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白式姐妹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夜 黑夜静谧,十二月的风呼呼刮着这片森林,吹得一些老树的枝桠发出“呀呀”的声音。 一片一片轻柔的雪花像是天使的眼泪,在空中飞舞着,绕个圈,最后又被风重重的吹打落在地上,铺成了厚厚的一层。 森林的边缘处闪烁着灯光,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显眼,仿佛是少女调皮的微笑时眨着的眼,很是惑人心神。 那里是全球顶尖集团之一,白式集团名下的一座别墅,此刻举行着白家双胞胎姐妹的十七岁生日晚会。所有的上层社会名流都携伴而来,毕竟白家大小姐白若今的名头谁人不知。 三岁上学,十二岁时曾经得到过世界著名音乐家曼杰尔・菲克逊的赞赏,十六岁不到攻读完哈佛的经济管理系课程,接着便在白式集团帮助她的父亲管理白式,一年里使白式集团的股票上升七个百分点,别人难以做到的事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她完成,似乎都毫不费力。 傲人的成绩引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质问声以及讽刺声,毕竟,这些成绩很难让那些平民以及在商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们相信这是一个十七岁不到的少女做到的,而她也只是一笑置之,任由那些报社写的天花乱坠,从未为自己辩解过。 她的心里有着别人不知道的骄傲。 白式别墅,二楼。 柔和的橙色灯光轻轻打在她的身上,照得她微卷的黑色长发竟奇异的带了点粉红,中分的刘海乖巧的搭在秀眉两旁,一双秋水大眼皓波流转,小巧的挺鼻,水嫩的樱嘴微抿着,一身粉红及膝荷叶洋装裙,完美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修长白嫩的小腿,脚踝上穿着一双八公分的镶钻高跟鞋,衬得她更加高挑迷人。 而她眉心那块粉红的菱形印记,看起来与寻常的胎记也有些不同,就像是直接烙印在血肉里无法用外力来抹除,为原本看起来高贵得不像凡人的白若今更增添了几分烟火的气息,让人少了些与她的距离感,却丝毫不减她的魅力。 楼下进行的如火如荼的聚会正等着主角出场,而她却怔怔地坐在真皮沙发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突然,一声极其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接着那张豪华的红木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要故意不发出声音似的,门打开的速度十分慢,好半响后,才看见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绝美的面容与白若今丝毫不差,只是气质却截然不同。美眸里是隐晦的狡黠,尽力的压抑住想笑的冲动,白若林弓着身子轻轻的向白若今走去。 无奈她脚上那双与白若今相同款式的镶钻高跟鞋不够轻盈,还是发出了一些不小的声响,惊动了走神的白若今。知道想要吓吓姐姐的计划已经落空,白若林俏皮地吐吐舌头,向那脸上带着点宠溺神情的白若今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煞是可爱。 那种有点像做贼被人抓了的感觉让她很是窘迫,滴溜溜地转转眼珠,她开始转移白若今的注意力。 “那个……姐,我已经打扮好了。你看,比起你来,我也差不了多少呢。”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白若林在原地转了一圈,再欢喜的看向白若今,期盼的目光是想要得到她的肯定。 白若今轻轻“嗯”了一声,唇边漾起点点笑意,伸手去抚好白若林乱了的齐刘海。青葱般的指腹划过白若林饱满光滑的额头,视线在她的眉心处稍稍顿了顿,接着又不着痕迹的移开,继续抚平着她的刘海。她的眉心处,也有着与白若今形状一样的菱形印记,颜色不同罢了。 白若林眉心处胎记的颜色,是惊世骇俗的淡蓝色。 因为这个胎记,所以白若林要留着厚厚的齐刘海,炎热的夏天总会热的她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呆在家里吹着空调。也许是想起那时白若林撅起嘴埋怨夏天太热时可爱的表情,白若今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看见白若今笑了,白若林原本有些窘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恢复起了那没心没肺的开心样,又在她面前开始了碎碎念。 “下面来了很多人呢,个个都光鲜亮丽的,应该都是为姐姐来的吧。哎呀哎呀……真好呢,什么时候若林才能像姐姐一样有很多的人崇拜呢,可若林又很笨,什么都学不好,真烦呢真烦呢……但是下面真的好多人啊,有点小紧张啊,心跳的好快,扑通扑通的。” 白若林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俏脸因为激动染上了些红晕,那些小动作偏偏又令人忍俊不禁,特别是清澈的眼里带着些她自己所谓的卖萌,总会让人舍不得去责怪她骚扰了清净。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们也该下去了,在这里呆的太久,会让他们等急的。今天可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日,我们是主角呢,你不是一直想着当一回主角么?” 有些嗔怪的说着,白若今用力挂了一下白若林的小鼻子,当做是对她的惩罚。 白若林对着向门边走去的背影偷偷做了个鬼脸,揉着被刮着有点痛的鼻子“哼哼”的道:“我又不像姐姐一样见多识广,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有点紧张是很正常的嘛。不过有点怪怪的,为什么额头上的胎记感觉很烫……” 她的后半句话纯粹是无意说出,声音很是轻微,已经走到门边的白若今并没有听见,也让她们都未看见她们各自眼底同时一闪而过的紫色光线。 门边的白若今忽然停住了准备开门的手,有些错愕的摸摸额头。那种灼热感觉,似乎更强烈了,与之前的那种隐隐发热的感觉相比,现在的似乎更有着一种……攻击性? 是她感觉错了么? 咋咋呼呼的白若林没有看路,直接撞在了停步在门边未走的白若今身上。捂着被撞疼的头,白若林有些委屈的轻声埋怨:“姐,干嘛不走了?” “在等你。”白若今脸不红心不跳的编出了一个理由,心思却还是放在别处。 “是么,那快走啦,别让爸爸他们等久了。”开心的挽住了她的手臂,白若林银铃似得笑声回荡在二楼,竟有些年少不知愁的意味。 白若今略带烦躁的皱皱眉,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会有事发生,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她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突然发烫的胎记引起的吧。她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多想。 楔子:舞会穿越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欧式的落地窗,丝质的米黄窗帘,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金色的瓷砖墙壁,巨大的水晶吊灯灿烂夺目,豪华的装潢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以及财力的雄厚。 别墅大厅两旁琉璃制的桌子上摆放着精致可口的食物,各式人物在旁举杯交谈,从他们每个人优雅的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他们都来自上流社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穿黑白工作服的仆人举盘快速地穿梭其间为之服务,整个别墅大厅容纳了不下三百人,却依然不显拥挤。 璀璨的灯光突然熄灭,却没有人惊慌,反而还有些期待那声名赫赫的天才少女会以怎样的姿态出现。时间分秒流过,半饷后,熄灭良久的灯光打在舞台上的司仪身上。 司仪清清嗓子,职业化的语言早已听过百遍,声音却还不错:“先生们小姐们,欢迎各位在圣诞之夜来参加白式集团白大小姐、白二小姐的生日舞会。在舞会开始前,作为我们今天的寿星,她们理应先得到我们的祝福,就让我们用最美妙的旋律来邀请她们出场,有请白大小姐、白二小姐。” 原本照在司仪身上的灯光开始游离,在大厅四周盘旋,绕圈又像是寻找着她们,终于在绕了大厅三圈后,出乎意料的打在了二楼楼梯口,一对牵手而立的姐妹身上。与此同时,柔美的音乐声缓缓响起,她们踩着节拍一同婷步下楼,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台阶的声音清脆可闻,与音乐声融合成了一种独特的交响乐。 所有人只是觉得呼吸被惊住了那么一下,明明是一样美丽动人的脸,却孕育出了两种不同的风格,然后白若今的高贵冷艳与白若林的可爱俏皮混搭在一起,形成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美,震撼视野。 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灯光又在舞台上亮起一束,照在了一位器宇轩昂中年男子身上,两处灯光交相辉映,光芒耀眼。 “今日是小女十七岁生日,诸位好友百忙之中抽时间来为小女庆祝,我的两位女儿不甚感激,为此,她们愿在晚会第一支舞开始前为大家献唱一首,不知大家可否愿意?”低沉的声音不失威严,男子的眉目里带着锐利,依稀可以看出他年少时俊朗的模样。在商场打拼多年,岁月终究未放过他,也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沧桑。 闻言后,白若林下楼的脚步稍稍一滞,秀眉微拧,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姐,我怎么不知道还要献唱?” 白若今的脸不温不怒,云淡风轻地看不出表情,渐渐变冷的眸子却显示出她也不平静的心情。 带着安慰她轻捏一下白若林因紧张而有些发汗的小手,压低的声音传来:“别怕,有姐姐在。” 像是得到一个承诺,白若林的慌乱逐渐退去,“嗯”了一声当做是回应她,脸上又换上了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每次有风有浪时,姐姐都会挡在前头,有姐姐在,就不会怕了。白若林安心的想着,笑的越发开心起来。 随着白若林恢复安定,灯光在人意料之中再次熄灭。黑暗中白若今的眸里闪过一道更深的紫意,握紧了白若林柔若无骨的手,她回过头向舞台上的方向虚望一眼。连女儿的生日聚会都想着借女儿来进行商业宣传的爸爸,还真的是不负那个“好”爸爸的形象。 带着祝福色彩的音乐响起,全场的灯光一下子汇聚在她们身上,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不知何时用银色的粗铁链挂上了一个秋千,她们斜倚秋千链上,长发随着秋千的摆动而飞舞,似是下凡的仙女。 被突然而来的光线晃得睁不开眼,白若林在秋千上随意的揉揉眼,却带着秋千更剧烈的晃动差点让她们摔下。白若今稳住秋千,略带责怪地看了她一眼,白若林也知道自己差点犯下大错,自责的努努樱嘴,变安分了许多,也不敢再乱动。 看着白若林乖巧了些,白若今无奈的叹口气,和她同一天出生的妹妹,怎么十七了还无厘头得像个孩子,事事都要人保护帮助。 定下心神,白若今跟着节拍启唇吟唱出一些婉转的音符,空灵宁静的声音似是能抓住人心,紧紧地锁住了名流们的心神。白若林在一旁随声附和,连绵二重颤音如微风抚过,清新的感受。 当所有人都沉醉在动人的歌声里时,灯却没有预兆地熄灭,白若今顿了一下,安静的坐在秋千上,挑眉,这又是爸爸的什么商业政策么?习惯性地轻拍一下若林的背,防止她太过慌乱,却错愕地看见若林眉心的印记释放出了一道巨大的光柱笼罩住她娇小的身子,白若今的身边变成了一片蓝色,看不见白若林的身影。 像是突然得到了召唤,白若今眉心的印记也发出刺眼的光,一道粉红光柱也不甘示弱的包围住她,两道光柱交织在一起,带着她们飞向高空,似是要飞到一个指定的地方。握紧了白若林的手,白若今飞快的思索着事情的缘由,却无法解释发生这些的原因。 而原本交织在一起的两道光柱,受到了什么指示,骤然撕分开,两姐妹拉着的手也被一股力量扯开。 “姐……”白若林害怕地带哭腔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轻轻的唤着白若今…… 一直安静淡定的白若今终于也有了些慌乱,匆忙的想要去抓住白若林的手,只抓到一片虚无,眼睁睁的看着两道光柱越分越远,身不由己的要飞到某处。 骚乱过后灯光又亮,那里只剩下孤独的秋千依然晃着,空中还回荡着那句似有似无的唤声:“姐………” 谁是流氓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世界都是一片黑暗,浑噩中一句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回荡,梦魇般纠缠着她。胸口像是燃烧着一把自责与焦急的火,催着她去寻找那不知所踪的妹妹,否则无法心安。 用力的想把眼睁开,却只是轻颤几下浓密卷翘的双睫便没了下文,任由她如何也再提不起丁点力气。 一股暖流突然缓缓地从后背流至全身,混合着那种淡淡的栀子花香把她环绕着,竟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名叫安全。它恰到好处的来到她身边,像是沙漠里的人看见了水,寒冷的人遇见了火,让她多了一份温柔的依靠感,少了些不知所措的彷徨。 原本无力的身体似乎渐渐有了些力气,她仍不死心地想要睁开眼,那个那力量太过微弱,只是微微让她抬眼看见了一个晃动的模糊光影,接着又陷入黑暗。 “睡吧……休息一下……休息一下会更好……”微凉的声音很有磁性,却透着一股疲倦感,虚弱得低沉。她竟无条件相信这个未曾谋面的人的声音,在花香包围中听话的睡去。 翊晞从席榻上起身,强忍着身体的无力感将白若今放在席榻上再准备离去。她却感觉到花香散去,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不让它散开,却不小心扯住了翊晞的衣角。他皱起好看的眉,回头想甩开她的手,只是他现在虚弱得甚至连拉开她手的力气都已没有,双眼一黑,脚步微浮,摔在席榻上,脱力自动地进入了自我保护的昏迷状态。 手不自觉的轻轻搭在她了的细腰间,就像是在抱着她。 意识不清的白若今察觉到花香不在变淡,似乎还浓了些,便主动的向花香处靠靠,唇边带着点含有失而复得意味的笑安心地再次陷入深度睡眠。 也许睡了很久,白若今感觉到全身的力气似乎都用不完,那种力量充盈的感觉甚是舒服,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还想要继续睡会儿。哼声夹杂着她罕有的娇媚,婉转勾人,让一旁的翊晞皱皱眉,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映入眼的是她白嫩赛雪的皮肤和略带潮红的脸,眉心一块粉红色泪型印记更添倾城,浓密的睫在夕阳的照射下在她的俏脸上投影出很长的影子,他呆了一下,记忆凝固在她扯住他衣襟之时。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有些奇怪,白若今挑挑眉,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眸还残留着几分睡意,朦胧的神情格外慵懒,视线毫不提防地撞上翊晞的目光,怔住了几秒,大脑在触及到翊晞的脸庞时才骤然清醒。似是一道惊雷在她的心里炸开。 这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他会抱着她? “流氓!?” 清脆的娇喝声在四周响起,白若今眼里燃起了愤怒火花,从小到大,谁不是把她当成女神一般敬而远之,何时像如今这样被人轻薄过?更重要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被他抱着! 翊晞不悦的皱了皱眉,那句“流氓”让他感觉很是刺耳,脸上却表现得淡定自若,指了指她拽住他衣角的手,笑容带着一丝丝嘲讽与玩味:“是你不让我走的,流氓小姐。” 果然他才是流氓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流氓小姐?白若今微愣,这个新鲜的称呼让她觉得非常非常的不舒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眸中瞳孔微微一缩,愕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真的拉着他的衣角!所有的怒气都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错怪他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后,窘迫的垂下头,问着自己。 心里有一些些良心不安,只是一想起他那唇边气死人的笑,所有的愧疚都不见了踪影。他竟然嘲笑她! 赌气似的轻哼一声,为了掩饰住心中的一些莫名情绪,她瞪大明媚的双眼故作娇蛮地推开他:“我才不相信你的话,你一个大男人会连我的手都挣脱不开么?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而且,你还想这样躺着多久?” 黄昏时柔和的橙色光倾洒在她身上,在他的角度看,她就像是沐浴在一片光芒中,说话时粉嫩唇瓣一张一合,明明听起来应该是尽显刁蛮的话,被她说出来却变了味道。 翊晞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原本皱起的眉舒缓下,眼里流转着不知为何的笑意,接着便站起身,轻拂着白袍之前被她扯过的地方。他优雅的动作好似浑然天成,她却全无心思欣赏,因为这个动作,分明就是在向她表达着“被你碰过的东西,一定要拍干净,小心被传染”之类的意思。 白若今气愤地从席榻上坐起身来,俏脸因生气而染上的红晕衬得她艳若桃花,眉头稍稍蹙起想着什么,似乎是已经拿他没了办法。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瞪了他十几秒后,她才小声的说着。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之前那个贬低她的动作做最后的回击。 终于他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微凉的声音略带低沉,竟格外好听,连带着她的心跳也乱了一拍。 “你确定是我得了便宜?”他悠闲地坐在了席榻对面的镂空红木雕花椅上,把玩着金边的青花瓷杯,黑色的长发让束冠微束着,垂下的少许被晚风轻轻扬起,露出他白皙俊逸的脸,斜飞的英挺剑眉下一双黑色的眸浓的像墨般化不开,鬼斧神工的俊脸看的她却眉头连皱。 在她的印象中,只有那些“伪娘”才会有这样长的头发,他竟是伪娘?心里有些反感这个念头,下意识的就觉得他不是,这样坚定的否决,让她自己也有些讶异。 微怔,侧眼不再看他,眼波流转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目光停在了席榻左方挂着的一柄长剑上。灰黑色的剑鞘在如血的落日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平凡单调,与华丽精致的流纹香木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撇撇眉,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要把这样的一把剑挂在这? 凝眸细看,才发觉剑身周围隐隐流转着灰色光芒。真是一柄好剑呢,她禁不住在心中赞叹了一句。因为爸爸钟情于剑,她对剑也颇有研究,白家的收藏室中也不乏许多古时宝剑,如今跟它一比,竟都是云泥之别。 又把视线落回了他身上,秀美的眸里闪烁着思索的微光。古人云“泛光宝剑有灵,择主”,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得到这样的绝品宝剑? 看着她不复之前的气愤变得冷静,他脸上的笑越发玩味,然后,黑眸不自觉的稍稍眯起,像是对她那种审视的目光感到相当不悦。 “不要老是盯着我看,会爱上我的。”似是玩笑的话从他口中吐出,却没有半分好笑的性质,若不是从小受到的礼仪教育在潜意识中不允许,她早就一巴掌扇向了他。 “你难道还没占便宜?”这一次,白若今完美地将怒气掩饰在了一句淡淡的反问句后,像再问他,又像是在坐实他流氓的名头。且问且答的话,让人很容易就会钻进她的圈套。这是她在商场一年历练中,练就的本领。只是这一次面对的人,不是那些蠢傻的商人,他又岂会这么容易上套。 “身材不怎么样。”翊晞淡然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深深一漾,话中含义又似别有所指。 白若今眸色一闪,后知后觉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裸露在外的秀腿。 身上还穿着昨夜的粉色小洋裙,刚刚及膝的裙边遮不住她白净修长的小腿,那一大片娇嫩的肌肤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脸不自然的泛上红,又想起他之前类似调戏的话,声音骤然变得冰凉:“果然,你才是流氓。” 如莲白发人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他不是流氓,他救了你。” 就在她的愤怒即将爆发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感情,青色人影飞快地从她身边闪过,带起阵微风,吹起了翊晞和白若今的长发,轻轻飞舞。风停后,她眼前已站着一人,青衣如莲,人如其声,冰冷得难以靠近,周围的空气温度似乎都因他而降低。 从前的白若今会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的五官怎样用眉眼如画来形容,而现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已向她完美的诠释出了这个词。他的眉虽没有那个流氓的眉那么好看,却黑得恰到好处,很难会让人心生反感。眉下的眼恒古无波,似乎一切都不能在他眼里留下残影,但她有种感觉,以前的他一定不是这样。那应该曾经是双温柔如水的眼,眼里有着一个倾城佳人的影子。 只是这看起来不过三十模样的俊逸男人,那头长发为何已白? 蹙了蹙眉,她想起,这又是个长发的男人,心思开始有些不安,这里的一切都带着某种神秘的色彩向她拢来,寻不透思路。 男人原本古井般平静的眼,在见到白若今时,竟有了些感情波动,像投下了一块石子,在他眼里泛起涟漪,勾起了破损的回忆。 “你叫什么?”青色衣着的素雅少女站在石柱旁,声音柔柔似绸,气质温婉。 少年微笑着,或许是要故意为难她:“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少女的红唇因惊讶而微微张开,旋即又垂下眼,长卷的睫轻掩着眸,像蝴蝶展翅欲飞,思索般喃喃道:“怎么能没有名字呢?”片刻后,她轻轻问道:“青璃,这个名可好?” 他洒脱的摊摊手,流光溢彩的眸里清晰地倒影着她绝色的脸孔:“你喜欢就好。” 她笑靥如花,声音又淡淡传来:“我叫楚璃。” “国师。”翊晞的一句唤声扰乱了他的片刻失神,他眼中的神色又迅速地恢复平静,轻应了翊晞一声后,把目光移向了白若今。 她只感觉周身温度一降,男人的眼就已向她看来。 早在之前发觉到事情怪异时,白若今就已开始对周围一切都保持着警惕,简单地向他点点头,便当做是对他的问好。毕竟,她隐隐感觉到,她似乎被那道光柱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对周围感到陌生的时候,随意树敌是傻子般的做法。当然,那个对她耍流氓的人除外。 “不用那么防备,我们不会害你。”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男人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说出。白若今暗自惊讶,这个男人好厉害,简单的几句话就差点打消了她心中的警惕。 “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知你是否听过。” 坐在席榻上的她比那个男人矮了一截,被人俯视的感觉让她很是不悦,从席榻上站起,高挑的身材再加上脚上八公分的镶钻高跟鞋,才刚刚达到了与他平视的程度。 男人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她的话肃然变得锐利,那年那天,那个儒雅俊秀的男人也曾对他说过一样的话,如今,倒有点像是情景重现。 