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撞个满怀(修)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长安城街头车马如龙,行人如织,马车驶入安乐街,便能见到那些庄严巍峨的勋贵人家的府邸,一个塞一个的华丽气派。 金灿灿的烫金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无不彰显着府宅的主人身份尊贵,家世显赫。 虞菀宁和母亲秦殷挤在一辆旧马车里,母女俩风尘仆仆一路从江陵来到长安城,这几天吃睡都在这辆逼仄的马车里,饿了也只吃一些难啃的饼子充饥,让渴望过上锦衣玉食生活的秦殷心情烦躁到了极致。 秦殷一路上都在对虞菀宁叮嘱日后借住在林府应注意的事。 虞菀宁理解母亲的处境和内心的焦虑,不时地点头应付几句,也暗暗记牢了林家作为长安城第一望族,府里规矩森严,她们此番前来投奔,她绝不能行差踏错,连累母亲被扫地出门。 “终于到了。”秦殷走出马车呼出了一口浊气,见到身穿锦缎,前来迎接的老嬷嬷,一扫脸上的阴霾,瞬间堆起了笑脸。 虞菀宁也松了一口气,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她们终于到了林府,而她也终于不用看母亲的脸色,再听母亲抱怨了。 她紧跟其后,打算走出马车之时,那匹马却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了出去,虞菀宁也摔倒在马车内,头磕在马车壁上,撞的额上一痛,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地乱撞。 “王伯,马车到底是怎么了?”她吓得惊慌失措,不禁喊出声来。 马车飞速向前,一路狂奔。 王伯也不知道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他一鞭子抽在马背上,用力勒紧缰绳,想让马车停下,可那马却越发疯狂地往前冲。 “姑娘,准备跳车罢!” 虞菀宁身上好几处撞在马车壁上,浑身像是被撞散架似的,痛得她直皱眉头,她连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敢跳下去,她惊慌万分,再去唤那车夫王伯,王伯却早已弃了马车,独自逃命去了。 马车冲进了人群,惊得两旁的行人四处躲闪,撞倒了摊贩的货物,货物散落了一地,马儿仍是发了疯似的往前冲。 今日也是状元郎骑马游街的日子,城中百姓集聚围观,想要一睹新科状元郎的风彩。 游街的队伍途径什锦楼之时,楼上有不少衣着光鲜的妙龄女子向骑着高头大马,身穿朱红冠服的状元郎抛去绣球和荷包等物,希望能砸中状元郎,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也希望能被新科状元相中,开始一段姻缘。 但那些从天而降,砸来的绣球和荷包总能被林清寒侧身躲过,虽他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已经极度地不耐烦了。 那些女子见没有砸中林清寒,皆唏嘘感叹,失望不已。 众人眼见着马车迎面冲向了状元郎的马,不由得齐声惊呼,却见一身朱红冠服的林清寒双腿夹紧马腹,忽而腾空跃起,稳稳地落在那辆失控的马车上,“吁——” 失控的马车终于停下,那马儿也不再发狂,停在地上,悠闲地甩了甩尾。 众人齐声喝彩。 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虞菀宁再次撞在马车壁上,她摸了摸撞得红肿的前额,疼的发出一声惊呼,惊慌之余,察觉马车终于停稳了,她这才掀开车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她一抬眼便见到了骑在马背上的林清寒,虞菀宁明眸微动,不禁在心头惊呼,他生的可真好看,竟有人将红色穿出了一种近乎妖艳的美。 此人面若冠玉,眉眼精致,像是一块无暇美玉,气度华贵而清冷,给人一种冷漠疏离之感。 虞菀宁赶紧福身行礼,“多谢郎君相救。” 林清寒翻身下马,人群中再次引起了轰动,如此近距离地与状元郎接触,围观的怀春女子发出一声声激动的尖叫。 也不知是谁从身后推了虞菀宁一把,她方才受了惊吓,本就双腿发软,此刻更是不受控制地撞进了林清寒的怀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额上被撞得生疼,红红的眼尾,眼中盈满了珠泪,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她方才在马车上,身上多处被撞伤,此刻更是疼得连站都站不稳。 而在林清寒看来,虞菀宁眼尾泛红,眼尾轻微往上挑,眼神闪烁,目光透着打量,借机他怀里撞,已经惹得他心生不悦,他扶着她的手臂,耐着性子道:“娘子既然无事,那便请娘子站稳了。” 借口接近他的女子不少,甚至再疯狂的举动他也见过,女子带着目的的接近,只会让人心生厌烦。 今日游街是靖安帝的一时兴起,林清寒已经极力避开那些朝他砸来的绣球和荷包,但还是有一枚荷包挂在他腰间的鱼形玉佩上,他无情地拍落那枚荷包,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状元郎骑马游街也因惊马事件,林清寒的愤然离开而结束。 林清寒离开时,仍有不少女子跟在他的身后,她们的目光也恨不得黏在他的身上,直到他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他脱下身上的那件朱红冠服,对长随夏昱吩咐道:“回府,另外将这件衣裳拿去处理了。” 夏昱又递来了净手的帕子,他擦了手,这才一手执白玉茶盏,抿了口茶,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翻看。 当林清寒推开虞菀宁,毫无风度地离开,虞菀宁几乎是不敢相信地怔在原地,她自信生得貌美,凭着几分姿色,在江陵不知有多少男子为她倾倒,便是她这般相貌和身段,在长安城也是拔尖的。 她还从未被人这般冷漠的对待,更何况她崴了脚,连走一步都艰难,她无助地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得自皱眉头。 “方才娘子可有受伤?” 众人见状元郎离开,围观的人群都散了,裴茗见虞菀宁还站在原地,一副受了委屈快要落泪的模样,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与林清寒清冷的气质不同,裴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说话也是温声细语,让虞菀宁觉得心头一暖,顿时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我的脚好像崴了。” “前面有间医馆,那我扶娘子过去?” 虞菀宁点头一笑,裴茗不由得又多看了她几眼,虞菀宁生得貌美,粉面桃腮,眼若秋波,眼尾微微上扬,朱唇微张,是那种妩媚明艳的美人。 “那便有劳公子了!”她将手轻搭在裴茗的手臂上,此刻正值六月天气,裴茗身上只穿一件翠色薄衫,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子柔软的指尖和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 裴茗与虞菀宁目光相对,他便红了脸,赶紧将目光移开。 “雨泽兄的性子一向如此,还请娘子勿怪!” 雨泽是林清寒的字,秦殷一路念叨最多的便是这位林氏长房的嫡子,说的最多的便是她这位满腹才华,三岁启蒙,五岁便能作诗,才高八斗的表哥。 第二章 带着目的接近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而秦殷嘱咐的最多的便是林清寒是天之骄子,日后也是林氏一族的家主,他这样的人不是虞菀宁能奢望的,若是见到这位表哥,也必定要记得与其保持距离,以免惹得林家生厌,连累她们母女连个容身之处都没了。 虞菀宁对这位看上去冷冰冰的表哥可没什么兴趣,不过眼前的这位公子倒是不错的。 虞菀宁浅笑着答道:“他是我表哥,难道郎君与表哥相熟?” 他既然为林清寒说话,应该和林清寒关系不错,她不如表明身份,与他拉进距离,以此博得这位公子的好感。 “在下裴茗,与雨泽兄是同窗好友。” 看来裴茗对她的印象不错,还主动报了名讳,他和林清寒是好友,想必和林家也有往来,那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见面。 虞菀宁心中便多了几分把握,就连说话也变得更加轻快了些,“我方才见裴郎君也在游街的队伍之中,想必裴郎君也已然高中了进士?” 裴茗点头一笑,“在下不才,只是第三名。” 他说这话倒不是自谦,他和林清寒不同,林清寒是那种极有天赋才华的人,而裴茗能高中则是付出了比旁人数倍的努力,而他的文章却总是比不上林清寒,此次春闱,他还是被林清寒压了一头,只考了第三名。 他说这话时,甚至带着几分无奈,林清寒好像什么都不用学,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信手拈来,而他却要耗费无数的心血和努力,却还是比不上他。 今日游街,他也是策马行在林清寒之后,众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林清寒的身上,他也只能沦为陪衬。 “裴郎君居然是探花郎,方才骑马游街的队伍里,我第一眼便看到了裴郎君,裴郎君可真了不起!” 虞菀宁的言语间毫不掩饰对裴茗的夸赞,眼神里带着崇拜,说话时那双妩媚的眼睛像璀璨的星河,实在令人心动,裴茗脸色一红,心跳也骤然加快了些。 原来在虞菀宁的眼里,他并不比林清寒差,甚至她第一眼看到的也是他,也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 他和林清寒一起长大,两家也算是沾亲带故,他活在林清寒的阴影之下,林清寒太过耀眼夺目,便显得他处处都不及林清寒。 “听娘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裴茗生得相貌堂堂,举止和谈吐都表明他必定受到了良好的教养,且能与林家交好的,家世必定也不算太差。 而虞菀宁却出身卑微,冒然说出身世,只怕会让人轻贱,她搓了搓衣角,感到有些窘迫,“郎君可唤我菀宁,我是江陵人,今日才入长安城。” 方才他们在交谈之时,她便知道了裴茗的身份,他的祖父是翰林院学士,他是裴翰林的嫡孙,家世虽比不上林清寒,但也是书香门第,文官清流,又高中探花,她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裴茗家世人品相貌都不错,但以她的身份却配不上这位贵公子。 阿娘和林家的三房只是远亲,虞菀宁只有在林家站稳脚跟,有林家为她撑腰,才能嫁得一门好亲事。 裴茗陪虞菀宁去了医馆,好在她并没有伤到筋骨,郎中开了些涂抹的药油,裴茗便亲自送她回了林府。 …… 林家将虞菀宁母女安置在倚兰院中,虞菀宁几番辗转才寻到了倚兰院,一进门便被秦殷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顿,“你还以为是在江陵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林家大公子那样的人也是你能设计接近的?你以为凭借你这点手段,便痴心妄想嫁入林家,到时候别连累我也被赶出去。” 马车惊了状元郎的马,状元郎游街无故中断,这件事在林家已经传开了,好在虞菀宁母女今日刚入府,还没几个人认识虞菀宁,外头也不过是传言是某个爱慕林清寒的女子使了手段设计接近他。 虞菀宁并没有顶嘴,她知道母亲的性子,若是她回嘴,惹怒了她,母亲会骂得更难听。 况且今日惊马是个意外,可她若要想再见到那位裴郎君,日后少不得需要林清寒帮忙,她的确也有意接近林清寒,回府之时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 她不愿嫁给父亲那样的人,更不想像母亲一样,给人做妾最后还被赶出家门,她要亲手为自己挑一个好郎君,过上好日子,凭借自己的手段在长安城站稳脚跟。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明白了吗?” “阿娘,我感到有些累了,我便先回房歇息了。”她崴了脚,身上多处被撞伤,今日她受了惊吓,只想独处清净片刻,再想着如何才能找机会接近林清寒。 