的问儿子。陈弓也不说话,双手合十,体内溢出淡淡的青sè气状,驱使着轮椅向前。 “凝气驱物?天呐。”一祥不苟言笑的陈秋长大了嘴巴,愣愣的望着儿子,陈弓停了下来,他不知道父亲此时是什么表情,也许惊讶,也许恼火,或者是担心会多一点。陈弓不敢回头看他,怕父亲会责怪,也怕父亲无可奈何的眼神,自己残废的双腿让严厉的父亲变成慈父,不再像以前那般苛刻的对待自己,虽然那也是一种父爱,但又何尝不是一种殷切的期盼,父亲的改变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可是对他来说,这是何等的残忍,陈弓觉得辜负了他。 “我就练到这,以后可以自己来这里,不用母亲帮忙。”陈弓终于回过头,看到父亲淡然的脸挂着笑容,似乎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里放下了大半。 “也好,以后可以自己出去走走,你母亲会很高兴的。”陈秋道,继续推着轮椅往家里走。看到妻子凌芳正在门口焦急的等待,心里一阵欣慰,忙了半辈子,也不知图个啥,陈秋摇摇头继续往前。 晚饭过后,凌芳发现儿子竟然自己回房了,激动的拉着陈秋问个究竟,搞的陈秋很不自在,大脚一迈,出了家门,凌芳激动的握着双拳,“我儿子又能练功了。”而陈弓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自己下一次犯病会比之前痛苦数倍,能挺住自然好,挺不住的话,母亲又该由大喜转而大悲。; 第四章 灭门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陈秋到了陈家总堂,长老陈炬正等着他。 “长老这么着急唤我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嗯,木堂报,昨晚城南肖家被灭门,无一幸免。” “哦?肖克呢?”陈秋问道。 “包括肖家主在内。” “肖克也死了,会是哪家做的?城里除了我们陈家,还没有谁能一夜灭掉肖家吧。” “你这样想,其他家族也会这样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陈炬拿出烟杆子,慢悠悠的说。 “你是说,穆兰那边有动作,这事要尽早通知总庄。”陈秋道。 “我已经派雷一去了,那小子一直想去总庄。”陈炬抖了抖烟杆子,点着了烟,又说:“总庄那么老家伙肯定不会放他出来了,呵呵,随他去了。” “年轻人出去历练也是好的,长老怎么又抽上烟了,庄里可是禁了的。” “几十年的爱好了,哪能禁的住,庄主不是闭关了么,我过过嘴瘾,你小子别给我漏出去。”陈炬鼓着眉毛,半恼的说。 “庄主还没出来?我这次来,本来也是要找他的。”陈秋没心思与长老挤眉弄眼。 “哦?小弓又犯病了?” “不是,那小子偷偷的练到气诀第六层了,今天早上自个跑到练习场来了。” 陈炬呛了一大口烟,好像比听到肖家被灭门还吃惊的事:“不是不让他练了么,没有剑诀体质的基础,一味的练气,会爆体而亡的,这孩子,跟你一样倔,你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都到这份上了,阻止都没用,就让他能自主的走动走动,总不能因为这事又骂孩子吧。”陈秋终于有了无奈的表情。 “哎,你倒是看的开了,不过十三岁能练到气诀六层,这份天资真是可惜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去一趟肖家,木堂的人已经到那了,估计明天会很热闹,你去确定肖克被什么属xìng所杀,也去震震场子,庄主出关了我通知你。”陈秋点点头便回去了。 陈秋回到家中,气境渗入儿子房中,确定没有波动后便回房休息了。陈弓并未睡着,父亲的理解让他很欣慰,与其一辈子愁眉苦脸,不如zì yóu自在的过上几天,陈弓望着墙角立着的一把满是锈迹的剑,三年前,正是这把剑让他的腿失去知觉,但他没有告诉父母,只说自己在山里为不知名的毒物所伤,对于这把剑他有着异样的情感,不是怨恨,而是心血相连的亲近,陈弓望着它沉沉的睡去,此时那锈迹斑斑的剑仿佛睁开了眼一般,发出一阵柔和的光,似乎是在回应这位因为自己而残废却没有遗弃自己的少年。 次rì城南肖家大院,早已聚满了人,有官兵,有各方势力,有看热闹的平民。最显眼的要数城西施家,站在最前的赫然便是施家家主施成洛,这老头向来不喜欢露面,这次同为四大势力之一的肖家被灭门,作为肖克的生死兄弟,他如何不来,老头此时一声不吭的坐着,后头跟着几个年轻人和一位施家执事,家主不说话,他们自然也得憋着,看着院子里的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是怀疑陈家的,一是方圆上百里,陈家势力最大,二是案发后陈家木堂的人最先到此地,木堂的几位陈家子弟成了众矢之的,他们争辩无果,又苦于修炼的是木系,为辅站系,战力不足,底气也不足,只得听着众人的数落,好在分量最重的施家和官兵都没有动作,众人不至于太出格。一道黄芒从上空一闪而过,木堂的人欣喜不已,他们自然认得这道光。 “黄邪剑?”施成洛终于站起身,他等的正主终于来了,只不过这正主。。。 “还以为陈炬那老头会亲自来,倒是把三年不出庄的人惊出来了。” “庄主尚在闭关,家族琐事都需长老主持,小侄受长老所托前来查看,想不到却碰上世伯了,献丑了。”陈秋收起黄邪,对行了一礼。 “哈,贤侄这番修为怕是过了化气境六层了吧,我们施家可出不起你这等人才。”施成洛示意回礼,丝毫不掩饰内心的赞赏,老头倒是开明之人。陈秋跟官兵头领宋子文打了招呼,走向肖克的尸体,木堂的人跟了上来,“何时发现的。”陈秋问道。 “昨rì下午,我和弟兄在城南戒备,听到肖家里面发大水,进来查看就这样了。”木堂的一人回答道。 “肖家怎么会有大水,再说昨夜发的大水,难道今rì就没了不成,编也要编一个好点的理由。”人群冒出一粗髯浓眉的大汉,他一说,引起人群一阵sāo动。 “教头,他是洪番帮的梁六,上次堂主抓过他们的人,他便怀恨在心,硬说此事是我们陈家做的。”木堂的那人继续说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陈秋向后挥挥手示意,站在肖克的尸体前,上下看了一遍,确实如木堂所言,似乎死在了水里,陈秋反手一握,黄芒拔地而起,围着肖克的尸体转圈,犹如要火化一般。 “他们要毁尸灭迹。。。”人群里有人说道,众人附和,人群一片嘈杂之声。 “放你娘的屁,哪个孙子说的。”这回说话的是施成洛,顿时把刚要沸腾的人群又压了下去,宋子文摸了摸鼻尖,有陈家和施家在,他这位办案人成了看客。陈秋手一松,散去黄芒,走到施成洛跟前道:“水系高手所杀,最少到了化气境八层的地步,我们陈家的高手世伯都应认识,还没有哪个水系高手能在短时间内杀死肖家主。”陈秋对这施成洛说,也是对其他人说。 “你说水系就是水系么,只要不出手,哪里看的出属xìng,再说只看尸体就断定凶手的属xìng,这也太玄乎了。”梁六这句话并不是无理取闹,连宋子文也点了点头,武者只要不动用内力驱动真气,是看不出属xìng的。 “如说我说你是水系,你承认不。”陈秋突然这么一句,让质疑的人群瞠目结舌,施成洛也皱起眉头。 “你以为随便一说,就想蒙混过去,你陈家势力虽大,老子惹不起还躲得起,老子是火系的。”梁六匪里匪气的道,本来就是土匪,迫于陈家的压力才收敛许多,打不过总得说的过,说了这么一句半是自嘲半是骂人的话,引得众人发笑,宋子文笑骂道:“梁老六,你们山头的弟兄不都改了正行了,上次荣威镖局那批货还是你们救的,那镖头还发你们每人一朵小红花,这多大的荣耀,得感谢陈家,要不这班房还不够你们山头人住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梁六平时没脸没皮的这会脸红起来,他最恨别人把他当成好人了,憋得老脸通红,身边冒出火星,“原来真的是火系的,陈家的人胡说八道。”又有人起哄,梁六大惊,身上突然间就着起火来,赶紧御气抵抗,无奈火势过大,不得不祭出武器,剑体化成黑sè气状把身体笼罩在内,火势才逐渐熄灭,却烧掉了大半边胡子,甚是狼狈。 “水系主黑sè,真的是水系,此事与陈家无关,再有人起哄,都可以试试老夫的火气。”施成洛玩味的掂量着手里的火球,梁六成了实验品了,围观的人群才释然,这火原来是他放出来的。 “梁六,你自己就是水系,怪不得要往陈家身上泼脏水,拿下。”宋子文一挥手,却被陈秋拦下。 “此人修为虽然已过化境,但只是刚突破而已,没有那种实力杀死肖家主,既然此事与我陈家无关,那我就回去了。”陈秋走上施成洛跟前行礼道,转身又对宋子文微微颔首,宋子文双手抱拳:“教头请。”陈秋对木堂的人吩咐几句便退出了人群,祭出黄邪,和来时一样,一闪而过,留下众人有意无意的目送。 “陈家尽出些妖孽啊。”施成洛感叹道,这身修为,恐怕是不止化气境六层了。 “雕虫小技而已,家主无需长他人志气。”身后着黑衣的执事道。 “雕虫小技?我问你,我们施家从上到下十几代人可有人五十岁之前超过化气六?” “没有。”黑衣执事微微低下头,又道:“不过这几年我们培养的几位年轻人也不比谁家的差。” “这倒是,年底的宗族大会,该让这些小家伙出来晒晒太阳了,到时候恐怕要让陈家的娃娃吃些苦头了。”施成洛拂着大白胡子,笑眯眯的道,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第五章 不太正常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陈秋感觉有点不安,肖克修为不低,而且他也是土属xìng,五行里只有木能克土,偏偏木属xìng是辅站,战力不高,因此土属xìng碰上任何一种属xìng都不吃亏,土是克水的,杀死他的竟然是水系,那得比肖克的修为高多少才能弥补属xìng的不足,陈秋不由得多用一成内力加快了速度,庄主这时候该出关了,得第一时间让他知道,刚进家门,里面围满了人,有陈炬,林芳,以及其他叔叔辈的人,最令他惊奇的是,庄主陈仲也在,出了事了,陈秋意识到。 凌芳在众人面前哭的泪人一般,她似乎顾不上自己的失态了,见丈夫回来,哭的更开了。 “陈秋,我也尽力了,这孩子体质太差,脉络又窄,经不住气诀六级对经脉的冲击,虽然暂时护住了心脉,随时都有被冲破的可能,如果过得了今晚,这一波就算过去了,以后还会复发,跟以前的频率一样,不过更痛苦,更危险,你们要做好准备。”陈弓昏迷不醒,在他的床边坐着一位头发青白相间的中年人,这人便是陈仲,他在出关后第一时间给陈弓做了治疗,此刻竟然显得有些疲惫。 “嗯,谢谢庄主。”陈秋对此已有准备,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先回去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下来汇报肖家的事,还有,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去打扰弓儿,你们也帮不上忙的。” “是。”陈秋目送庄主回去,背影竟有些晃悠,不知是为弓儿耗力过度,还是强行出关所带来的副作用,陈秋回过头,透过窗户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你应该也会想到这样的结果,只是如果真的只换来一天的zì yóu,会不会太不值得,陈秋不知道儿子是否清醒着,如果清醒着此时会想些什么,真要熬不住的话。。。陈秋没有往下想,他看着儿子,生怕下一刻,这件房就空了,那样整个院子都空了,整个人也都空了, “要挺住,弓儿,你以后想做什么爹都不阻止你。”陈秋抑制了想进去拥抱儿子的冲动,此刻,他甚至相信了神灵。凌芳已经不忍再看,白天还在为儿子高兴,晚上就有了这事,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想不通,却认死理,一个劲的喊:“白天都好好的,晚上就病了,老天故意耍我们。” 陈秋去了总堂汇报,留下了凌芳满屋子的哭啼声。此时,墙角的剑动了,似乎等了很久,一股纯净柔和的真气溢出剑体,源源不断的浸入少年体内,融入了经脉,骨髓,还有那废了几年的双腿,一层青sè光芒覆盖着少年羸弱的身体,莹如宝石,纯如月光,有如沐浴着神的洗礼,滋润着因缺乏锻炼而退化的肌肉,松开了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头,恢复着因某种原因而残废的双腿,少年渐渐恢复神智,感觉着体内有如重生般的变化,这一切的来源,居然是墙角那锈迹斑斑的剑。 总堂里,陈仲陷入了和陈秋一样的困惑,能杀死肖克的大有人在,能以水系属xìng杀死肖克的少,能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灭掉肖家的少之又少,看来这事只有请示总族了。 “你先回去吧,以后不用去武场了,多陪陪小弓和凌芳。”陈仲想不出头绪,这样说道。 “可是,临近宗族大会,我得加紧他们的修炼,不能在这节骨眼出事了。”陈秋虽然也想在家,但这十年的心血都花在了武场,不就是为了年底守住第一的宝座吗? “没事的,输了也没事,都是些虚衔,连续拿了几次总要换换口味,施家李家那么老家伙可盼着这一刻呢,你尽管放心,以后我亲自去武场。”有庄主坐镇还有什么担心的呢,陈秋放下心来,退出总堂后大手一挥,黄邪起,虽然不远,陈秋如何忍得住一步一步走回家。总堂里,陈仲望着天空中那一抹绚丽的黄芒,捋着花白的胡子笑盈盈的自言自语:“装什么矜持,这会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过这修为好像又提升了,老子闭关这么久,被强行出关不说,为他儿子疗伤动了真元,这会累的jīng疲力尽,他在外面倒练得风生水起,嘿嘿。”陈仲苦笑一声,说到底,他是为陈秋高兴的,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忧伤,陈秋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到名满天下的赤土四天人之一,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到一位忧郁的父亲,从一个闯荡大陆的热血男儿到如今深居简出的赤土庄教头,如果二十年前是陈尘的死让他变得沉默寡言,那么陈弓若再有不测,真不知他会如何应对,放开点吧,毕竟你还如此年轻,陈仲这样想道,又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 陈秋回到了儿子窗前,陈弓依然一动不动的躺着,令他揪心不已,此时陈弓的体内,气血平稳,经脉畅通,舒服的睡着了,被折腾了一天,数次来回于鬼门关前,在神智恢复之初,他终究抵不过浓浓的困意。凌芳早已停止了哭泣,红肿的眼圈挂着两条泪痕,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儿子是他的一切,陈秋能说什么呢,把她扶进房间休息了。 次rì,陈仲一大早就到了武场,后头跟着武场执事陈劲农。几百名陈家弟子已经列好了队等待着教头,等到的是名头甚大,却有好多娃娃没见过的庄主。 “jīng神气不错,你叫他们全力催动内力,让我看看都到了什么修为。”陈仲对执事道。 “嗯。” “全力催动内力,让庄主看看你们的修炼成果。”陈劲农内丹一沉,声音夹杂着浑厚的内力传遍武场每一个角落。顿时,场内几百名弟子内力全开,从白到黑,从淡到浓,各种修为阶段的内力充斥着整个武场,陈仲此时成了阅兵的领导,负手在前排慢慢走过,笑眯眯的小眼睛暴露着老头掩饰不住的兴奋:“不错,没白费教头十年心血。” “是的,教头这几年真的很不容易。”陈劲农说道,迷离的眼神仿佛回忆起以前陈秋的种种事迹,现在出了这种事,却只能听天由命,陈仲听出了话里的意味,默不作声的走着,突然看到后排的一位少年身上青黑sè气息,问道: “那是哪家娃。” “堂主的公子,陈信章。” “哦,快要凝气九层了吧,剑诀突破四层了么?”陈仲问道, “嗯,没突破多久,不过有在练习其他剑诀了。” “嗯,陈谈先那小子出了个好儿子啊,旺公剑诀要循序渐进,决不能冒进,在确定能练之后,才能给他剑诀,这你要切记。” “庄主放心,这点我和教头抓的很严的。” “那就好,以后十岁以前的娃娃只准他们修炼剑诀,前三层都是强身健体所用,练好了再练气诀。”陈秋看到有几个刚满十岁的孩子,又想到了陈弓,补充了一句, “教头早已有过吩咐了。”陈劲农答道,自己一提到教头,总有说不出的意味。 “还是他心细啊。”陈仲叹了口气,说:“武场的孩子都在这了么?” “还有几位去了炼堂,教头让他们去那里历练,比在这里更有帮助,雷少爷去了总族,执行长老给的任务。” “哦?那年底也赶不回来了,他不参加宗族大会吗?”陈仲问道。 “雷少爷年底前将满二十岁,超龄了。” “这样啊,那他不是一届也没参加?”陈仲说完又苦笑了,那小子巴不得不参加呢,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二十年了,“宗族大会有把握拿下么?”陈仲悻悻的问道。 “应该不成问题。” 突然旁边黄芒闪过,陈秋慌忙降下身来,陈仲却恼了:“我说你小子怎么也变得冒冒失失的了,不是让你别来了么,在家闲不住?” “不是的庄主,弓儿他好了。” “好了这是好事,慌张什么?” “这好的不太正常,庄主您过去看看吧,我心里不踏实。” “病了不踏实,好了也不踏实,得,我这把骨头再折腾一回。”陈仲回过头对执事耳语几句,带着陈秋走了。执事愣了半天,“放假?这是哪出?”随后对这武场传出话去:“庄主有令,放假一天,解散。”这回是几百名陈家子弟愣住了,“叔,这是哪出啊?”陈信章跑过来问,“十年头一次啊,小弓是不是出事情了。” “废什么话,叫你放假就快滚,骨头痒了等着cāo练呢?” “没,叔,哪有的事,放假了我乐还来不及呢。”陈信章打着哈哈,闪避着陈劲弄的魔掌。 “你气诀快到凝气境九层了,再抓抓紧,争取宗族大会前突破到化气境,叫你爹去剑冢选一把合适的剑,宗族大会再拿个好名次。” “哪有那么快啊,叔,这第九层还没破呢,半年再上一个大坎,你当我是雷一哥啊。”陈信章一溜烟跑出了武场,留下一脸苦笑的执事。; 第六章 好转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等赶到陈弓房中,凌芳正给靠在床头的宝贝儿子捏腿,好不容易醒来了,得好好伺候着。 “哈哈,还是你儿子命硬,这不挺好的,有什么不正常?”陈仲欣喜的问。 “您给把把脉。” “哦?”陈仲好奇的给陈弓把脉,忽然皱起了眉头,陈弓渡过了昨晚的生死劫,按理说没有剑诀的支撑,体质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而且以后还会反复发病,可此时的陈弓体内,心脉自然没被冲破,而且比昨rì宽大数倍,达到了旺公剑诀三层才能有的效果。 “咦,这是?”陈仲不可思议的道,陈弓的体质没人比他更了解。 “叔父,怎么了呢?弓儿是不是还没好?”陈仲这般不解为凌芳的兴奋蒙上了yīn影,她焦急的第一个问道, “这倒不是,弓儿现在全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好。” “我就说嘛,叔父神通广大,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他爹还老是疑神疑鬼的。”凌芳终于放下心来,对着儿子安慰道,对于夸奖,陈仲自然是笑纳的,有些事情解释的太透,反而引起她们不安,陈秋继续问道:“对了小弓,你腿现在有感觉吗?” “嗯,很轻微的麻痹感觉。” “那就对了,毕竟瘫了三年多了,你算是因祸得福了,再有几个月应该就能站起来了。” “真的?”陈弓和凌芳同时问道,陈秋放不下脸,也是伸长了脖子。 “是的,能站起来,还能继续修炼。”陈仲的话给这一家子吃了定心丸,吩咐了凌芳一些饮食的细节后,就离开了房间,陈秋跟了出来,“庄主,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反正捡了个大便宜,还管谁扔的么?” “那弓儿以后的修炼。。。”陈秋好似自言自语的说。 “嘿嘿。”陈仲盯着陈秋饶有意味的笑两声,看出了他的心思,如果说旺公剑诀前三层是为了打好体质基础修炼心诀的话,那么以陈弓现在不弱于三层修为的底子再去练这三层,那得练出什么体质,而且别忘了,陈弓保持着十三岁六层气诀的记录,虽然这是冒着生命危险以省去修炼剑诀的时间换来的,对于武者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俩根老油条大眼对小眼,相视而笑。 在这崇尚武力的大陆,武者为王,修炼分外两张,气决主内,剑诀主外。气决分三大境,凝气境,化气境,玄气境,每一境地分为九层。一个人能否成为武者就要看他的心脉能否承受修炼气诀所带来的冲击。武者以修炼剑诀来强化心脉,有了过硬的体质,才可以继续修炼心诀而不被巨大的冲击力反噬,以达到更高的修为,陈弓便是因为双腿残疾,无法修炼剑诀,差点送命。普天之下,有着各种各样的剑诀,甚至每一宗每一派都有着各自独有的剑诀,这成了大陆的一大特sè,一个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看尽所有的剑诀。陈家作为中土国名气最大实力最强的一族,与旺公剑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旺公剑诀为陈旺所创,共十二层,为当世最为强悍的剑诀之一,也是最难学的剑诀,没有之一,传承了千年之久,据说除了陈旺之外,没人能修到十层以上。五十年前,陈家最后一任家主陈伯党便是凭借剑诀第八层的修为斩杀穆兰国数位统领,协助中土取得胜利,经此一战,穆兰国损失大部分高阶武者,从此国力衰退,一蹶不振,退出中原之地。义门陈氏的名头响彻大陆,在古国的地位更是如rì中天。陈家定居青峰山千年,历任十几任家主,从来都是聚居而食,从不分家,到陈伯党任家主时已有三千多族人,人人习武,虽家训甚严,却为当政者所忧,一旨黄文,责令分庄,偌大的陈家被分散到中土各个角落,惟陈伯党所在的总庄尚在京城,陈伯党因此不是闭关修炼,就是浩游宇内,已有数十年没露面。陈仲作为陈伯党长子,却并没有承其衣钵,因为他并非是陈伯党的火属xìng,好在天佑赤土,在仓山撑起分庄的一片天,庄内更是人才辈出,除去上一辈已故或闭关多年的老者,行走于世最为有名的有四人,俩人尚在庄内,教头陈秋,炼堂堂主陈谈先,京城一人,禁卫军三队队长陈齐,还一人二十年前死于西金,成为三人心中永远的痛,名为陈尘。四人同为一辈,个个惊才艳艳,年纪轻轻便跨入化气境,凭借五层剑诀的修为称霸当时年纪一代。由于陈家选择武者条件极为苛刻,陈家剑诀前三层都为强悍的练体武学,若是过不了这三层,陈家子弟便不能学习其他剑诀,终生只能是个强壮的普通人。由于难度甚高,三层过后,有的资质差一点的弟子十年不得寸进,于是陈仲便允许他们学习其他次等剑诀,纵然是次等,有了先前三层的基础,也可有一番成就,气诀的修炼也事半功倍,这也造就陈家子弟气诀修炼普遍较快,除去陈弓十三岁修成六层的特殊情况外,这一辈的年轻人已有气诀九层的修为,尤其是陈蒙,才二十岁的年纪,竟然已经触摸到突破到化气境的瓶颈,大有当年赤土四天人的风范,此人为赤土庄除雷一以外的最强者,也是此次争冠宗族大会的大热门。 陈秋想起在肖家大院里施成洛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以他赤土庄教头的识人慧眼,自然看出他们的卓越资质,施成洛带着他们招摇过市,想必是炫耀他施家的资本,今年的宗族大会有看头了,目送着陈仲,陈秋这样想道。 回到屋中,在陈秋连哄带骗下,凌芳依依不舍的离开儿子房间,自己却钻了进来,塞给陈弓凝气决第七层的心诀,以一种做贼的心态和声音说道:“心诀从这一层开始就不太好练,武场那些人一般需要两年,陈信章那几个用了十四个月左右,雷一用了半年,你有把握多久能练成?” “半年。”陈弓答道, “好,腿好了以后也别忘了练习剑诀,前三层你都记熟了,慢慢练,记住,在第五层之前,我不允许你练习旺公剑诀以外的其他剑诀。”陈秋知道他这个儿子,受伤之前,一直保持着心诀最快速度,既然条件允许,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修炼的,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发给他这个许可证,陈弓点点头,父亲好像恢复了以前的严厉,但此刻陈弓的心里却是分外感动,这是以前体会不到的。 “还有,不要向别人透露你的体质和修为,包括你妈,她不懂得修行之道,女人就是话多,高兴了跟花痴一样,不高兴了像疯婆子。”陈弓第一次听到父亲称呼母亲为疯婆子,宛然一笑,也许今天的父亲太兴奋了。 父亲走后,陈弓想着刚才的话,不是很懂,但父亲的话他肯定唯命是从,腿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先试试心诀吧,陈弓康复后第一次御出真气,发现比以前浓郁许多,颜sè也变得更深,如陈仲所说,陈弓因祸得福,糊里糊涂的心脉已经有了练就旺公剑诀前三层的强度,这给了他足够的底气,陈弓记好了心诀,闭上双眼,体内气血急速运转,却不像白天那般横冲直撞,而是有序的流向心脉,在心脉聚拢之后,又被强有力的喷向身体各个部位,陈弓感觉全身发热,酣畅淋淋,源源不断真气溢出体外,围着陈弓翻滚,整个人笼罩在一团青sè气体中。 在这片大陆上,武者的修炼都离不开灵气,灵气就仿佛空气一样无处不在,不同的是,灵气之所以称为灵气,是因为它有灵xìng,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有生命的,像兽群一样喜欢群居,或者受某种力量牵引而聚拢,比如义门总族所在地青峰山,火炎国的火龙窟,西金的大港城等等,这些得天独厚的修炼场所对武者的修炼大有裨益,义门能立于大陆千年之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受了青峰山这片地段的好处,这也是中土皇室觊觎已久的原因所在,同时忌惮陈家强盛的武力而没有撕破脸皮,唯一能做的只是把dì dū搬到青峰山脚下来沾点灵气罢了,想来当初陈旺选青峰山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然而陈旺想不到的是千年之后,他的大部分子孙远离了青峰山的福泽,分散到全国各地。 赤土庄里的灵气只能算作一般,甚至说是贫乏,但赤土庄人都继承了陈家疯狂修炼的秉xìng,加上大陆顶级的旺公剑诀的辅助,赤土庄人一直是仓山武者的代表,除去赤土四天人不说,光这一代就有雷一,陈蒙这样的强者,如施成洛所说:这个赤土庄,尽出妖孽。 第七章 炼堂堂主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五行大陆之所以被称为五行大陆,不仅仅因为有五种与五行的方位和颜sè匹配的土壤,还因为大陆上的人,准确的说是武者,武者的体质属xìng是天生的,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每一种都有其特xìng。金系主西方,真气为白sè,以速度与力量著称,是五系当中攻击最为锐利的一系,代表人物为中土禁卫军总领,同时也是皇室贵胄,蓝王古庄,赤土庄炼堂堂主陈谈先也是金系。木系主东,真气为青sè,特点是柔和,包容,这决定了木系真气不能战斗的原因,主要功能为治疗。水系主北,真气为黑sè,变化多端,无孔不入,是五系当中最具迷惑xìng的一系,中土禁卫军三队队长也是赤土四天人之一的陈奇就是水系。火系主南,真气为赤sè,以狂暴著称,是五系当中最难修炼的一系,火系真气过于狂暴,因此对武者的体质要求极高,这也决定了火系武者的罕见程度,这个大陆的火系武者绝大多数来自火炎国,但最为有名的却是义门家主陈伯党,只不过他已经消失了十年。土系主中,真气为黄sè,xìng醇厚敦实,拥有土的特xìng,攻守俱佳,修炼最易,土系武者众多,大成者寥寥无几,当今大陆土系武者的代表人物为陈秋,虽然隐居赤土庄已有二十年,修炼不辍,威名不减。 陈弓把真气御过一个又一个周天,足足两个时辰,已经三年没有享受到疯狂修炼的畅快,想不到三年后他仍然能跟以前一样,虽然他是木系,一个毫无攻击能力的辅战系,这丝毫不能消退他修炼的热情,此时陈弓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通过疯狂修炼,让气血贯通早已没有知觉的双腿,重新站起来。 院子另一头的房里,陈秋收回意境,顾自一笑,却被妻子发现,“怎么了,每天板着个脸,这会倒自个乐上了。”凌芳兴奋的拿丈夫打趣道。 “你还不是一样,白天哭的要死要活,晚上乐的没边,庄主都说你有辱家风。” “是你这榆木脑袋说的吧,叔父才没这么古板,撒谎都不会。”凌芳半羞半恼的说,夫妻俩恢复了久违的情趣。 次rì,门童来报,施家来访。 陈仲已经调息了一夜,稳固了真元,到总堂迎客,看到门童后面跟着的施家家主施成洛,走上前去,道:“施老头,许久不来我赤土庄,把我老头子忘了不是?” “老弟去年来过多次,你闭关那么久,还以为死在里面了,这会来吊唁,你这是诈尸了么?” “哈,和诈尸差不多,庄内小辈毛病多,刚修好真元,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散架,老友是看一眼少一眼呐。”说着便把施成洛引进堂内,吩咐门童:“去把长老叫来,带上他的茶叶。”门童应了一声出去了,俩人寒暄一阵便坐下来了,施成洛掏出一个盒子递给陈仲,这是給老哥的,当做庆祝你出关。” “老小子,我前脚出关,你后脚就来了,这情报做的可以啊。”陈仲也不做作,接了下来。 “嘿嘿,要不耽误了点事,昨天就来了,武力比不过你陈家,论情报嘛可不差你的木堂。” 两人说话间,长老陈炬已经到了门前,侍童接过茶叶泡好后端了过来,施成洛抢先接过一杯,呷了一口,眯着眼品起茗来。 “长老,这茶叶你得让我带回点,我不能每次都往你这跑啊。” “你倒嫌过来一趟麻烦,这茶树一年就那么点叶子,你要是不来,我可舍不得掏出来。”长老鼓着眉毛说。 “嘿嘿,谁还不知道陈炬兄的绿幽茶珍贵么,咱们这不是交情好么,上次就那么一点,被我那龟孙子一口全吞了,气的我狠揍了他爹一顿。”施成洛又掏出个盒子,眉间挤出暧昧的笑容,“长老请收下。”不用猜,盒子里肯定是上好的烟丝,却引得陈炬咳嗽不止,施成洛情报网确实不错,可他哪里知道赤土庄戒烟一事,陈炬手心里攥出了汗,终究敌不过盒子里烟丝的香味,扔给施成洛一个小瓶子:“今年的收成都在这了,下回来可就喝不着了。”施成洛手忙脚乱的接过瓶子,恼了他一眼,表示这是对如此宝物的亵渎,他哪里知道,这一小瓶绿幽茶只是陈炬从那仓库里随手抓起的一撮。 “两个老家伙。”陈仲看着这光明正大的贿赂,苦笑一声。 “正事办完了,咱再做点别的,带我看看你那群娃娃去。”施成洛满意一笑。 “我就说你目的不纯,这是为宗族大会探底来了。”陈仲前头引路,到了武场,陈秋今rì又回来武场执教,远远的听到施成洛的大嗓门,“贤侄,前天一别,今rì得见,气sè更甚啊。” “拖世伯福,犬子病情好转,这才露了相。”陈秋双手作揖。 “下次来要到你院子里坐坐,你们这一辈,就你最对我脾气了,比李家那几个兔崽子强多了。”施成洛说话一向大大咧咧,为人正直,这也是陈家与其交好的原因, “雷家那小子呢?上次骗了我的轮转镜,还没还给我,这会躲着我了。”施成洛眼光扫了一遍整个武场,说道。 “他去总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哦?他不在,你们今年要想保住第一那就难喽。”施成洛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好带,不愿吃苦,也不下工夫琢磨,今年是大不如往年了。”长老看着台下的几百名弟子说,台下后排,陈信章正打着哈哈,伸着懒腰。 “好了,看也看了,我就回去了。”施成洛拜别陈仲,也不做停留,祭出宝剑一御而过,留下一线火光。施家同为仓山四大势力,与陈家交情甚好,为人耿直大方,连陈秋对他也是恭恭敬敬。 施成洛走后,武场外头又进来一个人,与陈秋年龄相仿,甚至比他更为英俊,骨子里却透着痞气,从他夸张的步伐上一览无遗,虽然他是故意做出这番大摇大摆的模样,只为逗众人一笑。 “不是前几天就该回来了么,怎么推迟到现在?”庄主陈仲早已习惯这人的秉xìng,见怪不怪,来人正是号称赤土庄最为恬燥之人,陈弓的大伯,陈信章的父亲,赤土庄炼堂堂主陈谈先,炼堂是义门独有的武力部门,本来的作用仅仅是指导武者进一步的修炼,自陈谈先接手以来,一改义门作风,大肆对外动用武力,只不过对象都是周围的流氓地痞,山贼土匪,仓山能有今rì的稳定与繁荣与他的作风息息相关,虽然他本人不怎么招人待见。陈谈先名列赤土四天人第二,金系,剑名金雀,二十年前在西金单挑水谷国四十余名化气境强者一战成名,上个月他带着炼堂的部分人马潜入穆兰国刺探军情,此刻他收起了夸张的动作,答道:“听说我侄子病好了,急着回来看看,路上碰上些奇怪的事给耽误了。” “奇怪的事情,难道穆兰国境内有动作?”长老陈炬是个急xìng子,他急着吐出一口烟,呛的直咳嗽。 “穆兰那边倒没什么,中土这边到是不安宁,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浮城马迹庄,庄主告诉我浮城出现了不少外地武者,他曾暗中试探过,这些武者修为高深,绝对不像是本地人,至少不是浮城人,另外,曲城也有类似情况,这些人可不像是生意人或者探亲的。” “如我所料,果然不单是仓山啊,谈先,萧家前些天被灭门了,凶手是水系武者。”陈仲淡淡说道。 “什么?”陈谈先长大了嘴巴,现出了从未有过的震惊,“被灭门?还是水系?萧家老头可不是谁都捏的住的软柿子,就算是老四,没个十来回合的也拿不下吧?”老四自然是指陈秋。 “他十来回合是客气,以你的xìng子,能憋得住十来回合不?”陈炬笑着吐着烟圈。 “这什么话,萧克可不像李家那群鸟人那般无趣,我怎么忍心对前辈无理,况且他酿的酒好。” 陈炬瞪了一眼陈谈先,就知道他是冲着酒好去的,陈炬平生没啥爱好,除了摆弄些花花草草,最大的乐趣就是抽烟,滴酒不沾,眼看着陈谈先侧过身子走向武场队伍的后面,各种五颜六sè的真气群当中,走到了一个形状扁平的黑sè真气团旁边,大手一挥,黑sè退去,露出一个少年甜美的睡姿,枕着双手,闭合双眼,耷拉着腿,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想来是做着美梦,此人不是他的儿子陈信章又会是何人? 陈谈先没有叫醒他,而是拔出带着白sè真气的金雀剑,在睡着的陈信章周围比划了几下,真气在剑划过的轨迹上停留下来,这是一个棺材形状,将陈信章关在里面,白sè真气渐渐凝实,结成薄薄一层白sè金属,整个过程悄无声息,有如水结冰那般顺畅。做完这些,陈谈先反手拂袖而去,陈信章这一关至少要到明天了,众人看着这赌气般的一幕哭笑不得,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能将虚无缥缈的真气弹指之间凝结成坚不可摧的实物,这至少是化气境六层才有的境界。 化气六!整个大陆也数不出百人来吧,一定要在五十岁的年龄段里找,也只有赤土庄这几人而已了。 第八章 剑冢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修炼之余,陈弓总会趁凌芳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院子,自从修炼到凝气境后他总是按耐不住小孩子贪玩的xìng子,有了真气的支撑,对轮椅的掌握也驾轻御熟,庄里的每个角落都难不住他,凌芳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子能有如此兴致,她又怎么舍得阻止。 赤土庄有两个禁地,一个是陈炬的茶园,另一个是剑冢。碍于赤土庄铁面长老的威严,自然没人愿意冒险涉足种植着绿幽树的茶园,即使绿幽茶的诱惑实在很大,但也有例外:陈炬对于这个十三岁的残疾孩子倒是欢迎之至,究其原因,可能是出于对天赋异禀的陈弓只能呆在轮椅上的惋惜,与庄里其他人一样,他对这个孩子怜爱无比。真正的禁地是剑冢,这个神秘又神奇的地方,总会勾起陈弓的无限幻想,听炼堂的叔叔伯伯说过,他们无一例外都只进去过一次,而且都是在突破到化气境以后,每个赤土庄的武者都可以从剑冢选一把适合自己的剑,作为今后陪伴一生的武器,这是对武者的奖励与肯定,像是chéng rén典礼般庄重而神圣,因此讲起自己进入剑冢的经历,每个人都滔滔不绝,仿佛他们进入的不是同一个地方,然而他们的口中都提到过一把令人望而生畏的剑,这把剑整个剑冢最zhōng yāng的一块圆石上,周围有强大的气场让人靠近不得,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这把剑居然没有剑鞘,据说是上古魔王的佩剑,先天灵气十足,拒绝魔王以外的任何人靠近,至于为何没有剑鞘,没人能解释的清。 这rì,陈弓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后顾不得吃早餐,乘着青气飞出院子,这是自瘫痪以来最令他高兴的一天,庄主答应带他进入剑冢。到了总堂,陈仲早已侯在门外,尽管陈弓已经能自行,他还是习惯xìng的推着轮椅前行,缓缓进入总堂,这让陈弓疑惑不已,问道:“爷爷,剑冢在总堂里面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陈仲答道。 二人进入总堂,陈仲坐上首席,开启扶手上的机关,大堂zhōng yāng的地板塌陷出一个方形地洞,陈弓靠近一看,地洞连接着均匀的石阶直到深处,里面时不时的冒出一阵阵凉气,yīn森森的让人浑身不自在,陈仲从腰上的玉果剑抹出一缕青sè木系真气,攥在手中化出一个木质火把,右手抓住火把一端轻轻摩擦,火把便燃烧了起来,陈弓惊奇的看着这一幕,问道:“爷爷,木系真气怎么会生出火来呢?” “类似于钻木取火的道理,等你对真气的cāo控熟练以后你也就会了,下去以后不要离我太远,也不要随便触摸一些东西,明白吗?”陈弓点了点头,随着陈仲下去。 大约一百层石阶过后,前面终于看到了平地,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山洞,在赤土庄生活了十多年,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陈弓显得无比兴奋。 洞口不足一人高,凉气越来越重,里面传出极为规律的水滴声来。火把的亮度不足以照亮整个山洞,陈仲又重新做出了十个火把,点燃后悬浮在山洞的各个角落,山洞一下明亮了许多,顺着火把的光亮,陈弓惊奇的发现,这个貌不惊人的洞穴,竟然有着半个武场大小,洞里杂乱无章的放着许多剑械,有的斜插在石壁上,有的摆放在架子上,更多的是直接被扔到了地上,显得非常凌乱,与其说这是叔叔伯伯们口中的圣地,倒更像是一个疏于管理的武器库,只有少数几把剑被放在dú lì的石台上。 陈仲似乎看出了小弓的失望,笑着解释道:“这里的剑大多数是你的叔叔伯伯行走大陆之时拾取或从敌人手里缴获而来的,少数几把是分庄之时从总庄带出来的,以前你父亲几个每一次从外面回来至少带回十把剑,他们眼界高,一般的剑入不得他们的法眼,只不过近二十年走动的少了,剑冢的剑只出不进,再过几十年,这里怕是要被搬空了,别看这里乱糟糟的,随便挑一把都足够买下外面的一间武器铺。” 陈弓听着庄主的解释,不由得眼里闪出jīng光来,这间其貌不扬的地下室,竟然是赤土庄的宝贵财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父亲的剑也是这里的吗?”从小到大,陈弓几乎没有近距离看过黄邪,父亲说他的剑对外人极为排斥,因此很少露在外面。 “不,你父亲的剑比较特别,大概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在青峰山的黒木森林里得到的,据说当时有两把剑,另一把剑被你的另外一个叔伯得到了,可惜二十年前他已经死了。”陈仲仰头看着石洞顶部垂下的石钟rǔ,回忆起当年的事迹,不甚唏嘘,陈弓识趣的没有打扰,继续搜索着洞里的新奇,在一把大一号的红sè的剑旁边停了下来。 这把剑笔直立于一方石桌中间,光露在外面的部分,足足比其他的剑长处一半有余,剑体红的发亮,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立刻就把十三岁的陈弓吸引住了。 “这把剑叫赤炼,是一把火系剑,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呢。”陈仲回过神来,耐心的说起这一段往事:“大概在你父亲十六岁的时候,你大伯陈奇带着他们几个人去青峰山总族的旺公学院修炼,不久后从火炎国来了一位王子,借着这把赤炼剑的威风挑战青峰山年轻一辈,几乎无人可挡,这位王子也算个人物,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竟能击退化气境四层的青峰山弟子,要知道他只是化气境初级的功力,连越四级作战,让当时的旺公学院颜面尽失,这位王子自鸣得意之际,你的那位故去的大伯上前迎战,几个回合之内打的王子毫无反抗之力,最终按照事前约定,这把剑便被留在了青峰山,后来被带回了赤土庄。” “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当时陈尘大伯是什么修为?”对于陈弓直接说出了那位故去大伯的名字,陈仲没有过多的吃惊,在陈秋耳濡目染之下,陈弓对于这位与父亲最为交好的大伯自然得知一二。 “也是化气境一层,比你父亲大一岁,当年是十七岁,令我们吃惊的是,他竟然在当时就练成了旺公剑诀第五层:刺突,好在他只用了一半功力,王子才不至于丧命。”陈仲对于当年的事犹如亲历,陈弓听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慈祥的爷爷,陈仲继续说道:“其实当时你父亲几人的修为相差无几,也就是说他们任何一人都能击败王子,老大陈奇太过稳重,不愿意冒这个尖,老二陈谈先恰好相反,本来他早跳出来了,陈奇怕他冒冒失失的拿捏不好分寸伤了王子,就拦下了,后来就由你父亲和陈尘抓阄决定的。” “抓阄?”陈弓长大了嘴巴,想不到一向以成熟稳重示人的父亲当年也玩这种孩童游戏,嘴角升起一丝笑意,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赤土四天人的种种可能发生的画面,今夜刀光剑影,明朝觥筹交错,乱战中生死寄于脑后,酒醉后敢问此生何求,浮游一生,浪荡五行。至于后来陈奇为何去了禁卫军当队长,父亲和二伯在武者的黄金年龄段为何归隐赤土庄,想必发生了一段触目惊心的往事,从他们偶尔喝醉后的只言片语,陈弓猜测应该与陈尘有重大关系,陈弓有问过母亲,但她对此也不慎了解,男人的心底总有那么几件难以触及的往事。 “既然这把剑这么厉害,为何到现在都没人把它带走?”陈弓不解的问。 “每一把剑都是有灵xìng的,在离开主人后会都自我封印,若想再次启用必须运用自身的真气打破封印,我们称作炼化,越高级的剑炼化起来越难,被封印反噬的风险也越大,如果要炼化这把剑的话,至少要有化气境五的修为和五年的时间,方可炼化,当然也有一些辅助手段可以缩短时间,不过这需要极为罕见的媒介。我们赤土庄这几十年来没有一个像样的火系武者,这把剑就一直留在这里了。” 陈仲站上石桌,抓住剑柄缓缓往上提起,剑体带着撕裂石桌的声音最终完全呈现出来,足足一米多长,他挥舞了一番,别扭至极,把自己逗乐了:“这火炎国的剑就是难用,也只有人高马大的火炎国武者才使得顺手,据说这把剑的剑身也是红sè的,而且刻有铸造者的名字,只可惜要炼化后才能打开剑鞘,我倒想看看这把剑出自哪位大师之手。”陈仲把赤炼剑镶入凹槽,下了石桌后发现陈弓已经到了几丈外的一处圆石旁边,对着圆石上的一把没有剑鞘金光闪闪的剑伸出手去,陈仲大惊失sè,朝着陈弓大声喊道:“不要靠近圆石。”话刚落音,传来陈弓的一声惨叫。; 第九章 震惊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嘭。。。”一声巨响,陈弓在触及金剑一尺远的距离时被一股巨大的气浪冲出一丈之远,他吐出一口浓稠的淤血后倒地不起,轮椅横在地上只剩下一只轮子飞快的转着。 “小弓。。。”陈仲一手扶起陈弓,一手附在他的背上,柔和的青sè真气源源不断的从掌心灌入陈弓体内,本来是为了满足这个让人怜爱的孩子期盼已久的愿望,谁知竟然发生了剑冢里面最为可怕的事情,他清楚的记得就在几年前,有一位前来取剑的弟子便是触动了这金剑弄的个经脉尽断而死,更何况陈弓只是个年仅十三岁的残疾孩子,抵抗力远比一般人差,想到此处,陈仲为自己的过失自责不已,加大了真气量,希望能护住小弓的心脉,可令他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输入陈弓体内的真气被原封不动的弹出体外,好在陈仲收的快,险些让两股对冲的真气在陈弓的背上进行一次“爆破”,八十余岁的陈仲虽说不上阅尽人事,但也绝不是毫无见识的愣头青,他一生救人无数,何曾见过这番景象,小弓的体内仿佛存在一股比自己更为强大的力量,阻止了真气的输入,这如何不让他震惊,一时竟然不知所措,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时的陈弓体内极为混乱,若强行治疗只怕适得其反,看着额头直冒冷汗的小弓他竟然插不上手,只能围着陈弓转圈,希望他能自行卸去那股力量,但他清楚的知道凭借陈弓的体质根本不足以承受如此大的能量,此时的陈仲完全失去了赤土庄庄主平rì里的处事不惊。 空旷漆黑的山洞,没有源头的凉风,杂乱无章的剑械,失去cāo纵后坠落在地的火把,以及唯一能证明时间还在流逝的不间断滴水声,此时的剑冢在陈仲的眼里成了英雄冢,坟墓,他盯着盘坐在地上的陈弓,期盼着哪怕是最微小的动作的发生,终于在一刻钟后,陈弓睁开了眼睛。 他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试着运行真气,发现体内并无异样,抬起头看到焦急万分的陈仲,示意自己没事,在两人眼神对接的一刹那,陈仲似乎看到小弓的眼睛有一道蓝芒一闪而过,由于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也可能是重伤之后的人产生的异象,因此没有在意,他试着给小弓注入真气,发现先前的那一股力量已经消失不见,小弓除了有些虚弱以外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这让陈仲大惑不解,好在小弓没有危险,这才让他长出了一口气,把这违背常理的一切当做是上天的护佑,算是对这个失去双腿的孩子的补偿。 “爷爷,这把剑为何如此霸道,竟然近不得身。”陈弓早把自己险些丧命的事抛之脑后,而这位庄主爷爷却依旧惊魂未定,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说道:“这把金剑叫做暴刃,自我意识极强,没人能近它一尺之内,想来当年这把剑的主人必定有着石破天惊的本事,说起来我也不太清楚它的来历。” “可是,既然没人能近它一尺,它又是如何被放到这里的呢?”听完庄主的回答,小弓第一时间冒出这个问题。 “说没人能近它一尺也不准确,因为当初是雷一的父亲雷晶把它带到了这里,二十年前他把刚出生不久的雷一带到赤土庄请求我们抚养雷一,你父亲与雷晶交情不菲当然就答应了,雷晶把这暴刃留下来当做是抚养雷一的报酬,自从这把剑落户剑冢以后就再也没有挪动过,我也不清楚为何就他一人可以,也许是因为他那特有的体质吧。” “这么说那雷一哥应该也可以碰这把剑了。”小弓惊喜地问道。 “按理说应该可以,可是那小子根本就没进过剑冢,他有了雷晶留给他的雷鸣剑当然就不需要再选其他的剑了。” “哎,雷一哥也真是,哪怕是下来验证一下也好啊。”陈弓不由得叹气,似乎为此感到惋惜,陈仲心里一个踉跄,验证一下?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验证一下是否能靠近一把自己根本就用不了的剑?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嘛!小孩的逻辑还真是简单。 “轮椅也毁了,我背你出去,出了这档子事你父亲母亲该骂我了。”陈仲扶起小弓,搭在背上。 “我不会跟他们说的,爷爷帮我变一座新轮椅出来就可以了。” “这个好办,不说最好,省的你娘唠叨。”陈仲手掌平摊,顺势往上一抬,散落在地上的火把和轮椅悬浮起来,跟在爷俩身后出了山洞。 地处边境的仓山冬季显得特别干冷,凛冽的寒风能在人通红的脸上留下呼啸而过的痕迹,一丝一丝有如刀削一般,临近年底,仓山市集显得格外热闹,然而却再也没有出现那个轮椅上的身影。 赤土庄教头别院的一间屋子外头,凌芳坐在凳子上无jīng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眼神时不时往屋里探,旁边放着已经热了两遍的饭菜,她再一次看向青气弥漫的屋里,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端起饭菜又走向厨房,陈家勤俭节约的家训是不允许浪费饭食的,儿子废寝忘食的修炼,丈夫为了准备即将到来的宗族大会也忙得不可开交,这让凌芳犯了难,她吃着给儿子准备的饭菜,心里也不消停:这爷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屋子里青气渐渐散去,蒲团上露出了瘦弱的身子,陈弓抹去汗水,眼里蓝芒一闪而过,他用双手把腿放直,升起一根手指的距离后落了下去,他兴奋的高高举起握紧的拳头,用他还未发育完全的声带发出一声稚嫩的吼叫,这才发现自己两天没吃东西了,他一摸干瘪的肚子后双手合十,青气溢出体外,把蒲团盘起离地一个手掌的距离冲出门外飞向厨房,随着修为的长进,他已经能把自己撑起离地一尺的距离了,在家里索xìng就不做轮椅,而是带着蒲团飞来飞去,模样甚为滑稽,陈秋说了他几次后也习以为常了,凌芳见儿子能摆脱轮椅高兴地巴不得儿子能飞到天上去,只不过在她吃完为陈弓准备的饭菜后又得重新做一份了,此时陈秋也刚好回家,这个月来一家人头一次凑在一起。 陈秋正为十年一度宗族大会而犯愁,按照惯例仓山的每一个家族都可以派出四名弟子参加,成绩排名前四的家族则被列为四大势力,过去几十年都是由赤土庄陈家,施家,李家,萧家垄断前四,其余的小帮小派资质资源都有限,培养不出像样的年轻一辈,都只是露个面,混个脸熟,能在赤土庄的地盘上捣鼓一番那也是一种资历,只是这一次由于萧家被灭门,四大势力空出一席,参加宗族大会的热情空前膨胀,保不齐能在这鱼龙混杂的世道谋得这第四席,那可是能与三大势力齐名的荣耀,各帮派卯足了劲,甚至厚着脸皮派出三十岁以上的武者,这在陈秋眼里也无可厚非,真正让他犯愁的是赤土庄的四个名额。 为显示赤土庄的龙头地位,每次派出的武者都在二十岁以下,只是在陈秋眼里这一辈当中二十岁以下拿得出手的人没几个,加上雷一去了青峰山总庄,剩下的人选当中陈蒙算一个,陈信章也勉强,前些rì子刚突破凝气境八层的陈浩也凑合,剩下的不是资质一般就是太过年轻,还未成长起来,除此之外再无人选。 “看你愁的,饭都吃不下了,选个人而已,有那么难么?” “凝气境八层以上的就三个,要我从七层里面选我可丢不起那人,宁愿放弃这个名额。”陈秋答道。 “不就是七层么,你那群弟子还没我儿子争气,小弓都九层了。”凌芳拼命给儿子夹菜,嘴里不忘挤兑丈夫。 “九层?”陈秋把菜停在嘴边愣住了,这几个月尽给武场的弟子恶补了,终究让陈浩突破了八层,陈弓的修炼倒是一点也没在意,当初把凝气境所有的气决一下子全给了他,本来指望他年底之前练成第八层,他想不到的是促进陈弓修为突飞猛进的因素除了疯狂修炼以外还有当初从锈剑溢出后便一直留在陈弓体内的神秘蓝芒,这才让他在半年之内连升两级,饶是陈秋再天赋异禀也要为这速度叹为观止,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身旁矮人一头正吃的满嘴油腻的陈弓,等到的是陈弓若无其事的点头。 “咱儿子一点不比别人差,我看这名额就给他好了。”凌芳继续没心没肺的炫耀。 “胡说,小弓修炼再快也只是木系,到了战场如何抵得住其他系武者的进攻,再说他腿还没好,你这是送他往火坑里跳。”陈秋越说越激动,惊的凌芳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说而已,我才不让儿子去和那些人争斗,跟你一样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等他腿好了我就给他说一门亲事去。”凌芳摸着儿子的头说道,陈弓被这话呛的直咳嗽,妇人的视野还真是小,仅限于嫁人,生儿子,娶儿媳妇,抱孙子而已。 良久,陈弓终于顺过气来,极为镇定的说道:“爹,我要参加宗族大会。” 第十章 确定名额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你说什么?”陈秋与凌芳同时问道,陈弓抬头分别看了一眼父亲母亲,依旧镇定无比的语气答道:“我可以参加宗族大会,即使坐在轮椅上。”说完他御出真气,把身子升到与陈秋持平的高度,双腿自然的下垂着,地上的木制蒲团悬浮在身前。 陈秋虽然知道了儿子已经到了化气境九层的境界,但看到这一幕时依旧吃惊不小,平常人只要具备了凝气境九层的修为就能御物而行,这是到达化气境后御剑的雏形,但陈弓双腿残疾,下半身几乎毫无知觉,大规模的气血不畅对cāo控真气的影响可不止是打对折那么简单,如陈仲所说,小弓的能力只能发挥三成而已,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陈秋心中掠过一丝兴奋后抛出一句冷语:“光这些只能让你行动接近正常人,木系武者不能战斗你是知道的,即使是庄主那种级别的木系武者也抵挡不住其他系的普通凝气境武者的攻击,何况你才凝气境九层,这次参加宗族大会的人良莠不齐,尤其是那些小门小派,为了争那第四席必然争个你死我活,历代宗族大会我们陈家都是众矢之的,人人都以打败赤土庄人为目标,我绝不会让你去面对这种事情。” “爹,你先听我说,我不但能行动自如,也能战斗,你看。。。”陈弓伸出右手五指并拢,拳头微微一紧,悬浮在身前的蒲团发出一种让人牙龈发酸的刺耳声,最后从中破开,裂成几块落在地上。 “什么,这。。。”陈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上前去拾起木块翻来覆去的看,凭他卓越的感知能力可以判断蒲团之前绝对是完好无损的,仅仅用真气渗入其中,然后再聚拢,让高密度的真气从中发力使其爆裂,就算是凝气境九层真气最为刚硬的金系武者也难以做到,金系真气过于刚硬的副作用就是cāo作起来达不到水系真气的那种顺畅,小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陈秋心里疑惑重重,莫不是儿子的体内发生了什么异变?这种异变是好是坏?他瘦弱的身子能否承受? 陈弓心中升起一股自信,想来父亲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这种能力,他向陈秋投去期盼的目光,然而等来的却是冷冰冰的一句:“名额由我决定,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说完陈秋走出了院子,步伐比平时快上了许多。 “不行就不行,这么凶做什么,你爹就是个牛脾气,咱吃饭,不管他。”凌芳继续给儿子夹菜,朝着陈秋离去的方向瞪了一眼,陈弓低下头继续吃饭,眼里掩不住的失望,心里想道:也许刚才多用一层功力,父亲的态度就不会这么决绝,自己还是太保守了啊。 赤土庄总堂,陈谈先与陈仲的脸上同时出现了一刻钟前陈秋脸上的那张震惊,“这怎么可能?老四,你确定那蒲团不是被虫蚀坏了的?”陈谈先问道。 “不可能,那蒲团是我送他的,而且香樟木远比其他木材坚硬,虫是钻不透的。”说话的是陈仲。 “庄主,您对小弓的体质最清楚,半年前他身体突然好转我就觉得奇怪,是不是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陈秋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只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种原因,对了,你说小弓想参加宗族大会?”陈仲想起了剑冢发生的事,料定陈弓的体内确实存在着某种力量,只是在弄不明白之前说出来只会引起各种不安。 “嗯,我回绝了。” “你回绝干嘛啊,小弓有这份能力与斗志多难得,比我那小子强多了,哪怕只是在台上露个脸也行,老四,怕丢人可不像你的作风啊。”陈谈先斜躺在椅子上歪着嘴巴一吹头发,打趣般说道,等待着庄主的白眼和陈秋的反驳,不料陈仲的话出人意料:“我也同意让他参加宗族大会。” “庄主,怎么您。。。”陈秋的话被陈仲打断,陈仲说道:“我知道你的担忧,小弓腿脚不便,而且又是木系,上不得战场,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小弓这孩子xìng格和你一样要强,同时他很内敛,不张扬,单用真气冲破香樟蒲团绝不是他的全部实力,这三年的痛苦经历让他变得更内向,如果没有把握,你认为他会贸然提出这种要求吗?” “这。。。”陈秋无言以对,他不得不承认陈仲的猜测的可能xìng。 “你别这啊那的,谁不知晓你赤土庄教头的威名,谁敢真正对你儿子下狠手,再说不是有你在旁边看着吗,有那念头也没那机会。”陈谈先终于正经分析了一回,陈仲人jīng一枚,不失时机的添油加醋:“放心吧,对儿子没信心对自己总有信心吧,谁会愿意去触你这个霉头,孩子始终是要出去闯荡的,当年你要做什么我可从没拦过你。” “那好吧!”陈秋经不起二人的软磨硬泡,当年的自己不也是凭着一股子冲劲闯荡大陆的么?就在陈弓懊恼不已的同时,赤土庄出战宗族大会的名额最终确定,分别是:凝气境九层顶峰的陈蒙,九层初期的陈信章,刚突破八层的陈浩,以及陈弓,这样的阵容自然入不得陈秋法眼,比起当年自己参加宗族大会的那一届差的太远了,尽管如此,不到二十岁修为却不低于凝气境八层,最重要的是他们个个身怀大陆顶级剑诀,这四人阵容在其他帮派看来也足够奢侈了。 宗族大会前半个月,陈秋忙着准备宗族大会的场地名额等琐碎,陈弓得到了最后一个名额,又开始肆无忌惮的修炼,而且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短则三天,长则六七天。凌芳除了把持家务就到儿子房门外守着,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到的总是一团黑烟围着陈弓转着,做好的饭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就是不见人出来,父子俩各忙各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凌芳攥着鸡毛单子晃来化去,陈家虽然势力大,却一直谨遵祖训,庄内始终过着清贫的生活,庄里不请佣人,族人要自己耕种田地,女人不允许修炼,她们只负责家务事,新嫁入的媳妇必须下到厨房学习三个月,一来可以学做家务,二来可以更好的融入庄里的生活。因此许多富贵人家都不愿把女儿嫁进庄内,但也有人尊崇陈家的严谨的家风,自愿嫁过来,凌芳就是其中一位。 时间不会因为陈弓疯狂的修炼而缓慢,也不因为凌芳的焦急等待而加速,rì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总堂里,陈仲又品起了绿幽茶来,这是上次施成洛来过之后半年里的第二次,要不是这绿幽树不属于庄里的公共财产,陈炬那老头也休想藏的这么严实。此时陈炬正翘着二郎腿大口大口地抽烟,这是他费了一两茶叶换来的特权,陈仲也不想开这个先例,只是整个中土绿幽树独此一颗,不知陈炬这老头走了什么狗屎运,他年轻时候在大陆西北的大山里挖到这传说中才有的绿幽树,物以稀为贵,这老头坐地起价,用茶叶换了不少好东西。 “我说老头,你能不这扣么,我冒着被族人唾弃的危险给你开小灶,你就给我这么一小盒子,把我当施成洛那冤大头么。”陈仲喝完茶后马上换了脸sè,大有反悔之意。 “话不能这么说,上次他不也送你一盒大还丹么,那可是好东西,要能把那个拿来换,我可以给你两盒。” “想的美,你就扣死算了,这大还丹我留着作为宗族大会的奖励。”陈仲继续吹胡子瞪眼。 “要不这样,咱们来打赌,就猜我们庄谁会赢,我俩盒茶叶,赌你那一盒大还丹。” “那是奖励,哪里能动。” “三盒。。。” “真不能动。” “五盒,不行就掰。” “成交!”陈仲的回答特别坚决响亮,他绕有韵味的抚摸着胡子,嘴角摆开小人得志的笑,说道:“那要是别家的人拿第一呢?” “那不管,就赌咱们陈家谁能留到最后,我知道你看好陈蒙,我赌陈信章,空口无凭,谈先你给做个证。”陈炬说道,一把推醒盘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陈谈先。 “老不正经的,有什么好赌的,我儿子要是能赢我管他叫爹。”陈谈先不耐烦的说道,他捋顺了衣服站了起来,以一种极为不屑的语气说道:“要玩就玩大的,三盒大还丹赌你一斤半茶叶,我压陈蒙。” “那我也三盒,赌陈弓赢。”陈仲补充道。 第十一章 第一轮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宗族大会的擂台设在赤土庄武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全部由陈秋集成高密度土质凝聚而成,硬度可想而知。武场zhōng yāng设有高台,顶上坐着的人无一不是仓山巨擘,首席上自然是庄主陈仲,次席为陈炬,施成洛在左,李家家主李木在右,他们身后都站着器宇不凡的自家弟子,想来是极为看重之人,施成洛背后的年轻男子极为显眼,此人名为施玉,施成洛最为看重的子孙一辈,在施家的着力培养下据说已经触及化气境边缘,是施家挑战陈蒙的资本,此次他们二人被认为是第一的最大热门,然而大部分仓山势力都看好施玉,原因是陈家垄断的时间太长了。 高台第二阶层是仓山的二流势力,比较突出的有三支,紫风洞,黑莲派和御风门,这些都不像三大势力那样的传承世系,准确的说他们只是散兵势力,成员都是由一位或者几位头领花钱募集而来,一切以即战力为重,因此他们很少有像样的潜力新人,不过这一届宗族大会他们可是下了血本,不惜重金从其他地方的家族请来的资质上佳的年轻人,这种事重质不重量,除了三大势力外,其余门派几乎都只派出一名弟子参赛,零零总总刚好三十二人,采取双人对战刚好凑齐五轮,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参赛者想赢得第一都必须击败五名参赛者。 抽完签后准备第一轮比赛,陈弓的对手是五福山寨的一名弟子,名为何中,东台第二场。裁判席前,陈秋为儿子讲述比赛事宜。 “我被他们推为主裁判,要同时照看四个场地,你自己上台小心一点,对手是五福山寨的弟子,你二伯早年间在整顿仓山之时杀死了他们的前任寨主,逼他们从了良,虽然二十年来没敢闹事,但也没少给我们赤土庄泼脏水,论实力他们可不算一盘菜,于是想尽办法培养年青一代,肯定是想在宗族大会上一雪前耻,我料定那个何中又是一个药罐子泡出来的武者,这种拔苗助长的培养方式能迅速提高武者的修为,但副作用也大,随着修为的提升每突破一层的瓶颈会越来越难。” “那不等于自毁前途?”陈弓问道。 “可以这样说,为了在宗族大会上有所表现他们也真舍得下血本,别说这些小门小派了,施成洛后面站着的那个也是,不过他用的是药更为高级,后遗症也小很多,这种不劳而获的方式必定助长武者的浮躁之气,对武者心境的修炼会产生很大障碍,终究难成大器,你要记住,修炼之途要循序渐进,yù速则不达。” “嗯。”陈弓细细听着父亲的嘱咐,此时比试快要开始了。 “打不过就举手示意,我会第一时间终止比赛。”陈秋说完纵身一跃,跳至武场上空,立在一块土系真气化成的悬浮石台上,宣布比试开始,四个擂台上同时冲起八团真气,台下一下子由嘈杂转为安静。 陈弓看了一眼施成洛身后的翩翩少年,施玉并没有观看擂台上的比试,而是在闭目养神,难道他不关心擂台上谁会成为自己的对手吗?而前面的施成洛正和长老陈炬谈的风生水起,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嘭。。。” 就在比试刚开始不久,北台上传出一声巨响,黑黄相间的真气团中倒飞出一名武者,口中挂着断断续续的血丝,从服饰上看出此人是紫风洞的许盖,台下一片哗然。 北台的这场比试被认为是最没有悬念的一场,因此关注的人也少,由五散帮弟子对阵紫风洞许盖,紫风洞一直是仓山二流势力的佼佼者,上一次宗族大会名列第五,仅次于四大势力,此次可谓是十年磨一剑,收集各种药材培养出被认为紫风洞有史以来最为出sè的参赛者许盖,而五散帮则一直处于三流实力的边缘,历年来一直属于宗族大会的酱油角sè。 “随着许盖的落地,北台上真气散去,武场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结在台上一身青衣的少年身上,在人山人海的武场死静诡异的氛围下,陈秋宣布:“五散帮赵青胜。”在此过程中,陈弓发现施玉一直没睁开眼。 随着比赛的深入,赵青带来的震撼渐渐褪去,四场比赛全部结束,除了有李家一名弟子登台以外,三大势力都未有人上场,比试进入了第一轮的第二场,陈弓双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表情略微有些紧张,武场上方的陈秋收回了目光,小弓是三十二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也难为他了,随即宣布第一轮第二场开始。 西南北三座擂台的武者都已经上台,唯独东台只有五福山寨何中一人,对决拦上的另一人陈弓迟迟不见,台下疑声四起,难道第一轮就有人弃权? “对手是赤土庄的人?”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议论纷纷,东台成为整个武场的焦点。 “赤土庄陈弓是哪一号人物?赤土庄年轻一辈当中没听说过啊。” “莫非是陈秋的儿子?” “胡扯,陈秋的儿子三年前就双腿残废了,而且是木系,怎么可能是他。” 众多议论声中,陈弓焦急万分,东台旁边的人太多,轮椅上的他根本挤不进去,眼看着沙漏就快光了,再不上去就自动弃权了,此刻陈弓只能抛开根深蒂固的低调行事的祖训,双手合十,青sè溢出体外。 离东台不远的台下,一个轮椅上的孩子被真气反冲到了起来,足足一丈高,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飞上了擂台。 “这小子倒会赚眼球,上台都弄这么大动静,等等,轮椅,难道是陈弓?”高台上的施成洛瞪直了眼睛,用手挡住眉毛做眺望状。 “不错。”陈炬抚着胡须笑道。 “双腿残疾,还是木系,简直是瞎胡闹,谁让他上去的?” “除了他老爹以外,谁敢啊?”陈炬喝着茶打着哈哈,漫不经心的说道,施成洛望了一眼武场上方的陈秋,后者好像没有担心的意思,陈弓竟能让真气推动自己升起一丈的距离,这根本就是御剑的雏形,难道这小子已经化气境九层了?后头的施玉徐徐睁开了眼。 “真的是你,赤土庄没人了吗?我苦练了十年可不是为了对付一个残疾人而来的。”何中冷眼以对,眼里透着明显的轻蔑。 “我爹说了,对付你们这群药罐子两只手就够了。”陈弓收起真气,在离何中两丈远的地方停下。 “嘴还挺硬,还以为木系都是吃软饭的,赤土庄把你派出来也好,先拿你热身。”何中两手手指迅速比划出一个术式,嘴中吟起:“狼衣之术。”白sè真气萦绕而开,翻滚着渐渐显出了一丈多高的狼形轮廓,将何中笼罩而入。 竟然是金系,金克木,这还打什么?看何中这白狼的个头,修为至少也达到了凝气决七层,五福山寨东拼西凑的居然还出了个像样的苗子,大多数人开始为轮椅上的陈弓担忧起来,陈秋从上空俯视而下,却见小弓并未有任何动作,青sè真气盘旋而出,围绕着身子缓慢旋转。真气运行是比别人流畅许多,迎战也很从容,倒是信心十足啊,在别人为陈弓担忧之际,当事人的父亲却把心稳稳的搁进肚子里,若无其事的俯视着战局。 白狼真气咆哮而至,丝毫未见陈弓有任何防御动作,除了简简单单的用真气把自己包裹起来。 “这算什么防守,金克木,一碰就破,陈家那小子不单是腿坏了,脑子也坏了吧?”东台下,施家一名弟子不解的说,只是续上了一声惨叫。 “你说谁脑子坏了的?”施家弟子的身后,一个年轻人给了他后脑勺一个结结实实的栗扣。 “谁他娘的。。。”施家弟子骂骂咧咧转过身,手中真气刀已经成型,做出了攻击之势,然而他立刻停住了,楞的说不出话来,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不到二十岁作用的样子,却显出了超龄的老成,不算jīng致的脸孔棱角分明,眼神深邃沉重,透着摄人心魄的光让人不寒而栗,颧骨很高,着一身赤土庄粗布服饰,右边颧骨上的叉形族印平添几分匪气,不是陈蒙却是何人? “我是,我脑子坏了。。。”施家弟子搔着后脑勺就跑了。 “蒙子,你就不能斯文点,咱是文明人。”一身匪气的陈蒙身后,冒出了一身痞气的陈信章。 台上,白狼将围绕陈弓的青sè防御一口吞没,一声狼啸传出,宣泄着何中的滔天气焰。 “小弓情况不妙啊。”陈蒙说道。 “你懂个屁,教头敢让他上台就必定有所凭借,瞎cāo心什么。”陈信章不屑答道,很快也续上一声惨叫,摸着后脑勺瞪了陈蒙一眼。 “哎呀,还真是。。。”陈蒙环抱着双手,看着台上的异变。 第十二章 李达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白狼再次发出狼嚎,只是并没有头一次那么意气风发,相反,凄惨的让人浑身打冷颤,狼嚎声落,白sè的肚子猛然收缩,最终炸裂开来,白sè真气褪去了狼的轮廓后渐渐消散,露出了一抹青sè,围绕着陈弓的防御真气依旧不紧不慢的旋转着,在他挥手之下重新融入身体,身旁一丈远的地方,何中狂呕不止。 “你对我做了什么?”何中的脸上冒着冷汗,面如死灰,犹如严重脱水的病人。 “没什么。”轮椅上的陈弓和之前一样,双手平放在扶手上,他当然不会说是蓝芒的原因,何中勉强站了起来,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右手缓缓探向腰间。 “不好,他要用剑诀。”陈蒙发现了何中的意图,拥有属xìng绝对优势的他竟然在真气对决中惨败,想必此时恼羞成怒,顾不得对手是个十三岁的残疾人。 “用就用呗,咱陈家旺公剑诀独步天下,怕什么。”陈信章嚼着瓜子说道,身形横移,躲过陈蒙的魔掌。 “亏你还是他堂兄,小弓残疾后双腿肌肉萎缩的厉害,根本就没学过剑诀。” “哦,这倒是忘了,不过五福剑诀没什么大不了的,把真气附在剑上挡挡就没事了。”陈信章说道,接着他和陈蒙几乎同时瞪直了双眼:小弓根本就没带剑。旺公剑诀前三层分别是:淬体,炼体,霸体,都是以增强体质为主,并没有直接攻击力,但可以不用剑,赤土庄也不允许在学会旺公剑诀前三层之前学习其他剑诀,因此往往可以看到陈家人不带剑上台,利用真气防御便可,但陈弓不同,一是他行动不便,只能被动防御,二是木系真气极为柔和,一切就断,需要较硬的介质辅助防御,这是木系武者常用的防身手段,可此时才发现,陈弓根本没带剑上台。 对面,何中剑已出鞘,剑身上附着高密度真气,犹如白sè火焰一般跳跃着,他猛然前冲,速度不算很快,但所有人都知道轮椅上的陈弓根本来不及躲避,众人又捏了一把汗,虽然对残疾人下手为人不齿,但这是在战斗,既然敢上台就得承受风险,何中并没有违反规则。 “五福斩。。。”势大力沉的一剑朝着陈弓面门而去。 “小弓真是个二愣子,剑都能忘记带,再不躲就被击中了,难道他要硬接?”陈蒙说道。 “别担心,小弓是楞,但又不傻,指不定谁吃亏呢!” “铿。。。”台上,何中连人带剑倒飞出去,直接落在了台下,众人惊呼,一把冒着青sè火焰般的剑被横握在陈弓的手中,刚才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就是两把剑碰撞后发出来的。 “他不是没带剑吗?这怎么回事?”陈信章瞪直了双眼,他推了推陈蒙的肩膀,说道:“蒙子,你感知一下小弓手里的什么玩意,哪来的?”陈蒙是土系,能以土地为介质感知地面上发生的一些事,无论在哪里,土地都是最为广泛的五行介质,这是土系武者的先天优势。 “早探过了,那是小弓幻出的真气剑,不是实体剑。”陈蒙答道。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问你,以你的修为能不能幻出硬度足够媲美实体剑的真气剑?”陈信章问道。 “当然可以,我是土系,硬度仅次于金系。” “那我们庄主可以吗?”陈信章继续问道。 “这,应该不行吧,上次他来武场差点被真气伤到了。”陈蒙支支吾吾的回答,心里同样升起了疑惑。 “那不就对了,小弓的修为不可能比的过庄主,为什么他却可以,是不是感应错了,你再试试。” “试什么,你自己看。”陈蒙示意他看台上,那把真气剑在陈弓手掌松开之后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缓缓散开,重新变成稀薄的真气,稀释后竟然足足撑开了半丈之远。 难怪能挡下刚才的攻击,什么时候木系真气能能压缩到如此的地步了?整个武场最为震惊的便是陈仲,木系真气就像是海绵,特xìng为柔和,包容,再怎么压缩也不会达到战斗等级,作为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化气六以上的木系武者,陈仲自认为他达不到那种地步,小弓那貌不惊人的出手足够颠覆陈仲几十年来建立的理念,也只有木系武者能够体会那个十三岁的孩子是多么不可思议。 “赤土庄陈弓胜。”陈秋宣布比试结果,台下由震惊变得嘈杂,对于这无可争议的结果似乎难以消化。 陈秋满意的儿子一眼,发现陈弓也在看他,似乎在犯难,“怎么了?”陈秋问道。 “爹,你送我下去。”台下挤满了人,要下去并不难,难的是控制落点,砸到人就糗大了,陈弓才有此一求。悬浮在空中的陈秋降下身来,双脚触底的同时,小弓的轮椅突然被拔地而起的石柱抬高,稳稳当当的落在裁判席上去了,石柱一触地面有如泥入大海般消失不见,擂台上也马上恢复了平整,刚才的一幕似乎没有发生过。 “教头也真是,他可是裁判,也不怕别人说闲话。”陈信章如是说道。 “怕就不是教头了,该我们上场了,看谁先解决战斗。”陈蒙说道。 “谁怕谁啊。” 第一轮第三场开始,陈蒙,陈信章,李家大公子李达,以及施玉一齐登场,三大势力同时登场,惊起一阵阵欢呼,只是都在不同的擂台,让台下的热情冷却不少,唯一的看点是四人的对手谁先下台,答案很快揭晓,施玉的最快,陈信章次之,李达第三,而陈蒙的对手是黑莲派的弟子,压根就没上台,黑莲派花重金请来的外援头一轮就遇上了陈蒙,只能算他们倒霉,甚至失去了放手一搏的勇气,钱是小事,请来的都是其他大家族的弟子,若在比试中受重伤那可不是他们担待的起的。 晚上睡觉前,陈弓出奇的没有修炼,父亲告诉他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试,经历了人生第一次战斗,此刻陈弓没有半点睡意,他望了一眼墙角那锈迹斑斑的铁剑,仿佛在看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他朝着锈剑伸出手去,锈剑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召唤一般溢出一层淡淡的蓝sè光芒,一闪一闪的回应着,煞是好看,直到陈弓收回了探出的手,他宛然一笑闭上了双眼,锈剑也褪去了光芒,静静守候。 “怎么了,小弓这孩子是不是又在修炼?”凌芳看着眉头微皱的丈夫问道。 “没有。”陈秋答道,他感应到小弓的房间里出现了从未见过的能量波动,柔和却坚韧,深沉而内敛,他示意妻子放心后闭上了眼睛,既然对儿子有好处又何必去问,一个强大的武者除了优越的资质和努力修炼以外,往往少不了各种各样的际遇,就像是当年的自己。 第二rì,小弓拿着抽签结果给父亲看,陈秋的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李达?” 李达是施家大公子,时时刻刻站在李家家主李木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陈秋之所以担心是因为李家的狂风剑诀向来是以速度取胜,这是李家能跻身四大势力的最大原因,李家费尽心力培养出来的大公子李达竟然就碰上了赤土庄速度最慢的陈弓,从宣布对阵结果后台下的反应就可以看出,这又会是一场让人揪心的对决。 观看人数最多的南台,以昨天一样的方式跃上擂台后,台下竟有了些叫好声,昨rì一战,这个身残志坚的孩子赢得了许多人的赞许,希望今rì对决他不会输得很惨。 对面,李达环抱着双手,一袭白衣迎风招展,腰间的佩剑发光,剑鞘上镶着颜sè各异的宝石,一看就不是凡品,这在赤土庄的剑冢里是找不到的。 李达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迎面而来的风夹带着他的话语:“陈弓师弟,想来你已经知道我李家以狂风剑诀闻名,今rì又起了风,这对狂风剑诀来说更是如虎添翼,等会动起手来若有闪失,请师弟莫怪。” “师兄尽管出手。”陈弓答道,双手平摊在腿上,真气萦绕而出。 只见李达的身形一阵恍惚,他率先发难,在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冲向陈弓,身后激起一阵灰尘,这速度着实惊人,有如下山猛虎,双拳如风,身形如弓,积蓄着全身力量,朝着陈弓扑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扑了个空,左边数丈之远,陈弓悬浮在一尺高的空中,伴随着轮椅下的青sè真气忽上忽下。对于李达陈弓当然不能草率,让轮椅离地能大幅提升移动速度,但谁都知道,在没有学会御剑之前这样的低空飞行会耗费大量真气,陈弓那单薄的身体又能扛得住多久? 事实也确实如此,要躲开李达那惊人的速度对于行动不便的陈弓来说确实很吃力,尽管之前有思想准备,但李达的实力超出他的意料,还好准备的早,此刻陈弓的脸上竟然惊出了冷汗,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落地未稳的李达,不禁大惊失sè。。。 第十三章 第二轮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在陈弓原先的位置扑空后,李达的身影几乎没做丝毫的前冲或停顿,以快出原先两倍的速度再次攻击,这次的身影不再模糊,而是被拉成了一条白sè轨迹,转瞬即逝。 “轰。。。” 不出意外,小弓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强大的冲击力把他冲到了擂台边上,在他身前,一副青sè真气盾牌时隐时现,既然躲不掉那只有硬接了,自从昨rì一战,陈弓信心大涨,他自信能扛住,却忘记自己人在空中,离开地面速度是提升了,可也失去了力道,他用盾牌卡住地面退了数丈之远才停住,擂台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冲击力可想而知。 小心啊,陈仲看到小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喊出声来,他略微抬头看向空中的陈秋,心中一阵鄙夷,看样子他是没有告诉小弓狂风剑诀的有关信息,这种借助空气的剑诀在空中就可以把攻击完美衔接,而且看这架势,李达可不仅仅只能使出前两式,第三波该开始了,陈仲这才担心不已。 果然,在小弓尚未停住前,白sè身影尾随而至,有如追逐羚羊的猎豹,小弓立足未稳,况且李达的速度再次提升,即使能挡住也要被冲出台下了,按照规定这也算输。 李达转眼就到,此时陈弓甚至尚未调整好身形,背对着李达,他如何能知道背后的攻击足以让他输掉比试。 天空中,陈秋凝神注视着南台的战斗,他之所以没告诉陈弓狂风剑诀的巨细是为了考验儿子的应变能力,希望自己的做法值得,哪怕陈弓输了,他做好了出局的打算,眼里多少有些失落。 然而南台的边缘处,意料之中的巨响并未发生,只见白sè身影冲出擂台足足数丈之远,擂台上方,陈弓徐徐降下身来,对着冲出擂台的身影一笑。 这小子居然玩起了计谋,故意背对着李达诱其进攻,料定他会冲出擂台,只是对手没有落地可算不得赢,陈仲心里想道。 李达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扑空后冲出擂台数丈之远,对于没有达到化气境的武者来说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落地的命运,但凡事都有例外,修炼狂风剑诀的李达便是如此。 众目睽睽之下,李达竟然毫不费力的浮在空中,不知何时他已经拔出了剑,两只黑sè水系真气凝成的翅膀从李达背后延伸出来,扑腾着让身体保持平衡,优雅无比。 这就是狂风剑诀吗?陈弓心里一惊,立马退出数丈,与李达拉开距离。 “反应够快,不过我可没心思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李达回到擂台,与地面保持着半尺距离,有了狂风剑诀的辅助他就可以轻松离开地面,这剑诀还真是为速度而生。 “既然要比速度,那就来吧。”陈弓双手并拢,掌心相对,食指与中指比划出一个古老的术式,瞳孔半开着,眼神深邃而庄重,在他周围,金光拔地而起,气势大盛。 “那是。。。”陈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嘴中喃喃挤出两个字:“霸体。” “金光闪现,正是旺公剑诀第三层,霸体。。。”这术式对赤土庄武者来说再熟悉不过,陈信章依旧不敢相信,他继续说道:“蒙子,你练到霸体花了多长时间?” “从我成为武者开始,直到我十八岁那年,结结实实练了十年,我可不像你,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陈蒙不无戏谑的回答。 “少挤兑我,知道你勤快,可就算再勤快,小弓也不可能在半年时间里练成这前三层剑诀,况且他腿还没好呢!” “谁知道,教头家一家子怪物。” 同样吃惊的还有台上的李达,他自然听说过旺公剑诀的霸体,此时陈秋金光附体,有如神灵,竟让他不能直视,“好,就让我们决出胜负,看看到底谁的剑诀快。”他攥着剑急冲而来,陈弓幻出真气剑迎面冲去,此刻,谁能不为这个瘦弱的身影所震撼,谁不为他的斗志所折服,甚至在潜意识里,一向敌对赤土庄的势力也隐隐的希望陈弓能赢得比试,一往无前的冲吧,即使失败又如何! 金sè与黑sè碰撞之后,巨响如期而至,金sè身影迅速暗淡,金光消失在人群满怀期待的方向,倒飞出一个颓靡的身影,直接飞出了场外后倒地不起。 一往无前的气势竟然换得如此下场,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不,没有。李木迅速出现在了李达的身旁,给他吞下一颗大还丹后御剑离开了武场,台上,陈弓依旧坐在轮椅上,矮人一头的个子突然显得伟岸,他摆摆手腕散去真气剑,看着御空而去的李木。在二人以最快速度撞上之前,陈弓出现在了李达的背后,顺势一剑,李达便直冲而去直落场外,自命清高的李达绝对低估了霸体给武者体质带来的质变,无论从速度还是力量,霸体后的陈弓都远远超过使用狂风剑诀的李达,既然陈弓练成了霸体,李家输的无话可说,在李木离开后,李家所有人陆续出了赤土庄,这一届的宗族大会李家算是出局了。 “赤土庄陈弓胜。”结果的宣布再一次验证出局的确实是李达,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幕带来的震撼着实深刻,台下诡异的安静一直延续到第二场开始前,陈弓不太习惯成为焦点,下场后便直接回到家中,他知道自己可能制造了一场木系武者的逆袭,众人异样的反应让他有些不安,在凌芳看来,十三岁的儿子是被大场面吓到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比试了吗?”凌芳在儿子身旁蹲了下来,这般问道。 “比完了,武场太吵,所有就回来了。”陈弓显得情绪不高。 “输了就输了,没人会怪你的,等你长大几岁再赢回来,别不高兴。”凌芳换着法逗陈弓。 “没有。”陈弓说道。 “摆着个苦瓜脸还说没有?” “我是说没有输。”陈弓解释道。 “赢了啊?”凌芳不是武者,体会不到那种震撼,纯粹是作为母亲的兴奋,“赢了还不高兴啊,这孩子,打了一场饿了吧?娘给你做饭去。” “只是有点说不出的压抑。”陈弓对着母亲的背影轻声说道,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晚上,陈秋回到家后,凌芳察觉出了不对劲,问道:“怎么了,这一天出去怎么都落个苦瓜脸?” “没什么事。”武者的事陈秋一向不对妻子说太多,一旁修炼的陈弓也停了下来,也发现了父亲的困惑,问道:“我比完就回来了,后面的比试怎么样了。” “有点小意外,陈浩输了,输的很惨。” “对手是谁?”。 “五散帮赵青。” 陈弓吃了一惊,他记得第一轮时,赵青几乎是秒杀了对手,真不知道这名不见经传的五散帮从哪请来了能人。 “你没事吧?”陈秋看着出神的儿子,想起他今天在武场的出奇表现,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练成了霸体?” “在我恢复修炼之后一个月,其实在瘫痪前我就快练成了,只是耽搁了三年。” “哦,原来是这样。”十岁练成霸体,快赶上自己创造的记录了,陈秋心里一阵欣慰,脸一松,说道:“现在只剩下八个人了,除了我们赤土庄三人以外,李家大公子施玉,二公子施石,御风门常天风,紫风洞林岚,五散帮赵青,为了让你们事前有所准备,比试提前抽签,你明天的对手是陈信章。” “信章哥?”陈弓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你尽力就行,输给自己人不丢面子,老二说他练成了旺公剑诀第四层,这小子资质与雷一差不了多少,只可惜承袭了老二的作风,一身痞气,懒得出奇。” 赤土庄的另一个院子里,陈信章打着哈切靠在屋顶的立柱上,这是他饭后的习惯,之所以在屋顶上是因为屋子里总是酒气冲天,陈谈先是赤土庄出了名的酒鬼,到了他这个修为无论怎么喝也是喝不醉的,宗族大会那边有陈秋,他也偷得几rì清闲,搬出了最后几坛萧家老酒,喝一杯少一杯了。 “儿子呢?”夫人兰chūn问道。 “晒月亮。”陈谈先指了指屋顶,倒满一杯酒递给兰chūn。 “这孩子,怎么就喜欢睡楼顶呢?都是你喝酒喝的。”兰chūn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的酒量绝对配得上赤土庄一姐的名头,这一家子绝对算得上赤土庄风气最为开放的几人。 冬天的夜晚干冷至极,空旷的夜空镶着几颗暗淡的眸星,配上那一弯只剩下鱼钩般一抹的月亮显得清冷之极,陈信章把身子深深陷进柔软的真气床里,舒展开身子后沉沉睡去。 第十四章 最快的对决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第三轮就只剩下八位武者了,四场比赛,分别在东台和西台同时举行,小弓与陈信章分在东台第一场,同时在西台进行的比试是李家大公子施玉对紫风洞林岚,陈蒙与施石的对决被分在第二场,另一场是赵青对御风门常天风。 “怎么会那么巧?四场比试双方的实力差距明显,不会是你们赤土庄故意为之吧?”施成洛一身红袍显得特别jīng神,老头庆幸自己的两位孙子没碰上的同时看了一眼已经在东台上准备比试的小弓和陈信章,哈哈一笑,露着一副夸张的小人得志的嘴脸,这自然是做给一旁的陈炬看的。 “放屁,要是我们赤土庄作弊的话你那俩孙子早就剩一个了,也许一个都不剩。”陈炬摆着标志xìng的黑面孔,一句话把施成洛堵的更乐了,整个仓山能让陈炬吹胡子瞪眼的也只有施成洛一人而已,这在施成洛看来自然是无上荣幸,他收起笑容挑逗般的说道:“长老,小辈们的争斗看着没意思,咱们加点料怎么样?” “你想怎么赌?”说起这个陈炬自然来劲,谁不知道施成洛是出了名的肥羊,逢赌必输,屡败屡战,这点深得陈炬的喜欢,赤土庄没多少产业,来自施成洛的赌资倒占了一小部分。 “就赌第一场东台和西台谁先结束?” “施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家施玉的能力远远高于紫风洞林岚不假,可陈信章那小子的资质也比施玉强,你就这么有信心?” 施成洛非常不屑的“嘁”了一声,陈信章的资质惊人不假,却是出了名的懒,顶多也就是凝气决九层初期而已,陈弓是陈秋的儿子,有着与他父亲一样的韧劲,前两场的比赛可以看出陈弓的实力绝对在八层以上,不至于被陈信章秒出擂台的地步,况且他们俩人又是堂兄弟,绝不会生死相搏,施成洛料定这场比试会很纠结。 “长老不敢?”施成洛极富挑衅的激将,换来了陈炬更为不屑的眼神,脸上分明写着:“谁说不敢?”施成洛一看有戏,引导着陈炬说出这句话:“到底赌不赌?” “嘿嘿,不赌。”陈炬的老脸比小孩变得还快,让施成洛大呼无耻,赤土庄这么正派的地方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人jīng,他摇头叹息失去了一笔无本万利的生意。 “赌,怎么不赌,长老不赌我来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仲突然冒出的一句着实让两人吃了一惊。 “老哥,我知道你看好小弓,难道你认为小弓能在短时间内打败陈信章?那小子是懒,可天分摆在那,谁也拿不走啊!”施成洛不解的问道,陈炬抚着胡须思索着什么,陈仲一生沉稳谨慎,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可施成洛的话却是事实,陈信章秒不了小弓自然不假,可反过来更是不可能,这一来二去的肯定是持久战,那施玉可是虎狼之辈,三两下解决战斗不是问题,这赌局明摆着要输,陈仲打的什么算盘? “少废话,你赌不赌?” “赌赌赌。”施成洛赶紧接过话茬,早就安排施玉速战速决,管你打的什么算盘,这回是赢定了。 说话间比试已经开始,如施成洛所说,二人并未急着动手,堂兄弟之间的战斗肯定前戏十足,他意味地看着擂台上的两人。 “昨天睡了个好觉,今天却没好运气,想不到咱俩碰上面了,我爹说要我好好表现,他没赢过你爹就让我赢你,脸皮是厚了点,不过我也不想输给你,速战速决吧。”陈信章说完,一步一步退到擂台边上,右手探向腰间。 “他这是干嘛?擂台边可是危险地带,一受力就会掉出擂台,搞什么鬼?”施成洛觉得很诧异。 “依我看他这是想速战速决啊,这姿势明显是要用凌云斩了,只是这剑诀威力太大,他不想伤到小弓所以就退远一点。”陈炬解释道。 “什么,连他也练成了凌云斩?”施成洛长大了嘴,他做梦也想不到陈信章这种懒汉会在二十岁前练成旺公剑诀第四层,即使放到整个赤土庄的年轻一辈能达到这种地步的也仅有陈蒙而已吧!怪不得陈仲敢赌,施成洛感觉再次上当。 台上,如陈炬所言,平rì嬉皮笑脸的陈信章此刻脸sè庄重无比,气势大变,宛如一尊罗汉,他双手执剑,奋力刺向苍穹,这正是凌云斩的前奏,汲天地之力凝于剑身,以神诀导之,神鬼尽去,威力绝伦,想不到仅仅第三轮就出现了,施成洛上一次看到凌云斩还是十多年前陈谈先扫平城外势力之时,一剑把整个山寨劈成两半,自此打消与赤土庄一争高下的念头。 两丈高的空中,陈秋眉头紧锁,这凌云斩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尽管只是第四层,尽管施术者只是凝气境九层的修为,尽管两人距离数丈之远,尽管两人从小亲密无间,这仍然不能保证小弓被这霸道无比的剑诀打成重伤,平rì里他绝对不允许对自己人使用这种剑诀,只是现在是宗族大会,自己又是裁判,如何能去阻止,他转头看着擂台另一头的儿子,眼中尽是担忧之sè。 陈弓双掌合十,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嘴角一撇,露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自信,凝神看着对手的动作,却见陈信章收起剑,往后退一步直接落在台下,大手一摆,走了。 “什么情况?”施成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这小子怎么跟他爹一样不着调?” “人家弃权关你什么事,可别不认账。”陈炬一旁偷着乐,对于陈信章有此一举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老小子,你刚才不是不赌的吗,这会儿又起什么哄?” “得了吧,堂堂施家家主也会赖账,这事可得好好宣传。”陈炬故意提高了嗓门,惹来一些异样的眼光,施成洛赶紧换一副和颜悦sè的嘴脸封住陈炬的嘴,作为仓山第一商户,信誉最为重要。 “看来你那孙子也是个人才。”西台的战斗已然结束,施玉不出意外的获得胜利,只是来的有点快,陈炬看着一袭白衣的施玉说道,施成洛得意一笑,能入他陈炬法眼的自然不是凡人,只是回过神来才觉得这话听着别扭。 陈信章回到家中,父亲陈谈先刚好起床,满脸的胡渣,鸡窝般的发型,衣衫不整,睡眼惺忪。 “赢了输了?” “弃权。” “弃权也算输,输给谁了?” “小弓。” “哦,这样啊。” “你同意我这样做?” “呃,不同意。” “为什么?” “比试中你可以因为对方是你堂弟而弃权,但很多时候没那么多选择,哪怕亲如手足,也不得不下手。” “嘁,那是你们的观念,若真要如此,我情愿自己先死。” 简短的对白过后,陈信章跃上了屋顶,陈谈先站立良久后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竟是有些湿润,“老四啊,也许我们当初真不该那么做。” 武场第二场,东台和西台同时进行着比试,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这哪是两组武者的比试,明明就是陈蒙与赵青的比试,两人都赌气般的狂虐自己的对手,东边一拳,西边一掌,施石和常天风就像是他们手中的玩物任其摆布,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最后由陈秋强行终结比赛,这才算了。 施成洛看着伤痕累累的施石心痛不已,埋怨陈蒙没有轻着点虐,好在还懂点分寸全是皮外伤,要真伤筋动骨的又该和陈炬闹上了,然而后者丝毫没有顾忌施成洛此时的想法,他看着赵青的背影愣愣出神,五散帮什么时候出了这一号人物,还有他那把剑似曾相识,游遍大陆的陈炬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这般古怪的剑,通体漆黑,没有任何花纹雕饰,印象中连剑刃也是黑sè的。 “怎么了?”陈仲问道。 “没什么,真不知道那赵青什么来头。” “五散帮从外面请来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走吧,陈秋等着你主持明天比试的抽签。” 抽签结果: 第一场,陈弓对陈蒙。 第二场,赵青对施玉。 第十五章 师兄弟的对决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当晚,陈谈先以探讨宗族大会事宜为由前来蹭饭,和往常一样,吃着喝着聊着就到了深夜,陈弓和凌芳早已回房,夜sè如水,月sè如cháo,幽静的院子里只剩下碰杯和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话。 “这一届的宗族大会有没有什么好苗子?”陈谈先问道,本来由他和陈秋一起主持的宗族大会,他把事情都让给陈秋做了,这才造成四个擂台一个裁判的结果,他望着陈秋不怒自威的脸,真不明白如此正气十足的人用的却是一把举世无双的邪剑,他曾经拿这个开陈秋的玩笑,陈秋的回答是:“为什么你头脑这么简单用的却是功能如此复杂的剑?” “说实话比往届差远了。”陈秋举着酒杯摇摇头,没有表情的脸透着失望,“唯一看的过去的只有雷一,只不过他终究不是我们陈家人,陈蒙虽然刻苦,天分不足,信章资质上佳,却步了你的后尘。” “咳咳,也只是比你差点而已,我陈谈先在五行大陆也算有点名气,你眼界别这么高,现在的年轻人吃不得苦,修为自然跟不上,但总该有几个冒尖的吧?”陈谈先老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 “要说冒尖的,五福帮的赵青算是一个,只不过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人,你在外面的时候多,方圆千里之内的家族可曾听说有此一人?” “没有,这人怎样?” “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样子,水系凝气境顶峰,最为怪异的是他有一把纯黑sè的剑,虽然从未看他用过,我几次试探居然毫无真气外泄的情形,哪怕他在打斗中。” “哦,真有如此宝剑?不知他师从何处,恐怕是哪位隐士高人的后辈也说不定。”话说的兴起,陈谈先换了一坛子酒,在五行大陆上,剑的品质和人一般,真人不露相,而喜欢表现的往往没有真本事,由于剑的品质诧异,每一把剑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能量溢出现象,这是剑的灵气所致,品质差的剑往往束缚不住让能量扩散开来,越内敛的剑越是上品,高品质的剑在人为的触动之前往往与废品无异,其强大的灵气犹如引力一般将能量牢牢束缚在剑内,平淡无奇却暗cháo涌动,据说传说中的五行神剑不但能阻止能量溢出,而且能从外界吸引能量增强自身实力,这与人类的修炼惊人的相似,五行神剑来自万年以前的上古时代,如果真如传说中所说,万年之后的五行神剑实力该有多惊人! “另外,施家大公子也不错,施成洛这些年苦心孤诣造就了这么一个高级药罐子确实不简单,他的实力应该在赵青之上,李家的依旧不成器,其他帮派更不值一提。”陈秋呷了一小口,脸sè微红。 “还有呢?”陈信章凑过身子挤眉弄眼的问道,仿佛变成了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 “还有什么?” “你儿子啊,装什么蒜,在轮椅上都能连过三关,这本事难道也不值一提?” “我也不太清楚,半年前小弓过了那一道鬼门关后体质大变,似乎有一种来自体外的能量促成他的修炼,半年来从六层升到了九层。” “九层,你不是说八层吗?”陈谈先吃惊的问道。 “前些天我意外发现的,小弓在修炼的时候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能量出现,他一直没告诉我我就没问。” “问武者的际遇是大忌,问了他也不一定说实话,你当初那事还不是藏了十年八年的,连我都瞒着。” “你好意思说我?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你的金雀剑从何未来,别说这些了,信章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嫂子又没做饭?” “兰chūn回娘家了,儿子不知道哪去了,他尽早退出宗族大会还不是图个清闲,天天被你逼着修炼谁受的了,弃权,亏他想的出。”陈谈先无奈的摇头,“对了,老大又传信来叫我们去中土城聚聚,十年没去总庄了还真是想念那些老家伙,你在仓山呆了二十年了还嫌不够?” “不去了,总庄给我们的任务是盯着穆兰那边的动静,若一旦有事怎么办?你不是想借此机会甩掉堂主的包袱吧?” “怎么可能?”陈谈先故作惊讶,而陈秋的眼神明显在说,怎么不可能。 “宗族大会就快完结了,总庄的旺公学院不是在招收各分庄族人吗,叫他们几个娃娃去就是了,二十岁也该出去历练历练,老窝在仓山都快变成井底之蛙了,总庄的那几个不正催的紧吗?” 陈谈先一看没戏,赌气般的灌了自己两杯酒,一吹头发说道:“对了,我听儿子说小弓一直没带剑上擂台,难道这半年你没让他学剑诀?” “没有,家里的剑多的是,没到化气境用什么剑都一样,管他的,下一辈的事由不得我们cāo心,事事帮着他们别给惯坏了,我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么?明天就让他和陈蒙去折腾,我绝不插手,不说这些了,喝酒。” “哈,最喜欢你这句,喝酒。”两人一碰杯,洒出半杯忧愁,剩下半杯畅快,吞入腹中后化作久久的混沌未知,这才是喝酒的境界。 宗族大会终于迎来了最终四强,小弓,陈蒙,施玉,赵青,四位仓山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中,小弓和赵青是绝对的黑马,如果说小弓能闯进四强是有运气的成分,那么赵青的实力绝对毋庸置疑,一路走来几乎兵不血刃,作为仓山三大势力的杰出代表,他代表着仓山二三流势力跻身顶级势力的希望,因此台下的呼声最高,宗族大会终于迎来了高cháo阶段,武场的气氛空前膨胀,武场的四座擂台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zhōng yāng的一座纵横十丈的巨大石台,四周被砌成由低到高的一圈圈的石椅,整个武场成了一个全部由人造石头打造的巨型竞技场,制造者当然是陈秋,忙活了一个时辰,他的脸上居然还带着昨晚留下的恼人醉意,逼出了酒劲后才褪去,他示意双方就位,一个是得意弟子,一个是亲生儿子,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他特意把身子升高几丈,做出置身事外之态,无意间他发现小弓的背后负着一把剑,由于坐在轮椅上,小弓只能把剑挂在身后,高空俯视,看的并不清楚,终于觉得有用剑的必要了吗?陈秋心里又满是期待,因为他隐约的觉得这代表着什么。 比试正式开始,小弓与陈蒙二人眼神对视之下并未说话,陈蒙是个木讷的人,不太善于表达,而小弓则是因为倔强,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叫陈蒙师兄,陈蒙就使不出全力,下不去狠手。 “锈剑?看呐,那小孩用的居然是把生锈的剑,难怪前几场都没用出来,原来是上不得场面的剑。”台下有人发现了小弓那锈迹斑斑的剑,一声惊呼引来了更多的目光。 “教头家里的剑不少啊,怎么小弓偏偏挑一把生锈的剑?”陈仲疑惑重重,细看之下,他终于发现那把剑极为眼熟,似乎是一直落在小弓房间角落里的那把剑,也已经有几年了,都锈成这样了还能用吗? 比试到现在已经没有隐藏实力的必要了,偌大的擂台上,两团一丈高的半透明真气火焰燃起,将二人包裹其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光是真气就有一丈高,果然是化气境九层,看这架势老四的儿子是要放手一搏了。”陈炬的身后响起一个恬燥的声音。 “依小弓的xìng子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受伤前他修炼的可不比陈蒙少,陈蒙对他肯定放不开手脚,这比试真有意思。”陈炬答道,不用回头看,那声音自然是陈谈先,比试进行了好几天他总算露面了。 “这可不见得,陈蒙可不比我那儿子,情愿弃权也不想伤他分毫,对于陈蒙和小弓这一类修炼狂人来说,全力以赴是对对方修炼成果的肯定,他要顾忌小弓的双腿那就不是蒙子了。”从口音中听得出来,此时陈谈先的嘴里正吃着东西,似乎到哪都离不开瓜子。 果然,黄sè真气逐渐膨胀,形成一个巨大的真气巨拳,颜sè由浅及深,这是真气密度的变化特征,单位空间内容纳的真气越多,攻击力自然越强,修为越高,真气密度越大,直到变成实体,这便是化气境的化气成形,陈蒙距离那一步已然不远,土系真气凝成的巨拳几乎与一大块的土石无异,这要是运作起来该有多大的力道? 陈蒙的抬手之下,巨拳升空,朝着陈弓迅猛砸下,这姿态好比是来自巨人的拳头狮子搏兔一般,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千钧之力以迅雷之势劈头盖脸而来,此刻,小弓的青sè真气显得如此不堪一击,那微微跳跃的真气火焰恰似风中残烛,一吹即灭,而即将袭来的将是来自师兄的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谁都无法猜到此时小弓的表情和动作,也许惊慌失措的寻求防御之法,也许重压之下失去了抵抗的勇气,静待结局,也许等待着一向疼爱他的师兄心慈手软的那一刻反戈一击。事实上,他和刚上台的时候一样淡然,双手平放在腿上,全神贯注的等待着攻击到来,并未有大的动作,双手举起,在头顶向两边拉开,犹如设置一道屏障,攻击如期而至。 “就这也能防御住?”连陈谈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生有过无数次打斗经历的他从未看过一个木系武者在修为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硬接土系武者的攻击。 第十六章 震惊所有人的木系武者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什么?”陈蒙惊愕得楞在原地,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战斗之中,一向沉稳的他此时抑制不住震惊,他的接近实体般的巨石重拳完完全全被挡在青sè真气上方,小弓纹丝未动,由本届夺冠最热门的武者发出的千钧之力竟对一个轮椅上的残疾少年毫无作用,此时武场内几乎所有人都露着与陈蒙一样的表情,因为没有人看过如此强硬的木系真气,这个残疾少年演绎着不可思议的壮举。 巨拳之下显得脆弱不堪的青sè真气此时依旧是弱不禁风的摇曳着,只是颜sè几近变成了黑sè,由下往上呈树冠状张开,为身处树干之中的陈弓布下牢不可破的树形防御,这木系真气竟然比土系真气还硬,真气比拼当中,陈蒙竟然不占上风,就在他愣神之际,树干里闪出金sè人影,在发现直冲陈蒙的金sè轨迹之前,陈蒙已经离开原地,取而代之的是霸体附身的小弓。 “陈蒙师兄,战斗中可不能分神哦。”小弓带着十三岁孩子的一丝得意提醒陈蒙,袭击未成,并未见他叹气,他凝神以待,众多师兄当中陈蒙的修为最高,他可不认为陈蒙只是浪得虚名。 陈蒙退到擂台一角,震惊过后他立马恢复战斗模式,到底是在炼堂经历过的人,在陈谈先的手底下没少动手,战斗经验远高于小弓这样的菜鸟,他把剑横在身前,双手合十,嘴里振振有词,怒目而视,擂台周围一阵晃动,灰尘四起,只闻灰尘当中有“唰唰”声传出,异物拔地而起,悬在陈蒙身后上下浮动。 “三把?”陈炬惊异叹声,“谈先,陈蒙什么时候把御石剑诀练到三把了,我记得其他人到化气境才能练出三把剑来?” “御石剑诀因人而异,陈蒙体质异常彪悍,而且修炼极为刻苦,毅力jīng力惊人,三把有什么奇怪的。”陈谈先嫌石头方椅太硬,用真气给自己弄了个多功能椅,能摇能晃,能上能下,能躺能睡,羡煞旁人,也只有他能将刚硬的金系真气cāo控得如此细腻,对此陈炬早已见怪不怪。 “这御石剑诀是土系高等剑诀,将松软的土质凝成刚硬的石剑,以真气cāo控石剑伤敌,胜在诡异莫测,变化多端,jīng髓在于打斗的同时一心二用,石剑就像是遥控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一把石剑就够人受的,何况是三把。 事情好像没完,眼见陈蒙御出石剑后,右脚脚尖点地,围着自己化出一个圆圈,圆圈区域缓缓升起,直至五丈之高。 “这小子倒是不怕别人笑话,依靠自己得天独厚的土属xìng体质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是正常的凝气决武者也够不着,更何况小弓还坐在轮椅上,这比试还怎么打?”施成洛为小弓鸣不平。 “话不能这么说,即使放到真正的战斗当中这也不失为一种自保的方式,只要是还不能御剑的非土属xìng对手就很难伤到他,你太不了解陈蒙了,只要能打败对手,他会不择手段,这只是小儿科了。”陈谈先解释道。 五丈高的半空中,陈蒙大手一挥,三把石剑同时飞出,撕裂空气呼啸而来,小弓凝神以对,似真似幻的木质盾牌犹如巨大的保护神护在身前,此时的他面不改sè,缘自内心深处的高傲让他不屑闪躲。 “到底是菜鸟啊,丝毫不了解这剑诀的独到之处。”陈秋看着脚底下的比试,要想闯荡大陆,就会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争斗,先吃点亏也是好的。 果然,在接下巨拳的攻击后,小弓多少有些懈怠,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并排飞出的三把剑在陈蒙的cāo作下变换了阵型,一前两后呈犄角之势,这样的攻击阵势堪称经典,头一把剑卸去对手大部分的防御力道后,后两把剑以双倍的力道恰到好处的补充攻击,此时对手来不及加强防御,加上之前的巨拳只是陈蒙的试探xìng攻击,并未用全力,一冲之下,小弓的真气盾牌被冲的支离破碎,轮椅后退了数丈才卸去力道,他眉头一皱,显然对这剑诀的威力判断有误,他看着半空中的陈蒙,眼里透着倔强,这是一个十多岁小孩的秉xìng,然而陈蒙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不得不又严阵以待。 石柱上的陈蒙被半空中的风吹的有些凌乱,他双掌对击之下紧握成拳,两眼紧闭,眉间竖着几道皱褶,脸面绷紧,这是要一口气御出大量真气的预兆,他要干什么? “轰。。。” 身后的土地再次破开,规模比上一次大了数倍,漫天尘土散去后,众人大惊,那漂浮在陈蒙身后的还是石剑,只不过数量变成了十把。 “怎么可能?凭他凝气决的修为怎么可能同时驾驭十把石剑?”陈炬一失往rì仪态,夸张的长大了嘴巴,因为凭借他化气境六层的修为也只能同时驾驭二十把,这剑诀除了需要长时间的打磨锻炼之外,更需要强悍的体质作为基础,因为此剑的数量越多,消耗的真气量就越大,看陈蒙的样子似乎对着剑诀还不甚熟练,这就需要更大的消耗了,难道他是怪物不成?此时连一直带陈蒙历练的陈谈先也倍感惊讶,因为他最多也只看过陈蒙用出七把石剑。 十把石剑不安分的浮动着,剑尖指着同一个方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狂暴,这是属于陈蒙的时间。剑尖所指,小弓抹去额头的土屑,汗水参杂之下显得有些邋遢,额头前散落的头发紧贴着鬓角,轮椅也发着“嘎吱”声,样子些许狼狈,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面临着一次失败,右手探向左肩,握住身后探出头来的锈剑剑柄,绕过头顶,锈剑铿锵出鞘。 这是锈剑的剑身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和剑鞘一样,剑身泛着青绿sè的铜锈,跟武器店里卖剩下的剑无二,令人吃惊的是刀刃有几处卷了起来,唯一显眼的地方是剑身上的一条隐约可见的龙纹,奇怪的是整个剑身几乎锈透,龙纹却清晰可见,闪着微弱的光芒,几乎没人能够发现这光竟然是蓝sè的。 小弓把剑绕身一周,一个方圆一丈的防护罩已然成型,来吧,他心中默念,眼中无比坚毅,十把石剑带着刺破苍穹的力道直冲防御而来。 又是一声震耳yù聋的声响,巨大的冲击力让坚实的擂台出现裂痕,裂开处重新化成泥土,一冲而起,掀起巨大烟尘,将小弓的防御圈笼罩而内,烟尘逐渐散去,露出小弓的支离破碎的青sè真气来,毫无束缚随风散尽,防御罩被瞬间冲破。 “御石剑诀竟能练到十把,这威力小弓如何能挡的下来,但愿别伤的太重。”陈仲小声自言自语,等到烟尘散去宣布结果后他要第一时间给小弓治疗,随着台上烟尘越来越少,看到的散乱真气越来越多,终于要看见重击之下的少年了,众目睽睽之下,小弓并没有出现在烟尘里,擂台上方的陈秋并没有半分疑惑,强大的感知让他对小弓的行踪清清楚楚,在漫天烟尘的掩护下,霸体附身的他完好无损的冲了出来,此刻已经到了陈蒙所站的石柱下方,只是他要怎么攻击五丈高出的陈蒙? 陈秋很快得到答案,陈弓以一种让人瞠目结舌的方式把自己也升到了五丈高的半空,支撑他的是木质轮椅化成的一根圆木,在木系真气的催动下体积膨胀了数倍,就这样把自己送到了陈蒙身后,剑尖已经凝聚出了高密度的真气弹,对着陈蒙身后,放开。 台下观众还未来得及对陈弓为何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陈蒙身后做出猜测,又被这峰回路转的一幕弄的转不过弯来,此时下风的变成了陈蒙,然而一手把陈蒙栽培起来的教头却不这样认为,同为感知灵敏的土系武者,这么拙劣的偷袭如何会察觉不到,陈蒙一直不回头肯定是将计就计,要给小弓来个措手不及。 果然,小弓的真气弹还没发出,陈蒙猛然转身反手一剑,剑上蔓延而出的真气直接将小弓的真气弹打散,慌乱之下,身处五丈半空中并且毫无支撑的小弓猛然坠地,当他想用真气让自己浮起来,却发现双腿已经陷进了擂台里,毫无疑问,这是土系武者惯用的伎俩,事先用真气在地面设置小陷阱,对方一旦踏入,坚硬的地面就变成了泥沼一般,本来这也很容易挣脱,但小弓失去了轮椅,双腿又没有知觉,此时更是坐在地上。 “这招叫伏虎斩,你已经来不及抽出身来,即使挡下也会被震伤,只要你举手投降,我就立即停止攻击。”陈蒙一边说话一边用剑做出一个赤土庄人都熟悉的剑诀术式,伏虎斩,这是除了旺公剑诀外最难修炼的剑诀之一,原因就是剑诀对施术者的反噬极大,没有过硬的体质根本不敢使用,这不得不让人起疑,为何陈蒙能够一而再再而三使用这些极其消耗身体的剑诀而丝毫不见反噬之相? 陈蒙大手一挥,一只黄sè真气凝成的丈高巨虎咆哮而来。这陈蒙,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把小弓震出内伤吗?陈秋双手一紧,做好了出手阻止的准备,这是他第一次觉出小弓面临着不可逃避的危险,可是小弓接下来的举动让他惊愕的停止任何动作,担忧变成了惊喜与期待。 只见坐在地上的小弓并未解除束缚自己的陷阱,他双手执剑举过头顶,眼神如柱,面sè凝沉,口中沉吟:“凌云斩。。。” 第十七章 诡异的胜利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凌云斩?”离擂台最近的陈秋第一个反应过来,作为陈弓的父亲,陈秋是为武场内最为震撼的人,从半年前给小弓修炼的心决和旺公剑诀,小弓把修为从六层提升到了九层,如果说这只是因为天纵奇才的话,那半年内练成凌云斩这绝对的惊世骇俗,陈秋清楚的记得青峰山义门总庄的陈家典籍中记载过,自旺公创造剑诀以来,练成凌云斩最快的记录是陈伯党创造的两年,而在分庄之后被认为义门最为杰出的赤土四天人的最快记录则是由陈秋自己保持的四年,而陈信章陈蒙之流即使是说练成也只是初通皮毛,绝非此刻陈秋看到的这番景象。 擂台上,伏虎斩已然发出,小弓术式已毕,锈剑附上了一层青sè剑芒,顶着一丈高若隐若现的光晕,大有一举破天之势,衣袍无风而起,萎靡的身躯气势大变,一股强大的力道拔地而起,由下往上源源不断汇聚于剑身,小弓顺势被带起身来,如果双脚没有被陷进地面,恐怕双腿残废的他直接被冲天而起的气力带到天上去,这是史上第一个由青sè木系真气发出的凌云斩。凌厉如刀的青sè真气盘绕之内,稚气未脱的少年三年内第一次笔直的站起身来,矮小瘦弱的身躯凝聚着神诀之力此刻显得无比庄严高大,一丈高的剑芒在稚嫩的喝声中一斩而下,咆哮而来的伏虎剑气被一剑劈开,立刻萎靡停滞退去了伏虎的轮廓,而那一丈多长的青sè剑芒脱剑而去,陈蒙刚御出伏虎剑诀,体内真气短时间处于真空状态,无从闪避,他将剑挡在身前做最后抵抗,手上青筋暴起,大有破体而出之相。“不好!”陈秋大呼一声,俯身而下。 擂台上,陈弓剑尖所指之处无不损毁,石面擂台裂开一条尺深裂缝直通场外,尽头处陈秋负手而立,身后的陈蒙面sè赤红,手掌溢出鲜红血丝。 “没事吧?”陈秋焦急问道。 “还好,只是身子有些发麻?”陈蒙晃了晃手臂说道。 “发麻?”陈秋转身带着质疑的语气问道,又似在自言自语,之所以出手阻挡是因为陈蒙那短暂的真空状态会给他带来极大危险,真气回归之前必须靠身体硬撑,如此重压之下极易破体而亡,奇怪的是陈蒙只是有些手脚麻痹,陈秋并未及时挡下凌云斩的攻击,也就是说陈蒙是依靠自己的身体硬抗下了凌云斩,这算是怎么回事?饶是小弓以残疾之躯第一次使出生涩的凌云斩也足以令普通的凝气境九层武者丧命,陈秋自己凝成的石面擂台上的尺深裂缝就是明证,虽然自己当时没下多少气力,但也不是谁都能够破开的,也许陈蒙不是被推出场外的话这场比试还真不知谁输谁赢。 “两个小怪物啊。”陈秋苦笑一声。 “啊?”陈蒙听的清楚却又不敢确认,他拒绝了教头递过来的大还丹后揉了揉腿,竟是就地站了起来,脸sè也恢复正常。 “赤土庄陈弓胜。” 小弓收起剑,腿一软坐了下去,地上的裂缝让他触目惊心,同时庆幸不已,好在没有尝试使用体内除了木系真气外的另一股能量,想来那凌云斩的剑芒若是变成史无前例的蓝sè时应该很好看吧,独自乐呵一笑,算是肯定了自己的表现,将五丈高的圆木重新凝成轮椅后下了台。 “小弓赢了。”陈仲捋着青白相间的胡子说道,转身对着施成洛诡异一笑,“我也赢了。” “赢了就赢了,几盒大还丹而已。”施成洛并没多在意赌注,他知道即使自己输了赌局也不会空手而回,陈家必定会有一两盒茶叶作为安慰奖,这也是他对与陈家打赌乐此不疲的原因,况且接下来要登场的是他的孙子施玉,终于要轮到他施家了,施成洛摩拳擦掌,翘首以待。 喧闹的武场随着施玉和赵青的上台立刻安静下来,施玉白衣青发随风卷起,丝毫不见凌乱,jīng雕细琢般的面孔一尘不染,微皱的眉间透着忧郁,犀利如鹰眸的双眼时而变得空洞,更让人觉得这个男子从来不属于尘世,最引人注目的终究是他悬挂腰间的镶有名贵宝石的素剑,那本是施成洛年轻之时所用佩剑,施成洛便是靠这把剑闯出了施家今rì的雄厚家底,按陈炬的说法这把剑就是放在赤土庄剑冢也是卓尔不群,说是震家之宝毫不为过,为了振兴后辈,施成洛不惜斥巨资找人协助施玉炼化此剑,即使这种做法不被大陆主流武者接受,施成洛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此刻他的脸上分明写着“chūn风得意”四个大字。 与施玉的不食人间烟火相比,赵青显得俗气许多,到底是来自小门小派的人,外貌气质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唯一看的上眼的是他那黑sè水系剑,朴实无华之下隐隐透着戾气,陈秋收回目光后宣布比试开始。 “赵青出人意料的闯入四强,施玉的修为应该在赵青之上,看来施家主对比试势在必得啊。”陈炬的话似乎代表着武场内大部分人的观点,这令施成洛更是得意。 “我看不见得,那个赵青的剑甚为诡异,若是他出剑的话也未必会输。” 与喧嚣的武场相比,教头家的院子依旧清幽安静,凌芳给庄里置办年货去了,此刻只有小弓一人。他激动得握紧双拳,颤抖着手臂缓缓离开轮椅,晃悠一阵后再次坐下,短暂的一阵让他大汗淋漓,似乎比在擂台战斗一场更耗费jīng力,他终于站起来了,虽然只是短短几秒。 施展凌云斩时,小弓感觉体内血脉膨胀,气血循环空前迅速,双腿竟是传出一阵的麻痹感,有如电击,紧接着是消失了三年的疼痛感,比试完后小弓迅速回到家中,他试着催动体内气血以最快速度运转,果然,双腿渐渐有了感觉,在反复冲击后半个时辰后终于站起来了,短短半个时辰对于平时能连续修炼数天之久的小弓来说自然不长,他摸着干瘪的肚子,竟是有些饿了,找了些东西吃后一股脑儿钻进房间里,他又如何只会满足于那么区区几秒? 当晚,陈秋出奇的一个人搬出了酒,元神出窍般思索着什么,举着酒杯半天不动,时而疑惑,时而感叹,小弓看着异样的父亲问其缘由,陈秋放下酒杯,定了定神,说道:“明天的比试千万不要勉强,你重伤未愈,我不希望你冒这个险。” “是不是第二场比试发生了什么?” “赵青一招就把施玉轰下擂台。。。”陈秋淡淡说道。 “什么?”小弓半天合不上嘴巴,他一直专注于自己的比试,对于其他人的比试漠不关心,对于赵青虽不甚了解,但比试到了最后四强竟然还有这等诡异的胜利,难道实力相差就这么大?“父亲,你现在认为赵青是什么修为?”陈弓问道。 “在没有出剑的情况下能在一招之内解决凝气境九层的施玉,修为应该到了化气境了,二十五岁化气境,倒算的上上等的资质,我不管你是怎么修炼的,凡事量力而行,擂台不比战场,我不能保护你,你给我透个底,有几成把握?” “呃,三成吧。”小弓稍加思索后这般答道。 “三成?”陈秋的语气明显带着询问,或许还有不满,惊的小弓一身冷汗,他东张西望的躲避父亲的目光,双手紧抓轮椅,咬牙蹦出两个字:“四成。” “四成?”何曾想到陈秋的反应会比之前还大,也许是父亲对三成的几率过低不满,小弓这才咬牙给自己加了一成,看到父亲这种反应后赶紧找借口溜走,他可不想被逼成五成胜率。 “这小子,三成都够高了,还四成。”陈秋苦笑一声,尽管小弓没看过赵青的表现,但明知道对手是化气境的武者仍然给出四成胜率,底气够足的,看来明天的比试真有戏。 仓山城外五福山寨,一身青衣的赵青恭恭敬敬的给堂上之人跪拜之后兴奋的说道:“师父,我赢了。” “没有用黑鬼吧?”堂上坐着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黑袍显得格外jīng神,举止投足丝毫没有山寨匪气,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旁边弓腰站着的是五福山寨大当家。 “没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剑,师父有此吩咐徒儿自然照办,那施玉着实不堪一击,明rì打败那个残疾小孩后我就是第一。” “赢了以后五福帮就跻身四大势力之中,到时候借着四大势力的名头把仓山这些散漫势力收拢收拢,五福帮出人头地便指rì可待,到时候计划实施起来就容易多了,萧克死的真值啊。”黑袍老者的话让大当家乐不可遏,他终究没能忍住笑意,出声后双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在黑袍人鄙夷的目光中徐徐退出大堂。 第十八章 疯狂的陈弓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跟往常一样,陈秋睡前总会留意儿子房间里的动静,或是修炼,或是休息,虽然陈秋不会过问,但近期小弓种种异常不得不令他多留个心眼。 “怎么样,儿子睡了没?”凌芳问道。 “没有,动静挺大的,也不像是修炼,倒像是一遍一遍折腾自己。”陈秋透过黄邪把意境传的老远,这是他闯荡大陆多年留下的习惯,能明锐察觉到周围细微的真气波动,即使睡觉中也不会遭人偷袭,黄邪虽然对武者会产生极大的排斥,但对凡人却不会,凌芳每次看到这把金光闪闪的剑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象丈夫战斗时的样子,虽然她从未看过。 “这孩子,身子还没好尽会瞎折腾,我去看看。” 陈秋一把拉住妻子,说道:“没事的,小弓自有分寸,你去了反而会打扰他,到时候走火入魔怎么办?”这么一吓凌芳就老实了,作为大名鼎鼎的赤土庄教头的妻子,她对修炼一途竟是一无所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次rì,宗族大会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决赛,赵青昨rì惊才艳艳的一战为他积累了大量人气,仓山众势力终于有机会摆脱赤土庄一家独大的局面,这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一夜之间声名鹊起,未等比试开始,武场里早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喧腾一阵过后,武场终于迎来开场的鼓声,双方武者入场,赵青依旧一袭青衣束身,负手迎风而立,腰间宝剑随风轻微摇摆,跃跃yù试,他看着对面空旷的擂台,眉头紧锁。 “再不来就算弃权了,这孩子搞什么鬼?”陈仲焦急问道,目光在武场内扫了一遍又一遍,一无所获,他转而看向空中,陈秋依旧淡然自若的样子,该不会是看到昨rì赵青的表现而不让小弓出战吧,虽然这与他的xìng格极为不符,但如果涉及到小弓的安全,他做任何事都显得合情合理的。 随着时间推移,比试进入了倒计时,半柱香的时间寥寥无几,台下人群开始sāo动,起了个大早却看不上热闹,对于一心想看赤土庄出丑的来说无疑不是种遗憾。 “倒数十个数,再不来算陈弓弃权。”陈秋作为裁判宣布最后时限,“十,九,八。。。”对于这等判决,台下好事者自然乐意响应,纷纷附和,“七,六,五。。。” “来不了了,台下方圆数丈全是人,即使此时小弓出现,一时半会也挤不上台。”陈仲坐了下来摇头不止,今年的宗族大会就这么结束了么! “太可恶了,五福帮那等二三流势力故意堵住通道,连最后的希望也给堵死了。”陈炬愤愤然,他狂抽一口烟吐出一个超大的烟圈以示不满。 “四,三,二。。。”台下开始沸腾,赤土庄垄断宗族大会即将成为历史,二三流势力终于有了出头之rì,人群弹冠相庆,欢呼雀跃,武场嘈杂不堪。 一切止于擂台外十丈远处一跃而起的一抹金光,落于擂台之上,站定细看,不是陈弓又是何人? “台上站着的是谁?”陈仲再次站了起来,视线刷新了一遍又一遍,依旧不敢肯定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孩子,他希望别人能帮他肯定。 “咳咳。”陈炬呛了一大口烟,用咳嗽掩饰自己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同样不敢确定,把希望寄予口无遮拦的陈谈先,“谈先,何人扰乱宗族大会,去把他抓起来。” “行了行了,台上站着的是小弓,两只老姜,装什么眼花啊。”陈谈先嗤之以鼻,不紧不慢的嚼着瓜子,演绎着何为心如止水。 “我就说嘛,那就是小弓,越老眼睛越花,这么点距离都看不清楚了,嗨呀。”陈炬继续装眼花,眼睛眨的像青楼里媚人的狐狸。 台上,陈弓擦干鬓角的汗水,眼珠泛着血丝,面露疲态,一夜折腾到现在终于大功告成,从家里一路霸体模式狂奔到武场,差点就错过了比试时间,他抬头冲着父亲乐呵一笑,竟是让陈秋楞上许久,许久没见过儿子这般会心的笑过了,看来儿子终于完全恢复了,他带着许久未有的高亢宣布:“比试开始。” “既然你的腿好了,我也能放开了。”赵青面无表情,右拳高高举起,四周泛出一层黑气,萦绕周身,让人看不真切。 “又是昨天那招,施玉现在还下不了床,这个赵青真有一股子狠劲。”施成洛看的两眼冒火。 “一上来就是狠招,小弓千万小心啊。”陈仲再也没有坐下,那熟悉的动作不能不让他想起施玉昨天遭受的惨状。 黑气缓缓汇聚于拳头之上,最终全部消失,一股凝结了空气的波动从拳头传出,竟能隐隐听见霹雳之声,赵青打开拳头,漆黑的手掌露着诡异的笑,突然又凝神一皱,伴随着一声“轰隆”声响,手掌再此合上,拳头里窜出一个数丈高的骇人幽冥,一身缕缕变幻的青衣覆盖,唯独露着的是那张骷髅一般的脸,空洞的眼圈一片漆黑,更是增添几分可怖,幽冥朝天奋力咆哮一声,仿佛宣泄着嗜血的兴奋,朝着陈弓俯冲而下。 “尽是些邪门歪道,这幽冥拳消失了百年之久,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陈炬熄灭了大烟杆,专心看着擂台之上。 “也并没有完全消失,我在穆兰边境上就看到有人用过,这幽冥拳虽说来路不正,但也是水系高等剑诀,最为难得的是它属于罕见的jīng神攻击系,水系向来以神鬼莫测无孔不入著称,远比其他属xìng要缜密,哪怕是一丝空子也会是变成可乘之机,要想滴水不漏的挡住这么大的真气幽冥的进攻,至少需要两倍的真气用来抵御,昨rì赵青只用出了凝气境八层的修为就让施玉痛苦不堪,今rì这规模至少有九层,小弓怕是难以抵挡,庄主做好救治的准备吧!”陈谈先解释道,他作为炼堂堂主长期在外,自然见多识广。 “连你也这么说,那小弓。。。”陈仲没有再说下去。 幽冥所过之处,擂台上留下一道黑sè痕迹,石面竟是开始融化,冒出刺鼻的气味来,这剑诀果然歹毒。 陈弓虽然能站起来,十三岁的身子依旧矮人一头,连剑也别不到腰上,索xìng背在身后,饶是一看,别有一番风味。只见他不缓不慢拔出锈剑,斜斜举起,待到幽冥近身之时干净利落的一斩而下,一声仿佛来自地狱般的鬼魅尖叫过后,幽冥化为乌有,陈弓纹丝不动站在远处,未见丝毫异样,锈剑鸣鸣作响,有如小试身手后的雀跃。 “你还是再放开一点吧,我要攻了。”陈弓手腕一转,锈剑反shè出翠绿的光来,青sè真气盘旋而出,绕身数周后突然爆发,膨胀成一个十米高的漩涡,有如一阵小型龙卷风呼呼作响,速度快到了极致,漩涡zhōng yāng,小弓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受了三年的苦,今rì卯足了劲要好好发泄一下,他生涩的做出一个术式:“伏虎斩。。。”一大团旋转的真气轰然而出。 “嘁,这是哪门子伏虎斩,连个虎毛的样子都瞧不见。”陈谈先笑着在椅子上打了个踉跄,“明明就是把真气一股脑的抛出去而已,还伏虎斩,蚯蚓斩还差不多。” “除了用真气直接攻击,小弓根本就不会什么伏虎斩,上次看到陈蒙用了,这依葫芦画瓢算是有点样子了。” 台上,赵青岿然不动,黑sè真气翻滚而上,迎上这一团“伏虎斩”,未见巨响,“伏虎斩”越来越慢,到赵青跟前时已经被卸去了力道,仿佛拳头砸入了泥潭,打不到实处。这便是水系真气的特质,砸不碎,砍不断,无孔不入,yīn柔之极。 小弓剑式一变,“伏虎斩”化作一把巨型气剑,在他御力催动之下利刃出鞘,大有猛虎出山之相。赵青撑起真气防御,黑sè木系真气在强压之下被催的发亮,这是矛与盾的较量,只见气剑缓缓刺入了柔软的水系盾牌,眼看赵青的防御空间越来越小,处于上风的气剑突然消失,被压缩到极致的防御失去了支撑,猛然膨胀后散的七零八落。 台下武者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眼尖之人已然察觉到陈弓消失在原处,赵青大敢不妙,身后死角闪出一个金sè身影,带着一股雀跃翻腾的剑气以数倍于之前的力道袭来,这不仅是修为的比拼,更是战术的对决。 台上激起一丈多高的灰尘,两人站定,陈弓反手执剑,此时没人会发现,剑上龙纹蓝芒一闪,一小块铜锈脱落下来,落地之前化为乌有。赵青的脸上不再淡定,握剑的手有些颤抖,手臂被震出了淤血,千钧之际,他终于拔出了那把通体黑sè的怪剑,这才抵住了陈弓的攻击,他看了一眼此时显得盛气凌人的对手,眼中凶光暴起,已然被彻底激怒的把剑悬在身前,双手做出一个古怪的印,嘴中低吟:“黑鬼,化气境,开。” 第十九章 异变突起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果然是化气境的修为,陈秋心中放定,此人有化气境的修为,一路走来却不显山不露水,如此年轻却有如此心境,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也望尘莫及,真不知此人师从何处。 只见赵青身前黑剑一震,由剑尖开始逐渐化开直到全部消失,黑sè真气泉涌般铺开,方圆数丈成一片黑sè海洋,规模比凝气境所能达到的极限大了何止数倍,众所周知,武者到达化气境后能将剑的能量最大化,由实体剑化出的真气比之前强十倍,各种战斗指数大幅提升,连人的气质也发生质变,赵青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将他逼入化气境的小弓,他闭上双眼屏气凝神,吐出一口长气,显然是动了真怒,他绝对不会想到一向沉稳的自己竟会如此沉不住气。 “既然如此,那就索xìng彻底放开吧。”赵青猛然睁开双眼,周身水系真气犹如点睛之龙被激活一般围绕着赵青翻滚腾挪,数丈之内齐聚江河之势,方寸之间尽显龙庭之威。未见他有任何动作,唯见邪眸一闪,真气狂涌而出,有如决堤之水,一泻千里。 “小心。。。千万别让真气围住。”陈秋失声喊出了前半句,作为裁判的理智让他把后半句憋了回去,平生经历大小战斗不计其数,他如何不知这水系真气的诡异,表面yīn柔无力,散乱无形,实则变异万千,杀人于无形,是为五行当中最难掌握最为复杂的一系,因其极具迷惑xìng,水系大成者无不jīng通暗杀之术,地处仓山集市之中的萧克一家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正是水系武者。 陈秋的提醒并未让小弓这个菜鸟引起注意,进攻手段极为贫乏的他似乎总是处于被动放手当中,他本能的撑开真气防御,青sè真气环绕周身蔓延而开,将汹涌而来的黑sè真气挡在外围,小弓感觉这次的防御比以往任何一次来的轻松,水系真气sè厉内荏,深陷其中的他似乎感觉不到该有的强压,这不得不让他疑惑重生,直到周围全被无孔不入的黑sè真气淹没,透不出一丝亮光,此刻的陈弓似乎被带到永无天rì的地狱,毫无止境的黑暗甚至让他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十三岁的心灵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迫,他开始觉得恐慌,手足无措,黑sè真气渗透了所有防御,触手可及,他甚至感觉到了水系真气的冰凉,从皮肤开始侵入,肌肉,经脉,血液,体温骤降,气血开始变得缓慢,停滞,当到他发现再也无法御出真气做第二波的防御之时,恐惧之感蔓延而开,黑暗将自己融化,再也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 绝望吧,少年!这只是开始。赵青缓缓合上手掌,jīng致的下巴轮廓线延伸的尽头,高高凸显的牙根宣示着他的愤怒与狠劲,拳头“嘎吱”作响,场上情势大变。 周围温度骤降,雾气平地而起,彻底卸去陈弓防御后的黑sè真气迅速收缩靠拢,逐渐变淡,凝实,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寒冰,清澈透亮,有如明镜。冰块里面,陈弓眉头泛白,双鬓如雪,半抬起的右手似是在黑暗中摸索,嘴巴微张,瞳孔出奇的大,眼神空泛乏力,整个人竟是成了一座冰雕。 “好,只要一方被压制十数不动就能算赢,那小子眼珠子都动不了了。”台下叫好之声不断,让陈炬大为火光却又无能为力,他本能的看向空中的陈秋,擂台上的情形只要他最为清楚,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却见陈秋缓缓松开紧缩的眉头,面露欣慰之sè,果然有戏。 “十,九,八,七,六。。。”对于这种美差,好事者自然乐意为之。 只是和之前一样戛然而止,冰雕之内,陈弓依旧,惟见背后锈剑一震,尽管剑未出鞘,但那有如心跳般的震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事:唯一可见的剑柄消失不见。 “化气境?十三岁到了化气境?这个时候开化气境?”施成洛率先惊吼。 “这个时候刚刚好,小弓也真能折腾。”虚惊一场,陈谈先一吹头发重新坐回万功能椅。 台山,一道微小的破碎之声竟是如此的清晰可闻,冰面裂开一线缝隙,“嘣。。。”冰雕彻底炸裂。 “锈剑,化气境,开。。。”略微迟到的声音有如神咒天降,一向以软弱不堪示人的木系真气瞬间从锈剑炸开,如果说赵青的化气境如洪水决堤,那么此时陈弓的化气境就好比是火山爆发,声如雷鸣,天神震怒无不掩耳,势如龙腾,虾蟹岂有立锥之地。 “这场面有点夸张了吧?”陈谈先再次站起身来,武场所有人当中,他杀人最多,见识最广,赵青的化气境已经算是上等规模,像陈弓这般动静的从未有过,化气境的威力取决于武者的资质和剑的品质,小弓的资质再托大也不能超越陈秋,陈秋的化气境尚且没有如此惊天动地,这是何道理? “半年前说小弓生命垂危,恢复正常是好事,半年修炼到八层我也勉强接受,陈信章弃权可以理解,陈蒙出局说是未尽全力,现在活蹦乱跳的就到了化气境?炬老头,老夫再也不会信你半句。”兴奋之余,施成洛想起赌局之事,想来陈炬事先隐瞒真相也犹未可知。 “爱信不信。”陈炬回了一白眼。 陈弓双手空握剑芒,真气盘绕之中,他缓缓举起,剑过头顶,真气上涌呈冲天之势,足足十丈高的剑芒。术式毕,神诀出。 “不是吧,又来凌云斩,就不会悠着点打?”陈谈先故作惊恐状。 “这怪的了谁呢?他根本就没学过其他剑诀,难道用那半吊子的伏虎斩么?”陈仲也是哭笑不得,旺公剑诀作为赤土庄人的压轴秘技,陈弓这成了剑诀展示平台了。 眼见十丈剑芒一掠而下,如此惊艳的化气境施展的凌云斩显得越发大气磅礴,血脉膨胀的陈弓显得异常兴奋,带着初生牛犊的血xìng一斩而下。 “小弓,不可。”在小弓发出凌云斩后,陈秋赫然发现,赵青竟丝毫不做防御之态,他冷冷站在对面,身边飘着稀稀落落的几丝真气,望着迎面斩下的神诀张开双手,他在寻死? 陈秋这才意识到,他想出手阻止,可他知道为时已晚,顺势望去,赵青竟是诡异一笑,他重新聚拢黑sè真气,护在身前,不闪不避。 仅凭这种简单防御无异于求死,赵青怎么看也不像是愚蠢之辈。陈秋诧异之余记起了那些挡在赵青身前的真气是那把名叫黑鬼的剑化成的,此时他赫然发现,凌云斩斩向黑sè真气之后,力道竟被无缘无故的卸去,剑芒暗淡下来,消失不见,凝成十丈剑芒的木系真气竟被水系真气吞噬。 “竟然是。。。” “黑鬼。。。”陈秋陈谈先先后道出了困惑已经的模糊记忆,早在三十年前二人还在青峰山五行塔修炼之时,受禁卫军总领古庄之邀前往中土皇家剑冢,本来古庄是想用剑冢中的名剑把二人留在禁卫军效力,可二人先后亮出自己的剑后古庄自叹不如,只能作罢,当时被视为剑冢之魂的就是这把黑鬼剑,是五十年前在与穆兰禁卫军战斗中,陈伯党与古庄联手从穆兰禁卫军总领胡可夫手中夺取,从此被穆兰皇室列为国宝神剑,据说此剑拥有一项惊世骇俗的能力:吞噬真气。黑鬼为何出现在此,赵青又是何方神圣,二人心中同时升起这样的疑问。 “轰。。。”台上二人被巨力分开,两人各自退后数丈,裁判陈秋站在中间。 “怎么,裁判干扰比赛,不怕你赤土庄落人把柄?”赵青冷笑道,真气散去,黑鬼重新凝成实体插在身前石面。 “区区宗族大会即使输了又如何?问你几个问题。”陈秋说道。 “你是看上了我的黑鬼剑吧?”赵青说完纵身一跃,黑鬼赫然脚下,竟然转身御空而去。 “到了我赤土庄你以为逃得掉?”陈秋脚下一个侧步站稳,一道凌厉的黄sè巨爪从扬起的右掌喷出,直逼十丈开外的赵青而去。 “休想动我徒儿!”一道巨大的真气屏障挡在了赵青身后,前头出现一个白发老者,仙风道骨,英气逼人,大有上位者的风范,狂风灌满他的黑袍,潺潺作响。 “拦住他。”陈仲振臂一呼,尽显赤土庄庄主风范。 天空中耀眼的逆光之下,黑袍人头顶之上,一道狂暴的能量从天而降,“凌云斩。” 第二十章 陈秋大战黑袍人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时值正午,冬rì正浓,武场数次的能量碰撞让上空的空气变得极为不均匀,阳光直shè而下竟是看不真切。黑袍人头顶,陈谈先俯冲而下,手里攥着的正是闻名遐迩的金雀剑,白sè金系真气延展成一团从天而降的云,竟然是旺公剑诀第四层凌云斩,比之前陈弓的凌云斩何止强上数倍,陈谈先三十年前就达到化气境的修为,对化气为实的应用自然纯熟无比,眼见真气幻成的虚无十丈剑芒瞬间凝实,变成一把骇人的十丈长的实体金剑,如此使出的凌云斩威力可想而知。 “竟然在此时使出凌云斩!”施成洛擦亮了眼,平生数次见到凌云斩,这种从天而降的方式倒是头一次,他哪里知道陈家老祖创造这一招的时候便是这样用的,速度快,力道大,角度刁,防不胜防,想到今rì可能重现赤土四天人的风采,施成洛有点兴奋,忽又见他神情呆滞,一个疑问瞬间充斥他的脑海: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陈谈先何时就出现在了武场上方的十数丈的高空? 那黑袍人敢独自一人闯进来,修为也定不弱,施成洛和其他人没有动手,有陈家二人在,他们没有动手的资格。 黑袍人被堵在空中,眼看金雀剑巨大剑身从天而降,微闻细微的声音传出:“黑鬼,化气境,开。。。 黑sè剑气瞬间喷涌而出,迎着巨大剑体扶摇直上,凭借水系真气强大的张力迅速延展扩张,将巨剑包围而入,眼见巨剑急剧缩小,金雀被打回原形,石破天惊的一剑竟就这般被吞噬化解。 “好强的修为。”台上陈秋赞赏道,带着久违的嗜战情节,身前大手一挥,黄邪在手,冲天而起。 黑袍人显然不想恋战,这里几乎集聚了仓山所有势力,被围住那就很难拖身了,本来想来个出其不意,带走赵青应该不成问题,到底是低估了陈家。黑袍人双掌相对,手指隔空结出术式,“水帘之术。”一道若隐若现的真气屏障将陈秋二人挡在后方,黑袍人带着赵青飞驰而去。 陈秋二人识得这种水系阻挡之术,持续时间不长却足以逃遁,范围之广令人乍舍,但耗费的真气也与之成正比。鉴于水系真气极强的柔韧xìng,唯一的办法便只有饶开,俩人不多下功夫往两边飞去,待越过了屏障那黑袍人只剩下一个黑点,兄弟俩人尽全力追击,片刻过后竟还是个黑点,速度在伯仲之间,修为自然差不到哪去,二人意识到遇到了二十年来的最强者,甚至是平生最强者,这二十年两人虽退隐赤土,但修炼不辍,如今的修为更是登峰造极,大陆上能达到如此高度的武者寥寥无几,并且大都名声在外,敢只身闯入赤土庄,这黑袍人到底何许人? 大约五十里路程,那黑点消失在一片丛林之中,二人在丛林外头停了下来。 这是仓山辖区内最大的一个丛林,纵横百里之广,是伏击和摆脱敌人的好场所,两人朝不同方向寻找。 陈秋沿着丛林左边的河流往上,既然是水属xìng,最有可能沿着水流逃走,进可攻,退可守,水就是他们的天然武器,也可布疑兵之计,偏不往水边走,让追击者不得不分散分兵力,既然摆脱不了追逐,这条河成了黑袍人进入丛林的原因。 就在陈秋一边低速御剑,一边分出黄邪的剑气感应黑袍人的气息,水面腾起一条数丈高的水龙,露着狰狞面孔往陈秋咆哮而来,那长长的身子不断跃出水面,竟然还没露出全貌,陈秋躲闪不及,眼看这水龙张开大口要把陈秋一口吞入的气势,忽见陈秋并未有所动作,脚下土地冲天而起,瞬间将他顶起地面数丈之高,水龙扑了个空,反身对着土柱上方的陈秋大吼一声,那黑袍人竟出现在水龙的嘴里,只是赵青不知所踪。 “反应不错,比那萧克强多了。”黑袍人翻身站在了龙头上说道。 “萧克是你杀的?不过死在你这种修为的人手里,萧克也不冤。” “不错,他大你几十岁修为却差你许多,若等你到了他那个年纪我就真拿你没办法了,既然你们的人还没追来,那就先解决你,除去尚在成长期的土系强人可一直是我作为水系武者的乐趣。”的确,对于水系武者来说,土系武者是他们的天敌,自然乐意除去几个。 “前辈有着如此之深的修为却做着如此龌龊的勾当,不怕为人耻笑?”陈秋道。 “这个世道,强者从来都是对的。”黑袍人不做多说,御起水龙往陈秋扑来,水龙的另一头,龙尾终于被带出了水面,整个水龙居然有着十数丈长,顺势shè出十道水柱,从多个方位围向陈秋,那水柱竟是渐渐变得凝实,十道水柱变成十道冰剑,凝水成冰? 陈秋眉头微皱,迅速降下身子,既然变成冰了定然没有水那么收放自如,只要不走直线就不会被抓住。龙头上巍然站着的黑袍人诡异一笑,却见那笔直shè出的冰剑又融成水柱,在他转手之间,垂直降下,此刻水的重力加上黑袍人的内力使得那再次凝成冰剑的水柱速度大增,这显然是黑袍人预料的结果,先让对方看到水能缓缓变成冰,从而做出错误选择。 陈秋大惊,他确实误判了,他在心里重新估量黑袍人的实力,离地面还有数丈,即使能落地也没有时间逃出这奔腾而下的冰剑,果不其然,脚刚落地,后面十道追命一般的冰剑便在陈秋周围炸开了花,陈秋落脚之处碎土横生,且未见人影逃出,黑袍人一击既中,徐徐落地,盯着那灰尘滚滚的不远处,突然只觉脚下一凉,土质一松,地上坍塌出一个方圆十丈深俩丈的大坑,黑袍人始料不及跌入坑里,不远处,灰尘尚未散尽,陈秋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土流大葬!” 大坑周围的土壁崩然倒塌,有如水质一般涌入坑内,那土块碎层了粉末,水流一般灌满每一个狭小的空间,大坑瞬间被填平,随着陈秋的一声“凝”,大坑里的沙粒猛然紧缩,整个大坑凝成一块完完整整的巨石,将那黑袍人裹在其中,此时的巨石凝聚着陈秋大量真气,密度绝非武场那随手筑建的擂台可比。 陈秋从落地后迅速撑起的数层土墙里走出,几尺厚的土墙被那冰剑冲的七凌八落,散落一身的灰尘让他显得有些狼狈,由刚硬厚重的土系真气加上自己的一身修为才让他躲过一击,他把剑插入地面,展开意境,只见脸sè一紧,“居然还活着。。。那把剑?” 眼见巨石裂开数道缝隙,四处喷出水来,有如喷泉一般好看,裂缝逐渐被撑开,此起彼伏的水柱汇成一大柱从裂缝中喷涌而出,黑袍人跃然而上,立在水柱上看着立剑在地灰头土脸的陈秋。 “好手段,老夫差点着了你的道。”与陈秋一样,黑袍人同样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他望了一眼手里的剑,正是黑鬼为自己撑开了一片空间,才不至于被巨大的压力爆体而亡,“好一个土流大葬!” “前辈好身手,这都难不倒你。”陈秋倒有了几分敬佩之意,想当年有多少人死在这招之下,此人是仅有的几位幸存者。立在身旁的黄邪就像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也溢出久违的兴奋之sè,闲了几年今rì就来重现当年风采,陈秋双手环抱,嘴中沉吟:“黄邪,化气境,开。。。” 剑体缓缓沉入地下,化作冲天而起的黄芒,黄芒之中,陈秋一身金光闪闪,衣衫无风自动,身上灰尘一扫而尽,仿佛就要恢复当年的冲天豪气,他大手一挥,黄芒shè出。 “黑鬼,化气境,开。。。”黑光对上黄芒,这纯粹是修为的碰撞,一往无前的气势加上土系克制水xìng,黄芒很快压制了黑光,一旦突破黑光的阻拦,黑袍人将受重创,却见他镇定自若,“果然了得,老夫佩服的人不多,你陈家倒占了几个,不过老夫能活到这把年纪自然也是有些本事。” 黑袍人说罢,手掌一翻,结下一个生涩的印,黑sè真气大涨,情势大变,黄芒越来越弱,黑光越来越盛,到最后竟然全成了一团黑气。 “居然被吞噬了?”陈秋心里一惊,虽然黄邪不可能就这么没了,但眼下确实召唤不出来,那黑鬼似乎把黄邪遏制在剑体内了,完全发挥不出威力,这便是黑鬼的能力吗? “说实话,对于你那把剑老夫甚为惧怕,现在你无剑可用,我倒要看看你能发挥几成威力。”黑袍人挥舞着一大团真气,吞噬黄邪后比之刚才庞大一倍,化成无数利刃剑雨一般shè来,没有了剑的辅助能力几乎回到了凝气境,速度力量大幅降低,眼看剑雨就到了跟前,突然金光一闪,陈秋竟是消失了。 第二十一章 黑袍人的身份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黄光?难道土系真气还未吞噬干净,这速度。。。”黑袍人惊诧道,随即后背一凉,一种能量波动袭来,“想肉搏战?老夫成全你。” 黑袍人反应何等之快,他把真气御到极致,掌风如飓,一道诡异的黑sè冰锥附在掌心,带着刺破空间的气势对上了陈秋的右掌。陈秋失去黄邪,空手赤拳的他能力发挥不到一半,他左手在右掌心画出一道符咒一般的红sè术式,红sè一闪后渗入掌心消失不见,他合掌成拳,缓缓收回到肩部作蓄力一击,直至黑袍人近到身前再次张开手掌,掌心符咒再现,一道龙形符文顺势而出,与那黑袍人的冰锥针锋相对,二人一触即退,相隔数丈而立,黑袍人眼角一阵抽搐,右手一热,袖子不断涌出鲜血来。 “原来是霸体的金光,并非黄sè土系真气,怪不得速度猛增,许久未与陈家人交手倒有些生疏了,刚才那一掌是旺公剑诀第六层吧。”黑袍人正sè道,仙风道骨此时却显得狼狈不堪,右臂麻痹一阵后失去了知觉,望着一身金光的陈秋,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再次觉得自己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万万想不到这边境上的区区陈家分庄竟有如此凶狠的角sè,想起当年与义门总庄大战之时也未曾这般失势,五十年的韬光养晦,如今竟在yīn沟里翻船,这便是轻敌的代价吧。黑袍人左手抚着右肩,他自然知道这条胳膊已经废了,不由得感叹五十年的光yīn虚度。 “正是碎掌,前辈竟然识得?”陈秋也是一惊,整个义门成功修炼到旺公剑诀第六层碎掌的寥寥数人而已,无一不是惊才艳艳之辈,能够见识到碎掌的不是死在掌下就是顶级高手,陈秋自信自己在五行大陆多少有些名头,这黑袍人竟对自己一无所知,莫非真是隔世不出许久的世外高人? 