白若今没有错过他眼中瞬间的波涛起伏,看着他的目光再次平静下来,她心中的讶异更甚。 刚才她像是触到了他的伤处,面对禁忌居然能在眨眼间就恢复冷静,她自叹自制力不如他。这样的人,幸好不是敌人。 “倒是伶牙俐齿,也不愧她当年拼命般把你送走。” 公主,欢迎回家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依旧冰冷的语调像是更冷了些,他类似夸奖的话让白若今有些不解他话中的她是谁。 但是白若今感受到了他提起她时语气中那抹深刻的苍凉,以及瞳孔中难以让人察觉可又偏偏真实存在的悲伤,那种刻入骨髓的悲伤。 她忍不住想,他是有多爱他口中的那个她,才会有这么浓重的悲伤?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能深切地体会到。有这么深情的男人爱着,那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女人吧。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悦的皱皱眉头,她也同样没有错过,男人话里极淡极淡的嘲讽意味。回话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她的点点怒气。 他没有再回答她,而是缓缓伸出手,一圈浅浅的紫色光晕随之出现,慢慢地在他手中央旋转,渐渐地把手笼罩。旋即,他冰凉的指尖迅速地点向她光洁的额头上那块粉色的印记,原本淡淡的光在触及到印记时肃然强盛,她还来不及闪躲,就被一道紫色的光柱所淹没。 这已不是第一次被这种灼目耀眼的光柱所包围,她镇定地等待着光柱接下来的变化,等着看这一次,这道紫色的光柱又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已经可以断定,生日舞会上那两道奇怪光柱的始作俑者,便是这个一头白发冰冷的青衣男子。 这个男人,把她和若林带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心里泛起点点担忧,她的那个总是笑得无忧无虑像个孩子般的妹妹若林,又会被那道蓝色的光柱,带到哪里去? 在她的片刻失神间,光芒已经悄然暗下,一副画卷恍然在她眼前展开,画里还有着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摇曳的背影,倩影生花。 女子乌黑亮丽的云鬓,被华丽的镶金凤头饰挽起,金丝凤凰裙尽显出她骨子里的那份尊贵。眉心间居然也有着和白家两姐妹形状相同的印记,神秘的紫色甚至比她们的粉与蓝更加高贵。更令白若今惊讶的是,这女子绝色的脸孔竟与她至少有着八分相像,只是她的眉眼间,没有着这女子的那些化不开的浓愁。 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白若今,她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亲密又很生分。 强烈的好奇心鼓动着白若今伸手想要去扯住她的裙边,只是那芊芊的十指赫然从女子的身体间穿过。微怔,才明白,原来她只是这里一切的看客,并未真实地存在。 不甘的咬咬唇,她追上女子离开的背影。 像是在找着什么,女子一路寻过各个富丽堂皇的厅殿,悲戚的脸上染上些许焦急,为了能跟上她而不落下,白若今不得不加快脚步。这一路没有再次徘徊停留,她像有了一个确定的方向,步伐越走越急。 不知道在她跟着她走了多久之后,女子停步在一墙紫黑色的石门前,廊道两旁的烛光忽明忽暗,只能让她大致看清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龙飞凤舞。晦涩难懂却带着种奇异的威压,像在白若今的身上压下一根铁杵,让她感觉胸口一重,差点喘不过气。 安静的站在门前,女子俏丽的身姿亭亭净植,身上华贵的金丝凤凰裙与周围阴冷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那道紫黑色的石门,也成为了萧索的背景,衬托出她满目的哀伤。 她轻瞌上双眼,或许是在犹豫了良久后,才下定决心。 从她的眉心散出一片绛紫光,缓缓笼向石门。像得到了开门的钥匙般,石门渐渐敞开,从中倾泻出的紫光覆盖住她眉心发出的光,金色身影便消失在紫光中,似是融入了光芒。白若今撇起眉,正踌躇着要不要继续跟上去时,一股牵引力锁住她,强大的不容她反抗,将她硬生生地扯入了石门。 深紫光普照着大殿,流动的光线都似乎充满质感,但大殿依旧昏暗,只看得见模糊的人影。殿顶被四根巨大的蟠龙飞凤柱撑起,四方的石梯一阶一阶向上连绵不绝地蔓延,最终都断绝在一座鼎状的石台处。一块拳头般大小的水晶悬浮在石台上方,幽幽的紫光以它为中心遍及开来,散布到整个大殿。 紫色水晶周围散发的光芒并不强烈,却像一层不透明的隔膜,让人无法看清它的内部。 “青璃,我已经想好了。”女子站在石梯的最低一级,仰头看向最上方石台旁站着的一身素色青衣之人,仍然柔和的声音响起,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带着几分决然。 白若今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娇艳欲滴的双唇,那个被唤作“青璃”的人,眉眼间竟与那个冰冷的白发男人一模一样,只是她还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就是一人。 片刻后,男子的声音低低传来:“想好了?送走,还是留下?”对于这个回答他似乎也很是在意,眸里紧张的情绪在翻滚着。 女子已走至他的面前,自顾自地从他怀中轻柔地将一个不足三月孩子接过,那个孩子的眉心,与她不约而同的有着紫色泪状印记。她爱怜的用青葱般的指尖抚过孩子清澈的眼、秀美的眉,逗得孩子一阵“咯咯”的欢笑。看见孩子笑了,她周身环绕的愁绪也淡了几分,稍稍勾起了嘴角,目光里尽是母性的光辉。 看着她对着孩子慈爱的模样,白若今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竟莫名的泛起温暖。 “送她走吧,那几个孩子已经被卷入纠葛受了伤,我不想,再让我的女儿尝到我所受的滋味。”陷入许久的静默后,她才平缓的开口说着,像在说一件他人之事般平静。 “可是你知道……” “青璃难道不觉得痛苦若是两人来受的话,会比一人独自承更好么?”她打断他的话,轻轻一句反问让他再无任何理由推脱。 “那你怎么跟他解释孩子去了哪里?”看着她的身子一震,脸色剧然变得苍白,他苦笑一声,若不是现在危及到她的生命,他真的不想在她面前再提起那个男人,那个泰山压顶依旧风度翩翩淡然安稳的男人。 她自嘲地轻轻一笑,秋水眸悲意更起,却倔强的回道:“青璃,为了让女儿能多安稳的生活几年,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你大可不必这样说,他怎么会在乎呢……” 在他们的对话中,一旁的白若今终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始末,却又有了些更大的疑问。 把目光停留在婴孩滑嫩的小脸上,白若今拢眉,为何他们没有问问这个婴孩的想法?随即她又自己否决掉自己,三月不到的婴儿,问她也是白问吧…… 看见他们用一道光柱像蚕茧似得包住孩子,她感觉到她心中一个巨大疑问的答案就要即将被揭晓,她的心泛起了许久未曾有的期待。 但眼前的这个世界顷刻间竟随风而消散,她的眼被一阵强光刺到,本能的闭上眼后再睁开,看到的却变成了那个白发男人,以及依然坐在镂空红木雕花椅上把玩瓷杯的那个流氓。 她在那里感觉像是过了许久,没想到,这里只是过去了一个眨眼间。 看出她有许多问题,白发男人在她之前开了口:“我名青璃。” 白若今微微诧异,他竟真的是那个石台边的男子,那,那个女子呢? 他顿了顿声,又道:“公主,欢迎回家。” 莫非穿越了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他的话像一道响雷在脑海炸开,连锁反应引起成串疑问,变成一团又一团的迷云笼罩着她心中本就阴霾的天空。可她感觉得到,迷云马上便会消散。 离答案不远了……就近在咫尺。 深深吸了口气平缓心情,她已认定,接下来青璃要讲述的事定会离奇到无法用科学解释,就如同那几次凭空出现的光柱。 他别有深意地看眼白若今,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清晰的声音含掺浓浓怀念在四周传开:“你之前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初月王朝的第十一任女王,也是你的生身母亲,楚璃。” 瞳孔中的目光骤然变化,微微波动起来,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么? 母亲…… 在她心中,至少到目前为止,“母亲”一直都只是个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的称呼罢了。 从小到大,她和妹妹都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关怀,换种说法便是,她们没有母亲。 她的父亲白祁是白式集团的董事长,因为钱财来投怀送抱的女人数不胜数。每当那些女人一个个面带笑容来讨好她时,她都有种犯恶心的冲动。不过是些想借着讨她欢心,以此爬上董事长夫人这个位置的女人罢了,这样的虚情假意,怎么配称之为母亲。 她原以为,她和若林只是白祁和哪个女人一夜风流后不小心留下的孩子。 如今,居然有人来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个女王…… 记忆中空白了十七年的人突然带着尊贵无比的身份出现在她的认知中,这巨大的变化,纵使她心境再好,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白若今动动樱唇,想要说什么。 青璃捕捉到她启唇的动作,带着淡淡冷漠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她要说话的念头:“那个男人,不是你生身父亲。”随即想起什么,脸上多了几分怅然,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那种在商场抓摸滚打的人,怎么配的上她。” 白若今不悦地撇起柳眉,青璃话中对白祁那抹若有若无的藐视让她很是不喜。即使白祁不是她的亲身父亲,他也不是他人所能随意评判的。何况,青璃的话,未必就是真话。 “他不是,那你说谁是?” 她的话似有意似无意挑起青璃的痛处,她知道他对她的那个“母亲”楚璃有着特殊感情,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他跟她的那个“父亲”的关系,就算不是形同水火,也一定算不上好。 果然,听到她的话后,青璃的脸色冰冷更甚,和着眸中翻滚的怒火,散发出一种仇戾的气息。白若今眼里讶异一闪而过,抿抿唇,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差到了这种地步。心中隐隐有些自责,怪自己不该太胡闹,掀开了他的伤口。 好半饷后,青璃才勉强将心中那股负面情绪压下,沙哑的声音低低沉沉:“你的父亲是谁,以后你自然会知道。今日,我不想提。” 气氛开始变得静默、压抑,青璃的神情比之前更加冰冷,以至于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个低温圈,刺骨的寒气让人不自觉远离。 她的目光游离,落在了他的白发上。她在幻境中见到的青璃,发黑如墨,气质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什么让他在十几年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是因为她的母亲,楚璃么? 恍而她又皱起眉头,她在干什么!刚才,她居然下意识的将楚璃当成了母亲!这种没理由无条件的信任……会妨碍到她。 夕阳没入地平线,天色渐渐暗下,沉闷充斥着空气。青璃站在她对面一脸淡漠,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被她当做流氓的那个白袍少年依旧坐在椅上把玩着杯子,仿佛置身事外,他们的谈话与他无关。 他们耗时间,她没时间跟他们耗。既然他们不开口,那就她开口,她还有很多问题要弄明白,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受让她很难受。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来这的,还有,我妹妹在哪?” 她字字珠玑,三个问题都点到了事情的重点。 青璃也许是要吊她胃口,或是要对她之前所说的话进行一种变相的报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里是初月皇宫,现在,你在翊晞的寝殿中。” 翊晞?原来这个流氓叫翊晞…… 等等,皇宫? 白若今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丝不寻常。 青璃口中的女王、初月王朝,还有他叫她公主,他们的衣冠发饰,一条条线索汇总串联起一个结论,一个有些荒谬的结论。 莫非,她像小说中那般,穿越了? 既来之,则安之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这个想法只在她心中稍稍荡漾了一下,随即她便释然,身处何处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生活,仍是要过。 “我妹妹在哪?”提起妹妹时,她声音少见的渲上焦急。 她再怎么聪敏慧黠,也只是堪堪十七岁的少女,亲人自然是她心中最亲密的人,特别是在知晓养育了她十七年的白祁很有可能不是她的父亲后,心中对与她血脉相连的妹妹的在意,甚至超过对自身安危的考虑。 自小她的性子就偏冷,加上天生气质中就带着的高傲,让她几乎没有朋友,所以她便把所有疼爱放在了双生妹妹身上,她妹妹若林,是她小时候,唯一的玩伴。 青璃抬眼看向她,似是审视,接着问出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你爱你妹妹么?” 白若今不解,向他探寻地看去,奈何他的神情依旧冷漠,根本看不出什么。迷惑地眯起水眸,他问这干什么? “当然爱,你会不爱你的亲人么?” 她说的理所当然,语气坚决。 那是在多久以后她才明白,这种疼爱,就像是自己爱自己这般。 他的目光深邃了许多,幽深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她,旋即,几分感叹:“也不知当初,她做的是对是错……” 注意到她蹙起眉心思索起他说的话,青璃眸光一转:“你妹妹现在很安全,只是,你还不能见她。她该出现时,自会出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轻轻地一句反问,似乎他之前说的所有话,在顷刻之间便可被她全盘否定。 “你已经信了。” 短短一语道破她的心思,她微微一笑,并未忸怩:“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么?” 青璃眸里目光变幻不停,唇边不易察觉的笑带着苦意。 希望你,以后也这样想。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此时天已完全黑下,黑暗中隐约可看到青璃和翊晞的身影。一位鹅黄衣衫的婢女从殿外走进准备为殿内点灯,看到青璃先是一惊,没想到,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今日竟出现在立羽殿。 接着她想起什么,才慌慌忙忙的跪下行礼:“国师盛安。” 青璃见她突然闯入有些不悦,向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是。”她起身为他们点上灯后,逃命似得出了殿内。 白若今被那婢女的慌张样逗笑,弯起了眸。青璃神色稍变,她笑的样子,像极了他刚认识她时她笑的样子。 转过身不再看,他的声音传来:“天色暗了,我带你去你的寝殿。” 她先是稍愣,接着才反应过来,青璃叫她公主,即是公主,自然会有自己的宫殿。那,这个翊晞也住在皇宫中,他又是什么身份? 带着好奇,她朝翊晞看去,却对上了他看向她的目光,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各自带着不同的意味。 他看过来的眼神微凉,但坦坦荡荡,丝毫没有流氓被抓后的尴尬。她垂眸,莫非,自己之前真的错怪他了? “国师已经走了。” 翊晞淡淡提醒了她一句,白若今听到了,却没有要跟上青璃的意思,犹豫后咬咬唇:“之前,是我太无理,抱歉。” 音落后,她掩饰似得迅速转身离开,因为,她还从未跟人道过歉。 白若今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立羽殿内,原被点亮的烛光突然又灭,黑暗里,他的薄唇轻掀,一字一顿:“白、若、今” 唇边的笑高深莫测,邪厮一改之前的谪仙。 殿外,月已升起,银华洒在巍峨的宫殿上,白若今回头,深深看了眼被月光映衬的竟灼目的三个字——立羽宫。 立羽,翊,翊晞。 乱我心,今日之事多烦忧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夜已深。 微风穿过打开的窗吹进偌大的殿内,吹得烛光微弱摇摇欲息,也吹起她搭在肩头的长发,旋转飞舞。 月光透过薇塔宫外墨绿的竹叶照入内室,像一件丝绸纱衣轻柔地披在她身上,光辉中那张清丽的脸庞,甚至连羽化脱尘的神女也无法比拟。 不过当事人却没注意到这些,反而锁起了眉。眸子不知望向何处,安静地坐在靠窗的梳妆镜旁。 夜微凉,身上的洋裙并不御寒,白若今轻轻打了下寒颤,抱紧了双臂。风依旧在吹,窗子依旧开着,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任她如何蜷缩,也还是冷。 她怎会不知道没有关窗,这不过是她给她一个拥抱自己的理由罢了。 她不是神,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会不害怕?只是天性不容她表露出这懦弱的情绪,甚至于,要深深地把它埋葬在心底。 思绪凌乱不堪,瞌上眸,她想她需要时间来理清思绪。 十七岁生日会……青璃把她带到这里……被翊晞占了便宜…… 她忍不住稍稍分散了心神,就算青璃已告诉她,她昏迷时是他在救她,但只要想起他当时的举动,她还是会不禁涌上怒气。 而且她最后,居然还向他道歉了!她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应该是他来道歉才对啊。那她为什么又开了口?这是一个圈子,在其中兜兜转转,让她越想越偏离原来的问题,走入了死胡同般。 终是放弃,她摇摇头似要甩开这问题,懊恼让他影响了自己太多情绪。也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强迫自己再次静下心,凝神继续回忆。 京都外,弦月山。 月悄悄被云掩住,天像被洒上浓墨,树林中伸手不见五指,偶尔竟还能听见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林间,不过二十模样的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提拔的身姿成为了这抹浓黑中,不同寻常的一点白。 “刷——刷——” 似是大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男子的白袍却丝毫未被扬起。 片刻后,一道轻巧的身影稳稳落在他身后。夜行衣紧紧包裹住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小巧的瓜子脸被黑面纱蒙住,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却不难看出她,定也是个让人怜爱的美人,即使这一身杀手装扮。 “主上。” 乖巧的单膝跪下向他行礼,微微颔首,动听的声音若百灵鸟般婉转。 或许是他惊为天人的容貌让月甘愿陪衬,一束月光穿过重重云层漾在了他的脸上,万千光华皆聚他身,众星捧月。 转身看向她,他伸手要拉她起身,语气中淡淡责备:“若在战斗中弄出这么大的声响,你可是不想活了?” 她委屈地咬咬唇,看着他修长的手伸至她面前,犹豫后,仍将手轻轻地放在了他手心。他的手带点温热,不像她冰冷的手……仅仅一瞬间的接触,就让她失神。 起来后,她才记起自己的身份,黯然地退后一步,谦卑的垂着头。 “主上,青蛇只是不想让主上等太久。” 她轻声为自己解释着,不想让他误以为她毛躁。 他看见了她的小动作,眼神微动,却生生将它掩去,冷漠地向她吩咐道:“你去继续执行计划,待到时机成熟,我会去初月皇宫与你会和。” “是。”她伏下身行礼后告退,眸子里尽是喜意。主上要来初月皇宫,她便可以每日见到他了,尽管任务凶险,她也依旧无怨无悔。 奴名碧倾,为主解惑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已是三更天,薇塔宫内室依然烛火通明,灯罩中的烛台四周残留的一滩烛泪,是时间悄然流逝的痕迹。 白若今不再坐在梳妆镜旁,而是斜倚在狐裘椅上,微合着双眼假寐。柔滑的狐狸毛很是温暖,但在这样的天气里,不免太过厚重。 忽然幽幽睁眼,向初月皇宫中心处――紫薇殿虚望去,听说那里,是青璃口中的楚璃,她的亲生母亲的住处。 随即她无由地轻笑,在心里有些思不透。若她真是她的母亲,为何她今日不来看望她?十七年未见,她难道不想念她的亲生女儿?还是说,她在摆女王的架子么? 却记起幻境中见到的她,那般焦急地寻找孩子,怎会摆女王架子? 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孝了,她一定是有事耽搁所以没来。 连白若今自己都未发现,在无意识中,她竟已把自己,代入了初月王朝公主,楚璃的女儿这个身份。 幻境、寻儿! 那,幻境中的那个孩子,是妹妹还是她呢? 偶然想到的问题,激起她浓烈的好奇心。 接着柳眉撇起,她们中似乎谁都不是。因为那个孩子眉心的印记,不是粉红也不是淡蓝。那孩子到底又是谁? 又是这种明明感觉答案离她很近,又仿佛远到她抓也抓不住的感觉,今天一日都在她心头徘徊。她恨透了这种感觉,让她完全处于被动接受的状态。 难以让人察觉的推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越想越乱的思绪。像听到了警报的羚羊,她俏脸上满是防备,脆生生地质问下意识脱口而出。 “谁?” “叽――呀――” 声音一滞,又接着响起。应该是推门的人未曾想到她还没睡,意料之外的事让推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也许是在略微犹豫后,又大着胆子继续推门。 白若今从椅中探出身,隔着屏风之类的障碍物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少许时,碧绿的身影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是个看起来年龄与她一般大小的女子。细眉稍皱,红唇轻抿,小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袅袅婷婷的身姿柔若无骨,一头黛丝木簪挽起,因她的走动随之扬起。 “你是谁?”看着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她启唇,再次问道。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距离白若今大约三米远时屈膝向她行礼:“公主盛安。” “嗯。”白若今轻应她一声,对她的回答却有些不满。她回的话,不是她问的,便不是她想要的。 看见了白若今脸上淡淡的不耐,她俯身,恭顺地答道:“奴名碧倾。” 碧倾、碧倾。 白若今视线随意扫过她后,又躺回了狐裘椅。碧倾很漂亮,漂亮得不容他人否定。只是在深宫中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宫女,似乎很不值。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侧头问她,神情看似慵懒,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碧倾是公主的贴身婢女,自然要来服侍公主。”听起来像在卑贱自己的话,是她似退似进的手法,恰到好处地避开白若今问话的重点。 白若今勾唇一笑,万千风华。碧倾、碧倾,较之普通婢女,她似乎更加聪明,更不简单。 “是国师让你来的?” 她不确定地又问她,她却爽快地承认了来由。 “是国师让碧倾来的,有些疑问,国师不方便为公主解答,碧倾相信公主也明白。” 碧倾的眼神带着异样看向她,白若今领会了她的意思。过去的那些事,对青璃来说就是伤疤,说一次,就是再把伤口撕开一次,那种痛,未经历过的人不知道。 只是她们年纪相仿,她难道会了解那些事情么? 许是看到白若今怀疑的目光,碧倾温婉笑道:“公主放心,碧倾定会为主解惑。” 所谓“时事政治”课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万籁俱静,原本鸣叫的蝉声此时也无处可寻。