回到厢房,虞菀宁将药交给画扇,画扇见到她后背和腰间的红肿和淤青,一面替她上药,一面愤愤不平道:“娘子受了这样重的伤,怎的不告诉夫人?奴婢说句不当说的,夫人方才说的话也太难听了些。” 虞菀宁摇了摇头,阿娘的性子她最清楚,秦殷一直认为是她生不了儿子,这才被她那负心汉的父亲扫地出门的,阿娘对她心中有怨,这一路上也没少抱怨,她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方才秦殷说的话,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而她已经有了自己打算。 “画扇,你可知表哥喜欢什么?” 她想知道林清寒的喜好,而后再投其所好,或许能赢得他的好感。 画扇听闻脸一红,“奴婢不知大公子的喜好,凝辉堂也不是奴婢这样的人配进去伺候的。” 也是,画扇姿色平庸,看着也不怎么机灵,不然也不会被派来倚兰院伺候她们母女。阿娘只是林家三房的远房亲戚,舅舅看着她们可怜,才给了她们这个落脚处。 林府却是长安城第一名门望族,府里等级森严,规矩也多,必定严禁下人们打听主子的喜好,她要想接近林清寒,还得从别处想办法。 晚些时候,虞菀宁打听到林清寒回府,便准备了亲手做的藕粉桂花糕来到了凝辉院,林清寒今天好歹也出手是救了她,带着糕点上门表示感谢,也算是理所应当,到也不必刻意想法子接近了。 …… 凝辉院清幽雅致,眼前是大片的竹林,阳光从竹林的缝隙中穿过,在碎石子路上投上了斑驳的光影。 院中的假山池水,亭台楼阁都出自名家手笔,就连廊檐和墙壁都雕刻着花鸟虫鱼的精美图案,无不彰显主人的高雅品味和尊贵的身份,这院子与林清寒的气质也是极为相衬,从内到外透着一股清冷和沉寂。 此刻林清寒正在会芳亭中抚琴,十指宛若白玉,修长的指尖快速拨弄着琴弦,闭目聆听的画面,看上去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宛若世外谪仙人。 虞菀宁站着聆听,只可惜她并不会弹琴,也并不觉得这琴音有多美妙。 相反她觉得夏日炎炎,天气燥热,且今日无风,她站在凉亭外的荷花池边,听那慢悠悠的琴音,等得心情烦躁,更觉得那琴音甚是聒噪,扰人心烦。 第三章 不经意间的撩拨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一曲罢,她耐着性子拍手叫好,欢喜雀跃地奔向林清寒,殷情地将食盒中的点心拿出来,放于桌案之上。 林清寒见到虞菀宁前来,他懒抬眼眸,神色淡漠,平白添了几分不悦,“是你?” 虞菀宁盈盈一福,“表哥,菀宁今日入长安城,借住在林家,这才得知今日出手救我的竟然是表哥,这些点心都是菀宁亲手所做,为了感谢表哥的救命之恩。” 她跪坐于林清寒的对面,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包着一块点心,递到林清寒的面前。 林清寒眉头一皱,正要拒绝,她却伸长臂膀,将那块点心递到他的嘴边,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唇。 她宛若葱段般莹白的指尖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花香不散,萦绕在林清寒的鼻尖,那花香闻起来像是白玉兰的香气。 只见林清寒面色微红,神色看上去也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虞菀宁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地福身致歉,“方才是菀宁不小心,菀宁无意冒犯表哥,还请表哥见谅!” 这本就是她的手段,她心里也并无半分歉意,而是油然而生几分洋洋自得来,她自信生得貌美,从小心仪接近她的男子也不在少数,她一眼便能看穿那些男子的心思,并以此来拿捏他们。 在她看来,林清寒与那些接近她的男子也并无不同。 他脸上那别扭生涩的神情,像是未经情事。 虞菀宁暗中观察,心里更有了几分把握。 “菀宁只是想让表哥尝一尝,这是菀宁专门为表哥做的,是菀宁的一片心意。” 她眼神带着期盼,神色却看上去有几分落寞,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 便是个木头,也该有几分动心了罢! “好。” 林清寒终于答应了,他却在虞菀宁的脸上读出了几分得意。 他倒要看看虞菀宁故意接近他,到底是何目的。 他咬了一小口藕粉桂花糕,虞菀宁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菀宁的手艺还不错吧?” 林清寒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糕点确实还不错,甜而不腻,入口酥软,看来她确实费了一番功夫。 只不过她自进院子便四处打量,她今日上门也必定是有所图谋。 虞菀宁因方才过于用力的缘故,她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林清寒便为她倒了一盏茶。 “多谢表哥。” 虞菀宁捧茶轻抿了一口,便笑道:“表哥若是喜欢,菀宁每天都可为表哥送糕点。”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他虽不讨厌虞菀宁,但不喜被人打扰,更不喜旁人带着目的的接近。 被林清寒拒绝后,虞菀宁也并不气馁,而是言辞恳切,大有越挫越勇的态势,“今日是表哥的好日子,却被菀宁搅了兴致,虽说今日惊马事发意外,却是菀宁的马车冲撞了表哥,菀宁别无所长,唯有这糕点勉强尚能入表哥的眼,再说能为表哥做糕点,也是菀宁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林清寒放下手中的空茶盏,饶有兴致地看着虞菀宁,她戏演的不错,言辞恳切,眼神带着几分真诚,他几乎都要相信她的话了。 他想起了曾养过的一只漂亮的鹦鹉,那只鹦鹉羽毛鲜亮,极擅长花言巧语,蛊惑人心,平日里对他百般讨好,待他打开笼子,狠狠地啄了他,趁机逃走。 那只鹦鹉最后被找回来了,死在了他的手里。 虞菀宁见林清寒盯着自己看,脸色一红,她原想接近林清寒还需耗费些功夫,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简单。 看来传言清冷不好接近的林家大公子也不过如此。 