黑袍人将被废的胳膊固定在腰上,陈秋反手而立,失去黄邪的他只能以凝气境的真气加上霸体的速度使出这一层,威力锐减到五成。 “罢了罢了。”黑袍人yù言又止,仙风道骨的风范瞬间落入凡尘,围绕在身边的黑气向四周迅速延伸,一会的功夫便成了一张遮天避rì的黑sè大网,方圆上百丈瞬间恍如黑夜。 “既然这么能跑,试试我黑鬼的威力。” 陈秋感觉不秒,若是被这东西包围怕是有些危险了,他奋力朝与黑袍人相反的方向而去,只是黑袍人跟的死紧,黑网也随之移动,加上黑网的尽头已经开始封闭,陈秋已然成了网中鱼,少了黄邪速度大减,一个不慎便被黑气缠上,并且迅速蔓延至全身,陈秋甚至来不及喘上一口大气,自己已经被围成一个黑sè蚕蛹。黑袍人也停下来,喘着如牛,布下这天网阵耗费了大量真气,望着旋转中的黑sè蚕蛹欣慰一笑,黑鬼的能力可不止能够吞噬真气,而是能够吞噬任何形式的能量,被这黑网包围后做任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直至体内能量被吸干为止。 此时陈秋感觉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的往外溢出,头脑发晕,身体乏力,处境甚为不妙,这黑鬼剑着实诡异,不枉皇室剑冢之魂的称号。 “让我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就算死在我手里也算得了。”黑袍人自言自语,此战过后又要闭关养伤,来中土的任务并未完成,就这样回去说不定直接被处死,想到这里黑袍人不甚唏嘘,活了一百多岁都知了两回天命了,如何看不透这红尘滚滚的势力场,只是徒儿赵青又该何去何从?黑袍人踌躇之际,一个细微的声音打破沉思。 “说这话好像为时过早了,黄邪,给我破!!!” 黑sè蚕蛹之中裂开一束金光来,不可思议的炸裂开来,陈秋破壳而出,金光重现,有如九天下凡的神灵,黄邪已然在手,剑过头顶,将那熟悉的剑诀演绎出不可一世的气势。 “凌云斩。。。” 此时的黑袍人,水龙已退,黑鬼未收,手臂已废,心神大乱,望着这势无可挡的一击,徒手硬接。一击之下,黑袍人被这强大的冲击波生生震退,倒退数十丈后依然不见迟缓,甚至渐渐变快。 “遭了,要逃。。。” 只见那黑袍人一头钻入水里,竟是波纹未起,水系武者到了水里有如泥入大海,纵使陈秋感应能力再出众也只是局限于陆地。 “连黄邪都无法感应的么?”对于黑袍人的逃跑陈秋始料不及,泱泱大河何处寻,他也无可奈何,身后黑鬼剑失去动力凝成实体坠落后镶入地里,带着哀怨与不甘吟吟作响,陈秋一脚遁地,黑鬼跃出地面被他抓在手里,“果然是大杀器,就是怨气太重,以后要帮它找个合适的主人。”陈秋打量着手里的黑鬼这样想道,将其负在背后,又将黄邪立在身旁的石头上,盘腿坐地调息内里,有黄邪在,方圆百丈的动静丝毫逃不过它的感应,战斗的时候它是武器,赶路的时候它是坐骑,此时是护法。半个时辰之后,陈秋恢复如初,头上金雀剑呼啸而过,陈谈先降下身来,说道:“老四。。。看来我来晚了。” “让他逃了。”陈秋接过陈谈先递过来的大还丹,一口吞入口中。 “看来他伤的不轻啊,武器都让你留下了。” “哼哼,废一条胳膊,空手接凌云斩,经脉毁了一半,养好了也是废人,那黑鬼确实邪门,真能吞噬真气。”陈秋顾自一笑。 “哈,再邪门能邪的过你的黄邪?刺猬也敢吞,蠢的可以啊,这人也够霉,要是走我那个方向保准要好过的多啊!”两人齐声大笑,御剑而回。 到达赤土庄时已经天黑,各大势力都已离庄,宗族大会因黑袍人的闯入而终止,无论如何,赤土庄再次捍卫了仓山头等势力的尊严,本来针对赤土庄的二三流势力不得不为十三岁陈弓的表现所叹服,加上皇室宝物黑鬼重现仓山,赵青所代表的五福山寨被官府查封,赵青与黑袍人也被通缉,小弓赢得宗族大会第一也自然理所当然,十盒大还丹收入囊中,让赤土庄年轻一辈甚为眼红。 陈仲依旧侯在武场,见二人安然回来便迎上前去,陈谈先率先说话:“别问,黑袍人剩半条命跑了。” “不是说这个。”陈仲摆手道,“今rì一天都未见陈蒙,你们知道他去哪了?” “哪?”陈秋问道。 “剑冢。”陈仲答道。 “去那也正常,早在一个月前他就突破了凝气境,只是没来得及使用就被小弓推出场外,咱们庄的武者到了化气境都可以去剑冢选一把剑,这无可厚非。”陈谈先解释道,陈蒙在他炼堂手下历练,自然知根知底。 “没说这不可以,只是他竟然选了那一把剑。”陈仲终于说出了问题的实质。 “暴刃?”陈秋惊诧不已,随后立即否定:“不可能啊,那剑在剑冢二十年来没人能近身一尺,更别说随身携带了。” “事实就是这样,我亲眼看到他把剑带出剑冢,此时已经在闭关炼化了。” “什么?”陈谈先惊呼,三人静默良久,这暴刃据说是上古魔剑,如此拒人千里之外必是其凶狠的戾气所致,想到陈蒙异常强悍的体质,能承受这般戾气将其炼化也犹未可知,只是选它作为武器真不知是福是祸。 “每一把剑都有宿命,既然选择了陈蒙就随他去吧!”陈秋感叹道。 “对,老四说的很有道理。”陈谈先附和。 “对了,信章这几天哪里去了?” “天天往外跑,谁知道上哪鬼混去了,老四,你不会是想?”陈谈先作惊恐状。 “不错,他天资聪颖,用不了多久也该突破了,这把黑鬼正好少个主人,不正应了宿命之说吗?” “也好,开chūn后让他们三个去青峰山总庄报到,出去闯荡有利器防身才好。”陈仲推波助澜,陈谈先只得服从,他接过黑鬼踌躇莫展:“我是怕树大招风,这剑可是皇室之物,这小子秉xìng顽劣,别闹出什么事才好。”三人随即各自离去。 天刚放晓,仓山城外一百里处的河边的芦苇丛中,赵青冒出头来,见虫鸣四起,空荡无人,他再次潜入水中,扶起了面无血sè的黑袍人,此时他右臂尽去,右肩被削去大半,碗大的伤口几乎延伸到了脖子上的大动脉,森森白骨,渗人之极。他把伤口用为数不多的真气冻结成了血玛瑙一般后终于止住喷涌不止的鲜血,好在河中的血液已经被赵青凝成重冰沉下水底,这才不至于暴露行踪,饶是如此黑袍人已经奄奄一息。 “想不到我胡可夫竟落得如此下场。”他从破烂不堪的黑袍中掏出一颗白sè的药丸吞入口中,片刻后脸上终于恢复了血sè。 第二十二章 挥剑青峰山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眼见几乎临近垂死之际的黑袍人脸sè突然好转,赵青高兴之余又是无比的惊讶,他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药丸?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这叫百骨丸,为师费尽心力才从总部弄到这么一颗,算是捡回一条命了,不过以后怕也难有大用了,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黑袍人抚着右肩,依旧是止不住的疼痛。 “对方是什么人,竟能把您伤成这样?”赵青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也不太清楚,这五十年一直闭关穆兰倒是闭目塞听了,那人五十岁出头的样子,使一把时刻被金光包裹的白sè骨剑,在黑鬼吞噬了他的剑后竟还能用碎掌废我一条手臂,可见他的修为在我之上,五十岁的土系化气境八层以上的高手,五行大陆上能有几个!” “七叔不就是一个么?”赵青想起心中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人,如此脱口而出。 “就知道你会说他,五十岁的年纪,同样是土系,用的又都是白sè骨剑,还真是像,在来中土之前鹰七曾提醒过我要小心赤土庄的两位武者,一个叫陈谈先,金系,一个叫陈秋,土系,那人应该就是陈秋了,我自认为修为不弱于陈伯党,可如今却栽在了陈家后辈手里。”黑袍人顾自苦笑一番,眼角带起的皱痕处,凄凉横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接着说道:“杀死萧克后本以为任务能顺风顺水的完成,如今却身负重伤,黑鬼被夺,就这样回穆兰没什么好下场,那群人可不都懂得尊老爱幼,尤其是鹰十三,他与我同来中土执行任务,来的时候故意选择了浮城,早知道赤土庄是块要命的山芋他却把推给了我,如今十三事成,我这边却成了打草惊蛇,混了几十年却被小辈给算计了,还要遭受那些人的冷嘲热讽,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为师想好了,此次若能成功脱险,咱们师徒就不回穆兰了,总部在中土经营了二十多年少了我们也不是大事,剩下的事就交给别人吧,咱们找个地方隐居,中土是块宝地啊,五十年前血拼数年而不得,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又岂能放过。”黑袍人调息良久后终于能够走路了,在赵青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想张开手臂伸个懒腰却发现右臂荡然无存。此时天边一抹红晕出现后曙光降临大地,晨风微煦,拂起黑袍人胡可夫占满血液的破烂黑袍,一个“九”字赫然出现在胸前。 两个月后的赤土庄庄门外。 年事已毕,边境上最为寒冷的月份已经过去,大地回暖,庄门外四季长青的香樟树散发着chūn天的香味,陈信章斜靠在树下显得极为焦躁,时不时跳到树上往庄内看去,反复多次不见动静后索xìng一屁股坐在裸露的树根上嗑起了瓜子,庄外一人御剑而来,十三四岁的年纪,矮人一头的个子,眉清目秀,青涩质朴,来人便是陈弓,年初过完了自己的十四岁生rì后越发显得兴奋,恢复健康的同时也恢复了少年贪玩的天xìng,修炼之余经常御剑外出溜风,不为炫耀其过人的资质,只为体验从残废到学会走路到学会飞翔的快感,两个月几乎从未断歇,御剑早已得心应手,他把锈剑负在背后走了过来,说道:“信章哥,陈蒙师兄还没出来么?” “都等了半刻钟了,孩子都能生出来了,这蒙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这会磨叽什么?” “出远门拜一下父母的灵位,就你一张恬燥的嘴。”庄里走出一个高大强悍的身影,粗犷的脸棱角分明,眼如星眸声如洪钟,腰间挂着一把没有剑鞘的剑,不是陈蒙又是何人。 三人起身走出数丈后不约而同的一跃而起,御剑而行,直往数千里之外的青峰山而去。三人之中惟陈蒙一人随炼堂人员出过远门,江湖阅历最深,他用布把暴刃包裹起来后提醒陈谈先不要轻易让别人看到黑鬼,小弓则没有这个必要,任谁也不会看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废铁吧,看着陈信章的剑他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都说越强大的剑越难被炼化,怎么你俩的剑不到两个月就被炼化了?” “暴刃已有多年没有新的主人,封印减弱了不少,教头说我体质好这才容易了些,饶是如此也差点丢了xìng命,解除封印后一股巨大的能量破剑而出,若不是教头和堂主联手封印了五成的能量我早就被撑爆了,比起我,信章要幸运的多。”陈蒙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旧心有余悸。 “信章哥,你的剑又是怎么炼化的呢?”小弓好奇的问道。 “本人天资聪颖,能力超群,管他白鬼黑鬼统统拿下?”陈信章不出意外的大放厥词,却被二人直接无视,连白眼都舍不得给,他没趣的继续说道:“我压根就没炼化,现在的黑鬼和在赵青手里时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要想使用黑鬼必须炼化黑鬼与赵青之间的联系,否则你绝对不可能用它御空。”陈蒙解释道。 “那赵青与那黑袍人都能使用黑鬼,你怎么解释?”陈信章玩味的看着正气十足的蒙子,一句话把他堵的无话可说的感觉真好。 “对啊,黑袍人出现后他也开了黑鬼的化气境,两人竟然先后使用了黑鬼。”慢人一拍的小弓也想起了门道。 “告诉你们吧,黑鬼的能力是吞噬,随时都能吞噬周围的能量,这封印早被吞进肚子里了,对了,你们的剑都有什么特殊能力?”陈信章假装闭关炼化黑鬼,实则为了躲避修炼,两个月对外面的事情竟是一无所知。 “我的还不知道,教头说这剑戾气太重,若是发挥全部力量怕我控制不住,现在也只是初通皮毛,与普通剑无异。”陈蒙叹气道,冒着极大风险炼化暴刃,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我倒是有,就是不好意思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没带行李出门吗?”陈弓抓着头皮喃喃道。 “这难道与剑的能力有关?”陈信章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你把行李都藏在剑里面?哈哈。”他有意无意的开着玩笑,却换来小弓肯定的答复:“嗯,锈剑的能力是储物。” “储物?藏东西用的?这算哪门子能力啊!不过木系剑的能力大抵如此,什么侦查,瞭望,医疗之内的,都是辅战用的,你这是后勤啊,来把咱俩的包袱也装了吧。”陈信章把包袱一扔,高空御剑之下,小弓手忙脚乱的被迫接住,往后背一甩,挂在锈剑的剑柄上消失不见。 “还真可以,有锈剑在咱以后可以省下好多力气,话说你就这样称呼你的剑么?” “是啊,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既然生锈了就叫锈剑。” 陈信章与蒙子二人心中大汗,小孩的心思真够简单。三人飞行了四个时辰后到达了离仓山最近的城市:浮城。 相比边境军事重镇的仓山,浮城则要稳定繁荣的多,这里已经不属于边境了,不需要人人修武,全民皆兵,离开仓山后,陈信章发现这里不止有武馆,铁匠铺,还有当铺,金银铺,赌坊,还有大白天就挂红灯笼的铺子。大街比仓山的宽上数倍,三个童心未泯的年轻人看的眼花缭乱。陈信章发挥败家子的秉xìng大买特买,一路走来大包小包把小弓那本不宽敞的储物空间堆积如山,有未开锋的剑,古玩,衣物,鬼面具,没吃完的冰糖葫芦,还有几盒胭脂被当作膏药买了过来,之后找了家饭馆大吃一顿。 “这外头的东西就是比赤土庄的好吃,就是贵了点。”陈信章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启程之后他自告奋勇要当三人的理财师,管好rì常开销,一天的功夫便空空如也,他若无其事的嗑着瓜子,说道:“小弓慢着点,看你吃的满嘴都是。” “哦。” “蒙子别光吃鸡腿啊,这猪蹄味道杠杠滴。” “嗯。” “快吃快吃,吃完了有事商量商量。”他皮笑肉不笑的试探着。 “什么事,现在说不也一样?” “没啥,就是钱花完了。” “?”两人同时停住了嘴,腮帮子鼓的老高,脸上写着愤怒的问号。 面对二人无声的询问,陈信章笑脸以对,“用的有点快哈,那啥,你们就不该把钱放在我这,我这败家xìng子怎能存的住钱呢,你们该拦着我点。”陈信章说完二人的眼睛瞪的更远了,这人的脸皮和修为长的一样快。 “那个,瞪我归瞪我,这饭钱还是要给的,初次闯荡咱总不能落下个坏名声,这不为你们好么。” “你说咋办吧?”陈蒙头也不抬,依旧啃着鸡腿。 “听说大还丹挺值钱的,小弓给我一颗,我去当了,应该能还上饭钱。”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既然能用大还丹当做是宗族大会的奖励,想必确实有所价值,三人商定就这么办,殊不知此举却为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第二十三章 毫无胜算的对决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不多一会儿陈信章就回来了,小弓急切问道:“信章哥,怎么空着手回来了,是不是大还丹不值钱,我再多给你几颗去当。”眼下去青峰山还有十多天的路程,钱还真成了个问题,却见陈信章摇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今天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值钱了,一个大还丹换了足足十锭金子,够我在赤土庄生活十年了,当铺老板说了,数量多了还可以加价,这买卖值。” “人家肯加价说明你卖亏了,被宰了还给人数钱,你这脑子怎么长的?”陈蒙放下心来打趣道,虽说三人中他市面最广,可他也从未见过大还丹,平rì炼堂里受伤的师兄服用的都是小还丹,而且是把小还丹剁碎了兑汤喝,一颗能喝好几天,从未见过有人整颗吞下,陈谈先说小还丹药力太强,口服会药力过剩从而影响身体,大还丹的药力是小还丹的十倍,缴获后千万别藏着吃了。蒙子依稀记得陈谈先说过这样的话,他哪里知道大小还丹都可以当补品直接口服,过量的药力会直接转化为真气排出,只不过浪费太大,与陈家勤俭的家风相悖,让陈蒙别私藏是因为留作公用,在陈谈先这种等级的武者在战斗后往往需要补充大量真气,此时便是大还丹的用武之地。 “被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去总庄的经费是有了,一颗至少能换十锭金子,小弓有十盒,一盒多少颗?”陈信章美滋滋的打着算盘,以后生活费自然不愁,关键是更能发挥他的败家本xìng。 “一盒五十颗,我只带了两盒,其他的给我娘保管了,她说不可以乱花钱的。”小弓一听就知道陈信章的意图,把五盒说成了两盒。 “两盒就是一百颗,一百颗就是一千锭金子,哇,小弓成了富翁了,以后要多关照啊。”陈信章奉出拍马屁的功夫,又倒茶又捏肩的,到了房间后甚至要捶腿,惊的小弓感觉卧床睡觉,陈蒙则是静心打坐,他想拍却找不到马,便也睡下,一阵香气传来,他头脑一昏,竟是倒头睡着了。 客房外头,一群红衣武者静静上楼,在一名紫衣人的指挥下围住了客栈的各个出口,几人来到了客房外头。 “弗老大,那小子就在里面,一颗大还丹就换了十锭金子,十足的败家子,那小子还说他有几百颗大还丹,我看他的那把剑也不是凡品,绝对像个有钱人的公子,我捉摸着这天大的好事怎能少得了您呢!”说话的竟然就是当铺的掌柜,跟了一路后终于找到了三人的住所。 “算你有点良心,这三小子肯定是初出江湖,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为了万无一失只有先迷翻他们,此时睡的正香,我先把大还丹拿到手,剩下的交给你们,只要有了这批大还丹咱们就不用再看宋家脸sè了,宋钦那老贼好歹也是浮城大户,近来却事事听命于一个叫十三的人,老子早看不过去了。”弗老大推门而入,众多红衣武者呆在门外,待得良久,未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也不见人出来,当铺掌柜试着推开房门,却见弗老大血肉模糊躺在地上,身上剑伤无数,脖子上浓稠的血液汨汨外流,两眼泛白,已然断气。 浮城城外树林,陈蒙三人发现没有追兵后停下来休息,由于夜间御剑留下的痕迹太过明显,又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只能徒步逃窜,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地。 “幸好我用黑鬼隔绝了屋子里的声音,要不然你弄出那么大动静咱们肯定逃脱不了。”陈信章疏于修炼,喘气如牛。 “那人也是化气境,不用全力怎么行,这浮城虽然没有外乱,但富饶之地是非多,真惹上了哪家势力咱们三人死了都没人知道,一出家门就不消停,哪里来的几百颗大还丹,你不吹牛会死么?”陈蒙显得气愤之极,混迹江湖最忌的便是话多,钱多,这小子一下来俩。 “哪有那么严重,你跟着炼堂的人不也这般走南闯北的,仓山周围这些势力谁不忌惮咱们赤土庄?” “那是有你爹带着,你爹是威名在外,那都是刀子口上杀出来的,仓山原先那些恶势力大都跑到附近城市去了,私底下他们无不痛恨赤土庄的,若被他们知道有几个赤土庄人单独外出,不追杀才怪,你倒是嫌不乱主动招惹他们!”陈蒙义正言辞的训斥一番后,陈信章哑口无言,几个初涉江湖的菜鸟陷入了沉默,是该多长个心眼了,外面可不比在赤土庄,三人休息片刻后再次上路,周围却充斥着浑厚无比的声音。 “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宋家的人。”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人却从身后出来,一人穿着与弗老大相仿的紫sè衣服,不过远比弗老大的雍容华贵,月光之下大有紫气东来的意思,此人八十岁的年纪,头发青白相间,鹰鼻虎脸,器宇不凡。在他身后站着两个年纪稍长的老者,三人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是浮城宋家家主宋钦,汝等小辈家从何处,为何杀我家奴?”说话的自然是正中的紫衣人。 “宋家主有礼,晚辈仓山赤土庄人,弗老大见财起意,意图谋财害命,我们岂能束手就擒。”陈蒙自然听过浮城宋家,也算是浮城一霸,势力与施家相当,既然不是山贼土匪那还是自报家门的好,多少能让对方有所顾忌。 “赤土庄人身上都有天生族印,你们给老夫认认就是,如果真是赤土庄人我自然不为难你们。” 小弓与陈蒙听这话暗暗窃喜,对方显然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赤土庄,看看族印而已,小弓打开右手掌心,十字族印赫然在手,陈蒙的则是在胸口。 “族印不假,不过还有一个。”紫衣人指着扭捏作态的陈信章说道。 “看看族印而已,你想死还是想活?”陈蒙反复示意下,陈信章缓缓转身,咬牙脱下裤子露出半边雪白的屁股。 “好白的屁股。。。”小弓不合时宜的感叹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他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陈蒙生怕对方责备,后者居然悻悻点头,“怪不得平rì里看不到他的族印。” “家主,真的是赤土庄人,这事就算了吧,弗老大死了就死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身后一老者说道,宋家作为浮城的名门望族也并非是非不分,宋钦也是个明理人,此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家主?”老者见宋钦表现异常,出声提醒,却见宋钦凝神皱眉,表情呆滞,似乎面对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老者顺着宋钦的眼神望去,停在了陈信章的剑上,刚才他背身脱裤子时那把剑便最大限度的裸露出来,忽闻宋钦大声喝道:“杀我家人者必诛之,两位长老听令,协助我斩杀对面三个鼠辈,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人逃脱。”家主威严的喝令之下,两位老者竟是无言以对,不知所措,宋钦把家奴说成家人,难道他真要为了区区家奴而得罪赤土庄? “看来他们是看上黑鬼了,甚至不惜与我赤土庄为敌,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陈蒙骂道,“打是打不过的,只有分开逃跑,哪怕有一人逃脱他们也不敢妄下杀手,他们最想要黑鬼,所以信章必须先跑,宋钦我来对付,你们两个分开跑,记住别往赤土庄的方向,他们必定会设埋伏。” “还是我来吧,这里是森林,我又是木系,可以多拖延一阵。”小弓的话陈蒙自然是不同意的,只是当小弓的眼中流露出那种熟悉的眼神之后,他终于点头,那是教头一贯的眼神,自信而刚毅。 “那好吧,千万不要恋战,一旦被拖住就只要死路一条,他们可都是化气境五层以上的高手。”陈蒙有意无意的透了个底,怪不得他反复提到逃跑,化气境五层对上一层,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差距,化气境以后每升一层修为就会成倍提高,理论上来说化气境五层的修为是化气境一层修为的十六倍,除去资质和武器的差距最少也差十倍,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陈信章与二人对视一眼,他剑诀一身,金光附身,大义凛然的走向宋钦三人,“既然要打,我赤土庄从来没怕过谁,来吧!”他拔出黑鬼朝三人砍去。 “自不量力。”身后的一位长老挥手间,一道一丈多高的土墙拔起而起挡在三人身前,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近不了身,三人无不投以蔑视,酝酿着攻击过后嘲讽对方的言语,然而土墙那边却迟迟不见动静,“遭了,他们跑了,可恶的小辈。”宋钦大喝一声,撤去土墙后发现三人朝左中右不同方向而去,他本能的朝着中间那个金sè身影而去,他知道鹰十三也是水系,若能把黑鬼奉上必定大受赏识,既然跟了鹰十三早晚要跟陈家作对,良禽择木而栖,比起鹰十三背后的势力,陈家的势力太渺小了。他把心一沉,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在他走后,两位宋家长老先后飞了出去,三对三,实力悬殊的对决到底会如何演绎! 第二十四章 绝望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森林不算太大却灌木丛生,不一会的功夫金光便被层层叠叠的树木挡住,好在是在黑夜里,即使是一丝光亮也显得特别明亮。追出一里多的距离后宋钦眉头紧皱,他早听说陈家霸体是大陆数一数二的炼体剑诀,对武者的体质增幅何等惊人,战斗中如虎添翼,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小辈却用在逃跑上,速度之快竟是让宋钦感到吃力,他不得不耗费大量真气施展自家剑诀“茅山步”来提升速度,金sè身影逐渐清晰,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同时,宋钦不得不为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感到震惊,霸体之所以有名很大原因是因为其修炼的难度极大,看来这人是赤土庄的后起之秀了,想到这里,宋钦更坚定了斩杀对方的想法。然而就在他瞬间的出神之后,金光突然消失,宋钦一个箭步后止住身形,适应了光亮的瞳孔暂时xìng失明,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他本能的释放出水系真气,在周围布下一个感应圈来代替视线,忽见他身形一侧,一根楔形木质暗器擦肩而过,在宽松的袍子上留下一个孔后shè入了右边的树干上。 “好yīn险的小子,rǔ臭未干竟懂得这等暗杀之术。”宋钦说完,神经瞬间绷紧,弥漫周身的真气告诉自己,方圆两丈之内闯入了十数根与刚才一样的暗器,而且不是来自一个方向,四面八方全部告jǐng,这让他措手不及,因为就算是他自己也绝不可能cāo纵暗器从四面八方攻击同一个人,先前短暂失明的惊魂一刻让他来不及做任何防御,他高高跃起后身下暗器几乎同一时间撞了个正着,木屑碎了一地,还未来得及后怕,头顶降下一人,双手执剑,剑过头顶:“凌云斩。” 小弓在收回霸体之后藏身于树顶,身为木系体质的他在森林里如鱼得水,体质与环境产生呼应,感应能力空前灵敏,在漆黑的森林当中这是自己的优势,强攻不成只能智取,宋钦的注意力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分散,始终跳入了自己制作的陷阱当中,此时的陈弓青气大甚,凝聚了化气境的全部力量涌向宋钦的天灵盖。 “铿。。。”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而非剑入骨髓的声音。。。 陈弓被宋钦一剑震出数丈远,直至撞上了身后的树干上才停下来,他抚着胸口闷出一口淤血,表情惊恐到了极致,稚嫩的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è,全力御出的木系真气被十倍于自己的力量弹回,此时真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气血翻滚之下竟是动弹不得。 “好一个陈家小辈,竟然连本尊也被骗过了,不过你以为他们二人会从我的两位长老手下逃脱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的修为比我还高。”宋钦反手执剑直立在空中,他早已恢复了视觉,眼中傲然之sè显露无疑,化气境五层的他感应范围又何止区区两丈,在腾空之后他就清楚的知道了陈弓的位置,轻描淡写的反手一击让陈弓深深了解到何为实力差距。 “竟然也是水系,小小年纪竟能使出凌云斩,这修为最少也在凝气决八层以上,这等资质若出现在我宋家那该多好,饶是本尊惜才今rì也不得不杀你,你叫什么名字?”黑暗之中,宋钦竟是把陈弓的青sè木系真气误认为是水系,这也难怪,因为他从未与不堪一击的木系武者交过手。 陈弓气血有所缓和,他并未答复,擦掉嘴角溢出的血后痛苦的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跑着,却抵不过宋钦不紧不慢走的速度,战场上最大的快意就是看着敌人挣扎求生的样子,就这么跟在后面,踩着这个倔强少年吐出的血,印出一个又一个红sè脚印,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陈弓倒下了,他艰难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判决。仅仅一剑便摧毁了他好不容易锻炼起来的实力与自信,想到两位师兄此时也面临着如此状况,绝望之下甚至忘记了伤痛,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品位死神来临的这一刻。 宋钦的虚荣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想到解决了陈弓后还得尽快赶去另外两个战场,他缓缓举起了剑,黑气弥漫,把俩人都淹没在里面,宋钦大惊失sè,因为这黑气并不是自己的。 他一个跃步退出一丈,却见陈弓身旁多出一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堂堂却衣衫褴褛,一头青丝倒是束的整整齐齐,鬓角溜出两撇垂在肩下显得飘逸之极。他蹲下身来扶起陈弓,腰间那把纯黑sè的剑微微翘起。 “小弓,你没事吧?”陈信章的脑子永远少那么一根弦,对着吐血不止的陈弓这样问道。 “快走,他好强。”陈弓没力气跟他计较这个,甚至没心思去想为何他会出现在此,显然,这个问题宋钦更为关切:“小子,我宋家长老呢?” “我只认识陈家长老,叫陈炬,那是我叔。” “少跟我贫嘴,本尊是问刚才跟你交手的那人。” “原来是那个老杂毛啊,那人可凶呢,一来就要取我xìng命,我想啊,本公子生的这么英俊潇洒,仪表不凡,自然不跟他一般见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下人,真没教养,还是你斯文,咦,你脸sè怎么那么难看,哇,黑气,哇,还那么大,你想干嘛?” “恬燥小辈,受死吧。”宋钦大怒,御出大量真气一呼而上。 “来的好,黑鬼,化气境,开。。。”陈信章收起俏皮,双手握剑,表现出少有的一本正经,同样是水属xìng,自己的真气显然要比宋钦的少许多,两团黑气碰撞之下竟没擦出火花,反而是融在一起混作一团。 “遭了。。。”宋钦大惊,他当然知道黑鬼有吞噬真气的能力,但他万万想不到在修为远低于自己的人手里竟也有这般威力,竟然能吞下自己大部分的真气。 “哈哈,修为真不赖,差点撑爆我了。”陈信章挥舞着一大团剑气洋洋得意,突然脸sè晴转多云,“老家伙,竟敢把小弓伤成这样,尝尝你爷爷的厉害,缠龙缚。。。” 双手引出剑诀,真气团里冲出几只触手对着宋钦盘绕而去,宋钦没有了剑,此刻赤手空拳,速度力量大减,虽然不知这是什么剑诀,看那俏皮小子的气势被那触手抓住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宋钦沉sè应对。 在躲过几次后发现,触手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想来是因为cāo纵者修为不足,无法熟练的运用如此多的触手,宋钦心里一沉,放慢了速度。陈信章意气风发的指挥着每一道触手,追的宋钦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怎么样,老杂毛,小爷给你加点料。”见他似乎体力不支了,便一挥手,围绕身边的剑气全部一拥而上。 “不可。。。”躺在地上的陈弓无力的喊道。 就在此时,那被追的似乎无处可逃的宋钦突然加快了速度,竟是远远的甩开了触手,直奔陈信章而来。 这老贼,居然一直装无力,原来是在试探和引诱,此刻见陈信章跟前没有任何防御,马上恢复了原有速度,疾驰而来,此时的陈信章,剑气是来不及收回了,本身的速度也远不及他。 眼看着宋钦就要到了跟前,只见陈信章嘴角一撇,身形一侧,周围黑光泛起。。。 “缠龙缚。。。”手中半截剑柄化为一小团剑气,挡在了宋钦跟前,借着他的冲劲整个围了起来,随着陈信章的一声“聚”,所有的剑气迅速回收,一层又一层的聚在了一起,凝成一个大黑球,把宋钦关在里头。 “老狗,现在就等着化成肥料吧。”陈信章退开几步,团坐于地,一本正经的运行着黑鬼。 陈弓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擦了把冷汗,这信章哥平时没心没肺的,战斗起来心眼还挺多,他渐渐明白一个道理,为这货担心纯属多余,陈弓捏碎了一颗大还丹,取些碎末吞入口中,坐起身来调息内里,此次受伤着实不轻,若被别人知道他与一个化气境五层的高手硬碰硬而没有当场毙命必定会瞠目结舌,他闭上眼睛缓缓入定,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然而异变再起,席地而坐的陈信章脸上冒出斗大汗珠,额头青筋暴起,嘴角竟有一丝血红,难道这都困不住那宋钦? 果不其然,大黑球越转越快,在一阵疯狂收缩后爆裂开来,与此同时陈信章吐了一大口血,也许二人同为水系,出于同xìng相斥的原因要全部吞噬比对付那个什么长老难的多,看来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用黑鬼练习还远远不够,此刻的陈信章向后倒地,只能用手肘撑起身子,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脸上充满痛苦的表情。 然而宋钦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用自己的一身修为抗下了双重真气的重压,如果不是对手修为尚浅,怕是真要死在里面了,此时他真元毁了大半,一身修为大减,这种伤是很难恢复了,他缓缓站起身来,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像极了将要夺人xìng命的凶灵,他狰狞着面孔,随后又仰天大笑, “好手段,好手段啊,哈哈哈。。。先是故意激怒老夫御出真气,好被你吞噬,后又设计让老夫近身自投罗网,好手段啊,老夫的这一身修为让你这黄毛小子毁了,哈哈哈哈。。。”他笑的歇斯底里,像是直接吼出来的。黑鬼失去动力重新恢复实体,“叮铃”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犹如斩杀了落地,宣布了二人的死刑。 第二十五章 初入青峰山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宋钦拾起了梦寐以求的黑鬼剑,他停止了狂笑,弯腰拾起,面目狰狞的走来,看着两人只能用手肘撑地向后移动毫无表情的笑一声,不知是为即赢得胜利而高兴还是笑自己差点yīn沟里翻船。 “陈家出的好弟子啊,终究还是太嫩。”他一步一步逼上前来,此刻两人已不再移动,陈信章闭上了双眼,如果没有他的黑鬼二人早就死了,想不到初入江湖就遭遇不可战胜的强敌,此刻竟是恨自己平rì修炼的太多懒散,如果能逃过此劫必定洗心革面。 眼见宋钦扬起了剑,小弓无助的微微举起右手,生存的本能让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让本尊伤成这样你还不甘心?一开始就骗过本尊追你,随后又暗杀我,算准时机十几把暗器同时shè向本尊,计策不错,真不知道你小小的水系武者如何能cāo作那么多木质暗器,不是万不得已本尊还舍不得杀你,来吧,用你的暗器杀死我,来啊!”根基被废,修炼之途被毁,宋钦像疯子一样吼叫着,瞳孔瞪大,目露凶光,向两个等待判决的少年宣泄着他的愤怒,额前垂下的头发被血染成了红sè,紧贴着汗水血水混杂的抽搐着的面孔,像极了一头嗜血凶手,他最终举起了剑。 “去死吧!!!” “嘶呲。。。”肌肉撕裂的声音,由胸前贯穿到后背,血液倾流而出,犹如迅速消亡的生命,滴在地上。他低头看向胸口,抓住穿胸而过的木刺,嘴中喃喃有声,却被巨大的疼痛淹没,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我不是水系,我是木系,那些暗器是我的真气化成的,当然可以随意cāo作,没错,我是化气境木系武者。”陈弓放下扬起的右手,好在大还丹让他回复了少许真气,在宋钦重伤又毫无防备之下化成木刺一击致命。 宋钦腹部被一穿而过,木刺一直延伸到了身后的树干,将他牢牢定住,他迈步向前却走不动半步,黑鬼脱落在地,头挣扎着要抬起来,似乎不想看到杀死自己的是一根木刺,却始终没抬起来,也始终没说出一个字,一阵抽搐之后,他就这么站着死了。 “诶呀,吓死我了,这老头命真硬,还好我演技到位,要不然真骗不倒他。”陈信章撑起身子,又一个鲤鱼打挺躺了下去,真气全耗在吞噬宋钦的过程中,但受伤并不重,二人的默契只需一个眼sè而已。 “信章哥,赶紧调息一下内里,师兄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要尽快去帮他。”陈弓说道。 “放心吧,蒙子的命硬着呢!” “对了,刚才就是黑鬼的吞噬吗?” “嗯嗯,厉害不?”陈信章洋洋得意的反问道。 “好厉害,不过还是没吞掉哇。” “你懂什么,我那是因为平时疏于修炼,修为升的慢,再说这死老头修为那么高,差距太大吞不掉有什么稀奇的,以后我一定刻苦修炼,小弓你监督我吧!” “监督你就算了吧,谁不知道你那三分钟热度,对了,那宋钦说的那个长老是什么死的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陈信章一溜烟站了起来,“首先,我问候他全家一遍,然后他就火了,开了化气境就冲了过来,然后就被我围住了,真气被黑鬼吸干了,最后被我一脚踹死了。”陈弓回忆着刚才的战斗,貌似也是先骂一通,这战斗方式实在奇葩。 俩人一边打坐,嘴里没个消停,陈蒙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靠在大树边喘着大气,“差点被收拾了,你们打完了也不来帮忙,累死我了。” “帮什么忙,你蒙二愣子命贱,阎王才不收你。”陈信章眼睛都没睁就回了一句,招来陈蒙的瞪眼,不过瞪也白瞪,陈信章看不到。 “咦,这人怎么站着死了。”陈蒙围着宋钦的尸体转了一圈。 “被小弓弄死的,你去搜搜他身上看看有啥宝贝没。”陈信章依旧没睁眼。 “信章哥这不好吧,死人身上的东西。” “有什么不好的,等会把他埋了,他还得谢谢咱呢,收点报酬总可以吧。” “好像有道理。。。”陈弓继续被灌输这种超级霸道的思想。 陈蒙从宋钦身上摸出几个物件,有信封,有几颗药,还有一锭银子,他打开信封念道:“仓山事败,官府定会严查边界上其他城,小心行事,切勿因小失大。。。鹰十三。” “这个十三爷竟能给浮城大户宋钦下命令,身份应该了得。”陈蒙念完信,看来不止仓山有事啊。 “管他十二十三的,赶紧调理好身子跑路,要再来这么一遭那就麻烦大了。”一刻钟后三人准备动身,陈蒙用土系真气裂开地面后把宋钦的尸体扔了进去,随后合上,三人随即御剑离开。 经此一遭,三人一路谨小慎微,买好了充足的粮食后吃住都在野外,尽量远离城镇,不惜耗费更多的真气来提高御剑的高度,好在浮城之事未露,半个月后三人终于顺利到达青峰山脚下。 旺公学院坐落于中土国国都中土城东郊青峰山,是义门陈家专门用于培养本族年轻一辈设立的场所。此时山脚下缓缓流动着一支上山的队伍,年龄和身高都与陈信章陈蒙相差无几,偶尔有几个高的吓人的一看就知道是火系武者,从他们裸露在外的族印可以看出,这些人和陈弓他们一样,是从中土各地赶来求学的分庄子弟,与两手空空一身轻松的陈弓几人不同的是,他们都背着装满衣服食物的大包小包,鞋子破烂不堪,身上风尘仆仆,脸上大汗淋漓,佝偻着身躯前行,倒有点像是挑山夫,眼里透着苦尽甘来的光芒,终于到达目的地了。然而陈弓几人的到来让这些远道而来的陈家子弟们羡慕不已,“到底是总庄的人啊,这么年轻就会御剑了。” 可能是看不到陈弓几人的行李,以及他们这般年纪就能御剑而被人误解,想解释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陈蒙拍拍他的头,陈信章则是吹着口哨已经走在了前头,山脚下的御石碑写明禁止御剑上山,因此只能徒步。 开学典礼上,台下聚集着浩浩荡荡的上千新生,院长陈叔明按分庄点名,二百多个分庄的新生一一应答,等陈蒙听到赤土庄的名字应答时,院长以及两旁的五系导师不约而同的向他们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接着陈弓三人便成了场内上千人的视觉焦点,外围的新生更是踮起脚跟往里探,能引起院长注意的新生会是什么样,短暂的停顿之后院长继续点名,新生们纷纷原地站好。除了南木马兰庄只来了一位学员以外,大多数的分庄的成员都是三到六人。点完名后按照属xìng分成五队,最左边的是陈弓所在的木系,大概百人左右,似乎木系武者都有着木系真气柔软和善的特点,整个队伍松散不齐,没有丝毫战斗气质,与五百多人的土系队伍形成鲜明对比,土系真气敦厚匀实,能攻能守,上手快,入门难,是大陆最普遍的属xìng。然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稀稀落落木系队伍也不是霸气十足的土系队伍,而是火系队伍,准确的说应该不能称作队伍,因为总共只有七位火系武者,庞大的体型和令人瞠目结舌的数量让他们成了稀有动物,很显然,火系武者是大陆上的稀有资源,他们早已习惯成为焦点,七位素未谋面的火系武者自发的排好队伍,平静的脸上透着狂暴的气息,黝黑的肌肉发出夺目的光芒,这是火系真气的特征,一收万丈俱灭,一发不可收拾。金系队伍的人数不多也不少,二百来人,他们的亮点便是腰上金光闪闪的剑,金系集力量速度于一身,属于强攻型属xìng,金系武者的优势在于能激发金属武器的最大威力,让他们用剑战斗时占尽上风,锐不可当。水系队伍同样为两百多人,水系是最难掌握的属xìng,可以软如流水,也可硬如寒石,攻击xìng欠缺,迷惑xìng十足,陈信章站在队伍的最后头很不耐烦的摇头甩手,犹如一个患有多动症的小孩,立不住脚,闲不住手。 典礼过后队伍解散,学员各自去到被分派的住所,陈弓偷偷的从锈剑里取出大包小包的物品,堆起来足足一人高,由于每一系的学院都被分开,三人约定五天一聚,各自拿了自己的东西后便分开了。 木系学员宿舍在学院的东部,看似不远的路程竟然走了一刻钟,让矮人一头的陈弓不得不把行李又偷偷塞进锈剑里,从赤土庄临走的时候,父亲陈秋告诉他尽量少在外人面前暴露锈剑的能力,虽然这是个让人失望的技能,但陈弓依旧遵从父亲的嘱咐,至少还可以防盗,陈弓这样想道,找到了自己的宿舍,这是个双人间,里面已经坐着个十七八岁的新生,不高不胖,小麦sè皮肤,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对着陈弓一笑,笑容有点憨,他干练地铺好被褥后躺了上去,说道:“你没带行李吗?现在才二月多,晚上会很冷,要不要和我一起睡?”陈弓摇摇头说:“我有。”在那人良久的注视下,陈弓尴尬的用手摸了摸负在背后的锈剑,掏出一个装着馒头的袋子出来,愣愣的放在床板上,在那人怀疑的眼光里,又从身后掏出几件衣服,那人伸直了脖子提着眼皮看着陈弓矮小的身子后面是否还有什么东西,“那被子呢?”那人锲而不舍得问道。 第二十六章 五行排行榜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陈弓挠了挠发热的脑子,木讷的点头,然后双手从身后托出体积比他身子还大的棉被,在那人痴呆的眼神里反过身来铺床,尴尬的气氛让对家务本来就生疏的陈弓一阵手忙脚乱后,几乎把被子揉成了一团棉花,这让他面红耳赤,尴尬的说了一句:“这天气好热。”那人微微一笑,接过陈弓手里的被角一甩,一摊,一拉,三下五除二就铺好了,间隙当中说道:“我叫大坤,来自马兰庄,你呢?” “我叫陈弓,他们叫我小弓,仓山赤土庄来的。”陈弓缓了口气回答说。 “我一个人来的,你有同伴么?”大坤问道。 “嗯,一个堂哥和一个师兄,他们不是木系。”陈弓记起开学典礼上有一个南木马兰庄只来了一个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憨厚的大坤了,心里增添了几分好感。 旺公学院建于大约一千年前,由义门陈家第一任家主陈旺所建,取青峰山灵气最为充沛的山顶为基,运用绝世修为削出一块偌大的平原,按五行方位立塔五座,分东西南北中五座属xìng塔,更以毕生功力设五行大阵聚灵气于此供族人修炼,陈家史典有云:“先祖神力,平山顶,立五行塔,后辈能人尽出于此,其功不下于旺公剑诀。” 陈弓来到木系塔前,抬头仰望,塔身青sè,高十丈,共十层,底层丈八,二层丈六,三层次之,递减而上,呈六角,底部臃肿宽大,可容数百余人,两扇塔门,合成一个一丈高的“木”字,塔前有教务处,一座二层的平顶房,是木系导师的办公场所,导师自然也是陈家人,名陈荣,八十来岁,高鼻大眼,面相随和,待人友善,被学员尊称荣导师,此时他正在接待新生报名,却见队伍后边的矮个子少年,按他十几年的教学经验,这年纪的学生少之又少,他把陈弓直接叫道跟前,问道: “你是哪庄来的。” “仓山赤土庄,导师有什么疑问吗。” “赤土庄?哦,你叫什么名字?” “陈弓,弓箭的弓。” “陈弓,这名字挺别致的。”荣导师替他登记好了后,发给他一个盒子,这是每一个新生都有的,算是开学礼物,陈弓欣喜的接过,感受着第一次入学的气氛,陈弓有着说不出的兴奋,离开了赤土庄的家,意味着要学会dú lì,虽然这也是陈家,陈弓知道,万事靠自己,这是父亲的嘱咐,也是陈家的祖训,再说这旺公学院可没有为哪个学生开小灶的先例,要努力就要有动力,陈弓的动力是,追寻父亲的足迹,慢慢赶上,然后超越,正享受着新生的喜悦,陈信章与陈蒙便到了跟前,开学第一天是不修炼的,他俩一报名就到处逛,寻陈弓来了, “木系塔和水系塔一个样啊,只是一个青sè,一个黑sè,人却比那边少许多。”陈信章说, “是吗?可能是木属xìng武者本来就少,辅站系作用也不大。”陈弓说, “那你就错了,听学长说木系武者在学院可吃香了,每一个优秀的小队都要配上一名木系武者,以后我们可指望你了。”陈蒙说,“对了,你猜我在土系名人榜上看到谁了?” “谁?” “教头,排第五呢。” “父亲?”陈弓张大了嘴巴,顿时觉得眼前的路又长了许多,千年来的第五,这榜单里面包括了闭关许久的长老级人物,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妖怪,陈秋才五十多岁,正值青年,说不定几十年后就还得往前挪,那大长老陈玄明也只在金系排第七就足以说明榜单的含金量了,当然这榜单里面也有失踪的人, “说来也怪,前三位我不认识,这第四位却空着。”陈蒙说完,二人脸泛惊异之sè,随后释然,这榜单上的人,能上这榜单的人,本来就难得一见,跟失踪没什么区别。 三人把五座属xìng塔逛了个便,寻找塔前名人榜上可能认识的名字,其中,火系塔第一是陈家现任家主陈伯党,不过也消失近十年了,第九位现任火长老陈火明,现任金长老陈玄明为金系第七,陈谈先为金系第六,对此陈信章嗤之以鼻,同为赤土四天人的陈奇排水系第十,其他的人都不认识,大多数都已故,少数闭关或者失踪,有一人挺奇怪,排在火系第十,名为陈剑剑,这名字让陈信章大呼世界无奇不有,之前还怪陈谈先为他起了个没文采无内涵的破名字,这会看到一个更奇葩的。 三人穿过中间十丈宽的大道,到了生活区。 这生活区可比修炼区活泼,整就一个菜市场,到处都是小摊,有卖吃的穿的,卖药材的,卖丹药的,有卖新生礼物的,还有卖宠物的,估计是从学院后山的黑木森林里掏出来的,陈弓在一个武器铺停了下来,在这剑者为王的大陆,所有武者都是用剑的,只有一种武者用多种武器,那就是木系武者,木系本为辅站系,战力严重不足,需要借用其他的武器防身,因此站在这的都是穿青sè衣服的木系学生,陈弓还没有领到校服,站在里头显得异样,摊主是一位仈jiǔ十岁的中年人,脸却显得有些苍老,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矮人一头的陈弓对着一大堆的武器挑来挑去,他显然也为陈弓的年纪诧异,陈弓选了几样造型别致的暗器和一包爆炸粉,一问价钱,居然要五两银,陈弓从小到大爷没怎么花过钱,好在之前当了几颗大还丹,身上有些积蓄了,付过钱后,在众位木系学长的注视下昂首阔步离开。 “死老头,你卖他才五两,卖我们要一金,他是你孙子还是你是他孙子。”一人道。 “你个破孩子嚷什么,你要是他那年纪就能上学,我免费赠送,现在卖两金,你爱不买。”中年人没好气的道,气的几位木系武者直呼天理。 “我要告诉院长,你给那小子特殊照顾。” “去吧去吧,没去你就是我孙子。”中年人哈哈大笑,在他眼里好像从没有过大事,忽然他懒散的眼睛凝重起来,聚光在陈弓身上,他仿佛看见,刚才陈弓买的那一大包东西凭空消失了,事实上确实是消失了,陈弓把他们收在绣剑空间里。中年人又是一阵诧异的表情,沧桑的脸上露着几丝疑惑和兴奋。 陈弓找到宿舍后,领了几套小号的校服,穿上之后,他便真正成了旺公学院的一员了。 晚上,陈弓铺好了床被,钻进了被窝,这大花被是凌芳在他走之前邀上其他的几个陈家媳妇赶出来的,厚厚的棉絮积攒着体温,暖暖的被窝让他放弃了每天睡前的修炼,带着对赤土庄的想念和一个新生的各种心绪沉沉的睡去,大坤本不是话多之人,见陈弓睡去,捻手捻脚的上了床,不多久便鼾声大作。 义门总庄的早晨亮的特别早,偌大的山顶平原享受着青峰山第一缕阳光,陈弓有着早起的习惯,却发现对面床上空空如也,有人比他早的,穿好校服,洗漱完毕,却见大坤端着热腾腾的早餐进了门。 “小弓,来尝尝,下面卖的早餐口味淡,这是我自己做的,我手艺可好了,在马兰庄都是我做饭。” “大坤哥早,还以为你去修炼了呢!” “我可没那么勤快,我这底子没你们的好,再努力的我也试过,没多大效果,吃好喝好才有力气,你快喝吧,要凉了。”陈弓喝了一口,还真不错,不甜不淡不涩也不腻,这平平常常的一碗芋头汤竟能做出这个味道,三下五除二吞的干净,到了木系塔下,已经聚集了上百学员,荣导师站到了台阶上,望了一眼台下众多的学员们,道,“今rì是这一届新生开学第一天,以后木系塔就是你们的修炼之所,此塔是陈家老祖所建,汇聚青峰山大量灵气,对你们的修为大有裨益,同时也要量力而行,在里面呆的越久压力就越大,修炼的效果也越小,要及时退出,记住,不可在里面大声喧哗,不可闹事,违者禁闭十天,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就在门口教导处。”一席话更是让学员个个摩拳擦掌,一些学生却不以为意,想必他们应该不是新生,对这个也习以为常了,话音刚落,青sè真气泛起,涌入塔门上一丈高的木字里头,塔门戛然而开,这钥匙竟然是他的真气,如此鬼斧神工的设计让新生赞叹不已,荣导师缓缓走进教导处,和往常一样,泡一杯茶,搬出椅子晒太阳。 一进大门,便有浑浊的灵气扑面而来,清新怡人,中间一根主轴木直通塔顶,灵气便是从主轴木中溢出来的,陈弓第一次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其实大陆的每个角落都有着灵气的存在,只是浓度不一,赤土庄的灵气稀薄的让人感觉不到,其实像青峰寺这种浓度的地方,大陆也就那么几处,占据着如此优良的地段,也难怪陈家能长期立于中土宗门之巅。灵气对武者可以加快修炼的速度,对常人也可以延年益寿,中土国的国都中土城便是建在清峰山下。 围绕着主轴周围,铺着多个蒲团,陈弓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做下,却被一人鲁莽的拉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修炼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这是我的位子,新生坐后面去。”原来座位有顺序,陈弓倒是唐突了,起身抱歉,转坐到后面,那人鄙夷的瞧了一眼后,傲然而下,身侧一人道:“师弟,你别老是欺负新生,要碰上个硬脾气,非要到导师那里告你不可,才放出来,又想进去了是不?”这人说着话,却没睁眼, “大师兄,我开玩笑的,小师弟别当真。”先前那人悻悻道,一听就知道是个祸事的主。木系为辅站系,修炼的条件不像其他系那么苛刻,但要学有所成就很难,由于木系的特殊属xìng,打造战斗系的剑容易,打造辅助系的剑就很难,一个木系武者拿着战斗系的剑根本发挥不出作用,而平常的剑又难以发挥辅助技能的作用,因此即使木系武者修炼到了化气境,如果没有好的木系剑,依旧难有所成,这种矛盾往往让武者们望而却步,辛苦修炼几十年,到头来学无所用,因此木系武者往往都是心浮气躁,剑不犀利,嘴很犀利。陈弓谨记父亲的嘱咐,绝不跟自己人出手,虽然他也有点小恼火,但还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他很敬重的跟前面那人点头示意没事,见那人也没理他,就闭眼开始修炼。有了灵气入体,替代以前用真气循环修炼,毕竟自己的真气有限,规模不大,力道不足,特别是跨过凝气境之后对心脉的要求就更低了,反而是受限于真气,灵气就像是外来的真气,真气是丹田凝聚而出,归根结底,也来zì yóu天地,因此灵气适用于任何属xìng的体质修炼,而木系塔建立的初衷,就是根据木系武者的体质和修炼的特xìng而建,因此修炼起来得心应手,两百位学员贪婪的吞吐着浓郁的真气,静静的坐着,体内气血循环着一个又一个周天。 水系塔内,陈信章感受着这得天独厚的灵气,突然觉得浪费时间是多么可耻,此时的他恨不得在这里面呆着不出去,然而此时没人注意到,他吞进去的灵气比吞出来的多,平放于腿上的黑鬼静静的偷取着陈信章为他吸进的灵气。 两个时辰过去了,有些新生承受不了这种浓度的灵气,不甘的退出水系塔。三个时辰过去了,大半的新生退了。 四个时辰过去了,已经是下午了,接近大多数人的极限了,九成半的学员退去。 水系塔教导处,俩人对话。 “水导师,你们这批学员咋样,有没有冒尖的。” “老子是陈雎,不念“水”,别跟这帮小子瞎起哄,你那边就收工了?”说话的是水系教导员陈雎(念JU)。 “我哪天不比你早,金系那帮小子不争气,最多四个时辰全出来了。” “我说陈金,你这是挖苦我呢,谁他娘的不想早点下班,天天要比你多半个时辰,你乐意你来。” “哈,我羡慕不来,你们水系塔牛啊,问你话呢,这批学员咋样。”金系教导师说,他刚好叫陈金,学员叫他金导师。 “自己看。”陈雎往塔里一嘟嘴。 “看啥,不就是光亮那小子在里面么,咦,两个,那个是陈福?不对,不是那矮冬瓜,陈逊,也不是那胖子,这人背影都生的如此俊俏,真认不出是谁,难道你水塔又有人晋级化气境?” “不是。” “那是谁?新来的?怎么可能???” “他娘的就是新来的。” “哪冒出这么个熊孩子,这让其他学员情何以堪。” “赤土庄来的,陈谈先的儿子,叫陈信章。” “什么。。。那孙子几十年了都没个信,还以为他死了,这是送他儿子来恶心我们来了。” “可不是嘛,我儿子熬四个时辰就跑了,真他娘没出息。”陈雎的脸皱的像苦瓜,无尽的忧愁啊。 塔外渐渐聚集了人群,都在看着里头俩人的对决,黑马对热门,到底谁能撑到最后。 第六个时辰,太阳已经到了西边山头,只露着半边脸了,陈信章伸了个大懒腰,睁眼一看。 “咦,人呢?”旁边坐着的陈光亮憋着一口气,老子不就是人么,只是他此刻也快熬不住了,听着塔外人群的议论才撑着一口气,没有发作,陈信章走后,他吐出一口气,身子撇了下去,缓了一阵才起来,渐渐走出了水系塔。 “终于出来了,哈,我看你以后要多辛苦一个半时辰了。” “嘿嘿,倒是个好苗子,这么点辛苦也值得。”陈雎换了个脸sè,说道,“我去把雷一叫下来,为这小子辛苦可不值得。” “哦?他跑你这来了么。”陈雎点点头,往水系塔二楼跑去。 木系教导处,荣导师已经站起身来,茶都喝了几壶了,咋还不出来,他又踮了踮脚越过人堆往里看,看到陈弓依然安静的坐着并无异样后又放下心来,他查了新生资料,知道这是陈秋的儿子后兴奋不已,又泡了一壶茶慢悠悠的喝着,塔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眼看有挤进塔里的趋势,他一挥手把塔门关上了,其他人只能悻悻离去。 塔内,陈弓已经修炼了六个时辰了,依旧没有倦意,倒是饿了,如果灵气有颜sè的话,旁人看了一定吓一大跳,灵气到了陈弓这里几乎只进不出,锈剑如同一个滤斗一般,恰到好处的把多余的灵气吸入剑体,锈迹斑斑的剑体逐渐发生着微小的变化。陈弓感觉不到灵气的压力,他本来修炼速度就要比其他人快上一倍,有了灵气的驱动,速度几乎又翻了一番,因此体力消耗的也快,又过了一个时辰,他饿的不行了,终于站起身来,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塔内没有一丝光亮,他找不到门了,不知所措之时,盘坐修行了一天让他有点眩晕,忘记了塔门的方向,正不知所措时门开了,荣导师一直站在门外感受着塔内的动静,他笑着拍了拍陈弓的肩膀说:“吃饭去吧。” “谢谢荣导师。”陈弓对这位和蔼可亲的长辈充满了好感,他重重的点了点头,跑开了。 回到宿舍,陈大坤一把拉过陈弓说道:“小弓,我跟你说,土系有个新生,竟然在塔里呆了六个时辰,差点超过他们大师兄了。” “哦,谁啊?”陈弓吃惊的问道,他压根不记得自己呆了七个时辰,只是早上呆到天黑而已,至于天黑了多久就不清楚了。 “叫陈蒙,是你们赤土庄来的,你们庄出了这么厉害的人,以后要给我介绍。”陈大坤羡慕的两眼放光。 “是陈蒙师兄啊,他是很厉害的,改天一定给你认识,对了大坤哥,还有吃的没,我快饿死了。” “有呢,锅里热着呢,我在下面买了灶台,以后就在屋子里煮东西吃,这的庄稼比我们庄种的好多了,做起来更好吃,差点把你那份给吃了,你咋这么晚回来。”大坤这么又舀了一碗粥喝着说。 “我修炼去了,你今天没去吗?”陈弓也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不知是这饭菜太好吃还是他从没有这么饿过,在大坤一碗粥的功夫,他全给包销了,愣的他一旁发呆,看样子以后得多做点饭菜,留着当夜宵吃。 “我有去啊,塔里面太闷了,我进去了半个时辰就跑出来了,对了小弓,今天下去买东西时那个武器铺的老头问我找人,说一个矮个子学员,背负着剑的,估计是找你,看他准没好事,我说没看见,你碰到他小心点,学长说他是个怪人。” “哦,谢谢你,大坤哥,你做的饭比我娘做的好吃。” “哈,这话我爱听,谁都这么说呢,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那我算是在你这搭伙,先给你点伙食费。”陈弓掏出一金递给他,大坤又愣了。 “小弓,这是几年的伙食费啊?”他瞪着眼睛看着陈弓随手逃出来的一金,在他们那个贫瘠的马兰庄里一金对全庄上下来说绝对是一大笔钱,光是算作俩人伙食费的话,没几年是吃不完了。 “嗯。”陈弓看着吃惊不已的大坤心里也一乐,这人也着实本分,一金都看傻眼了,陈弓当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相反,他觉得这更值得尊敬,做一个本分的平民容易,做一个本分的武者很难,虽然义门家训严谨,自从十年前家主陈伯党失踪后更是有些松弛了,陈弓说道:“就当改善伙食了,况且要吃上这么可口的饭菜,不花些钱怎么行。”陈弓忽然觉得口渴,取出临行前陈炬给的三盒茶叶,倒出一小包,俩人关起门悠哉游哉的品起茶来,哥俩聊起各自庄内的趣事来,大坤虽然憨厚,一说起自己庄里就滔滔不绝,有如田地里的一个个泥鳅钻出的小洞,桑葚树上长着八对翅膀的蝉,还有永远都找不到方向的两头蛇,仿佛有着说不尽的故事,听的陈弓心仪神往,仿佛找到了自己遗失的童年,屋内趣事不断,茶香弥漫。 第二十八章 竞技场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有了木系塔,陈弓放弃了晚上修炼的习惯,情愿美美的睡上一觉,养jīng蓄锐,期待着天明。第二rì,他起的更早了,吃过早饭,下了楼,穿过空无一人的摆摊区,竞技场,藏经阁,到了修炼区,木系塔边已经有接近一半人了,荣导师大手一挥,塔门开启,众人徐徐进入,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修炼,陈弓坐下后,发现昨天坐在自己周围的学员还没来,他也没怎么在意,闭眼开始修炼,一个时辰后,他又睁眼看了看,还是没人,好像其他人都刻意的离他远点,包括昨天抢他位置的学长,陈弓想不明白,塔外的荣导师却在一旁咯咯发笑,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谁愿意在自己修炼的时候,旁边坐着一个大漏斗,灵气都跑他那去了,自己还修炼个屁。 义门议事堂,金长老陈玄明端坐于首席,端着茶呷了一口,眯着小眼睛,眉头一松:“好茶啊,皇宫里的茶就是不一样。”作为五系长老之首,皇宫大臣来访时送的茶叶自然成了他的福利,金长老又喝了一小口,惬意的连额头的皱纹都少了几条。 “听那一伙人说这一届有好苗子,怎么还是没落着火系呢?”火长老陈火明的埋怨已经有些年头了,坐在末席的他却比任何人都显眼。 “你想的美,金系都没落着一个,我早知道赤土庄那几位终于算是长成了,你们这几个家伙就盼着这一天吧,不怕和他们的爹一样难缠么。”金长老事不关己的继续喝茶。 “这不是咱们总族不争气么,守着五行塔都练不过人家分庄孩子,光亮愣是憋着劲才算赢了一点时间。”木长老陈玉开道。 “我看不见得吧,你没看出来那陈信章和他老子一个德行,都是坐不住的主。”陈火明打着哈哈凑热闹,巴不得这位新主也闹腾。 “嗯,既然到了我这就由不得他了,不能让他和他老子一样懒散,如果陈奇在的话还好点,他是陈秋和陈谈先的大哥,训几个侄子应该不在话下,偏偏去禁卫军当什么队长,这会去黑木森林巡视去了,我作为旺公学院院长有责任看好这些小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小辈cāo心。”水长老陈叔明叹了一口气,炯炯有神的眼却闪过一丝倦意,他兼任旺公学院的院长,他有一个出sè的儿子也是水系。 “老伙计,熬着吧,谁让家主是个撒手掌柜,一走就是十年,也不知死了没。”金长老放下了茶杯感叹道。 “爷爷,你又在咒家主爷爷了,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就在陈家最高领导层说话间,旁门出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她也有模有样的托起茶杯往嘴里灌,无奈嘴巴容量太小,呛的喷了陈玄明一脸茶水,看到金长老一手茶杯一手杯盖满脸茶水的样子,小女孩张嘴笑起来,茶水溢的满嘴都是,无奈气还没顺过来,一阵咳嗽后,憋得小脸通红,金长老一边帮着拍后背一边说,“破孩子学什么喝茶,浪费我的茶叶。” “你才破孩子,你老不正经,上次去宫里玩还让我跟太子求了几盒茶叶,比这个好喝多了。” “咳咳,清凤,这是爷爷办公的地方,小孩子没事别老往这跑,知道不?”金长老摆起了官架子。 “嘁,我才不想天天看着你们几个臭老头,明天我去学院玩。”小女孩叫清凤,是金长老的孙女,一旁正乐呵呵看着这爷孙俩逗乐的火长老喷出一口茶来,“你爷爷老不正经,关我们嘛事?” 旺公学院摆摊区武器铺,老板还是那个沧桑的中年人,他一手撑着脑袋好像在想些什么东西,“一大袋东西,怎么会不见了呢。”他自言自语道。 “老板,袖里剑怎么卖。” “五十银。” “这么贵?便宜点。” “一金。” “靠。。。” “不买滚蛋,大白天的,不好好在塔里呆着,活该要靠暗器防身。”中年人没好气的说,那人看捡不着好脸sè,就走了。 木系塔,灵气依然从主轴木里不断溢出,陈弓刚坐下没多久,却听到身旁有人坐下,他睁开眼一看,是一个满脸胡渣,凌乱的紫sè的头发,身材不强壮但很凝实的年轻人,陈弓睁开半只眼睛瞥了一眼,穿的竟然是棕sè衣服,那人正望着陈弓嘿嘿的笑,猥琐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陈弓睁大了眼睛,“雷一哥。” “小声点,这么多人修炼呢。”难道这人就是传说中的雷一? “雷一哥,你怎么跑木系塔里来了?”陈弓问道。 “昨天在水系塔试了一下,修炼的效果不是很好,就来木系塔试一下。” “那其他的塔也去过了?”陈弓惊讶的问道,这么修炼不是很胡来的么。。。 “去过,火系还好,土系会有克制,金系效果最好。”雷一淡淡的说道,他压根就不是个本分的货sè。 “那你这样跑来跑去,咱义门不是不让开小灶么?长老不说你?” “说我干嘛,我这是修炼需要,再说我也不是真正的陈家人,院长虽然古板,但好像他也乐意看到我这么修炼的效果。” “哦。”听他说到院长,陈弓眼前一亮,这院长究竟长的啥样,不过貌似雷一没来多久就打的火热了,陈弓羡慕的看了他一眼,又觉得极为不顺眼:“雷一哥,你就不能花点时间整整头发,理理胡子么,怎么说也是赤土庄出来的。” “哈,这倒是,就记住修炼了,回去一定整理整理。”雷一嘎然一笑,摸了一把腮边胡子,无比留恋的说:“小弓,你腿好了?陈蒙说宗族大会上他败给你了,这段时间教头给你吃神药了?” “哪有神药啊,是我这把剑。”陈弓一扭头,深情的看着背后的锈剑,“是它治愈了我。” “哦?这是因祸得福啊,咱赤土庄又多把利器。”雷一拍了一把陈弓的肩膀,欣慰的说,“你好好修炼吧,我上二楼去了,那边灵气多一点。” “二楼?”陈弓惊诧无比,我往角落里的楼梯看了一眼,这是荣导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上去的地方,怎么雷一说上去就可以上去,“我也想上去。” “你不行。” “为什么?” “倒不是说你修为不行,家族规定学员第一年只能在一层修炼,如果冒进修炼会适得其反,而且会有被灵气胀破心脉的风险。” “这样啊,真可惜,那只有等到明年了。”陈弓惋惜道,背上的锈剑仿佛伴着心跳一般的动了一下。 雷一起身上了二楼,陈弓也闭眼凝神,进入了修炼,这一次,他刻意加快了灵气运转的速度,有了锈剑的剑气护体,唯一的顾虑就是陈弓那单薄的身子能否撑得住长时间的修炼了,不过现在看来,这点困难又算的了什么呢?陈弓仿佛又有了持续不断的动力,开启了修炼狂人模式,他想,陈蒙师兄一定是最刻苦的一个,信章哥虽然懒,但他天资聪颖,三人当中天分最高,自己不努力怎么行呢。 枯燥无味的修炼对武者的耐力是极大的考验,一坐下来就是半天,最先挺不住的当然是陈信章,修炼的热度急剧下降,几次装头晕都骗不过被事先交代的水导师,气得在水系塔里踱来踱去,要么就抓着黑鬼的剑托玩大风车,或者立定跳远,俯卧撑,嘴里嘿哟嘿哟的给自己打气,有一次甚至和陈光亮差点打了起来,碍于旺公学院的校规,打架只能在竞技场,光亮没有信章那么大条神经,总是鼓着腮帮子一甩袖子走人,陈信章获得最后胜利,理直气壮的跟着出了塔。 时间不会因为信章的烦躁而缩短,也不会因为小弓和陈蒙的疯狂而延长,rì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五rì一聚的rì子,赤土庄三人重新聚首,信章给他们二人死命灌输劳逸结合的好处,然后批评他们在这轻松愉快的rì子里不该在属xìng塔里浪费一个上午,而且他马上又找到了偷懒的理由,出了属xìng塔才发现,原来旺公学院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在塔里,至少有一半在外头,有和他们一样连续修炼多天休息一天的,有修炼到一半耐不住xìng子跑出来的,还有压根就不想修炼的,这一代的院长事务繁忙,三天两头不见人影,逃学之风更甚,汇聚成旺公学院简单单调的课余生活,除了在黑木森林历练的,大多数在挤在了竞技场当看客。学员个个年轻气盛,矛盾是免不了的,竞技场是学院里唯一合法的打架场所,为此义门更是派出执事,负责维护秩序。此人正懒悠悠的躺在场边支起的木台上晒太阳,他本是炼堂一员分队长,叫陈蓝冬,人称蓝执事,在水谷国执行任务时受伤,被派到学院当执事,他显然很不乐意这样的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前线厮杀的战士如今只能看着小孩子打架,还不能让他们打出彩,这是很痛苦的。此时暂时清闲,他申着懒腰舒缓着身子,双臂摆着大鹏展翅的样子死命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舒舒服服的吐纳出来,他斜着眼睛喵了小弓一眼,继续闭目养神,眼睛却停留在入口处的一个背负着剑的矮个子身上。 第二十九章 不出意料的胜负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竞技场经过一波又一波的高氵朝之后渐渐缓和下来,场上站着的三年级金系学员陈鸿文已经连胜了五场,士气正盛,场内喊得最欢的便是金系学员了,他们津津有味的议论着刚才的比赛。 “陈鸿文果然不错,二十三岁的年纪修为居然到了凝气决八层了,看着架势离突破第九层也不远了吧。” “那是,今年刚刚获得进入金系塔二楼的资格,以后的修行还不是顺风顺水,我们要被甩远了,都说咱们金系没人才,这回让他们全都闭嘴。”说话的显然是金系学员,他们一向被木系武者说成是庸才一族。 竞技场一角,在陈蒙的开道下三人挤了位置坐下,信章皱着眉头望着嘈杂的人群,嘟囔着真想飞到天上去看, “台上那人谁啊,好像赢了不少场了,好厉害。”小弓摸出一包大坤炸好的薯条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道,信章不以为然的“嘁”了一声,小弓转向陈蒙问道:“师兄你觉得呢?” “确实不怎么样。”陈蒙摇摇头,说道:“他的真气虽然有凝气境八层的规模,但颜sè不纯,甚至是浑浊不堪,这大大降低了金系锐利坚硬的特xìng,任何一种属xìng的真气都是越纯越好,比如堂主的金系真气就是纯白sè的,属于顶级金系真气,这个陈鸿文只是凭借较高的修为赢得胜利,若是碰上同等级的土系武者必败无疑。” “蒙子,你怎么不说水系呢?碰上水系他照样完蛋。”信章漫不经心的嚼着一根薯条说道:“咦,哪买的薯条这么带劲?” “是大坤哥自己炸的,我舍友。”自从大坤知道小弓修炼饿肚子后特地做了些小吃让他带进属xìng塔里吃,这会当成了观看比赛的零食。 陈蒙从来都不和陈信章顶嘴,因为顶一句会招来两句,他也探了根薯条咬在嘴里,说道:“要不你上去试试,我看你这几天练的挺勤的。” “那是,咱修炼那可不是吹,一坐一整天,不带睁眼的,对付他绰绰有余了。”有人称赞自己修炼的勤,这事必须的夸自己一番,要不然真对不起这几天受的罪,不料他们的对话被人打断,后头的几人愤然道:“大言不惭的家伙,只会在台下嚷嚷,你要是能赢鸿文师兄,我给你五十银,不然少在这指手划脚。” 生xìng健谈的陈信章被堵了回去,愣愣的表情让陈蒙大笑不已,“信章,你说我还行,说你自己还真没人信。” 信章回过神来指着陈蒙问后头的人说:“他要是能赢呢?” “就他,我给八十银,不,一金,我把这一年的生活费都给你,哈哈。” “噗。。。”陈蒙一口喷了出来,正yù愤然而起,却被信章悻悻的按住,“蒙子,你的赔率更低,哈哈。”他给蒙子使了个眼sè示意安静,回头对后面的人说:“要是他呢?”信章指着前头矮人一头正一股脑儿往嘴里塞零食的小弓说。” “他?” “他?” “我?”三根手指包括小弓自己的一齐指向他的头。 “对,就是他,我压他一金,你能赔多少?”陈信章来了jīng神,摸出一金蹦上椅子说。 “别开玩笑,他要是能赢,你一金我赔十金,先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许反悔。”那人高兴的仿佛碰上了待宰的赌徒,小弓倒是没什么表现,蒙子一下子摔下了椅子,半响才站起身来囔一句:“太狠了。” “我买一金赌鸿文赢,你接不接。”旁边的人听到这边的对话,见有有数可捞就插上一句。 “接,一赔十,多少都接。”陈信章掏出所有家当,足足几十金,都是来青峰山一路上伙食费的回扣。 “我也买一金压鸿文。” “我两金。”越来越多的人跑了过来把陈信章这个乡下土财主围了个水泄不通,新年伊始,谁没点压岁钱呢?今年的新生真是好骗,大家都这么觉得。 蓝执事半睁着一只眼睛往这边喵了一眼又合上了,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眼下没人迎战,能歇好一阵子了。 小弓悻悻的问蒙子:“师兄,这不太好吧,我也不想刚来就得罪那么多人。” “那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信章破产吧,上吧,轻点揍。” “好吧。”小弓唯唯点头,看了台上的陈鸿文一眼,心里隐隐不忍,最后狠下心来走向蓝执事。 他到了木台下面,恭恭敬敬的向躺着的台子上的蓝执事行了一礼,道:“老师,我想报名竞技场。” 蓝执事睁开眼望了望四周,找了一圈才看到的是一个比台子还矮的学员,道:“你是新生吗?现在没人与你打,其他人都让陈鸿文打跑了。” “我要挑战鸿文师兄。”矮个子木讷的说,让半睡半醒的蓝执事瞪大了眼。 嘈杂的竞技场因为信章一闹变得有些混乱,直到响起了蓝执事熟悉的声音:“木系陈弓挑战金系陈鸿文,即刻开始。”