薇塔宫中,更是静的连银针掉下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白若今开始认真打量起一直伏身在地的碧倾,那个自称为奴,言行间又不卑不亢的女子。 “那你可知我有何惑?” 低垂下双睫,她随意地挑起一缕长发把玩,简单的话中另含深意。 “公主的心思,岂是碧倾这种下贱的奴所知的?还请公主不要为难碧倾。”碧倾垂着头回答,脸上的表情很是真诚。 白若今舒缓玉指放开发,撅起红唇,脸上挂着无趣的表情,像是没要到糖的孩子,眸色中却无孩子般的纯真,心中暗潮起伏。 碧倾……若非真愿为奴,便是极有城府……不过,能在这深宫中活下的人,谁没有一点本事?何况,碧倾是青璃派来的…… 她略微思索后,放弃了对碧倾的探寻,之前的戒心也淡化了几分,向还曲着身子的她吩咐道:“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碧倾听话地站起身,恭敬地站到了她身旁,却提醒似地轻声说道:“公主别急,碧倾也有话要讲。” 白若今怔了怔,随即应允:“好,你说。” 碧倾抿唇含笑,本就动人的脸庞因她温柔一笑而陡然生辉:“碧倾今日是奉国师之命,来告诉公主王朝秘辛。” 顿了顿声,她像是关心地看了她一眼后,朱唇再启,柔和的声音甚是好听:“我朝初月与挽羽是天下仅有的两大王朝,其余各国,都是依附两大王朝。平日中,两朝相互制约,虽有摩擦,但大都无伤大雅。大约在十六年前,挽羽却突然发兵我朝,攻势凶猛,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楚璃女王不得不御驾亲征,平息骚乱。” 白若今脑海中悄然浮现出那道高贵忧伤的身影,温和淡雅的她应该是很讨厌战争的吧……可她是王,理应征战沙场。是该恨生在帝王家,还是怨世事不由人? 蹙眉,她又在心中惴测,难道十六年前送走孩子,也是因为这场战乱? “你怎么不说了?继续说下去。” 感觉到碧倾很久再未开口,白若今抬眸奇怪地看向她,未想刚好对上了碧倾看过来打量她神情的目光。 “是。”碧倾轻应一声,咬咬唇似在踌躇,也许是挣扎了一番才继续说道:“不知为何,楚璃女王平息骚乱后便一病不起。国师为此寻遍天下名医,都只是缓住一口气……一月前……女王病逝……”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却不碍她听清“病逝”二字。 病逝! 去世了? 白若今呆住,胸口像被巨石击中般隐隐作痛,几个时辰前她才知晓原来她有母亲,现在又告诉她这个消息,上天难道再跟她开玩笑?亦或是,她与亲情无缘? 不,她还有妹妹。对!还有妹妹。 安慰着自己,她眼中波涛起伏。知道白祁不是亲生父亲时,她只是惊讶;知道楚璃病逝时,心脏的痛楚,却来的诡异,让她堤防不急。 这就是,血脉亲情? 深吸一口气,白若今回眸看向碧倾,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国师让你来,就只是说这个?” “是。只是这个。” 唇边淡淡苦涩,难怪青璃把她带到这里,原来…… ******************************* 亲们兮兮要考试了文文更新的会比较慢但一定不会弃坑!希望不要放弃此坑谢谢O(∩_∩)O~ 若非冤家不聚头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东方熹微,光明破晓,一轮红日正从地平线处冉冉升起。暖色晨光率先透过窗台,落在了白若今身上,不知不觉中悄悄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橙红光华。碧倾站在桌旁朝她望去,光辉环绕,她就似圣女般不可侵犯。 白若今疲累地轻合了合双眼,精致的脸上带着些倦意。昨夜她们都一夜未眠,有些事一直在她胸口萦绕,让她无法生起去休息的念头。至于碧倾,她给她的说法是“公主未休息,碧倾怎敢?” 她执拗得让她无奈,硬生生的,她陪着她,站在窗旁不言不语一夜。 “你知道哪里有温泉么?”白若今突然开口问道,因为疲倦,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无力。 温泉? 碧倾垂下眸思索,喃喃地重复着这二字:“温泉……温泉……”或许是没有在脑海中搜寻到关于它的信息,她皱起眉,茫然地向白若今摇了摇头:“回公主,碧倾不知。” “没有么……”白若今失望地低语道,眉目间稍添黯然。 “虽然宫中没有温泉,但却有一处仙池,池水四季温热。宫人们都说常泡可以美容养颜,不如,公主去试试?” 看到白若今神情低落,碧倾忍不住向她提议,未想到,她居然欣然答应说要立即前往……一旁的白若今微微扬了扬唇角,四季温热的池水且能美容养颜,不是温泉是什么? 一汪池水屡屡湿气环绕,遮掩着看不见池底,琉璃砖一直从殿外铺至池边,池壁经修砌后被打磨得很是光滑。站在池边白若今暗自惊讶,初月皇宫竟以这眼天然温泉为中心,建筑了涟漪阁…… 走神间,碧倾将端放着衣物的木盏轻轻放在了池边,抬头向她问道:“公主,可要碧倾帮你沐浴更衣?” 白若今的神色因她的话不可避免地染上尴尬,沐浴时有她人在旁看着,不会很奇怪么? 她摇了摇头,向她拂手,示意她先离开。 “是。”碧倾善解人意地应声,转身走出涟漪阁。 看着她的背影,白若今不放心地又嘱咐道:“碧倾,你先回薇塔宫休息,这里留我一人便可。” 直到确信碧倾已远走时,她才松口气,将身上的洋裙缓缓褪下,一步步小心的没入池水中。 池水的温度刚好,柔和的放松着她身上每一个细胞,一夜的倦累顷刻间消散,舒服的让她娇哼出声。水性极好的她,像一尾美人鱼在池中优雅地游动,潜游,侧翻,蝶转,海藻般的长发顺着她的身姿舞动。 “呼。” 尽兴后,白若今从池中探出头换气,靠在石壁上瞌上眼休息,似乎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唇角漾着笑意,这样的日子,没有媒体,没有谣言,看起来也不错……如果若林也在身边,就更好了。 晨阳已升起,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像照入了虚无,填不满的黑洞。明明一袭白袍着身,但带着的气息像从无尽深渊散发而出,黑暗得让人心惊…… 捂住胸,他像在压抑克制什么,身形一闪,进入了涟漪阁。 静下心的时候,感官会特别敏锐,轻微的脚步声便清晰地闯入她的耳中。似受惊的小鹿,白若今迅速将整个身子沉入水中,毕竟短时间内,她没把握穿好放在池边的纱裙。捂住口鼻,她凝神听着来人的动静。 半饷再未听见声音,她撇起眉,莫非自己听错了?试探着将头露出水面向池旁看去,只有水雾在那飘荡,哪里有什么人?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缓气,果然是她在自己吓自己。 “你怎么在这?” 她稳住心神准备上岸穿衣时,一句话悠悠传来,低沉的音色十分耳熟。娇躯一怔,白若今行动滞慢的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瞳戚然一缩,是他! 涟漪池旁涟漪荡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寥寥水雾虽掩住她的目光,却依旧能辨认出池中不远处的身影。 束带散,黑发如墨,是雾,让她未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黑郁。他斜倚石旁,眼神微凉落在她身上。水刚好淹没到他胸口,修长的颈白皙不似男子,按照黄金比例的完美侧脸呈现在她眼前,模模糊糊更添神秘。 白若今一边竭力将身子没入水中一边怒声质问,又羞又恼,娇颜上一片绯红。 “翊晞……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的话让他剑眉几乎不可见的轻皱一下,侧头瞥向她,云淡风轻地答道:“沐浴。” 沐浴?他说他在这里沐浴!那她在这干嘛?也是沐浴!那他们在干嘛?鸳鸯浴?这三个字似警钟,声声钟响直指灵魂,立即敲醒了混沌的意识。她咬咬唇,暗斥自己把自己带入了歧途。 勉强扯出一丝笑,她压抑住心中不断涌上的羞意加恼怒,尽量轻描淡写:“翊晞公子,现在这种状况,你觉得该怎么办?” 音落,翊晞笑靥如花:“当真我觉得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目光在她素脸流连,白若今轻愣,而倾明白后,秀眸中眼神波动不停。之前,她故意在“翊晞公子”四个字上重读,是想让他明白如今他们之间的处境有多尴尬。未想到,他居然想到那里去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翊晞你……”她一时语塞,眼色微动:“难道你想一直这样?” “如果你想的话,我不介意。”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将计就计,一副任她摆弄的姿态。黑发垂落脸庞,回眸看向她眼神无波。她气不打一处来,可这话,偏偏又是她说出的口,她先开的头。 “翊晞,你转过身去。” 突然间冷淡的声色让翊晞有些不适,白若今闭眼深呼出一口气,收起一切神色,变得冰冰凉凉。无形中与他人像是横生了一层隔膜,难以让人心生亲近的念头。这本就是她最初的性子,只是在面对翊晞时,总是会被他惹怒才像换了性格。 “不用,你转过身去,我先穿。”翊晞也不再随意,略微沉吟后对她说道。见她依然没动像在犹豫,他戏谑地又补充道:“莫非你想看着我穿衣服,公主殿下?” 像是一剂强力特效药雷厉风行地驱散踌躇,话落后,白若今迅速转身看向白色水雾中。只听见身后穿衣发出的窸窸窣窣之声,她脸颊越发滚烫。 “好了么?”没有再听见声音,她试探着开口。 “好了。不过……似乎现在,我还不能走。”翊晞白袍与周围环境融合甚洽,视线倾下,落在了她放在池旁的衣物上,唇角勾起的笑意味寻摸不透。 先是松了口气,随即他的话又将她心提到嗓子眼,她不满地撇起眉,意料之中地没有发怒。转过身面朝向他,红唇启,距离感不自觉传开:“你还有什么事?” “你自己去看看你的衣物中少了什么……”他眉梢弯下,眼眸含笑,白若今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游向池边去翻查衣物,越发觉得他笑的像只狐狸。 肚兜、亵裤、里衣、纱裙……鞋呢?怎么没有鞋?她怀疑的向他看去,难道是他拿了鞋? 不对。不是他拿了,他没有必要这样做……白若今摇摇头,否决了猜测。木盏中没有鞋,应该是碧倾忘记为她准备。可她原本脚上的高跟鞋,已被她让碧倾拿回薇塔宫中,现在……如何是好? 感觉到他的目光像是要看好戏,她垂眸,倔强地冷哼一声:“这关你什么事,我自会解决。” 你忘了,是你说的不关我事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是么?既然你能自行解决,那我便不凑热闹了。”翊晞唇角笑意玩味更甚,转身风扬起,吹散一角雾气。风落之后,涟漪阁中,终是只剩下她一人。 白若今还未看清他如何离开,雾气又悄然拢回,像稀薄的白绸阻碍住视线,剪不开它便看不见他。 看着木盏中端正摆放在池边的衣物,白若今心底涌上一抹淡淡无奈,却咬咬银牙下定决心:怎样,也不能让翊晞看扁她! 他眼角眉梢上的那笑容,摆明了是认定她无法自己解决这般问题,一股骨子里的不服输在心中激荡。他不信,她偏要做到! 埋头深深吸气,呼气……她从水中缓缓起身,突然间脱离开暖水的包围,身子受冷稍稍打了个冷颤。俄顷瞥见衣物,复杂的样式让她眉心连皱,恍然觉得,之前让碧倾离开,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低低叹口气,她还是拿起肚兜,生涩地穿上。肚兜的朱红绣面上绣着金丝凤凰,华贵倨傲,振翅欲飞,凤眸神色似睥睨天下,栩栩如生……红绸丝滑,触感冰凉舒服,只可惜,终究太过烦杂。 纱衣着身后,时间悄然流逝已过一柱香。轻轻擦拭掉额头沁出的汗珠,她在心中忍不住暗叹,没想到,不过穿一次衣服,就这般累人。估计她以后,是离不开碧倾服侍了…… 戚然,她转头遥遥望向涟漪阁外,即使隔着重重热气也依然能看到阁外一片明媚,骄阳似火。 垂下头,她小心地走向那明媚之地。一双莲足赤着踩在琉璃砖上,凉意就从琉璃砖中蔓延至她全身,瞬间如坠冰窖。琉璃砖沾染了水格外湿滑,细细凝神,她步步移去,莫名心中便想起,有一词叫做“步步惊心”…… 半刻后,涟漪阁阁门处,白若今略微失神的看着一条青石长道,延绵不绝不知终端何处。阳光照下投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反射的光线璀璨夺目。 提起纱裙下摆,她竟轻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霎时让百鸟失声,自愧不如。暖阳三千尽衬她身,黑发粉裙,柳眉撇,额心印记百媚妖娆。 白若今弯下眸笑意盈然,她能走出涟漪阁,就一定能走回薇塔宫! 踩上青石板,便感觉足底针刺般疼,像无数蚂蚁正在噬食。她知道,这里不是涟漪阁中的琉璃砖,青石板虽然光滑,却难免会有许多沙砾…… 良久,烈日滚烫要把她烫伤,鬓角额头汗珠缓缓流下,她向路尽头望去,薇塔宫还是未到,所视之物幻觉出现双影,秀腿一软倒下。 凉风吹过,落入的怀抱却不温暖,甚至稍凉。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熟悉的声音,翊晞脸上依旧挂着看似温柔的笑,打横将她抱起。眸中异样,只是她太过虚弱,并未察觉。 “我没有死要面子……”她难得的不挣扎,乖巧地靠在他胸膛微合着眼费力的说出,一双玉足早已被沙砾磨红渗出斑斑血迹。 听着他的居然若有若无的心跳,她心里渐渐宁静,已嗅到了他身上的栀子花香,丝丝入心。那个在她昏迷时说话的人,难道是他? “你怎么没走?”恢复些许气力后,她抬眸问他。阳光穿过他发间零零碎碎地落入她眸,光芒却比不过他眸中的微光。细腻的眉眼,五官俊逸不凡,这样好看的脸,这样谪仙的气质,怎么长在了他身上? “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他低下头反问她,她愕然,似乎他真的没说过…… 他没走……他一直在一旁看着,而她则像个小丑一样在给他表演? “翊晞,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聊!” 白若今脸色很不好,被人戏弄过后,谁的脸色会好? 翊晞身子微怔,随即笑意更深却变了味道:“你忘了,是你说的不关我事……” ———————————————————— 求收藏啊收藏……给兮兮点支持吧,O(∩_∩)O~ 谦谦君子,美人好逑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白若今懊恼地眨眨眼,自己又错怪他了!?垂眸不再说话,歉意在心头打转一直未散……气氛一下沉默,翊晞察觉怀中之人安静许久不吵不闹,略带奇怪的看向她。 光线零散落在她滑腻如瓷的肌肤上,修长卷翘的睫偶尔微颤,像黑色蝴蝶遗落的翅膀正要飞翔。翊晞心中突然就想断了她翱翔的翅,把她留在身边。 或许是愧疚的滋味太难熬,她张张红唇,还是小声地说出了口:“翊晞,对不起……” 声音细弱,却足够他听清她的道歉。低低地笑出声,他眸中光华流转:“我翊晞何德何能,能让初月尊贵无比的公主向我道两次歉?” 白若今别过头,淡淡粉色渲上脸颊,不自然地轻哼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你道歉只能说明我知错就改的优良品质,跟你的‘何德何能’没有任何关系。” “是么?”翊晞看着她,唇角依旧勾起,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看不出,你还很自恋。” 热气轻轻喷洒在她耳廓旁,似火遇上了冰,汽化成温度让她雪白的俏脸上红晕一片。羞恼的瞪他一眼,她挣扎着要从他怀中下来。 “别动,之前的痛还想再试试?”声音几分不满,他惩罚性地收紧她柳腰。轻呼一声,她的身子向左一侧,窝在他怀中动弹不得。他身上的栀子花香无处不入,柔和的拂过心间,竟差点乱了她的心神。 “翊晞你……”她抬头怒视着他金雕玉琢的脸,原想继续挣扎,未想对上他笑意盎然的眼后心思稍动,下意识的抿抿唇改口道:“我才没有自恋。” 他看着她额心浅粉的印记,瞳孔不自觉的微缩,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笑着抚好她乱了的刘海附和着她:“是,你不自恋。”笑容中隐藏着什么让他眼神微冷,却无法让人察觉…… 青石道旁繁花后,千叶亭中,金衣少女与素裙少女并肩而立,俏色在前百花顿时失色,两人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落在了青石道上的两道身影上。 “如晓,你……”素裙少女神色担忧的看向身旁的金衣少女,启了启水唇,欲言又止。 金衣少女扯出一丝笑掩住瞳中落寞,装作无所谓的玩弄着华贵的金丝衣:“你放心,我没事……翊晞哥哥是不会喜欢上她的,他跟我说过他还不想成家,所以……他是不会喜欢上她的!”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后半句话是对身旁人说,还是她在安慰着自己…… 白若今一时不习惯翊晞忽然亲昵的举动,侧头想要躲过,许是冥冥中感应到有人在注视,回眸瞥见了花后两位倾城的佳人。 看到她看过来,金衣少女对她微微一笑,白若今也礼貌的回她一笑,群芳斗艳,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更绝色。 白若今感觉到了她时隐时现的醋意,稍愣后,冰雪聪明的她马上猜透了缘由。抬头打量着抱着她的翊晞,眸中有惑,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那金衣少女钟情于他? 忽而她唇边微微勾起点弧度,轻声开口,话中的调侃意味甚浓:“翊晞,我还从不曾看到过‘谦谦君子,美人好逑’的景象呢。” 翊晞身形顿住,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亭中之人,眼神逐渐柔和,却仍不忘淡淡回了她句:“莫非公主殿下想试试这景象?” 一物,唤作“责任”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不同的神情变化,他们心中有着不同的心思。 白若今回想起曾经看过的古装宫廷剧,王位的传承不应该是慎重再慎重,经过深思熟虑的么?怎么现在轻易的就让她去继承王位?即使她是女王的女儿…… 紫黑色的石门占据了整面石墙,廊道两旁的烛光时而跳动,很不稳定。橙红的光映照着她和青璃两道身影,拉出了墨色的影。 她看向那奇形怪状的文字,熟悉感由心而生,稍而便认出了这就是幻境中见到的石室。 当初在幻境中,她便感到这里散发出的威压像巨石压在心头喘不过气,如今亲临此境,就更是严重。似是有响雷常常在耳边迸发,白若今双耳嗡嗡作响,勉强才在脑海意识中保持了一片清明。 青璃看见了她的不适,眼神里波动四起,神情却未变,凭借一半的血统力量能站在这里,似乎很不错了…… 掩去心思,青璃瞌上双眼,不似男子的如玉十指隔空轻轻点向石门,石门仿佛有了感应,微微颤动起来。 他修长十指不断的迅速变化,像在渐渐结出一个炫丽无比的扣印,随着扣印结束,石门竟缓缓打开,浓厚的紫光从石门中散出环绕在他们四周。 白若今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在她眼前发生,这个世界的一些现象无法用科学解释,这是她早就清楚的。与其对它奇怪惊慌,还不如静等其变。 结印之后,青璃脸色苍白许多,语气略显疲惫:“你进去吧,出来后,你就是初月下任女王。” 白若今听到了他的话,神色不自觉地一凝,目光遥遥望向紫光源头,无边无际的紫光不知何处尽头。垂下眸,她在踌躇,自己真的要当女王么?进去了后,自己肩上就负起了护初月万千子民安宁的重担……她,可以么?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犹豫! 她思绪回转,心情想法骤然变化……若林不知何处,母亲楚璃身死,这是责任,这是她不得不尽的责任,这就是她要负担起的责任! 深深吸口气,秀眸中信念悄悄坚定,她移步没入更深层的紫光中。 她的身影进入紫光再看不见,顷刻后,强盛的紫光也弱下消失。看到石门又再紧闭,青璃脸色越发苍白,身形剧烈一震,血迹从唇角滴滴淌下,捂住胸口,他周身万年不化的冷气也急剧减弱。 “青璃国师……” 白袍翩然落下,一道提拔如竹的身形站定在青璃面前,声音含笑温柔如风,气质出人眼底却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你为何出现在这?”青璃警惕地注视着白袍人,面容依旧看不出深浅所想,袖下双手幻动,心中隐隐有着危险的预警。 “青璃国师,你难道认为你在开启传承法力大减后,还会有力量与我抗衡?”白袍人轻声嗤笑,掌风稍动,青璃袖下已闪出微光的紫球戚然破碎。 一口鲜血接着吐出,青璃靠在墙边稳住身形,俊脸血色全无。 “青璃国师,我想你会感谢我将你带去那个地方……”白袍人轻轻勾起一抹笑,温和尽显却毫无温度,袖口浮动,青璃目光一滞,瞳孔焦距逐渐淡化,只看见模糊的白影向他走来…… 停步在倒下的青璃身前,白袍人垂头,唇角笑意蔓延:“放心,你会和她,永远生活在那个地方……” 回头看向石门,他眼神微动,笑意越加玩味。白若今么?以后的相处,还要多多指教呢,可别让这场一统天下的游戏,太早结束…… 小心紫晶,它会攻击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穿梭在浓稠的紫光中,明明看不清她所走去的方向,心中却坚定着要到达一个地方,直觉牵引着她在光海中漫无方向的游荡,只为寻到那虚无缥缈的感应。 是太专注于双眼而忘了脚下,双脚竟忽然一下踩空,她稍惊,花容失色,慌乱片刻后迅速控制好身子想不被摔下,依然慢了些速度。 “唔……” 摔倒在石地上,她因痛一声闷哼,身后光芒应声居然渐渐暗下消失,吃痛的她微蹙上眉,皓眸盈盈似水波光涌动,惹人怜惜。忍痛抬起头从地上起身,她环视着四周后,却不觉中也不知为何地漾起笑,心中感触,这里还真的是幻境中的那个石殿啊…… 深紫光浅浅在殿中流动,像涌动的潮水美景,可惜的是没有照明作用…… 弱光让她隐约可见蟠龙飞凤柱上雕刻的龙凤傲气凌人,龙睛凤眸间直视他人时锐不可当,相互对望时却缱绻情深,耳鬓厮磨羡煞天下。 打量这石柱越久,白若今越发惊讶,这般鬼斧神刀的雕作,不知出自那位大师手笔。初月王朝,初听它时她不觉如何,现在看来,这水,似乎很深很深,也不知她趟进这深水中,是对是错…… 这处奇特的石殿,还有那些无从解释的怪异现象,也已让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世上是否真有鬼神之说。 俄顷后,她想通了什么,勾唇轻轻笑着释然,能成为世间仅有的两大王朝之一,若说没有些资本,任三岁儿童也不会信。 石台上方一块紫色水晶虚浮空中,散出的紫光虔诚地在它周身环绕膜拜,无数阶梯将它众星捧月,高高在上。它又是这大殿中唯一的发光体,不可避免地拥有了似是君临天下般的气势。 幽幽蔓延在石殿中的光线在察觉到白若今摔进来时,悄悄泛起人性化的涟漪,不过,稍纵便逝还未让她察觉。 一股亲切的感觉在她心中油然而生,有道从未听过的声音冥冥中呼唤着她,不,准确的说,是在召唤……尽管那种感觉并不强烈,反而若有若无。 她扫视四周去寻探,目光落在紫晶上逐渐凝起,那里,便是声音的源头…… 鬼使神差,她抬步向紫晶走去,一阶一阶阶梯通向最高处石台,她一步一步走完,心中晃儿格外宁静,缓缓蜕变褪下了一层浮躁的外壳。 而后站定在紫晶前,她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这座石殿中的主心骨,她丝毫不怀疑这座大殿,便是为了它而建。 凑上前,她俯身细看着小巧玲珑的它,近在眼前的紫晶依旧看的模糊,仿佛还在九霄之外,带着股遗世独立的孤凉感。 还不容她缓过被它的孤凉感影响到的心情,毫无预兆的一道艳丽紫光从紫晶中射出,刺入到她粉红色的菱形印记中,不偏不倚。 虽然她很想赞叹番光芒的准确度,不过实际情况却是她已抽不出那份闲心。光芒射入印记后像针扎入脑海,剧烈的疼痛立即袭来,翻江倒海。 白若今紧紧闭上双眼用手捂住了头,唇色因疼痛而惨白,有种东西在额头发烫,在以绝对压倒的姿态将原本的粉色吞噬,摧枯拉朽的形式不可逆,无法阻挡。 一点紫光在她闭眼抵抗疼痛时从紫晶中分出,逐渐幻成人形,倏尔开始皲裂,从中分开各成一半。 片刻后两处皆成人形,修长身姿引人夺目,却只是那种虚影的像未有**,一边红衣似火妖孽俊美,一边黑袍如夜冷然静默,不一样的气质,一样的脸倜傥神人难比。 黑袍的他扫视一眼紫晶前合眸的白若今,目光看向身旁的红衣,清澈的嗓音若溪涧流过:“她不是我的盟约者,这里,交给你了。” “知道了,真啰嗦。”红衣之人满不在乎的答道,慵懒的神情似在敷衍,俊脸少了几分阳刚而多了阴柔,却足够令人神往。 “嗯。”应声后那抹黑色瞬即消失,不多做停留。红衣人见黑影逝去后,纤长的五指轻拢着下颚,眼神看向白若今时百般无奈,慵懒的声线横添委屈:“真是不爽呢,力量被分去了一半啊……” 妞,有男友没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无尽紫光悠悠洒在他的红袍之上,又穿过他虚影般的身体落下,懒散地斜倚在石柱旁,他双眼微合似在休憩。石台中央不知何时形成的紫光漩涡急速旋转,其中一道俏生生绯色的身影。 石殿中的时间已不能被称做时间,白驹过隙似飞转,多久后,漩涡的速度悄然慢下,最后化烟成雾散去。石柱随之嗡嗡一颤,倚在石柱上的他感应到震动,抬眼目光一片朦胧。 微怔后,他下意识伸出双手,如玉十指不再通透,低头看见了实质化的身体……向石台中央望去,他勾唇妖孽风华,狭长凤眸星光点点含笑生辉。 之前的一切都好像寥寥浮云而过,刺痛感被隐匿在温暖后不见,白若今感觉全身都像是吸够了水的海绵,每一个细胞都向她传递出愉悦的信息。 