世间男子皆是如此,几句甜言蜜语便当了真,她不过费了些口舌的功夫便让林清寒冲昏了头。 她羞怯地低头,搓了搓衣裙的一角,红着脸,低声道:“听说明日表哥会去万安寺,不知表哥可愿让菀宁一同前去?我头一回来长安,人生地不熟的,只因祖母年前病故,我想为祖母做一场法事,不过表哥请放心,我的马车远远地跟着表哥便好,绝不会打扰了表哥。” 提到故去的祖母,虞菀宁的眼圈一红,拿出帕子掖了掖眼泪。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可想为祖母做法事却是真的,在虞家也只有祖母疼爱她,护着她,祖母亡故,她想要为祖母尽些孝心。 再说她想要找机会和林清寒单独相处,林府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有女子接近林清寒,便被当成贼人对待。 她打听林清寒回府的消息便费了好大一番气力,还要忍受下人们的非议和白眼。 这次独处的机会她一定得把握住了。 “若是表哥觉得不方便,那便罢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难道虞菀宁接近他的目的,便只是为了和他一道去万安寺? 回府后,林清寒也让人调查了出事的马车,得知那辆马车是突然发狂冲向了游街的队伍,也没有发现有人故意对马车动手脚的痕迹,既然不是事先便有所图谋,那虞菀宁对他投怀送抱的事想必也是意外了。 难道之前也都是他错怪了她? 他虽不喜虞菀宁的接近,但也知道她的身世和处境,母女俩借住在林府,想必也是寄人篱下,处境艰难,思及此,他便点头答应了,“明日你可坐我的马车去。” 她的马车坏了,短时间去寻一辆马车也不容易,再说今日虞菀宁母女才住进林府,自然也不便开口向林家讨要。 “多谢表哥。” 待虞菀宁离开后,林清寒见那白玉茶盏的边缘留下的一圈浅浅的口脂,便皱了皱眉头,对夏昱吩咐道:“换了吧。” …… 翌日清早,林清寒果然守诺,马车一早便停在府外,但却和虞菀宁所想的独处不同,而是她坐马车,林清寒骑马,虞菀宁坐上了马车后,脸色都变了,林清寒对她唯恐避之不及,仍是那副冷漠高傲的模样,这位矜贵公子可比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 至于他被她三言两语迷惑拿捏,也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虞菀宁绞着手里的帕子,她今日特地打扮过,虽她选择了一身淡雅的青色衣裙,头上只有几支素色钗环,却描了精致的妆容,她数次掀开车帘,秋水般的眼眸频频落在林清寒的身上,他却始终顽强若磐石,根本就不为所动。 虞菀宁生了闷气,头一回遇到这般不懂情调的人,她与他眉目传情,却没想到他却冷硬若顽石。 一路上也没给她靠近和说话的机会。 今日起的有些早,生过气之后,她感到有些困,心烦了一阵后,便靠在马车上沉沉地睡着了。 林清寒和几个好友约好在禅房下棋,约好了一起登高抚琴,到了万安寺,他便翻身下马,唤醒了虞菀宁道:“我将夏昱留给你,他会带你去佛塔,之后便让夏昱送你回去。” 第四章 禅房男女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对夏昱吩咐了几句,便留下虞菀宁一人,大步离开。 她不认识路,林清寒答应带她前来,还考虑到她回去不识路,便留下了自己的贴身护卫夏昱,他此举无可挑剔,甚至这样的安排也是极为周全的,也符合他正人君子行事稳妥的风格。 可虞菀宁心里还是窜上了一把无名火,她原想着借机靠近林清寒,可没想到林清寒居然对她冷漠得不近人情。 这十几年来,她还是头一回在男子身上栽了跟头,但她不会轻易放弃,她不信林清寒会真的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无欲无求,毫无欲望。 她只得向夏昱打听,“你可知大公子去了何处,又与何人有约?” 夏昱冷着脸,面无表情道:“我家公子与人在禅房下棋,其他的我也不知。” 这偌大的万安寺,可供寺中香客休息的禅房少说也有几十间,一想起林清寒那不解风情的德行,必定不会是和女子相约在此见面,那必定是与好友有约,不知裴茗今日是否也在万安寺中,只可惜林清寒已然离去,她也无从打听。 一想到因此错过了与裴茗见面的机会,她便觉得不甘心,像裴茗那种才貌双全的男子,必定也是不少女子心中的倾慕对象,昨日相见,裴茗虽对她的印象不错,但也没有好到让裴茗对她一见倾心,主动寻上门的地步,偏偏林清寒又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虞菀宁虽心有不甘,又不想放弃,去了佛塔和寺中高僧约定作法事的时间后,便对跟着她的夏昱道:“我要去如厕,你不必跟着了。” 她便绕道偷偷去了后院的禅房,她就不信,她若是一间一间的寻,会寻不到林清寒。 若是能碰见裴茗,即便说不上话,便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能见面,她便有办法试探出裴茗对她的心意。 红日渐高,她热出了一身汗,感到又累又饿,也觉得口干舌燥,心中怨气冲天,却见前面的小院有人守在外头,见那奴仆身上的打扮,看上去也有几分眼熟,像是林家的下人,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找到林清寒了。 但方才她好像隐约听到了女子说话的声音,便心想难不成林清寒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今日他借着与人下棋的由头,实则是与人在此幽会。 也对,这般隐瞒的禅房,必然不会有人发现,若是被她偷偷撞见,算不算是以此握住了他的把柄。 虞菀宁不动声色地绕道离开,趁着周围无人,便爬上了一棵树,而后翻过院墙入了内院。 夏昱等了半响才发现虞菀宁偷偷溜走了,便去了南院的一间禅房寻林清寒。 “公子,虞娘子借口避开了属下,去了东边的那间小院。” 夏昱会武,找到虞菀宁也并非什么难事,何况林清寒早就吩咐过,若是虞菀宁行迹鬼祟,便立刻来报。 林清寒今日约了人下棋,实则是跟着三房的林晚舟寻到了万安寺,他得到消息,林晚舟与人在万安寺私会。 他查了几日,终于让他查到了线索,今日来禅房和林晚舟私会的是扮成奴婢的平阳侯夫人。 