蓝执事嘴巴张的不大,声音却能传遍竞技场的每个角落,他立在一把白sè的剑漂浮在竞技场上空,示意双方上台,竞技场一下子由嘈杂变得安静,由安静变得喧腾。 “买定离手,收庄了。”陈信章抓着一大把的银和金高举过头顶,来到了陈蒙的跟前,“蒙子,等会一打完就撤,这些个羊羔子被宰疼了就说定反水。”蒙子很不屑的看了一眼信章手上的赌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记得分我点。” 蓝执事话刚落音,全场的人似乎听出了不同。 “木系武者?”前排的几位木系学员立刻认出了陈弓,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是兴奋,他们立即发挥拉拉队的功能,欢呼起来,“木系武者,真的是木系武者,终于也有木系武者上台了。”他们高举着双手大呼,带起了所有人的情绪。陈弓站好了位,矮人一头的个子甚至导致他不能和别人一样把剑挂在腰上,让人大跌眼镜,刚被带起的情绪又降了温,本来冲着他勇气可嘉,谁料到是个小孩,这不是胡来么,众人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蓝执事,当事人却全然不理。 “师兄,他能赢么?” “还管赢不赢呢,能上台就是咱们木系的骄傲,要换了你,你敢?” “别开我玩笑,我可不想站着上去横着下来,除去那些杂七杂八的辅助系技能,说白了我们就是普通人。” “那不就得了,我们只管替他加油,他叫陈弓是不,昨天他可是破了咱们木系的记录,在里头呆了整整九个时辰,应该不会输的很惨吧。” 竞技台上,陈鸿文心里一松,看样子是碰上菜鸟了,况且对方是个十四岁的木系武者,平添了几分底气,他对着陈弓一抱拳,便迅速冲了过来,剑已在手,夹着金sè真气,连续几场让他有些疲惫,想速战速决,他没有因为对手弱而有所保留,在他的意识里,对方只是一个敌人,想到此处,握着剑柄的双手一紧,白sè真气大起,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场内所有人盯着这场力量悬殊的比赛,形势似乎不对,一个兴奋过度,全力前冲,忘了自己该有的分寸,一个因为紧张过度,看着气势汹汹的对手冲过来,一动不动。蓝执事大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谁会料到陈鸿文对新生也这么狠,潜意识里,他会阻止这一场碰撞,理智让他没有这样做,隔得太远,他只能扬起手,张开嘴喊停止之前,俩人便撞在了一起。 场内立刻安静下来,这一刻,那停滞的白sè真气汇聚了所有人的目光,搜寻着该有的青sè真气,难道紧张的忘记拔剑了? “这下坏了,这事严重了,这陈鸿文居然也下的去手,这孩子也是,压根就不该来,虽然勇气可嘉。”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赛陈鸿文会不出意料的取胜,在赤土庄二人眼里,结果自然也会不出意料。 场内众人都提着一颗心,盼望着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生,然而,这个可以有。白sè真气里倒飞出一人,直接掉到了场外,按说这一幕的发生不出意外,可是,飞出去的方向错了,难道飞出去的不是陈弓? 场外,陈鸿文站了起来,他抚了抚胸口,诧异的望了陈弓一眼,眼里却没有丝毫怒意。蓝执事比所有人都吃惊,他离得最近,他看到的是,俩人即将接触之际,陈弓反手卸去了对方的力道,绕了两圈后又像扔铅球一般的把对方扔出去,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响声传出的原因,蓝执事惊讶的不是飞出去的是陈鸿文,也不是陈弓超人一等的眼力和速度,深谙武学的他如何不知道,要做到刚才那一幕需要何等的定力与胆识,直至对手的攻击临近身前仍不为所动,这孩子竟然对自己的修为如此自信,蓝执事缓缓放下了手,望着背对这自己的那个矮小身躯,他愣住了,场内顷刻响起的掌声提醒他该要宣布的比赛结果。 “师兄,他真的赢了,哈哈,咱们木系武者赢了,耶,耶,耶。” “看到了,瞧你那德行,知道啥叫淡定不。” “耶,耶,耶。” “别嚎了,丢不丢人。” “耶,耶,耶。” “好吧,耶,耶,耶。” 随着蓝执事宣布结果,场内再次响起掌声,陈弓在欢呼声中被信章和蒙子二人夹出了竞技场。 第三十章 锈剑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木系塔,雷一散去功力后满意一笑,木系虽然攻击力不强,却有着得天独厚的恢复作用,即使在战斗中也能很快恢复体力,来这里果然也有用,他收起雷鸣剑,绑好了蓬松的紫sè头发下了楼,却发现楼下空无一人,陈弓哪里去了?以他天亮练到天黑的xìng子这会应该还在的,也许是办事去了,新生总有那么些琐碎的事,雷一这么一想便释然了,跟荣执事打了招呼后便往山下去了,他按照长老的指令去炼堂试炼,恐怕要离开学院一段时间。 一战过后,三人分掉了将近一百金的赌资后为免引起注意便各自散去,因为这次赌博坐庄的缘故,陈信章rì后被封“庄主”称号。 陈弓径直往宿舍而去,穿过摆摊区时,却见武器铺里,那位中年老板正与一小女孩讨价还价,情形似乎不对,这是讨价还价还是强买强卖? “臭老头,你不卖我就抢啦。”中年人一惊,被这话唬住了,这丫头可是没心没肺,他失去了往rì强硬的作风,柔声细气地换了一张脸:“小清凤,你别难为剑伯伯好么,这五指禅虽说不是jīng品,花力气打造不说,这成本就要二十银,我坑谁也不敢坑你啊,你不能当建伯伯的东西当糖果买吧!”换做平时也算了,这几天由于要打造一个他口中的jīng品,要花不少钱买材料,平时只有坑人的份,可眼前是位女罗刹,还自称什么温柔一淑女,百变小萝莉,人称旺公学院第一巨坑,闻者心惊胆寒,见者侧目绕道,中年人手里攥着十文钱犯了难,这叫什么事啊。。。 “老板,多少钱,我替他付吧。”中年人听到有人主动填坑,张口连声说三个好,发现来人是陈弓立即由惊讶转成惊喜。 “是你?哈哈,终于逮住你了,小子,本大师对你有点兴趣,算你走运。” “大师?”陈弓狐疑的望了中年人一眼,又转向小女孩,陈弓个子本来就不高,她才到陈弓的髋部,眨着水亮的大眼睛,睫毛跟着一闪一闪,“爷爷说臭老头是大师。”中年人听着一捋胡子,傲然之气顿起。 “大师好。”陈弓不再怀疑,恭恭敬敬的拜了一礼,中年人脸上堆满了微笑,犹如丈母娘看女婿,打量着陈弓,“不错,不错,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弓。” “嗯,你跟我走一趟,有点事情我搞不清楚。” “好,不过晚上我就得回来。” “放心,不耽误你的修炼,清凤,你也一起来,顺路送你回去。”清凤头也不抬的“哦”了一声,拿着刚买的五指禅剪指甲,惹的俩人眼睛瞪得老圆,还真以为她买来防身。。。 在大师的带领下陈弓一手牵着清凤一边慢腾腾的走着,清凤步子太小,走不快,偏偏她又要自己走,一蹦一蹦的,几里的路程居然走了小半个时辰。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游离于山坡与峡谷之间,山路的尽头是一个宽阔的山洞,一丈高的洞口,里面却有着竞技场那般大小,零零落落的堆着一些不知名的暗器,中间的大原石上插着几十把剑,倒是有点像一个小型剑冢,山洞的边上有一个火炉,里头时不时的往外头冒着火星,这火炉煞是奇怪,下头没有火源,里头却是熊熊大火,大师白天都耗在学院,这火炉难道就这么一直燃烧着?陈弓心里充满了疑问,禁不住加快了脚步,刚跨开步子又被拖了回来,才想起身后还有个拖油瓶,手指被她抓的死紧,嘴里不知啥时候咬着一块糖果,她张开双手表示她也要去看,陈弓一把抱了起来,快速走到火炉边,好奇的观察起来。 “这就是臭大师的火炉,都不用烧柴的。”清凤说道。大师跟了过来,笑道:“确实,这火炉叫玄冥炉,是家主年轻之时游历大陆所得,里面装着天外火种,燃燃不息,温度极高,大师说着就扔了块原铁上去,瞬间融化成铁水,这天外火种竟然如此霸道。 “这火炉本为铸剑之用,十年前家主借助火种修炼之时,无意间开启了火种的潜能,顿时温度大涨,烧掉了我十几年的心血,整个铸剑坊化为乌有。”说到此处,大师眼里闪过一丝苦楚,继续说道:“我本为义门执事,掌管铸剑坊,从那以后我便不再铸剑了,做一些小玩意给学生防身用,别看我卖的贵,其实都很实用,我铸剑大师的名头可不是说说就有的。”陈弓对此丝毫不怀疑,他有仔细看过,每一件的做工都非常jīng细,而且威力较大,足够应付一些猛兽了。 大师指着中间的原石继续说道:“那些是我最后的心血,每一件都不是凡品,放着有十几年了,都没开过锋,当做学院奖励之用,以前有上百把呢,一年比一年少了,再过几年一把都不剩了,拿吧,剑都会有自己的主人的,我只是个铸造者,没有权利决定它们的去留。”大师说完脸上似乎又平添沧桑,陈弓这才发现,这位中年人竟然显得如此老态,心中不免泛起怜悯之心。 “不说这些了,这次找你来,就是想借你的剑一用。” “哦,好。”陈弓取下锈剑给他,大师轻轻地抚摸着锈迹斑斑的剑身,显得很兴奋,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好剑,哈哈,平生得此一件,死有何憾。”说着他扬起手,竟是将剑放到了火炉上烧,惊得陈弓差点放开了手,清凤拱了拱身子抗议,却见锈剑在那天外火种炙热的火焰灼烧之下竟是纹丝不动。 “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化其顽,可这把剑却是连这天外火种也奈何不得,轻盈的剑体,古朴的剑身,柔韧的质感,还有这不输于任何属xìng剑的霸道。。。” “哄。。。”随着大师一剑划过,对面的石壁竟是出现一道尺深的石缝,就这么随手一挥,就这么远的距离,一把木系剑,竟然有着如此威力。 “我是火属xìng,真气对剑体无效,只能发挥这样的功效,倘若我是木属xìng,哼哼。。。”大师越来越兴奋,在陈弓和清凤看来,这是有点疯了。末了,大师恢复神情,丝毫不觉得刚才有所失态。 “小子,你算是幸运,凭赤土庄的那点财力还出不起这么好的剑吧。” “是的,这是我十岁的时候在山里找到的,被它绊倒后还吸干了我腿上的jīng血,为此我瘫痪了三年。” “哦?”大师凝重之气尽显,“这剑竟然如此怪异,那后来你怎么又好了。” “还是因为它,我修炼到凝气境六层之时心脉即将被气血冲破,正是这把剑护住了我的心脉。” “嘁,你们赤土庄都是乱来的么,瘫痪了也敢修炼,还修炼到第六层,没死算你命大。”对此大师嗤之以鼻,陈弓揉了揉鼻子,脸有愧sè,此时小清凤已经满山洞的找新奇。 “你是说是这把剑护住了心脉。” “嗯,那时候剑体发出一阵蓝芒,融入体内,一天之内我就好了。” “那就对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剑是上古神物,随着长时间的磨练便有了意识,可能之前他的主人有过变故才让它埋没于山野,意识渐渐消散,正是你的jīng血让它苏醒过来,它把你当主人才护住你的心脉,这是出于剑的本能而已,除了木系剑都有的治愈技能外,你的剑应该还有其他技能吧。”大师意味的看着陈弓,恢复了jiān商的本sè。 “是有,能装一下东西而已。”陈弓漫不经心的道,对于这个可有可无的技能,他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 “哦,确实可惜了,作为木系剑极其珍贵的辅助技能来说,这个确实有点简单了,就算是这把剑的不足吧,不过我依然认为,这是我平生见过的三把最好的剑之一。”剑大师依然不乏赞赏之sè。 “剑大师,您说的三把剑是?” “那两把剑也是我打造的,那是三十多年前了,就在这个山洞里,也不算是我打造的,只是用这玄冥炉加工了一下,材料本身就是无所不催的利器。”大师回忆起多年前的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竟有如此宝物,能造出两把宝剑。” “嗯,不过你修为尚浅,不要轻易在敌人面前动用武器,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我管它叫锈剑。” “锈剑?哈哈,名副其实的锈剑,剑身锈了,表示它还在恢复当中,以后能达到什么水平还真是期待啊。” “剑大师的修为应该很高了吧。”陈弓记起刚才那一剑,若是换了自己,不动用真气催动,那么远的距离,连划痕都留不下来的。 “小子,你探起我的底来了是不。”剑大师自豪的说:“虚度九十余载,火系排行第十。” “那大师名讳是?”陈弓追问道,此时的剑大师却装起了糊涂,“这个,不问也罢,虚名而已,哈。” “陈剑剑。”不知何时,清凤那小妮子又转回俩人身边,插上这么一句,嘴里依旧刁着糖果,在小脸蛋外头撑起一个圆疙瘩,抬着头对着陈弓说。 “噗。。。陈剑剑。。。剑大师。。。原来是你。” 第三十一章 清凤泡茶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小弓想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陈信章说的话便禁不住发笑。 “笑什么笑,名字而已,清凤,不是要你别乱报我的名字么。” “我觉得挺好听的呀,陈剑剑,我还想叫陈凤凤呢!” “你还是别改了,凤凤叫着别扭,清凤顺口。” “哦,那好吧。”清凤没有反对,继续啃糖果。剑大师已经走到山洞另一边的一间屋子,这是他的住所,被两小辈这般调侃即是他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他默默到了山洞的另一旁烧了壶水,泡茶喝,沉默才是最好的反抗,他瞅了俩人一眼,竟然有点被气笑了,管他地裂与山崩,我自巍然不动,他站起身来找茶叶,却只找到点茶叶沫,里面夹着几颗老鼠屎,他这会是真气了,一把扔在地上,大骂该死的老鼠,他甚至想到要铸造几个捕鼠器,陈弓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过了,他掏出一小包茶叶,拿过水壶泡好了茶,酌了几杯分给陈剑剑,后者一把接过,鼓着腮帮子呷了一口。 “咦,这茶叶不错,你小子倒有点好东西,那啥,这一包都开了,就别拿回去了,省的被老鼠吃掉。”陈剑剑喝着茶,眼睛却盯着那小包茶叶。 “嗯呢,比爷爷泡的好喝多了,我也要。”清凤也端起一杯来。 “小屁孩子哪懂茶的好坏,就这么点哪能分的出来。”剑大师狡诈的眼神尽收眼底,让陈弓不得不又掏出两包分给俩人,剑大师直呼此子可教,清凤把小包茶叶放入装糖的兜兜里,眼里闪现皎洁的目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捂嘴一笑。陈弓要了一些铁粉就回去了,剑大师也没多问,他把清凤送回了总堂。 陈弓回到宿舍,立即盘腿坐于床头,锈剑化为青sè真气盘绕而起,整整一个时辰过后,青sè真气退去,露出满头是汗的陈弓,他望着散落一地的铁粉,欣慰的笑了。 第二rì下午,太阳偏西,距离入塔时间已经过去接近五个时辰了,陈信章按耐不住xìng子,知道扭不过水导师,不到六个时辰是不让出塔的,陈光亮每到这个时候也不和他耗,提前收工,这回信章连个调侃的对象都没,他无聊的一次又一次把自认为飘逸的头发吹的老高来宣泄着愁闷的心情,秀气的脸庞一闪一现的,他长相英俊却穿着邋遢,喜欢打击别人更喜欢自我肯定,天资聪颖却总是做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炫耀自己的同时,总是把缺点推给遗传因素,不过他肯定猜不透被迫于此的原因是因为他那个不着调的老爹,想着想着就觉得不该来旺公学院修炼,他的梦想是和蒙子小弓以及雷一一起闯荡江湖,他早就想好了,第一站便是去西金,那是从他老爹陈谈先嘴里听到最多次的地方,陈谈先的怀念变成了信章的向往,他相信小弓的父亲也一样,所以小弓心里应该也是向往西金的吧,同样还有雷一哥,他的父亲便是在西金失踪的,在赤土庄开阔的田园里,蒙子总是静静的听着他们从父亲口中永远讲不完的故事,虽然他知道大多数都是他们自己编的,对那个神秘的国度的向往覆盖着几位少年几乎全部赤土庄岁月,想到这里信章的嘴角现出一月迷人的幅度,大概他也是想家的吧。快要接近六个时辰的时候,他惊奇的听到水系塔的二楼传下脚步声,清脆而均匀,像是反复重放着一个步调,脚步声越来越近,通往二楼的大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的眼神在信章的身上停留了一会,脸上奇异的表情一闪而过后便以同样的步调走出门外,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信章隐隐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在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后,信章也走出塔外,水导师正泡好了一壶新茶,翘着二郎腿,诡异的笑容让信章心里一凉。 “练完了哈,不错,有耐心,带你去一个地方。”水导师一手撑起茶杯,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怎么也不问去哪?” “禁闭室呗,不新鲜。”丰厚的惹祸经验告诉陈信章自己,肯定是昨天竞技场事发,紧闭是免不了,能不能保住赃款还另说,所以他干脆不反抗,希望博个宽大处理。 “猜的真准,看你倒是轻车熟路了,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么?”水导师依旧是那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模样。 “非营利xìng赌博。”陈信章试着为自己开脱,找了个生僻的字眼。 “放屁,还非营利xìng打赌,你知不知道你把几十个学员一年的伙食费全卷跑了?”水导师依旧模样回头,只是步子放慢了一点。 “他们要是不贪婪也不会来参赌,输了钱怨不得我,都叫他们少赌一点,没一个听得,不识好人心,输光了赖上我了,做人应该诚实,有错就改,就像我一样,我不该在他们的yín威下屈服。” “噗。。。”水导师向前喷了一口茶水,这一口呛的着实厉害,他对陈谈先那城墙厚的脸皮是见识过的,青出于蓝啊,小声的骂了一句后说道:“院长把这事交给我处理,赌资没收,关你十天金币算是轻的。” 看样子还是保不住了,陈信章很不情愿掏出鼓鼓的钱袋,昨天刚进的口袋,都没捂热乎,一脸的肉疼,“钱啊钱啊,真为你们惋惜,好容易碰上我这么英明的主人,想不到这么快又沦落凡尘。”悼念一番后陈信章凑近了把一大袋金银往水导师怀里倒,最后挑了一大锭金子重新放回口袋,说了一句“这个是我自己的”然后便走近了禁闭室,“桄榔”一声关上了门,留下了捧着一堆金银呆在原地的水导师苦笑一声:“脾气还不小,看你能坚持多久。” 对于一个问题不断的人来说紧闭是在再熟悉不过,赤土庄的紧闭早已染上了自己的气息,几乎快成了自己的窝了,也许因为自己是水属xìng的缘故,对黑sè有着特殊的情节,在暗无天rì的紧闭室里他总是闲庭若步,潇洒自如,殊不知人生最大爱好便是睡觉,不用修炼,有人送饭,还有一张大床。。。 水导师狠狠的锁上门后狠狠的笑了两声:“让你小子不老实,以后有的关了。” 青峰山义门长老院 “清凤,在做什么呢?” “爷爷,我在泡茶哦。” “哦?,你不是不喜欢喝茶么,什么时候学会泡茶了?” “跟爷爷学的啊,用杯子装好茶叶,然后往里面倒热水。”清凤兴奋的说道,貌似茶道学起来真简单。 “那热水怎么来的呢?你连灶台都够不着。”金长老陈玄明若有其事的道, “才不用那么麻烦,火大伯手指都能喷出火来,爷爷你这个都不会。” “呃。。。”陈玄明当然不会了,他是金系,敢情这丫头的热水是这么来的,闻着那诱人的香味,陈玄明一抹鼻子:“小清凤,有给爷爷泡了没?” “没有哦,我就泡给自己喝,你们喝茶的时候又不给我泡。”清凤拿手挡着茶杯,生怕被抢,金长老又无言了,平时给她泡好了,不是嫌烫就是嫌难喝,喝一小口人就没影了,这会倒成了没给她泡过,更憋屈的是他还不能争辩,以前也有试过,都以失败告终,陈玄明悟出一个道理,跟一个四岁的孩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眼看着这妮子把双手举起茶杯往嘴里灌,喝完了还砸巴着嘴表示好喝。陈玄明伸直了脖子往杯子里探,空留一缕茶香,一滴都不剩,一半被她喝下去了,一半洒在身上,小嘴巴能装多少啊。 “清凤,告诉爷爷好喝不。”大长老明知故问,他品茶多年,能以这么拙劣的手艺泡出这个水准的茶,只能说茶叶的品质过硬。 “嗯。”清凤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换来了金长老失落的眼神,一杯好茶让这破孩子当白开水喝了,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好茶么?偏偏喝完了还要向自己示威, “爷爷,我喝完了。” “哦” “真好喝。” “嗯。” “我再倒一杯。” “好,嗯?”陈玄明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桌子上的茶壶,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子,浓浓的茶香扑面而来。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哈哈哈,还有大半壶,死丫头,逗爷爷呢。”却见清凤张嘴大笑起来,露出三颗门牙, “谁叫你老不陪我玩,我就气你,哼。。。”说完得意的斜眼以对。 “爷爷不是忙么,这几天分庄弟子进修,事情多,等这阵子过了,爷爷带你下山,进城里玩,好不好。”陈玄明忙着安慰,眯着眼睛呷了一口茶。 “好,说定了哦,不许耍赖皮。”清凤高兴的蹦高了身子,在大长老老脸上留下一个口水印子。 “那你告诉爷爷,这茶叶是怎么来的。”品茶多年的陈玄明居然叫不出名字。 “这两天我去学院玩,在剑伯伯那里碰到一个刚来的哥哥,他给我买了指甲钳,还给我泡茶喝,我觉得他比爷爷泡的茶好喝,就要了一包呢。” “那其他的呢?”陈玄明急切的问道,这一壶茶可用不了一包茶叶啊。 “泡茶的时候不小心全撒了,只剩下一点渣渣,全在壶里了。”陈玄明又是一阵狂汗,不能泡还瞎折腾,这败家孩子,一包够我呷半个月了,一次就给我整没了,陈玄明看着肉疼。 “小清凤,你找那个哥哥再给爷爷要一包来,我就给你买上好的糖果。”陈玄明使出了管用的伎俩,无比亲昵的叫起了小清凤,清凤上当道:“我要好多好多糖果。” “好吧。”陈玄明勉为其难的说,像极了被宰的样子,心里偷着乐,好多好多还不就是装满那个兜兜么。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那我去玩了。”说着清凤就一蹦一蹦的跑开了。 “别欺负其他小朋友。”这妮子人小鬼大,旺公学院的老师都拿她没辙,抹了抹脸上的清凉处,这小鬼头,陈玄明顾自会心的笑了,自从要闽城安溪庄的儿子把孙女送过来以后,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哭着脸的,心里如何会不高兴呢。 第三十二章 陈家的一段秘辛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陈弓的修炼时间依旧定格在七个时辰,本来依着他的xìng子恨不得直接在里面闭关,无奈没人送饭,属xìng塔里也没有连续修炼几天的先例,不过他也不觉得惋惜,每次大口大口的吃完大坤准备的饭菜后,他总是一把盘起腿来捣鼓那些铁疙瘩,弄个满屋子的青sè真气,令大坤吃惊不已,他本人虽然行为不高,但是真气越多修为越高的道理他还是懂的,除了他马兰庄的父亲,他再也没有看过这么多的真气,这也难怪,马兰庄被分到土地贫瘠交通不便的大山沟里,而且武者数量较少,普遍的天资愚钝,像大坤这样的算是顶尖的了,要不然也不会浪费名额只派他一人来。大坤对这位矮他一头的小弟敬佩不已,收完功力以后递给他一条毛巾问道:“小弓,在属xìng塔里修炼的效果不是更好么。” “大坤哥,我不是在运行周天呢。”他望着撒了一地的铁粉欣慰的说,练习好了这个,他就多了一门秘密武器,上一次的五rì一聚由于信章没来,陈蒙又是个闷葫芦,最后的决定是两人又回属xìng塔修炼了,整rì单调而充实的生活虽然不像在赤土庄来的惬意,在两个年轻人的眼里,青chūn不外乎奋斗,只有强大的修为才能支撑他们的闯荡江湖的梦想。 同样拥有梦想的紧闭之中的陈信章,他习惯xìng的睁开半只眼来:“还没亮,再睡会。”翻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着大睡,却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又习惯xìng的蒙起头来睡,潜意识里这个时候总是老娘叫他起床吃午饭,这会他都会赖床半个时辰,敲门声继续响起让他记起自己身在禁闭室,他打开们来,是水导师送饭来了,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陈信章一脸的被吵醒的烦躁,水导师只能摇头叹气了,与其让他睡大觉还不如放他回去磨磨蹭蹭的修炼六个时辰:“最后一顿,吃完回去修炼。” 信章吞了几口,抱怨道:“还没我老娘做的好吃。”无视水导师愤怒的眼神,从桌子上拿了个茶杯过来,食指微曲,凝出一小股黑sè真气来,随后在水导师无比震惊的眼神里把真气化成水,顺着指尖流入杯中,滚烫的热气飘在呆滞的水导师的脸上,显然是用内力把水加温,陈信章摇摇头,像是陈谈先嘲笑自己没见识一眼嘲笑水导师,摸出从陈弓那里顺来的茶叶,这可是在赤土庄都难得品尝的好东西,既然到了小弓的手里他又如何放得过,一小撮茶叶进去,扑鼻的茶香瞬间萦绕整个禁闭室。 天哪,这家伙竟然到了化气境的化气为实,水导师做梦也想不到,这些年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院长水长老的儿子陈湛才有这般惊人的资质,而陈信章才二十岁,不过看到他竟然若有其事的用化气境的功力泡茶,震惊转成震怒,如此慵懒不着调的人竟如此得天独厚,脸sè变成青绿,但这又能怎么样,怪老天瞎了眼么?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心中便是羡慕嫉妒恨,愤怒之情无以言表,嫉妒之心无以复加。 “那啥,水导师,喝杯茶庆祝一下我出关,以后多关照,这间得为我留着。”陈信章讨打的表情似乎表示他希望常回来看看,又给了水导师强烈的挫败感,惩罚用的禁闭室竟成了他的避难所,这是什么样的世道?眼前这人又是什么样的处世之道?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水导师木讷的接过茶来,差点撒了一地,他拍了拍水导师的肩膀,半似调侃半似安慰:“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啦,苦着脸多难看,老的也快,看看你的脸上,皱纹都出来了,还没过九十吧,哎,要注意养生之道,别说学生不尊师重道,这茶叶平时我可是喝不到的,喝一口,天长地久,喝两口,富贵仅有,喝三口白云苍狗,喝四口。。。” “滚。。。”水导师脸上的犹如草地般碧绿瞬间化作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吓得陈信章撒腿就跑,怒火中烧的水导师把茶杯摔得粉碎,浓浓的茶香沁人心脾,什么茶这么香?他蹲下身子拾起一抹碎末,犹如淘金者的眼里出现了金光,本以为是那小子的调侃,却是自己从见过品质如此之高的茶叶,望着吹着口哨甩着头发屁颠屁颠跑开的陈信章,有种想哭的冲动。 仓上赤土庄议事堂。 陈仲端坐于上,表情极为严肃,陈秋于左,陈谈先为右,台下站两排人,有炼堂各分队队长,执事,皆为赤土庄要人,长老陈炬站在大堂zhōng yāng叙事。 “边境地区穆兰国人持续不断潜入境内,接着是浮城,曲城,马兰庄等地也有此内情况上报,人数虽少,个个修为高深,别说围捕,追都很难追上,按照他们的行进路线来看,我担心的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你是说,他们要去中土城?” “这只是我的猜测,可中土城有蓝王古庄坐镇,旗下有禁卫军,城外更有青峰总族,就这么几个人修为再高也翻不起浪来。”陈炬继续说道。 “想必总族已从雷一口中猜的出来,必会有所防范,此事不必太多在意。上个月浮城宋家家主和两位长老同时被杀,与半年前的肖家灭门案有几分相似,比起仓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陈仲正sè道。 “我看不止是仓山和浮城,所有的边境城市都有此内状况发生,定是穆兰国派人笼络不成便暗下杀手,看来几年之内又有一场大战了。”陈谈先道。 “教头,你怎么看。”陈仲问道。 “他们既然想掩人耳目就必定有所忌讳,短时间内不会有大动作,我们加强jǐng戒,以不变应万变。”陈秋脑子里闪过儿子的一丝影子来,多事之秋,平安是福。 “嗯,所有人无事尽量少出门,加紧修炼,武场那帮小子该是出成绩的时候了。” “是。”陈秋拱手道。 从议事堂出来,已经是子时三刻了,冬天的月光显得有些清冷,尤其是在这中土国边境的仓山城,让在此生活几十年的陈秋突然觉得身处异国他乡之感,恋家的男人突然觉得没有归宿,与二十多岁时闯荡大陆时不同,少了心灵的寄托后整个人显得有些颓靡,哪怕是能抽烟喝酒,也算是一种宣泄,偏偏他又不乐于此道,以往此时他都会找个僻静的地方祭出黄邪肆无忌惮的乱舞一番,可是此时就连修炼的劲头也提不起来,他负手而立,眼神落寞的看着稀稀落落的镶着几颗钻石般的天空,希望找到一颗独属于自己的星宿。 “教头。”身后传来脚步声,让陈秋又回到了现实,他反过身子,陈浩拱手而到。 “是你啊,在炼堂三个多月了还习惯吗?” “学生并无不适。” “因为受伤,你没有随陈蒙他们去青峰总族,不过以你的天分随时都可以去的。” “其实学生更想留在赤土庄,教头的指点对我的修炼同样重要。” “总族的土系塔对你的修炼大有裨益,不过靠外力修炼难免有投机取巧之嫌,容易助长浮躁之气,从长远来看对修为也是不利的,况且先祖创建五行塔也并非为了修炼,旺公学院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却太过安逸,远远不如你在炼堂真枪实弹的历练来的好。”陈秋不紧不慢的说,他是过来人,对旺公学院并不感冒。 “教头说的是,只是我年纪尚轻资历又浅,就被提升为分队长,怕难当大任,因此才困惑不已。” “你放心,年轻人心要宽胆要大,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在青峰总族也是当分队长,上位者要有上位者的气势,套家主的一句话,既然我是家主,义门陈家就是我说了算,你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古庄?” “不对,大胆猜。” “难道是圣上?” “嗯。”陈秋一点头,陈浩张大了嘴巴,“家主难道不怕犯欺君之罪。” “什么欺君之罪,皇帝要把我们陈家所有武者全部编入禁卫军,归他们指挥,家主当然不乐意,说了这句话后拂袖而去,并召回所有在禁卫军供职的陈家子弟归于青峰山,山门一关只进不出,要不是穆兰国举国入侵和古庄老爷子亲自来求,这中土城早就不复存在了。”陈秋说着有些激动,听的陈浩热血沸腾,想不到家主竟是如此强势。 “说来就有气,穆兰兵败没几年朝廷又开始趾高气扬,大肆招收全国武者编入禁卫军,对我们陈家却是一旨黄文下令分庄,陈家由于过于强势早已被中土国各大家族所冷落和嫉妒,家主无心争斗便下令分庄,鉴于保家卫国的祖训,分庄大多都处于边境地带,实时监视其他各国的动向。” “想不到竟有如此秘辛。”陈浩感叹道。 “嗯,以前的事大多能在旺公学院藏经阁中的典史当中找到,青峰山一直是大陆武者修炼的最佳地点,从旺公那个年代开始,历任家主的传承实在不易,大大小小的争斗不计其数,如果有机会你也去看看典史。” 第三十三章 惊诧的水系导师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对了,老二为你选的剑用的习惯不。”陈秋突然问道。 “不太习惯,很难控制,上次差点伤了队友。”陈浩一脸的懊恼。 “是不太好掌控,熟练了就会好点,这剑放在剑冢几十年了没人能用,你勉强可以也算是机缘。”陈秋一拍陈浩的肩膀,叹了口气:“去吧,修炼勤着点,别跟老二学得一身痞气。”陈浩心里一阵感动,向自己的导师行了一礼后才离开,长辈的抚慰让他如沐chūn风。 清冷的月亮此时更为暗淡,在越积越厚的乌云之间躲藏之后终于连同星光一起消失不见,猝然下起雨来,落在干巴巴的土地上“沙沙”作响,淹没了周围的虫鸣鸟叫,夜晚显得极为安静,不禁让人怜惜起来,像极了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那时的陈秋正意气风发,和大陆所有年轻武者一样热爱闯荡,哪里最乱便往哪里去,当时金神剑在西金国出世引起大陆各方势力的争夺,竟让西金国皇室无力维持动荡的局势,举国上下杀戮血腥随处可见,平民向外逃亡,武者往里涌入,造就西金国死神之都的称号,这众多的武者当中也有各国的名门望族,贵族皇室,也有流浪武者,有维护秩序的各国雇佣兵,也有拦路的劫匪。当然也少不了赤土庄四子的参与。老大陈奇稳重厚道,老二陈谈先嬉皮花俏,老三陈尘霸气外露,老四陈秋邪气纵生,四人带着一腔热血和锄强扶弱的侠义jīng神投身乱世,涉世未深的他们在这里经历着身体与灵魂的洗礼后变得成熟老到,狂热而冷血,在众多劫匪中救下水池国王子一行后却因其觊觎四人手中的利剑而反戈一击,陈尘身受重伤,四人被随后赶到的水池国禁卫军围攻,那禁卫军的头子便是拥有水神剑的水清池,为保护陈尘,其余三人血战一天一夜斩杀数十位水池国高手后寡不敌众,几入绝境,陈尘在极度仇恨之下激活了血祭之法,以身祭剑,一阵极其血腥的报复之后水池国高手被迫放弃,掩护王子撤离,寥寥几幅画面凝聚了多少个rì夜的积累。 西金一行,尤其是此番大战之后赤土庄四位惊才艳艳的年轻人的名字便在大陆传开了,便有了赤土四天人的名头。十年年之后水池国皇宫被袭,刚被立为太子的那位王子被一剑劈成两半,死状可怖,震惊大陆。有人说凶手是赤土四天人其他三人,也有人说是与陈尘交好的雷晶,更有人说是厌恶水池国王子恶xìng的大隐之士,总之没有一种说法能让所有人信服,坊间也总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说法。四人当中,惟陈秋与陈尘年龄最小,修为最高感情最深,二人同为土系,也是义门家主陈伯党最为欣赏的俩人,陈尘死后陈秋便回到了赤土庄,从此深居简出,淡出江湖,令仰慕者唏嘘不已。 路的旁边是一个养鱼的小池,雨水打在上面溅起一朵朵水花,此刻的陈秋就像是水底的鱼,听不见声响激不起浪,任由外面风吹雨打。 水系塔里,已经接近六个时辰了,陈信章昨rì有意无意的拿水导师耍了一通,今天老老实实的修完了六个时辰,修炼劳逸结合,闯祸张弛有度,这是他惨痛教训后悟出的真理,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后,视线停留在了通往二楼的那个门上,昨天的这个时候走出来的那个人让他印象深刻,他往塔外喵了一眼,蹑手蹑脚的走近前来,胡乱试了一通后大门没有反应,想起了水导师开启水系塔大门的情景,他御足了真气一股脑的全部汇入钥匙孔,门嘎吱一声开了,他不假思索便进去了,用他自己的逻辑就是,既然撬开了门,没有不进去的道理。 攀过又高又陡的旋转楼梯后来到了水系塔的二楼,和一楼一样,只是面积小了点,呈六角形,中间是主轴木,陈信章试着吐纳一次,惊奇的发现,这里的灵气竟然比一楼强上一倍之多,而且他丝毫不觉的有胀痛之感,兴奋之余,他发现二楼并未有人,昨天那人难道今天没来,又或者是他在三楼?甚至四楼?正当他准备开启三楼的大门时,被身后的人吓一大跳。六个时辰过后,水导师发现平时不愿多呆一刻的陈信章今天却超时了,进来一看,发现人没在,而二楼的门却开着,陈信章被逮了个现行。 “哈,水导师,正要出去呢,走错门了哈。”信章张口就来,见水导师沉默不语后又道:“好吧,我错了,要关禁闭随你。”水导师还是摇头不语。 “难道要交给教务处处理?”陈信章接着问道,水导师表情严肃依旧不语。 “不会要上刑堂吧?这我可不依,进来看看而已,要拿我法办我直接回赤土庄算了。”进了刑堂可不是闹着玩的,去年因为玩水毁掉了几十亩农田,被陈炬打了个屁股开花,修养了好久,陈信章急了,“怎么样我都接着,什么事都犯过,什么刑都受过,要松了眉毛就不是赤土庄第一公子,要怎么样你说吧。” 水导师动了动嘴皮子,扬起手指,yù言又止,惋惜叹气的样子吓的陈信章心里直冒汗,最后蹦出一句:“你那茶叶还有没有?”信章一阵瞠目结舌之后甩了一把不存在的汗,一甩头发,一抛媚眼,摆了个欠抽的造型:“早说撒,这个可以有。”搭着水导师的肩扑腾扑腾就下楼去了。 二人来到楼下教务处,水导师关上了门,拉上帘子,生怕有人察觉他的行径,看到陈信章不可思议的神情后乐呵一笑:“你小子有这种好东西早说啊,茶道最是要懂得分享,藏着掖着可不地道。”水导师手指数落着空气,yīn笑着看着陈信章,信章心领神会,二人是绝对的狼狈为jiān啊。 泡开了茶后,陈信章问道:“昨天水系塔二楼的是什么人啊?” “那是院长的儿子,叫陈湛。”水导师低头品茶,随口应道。 “怎么以前没看过他呢?” “他平时都不在属xìng塔修炼,院长要亲自辅导,偶尔遇上瓶颈了才会来,在院长的看护下进行突破,我也很少看见过陈湛,小的时候经常来,长大后都不记得长什么样了。” “院长亲自护法?院长这两天也有来吗?” “昨天在你们修行中途进去过,他一进去就是几天,积蓄点灵气突破就容易些。” “这样的啊。”陈信章双手枕头靠在安乐椅上,吹着头发打哈哈。 “好茶啊,简直是jīng品中的极品,就是在金长老的家里也没喝过这么好的茶,这茶什么来头?” “嘁。”陈信章嗤之以鼻,“别说长老那没有,就是皇帝那也没有,这茶是赤土庄来的绿幽茶。”说到陈炬的绿幽茶陈信章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屁股。 “这就是绿幽茶?怪不得呢,陈炬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 “这是祖宗大会的奖品,他才没那么好心,那绿幽树一年才产那么几盒,还不够赤土庄每人喝一壶的。” “奖品啊?那少说也有几盒,再给我来点,以后你怎么来我都不管你,自行方便。”水导师眼睛突然睁得老大,放出一种猥琐的光,像是急着上青楼的饥渴之辈。 “我又不是冠军,就拿了一小包,还是我顺来的。” “不对啊,雷一跟我说他没参加宗族大会,你不是冠军?难道是土系那个修炼狂人?” “你说蒙子啊?也不是。” “那更不对啊,你们就来了三个人。” “是啊,我们三个人,你只说了两个。” “陈弓?开什么玩笑,他是木系,况且他才到我这。”水导师在腋下比划了一下,不屑的看了陈信章一眼,这小子又在打哈哈,却见他一本正经的朝自己点头,于是他又瞪大了眼睛,半天说出一句话来:“真的是他?” “对啊,我们教头的儿子,不配么?” “配倒是配,不过也太匪夷所思了,等等。。。”水导师摸着头理清思绪,嘴里微微有词:“木系,十三岁,能打败你,应该也是化气境,我记得他之前可是残废啊,难道真的是虎父无犬子?”水导师眼前浮现出三十年前那个霸气外露的少年来,陈信章看着一惊一乍的水导师很不自在,他起身告辞,临了水导师告诉他茶叶的事别告诉别人,尤其是经常来蹭茶叶的金导师,信章打心底鄙视了一番:还说什么茶道之最是乐于分享,仅限于别人跟他分享吧。带着崇敬的笑容和鄙夷的想法,陈信章离开了教导处。 第三十四章 黑木森林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时值夏rì,除了恬燥的蝉声以外青峰山丝毫没有入夏的迹象,给人一种时光停滞的错觉,每天都有rì出rì落,每年却只有chūn天,新生入学半年后的第一场试炼便是在旺公学院后山的黑木森林。 黒木森林名为森林,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大到足以装的下三四个中土城,地洞无限延伸到青峰山脉最神秘的深处,从未有人走到过尽头。森林已知的唯一出口为旺公学院后山,被铜铸的大围栏围的严严实实,往里走数里,能明显感觉到海拔的下降,灵气越来越浓,植被也越来越茂盛。再往里走,与外头的场景截然不同,树木却变得更加粗壮,浓郁的灵气直接取缔了阳光,使得树木营养过剩,通体变成了深sè,最细的树干也需三四人环抱,人站在里头有如进入了小人国。与高大坚硬的植物相对应的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有几丈高的三只角的犀牛,长着狗头的大马,蟒蛇的身子蜈蚣的腿,据说还有会喷火的熊,然而进去的学员不少,敢往里走的学员就很少,亲眼见到过的就更少,加上有导师的阻拦,只能去到五十里以内的地方,能见到马一般大小的猫和能发出尖锐叫声的鸟已经令他们足够兴奋。除了已经进入炼堂的学长到过更深处,其他学员几乎只能从他们的口中捞到一些虚无缥缈的线索,拼接起来后被当做谈资换来学弟们敬佩的眼光,虽是如此,但学员们情愿相信这是真的,导师们也无从辩解,谁愿意阻止上千名孩子共同的好奇心呢。 百丈高的铜铸镂空围栏似乎有些夸张,从围栏上大大小小的孔往里看,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陈信章有点失望,不过既然是奇珍异兽自然没那么容易见着,在几个孔短暂立足后便跟上了队伍。走到一段路后终于到了大门,这哪是大门,百丈高,数百丈长,整个就是一块铜墙铁壁,最奇怪的是,门上除了一个大到夸张的术式外,首尾相连,“这们怎么进去?”陈信章问。 “信章哥,这么多人呢,还怕不让你进去啊。”陈弓说。 “新生就是问题多,问的没点水准。”院长不满的道,二人悻悻的收起了声音,躲避着周围学员的蔑视的目光。 “看吧看吧,我才不在乎,要是真不让我进去,我就御剑飞过去,亮瞎他们的眼。”陈信章也不屑一顾的说,然而大门全部被铜柱封死,无论如何也是飞不过去的。 “原来你真的进了化气境,不用说,小弓也进了吧,我的天呐,打死我也不相信。”说话的是水导师陈雎的儿子陈谷,他高人一等的个子站在里头格外的显眼。 “我爹老说我天资愚笨,我现在才知道我是真笨,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修炼的,你们赤土庄有秘诀么?”陈谷一步一步的走着,摇晃着硕大的脑袋煞是可爱。 “要说秘诀呢,就是他爹了。”陈信章往陈弓一嘟嘴说道,陈谷更是不明白了,他脑子确实不好使,也懒的使,把话当玩笑就过去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前头的院长愣了愣,脚步顿了一下后继续往前,陈蒙心头掠过教头的一丝影子。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一个一人高的小门,几百位学员花了好些时间才过了门,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陈谷,他摸着头上隆起的包,抱怨门檐太低。终于是进来了,与外头看到的一样,里面却是没什么两样,在院长一声令下,学员们迅速站好了队伍等着他训话。 “这里就是黑木森林,你们当中有大部分是第一次进来,有三点你们要牢记。第一,不许离导师和队伍太远,第二,不许离猛兽太近,第三,绝对不允许进入五十里以内的区域,迷路了就放开你们手里的信号弹,切忌私下行动。”学员们点头称是,名为试炼,谁不是冲着黑木森林里的奇珍异兽来的,抓回去当宠物养着那该多新鲜。陈信章挺直了腰杆,用胳膊抖了抖旁边的陈蒙,后者不理不睬,前者兴奋依旧,陈弓个子最矮,站在队伍最末,他似乎比所有人都兴奋,身为木系武者的他似乎就要进入自己的王国,身后郁郁葱葱的森林仿佛也在释放着它的热情,一股股和煦的风夹杂着森林特有的清新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等所有人从导师手里接过信号弹后,队伍分成了三拨,水导师一拨,荣导师一拨,金导师一拨,陈信章悄悄混入荣导师的队伍,他可不想跟着陈雎大眼瞪小眼,对此陈雎只能心里暗骂一句,荣导师看见陈雎吃瘪哈哈大笑,在赤土庄三人又重新聚集。 “我亲自来带这一队,阿荣你去陈雎那一组。”院长威严的声音响起,气氛瞬间凝结。 队伍在院长的带领下往深处行进,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的后头又多了一人,陈谷也尾随而至,他偷偷溜出了他老爹的队伍,一摇一摆的跟了过来,对着陈蒙一晃大脑袋,傻笑几声。 如外界传言所说,队伍一直走在下坡路上,仿佛进入了一个地下世界,头上遮天的树枝树叶也有了令人兴奋的晃动,时不时的传下几声鸟鸣,却不是传说中的那般尖锐,两百个脑袋齐齐望向头顶,寻找着该有的东西,却只有随风晃动的树枝婆娑的影子,令学员们加快了脚步,往深处走去。 大约十里的路程,光线变得更暗,林子也变得拥挤了,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树比外面更加壮大,头上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大喜鸟,看,快看。”一名学员惊叫起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只看不清颜sè,张开翅膀足足丈余的大鸟从头顶飞过,带下一簇树叶仿佛宣示着它对闯入者的不满。 “没事,只是声音吓人,没有攻击力,我以前抓到过一只,没空养活,又放了回去。”院长的解释令学员们唏嘘不已,他们多想也有这么一只大鸟,即使冲不破化气境,也可以飞上天了。 yīn森森的树林一点也不cháo湿,脚下依旧是厚厚的树叶,掩埋了队伍的足迹,学员们纷纷打起了火把,火光照的周围通彻明亮,所过之处,惊奇一阵阵的sāo动,显然是林子里的小动物习惯了黑暗,对着火光极为惧怕,学员们也开始sāo动起来,左翻翻,右看看,盼望着能抓到一只四只眼的獾,或者是一身红毛的老鼠,这些在学院的摆摊区都有卖过,只不过价钱很高,凭他们的财力是远远不够的,为此把希望全寄托在试炼上。陈信章走在队伍最前头,他手里居然抓着三个火把,显然是从陈弓和陈蒙那里剥削来的,自从上次看到雷一从炼堂借给他看的山豚后便时时记在心里,他也想弄一只,他打定主意,即使冒着迷路的危险,也要有所收获。陈弓感受着森林的气息,感觉亲切自然,同时带着面朝大海,驻足山巅般开阔的心境,连空气也带着熟悉的味道,锈剑也散发着一层微弱的青sè光芒,在漆黑的森林里若不可见。 行至四十里处,院长感觉着一丝异样,这个距离没少来过,灵气相比以前更稀薄,在这个距离正是森林野兽活动的外围,周围却异常安静,让学员们大失所望,开始质疑院长是不是带错路了,嘈杂的话语令院长更加不安,他隐隐的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厉喝一声,院长的威严让满口怨言的学员们静了下来,却流露出不满的眼神,让他又于心不忍,把训斥的话又咽了回去,尴尬的气氛油然而生,短暂的停顿让学员和院长都觉察到:实在太安静了。陈信章隐隐的觉得,好像不止走了四十里,甚至早已经过了五十里。 头顶一阵的噗嗤声过后,几只鸟从厚厚的树叶里慌忙飞出,接踵而至的是更大的动静,地底下,灌木丛里,树洞里纷纷涌出各种小动物,纷纷往外窜出,真不知道这些小东西是怎么藏的,一下子冒出来让学员们不知所措,陈信章大喜,朝着一直金毛鼠追去,眼看就到跟前了,一个转弯又躲开了飞扑而至的陈信章,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小畜生,让我抓住了非要修理一顿。”那金毛鼠全身都是金sè长毛,把腿都遮住了,殊不知小短腿却跑的健步如飞,真不知道在没有光的地下他们如何分辨方向,东躲西窜的却撞不上树,陈信章顾不上这些疑问,飞身扑过,却不知怎的,前方明明没有东西的,突然就出现了一棵树,陈信章的脸门撞个正着:“nǎinǎi的,哪来的鸟树?”只是撞的虽重,却不怎么疼,好像撞到了一大团肉。 院长看着远去的火光,知道是有人掉队了,大喊了一声,却换来惊天怒吼,“嗷。。。” “这是大犀牛,糟了。”院长大惊,迅速朝火光飞去,身后跟着两道剑光,一道青sè,一道黄sè,正是陈弓和陈蒙,他们自然知道那一人拿着三个火把的自然是闲不住脚闲不住嘴的陈信章,两道剑气过后,高大的陈谷飞奔而来,留下他的一嗓子:“我去帮忙,你们原地待命。” “天呐,刚才那俩人是飞过去的吗?”发生的太快,又在黑暗的环境里,几人发出这样的疑问。 陈信章撞倒的哪里是树,而是一头十丈多高的犀牛,没错,足足有十丈,四条腿都有四丈有余,陈信章还没反应过来,他只听到的是头上一声巨吼,望了一眼周围,金毛鼠早已跑的没影,他火冒三丈,朝着阻挡他的树奋力砍下,树当然没有断,破了点皮,“这树好奇怪,咦,还有血。”令他更奇怪的是,这树突然拔地而起,头上又是一声怒吼,轰然而下,陈信章翻身躲过,这才觉出一丝危险,他飞速退后十数丈,终于看清了这庞然大物。 第三十五章 再进五十里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原来是头犀牛啊,这么大可不适合做宠物。”这话令随后赶到的院长打了个踉跄。 “这是大犀牛,这么大的块头至少修炼了上千年,我说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有这畜生在,其他的野兽都被吓跑了。” “动物也修炼的么?”陈弓收起锈剑后问道。 “你们俩个?”院长睁大了双眼,自己御剑才有这速度,难道他们到了化气境? “是我们三个。”陈蒙道。 “怪不得。。。”院长陈叔明定了定神,眼下不是吃惊的时候,他答道:“它们也不算是修炼,只是泡在这么厚重的灵气里面就和我们修炼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们不能像我们一样主动的汲取,只不过比我们活得久的多,一千年的道行相当于我们化气境六层,不过不用怕,犀牛个头大,没脑子,只会蛮冲直撞,我们躲开就行了。”院长说完,无缘无故被陈信章砍了一剑的大犀牛压低了身子暴怒而来,硕大的脑袋上犹如一个巨大的装甲弹头,丈余长的三只角像是chūn笋一般直立其上,每一步都带着惊天动地的气势,四人不敢怠慢,对于能御剑飞行的化气境武者来说,要躲开这么一个大块头并不难,可是姗姗而至的陈谷却不是,兴奋异常的他正好对上迎面而来的犀牛。 “好大的牛啊,比我大这么多。”这傻大个不闪不避,反而加快了速度,个头比不过,难道要比比牛脾气? 不知大犀牛碰上脑子同样不好使的陈谷会作何感想,在陈弓几人闪开之后又有了新的目标,带着它的牛脾气汇聚在三叉戟一般三只长角上奔腾而来,陈谷火衣之术覆盖全身,一身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壮观,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他自然不知道前方是一头修为上千年的猛兽,初生牛犊的他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倒是跟即将冲到眼前的大犀牛有几分相似。 眼见悲剧即将产生,火光在与犀牛角即将对撞之际突然改变了方向,被强行拉到一边。 “陈谷,你不要命了?”陈弓松开缠绕在陈谷身上被烧得发焦的木绳,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此时也有怒sè。 “啊?我只是想和它比比力气。”陈谷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糊里糊涂的被拉拽到旁边。 “这犀牛能比得上化气境六层的高手,你能比的了?” “哦,我错了。”陈谷摸了摸大脑袋,抱歉的说。 “遭了,大犀牛朝那边过去了,院长快阻止它。”黑暗之中,火光自然是最大的目标,大犀牛朝着不远处的学员队伍冲过去,那都是化气境以下的普通新生,他们只听见“轰隆隆”跟大雷一样的声音越来越近,院长不在,一下失了方寸,乱作一团。 如院长所说,大犀牛修为近千年,没有任何的法术和招式,牛角就是武器,牛皮就是盾牌,庞大的身躯和雷鸣般的大吼令对手不战而栗,暴怒而狂奔产生的冲击力可想而知,陈蒙飞上前去,陈弓早已化开了锈剑,在大犀牛的前方的半空之中,一道道粗壮的连接着两旁黒木的横木汇聚而成,这黒木的木质果然坚硬无比,大犀牛每撞裂一根都伴随着金属断裂般的脆响,两旁的树也因此在半空断裂而开,有序的倒下,大犀牛这一路过来竟开辟了一条宽敞无阻的大道,火光直shè过来,照亮了大片地方,讽刺的是,带来光明的使者居然是一头凶兽,学员们终于看清楚了这十丈高的大怪物,他们没有陈谷那样的笨脑子,也没有化气境的修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一根横木断裂之后便完全暴露在大犀牛的尖角之下,在队伍的旁边,陈蒙终于在最后一刻完成了土系武学,前方突现方圆二十丈的大坑,大犀牛猛冲之下陷入其中,一阵地震般的晃动之后传出了大犀牛震耳yù聋的怒吼,三只雪白的尖角露出坑外。 姗姗来迟的院长面有愧sè,身为一院之长却靠几个新生来保护学员的安全,学员纷纷跟在他的身后,院长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便问道:“陈信章哪里去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做声。 “院长,信章哥可能是去掉队了吗,我回去找找。” “也好,陈蒙,你跟陈弓一起去。”想平rìrì严谨的院长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陈弓收起他准备好的诸多理由,可能院长觉得他们二人都到化气境,从刚才看来,俩人修为都不弱,遇到紧急情况,直接飞出森林就是,派他们二人去自然放心,又交代了几句,比如不要轻易触碰森林里的灌木,不能超过五十里的界限之内的,随后带着学员队伍往别处而去,陈谷自告奋勇也要随陈弓而去,被三人同时拒绝。 森林的另一个方向,水导师陈雎总感觉今rì的黒木森林甚为怪异,平时的这个距离都会有些小怪物出没,现在毛都没一根,他往后一摆手,命令队伍停住,“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学员们面面相觑,都摇头。 “什么微弱的声音,这么大动静都听不着,陈水,你耳背了么?”树上降下一人来,金系导师陈金。 “扯吧,老远就听到你来了,我说的是另一种非常小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顺着陈雎指的方向看去,金导师问道:“院长那边?” “是的,对了,你那边有情况没。” “有个鸟情况,毛都没一根,学员都吵着要我变个怪兽出来玩,简直是胡扯。”金导师愤然道,身后的金系学员终于赶了上来。 “我也觉得奇怪,都快接近五十里了,怎么这般安静,总不能跨过去吧。” “陈水,你脑子进水了吧,里面多危险你难道不知道,上一次的教训你难道又忘了,我说陈谷怎么愣头笨脑的,父子俩都一样。”金导师显得更为气氛,陈雎被训得没了脾气,五十里以外完全是另一个级别的野兽的活动范围,上一次他私自带学生进入,结果死了两个,因此被关了半年禁闭,这成了陈雎心中的硬伤。 “这气氛诡异的吓人,指不定出来个大块头,还是早点回去吧。”他悻悻的说,引来学员们抗议的眼神,两队人马齐齐的往外围而去。 与次相对应的,五十里以内,三点火光齐头并进。 “信章哥,咱们是不是违反纪律了,这走了不止五十里了吧。”陈弓问道。 “都说是出来历练的,总得抓个小怪物回去才算有成绩吧,再说早就过了五十里了,要不怎么会有大犀牛呢?”陈信章正sè道,“蒙子,你说呢?” “也是,说实话我也想弄个小怪物回去。”连一向稳重的陈蒙都这样说了,更别说刚过孩提时代的陈弓了,三人想到传说中的各种各样的怪物,心头一热,加快了速度。 不知不觉又一个五十里过去了,到了一个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世界里,接近海平线下三千米的地底,黒木的直径变得更大,因为太过黑暗,头上乌黑一片,根本看不到顶,然而在三人看来,却只是从傍晚到黑夜的变化。 “怎么还是这么安静,还以为里面会很热闹。”陈信章说。 “可能还不够深入,再往里看看吧。”陈弓说道,“前面有东西。”三人提起了jīng神,干巴巴的赶路,终于有了点甜头。 “咦,是人。”陈蒙探了探脉搏,“死了,应该是几天内死的,尸体很冷,但没有腐烂的气味。” “那不见得,荣导师说黒木森林的尸体是不会腐烂的。”陈弓想起了这个。 “哎,要是教头在,肯定知道死了几天。” “这回不用教头来了,我知道,五天之内死的。”陈信章非常肯定的说。 “有何凭证?” “有信为证,近rì边境异常,更有来历不明的人出入黑木森林,事关重大,汝亲自前往查看,署名古庄,五月二十九。” “古庄?禁卫军总统领古庄?”陈蒙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那不是说这些都是禁卫军?” “应该是吧,宝贝没找到却碰上死人,真晦气。” “别胡说,禁卫军也有我们陈家人。”陈蒙反驳陈信章,“此人死的好奇怪,外表没有硬伤,骨头却碎的,好霸道的武学。” “管他,等回来再带回学院里去,我们走吧。”三人把几具尸体藏了起来,在旁边按上火把后继续往前。 大约半个时辰后,陈信章犯了懒病,要停下来休息,理由是:天都黑了。 三人找了个隐秘之地,把火把挂在周围的树上,陈弓从树干里抽出几条横杠当柴火烧,然后又抽出几根扁平的横木做成三个吊床,在四周留了些真气维持温度,三人躺了上去,陈弓说:“一般的动物都是怕火的,我们安心睡一觉再去找找。”身处地下三四千米,根本分不出白天黑夜,不过人总是要休息的,特别是陈信章这种懒汉,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弄出一大团黑sè真气包裹着身子后准备睡下,却见地下草丛里有动静,他眼睛一亮,立刻睡意全无,翻身下去,一把扑了过去,那东西躲开了,钻进旁边的灌木丛,陈信章的动作把其他两人惊醒了,都跟了下来,把灌木丛围住,缓缓靠近,终于在一颗一米高的小树旁边找到了它,一只很奇怪的鸟,不过还是雏鸟,翅膀上没多少羽毛,嘴巴却不是尖的,里面还长了几颗幼牙,圆圆的脑袋上长了两只大耳朵,小家伙受了惊吓,呆在哪里一动不动,三人同时扑了上去,七手八脚的一通乱抓,终于逮住了,陈信章哈哈大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又验证了他的理论,懒人有懒人的福气。待他定睛一看,认不出是何物种,“这长的也真不讲究,鸟的身子,畜生的头。” “这头真圆,像猪头。”陈弓说。 “猪头鸟?”陈蒙说。 “。。。”陈信章总算是有所收获,也不嫌它长的丑,向往着长大以后也许能变得好看呢,忽然他手一松,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腿还一个劲的抽搐,二人大惊。 第三十六章 义门大难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信章哥怎么了?”陈弓大惊失sè。 “应该是中毒了。”陈蒙见多识广,陈弓二话不说,取下锈剑,淡淡的青芒缓缓溢出,跟上一次陈弓昏迷的时候一样,青芒渗入陈信章体内,却见他脸sè有所舒缓,腿停止了抽搐,陈蒙把他扶了起来靠在树干上,眼下他是帮不上忙,他提高jǐng惕,留意着周围可能发生的异变。 半个时辰的救治,陈信章吐出大量暗血后情况好转了许多,只是脸sè苍白,失血过多所致,陈弓让他吞下一颗大还丹,助其炼化后脸上恢复了血sè,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陈蒙问道。 “应该是那灌木丛,那颗树苗。”陈信章的话提醒了二人,陈蒙过去一看,大惊:“是箭毒木。” “箭毒木?是什么?”陈弓问道。 “那是大陆上最毒的树了,树汁剧毒无比,也叫见血封喉。” “可是我也有碰过,没有异常啊。”陈弓更加疑惑。 “谁知道,也许是因为你是木系的缘故。”陈蒙这话连自己都觉得牵强,木系武者免疫力虽然比一般人强许多,但也不至于百毒不侵,更何况是这见血封喉,赤土庄木系的武者也有被毒死过的,更令他不解的是,他自己没中毒,还帮别人解了毒。 “对了,那只雏鸟呢?” “应该走了吧,我刚才一松手,它就掉到地上了。”陈信章说。 “可惜了,好不容易弄到一只呢。” “没什么可惜的,都差点送了命,一只催命鸟我可消受不起。”陈信章恢复了本sè,陈蒙二人也放了心,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却听见地下“咕咕咕”的声音,是那只雏鸟,它昂起头对着陈信章叫唤。 “吵个鸟,再吵把鸟毛拔了炖鸟羹。”陈信章冲下面吼道,那鸟似乎听得懂,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陈信章被一只鸟盯的有点不自在,转过身去,闭上眼沉沉睡去,虚耗过度,他确实累了。 陈弓想着刚才陈蒙说的话,他摸出锈剑,依然是锈迹斑斑,似乎只有自己才明白这一切的原因。 次rì,也不知道过了几rì,陈信章醒来后,发现其他二人已经在下面生起了火,陈蒙的剑上戳着不知哪里弄来的一块肉,放在火上烧烤,浓浓的香气升腾而起,“猪头鸟?”那一块肉让陈信章想起了什么,他翻身下床,在周围找寻了起来。 “别找了,正烤着呢,等会分你一口。”陈蒙坐在不知哪弄来的一个木盒子。 “还真烤了啊。”陈信章有些失望的说,恼怒的看了陈蒙一眼。 “没有,盒子里睡着呢。”陈弓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储物技能还真不错,能装东西还能保鲜,这肉跟刚切的一般。盒子里,猪头鹰正呼呼大睡,它似乎并不害怕火光,也不介意自己被压在一个人类的屁股下,它能想到的是人类做的盒子比鸟类做的窝还暖和。 黒木森林深处,一个山洞外面,一行黑衣人气喘吁吁,仿佛因为一场恶战耗费了不少jīng力,其中一人手臂挂着一条深又长的血痕,似然敷上了止血膏,鲜血依旧止不住的往外溢出,“十三爷,想不到事情没那么顺利?” “要不是老八先砍掉了他的一只手臂,又何止受这点伤,旺公剑法果然霸道,一只手竟也能施展如此威力。”被称为十三的人说道。 “我的手也差点就被废了,都五天了还住不住血。” “想不到这封印几百年了还这么强硬,要不是鹰大的办法还真解不开,先赶紧找个地方疗伤,这畜生不多久就出来了。”十三说道,众人称是,一行消失在漆黑的森林中。 一刻钟之后,就在刚才黑衣人聚集的山洞,传出一声响彻天地的狂吼,有如神灵降世,魔鬼复苏,周围竟冒出成千上万的野兽,一时百兽齐鸣,沉寂了上千年的黒木森林将在今rì苏醒,蟒蛇蜈蚣,惊鸾鸟,虎头鹰,剑齿虎,炎熊,银狼。。。几乎都是上千年的妖兽,都有着强横的破坏力,然而今rì,它们低下了高贵的头,向它们的主人致敬。 陈信章吃了点肉,jīng神大好,把昨晚的事忘的干净,“蒙子,你起来。” “怎么了,还没吃完呢,再坐会。”陈蒙不屑的说。 “起来活动活动,帮自己找个畜生玩。” “别了,昨晚那一出我怕,小命要紧。” “别啊,不是有小弓嘛,怕啥,快起来。” “算了,我不打算要了,干嘛老要我起来?”陈蒙不耐烦了。 “我的鸟,在你屁股下面。”陈信章悻悻的说,只是又觉得这话别扭,幸亏陈蒙也算是个二愣子,没发觉他的窘态,陈信章接过盒子,透过小孔往里面看,猪头鹰还在睡,他暗骂了一声后把盒子收了起来,问道:“小弓呢?” “他去找箭毒木了。” “噗噗。。。”陈信章喷了一口肉屑,想到这个他心有余悸,“找那玩意干嘛?” “我哪知道,哝,回来了。”一身泥土的陈弓出现在眼前,脸上还挂着两滴箭毒木的树汁,“信章哥,你康复了吗?”陈弓问道,抓起一块肉啃起来。 “差不多了,小弓,你赶紧把脸擦干净了,那玩意渗人的紧,你不是去找箭毒木了吗?没找着么?” “找着了啊,存起来了。”陈弓抹了一把脸,继续吃肉。 三人吃完早餐,正商量着要不要继续找他们的小怪物,森林深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大脚步声,有着万马奔腾的气势,朝着外围而来,三人一惊,陈蒙觉出危险的信息来,这些脚步声就像是上百只大犀牛一齐发出的,三人立马御剑飞到树顶,脚下的震动让周围的树跟着颤动。 “怪不得找不到一只野兽,原来都跑里面去了。”陈弓说。 “也不是,刚过去的全部是成年的大怪物,小的哪能跑这么快,我们跟上去吧。”陈蒙如是说,三人跟在了兽群的后面,前方一片漆黑,看不清有多少数量,只是从声音的大小和范围来看,少说也有数百只了,只是在千年之前这黒木森林被义门清洗过一次,猛兽所剩无几,要长成像大犀牛那么大的个头,少说也要千年了,成长如此之慢,繁殖更是不易,加上旺公学院的狩猎,让黒木森林的野兽稀少许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大块头,让三人摸不着头脑,修为有限,奈何不得,只能跟在后头走一步看一步。 森林入口,荣导师焦虑的等待着,目光时不时的探向森林里头,已经三天了,不会出了意外吧。森林里渐渐有了声响,让他为之一振,不禁走近了几步,随着声响的越来越大,他由兴奋转为不安,老练的荣导师立刻觉出事情的严重,他立刻出了围栏,手指结出术式,门上的符咒发出金sè亮光来,随后又暗淡下去,这封印的符咒只有导师和义门高层的少数人知道,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了,用了阻挡森林猛兽,荣导师立即御剑回学院,这事称得上十万火急,他得赶紧向上级汇报,心里却不由得为那三个年轻人担忧起来。 义门总堂,一向温文尔雅的金长老拍案而起,“什么?”他的脸上挂着惊恐与怒sè,随后又平静下来, “木堂火速通知禁卫军陈奇,叫他带禁卫军来支援,陈雎去长老峰去请闭关中的前辈出山。”他此时说话铿锵有力,似乎此次义门经受着灭顶之灾,堂内气氛肃然,木长老立即派人前去禁卫军求援,陈雎飞向青峰山最高的山峰,长老峰,那是上一辈的长老闭关之所,已有十年没有出入了。 “五系长老都跟我来,看这阵势,肯定是那畜生解开封印了。”这话引起堂内轩然大波。 “难道要。。。”木长老震惊了。 “没错。”陈玄明坚定又无奈的点点头,“在长老们出关之前,只能动用五行阵法的力量了。” “到了这一步么?” “那是旺公亲手封印的怪物,设立五行塔的目的就是阻止它再次出山,连旺公都杀不死,我们又奈何?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被阵法反噬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在决战之前我们得保护义门的下一代,这非常重要,陈叔明,你作为院长有责任保护所有的学员下山避难,就不必上属xìng塔了,由陈兰代替你去。”陈玄明不容争辩的说,淡淡的望了一眼堂下四人,像是最后的诀别。 “大长老,我。。。”水长老没有往下说,作为一院之长,他知道学员代表着未来,只能重重的点头答应。 “就这么定了,时间紧迫,无需再议。” “一切听从大长老安排。”四人齐声道,视死如归的气势一扫堂内yīn沉之气,个个心cháo澎,没有比这更好的战前动员了。 然而此时堂外进来一位木堂的情报员,脸上掩不住的悲痛之sè,他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坏消息:“炼堂有报,陈奇堂主进入黒木森林已有七天,下落不明。”此话一出堂内又是一阵死静,陈奇作为炼堂之主,行事严谨老练,外出任务从来都是按时归队,作为赤土四天人之一,即使是黒木森林的千年妖兽也奈何他不得,更何况这次的任务是和禁卫军的两位jīng英一起施行的,难道真的碰上什么突发情况?堂内所有人,包括陈玄明在内,噤若寒蝉,出外任务,失踪七天?什么任务又会让他消失七天?水系排行榜第十的修为加上陈奇一向谨慎的xìng格让众人的心中猜疑更甚。 第三十七章 雷少爷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大长老率先恢复过来,从容宣布命令:“炼堂所有人前往后山拖住兽群,为开启五行阵法争取时间,四位跟我上五行塔,义门的命运就取决于我们了,”他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大声喊出:“义门传承至今,终究躲不过这场劫难,大家做好赴死的准备。”接二连三的噩耗令堂内死气沉沉。 黒木森林里,三人跟在兽群后面飞驰,陈蒙冲在最前,他一脸的疑惑,在黒木森林里呆了几天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不过兽群明显是往外围而去,就这么走下去离出口越来越近,难道兽群要出去? “我们照这个方向飞到前面去,看看前面是不是出口,真有什么突发情况,好提前准备。”三人中陈蒙年纪最长,而且曾进入赤土庄的炼堂历练过,战斗经验最足,此时充当队长的角sè,其他二人自然没有异议,三人加快速度,冲到了最前头,不一会,前头就有微弱的亮光,果然是出口,难道兽群真的要突破森林不成? 森林的铜柱围栏外,炼堂的几位分队长负手而立,身后站着上千名炼堂弟子,另一边是义门的各位执事,旺公学院的各系导师,最边上站着一位满脸胡渣的年轻人和一位同样满两胡渣的老头,年轻人一头紫发,连胡渣都是则sè的,中等身材,和陈弓一样,一把异样的剑负在身后,老头便是陈剑剑,他正盯着年轻人的剑看。 “雷少爷,你的剑体也是紫sè的么?”剑大师问。 “是的。” “那你知道这剑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我也不知道,家父传给我的时候就这样。”雷一道。 “不知是哪位大神能铸造出如此神兵,若是能见上一面,死而无憾啊。”雷一附和了陈剑剑几句,视线一直停留在围栏之内,隆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忽然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他皱起了眉头,待得近些再看,“天哪,这几个家伙。。。”还没等他感叹完,在里头几人出现之后,后头跟着就出来一大群凶神恶煞的猛兽,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里面怎么还有人?” “好像是几个学员。” “这出场仪式有点托大了吧?”雷一冒出一句,荣导师认出了几人,走上前去冲着几人大喊,“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开门让你们出来。” “不用了,一开门符咒就失灵了,我们飞在树上去,野兽够不着。”陈蒙回答说。 “化气境?”金导师怀疑的问道。 “是的。”荣导师没有太多表情,他现在很担心这几人的安全,索xìng他们也不是鲁莽之人。 人类的情绪对于野兽来说有如空气,然而人类却是它们的敌人,它们的后代大多被人类所擒,这如何不令它们发狂,数百头野兽虽然大部分都没有大犀牛十丈高的强壮身躯,平均下来也有五六丈了,数百年的仇恨和数百年的修为,对着人类狂奔而去,铜铸的围栏在他们眼前似乎不堪一击,然而在它们以惊人的速度撞倒围栏上时,除了一阵闷声以外,围栏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又是几轮疯狂的撞击之后,兽群势头锐减,想不到在他们眼里,几根瘦铜杆子围起的篱笆竟如此坚固,不过他们很快发现,每一次撞击,围栏中间的大门上,一个金sè符咒就会凸显一次,兽群仿佛看出了端倪,纷纷聚拢,不再对着围栏瞎撞了,一头八丈多高的剑齿虎站了出来,咆哮一声,上下颚竟有一丈之距,血盆大口能轻松吞下四五个人,两颗长又粗的大牙露在外边,坚硬的毛皮上长着金光闪闪的鳞片,犹如一件经神光洗礼的铠甲,闪闪发亮,剑齿虎放低了脑袋,两颗凶神一般的邪眸直视前方,让人不寒而栗,它低吼一声,对准大门直冲而来,强壮的身躯配上厚重的铠甲,一撞之下,符咒的金光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方才卸去这强劲的力道,围栏也是为之一振,剑齿虎退开后,兽群又出来两只长着獠牙的银狼,雪白的毛发犹如银针一般散在身上,随着身子一抖一抖的晃悠,也是冲着大门直奔而来。 兽群并不是人想象中的那么愚蠢,如此车轮战一般的撞击,用不了多久就能破开符咒,围栏外的武者们没有丝毫动作,有这道符咒在,一切尝试都是徒劳,他们只能希望符咒不会因为上千年的时光而流逝太多的灵力,能坚持到五行大阵开启。 银狼没有剑齿虎那么高大,却有着同样惊人的速度,数百丈的距离,眨眼即到,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发生的碰撞却无能为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却见大门前一道黄sè身影落下,赫然便是土系陈蒙,他环抱着双手,对于直扑过来的银狼丝毫不惧,低声吟起:“暴刃,化气境,开。”金光大作,猛然之间,陈蒙双掌着地,金光连同化开的暴刃一齐遁入地下,消失不见,难道他又想弄个大坑出来,可是时间明显不够, “快躲开,蠢蛋,逞什么英雄。”陈剑剑大喊,人群又是一阵sāo动,哪来的毛小子,修为不弱,勇气可嘉,就是脑子缺根弦,即使时间足够,范围又能有多大,银狼也不像大犀牛那般笨拙,致力一跃便是几十丈的距离,根本困不住。就剩几十丈的距离了,再不走就晚了,然而地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却见陈蒙松开了双手站起身来,纵身一跃,暴刃重新汇聚脚下,一人一剑扬长而去,潇洒的背影让旁观者又气又恨,因为银狼还是撞倒了大门之上,符咒又是一阵金光发出,围栏“嗡嗡”作响。 