双睫紧了紧,倏尔放松,她轻轻睁开眼,一下便看到了紫晶,它依旧在石台上方浮立,尊贵尽显。一切仿佛都还是原样,可她就是隐隐感到,有什么变了。 那道紫光是什么?是青璃口中的王位继承仪式?她俏脸上一丝迷惑,心头转瞬已心思三千。 心间纷乱无常,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她忍不住烦闷,侧头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后,看见阴影中的他,冠如玉,发如墨,衣如火,妖孽的脸甚花颜……龙凤和鸣在他身后,一方笑颜痞气十足。 “终于注意到我了,可怜我在这里等你等了……嗯,嗯……”话至他突然顿声,纠结的神情煞有介事,竟伸出葱白十指开始推算。白若今柳眉微斜,水眸轻轻凝起,眼前这个妖孽般的人,是从哪进来的? “你从哪进来的?”她锁眉,视线毫不留情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要把他看穿。 “从哪进来的……我为何要进来?”他突然神情变化,唇角扬起夺去万千光华,以定妖孽之名。声音阴柔勾魂,一改之前痴傻似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向她走近,像一团火红焰火朝她飘来,暗香涌动,是勾人的玫瑰香。她皱皱秀鼻,心中暗啐,真不像男的。 “妞,有男友没?” 修长的指尖恍然轻佻地勾起她尖巧的下颚,她还未反应时,他无暇的脸端端已呈现在她眼前,黑瞳濡沫。他痞痞的调戏,白若今出奇地没有恼怒――她已顾不上恼怒。右手小指微动,那里,似乎牵了一根线,与他的右手牵上。 “为什么会这样?”她惊疑不定,似问似答的一句,像在试探像在自语。 她的话令他身形微滞,神色瞬间又变化回纯良少年,那委屈的表情,若不是之前见到他那般“妖娆”,肯定会让她误以为他是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 悻悻地将提起她下颚的手放下,他还自怨自艾的咂咂舌:“果然头发长就见识短……连誓血盟约都不知道……苦逼的我怎么摊上个你这样的盟约者啊!!苍天不公啊啊,我要抗议啊抗议啊!!!” 男友?苦逼?现代化的词一次次出现在他一活脱脱的古代装扮的人口中,她惊讶之余也有几分随然,来初月后,自己受到的震惊太多了。况且她能穿越,难道别人就不能?也只有穿越才能解释他突然出现在石殿中吧…… 至于他口中的誓血盟约和盟约者,她大概也猜出了几分所以然,不过却摸不着头脑…… 红袍,花者,以花为姓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一番纠结泄“愤”后,他正正神色,谦儒如十七世纪欧洲的标准绅士,配上一张老少通吃的俊脸,谁会以为先前那个还在抓狂的就是他?不过一开口,却粉碎了给他贴上的君子标签。 “妞,听爷跟你讲。”他甚是自恋地一甩红色长袍,毫不顾忌地坐在了阶梯之上,流里流气的还想拉着她一同坐,被白若今侧身闪过。心底里,她对他还是很排斥,她可不想和这个可能随时变“性”,性格百变难以捉摸的家伙靠那么近。 “看到没,那个东西,就是你们初月的魔晶,我就是从那出来的。”他随意的朝石台方向一指,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是从那块紫晶中出来的?魔晶?白若今虽然奇怪,也还未失态,这还不是事情重点,她知道。 完全没想着给她时间消化,他瞟一眼她后又开始自顾自地讲述:“初月的王历代都是女流之辈,却能横扫南朝三十六国中的十九国使其成为附庸,为什么?” 他的一问她无法回答,安静的保持沉默,他洋洋自得地轻哼一声:“因为有魔晶的庇护啊,像我,可就是魔晶的新一任守护者之一。” 最后的“之一”,不知是他有意无意的降声,她没听到…… “那个嘛,有了守护者,自然也要有盟约者,然后嘛,你就是盟约者。听懂没?”他跳跃式的讲述,根本没有讲到重点…… 白若今的心情已不能用无奈形容…… “誓血之盟呢?”她轻声提醒他,她估计她若不说,他是不会再讲了。 “那个跑入你额头的光就是誓血之盟,只有最纯正的王室血统,下一任女王体内的血脉才能引动,懂了没?真笨!”讲到最后,他还是不忘记损她。 白若今哼了哼,故意不屑的模样:“守护者听起来也没多大用,不喜欢的话还可以换。” 他阴柔一笑,墨发微散,红衣看似像染血万里:“亲爱的盟约者,激将法没用。忘了告诉你,每一位初月女王都有守护者,要换守护者除非你死了转世再来。对了,还有件事没说……” “什么事?”淡淡的一句回应,她的热情不高。 “以你之命,定我之名。”他缓缓漾起了笑,没有阴柔妖性没有故作痴傻,是他自然的笑。话也还有后半句,他没说…… “帮你取名字?”略微理解,她已明白话意。 “自然,帮爷取名可是你的荣幸。”他骄傲的微扬起头,一副她应该因此顶礼膜拜的姿态。 臭屁!她心中暗暗想着,随即秀眸一转,唇角也微微笑得抿起。她没发现,在他面前她似乎特别的多了些以前不曾有的孩子气,就像在翊晞面前她会容易生气。 她佯作认真的思量着,时而眸光打量着他。“快点,快点。”他催促着,白若今应了一声,悄悄勾起笑,心中等着看他五彩缤纷的脸。 “红袍,花者,以花为姓;你又爱自称爷,就叫花爷!怎么样?” 不出她所料,他的脸一下沉下,甚是不悦:“没品位。” “是花冶,不是花爷,冶炼的冶,真没见识,同音懂不懂。”不动声色,她将他损她的话原封还回。 “你耍我!”他旋即明白,俊脸上丝丝不爽。 “活该。”白若今掠下句话,径直下了阶梯,将他抛在身后。 他看着那道倩影,所有情绪已然收回,整个人仿佛脱离一方世界。瞳中波起,他也没告诉她,魔晶在自主签下誓血之盟时,他可以看到她过去到现在为止的记忆……有些事她不懂,可他懂…… “妞,等等爷啊!”他已然换上痞气的笑,追上了她。 “你跟来干什么!” “当然是出石殿啊。” “为什么!” “废话,当然要出去。我可在这里等了你十七年啊,你签誓血之盟的时候一瞬万年,我又等了半年啊,你忍心抛下我一人,孤独,寂寞,寒冷……” “要走快走。”她轻哼,故意悄悄地慢下脚步。 他瞥一眼身旁佳人,笑从唇旁而过……花冶,这个名字,其实还不错…… 月下剑影弄飞花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夏夜,星辰闪烁在如泼墨染黑的空中,环绕着一轮月皎洁无暇,悠悠银光洒遍将军府庭院。树枝遮掩,重影叠嶂,阴暗间窈窕的身影灵巧地穿过花团锦簇。 六月中旬,月季已开,含苞怒放花枝招展,香远益清。她侧身走过,没带走一点花香。仰起头,看见十五的月已圆,她唇角落下神色在思念,月圆人团圆,月圆了,可人,却不知何时才能团圆…… 月在她瞳中清光,她瞳暗定,一定要尽快掌握兵权,也只有那个时候,国师才会放心让若林回来吧…… 地球十二月她被光柱带到这,王位继承仪式一眼万年,眨眼间就过了半年,半年前她进石殿时初月京都春暖花开,半年后她出石殿时京都依旧草长莺飞,魔晶的庇佑让初月京都四季如春,看似什么都未变,可是,若林那丫头有没有变? 她突然叹气,速度不经意的慢下,像在闲庭漫步,踏月赏花,不过事实远没有这么诗情画意,其实她是迷路了…… 白若今懊恼地咬咬唇,这每条路都看起来一样,要回去到底该走哪条? 每一个分岔口,她都选择向左走,抿抿唇,小心翼翼。不记得是谁对她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向左的路口里总有惊喜。她现在只期盼那个惊喜是她回到致远居。 沿着左越走越远,是将军府的后庭太大,她一直未走到尽头。 “呼——呼——” 是剑划破空气的声音,白若今警惕的稍屈身,躲在一片盛开的月季花海中,雅致的月季香萦绕成丝悄悄被她嗅到。 轻手轻脚的提起花的枝桠,她看见了月下舞剑的矫健身影,潇洒豪气。三尺玄精剑在手,势如破竹,他似乎一提一割便可以碎掉天际的玉盘。 白若今稍愣,他是谁? 她没有学过击剑,但她看过白祁击剑,花俏的技巧繁复失真像在做戏,远没有他行云流水般的挥洒赏心悦目。笑傲江湖的气概,让她一个外行人,也被他剑临天下的恢弘吸引住目光。 距离让她没看到他的表情几点惆怅,愁绪似乎在思念亲人,褐色衣襟随身形舞动,长剑脱手,不懂怜香,毫不留情的割下娇艳的月季,高高抛起。剑光交错影凌乱,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她仰起头看那场粉红的花瓣雨,美不胜收。一片花瓣调皮地落在她鼻尖,花粉不小心刺激到她,“啊——嘁”,还是抑制不住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谁?” 冰冷的质问声传来,她感受到他寒气四动杀气起,白若今无奈的闭闭眼,她这回,是摊上个大“惊”了。屈下身子,她将自己尽量淹没在花丛后,打算一小步一小步挪走。 不过,他没打算给她溜走的机会,剑尖微动,她耳鬓旁的一束长发被他的剑割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稍侧头,她瞥见横在脖颈间的剑反射的月光。 “你还想走吗?” 他冷厉的盯着她的背影,语气寒意刺骨,她不知道他练剑时不准人打扰? “想走。”她老老实实的回答,她知道,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要她的命,她自然要乖巧点。 她的回话不是他想象中的“不想”,他眼神变了变语气却不变,命令似得话听在她耳中很扎人:“转过来。” 白若今犹豫一下,转过了身,思绪在片刻间已想通,能在将军府这样命令人年龄却不大的,只有大将军客源渊的独生子客卿时。如果跟客卿时搞好了关系,夺得虎符一定会更容易。 “公子盛安。”利弊在思索间已定,她听话的向他行礼动作却生涩。 “你是哪里的婢女?”她身上的婢女装向他昭示了她的身份,他星曜的眸起了探寻的意味。 “致远居。”白若今垂下眸,等待着他的反应。 致远居,西王翊晞在将军府暂居的致远居? 他意味深远的勾唇笑了笑,目光落在她素净的脸庞上,翊晞么,似乎很久没见了…… 一群妖孽聚一堂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致远居庭院间的梧桐树漫开了朵朵桐花,像害羞的姑娘在百花争艳后姗姗而来,一簇一簇白色的花儿间几声杜鹃的啼叫,婉转和鸣。 梧桐树下白衣似雪,纤尘不染,暖阳投下的影隐匿在桐花中。翊晞沉静的站在那,黑瞳里正在深思,波澜不惊。剑削过的完美侧脸拢上金色阳光,肩头几点被风捋落下的白桐花。 “豆腐渣又在装忧郁了……” 身后的声音装出来的阴柔,玫香涌动,他已站定在他身旁。花冶似是感叹地咂舌,一副“我懂你在装忧郁”的欠扁模样。 翊晞侧眸目光从他火红的单色袍上扫过,最后眼神又停留在芬芳的桐花上,一直微冷的神情看不出所想:“我也从来没想过初月的下任国师会是个不男不女的娘娘腔。” 花冶无所谓的哼了哼,不在意的表情下隐藏着谋划,魔晶的盟约者是初月女王,守护者是初月国师,这是千百年前就延续下来的规矩,就算有人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 反而……他面前安然如水的白衣男子让他从心底感觉到不安,从那日国师青璃让他和他一起帮她卸下客源渊手中的兵权时就开始的不安。 花冶变幻间的神色与思量无人注意,起落眉间,他还是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白若今从致远居内阁出来时看到的情景,是满树盛开的梧桐花几许散乱的落在他们身上,绿色翡翠般的梧桐树下白与红的交错对持,一个俊美如仙,一个不羁似妖。 翊晞站在树下神情淡漠地在看桐花,花冶在树下笑吟吟地也在……看桐花。 她不解的拢起眉,他们之间的气氛看似无比和谐,可总感觉平静之下汹涌着什么,她看得出,是敌意。难道当两个分不出谁更俊逸的人相遇后,都会对对方有敌意? “你昨晚去哪了?” 她还站那走神时,翊晞已转过身凉凉一句话像不经意地问起她,花冶也回头看向了她,在等她回答。 白若今咬了咬唇,贝齿在粉唇上磕下排小巧的牙印。 “去将军府内逛了逛……”她心虚的垂下眸,避重就轻的回答,翊晞和花冶都不是好惹的货,如今他们在同一屋檐下筹谋从一代枭雄客源渊手中夺虎符,她还没有骄傲到认为自己一人就能办到。 “是么?去将军府随便逛了逛就能让初月王朝少将军,多少王侯千金喊着要嫁的客卿时送你回致远居?”花冶挑了挑眉,故作惊讶的反问。 白若今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仍然为自己辩解道:“是他的仆人,不是他。” “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忘了?我们要去夺他亲身父亲的虎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翊晞站在她的对面,阳光里也减不去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所带的凉意,字字像石子投进心湖引起波浪,她突然有点被人误解的难受。 晃儿,她勾唇笑了笑,自己这是一报还一报?活该之前自己曾误解过他?抛却那抹难过她开口解释,因怕人偷听,被刻意压低的声音轻轻在致远居回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客源渊是傻子才会相信我们入住将军府的借口,就算他相信,他难道不会提防我们?那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夺得虎符?客源渊夫人早死,只留下一子,世人都知他甚爱他的独子,你不觉得客卿时可以帮助我们?” 她机智的反驳字字珠玑,明皓的眼里闪耀着智慧的光,悦耳的声音偶尔起伏,他略微失神。 “恭迎少将军。” 致远居门口响起看门仆人恭敬的声音,白若今下意识撇起眉,客卿时来了? 煮酒论英雄,品茶赠佳人1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难得的默契,他们几乎在同一时刻做出了不同反应。 翊晞面色眨眼间苍白,身体一侧,往前软软地靠在了白若今身上,看似病态虚弱无比。花冶的身影在什么时候突然诡异的消失不见,而白若今表面上恭敬的扶着翊晞,一副乖乖侍女的模样,心底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微垂眸看了一眼靠在她肩上的他,在心底悄悄地为自己对于他如此亲密的举动却无动于衷的态度做着辩解。如果不是因为情况特殊,她不会这样的,她轻皱起眉想着。 她也许忘了,也许她不知道,她曾生活的那个世界,有一句至理名言“解释就是掩饰”。 “王爷,小心点,别着凉了。” 她看见褐色的身影走近,回眸便脸不红心不跳的装出关心的神情,小心的扶住翊晞,担忧似的轻唤道。 “赏桐花?西王好雅兴,不知卿时能否一同赏这良辰美景?”醇厚的男声几分笑意,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魔力,白若今愕然,这还是昨夜那个挥剑断她秀发的人? 不动声色的换上惊讶的表情,她扶着翊晞转过身,只不过在见到褐色衣袍的主人后,她是真的惊讶了。 昨夜她未看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练剑时恢弘的姿态必定也是人中龙凤,现在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朦胧金辉。第一次,她肤浅到被一个人的脸震惊。 浓厚的剑眉是顶级书法家留下的潇洒一笔,他的眼不是翊晞的无波,不是青璃的冰凉,不是花冶的妖娆,是牵动心房的温柔,唇边笑浅浅,轻易就能将他人的目光吸引去。 其实她来到初月后,遇见的几乎都是帅哥,只是初见翊晞时,心中恼怒影响了自己的感官,青璃太冷让她心中自觉的不习惯看着他,至于花冶,在她心中,他太善变且那张脸太过美丽,胜似女子。 “公子盛安。”她没有把思绪停滞太久,立即屈下了身子行礼。 “少将军今日怎么有闲情来致远居?”翊晞露出一抹笑,病态白的脸仿佛是因有客来访愉悦微泛上了红,略带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就像抱病多日。 真适合当影帝。白若今低着头,在他们都看不见的阴影处暗自非议着他。 “昨夜偶遇致远居的婢女,才记起西王因病入住将军府休养,自己却一直没来探望……”他讲话时,目光不知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白若今却一直保持着安静,恭顺的站在翊晞身旁。 “少将军客气了,要借用将军府的长安池养病,本王已深感抱歉,如今又暂居在将军府,叨扰了数日,心中就更是歉疚……” 翊晞废力的说着,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又生生褪去一丝之前的红意。像在表示歉意的话,又刻意的忽略掉客卿时话中提起她的部分。 “西王大可不必介怀,若有什么不便,可尽管与我说。”客卿时微笑着,温暖的笑配上小麦色健康的肤色,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白若今站在一旁看他们客套,适时的开口提议,故意改变后的声音点点羞涩,在致远居的前院里响起:“王爷,不如与少将军坐下来品茶,可好?” 翊晞侧眸看着她,她也抬起水灵的杏眸与他对视着,像在无声的交流。 “好。”他顿了顿,应允了她。看着她的背影进入内阁去拿茶具,他难以察觉地眼色波动。 “西王的婢女很伶俐。”客卿时轻笑着,话外有所指。 “少将军喜欢的话,就赠她与之?”翊晞突然说道,一时间,致远居的空气都悄悄静了下来…… 煮酒论英雄,品茶赠佳人2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梧桐树下一方荫庇,那些被葱茏的嫩绿梧桐叶承起的阳光,还是少许穿过了树叶间的缝隙,零星地落在荫蔽中的三人身上,光点斑斓。 翊晞的白衣角随意的从石凳上垂下扫在地上,她站在他身旁安静的看着那抹白,渐渐地染上灰尘。那是多久以后在怎样的时刻,她又记起这幕场景,这天你的衣角染上了尘,不经意间乱了我的心神…… 客卿时将她低头走神的模样映入了眼底,低头饮茶间眼底掠过不解,却依旧在云淡风轻的谈笑,似乎那一瞬间的情绪只是错觉。 “不知这是否是苏杭的碧螺春?”他将小巧的兰纹瓷盖碗轻轻放在石桌上,看向了她,虽是询问的话语,但眼中笃定的神情分明是已经肯定。 白若今被他的目光略微惊到,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人,茶,充其量不过是生活饮品,她不是那些有闲情的考古专家,没有心思去了解这些。 将目光投向了翊晞,她在等着他的反应,她想,或许他会帮她解围,他却一眼目光悠凉,怔怔地看着她之前泡的茶,无动于衷。 时间缓缓而过,气氛有些沉默。梧桐树下的阴影外阳光很灿烂,可她俨然像是坠入了冰窖,全身的温度都在向另一个极点变换,逐渐变得冰凉,如同他的目光。 随即移开视线,她唇角挂上丝自嘲的笑,什么时候开始让他影响了自己这么多情绪?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仅仅只是合作伙伴,亦或是君臣罢了。 “少将军说是,那就是吧。”她黯然垂下眸,语气似答非答。 她的话太随意,与他原本的设想不一样,微微诧异后,他一改之前的小啜,带着莫名的笑将盖碗中仅剩的茶一饮而尽。 桐花的一片花辨随风落在了石桌上,洁白夹杂芳香,翊晞突然开了口,将话题引向不同的侧重点。 “将军为护我朝鞠躬尽瘁,如今天下太平,少将军为何不让将军安享晚年?” 客源渊年轻时战乱连连,作为万军之将自然没有时间儿女情长,三十六岁才有了客卿时一个儿子。二十年过去,客卿时如今二十,血气方刚的年纪,能文善武在军中声望也颇高。按理说,客卿时应早已接替了父亲的职位,却迟迟没有世袭。 民间也有疑问之声,不过,像这样直接说出的,只有翊晞。他在干什么?他是在从侧面劝客卿时继承将军之位? 白若今几分错愕地看向他,附带隐约的担忧,又起眸看了看客卿时的神情,未发觉有何不对劲,才无声的收回目光,淡化了眼神中的关心。她对这番举动的解释,是她怕他们一言不合,乱了她原本的计划。 “父亲宝刀未老,我也并未做好领兵的准备。自古男儿要成大事,都是要多番历练,将军的头衔反而会束缚到我。” 客卿时的眼闪耀着特殊的光,为本就俊逸不凡的脸添上了别样光彩,白若今有些愣神,他的心里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宏愿? “而且,西王难道真的认为天下已太平?”他的话锋一转,唇边的笑晃儿难以揣测。白若今微微撇起眉,长睫掩下,看不透她的情绪。 翊晞安然的浅饮,良久后,他放下盖碗,目光稍寒:“少将军是何意?” 客卿时像没有感受到他的不悦,不乱不惊,笑一直未消失。 “南朝是纷乱之地,我朝初月当年覆灭了悠云王朝,才使三十六国中的十九国附庸,剩下的十七国,也只有十六国附庸挽羽。南朝中国力最强的浩央国,依旧是洁身自好,未曾表现要附庸哪个王朝。它可是一朵带刺的花,两大王朝都想争夺,只是,你能说浩央国自身没有野心?” 悠云王朝……翊晞的眼神,被拉扯出一瞬间的失神。 白若今也疑惑,眸里沉思的神色,碧倾没有讲这些…… 煮酒论英雄,品茶赠佳人3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猫扑中文 ) ( ) 注意到对面的二人的神情不复之前都陷入了沉思,客卿时微微挑了下眉眼,露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 眼神扫过落在了白若今平平凡凡的脸上,他拢起眉,心中不解。明明她只是西王的一个婢女,明明她的脸就算看了几百遍也很难让人记住,为何他总觉得她带着一种看不透的色彩?客卿时起眸又看了她一眼,眼中千般变幻,却顷刻间心中已有了定夺,唇边笑意逐渐加深。她不会是普通的婢女,留她在身边,在必要时定会起到想不到的作用。 白若今就算低着头也感受到了对面一道目光径直落在她身上,也察觉到他的眼神里带着对她的探寻及算计,心跳突然“咯”的一下,她有意识地将头埋的更低。早在来将军府之前,她的脸就被青璃易了容,眉心的传承印记早被掩盖,现在的脸放在人群中,比比皆是,甚是寻常。至于利用,她本就是要利用他,互相利用时,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她知道,她不会输。 余光瞥见了身边的白衣,她的唇角愉悦的勾了勾。毕竟她的身边还有他,还有花冶。 半响未有人再出声,袅袅茶香越来越淡,客卿时似是不甘沉默,略微沉吟后开了口。 “如今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暗下早已风波云涌,形势诡谲。璃女王去世半年有余,代政女王月如晓虽是璃女王生前钦定继承人,但夏羌国二公主的身份是她要即位下任女王最大的阻碍,朝中老臣是不会容忍外姓干政的。除非……她愿意放弃原本身份,以初月公主的名义继承大统。” 他话末灿烂一笑,流光的眸潋滟生辉,只是翊晞的眼中始终没出现他想要看到的波动,目光闪了闪,似乎觉得下的这剂药还不够,他又启唇,添了剂猛药。 “只是这帝王之道,便不应有情。就算不说她月如晓名不正言不顺非我朝皇室血统,单单这‘情’一字,就是她最大的死穴。情误天下事,前朝也有例子,反对她继位的人,倒是抓了个很好的把柄。西王,你觉得呢?” 最后的话反问用意深刻,发觉到他的居心叵测,白若今目光暗了暗,瞳孔中隐约间冒出一丝气怒的火花,放在裙边的右手攥紧了浅粉的婢女装衣角。 什么叫“情误天下事,前朝也有例子”!?帝王也是普通人,自然也会有七情六欲!难道说那些君主在承受了比百姓更重的责任后还要被剥夺个人的感情生活?她有些气急,却没弄明白是为月如晓气还是为未来的自己气。 客卿时口中的“前朝例”更是她心中恼怒的导火线,她知道他在说谁,所以她不许他这么说她。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她白若今的……亲生母亲,她再怎么也是已逝的上任女王楚璃。 感到身边的人情绪些许不稳,翊晞在她要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举动前终于出了声,一席话凉凉淡淡,熄了她的怒气,同时婉答了客卿时的话。 “少将军,前朝事太过杂乱,儿女情长恩怨情仇纷纷扰扰,我们不是当事人,没有经历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便没有资格议论。在背后谈论,被有心人听到,反而落人口舌,得不偿失。不是么?” 翊晞将反问给回了他,将了他的一军,客卿时的脸在他的一席话后快速的掠过一抹不正常的红,脸色微微变幻。白若今垂着头扬起一弧清浅,看向翊晞的目光也随着微微变幻。 …… 时间飞快的消逝在话起花落间,不知何时,西方天空上的阳褪下了金色,换上了橘光。当最后的茶香消散,一枚白花瓣又飘落在石桌上时,翊晞假装着轻咳了几声,白若今侧头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要做的下一步。 客卿时也不是愚笨之人,看清了状况,适时的提出了离开。 “西王,天色已晚,卿时告辞了。”回头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的她,他又朝翊晞爽朗一笑,温润的声难听出他就是之前与他们暗斗心机之人,她想,感觉是会蒙蔽人的心的。 “多谢西王割爱,西王好生休养,早日康复。”…… 她跟在客卿时身后离开致远居,残阳如血在她身后,翊晞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默然就有些烦闷,想用茶驱赶闷意却发觉紫砂壶里已没有茶水,薄怒的将茶壶放在石桌上,下手太重碎裂了一地紫砂。 白若今听见响动,回头刚好见到他稍窘的模样,忍不住划开了唇,淡了莫名的不悦。 