林家与平阳侯沾亲带故,也算是远房亲戚,平阳侯的夫人楚瑜是林晚舟的表妹,二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便暗暗生了情愫,只是两家父母棒打鸳鸯,楚家将女儿嫁给了平阳侯。 林清寒放下手中的茶盏,眸色一沉,道:“她去做什么?” …… 虞菀宁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间发出声音的禅房,却听见从房间里发出的喘息声,传出了男女轻浮浪荡的言语,她忽而红了脸,便明白了一切。 她撞见了男女在禅房之中行苟且之事,发出的淫言浪语令人面红耳赤,脸红心跳,只听那女子说话带喘,颤声道:“表哥,你说过有办法让我与赵胤和离,娶我为妻,我如今不愿与赵胤同床共枕,他每回与我亲近,都令我作呕,我只想以后长长久久地和表哥在一处。” “小浪蹄子,别着急,在等几日,我从老道那里弄了一味药,你借机将此药下在赵胤的茶水里,他不是在府里收养了个义女吗?到时候你引那丫头去赵胤的房里,事后,你便带人去捉奸,赵胤自是有口难言,届时侯府名声扫地,楚家也会让你与他和离的。” 虞菀宁听闻心头一惊,平阳侯赵胤,屋内与人交颈缠绵的女子竟然是平阳侯的妻子,没想到平阳侯的妻子与林家的人竟然在禅房私通。 原来这名门望族也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光鲜,内里尽是藏污纳垢,龌龊不堪。 后来女子的浪叫声越来越大,虞菀宁羞得脸色通红,正待要离开,直到有人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虞菀宁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被人发现了,她撞见了林家某位贵公子和平阳侯夫人的丑事,无论是林家还是平阳侯,想要杀她灭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禅房内赤裸的男女听闻外头有动静,楚瑜吓得大惊失色,脸色惨白地躲在了林晚舟的怀里,“表哥,我们是不是被人发现了?会不会是侯爷派来的人?” 若是平阳侯必定已经带人闯进来了,而不是躲在某处偷听。 林晚舟将楚瑜藏在身后,安抚道:“别怕,外面都是我的人,我先出去看看。” 他快速穿好衣裳,拔剑走出禅房,“到底是谁?再不出来老子一剑杀了你。” 虞菀宁躲在假山石之后,颤抖着身子,抖若筛糠。 透过石头的缝隙,她见到了林晚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与平阳侯夫人私通的居然是三表哥,林家三房的嫡长子。 林晚舟对几个护院吩咐了几句,那些带刀护院便开始在这间小院里搜寻。 若非此时天色已暗,假山石周围杂草丛生,只怕她便已经暴露了。 眼见着那些护院往这边过来了,她已经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手脚发软,连动都不敢动。 突闻一声猫叫,她几乎吓破了胆。 只听那几个护院道:“原来是只野猫,咱们去那边看看。” 虞菀宁心跳如擂鼓,可连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她的双腿抖得厉害,更别说却此时去爬树,翻墙逃出去,她躲在假山石之后,已经冷汗淋漓,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甚至开始在心里埋怨林清寒。 若非她被林清寒丢下,她也不会误入这间小院,撞见有人在此行苟且之事,况且这间小院本就不大,那些护院迟早会找到她。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想办法逃出去才是。她刚要出去,却被人一把握住了手腕。 “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 见到来的人是林清寒,她鼻头一酸,眼圈一红,万分委屈道:“表哥,你总算来了,快救救菀宁,我不想死。” 第五章 吓她一吓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在假山石后蹲了很久,蹲得双腿发麻,又吓得腿脚发软,她激动得反握着林清寒的手,林清寒的手被她那柔软的手轻握在掌心,忽而一怔,身体一僵,“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红着眼,低声恳求道:“表哥,我腿软。” 她的手很柔软,掌心因紧张害怕而渗出了一层薄汗,却并不让人感到黏腻,只是有些凉凉的,润润的触感,是真正的肤若凝脂,柔弱无骨。 林清寒从未碰过女子的手,随着虞菀宁用力地紧握,他的掌心居然有了一种酥麻好似过电的感觉。 他微微皱了皱眉,脸色不觉一红,指尖紧张得微微一颤。 虞菀宁又道:“表哥能拉我一把吗?我的腿有些麻。” 若非她此时脸色苍白,嘴唇轻颤,就连说话也带着一丝颤音,他甚至有些怀疑,她根本就是在故意勾引。 林清寒拧了拧眉心,他做不到丢下她一个人,却也不想和她在此处浪费时间,最后被人发现,打草惊蛇。 他只得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扶着她躲进了最近的一间禅房中。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虞菀宁心虚地低下头,难不成她说自己怀疑林清寒和女子在此幽会,便偷偷地跟了进来,还不惜爬树翻墙,只为了抓住他把柄以此拿捏他。 她捧着手里的茶盏,脸一红,又鼓起勇气抬眼迎上了林清寒如寒星般的眼眸,满面娇嗔道:“此事还要怪表哥。” 林清寒哑然失笑,分明是她跟着他,这才误入这间小院,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反怪在他的身上。 “说说看。” 虞菀宁已经为自己寻到了借口,“菀宁自知并未做错什么,昨日冲撞了表哥也并非菀宁所愿,且菀宁也受了伤。” 她卷起那轻薄的衣袖,露出玉藕般的臂膀,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有几道醒目的红狠和青紫。 林清寒脸一红,赶紧将目光移开,她暗自勾了勾唇,故作委屈又道:“为何表哥这般讨厌菀宁?今日来万安寺,表哥唯恐对菀宁避之不及,菀宁不知是哪里惹得表哥不高兴了,还请表哥明示。” 