树顶上,陈弓说道:“信章哥,该你了。”陈信章伸了个懒腰,飞到一旁的湖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甩手把黑鬼扔进水里,“黑鬼,化气境,开。”围栏外的人看不懂了,把剑扔湖里? “他这是干嘛?” “他这是干嘛?” “开化气境吧,不过没见过这样开的。” “好奇葩的术式。” 湖中并没有多大动静,却见陈信章大手一挥,五道水柱破镜而起,在空中忸怩了几下后往大门方向而去, “娘的,第一次弄这么多水,真费劲。”陈信章抱怨道,平rì里也只是变出水来洗洗衣服什么的,这回弄这么大动静着实费劲,围栏外的人更是不懂了,一开始陈蒙折腾了个没动静,这会放水顶什么用,“你们赤土庄那几个娃娃在搞什么?”剑大师问旁边的雷一。 “小孩过家家,和稀泥。”雷一当然看的出来,一开始陈蒙并不是什么也没做,若要挖出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坑来,他办不到,但只是改变一下土质还是可以的,大门里的土地被水泡了之后,融成一大滩又软又湿的泥巴,让正往前冲的炎熊栽了个大跟头,大半个身子全淹在了坑里,动弹不得。 “好坑啊。”剑大师赞叹道:“敢情你们赤土庄的娃都这么玩过家家的。” 湖里的水快见底了,陈信章喘着大气,猛的收起黑鬼,满天水柱化成水花散落下来,把他淋了个透心凉,他愣愣的御剑飞到树顶,陈弓说道:“信章哥,好累吧。” “是啊,累的出了一身汗。” 兽群里又有了几只出头鸟,无一不是一头栽进泥潭里,善于跳跃的黑斑豹虽然呢过跳过几十丈远的泥潭,待得到了符咒前已然成了强弩之末,没有多少威力,眼见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陈剑剑心里欣喜万分,一定拖住,千万拖住,这是陈玄明给他下的死命令,他早前想了多种办法,但在这数百头修为了数百年的猛兽来说,都不值一提,最坏的打算就是死拼到底,能赚一秒是一秒,想不到兽群就这么被坑了,心头窃喜之际,一声鸟鸣刺破长空。 “虎鹰。。。” “遭了,忘了兽群也有能飞的。” 兽群后面,巨大的翅膀遮天蔽rì,光是脖子就要十几米长,虎鹰是一种属xìng鸟,与一般的兽类不同的是,它跟人类一样,天生带有属xìng基因,其中火系居多,陈剑剑大急,这符咒最是忌火,在火上可坚持不了多久,然而最担心的事往往都会发生,虎鹰飞到近前,鸟嘴一张,喷出几丈远的火来,符咒被烧的发亮,灵力有如泉涌般流出,眼看符咒已经发红,围栏开始松动,武者们的心里也是被火烤那样难受,好不容易能拖住一阵子,就这么破了? 陈剑剑似乎已经认命,做好了血战的准备,揪心的时刻总是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又不希望太快,期待着能有奇迹发生,可是义门的最高领导者都上了属xìng塔,黑木森林外的众多武者当中就只剩下陈剑剑这么几位能扛得住千年妖兽攻击的武者,可这兽群当中千年等级的还真不少,禁卫军远水解不了近火,唯一的希望便是长老峰那边能尽快赶来支援,然而现在依旧迟迟未到,虎鹰的炙烤更是让他们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完了。。。”乐观派的陈雎发出一声多少人心中的感叹。 第三十八章 雷鸣剑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凌云斩。。。”炙烤中,一位少年终结了这个时刻,正是许久未动的陈弓,一袭青衣,一刀两断,虎鹰狭长的脖子成了致命弱点,偌大的身躯失去了动力坠落在地上。森林外,众多自命不俗的武者陷入绝望,森林里,三位初生牛犊的少年意气风发,用他们的智谋和果断守住了这道防线,如此年轻,如此修为,如此心智,面对数百猛兽从容不迫,剑大师又看了一眼旁边环抱着双手的雷一,相信和一些长者心中所想的一样,二十年后,赤土庄的另一个四人组,他们的年轻给人生机,他们的青chūn带来活力,整个气势逆转了过来。 兽群安静下来,蟒蛇蜈蚣成千上万的脚灵活的往后退了,长长的触须让两旁的树开始腐烂,一身银甲的剑齿虎伏在了地上,惊鸾鸟也收起了翅膀,泥坑里的银狼爬回了岸上,身上居然一尘不染,炎熊低吼了一声,嘴里呼出的空气点燃了地上的树叶,又被它一脚踩灭,作为兽群的首领,它们居然安分下来,后头的角牛,大灵猫,云豹,体型较小的囚牛,腹大如壶的玄蜂,嘴里叼着毒丝的山蜘蛛也停止了动作,它们被陈弓的一剑镇住了? 当然不是,能将猛兽镇住的只有黒木森林的主人,枯骨虎。 一声震耳yù聋的虎啸从黑暗中传出,围栏能挡住灵力,可挡不住声波,人群之中有人被震的呕吐不止,炼堂分队长下令退后, “真的是这畜生。。。”剑大师感叹道。 虎啸传出,半响才见其身,沉寂千年之久的森林之主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神鬼之物便有神鬼之身,之前所有人都在想象它的样子,似乎都不可得。 枯骨虎,黑木森林最原始的主人,占据这片森林五千年之久,木属xìng虎族,得青峰山之地利,修炼成jīng,占山为王,但凡闯入者,无一不葬身虎口,青峰山得天独厚的地脉竟被兽类长期占据,大陆武者多次联手上山,无一生还,原因有三,第一,虎乃兽中之王,枯骨虎却是虎中之王,拥有强大的攻击和防御。第二,枯骨虎占据青峰山多年,修炼rì趋深厚,修为高深莫测,人类寿命有限,远远赶不上。第三,枯骨虎为罕见的属xìng兽,最令人头疼的是它居然还是木属xìng,强大的自愈能力让人类不能伤其分毫。就这样,青峰山成了兽族的天下,在枯骨虎的庇护下,其他兽类也开始成长,兽族越发强大,大陆武者们对青峰山这块肥缺也敬而远之,当时的中土国更是将青峰山方圆百里之内划为禁地,更是派禁卫军把守,兽族偶尔的下山觅食,便会是禁卫军的大麻烦,青峰山成了一个国中之国,中土国国君多次号召五国同盟,联手灭掉这个祸害,皆不可得,在其他四国看来,青峰山落在兽族手里比落在中土国手里强,野兽修炼和繁殖都比较慢,然而人类始终是万灵之长,一旦落入中土国手中,饱受兽族侵扰的中土国将迅速崛起,这显然不是其他国希望看到的。然而青峰山成了一块烫手山芋,另一方面却也成了中土国的保护伞,在战火不断的五行大陆,坐落于zhōng yāng的中土国却成为一块净土,没人愿意去消耗中土国为数不多的却用来防守青峰山的战力,一旦哪个方位告jǐng,中土国便撤去青峰山的jǐng戒全力防守边境,即使打下了中土国,谁又愿意去收拾兽族的烂摊子,谁又愿意成为下一个中土国,这种诡异的和平持续了多年之后,直到千年之前,饱经风霜的中土国终于迎来了一位惊才艳艳的绝世天才,陈家第一代家主,陈旺。 此人的降世毫无预兆,甚至找不着出处,像是平地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人,陈家老一辈的描述是,中等身材,除眉毛尺长外与常人无异,气质不凡,仙风道骨,有如神人,着一件棕sè长袍,面sè清秀,形体俊朗,百年不变,终生不老,最为人乐道的是他的金神剑,此剑为上古神物,排行所有金系剑之首,相传旺公学院所在的平原便是被一剑削平的,威力可见一斑,奇怪的是典史当中并未记载陈旺的属xìng,在后人看来,既然能用金神剑自然就把他当成金系了。 陈家典史有载:“旺负剑立于山脚,野兽无不惧之”,又有“寻枯骨不得,旺公怒,挥剑血洗青峰,枯骨乃见,斩之,枯骨自愈,大战数rì而不死,旺公力竭而回,练就逆天剑诀,复回青峰与之一战,枯骨不敌,遁入黒木森林,遂千年不出,究其缘由,乃真元已毁,修为尽封矣,陈旺忧其复回,立塔五行,传诀于后人,世称旺公剑诀。” 然而此时咆哮而出的就是枯骨虎,义门族人已经顾不上去想它为何又会重现于世,既然出来了那必然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黑暗之中,一个白sè身影缓缓走出,这只老妖终于再次呈现在众人眼前,十丈高的身子,浑身没有一丝血肉,通体白骨皑皑,毫无生气,虎头也只是横七竖八的有如石柱般的骨头架子,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嘎吱”的声音,空洞的眼眶里,两点邪火若隐若现,没有血肉,没有心脏,这是枯骨虎?这是野兽?或者问这是生物? 武者们都张大了嘴巴,一副骨头架子,哪里才是命门?唯独头骨上的几道深深的剑痕显示着它并不是无敌的,身上断开的骨头表示它已经不能自愈,这应该是千年之前的旧伤,现在的枯骨虎明显不能和之前相提并论,难道真的真元已毁,修为尽封?可又是谁有这种能力帮它解开封印?剑大师心里充满了疑问,他理智地说道:“赶紧撤,我们不是对手。” “胡说,五行阵启动之前,死战到底。” “说的轻巧,上千武者就这么白白送死?” “能挡一时就挡一时,我们要是退了,义门就真的毁了,陈雎不是去长老峰了吗,我们还有希望。” “他早就回来了,在队伍后面,长老峰的断龙石已经放下了,根本进不去。”陈剑剑指着队伍后面的陈雎说道。 “什么?”炼堂的几位分队长大惊,又若无其事的往后看了看,陈雎面sè凝重的点了点头,这预示着他们没有援兵。 围栏里头,枯骨虎猛冲一段,纵身一跃,一爪破开符咒,竟是轻轻松松冲了出来,后头的猛兽蜂拥而至。 “既然如此,死就死吧。”大难当前不乏大勇之士,他们迎着枯骨虎而去,后头紧接着飞出几位炼堂的执事,接着便是大批武者跟在后头,留下先前呕吐不止的部分人。 “大师,两头剑齿虎,左边的算我的。”雷鸣剑前头引路,雷一飞奔而出。 “好吧,现在年轻人有冲劲,虽然有点狂。”此刻剑大师似乎有了感悟,劫难命中注定,成功与否,事在人为,自己太过拘束了,年轻人虽然鲁莽,却放得开,他微微一笑,“来吧,虎崽子。”一剑抵在了剑齿虎的面门上,被巨大的冲力推的老远,地上卷起一层土来,剑大师纵身而起,“玄冥剑,化气境,开。”满天火花而起,看不出他不甚伟岸的身躯竟然是火系,怪不得能能得心应手的cāo作火焰来铸剑,与陈谷的真气汇成的虚火不一样,这是真正的火,而且。。。“玄冥炉火的温度,让你恨不得脱掉这身铠甲。”剑大师用玄冥炉天外火种历经二十年费劲心血铸造的杰作,玄冥剑,一把足以让他跻身火系前十的火系名剑,拥有着天外火种的骇人高温,剑齿虎防御再高也防不住热辐shè,厚重的铠甲又是良好的热导体,体内热浪朝天,它的一身蛮力使不出来,朝着脚踩风火轮一般停在空中的陈剑剑大吼,发泄着它的不满和无奈,陈剑剑也不好受,玄冥剑威力是强,耗费的真气也成正比,要将长十数丈高七丈的剑齿虎笼罩而入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剑齿虎发出一声低吼,缓缓俯下了身子,饶是没有任何反击也耗掉了陈剑剑一半的真气,这也足够令人乍舌。 陈剑剑收起玄冥剑,拭了一把汗水,算是搞定了一个头目,他往旁边看去,惊讶的发现另一只枯骨虎两眼泛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上不时的冒出点紫芒,陈剑剑往周围寻找雷一的身影,却见他又对上了一只银狼。 雷一此时的样子有点奇葩,浑身有如触电一般,毛发全部直立起来,身上覆盖着一层紫光,时不时的发出点微小的霹雳声,他迎着银狼冲了过去,碰撞之际一把抓住银狼长长的獠牙,翻身一跃,骑到了银狼的背上,一掌下去,前冲的银狼身形一滞,四脚一软,竟然站不稳跪在了地上,直接撞倒了一颗三人环抱的大树才停了下来,与枯骨虎一样,不动弹了。雷一在银狼有如银质一般的毛发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手,稀里啪啦的放出一些碎电后朝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剑大师端庄的敬了一个调皮的礼,又朝着另一只银狼冲了过去。 “臭小子。”剑大师暗骂一句,这是**裸的挑衅啊,让一个成名已久的前辈情何以堪,暗自苦恼一阵后也释然一笑,谁让那小子是普天之下唯一的雷属xìng体质,猛兽的铠甲是热导体,更是电导体,除了自身的雷系真气外,雷鸣剑也储存着惊人电量,这让他对阵起来游刃有余,而且这小子专门挑有铠甲的兽类下手,雷一就像是一把尖刀,撕破了兽类的整个防线,形势逐渐稳定下来。 第三十九章 大战枯骨虎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战局的最zhōng yāng,枯骨虎浑身都是防御,根本不顾身后炼堂执事的轮番攻击,径直往旺公学院冲去,它仿佛知道,真正能威胁到自己的是那几座塔,劈头盖脸的一爪把迎面劈来的一位执事打的血肉模糊,继续往前狂奔,金导师第一次有些绝望了,十几位高手,五系俱全,使出浑身解数在枯骨虎身上留不下半点印记,地上已经躺下好些个了,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攻击力最强的金系都破不了防,他大吼一声,把它困住:“能拖一秒是一秒。” 话音落下,枯骨虎的前方出现一堵十多丈高的土墙来,它迎头撞了个七零八碎,势头不减,前方又是两堵墙叠在起来,瞬间土崩瓦解,不过速度有所减缓,看来能起到作用,前方的土系执事吐出一口闷血,被反震的不轻,这似乎也激起了他的牛脾气,他大吼一声,咬紧牙关,四层土墙拔地而起,让枯骨虎迎头撞上,总算是让它停下来了,由于没有血肉,看不出灰头土脸的枯骨虎会有什么表情,不过很快众人就知道它是很的怒了。 “愚蠢的人类。”它竟然说出话来。 “畜生,我死了还会有人拦住你。”这位连续被反震几次的土系执事已经耗尽了真气,这会儿躺在地上,他望着恼怒的枯骨虎,嘴角带着血丝和微笑,迎接着它踏下的巨大骨掌。。。 又损失了一位,金导师心中一阵绞痛,他化气境四层的修为在枯骨虎面前犹如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真不知道全盛时期的枯骨虎到底有多强悍,只是旺公不再,长老峰被封,家主失踪,五行大阵尚未完成,义门劫难谁人能渡?眼见狂奔的枯骨虎又被一位土系武者以重伤的代价拦截下来,漫天尘土有如武者的生命一般慢慢绽放,尘埃落定,尘土终归尘土。回首看向战团,更是惨不忍睹,蟒蛇蜈蚣大发神威,地上树上漆黑一片,全是烧灼腐蚀痕迹,包括几十位武者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山蜘蛛的毒丝布满了整个战场,许多武者呕吐不止,口吐白沫,两大毒物在战场横行无忌,没人敢近身前去,上千人眨眼之间竟然损失了半数,剩下的人又能撑的了多久,难道是天亡义门? 陈蒙和陈信章之前消耗些许真气,这会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们也上吧。”陈蒙道。 “打谁?战局里全是毒。”陈信章说。 “打枯骨虎,我也是土系,能拦一会。”陈蒙说。 “死了好几个了,你就别去了。” “那就再多一个,顺便试试我的剑,这么大只,足够发挥全部威力了。” “我靠,你去死吧。”陈信章不屑的说,居然想拿枯骨虎试剑。 “师兄等等,有情况。”一直盯着枯骨虎方向的陈弓说道,狂奔的枯骨虎撞在了一道墙上停了下来,白sè的墙,金系? 墙头缓缓降下一道身影,一个身着白袍透着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白发白须却面无旧sè,额头横着几道细细的浅纹,jīng细的脸庞透着一股英气,容光焕发。 “刚出关就碰上个大麻烦,陈剑剑,你们长老何在?”老者说道,眼睛却盯着枯骨虎。 “几位长老正在开启五行阵,这畜生太厉害,我等无能,伤不及分毫,只有以命相搏拖住它一时半会,王爷来的正是时候。” “木堂传信陈家有难,我要是袖手旁观,他rì就无颜见陈家老友啊,这枯骨虎为上古神兽,虽然威力大不及从前,我也只能尽量拖住了,唯有五行阵才能将其击败,这里暂时交给我,你们应付好那边的战局吧,禁卫军已经在路上了,再坚持一下。” 蓝王古庄,禁卫军总队长,中土国现任皇帝的叔父,朝中重臣,掌管中土国包括禁卫军在内的所有官方武装,与义门家主陈伯党为生死之交,修为深不可测。 古庄从战局中收回目光,宽大的袖子里降下一把白sè的剑来,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巨阙剑,从白sè金属墙上俯冲而下,飞向枯骨虎。 “好像是禁卫军的人,怎么就来了一个?”陈信章不解。 “管他几个,我们打我们的。”陈蒙二话不说,朝着一头炎熊飞去,陈弓也跃跃yù试,正要往下冲,被陈信章拦住了, “小弓,你这是往哪打啊。” “那条大虫。”陈弓往下面一指。 “大什么虫,那是蟒蛇蜈蚣,剧毒的。” “我试试,应该可以的。”陈弓虽然能对付箭毒木的毒,可那是木系毒,与这蜈蚣可不同,陈信章担心不已,跟在陈弓后面做好救人的准备。 前头一声巨响,古庄那秀气的巨阙剑与枯骨虎的利爪撞在了一起。 “叮。。。”清脆的声音传出,枯骨虎的利爪断开了半截。。。众多武者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士气大振, “王爷真乃大义之人。”荣导师满是钦佩之情,似乎忘了自己正身处战斗之中。 “别光顾着感叹,这古老爷子经常占着咱们的属xìng塔修炼,就当是利息,不过他还真有一手硬本事啊。”陈雎一剑逼退一头云豹,又埋头冲入战斗,他拼命护在荣导师身前,战斗中的木系武者是重点保护对象。 枯骨虎对这一截虎指并不在意,虎爪慢慢变长,衍生出一把巨大的骨剑,相比身上的骨头,质地更纯,颜sè显白,枯骨虎一挥而过,先前在身前的白sè金系巨墙拦腰截断,轰然倒塌,墙头的古庄依旧巍然不动,然而他的背后,枯骨虎的骨剑在削断巨墙之后继续延伸,向上,拐弯,借着巨墙的掩护,直袭古庄后脑而来,陈雎大惊,料想不到这畜生的不但会说人话,智商也如此之高,提醒的话刚到嗓子眼,古庄动了,他往下一跃,根本不顾后头, “巨阙,化气境,开。”方圆二十丈的天空瞬间铺满化气境的实体真气,有如白云一般笼罩在上,化成一柄金系实体巨剑,与枯骨虎的骨剑也不逞多让,依照金系真气的密度,实体剑的重量着实骇人,锐利又庞大的剑锋,却没有剑刃,只是此刻从天而将,也用不着剑刃了,古庄脚踩在莲花座大小的剑柄上,手中术式完毕,倒塌中的巨墙棱角突然消失,拉长,猛然一亮,剑尖,剑刃,剑托,剑柄,棱角分明。。。 “巨剑术,开。”剑柄上,古庄犹如一桩大神,白光耀发,直视竟不得,两柄巨剑,上下夹攻,剑尖所指,枯骨虎虎爪却回首不及,偷袭不成反成累赘,却见它不为所动,骨头却嘎吱作响,一层骨质防御由脚下升起,覆盖全身,面对头上和身前凌厉的攻势,它似乎终于觉出了一丝危险,主动防御起来,两柄巨剑入骨三分便不得进,古庄连同巨剑被弹回空中,众人为之一摒,枯骨虎强悍如斯。 古庄环抱剑柄身形一转,骇人的巨剑也随之转动,一圈过后又是一圈,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眨眼望去,成了一根巨大的圆锥,对着枯骨虎的防御直落而下,古庄高举双掌,白光乍现,猛的击在巨大的护手上,飞速旋转的巨剑迅速下降,周围风声骤响,带起地上的尘土,狂暴之势能媲美小型龙卷风,如众人所望破壳而入,枯骨虎的防御土崩瓦解,巨剑骤降不减,直入地下,一个巨坑随之蔓延开来,随着剑体的深入,旋转才慢慢停下,尘土散去,半截剑身露在了巨坑之外,这枯骨虎竟被砸入地下,只是除了尘土以外,该有的碎骨横飞却没有出现,众人叫好声中,剑托之上的古庄也是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陈信章也望了过来,对陈弓的担心是多余的,脚下,陈弓正扬起锈剑大砍特砍,让众人哭笑不得的不是他砍蟒蛇蜈蚣的腿,而是他砍的全是左腿,蟒蛇蜈蚣挂着上千条的右腿拼命狂奔,却只能在原地打转,众人看着这赌气般的战斗却甚为解气,连声叫好,陈弓发现自己似乎是百毒不侵,便放开手脚,专挑毒物,大杀特杀,战局逐渐稳定下来,胜利开始朝着义门倾斜。在一剑劈开山蜘蛛的胸膛之后,陈弓并未放手,剑尖所指,山蜘蛛的毒胆消失在了剑体之中,潜意识里,他没有忘记大毒之物的体内更有大补之物。 这边,巨坑之下,一道人影缓缓站起,白骨皑皑,没血没肉,镂空的身子,粗壮的脊椎中间断开了一截,眼孔两星邪光闪闪,左脸一道深深的剑痕,yīn森可怖,嘴边露着一颗大牙,此人若是有血有肉,该有多强壮的体格,它一手举重若轻的撑起了巨剑。 “真不错的一把剑呢。”它说,居然化成了人形,它成了他。 第四十章 惊现旺公剑诀第九层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他空空的膝盖做出下蹲的样子,往上一挺,把巨剑扔出了大坑,纵身一跃,大手一挥,手里长出一把长剑,巨剑竟被一刀两断, “这是,枯骨虎?天哪,人形枯骨虎。”陈火明离得最近,看的最清,他的潜意识里就没有这一出,陈旺与枯骨虎的大战传诵了千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看到枯骨虎能化chéng rén形? “我早该想到,不过没看到之前,依旧不敢相信。”古庄面有凝重之sè, “不错,这就是我的jīng华体,所有的骨头凝聚而成,你能逼我用出来也很了不得了。”枯骨虎说道,他的脸似乎被毁容了,分不清是人头还是虎头。 “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飞不起来吧。”古庄镇定道,让枯骨虎无言以对,一会才说道。 “我不但飞不起来,内丹也被毁了,都是拜陈旺所赐。”他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镂空的喉咙让他说起话来极为费劲,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不过我倒要看看千年之后,是否还有陈旺之辈。”内丹已毁,真气就唤不出来,枯骨虎也就成了普通的剑齿虎。 显然不是,他扬起左手臂,不见有何种术式和咒语,突然就变成上百道骨刺直冲而上,在空中分化开来,往左,往右,从上,到下,古庄无论从哪个方向突围,都有骨刺挡早前头,闪身不及,就有被穿透的危险,这骨头的硬度与刚才可不能同rì而语,用枯骨虎的话说,这是他十丈高的身子凝聚而成,刚才更是一件斩断了自己的金系巨剑,他小心谨慎的躲闪的每一道骨刺,终于全身而退,上下乱窜的骨头依旧紧紧跟在身后,上百根骨头忽然消失,汇成了一根,速度大涨,古庄回头望去,触手可及,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见古庄速度放缓,紧迫而又稳重的声音响起, “巨阙,玄气境,开。”他的身体逐渐硬化,变白。 “金刚护体,绝对是金系玄气境的金刚护体,怪不得能和家主齐名,这古王爷确实名不虚传。”陈剑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样的话,或许义门真的有救了。 “玄气境啊,大陆真的有玄气境的武者。”陈信章感叹道。 此时的古庄犹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风一过,看似坚硬的头发和胡子却飘了起来,他一拳斩断了shè入小腿的骨刺,拔出来居然有十公分长,不见有血流出,饶是金身,也差点被穿透了,他开口了,嘴巴一张一合的,牵动着嘴角的看似僵硬的肌肉,丝毫看不出因为金身,动作就会笨拙,和之前一样的灵活。 “你们守住五行塔,再有一刻就启动了,我再拖他一会,”古庄的话是一针强心剂,众人打起jīng神,随着陈雎守在了五行塔的路上,在这关键的时刻,一种信念油然而生:死了都要守。 五行塔上,陈玄明衣服已经湿透,脸上的皱纹里也沁着汗水,忽然又松开了些许,终于启动了,现在进入了最后阶段,再有一刻,五行阵便能发挥作用,他下意识的望了其他四座塔,老家伙们,拼到最后,现在全靠我们了,饶是借助着属xìng塔之力,要打开五行阵的门锁也是非常吃力,他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一切顺利,相信其他人也会这样想。 枯骨虎敏感的觉出一丝危险,不是来自开启玄气境的古庄,而是不远处的五行塔,他突然向着五行塔跑去,众人大惊,古庄大喝一声:“畜生,现在晚了,玄气境,金刚罩。”厚重的白sè真气凝聚在头顶,犹如一片白云,将枯骨虎周围数十丈的土地笼罩而下,体积逐渐变小,颜sè变浓,密度自然也想而知,想不到这古庄的强悍能与枯骨虎有一拼之力。 白sè真气逐渐变成金sè,名副其实的金刚罩,聚集着战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陈信章觉得此时他的懒病好了大半,他恨不得立马回到水系塔里呆上十天半个月,陈弓解决了所有的毒物之后,飞上天来喘着大气说:“信章哥,你别站着啊,帮帮忙。” “别吵,我正忙着呢。”陈信章头也不回的抱怨他打断了自己,他自然是忙着酝酿自己豪气冲天的修炼计划。雷一一剑斩断了豪山猪的角,古庄的举动他全看在眼里,突破玄气境的yù望化成动力,寄于剑下,他放弃了使用剑体技能,凭着剑诀和武学战斗,虽然看起来比较吃力,让上千人胆寒的兽群成了他的试炼场。 古庄那庞大的金刚罩缩小到了直径不到两米的半圆球状便不再动弹,古庄松开手印,枯骨虎jīng华体的硬度凭借他刚突破玄气境不久的修为是压不碎的,再缩小也无济于事,不过他有信心,在五行阵发动之前,枯骨虎是出不来的。 半圆形罩刚形成不久,里面便有了动静,枯骨虎显然不甘受困,在众人看来,这纯属困兽之斗,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古庄都大为惊慌。 在冲撞一阵后便安静下来,在众人以为枯骨虎放弃之际,金刚罩的顶部,一把金sè的剑从里面刺出,难道枯骨虎除了jīng华体还有什么绝招?内丹已毁,御不出真气,飞不上天,重残之身,他还剩下什么?古庄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把剑刺开的小孔,透过小孔看到的是枯骨虎那骇人的邪眸,那把剑,究竟是什么?从何而来?若枯骨虎真的有这样一把剑,那自己还有什么胜算?没有人看的出此时古庄心里正经受着从未有过的震撼。 金钟罩内,枯骨虎试过周围墙壁的硬度后,便不做无用功,他右手食指贴向嘴边唯一的虎牙,往外拉出一把金sè的剑来,正是古庄为之震惊的那把剑,“还是要用到你啊。”他低吼一声,执剑指向头顶,刺出一个孔来,便有了众人看到的一幕。 这一幕之后紧接着又是让众人为之心惊的一幕,剑尖又从一端冒了出来,缓缓上移,到了顶部,继续往下,直到地底,没有停滞,没有声音,金刚罩就像是塑料壳一样被均匀的切成两半,倒在了地上,不住的摇曳,枯骨虎手中抓住的,居然是一把金sè的剑,没有护手,剑刃也不明显,更像是长在枯骨虎手里的一根带刺的金sè骨刺。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古庄。”一声木讷的声音传出。 “我记下了,今rì我不杀你,等我破了这五行塔,他rì再找你算账。”枯骨虎终于显示出了他与生俱来的霸气,尽管被磨灭的所剩无几,眼下不是恋战的时候,强大的实力让他保持着清醒,他明白首先要解决的是五行阵,没有了五行阵,他才算得上真正的重生。 “哼哼,孽畜也想立于之上?”一句振奋人心的话,来自古庄的口中,“千年之前,有神人如斯,今朝便有我古庄,身处神人所创之地,借助神人之威,斩杀妖邪。” “大言不惭,真把我当成平阳之犬?”枯骨虎的声音中带着怒意,古庄祭起半截巨阙,旋转于头顶之上,散发着一阵一阵的白光,只见他双手合十,面sè凝重,双眼猛然睁开,身上金光泛起,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古老的咒印,枯骨虎大惊,“这个印,难道?不,不可能。。。” 没人见过这个手印,只是从古庄敬畏的眼神和枯骨虎反常的表现来看,此术定为不凡。 “孽畜,看着眼熟吗?千年之前你逃过一劫,今rì我替先人收了你,神佛现,神斩。。。” “什么?神斩?”陈剑剑睁大了双眼,这不是旺公剑诀第九层吗?怎么古庄也学会了? 陈家典史有云:此术位列第九层,消耗极大,反噬极强,需不嗔,不怒,不骄,不躁,如此修炼十年,可小成,施术者非玄气境不得出。 金光大盛的古庄此刻却面sè狰狞,显然施展此术他颇为勉强,他紧咬的嘴唇已经溢出了鲜血,终于挤出一个字:“开。。。” 金光汇聚,神将乍现,光剑在手,神斩既出。 枯骨虎惊慌之余全力抵抗,伴随着一声不甘的大吼淹没在金光里。 金系塔上,陈玄明感受着明显的晃动,心里一惊,这枯骨虎还有这等惊天之术?义门的命运又蒙上了一层yīn影。 神斩之下,神鬼同泣,枯骨虎所在的大坑即时坍塌蔓延,一直到旺公学院的大门口,甚至现出了围墙的地基,旺公学院外头的战场已经千疮百孔,大大小小的坑,覆盖着地面的厚厚尘土,青一片紫一片的毒区,满地野兽和武者的尸体,血腥弥漫的空中,零零散散的幸存者,一切都停了下来,包括来势汹汹的兽群。 金光散去,陈雎扶着颤颤巍巍的古庄,“老爷子,大恩不言谢。”他不是多情多话多愁善感之人。 “不用谢我,你们家主能摒弃门派观念,舍得传此剑诀于我,我便要对得起旺公剑诀的名头,想不到的是此术威力如此之大,更想不到的是。。。” “更想不到的是此术反噬如此强烈。。。”沙哑而愤怒的声音,从巨坑里传出。。。 第四十一章 鹰十三的计划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我当真以为是神斩,却只是个半吊子的术,连陈旺一成的功力都不到,尚未完成就敢释放此术,滋味不好受吧。”枯骨虎跳出坑外,除手腕处短了两根骨头外,并无异样。 “不过也有几分样子,还是先杀了你的好。”枯骨虎再次扬起了手臂,古庄已经无力逃脱了,陈雎挡在他的身前,“没用的,他只是要杀我,你别找死。”古庄风采依旧,大难之前依旧保留着上位者的姿态,“只怪我天资愚钝,没有领会神斩的所有jīng髓,要是换了你们家主,这玩意早被劈成两半了。”说完与枯骨虎对望一眼,充满了蔑视和挑衅,“哈哈。。。”他笑了起来。 “老爷子你笑什么,咱俩要死了。”爽朗的笑声让陈雎摸不着头脑。 “傻小子,你自己看吧。”古庄指向旺公学院里面,白青黑赤黄五道属xìng光正向中间凝聚,“五行大阵就要启动了,你们几位长老算是豁出命去了。” 地面,枯骨虎突然放下手臂,往学院大门狂奔,真正的危险即将来临。 “拦住他。”古庄大喝一声,地面所有炼堂武者早已待命,一道道防线拔地而起,又接着倒下,丝毫拦不住此时已经暴走的枯骨虎,为了能尽快冲入学院,他甚至恢复了虎体,十丈高的身子一步就能迈出几十丈远,困兽之斗倒有几分悲壮的味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兽邪?能发大规模阻挡术的不多,即使高度够,宽度也不够,宽度够了,厚度又欠缺,一路摧枯拉朽,枯骨虎到了五行塔下,他只要拦下一种属xìng,就能破坏五行大阵,也就是说,只要杀死一位长老,他就安全了,他扬起头,似乎看到了生机,如果他有表情,此刻应该有些兴奋了吧,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金钟罩,古庄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在空中再也站不住脚,垂直落体,他微眯着眼睛,五行大阵启动比想象中的要慢的多,也许是因为几位长老修为不足的原因,可是,自己倒下了,谁还能再挡住一会呢?拼上全部修为甚至xìng命却还是阻挡不了,古庄心里一阵苦涩,老友啊,你究竟去了哪里? “老家伙,凭你油尽灯枯的身子也想困住我吗?”金钟罩不像之前那么厚重,能感觉到里面明显的震荡,不时的冒出偌大的拳头印来,越来越多,凸起越来越大,直到枯骨虎的头冒了出来,“老家伙们,你们输了。”它张开大嘴,吐出一根骨刺来,直shè木系塔,带着贯穿一切的气势。也许是基于本身也是木系,也许是因为木系武者防御低,但此时也没人能挡住它的攻击,陈雎傻了,古庄闭眼了,陈剑剑愣住了,似乎所有人都在绝望的等待末rì的审判,那巨大的骨刺犹如光束一般shè出后,等于宣判了所有人的死刑,眨眼即到木系塔顶,但是,似乎又有些异样,顺着骨刺看去,似乎与塔还隔着点空隙,停住了?对,是停住了,巨大的金钟罩下,紫sè雷光之中,雷一毛发竖起,破旧的衣衫无风自动,雷鸣剑化作霹雳千万,覆盖了整个金钟罩,里头的枯骨虎哪能好的了。周围的人立马跳的老远,这是可是名副其实高压电,雷一把从他父亲雷晶就开始储藏的电几乎全部用了出来,强大的电流产生的磁场足以让附着其上的任何人摆脱不开,包括枯骨虎。 五sè属xìng光终于在zhōng yāng凝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双鱼图迅速旋转起来,五行大阵终于发动了。 “五行封印,开。”五人齐声大喝,双鱼融合,强光闪耀,连同金钟罩笼罩而下。 “雷一哥快闪开。”陈弓大喊,此时他已经到了古庄身边,正准备为其疗伤,雷一闻言,跳至一边,也到了古庄身边来,这位皇宫贵族值得他尊敬。 强光束下,金钟罩犹如纸张一般溶解,连同枯骨虎那坚不可摧的骨头,不知此时它会作何感想,也许不甘,也许无奈,也许彷徨,也许是解脱,强光吞噬着它的身子,脚,身子,臂膀,头,最后是那颗金光闪闪的虎牙。强光收起,五行阵迅速散开,五sè光原路返回,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shè回五位施术者,“快去救你们长老,他们伤的不比我轻。”古庄话落,荣导师为首,一批木系武者纷纷赶往五行塔,古庄面sè渐缓,笑着拍了拍雷一的肩膀:“好样的,英雄出。。。”雷一见状大惊,赶紧松开古庄的手,“忘了收功了。”雷一满怀歉意的散去一身的霹雳,唯唯憨笑。 “没事,好本领,哈哈。。咳咳咳。。。”古庄说的兴起,引起一阵咳嗽。 “哪里,命生的好,摊上一个牛爹。”雷一苦恼的摇摇头,雷系武者的辛酸,现在只有自己能体会了。 “说起来,我与你爹还见过面呢,那是他才三十多岁。”古庄说道。 “哦,在哪里见过家父?” “西金,大港城。” “大港?大港神树?” “是的。”古庄感叹道,似乎有些惋惜,雷一的母亲重病而亡,这是众所周知的,当时雷晶求遍大陆所有名医皆不可得,只能寄希望于传说中能治百病却剧毒无比的大港神树了,结果显然是失败了,雷晶心灰意冷,将不到一岁的雷一寄在仓上赤土庄,交由陈仲抚养,古庄又叹了一口长气,指着陈弓问道:“这娃是?” “陈弓,我们教头的儿子。”雷一回答说,古庄闻之一震,“陈秋。。。”他停顿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你父亲那一代人真是无法无天,说退就退,一退就是几十年不出门,我们这把老骨头要见见他还得亲自登门。” “家父公务繁忙,脱不开身。”陈弓辩解道。 “嘿,也罢,他们那一代退了,你们这一代同样优秀,别学你们的父亲,男儿志在四方,要目光远大,为前途着想。”古庄狡诈的一笑而过,“来我们禁卫军怎么样,保家卫国,无比的荣耀啊。”陈弓听完跃跃yù起,被雷一摁了下去:“王爷,我们年龄还小,欠缺磨练,等以后穷困潦倒之时再投奔您去,您看如何。” “嘁,跟你爹一个德行。”古庄面sè佯怒,随后释然,他又动了其他的心思,义门遭了劫难想必会传遍大陆,只要陈伯党一露面,还怕要不到人,古庄又是狡黠的看了两人一眼,仿佛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看的两位“女婿”好不自在。 陈剑剑面sè凝重,五行大阵退去之后,一缕异样的透明物质流出引起了他的注意,可又看不太清楚,也可能是幻觉。枯骨虎已死,兽群纷纷退去黒木森林,陈雎下令不做阻拦,他集齐人马,打扫满目疮痍的战场,命土系武者把大大小小的坑填上后,清点人数,死亡六百多人,伤了两百,包括五行塔上的长老和古庄,令人惊奇的是先前被困在黒木森林的三个学员却毫发无伤,陈弓在给古庄疗伤,陈信章帮着处理尸体,身后不知哪来的一只长着个猪头的鸟,大摇大摆的跟在他的身后,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与陈信章不同的是,在这场战斗中陈蒙几乎拼尽全力,战绩为两只云豹,一头银狼,一只炎熊,此刻他正做在炎熊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小子,怎么样。”陈剑剑也走了过来,他是长老级人物,自然不用去处理零七碎八的事,刚才在战斗中,除了关注雷一,他也有看陈蒙的战斗,仿佛他憋足了劲要和雷一比个高低。 “输了,妥妥的。”陈蒙摆出这么一句。 “没问你这个,我问你能不能掌握好这把剑,你倒是挺坦白。”年轻人争强好胜的xìng子很对剑大师的胃口,同样令他感兴趣的是陈蒙的剑,打炎熊的时候动静很大,威力也还可以,用完之后陈蒙自己却累的不行。 “还是不行,太吃力,教头说我修为太低,要我不要轻易动用这把剑。”陈蒙说道,依旧喘着大气,他拍了拍屁股下的炎熊,似乎它还有一口气在。 “他说的对,你要听他的。”陈剑剑没有注意炎熊,作为武器专家,这显然不是他感兴趣的,“我问你个事,陈弓是不是陈秋的儿子?” “嗯。”陈蒙料不到他会问这个:“这个你应该早知道的吧,亏你们还走的挺近。” “我怎么知道,我可没兴趣天天打听学员的出身。”陈剑剑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开始觉得他俩有点像,可我听说陈秋的儿子不是瘫痪了么,我就没往下猜。” “小弓是瘫痪了三年,可瘫痪了又怎样,照样比许多人强。”回想起陈弓做在轮椅上打败自己,陈蒙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也许是出于两人的感情好,也许是基于他是教头的儿子。 “那他怎么又好了呢?”陈剑剑追问道。 “这个他有跟我说过,他那把剑有治愈的功能,加上他本身就是木系,自然就好了。”陈蒙很不经意的说,炎熊的动静好像变大了,让坐在肚皮上的陈蒙能感觉到明显的起伏。 “我也觉得他那把剑奇怪,叫什么名字?” “绣剑。” “锈剑?” “对,绣剑。”陈蒙有点不耐烦的回答,他的注意力全被炎熊的异常吸引了,他赶紧把陈剑剑从炎熊的肚皮上拽下来:“它要生了,生小熊。”陈蒙兴奋的说,陈剑剑本来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恼火,但他显然也注意到了,炎熊确实要生了,不一会儿,一只棕红sè的小熊出生了,跟猫一般的大小,头顶有一溜白毛,特别显眼,眼睛还没睁开,四只小脚使劲乱蹭,发着“唔唔”的声音,让陈蒙成了愣头青,不知所措:“它这是怎么了?好像很难受?”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出生的时候要干嘛?”陈剑剑同样也很兴奋,这熊崽子若是养大了,可比从林子里抓来的好使唤的多。 “我怎么知道,多久的事了,谁记得。” “吃nǎi。”陈剑剑对着熊崽子没兴趣,尽管属xìng兽极为难得,他走向了正在疗伤的古庄,暗自骂了一句:“nǎinǎi个熊。” 黒木森林里,兽群纷纷往里冲,树顶上,三位黑衣人并排而立,中间一人裸露的胸口上刺着两个大字:十三。 “十三爷,咱们不进攻了吗?” “进攻个屁,没看到禁卫军就要来了,通知所有弟兄,计划取消。”中间那人说道。 “那回去怎么交代,咱们没完成任务。” “有我在你怕个鸟,这只是计划的小部分,再说我们没损一兵一卒就杀了义门一大半的人,我们的人也没暴露,这买卖划算,剩下的事交给鹰八了,在义门呆了这么多年,该是收网的时候了,他要杀死重伤的义门五大长老还不是小事一件,年底要回国议事,得把中土的事都办完,本来两个人做的事落在我一人身上,那九老头也太没用了,可惜了那把黑鬼剑,我们还是先回玄城吧。” “是。”那人虽然还想说什么,但在这一意孤行的上司面前也不便多言,三人消失在森林里。 第四十二章 黑木森林的尸体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在枯骨虎消失之后,旺公学院里涌入了大批的棕sè官服的人,足足两千多人,将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是一个七尺高的巨汉,与其他人服sè有所不同,略显红sè,手臂上有个大大的“二”字,此人名为唐熊,为禁卫军二队队长,他径直往古庄这边而来,陈剑剑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对于禁卫军的这位队长,他向来没有好印象, “义门的人怎么变得如此不堪,几只畜生就弄成这般模样了,一代不如一代。”唐熊推开正在给古庄疗伤的陈弓,扶住了古庄,大手一招,禁卫军的队伍里走出几位武者来,应该是禁卫军的医师了。陈弓的年纪最小,个子最矮,被这么一推退后几步之远,大骂:“哪来的熊人,不都逃进黒木森林里了么?”陈剑剑和雷一顿时大笑,古庄一开始也憋着笑,后来也忍不住了,笑的最大声,“唐熊,你就别怪你爹给你取的名字破了,人如其名。”古庄止住笑声,正sè道:“青峰山上,还容不得你放肆,别把禁卫军的那一套凉在这。”唐熊一甩手,依旧是满脸的不屑,陈剑剑到底是人jīng一个,马上出来打了圆场,几人总算是合起一团,陈剑剑问道:“熊队长,额。。。唐队长,不知可有陈奇的下落。” “暂时没有,这小子说消失就消失了,我也觉得奇怪。” “他们先前进了黒木森林,难道还没回来?”古庄皱着眉头说。 “没有,连同宋文,张江都没有回禁卫军,难道被猛兽袭击了?”唐熊也奇怪,他站起七尺高的身子,踱来踱去,抓挠着他那不太好使的硕大的脑袋思索着,陈弓惊奇的发现,唐熊别在腰上的剑居然有锈剑的两倍长,剑鞘的宽度可以看出,这把剑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动,分量不轻,配上他虎背熊腰的身板,这唐熊无疑是一名彪悍的火系武者,陈弓回过神来想到了什么,他说:“前两天我在黒木森林发现了几具尸体,都是禁卫军的服饰。” “什么?”唐熊大惊,面有怒sè,显得没有古庄那般的涵养,“在哪?现在能否找到?” “能的,我把他们放进了树干里头,没人能发现的。” “可有记号?”古庄问道。 “有一个火把。”陈弓很认真的回答,却换来了唐熊的怒吼:“有个火把顶个鸟用,几天了还不得熄灭了,耽误了正事拿你是问。”他停止了踱步,指着陈弓大声道。 “放你娘的屁,人又不是他杀的,问什么罪,你个熊脑子长点事行不。”一身正气的古庄冒出这么一句,连雷一也是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我存了一些木系真气,最少能烧十天。”陈弓淡然道,唐熊饶有意味的一瞥,古庄则毫不掩饰欣赏之意。 “王爷,陈奇固然是义门的人,但更是我禁卫军三队的队长,修为和我有一拼,要真死了得严查。”唐熊也不生气,倒是说的正气凛然,对于这位上司,他高傲的骨子里也存着敬意。 “脑子不想事,嘴里全废话,不用你说也得查,小弓,你带他们去把尸体带回来,兽群刚退,小心为上,雷大少爷,你也去吧。”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的雷一点了点头,唐熊哼了一声,走在了前头,古庄的用意他再明白不过,还不是怕自己见机欺负人,堂堂二队大队长,会欺负一下十三岁的小孩? 黒木森林,五人成形,陈弓,雷一,唐熊和他两位副手。 “他nǎinǎi的,什么鬼地方,乌漆抹黑的,小子,你别给带错路了。”唐熊不是娇生惯养,耐心有限,跟在俩孩子后面,不吼不骂就憋的慌,两位副手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对于这位队长的秉xìng他们最为清楚,他总是变着法的要骂人,久而久之,两人终于悟出了真理,沉默是金。然而懂得这个真理的不止他们二人,前头两位引路的,特别是左边的紫发小子,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就快到了。”陈弓不跟他顶嘴,让唐熊失去了一解嘴瘾的机会。 又行了十里路,终于有了火光了,五人停了下来, “哪有尸体,你不会逗我们玩的吧?”唐熊说,陈弓走到一颗五人环抱的大树旁,双掌附上,树干乍然而开,里头竟被挖空,倒下一人来。” “陈奇,真的是陈奇。”唐熊立马跑了过来,“奇怪,剑是从后面穿胸而过,以陈奇的修为,不可能会被偷袭,除非。。” “除非是他不设防,也就是说,刺杀他的,是熟人。”一位副手补充说, “熟人,难道有内jiān?”雷一终于开口。 “派来的人都死了,杀他们的人肯定是后来才进森林的,据我所知,那大门上的咒印只有你们陈家人才能解开的吧,能让陈奇不设防的,除了你们陈家还能有谁?”唐熊怒道,他甚至拔出了长剑,指向陈弓二人。 “你放屁,熊身子,熊脑袋,你nǎinǎi个熊。”陈弓再次发飙,怒火中烧的唐熊怒不可止,“舌尖牙利的小子,以为本座不敢动你?”二位副手大惊失sè,赶忙拦住他。 哪里拦得住,唐熊把二人撞到在地,单手挥剑斩向陈弓头顶,却被反弹回来。 雷一紫芒附体,挡在陈弓身前,“堂堂队长,竟这般争小,小弓,你没事吧?”却见陈弓一阵jīng神恍惚,差点倒了下去,唐熊理亏,两位副手恰到好处的冒了出来,假模假样的把他拦住。 “尸体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是你们的事。”雷一扬手把剑倒插进背上的剑鞘,活动了一下被震的麻痹的手腕,“小弓,我们走了。”陈弓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就是陈奇,也是赤土庄的人,父亲的大哥,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大伯,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自己临时的心思不至于让他曝尸荒野,陈弓收拾一下心情,只剩下对唐熊的恼火,雷一听着附耳细语的陈弓说着,问道,“这样好吗?” “好。”陈弓道。 “好吧。” “霸体。。。” “霸体。。。” “开。。。”二人齐声道,犹如开启了推进器的飞机,留下一道金光和唐熊三人大眼瞪小眼。 “还不追,想在这黒木森林迷路啊?”唐熊背起陈奇的尸体长剑出鞘,两位副手一人背一个,跟在后头。 “不行啊,头儿,貌似追不上。”左边的副手差异的说。 “老子知道,这两个兔崽子。”唐熊骂道。 “那怎么办。”一人问道。 “还能怎么办,开化气境追,娘的。” “开化气境追俩娃娃?” “屁话,难道你也会霸体?陈家人老是开挂都不觉得丢人,咱也不丢人,这鬼地方我也不想呆,你俩把尸体给我,全力追。” “好。”两人卸下了包袱,既然队长都不要脸了,咱得学习,开就开吧,唐熊背负陈奇,双手拎起两具尸体,奋起直追,后面二人拼尽全力,勉强跟的上。 前头,雷一不解的问:“小弓,你刚才怎么了,唐熊的剑根本没伤到你。” “我也不清楚,刚才好像有一束光飞近我的锈剑里,突然就觉得天昏地暗,站不住脚。” “哦?现在好点没?” “放心吧,没事了,可能是战斗时过渡消耗真气了,不过现在恢复了许多,雷一哥,我们再快一点,把他们甩了。” “好。”两人加速往前,留下后面的一阵骂声。 次rì,长老院。 五位长老昨rì耗尽jīng力开启五行大阵,现在身体严重透支,并排着躺在床上修养。金系属xìng最为锐利,五人之中,陈玄明修为最高,伤得也最重,满是皱纹的脸变得特别苍白,有如身在弥留之际,甚为吓人。陈弓耗尽jīng力治疗才有所缓和,说也奇怪,义门众多的医疗武者都束手无策,反而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挽救了这位身受重伤的老人。 “小弓,你说就是这把剑治好你的吗?”陈玄明微声问道。 “是的,我也试过帮别人医治,虽然也有些效果,但是消耗极大,长老伤及根本,伤愈后修为也只能恢复两三成的功力。”陈弓惋惜道。 “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我也该歇歇了,呵呵。”陈玄明又咳嗽了几声,不小心牵动了内腑,疼的直发抖。 “长老莫激动,清凤,你去泡茶给爷爷喝。”旁边一声不吭的清凤摆开双手讨要茶叶,陈弓反手从背上锈剑的剑柄里摸出几包递给了她,小妮子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原来那茶叶是你的。” “是的,我们赤土庄的长老给的,有疗伤的效果,还剩下几十来包,等会给二长老他们也送上一点。” “就是那个吝啬,古板,爱抽烟的糟老头吧。”陈玄明心里有了开心的回忆,苍白的脸上表示的不明显。 “是的长老,有个问题一只想问长老。”陈弓看了一眼跑开的清凤问道。 第四十三章 我们当中有叛徒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清凤的爹妈不在青峰山吗?” “哦,他们在闽城安溪庄,前年来看我之后,这妮子赖着不肯走,就留了下来,尽给我添乱。” “哈哈,是挺捣蛋的,刚才还把信章哥那猪头鸟头上的毛拔光了,说拔光了才好看。” “那不真成了猪头了么,哈。”陈玄明继续说道,“听说陈蒙捡到了一只炎熊崽子,这炎熊从来只生活在黑木森林的深处,连我都没看见过几回,更别说炎熊崽了。” “是啊,陈蒙师兄现在正忙着找nǎi妈。”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说着话,为大战后的义门添上些许惬意啊。 “爷爷,你又在说我坏话。”清凤端着茶壶过来了。 “没呢,没说你。”陈玄明敷衍道。 “就有,我都听到了,当我三岁小孩么?”陈玄明无言以对,因为她确实不是三岁小孩。 古庄一回到厢房,唐熊一屁股坐下,欣喜的说道:“看来陈家这次元气大伤,陈玄明都伤成这样,其他人肯定好不到哪去,不如我们。。。”唐熊朝胸口比划了一下,恨恨的道。 “不如干嘛?”古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唐熊意识到自己失言,古庄不动声sè让他心里一颤,唯唯诺诺的回答:“不如我们帮他们守住这里。”古庄依旧不动声sè的喝茶,让唐熊放开了些胆子:“王爷你看,义门大战,肯定会传遍江湖,青峰山可是块宝地啊,到时候肯定会引起sāo乱的,圣上不是一直对义门霸占青峰山多年而不满吗?眼下正是良机啊。”古庄听完维维点头:“唐二愣子,原来你不愣啊,讲的头头是道啊。” “那是。。。那是王爷教导有方啊。”唐熊的熊脸喜笑颜开,马屁似乎拍的天衣无缝。 “你就没想过,万一陈伯党回来了呢?万一他大怒之下闯入皇宫呢?谁去拦着他?你去还是我去?”对于唐熊的马屁,古庄嗤之以鼻,厉声道:“且不说陈伯党还能不能回来,你难道就没发现义门上一辈的长老一个都没出现吗?你真的以为义门这就动了筋骨,元气大伤?再退一步,即使这些长老都死了,义门遍布全国的分庄要造反,你去镇压?”唐熊被吓得站起身来,本以为古庄是存心护着义门,听他这么一说,才认识自己的话有多荒唐,要真是乘火打劫拿下义门,恐怕整个禁卫军都不够赔的,古庄又喝了一口茶,茶杯见底,唐熊赶紧给满上,陪上笑脸:“王爷别生气,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说说的。” “你唐二愣子胆子是肥,也没肥到那个程度,给你一句忠告,你要牢记。” “王爷请讲。” “别老跟我弟弟那帮人搅在一起,皇宫的水太深,别让人卖了还转不过弯来。” “属下谨记。”唐熊捏了一把汗,恭敬的行了一礼。 “坐吧,说说陈奇的情况。”古庄话锋一转,唐熊只是心直口快,古庄不想他这位得力助手难堪,递给他一个茶杯,两人喝起茶来。 “他左臂被砍下,胸口有剑伤,是从后面刺的,骨头尽碎,我怀疑。。。” “你怀疑是陈家人做的?”古庄一愣,“骨头尽碎,这门功夫倒像是旺公剑诀的碎掌,可那是第六层,修成的人屈指可数,陈家所有长老不是参加战斗就是在长老峰闭关,陈伯党?不可能,他消失了那么久不会一出现就杀了他很看重的人,赤土庄那批人都隐退十几年了,其他分庄的没几人见过陈奇,再说陈奇一向忠厚稳重,在义门和禁卫军都很得人心,谁能让他完全不设防呢?” “我猜到一人。。。”经古庄这么一番分析,唐熊的熊脑子开窍了,殊不知是古庄特意在引导他。 “谁呢?” “陈尘。” “亏你想的出,且不说他是死是活,他消失了二十多年,为什么一出现就要杀他的大师兄呢?” “可能是之前结怨了吧,听说那家伙的xìng子非常火爆,不是有说水谷国太子就是被他分尸了么?” “没有可能,不管是谁,杀了我禁卫军的人,我就要他偿命。”古庄说话铿锵有力,面sè凝重,一会又用茶杯拨了拨茶水,若无其事的呷一小口,唐熊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能把情绪控制到这份上,这才是统领该有的气度,古庄接着说:“你要加紧修炼,陈奇已经死了,禁卫军剩下三个队长当中,我最看重你,谢文青有点脑子,却不够果断,书生气太重,我弟弟心气太盛,城府太深,难承大位,你还算忠诚,可是行事太过草率,xìng子太急,这点你要向陈奇学习。” “我承认,我没有他那么稳重,可修为不比他低。”唐熊冒出这么一句,斜着眼偷看古庄的反应,又觉得气氛不对,不甘的说:“也许比他差一点点。”古庄不说话也不喝茶,唐熊觉得这话还是有点大,又补充说:“如果他不用旺公剑诀的话。”唐熊汗,对于他的窘态,古庄似乎没在意,“你可别忘了,他陈家就是靠旺公剑诀立足天下。” “是,昨天就领略到了。”唐熊的熊脑子犯了,把自己的丑事往外捅, “哦,你和陈家人打架了?” “没有呢,只是切磋,哈。”唐熊赶忙话锋一转:“话说昨天那个雷一挺不错的,能接我三分力。” “你砍他了?”古庄大惊。 “没有呢,试探了一下,要不怎么才用三分力呢。”唐熊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在撒谎,昨天也只是想吓两个娃娃。 “他当然打不过你,他才二十岁。” “那人真气好奇怪,在黑暗中竟是紫sè的,他是什么属xìng?” “雷系。”古庄回答,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掌,当rì拍在雷一肩膀上的感觉依然记忆犹新。 “雷系?雷晶的儿子,怪不得那个矮小子敢冒犯我,原来有雷晶的儿子做盾牌。” “矮小子,你是说陈弓?你砍他了?”古庄又是一惊,唐熊那脑子干这事,一点都不奇怪。 “没有,被雷一挡了,他老子死没死我可不知道,不过反正我是惹不起的。”唐熊双手一摊,无辜的说。 “别等雷晶来了,你要是伤了陈弓,你就赶紧逃命,他老子连我都惹不起。” “啊,他老子是谁?再说您老不带这样的,得护着我点吧?”大大咧咧的唐熊似乎意识到自己差点捅了个大篓子,被一本正经的古庄吓得慌张起来。 “我护个屁,那个赤土庄黄老邪要发起疯来,我有多远躲多远。” “我滴个乖乖,敢情碰上俩牛二代,幸亏我还没来得及,还想下午去。。。”唐熊话到嘴边,赶紧住口,大汗。 “你还想干嘛?”古庄双眼发亮,盯的唐熊心里直发毛。 “没呢,就是想和他们赛跑,昨天背着三个死人跑不快。” “你昨天那么久才出来,原来是被那两个娃娃甩掉了,”古庄哈哈大笑,唐熊窘态尽收眼底,,“二愣子,你就是个熊脑子,亏得你那两个副手能跟你那么久,脸皮也修的够厚了。”古庄笑犹不尽,笑倒了半杯茶水,唐熊又是大汗, “你去集结人马,我们就下山。” “属下遵命。”唐熊退出房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古老爷子真难伺候,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外一人经过,瞪了他一眼后转身走了。 陈信章之前没有仔细看过陈奇的尸体,便来偷听两人的谈话,听完后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碎掌?能让陈奇背身而对的人?按照他们的分析是陈家有内jiān?回想着刚才唐熊和古庄的谈话,半响过后,他猛然大惊,身上冷汗直流,若真是他,那么长老们岂不是。。。他越想越害怕,飞快的朝着长老院奔去,祈祷着时间还来得及。 长老院里,所有的伤员汇聚在一起进行统一治疗,陈玄明作为大长老,他撑着一口气安抚着众人,好在陈弓着力给他一人治疗,情况比其他长老好上许多,荣导师因为有诸多的庇护,在战斗中并未受伤,他此刻正帮着陈雎处理伤口,金导师与火导师目光呆滞的坐在一旁,健谈的他们此刻沉默不语,仿佛在为重伤身亡的土导师默哀,炼堂的几位分队长只剩下一位,却也是重伤不醒,陈剑剑jīng力严重透支,炼化了一颗大还丹后脸sè好了许多,院长陈叔明看着昏迷的陈兰心痛不已,本来躺在这里的是自己,雷一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发呆,古庄的话再一次勾起了他对父亲的思念,陈蒙带着炎熊出去找nǎi,清凤帮着陈弓泡好了一大壶茶叶后分给每一个受伤的人,除了猪头鸟偶尔叫上几句外,整个房间沉寂在悲痛的死静之中,直到陈信章破门而入,由于他冲的太快,撞开门后直接被门槛绊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他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拍掉灰尘,一甩头发,秀气的脸上印着一个通红的圆圈,那是门环的印子,臭美而搞笑的模样逗的不少人发笑,不愧为气氛终结者。 陈信章站到了中间,说出了一句让气氛再次凝结的话:“我们当中有叛徒。” 第四十四章 真相竟是这样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胡说什么,你小子还嫌不够乱?”陈雎此刻没心情跟他打哈哈。 “我们当中确实有叛徒。”陈信章表情无比坚定,陈雎按耐不住就要爆发之际,陈玄明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谁解开了枯骨虎的封印,谁能轻而易举的进入黑木森林,谁能让陈奇被对着身子,谁制造了这场浩劫。”陈玄明示意信章接着说。 “我不知道谁解开了封印,但陈奇的死肯定是我们当中的某一个人做的。” “别他娘的胡说,我们陈家一向严于律己,忠君爱国,谁能做这种叛逆之事,你少在这里挑拨,我看不怀好意的人是你,先前我们都看见了,野兽是跟着你们三个后面出来的,陈奇又是你的大伯,他肯定不会防备你,尸体是你先发现的,你的嫌疑最大。”火导师暴怒的xìng子此刻显露无疑。 “你少说两句,让信章说完。”陈玄明开口圆场。 “我们是有嫌疑,陈奇是我大伯不错,不过你怀疑我们三人杀了他倒是太看得起我们了,相信陈奇大伯死于碎掌相信大家没有疑问。”此话说出,连火导师也不得不点头,陈信章接着说:“本人今年二十岁,除了长的英俊之外,最大的优点就是天资聪颖,目前的修为是化气境一层顶峰,但远远没到修炼碎掌的地步?”陈信章的一席话让人哭笑不得,不想承认他帅,也不想否认他说的事实,还得惊讶他二十岁化气境的惊人天赋,不过接着他说出的话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再说我们三人压根就不认识他。” “的确如此,二十年来陈奇一直在禁卫军,他们三人也是第一次来青峰山,未曾相见。”陈玄明的话大家当然信服,陈信章接着说:“我看过陈奇的尸体,左臂被斩落,被剑从后背贯穿,颈椎被碎掌击中而亡,首先,杀死他的一定是他认为可以负背以对的熟人,其次,那人还会碎掌,我想这足以说明杀死他的就是我们义门的人,而且此人身居高位,了结陈奇的行踪,修为极深。”此刻的陈信章再也看不出那种玩世不恭的公子痞气,眼神与每一个人对接之后他接着说:“能符合条件的在场的就有几位,炼堂的几位分队长最了解他的行踪,但只剩下一位重伤的了,可以排除,几位导师每天守着属xìng塔,没有作案时间,可以排除,还有剑大师。。。”陈信章停顿了一眼看了陈剑剑一眼,道:“可以排除。”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火系的碎掌打出后会有烧灼的痕迹,陈奇的肩上虽然骨头尽碎,但外表完好无损,还有就是,剑大师怕黑。” 又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理由,陈信章解释道:“铸剑师长期与火为伍,会有夜盲症,剑大师,我说的没错吧?”陈剑剑摇摇头,他不是否定自己没有夜盲症,而是否定自己对陈信章的一贯看法,原来他不仅仅继承了陈谈先的痞气,对于自己这个鲜有人知的毛病竟然能分析出来,“不错,我是有夜盲症。” “那么剩下的,只有几位长老了。”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们是最后的嫌疑人,连雷一也站直了身子抬起了头,清凤含着手指头愣愣地望着满脸沧桑的爷爷停在空中已经发凉的茶杯,换上了一杯热的。 “我承认你小子前面说的都对,但你别忘了,正是五位长老冒着生命危险开启五行大阵才打败枯骨虎的。”火导师降低了火气却很急促。 “是的,他们是英雄,除了他们当中的一位。”陈信章今天所说的的话几乎把所有人的神经都震的麻木了,但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有一位长老是没开启五行大阵的,他就是旺公学院的院长,水系长老陈叔明,不出意外的,所有人的视线也集中在了这位一脸沮丧和愧疚的德高望重的院长身上。 “我?”陈叔明指着自己,苦笑一声,漠不回答。 “请问事发当晚你在哪里?” “我在水系塔为我儿子陈湛护法,陈雎可以作证。” “嗯,院长进去了几天,确实未曾出来。” “错,他是进去了,但他没多久就出来了?”陈信章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信章,你是不是搞错了,水系塔每天都是由我开门和关门,钥匙只有我有,院长确实在里面没有出来过。”陈雎解释道。 “哼。”陈信章冷笑一声,“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水系当中迷惑xìng最强的幻影之术?” “我从来没听说过,难不成你认为我是个冒牌货?” “幻影之术来自西金邪术,需要杀死对方以邪恶之法吸取真气后便可换成对方的模样,因为过于歹毒被列为禁术,并且失传已久,此术在赤土庄典籍中有记载,相信旺公学院里也有。” “不错,我也知道此术,最近几十年也有出现,由西金禁卫军中传出,因施术者存心不良,杀死多名禁卫军统领后用此术代替了他们的身份,导致西金大乱,加上当时西金金神剑出世引起各方势力介入抢夺,这才让西金亡国。”陈玄明说道,众人自然信服。 “你杀死了院长和他的儿子,换成院长的模样后光明正大的进入属xìng塔,冠冕堂皇的为儿子护法,殊不知上去之后再换成儿子的面孔走出水系塔,这令你巧妙的避开了作案时间。” “你不觉得这种说法很牵强吗?难道陈雎就没发现我儿子只出不进吗?”陈叔明镇定的说道。 “不错,你的儿子极少在水系塔修炼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水导师压根就不记得你儿子长什么样,水系塔一开放,他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根本不引人注意。” “水系塔每天修炼的人那么多,不认识再正常不过。”陈叔明继续辩解。 “好吧,那么在坐的各位,你们有谁见过突破一个等级一定要在属xìng塔里进行,你们谁看过一定要有人护法,谁又看过他们父子二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不等众人回过神来,陈信章闪烁其词:“你混入义门以院长的身份残害过多少学员的生命?当初进黑木森林的时候,你见我们三人资质上佳,便起了谋害之心,刻意支开荣导师亲自带队,把我们带到五十里以内的危险区,结果碰上了大犀牛以后,你故意拖延施救,幸亏蒙子急中生智躲过一劫,刚才我问你作案的当晚你在哪,我根本就不知道陈奇死亡的时间是晚上还是白天,你却回答的那么干脆,你若真的清白,把你儿子带到这来当庭对峙,我跪下给你当孙子。”陈信章每一句分析都让人佩服,除了最后一句。 “小儿不幸,死在了这次浩劫当中,尸骨无存,如何当庭对峙。”陈叔明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语气有些急促。 “好个一推三6sì,今天就让你彻底心服口服。”陈信章拔出腰中黑鬼,缓缓指向陈叔明,一个问题学员拔剑指向院长却没有招到任何人的阻拦,这个长相英俊,穿着邋遢,行事乖张,自恋无比的问题学员此刻气场十足,震慑着每个人。 “要杀人灭口么?”陈叔明哈哈一笑,似乎见到了平时最可笑的事。 “不,让你现出原形而已。”陈信章一转剑柄,黑sè真气弥漫而开,从剑尖撒向陈叔明,不一会儿,陈叔明的表面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变化着,皱纹变得细微,脸庞变得年轻,甚至是衣服变成了左肩绣着一只鹰的黑袍,他的表面犹如覆盖了一层真气,被陈信章的黑鬼吞噬着,终于,陈叔明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一个散发着邪气的中年人,嘴角挂着一个诡异的幅度冷笑几声:“果然英雄出少年,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不过既然暴露了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眼下禁卫军已经下山了,你们这群伤兵残将又能奈我何。”刺耳的笑声散播的恐怖的气息,五位长老有气无力的看着这可笑可悲的一幕,清凤抓着陈弓的袖子躲在身后,雷一眨眼间便挡在了陈叔明跟前。 “你的雷电所剩无几了,以为是我的对手吗?今rì就替老九收回黑鬼,顺便结束这几个老家伙的xìng命。” “嘭。。。”一声巨响伴随着强烈的振动波传开,冲击着屋子里每一个角落,碎屑横飞之后,尘埃落定,唐熊扛着他那大号的剑站在中间犹如一座小山,外面的禁卫军不断涌进来:“小子,真被你说中了,你们让开,让我来收拾他。”唐熊说着又是势大力沉的一剑,眼见陈叔明并未有大动作,横剑挡在胸前,被巨大的力道推出好远,他扬起手一剑劈来,地板尽毁,待得唐熊有些吃力的接过这一招之后那人便消失不见,诡异的声音响起:“算你们走运,陈信章,我记住你,后会有期。”余音不断,听不出从哪里传来。 “陈家小子,他在哪,把他揪出来,我非拔了他的皮。”唐熊熊xìng大发,像极了怒目天尊。 “不用追,他已经走了。”陈信章喝了口茶,心里暗暗道:“祸害我陈家,下一次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四十五章 义门陈氏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青峰山上,经过十多天的休整已经基本恢复原样,黒木森林换上了新的大门,只是少了符咒,旺公学院重新开学,学员们纷纷议论着之前发生的事,加上木系学员的推泼助澜,议论变成结论,结论变成传说,据说是陈弓三人抢了一只鸟和一头熊引发了兽群暴动,最终被长老们制服,其中院长更是死在母炎熊掌下,由于怕引起学员不安,义门高层对消息进行封锁,学员们知道的并不多,他们像以前一样上学,修炼,打架,唯一的改变就是新上任的很不着调的院长,陈剑剑。 新官上任,陈剑剑的第一把火是废除五行塔的楼层限制,学员量力而行,第二把火是设立竞技奖,奖品就是他剑大师的得意作品,学员竞技之风大盛,第三把火烧的有点大,不准学员再进黑木森林淘宝了,这让学员大为不满,只能眼瞪瞪的看着陈信章调戏着那只长着猪头的鸟,说也奇怪,陈信章一改往rì的散漫,开始刻苦修炼起来,一开始能在一楼呆一整天,后来换到二楼呆一整天,后来直接上了三楼,也能撑个大半天,修炼之时,照顾猪头鸟的任务就交给了清凤,于是猪头鸟的头上一直光秃秃的,小妮子不明白为啥猪头鸟总表现的很不情愿,摸摸秃头,捋捋羽毛,理理尾巴,闲得无聊了就教它说话,唱歌,猪头鸟居然也能咿咿呀呀的学上几句,更是羡煞旁人,要能有一直会说话的宠物那该多有拉风,因此清凤的后头总是跟上一群学员,怪声怪气的叫喊着,甚至说上几句脏话,猪头鸟偶尔的回应让他们兴奋不已。然而陈蒙的炎熊崽子便很难见到,本来陈蒙准备找一头母狼给它喂nǎi,谁知道修炼昏了头,直接装在特意绣在衣服上的大袋子进了土系塔,等修炼完了才想起来,此时口袋里的小炎熊已经不动弹了,放出来后,这小家伙居然站起身来,眼睛也睁开了,原来他在土系塔里睡觉。对此,陈剑剑的看法是,属xìng兽能吸收属xìng塔里面浓厚的灵气当作营养。 这天,陈蒙修炼完毕,已经天黑了,他摸了摸炎熊,这家伙不知怎的,一进属xìng塔就不动弹,不哭不闹的就睡觉,陈蒙站起身下楼往外走,被人叫住了,是雷一,他看着肚子隆起的陈蒙说道。 “蒙子,怎么装起袋鼠来了?” “哪啊,这不让它能睡的舒服点么,找我什么事?”两人年龄相近,在赤土庄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竞争对手,陈蒙一直以雷一为追赶的目标,两人并排走在一起,和在赤土庄的时候一样。 “没事,找你聊聊,”雷一的修炼非常的没谱,要么休息几天,要么一进去就是几天,今天自然是没修炼,“咱赤土庄每一届不是来四个人么,陈浩没跟你们一起来?” “浩子在比赛的时候受伤了,他私下也跟我说过,他不怎么想来。” “伤了,被谁伤了?”雷一问道,同一辈的他算是佼佼者了。 “一个叫赵青的,用的就是信章那把黑鬼,后来被教头缴了。” “哦,那把剑确实挺不错,信章这小子倒捡了便宜了,他现在忙什么呢?整天没见人。”雷一问道。 “白天修炼,晚上玩鸟。” “那鸟毛都没一根,光秃秃的,玩个鸟嘛!” “听说能学人说话呢!” “哦?”雷一来了兴趣,“都能说什么?” “咿咿呀呀的还不太清楚,好像都是骂人的话,跟信章那小子混的,能有什么好鸟。” “也是哈,听说火炎国的王子来义门了,大长老正在大厅接见。” “火炎国?那个高傲的国度?怎么舍得放下身价来义门,我记得陈炬长老说过,之前中土和火炎国不是还敌对的么?”陈蒙不解的问。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最近十年来他们就没来犯过,既然他们有心交好,中土少一个劲敌,皇室应该乐得其所吧。” “那火炎国王子为何来义门?难道也觊觎青峰山?” “哪啊,火炎国的火龙窟不比咱青峰山差,要不他们哪来那么多火系武者,我想肯定是另有原因,他们练他们的,咱俩练练,你不是想见识一下第五剑诀吗?” “好。”两人就地切磋起来。 义门长老院议室,陈玄明端坐于上,左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公子,他用杯盖拨开茶叶末,抿了一口后皱起眉头,仔细端详着里头的茶叶,后抿了一口,“芽头细嫩,泡开后依旧完整无缺,sè泽不陨,茶水匀称至极,品质比火炎国的特岩还高,”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这外相不好,茶末多,如此好茶,采茶之时应该小心理敛,而不是一把抓。” “王子年纪轻轻便深谙茶道,老夫佩服。”陈玄明也是懂茶之人,只是年轻人尘事太多,锐气太深,要品出茶的真谛,必须要有处事不惊的从容和沧海桑田之后的淡定,陈玄明不是阿谀奉承之人,对这个火炎国的年轻人心生几分敬意。 “长老不用这般客气,叫我林甫即可,义门乃是大陆的名门大宗,父皇和我仰慕已久,今rì能亲自拜访,是我的荣幸。”火炎国皇室姓李,王子叫李林甫。 “说来惭愧,义门突遭大难,只剩下些残垣断壁,我作为义门大长老,愧对义门列祖,如今更是重伤在身,义门恐怕要毁在我手上了。”大长老言辞切切,虽有保留谦虚之意,惭愧之sè,溢于言表。 “大长老不必自责,据我所知,义门屹立青峰山千年之久,家底深厚,似乎不止表面这点功夫吧?”李林甫饶有意味的看了大长老一眼,“不瞒长老,父皇此次派我来中土,主要目的并非面见中土皇帝,而是来拜访义门的。” “哦?我义门与火炎国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吧?”大长老闻出一丝异样的气息,他放下茶杯,直视李林甫。 “长老别误会,其实义门的一些事我也有所耳闻,父皇这次让我把一件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长老请看。”李林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包裹递给陈玄明。 “这是。。。”陈玄明睁大了眼睛,赶忙双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打开红布,看着这一方玺,陈玄明激动的热泪盈眶,任谁也看的出来,此物非比寻常。陈玄明收好包裹,擦干了兴奋的泪水,喜形于sè,此刻,他仿佛年轻了十岁,从之前的谦恭,到后来的大怒,到现在的大喜,李林甫的眼里尽是这位年过百岁的老者所经受的风风雨雨,心酸不已,他恭恭敬敬的给行了一礼:“长老切莫误会,此物父皇在火龙窟的最深处所得,并非强取,陈家主盖世修为无人可挡,中土和火炎虽是有隙,但陈家主一直被我火炎国视为火系第一人。” “不不不,王子肯将家主玺印交还给我义门就是对我义门有大恩,只是此物家主贴身携带,竟是被弃在火龙窟,不知家主。。。”陈玄明有点凌乱了。 “父皇并未看见过陈家主,不瞒长老,火龙窟最深处乃是火龙窟千万年来的能量之源,有如青峰山的黑木森林深处,从未有人靠近,父皇凭借火系玄气境的修为加上服用了火兰果的千年根茎这才得以一窥火龙窟深处,回来后更是大病不起,陈家主的修为自然不是父皇可比,但也怕是难耐火龙窟高温,林甫也有此一忧。” “家主从来不会意气用事,去火龙窟也肯定有缘由所在,吉凶未卜,我等更是无能为力,既然他不想露面那就随他去吧。”陈玄明无奈道。 “长老重情重义,林甫打心眼里佩服,但愿陈家主吉人天相,家父伤病未愈,朝中事多,林甫先行回国。”两人说话间已经退出了议室,李林甫从陈弓手里接过茶叶,爱不释手,随后看了侯在堂外的陈弓一眼,大惊:“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多大?” “我叫陈弓,再过两个月就十五了。”陈弓生疏的给王子行了一礼,官场的礼仪,繁杂的很。 “十四岁?便有化气境的修为?”