翊晞抬头看见她笑,不自觉也微弯了唇,双目对接间,什么在流转。 猫扑中文 才女论:琴棋书画只知半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猫扑中文 ) ( ) “是么……那你在我身边,就继续当你的贴身婢女吧。” 客卿时愉悦的轻声哼了哼,微笑着转过身自顾自的往前走,只留下白若今一人傻站在原地不明所以。他之前在笑什么?他是要干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狐疑地死死盯着他颀长的背影,想看出问题的原因。 “你还在那干嘛?怎么还不走?”他发觉身后一直没有响起她跟上来时发出的脚步声,停下步子回头疑惑地向她问道,打断了她片刻的走神。 “嗯,跟上来了。”低低的应一声,莲步颦颦向他走去,她原本的脸上覆盖了一层人皮面具,只要她想,他人看到的她永远都是平静的表情。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他毫不吝惜的绽放出最温柔和煦的笑,白若今看着他,眸中情绪不清。圆月已升起,皎洁的寒光在他身后铺下银色的长道,他一身褐色衣袍,冠如玉,发如墨,瞳如水,扬起的嘴角像孩子般开心。她摇了摇头理理思绪,挂上格式化的笑,乖巧的跟了上去。“客卿时,笑面虎!”她在心中暗道。 是她太防备太警惕,忽略了他眼底真情实意深切的柔软,也没注意到他在她面前对他自己的称呼,不是尊称“本少”,而是“我”。 客卿时故意将脚步慢了几拍,两人的位置从原来的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他没说主仆并行在世家贵族眼中有多不符礼仪常规,她不知道他这样做如果被人看到会遭人口舌,只是依旧波澜不惊的跟在他身旁。 客卿时对于她贴身婢女的“职位”似乎特别感兴趣,侧过头兴致盎然的追问着她,一路刨根问底,精致的眼里像点上了烛光,为英俊的脸平添上别样光彩。 “皇室贵族的贴身婢女大多都是饱读诗书的才女,你说说你会什么?” 白若今眉心微动,轻轻皱了起来,她说她是翊晞的贴身婢女不过是随口胡扯,是她拿来搪塞他的借口,事实上她完全不了解什么贴身婢女,更不知道作为一个贴身婢女要会些什么…… “琴棋书画都略会一点。”中国古代的才女,要会的差不多都是这些吧…… “是——么?!”客卿时拉长了音,像是很惊讶她所说,随即又问,“你会什么琴棋书画?” 白若今面具下的俏脸上飞速掠过一丝惊慌,掩饰的轻咳几声,她板起脸郑重的模样,看得他心中越发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回答什么。 “公子,其实我想告诉你,你所知道的琴棋书画都是片面的。”她严肃的说着,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生怕错过他一丝表情的变化,她已开始一场豪赌,赌他对她的信任度。 “那你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琴棋书画?”客卿时诧异的挑挑眉,停下了脚步似是要特意洗耳恭听她的话。 白若今心虚的抿抿唇,却笑道:“奴婢所学的琴,不是公子印象中的琴,而是那种黑身白键的钢琴;至于棋,公子没听说过的就更多了,有象棋跳棋军棋五子棋飞行棋走兽棋陆战棋中国象棋中国跳棋之类的很多棋。” 一连串带“棋”字的词连珠似炮的从她口中吐出,客卿时怔怔的看着她,半响后才讷讷的开口:“我知道象棋。” “你不知道中国象棋。”白若今一脸笃定。 “有差么?” “有!象棋有很多种,中国象棋只是其中的一种。”这是她第一次脸不红心不跳的唬人,天知道其实她根本不懂象棋与中国象棋的区别。 “看来我还是孤陋寡闻啊。”客卿时突然叹道,这是他沉默良久后得出的结论,话落后看向白若今的目光开始迸发出灿烂光彩。 “呵呵。所以说少爷是‘琴棋书画只知半’。”白若今划出一抹淡笑,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 “若儿,教我这些东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成功案例。 猫扑中文 他这样细皮嫩肉的爆炒哪有清蒸好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湖边垂杨柳发出嫩绿的新芽,根根枝条婀娜的在平静的湖面上画出点点浅涟漪,风吹过,柳絮漫天,绒毛似的轻盈飞舞,最后零零散散的飘落在古香古韵的木质棋盘上。 “啊,我又输了,若儿姐姐都不让让我。我好伤心啊。”九九委屈的撇撇嘴,丧气的趴在石桌上,拼命地挤了挤眼睛想博得白若今的同情,可惜眼泪没挤出,倒是把白若今逗得轻声笑了起来,银铃似的笑声回荡在将军府的后花园。 白若今将棋盘上零星分布的棋子一颗颗收回棋笥中,瞟了瞟九九萎靡不振的样子,忍不住还是安慰了她几句:“其实你很厉害了,只差了我两个子,你最近才学,我可是下了十几年棋了。” “是么?”九九惊讶的睁大了秀眸,随即又毫不谦虚的自吹自擂,表情眨眼间就从之前的灰败变得笑颜如花:“我也觉得我九九有下棋的天赋,天生就会啊!” “若儿,九九,你们还在那干嘛,还不快回斯贤园照顾公子!” 不等九九开始对她自己长篇大论式的夸奖,将军府的李管家在二十米开外隔着重重花浪对着她们喊道,脸上是少见的焦急表情。 白若今加快了收拾棋子的速度,九九奇怪的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小声的嘟嚷了一句:“李爷爷是怎么了?平时都和蔼可亲的,今天怎么感觉他特别暴躁。” 看了看口无遮拦的九九,白若今轻轻叹了口气,她是该庆幸九九在这深院之中没有泯灭她天真的一面,还是该为她什么话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行为感到担心? 白若今捧起黑白两盒棋子,拉了拉坐在一旁不知想什么的九九,对着她催道:“快走啦,别让李伯等久了,他看起来很急。” “嗯。”九九应了一声,破天荒的跟在她身边不言不语,很是乖巧。 “李爷爷,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一到李管家跟前,九九便关切的问道。 “快点回斯贤园,少爷他受伤了!”李管家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客卿时的伤情上,不愿与她们多说,只一个劲的催她们回斯贤园。 一路上不曾停步,她们刚踏进内阁,就看到床旁围满了大夫,人数之多,估计整个初月京都的大夫都被李伯请了过来。 白若今瞳中掠过一抹担忧,请了这么多大夫,是伤的很重么?清晨时她还问九九他有没有回来,没想到只是下了几局棋的时间,他就变成了这样……咬了咬唇,她关心的朝床那边望了望,只是人影涌动视线受阻,根本看不到他伤的怎样。 九九身子一侧,挣脱开白若今拉住她的手,钻进了那群大夫中,边绕开一个个大夫往前挤边脆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我是少将军的婢女,快让我过去。” 大夫们都很识趣的让开了一条道,九九回过头对白若今眨眨右眼使了使眼色:“若儿姐姐,快过来,少将军还等着我们去帮他包扎啊。”白若今稍怔,会意的点了点头,应了她一声后走了过去,胸口暖暖的感觉。 刚到床边站定,就听到九九的低声轻呼,白若今也被吓了一跳。昏迷在床的他眉头还紧皱着,精壮的后背上道道剑伤遍布,血色沟壑交错的景象甚是骇人,小腹处用来包扎的纱布被血染红一大片,隐约可以看出是被人刺了一剑。 从小在将军之家长大的客卿时,武功在年轻一辈中要说京都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伤的这么严重,不是多人围攻,就是武功极高之人要对他下杀手。是谁呢?敢伤初月王朝少将军,又是在西王翊晞暂居将军府这样的敏感时刻,白若今低垂下眼,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很不简单。 这样紧张的生死时刻,九九还不忘调侃客卿时,笑嘻嘻的凑到白若今耳旁轻声道:“以前他穿那么多衣服的时候没发现他还挺细皮嫩肉的,现在居然被人用剑划了这么多道伤口给爆炒了,真是暴殄天物,他这样细皮嫩肉的爆炒哪有清蒸好。” 若儿,我要你喂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将军府斯贤园。 窗外阳光明媚,凉风扬起柳条,也让摆在她身旁木桌上的黑乎乎的药汁荡起涟漪。她握紧袖口内的一个蓝色小药瓶,眼色挣扎不决,手顿在袖口处,没拿出来,没放进去。 瞳中焦距渐失,眼神呆滞,她回忆起两天前长汀湖旁花冶的话。 …… “既然我们找不到,你有没有想过让他们自己告诉我们虎符放在哪里?” “你什么意思?”她皱起眉,心中隐隐感到不妥。 花冶牵起她的手,将一个蓝色瓷瓶放在她手中:“这是苗疆的控魂散,让人服下之后你可以在一柱香的时间里问他所有你想问的问题。”声音停了下,他看看她的反应又接着补充:“把它放入客卿时的药物中让他服下。” 白若今瞳孔紧缩,震惊,声音起伏波动:“控魂散?!你知道你在要我干什么吗?客卿时现在受伤了!控魂散有后遗症的!” 她激动的情绪让他脸色一冷,沉声道:“他要是没受伤,根本不可能会中控魂散。可是他现在受伤了,这就是老天给我们的机遇,你要把握好机会,尽快让他说出虎符所在地。” “他万一不知道虎符在哪里呢?”她抿抿唇,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出什么感觉。 “就算他不知道,我们也要试一试,宁可错怪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我知道你明白这个意思。” 花冶的表情是她从不曾见过的淡漠冷血,她心里一颤,转过身背朝着他,不想让他看到她慌乱的表情,声音有些不寻常的无力:“你让我想想,想想……” …… 客卿时从小憩中醒来,抬眼看到了坐在窗子旁发呆的她,霞光中黑色长发掩住她的半边侧脸,柔和的脸部线条,他没注意到他看向她的目光中开始染上别样感情。 “若儿,你在干什么?”许久未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白若今回过神,不动声色的将药瓶放入袖袋,生硬的扯出一丝笑:“我在担心少将军的伤势。” 客卿时的眸子在听到她的话时亮了亮,随即熠熠生辉的眼里添上笑意:“别担心了,我的伤势我自己知道,不出七天肯定会好的。” 她扬扬嘴角算是笑了笑,心里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担忧,只有不到七天的时间给她选择了…… “听到我伤势快好了,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开心。”他看着她,眼神逐渐深幽。 她怔了怔,意识到自己没有到达眼底的笑泄露了情绪,立刻摇摇头向他解释:“我是在对那些让少将军受了这么重伤的人生气,他们真的是罪该万死。” 客卿时的眼里涌出迷惑的情绪,夹杂着一闪而过的战意,瞥见她身旁摆着的药碗后都化为了平静:“药凉了。” “啊,哦,少将军喝药吧。”得到他的提醒后,她才想起来这里最开始的理由,端起药碗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接过去,而是静静看着她,白若今不解的眨眨眼,将碗放在了他躺着的床旁边的桌子上,摸摸脸颊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若儿,我要你喂。” 把她带下去,关入柴房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九九来找她后,三天时间就这么悄然而过。 白若今喂了客卿时药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就看到瓶格又像往常一样来给她送绿豆糕。见她只客套的吃了两块便不再吃,瓶格忍不住开口问道:“若儿,绿豆糕还有很多,你怎么不吃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虚弱的摇头笑笑:“今天有些胸闷想吐,胃口不是太好。”注意到瓶格脸上的情绪不对劲,她眸光微闪,装作打趣的调笑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莫非这绿豆糕里有毒?” “怎……怎么可能有毒,我……我只是担心你觉得绿豆糕不好吃。”瓶格扯出一丝笑,暗暗的攥紧了衣裙。 白若今瞥见她抓紧衣襟的手,眼里掠过一丝狐疑,脸上却滴水不漏的笑着:“怎么可能会不好吃,若儿很喜欢吃这绿豆糕。” “那就好。”看她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瓶格捏紧衣裳,露出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若儿姑娘,李管家请你去一趟大厅。”一灰衣小厮站在门外探进头来,脸色严峻,瓶格看到他,望向白若今的目光顿时添了点怜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白若今垂眸,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却依旧一脸惊讶,人前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既然李管家找你,那我就先走了。”瓶格看了眼她,起身准备离开。 “嗯。”她应她一声,勾唇温和一笑,也随着小厮去往大厅,想起瓶格看向她的那一眼的眼神,她眼里涌起诡谲的风波,似乎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走势开始往一个她掌控不了的方向变化…… 胸口突然一痛,她脸色白了白,今天真的很不舒服…… 踏进大厅,就看到跪了一片黑压压的人,正前方站着的李管家面色铁青,她随意扫过,跪着的人都是厨房那边的丫鬟仆人,以及斯贤园里照顾客卿时的婢女。正跪在地上的九九看到她进来,朝她使了使眼色,她心中了然。 “不知李伯叫我来有何事?”她笑语嫣然地说着,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在看到李管家身旁的王勇时僵了僵。王勇眼中猩红,布满血丝,表情里的怨毒被他掩饰的很好。 “少爷今天突然吐血,在你喂了他药之后。”李管家眼神不善的盯着她,客卿时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将军去镇守边关之前更是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少将军,他不能容忍有任何人伤害少将军…… “怎么会有这种事?让大夫来看了吗?”白若今皱皱眉头,看起来很是担忧。 李管家仔细打量着她,没看出她的表情里有做戏的成分时语气缓了缓:“大夫说药汁中有一味药材的用量过了量,少爷服用后气血不稳才会吐血。” “药材过量?不可能,药是我去仁心堂抓的,我还特意嘱咐了药童注意药材的剂量。”白若今自言自语的说着,对这件事也很迷惑,九九掩唇偷偷笑了笑,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若儿姐姐演技这么好。 “若儿姑娘,万事皆有可能,有人在煎药途中故意加入药材谋害少将军也是说不定的。”王勇那股阴毒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只要他一想起她在众目睽睽下扇了他一巴掌,还剥夺了他的饭碗断了他唯一的经济来源,他的心就会叫嚣着要去把她碎尸万段。 她刚想反驳,大厅外就冲进来了一个小厮,边跑边喊道:“李管家,我在若儿姑娘的房间里搜出了这个。” 李管家的视线在落到小厮手里拿着的东西上时骤然惊变,怒气横生:“把若儿带下去,关入柴房。” *** 求收藏,求花花,求咖啡,求评论,大家看了可不要忘记收藏啊,跑堂不是好孩子 趁你病,要你命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小厮手里拿着的是一味中药材,名“却林”,而客卿时的药汁中过量的药物,恰恰就是却林。如今从她的房间里搜出了却林,等于是变相的证明了她就是故意害客卿时的人…… 本来一脸笃定白若今能从容处理的九九在见到小厮手里的却林时,心里开始慌了几分,若儿姐姐告诉她的话里根本没有提到却林……白若今眼底也闪过一抹诧异,像是始料不及。唯独王勇血色的眼里浮现嗜血的神采,他日耻,今日十倍还。 李管家厌恶的看一眼她,又厉声道:“怎么还不来人,都愣着干什么,把若儿带去柴房!”所有要伤害少将军的人,他都要狠狠惩罚。 跪着站着的人在听到“柴房”二字时,脸色都变得惨白,将军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将军府的柴房就相当于初月王朝的死牢…… 李管家的话落后,立即就有两名侍卫上前来拉住她的手要把她带下去,白若今嫌弃的甩开,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放开我。” 见到李管家真的叫人把白若今带下去,九九护人心切,心中一乱,没有经过允许就站起来扯住了李管家的衣襟:“李爷爷,若儿姐姐是不可能害少将军的,她都没有害少将军的动机,你要相信她。” 李管家听了九九的话后心思稍动,陷入沉思,他当了将军府这么多年管家,也不是白混的,之前因恼怒没注意,现在静下心来想,事情真的有诸多疑点……九九见到自己的劝说有效,顿时大喜又要开口,却被王勇打断。 “李管家的决定岂是你个小小婢女能插嘴的?”王勇眼看胜利在即,怎么可能容忍九九破坏,当机立断的朝那两个侍卫拂了拂手:“没听到李管家的话吗?还不快点把人带下去!” “住手。” 门外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微凉。白若今身形一颤,他在保护她的认知,在她心里激起千般感觉,仅仅围绕那种无法言明的喜悦。欢喜未退,心脏直达大脑的痛楚却提防不及,她咬紧唇,忍下喉间腥甜,这种时候,她不可以露出脆弱的情绪…… 她的目光在他被碧倾搀扶着进来时就跟随在他身上,她甚至注意到他的脸色因为装病的原因被强制变成毫无血色,可他一路走过,一眼都没有看她…… 西王的身份足以让翊晞坐上将军府主位,他在上凝视跪着的一片人,她在侧沉静的看着他,而九九,在见到翊晞的那一刻,就怔怔的透过他的脸去看见了另一个人。 “为什么要把她带去柴房?”他看向李管家,无波的眼神让平静的话变成了质问。 李管家沉吟一番,在心中想好了措辞才答道:“若儿失责,办事不利导致少将军吐血,送她去柴房以示惩戒。” 王勇的眉心跳了跳,隐忍的恨意在心中发酵,原本有个九九在阻拦,现在又来了个西王,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样一想,他要报复的决心有了崩塌的预兆,为了出口气把命丢了,不值…… “李伯,害少将军的不是我。”白若今发觉王勇的摇摆,勾唇轻笑,现在,是她反击的时候了,趁你病,要你命,她一贯的作风…… 蜜蜂会讲话,黑狗会认人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你说不是你,从你房间搜出的却林你又怎么解释?”李管家原本也甚是喜欢若儿这个丫头,只是从她房间里搜出的却林,始终是李管家横在喉间的一根刺。 “是有人要陷害若儿!”她的目光扫过大厅所有人时,故意在王勇身上顿了顿,话中另有含义:“李伯请放心,若儿一定会把凶手抓出来,还若儿自己一个清白,还少将军一个公道。” 看到王勇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她满意的收回视线,侧头暗中朝九九使使眼色,九九会意,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她时从侧门偷偷溜走。 主位上的翊晞将一切尽收眼底,端起碧倾奉上的茶浅抿普洱,勾起浅笑静观她变,他相信她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李管家,别听她妖言惑众,她分明就是在狡辩!”她的一眼让王勇开始镇静不下,自乱了阵脚。 “若儿也很奇怪已经被削职的王侍卫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你这么急切的在李伯面前抹黑我,莫不是做贼心虚?”白若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明明温柔的目光看得他却心中一噎,话卡在胸腔间说不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王勇嗫嚅半天,只吐出一句话,脸色被憋的通红。 翊晞将茶杯放下,幽幽瞟了王勇一眼:“将军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平头百姓管?” 王勇额间因咬紧牙关隐隐有青筋露出,碍于身份却不能开口。 “若儿,你说要抓到凶手,可不能是嘴上说说。”眼见西王被牵扯进来,李管家烦躁的皱起眉头,这件事越来越棘手了…… 白若今向大厅外看看,估摸着九九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回过头朝他们一笑:“当然不是嘴上说说,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我相信为了抓出凶手,你们都不会介意多呆一会儿的。” 没有人对她的话表示异议,唯有翊晞的眼神深沉了些,唇边温和的清浅,他在等她为自己解围,用一种令人惊艳的方式…… “汪——汪——” 陷入安静的大厅,沉默气氛突然被几声狗叫声打破,白若今胸有成竹的轻笑起来:“时间够了,我现在就把能抓出凶手的‘证人’带上来。”接着她回头朝厅外唤道:“九九,把它们带上来。” “是。”九九应她一声,一手牵着一只黑狗,一手捧着一个外围被布襟包裹好的东西走进大厅,像得胜的将军般骄傲的扬起笑脸:“若儿姐姐,九九回来了。” 所谓的证人,是一只狗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王勇原本紧绷的身子一顿,缓和了几分,唇边又露出诡谲的笑,她不会是被那个弄傻了…… “你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陪你等这么久,就是要把它们带来?!”李管家心里气闷,仅有理智让他保留了一份清醒:“你把它们带来干什么?” 刚想开口,又是腥甜涌上,她腿一软,被身旁眼尖的九九扶住。 “没事吧?”九九在她耳畔轻声问道,她摇摇头咽下那口血腥,形势不容她多想为什么会涌上腥甜,笑靥依旧如花:“李伯,九九牵着的狗会认人,捧着在手里的是蜜蜂,是……”她故意卖关子的一停:“是会讲话的蜜蜂。” 话一出,惊四座,会讲话的蜜蜂! *** 求收藏,求花花,求咖啡,求评论,大家看了可不要忘记收藏啊,跑堂不是好孩子 拆穿、毒发1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大厅之内众人神色各不相同,白若今含笑,九九自信,王勇不屑,李管家诧异,碧倾站在翊晞身边不语,暗沉的眼色泄露出她此时也不平静的心情,若说真正处乱不惊的,只有坐在主位上安然浅饮的翊晞了。 “若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李管家眼神闪烁,分明是不信的模样。 白若今微笑,眸子亮晶晶的,为戴上人皮面具后平凡的脸上添上一抹睿智的光彩:“李伯,你别急,听我慢慢解释,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做。” 有意无意的瞟一眼王勇后,她冰凉的目光看向那个从她房里搜出却林的小厮,对他吩咐道:“带上你拿来的却林,离开这里。” “是。”小厮被她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唯唯诺诺的答道,匆忙就出了大厅。白若今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他从她的房里搜出却林,不管是不是有人指使,他都定会被杀人灭口…… “你让他离开干什么?难道若儿姑娘想毁灭证据?” 白若今无视王勇的挑衅,径直看向了李管家:“能够下药的凶手,无非就是这大厅里站着跪着的人。而药汁中过量的药物是却林,据我所知,却林对狗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凶手将却林加入药汁中前,为了怕人发现,必定会贴身怀揣着却林,自然会沾染到却林的味道。” 王勇的脸色在她话音落后煞白,之前的闲适无影无踪,死死地将头低下,眼神慌乱的到处乱看。 李管家不是傻子,经她略微一点,立刻就明白她的想法,接着她的话说道:“你让小厮走后,凶手便成了大厅里唯一一个身上带着却林味道的人,这时候把黑狗放开,走向谁谁身上就带着却林味道,谁就是凶手!” “正是这样。”白若今点了点头,本想再说什么,腹部的反胃感却越发浓重,不得已看了看九九,九九担忧的看眼她,会意后代替她问道:“黑子是将军府里鼻子最灵的狗,用它来抓凶手可有谁有异议?” 大厅里异常安静,九九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开口说话,她便放了套住黑狗的锁链。 一挣脱开束缚,黑狗先是欢脱的吠了几声,接着好像嗅到了什么味道,绕着大厅转了一圈,兴奋的呲牙咧嘴,朝王勇的方向奔去。 “畜生,滚开!” 