她脸上委屈的神情恰到好处,却并不是埋怨的语气,而是极为诚恳的,适当的放低了姿态,她就不相信林清寒不为所动。 而后怯生生地抬头,看着林清寒道:“表哥会来救我,我以为表哥是不讨厌菀宁的。” 眼眸中水光潋滟,眼神坚定,她只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果然,林清寒见她这般失落的模样,到底还是松了口,“我并不讨厌你,只是这里实在危险,你不该来的。” 虞菀宁忽而眼睛一亮,欣喜道:“表哥是在关心我吗?” 她见林清寒红了脸,心里有了几分得意,凭他是天之骄子,白璧无瑕,目下无尘的贵公子又如何,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便会有弱点,早晚会被她拿捏了。 “你方才可看见什么?” 事关林家和侯府的名声,名门望族那些肮脏龌龊的事定是不愿被人知晓的。 虞菀宁一脸心虚地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曾看清。” “是吗?”他不可置否地盯着她的眼眸,指关节轻叩在桌案上,那一声声轻轻地敲击声,让她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慌。 虞菀宁笑着掩饰心里的慌乱,“我听到了男子和女子的说笑声,不知表哥方才可有听到什么?他们到底是谁呀?又为何会在这里?” 男女独处一室,白日宣淫,这般丑事让林清寒面色一红,无法说出口,他忽而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地盯着虞菀宁,难道她并未撞见林晚舟和楚瑜的丑事,而是为了寻他误入了这间小院,又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他轻咳一声,回避了她的话。 “今日之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更不要多问。” 虞菀宁总算松了一口气,名门望族最注重名声,若是得知她知晓了真相,说不定有人会杀她灭口。 便是林清寒不说,为了保命,她也会守口如瓶的。 林清寒手里已经握着林晚舟和楚瑜私通的证据,但事关林家和侯府的名声,这件事也只能悄悄处置,待他回去禀明父亲和族中耆老,再做处置。 只听外头传来了一阵阵刀剑碰撞声,林清寒便对虞菀宁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居然林清寒有把握带她出去,外面的那些带刀护院必定都已经被解决了。 虞菀宁却吓得一把攥紧他的衣袍,躲在他身后小声道:“表哥,我有些害怕。” 正在这时,夏昱推门而入,拱手回禀:“公子,那些人已经被悉数解决,按照公子的吩咐只留下一名活口。” 林清寒颔首,“将人带去林家,派人严加看管。” 外头横七竖八躺着都是些尸体,那些人都是死于一剑封喉,夏昱和夏杰武艺高强,方才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已将那些持刀护院都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而方才那间禅房的门大开着,已经不见了林晚舟和楚瑜的身影,想必也已经被林清寒的人抓住带回了林家处置。 也不知道三表哥最后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虞菀宁见林清寒带着人有备而来,便想到他定然早就盯上了三表哥,与人约定在万安寺下棋也只是个借口。 他的目的便是找到证据,来个当场抓获。 “你可以放开了。” 那件竹青色的锦袍被虞菀宁攥得皱皱的,林清寒的神色有了几分不悦,却仍是耐着性子道:“如今天色已晚,城门也已经关闭,你我需在万安寺留宿一晚,明日才能回去。” 这里死了人,要让虞菀宁睡在此处她是万万不敢的,再说她一夜未归,阿娘岂不是会扒了她的皮。 今天她受了惊吓,差点小命不保,又要在这个鬼地方留宿,她心里埋怨林清寒,若非他将她抛下,她也不会阴差阳错地撞见林晚舟与人私通。 还差点被人发现,被人杀了灭口,也不知道林清寒有没有相信她的话,一想到她今后心里要藏着这个秘密,便觉得心中忐忑难安。 天色渐暗,外头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声,禅房昏暗的烛光下,她看向门外那几具尸体惨白的脸,泛着诡异的光,她吓得一声尖叫,撞在林清寒的背上,她揉了揉撞得发痛的额角,颤声道:“表哥,我们当真要在此处过夜吗?这里看上去怪吓人的。” 林清寒忽而一笑,“万安寺离长安城百里之遥,且方圆十里内荒芜人烟,表妹若是不愿宿在禅房,便只能宿在荒郊野外…” 他见虞菀宁红着眼,似要落下泪来,这才没继续说下去。 他不喜被人接近,更不喜被人跟着,虞菀宁是为了跟着他,这才误入这间小院,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便已经让他心生不悦。 “我会让夏昱清理了这些尸体,现在天色已晚,表妹也早些歇着吧!对了,不要再试图跟过来。” 他眸色一沉,看不出喜怒,那话却带着几分警告。 第六章 表哥,你不要这样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知道林清寒是故意吓她,气得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句小肚鸡肠。 她实在害怕,便选了一间林清寒的隔壁的禅房,但她一躺在床上,便会想起躺在地上的那些面目狰狞的尸体,她吓得赶紧披衣起身,跑到隔壁,叩开禅房的门,“表哥也还没睡吗?” 林清寒正在看书,头也没抬,只是轻嗯了一声,指尖捻起一枚白玉棋子,落在翡翠棋盘之上。 翡翠棋盘上落满了黑白子,棋盘上的局势已成胶着之势。 虞菀宁搜肠刮肚地想要找借口留下,便笑盈盈地走向林清寒,“表哥,可以让我试试吗?” 林清寒尤爱抚琴和下棋,他手中拿着的也正是一本棋谱。 他放下棋谱,盯着她,饶有兴致道:“你会下棋?” 虞菀宁点了点头,“略懂一二。” 连输了五盘之后,虞菀宁心中突然来了气,“不下了,表哥回回都赢,我根本就毫无胜算。” 对于下棋,她本就只懂些皮毛,却并不精通,她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不愿一个人呆在禅房里,可林清寒居然毫不留情,连赢了她五次,吃了她最后一颗黑子,她便炸了毛。 