李林甫惊讶的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似乎明白了为何义门会屹立青峰山千年不倒。 “此子体质和身份特殊,又得了些际遇,偶有小成。”陈玄明不明白,如果不开化气境,根本无法看出修为,李林甫为何一眼就看出了陈弓的化气境修为。 “不管怎么说,义门从来都是藏龙卧虎之地,临走时,父皇备了些薄利。”李林甫大手一挥,侍从搬来一口大箱子,“大还丹一箱,”李林甫又掏出一个瓶子:“火兰果十枚。” “火兰果?那不是。。。不不不,如此贵重之物,我等承受不起,况且这火兰果对贵国来说更为重要,王子这是?”火兰果固然贵重,但陈玄明的推脱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受人之恩又受人之礼,老于世故的陈玄明实在不敢接受。 “长老收下吧,这是父皇的心意,也是他对义门的一片赤诚。”李林甫情真意切,陈玄明不再推辞,左手包裹,右手执瓶,都是沉重无比。 李林甫退下席位,行了一礼后,带着侍从便出了大堂。陈玄明重新打开包裹,翻开玉玺,沾上印泥,四个大字豁然纸上,“義門陳氏。” 第四十六章 路遇不测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青峰山下的中土城,奢华的青王府内,青王古元躺在病榻之上,古庄立在床边,挥手退去侍卫后,说道:“前些rì子,你跑哪里去了,也不打个招呼,也不上朝,宰相要弹劾你。” “那个老东西,整天找我麻烦,真以为我不敢动他。”饶是在病床上,古元也是盛气凌人:“前些rì子禁卫军密探在西金打探到了金神剑的消息,我去了一趟,碰上一个黑袍人,受了点伤。” “也不知谁造的谣,金神剑在西金的消息传了几十年,可曾有人看过?”古庄一掌抓在古元的肩膀上稍稍用力,古元便狼嚎一般的叫了出来:“这只是一点伤?”古庄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的弟弟,后者回避着他的眼神,揉着肩膀对古庄的行为十分不满,嘴里抱怨:“别以为我打不过他,我输了是输在他的剑上。” “剑?好吧。”古庄不做争辩,他知道这个弟弟每次都会有理由。 “你不相信?” “我相信,你再养两天,我替你请假,两天后来上朝。”古庄拂袖而去,古元嘴里止不住的咒骂,作为亲兄弟,古元要比古庄年轻三十岁,虽然也不年轻,却有着年亲人的傲慢。 中土城渐渐有了入冬的迹象,与一个月前相比,古庄苍老了些,他甚至忘了刮胡子,一向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有些松散,奋斗了将近一百年,奔放过,嚣张过,曾笑傲群雄,也曾九死一生,杀过官吏,劫过富贵,闯过穆兰王庭,闹过水池皇室,豪气冲天也有,自甘堕落也罢,如今想要颐养天年竟不可得,皇帝软弱多病,皇室凋零,一切都离不开他的扶持,眼看外面的世界又要乱了,杀官的有,抢劫的有,竟然跟自己年轻时做的事差不多,古庄苦笑一声,自己老了,还能阻止别人年轻么? 只身回到蓝王府已经很晚了,管家王奎依旧打着灯笼侯在门前,见他过来,佝偻着身子撑起伞迎了过来,这已经是古庄的第三个管家了,老死了两位,王奎跟了二十年也已经满头白发了,身体也不好,不停的咳嗽。王府里没有侍卫,甚至除了主人外没有一名武者,几十年的戎马生涯让古庄更加向往平民生活,他搭着王奎的肩膀,在这初冬的雪夜里,两位老人挤在伞下,有说有笑的进去了。 然而青峰山上是没有冬天的,但依旧会有寒假,一年的修行因为枯骨虎这一劫难而提前结束,期末典礼上,陈剑剑表扬了枯骨虎大战中表现卓越的雷一,并赐予火兰果一枚。假期为两个月,陈弓几人打算回赤土庄,大坤因为路程太远,没有回去,恰好临近陈弓的生rì,众人合计着把提前生rì过了。当晚,陈弓的宿舍觥筹交错,相当热闹,大坤不喝酒,他伺候着四位的同时,也盯着锅里的菜。 门嘎吱开了,清凤抱着猪头鸟进来,后头跟着陈蒙的炎熊。 “清凤,又来蹭吃来了。”陈信章一喝酒就上脸,红的跟猴屁股一般,此刻借着酒意挥洒着他与生俱来的痞xìng。 “你才是蹭吃,我来给小弓哥哥送生rì礼物。”陈弓接过清凤递过来的包装的很jīng美的纸盒子,从窗外的树上抽出木条,比划出两个稍微高一点的凳子,放在自己和陈信章之间,抱着清凤坐了上去,炎熊比刚出生的时候大了好几圈,立起来能有清凤一样高,它跃上凳子后,吱吱呀呀的比划着爪子,清凤便夹给它想吃的菜。 “咦,这小畜生鬼灵jīng怪的,还会使唤人,比蒙子那脑子好使。”陈信章说道。 “放屁,你就跟你那猪头鸟一样,几个月了,还是一个猪头。”陈蒙反驳道,惹的雷一和陈弓哈哈大笑。 “嘁。”陈信章对他们的嘲笑嗤之以鼻,他夹了一块羊肉递到炎熊嘴边,炎熊对他熟视无睹,张嘴接过清凤夹来的骨头, “诶,这熊崽子,不领叔叔的情撒?” “小熊不吃羊肉。”作为炎熊的专职饲养员,清凤当然比他清楚,陈信章又换了几种菜,都被拒绝后苦恼不已,又灌了自己一杯。 “小弓,我也送你点东西。”雷一掏出一颗火红的果子来递给陈弓,让几人睁大了眼。 “这啥果子?”陈蒙问道。 “这叫火兰果,听说是火炎国特产,院长给我的。”雷一说道。 “谢谢雷一哥。”陈弓小心翼翼的接过,虽然他不知道火兰果有什么用,却被陈信章要了去。 “给我看看,”他接过来瞅了半天,没发现个所以然,却见炎熊在盯着他看。 “熊崽子,想吃不?”陈信章在炎熊面前晃了晃,炎熊嗅了嗅,闷哼一声,吞了下去,这让陈信章高兴坏了。“熊崽子,知道叔叔的好了吧,还摇头晃脑的,这是要谢我么,咦,怎么倒下去了。” “小熊怎么了。”清凤赶紧扶起炎熊,“吃坏了,眼睛都闭起来了。”清凤焦急的大喊,两眼直瞪着还在幸灾乐祸的陈信章。 “没事,我哄哄就没事。”陈信章悻悻的接过炎熊,摸摸头,挠挠爪子,拍拍身子,炎熊竟是睁开眼来了,“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抖一抖,管用,睁眼了吧,”陈信章得意的说:“熊崽子,整不了你?看那小眼睛睁的,鼓鼓的,瞪我来着?比眼力是么,那就来吧,哇哇,越睁越大,对嘛,这才好看。”众人看着不对劲,炎熊这眼睁的太开了吧,嘴巴也张的老大了。 “噗。。。”炎熊嘴里喷出一阵火苗来,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那摸摸头,挠挠爪子,和炎熊大眼瞪小眼的陈信章,他满脸乌黑,引以为傲的秀发冒着青烟,手里拿着没啃完的鸡腿,对着众人有些奇怪的目光,问道:“怎么了?看我干吗”他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闷下一杯酒去。 “没事,那啥,吃着喝着啊,”陈蒙说道,又低声对陈弓:“小弓,你去给信章看看。”陈弓起身给陈信章检查了一下,好在他是水属xìng体质,不容易烧伤,示意众人放下心来,陈弓回到座位,神情突然一阵恍惚,晃晃悠悠的差点栽了下去,坐在旁边的大坤赶紧扶好,“喝醉了。”众人大笑。 次rì,旺公学院外下山的路挤满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学员,装的都是中土城的特产或是些稀奇的玩意,回到庄内好炫耀一番,好证明自己是去过京城的人,然而对于遥远的路程来说,这无疑是累赘,刚到山下,就有人往外扔东西,抱怨不该带那么多,他们的头顶掠过四人,更是招起了他们羡慕与嫉妒,谁让咱没到化气境不能御剑呢! “雷一哥,你真的不跟我们回赤土庄吗?”陈弓问道,与来时相比,陈弓御起剑来熟练了许多,能保持并排的队形不掉队。 “不了,我想去西金,你们路上小心,信章,你别老是东游西逛,赶路勤着点。”雷一道。 “知道了。”陈信章不耐烦的说,四人在山下分手,雷一往西,陈弓三人往东。 陈信章此刻正惦记着他的猪头鸟,还想拿回去逗一逗赤土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师弟们,没想被清凤给扣下了,理由是他老是忘了喂食,而陈蒙则是主动把炎熊托付给了大坤,进属xìng塔修炼的时候能带上它,因为他发现炎熊在属xìng塔里成长的比在外面快许多,估计等来年回学院的时候又长高许多。陈弓则是思乡心切,不知不觉他也快十五岁了,个子已经能比在陈信章的肩膀了,他飞在了队伍的最前头,来的时候磨叽了半个月,这次回去大概用不了几天吧,想到这里就一阵兴奋,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赶了一天的路程后,几人早已离开了中土城的地界,到了几百里外的玄城,这是中土国的一个军事重镇,地理位置险要,是京城的一道屏障,再往外走,就是绵延千里的贫瘠的山脉。城里商人,传教士,军人,武者,鱼龙混杂,繁华与混乱并存。 陈弓找了客栈付了房钱后发现没钱吃饭,又只能去当大还丹,好在大还丹还有许多,换钱的事当然归陈信章了,他也乐意去赚这个跑路费,一颗大还丹换了十二金,给了陈弓六金,为了转移陈弓的注意力,他甚至说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吃完饭,三人上楼休息,伙计又送了甜点上来,“服务还真周到,有甜点。”陈信章抓起一个来端详半天,说道:“这甜点怎么怪模怪样的,一点都不新鲜。”陈蒙看了一眼,坐了起来,惊异的说:“不对劲,小弓,你来看看。” 陈弓从床上起来,接过甜点吃了一口。 “怎么样?”陈蒙问道。 “怪怪的,好像是有毒。”陈弓逼出一些青sè真气,里面参杂着别样的sè彩,对于百毒不侵的陈弓来说,吃下去便是试毒的最好方法,“小心,门外有人。” 第四十七章 鹰十三再现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一刻钟后城外树林里。 “信章哥,干嘛不直接杀了他,那人也最多是化气境初期。”陈弓愤愤然。 “你没听出来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么?他修为是和我们差不多,可他上级呢?上上级呢?” “哪里来这么一批人,他们可不像是禁卫军,又怎么会认识黑鬼?”陈弓说道。 “黑鬼最开始是赵青的剑,只是那个赵青突然从仓山冒出来的,根本没有底细,难道他们是一伙的?”陈蒙对那赵青的印象极为深刻,陈浩便是伤在他的手上。 “那个头目认识黑鬼,他的地位也应该只是一个小头目,什么组织能让他这等化气境的势利之人服服帖帖的为其办事?”陈信章也看出点眉目。 “既然是和赵青一伙的,他们的势力范围就不仅仅只是在玄城了,还好我跑的快。”陈信章拍着胸脯作惊吓状,发挥着他厚颜无耻的本sè,直接无视两人的白眼。 “你真的以为你跑的足够快?”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入三人耳内,头上一道剑光劈下。 “小心。。。”陈蒙推开二人,一剑抵上,被逼退的老远,这份力道大的惊人,对方的修为至少比自己高三四层,陈蒙站住脚后,脸sè略微凝重,对方是一个着青袍的中年人,大概七十多岁的样子,他也在看着陈蒙,“小小年纪,修为不弱。”青袍人负手而立。 “师兄,没事吧?”陈弓问道。 “没多大事,擦破了皮。”陈蒙握剑的右手流血不止。 “妈的,小弓,我们训他。”陈信章可不是甘愿吃亏的主,眼见他就要冲出去,被陈蒙拉了回来。 “别去。”陈蒙用内力止住鲜血,往青袍人的方向一甩头,愤怒的陈信章立马安静下来,青袍人的旁边又走出一位青袍人,“吴曲,连个娃娃你都奈何不得么。”那人声音有些苍老,说话带着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 “老家伙,别以为十三爷罩着就能在这倚老卖老,同为青袍,等级不比你低。”被叫做吴曲的中年人显然跟他合不来,两人隔的很近,吴曲却不正眼瞧他,然而下一刻,一个清脆的声音让他惊恐的仿佛见到了阎王。 “吴大执事,好大的威风。”两人的中间又走出一人,此人看上去比吴曲年轻,至少一米八的个子,清秀的脸庞略显贵气,让陈弓三人心惊的是,此人穿的衣服,不是紫sè,不是青sè,而是黑sè,左胸上绣着一个单爪鹰,一个银线绣的“十三”若隐若现。 “十三爷,您,您,您怎么。。。来了。”吴曲支吾着说不清楚。 “我要是不来,你们俩不得打起来?”被称作十三爷的黑袍人如是说,惊的吴曲一身冷汗,那双手明显是在缠抖,“十三爷哪里的话,只是三个黄毛小儿,岂敢劳您大驾。” “青峰山上没捞着便宜,想不到在这有收获,九老头的剑可是好东西,拿回去看他还有什么脸排在我前面,速战速决,这里可不是我们的地盘。” “是,属下定竭尽全力。”吴曲有如惊弓之鸟,他一直是独挡一面的一把手,从未见过总部大员,旁边正在取笑他的老头是总部的执事,早已见怪不怪。 “别废话了,他们都跑了,一起动手,让他们拉开距离就麻烦了。”十三令下,一马当先,二人迅速跟上。 三人把速度提升到了凝气境所能达到的极致,十三对黑鬼看的极重,曾经名震大陆的名剑居然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手里,换了谁也会心动,他甚至想好了私自炼化黑鬼的打算,将剑为己有,胡可夫那木脑子占着一把水系排名前五的宝剑却只会玩吞噬,也亏的他没进一步发掘黑鬼的能力,现在落入外人之手,机会来了,他兴奋的挺直了身子,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 “小心。。。”十三突然大喊,迎面突然飞来三把剑,朝着三人的脸面直shè过来,好在十三反应迅速,他强行降低了身子,并且把左右二人拉了下来,这才躲过。 突如其来的一招着实出人意料,三人绝对想不到对方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会给自己来个回马枪,这需要视死如归的勇气。 “有胆识,牺牲自己来成全伙伴么?”十三对着大树后闪出的人影说。 “不,我可没打算死在这里。”陈蒙术式已结,沉音响起,“土牢之术。” “遭了,这是。。。”青袍老者道,三人所站的土地陷入地底,头顶瞬间被覆盖,挡住了三人逃出的路线。 “事先布好的土牢阵?这么说先前那三柄剑只是为了让我们落在阵中的诱饵,计算的还真准确。”令十三惊讶的是他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jīng心设计一个陷阱。十三懊恼自己太过心急,中了这么拙劣的阵,他大声的制止了其他二人各种破开土牢的尝试,“别乱发真气,这土牢之术乃是根据八卦阵转化而来,能吞噬阵中的真气,让阵法更加牢固,不过也仅此而已,不一会就自动消失。”外头的地面,陈蒙咧嘴一笑,仅此而已么? 土牢里,三人毕竟是安静下来,尖锐之音充斥着整个密闭的空间,加上没有一丝光亮,让人不由得产生了恐惧。 “这什么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吴曲也有点乱了。 “慌什么,忘了你们自己有是火?”十三的提醒让青袍老者汗颜,从他张开的手掌冒出一簇火苗来,把土牢照亮,待几人看清情形,才着实吃了一惊,土牢四周布满了锋利的尖刺,而且土牢正在缩小,那尖锐的声音就是尖刺迅速旋转发出的。 “这小子够狠毒的,小小的土牢阵也能玩的出花样来,要不是发现的早,你们可就栽这了。”十三拔出他的剑,吴曲看的清清楚楚,这把剑从抽出来的时候通体就在发光的,在他微微一震之下,白光大盛,墙上的尖刺突然变的软了,最后掉在地上。 “十三爷,看来想早点出去,得您出手。”青袍老者说。 “也罢,正事要紧。他举起剑,幽冥剑,化气境,开。。。” 外头,陈蒙有些吃力的cāo控着,阵法他从来都不擅长,好在起作用了,还挺管用,心里有些兴奋,却又皱起眉头,他发现阵中少了一人的气息,没等他去想明白,那人从土牢阵中出来了,正是十三,他一挥剑,剑尖shè出一束光,让陈蒙不得不躲闪,阵法随着陈蒙的移动而消失,阵中,二人一起出现,陈蒙诧异的看着十三,土牢阵虽然作用不大,只能困住一阵子,对方如何能脱离出来? “他就交给你了,我们走。”十三交代了吴曲一声,带着青袍老者继续往前追去,他们已经耽误的够久的了。 “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陈蒙冷冷的道。他擦了一把汗,阵法对他来说同样是负担了。 “看样子你才出化气境不久,你可知我的修为?”随着十三的离开,吴曲也就没那么拘束了,他双手负在身后,傲然而立。 “顶多化气五层而已?”陈蒙冷冷的道。 “猖狂,化气境五层而已?我看看你有什么猖狂的本钱?”吴曲立在原地,等待着对手的攻击。 陈蒙的暴刃早已解开,方圆一丈横起一层土来,在陈蒙握拳之下,凝成数十把石剑,悬在陈蒙的周围组成剑阵,一挥而就。对面,吴曲看着数十把锋利的石剑朝自己疾驰而来,依旧不为所动,他的脸上甚至带着笑意,眼见剑阵的气势吹的衣服“呜呜”作响,那石剑阵在离他几尺处停住了,石剑慢慢散落下来,重新变回了泥土,被剑阵带起的风吹的满天飞,却不能前进一步,吴曲的前头像是刮起一阵小型沙尘暴,煞是好看。 “在我土系化气五的修为面前班门弄斧,也不知道是哪个愣头师傅调教出来的愣头弟子,先前那一剑让你不好受吧?”吴曲轻蔑的一阵冷笑,同为土系,修为更是差几层,对方毫无胜算。 然而,沙尘暴的zhōng yāng,跃出了那个狂傲的身影。 “凌云斩。。。” “不自量力的小子,竟然自己攻过来,如此嚣张,我就彻底粉碎你的自尊。吴曲赤手空拳,准备给陈弓一个年轻的教训。 “嘭。。。” “信章哥,你说师兄会不会有事?”陈弓二人已经走了接近一刻钟了,陈蒙此时应该激战正酣,只是陈蒙一人对三人,陈弓不由得担心起来,他甚至希望后头能有追兵。 “对上三人的话九死一生。”陈信章说道。 “那要是只有俩人呢?” “五成存活。” “那一人呢?” “两成存活。” “信章哥,你说反了吧?”陈弓不解。 “两人的话蒙子自知不敌,会尽量托住他们,然后设法逃跑,只有一人的话你以为他会逃跑吗?” “不会。” “这也是我担心的,蒙子自尊太强,如果连一人都拖不住的话他就会死拼到底,对方一剑就把他震伤了,希望他能逃过一劫。” “要不我们回去帮他?” “不用,他要是死了,我们回去,他就白死了,做了鬼也要骂我们,他要是没死,看我们回去了就更要骂人了,我才不想听到他那个大喇叭。” “哦。”陈弓虽然还是不懂,“信章哥你看,前面的路变得开阔了,他们要追上我们就更难了。” “是啊。”陈信章愁苦的点点头,若是以陈蒙的死换自己的生,这一辈子该怎么过啊。 第四十八章 陈蒙?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嘭。。。”吴曲的护体金光迎上了陈蒙的剑,响声传开,穿过灰尘,草丛,树林,传的老远。 “这是什么剑诀,凌云斩?”吴曲左手抓着血流不止的手臂,陈蒙这一剑,破了他化气五的防御,切开手臂,直入骨髓,右手掌摇摇yù坠,只连着一层肉了。 “那一剑还给你了。”陈蒙说的轻巧,他自己只是出点血,而对方几乎废了一条手臂,吴曲的轻敌加上陈蒙一根筋的战斗理念,造就了这诡异的一幕。 “你是陈,呃。。。”吴曲疼得话也说不完整,手臂开始抽筋,口水被拉的老长,然而,陈蒙哪里是什么善茬,他的骨子里甚至都有嗜血的基因,又是一剑穿胸而过,在里头把剑一横,吴曲直接被腰斩。就这么死了,陈蒙放下了剑,皱起了眉头,因为吴曲的尸体没有喷出血来,而是慢慢萎靡,蜷缩,颜sè变黑,最后成了一盘散砂。 离陈蒙三丈远处,地上冒出一个凸起,幻chéng rén形,轮廓分明,赫然便是吴曲,而且他的剑已经不见了,最令陈蒙惊奇的是,吴曲的右臂看起来完好如初了,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垂下,显得很生硬。 “陈家人?你毁我一只手臂,我就收了你的xìng命。”吴曲比刚才平静了些,他左手掌向下打开,握住了地上冒出来一把石剑,只是看不到剑尖,这剑有点长,有多长呢?陈蒙盯着他的剑看,突然脸sè大变,原地跃起后,地上冒出锋利的剑尖来,陈蒙躲避不及,小腿被一剑划过,鲜血横飞,一时失衡,一头栽在了地上,石头剑尖紧追的过程中逐渐膨胀,居然也能变成了吴曲,原来的地方却只剩下一些灰尘。他左手张开,五指迅速变长,五把锋利的剑直往地上的陈蒙而去,陈蒙受了脚伤,只能撑起土流罩强行防御,只听外头“轰隆”一声,便没了动静,土流罩内响起吴曲那尖锐的笑声,土墙上现出一张人脸来。 “小子,你以为躲在里头安全吗?” 陈蒙大惊失sè,如果说刚才还能将他挡在外头,现在已经被渗透到防御内,根本无处可逃,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居然可以直接穿透防御。吴曲笑完,土流壁上,五把剑冒出后直插来不及躲避的陈蒙,这一下去,非要被碎尸了不可。 陈蒙迅速结出一个手印,“土流葬,凝。。。”石剑瞬间停止,陈蒙提剑把已经凝成石头的吴曲的脸刺穿,石剑也就自然脱落,“不管你为何能穿透土墙,只要把汇聚了我的真气的土墙凝成石头,你就跑不了吧。” “被看出来了,不过你慢了一步,刚才还真是有点危险。”眼见吴曲又从地下冒了出来,陈蒙恼火之极,对方似乎可以zì yóu的穿透于土质当中,总是可以躲开自己的攻击。 “小子,你当我白穿这件青袍了么,吃了几次亏,现在该我了。”吴曲身体的颜sè恢复正常,右臂依旧往外渗出血滴,他咬着牙用左手抓起垂下的右手,艰难的结出一个术式来。 “地臧,起。。。” 吴曲周围的土地迅速隆起,将其淹没后,一个三丈多高全副武装的武士成形,身上从头到脚全盖着坚硬的盔甲,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和嘴巴,就像十米高的武者雕塑,没见他张嘴,却能听到声音,居然是吴曲那尖锐的口音,显得很怪异。 “你伤了我的手臂,让我用不了剑诀,现在就让我的剑体技能收你小命,一直没能用在战场,就拿你祭剑。”巨人巍然而立,他那他五米多长的巨剑通体冒着黄芒,有如一杆燃烧的火焰枪,高大威武的身躯透着死神一般的气息。 “这是。。。地臧王?”陈蒙有些兴奋,他从没有看过如此壮观的剑体技能。 “错了,我的剑本是地臧王的剑鞘所造,召唤出来的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不过依然保留着一些地臧王的剑诀和招式,比如。。。”地臧扬起了他手中的神兵。 “屠龙地爆。。。”一剑斩下,地面柔软的犹如海平面一般,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下降了尺有余,露出了坚硬的岩层,地面甚至有了明显的晃动,周围的土里好像埋了地雷一般同时炸响,犹如下雨时的水面,纷纷破开。陈蒙躲开了斩击,被气浪冲的老远,他的左手无名指被石头碎片削掉了半截,身上更是血迹斑斑,胸口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之极,他被气浪轰出了内伤,一斩之下,恐怖如斯。 陈蒙望着零七碎八的地面,第一次感觉到实力的差距,有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眼看着地臧一步一步的逼近,陈蒙眼里异常的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抓起了身旁的剑。 “暴戾之刃,还是要用到你了。”陈蒙支起身子,一步一个踉跄走向了地臧。。。 这个绵延千里的横断山脉的森林里,前头已经不再那么狭长,这意味着十三要搜索的范围就更大了,“这个青袍吴曲,平时办事挺利索,现在怎么磨叽了,还没追上来。”十三有点着急了。 “也怪咱们太大意,被那个黄毛小子摆了一道,按说也该上来了啊。”青袍老者没有特别着急,他只是跟着主子完成任务,并不在意那把黑鬼剑。 “听说半年前他遇到点际遇,打造了一把很不错的剑,上个月还跟总部要黑袍呢。”十三突然发笑。 “那不是刚好排在您后面。” “我倒是想,省的他们几个老叫我老么。”十三对这个“老么”的称呼极为反感,他继续说道,“再往前几百里就是赤土庄的活动范围了,七哥说赤土庄有两人厉害角sè,一金一土,修为极为了得,九老头应该是碰到他们才被缴械的,全力追吧,要让他们出了森林就麻烦了。”二人为了赶路,居然开启了化气境。 陈蒙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十米高的地臧面前,他左腿上的一道口子依旧淌着血,他双手紧紧的抓住暴刃的剑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头发散落下来贴着胸口的血渍,已经是重伤之躯,他双手紧握着剑柄,仿佛剑会从手里脱落,紧咬的牙里挤出几个地臧听不太清楚的字:“出来吧,暴戾之王。” 陈蒙张开嘴巴大吼一声,一股狂暴的yīn暗之气冲出暴刃,以至于陈蒙握剑的双手震动不已,嘴巴依旧张开,却已经喊不出声音了,脸上不再痛苦不堪,取而代之的是暴刃传来的yīn沉,他猛的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诡异,面sè有些狰狞,这还是刚才陈蒙吗?暂且还叫他陈蒙吧,他全身覆盖着五行之外的彩sè光芒,让人看不真切,陈蒙把剑插入地上,兴奋的活动着手臂,甚至原地跳了几下,“终于出来了,我这是算重生了吗?幸亏在剑里藏一缕残魂,这才没被。。。” “小子,少装蒜,以为装疯我就不杀你了?”完全被忽视了,吴曲极为不爽,打断了陈蒙的话。 “本王面前何人喧哗!”暴戾陈蒙停止了他兴奋又奇怪的言语,他抬起头来,看着身前高大的武士,“原来是地臧王,你不是被炎帝斩了么?不对,气息这么弱,难道也只是一缕残魂?”暴戾陈蒙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自言自语,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吴曲厌烦了,二话不说,一脚踩下,陈蒙被踩的没了人影,良久,才从脚印里爬出,他愤怒的看着高大的地臧,“竟然把本王踩在脚下,哪一只脚。”自称为王的陈蒙看着巨大的脚印比对了一下,也许时间太久了,他分不清左右,转悠了半天,期间拒绝了地臧的几次抗议,才说出两个字,“左脚,我想起来了,是左脚。”地臧吵个不停,让他这般费心思,陈蒙怒火忠烧,拔出yīn暗的暴刃,闲庭信步一般,斩下了地臧的左腿,“这一剑是踩我的。”又斩掉右腿,“一剑帮你保持平衡。”在陈蒙的帮助下,地臧轰然倒下,冒出了吴曲的声音:“你。。。你到底是谁。” 陈蒙没有回答,继续发泄着他的怒意,他跨在了地臧的身上,卸去了他的两条手臂。“这是你多嘴的惩罚。”说完他yīn险一笑,仿佛正在恶作剧,吴曲已经痛的昏过去了,陈蒙最后站在了吴曲的头盔上,一剑刺下,“这一剑除去你死前的痛苦。”地臧就在这几乎野蛮的肢解下迅速变小,现出了吴曲支离破碎的躯体,额头上透心凉的一剑夺取了他的生命,吴曲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到死也不知道杀死自己的到底是谁? 陈蒙依旧兴奋异常,他看到了吴曲的剑:“怪不得这么弱,是地臧的剑鞘,正好少一个剑鞘。”陈蒙捡起来,双手握住剑柄,把剑竖在身前,脸上蓝光闪烁,表情越加狰狞,他大喝一声过后吴曲的剑竟然变成了一个金sè的剑鞘,把暴刃插入其中,“选这小子还真没看走眼,我的剑让你用了这么久,这身体就当是利息了。”他顾自笑了,带着一身寒芒,沿着森林继续往前,寻找他重生后的第二个牺牲品,他的前头,陈弓与青袍老者对峙中。 第四十九章 陈弓VS火系武者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森林前头,十三隐隐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二人开启了化气境竟然能还没有追上,怨自己太过大意,好在对方只是初涉江湖的小辈,还没有学会如何掩藏御剑飞行溢出的少量真气,这便给自己留下了追踪的线索,可问题是现在是在开阔地带,真气散发开来便很难确定方向,最令他不解的是现在整个森林全部散发着淡淡的木系真气,与之前的浓度相同,十三烦躁地看了一眼左侧稍后位置的各自比自己还高的老者,说道:“如果吴曲在就好,土系最适合追踪,也不知道那家伙搞什么鬼,那么个破事弄那么久,还想要黑袍,异想天开,段执事,他不会yīn沟里翻船吧。”说完微微一笑,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 “放心吧十三爷,吴曲虽然行事鲁莽,还不至于栽在小辈手里,开始那一剑您也看到了,以那孩子化气境出头的修为是挡不住几招的,至于为何迟迟没来就不清楚了。”这位老者叫段暄,十三称他为段执事,他目视前方,御足了真气,有些吃力的跟在他的上司后面,这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水系武者。 “小心。”几乎在同时,两人喊出这一句话,前方两道木刺迎着二人的面门疾驰而来,两人一左一右躲开了木刺,却诡异的发现在他们躲开的同时,两侧也有同样的木刺朝自己飞来。 “我道是为何真气散的如此之快,原来是有木系武者,是你故意放出真气混淆了你们的踪迹?”十三爷挥手间便把木刺哄成了粉末,他负手悬浮在空中,看着前方的矮个子少年。 “果然是跟着我们的真气来的,幸亏信章哥意识到了这点,他已经走远了,你们休想要他的黑鬼剑。” “不知所谓。”短暂的停留后十三保持着刚才飞行的方向,丝毫不在意陈弓的阻拦。 “凌云斩。。。”少年横空一击,斩了个结实,哄的一声巨响传出,声波破开了寂静的森林,陈弓竟然被直接弹了回去,他的全力一击竟然抵不过赤手空拳的对手,甚至不曾让他停留半分,陈弓惊异的表情无以复加,那个黑袍中年人却依旧没有回头,留下了沉闷的声音飘荡开来:“杀了他以后全力跟上,别跟吴曲一样。” “遵命。”老者恭恭敬敬的对着十三的黑影行了一礼,抽出了腰间赤红的剑,“木系也敢上战场,还是碰上了火系武者,而且还是化气境五层的火系武者。”他冷笑一声,剑已出鞘,凌空斩下,通红的火苗四散而开,冲着陈弓奔腾而来,黑漆漆的森林瞬间火光四起,恍如白昼。 火苗以极快的速度铺张开来,很快将木系的少年笼罩而入,“认命吧小子,谁叫你挡了十三爷的路。” 腾腾的火光在段暄的脸上闪烁跳动着,这个场景曾经发生过多少次他已经记不清了,杀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还是第一次,但这并未给他带来丝毫的愧疚,他大手一挥,火光尽去,燃烧过后,少年连骨灰都不剩下,一切都像是场景回放,便看也不看的寻上了十三留下的一缕真气。 然而就在他纵身跃上树干准备御剑之时,却发现落在树干上的脚被树干缠住,前倾的身子停滞后便有如蝙蝠一样倒挂在了树干上,未等他反应过来,树干分出数条分支缠绕而上,段暄整个人的身子被稳稳的固定下来,头上,陈弓从天而降,剑过头顶,瞄准的是段暄唯一露出的头颅,“不信斩不死你。”少年稚嫩的声音带着倔强,仿佛因为刚才的斩击被十三只手弹开而愤怒。 “嘭。。。”碎屑横飞,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离周围树木最远的空中,段暄大口得喘着粗气,要不是他及时凝聚出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温度的真气烤焦了缠绕在身上的树枝,他早已人头落地了,饶是躲过一劫,身上的青袍饶烧殆尽,脸上被木屑花开了一道口子,连头发也焦成了一团,刚才的嚣张气焰变成此刻的狼狈至极,让陈弓想起了信章的口头禅:好个拉风的发型。 段暄当然不会知道,陈弓的锈剑连天外火种都奈何不得,何况是这种温度的真气,他开始觉得吴曲可能真的是翻船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明白,轻视对手的代价往往是赔上自己的生命,因此并没有恼羞成怒,他冷静的看着落在树枝上的少年,“老夫闯荡大陆几十载,也算是阅人无数,有你这份心智的不超过十个,有你这种勇气的不超过五个,有你这种资质的也只有总部的七爷了,你是什么人?” “义门陈家仓山赤土庄陈弓。”少年静静的回答,正如信章哥所说,当他们知道自己是木系后便会不屑一顾,绝对不会同时停下来应付。 “仓山赤土庄?还真是人杰地灵啊,怪不得九爷会栽在你们手里。”说话间,红sè真气大涨:“红莲,化气境,开。”‘ “好强大的真气。”陈弓第一次看到火系强者的化气境解放,火系不愧是五系当中最霸道的属xìng,冲天气势铺天卷地,引得树叶沙沙作响,骇人的温度让树叶瞬间枯黄,未曾绕少便化为灰烬,被吹的老远,那人难道是在这种温度下修炼的么?难怪火系武者个个高大威猛,体格强悍,没有过硬的体质如何经得起这种烘烤。 陈弓不敢怠慢,有绣剑真气护体温度虽然不惧,但是火系狂暴的攻击力仍旧耸人听闻,果然,火中的段暄犹如愤怒的神兽,红莲剑一斩而下,速度竟然快到了极致,这便是火系对武者本身的裨益么? 一闪而过,一身金光的陈弓出现在了不远处的令一个角落,他开始明白为何四肢发达头脑觉得的陈谷的速度不输给自己的原因。 “果然是陈家的人。”木系武者身上却冒着金光,这显然是剑诀的作用,能够不费力气的躲开自己的攻击自然就是陈家的旺公剑诀第三层:霸体,大陆上最顶级的炼体剑诀,“不得不说,你已经让我足够吃惊了,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用的凌云斩是旺公剑诀第四层吧?可惜火候不到,力道不足,这也难怪,凭你那瘦弱的身体又能发挥几分力道呢?”说到这里段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若是自己也会旺公剑诀,凭借火系武者的体质释放凌云斩,那该有怎样的威力啊,他不由自主的啧啧称道,忽然他记起陈家家主陈伯党不正是火系么?这个几乎人人知晓的事情此刻却让他浑身发冷,陈弓一闪之下便出现在了身前,避开后段暄退开数丈,双手结出术式:“火海之术。” 方圆数十丈之内立刻被庞大的火系真气覆盖,范围之广令人乍舌,只是温度没有之前来的高,明知道火系真气烧不到自己,为何耗费jīng力去施展如此大规模的术式呢?他很快发现,在火海之中覆盖自己的霸体真气在逐渐减少,而对方却如鱼得水,情况不妙,陈弓猛然回头,不知何时段暄已经出现在了身后,通红的火焰让自己根本无从察觉他的方位,而且周围全是火系真气,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就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吗?陈弓立即意识到首先应该脱离火海,他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外围飞去,可无论他朝那个方向移动都逃不出火海的范围,印象当中的火海并没有如此之大,倒像是整个火海随着自己而移动,准确的说是随着段暄而移动,火海以他为中心,只要摆脱不了段暄就别想出去,这个老jiān巨猾的老姜,陈弓心里骂道,他试着御出更多的真气反抗,结果刚出体外便被急剧蒸发,这样下去,即使对方不攻击,自己也会真气消耗完了以后被烧死,施展如此大规模的术直接能把自己消耗死,想不到火系武者在战斗中的优势如此明显。 然而段暄怎么会愚蠢到打消耗战呢,即使赢了,也剩不了多少真气,他还等着去协助十三爷。熊熊的火光中印出段暄狰狞的面孔,他挥舞着巨大的火爪。 “火莲敷。” 整个火海以陈弓为中心急剧收缩,火焰的颜sè慢慢变暗,最后竟然成了黑sè,像是地狱的黑莲,张牙舞爪的把陈弓牢牢的困在中心。 陈弓虽然不惧怕高温,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极为缓慢,火海的边缘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突破不了,从这个术的名字可以知道,这是捆缚之类的术,火系强大的张力以及段暄高自己许多的修为,凭借他单薄的身子如何突破?他只能望着段暄巨大的火焰之掌重重的击在自己的身上,喉咙一甜,喷出了大口的鲜血后倒飞出数丈之远,胸口传来剧烈的灼烧感,恍惚之间,感觉段暄正靠近自己,潜意识里,仍旧御出真气抵御,薄薄的一层散漫开来,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的散漫开来,在段暄熊熊的火光面前几乎变成了透明,这便是年轻的代价吗?陈弓这样想道,也许是自己运气不好碰上的是强悍的火系武者,望着步步趋近的段暄,他忍着剧痛坐了起来。 “陈弓,我会记住这个名字。”段暄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让自己险些丧命的十几岁的孩子,如果他碰上的不是自己,如果他再大一点。。。曾经终结了大陆上多少号称天才的刽子手这会却为对手感到惋惜,但也只是惋惜而已,熊熊火焰重新化成他手里的剑,他抹掉了脸上留下的血之后,望着少年,举起了剑,却见少年狂笑不止,待他即将斩下,却发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脸sè变得极为苍白,带着疑惑不解的眼神倒下了,他死了。 单薄的真气散去,地上出现了一层黑sè的粉末,自然是在黒木森林里收集的见血封喉,不经意间,段暄脸上被木屑化开的伤口触碰到了陈弓混杂在木系真气当中的见血封喉粉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了。想不到锈剑的储物真的能这样用,陈弓高兴的站起身来,胸口又传来一阵疼痛,他不由得骂了一句,自从进入属xìng塔修炼以来,自己的木系真气就不明不白的由柔软变得坚韧,加上千钧之际化出了一层木质防御抵消了段暄大部分的掌力,但还是被震的气血不畅,闷出一口血来,吞了一口大还丹之后气血流畅了许多。 第五十章 白衣人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离三人分开已经有两天了,早已经脱离了被追踪的可能,但陈信章始终愁眉不展,千万要活着啊,他默默为小弓和蒙子祈祷,前方出现一个驿站,让陈信章大喜过望,连续逃亡了多rì,终于能饱餐一顿了,而且是驿站,中土国有一条法令,凡事义门陈家的人都可以免费享受驿站的服务,这是在几十年前那个烽火连天的战争年代,陈家作为中土国的中坚力量所享受的特殊待遇,一直沿用至今。短暂的补充过后,信章没打算停留,继续往赤土庄赶了半天的路程,前方已经快接近城的地界了,再有个一两天就能到仓山,这令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换几颗大还丹而已,惹出这么档子事,早知道就不赚那跑路费了,贪财的毛病得改一改,搞不懂这些人是谁,刚解决一个陈叔明,又不知碰上哪路阎王了,害的小弓和蒙子生死未卜,要让我抓住非剥了他的皮。”陈信章靠在一棵大树下小憩,抱怨来抱怨去把气都撒在了冒牌陈叔明身上。 “你要剥我的皮么?”大树后,一个黑sè身影闪现出来,那个被称为十三爷的人,陈信章大惊失sè,第一时间倒退了十几丈,看到那诡异无比的脸,陈信章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与陈叔明同样的黑袍,同样的鹰,只是位置不同,当初在青峰山上揭开陈叔明的身份是仗着事先安排禁卫军严防死守的情况下进行,对陈叔明闲庭若步般的挡下身为禁卫军队长的火系武者唐熊的雷霆一击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现在自己却要独身一人面对和陈叔明等量级别的人物,他想死的心都有。 “小子,想死的舒服点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也许是年轻人的高傲的叛逆思想,望着十三那张yīn暗可怖的脸,陈信章表现的极为不屑,他回答:“最讨厌你们这些个虚伪的大人,整天装的跟死了爹娘一样,问题是吗?如果是关于那个假冒的陈叔明那就别问了。”从二人相似的穿着来看,这人绝对是和假冒陈叔明一伙的,而且此人身上的鹰为单爪,他隐隐的记得陈叔明身上的是双爪鹰,既然有明显的标志,那就有等级。 “为什么?” “他死了。”陈信章重新靠在了树干上,翘起了二郎腿,既然打不过,干脆不防御,摆个舒服的造型缓解气氛。 “死了,怎么可能,他隐藏了十多年从未暴露过。”十三显然不相信,身份怎么暴露的不说,凭借当时青峰山上的残余武力别说是杀死他,他要是想走也没人留得住,只是他行事一向小心谨慎,这一次能花这么小的代价杀死陈奇,多亏了他的一手策划,可这小子为何平白无故的就知道陈叔明是假的。 “信不信由你,他的那张死人脸比陈叔明的难看的多了,不过他自认为比你的好看?” “什么?”十三显得极为惊讶:“看来老八的身份真的暴露了,他怎么死的,你们不可能杀的了他。” 原来是排号的啊,假陈叔明排行老八,那么眼前这位排行第几呢?陈信章接着胡诌:“我们杀不了,唐熊和禁卫军总杀的了吧,你大哥百密一疏,套着老子的皮说儿子的话。” “大哥个屁,不就排行第九么,平rì里老是叫我老幺,都知道十三爷我最恨这个,死了拉倒。”既然都知道的这么详细了,十三信以为真,问道:“他死前有什么话没有?” 什么话?什么话呢?陈信章得意一笑,每一次闯祸后不都得编个故事么,“这个,咳咳。”他假模假样的咳嗽两下:“这话不好听,还是不说吧。” “说,不说立刻杀了你。”十三被激起了怒气,想知道这个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老九死前到底说的什么,刚才还视死如归的陈信章立马变成了贪生怕死之辈:“老大,千万别杀我,我说给您听不就行了。”心眼小的男人总是喜欢被戴高帽,尤其是他还排行最末。果然,十三在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老大后觉得这比十三爷动听多了,他立马放下了剑。 “你大哥,不,死老八这样说,他冒着生命危险潜入义门,十几年含辛茹苦,为了组织兢兢业业,死前都没有一个人来支援,他死不瞑目啊。”陈信章学着哭丧的人吼了两嗓子以示悲痛,接着语调一转:“那个该死的老幺若是能与我里应外合,这么些长老执事的还不死一大片,这个懦夫,排在最末都辱没了组织的名声。” “放他娘的五彩玲珑大花屁,当初是他自愿接受这个任务的,组织谁也没逼他,我没里应外合那是怕暴露了他的身份,这个老顽固,死前还不忘羞辱我一番,我十三排在最末又怎样,功劳一点都不比他小,等过几年平定了中土,我一定要让我的排名升到他前面去。” 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能够集齐十三位这么变态的人物?陈信章心里打鼓,逃生的几率无限接近零,他索xìng一改腔调,一扭脖子一吹头发,不屑的说:“什么破组织,长幼尊卑都没,你排在最末难道不是因为你技不如人么?” “我技不如人?我告诉你小子,我们组织的排名可不光是靠实力的。” “嗤,打不过你我就算死在你手上也认命,你排名最末却不肯承认自己是最弱的,真是不知廉耻,你赶紧杀了我,你的那些理由我可不想听,免得死前还要遭一回罪。” “不听也得听,我十三最怕别人误会我,你给我张开耳朵听好了。”十三有点急眼了,陈信章依旧爱理不理。 “老大本来要赐我第十的排号,我不想要,鹰十鹰十的就跟鹰屎一样,我就把第十的排行留给后面的,结果老大因为我乱改排行就把我排到最末,鹰十二是个娘们,鹰十一是那臭娘们的姘头,会些奇门遁甲,充其量也只是十二的保镖而已,鹰十能入选主要靠的是他的身份,至于修为,肯定好不到哪去,鹰九被赤土庄的人废了,这个可恶的鹰八就更没用了,连个唐熊都打不过。。。”十三讲的口若悬河,唾沫四溅,陈信章抹了一脸后问道:“那鹰七呢?” “七哥他。。。咦,你不是不想听么?”十三疑问的问,然后恍然大悟,“好你个兔崽子,从头到尾都在套我的话。”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陈信章翻身跑了。 “小子,你以为跑的掉么?”十三失去了耐心,他把手按在剑柄上,缓缓抽出他的剑,陈信章看的真切,剑体居然是绿sè的,护手却长的有些不成比例,一把yīn沉又怪异的剑。 “冥虎斩。。。”剑体涌出巨大的黑sè浪cháo,幻成一头黑sè的老虎凶猛的朝陈信章扑来,气势强大到让陈信章御不出半点真气,惊人的气压让他耳朵里嗡嗡作响,黑虎伸出了锋利的虎爪,张开了虎口,前爪已经触及陈信章的衣服。 “铿。。。” 一块一丈高的盾牌落在了陈信章的面前,黑虎撞在了盾牌上融成一团黑sè真气像样无头苍蝇一般乱作一团。 “你是何人。”那人五十来岁,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左手搭着腰间剑柄,右手把剥好的瓜子往嘴里扔,若无其事的挡在了陈信章身前,不紧不慢对着十三说道。 “你最好不要管。”十三知道此处鱼龙混杂,帮派林立,属于事故多发地区,因此那赤土庄的势力才渗透的如此之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十三的目的只有那把剑。 “我这人没多少爱好,就好爱管闲事。”来人环抱着双手。 陈信章不由得翻白眼,“我这都成闲事了,什么才算是你的正事?要打就快上,磨叽什么。” “你吵个屁,还没到家就给老子惹事,偷了人家钱还是骗了人家姑娘?”那人甩了甩白衣,后头森林里陆续跟出了十几个武者,大多是年轻人。 “哪有!” “没有???” “这次真没有。”陈信章大汗淋淋。 “那他干嘛追你?” “他认识黑鬼。”陈信章说到了重点。 “这样啊。”白衣人脸sè凝重起来,这才注意到对方的黑袍,和带走赵青的那人一样,他清楚的记得陈秋缴获黑鬼时可是吃过亏的,“有几人?”他正sè道。 “三个,蒙子和小弓拦下两人,那两人是他手下,他是水系,修为未知,其余二人最少也化气五的修为。” 陈谈先往后一挥手,“你们继续往前查探,务必要找到陈弓和陈蒙二人。” “堂主小心。”一人出列受命,带着其他人消失在前方森林。 十三抽出了他那怪异的绿剑,月光下,剑却诡异的暗淡无光,“幽冥剑,化气境,开。” 第五十一章 相同的剑诀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原来那把剑叫幽冥,名字倒挺配。 “水系高手。”陈谈先扔给陈信章一颗大还丹后一挥手把陈信章罩在一个透明的圆型罩内,然后一脚踢的老高,落的老远,完全不理会陈信章的抗议。 十三解开了幽冥剑后,双掌之间喷涌而出的水柱在空中凝结,蠕动,不一会就有了形体,一只一丈多高的冰虎凝成,雪白的身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先前那一块金系盾牌一撞之下七零八碎,势力之强可见一斑,带着十三不可一世的气势。“不管何人,挡我者死。” “金雀,化气境,开。”白sè金系真气大盛,迅速拉长,变粗,一杆大枪成形,一推之下,奔冰虎而去,枪头shè入虎口,贯胸而出,大枪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直奔十三而去,冰虎四分五裂,成了一堆冰块。 “怎么可能?”十三自认为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入选鹰部,这人的年纪绝对不到六十,头一回合竟是不敌,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十三不敢大意,他用脚尖在地上画出一个生涩的符咒,双手合十。 “曲咒,起。”那符咒从地上升起后被十三单手支在手中,对着来势汹汹的钢枪释放,符咒缠绕其上,覆盖在钢枪表面,随着十三念起了咒语,钢枪失去了动力,落在地上后竟然化成了粉末。 “歪门邪道。”陈谈先嗤之以鼻。 十三刚化解了一击,未及抬头,一把十米长一米宽的巨剑斩下,十三脸有异sè,他惊讶于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竟能追上他本人放出的钢枪,巨剑势大,十三躲避不及,手印速结。 “玄冰盾。。。”这是十三的得意之术,让大量的水系真气直接凝结成固态冰,水系真气的冷属xìng直接导致冰异常坚固,十三试过,硬度堪比钻石。 然而,十三沾沾自喜之际,钻石之盾在陈谈先势大力沉的一剑之下,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在巨剑之下,犹如无物,十三嘴角溢出了血丝,巨剑直接抵在了他的胸口,却不得寸进,他看了一眼浑身冒金光的陈谈先,幸亏有雷丝软甲。 “原来是霸体,你们是赤土庄的人吧?”十三跳开后,他重新审视了这个一身白衣,举止怪异,修为惊人的陈谈先。 “看到有人用过,也试着学过,学不会。”十三抹掉嘴角的血,他终于把陈谈先放在了自己一条水平线。 金系虽然不克水,却能很好防御水系,简单的说,剑斩不断水,水更是冲不断剑。然而这只是理论,到了瞬息万变的战斗中什么事都能发生。 “威力大,速度快,既然是金系,那就用这招。”十三反手执剑,提在身前,长的有些不成比例的剑护手遮住了双眼,脱手的剑缓缓落下,没入地面,留不下任何痕迹,剑柄消失的同时,地面一阵雾气升起,方圆百丈,温度骤降,婆娑的树叶瞬间凝滞,冻结,风吹之下,竟然变成了粉尘,接着消失的是树枝,树干,满地的草,灌木丛,灰飞烟灭,本来郁郁葱葱的树林一下子变得空旷,地面盖上了一层银霜,反shè着冰冷的月光,仿佛来自地狱yīn沉之音响起:“绝对零度。” 突如其来的低温让陈谈先情不自禁的打了冷颤,温度虽低,但对于武者来说构不成威胁,只要真气护体即可,只是先前那巨剑在陈谈先的弹指之下竟然轰然倒塌。 “竟然连金属都这般脆弱,那爹的不是很吃亏,而且十三是水系,这种温度下水才是最坚固的,这亏吃大发了。”陈信章不由得担心起来。 果然,十三有了动作,他右手掌向外展开,对准浮在半空的陈谈先,掌心喷出一道水柱,直shè而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这应该是绝对零度对水系武者的益处,陈谈先躲过一击后第二条冰柱接踵而至,一剑砍去,又化成了水,剑身所过之时又变回了冰,冰柱附在了剑上,陈谈先正yù用手除去,一掌下去,竟是击在了水里,这冰柱竟能随时转换成水,最糟糕的是,连手也被冻住了,陈谈先大惊失sè,从一开始,他根本没意识到这绝对零度对金系武者会有如此大的克制作用,金系实体真气汇成的巨剑被冻碎不说,速度也大减,对方却占尽天时地利,此时剑和一只手都被冻住,他只能再次化开金雀剑,把剑拿出来再说。 “这时才开,晚了。”十三眼里闪过一丝凶光,缓缓说出两个字, “冰葬。。” 缠饶在陈谈先周围的冰融成一个水球将他包围其中,“遭了。”陈信章下意识的感觉到危险的来临,这绝对零度之内的冰比钢铁还坚硬,要是凝固在了人身上,陈信章没想下去,他大声的喊出声来,却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他想喊爹,可从小到大没喊过几次,父子俩一个xìng子,从来都不对付。 水球从外到内结成冰球,而陈谈先也终结不再动弹,他手中的剑也只化开一半,眉毛和头发开始爬上了白霜,脸sè也开始发白。 陈信章愤怒的看了十三一眼,骂道:“有种冲你老子来,别冲你爷爷去。”却见十三朝他走了过来,望着梦寐以求的黑鬼剑,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天赋,一定能发挥黑鬼最大的威力,到时候挤进前十肯定不成问题,“儿子,别这么听话,叫你来就来啊,我当儿子时也没你听话啊。”陈信章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自己却动不了半步,急的在狭小的结界里摆出一个个别扭又难看的姿势,像是逃跑,又像是抵抗,这什么破结界,本来自己一直逃跑还有点希望,现在成了笼中鸟,他埋怨的看了一眼冰球里依旧不动的陈谈先,发现冰球周围的一圈白光若隐若现,“是结界?”陈信章闪过一丝疑惑?瞬间又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做那些难看的姿势了,他朝着十三勾手指头。 十三大惊,他终于感觉到了冰球里面的异变,对方明明被困在冰球里,被绝对零度里的冰球困住,就算不在高压下爆体而亡,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破开,他回头看向空中的冰球,却先听到一声巨响。 “嘭。。。”冰球炸裂。 十三大惊,望着朝自己府冲而下的陈谈先,以及那熟悉的又霸道的剑诀,凌云斩,仓促之间,他手掌向地面打开,抓起冒起的幽冥剑护在身前,脚似乎在地面上比划着什么,双手举高,剑过头顶。 “咦,他这是?”陈信章不可思议的看着怪异的十三,那十三使出的,居然也是凌云斩? 两剑带着各自一往无前的气势撞在一起,巨响传开,尘土泛起,十三接着巨大的反冲力道退的老远,他诡异的一笑,往嘴里吞下一颗大还丹,居然坐在地上消化起来,他的手上已经溢出了鲜血,自己的凌云斩已经有了七成功力了,加上雷丝软甲才只是被震伤,他饶有意味的看着陈谈先,对方明显一肚子的疑问。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凌云斩?”陈谈先放下了剑,问道。 “告诉你也可以,你先告诉我为何你能从冰球里出来。”十三不紧不慢的说,陈信章却在旁边大叫:“不行,透露技能是大忌,尤其是敌人。” “闭嘴,你知道个屁。”陈谈先的话让陈信章先是一愣,陈信章反驳道:“你才闭嘴,这还不是你教我的,刚才还装死,害老子瞎cāo心一阵。”骂人的话陈信章是脱口而出,却没有畅快淋漓的感觉,他立马意识到骂的对象不对,缩起了脖子。” “哟呵,在外头修一年学,就在老子面前称老子了,本事见长哈。”陈谈先说的细声细气委婉和善,随后便是暴跳如雷,狂风骤雨:“你个猪脑子,我要是死了,你的结界怎么还在,我这么高智商怎么到你那就变异了,跟你娘一样蠢。”陈信章唯唯诺诺的受着,他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摆手示意“你继续说,我不拦着你。”他不得不承认姜是老的辣。 “妈的,本事没学会,脸皮先修到家了。”陈谈先放过了陈信章,转头对着十三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相信你也会告诉我,”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的剑名为金雀,是我游历西金在一处墓穴所得,可以隔绝真气,我把这种技能叫做结界,可隐可现,在冰球凝结之初我便在周围已经布下结界,你的真气进不来,里面就不会收到绝对零度的影响,你所看的的只是我故意为之罢了。” “你在等我松懈?”十三依旧团座于地,他已经止住了血。 “是的,不过还是被你察觉了,要不然你也不只是被震伤,我说完了,该你了。” “有人教我的。”十三漫不经心的回答。 “谁?”陈谈先眉头一皱,不由得上前一步。 第五十二章 幽冥剑的真正力量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十三站起来,陈谈先完全愣住了,仿佛忘了这是在战斗中,十三狡黠一笑,他探出脚尖,在地上画出一个与之前不同的符咒,陈信章大惊,刚才的正面攻击,十三明明可以躲开,却硬接下了凌云斩,冒这么大风险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术,他想干嘛?那个仪式是? “你这是干嘛?”陈谈先反应过来。 “你的剑碰到了我的剑,你说我想干嘛?”十三冷冷的说。 陈谈先大惊,先前巨枪就是被这种术碎成粉末,“你想毁了我的剑?”十三大笑,“剑乃地元所寄之物,又如何能毁,不过是暂时封印罢了。” “封印,你那把剑?”陈谈先诧异的看了幽冥剑一眼。 “我的剑名为幽冥剑,如你所说,会的尽是些邪门歪道。”十三把话还给了陈谈先,双手合十,眼里闪着坚韧无比的光。 “幽冥封印。。。” “噌。。。”金雀顿时黯淡下去,恢复了平淡无奇的剑体。 “什么?有这等诡异之术?”陈谈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奋力向前重新御起剑来,金雀却没丝毫反应,成了一把铁器,他不可思议的看了十三手中那个yīn沉沉的剑,一丝恐惧的意味油然而生。在战斗中,武者要是没有了剑那还是武者吗?加上如此强劲的对手,还有一个需要保护的人,这恐怕要凶多吉少?连陈信章的结界也逐渐消失,这剑竟然真的能封印其他的剑。 十三占据绝对优势,他转而走向了陈信章,“一个没有剑,一个没有真气,看你们如何拦的住我。”他向着令他魂牵梦萦的黑鬼走去,左手掌心冒出一根冰刺掷向陈信章,被一剑斩断,陈谈先挡在儿子面前,他的霸体的光已经变成了金系的白sè,剑不能用,只能用本身的真气了,他紧握着黯淡无光的金雀,有些吃力的挡在了儿子面前,这把多少次拯救过自己的剑此刻却舍他而去。 “剑没用了,速度倒是不减。”十三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一招解决你。”他再次扬起了那把护手很长的绿剑,剑尖直指父子两人,黑sè水系真气源源不断从身上导向了剑尖,一颗不断翻滚的黑sè真气小球凝聚而出,真气不停的汇聚并没有导致球体的增大,而是变得狂暴起来,发出细微又骇人的滋滋的声音。 “你别挡着,靠你的真气根本挡不住,那是压缩的真气弹,以剑为载体发出,他的剑又那般古怪,咱们分开,要不就死一快儿了。”陈信章放开嗓子一口气说完。 “放屁,给老子记好了,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哪怕面临死亡。”陈谈先看似有些大义凛然,他竟迎着十三的剑冲了过去。 “爹。。。”十三大喊一声,已经拉不住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逃跑,父亲的故作执拗不正是为自己逃生吗,他又如何不知,狠心的没有回头,跑的越远越好。 后头一声巨响仿佛是法官手中的一锤定音,宣判着某人的命运,也让狂奔不止的陈信章停住了脚步,他站住了脚,一抹眼泪,转身向着那响声的来源奔去,他了解父亲永远不要放弃这句话的意义,但他如何能逃离良心的审判。 前方又是一声巨响,陈信章脚下飞驰,却始终只有凡人的速度,“妈的,敢动老子的老子,老子跟你拼了。”“你要是敢死,我就敢埋。” 终于回到了那片空旷的战场,陈信章刹住车,目瞪口呆的望着依旧尘土飞扬的战场,放下了他的黑鬼,愣住了。 “你对我的剑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你的剑被我封住了。” “什么时候?” “在我们的剑接触的时候。” “我明白了,”十三躺在地上,沉重的探了一口气,表情又极为痛苦,“你在我的剑上设置了结界?你的剑根本没被封住,又是装给我看的么?”十三抚住胸口的剑伤,他先是被自己的真气弹炸伤,又被陈谈先一剑贯胸,十三痛苦的表情下暗示着他所承受的巨大疼痛,“刚才又是什么剑诀,我的软甲连我自己都刺不破。”十三甚至有些心灰意冷,身心皆受到严重的打击。 “教你剑诀的人没告诉你旺公剑诀有十二层吗?你所学的凌云斩是第四层,我用的是第五层,刺突,忽视你那些破玩意。”陈谈先想起刚才十三所施展的凌云斩,禁不住一笑,那个半吊子的凌云斩,看着就很怪异,一看就不是正宗的旺公剑诀,究其原因,绝对不是教他的人故意为之,而是,十三根本就没可能学会正宗的旺公剑诀。陈旺创造剑诀之初,剑招已成,辅以自身jīng血为媒激活,造就了除了义门一系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学成的十二层旺公剑诀,即使偶有相传,也只能学会剑招,领会不了剑诀的奥义,这就是千年来旺公剑诀成为义门独门秘技的真正原因,而不是表面上的不可外传造成的,现任家主陈伯党更是摒弃门派之见,开先例之门,古庄和雷一就是这样的受益者。 陈谈先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陈信章满头大汉,便问他:“你怎么了,吓成这样。” 陈信章一听有点上火,上气不接下气:“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不带这么玩的,坑爹呢。”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嘁,没出息的样,不知道你爹我是出了名的演技派?学着点。” “老姜一块,有什么好学的。”陈信章不屑一顾。 陈谈先回过头,望着地上的十三,道,“告诉我谁教你的旺公剑诀,让你死的好看点。” 十三又喷出一大口血来,不紧不慢的坐起身来,他吞了一颗椭圆形的白sè药丸。 “你认为我的金雀入腹,你还能活吗?” “金系真气入体,便是千万把利刃,我知道我的五脏六附正在溃烂,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千骨丹这样药。” “听说过,你想说你刚才吞的是那种歹毒之药?”陈谈先仿佛又听到了一个笑话。 陈家典史有载:上古大战,蚩尤为炎帝重伤,时rì无多,得药谱,名曰千骨丹,有活死人之功效。取孩童头骨一千,寻无根之火,yù炼就之,无奈耗时多rì,终未可得,蚩尤死后十年,丹成,此药歹毒之极,为当世列为禁药,炼丹之法从此失传,后人偶有试制,皆不可得。 “当然不是,千骨丹取材不易,百骨丹而已。”十三胸口的伤不可思议的以眼见的速度迅速复原,不用说,他的五脏六副也在复原。 “百骨丹?而已?一百个婴儿的头骨被你们练成救命的丹药,你有脸说?”陈谈先暴怒,金雀剑一斩而下,剑芒在地面凿出十丈长的长坑,十三早有准备,闪过一边。 “恢复伤势了又怎样,一个空壳子。”陈谈先又是一剑下去,弄的尘土满天飞, “让你吃这种药。”又是一剑。 “让你炼这种药。”还是一剑。 陈信章看的胆战心惊,这才意识到以前陈谈先教训自己的手法实在是太仁慈了。十三被迫躲避着连续不断的蛮横斩击,他清楚的意识到,哪怕慢上一点,都有被剑芒碎尸的可能,对方就是想用这种最直接也最解恨的方式杀死自己,也怪自己嘴贱,好在大祭司炼的药恢复力惊人,加上自己高人一等的身法,勉强能躲过,他抓住一个空档逃出了陈谈先的斩击范围,远远望去,地上沟壑成群,十几道剑痕呈扇行分布,陈谈先怒意稍退,身上全是灰尘,金雀剑吟吟作响。 “乖乖,这是疯了吧。”陈信章团坐在地一边看着战局,一边消化大还丹的药力。 “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十三明白此时的自己没有真气,幽冥剑又被下了结界,真气出不来,他根本没有胜算,只见他手掌一抹剑刃,留出一道血痕,继而把剑插在前头,单膝跪地,双手做着一个古老而繁琐的术式,刹时,幽冥剑的周围出现一个光阵,光阵的zhōng yāng是一扇门,门上有孔,陈信章清楚的看见,那把幽冥剑正好插在孔里,此时看去,那把护手长的出奇的幽冥剑更像是一个被钉在地上的十字架,或者说是一把开门的钥匙,果然,十三把剑一转。 “幽冥之门,开。”阵门大开,竟是飘出一个巨大的死灵。 “召唤死灵?这等违逆之事也能做出来,你就不怕遭天谴?”陈谈先脾气暴涨,当他看到死灵之后,又愣住了,哪里会有十丈多高的死灵,死了都有十丈,那生前不就是有二十丈?天哪,这会是什么怪物!饶是陈谈先游遍大陆,涉猎群书,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始终想不出来。 死灵被一层黑光笼罩,只露出一个透明的骷髅头,眼眶里的两团绿sè火焰摄人心魄,而且它没有脚,就这么飘在空中,令陈谈先吓一跳的是,它居然开口了。 “十三,你把我招上来,可知道后果?” 第五十三章 来自冥界的神灵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这个浑浊而狂躁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竟能让人心神为之一振,这声音,真正来自地狱。 “幽冥大人,十三知道。”十三依旧半跪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黑鬼就在那小子的身上。” 朝着十三指出的方向,陈信章正在摆弄被风吹散的发型,看到死灵那两天绿sè火焰瞪着他,丝毫不惧,坚毅的目光迎了上去。 “好强壮的魂魄,竟能直视我的眼睛,咦?前面这人修为不低啊,十三,你打不过他才把我搬出来的吧?” “这父子二人一个比一个狡猾,我确实不敌。”十三站起身来,面上看似惭愧,又有不甘,狠狠的看了陈谈先父子二人,一战下来,上了多少的当了都,死灵看了陈谈先一眼,饶有意味的点了点头。 “人类有这修为不易,你把黑鬼给我,我不难为你们。”从死灵巨大的身躯内发出苍老的声音。 “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安心呆在幽冥界,重返阳间你就不怕无法轮回吗?”陈谈先言辞极为激烈,对其丝毫不惧,死灵却大笑起来,“谁告诉你我已经死了?我早已超脱了生死,在幽冥界,我就是神。” “妖孽。。。”陈谈先不多费唇舌,抡起剑芒从死灵的骷髅头直劈而下,地上又是一个深坑, “怎么会,没砍着?”陈信章睁大了眼,死灵依旧晃晃悠悠的浮在空中,他明明看到剑是从头顶砍下的,难道死灵真的是虚物,看的见,摸不着? “真是无礼的家伙。”死灵的声音依旧yīn沉,带着一丝不悦,“你们阳界的功法对我无效,我再说一遍,把黑鬼给我,我不为难你。”死灵似乎很有耐心,十三却显得焦虑不安,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倘若不杀了这两人,幽冥王一走,以十三现在虚弱的身子很难逃脱这父子二人的手掌。 陈谈先突然大笑起来,“你不想为难我们?你是不想还是不敢啊?你既然是幽冥王就该呆在你的幽冥界,私自反阳就是大忌,要是参与人类的争斗,你就不怕天罚?” “小子,你是什么人?如何知道这等秘辛?”幽冥王语气显得急促,连十三也吃了一惊,很显然,天罚一说十三也是第一次听说。 “义门陈谈先。” “陈家?你是陈旺的后人?”幽冥王突然定住了,不再飘飘不定,似乎是有点激动。 “不错,先祖藏书十卷,天地冥各一卷,你的那点破事冥卷记载的清清楚楚,还想蒙老子。”陈谈先翘起了牛鼻子,得意个笑。 他就是陈谈先?十三心里打了个踉跄,百闻不如一见,这货果然不是一般的二。 “你说的不错,我是惧怕天罚,可是,黑鬼对我的诱惑超过我对天罚的恐惧,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 “孽畜,要打就打,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陈谈先大骂,这是他的口头禅,也是他的秉xìng。 陈信章大迥,他摊上一个智商比情商高的老爹。 十三大惊,对这幽冥王,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甚至这把能开启冥界之门的幽冥剑都是拜其所赐,在十三的心里,幽冥王是高高在上的神灵,是不容亵渎的,陈谈先却以老子自称,如江湖传言所说,他这个脑子有点二。 “嚣张的小子。”幽冥王怒了,身上的黑气开始翻滚,它要动手维护幽冥之王的尊严。 一声庄重的声音响起,同样来自陈谈先的口中,此刻却有着威严之力。 “霸体,开。。。”金光大盛,将陈谈先整个人包围起来,此刻他的身躯有如金铸,夜晚有如白昼。 “这是?”幽冥王大惊,它认得这光,而且显得极为忌惮。 “孽畜,”又是陈谈先的口头禅,显然用词不当,“孽鬼,冥卷既然记载了你这等妖邪,自然就记了克制之法,阳间的真气对你无用,试试神光如何。”陈谈先举起同样为金光所覆盖的金雀剑。 “神光,神罚之光?怎么可能为人所用。”幽冥王又开始摇晃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安分,“又是陈旺,他竟然能把神罚之光镶入剑诀,存心就是冲着我们幽冥界来的,该死的陈旺,死了也不安分。”不过它随即一想,也幸亏陈旺死后没下幽冥界,要不然,唉。。。幽冥王又想起了一段辛酸往事。 待他回过神来,一身金光的陈谈先已经完成了一个术式,他剑指苍天,嘴里念念有词,巨雀剑上浮现一些古老的符文。 “这是?大菩提咒?又是这个烦人的咒,你想封印我?休想。。。” 幽冥王庞大臃肿的黑sè身躯变成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武士,这便是它的战斗形态么?一个十丈高的武士。武士双腿跨立,迅速拔出一把刀来,动作比常人敏捷的多,他甚至不用往前,七丈长的剑身直接可以斩杀陈谈先,刀身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劲斩下,陈谈先猛然抬头,身形急速左转,剑仍然没有放下,剑上符文越发的纯厚清晰,陈谈先依靠霸体的速度避开了武士的斩击,就像之前十三躲避他的斩击一样,而武士就像之前暴怒的陈谈先一样一阵猛砍,地上何止是沟壑成群,简直就是地震。然而他终于停住了,他抬起头,眼里都闪着金光,朝天大吼:“金雀,yīn阳灭。”陈谈先身上的金光连同手里的金雀剑一起消失,施术完毕,他放下举剑的右手转头就跑。 头顶,一只巨大的金sè孔雀扶摇直上,与高大的武士也不逞多让,原来这就是陈谈先的金雀所化,这便是陈谈先yīn阳灭的形态,一声尖锐的鸟鸣响彻夜空,引得天边想起了几声霹雳,这金雀的能量竟能引起天地异象。金雀一转巨大的身躯,朝着武士俯冲而下。陈谈先跑到了儿子面前大喊:“快跑,愣着干嘛。” “跑什么,你弄个结界不就行了。”陈信章倒记得这个。 “结界只能挡住真气,挡不了飞沙走石,你不想被砸死就快跑。”陈信章看了一眼速度越来越快的金雀,一下子跑到了陈谈先前头了。 后头炸响传来,透过高低不齐的树林,依旧可以看到武士高大的个头在云鹰的一轰之下轰然倒下,剧烈的炸响持续一段时间后,空气波卷起了沙尘暴向着外围扩散。陈谈先听从儿子的意见跳进了一个大坑里,风暴停止后,他从坑里钻出头来,拍掉头上的泥土,说了一句举众皆倒的话:“这才叫坑爹。”陈信章跳了出来,“乖乖,整个成沙漠了,这金雀真拉风,以前怎么没看过?” “这可是旺公剑诀第八层,整个义门也没几个练成的,庄主都没看过,别说你了,yīn阳灭的奥义在于激活剑的最终形态,每个人yīn阳灭的形态都不一样,我的是一只金雀,老四的yīn阳灭才拉风呢。”陈谈先拍掉身上的灰尘。 “教头的yīn阳灭形态是什么?”陈信章兴致勃勃的问道,等来的却是幽冥王那蛊人心魄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大菩提咒,不过也真厉害,能伤到我。”幽冥王yīn沉的声音犹如死神的召唤。陈谈先父子的头上,似乎被是一朵黑云笼罩着,幽冥王又恢复了死灵状态,它那透明的骷髅头已经坍塌了半边,样子更为可怖,它把身子横在空中慢慢降下,以便能与父子二人更加接近,两团绿sè鬼火依旧诡异的跳动着,“竟然能伤到我,今rì就摄取你的魂魄当做补偿,好久没尝过活人的魂魄了,从未看到过如此强健的魂魄,真是令人心动。”幽冥王俯下身子,陈谈先惊魂未定,鬼火突然shè出,直接shè入陈谈先的双眼,顿时脸sè大变,身体瞬间僵硬,双手垂下,脚却乱踢一通,仿佛一个上吊的人被绳索勒住了脖子,淡蓝sè的魂魄之力从陈谈先的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流向幽冥王的骷髅头。十三跑了过来,看见这一幕后大喊:“幽冥大人,您千万小心,别被活人魂魄反噬了。”幽冥王当做没听见,死人的魂魄能增加十年的功力,活人的魂魄能增加百年的功力,像这种强度的魂魄最少能增加五百年,这如何不令其心动,只要吸取了他的魂魄,就能弥补千年前的损失了,好不容易碰上,再冒险也值得。幽冥王正打着算盘,鬼火却被挡了下来,陈信章站在了前头:“老鬼,你不是要魂魄吗?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胆肥的很,魂魄差不到哪里去,送你好了。” “很好,果然有胆识,那便如你所言。”幽冥王同时摄取两人的魂魄,父子二人仿佛被抽干了一半,身体失去了力道,犹如被一道鬼火牵制的尸体。 第五十四章 重回仓山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不,该死的天问,别封印我,我保证不再。。。”伴随着邪恶声音的消失,陈蒙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蓝sè人影收回了剑,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孩,满意一笑,化成蓝芒遁入锈剑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弓听到耳边有个声音:“小弓,你醒醒,快醒醒,你们几个去看看蒙子,有没有木系的在?” 陈弓睁开了眼,看到的是陈浩和赤土庄炼堂的人,“师兄,怎么回事,我怎么晕倒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刚来就看到你和蒙子倒在地上,是不是被袭击了?”陈浩一身白衣,一年的试炼,他已经是炼堂的小队长了。 “没有啊,我就看到陈蒙师兄怪怪的,接着我就晕倒了,醒来就看到你们。”陈弓坐起身子,发现并没有任何不适,“陈蒙师兄伤的不轻,我去给他疗伤。”众人一惊,陈浩问道:“小师弟,我知道你是木系,可你从没有学过医疗之术,你还是先调理自己吧。” “对啊,你刚醒来,先歇着,前面两百里就有我们的人。”陈浩旁边一名炼堂弟子说。 “没事的,我以前给人治过伤,你们把他扶住,交给我吧。”陈弓说道,陈浩让两人扶着陈蒙,众人饶有意味的看着这位自称医师的小个子,却见他并没有做一些繁杂的医疗术式,却拔出了他的锈剑,握剑的手一紧,剑体蓝芒乍现,陈弓用手在剑身一抹,蓝芒竟附着于手掌之上,众人伸长了脖子,从没有看过这么给人治伤的。陈弓走到陈蒙背后,一掌击在了他的脊柱之上,蓝芒缓缓浸入陈蒙体内,众人惊奇不已,陈浩问道:“小弓,你的剑不是木系吗?真气应该是青sè的,这么成蓝sè的了。”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他们也很想知道原因,一把剑怎么会有两种颜sè。