眼见它向他跑来,心中发虚,下意识的用尽全身力量打了黑狗一拳。黑狗低低的哀嚎一声,被他打的退了几米,倒在地上,双腿抽搐几下后断了气…… 白若今看到王勇凶残的举动时微惊,随即勾起浅笑,对王勇的嫌恶里夹杂着丝丝对死去黑狗的怜悯:“王侍卫,如你所说,黑子只是个畜生,你为何又要狠下杀手?还是说你看到黑子拆穿了你的假面具你心怀恨意?” “李爷爷,你看到了吧,黑子跑到了王勇身边,王勇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他想谋害少将军,把他抓起来!”九九插嘴道,大眼里噌噌蹿出火苗,她早就不喜欢这个害若儿姐姐的人了! *** 求收藏,求花花,求咖啡,求评论,大家看了可不要忘记收藏啊,跑堂不是好孩子 拆穿、毒发3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不……不是这样的!”王勇抓住李管家的袖子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稻草:“李管家,我是救了少将军的啊,我为什么要害他啊!我……” “你要害的根本不是少将军,而是若儿姐姐!” 九九对他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再也看不下去,脆生生打断了他的话:“你那天对若儿姐姐和少将军出言不逊,若儿姐姐当众教训了你,事后还让李爷爷削了你的职,于是你怀恨在心,故意害了少将军后嫁祸若儿姐姐!” 李管家一听九九的话,面色当即冰寒,冷哼一声,甩开了王勇。 王勇心里恨毒了白若今和九九,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紧要关头,他撒谎的本领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我今天溜进将军府是想要去找少将军,想求他让我回来将军府当差,遇见少将军吐血完全是巧合啊!” 他挣扎着去求李管家,手不停在颤抖,“李管家,你相信我啊……我王勇之话真假,天地可鉴,若有一句谎话,甘愿死无全尸!” “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让你死无全尸都是对你的宽恕!” 厅外一句冷幽幽的讽刺声传来,熟悉的声音先至,厅内众人除了九九白若今外皆被震惊。客卿时宛若神坻般突然从厅外进来,意气风发丝毫没有吐血后虚弱的模样。 王勇的眼珠都要瞪了出来,霎时间想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片惨灰,片刻后眼底却闪过一丝疯狂,他还没输! 李管家张目膛舌的盯着客卿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忙不迭的冲过去扶好他,关切的问道:“少爷,你身体还没好,不要下床。要不要我遣人送你回斯贤园?” 客卿时笑着摇了摇头,“李伯,你现在还没看出来我其实没有大碍吗?” 李管家顿时感到头脑乱极了,忍不住问他:“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都是王勇干的好事!” 客卿时眸光再看向王勇时冰寒刺骨,他的毒誓没引起他一点信任,冰冷的一字一句剖析整个事件。 “王勇在我的药汁中加入过量却林想诱我吐血,又偷偷把却林放入若儿房里,将害我的罪名安在了若儿头上。他又以进入将军府求我让他回来为由,不小心发现了我吐血,及时告诉李伯叫来了医师救了我一命,立下大功。” 冷哼一声,客卿时朝王勇漠然一笑:“不得不说,你的计划很好,为了不让医师发现却林过了量,你甚至每次熬药时都只往药汁中加微量却林,一次两次的微量在放了七次八次后才会在我体内累积过量,导致我气血不稳。” “不过可惜的是,你三天前往药汁中加却林时就已被九九发现,若儿将计就计,让我假装吐血,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抓住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败类!” 王勇满脸的不甘心,却忽然勾起了一抹笑。 客卿时微惊,没想到他现在还笑的出来…… “呕……”像定时炸弹到了爆炸时间点,白若今的心脏怦然间寸寸皲裂,剧痛折磨,她再撑不下去,鲜血不停上涌喉间,殷红的血滴顺嘴角流下…… “姐姐……”眼前模糊的影像,模糊的声音,昏迷前那句“姐姐”格外耳熟…… *** 求收藏~ 碎尸万段不足以泄他心中之恨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若儿姐姐!”在她身侧的九九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伸手去扶她,什么东西粘稠的滴在手背,她一眼望去,瞳孔紧缩……惧意从胸膛一直蔓延到眼睛,那是血!记忆里什么被勾起,眼前顿时是一片惨红…… “啊——”九九收回去扶白若今的手,尖叫着捂住脑袋,意识陷入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身子因惊惧而颤抖着一步步后退,被门槛绊住了一下,她愣愣的盯着白若今吐出的鲜血,转身慌忙的逃离了大厅。 翊晞也看见了她吐血倒下,一直漠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紧张,捏住座椅旁的木扶手几欲站起,却在看见客卿时将她搂入怀里时生生顿住,又坐回了椅子上,脸色微冷。 在九九收回手后,客卿时及时将她接入了怀中,轻轻拍拍她的脸,他颤声唤道,脸上的焦急担忧没有丝毫掩饰:“若儿,若儿!来人,快去请大夫!” 王勇掐准白若今毒发的时间,发觉到没有人在注意他,蓄尽全身力量向大厅外跑去。眼看大门离他越来越近,他污浊的眼里迸发出强烈光芒,只要出了这个大厅,他就有办法逃走! 翊晞捕捉到那道逃跑的身影,眸底锋芒如刺,随手一甩,手中的茶杯精准的击中他的右膝盖,“咔擦”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瓷杯摔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响,王勇跪倒在地,再爬不起来。 “把他拖过来!”客卿时话中都带着冷芒,他有多心疼她,就有多厌恶王勇,他居然敢毒害若儿!将他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泄他心中之恨! “少将军……少将军,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王勇动了动身体,爬起来跪在客卿时面前不停磕头,力量大的像是用头在撞地板。额头被磕出一大块伤口,血一滴两滴的渗出来。 “说,你给若儿下的什么毒?不说我杀了你!”客卿时目光如炬的盯着王勇,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散发出的浓烈戾气,吓得大厅里原本就跪着的婢女仆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你放我离开,我就告诉你我下的什么毒!”王勇心存侥幸,想用这个逼他放他离开,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客卿时岂会那么容易被他威胁。 “不把你抽筋剥皮,我怎么对得起你让若儿受的苦?”客卿时冷睨他一眼,直接看向了李管家:“李伯,去库房把玉露丹拿过来。” 李管家到底是老了,对一连串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客卿时叫他去拿玉露丹,当即震惊的话也说不出来:“少……少爷,玉露丹可是当年将军击退南朝结党,立下大功时璃女皇赏的啊!天下都只有三颗,你……” “李伯,救人要紧!” 李管家见他执拗,看懂了什么,重重的叹了一声,快步赶向了库房。 见李管家已去库房,客卿时心里的担忧也缓了几分,想起什么,眼里寒冰千丈,现在该是王勇赎罪的时候了…… “不要!” 当客卿时挥剑向王勇劈下时,一道粉色身影挡在了王勇身前…… *** 要收藏酱~ 你是要对他好点呢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白若今醒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迅速被将军府所有人知道,而当事人在醒来的当天下午,便若无其事的去了厨房帮少将军客卿时煎药。 一路上遇见的丫鬟仆人,在大老远见到她时就远远躲开,她忍不住蹙起眉心,她又不是妖怪,他们怎么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她? 心中不解的转过拐角,一道清脆的声音堤防不及,轻易的跑入了她耳中,白若今定睛看去,原来是两个丫鬟躲在那里嚼舌根。 她以为又是些春心荡漾的丫鬟在那里聊哪家的公子少爷,笑笑准备离去,一句话却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柳,你知道吗,将军要回来了!” 客源渊要回来了?白若今心中一颤,怪不得她今天醒来时没有看到客卿时,原来是客源渊要回来了……轻手轻脚的躲在墙角,她凝神细听她们的对话。 “将军不是镇守在边关吗?怎么回来了?” “哎呀,当然是代政女皇一道圣旨把他招回来的啊,将军都已经年过半百了,难道还要在边关受苦?我说呀,不出五天,将军便能会到将军府。” 后面的对话她没有再听,连那两个丫鬟什么时候离去了她都未发觉,脑海里闹哄哄的,终于记起了被她刻意遗忘的一件事。 厨房里大大小小的仆人在听闻她来煎药时,全部都自觉的让出了厨房,只留下她一人在厨房熬药。 坐在炉灶前,她手里拿着扇风的扇子,却并没有关注火焰的大小,原本明媚的眸子里一片雾霭,迷蒙着看不透情绪。 客卿时当初受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现在在熬着的东西,是客卿时的最后一剂药。也到了她不得不用控魂散的时候了…… 客源渊回来了,她就没有可能再拿到虎符,她没有时间了…… 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瓷瓶,她咬咬牙,拔掉了塞住瓶口的朱缨,将那些灰白色的粉末倒进了乌黑的药汁中,翻滚着的药汁,一会儿便不见了粉末的踪影。 一时间,她站在药坛前有些失神,心里面的滋味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特别难受,是良心不安…… “若儿姐姐,你在想什么?”九九一脸笑容的站在了厨房门口,不改天真烂漫的模样。 白若今换上笑容,不动声色的将瓷瓶盖上了朱缨放回袖中,柔声答道:“我在帮少将军熬药。” “原来是在帮他熬药啊,若儿姐姐对他真好。”九九皱了皱鼻子,又补充道:“若儿姐姐是要对他好点呢。” 一开了话闸,九九便停不下来,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那天若儿姐姐晕倒了,听他们说少将军可是用玉露丹来帮你解毒呢。玉露丹可是能解百毒的神药啊,全天下都只有三颗。不过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害怕血嘛,一看到血就会逃走,发生的事没有亲眼看到……” 白若今的笑僵硬在嘴角,是苦涩的药味熏的她的脸色也微苦…… *** 喜欢就收藏嘛~ 别对我太好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知道了虎符的所在地,她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坐在客卿时对面,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若儿姐姐是要对他好点呢。” “少将军可是用玉露丹来帮你解毒呢,玉露丹可是能解百毒的神药啊,全天下都只有三颗。” 九九的话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她心里涌起一阵混合着感动、惭愧、恐惧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用玉露丹救我?玉露丹很重要,你知不知道?”欠下了人情债,很难还,你知不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低沉,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逆着光的表情被映上一片灰暗。 “知道,但是它没有你重要。” 白若今听到了他的回答,心中一顿,瞳孔因震惊倏然放大,他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没有中控魂散?!抬起眸怔怔的打量着他,没发现他脸上有什么不同情绪时移开了目光,心里没有放松反而更压抑。 她倒是宁愿他现在没有中控魂散,那样她便可以心安理得的把他的话当做是玩笑,然后转眼忘掉…… 收敛起情绪,她佯装成一副冰冷的模样,抬头看看暗下的天空,再不走的话,一炷香时间要过了。起身走了几步,她停下来,回头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客卿时,咬咬唇,遗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再没踌躇。 “别对我太好。” 看着她离开时窈窕的背影,他眼里的迷茫风卷残云般消散,细细品味着她话里的含义,苦涩的笑蔓延住嘴角。 月色下,白若今穿过条条大道小道,脚步生风,一路来到了客源渊居住的院子前。客源渊常年镇守在边关,将军夫人也早逝,他们的房间已很久没有人住,只有下人会前来清扫。 白若今朝四周看看,确定没有人后,才伸手轻轻一推木质大门,房门被轻松的打开。顾不上疑惑为什么这么容易打开了门,她先寻找起客卿时口中的青花瓷瓶,简单的布置,整个房间一目了然,而青花瓷瓶就被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像是要故意被她找到。 她疑惑的皱起眉思量,这是所谓的最危险往往最安全?心里的疑问没让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将青花瓷瓶向左转了三圈,“咯嗒”一声,像是锁舌挣脱开锁扣的声音,她身后的一整面墙缓缓移开。 摩擦声最开始吓了她一跳,意识到是墙移动的声音后她微微缓了缓气,看着打开的通道里没有一丝光线,她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只身进入了密道。 举着火折子照亮前方的路,她全身心的进入了紧绷状态,她总感觉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的像是有人已筹谋好的剧情。 前方已没有再走的地方,这里应该就是密室,她深吸一口气,想用火折子沿着密室照一圈,以此来找到柜子的位置。 “啊——”冥冥中感到有人在注视她,她奇怪的环顾四周,正对上了一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的视线,轻呼一声,火折子掉到地上熄灭。 密室里怎么会有人! *** 收藏哟~表忘了 这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思考坐在那里的人是谁,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寻找来时的通道,妄想原路返回,说不定还可以挽回现在这对她极为不利的局面。 “你走不了的。”沉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威严霸气,她停下脚步,想要反抗的心思在这人面前都无处遁形。 “你是谁?”她转过身看着那个人,冷声问道,脑海里思绪迅速转动纠缠在一个问题上,密室有人,客卿时骗了她?依照身形她勉强判断出那是一个男人,密室在火折子熄灭后就没一丝光线,她看不清他的容貌。 “谨慎不足,肤浅有余。细心不够,自负太过。”他压根没理她的问话,劈头盖脸的几句评价,把她弄得一头雾水。 “你什么意思?”白若今皱起眉头,黑暗中他精确地扑捉到了她站的位置,两道眼神冷漠的看过来,她感觉到他袖子一挥,带起一阵风,什么东西碰撞到油灯后,就轻飘飘的燃起了烛光,照亮了密室。 伸手挡住了突如其来的光,她适应了一会儿后才看向她对面坐着的人,他穿着与客卿时如出一格的褐色锦袍,鬓角已有些花白,红润的脸色,眼神不怒自威,神采奕奕,收敛到极致的气息隐隐透露出危险的预兆,从他那与客卿时有些相像的五官里,她大概猜到了什么…… “客源渊大将军?”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是来偷东西的,再不小心的话命就丢了…… “是我。”他重重的应了一声。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来别人家偷东西结果撞到了东西的正主……而且,客源渊不是还有几天才会回来吗? “公主殿下,你可以把你的人皮面具摘下来。”他口气平稳,一下道破了她的身份。 本想装傻,但转念一想他都发现了她的身份,再装下去也于事无补,干脆的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那张精致的脸蛋。 凝目看了她半响,他突然感叹:“像,真像……” 白若今和楚璃的脸本来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了青璃的前车之鉴,看到他盯着她的脸发呆时,脑海里下意识的就冒出了一个猜想,难道客源渊也钟情于她娘亲楚璃?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提前到达京都出现在密室中?”他敛眉,目光灼灼。 “是很奇怪。”她深刻的意识到客源渊和青璃就是一种人,给别人弄出了一堆问题,自己却不慌不忙的在一旁慢慢解释。 “因为夺虎符的事情,是我和你娘亲在十几年前送你去异界之时就商量好的,为的便是在你回来初月时,检验一下你有没有作为王储的担当。”客源渊虎眸闪了闪,他没说的是,这本来是给她和她妹妹两个人的检验…… 白若今懵了一下,她辛辛苦苦筹谋了这么久的事情,只是她娘亲给她的考验! *** 收藏哟~ 是很差劲,不过幸好还有救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又想起了他之前对她的评价“谨慎不足,肤浅有余。细心不够,自负太过”,心里涌起一抹挫败,低声道:“按你说的话,我岂不是表现的很差劲。” “是很差劲,不过幸好还有救。” 他瞟了她一眼,塞外特殊环境造就的刚毅脸庞上不苟言笑:“三天前我秘密到达将军府时,你的事情闹得整个将军府沸沸扬扬,后来卿时来见我,告诉了我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利用蜜蜂黑狗帮自己巧脱罪,你这一步棋走的很不错。” 他对自己的夸奖,她直觉的感到肯定还有后话,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 客源渊看到她并没有表现出自满的情绪时,暗地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 “但是这不过是亡羊补牢,往前一步说,王勇在出言不逊时你没有做出那么过激的举动,根本不会引发后面的事。往后一步说,如果你多留了个心眼,也不会中了辛子绿豆相冲的毒。所以说你谨慎不足,细心不够。” “你用控魂散在卿时的嘴里套出了虎符的所在地,没有多做准备就来到了密室,轻易相信了卿时的话,若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你能活着走出这个密室?这就是你的肤浅有余,遇事没有往更深的方面想,连青花瓷瓶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你都没有起疑心。” 白若今算算四个评价,他还有一个“自负太过”没说,于是继续凝神听着,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不得不说客源渊都说到了事情重点。 “你知道虎符在的地方后,没有跟西王说,也没跟你的魔晶守护者说,一个人来到了密室拿虎符,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还是对自己太过骄傲?说你自负太过我觉得丝毫没有过火。” 客源渊总结的时候一直关注着白若今脸上的神色变化,其实他对她在将军府的所作所为,大体上感觉还是不错的,只是年轻人,还需要锤炼…… 白若今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初月的风云诡谲远远超过了她原来的时代…… “客卿时知道我的身份了么?”她发怔很久后突然问道。 听到她提起客卿时,客源渊历经沧桑的脸上浮现了几许心疼:“他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我告诉他你是敌方派来偷虎符的细作。” “为什么这么说?”她不禁轻蹙起蛾眉,不解客源渊的用意。 “你知道他那天来找我,怎么跟我说你的吗?”客源渊神情阴郁,她不语。 “他说他要娶你,我原以为说你是敌方派来偷虎符的细作,他便会放弃。可我没想到我说了后,他还是那么犟,权衡之下我告诉他我会用南疆秘法抹掉你当细作的记忆,让你们在一起。” “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他伸手示意给打断,忧心的捏捏鼻翼两旁,他沉声道:“你先假装失忆留在将军府一段时间,我会找机会制造出若儿已死的假象,把你送回皇宫,断了他的念想。” *** 亲,收藏 永远都别离开我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离开密室的时候,天色已入夜,白若今站在门前刚想伸手推门出去,忽然想起密室里客源渊对她的一番教诲,收回手,从门缝里看了看外面。寒光倾下,客卿时倚在院子里的大树旁,长袍扫地,阴影笼罩,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咬了咬唇,一边后知后觉的庆幸自己没有鲁莽的推门,一边在为如何出去犯难。目光落在了木桌处摆着的瓷杯上,她心思转了转,有了念头。 从贴身袖袋里拿出被取下的人皮面具,重新贴回脸上,她走到木桌旁拿起瓷杯,咬咬牙,用力的砸到地上。 “砰——”“啊——” 两道声音连续的从屋内传出,一声是瓷杯碎裂的声音,一声是白若今惊恐的叫唤声,客卿时听见响动,心思微颤,迅速的推开门来到了她身旁。 “若儿,若儿。” 他看着她惨白的脸柔声唤道,她却害怕的瑟瑟发抖,用着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他心中一滞,明白了什么。 “你是谁!?啊——你别碰我!”她草木皆兵,不断的远离着他,他长臂一抓,将她的手腕紧紧抓住,吃痛的叫唤出声,她奋力推开客卿时瑟缩到一旁,嘴里喃喃的只说着一句话:“你是谁!?你是谁?!” “若儿,我是客卿时,我是你的少将军啊!”他十指扣紧她的两边肩膀,将她禁锢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脸上尽是悔色,要知道抹去她的记忆会让她这么难受,他宁愿不答应父亲。 “少将军?少将军……”她黑洞般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反抗的动作渐渐平息,乖乖的让他扣着自己的肩,偶尔的轻喃像是在思考。 他发觉她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波动,再接再厉的轻声诱导着她:“是啊,我是少将军客卿时,你是若儿!” “客卿时……若儿……”她愣愣的看着他,眼底突然浮现出一层潋滟,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啊——若儿——我是若儿?”她以前从未有过这般无助的举动,他心疼的将她搂入怀里,奉若珍宝:“你是若儿,若儿……”我最重要的若儿。 他最后的一句落音悠长,她安静的将头靠在他肩头,不言不语,他看不见她脸上的歉意。她想一开始,她就不该抱着利用他的念头接近他,她一开始就错了…… “若儿。”他唤,她不应。 “若儿,我在叫你,你要回答我。”他谆谆教导着她,眉梢眼角都挂满了笑意,香暖在怀,心里被幸福感满满充盈,但总感觉下一秒,下一秒她就会在他怀里消失,微微收紧了她的腰身,将她留在他怀里…… “嗯。”她听话的应了他一声。 “若儿,我带你回斯贤园,好不好?”他问,她依旧“嗯”了一声表示回答。 她这样乖巧的顺从,他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便越发强烈,将她越抱越紧,想要将她嵌入他的骨血,再也不分开。她是罂粟,离她越近,他就越害怕失去。 “若儿,永远都别离开我。”他黯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沉默。 这是赤.裸裸的偏心啊!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白若今揉揉眼睛,假装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天已经大亮,她清楚的看到九九因心情不好而垂下的眸子。 “你是?”她打量着九九,作出一副从来没见过她的模样。 九九被她的一句话给震惊到,樱口微张,美眸诧异的盯着白若今,“若儿姐姐,我是九九啊!” “九九?”她皱起眉头嘴里轻声念着,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两个字的一切,然后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九九,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认识你。” “啊——”九九吃惊的咽了咽口水,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好奇的盯着她问道:“若儿姐姐真的不认识我了?”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认识她。 心中还是有些不信,她狐疑地凑到她眼前,水灵的大眼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一直盯着她的脸,“若儿姐姐,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白若今心里有点发虚,怕被她看出她脸上贴了人皮面具,不得已的推开九九,她佯装生气道:“你这人好奇怪,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还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从来没被白若今这样凶过的九九面色一僵,眼里顿时浮现出一层水雾,掩住了眸底的精光,她在装哭…… “你肯定不是若儿姐姐,若儿姐姐才不会对我那么凶!”九九用衣袖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睛,却依旧不肯走。 白若今静静看着九九掉金豆,无动于衷,她也不想对她那么凶,但是如果不凶她,古灵精怪的九九肯定会发现她没有失忆…… “九九,你在干什么?!”客卿时什么时候站在了廊道拐角处,皱起眉不悦的看着九九。 客卿时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九九一惊,讪讪的抹干了挤出来的眼泪,她努努嘴推脱责任:“我什么都没干,是若儿姐姐,她故意开玩笑吓我。” 白若今看向了客卿时,一汪眸光清澈,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若儿生病了,丧失了一些记忆,她没有跟你开玩笑。”客卿时口起不佳的告诉九九,目光落到白若今身上时却别样温柔,她不习惯的别开视线,小女儿家的动作落在九九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若儿姐姐害羞了!九九捂住嘴偷偷笑了起来,直接忽略了客卿时的话。 对她那么凶,对若儿姐姐就那么温柔,少将军这是赤.裸裸的偏心。想起了什么,她的笑容后染上淡淡愁绪。 “若儿,父亲三天后就会从边疆到达京都,你去准备给父亲的接风宴,可好?”他将她鬓角的发理到她耳后,轻声问道。 她皱起眉,良久未答,操办宴席一直是李管家的职务,他让她来准备给客源渊的接风宴,是想她在客源渊面前好好表现吗?她心中一涩,他的用心良苦,她其实不想接受…… “好啊好啊,我会协助若儿姐姐准备好接风宴的!”她还没回答,九九就替她回复了他,积极的有些不同寻常。 事情有异,制造假死?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上午时分出府,到了弦月山下时正是午间太阳最烈的时候,山间树多荫蔽多,炎热淡了些许,九九上山之后就不再讲话,神情肃穆的沿着山路走着,时不时的四处张望,在找着什么东西。 “九九,你在看什么?”一路无言,白若今发觉身旁之人的不对劲,蹙眉轻声问道,敏锐的察觉到九九那么积极的要来弦月山,似乎有些她不知道的原因。 “没有啊,我在看这山上会不会像传言那样真的有仙人,有的话,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我们遇上了。”九九对白若今眨眨眼,俏皮的样子亦或是她天真的想法,让白若今轻声笑了起来。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让她的笑隐了隐,然后却依旧笑的温和。她相信九九不会害她。 弦月山风景如画,只是午间鲜有人至,阳光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减弱,她们一路顺着山形居然走到了半山腰。 “别走了,休息一下。”白若今额间浮起一层薄汗,忍不住坐到了一大块冰凉的青石上,走在前方的九九听到她略带虚弱的唤声后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倒回了她身旁坐了下来。 她沉静的捏着酸疼的小腿,九九将头埋在了曲起的双膝之间似是在躲避头顶的太阳,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一时间气氛安静的有些瘆人。 空气慢慢凝固,九九的感官在这样的环境下反而敏锐起来,秀鼻突然微微动了动,嗅见一种奇异的香味从远处飘来,越来越浓的趋势。这是…… 意识到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捂住了白若今的口鼻拉着她迅速藏到了距离青石不远的灌木丛后,凭借着葱茏的灌木挡住她们的身形。 “九九,你干什么?”感觉到事情有异,白若今压低声音问道。 “若儿姐姐,别呼吸,有迷香。”九九更加捂紧了她的口鼻,凑到她耳畔轻声道:“别动,有人派杀手追杀我们。” 追杀?迷惘的情绪在她眼底聚集,微微蹙起眉,她来到初月的这几个月里,不是在皇宫就是在将军府,接触的人就那几个,更不要说与人结怨,莫非这是客源渊要制造假死而派来的杀手? 在她思索之间,远处十几个黑点飞速掠近,九九拉着白若今屏住呼吸更压下了身子,玲珑水眸看着黑点越变越大,看清了那是十几个黑衣蒙面,手执长剑的杀手。黑衣杀手越来越近,空气里肃杀的气氛压迫感越来越重,白若今捏紧了长指,祈祷着这十几个杀手继续往前掠去,谁知像是有感应,十几个蒙面人停步在她们躲藏的灌木附近,拿剑搜查着有没有人躲藏。 一动不动,她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彰显着她现在有多紧张。九九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用眼神安慰着她。 四周的灌木都被搜查过,只剩下她们藏身的那一片,一个蒙面人执剑走了过来…… 那是一种保护她的本能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眼看他越走越近,九九眯了眯眼,拾起身旁的碎石发力击向了十米开外的树上。 “砰——”一干杀手都看向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向她们的步子微微一顿,去往了相反的方向。 白若今侧目眼神复杂的看着九九,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她甚是陌生,而且能将石子悄无声息的扔那么远,她其实是会武功的吧……只是她白若今一直没发现罢了。“我们都没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她想她开始明白客卿时这句话的意思。 “头,没有找到。”那些蒙面人似乎忘记了检查她们那片灌木丛,环顾一圈无果后颔首向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禀告。 内力深厚的人可以感觉到他人看向他的目光,所以她把头自觉地低下,只听见机器人般毫无感情的声音:“顺着这条路往山下搜。”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九九扶着她从灌木丛里爬起,因为之前吸入了一些迷香,她浑身发软疲累的靠在了大树旁。 “若儿姐姐,你还好吧?”九九关心的从袖袋里掏出手帕替她擦去额角的细汗,眉眼里清清楚楚的关切让她心头一暖,无力的扯出一丝笑,她摇了摇头答道:“没事。” “能走么?我们现在要往哪去?”九九蹲在她身边问着。 白若今蹙眉,略微思索,“杀手是从山上下来的,估计他们的大本营就在那里,往山上去就是自投罗网,我们往山下走,跟在他们身后,最危险就是最安全。” “好。”九九不经犹豫,一口答应她的话。 十几道黑色身影明目张胆的在弦月山上一路向下搜查,领头的人面无表情扫视着四周,目光不经意瞥到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想起什么,眼神蓦然变得阴鸷,声音冰冷蕴含着极度的怒气:“回来!倒着搜往山上。”…… 两人互相搀扶着不知走了多久,头顶的阳光开始失了温度,白若今身上冷汗涔涔,怕九九担心而始终挂在脸上的笑突然僵了僵,眸里思绪千般定夺,突兀的用尽全身力气将九九推着藏到山路一旁的灌木丛后。 “若儿姐姐,你……” “躲在这里别说话,我去将杀手引开。”时间太短,她不等九九说完话,嘱咐了她一句后就转身决绝的往山上跑去,发虚的腿使不上力气,她的大脑因为迷香开始昏沉,咬紧唇瓣,用痛感刺激着自己保持清明。 她跑走后没多久,那十几道黑影又回到了那里,领头之人目光狠戾的盯着远处越变越小的粉色身影,朝身后的黑衣人挥挥手命令,“给我追!” 白若今眼皮越来越重,脑海却越来越清醒,早在决定跟着黑衣人往山下走时,她就为九九留了后路。就算知道了九九会武功,她还是决定自己引开杀手。不是在侥幸杀手或许是客源渊派来的,只是一种保护她的本能,只是想要保护九九…… 当冰山融化,天哭了,她震惊了3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阳光零星的落在他的白发上,青色衣袍在一片翠绿色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和谐。她捧着一大袋野果回到河边时,就看见他安静的靠在树旁休憩,浓密的睫轻轻在眼睑处投下阴影。 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蹲在了河边,她将裹着野果的布襟摊开放在地上,顺手从中捡起了一颗朱色野果仔细清洗。 他早在她来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也许根本没有睡着过,她专注于清洗着手里的果子,他在树下看着她姣好的侧脸被阳光晕染上柔和的光晕,算计,探寻,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青璃眼神里的情绪,这个时刻清晰的留在他的眼底。 转身再拿果子的时候刚好对上了他的目光,她一怔,下意识的走到他身边递过那个刚洗好的果子,“你醒了啊,吃果子吧。” 他眸光微动,却看向了她比之前短了一截的裙裾。 她发觉他在看那里,尴尬的扯了扯裙摆,提高了的音调带着转移注意力的嫌疑,“你到底吃不吃?” 他依旧没有接过野果,只淡淡的瞟了一眼,“这种果子有毒,不能吃。” “……”白若今一愣,俏脸看起来还是那般风云不惊,把手收回怀里,低下头抿了抿唇,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持续发涩。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 从小锦衣玉食,高等的学术知识在这里根本没用,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勉强填腹的野果,甚至撕下了自己的裙摆只为将它们带回来,到头来居然不能吃……突然发觉她在这个世界什么都不会,似乎格格不入…… “只有这种朱红色的不能吃,河边放着的青色果子是可以吃的。” “哦,我去给你洗。”她默默挑出红色的果子放到一旁,又洗净了一个青色果子给他。他接过去咬了一口,然后听见他轻轻说,“谢谢。” 她像是没想到他会道谢,正在洗果子的手顿了顿,“……”继续沉默。 “你脚旁边有蛇。”两人无言许久,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她心里一惊,“腾”的一下条件反射,不经思考直接站了起来,退了几步才扫视了四周一圈,根本没有蛇,连根草绳都见不到。 树底响起他低沉的笑,她皱了皱眉,被人耍的滋味她不喜欢。 “真幼稚,这样都信。” “我觉得国师开出这种玩笑,真的是更幼稚。”她把头埋进了曲起的双膝里,语气淡淡,她感觉青璃越来越不像以前那个青璃了。 “轰——”他笑声刚停,便响起一声炸雷,天随着转阴,风势渐大,雨似乎马上就要下。白若今嘲讽的勾了勾唇,这真是…… “国师你能走吗?” “应该能。” 看着天色越来越黑,白若今担心他好不容易有点好转的身体淋到雨再度高烧,用衣襟再包起青色的果子,她扶起青璃用最快的速度想再回到那个石洞。 真是忘恩负义的女人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青璃身体未全好,她陪着他在山洞里又呆了一天,第三天,他们才踏上了回初月皇宫的路程。 她没有打算回将军府,就算回了,也是要找机会制造她已死的假象回皇宫的,倒不如干脆趁着这次刺杀顺水推舟。心里隐隐有点愧疚,客卿时那里,是她对不起他…… “国师,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下山?”跟着他走了许久,还是在原地打转,一直没离开这附近。她不耐的停下来问他。 “不知道。” “……”不知道他还带着她瞎转悠…… “那你为什么知道河的位置?……”感觉很是奇怪,他知道山上哪里有河,应该是对弦月山很熟悉,怎么会又不知道下山的路? “那条河是我三天前从刺客手中救下你后,去寻栖身之处时发现的。” “……”解释很完美,就是太完美了才让她觉得不对劲,尽管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别担心。”他侧目淡淡瞟了一眼她,语气不是很好,“我们现在去河边,我带你下山。” 她一怔,马上就想起了那句“水往低处流”,河水从地势高处流向低平处,顺着河,不用费多少心思就可到山下!欢喜的勾起了笑,余光瞥到他后忽而蹙颦,能够下山,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俊颜上表情冰冷沉重,倒像是马上要面临一场大战。 大战?他为何要面临大战? 心中一凛,诸多疑点一时间汇聚一堂,青璃是怎么知道她和九九要去弦月山的?她的身上没有伤痕,应该是他在她晕倒后的后一秒里,就赶到了那里救了她,时间拿捏的如此精确……除非,他早就到了那里! …… 辗转到了河边,他们沿着河岸一路走下,她心中有疑,时不时目光便忍不住看过去观察他的神态动作,想从中发现端倪。他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不知道在想什么。同行的两人心思各异,气氛沉默压抑。 白若今锁眉看着前方,视线中一点颀长的如火身影迎面走来,脚步微顿,那是……花冶!她看得到,青璃自然也看到了远处走近的花冶,唇边勾起玩味的一笑,眸底闪烁寒光,要走了吗?真是舍不得啊…… “花冶,你怎么来了?”与他还隔着十几米远时,她问道。 “我在长汀湖游玩,一时兴起想看看它的源头,顺着一路上来就遇到了你。”花冶妖孽般倾倒众生的脸上带着一贯轻佻张扬的笑,凤眸朝她欢喜的挑了挑,谁会想到他背在身后的手的手心处,缓缓凝聚起一个艳红色光球,妖异的光被他宽大的袖口遮住。 她笑了笑不想多想真正原因,提步准备走到他身旁。青璃冷笑着一把将她扯住,唇覆在她耳边,丝丝热气。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呢,急着去他那里了,嗯?” 我只是想知道事实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白若今惊讶的一颤,一个意识在她闹哄哄的脑海里无限放大,格外清晰。他不是青璃! 笑同时凝固在花冶脸上,他皱眉看着他将她拉入怀里,身后的手颤了颤,光球渐渐缩小,却没有消失。他顾及着她暂时收手,不代表着他会放弃杀了他。 “你现在才发现我不是青璃,会不会太晚了?” 他贪恋的将唇凑在她耳畔,她却侧头防备的看着他,如水美眸里充斥着警惕,欲张口,要拆穿他的真面目。他不悦的挑挑眉,扣紧她的手腕,将一个瓷瓶塞入她手中。 他给的东西,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扔掉,他脸上掠过一丝怒气,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背,冷声,“你还想救回真正的青璃就给我拿稳了!” 力道之大,让她甚至感觉骨头都快要被他给捏碎,“痛”,她吃痛轻唤,花冶神情一肃,凤眸危险的眯了眯,身形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好整以暇。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她还在他手上…… 看着她抓紧了药瓶,他唇角勾起了诡谲的一笑,伸手使力在她身上一推,将她推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花冶。她趔趄一下,被花冶眼疾手快的接住,玫瑰香此时让她特别的心安。 青璃,不,应该是假青璃趁着他们都没注意到他时,看了眼扑在花冶身上的她,眸光算计,唇形微动,“后会有期。”脚尖一点凌空而起,青衫动,直接跃上树尖,掠去远方。 花冶冷哼一声,右手手心艳红色光球一时间光芒大盛,红袖翻飞,他朝假青璃离开的方向一挥手,光球便如脱缰之马,迅速飞去,然后越变越小,再看不见。 “那是什么?”白若今亲眼目睹了光球壮大脱手的整个过程,突然想起青璃当初也凝聚过这样的光球。 “魔晶守护者特有的能力,作为守护者的我们不能练武功,但魔晶赐予了我们特殊馈赠。”他抬眼紧张的看了看她的表情,接着补充,“用你以前生活的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就叫超能力,或仙术魔法什么的。” “哦。” 没发觉她因为他与常人不同而表露出轻视的情绪,他松了口气,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快让我看看你被伤到没。” “花冶,你其实在刚见到我们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青璃了吧……”她淡淡的看着他,就是这份淡淡,让他心“噗通”一跳,开始慌乱。 “若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涉险的,我……”他从不曾叫她名讳昵称,这是第一次…… 她摇了摇头打断他,“我没有怪你让我涉险,我只是想知道事实。” 他眸光一暗,脸上却相反的扬起了那般张扬的笑,“早在你接受完皇位传承仪式与我一同见到他时,我就隐隐发现了不对。” *** 看文的亲别忘记收藏哟 决心改变,瞬移回宫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青璃是上任守护者,魔晶守护者之间都会有感应,而我在见到他时却没有任何感应。那时候我便隐隐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我本是想静观他变,没想到,你居然会遇刺……” 她皱了皱眉头,垂下眸,连平时看起来轻佻张扬的花冶都有如此心机,可笑她还以为……“我们都没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这句话,再一次在她耳畔响起。 眸光闪了闪,忽然明悟,这样的时代里,以她初月公主的身份,没有心机,就只能死亡!她还要找到若林,所以她不能死!所以她,不能再这么单“蠢”! 再垂眸深思,长睫掩住情绪,他假扮成青璃潜入初月皇宫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主动给她药去救青璃?青璃现在又在哪里…… “花冶,你能感应到青璃在哪里么?” 她沉默了许久,他以为她是在怪他,在一旁站着,心中焦急却不好开口。听到她突然问话,他先是一喜,她肯跟他说话了!然后面色一沉,语气凝重。 “不能,有东西阻绝了我和他之间的感应。” “我们先回皇宫,说不定那里有些蛛丝马迹。”而且在山中呆了三天,她现在特别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洗澡! “好。”花冶勾起一笑,不经她便同意便伸手搂住了她腰。她微怒,“你干什么!” “带你回皇宫,你抱紧了。”他大言不惭,她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就感到身边起了狂风,不自觉闭上了眼,身旁景物飞速往后退,不,用飞速还不够贴切,是瞬移!真的就在眨眼间,她便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 风一下子停了,她呐呐的睁眼四下扫视,一怔,竟然回到薇塔宫了! 一旁打扫宫殿的婢女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他们,在指挥她们打扫的碧倾也一愣,目光在落到白若今眉心火红色的印记时才想起什么,连忙屈膝请安。 婢女们听见薇塔宫主管宫女碧倾行礼后,才知晓眼前那个粉色衣衫略微邋遢的女子是公主,是她们未来的主子,赶忙跪地俯首,声音整齐划一,“公主盛安。” 白若今定了定神,怪事见多了便见怪不怪了,没追问他是怎么办到的,反而看向了碧倾吩咐道,“去帮我准备水,我要洗……”洗澡两个字在脑海里顿了顿,怕碧倾听不懂,又改成了沐浴。 “是。”低低应了一声,碧倾消失在拐角处。 “起来吧。”她让她们起身后,侧头轻声唤道,“花冶。” “嗯。” 不是很清楚初月的等级制度,她犹豫良久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踌躇的咬咬唇,终是问出了口。“你说我应不应该去见见现在的代政女皇,告诉她青璃的事情?” *** 求收藏哟,来送咖啡的亲别忘了顺便评论呢。 解救,暗流涌动1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不用。”花冶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她一个附庸国的公主,还没资格让你去。放心吧,你回来的消息会马上传到她耳里,你在这等着她来便好。” 果然如花冶所说,她沐浴完,碧倾刚帮她穿好繁复的宫装,就有婢女来通报代政女皇月如晓在正殿等待。 她姗姗来迟时,月如晓在正殿眼眸含笑看向她,绝美容颜一时间惊艳众人,声音婉转动听,“悦公主安好。”即使她是代政女皇,也远比不上初月公主的身份尊贵,自然要向她请安。 白若今怔了怔,才忆起月如晓嘴里的“悦公主”便就是她自己。那夜密室里,客源渊告诉过她她本来的名讳——“楚悦”,只是被人唤了“白若今”十七年,一下子不习惯他人叫她“楚悦”。 “让你久等了,碧倾,去奉茶。”白若今歉意的笑笑,水眸暗光流转,轻声道,“南朝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藐赞了,如晓哪比得上公主。” “不知你今日来这有何事?”白若今与花冶说好她沐浴后就一起去商讨青璃之事,她不想与她再多做闲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月如晓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精致的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如晓今日前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公主要是有事不方便的话,那如晓告辞了。”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不多做挽留。 “她才刚来你就下逐客令,不怕明天宫中就传言说公主殿下不近人情?”月如晓的背影刚消失,花冶便突兀的出现在正殿中,火色长袍微敞,慵懒的倚在雕花椅上,唇角带笑。 “这是假青璃给我的瓷瓶,说是救青璃的药。”她瞟了他一眼,直接转移话题。 花冶撇撇嘴,接过瓷瓶摇了摇,又拔开塞住瓶口的朱缨嗅了嗅味道,一股药香从中渐渐飘散开。“里面有张纸。”他突然唤道。 “给我看看。”白若今将茶杯放在木桌上,声音不缓不急,朝他伸出了如玉柔荑。花冶骄傲的哼了哼,她轻轻一眼带着警告看去,哀叹一声,他认命的把瓷瓶放回了她手上。 把瓷瓶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木桌上,除了有几粒褐色的圆润药丸外,还有着一截卷起的小纸张。把药丸装回了瓷瓶,她将那张小纸小心的展开,花冶凑过来瞧了瞧纸上的几个笔走龙蛇的楷书,皱起了眉,“冬末转向北?什么意思?” 她摇了摇头,表示也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冬末转向北?向北……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末转向北,这句话应该是一句字谜。” 