传言林家长公子是长安城公子们的楷模,模样不仅生得俊美不凡,才华和气度也是无人能及。 可在虞菀宁看来,传言不实,他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相,不解风情,小肚鸡肠,还毫无风度。 她连败五次,被杀的片甲不留,气急败坏。 林清寒暗自勾了勾唇,捧茶到嘴边。 她这是连输了五次之后,恼羞成怒,连装都懒得再装了。 “第一局,我让了你三颗棋子,直到第五局已让了你整整十颗。” 他的言外之意,是她技不如人,难道还要怨他不成! 林清寒此人还真是寡淡无趣,可惜了那般好相貌,虞菀宁便想到了裴茗,心想若是今日同她下棋的是裴茗,他必定不会这般毫不留情,说不定还会让她赢上几局。 “是我技不如人,表哥赢了。” 她想到裴茗,心情便越发沮丧,她找了不少裴茗的诗文和文章来读,又打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得知他幼年丧父,母亲缠绵病榻,已于三年前病故,他从小被祖父教养着长大。 裴家祖父年迈,性情也是极温和慈爱,也是极好相处的,且裴家祖训,四十岁无后才能纳妾,像裴茗那样的才是她理想的夫君人选。 而林家,兄弟众多,大房和二房已经不睦多年,后宅也是关系复杂,府中女眷勾心斗角,如今又发生了此等龌龊之事。 林清寒是新科状元,是日后的林家家主,父亲也是当朝右相,权势滔天,长安城中的贵女们趋之如骛,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嫁给他。 这块人人都想抢的香饽饽,在虞菀宁看来,那些女子多为皮相所迷惑,怕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他冷酷无情,毫无风度。 她托腮正在愣神间,窗外有人影晃动,突闻一声巨响,屋顶被砸破了个洞,忽而掉下了一个人,那人持刀便逼向林清寒。 与此同时夏昱和夏杰便冲了进来,急忙大声提醒道:“公子小心。” 只见寒光一闪,那名杀手拔刀砍向林清寒,林清寒连忙避开,对吓得脸色苍白,呆在原地的虞菀宁提醒道:“快走。” 紧接着几十名杀手出现在禅房中,夏昱和夏杰与那些杀手缠斗,可杀手们个个身手不凡,且刀刀逼命,便是夏昱兄弟武艺再高强,短时间内也被缠斗得难以脱身。 林清寒护着虞菀宁跑了出去,那些杀手紧紧地追在他们身后,方才那名杀手从屋顶落下,那把刀离虞菀宁只有几寸的距离,她吓得不轻,又被扯着一路狂奔,那些杀手都是冲着林清寒而来,林清寒虽然也学了些武艺傍身,可他一个人也难敌几十个杀手的追杀。 他也只能拉着虞菀宁逃命。 虞菀宁跑得面红气喘,上气不接下气,“表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追杀表哥?” 今日林清寒来万安寺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除了夏昱兄弟之外,还带了十多名会武的护院藏身暗处,可方才那些护院并未现身,想必已经被那些杀手所杀。 林家的二房为了夺权,一直和大房在暗中较量,而林家是长安城第一名门望族,林旭高居右相之位,这些年林家也树敌众多。 这些人有可能是林家二房三房派来的人,也有可能是林旭的政敌,亦或是出自皇宫。 总算林清寒带着虞菀宁跑出了小院,他便对虞菀宁道:“你骑马往那个方向跑,我去引开那些人。” 那些杀手都是冲着他而来,虞菀宁遭受了无妄之灾,也不能被他给连累了。 但虞菀宁害怕林清寒会丢下她,奔跑时,她紧紧地抓着他宽大的袖袍。 “表哥,我不会骑马。” 她明白那些杀手的目的是林清寒,夏昱兄弟已经被杀手缠住,林清寒也不是那些杀手的对手,还要被她拖累,只怕自身难保。 她也知晓林清寒这样做也是为了救她,但这里是荒郊野外,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况且她不会骑马,便是跑出去,那些杀手也会很快追上她,杀了她灭口。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丢下表哥。”其实虞菀宁心里很害怕,她还年轻,她不想死,但她别无它法,便只能赌一赌,赌林清寒会带着她逃出去,若她赌赢了,她也算是和林清寒共患难过,她和林清寒的关系便会更近了一步。 而后坚定地迎上林清寒那双漆黑的星眼,“我相信表哥。” 林清寒却皱了皱眉头,他并未多言,即刻翻身上马,而后抓着虞菀宁的手腕,将她一把拉上了马背。 “抓紧了!” 他策马奔向寺院附近的一片山林,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虞菀宁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被飞吹起的发丝,不时拂过他的脸侧,传来一阵痒意。 他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对于那些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女子一向没什么好感,也知道虞菀宁说的话都是半真半假,根本就不可信,接近他也定是出于别的目的。 但他却并不讨厌她的靠近,相反,他心里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但对于虞菀宁而言,她不会骑马,却不得不由着林清寒带着她策马狂奔,她双腿内侧被磨得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又担心自己被杀手抓住,性命不保,只好强忍着不吭声。 而她遭的这些罪都是因为林清寒,心里对林清寒的怨气也更重了。 身后紧追的那些杀手见他们骑马逃走,便下令放箭,几支利箭从他们身侧擦过,让她心中顿生凉意,那种与人亡命天涯的滋味,让虞菀宁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双腿也一阵阵地发软。 若非为了再见到裴茗,她断然不会去接近林清寒这般危险的人物。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甩开了身后的杀手,林清寒策马进入了山中密林,夜间林中气温骤降,起了浓浓的一层白雾,根本就无法辨别方向,时不时听到野兽发出沉闷的低吼声。 