陈弓回答:“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蓝芒能很好的调息内里,平时我都用它来修炼的。”少顷,陈蒙醒了过来,不过还是很虚弱,眼睛半睁着,脸sè也不好看,他第一句话却是:“你们都没事吧?” “蒙子,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伤的不轻,你不会傻了吧。”陈浩哈哈大笑,他和陈蒙从来都是对手,也是朋友。 “嘁,一年不见,不会说点好听的,碰上个硬点子,受点伤有什么奇怪的。”陈蒙有点自嘲的说,他发现一切正常后便安下心来,甚至懒得去和陈浩斗嘴,接过陈弓递来的大还丹,一口吞了下去,却发现众人惊讶不必的看着他,睁圆了眼睛却不说话,“怎么了?浩子,你们给定住了?” “大还丹?”陈浩指着他的嘴巴说。 “是啊。” “你就这么吞了?” “怎么了这是,我一直是这么吃,要不然怎么吃?”他不无炫耀的回答招来了众人的羡慕嫉妒恨,“浩子,你告诉我你怎么吃的。” “我怎么可能吃过,碰都没碰过!”陈浩摊开手无辜的说,“不过我以前喝过一次。” “喝过一次?”连陈弓都听得费解了。 “医师先把大还丹捣碎了,放到一大缸的沸水里头,稀释了能喝半个月呢,哪像你个败家子,一口就吞了半个月的剂量,说说,整口吞什么感觉啊?”陈浩问道,众人又上前一步,十几个脑袋把几人围在里头,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没味道啊,感觉神清气爽的,天空如此开阔,生命如此美好。”陈蒙敞开胸怀,比划着手,摆了一副欠扁的谱。 “行了行了,得瑟个劲,赶紧去接应堂主,他那边应该快打完了。”陈浩制止了陈蒙。 “堂主也来了?那陈信章那小子应该没事了,兄弟,你扶着我点,大还丹劲有点大,一时消化不了。” “鬼才去扶你。”陈浩一摆手,带着人马走了,剩下乐呵呵的小弓把陈蒙搀扶起来,然而陈蒙却一反常态默不作声,良久,他以一个平常从不出现的语调问:“小弓,我刚才到底什么样的?” “说实话我也没不太明白,当战斗结束后我正在调息内里,师兄就来了,不过当时感觉你怪怪的,好像不认识我,表情很诡异,而且我发现你的剑鞘变成了金sè。”小弓回想着晕倒前发生的事。 “剑鞘?”蒙子看了一眼腰上金光闪闪的剑,记得自己乱砍一通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那一段遗失了的短暂记忆让他突然觉得一阵后怕,如果没有小弓的解释,他根本不知道那一段记忆时多久,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个月,或者是永远,自己可能永远也不再醒来,或者说活在混沌当中,好在没有给别人带来伤害,他心底暗暗发誓,再也不开启暴刃的封印了,他低声说:“小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被自己压在腋下的小弓抬起头问。 “不要告诉信章。” “嗯,我也没打算告诉他,信章哥太唠叨了。” “唠叨?”蒙子听了摇头笑着,又看了一脸稚气的小弓一眼,开心的笑了,突然忘记问他战斗的情况,“那个老头死了没?” “嗯。”小弓递过一把赤红的长剑淡淡的说了一句,这算是自己缴获的第一件战利品吧,想到剑冢的剑大多数都这么来的,小弓暗自心惊,这该要多少次胜利的战斗啊。 陈谈先醒了过来,他似乎是喝醉了酒一般,不记得自己被摄魂之后发生了什么,陈信章捡回了金雀剑递给了他。 “儿子,你没事吧。”陈谈先皱着眉头问道,此时十三和幽冥王都消失了,地上全是yīn阳灭冲起的一层厚厚的泥土,他清楚的记得yīn阳灭并没有灭掉幽冥王,陈信章比他先醒来,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我没事啊,感觉挺爽的,你呢?”陈信章把陈谈先拉了起来,拍着胸脯说。 “你感觉爽?”陈谈先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我也感觉挺爽的,神清气爽,这怎么回事,你把他俩全部灭了?” “没有,幽冥王吸我的魂魄时,感觉要被抽空了,渐渐的就快要失去知觉了,可是忽然我的魂魄又回来了,随后我看到幽冥王怪怪的,很痛苦的样子,十三要幽冥王赶快停止,他把幽冥剑拔出来后,阵法就消失了,连同十三在内,都进了幽冥之门。”陈信章说的自己一头雾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被反噬了?不应该啊,凭借幽冥王的实力,别说是我们两个,十个我们他也吞的完,难道千年之后他的修为下降到这个地步?”饶是陈谈先见识不浅也想不明白,好在两人都没死,当是吉人自有天相,想当年陈谈先也是福缘不浅啊,忽闻身后树林耸动,几声雀音传来,这是炼堂的暗号,陈浩几人扛着陈蒙出来了,后头站着的是矮个子陈弓,几人似乎都无大恙,陈谈先大喜:“回来了就好,所有人听令,任务取消,火速赶回仓山。”没有比接回陈弓二人更重要的任务了,一行人马力全开,往仓山回赶。 赤土庄总堂,陈谈先把遭遇幽冥王摄魂的事公诸于众后,气氛有些凝结。 “幽冥王放着正事不做,反而助纣为虐,敢吞噬活人的魂魄,他怎么不怕被噎着。”陈仲怒道。 “庄主稍安勿燥,众所周知,幽冥王吞噬活人魂魄会有极大的风险被反噬,它既然敢冒这样的风险,又是一次吞噬两人,定是受了极重的反噬才会自行退去,上一次消失了千年,这一次至少也要百年吧。”长老陈炬抵着大烟斗比划着分析形势。 “要是那孽畜再敢上来,我和老四一起收拾它,让它有来无回,冥界的鬼神也敢到阳间作怪。”陈谈先愤愤然,朝着陈秋扬了扬下巴;“是吧老四。” “先不说这个,你说那个十三的凌云斩是怎么回事?”陈秋问道。 “那人没告诉我是谁教他的。”陈谈先回答,众人讨论一阵后是在想不出会是谁。 “我知道一个人,他可能xìng非常大。”默不作声的陈信章突然发言,平rì在总堂他从来都是站着嫌累的。 “快说。”陈仲焦急的说,又补充了一句,“不可胡说。” 信章把青峰山发生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除了陈奇的死他们都知道以外,枯骨虎出山,陈叔明反叛,陈信章发挥着他的大嘴巴,枯骨虎如何全身白骨,炎熊如何喷火,山蜘蛛的毒有多厉害,古庄的凝成的剑比父亲的还大,雷鸣剑如何大显神威,假陈叔明如何yīn险,听得众人群情激荡,热血沸腾,最后陈炬问道:“怎么枯骨虎出现的时候你没动手么?”作为赤土庄唯一能让陈信章收起大嘴巴的人,那就是铁面长老陈炬了,他一下被问住了,老脸憋的通红,最后蹦出一句:“我要不细心观察认真记录,你们能听的这么爽么。”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狗屁理由获得众人全票通过。 “你是说让旺公剑诀外泄的是假陈叔明?”陈仲问道,越觉得可信,连自己也点头。 没过多久,陈谈先以疲劳为由退场,陈仲了解了青峰山这么多爆炸xìng的新闻足够他细想好一阵子,见没什么可议的就解散了。 总堂会议散去,刚才还急着退场的陈谈先兴致勃勃的拉住陈秋问道:“老四,你说我yīn阳灭化出的金雀怎么没你的老虎威风啊,那土飞的没你的远呢?” “yīn阳灭,一yīn一阳嘛,光是男人怎么行呢。”陈秋半似调侃的话让陈谈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脸上习惯xìng的猥琐一笑,屁颠屁颠往家中而去。 第五十五章 能生的老妈子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陈弓抑制不住第一次出远门回家的兴奋,帮着母亲凌芳在厨房里显摆他从大坤那里学来的厨艺,终于凑齐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围着小桌子坐了下来。 陈秋说道:“平时到处宣传勤俭节约,这会煮这么多菜就不怕浪费了?” “要你管,儿子回来了吃顿好的怎么了,平时你想吃还吃不到呢!”凌芳拼命的给儿子夹菜。 “那你就不怕庄里人说你铺张浪费?”勤俭节约一直是义门家训,陈秋身为教头如何能忘记。 “行了,就这一顿,谈先嫂子那里肯定比咱这丰盛,你看咱儿子,瘦成这样了,这学院的伙食比家里差好多吧。”凌芳心疼的说。 “噗。。。”陈弓喷了一口,在旺公学校伙食最好的就是自己了,有大坤那个神级厨师在,什么菜都能做出来,说是吃香的喝辣的一点都不过分,“娘,学校伙食好不错的,只是我长高了,看着就瘦了。” “对哟,儿子,站起来让我看看,还真是,到我肩膀了。”凌芳欣喜的抱着陈弓的头,一把鼻涕一把累的笑着。“娘这是高兴,自从你能站起来了,姐妹们都说你遭了难,以后肯定会有出息,我也不希望你能跟你爹一样受人景仰,只要你像平常人就好,再过一两年,我就给你挑一个好闺女,你可不知道,附近的农庄里听说陈秋的儿子快长成了,都想跟咱家做亲家,你爹的名气大,其实只有这点才落着实惠了。”凌芳掏出一块绣花手绢来擦干眼泪,“小弓,你吃多点,锅里还有鱼汤,娘去端来。”陈弓应了一声好。 “你娘就是唠叨。”陈秋喝了一口赤土庄酿的米酒,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借着酒兴大发感慨,“别听你娘的,要我说,三十岁成家都太早,人要是一成家,要再想出去闯荡就难了。” “爹,是娘不让你出赤土庄吗?”陈弓问道。 “她哪里管的住,是我自己不想出去了。”陈秋又喝了一口,酒量明显不是很好,脸有些泛红,“人活一辈子,有时豪情万丈,有时甘于平庸,我当年的豪气全被赤土庄这鸡皮琐碎之事磨没了,也乐得清闲,你还太小,等你到我这个年纪,说不定也安逸了呢。”父子俩难得的聊了许久。 “爹,庄主爷爷说的幽冥王是谁?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你当然没听说过,他根本就不是人。”陈秋打开了话匣子,“人死后,魂魄就会到幽冥界等待轮回转世,然而有极少数人死后却不肯下到幽冥界,这些人生前不是有大冤,就是有大仇,而且他们的魂魄要比平常人强健的多,能抵制幽冥界的召唤,于是就留在阳间靠吸取活人的阳气生存,更有甚者,利用巫术古蛊,意图还阳,为祸一方。幽冥王是幽冥界的主宰者,他的责任是抓捕这些游魂野鬼,只是想不到它竟然丧心病狂到吸取活人魂魄,对了,旺公学院的藏书楼你要多进去看看,关于幽冥界的事记载了许多,那幽冥王身为幽冥剑的鬼神也不是善茬,他抓捕游魂野鬼的同时也会觊觎体魄强壮的活人,千年之前,竟然盯上了我们陈家老祖。” “旺公?”陈弓惊奇的问。 “是的,殊不知旺公乃天纵之才,如何会屈从幽冥界的鬼神。” “后来怎样?”陈弓听的激情澎湃,不想错过关于陈家祖宗的一字一句。 “后来老祖与其展开一场惊天大战,引起了神罚,老祖借神罚之力重伤幽冥王,并且领悟神罚之力,创造了一种霸道的炼体剑诀,也就是我们说的霸体,开了这层剑诀,便能真正与其交战。” “那幽冥王受伤后,阳界的游魂野鬼不是没人管了吗?”陈弓问了一个让陈秋也为难的问题,他挠挠头说:“书上倒是没有记载千年之内幽魂伤人的事,想来也是小打小闹,引不起重视,不过我曾经也收拾过这样一些害人的恶魂。” “说什么妖魔鬼怪的多不吉利,这孩子刚回来,你也不怕晦气。”凌芳拉着陈弓的手,嘘寒问暖,叙长唠短,一家人其乐融融。 然而炼堂堂主陈谈先的家中则是另一派景象,父子二人喝完了整整一坛子米酒,醉的东倒西歪,连划拳都分不清胜负,信章的母亲兰chūn端坐于上,在这个家里她才是主管,“信章,你怎么也学会喝酒了,在学校还有喝酒这门课吗?” “没经常喝,我们几个在学校,每几天聚一次,老妈,不是我跟你吹,小弓有个舍友,叫陈大坤的,那家伙,那手艺,唔。。。”陈信章竖起了大拇指,“没的说。” “我的手艺是不咋滴,他再好能好的过凌芳?” “不不不,”陈信章摇摇头,“不能比啊,婶子算是大师级的,那家伙绝对是神级的。” “有那么神吗?”兰chūn吃了没多少就嗑起了瓜子,陈谈先晃了晃脑袋,接过了兰chūn递过来的醒酒茶,“年轻人就得会喝酒,想当年我们哥几个喝酒的时候,老四每次都要被灌倒,以前没看出来,你小子酒量比我还大。” “我这哪算大,蒙子那才叫大呢,这种米酒,他一人能喝一坛,不带停,噗。。。不带停口的。”陈信章一边说话一边喝酒,呛的脸通红。 “他酒量当然大了,他老爹不就是喝酒喝死的么。。。”陈谈先摇摆着醒酒茶说道。 “瞎说什么,他那明明是心肌梗塞病死的,赶紧喝茶,尽说胡话。”兰chūn摆手催他,作为赤土庄一姐,她自然不会让这种八卦在庄内流传,她转头问道:“你们几天一聚,哪来那么多钱,我给你的可不够喝几回的。” “小弓请客呗,他那几盒大还丹,一颗就够我们喝一年的。”陈信章说的很可乐,他掏出陈弓送他的一颗大还丹扬了扬,“他身上还有上百颗呢。” “那药丸子那么值钱么。”兰chūn不可思议的问。 “当然值钱了,这玩意关键时候能救命的。”陈谈先喝完了茶,脑子清醒了一点,“嘁,你们几个居然拿去换酒钱,不像话,还有,我可听说枯骨虎是你们几个引出来的,你那头猪怎么没带回来,嫌自己还不够蠢啊,怕人家不知道你蠢的像猪。” “哪啊,您太看的起我了,引出枯骨虎?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再说我那不是头猪,那是只长了个猪头的鸟。” “那不还是猪吗?”兰chūn好奇的插上一句,她还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生物,“不是,儿子,老妈不是说你蠢,那啥,你们吃着喝着,吃完了招呼我来收拾,别把盘子打了哈。”兰chūn遁去,剩下醉醺醺的父子俩,陈谈先一下坐的笔直,和往年一样,到了年终考核时间:“说说,去的时候是化气境一层,修了一年了,突破没?”他问道。 “突破倒是突破了,最后一个月费了我好大劲,在水塔三楼连续呆了十天才算完,就是感觉修为没增加什么。” “别急,化气境突破后要花比较长的时间去巩固,到那时才看的出来,不用说,蒙子和小弓也突破了吧?” “蒙子突破的比我早,这不奇怪,小弓倒是没突破,我绝对挺奇怪的。” “还有这等事?老四那儿子的资质比你也不逞多让,怎么可能没突破呢?难道是以前留下了病根成了他突破的瓶颈?” “我也不清楚,想来是因为年龄小的原因吧,修炼化气境不是对体质的有要求么,他都还没发育完?” “有是有,不过能修成霸体按说体质就能过关了的。”陈谈先也觉得奇怪,他撑着晕呼呼的脑袋,想不出来原因,又问道,“雷一怎么没跟你们回来?” “他去了西金找他爹去了。”陈信章又灌了一杯,壶里已经见底了。 “应该的,不到半岁就分开了,一晃都二十年过去了。” “半岁就分开了?那他怎么会认得他爹呢?” “这还不好认,看到一头紫发的就能喊爹了,普天之下,就他们父子的头发是紫sè的,雷晶那人也真狠,二十年没回来过一次,他就不怕咱把雷一给卖了,哈哈,咦?怎么没酒了。”陈谈先倒抓着酒壶往嘴里倒出几滴,砸着嘴巴很不解瘾,“妈的,没带点东西回来孝敬老子,还跟我抢酒喝,还不如让那十三什么的收了你去,什么破名字啊,看我给你起的多好的名字。”陈谈先似乎是有些醉了,没酒喝了他就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他们家啥时候都会有瓜子,因为瓜子是兰chūn的最爱。 “不是名字,排行而已。”信章调戏着最后一小杯酒,不舍得喝下去,脑袋里乱成一片,凭着本能回答着问题。 “什么排行,排第十三么?谁家老妈子这么能生。” 第五十六章 五行大陆的真正秘密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是一个组织,叫鹰的,挺厉害。” “你怎么知道?” “十三告诉我的,我还知道假陈叔明排行第八,上次带走赵青的那个黑袍人排行第九,还有个女的排行十二。” “胡诌的吧,我身为堂主,掌握着边境第一手情报,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组织?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也是那个十三,非要给我解释清楚,我当时还不想听呢。” “傻瓜才给你透露这么重要的情报,是你喝醉了还是他喝醉了。。。还是我。。。喝醉了?”陈谈先打了个酒嗝,一摇一晃的站起来,把酒壶碰倒摔在了地上,抓了一把瓜子后就回房了,兰chūn出来收拾碗筷后把儿子也扶回了房间。 睡前,小弓摸出了清凤送的礼物,jīng致的纸盒子上画着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后来才知道清凤画的是猪头鸟和炎熊,他打开纸盒,里面是一个麦秆织成的稻草人,散发着麦秆特有的清香。随着陈弓的入睡,搁在床头的锈剑又是心跳般的一动后,剑身上的一小块铁锈掉了下来,却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消失在了空中。 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不一会陈弓就睡着了,梦里,朦胧听到仿佛有人对话,一只半透明的老虎,一个满脸邪气的人类。 “真不知道剑灵为何限制宿主的修炼,一年内修为居然不得寸进,一旦遇到强敌,宿主一死,你我都将形神俱灭,好不容易分出一丝魄力逃脱五行大阵,本以为找了个避风港,没想到这一路下来差点死几回,我这五千年的修为竟是朝不保夕。” “五千年?五千年才过我的青年时代,天问能轻而易举的把我封印在剑里,你以为你在他眼里多大一根葱?” “你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的你充其量也只是死了上万年的幽魂而已,为躲避幽冥王的抓捕不得屈尊藏身在自己的剑里,哪天被抓去了也只能成为他的一部分,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兽类,不归他管辖,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没有死,只是本体被封印了而已,哪天恢复了实力,我一人便可横扫五行大陆。” “痴人说梦,你杀了陈家数百人,你还想他们主动解开五行大阵?” “那可不一定,你就没发现宿主的父亲那把剑与我的体质一样吗?” “你是说那把剑是你身上的一根骨头?” “不,是半根骨头,而且是我的虎牙。”老虎指着自己嘴边缺失的部位说:“你们人类有内丹可以凝聚和储存真气,我们虎族没有内丹,只能把功力都凝聚在两颗牙齿上,以我的推断,另一颗虎牙被打造成了两把剑,其中一把便在宿主他父亲的身上。” “也就是说那把黄邪剑凝聚了你四分之一的功力?” “嗯,自从我的修为被封印以来,便一直躲在黒木森林,千年来从未有过人类能去到的最深处,黒木森立是大陆上灵气最为浓厚的地段之一,越往深处灵气越重,灵压自然也很强,足够让人类爆体而亡,这也是当年陈旺不敢进来收我的原因,而我的体质可以说是大陆之最,如此充沛的灵气可以让我在更短的时间里恢复实力,因此在修为被封印了以后我也安心在那里韬光养晦,令人沮丧的我的真元已毁,空有一身骨架子,再也凝聚不成真气,可是谁能想到,在陈旺杀光了黒木森林的兽族以后,少了兽族的汲取,黒木森林的灵气越发的浓厚起来,千年以来,深处的灵气由于过于浓厚竟然凝聚成了液态,方圆百里竟是一片金sè灵气湖泊,液态灵气竟能渗入我的骨骼,并且将骨头软化,让骨头再生长,同时我发现真元也在缓慢恢复,用不了五十年我便能够恢复到鼎盛时期,正当我泡在灵气湖泊里恢复之际,黑木森林的深处来了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可是千年来的头一遭,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承受住如此强大的灵压,因为还未化成液态灵气的地段,人类依然不能承受,不过我立即发现这二人竟有着陈旺那般天纵之才,当时便到了化气境四层以上的修为,不过这修为我自然不放在眼里,可这二人不但对我不害怕,反而显得异常兴奋,竟是朝我冲了过来,我本能的用虎牙抵抗,谁曾料想,本来坚硬无比的体质在长久的浸泡之下竟变得异常柔软,我的虎牙竟被砍断,没想打这二人就是冲着我的虎牙来的,他们得手后当即化作金光逃遁而去,无奈我当时追身乏力,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脱,少了二分之一的功力让我大为火光,就在不久前不知为何,封印突然消失,当时我的修为恢复不到两成,报仇心切,我也顾不得许多,不想千年之后这青峰山又出了玄气境的强者,虽然远不及陈旺,被他阻扰后终究逃不过五行大阵,说来也真是巧,当年的仇人竟是现在乃以生存的宿主他父亲,今rì见到他后我才发现那把剑凝聚着我当时四分之一的功力,由此我断定,三十年前他们冒死来黑木森林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兽类骨骼打造利器,得手后把虎牙一分为二,只是另一把剑不知去向。” “我知道,并且我还知道他们的名字。” “怎么可能?” “我在赤土庄几十年早就对他们了如指掌了,宿主的父亲叫陈秋,剑名黄邪,大陆上顶级土系高手,现任赤土庄武场教头,另一人叫陈尘,也是土系,修为略高于陈秋,不过二十年前他被水神剑的持有者叫水清池率禁卫军围攻而死。” “水神剑?难道水神剑也问世了?”老虎显然震惊之极。 “没错。”一个异样的声音传出,空气中缓缓印出一个带着一双翅膀的神灵,他的到来让一人一虎的对话中断。 “天问,你终于出来了。”暴戾的人类问道。 “我是神剑的剑灵,为何不能出来?”神灵说。 “你说你是神剑的剑灵,难道你是说我们身在神剑当中?木神剑?”人类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不动的盯着神灵看。 “没错,我就是木系神剑的剑灵,天问。” “原来当年叱咤风云的大陆第一人竟然只是剑灵,可既然你是剑灵,就不可能成为剑的主人,你又如何可以cāo作木神剑?” “说来话长,我问你们,你我三人之于五系神灵如何?” “自然不如蝼蚁。” “连你我三人都可以苟活至今,难道曾经主宰着五行大陆的神灵就这么容易死去?死了又归何处?难道是区区幽冥界,那个腌臜幽冥王?” “可是当年传言不是说,守护五行大陆的五位大神发生内斗,五人都陨灭了吗?” “是也不是,可你知道他们贵为神灵,无不具有灭天灭地的能力,却又因何陨灭?”天问说道。 “这一切都太遥远了,当年都只是传说,现在的人怕是连五系大神都未曾听过,你作为木神剑的剑灵,对着一切应该了如指掌吧。”人类感叹道。 “我也并非知道全部,只能从我对老主人木神句芒的模糊意识中得到一些画面,最原始的五行大陆混沌未开,到处充斥着毒物瘴气,那个时候便只有五位大神的存在,土神后土敦厚内敛,木神句芒宽容温和,水神共工深谙城府,火神祝融暴躁如雷,金神蓐收锐利坚毅。五位大神着手开辟朗朗天地,遂以通天之力,将布满五行大陆的所有毒物瘴气全部聚集起来,形成一个白青黑赤黄五sè彩球,五行大陆终于变得清澈。然而在这之后大神们意识到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这些与天地共存的毒物瘴气在被聚拢成五彩球后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聚拢后毒xìng比之前强上何止千万倍,并且开始蔓延开来。五位大神决定封印并守护五彩球,长期忍受着五彩球的侵蚀,最后导致生xìng暴躁的火神祝融xìng情大变,受五彩球的意识攻击封印,虽然被水神制止,但封印已经出现了漏洞,一旦五彩球冲破封印,五人都将受它控制,最终五人终于明白,此物可疏不可堵,遂决定以神力把五彩球的五种颜sè强行分离,每人带一份远离彼此来分化它的毒xìng,木神带着青sè往东,金神带着白sè往西,水神带着黑sè往北,火神带着赤sè往南,土神带着黄sè居中,这便有了五行大陆的雏形。分离后的五彩球威力锐减,但长期受侵蚀的大神们终究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他们把各自的部分球体稀释后,尽毕生功力按照自己的形象做成了若干人形,这便是最原始的人类,希望以人类的繁衍来淡化毒物。人类与生俱来遗传了五彩球的七种邪恶力量,因此有了人xìng本恶之说,后来这种力量被称为魄,为了平衡,五系神灵以自身神力化作无形力量护着人类,这种力量被称为魂,人就有了三魂七魄,由于此种造世工程耗力巨甚,在极度疲惫之下导致魂力不均,每个人体内的魂力与魄力都不致相同,人便有了善恶之分,由于五彩球的缘故,魄力居强者甚多,也就是恶人居多,需要外在力量导人向善,因此便有了灵气。” 第五十七章 陈旺的继任者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这取代毒气的灵气又是从何而来?”老虎对灵气的好处体会最为深刻,因此有此疑问。 “灵气是五系神灵留在五行大陆的最大的遗产,他们各自坐化,将元神化作了这弥漫天地间的浩然灵气,所以我说五系神灵没有真正死去,他们化身灵气守护着五行大陆,将永垂不朽。人类只有通过灵气修炼才不至于迷失心魄,小虎,你所藏身的黑木森林深处便是土神坐化之处,那青峰山也成了大陆上灵气旺盛之地。” “但大陆上不修炼的平民居多,可他们大多都是良善之人。” “那是因为他们的魂力大于魄力,因此天xìng向善,而魄力大于魂力者就需要吸收灵气进行修炼,我们称之为武者,魄力越强者需要灵气弥补的空间就越大,修炼的效果也越明显,这种人被修炼界称作天才,他们资质优越但受到邪念的威胁也大,一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天才与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人死后魂魄随之散去,但魄力强者死后仍然可以凭借超强的魄力以意识形态存活,就像是你暴戾之王,我们称之为幽魂,由于少了魂力的牵制,幽魂恶xìng大发,为祸人间,生前魄力极强,天赋极高,却误入歧途,死后也不消停。为了隔绝这种现象,土神剑的剑灵便制造了dú lì于五行大陆的幽冥界,收集在阳界滞留的幽魂,他就是幽冥王。” “那人模狗样的幽冥王竟然是神剑剑灵?”暴戾的人类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何你作为剑灵却可以凌驾于神剑之上?” “五系神灵陨灭之际留下他们的一丝魂力注入佩剑当中,让剑灵有充足的zì yóu,因此我们也留了下来,成为了五行大陆的秩序维护者,但时隔数万年之久,老主人的魂力渐渐稀薄,我们对神剑的控制也越来越力不从心,直到他们的魂力完全消失,我们变回了剑灵,只能被迫依附人类发挥力量,熟知千百年后的人xìng早已脱离了原始人类简单质朴,深受七情六yù所困,新主人在得到这种强大的力量后往往不能把持心xìng而迷失自我,这也是我刻意限制小弓修炼的原因。”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我数千年之久,我们人类的属xìng总共是金木水火土五系,但在我活着的时候,当时就有一个叫雷天的痴情种子,他可是五行之外的雷系,这你应该知道的。”暴戾之王说道。 “雷系早在五系神灵造人之初就有了,当时修为最高的土神后土在造人之时由于神力过大引发天劫,神雷击在后土身上,当时她正好在给一个人类输入魂力,神雷之力导入后yīn差阳错的造就了大陆上唯一的一个雷属xìng,此人魄力被激活了数倍,为了平衡这数倍的魄力,后土不得不输入数倍之量的魂力来牵制魄力,也许是来自后土的魂力过多的原因,这个人类竟然对后土产生了男女之情。” “怪不得数千年来的雷系武者个个都强悍的离谱,话说后土竟然是女的?” “当然,而且她是五系之首,我们都叫她后土娘娘。这个人类也因为自己的冒昧而受到了诅咒,一旦找到真爱,女方总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而且为了控制雷系武者的数量,数万年来都是一脉相传,现在的五行大陆也仅有两位雷系父子,父亲情劫已过,很快就会轮到儿子了,虽说雷系武者数量少,但他们的资质数倍于常人,而且在魂力受损以后,魄力将发挥更大的力量,到时候会变得更加恐怖。” “魂力受损是什么情况?”老虎显然不谙人xìng。 “魂力是附着于人体之外的无形力量,在人的极端情绪或生病受伤的情况下,魂力会变得虚弱,在这种魄力占主导的情况下去修炼或是战斗就很容易走火入魔,有一世的雷系武者因为忍受不住情劫的痛苦而魂力尽去,这种情况人类称作发疯,在强横的魄力驱使下导致了五行大陆的一场灾难,当时金神剑灵便选择了一位心地质朴的人类作为主人,并最终由他化解了这次灾难,他的名字小虎应该很清楚。” “陈旺?”老虎愣愣说出这个名字。 “陈旺异于常人之处在于他的魄力异常强大,他有三魂八魄,这是魂魄存在数万年后唯一的一个变异,好在陈旺摒弃七情六yù,一心修炼才不至于遁入邪道,金神剑灵正是看中这点才决定出世的,陈旺知道他的这种变异魂魄很可能出现遗传,怕后人难以把控而为祸一时,所以选择了灵气最为旺盛的青峰山作为开派之地,立下严谨家训管束后人,他的担忧果真得到验证,陈家后人虽然没有出现三魂八魄的变异,但个个都是魄力强者,有了家训的约束和青峰山充沛的灵气,这让他们在修炼一途顺风顺水,屹立大陆千年不倒。” “千年之前金神剑出世是为了化解雷系武者带来的灾难,那么现在水神剑,金神剑,木神剑先后出世,难道现今五行大陆面临着数倍于千年之前的危机?” “不错,还记得我说过水神剑灵幽冥王开辟冥界吗?冥界收纳的都是冥顽不灵的邪恶强势魄力,数万年下来,冥界的幽魂数量急剧增加,整个冥界充斥着邪念,就像是天地混沌未开到处都是毒气,幽冥王没有他的主人后土那样的通天修为,深受着幽冥界邪恶气场的侵蚀,久而久之便迷失了本xìng,连形体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并且一度丧心病狂的吞噬活人魂魄,陈旺便是与他大战之时折损了上百年的阳寿。幽冥王被陈旺重伤之后无力收集幽魂,因此五行大陆的幽魂逐渐增多,成千上万的幽魂千方百计还阳,滋生了一种邪恶巫术,魄力高强的幽魂通过这种巫术吞噬大量的幽魂重新凝聚出七魄,从而达到复活的目的,并且由于死后魂力已散,复活后将会成为只具有魄力的武者,由于他们并没有经过冥界轮回,从而具有生前的意识,让他们并没有因为失去魂力而成为疯子,一个没有魂力束缚的强者,资质甚至比雷系武者都要强的多,并且他们将一直处于类似雷系武者发疯的状态下修炼,完全受制于仅有的邪恶魄力,他将成为史上最强最邪恶的武者,比发疯状态下的雷系武者强十数倍,千年前的雷系武者有个陈旺能够应付,千年后将产生比雷系武者强十数倍的邪恶势力,又有谁能堪大任?” “可是据我所知万年来从未有幽魂能成功复活,这种巫术的发动条件极为苛刻,需要大量的魄力,并且是刚死不久的新鲜的魄力,吞噬一千个新鲜魄力能凝聚自身的一个魄力,也就是说要总共要吞噬七千个新鲜魄力才能复活,新鲜魄力本来就很难遇到,除非是直接杀死对方来获取,但人死后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更别说杀死七千个死后能留下魄力的高阶武者了。” “有一种情况可以产生大量的新鲜魄力。”天问淡淡说道。 “你是说。。。战争?” “这几十年五行大陆战事不断,先是中土国太子被杀,中土内乱,穆兰趁火打劫,导致两国大战,边界尸横遍野,后来更有传言金神剑出世,导致大批武者命丧西金,水清池凭借地利之便夺得水神剑后更是肆无忌惮,到处挑衅生非,近来小虎大闹青峰山死伤近千,穆兰蠢蠢yù动,意yù挑起更大的纷争,如果再有一场大战,七千个高阶武者的新鲜魄力也差不了多少了,所有的纷争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么说金神剑出世是假,那你又为何选择这么一个小孩作为新任主人?” “说来话长,作为神剑剑灵,其实现在的我并没有主动选择主人的权利,我们能做的只是鉴定新主人的心xìng品行后决定要不要发挥真正威力帮助新主人,早在五十年前我在穆兰的一间武器铺被一位资质上佳的武者选中,谁知他却为穆兰的一个邪恶势力效力,并且被一个叫大祭司的人用来炼百骨丹,被逼无奈之下我只能自行封印起来,这些铜锈便是封印的痕迹,好在主人在五十年前与中土的战争中死亡,我也被带到了边境上的仓山,被当作废品与尸体掩埋在山崖下,直到四年前遇到了小弓,为了谨慎起见我故意吞食了他的jīng血,让他双腿残废,谁知他并没有因此怨恨,并且把我带回庄里,没有对任何人讲起关于我的事,只是把我放在墙角,我知道他并没有把我当废品看待。后来我发现小弓竟然是陈旺的后人,他的魂魄惊人的强壮,资质惊人,当时他十岁之时便有凝气境六层的修为,而且在残废的状态下私下修炼到第七层御物的境界,险些因此丧命,我因此愧疚不已,救下小弓后逐渐让他重新恢复健康,可就在他病情好转之后,原先七魄之中的力魄由于三年来的积累竟然有了分裂之势,而小弓随后一年更是从凝气境七层升到了化气境一层。” “一年连升三层?”暴戾之王长大了嘴巴。 “没错,力魄在七魄之中代表贪婪,汲取,在修炼上表现为吸收灵气的速度,如果他真的有两个力魄,那他的修炼速度将是以前的两倍,加上他极度渴望修炼的xìng子,到旺公学院修炼不到半年,他竟然又有了突破之势,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再让他这样修炼下去,力魄会影响到他的心xìng,尤其是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正值xìng格定xìng之际,我不能再把他置身险境,把他多余的修为封印起来,让他保持着正常人的修炼进度,我既然认可了他就会对他负责到底,我保证这个孩子将会成为陈旺之后又一个惊才艳艳的人物。” 第五十八章 鹰十三的恐惧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既然你得以重见天rì,那其他神剑应该也可以,到时候可以联手对付五行大陆的危机。”暴戾之王这样说道。 “自从失去了老主人的魂力之后,我便失去了驾驭木神剑的能力,自然不能离开剑体随意走动,况且我之前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穆兰境内,与其他神经并无瓜葛,所以其他剑灵的情况我不太了解,也许和幽冥王一样堕落了,也许在历经万年之后进化chéng rén了,也许一直被埋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也许早已自行结束了神剑生涯,比如火神剑,由于他的剑气太过狂暴高温,自从火神祝融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一位能够驾驭火神剑的主人,加上火神剑灵暴躁无比的秉xìng,让他从来都没有一个朋友,自民清高的他又如何忍受得住数万年的寂寞,终于在遇到一朵天外火种之后自行消亡,每一把剑都有自己的宿命,包括你的暴刃。” 梦境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发生在身边,陈弓猛然醒来,睁开眼后却什么都没看见,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枕头下面的锈剑,终于安心睡下。 五行大陆随着冬rì的临近渐渐的由喧嚣变得安逸,冬季是收获,是喜庆,寒冷的天气孕育着新的开始。然而大陆上有个地方仍然在忙碌着,穆兰国的国土接近八成是在高原,这个神秘的国度永远都是让人难以琢磨,厚厚的积雪掩盖了太多的故事,在这个高原国家的最高峰也是最神秘的齐鸾峰上却是没有积雪的,和青峰山一样,常年温暖如chūn,这座山峰是穆兰国的禁地,哪怕是皇室也不容许踏入半步。一名六十多岁的青年上了山,脸sè显得极为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他来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外面停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衫后长叹一口气,走了进去。 山洞漆黑一片,不时从深处吹出古怪的凉风来,yīn森森的甚为怕人,zhōng yāng是一处十丈多高的祭台,祭台对面立着十三座石雕,清一sè的全是鹰,青年纵身一跃,站到了最末的一处石雕的嘴里,竟是缓缓走了进去。 此时,祭台的石壁上显出一张皱的像树皮一般的人脸来,半睁着暗淡无光的眼睛往前一迈,整个身子渗出石壁,竟是一个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者,活脱脱的一个木乃伊,祭台的地面升起一张石椅,老者缓缓坐了下去,枯黄的眼眸扫过十三个鹰形石雕,石雕仿佛突然现出生机,鹰眸亮起了红光,除了前四座和第九座。 山洞里充斥着仿佛上万年前的古老声音:“十三,事情如何?” “陈奇已经死了,枯骨虎是放出来了,不过实力远远达不到颠覆状态,杀了义门几百武者后被五行大阵封印了。”最后一座石雕里传出话来,短暂的宁静让石雕里鹰十三心里一凉,他从冰冷的空气里察觉出大祭司的些许不满,与陈谈先大战后,他显然还未恢复。 “就这样?我给你交代的事情可不止这些。” “本来由我和鹰八鹰九一通攻山,可是鹰八不知所踪,鹰九更是身负重伤,加上古庄的禁卫军,我一时没敢动,事情不能怪我。” “你的意思是怪我?”大祭司不怒自威,十三自从碰上了陈谈先父子,本来就狂傲不羁的本xìng此刻变得焦躁不已,被套了情报不说,差点把命丢了,加入鹰部并非本意,平rì里对大祭司敢怒不敢言,此刻他竟是上前一步争辩起来:“本来有鹰八做内应,我们自然能轻而易举攻入青峰山,可我们始终没等到他信号,后来得知他被杀,没有他我们根本对抗不过古庄带领的禁卫军。” “胡说,他怎么就死了?”大祭司不怒自威,洞穴深处吹出的风灌满他宽松的衣袍,他穿的不是黑袍,而是一件画着古老符咒的淡黄祭袍。 “死了就是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一向心直口快的十三招来了大祭司的不满,却见他并未动怒,干瘪的手臂上青筋尽显,像是一条条长虫,并且开始缓缓蠕动,他显然在运行真气,只是稍微加重了点语气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十三知道动怒后的大祭司真的会杀死自己,他也知道如果大祭司真的出手,即使是痊愈后的自己也没有抵抗的必要,瞬间就会灰飞烟灭,他下意识的站稳脚跟,等待着末rì宣判。 此刻的山洞里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只有从洞穴深处吹来的风才让人觉得时间并没有停止,生与就在一瞬间,然而一个瘦弱的黑sè的身影从第七座石雕中窜出,阻断在大祭司与第十三座石雕之间,让这个窒息的空间突然又有了心跳。 “七哥,你不是去了水谷国吗?”十三松了一口气,眼前的这个黑sè身影是大陆上唯一值得十三追随的人,甚至十三因为他而加入这个邪恶的组织,十三知道,有鹰七在,大祭司绝不会对自己出手。 鹰七在鹰部比较特殊,他从来不叫老大,老二,老幺,也不让人叫他老七,当他的面组织的人全部叫他鹰七,十三却叫他七哥,鹰七背着光站着,面容看不真切,任谁也看不出这个病怏怏的有如行将就木的人竟然有着一张极其俊俏年轻的脸孔,他是鹰部十三个头领当中最年轻的一位,他的出现无形间化解了一场杀戮,却见他蠕动着嘴唇,有气无力的传出沙哑的声音来:“鹰八,你出来吧。” 话刚落音,第八座石雕走出一人,正是青峰山的陈叔明,只是此刻他换回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竟是一个妖艳的男人。 “一回来就咒我死,倒挺符合你十三幺的xìng格。”冲着十三谄媚一笑,丝毫不理会十三铁青的脸和其他人的恶心,这个女人一样的男人一出现总会让别人刻意保持距离。 “说说你的伤吧,十三。”大祭司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鹰八回到了石雕里面,鹰七闪身之下就消失不见。 “在玄城的时候我看到老九的黑鬼,在赤土庄的一个小子身上,我想抢回来,却杀出一个金系强者,是那小子的父亲,此人修为极高,我抵挡不过,最后还把幽冥王请了出来。” “什么?”山洞之中同时传出几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声音,显然不是之前任何一人的。 “你最好少跟幽冥界打交道,后来怎样?”沙哑而难得一听的声音。。。 “幽冥王看上他们二人的魂魄,结果被反噬了。” “他倒是一点都没变,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区区二人的魂魄怎么会被反噬呢?”第十二座石雕内竟然传出一个妖媚的女声。 “幽冥王说那个小子的魂魄很诡异,连他也克制不了。” “还有这等事?这老东西这般贪婪,也活该被反噬,看来他在幽冥界被冥气折腾的不轻啊,实力掉到了这种地步。” “要不是为了帮鹰九找回黑鬼,我才懒得去管这事,他人怎么不在?”十三发现鹰九的石雕是空的,并且已经破损严重,这石雕是大祭司给鹰部每位统领特质的印记,相当于统领在石洞当中的一个替代品,可以在何人地方听到洞里的声音,看到洞里的动静,并且可以透过石雕传话,鹰九的受伤自然会表现在石雕上。 “他受了重伤,黑鬼也丢了,带着他的徒弟隐居了,受黑鬼的邪气困扰了十几年也难为他了,你们不要杀他,让他走吧,这次叫你们来有几件事。”余音散去后,山洞短暂的宁静。 “鹰七杀死了水清池,并且带回了水神剑,我已经给了鹰二,这几年我会帮他解除水神剑的封印。鹰十,你千万要谨慎,有古庄在,作为中土皇室你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另外,我们已经损失了黑鬼,必须要补充其他的大陆名剑,陈齐的残虹剑可曾缴获?” “没有,被他自己毁了。” “可惜了,那把剑的能力对我们很有用,赤土庄倒是有几把好剑,只是不好拿,鹰七又不肯踏入中土半步。”大祭司微微皱眉。 “赤土庄几人比青峰山的长老还难对付,鹰六在西金,鹰五在火炎国,如果让鹰四出马那还不是小事一件?”鹰八那不男不女的发音很容易辨认。 “还不到时候,虽然他们四个已经复活,但之前幽冥王送来的幽魂不够新鲜,吞噬起来非常困难,复活后修炼起来虽然进步神速,但不够稳定,我不会让他们冒这个险,此事暂且揭过。” “大祭司,百骨丹能否再给我一颗?”眼见气氛渐缓,十三提起胆子,唯唯问道。 “你当是大还丹那么好炼?要也行,你弄一百个孩童的头骨给我,十年后给你成品。”大祭司提高了嗓音,听的十三心里直发冷。 “拿我的吧。” “哈,谢七哥,七哥最好了唔。” “滚。” “额。。。” 空旷的山洞回响着没有源头的声音,一只齐鸾鸟扑腾着翅膀飞出雪地,齐鸾峰又恢复了往rì的宁静。 第五十九章 盈生酒楼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仓山的冬天不像青峰山那般温暖,赤土庄农田里的庄稼早就收完了,一年的收成足够庄里的开销,临近年底,庄里开始忙碌起来,除了少数炼堂人员还在执行任务以为。男人们忙着置办年货,吃的穿的玩的,能做出来就做,做不出的去城里买,相比农忙之时清闲的多,庄里大车小车来来回回,不亦乐乎。女人们忙着打扫,整理庄内一年下来的杂陈,只是这些事平时也在做,没多久就弄完了,女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晒晒太阳,聊聊年成,侃侃谁家的小孩能喊人了,谁家的闺女该出阁了,有笑的露了牙的,也有争的红了脸的,男人们有时听到感兴趣的话题,也想凑上一句,结果总是触了所有女人的脾气,灰溜溜的被哄走,这是女人们特有的领地,不管吵的多来火,也不容外人侵入。 所有的小集团中,兰chūn的圈子是最大的,她为人爽直,心胸宽广,人缘自然好,加上她是堂主夫人,自然成为赤土庄一姐,此刻她磕着瓜子聊的火热。 “chūn姐,你家信章二十多了,该娶媳妇了吧,男人要是没有婆娘伴着,老想往外边跑,男人就得粘着,得宠着,把锋芒磨没了,也就乖乖跟着你过rì子了。” “我可没那本事,你看我们家谈先不还是老往外头跑吗?” “那是你xìng子急,谈先的xìng子也急,你得悠着点,这夫妻过rì子不就是要yīn阳调和的么。” “哈哈,就是,chūn姐,对付男人你得跟凌芳妹子学学,咱教头多硬的汉子啊,碰上凌芳不也得软,不出仓山都二十年了,凌芳妹子,你给姐妹们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闺中秘法呀,给传授传授。” “就是,给说说,别不好意思,我家那位都好久没碰我身子了。” “你男人都快被你榨干了,你就是个媚人的狐狸。” “你才是狐狸,你男人不也瘦的像柴火,哈哈。”一群人讨论着神秘的话题,引得不少男人驻足,被兰chūn一指一瞪眼便散开了,她说道,“依我说啊,咱们女人就得是媚人的狐狸,谁不想被自家男人捧在手心里头,你不想?你不想?你想不想?就是嘛,所以这媚人之术咱得学,凌芳,你给说说,别不好意思,都是娘们。” “我哪有什么秘诀,我男人想做什么我从不拦着,我们女人要做的不是如何让男人欢喜,而是要帮他分忧,洗衣做饭带小孩,样样不落下,男人吃的舒心,穿的体面,自然就会对你依赖,香婶,你男人想做木工你要支持他,顺着他的意了,他会记得你的好,以后rì子肯定好过,娟子,你刚嫁过来要习惯赤土庄的生活,不要老是抱怨,我也是从千金小姐过来的,既然做了赤土庄的媳妇,就得学会过清贫的rì子,华姐,你就是太老实了,对男人不能百般谦让,不能没有自己的脾气,你男人心眼不坏,就是被你惯的,啥时候哭一哭,闹一闹,让他知道你有底线。。。” 凌芳大谈持家之术,众姐妹豁然开朗,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来两人相处竟有那么多的门道。 “不愧是大家闺秀,姐妹们多跟她学学啊。”兰chūn说。 “兰chūn姐,你什么都好,就是你那厨艺吧。。。你家爷俩老跑我那蹭饭。” “哈,知道知道,正学着不是,”兰chūn打着哈哈称是,“说来说去,那到底有没有什么闺中秘术啊,我看你家教头天天都是红光满面,跟新郎官似的。” “有是有,哪能在这说呢,私下再跟你说。”凌芳压低了声音。 “哈,小狐狸媚子,还脸红,哈哈。。。” “你才是狐狸媚子,你们都是狐狸媚子。”人群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太阳懒洋洋的照进了窗户里,陈信章再次宣布起床失败后,把被子捂的严严实实的,唯恐漏掉一丝暖气,房门突然打开了,陈弓带着一帮小孩进了来,“信章哥快起床,我们今天有任务。” “什么任务啊,找我干吗?不去,什么任务都不去?”陈信章把头埋进被窝里,继续打鼾。 “进城购物。”陈弓扬着手里的一贯铜币说道,陈信章冒出头来,“购物啊,早说嘛。”他大手一掀,被子撩的老远,后面跟着的小孩一溜烟的出去了,隔着门探出头来。“信章哥,你怎么也学雷一哥穿一条豹纹内裤。” “小孩子懂什么,xìng感你知道什么词不?”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唉,你快点,陈蒙师兄在外面要等急了。” “把浩子也叫上,咱们好好喝上一回。” “陈浩师兄出去任务去了,就我们三个,我外面等你,快着点。” 仓山城并没有因为天冷而变得萧条,相反,临近年底,和陈弓一行人一样出来买年货的不在少数,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有不少人认出他们是赤土庄的,这让陈弓非常不自在,感觉有千万双眼睛盯着自己,陈蒙则是毫不在意,目不斜视,陈信章东看看,西瞧瞧,似乎对所有的东西都感兴趣,识得这位赤土庄少爷的店家都给了优惠,赤土庄不像施家那般财大气粗,在城里没有置办任何产业,与这些小商小贩没有任何瓜葛,但他们却乐得给赤土庄一些力所能及的实惠,老一辈的仓山人都记得自从赤土庄分到此地后三十年来,仓山是如何从一个贫穷落后盗匪猖獗的边境小镇变成一个集经济军事于一身的重城,百姓不图荣华,只求安定,而赤土庄自力更生的作风和严谨的家训更为百姓所尊崇与仿效,因此仓山的民风极为淳朴,加上赤土庄的绝对武力,治安大变,甚至有不少匪徒从了良,外乡不少人更是慕名而来,仓山镇变成了仓山城,各大势力更是以赤土庄马首是瞻,赤土庄在仓山的威望无与伦比。 陈信章洋洋洒洒的逛了几条街,几乎光顾了所有的铺子,三人准备寻一间酒馆吃饭,寻来寻去只看到一间叫盈生酒店的豪华餐馆。 “进不进?”陈信章问道。 “贵呀!!!?”陈蒙说。 “不是有小弓嘛,好不容易出来,别扫了兴致。” “没事的师兄,再贵也吃不了几个钱。”陈弓大方的说道。 三人进了酒店,在伙计的招呼下坐下,不一会就上了酒,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 “蒙子,这什么酒,闻起来比咱们庄的米酒要好喝吧?”陈信章贪婪着吸着酒香,口水流的老长。 “是地瓜烧吧,这酒我也没喝过。”陈蒙酒量出奇的大,却只喝过赤土庄的米酒和旺公学院独有的高粱,都是粮食酒。 “哪里来的土包子,女儿红说成地瓜烧,没见识。”旁边桌子围着四个穿着丝绸衣裳的年轻人,其中一人端着酒杯,非常不屑的说,旁边一人附和道,“赤土庄的人什么时候有钱来这种高档酒店了,李兄,您不觉得奇怪么?” “难道在他们的农田里挖出了金子,或者是他们的玉米地里长出了玉了?这陈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吧。”四人哄堂大笑,这几个是仓山城里富贵人家的公子,他们的上一辈便是借着仓山安定的局面发了家,许是家讯不严,这一辈尽出些纨绔子弟,为首的便是顾家顾连英,为顾家长公子,深受顾家人宠爱,顾家上下更是集齐各种仙丹妙药供其修炼,年方十八,便到了凝气境七层的修为,被顾家看作是未来的希望,家主更有意将其立为储子,此人嚣张跋扈,仗着修为到处挑战同龄人,少逢敌手,而陈家的子弟向来低调,又很少流于世面,顾连英一直想与陈家的年轻人争个高下,这次碰上表现的极为高调的陈信章等人自然恶语相加,激其出手。 “我想继续喝酒,你们谁去?”陈信章问道,顾连英的叫骂丝毫没有影响他喝酒的兴致,他换了一个大一点的杯子,装满酒一饮而尽,“nǎinǎi的,真是好酒啊,喝完了我得带几坛回去给我爹尝尝。”楼上雅间里头,一丫鬟匆匆忙忙的报告此事,请求掌柜处理,掌柜竟然是个十仈jiǔ岁的女子,名为施盈盈,施家的千金,施成洛唯一的孙女,盈生楼便是施家的产业,“盈盈姐,要不要叫护卫来,顾家少爷脾气不小啊。” 施盈盈出了走廊往下看,大吃一惊,“快叫护卫,赤土庄那几人脾气更大,chūn桃快去,快着点。”叫chūn桃的丫鬟愣了愣,赶紧喊人去了,虽然她还弄不清局势。 “我去吧!”陈蒙放下酒杯,正yù站起。“小弓居然主动请缨,陈蒙先是一愣,然后便坐了下来,陈信章碰了碰他的酒杯,“别管了,小弓的手段多着呢,对付他绰绰有余。”陈信章对着陈蒙一扬酒杯又是一杯。陈弓没有起身,他双手撑着脑袋像极了一个天真的小孩,却见他并未有任何动作,顾连英四人轰然倒地,凳子同时断了脚,“咚咚”几声屁股着地,引得旁人发笑,笑的最惨的当然是赤土庄几人了,陈信章酒水喷了一地,“哪家的娃娃,这么大个了还喜欢赖地,别哭别哭,过来,叔叔我喂你一碗酒喝。”陈信章假模假样的嘲讽引得施盈盈捂嘴发笑。 “混蛋,敢戏弄本公子。” 第六十章 顾家家主顾万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顾连英哪里受过如此屈辱,“你们别拦着,我收拾他们几个。”顾连英刚走一步,双脚便是被木制地板上冒出的木绳缠绕,刚想动手拔剑,紧接着双手也被木绳缠住,整个人摆成个大字被吊了起来,拼命扭腰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只能大骂赤土庄的人卑鄙无耻辱,只会yīn人。 “小弓,你让他给咱们助助兴。” 陈弓应声答道,顾连英的面前,一条带尖的木刺冉冉升起,突然朝着顾连英最薄弱腹部刺去。 “还来真的,混蛋,你们困住我的手脚,不让我结术式御真气,还刺我,我要杀了你们。”顾连英腰往左一扭,躲过了木刺,他奋力怒吼,却见木刺再次袭来,他又不得不往右一扭,幅度之大,令人乍舌,围观的人渐渐多了,都来看这位平rì里风光无限的公子哥那别扭的姿势。 “这小子腰腹不错,比娘们还会扭,小弓你再加点料。”陈信章兴奋的忘记了喝酒,顾连英刚骂完,迎接他的是两根木刺,一左一右,都对准了他的腹部轮流刺下,顾连英只能左摆右摆的扭着臀部,陈弓调整了木刺的距离让他扭出最大的幅度,顾连英不得不把臀部奋力的扭到一边后必须马上扭到另一边,连续不断的像是跳起了扭腰舞。陈蒙酒杯一举,“各位,这位公子要给我们助兴,不能拂了他的好意,等你们的酒都喝完了,再让他休息。”众人叫好连连,顾连英叫苦不跌,“还不快去叫我爹。”其余三人中的一个马上下了楼,“你们两个过来,把木刺拔了,快,我屁股都酸了。”顾连英一边扭着屁股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众人又是一阵猛笑,陈蒙把金sè的暴刃往桌上一扔,“谁插手,就让他一起扭。”二人立马缩回了手,愣在旁边纠结的看着他们的老大奋力的扭着屁股,除了忍住笑意,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楼上,施盈盈笑的更欢了,她从没看过这么整人的,居然邪恶的把召集来的护卫又散去,继续看着顾大公子风sāo的扭臀。 顾连英终于服了软,他气喘吁吁的道,“我错了,你看我跳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既然叫你来助兴,当然要等我们喝尽兴了才行。”陈信章说道,也懒的去看他,顾自磕着瓜子,哼起了小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 “这人也是泼皮无赖,得理不绕人。”chūn桃替顾公子鸣不平。 “怪就怪顾家教子无方,顾连英连人家祖宗都骂了,依我看这还算轻的。”施盈盈说,她搬出了凳子,叫chūn桃递了一盘瓜子,两人边看边磕。 顾连英仿佛看到了希望,“还不快给他们敬酒,灌醉他们,快点,老子的屁股疼死了。” “公子,您加油,顶住啊,我们这就去。”两人一人拎一壶陪上难看的笑脸,给陈蒙三人敬酒。 半响,两人便醉倒在地,他们哪里知道陈蒙是海量,陈信章是河量。“没用的东西,打又打不过,最拿手的吃喝都比不过。”顾连英气急败坏之下,动作稍缓,险些被刺,一时不敢大意,更加奋力的扭着。 “那谁,你叫啥名,哪家的?”陈信章往陈弓的嘴里塞了一瓣橘子,问顾连英,像是蛮横的官差审犯人,严刑逼供,那人不敢怠慢,怕极了会有第三根木刺,“我叫顾连英,顾家家主顾万的长子。” “顾万,没听过,那谁,你为何恶语相加,羞辱我等?”陈信章继续盘问,他不像陈蒙以前在炼堂历练过,除了买东西,基本都窝在赤土庄,更别谈什么交际,认识的人没几个。 “小弟喝多了犯混,口无遮拦,莫见怪,是我祖上无德,我祖坟冒白烟,我没家教,大哥,我快扭不动了,您放过我吧。”顾连英就差跪地求饶了,两条腿直发抖。 “没教养的东西,祖宗都能出卖。”陈蒙吐了一口唾沫,看他一眼都怕影响胃口。 “有没有教养还轮不到外人来说。”门口进来一位头发微白的中年人,便是顾万。 “嘭。。。”剑光一闪,木刺同时断裂,顾连英终于落了地,居然捂着脸抽泣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丑态尽出,还骂了自己祖宗,他疯了一般往外面狂奔,一会就消失了。“连英。。。”顾万阻挡不及,立即派手下去追,他回过头来,径直走到陈蒙几人跟前,认出是赤土庄的人后竟是坐了下来,拎起酒壶就喝,完了往桌上一放,酒壶竟在桌上砸出一个凹槽,“老夫顾万,几位身为赤土庄的人,不谨遵贵庄家训,却在这寻衅觅事,欺辱我儿,报上你们的名字,改rì登门拜访,我倒要一睹赤土庄治家的风采。”顾万又倒了一杯酒,却始终没看三人一眼,傲慢之极。 “哪里来的老头,疯言疯语,莫不是为省几个酒钱,装疯卖傻骗酒喝?小心别嚼了舌头。”陈信章还以颜sè。 “喝酒怎么会嚼到舌头?这人说话真有趣,chūn桃,他叫啥来着?”施盈盈兴奋的拉着chūn桃的胳膊问,却听到身后异样的声音回答:“他叫陈信章。” “啊,爷爷,你怎么来了?” “死丫头,热闹看够没?”来人正是盈生酒店的业主施成洛,施盈盈一吐香舌,抓着施成洛的袖子晃来晃去,晃到施成洛不瞪自己为止。 “爷爷,这怎么能怪我呢,整天呆在酒店里好闷的,好不容易碰上几个来闹事的,您看那三个赤土庄的可有意思了。”施盈盈施放了无敌撒娇术,施成洛乐意中招,“没事,我也正嫌闷的慌,让这几个小子闹吧,一年不见,看他们有什么新花样。” “爷爷真坏!”施盈盈顾自笑开了,无视施成洛的白眼。 “嘭。。。”酒桌在顾万一拍之下碎成一堆木屑,“猖狂的小子,老夫念你年少无知,这才忍让,莫要得寸进尺。”顾万面sè铁青,动了真怒了。 “你那只犬子辱我在先,骂我也就算了,敢骂我陈家祖宗,没让你断了香火算是轻了,你管教不力,青白不分,还要拿我们问罪,我看不是我们年少无知,是你倚老卖老,你喝酒就算了,还掀桌子,到底是谁得寸进尺了?”陈信章的话句句在理,字字尖锐,有如一梭子弹,威力十足,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顾万被批的颜面无存,恼羞成怒,拔剑yù砍,被楼上一人喝止:“住手。”施成洛缓缓走下楼梯,后头跟着两人十仈jiǔ岁的女孩。 “顾兄,你这是要砸我的场子吧?” “施家主哪里的话,小子在此受这三人欺辱,我只是来寻个说法.”顾万剑已回鞘,脸sè稍缓,顾家虽是前四大势力之一,可施家可是现任四大势力,掌管着仓山接近一半的产业,富可倾城,顾家自然招惹不起。 “依我看,小辈们小打小闹,此事就算了吧!”施成洛出来打圆场。 “不行,你这是有意在包庇赤土庄,如何能使人信服?” “那顾家主想怎样,难道要难为几个小辈不成?”施成洛耐心的问道,颇有气度,施盈盈在后头露出半个身子来看热闹。 “顾某并无此意,久闻旺公剑诀霸道威猛,不知几位小友可会?” “你想领教我们的旺公剑诀?”陈蒙问道。 “不错,顾某不才,金系化气境四层,若你能破开我的防御,此事便了,若不能,你们三人也给我扭上几回。”顾万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片鄙夷之声,有言如此:“化气境四层,还是金系,跟二十岁的娃娃拼防御,顾万你也不嫌跌份。” 陈信章和陈蒙笑而不语,陈弓一个劲的吃东西,方才光顾着戏弄顾连英了,顾万后退十数步,把剑挡在身前,“陈家素来出好汉,你们不孬的话出来砍我一刀,敢与不敢?” 施盈盈瞪着雪亮的大眼睛:“这顾老头真不要脸,明显的欺负人,爷爷,你还笑,快帮帮他们啊” “急什么,看,继续看,嘿嘿。”施成洛露出了猥琐的眼神,“今rì在此我施成洛作证,顾家主若能挡住旺公剑诀,赤土庄便要给顾家赔礼,若挡不住,此事作罢,众位和我一齐在此见证,不必另寻场所,权当给各位助兴,所有损失由我施家负责。”有施成洛一句话,众人安分下来,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我不想去,好晕。”陈信章说。 “我也不想去,好饿。”陈弓说。 陈蒙拿剑走上前头,直视顾万,丝毫不惧,“你最好开化气境。” “陈家小辈,欺人太甚,休要再羞辱我,老夫对付你还开化气境,我顾家还有何脸面行于世,你尽管放开了砍,砍死了才好。”顾万气的不再多说,他拔出了剑,一手执剑尖,一手执剑托,往外一拉,剑体被拉的老长,随即变宽变大,将其彻底覆盖。 “果然是化气境四层。”施成洛说道,他拍了拍施盈盈紧紧抓住袖子的手,退后了几步。 “蒙子,轻着点虐。”陈信章说,陈蒙身边并未有真气泛起,直接一跃,头几乎碰到了天花板,剑过头顶:“凌云斩。”干冷的剑风呼啸而至,劈在了顾万的护甲之上,只听到一声长久的回音“叮。。。” 第六十一章 重返青峰山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怎么没反应,我说了他劈不开的。” “当然劈不开了,那小子忘记拔剑了,你没看到他是连着剑鞘劈过去的么?” “还真是几个小菜鸟,这哪是旺公剑诀啊?”人群议论纷纷,施成洛面有异sè,施盈盈的手抓的更紧了。陈弓拼命的啃着鸡腿,觉察到周围一场的安静,他抬起头了,却无巧不巧的打了个饱嗝:“额。。。”却见顾万的护罩裂开了,露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顾万,众人被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讶的又是一阵寂静,接着是一阵沸腾,众人的叫好声中,顾万转身缓缓往着酒店外头走,施成洛搭着他的肩膀一去出了门,一阵安慰,“老顾,放宽心,你输给他们再正常不过。” “施家主,你也来嘲讽我么?”顾万十分的沮丧,他的耳膜还在嗡嗡直响。 “不是,去年的宗族大会,你没去看吧,这三个都是前八的,每一个都到了化气境,而且今年他们又去了青峰山义门总族去进修,修为又更进一步,你也看到了,不出真气,剑都没出,照样破你的防御,他要是真要砍你,你现在就死了。”施成洛半恼的说。 “啊?你早就来了却不跟我支吾一声,眼看着我跳火坑啊。”顾万认清了形势,思想也不做挣扎,技不如人有什么好感叹的。 “嘿嘿,老兄,我不是也刚来的么。”施成洛睁眼说着瞎话,“再说这事也确实是你们顾家不在理,不是我说你,你那儿子得管管啊。” “这我知道,我回去就教训他,不过那赤土庄几个小子整人的方法也太缺德了,还不如一剑扎死他算了,改天我要上赤土庄说道说道。” “劝你别去了。”施成洛有点幸灾乐祸了,一边偷着笑。 “为什么,你别笑,说说。” “你去抱怨几句情有可原,赤土庄的人也是讲道理的,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谁,陈谈先?” “那当然,那个一直喝闷酒的叫陈信章,是陈谈先的公子,如果说赤土庄有一个人不讲理的话,那肯定是陈谈先那小子,十年前城外青帮土匪要反正从良,做正事,他不让人家经商,不让人家打猎,甚至不让他们种地,硬是让青帮上百个爷们去养蚕;城西吴员外的儿子霸占民田,压榨手下佃农,鱼肉乡里,此事被告发后县太爷判他三年刑期,吴员外花了大把的钱才让儿子免了牢狱之灾,赔钱又赔礼,佃农也知足了,县太爷都准了,他跳出来说不行,最后让吴公子在佃农家里老老实实的当了三年儿子这才算完;城北苏家。。。 “行了行了,他的那些个光荣事迹我都知道,我认栽,也怪我教子无方,太惯着他了。” “你回去好好教教,我去会会那几个小子。”施成洛转身回了盈生酒店。 仓山这个边境城市由于天气的关系,耕田的时节总是额外的早,赤土庄的庄田肥沃而宽广,仓山的农民开垦了荒地,赤土庄开垦了仓山,肥沃的良田对于只以耕农为唯一收入来源的义门来说是最好的礼物,赤土庄的男人们也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农民对于田地有着特殊的感情,舍不得让它受半点罪过,干了及时灌溉,涝了及时放水,每年要把地皮翻来覆去的犁那么几遍,梳理成四四方方的大块小块,种上各式各样的庄稼后,浇水,除草,杀虫,细心的有如呵护自己的孩子。 赤土庄的男人们个个都是种田的好手,眼下正是犁田的好天气,陈弓带着他的同龄小玩伴看着地里的人们干的热火朝天,跟在拉犁的牛后面找寻着他们此行的目标,犁完地后能找到一个个油滑弯曲的小洞让这群十三四岁的孩子们格外兴奋,因为顺着小洞继续挖掘,不久就能挖到地底的美味――黄鳝或者泥鳅。陈信章双手插着裤袋,靠在田埂旁的大树上耷拉着脑袋看着这一幕,突然很羡慕小弓,个子高人一头总是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他总不能挽起裤腿蹑手蹑脚的也跟在牛后面抓泥鳅吧,不过他能变着法玩,拔出黑鬼插进地里,坐在草地上,惬意的双手合十,地上很快就冒出了一个隆起,带着泥土清香的红sè土壤冒出地皮,活脱脱的一个不用牛拉的犁,并且很快吸引了地里的男人和孩子的注意,男人们大声的给信章校正适应的犁地深度后,一把大陆排名前十的名剑被当成了农具,带着勇不可挡的锐气一犁到底,好在赤土庄无私田,不用担心会犁过界。 青峰山,旺公学院,学员宿舍。 “大坤哥哥,你怎么没回家呢?”清凤问道,自从学院放假以来,能供她玩的地方就不多了,几乎每天都要找大坤一趟,一来是蹭饭,二来是跟他学画画。 “我家里太远,又不会御剑,来回要两个月呢,假期都耗在路上了。” “小弓哥哥去那么久还不回来,我都快过五岁生rì了。” “假期有两个月呢,小弓怕是赶不回来了,不过没关系,有大坤哥陪你。” “还好有你在。” “我一直都在啊,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恩呢!”清凤应了一声,继续认真的画画,猪头鸟耷拉着脑袋蹲在桌子上看着她画,炎熊则是跳到了灶台上冲着锅里叫唤,自从清凤来这蹭饭,炎熊也跟着沾光,而且饭量越来越大,“小畜生,又饿了是不,想早点吃饭就来帮忙。”炎熊似乎听得懂,跳在地上对着灶台下的木柴一张大嘴,木柴瞬间被点燃,大坤往锅里倒满水,然后去切菜。 “清凤,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菜刀。” “在我这,我画画正用着呢?”画画怎么还用上菜刀了?大坤大惑不解,过来一看,瞬间石化,这妮子是要逆天了!!! “桌子上好多洞洞,纸都破了,用菜刀垫着好。” “哦!”大坤恍然大悟,故作镇定:“咦,清凤这猪头鸟越画越像了。” “哪有画猪头鸟,一直画的都是你啊,咦,还真的像,小猪,你看像不像?”清凤拿到了猪头鸟的跟前,却见猪头鸟拍着翅膀叫喊:“猪头鸟,猪头鸟。”大坤又是石化一阵,他被彻底打败,愣愣的岔开话题,“清凤,你爷爷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可以修炼了吗?” “恩,能跑能跳,现在正在接待客人呢!” “那就好,明天我煮一碗人参汤给他补补。” rì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嘈杂而安逸,平静又喧嚣。青峰山经过多rì的休整已经恢复原样,只是长老们已经不复当年之勇,加上都一大把的年纪,除了偶尔露面,大多数时候都闭关修养,在这青黄不接的光景,陈剑剑独挑大梁,一手掌管炼堂和学院,上任后面临第一道难题,让谁参加开学不久后由中土皇室举办的禁卫军选拔比试,这是中土国最高武装选拔人才的重要渠道,也是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场所,也是中土各大家族彰显后辈实力的平台,因此为大陆各大顶级势力所推崇,选拔大会也成为中土的一大盛事。大会限定于三十岁以下的年轻武者,本来陈剑剑对禁卫军并不感冒,自从皇帝下令分庄后便一直排斥陈家人入禁卫军任职,由于古庄这次拼尽全力协助义门封印枯骨虎,这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对禁卫军的态度,前些天古庄的来访更是指名要人,在陈玄明的授意下,陈剑剑也不得不服从。 二十岁之后的chūn节仿佛过的额外的快,两个月的假只剩下十天,虽然足够赶回学院,但因为有了上次的大逃亡之后,为了保险起见,此次回学院的路线曲折冗长,而且沿路都有分庄的保护,从仓山往北,途经浮城马迹庄,吉城赤崖庄,新城乌石庄,吴城芳兰庄,几乎接近与北部水池国的边界线了再往南,经过大坤的家乡马兰庄,再过修城万福庄就到了清凤的家乡闽城安溪庄,一路向西,便能到青峰山,几乎饶了小半个中土,满打满算也要飞上七八天。 临行前陈信章去了一趟盈生酒店,和掌柜告别之后,三人正式起飞,有了上次的教训,三人带足了食物和水,路上几乎不用任何补充,出人意料的是,陈信章飞在了队伍的前头。地面的景sè由绿变黄,再由黄变白,绿是chūn天的基调,黄是冬天颓败,白是寒冷的北地下的雪。到了芳兰庄往南后,颜sè又倒了过来,直到青峰山永久不变的绿sè。 和去年开学时候一样,长长的上山的人流,各种颜sè的校服,罕见的大个子,大包小包。三人到了山口禁飞区后徒步上山,十四岁的小弓相比去年长高了不少,能到陈信章的下巴,在人群里依旧显眼。 新生总是带着老生没有的朝气,他们相互问好,自报分庄,议论着传说中的学院的样子,哪个庄的新生最天才,那个矮人一头的新生又是哪个庄来的。小弓不像去年那般青涩,一年的学历就是他的底气,照样大大方方的走过。 到了学院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影冲着三人贼笑,新任院长陈剑剑。 待到三人走近了,还是一个劲的笑,而且笑的渗人,像是piáo客挑中了心仪的jì女,yín荡又猥琐,让人浑身不自在,陈信章惊恐的把手护在胸前,假装是被调戏的良家妇女,“光天化rì,你想干嘛?”而陈剑剑则是纨绔少爷,摸着下巴看着良家妇女的反抗的笑得更欢。 “剑老头,你到底要干嘛?”陈信章失去耐心,问道。 第六十二章 八重罗生门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当然是好事了,三位少爷从赤土庄千里迢迢赶到青峰山一定非常辛苦,大长老体恤你们,开学第一个月可以不用修炼,好好准备一个月后的禁卫军选拔大会。”陈剑剑以极具诱惑xìng的眼神看的陈信章很不自在,既然有合法xìng逃课的好事,想必他不会拒绝,孰知换来他斩钉截铁的一句:“不去,我要修炼。” “你之前不是想法设法偷懒的么,怎么回赤土庄一趟就变勤奋了?”陈剑剑半似吃惊的问。 “再不勤奋点,小命都难保了,nǎinǎi个熊的,下次再碰到那些鹰啊雕的,一定拔光他们的毛。”陈信章愤愤然说道。 “怎么回事,什么鹰啊雕的?”陈剑剑听的稀里糊涂。 “院长有所不知,在回赤土庄的路上我们遭到了袭击,差点就回不来了。”陈蒙回答。 “什么人会偷袭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差点回不来?他们修为很高?” “应该都在化气境五层以上,其中追信章的那个至少在七层以上,他的黑袍上绣着一只鹰,他们看上了信章的黑鬼,还好堂主及时赶到。”陈蒙一语概括,免的陈剑剑继续追问下去,他可不想说自己与小弓单挑化气境五层高手的事。 “竟有如此之事?”陈剑剑震惊之余,颔首沉思,敢在中土境内追杀赤土庄的人,难道都认为枯骨虎攻山之后义门便是虎落平阳?“真是岂有此理。”他看似过激的反应让三人也为之一惊。 “修炼,让你们修炼,让你们好好修炼,让外面那些意yù落井下石之辈睁开他们的狗眼看看,我陈家还不至于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选拔大会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去了还得赢,必须把选拔大会的前三甲给我拿下。”陈剑剑越说越激动,让三人也倍受鼓舞,可陈蒙随即回过神来,虽然不想在此众志成城之际浇冷水,但他还是喃喃问道:“参加是可以,可前三甲不至于吧?那可是要被培养成队长的储备人才,整个中土国的顶级势力都盯着那看,谁不想在中土皇室的武装部队里弄个官当,还是统领着上千武者部队的高官,那些参加选拔的人无不都是各大势力的当家人才,从小到大的特殊培养不说,年龄作弊那是公开的秘密,虽说限制在三十岁以下,可是武者不到八十不显老,那些参赛者无不都是培养到四十岁才参赛的,皇室对此早就默认了,他们更在乎的是参赛者的实力,各大势力苦心孤诣为皇室培养人才,他们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陈家倒好,四十岁的不说,三十岁的不用,偏偏让我们二十岁的去,还得前三甲,那可不是仓山的宗族大会那么简单。” “小弓才刚满十五岁。”陈信章不合时宜的补充道,然而两人陈述的客观事实让陈剑剑陷入凝思,良久后,他断然道:“他们可以特殊培养,咱们也可以。” 青峰山总堂里,气氛凝重之极,陈剑剑的提议让大长老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忽然厉声喝道:“你怎么能私自让他们进幽冥洞?幽冥洞的风险你如何会不知道?千年来进去的人十有仈jiǔ出不来,百年内也只有赤土庄那四人成功返回,即使是他们在里面修为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后,也不敢进去第二次,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小弓几人一去不返,如何向赤土庄交代?” “我承认确实有些鲁莽,可是那几个小子说的对,选拔大会上作弊者甚多,要取得成绩就必须下猛药。”陈剑剑辩解道。 “选拔大会,选拔大会,那种沽名钓誉的场所根本不值一提,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去取得一个虚妄的名声,你好糊涂啊。”陈玄明气得在大堂里踱来踱去。 “也许吧,可你知不知道去年他们回赤土庄的时候在玄城居然遭到两位化气境五层和以为化气境七层的高手袭击,若不是陈谈先出现及时,他们别说进幽冥洞,连回青峰山的机会都没有,去年枯骨虎这么一闹,义门损兵折将,人家都欺负到咱们的头上来了,玄城是军事重镇,多少禁卫军驻扎在那,他们现在敢在玄城抢剑,以后就敢来青峰山抢劫,中土多少豺狼之辈觊觎着青峰山这块宝地,家主迟迟未归,皇室虎视眈眈,义门正值存亡之秋,我们岂能坐以待毙啊?”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取得选拔大会的三甲,震住各大势力?” “近期来看确实这样,这几个娃娃rǔ臭未干,与三四十岁的人有明显区别,若是他们取得三甲,各大势力颜面扫地,借他们狗胆也不敢攻上山来,远期来看,陈秋他们不肯出山,咱们迟早要培养下一辈管事人,小弓三人的资质放眼大陆也是顶级,这个重担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够格?” “你说的我如何不知,事实上我早就把他们当作是义门的未来,因此更需谨慎培养,小弓才十五岁啊,让他去承受幽冥洞的折磨于心何忍啊,现在他们已经进去了,说什么都晚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大长老踱的有些乏了,叹了口气后坐了下来。 “长老放心,我已经嘱咐他们千万不要进第七层洞穴,如果他们能在第六层修炼,按照里面一天外面六十四天算,能坚持十天也非常不错,足够他们再上一个台阶了。”陈剑剑明显打好了算盘,千年前幽冥王与陈旺大战数天,幽冥王大败后便逃入此洞,为了躲避陈旺的追捕,在洞里释放出大量幽魂,陈旺当时手持金神剑,设下八重罗生门,虽然阻止了幽魂外泄,但他也因此付出了极大代价:一百年的阳寿,十年后便去世了。后人经过测试惊奇的发现,罗生门第一重的时间比外界慢一倍,也就是外界一天,第一重两天,第二重便是四天,第三重是八天,第四重是十六天,第五重是三十二天,第六重是六十四天,第七重是一百二十八天,第八重是两百五十六天。可即使是在第一重,人也会产生剧烈的呕吐感,头晕目眩,严重者直接休克,所以幽冥洞也成了禁地,千年来也只有少数人进去过。 “嗯,千年的时间足够让那里成为一个小型幽冥界了,罗生门定然会被侵蚀,说不定第八重罗生门已经损毁,虽说到现在为止没人进过第七重,但还是小心为上,若被里面的幽魂围攻,不死也疯,别说到第六重,第五重都难,我年轻的时候到过第四重,呆了两天差点晕死在里面,他们年轻力壮,资质惊人,应该比我要好吧。”陈玄明站起身来,看着幽冥洞的方向,想象着三人被折磨的情形,心中一阵绞痛。 然而陈玄明万万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揪心的时候,三人一路吹着口哨唱着歌竟然就到了第六重了,因为陈剑剑千叮咛万嘱咐,这才没有去开第七重洞穴的大门。陈信章抚着胸口一阵干呕,吐出一截舌头直直躺了下去作晕死状,“院长太会吹了,还以为多难受,吓的我小心肝扑腾扑腾的跳,现在倒是困的要死。” “快起来,来这可不是睡觉的,咱们要抓紧时间修炼,院长说第六重的一天等于外面六十四天,如果呆一个月就是外面的五年零四个月,足够我们升到化气境第四层,到时候在选拔大会才有一拼之力。” “才五年,第七重里面也是十年,要不咱进去瞧瞧?”陈信章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身来说道。 “别贪心不足蛇吞象,死在里面可没人埋。”陈蒙说。 “早死几年就多睡几年,有什么不好。”陈蒙小弓二人已经入定,陈信章见没人搭理自己便也开始修炼。 然而进入第六重罗生门的可不止他们三人,还有一人,一虎,一个长着翅膀的剑灵,当然,他们是在陈弓的锈剑里。 “这是哪里?”暴戾之王也仅仅是个半透明的幽魂,他疑惑的是自己心底竟会觉得一丝亲切。 “这是幽冥王与陈旺大战的地方,幽冥王不敌后便从这里逃脱,并且释放大量幽魂阻止陈旺的追击,因此陈旺才布下了这八道防御阻止幽魂外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封印术,罗生门是金神剑特有的一种封印术,共有八重,每一重能延缓一倍的时间,此种与天争寿的逆天之术必定为天地不容,陈旺因此被剥夺了一百年的阳寿,英年早逝啊。” “就为了封印几个幽魂?我也是幽魂,五行大陆的幽魂也不算少,不差这么几个,陈旺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小题大做?”剑灵一笑,微微摇头道:“陈旺这是在拯救五行大陆。” “这才多大点地方?能存下百个幽魂就不错了,即使是一千个一万个幽魂也不会对五行大陆产生很大影响。”幽魂就这么飘在半空,半透明的身躯渗人的紧。 “你错了,既然陈旺设置了罗生门,那幽冥王肯定被拦在洞里,我问你,他既然逃了,能逃到哪里去?” “你是说。。。幽冥界?那这八重罗生门里面不就是通往冥界的入口?”暴戾之王惊讶的长大了空洞洞的嘴巴。 第六十三章 六十四个月的修炼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没错,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幽冥王是不可能逃脱的,除非他打开了通往幽冥界的入口,并且这个入口将是永久xìng的。”剑灵看了一眼惊诧不已的暴戾之王,继续说道:“五行大陆的灵气是五系神灵为遏制人类邪恶的魄力而留下的,然而幽冥界的幽魂全部是由魄力组成的,大量的幽魂聚集在一起就会弥生出一种与灵气相悖的能量,那就是冥气,冥气和幽魂的关系好比是灵气与武者,这也是你为什么会觉得亲切的原因,如果积累了数万年的幽魂通过这个入口进入五行大陆,灵气与冥气两种能量就会相互抵消,没有了灵气的压制,人类的魄力将会发挥最大威力,到时候的五行大陆便只剩下邪恶与犯罪,说是人间地狱一点也不为过。陈旺之所以不惜百年寿命施术八重罗生门是有特殊原因的,任何剑诀的能量归根究底都是来自五行大陆的灵气,也就是说冥气摧毁任何剑诀也只是时间问题,包括罗生门,然而罗生门最大的特点是延缓时间,但冥界的物质是完全dú lì于五行大陆的存在,包括时间,第八重罗生门的时间比外界慢两百五十六倍,在第八重被打通之后,第八重里面的时间就成了幽冥界之于五行大陆的唯一参照,也就是说,到时候幽冥界的时间也会比五行大陆慢两百五十六倍,如果冥气腐蚀第八重罗生门需要十年时间,那么五行大陆就已经过了两千五百六十年,直到八重罗生门全部打通之后,幽冥界和五行大陆的时间将会一致,到时候五行大陆就已经过了五千多年,陈旺用一百年阳寿换来了五行大陆五千年的安定,我想他死的时候应该很欣慰吧。” “怪不得陈家长老让这几个小子来这修炼,既然罗生门带来这么大的好处,那陈家占着这么好的修炼场所为何不用?”暴戾之王问道。 “试想一下,当他们进入罗生门第一重,时间延缓了两倍以后,呼吸吐纳延缓两倍,脉搏延缓两倍,心跳延缓两倍,当然会出现强烈的生理不适,高阶武者可以用深厚的修为让所有生理现象的运行速度提高两倍来适应,但人类身体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当气血运行快到一定程度,人类的筋脉就会爆裂,所以这罗生门一直被陈家列为禁地。” “那这几个小子为什么一点是都没有,他们的修为可远没达到能在第六重罗生门里面产生困意的地步。” “这要归功了那小子的剑了。”剑灵看了一眼因为困意迟迟没进入修炼状态的陈信章,继续说道:“从进入第一重罗生门开始,他的黑鬼便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吞噬罗生门的能量,所以他周围的人便一直保持着正常的生理机能,这罗生门竖立了上千年之久,里面的空间和时间早已定格,即使没有了罗生门,只要这个空间还是被隔离的,里面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他那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第一次见到那把剑时就非常忌惮。”暴戾之王面sè凝重的问道。 “你最好离黑鬼远点,它的能力根本就不是吞噬能量,而是吞噬幽魂。”剑灵饶有意味的看着震惊加害怕的暴戾之王。 “什么?” “早在幽冥王开创幽冥界之前,五行大陆的幽魂一直是由水神共工去收集的,因此他特地打造了这把剑,并且因此得名黑鬼,在共工化生魂力之后,后土娘娘才让她的剑灵幽冥王开创了幽冥界,黑鬼就被一直流传下来,在这之前黑鬼收集了大量的幽魂,黑鬼空间里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小型幽冥界了,里面的冥气能与作为能量之源的灵气抵消,造成了吞噬能量的错觉,世人便一直把它当成是吞噬能量的剑,不管怎么说,这可是水神共工打造,能与水神剑媲美的剑,别说是你,就算是五行大陆所有的幽魂也近不了他的身。” “那他岂不是能横扫幽冥界?”暴戾之王试探xìng的问道,岂料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小子如果进入幽冥界,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啊!!!”剑灵兴奋的拍动翅膀,随后又慢了下来,“不过黑鬼能抵抗灵气却不能抵抗冥气,连幽冥王都深受幽冥界的冥气所害,他即使进入幽冥界也呆不了多长时间吧!” “谁知道呢!也许黑鬼吞噬了幽冥界大量的幽魂之后发生质变也说不定。” “这不是现在要考虑的问题,目前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迅速提升实力去参加禁卫军选拔大会,在第六重罗生门,以他们的资质,一个月的时间够他们提升到化气境四层,应该足够应付了吧。” “他们是可以,小弓怎么办,你刻意压制他的修为,一个月后不还是化气境一层?”暴戾之王说道。 “这个用不着你cāo心,既然是我天问认定的主人,就一定不会在选拔大会上丢脸。” “但愿吧!咦。。。这蠢虎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一句话都不说!” “他正在用这罗生门的能量恢复魂力,人类魄力比魂力强,修炼的资质就高,死后会留下邪恶的魄力,兽类的魄力比魂力弱,因此它们不能修炼,并且智商底下,但高人一等的魂力让他们拥有超长的寿命,在灵气丰沛的地方呆的时间长了同样能增强修为,它们死后就会留下魂力,这耗费陈旺百年寿命的罗生门自然是它最好的养料,让它恢复吧,以后它会派的上大用途的。” “就知道你把我们收进来就没安好心,原来想把我们当炮灰使。”暴戾之王愤然道。 “你暴戾之王当年也算是一代豪强,脾气火爆却也是非分明,如今五行大陆危机重重,你却想做缩头乌龟,当年的冲天豪气都哪里去了?” “哈,看来你天问终于算是承认我当年的价值了,你放心,有机会再大闹一番我如何能放过,有我在,陈蒙就未必会输给小弓。”暴戾之王兴奋得一屁股坐在熟睡的枯骨虎身上,不过身为幽魂的他显然没什么质量,枯骨虎照样呼呼大睡。剑灵释然一笑,他现在考虑的是,一个月之后的小弓到底能承受多大的能量释放,选拔大会可是一次测试的好机会,不过外界的一个月可相当于这里的六十四个月,yù速则不达,想着想着,剑灵便满怀期待的隐去了身形。 青峰山旺公学院,一只半丈高的炎熊背上坐着一个五岁小萝莉,细嫩的小脸沁着几丝晶莹剔透的汗珠,双手稳稳抓住炎熊赤红sè的毛发,探直了身子找了一圈却不见陈弓几人的踪影,焦急的东张西望起来,一只头顶光秃秃的鸟落在她小巧玲珑的手上。 “小猪,找到没?”清凤问道。 “没找到,没找到。”猪头鸟扑腾着翅膀意yù立稳身形,爪子使劲一抓,不觉竟是抓到了炎熊背上的肉,惹的炎熊甩回脖子低吼一声,以示不满,鉴于清凤也在背上,不好发作,然而身后的一大群学员却也装模作样的低吼一声,随后便是乐呵乐呵的笑声。 “小熊,烧他们。”清凤娇喝一声,炎熊回过壮硕无比的身子,大嘴一张,火苗喷涌而出,学员们纷纷作鸟兽散,只能远远的跟在青峰山这三大奇葩身后。 “这妮子,又在发姑nǎinǎi脾气。”水导师陈雎斜躺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茶,抿了半天后叹气道:“哎,还是赤土庄的绿幽茶好啊,那几个小子怎么还没来报到,还等着陈信章给我孝敬茶叶呢,还是小弓好啊,临走了还给你留了一包。” “哈,我就说小弓比陈信章那小子有孝心,去年我就交代过了,今年的茶叶少不了,只是这都开学几天了,怎么还没见人呢?他们可是御着剑来的,从赤土庄到青峰山用不了十天。”荣导师一砸嘴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娃娃嘛,一路上还不得玩上几天,有陈信章在,不迟到都难,禁闭都给他选好了,就等着他用茶叶来换。”水导师又呷了一小口,惬意的哈哈一笑,像极了一个守株待兔的懒汉,大有陈信章的风范。然而在他们惬意的享受阳光浴的时候,院长陈剑剑已经快颓废成了疯子,新生入学之事全部交给五位导师,把自己关在院长室里足足半个月时间,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全部是三个义门希望之星的影子,一动不动的躺在第三重或者第四重罗生门里面,明天就到了一个月的期限,到时候再没有消息,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入罗生门,给三个年轻人陪葬。心烦意乱之下,院长室里进来三人,他惊喜万分的抬起头后却是愕然许久,rì盼夜盼总算盼来了陈弓三人,竟让陈剑剑一时不敢相认。 “你们是?” 第六十四章 回归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陈剑剑的问题让三人一阵错愕,相互对望之后竟是无言以对,一个月可能让人没什么变化,但如果是六十四个月的话,可不仅仅是衣衫褴褛,满脸胡渣,头发乱如鸡窝那么简单,小弓从一个稚气未退的孩子成长成了比陈剑剑略高的少年,脸孔早已退去了婴儿肥,棱角分明,眉间透着坚毅,熟悉的微笑,似曾相识的感觉,活脱脱成了三十年前的陈秋,他正想说话,却被陈信章抢了先:“你猜我是谁?” “你是陈信章?”陈剑剑走到跟前围着三人转了好几圈,大喜过望:“真的是你们,哈哈,还以为你们死在里面了。”三人大汗,陈剑剑接着说道:“竟然能在里面呆上整整一个月,是在三层还是四层?” “你猜猜?”陈信章对剑老头的反应很不感冒,五年多的修炼照样没磨掉他的癖xìng。 “四层,一定是四层,要不然小弓不会长这么快,四层里面可是十六个月啊,不简单啊。”陈剑剑习惯xìng的想去拍小弓的头,却发现不得不扬起手才够得着,“小弓是长的有点快了,可你们这头发也不至于长的像女人,乱的像疯子吧,怎么样,十六个月的修炼有没有突破?”陈剑剑大喜过望之下口不择言,其实他忘了自己更像疯子,很忙不招人待见,这回陈信章连猜都不猜,直接闭口不言,小弓苦笑一番,陈蒙从来都是最后说话的那个。 “让我猜猜,突破了,一定突破了,哈哈,果然没让我失望,看来让你们去罗生门是对的,大长老还老是怪我鲁莽草率,怎么样,怎么样来着,回来了吧,哈哈哈......” “那啥选拔大会还没开吧,我们可是提前了两个月出来的。”陈信章果断打断院长大人的疯言疯语。 “明天才开呢!提前两个月,你们到底修炼了多久?要提前两个月回来。”陈剑剑混乱的意识里忽然清晰了一会,他撇着半边嘴问道。 “也许是十来天吧,在里面没rì没夜的呆久了就记不得时间了,既然没开,咱们梳洗一下赶紧走吧,离中土城可有一段路呢,可别错过了。”小弓清清楚楚的记得只呆了六十二个月的时间,为的就是提前一天出关,显然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半疯半癫的院长大人纠缠不清。 “没错,现在就走,今天就要到中土城住下,参加选拔大会还有一些手续,省的明天手忙脚乱。”陈剑剑逐渐退出了狂喜状态,一个月的煎熬就为今天啊,他大手一挥,“跟我走吧。” 此时门却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三个三十岁左右的炼堂成员,他们个个背负着包裹,灰sè的族袍上,两个金sè大字闪闪发亮:义门。 “院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三人便是在等待未果之后,陈剑剑为选拔大会特地从炼堂挑选的三十岁左右的jīng英,他们年纪轻轻却身经百战,在炼堂里早就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放眼整个中土也是年轻一辈当中的翘楚,陈剑剑自信,如果让他们参赛,拿下前三甲难度不大,可既然小弓三人回来了,预备队自然取消。 “他们已经回来了,你们就不必去了。”陈剑剑说道。 “他们?”为首的竟然是炼堂最年轻的一位小队长,被认为将来有机会接任堂主的陈铭,时年二十八,修为已经到了化气境四层中期,要知道化气境以后修为的提升,三分修炼,气氛天赋,魄力的强弱起着决定xìng因素。 短暂的错愕过后,陈铭总算认出了犹如被关了五年的囚犯一般的小弓三人,“我们在炼堂打拼多年却不如在五行塔修炼一年的学员,我知道他们是赤土庄来的,可选拔大会靠的可不是家庭背景,院长的做法我不敢苟同。” “你有意见?”陈剑剑大声叱喝:“有意见也给我保留,既然大长老让我负责,就是我说了算。” “我们义门的家训对族人来说从来都是一视同仁,前三甲必定是能者居之,若是他们修为强过我们,自然无话可说,若连我一招半式都挡不住,在各大势力的年轻翘楚面前只会给义门丢脸,到时候我陈家颜面何存。”和大多数天才一样,陈铭也带着自命清高的毛病,他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陈剑剑客不想和他争辩,正想用院长的名头让他们闭嘴,却被陈信章的话打断。 “一招半式可能真挡不住,蒙子,你试试看。” “要打你去打,关我什么事?” “这里块头你最大,当然你去挡了,刚好试试修炼成果,没看到我洗头呢!”陈信章在头顶化出一团水球,把头发罩在里面,催动真气让水翻滚不断,顺便加了点院长室里的茶水,茶水洗头好处多多。 “要打也可以,不过选拔大会在即,我不允许你们伤到对方,点到为止。”陈剑剑重拾公平公正的义门家训。 “放心,我不会伤到他的。”陈铭嘴角拧出一个幅度,轻蔑之意尽显。众人退出院长室,路过陈铭身边,陈蒙留下一句:“可不要连我的一招半式也挡不住。”自民清高的陈铭脸sè剧变,漆黑的瞳眸直盯着扬长而去的陈蒙,在炼堂执行任务时,多次生死经历让他的骨子里带着狠劲,宽大的咬合肌更显得yīn沉,小子,这是你逼我的,陈铭双拳一握,带着面临生死时的气势跟了出来。 “我重申一次,绝对不允许伤害对方。”陈剑剑说完,众人退开数丈,两位当事人相隔十丈之远,对望之下,空气里仿佛凝结出火花。 随着陈剑剑的一声开始,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冲向对方,九丈,七丈,五丈,双方依旧面不改sè,忽见风云突起,陈铭气势大变,右手探向腰间,金虎剑带着骇人的白sè火焰般的高密度金系真气铿锵而出,紧接着白sè真气喷涌而出,化身成一只巨大的金刚虎咆哮而来。 “居然在剑鞘里酝酿剑诀,中途释放暗算对方,畜生,竟然敢对自己人下毒手。”陈剑剑一闪身消失不见,明显是阻止两人去了,然而一道黑光划过,又现出身来,他转头看向陈信章:“小子,你也想暗算我吗?” “哪里,只是不想你坏了蒙子的兴致。” “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那陈铭凭借化气境四层的修为就能当上小队长吗?那金虎斩是他的独门剑诀,威力足以瞬杀化气境五层的高手,加上又是中途出手,陈蒙不死也残。” “是嘛!”陈信章一甩头发,抛出一个jì女招揽客人的暧昧眼神,让陈剑剑恶心的忘记了正事,回过神来后大惊失sè:“遭了。”待他回过头,两人已经撞在了一起。 “铿......”一声让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刺破天空,白sè金刚虎瞬间消失,与此同时,陈铭倒飞了十数丈之远,俯面朝地摔了个狗啃泥,碰撞之处,陈蒙双手执暴刃,摆着一个击打后的动作,剑未出鞘,金sè剑鞘闪出一丝夺目的金光。 “好球。”陈信章哈哈大笑,“果然挡不住一招半式,怎么样,现在可以走了吧。” 陈剑剑木讷的点点头,随即又陷入半疯半癫的状态,一拍陈信章的脑袋,“好小子,你们一定是在第五重罗生门修炼的,走走走,梳洗一下去见大长老,让他带你们下山。” 梳洗过后,三人换上了与陈铭一样的灰sè族袍,正式代表义门出战禁卫军选拔大会,令小弓分外兴奋的是,他再也不用穿五年前小两号的衣服了。 时间紧迫,见过大长老后便动身启程,堂外传来一声咆哮,陈玄明一砸嘴巴,“这妮子这个时候来肯定没好事。”熟悉的人自然知道,咆哮过后,青峰山三大奇葩就会闪亮登场,半丈高的炎熊,半尺高的猪头鸟,三尺高的清凤。 “我也要去。”炎熊跪地了身子,清凤一跃而下,径直往陈玄明的大腿抱去,施展她死缠烂打的无解撒娇术,陈玄明头皮一麻,换做平常他自然乐意中招,可此去中土城可不是游山玩水,面对的个个都对青峰山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之辈,虽然有禁卫军坐镇生不出道道来,但在这种争夺至高荣誉的严肃场合,带着这么个从来没严肃过的鬼jīng灵,还有一头极其罕见的属xìng兽,一只会骂人的秃头鸟,还不闹翻了选拔大会。 “不行。”陈玄明一改往rì的和善,哈着嘴巴又怕说重了,发出这不伦不类的一声呵斥。 “不行,不行。”这声音更加不伦不类,猪头鸟说的。 “小猪,你再喊我拔光你的毛哦。”猪头鸟立马闭嘴,拍着翅膀落在了陈信章的身上,小秃头使劲往他脖子拱,几个月不见,对老主人情切依旧。炎熊则是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趴在陈蒙身边,享受着主人温和的触摸,闭紧嘴巴生怕喷出火来。 清凤见这招对陈玄明失灵,转而施展给了陈弓,抓着他的衣襟来回晃悠,“小弓哥哥,臭老头不带我去玩,你带我好不好,你说等你长大了就带我下山玩,你现在不就长大了么!”小弓毕竟功力尚浅,防御意识薄弱,顿时中招,说道:“长老,就带她去吧!”陈玄明知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无解撒娇之术后更有无敌龙爪手之挠痒痒之术,胁迫猪头鸟喷人之术,蛊惑炎熊河东狮子吼,天翻地覆打滚术,鬼哭狼嚎装病术,山崩地裂之我要与你决斗,海枯石烂附休想再喝我的茶。 “好吧,小弓你看着她点,我们这就出发。”陈玄明发出无奈的声音,五人一兽一禽径直往山下而去。 第六十五章 一百多岁的老太婆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选拔大会举办地点被定在驻扎在禁卫军东门的禁卫军一队,队长正是中土巨擘古庄的亲弟弟,蓝王古元,此人以处事雷厉风行,xìng格暴躁著称,禁卫军一队也是四个队当中军纪最为严明的一队,有他镇守选拔大会,没人敢出什么乱子。 中土城作为中土国国都,平rì就相当繁华,此时各大势力齐聚中土城,宽敞的街道挤满了身着各种奇装异服的武者,让朴实无华的义门族袍显得尤为显眼,尤其是胸前的金sè“义门”二字,让陈弓一行成了所有人的头号对手,最显眼的要数一行人最后面的身材硕大毛sè鲜红的炎熊,在清凤的指挥下东逛逛西转悠,赚足了眼球,但就是没人敢造次,在天子脚下,一个拥有如此拉风坐骑的五岁小女孩必定大有来头,远道而来的武者们如何会去轻易得罪,即使是见惯大场面的他们也不驻足观望,他们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自然与清风无关,此时,小妮子骑在炎熊背上享受着各种怪叔叔的异样眼光。 身后忽然传来炎熊的一声怒吼,陈弓几人迅速回过头来查看,一位被烧成黑人的武者躺在地上,花白的头发冒着青烟,脸上漆黑却没受伤,挂着兴奋的笑容,露出分外雪白的牙齿,“好一头属xìng兽,小姑娘,这是你的坐骑吗?” “嗯,老爷爷,你最好离远点,小熊脾气不好,不能乱摸的。”清凤拍拍炎熊的背安抚一下,炎熊闭上了大嘴,只是依旧敌视着这个不太友好的武者,第一次见到山下的世面难免会让它提高jǐng惕。 一位年轻武者把老者从地上扶了起来,递给他一条毛巾擦脸,老者面目逐渐清晰,竟然是仓山的熟人。 “施老爷子,原来你也来中土城了。”陈信章率先认出了施成洛,走了过来给施成洛行了一礼后又给旁边的施玉递了个会意的眼sè,后者微微一笑。 “哈哈,还想上青峰山找你们去,自己倒下来了,你们也是来参加选拔大会的吧,小子,赶紧给介绍介绍啊。”施成洛带着爽朗的笑声走到了陈玄明的面前,陈信章说道:“这位是我们义门总庄的大长老,骑熊的是她的孙女清凤。” 陈玄明与施成洛相互作揖,但队伍里显然还有不认识的,施成洛皱着眉头问道:“蒙子我自然认识,这位是?”施成洛指着与陈信章差不多高的陈弓问道。 “你猜猜。” “别猜了,施爷爷,我是小弓啊。”陈弓走上前来,行了一个大礼。 “什么,你是小弓?”施成洛不出意外的打量了半天,将信将疑的再次问道:“你真的是小弓?” “是我,你看。”陈弓打开右手掌,赫然便是陈家的十字族印。 “真的是你啊,几个月不见怎么长这么高了?” “男孩子嘛,发育的快,加上青峰山的水土养人,自然就这么高了。”陈玄明的解释虽然牵强,但也只能这么解释。 “施家主也是为这选拔大会来的吧,这位肯定是施家少主。”陈玄明看了一眼施玉,自然明白他们的目的。 “是啊,紧赶慢赶总算没错过,我施家在中土也算不得是名门望族,参加选拔大会只为让晚辈开开眼界,年轻人总是要出来历练的,这是我孙子施玉,不成气候,刚到化气境一层中期,比起这几个小子可差远了,一年多的时间,你们应该突破了吧?”施成洛说道。 “我和蒙子突破了,只是小弓没有。”陈信章与陈蒙对望一样后这样回答道,五年的时间,二人已经突破到了化气境四层的顶峰,可小弓的修为只是从化气境一层初期升到了中期,陈信章自信是三人当中睡觉时间最长的,凭借超高的天赋才不至于落后陈蒙,可陈弓的天赋可不亚于自己,修为却一直不见涨。 “小弓还没突破?”最先说话的竟然是大长老陈玄明,他自信满满的带三人下山,据陈剑剑描述,陈蒙能一剑击退炼堂jīng英陈铭,修为至少也到了四层,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升的这么快,但三人同进同出,陈蒙又是三人当中资质最差的一位,为何单独陈弓没有突破,这让他大惑不解。 “没错,我还是化气境一层。”陈弓淡然回答,虽然对于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岁的陈弓来说,化气境一层的修为已经称得上惊才艳艳,但谁都看的出陈玄明老脸流露出的失望。 “这么说小弓也是用化气境一层的修为参加选拔大会的。”施玉说道,他知道化气境一层对于参加禁卫军选拔大会来说,明显毫无胜算,自己也是抱着历练的态度来的,他无心的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僵硬,在施成洛恶狠狠的注视下,施玉红着脸退到身后。 “没事,他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陈蒙掷地有声的回答打破尴尬的气氛,他一拍小弓的肩膀,露着他僵硬的笑容。 “你们别为我担心,少了我,不是还有信章哥和陈蒙师兄吗!他们一定能拿下前两名,明天就要开始了,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吧。”小弓有意缓和气氛,让施成洛有话可接:“对对对,既然你们碰上了我,那就别想把银子花出去,在仓山是这样,在中土城也是这样,我施家人才不济,但有两样比赤土庄要强,一是情报,二就是钱,此次来中土城也是为些生意,为了方便,我早已包下整座客栈,长老请吧。” “好吧,施家主盛情难却,老朽唯命是从。” 一行人直奔客栈而去,与迎面走过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妇擦肩而过,两人气定神闲,仪表不凡,在如今的中土城,像这种大家族的人比比皆是,可即便是百岁武龄的陈玄明,富可倾城的施成洛,二人竟是同时放慢了脚步,对望一眼,陈玄明的眼里是疑惑重重,施成洛的眼里却是大惊失sè。 来到客栈天sè已晚,众人吃过饭后各回房间,施成洛如约来到陈玄明的房内,二人坐下。 “这妮子已经睡下,我们小声些。”陈玄明把清凤的床帘放下,去到外屋,一直以来清凤都是与陈玄明同住,还好客栈有双床位的大间。 “长老可是看到街上那妇人而疑惑?”施成洛开门见山说道。 “不错,我虽然修为不再,但意境犹存,我这把年纪可谓识人无数,我们义门陈家也算是人才辈出,资质上佳着数不胜数,赤土四天人自不必说,眼下这几个小子也是人中龙凤,放眼大陆也是拿的出手,可那个妇人......” “那个妇人的修为已经到了化气境六层的顶峰。”施成洛打断了陈玄明的猜测,“长老不必惊讶,她的资质虽然不错,但远远比不上赤土庄这几个小子,那个妇人说起来与仓山也有关系。” “施家主认识她?” “不错,仓山除了当前三大家族,还有一个没落的大家族,就是顾家,来青峰山之前,小弓几人还得罪过顾家,这个顾家虽然在仓山不算起眼,却有着非常强硬的本族。” “你是说乌兰谷顾家?”陈玄明长大了嘴巴,这乌兰谷乃是中土排名前十的大家族之一,家主顾司是大陆上唯一活到两百岁的人,顾家被称作是五行大陆最为长寿的家族,这归功于他们家族的神秘法术与遗传因素,因为长寿的原因,顾家人的修炼的时间也大大增加,因此挤进大陆前十大势力。 “不错,那个妇人是顾司的孙女,比我还大十几岁。” “敢问贵庚?” “八十有九。” “那不是一百多岁的老太婆?看起来才三十岁,你不会想说,她也会参加选拔大会吧?”陈玄明长大了嘴巴。 “那你以为此时她来这里干嘛?现今皇帝体弱多病,对顾家那延年益寿的秘法垂涎的紧,此次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再禁卫军任职好拉近顾家的关系。” “一百多岁的武者参加限定三十岁的选拔大会,那其他人还有的比吗?”陈玄明愤愤说道。 “不光是顾家,年龄作弊的大有人在,而且此次选拔大会比往届猖狂的多,好多大家族派出了五十多岁的天才武者参赛,修为大多到了化气境五层,据禁卫军内部的军官说,此次选拔大会压根就是为了收集大陆顶级势力的下一辈族长而举行的,皇室此举的目的在于更好的控制中土的大家族,用禁卫军席位将他们收为己用,年龄限制早就是一句空话,来这里以后我在考虑还让不让施玉参战,说实话,此次你们陈家夺魁的希望不大。” “岂止是不大,几乎不可能的,陈信章与陈蒙的修为最多也就化气境四层,如何与将近化气境七层的百岁老女人去争夺,真是岂有此理,早知如此,我如何也不会答应古庄,让他们参加这什么选拔大会,都是中土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认识他们?谁不知道他们都五十多岁?有脸不嫌厚,若都有这种脸皮,让陈秋来参战,看他们谁敢上场,真是岂有此理!” 第六十六章 新规则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那还打不打?”施成洛火上浇油般的问道。 “打,怎么不打?打赢一场就足够恶心死他们,一群唯利是图的伪君子。”陈玄明一拍桌子,把桌上的茶杯震出桌外,清脆之声即将响起。 “小声点。”施成洛眼疾手快,一把捞下茶杯,蹑手蹑脚往里屋探了探,见清凤只是翻了个身子,便放下心来,“长老动气不得,对身体恢复不利啊,再说吵到孙女睡觉可不好。”施成洛刻意给自己安上清凤长辈的身份,不为其他,就为清凤也叫了他一声爷爷,对这小妮子哪里会不喜欢,他贼头贼脑的摸出些稀奇古怪的玩具放在桌上,“别看,不是给你的。”对着目瞪口呆的陈玄明一阵憨笑,“我决定不让施玉参赛了,他没你们陈家的那种天分,和一群声名在外的五十岁武者比试也没什么意义,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武场,那些人我可比你熟悉多了,给你提点意见参考参考,我走了。” “嗯,有劳施老弟。”陈玄明把施成洛送出屋外,对着桌上的玩具一阵苦笑。 客栈的另一间房内,陈信章靠在床头曲着膝盖,让猪头鸟站在上面,炎熊长的飞快,这猪头鸟却没怎么长,大概也就只能长这么大了,他摸着光秃秃的鸟头说道:“猪头鸟,除了说话以外你还会别的不? “猪头,猪头,你还会别的不?”猪头鸟扑腾着翅膀,貌似很兴奋的回答。 “我是问你会别的不。” “小熊,上,小熊,上。” “哎,跟清凤那丫头学坏了,以后得好好教导教导你,比如怎么搭讪......”陈信章撅着嘴巴吹起了花花公子型的口哨,猪头鸟嘴巴太硬,舌头又短,吹不欠揍的味道,陈信章一遍一遍的教,房间里口哨声此起彼伏。 次rì,陈玄明一行七人穿过东城门,到了古元管辖的禁卫军一队驻扎地,正打算去报名,却被人叫住,“玄明大长老?” “你是?”陈玄明问道,身后走来一名身着白sè铠甲的军官,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说道:“在下是蓝王殿下的副队长斩光,殿下让我在此等候多时了,先前总队长已经吩咐过,你们不用报名,参赛的武者也早就确定下来了,不知是哪几位?” “我记得你。”陈玄明先前下山拜访古庄之时,古庄的弟弟蓝王古元也在场,斩光当时便站在古元身后,他是古元的亲信,陈玄明往陈弓三人一指,说道:“这三位便是,这是跟我一起来的施老弟和他的孙子施玉,这丫头是我孙女,不知这熊能否进去。” “此次选拔大会也有许多人带坐骑来的,长老放心便是,殿下已经在竞技场给你们安排好了座位,诸位随我来。”斩光无意间多看了陈弓三人一眼,显然在他看来,三人太过年轻了。 几人穿过军营,来到一炉方圆一里的大火前面,这火算是外围的防护城墙,由几十个火系武者维持,竞技场便在火里,一行人穿过一道封闭的长廊,终于进入了人声鼎沸的武场,外面是炎炎大火,里面却非常清凉,自然有水系武者把火隔开。 武场zhōng yāng是一个方圆三十丈的竞技台,台边站着全副武装的禁卫军,离竞技台最近的是一排规格远远高于其他位置的座位,这是大陆排名前五势力的专区,其中便有昨天碰到的乌兰谷顾家的那个老少妇。 “好大的排场啊,五大势力都到齐了,长老,你可都认识?”施成洛说道。 “只能从他们着装上看出他们的家族,我掌管义门多年,已经很少下山游历了,大陆上这些后辈哪里个个认识,老弟快给我们几个说说。” “最右边的是屠家,五大势力排名第末,也算是古老的一族,前家主正是五十年前与你义门并肩作战的屠图,由于战功卓著,皇室对屠家恩宠有加,此次参赛的三人以屠家少家主屠图为首,五十五岁,是屠家百年一遇的火系天才,二十五岁突破化气境,现在的修为应该在化气境六层。” “旁边的是赵家,中土的老贵族,家主便是当朝宰相赵桓,家族底蕴深厚,稳居大陆排名第四,为首的赵涿,水系武者,为人yīn沉狡诈,以暗器著称,你们要提防的还有他旁边的属xìng兽,这畜生叫水系狼狐,属于高智商兽族,多年的调教下能暗中致人死地,与赵涿可谓狼狈为jiān。” “右边第二是谢家,上一次的选拔大会便是谢家谢文清夺魁,此人天赋极高,好诗词,号称书生刺客,入禁卫军后凭借深厚的修为平步青云,被古庄提拔为禁卫军四队队长,谢家也一跃成为中土排名第二的势力,总共三人参赛,为首的正是谢文清的儿子谢墨,使的便是失传已久的香石剑,秘密在于护手上的蓝宝石,具体技能不甚了解,修为不明。” “最右边的便是乌兰谷顾家,中土排名第三,两人参赛,女的叫顾素素,大陆上少有的女武者,昨天我们在城里碰见过,此次她是最大热门,据说已经被内定为第一,修为已经接近化气境七层,金系武者,男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能和她匹配的肯定不是庸庸之辈。”施成洛一一介绍完,陈信章接过话茬:“第一次看到女武者,还是个彪悍的大美女,看来名花有主了啊。”他不由得对着顾素素的方向吹了一声暧昧的口哨。 “你最好别打她主意。”陈玄明呵斥道,信章抿抿嘴,一吹头发,无趣的看向其他地方。 “中间那个座位怎么是空的?”陈弓问道。 “最中间的位置谁都想坐,不过得经过你们允许。”斩光带着一行人往中间而去,他继续说道:“此次在皇室默许下,各大势力出战的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天才武者,陈家占据中土第一势力千年之久,此次你们形单力孤,他们明面上不敢乱来,暗地里肯定想方设法羞辱你们,小心为上。” “选拔大会第一轮是海选战,所有家族全部上场,出界就算输,剩下三十二个家族便能进入禁卫军,中等势力自然不会愚蠢到去和五大势力拼个你死我活,他们首先会选择抱团去围攻实力弱的参赛家族,到时候你们便会是众矢之的。”施成洛补充道,“第二轮才是家族淘汰战,三十二个家族抽签对战,所谓的三甲便是赢得第一的家族当中的三个人,因为每个家族最多有三个参赛名额,当然极少数家族只派两个,比如顾家那一男一女。” “你是说从头到尾都是团战?”陈信章吃惊的问道,“这倒是挺新鲜的,我们三人还从未在一起战斗过。” “什么?”斩光大惊,“这一届的规则长老一个月前就知道了,你早就该让他们培养团队作战的默契,其他家族可都是有备而来。”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陈玄明答道。 “祝你们好运。”斩光带他们入席后转身离开。 众目睽睽之下,初出牛犊的他们站到了五大势力首席的前列,为他们下山后的第一战整装待发,然而首先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嘘声与嘲讽。 “陈家就派这么三个rǔ臭未干的娃娃出战,莫不是后继无人了吧?” “被枯骨虎杀的差不多了,这几个算是好的了,看年纪都不到二十五岁啊。” “又多了一个垫脚石。” “......” 陈玄明心里如何好过,忽然冒出一句不着调的话:“我不关心你们三个能否进什么禁卫军,能否拿三甲,既然是大混战,就给我使劲折腾,往死里折腾。” “这个我们在行。”陈信章哈哈一笑,以他唯恐天下不乱的xìng子,必定如鱼得水,小弓与陈蒙也是摩拳擦掌。 选拔大会即将开始,一队身披重甲的禁卫军走到了竞技台zhōng yāng,为首的便是斩光,白sè铠甲火光四shè,好不威风,他左手反抓在剑柄上,出列后宣读大会规则,隆隆的回声响起。 “第一轮海选战,参战者为所有家族,出台算输,求饶算输,最后三十二个家族晋级。”这些规则众人早就铭记于心,然而斩光接着补充道:“皇帝临时决定,这次大会的规则稍加改动,意外杀人者不追究责任,不取消资格。”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意外杀人?在这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五行大陆上,作为武者,谁都明明白白知道,两个争锋相对的人在战斗中杀死对方都可以当做是防卫杀人,这规则一改,选拔大会简直就成了你死我活的战场,强者不再畏首畏尾,弱者便只能任人鱼肉。 “我弃权......”一个实力稍弱的家族打破了良久的沉寂,竞技场顿时哗然一片,不少家族跟着退出。 陈玄明陷入了沉默,没人知道此刻他的想法,也许在这人命攸关的时刻,他也退缩了,最后低声问了一句:“你们还打不打?” “不打。”陈信章说道。 “才怪。”陈蒙接着说。 在整个武场冰冷的氛围当中,三人昂首挺胸走上了竞技台。 第六十七章 神诀再现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武场上方的高空,一白一黄两道身影隐在云端,离地面足足百丈,他们竟能清楚的了解到地面上发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这小子怎么长这么高了?”黄衣人说道。 “陈玄明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明,那必定是去了罗生门了,看样子在里面呆了好几年,你可探知了他们现在的修为?”白衣人问道。 “陈蒙与信章快到化气境五层了,不过小弓居然还在一层,从赤土庄出去以后他便一直停留在一层,莫不是修炼出了问题?” “可能是遇到瓶颈了,木系武者到化气境后向来都是很难提升,信章他们两个倒是提升的挺快,不过在这届的选拔大会好像也不够用啊,眼下家族大混战,修为也最低的都有化气境四层,若真是死在场上咱们也没理由追究责任,我看皇帝老儿就是冲我们来的,他这是在挑起各大势力与我们的纷争呢。” “先看看吧,下山后第一次面对大场面,如果能挺过去对他们的以后是很有帮助的,即使我们不露面,下面这群废物东西也不敢做的太绝,年轻人迟早要经历这般历练的,再说古元不会真的就坐视不管的,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蒙子那把剑好像跟以前不同了。” “嗯,戾气少了,霸气十足,简直是脱胎换骨的改变,这倒是奇怪了。”白衣人疑惑道。 “没什么奇怪的,那罗生门本来就是遏制幽魂用的,在里面呆的久了,想来是那暴戾之王被驯化了,戾气自然会变小,至于开启那个模式后会不会迷失心xìng,那就看罗生门的效果了。”黄衣人看着陆续入场的年龄比自己还大的各大家族,心中一阵鄙夷。 斩光释放的小型真气弹炸响后,选拔大会第一轮正式开始,除去先前弃权的一些家族后,场上剩下两百多个家族,足足六百多人,但台上并不显得拥挤。 四大势力竟是站到了竞技台的四个角落,他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没人会去啃硬骨头,反观陈家三人,他们大义凛然的竟是站到了竞技台的风口浪尖:最中间的位置,周围尽是耽耽虎视,附近十个家族一致对外,将三人团团围住,明显是抱团来的,先吃软柿子。 陈玄明气得张口就骂:“还西北十狼呢,我看是西北十狗,吃屎的狗,上来就挑上我们陈家,打完这场,我定要让西北的伏虎庄给这群狗松松骨头。” “场外恐吓可不是大家族所为,谁让你们陈家上场的人弱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显然是来自西北十狼其中一家的成员,陈玄明正要发作,却被施成洛拦了下来,他一甩袖子对旁边一股脑儿捣鼓玩具的清凤耳语几句,清凤欣喜的问道:“爷爷,真的可以呀?” “废话,平时你不是经常这样对我吗?这次是对坏人,赶紧的。”陈玄明给施成洛递了个眼sè,示意他蒙起耳朵,施成洛悻悻的看了这神秘的爷孙二人一眼,也蒙上了耳朵。 清凤把猪头鸟又宽又大的耳朵盖上,自己用小手拼命把耳朵堵住,闭紧眼睛大喊一句:“小熊,上。” 只见炎熊的大鼻子人畜无害地鼓动了那么几下,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身后的方向发出一声震耳yù聋的兽鸣,虽是刻意抑制没有喷出火来,但喷出的热气还是点燃了那名狼族人的头发,头上一阵青烟过后,他愣愣的眨巴着乌黑亮丽的大眼睛,耳朵里隆隆的回音让他的意识一阵模糊。 巨大的兽鸣久久不去,全场震惊,炎熊一下成了全场的焦点,因为即使是修炼狮吼功的高手也达不到这种地步,还有它那火红火红的毛发,吐出的竟是热气。 “好一头极品火系兽,竟能通晓人xìng,克制兽xìng不伤人,比各地进贡的那些属xìng兽强多了,陈家倒是从黒木森林掏得了一些好宝贝。”竞技场的高处,装饰极其奢侈的豪华单间里,一个举止儒雅,仪表不凡的五十岁青年惊诧道,而他旁边站着的,竟然是一直没有露面的禁卫军一队队长,青王古元。 “太子若是喜欢,我叫人弄来便是。”古元道。 “皇叔万万不可,陈家向来与我皇室交好,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那炎熊的主人还是个小姑娘。”这位青年便是当朝太子古秀清,其人温文尔雅,待人宽厚,在朝野声名颇佳,被誉为中土下一代圣王,古庄和古元与皇帝是同辈,自然是太子的长辈,不过古元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对于陈家的态度,禁卫军的三个队长都不太和善,作为中土最强的势力代表,他们显然对陈家占据着青峰山一脉颇有微词,碍于总队长古庄才不至于发作,此次对陈家参加选拔大会的三人更是嗤之以鼻。 西北十狼是番外狼族的十个分支,深居中土西北的大山里,普遍修炼资质不足,修为都在化气境四层以上,但体质极好,以团队作战著称,眼下十个家族足足三十人,也就是说陈家三人每人都要承受十个人的攻击,对于平均修为还不到化气境四层的三人来说,绝对是史无前例的考验,然而在这混乱的海选乱战中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碰上我们算你们倒霉。”在三十人的首领带动下,三十人齐刷刷的拔剑竖在身前,同是开了化气境,清一sè的白sè真气澎湃涌起,将三十人笼罩在而内,竟然全部是金系武者。 那人大手一挥之下,场内烟消云散,白sè真气化作三十条白sè金属实体狼龇牙咧嘴的伏在身前,火光照耀之下,分外显得凶狠,这种西北特有的群狼之术本来是被用来捕猎之用,数百年的流传逐渐演变成了强大的团体战斗剑诀,此起彼伏的狼嚎过后,战斗一触即发。 “这是要被群殴的节奏啊。”陈信章说道,三人背对着彼此一动不动的站着。 “他们的人数是我们十倍,我们最多也只是化气境四层,稍不留神就会顾此失彼,这狼群之术中,狼是假象,随时都能变化成其他的东西,被缠上了可不止咬一口那么简单,随时都有可能化成夺命利器,其他狼便会蜂拥而入,不死都难。”陈蒙亮出了金光闪闪的暴刃,举在身前,此时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恐惧,倒是有几分兴奋:“不过他们休想近身。” 狼群蜂拥而至,只见陈蒙将暴刃沉入地面,手中飞快结出一个冗长的术式,黄sè真气冲天而起,弥漫在三人周围一丈处,形成一个若隐若现的莲花状防御罩,半透明的真气当中,三人面对夺食群狼的围攻气定神闲,未见半分惊慌之sè。 台下质疑之声四起,这半透明的空气罩如何能拦得住三十匹化气境四层修为化出的实体狼的攻击,施术的那小子也不过是化气境四层而已,其余二人手指头都未动过一下。 狼群围攻而至,西北十狼个个喜形于sè,他们比谁都清楚,穿过那弱不禁风的空气屏障之后,三人再无逃脱的可能,然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狼群竟然撞在黄sè半透明的区域外面,竟是不得寸进。 “莲花割?这可是旺公剑诀第七层了,凭借他化气境四层的修为如何学的会?”高空之上,白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地面。 “土系武者最接地气,灵气吸收的最快,剑诀自然也学的快,再说这只是莲花割的雏形,还不到一成的威力。”黄衣人也是土系,自然再清楚不过。 “怪不得只是半透明的莲花,但也只够应付十个化气境四层的武者吧?” “这恐怕要归功于暴刃的改变吧。” 一击不成,狼群化成三十到真气汇聚于三人头顶之上,三十人同时双手合十。 “用大阵困住他们。”首领话刚落音,三十人同时念起了西北蛮荒之地的古老咒语,似是一种封印之术。 陈蒙收回莲花割,术式一边,眼中怒sè一闪,手中术式一边,“想困住我们,先送你们上路。” 隆隆之音传出,犹如地震前兆,三十人脚下的土层顺着双腿往身上蔓延而开,直到脖子,下巴,让他们不得不停止咒语,待到着手脱身之际,却发现身体已经被石化后的土层牢牢固定,一时摆脱不得,待到他们重新凝聚真气反击之际,陈家三人瞬间启动,简单而粗暴的方式直接将动弹不得的三十人踹出场外,留下一阵“梆梆”的落地之声。 台下台下瞬间凝滞,短短的一分钟内,三人将十倍于自己的同等级武者全部扔出场外,中间的一片空地便是他们的战绩,方圆数丈之内,竟是无人敢近身。 第六十八章 鹰十现身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踹的好,这才是陈家人,这才像赤土庄出来的。”陈玄明激动的站了起来,此时他才不管陈蒙为什么能凭借化气境四层的就能修成化气境六层以上才有可能修成的莲花割,也不管那淡淡的一层半透明的真气罩其实连莲花割的一成威力都不到,要知道莲花割是旺公剑诀十二层当中仅有的纯防御剑诀,全盛的莲花割的真正威力是,能防住一次旺公剑诀前十层中任何一次攻击,施展出的效果是一个超越五行之外的金sè莲花宝座,但很少有人知道,这种逆天的防御剑诀仅仅只是另一种剑诀的副产品,那便是古庄对枯骨虎使出的第九层旺公剑诀:神斩,如枯骨虎所说,那只是个半吊子的神斩,真正的神斩是抽干周围大面积的灵气,凝聚在极小大空间后,让灵气返回最原始的能量状态,灵气来源于五系神灵的通天法力,神斩的真正能量便是来源与五系神灵,神斩唤出的虚拟神灵便是金神蓐收的原型,因为陈旺是用金神剑创造出的旺公剑诀,而那莲花割的原型便是金神蓐收的莲花宝座,因其强大的防御能力,陈旺才单独创造出莲花割,归于第七层。 此种神级剑诀自然很少流于世面,因此那淡淡的一层莲花座印引起了整个竞技场的轰动。 “那可是三十个武者的合力一击,竟然连这么不起眼一层防御都破不了,怎么会有这种剑诀?”同在台上,入场后从未有过表情的顾素素也吃惊不小,她显然在问旁边的顾家男子,因为她俩周围五丈空无一人,而那名男子却从未睁眼看过场内的格局,却见他以训斥的口吻答道:“陈家十二层剑诀当中就只有这莲花割是防御剑诀,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一百年你就白活了吗?” 冷若冰霜的顾素素竟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下意识的要给男子弯腰曲膝祈求原谅,不料却招来了男子更大的怒火:“你是想让在场所要人看到乌兰谷的少主给一个陌生男子下跪吗?真不知道你爹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奴xìng入骨,烂泥扶不上墙。” “我错了。”顾素素没有半分争辩,惶恐不安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作揖的手收回后慌乱的不知道放在哪里是好。 男子训斥过后淡淡说道:“这次我出山的目的就是帮你拿下第一,你是要掌大权的人,要有上位者的气质。”男子顿了顿,睁开了空泛无神的蓝sè眼眸,从陈家三人身上收回目光后哼哼一笑,道:“旺公剑诀没什么可怕的,别忘了我们的祖传秘诀可不仅仅让我们变的年轻和长寿,青峰山迟早要归于皇室所有,我们顾家便做个顺水人情,谋个禁卫军队长的位置又何尝不可。”顾素素连忙点头称是,在她的意识里,哪怕是为了夺取头名,也极度不愿意与眼前这个男子呆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刻。 少了规则的束缚,武者完全放开手脚,强者愈强,为了保存实力更是强强联合,弱者愈弱,没有同情和帮助,有的只是落井下石,竞技台上的形势越发明朗,不断有下台求饶之声传出,先前被当作鱼肉的陈家三人周围竟成了禁区,潜意识里,众人已经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五大势力,因为没有几人自信能以一当十,即使有,他们也更愿意保存实力,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陈家击退西北十狼仅仅只出动了一人。 “看来你让暴戾之王回归剑体是对的。”锈剑空间里,枯骨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空荡荡的前方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神圣的影子来,剑灵悬浮在空中微微一笑:“早在万年以前他就已经被我封印过一次了,那时的他有着陈弓的父辈那般惊艳的资质,可惜心xìng不稳,在被人暗算后拖着重伤之躯找仇敌算账,大战过后魂力极度匮乏,强大的魄力让他走火入魔,之后半疯半癫,一疯起来便到处杀人,加上当时他玄气境的修为配上这把人间凶器,一时成了大陆的灾难之源,被称为暴戾之王。” “那时的我可不像现在这般只能收些魂魄,杀死他也没费多大劲,我把这把暴刃交给当时的雷神保管,谁知这雷神身受情爱之苦,把暴刃埋在地下便不闻不问,这才让暴戾之王的剩余魄力有机可乘,遁入剑体藏身,历代雷神也只是把藏剑地点告知下一代,直到雷一的父亲把剑挖出来以后交给赤土庄保管,在剑冢呆了五十年后,暴戾之王便看中了体质异常强悍的陈蒙,想借机东山再起,谁知这个倒霉孩子刚附体一刻便又栽到我手里了,要不是看他良知未泯,我真打算把他关一辈子。” “那你打算把我关一辈子吗?”枯骨虎问道。 “得了吧你。”剑灵天问轻蔑一笑,“你身为木系属xìng兽,逃脱五行大阵的封印后剩下的是魂力,而不是魄力,而且只能维持几天便会湮灭,要不是碰巧在黑木森林遇到我,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一睡就是几年?况且同为木属xìng的你要恢复实力便只能依附强大的木系剑主,难道还有比我天问更好的木系剑?” “我又不白拿你的好处,小弓可是从我这得了不少好处呢。”枯骨虎说完,伏在爪子上便不再动弹,显然又是睡着了,天问也再次隐去了身形。 竞技台上,一场弱肉强食的混战已经完结,最后三十二个家族全部产生,除五大家族外,其余二十七个家族由之前抱团海战的七个团体组成,不过明天的淘汰战,抱团战术起不了丝毫作用,一切都要靠自身实力。 陈玄明松了一口气,“总算过了这一关,明天若不遇上其余四大势力,晋级应该不成问题。” “是啊,我可是一直很看好陈蒙,今天没让我失望,有他在应该能走更远。”施成洛说道。 陈玄明意味的瞥了他一眼,问道:“老弟认为他们三人中陈蒙最强?” “哦?”施成洛被这半似而非的问题稳住了,他当然没有陈家自己人看的准,便虚心问道:“长老认为是信章?” 陈玄明依旧笑而不语,抚着胡须故作高深。 “你不会认为陈弓最强吧?”千年的仓山宗族大会,施成洛就是因为押错了宝而输掉了几十盒大还丹,当时就是让陈弓搅了局,难道这次又看走眼了?不料陈玄明没好气的答道:“我怎么会知道。” 夜晚的中土城更绚丽迷人,然而陈玄明为了安全起见,却把所有人关在客栈不让出门,往届的选拔大会,各大家族明争暗斗,竞技场上靠实力,场外玩yīn谋,参赛家族场外死亡时有发生,一轮家族混战下来不免会有几个仇家,参赛家族死在场外的事故时有发生。 陈玄明与施成洛摊开意境,笼罩在客栈周围,预jǐng可能发生的行动,对于不然出门这种事,能在罗生门呆上六十四个月的陈弓三人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清凤就只有用手撑着小脑袋坐在床边,小短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与炎熊大眼瞪小眼。 灯红酒绿的街道旁,一处很不起眼的客栈中,竟有着一处极为隐蔽的地下密室,密室的门显然不够高,让身材人高马大的第五势力参赛领头人,火系武者屠图弓着腰才能进入,他反手关上了门,一道封印随即将密室与外界完全隔离。 屠图向暗处的一位黑袍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黑袍人的声音庄重有力,“你们屠家世代忠良,皇室对你们极为看重,这次选拔大会更是有心提携,你可知道我交给你的任务?” “阻止陈家晋级。”屠图依旧弯着腰,不是屋顶不够高,而是他根本不敢抬头,眼前的黑袍人举手之间,中土第五势力的屠家便会鸡犬不宁,他甚至因为害怕自己高人一头的个子会引起对方不满,便一直低着头。 “明天我会安排屠家和陈家对战,你们的任务不是阻止他们,而是杀死他们。”黑袍人不紧不慢的颁布着他的命令,却听不到屠图的答复,他松开交叉的双手,侧回半边脸,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口吻质问道:“难道你有疑问?” “没有,保证完成。”屠图片刻的迟疑差点招来杀身之祸,他赶紧应声,将身子弓的更低了,徐徐退出密室。 黑暗中,黑袍人转过半边身子,一道微弱的光线照在了黑袍上面,胸前的纹路上隐隐约约的闪现着一个鹰绣,透过高高的衣领,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脖子,现出一块“十”字型纹身,他以一种极为隐晦低沉的声音说道:“计划终于要施行了。” 第六十九章 麒麟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次rì是更为激烈的家族淘汰战,三十二个家族全部登场,准备抽签,作为中土第一势力的陈家自然排在首位,虽然只是三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应大会要求,参加淘汰战的成员必须穿上与自己属xìng颜sè一致的服装,让在交战双方可以提前制定一些计策。 陈信章一身束身黑衣,配上他的白皙皮肤和英俊相貌,格外显得朝气,他从签盘里抓出一个圆球,剥开一看,是一个号码:一。 “一?什么意思?”他问旁边一身金sè束身衣的陈蒙,陈蒙说道:“总共一到十六,两排号码,也就是说有两个一,抽到另外一个一的家族就是我们的对手。” “大清早的还以为中了头彩,原来是这样。”陈信章说道。 “是中了头彩啊,因为号码也是场次。”陈蒙继续说道。 “那我们不就是第一个出场的家族?” “大概是吧。” 抽签完毕,竞技台上空,斩光一身黑sè铠甲,英姿飒爽,好不威风,只见他嘴巴张合间,全场响起了他那干净庄严的声音:“抽到一的家族留在场上,其余家族全部下场。”台上的家族纷纷退下竞技台,直到留下最后五大势力。 “哈,看来第一场就有好戏啊。”台下不知谁说了一句。 “对啊,就只剩下五个家族了,不对是四个。”谢家先行离场,接着是赵家...... 不会这么倒霉吧,赶紧下来啊,玩什么心跳。陈玄明心都快提到嗓子里了,一动不动的盯着场上剩下的三个家族,希望陈弓三人能动身离场,然而最终离场的是顾家二人,结局再明了不过。 “淘汰战第一场,陈家对屠家。”斩光铿锵有力的声音冲击着陈玄明的耳膜,他看着即将成为屠家家主的屠图,想起了五十年前与穆兰大战中,屠家那惊世骇俗的剑诀,连陈伯党也赞赏有加,他当时就说,如果是火系武者施展这种剑诀,那该有多大威力啊! 而那一身火红衣长袍覆盖的庞大身躯,不就是火系武者吗?希望屠图还没有练成吧,陈玄明只能这样想道。 双方隔五丈而立,陈家三人,一金,一黑,一青,阵容为土系,水系,木系。 “原来陈家那个化气境一层的武者竟然是木系,不过他才一层,能给队友附加的额外攻击力只有微不足道的百分之十,除了事后医疗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可在战斗中谁又会给对手留下医疗时间呢?”天空之上的斩光目露异sè,然而他看到,屠家也有一位木系武者,屠图是火系,另外一位成员是土系,看样子应该最多是木系三层,除了能给队友附加百分之三十的额外攻击力以外,自身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如果能让陈家的水系对上屠图,还是能占一点属xìng相克的便宜的。 双方就位,战斗正式开始。 陈信章问道:“小弓,我们三人从未打过团战,你还没试过给队友附加攻击力吧?” 陈弓点点头,“不过这并不难,只是需要时间。” “没事的,对面也有一个木系武者,他们也需要时间。”陈蒙说道,随即他脸sè一变,因为他早已把意境透过地面将对手笼罩在内,这是土系武者以土地为介质,了解周围地面情况的先天优势,就在说话间,陈蒙感觉到,对面一人已经离开了地面。 “小心!” 如陈蒙所说,一道炙热的真气波劈在了陈蒙与其他二人之间身旁,陈蒙一个侧身闪过,想不到对手放弃了木系附加攻击,来人便是火系屠图。 紧接着又是劈头盖脸的一剑,超高温度的火系真气竟是让空气一阵扭曲,让陈蒙放弃硬扛的想法,再次闪过一边,这种温度下,不被砍伤也被烧伤。 中土的火系武者奇缺,陈蒙更是第一次对战火系武者,一时想不出应对办法,只能被迫闪躲,不过他发现自己与小弓和信章越来越远,显然是昨rì一战过后,屠图把自己当成三人当中的顶梁柱,刻意把自己与其他二人分开,看来帮不上他们两个了。 竞技台另一边,陈信章小声说道:“我把对方土系武者引开,你先干掉那个木系武者!”俩人一左一右朝各自对手奔去。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土是克水的,对方的土系武者修为又高一层,他自然乐意对上修为比自己弱的水系武者,事实上这也是屠图一开始就为他创造的利好。 他显然是把化气境一层的陈弓当成了毫无攻击力的普通木系武者,但他明显错了,只要没人干涉,让陈弓干掉一名化气境三层的木系武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眼看就要得手,风云突变。 在陈信章冲到离土系武者两丈之远处,土系武者把剑一挥,一道数丈高的土质屏障在两人之间拔地而起,将陈信章挡在另一头,对方竟是掉头朝陈弓而去,与己方木系成员一前一后成夹击之势。 “遭了,原来对方一开始的目的便是小弓。”陈信章大感不妙,此刻被屏障拦下,一时支援不及。 十丈以外,陈蒙稍不留神,屠图的斩击擦肩而过,竟是点燃了他的金sè束身衣,肩膀上冒起一阵黑烟。 “你的对手可是我。”一击过后,屠图挡在了支援路上,如是说道,却见陈蒙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灭掉肩膀的火花后继续躲闪。 还未越过土质屏障,那边就传来一声巨响,陈信章赶来一看,在对方土系武者和木系武者合击之下,碎石横飞,地面被斩击出一个大坑来,里面冒出浓烟滚滚,两人站在大坑边对视一笑,之前的计划顺利完成,将目光齐齐落在陈信章的身上。 陈信章在台上扫了一眼,并未发现小弓的身影,他盯着往外冒着黑烟的大坑。 “别看了,我确定砍中他了,死不死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现在轮到你了。”土系武者得意说道。 “是嘛!”陈信章竟是没有拔剑,他双手抱胸,看了一眼两人脚下的地面,微微一笑。 两人脚下发出犹如chūn笋破土般的细微声音...... “小心地下......”土系武者对地面下的触觉最为灵敏,他立马纵身跳起,原先所站的地方,一条木质藤条扶摇直上,迅速将他一圈一圈缠绕起来,像是被不知名怪物的触角缠住,四肢的力道被卸去,竟是动弹不得。 若此时藤条再生出些木刺来,必定一命呜呼了,土系武者惊慌之余,未见藤条有进一步的动作,到底是未见过血光的年轻武者啊,既然舍不得下毒手,那好意就收下了。 眼角余光所致,已方的木系武者由于反应稍慢,已经被藤条直接扔出场外,“没用的东西。”土系武者暗骂一句,四肢虽然被缠住,但他心神大定,口中默念:“雏鸟,化气境,开......” 到底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啊,只要化开土系剑,他有一百种方法摆脱藤条,但是...... “慢了,雏鸟。”一闪之下,土系武者身前现出一道黑sè身影。 陈信章环抱着双手,嘴角摆出一个不对称的笑容,他伸出右掌,黑sè真气汹涌而出,将土系武者包裹的严严实实,张开的右掌一合,黑sè真气瞬间变成透明的冰块,里面唯一能动的就只剩下土系武者那黑不溜秋的茫然双眸,他紧闭着嘴巴,生怕真气从嘴巴进入后与血液混在了一起,那时候再一结冰,神仙也救不了他,好在陈家人并未由此打算,他瞪直了眼睛,看着陈信章赏给自己的漂亮回旋踢,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咣啷”一声落地,此时他已经在台下了。 陈信章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回头看向那大坑里,陈弓安然无恙的站在坑边,向自己示意没事。对于这个堂弟,陈信章知道他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但他从来不问,也许小弓自己也不太清楚吧,因为和他聊天的时候虽然总是自己在说,那是因为小弓想说的早就说了,他还是白纸一张,心里没有秘密。 小弓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体质为何强悍如斯,他并未施展任何剑诀躲避攻击,结结实实的抗下两人合力一击却毫发无伤,好在自己被砸进了坑里,在外人看来这便成了陈弓刻意将计就计,躲过攻击后藏在坑里,伺机突袭。 锈剑里,枯骨虎打着哈哈伸了个懒腰,一身jīng钢铁骨嘎吱作响,同为木系的它只剩下一丝魂力,也只能将小弓的体质改造到这种地步了,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 竞技台的另一头,陈蒙多次挡在了屠图的支援路线上,却并未见对方有任何支援的意图,见屠家二人已经下场后退了一大步,二人隔了数丈之远。 “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个家族的,竟然看着他们下场。”陈蒙显然不可理解,小弓与信章跟了上来,三人并排而立。 屠图看了一眼年轻的不可思议的陈弓,诧异之sè一闪而过,傲然之sè尽显。 “他们下场了才不会妨碍到我......”随即单手扬起那火花四溅的长剑,宽厚的嘴唇微微颤动,低沉有力的声音想起:“麒麟,化气境,开......” 第七十章 地臧重现 - 义门传说 - 义门喷子 () “麒麟剑?那不是......”陈玄明再次激动的起身,施成洛觉出了异样,他问道:“长老,怎么了?” 陈玄明目光依旧留在场上,并没有听到施成洛的话,此刻他的脑海里闪现出陈家典史的名剑排行榜上,排名火系第五的便是这麒麟剑,这排行榜是千年前陈家第一任家主陈旺根据当时流传在五行大陆的名剑排列出的,这麒麟剑上榜后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为何千年之后会出现在屠图的手中。 陈家典史对麒麟剑的备注仅仅数行字:产于火炎国火龙窟,神兽火麒麟与炎龙为争夺火龙窟而战,麒麟大败身陨,化身麒麟剑,后为世人所察,流于世面。 陈玄明一遍又一遍回忆着典史中的记载,一声剧烈的兽鸣将他惊醒,有如神灵降世,恶魔复苏。陈玄明下意识的在身前一丈处设下一道屏障,封住了清凤的听觉。 伴随着这一声惊天兽鸣,麒麟剑的一星火光轰然炸裂,狂暴的火系能量乍然而出,带着死灰复燃的兴奋瞬间铺满方圆两百丈以内的地面。 台下无不掩面侧目,这熊熊烈焰竟是让竞技场外的火墙相形见绌。 “怎么会......这屠图化气境六层的修为,怎么会有超过八层的气势?”施成洛想到陈玄明之前愕然无言的样子,心中疑惑更甚。 “好在他只有化气境六层初期的修为,他若是有七层修为,就算是受伤前的我也未必敌的过。”陈玄明一句话把施成洛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施成洛如何不知道,作为义门的大长老,巅峰时期的陈玄明有着不输于同为金系的禁卫军总队长古庄的实力,这句话的分量可想而知,而此刻这分量竟是要压在三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身上,他下意识的看向台上,除了十数丈的烈焰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屠图化开麒麟剑的时候与三人相隔只有数丈,这种距离就算是自己也会瞬间灰飞烟灭,而这熊熊烈焰仅仅只是麒麟剑化开后的常规状态而已,这屠图是冲人命来的吗?施成洛一惊一乍的大失方寸。 “爷爷,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到?”清凤把耳朵揪的通红,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 陈玄明在收起屏障,他看着一无所知的孙女,不忍问道:“清凤,若是小弓他们三人被坏人杀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叫小熊咬他。”清凤眨着大眼睛看着与平常不太一样的爷爷,陈玄明竟是不忍与她对视,他收回目光,当从来没问过。清凤似乎觉出了异常,顺着爷爷的目光,把视线转向竞技台上的熊熊大火,难道小弓哥哥他们在火里面? 竞技场炙热的温度让禁卫军不得不调出一队水系武者,将高温隔开,如此之后,台下温度逐渐恢复正常。 此时包括西北十狼在内的众多武者的视线重新凝聚在台上的熊熊大火当中,他们心中闪现出之前的画面:三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对三十人的围攻丝毫不惧,在占据上风后以一种还算体面的方式将对手送出场外,就在刚才,屠家的两位武者也是温和的被送下台,几分钟后,他们年轻的生命可能就消逝在这毫不留情的大火当中,尸骨无存,饱经腥风血雨的他们又何曾遇到过这般宅心仁厚的对手。 陈玄明寻遍台上所有能看到的角落,希望能看到一丝不同于火光的颜sè出现,终于,一丝黑sè印着火光若隐若现,并且开始逐渐变得清晰,在台下众多武者的注视下,跃出火海。 一身黑光附体陈信章露出了他那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脸来,他一边用手当梳子把凌乱不堪的头发挠顺溜,一边说道:“还好我反应快,要不然就破了相了。” 除了头发有点乱,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难道他用持续不断的水系真气抵消了火系真气的侵蚀?在超过化气境八层的火系真气面前,这显然说不通。然而没人知道,火海当中的陈信章几乎与火隔离,在罗生门六十四个月的修炼当中,他早就能把黑鬼里面的冥气浓缩后覆盖在体外,来抵消以灵气为基础释放出的能量,这火系真气自然就近不得身。但这需要极为细腻的技巧,稍有不慎,冥气就会渗入体内,这等于是自毁根基,以他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让冥气外衣覆盖在小弓二人身上。 却见陈信章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下衣衫,转身面对洋洋火海,仿佛在搜索着另一种颜sè的出现。不久,在他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一抹异样的颜sè,不是青sè,也不是金sè,而是五行之外的蓝sè。 谁人知道,这不是木神剑的颜sè,也不是天问的颜sè,而是创造木神剑的木神句芒的颜sè,在火神祝融受五彩球侵蚀而狂xìng大发之际,木神句芒便用他那蓝sè的元神创造了能隔绝任何温度的能力,用以抵抗走火入魔的祝融,句芒坐化后,这种能力便由木神剑继承下来,看起来就像是陈信章的冥气吞噬外衣,只是颜sè差异。 蓝芒附体的陈弓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来不及让台下众多武者惊叹,陈信章问道:“找到了吗?”陈弓失望的摇摇头。 天空数百丈之上,白衣人惊异问道:“难道蒙子死了?” “他们并不是在找蒙子。”黄衣人答道。 “那找什么?蒙子哪里去了?”白衣人是个急xìng子,他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我可没有土系武者那么庞大的意境。” “你自己看。”黄衣人微微颔首,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中土第五势力的屠家并非浪得虚名。” 竞技台上,陈信章与小弓身旁的地面隆起一块凸起,陈蒙破土而出,面对二人期待的眼神,他失望的答道:“我也没找到。” 三人同时看向那炎炎烈焰,找遍了火海之中的每个角落,难道屠图就这么消失了? 少顷,烈焰缓缓收缩,颜sè逐渐变深,火海渐渐有了明显的轮廓,逐渐成型的样子让竞技场内的所有人变成了同一个表情:呆滞。 然而,陈玄明除外,他并没有因为三人脱离火海而感到兴奋,却见他不无失望的摇头道:“终于出现了,屠家的合体剑诀。”他更失望的是,用出这合体剑诀的竟然是火系排名前五,由火麒麟所化的麒麟剑。 “你们是在找我吗?”竞技台上,火麒麟十丈多高的黑红sè身躯依旧在冒着让空气扭曲的炎炎烈焰,一时竟让人看不真切,然而从这绝世凶兽喷火的嘴里传出的,竟然是那雄壮而低沉的声音,谁都听的出来,这声音是屠图的。 “五行大陆还有这等剑诀,居然能把上古神兽火麒麟请出来。”陈弓说道。 “火麒麟早就死了,这麒麟剑只不过是火麒麟留下的小部分能量化成的。”陈蒙说道,这麒麟剑类似于暴戾之王留下的暴刃,陈蒙自然清楚不过。 “那这火麒麟岂不就是真气所化的空壳子?看我不用黑鬼把他吸成原型!” “本来是空壳子,不过屠家的剑诀人剑合一,让火麒麟变成了实体,你怎么吸?再说这么大的工程,等你吸完了我们都死了。”陈蒙给了一个白眼,陈信章回了一个:“那你说怎么打,直接把他砍死吗?” “对。”陈蒙果断说道,毅然决然的眼神让陈信章不认为他在开玩笑,陈信章冷冷的冒出一句:“我来协助你。” 两人说话间,陈弓将双手搭在二人的肩膀上,青sè真气源源不断输入二人体内,简单的动作让二人大惊失sè,谁都看不出他们体内的能量瞬间增加了五成之多,这全部来自于一个化气境一层的木系武者简单的辅助技能。 “我也来协助你。”小弓说道,三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的一点头,三种颜sè的真气冲天而起。 “锈剑......” “暴刃......” “黑鬼......” “化气境,开......” 场内再次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三人入学第一年后回赤土庄的途中,追击三人的鹰十三一行当中吴曲的剑诀:地臧。(详见第四十八章) 一个三丈多高全副武装的武士拔地而起,从头到脚覆盖着几千年前才有的古老盔甲,头盔把眼睛盖住,只留下嘴巴,手中骇人的古老巨剑竟有一丈多长,隐隐冒出些不为人知的神秘波动,浑身上下散发着嗜战的气息,面前十丈高的火麒麟,仿佛激起了他沉睡多年的滔天战意。 “这是......”陈玄明轻声喊出,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身边竟然有人会这种惊世骇俗的古老剑诀,不过他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疑问:即使这样,三人真的就能赢吗? 陈信章御出一大团黑sè水系真气,冲着十丈多高的火麒麟而去,“来冲个凉吧,大怪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