磁性熟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白若今一怔,下一秒,一身白袍的他翩然若仙,身旁还跟着之前离去的月如晓,一同从殿外进来。 *** 亲们别忘记很重要的收藏哟~ 解救,暗流涌动3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翊晞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眸光一动,淡然的垂下眸将视线落到了纸上,像什么也没看到。 月如晓好歹是受过皇家礼仪训练的,听出了花冶话中带刺,却还是粉颊带笑若无其事的道:“慕安彤是南朝颇有名气的才女,猜字谜是她的强项,之前我听到有字谜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叫了,她现在,应该快到薇塔宫了。” 慕安彤……白若今在脑海里略微搜索,就想起了那天千叶亭中站在月如晓身旁的素裙少女,唇角勾起浅笑。南朝三十六个国家,几百万百姓,夏羌国便出了一个南朝第一美人,还出了一个在南朝享誉盛名的才女,真是……人才济济…… 一个小丫鬟从殿外进来,停步在他们四人的五米开外屈身禀告:“公主殿下,西王殿下,代政女皇陛下,慕姑娘到了。” 听到没有自己的尊称,花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现在的身份甚是尴尬,虽说他是下一任国师,但是白若今没有继位,他便不能算是国师。他没有封号,却能在皇宫里自由走动…… 丫鬟退出去后,就见到一个窈窕的鹅黄身影从殿外走进,虽没有白若今月如晓那般美丽绝伦,但清秀的脸上一双美眸水波流转,唇红齿白,让人一看向她就被她幽静的双眼吸引,再舍不得移开视线。 “慕安彤叩见公主,西王,代政女皇。”她俯身跪地请安,声音淡然若水。 “你过来看看这字谜。”白若今唤道,突然就对她好感大增,准确说,是对她的声音好感大增。养父白祁曾对她说过声音是一个人的第一特征。慕安彤的声音空透轻灵,她想,这样一副好嗓子的主人,定然是睿智聪慧的。 “是。”她应声起来从她手里接过那张小纸,看了看后拢眉轻喃:“冬末转向北……冬末……冬末……北?……” 花冶撇了撇嘴,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才女小姐,你不会是猜不出吧?”只要是月如晓那边的人,他连带着印象都差了起来。 “我想我已经知道谜底了。”慕安彤微微一笑,眼底智慧的光让她顿时多了一层和煦光辉。花冶不相信的挑了挑眉,“那你说说谜底是什么?” “‘冬末‘应该是指冬字下面的两点,‘转向’是寓意让那两点变化位置,而‘北’,在阴阳五行中,水的方位恰好就是北。所有的线索综合起来,得出最后的谜底是个‘冰’字。”慕安彤恬静的笑着,娓娓道来,话末忍不住看了一眼花冶,他却一脸无所谓的再看殿外,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她微敛起秀气的眉,虽然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对她咄咄逼人,但他一袭火红单色袍,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她的角度看起来,真的很好看…… *** 求收藏,求评论~~ 皇家祠堂玄冰造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冰?他告诉我们‘冰’干什么?” “你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青璃在哪里。”翊晞淡淡一语惊醒众人。 “你的意思是,青璃就在与‘冰’有关的地方?”白若今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却突然咬紧了唇,京都的地名她大部分都不熟,她不知道哪些地方与冰有关…… “国师会不会在皇家祠堂里?”一直沉默的碧倾忽然开口,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像是不习惯一时间的眼神汇聚,碧倾将头埋得更低了谢,只听见她清脆的声音,“皇家祠堂是由千年玄冰打造的冰室,我想,国师会不会在那里?” “不管在不在,去看看就知道了。”花冶痞气的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兴奋地打了个响指。 “皇家祠堂受血统限制,除了守护者以外的人,没有初月的皇室血统会受到禁制,进不了祠堂。”翊晞凉凉的瞟了一眼花冶,平静的阐述道。 “那太好了,我和若……咳咳,楚悦两个人去就好啦。”花冶听到了他的话,更加开心的哼了哼,差点忘记了在人前不能叫她“白若今”。 白若今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视线忍不住看向了翊晞,他冷然的站在那里,侧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她和花冶两个人去了祠堂,她从来没想过初月的皇家祠堂会是在地底那么深的地方,一直沿着地道走了很久,气温一点点降低,她不适应的抱紧了双臂。 “为什么你不冷?”她隐隐的觉得四周寒气逼人,越演越烈,花冶却跟个没事人般,她哈了口气暖手,抬头问他。 “我不算人。”他走在前头回眸看了她一眼,眼底苍凉,她一怔,这才是真正的花冶吧,褪去外壳后的他,一片荒芜…… 他顿了顿脚步倒了回来,轻轻地将她搂紧,“你要是冷的话,我抱着你。” 她没有反抗,因为真的很冷,不想离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还有是,现在的花冶脆弱的不像话,她不想自己推开的举动刺伤到他。 走到最后,四周的石壁都开始变成冰壁,晶莹剔透,却寒冷刺骨,她在花冶怀里缩了缩。她不矮,一米七的个子,可花冶还是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窝在他的怀里,她跟一个大型洋娃娃没什么区别。 “我想我们到了。”花冶冷然的声音响起,一道冰墙横在他们面前,前方已无路。 看着那冰墙,他呆了一下,下意识用左手食指在右手手腕上随意一划,血水随着流了出来。镇定的将血抹在了光滑的冰墙上,红色血迹与千年冰晶的淡淡蓝色强烈反差,强光突现,白若今反射性的闭上眼阻挡光线,再睁眼,便是一片蓝色的冰晶世界。 蛊毒、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你是怎么知道这样可以破除冰墙的?”她侧头看向身边红衣的他,轻声问道。 “本能。”他轻飘飘的吐出两字,率先走进了祠堂。 正前方是一方冰柜,几块金色的牌子端正的摆在那里,散发淡淡金光,从第一块牌子上的“初月始祖女皇楚妖娆”到最后一块牌子上的“初月第十任女皇楚尽欢”,那里陈列的应该是初月开朝以来所有帝皇的灵位。她奇怪的拢了拢眉,这里怎么没有母亲的灵位? “青璃在这里。”她看着灵位愣神的时间,花冶已经将整个祠堂扫了个遍,突然出声唤道。 她转身绕过冰棺见到青璃时,他正安静的靠在一米多高的冰棺边上昏迷,唇角还带着血迹,青袍袖口处有些损坏,却不碍他周身的出尘气质。 “把解药给我。”花冶探了探青璃的手脉,脸色变得微青,白若今连忙从袖袋里拿出了瓷瓶递给他。一手扶着青璃的下颚,花冶用嘴咬开红缨,把药倒进了他嘴里。看着他将药咽下,他才悄悄松口气。 白若今不悦的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那药不是毒药?就这样给青璃吃了,会不会太草率了。” “那不会是毒药,在假青璃还没有从青璃口中得到他要的信息前,他是不会伤害青璃的。”他看了眼她,沉声道,“何况青璃身上的睡蛊已快要深入心脉,再不解蛊,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回天之力。” “睡蛊……蛊毒?”她一惊,在现代时从书上见过“蛊毒”这词,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 “他身上中的是南朝苗人国的睡蛊,中蛊后人会昏睡不起,毒入心脉再无解救的机会,一直沉睡导致身体机能衰弱,无声无息中死亡。” “好阴险的蛊毒。”白若今敛眉,眼里深深地忌惮。 “苗人国是蛊毒的发源地,它同时也是挽羽王朝的附庸国,青璃的这件事,很不简单。”花冶锁眉,心中沉思,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不是挽羽王朝的人干的。”气氛缄默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白若今一怔,青璃醒了! 青璃眼神朦胧,一片雾霭,“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干的,但不可能是挽羽的人,他们不会傻到挑起战争。应该是有人从苗人国拿到了蛊毒,嫁祸挽羽。” 花冶眉心一挑,武功极高? 看了眼她眉心殷红的泪状印记,青璃毫无波动的眼底闪过微光,“看样子,你的传承仪式已经进行完了。” “何止进行完了传承仪式。”花冶看眼她,又恢复成臭屁的样子,哼了哼,“在大爷我的帮助下,她还成功的从大将军客源渊手里拿过了虎符,掌握了兵权。” “你已经去了将军府?”青璃一怔,她怎么知道要去将军府? *** 收藏哟~ 近亲情更.怯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嗯。”她点了点头,把事情向他全盘托出,“那时刚接受完传承仪式,假青璃让我去将军府夺兵权,说是我登上皇位的依托。我不疑有他,便去了将军府,后来见到了客源渊大将军,才知道夺虎符这件事只是一个考验。” 白若今一怔,才发现疑点,考验是客源渊与她娘亲楚璃定下的,若说青璃知道还不为过,但是,假青璃是怎么知道的? 青璃目光闪了闪,良久后隐匿下锋芒,声音柔和了下来,“你们怎么不去看看冰棺里的人?” 之前因为关注于青璃的事,压根没注意冰棺,她后知后觉的探身去看。 “啊!”白若今忽然轻唤,捂住了嘴,花冶听到她的叫声连忙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见她一直怔怔的看着冰棺,他也侧头看去,瞳孔骤然紧缩。 那冰棺里的人与她一模一样,她开始以为是若林才慌张的叫出声,后来见到她眉心紫色的印记,终于意识到,那是她的母亲——楚璃。 细细观察着她,她心里思绪复杂,视线从她身上掠过,一震,她分明见到那冰棺里的人胸膛在有规律的略微起伏,她在呼吸! “国师,她……她没有死。”花冶一下子喊道,不知是惊还是喜。 “她本来就没有死,她怎么会死呢……”青璃唇角漾开温柔的笑,“关于她死的传言也并非是错的,当初她已经进入假死,残存着一口气,是我将她放入了千年冰棺里休养……她现在有呼吸了,说明她可以出棺了。” 后来她才知道青璃口中云淡风轻的“休养”二字,到底蕴含着他怎样的心血…… …… 三天后,一道消息从初月皇宫里传出,举世震惊,璃女皇没有死!关于以前她死亡的传言,都是有心之人乱造,真实情况是璃女皇体虚陷入昏迷,现已清醒,恢复执掌王朝。 薇塔宫中,满满床帏随风动,白若今坐在梳妆镜前让碧倾挽发,眉眼淡漠。 “公主殿下,女皇陛下现已清醒,你怎么不去看看?”帮她柔顺的一缕发梳直,碧倾随口问道。 “我两天前去看过,你忘了吗?” “那时候璃女皇还在昏迷,不算。现在她醒了,你们母女快十八年未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讲,公主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为什么不去看看?……为什么呢?她垂眸,轻声问着自己。 应该是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影响她吧……曾经在书上见过一句话叫“近乡情更怯”,她现在便与那差不多,她是“近亲情更怯”。 差不多过了十八年没有母亲的生活,一时间她不知道怎样去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母亲,甚至有些害怕。不是不爱她,只是她不知道要怎样与她相处,仅此而已。 *** 收藏呀,妹子们,也表忘记评论 世上只有妈妈好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白若今不知道的是,碧倾在问她这些话时,薇塔宫的宫门口,楚璃一袭紫衣站在那里,将她们的对话,她的表情尽收心底。 “女皇陛下,怎么不进去?”她身侧的婢女轻声问道。 楚璃掩饰掉听到她们对话后脸上的淡淡失落,有些扭捏有些期盼的向那个伴随她一同长大的婢女问道:“子静,你说我穿成这样去见悦儿好不好?悦儿她会不会讨厌我?”咬咬唇,她低声道:“我……我在她十七年的生活里都没有尽过母亲的职责,我不是个好母亲……” “女皇陛下,您别担心,公主殿下是您的女儿,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她肯定会理解你当初把她送走的一片苦心的。” 子静宽慰着她,已经略染风霜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楚璃,这样的女皇陛下,她有多久没见到了……又瞟了一眼坐在梳妆镜前浑然不知的白若今,轻轻叹了口气,公主殿下,希望你真的能明白女皇陛下的苦心。 “女皇陛下驾到。” 因为初月王朝是女子为皇,所以皇宫里没有太监,只有宫女,通报的人一口柔软清楚的音色,甚是好听。 白若今有些慌乱,却掩饰的极好,安静的看着那个褪下了皇袍一身素紫丝衣的人向她走近,却没有行礼的意思,眉心微敛,潜意识里,她大概是觉得楚璃会纵容她这种在他人眼里目无尊长的做法。 “悦儿。”她踌躇了一下,试探着唤道,精致的脸上有些小心翼翼,根本就忽略了她没有行礼这件事。 白若今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就这么被她的轻轻一唤给触动,抬眸沉静的看着她,波光涌动,却迟迟没有开口,婢女们什么时候都识趣的退了出去,碧倾更是悄悄带上了房门。 “母……母亲?”张了张嘴,她低低的呢喃出着二字,心里有种强烈渴望,渴望抱抱她的母亲。很小的时候,若林便经常在她耳畔嚷着要是有母亲多好,她常常只是听着,从不开口,没人知道她心里对母亲的希冀不比别人少一分。 一句“母亲”,就算是她带疑问不确定的轻喃,还是让楚璃瞬间泪眼盈盈,泣不成声。她等这句话等了十八年,当年十月怀胎时面对他的充满恨意的举动,她也从没想过把孩子打掉。后来为了护孩子周全,忍痛将她献祭送走后,这十几年的思念都刻在了她心头,一秒不曾忘却。 白若今抿抿唇,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母亲不知所措,她们一模一样的容颜,岁月似乎极为怜惜楚璃,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划痕,抹去她眼底的沧桑,她们看起来就像姐妹。 “世上只有妈妈好……”轻灵婉转的歌声从薇塔宫飘出,屋顶上白衣人耳角微动,诧异过后,唇边露出一抹会心浅笑。 这才是我要的补偿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是啊,很悠闲。”她恬静的闭着眼,顺着他的话就直接说了下来。碧倾一脸淡定的样子,像是早就习惯了他会突然出现。 花冶怨念的撇了撇嘴,她悠闲,他可被青璃抓去学习朝政给累死了,好不容易挤了点时间从青璃的魔爪里逃出来,到薇塔宫瞧瞧她,她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感到有一道目光直直的剜着她,她抬眼看了一眼花冶,看清了他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一种情绪——幽怨,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白若今被她自己的比喻弄的一阵恶寒,忽然想起了这些天似乎都没有见到他,她后知后觉的问道:“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似乎很少见到你。” 他不领情的哼了哼,心里堵堵的,“什么似乎,明明就是事实。人家为了你被国师抓去美曰其名‘上岗培训’,累死累活的,你不安慰一下就算了,还冷冰冰的。”说着真的就像难过一般低了声音,“怎么摊上了你这样的一个盟约者。” 她一怔,温柔的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唤道:“你过来,我补偿你。” 这次轮到了花冶一怔,原以为她会冷冷的瞧眼他然后任由他抱怨,但现在她这是什么反应,良心发现了?不太可能,肯定有阴谋!他坚定了看法,立即摇头,脸上挂上了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不用了不用了,为你做这些事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哪里需要补偿……” “过来。”这次她只说了两个字,却板起了脸,花冶郁闷的望天,正所谓“祸从口出”,他终于认识到了!下一秒后,她身边多了一抹殷勤的红色身影。 “你老躺的累不累?我帮你捏捏肩。”花冶笑的一脸灿烂,白若今不回答他,反而从木桌上摆放的水果里摘下了一颗葡萄塞进他嘴里,“这是补偿你的。” 花冶愣愣的含着葡萄,好半响后才反应过来,立即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是真的要补偿,他犯什么傻啊,应该立即凑过去向她提要求啊! 事实上,脸皮厚的花冶在咽下那颗世界上最甜的葡萄后,看着暖阳下她白皙如玉绝美的脸发了晕,居然不怕死的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这才是我要的补偿。” 他黯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左侧的脸旁被什么软软的东西触到,靠近时,他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酥酥痒痒。 碧倾站在一旁震惊的睁大了眼,白若今呆了一会儿,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冷声,“碧倾,送客。” “是。”碧倾应了一声,“花公子,请随我离开。” 花冶听见她冰冷的声音时才骤然清醒,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后,果断无视了碧倾,讨好的凑到她面前赔笑:“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我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她冷哼,还想有下次?门都没有! 千般算计,唯独漏了感情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只听见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还是将头别到了一旁不肯看他,花冶一急,直接搬出了最近在朝堂上听见的传闻,使出了杀手锏,“我听说,最近将军府有些不太平……” 白若今心思微动,将军府不太平……客卿时还好么? 察觉到她的面容稍稍有些动容,他大喜,再接再励的谆谆诱导着她,“听人说这将军府不太平好像是因为少将军……” 他故意卖关子不说,殷勤的凑到了她脸别向的那一旁,凤眸里亮晶晶的期待,“你原谅我,我就告诉你。” 白若今铁了心不原谅,转头看向了碧倾吩咐道:“帮我去探听一下将军府的消息。” “别,别,我说我说。”花冶一看形势不对,连忙缴兵投降,秉着与其让碧倾去探听,还不如自己告诉她的想法,他一字不漏的将听来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前段时间,京都便传闻英气勃发的少将军情陷身边的贴身婢女,甚至用玉露丹救她。这你是知道的吧。” 他促狭的瞟眼白若今,只见到她怔怔的沉默,心里突然就有了点不是滋味,他是脑袋短路了才会要告诉她别的男人的消息! 她干干的扯了扯唇角,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的女主角就是她……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他还是继续说着,“后来那婢女,也就是你,失踪了,他居然搬空了将军府的侍卫苦苦寻找了三天,无果。现在只听说,从边疆回来的大将军知道此事后震怒,少将军为情所伤,从此一蹶不振,借酒消愁……” …… 最后,花冶还是在白若今的吩咐下被碧倾“请”出了薇塔宫,然后她屏退所有侍女,严禁她们告诉楚璃任何消息,将自己一人锁在了寝殿里整整一个时辰。 碧倾在寝殿门外焦急的等待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她出来,担心之下想去找璃女皇禀告实情时,听见她的声音从寝殿里隔着门传来,带着不真实感,“碧倾,进来帮我更衣。”接着顿了顿,沉默后又补充,“再叫人准备马车,我要去将军府。” 不久后,一辆马车挂着皇家的标志从皇宫驶出,在声声车轱辘声里驶向将军府。皇家的马车比一般王侯百姓的马车更为宽敞舒适,只是坐在马车里的人根本没注意这些,秀美微蹙,神情有些悔恨。 她想了一个时辰,从最开始迷路遇见客卿时,到之后的有目的性的接近,她对他的定位一直很明确,他也许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绝对不会是相守一生的良人……良人,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蓦然想起某人淡薄的眼神和白色的衣角…… 在最初决定接近他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对她产生出一些其他的心思,千算万算,终究她还是算漏了感情这件事…… *** 收藏是很重要滴~~表忘了 他还好么 - 乖乖女王别想逃 - 半夏珞兮 “公主,到了。”马车渐渐停下,碧倾掀开车帘探进头来轻声提醒她,她应了一声,被碧倾搀扶着下了马车。 仰头,借着午后的暖阳抬头看了眼门匾上灼目生辉的“将军府”三个大字,她扯开唇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想到过了一些日子,她又要踏进将军府了,以另一种身份。 “站住,来者何人?”将军府大门两旁的侍卫见她们的面孔不熟,伸手拦住了她们的路,白若今一怔,忽然想起了王勇投毒一事的开端,好像就是这样…… “放肆,悦公主的路也是你们可以拦的?”碧倾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公主微蹙的眉头,从善如流的对着那一干侍卫斥道。 几个侍卫下意识去看她眉心的印记,天下人尽知初月皇室眉心都会有一点紫色,紫色印记就是皇室标志,而她的是夺目的火红……暗地里对视了一眼,侍卫互相交换了眼神,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恭敬道:“空口无凭,还希望能出示公主令牌。” “不用了,我想大将军应该快到了。”白若今凉凉的一语传来,所有侍卫的脸色都变了变,…… 她跟随在客卿时身边的那段时间,就发现了将军府周围不但有明面上的侍卫,还有暗哨,她到将军府的消息估计早已经被暗哨发现,传到了客源渊耳里。侍卫不让她进去,那她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关系…… “蠢材,还不快点让开!” 不出她所料,三四个呼吸的时间后,客源渊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在将军府门口,侍卫心知自己犯了大不敬罪名,一不小心甚至可能会掉脑袋,都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将军府的侍卫与老夫一样都是莽夫,若对公主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公主海涵。”客源渊虎眸直直的盯着她,锐利的目光像是两道剑,想起了什么眼里滑过一缕忧色。 “大将军客气了。”她笑着回应的滴水不漏,他是一品大将,论品级年龄,在他面前她都应该彬彬有礼。母亲这些天忙着朝堂之事身心俱疲,她不能再落人口实给她添乱了。 “少将军……他还好么?” 将军府大厅,屏退所有人后,她张了张口,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花冶说他最近过的不好,她还是想亲耳听到客源渊的证实。 “你十天前突然失踪,他寻找你无果后,就锁在了斯贤园里借酒消愁……”提起这件事,客源渊就有些头疼,他的脑子想惯了兵法,遇见这些感情便迟钝了起来,他现在宁愿去打十几场仗,也不愿意去管他们的这些感情事…… “我突然失踪是有原因的。”她听出了他话间的沉郁,抿抿唇解释,“那天九九贪玩,我陪她去爬弦月山时遇刺,我便顺水推舟回了皇宫。九九没有和你们说我们遇刺了么?” 客源渊皱皱眉头,“你说的九九根本没有回将军府。”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