马儿跑得累了,便不愿再往前走,就在这时,林清寒却靠在她的身上,头靠在她的脖颈间。 那炙热的呼吸自颈间传来,让她又惧又怕。 虞菀宁吓得身体一僵,一动也不敢动了,“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他是故意带她到这荒郊野外,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其实林清寒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她虽说是故意接近林清寒,但却并不想将自己也搭进去。 直到他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哭着恳求道:“表哥,你不要这样。” 第七章 不能死啊!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话音未落,身后之人便一头倒在地上。 今晚是个月圆之夜,月光穿过层层白雾,落下一地的银霜。 虞菀宁赶紧下马查看,才发现林清寒后背中箭,竹青色的丝绸衣袍染上了大片的血迹。 林中雾大,虞菀宁无法辨别方向,而那些杀手也并未追来,暂时也不会有危险,她冷冷地看了林清寒一眼,因为他的缘故,她差点被林晚舟抓住,如今又被人追杀,彻底迷了路,也不知道这山林中会不会有猛兽出没。 方才逃跑之时,她身上出了汗,而此时她身处山林中,感受到阵阵寒意,她抱臂打了个寒颤,腹中空空,她感到又冷又饿。 她甚至还能听到鸟兽的低鸣声,她吓得往林清寒的身边缩了缩,轻唤了声:“表哥。” 她没有听到回应,林清寒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惨白无一丝血色。 虞菀宁不禁在心里抱怨了句:真晦气!这林府的大公子看着光鲜,身份尊贵,没想到竟是个福薄短命的。 身侧之人血腥味甚重,她皱了皱眉,赶紧拿出帕子捂住了鼻尖,心想他流了这么多血,只怕是活不成了。 她不会医术,也是爱莫能助,她想要丢下林清寒,独自逃命,又想到夏昱兄弟知道林清寒是带着她一起逃走的,明日她若是一人回到林府,势必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思及此,虞菀宁感到有些心烦。 “水,我要喝水。” 那声音很虚弱,带着些许沙哑,像是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了几个字,声音打破了山林的沉寂,虞菀宁吓了一跳,伸手去探林清寒的鼻息,他居然没有死。 林清寒并未睁开眼,只是动了动唇,却见他嘴唇干裂,脸上也呈现不正常的潮红,虞菀宁以手轻覆于他的额上,发现他正在发热。 他伤的很重,流了很多血,需要尽快医治,且他已经醒了,虞菀宁便不好再抛下他,只得硬着头皮道:“表哥,你且等一等,我这就去找些水来。” 山林中杂草丛生,虽然有月光却并不好走,她行走于几乎半人高的茅草中,时不时会有荆棘划破她的衣裙。 夏日的衣裙本就轻薄,那些带着刺的荆棘丛划破了她的手臂,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道口子,渗出血珠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心里无数次地想要丢下林清寒,她便是找到了水,林清寒受了这么重的伤,说不定也熬不过今晚,到后来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可她又心存侥幸的想,若是林清寒命大,熬到了天亮,待林府的人寻到他们,她好歹也算是和林清寒共患难过,也算是救了他,也应该能借此机会得到林清寒的信任吧。 林清寒是未来林家家主,得到林清寒的信任,便能得到林家的支持,她的婚事可就有了指望了。 她又想到了裴茗,想到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她只需熬过了今夜,日后她嫁入裴家,便能过上好日子,她在心里向神佛祈祷,林清寒千万要熬过今夜。 因夜里看不清路,她摔倒了几次,膝盖上磕破了皮,她也极力忍着痛,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水流声,她顺着水流声寻到了一条小溪,她欢喜地摘下一片大叶子,用宽大的叶子盛了水,再将自己的帕子浸湿,按原路返回。 其实待虞菀宁走后,林清寒便疼醒了,也清晰地听到了虞菀宁说要为他找水,可他并不信虞菀宁会真的愿意回来。 那些追杀他的杀手还不知藏身何处,他也受了重伤,也根本无法带她走出去,不管虞菀宁接近他是出于何种目的,现在他于她而言不过是个累赘,她方才的话只怕也是哄他罢了。 他挣扎地起身,想要靠在树干上,虞菀宁却赶紧跑了过来,“表哥,我来扶你。” 她赶紧将他扶好,又喂他喝了水,又关切地道:“表哥别乱动,若是伤口裂开了可怎么好。” 她一面将湿帕子折叠了放在他的额上,一面红着眼,落下泪来,“表哥受了这么重的伤,菀宁一时不知该如何做了,只能守着表哥,待表哥醒来,教菀宁如何做……好在表哥终于醒了。” 虞菀宁能来,让林清寒感到很意外,“你本可以离开,那些人没有找到我势必不会罢休,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 “我相信表哥,我更不会丢下表哥。” 林清寒盯着她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想她的话是否可信,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而后,看她的眼神便有了些异样,林清寒无奈一笑道:“我也没有把握能带你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 不管林清寒的话是出于对她的试探还是有其他的目的,而这个时候,虞菀宁已经没了退路,她便勇敢地迎上了他的眼睛:“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表哥。” 她拿下额上的帕子,以手覆于林清寒的前额,感觉到他额间仍然烧得滚烫,方才林清寒挪动了身体的那会功夫,又出了不少血,那箭伤虽没有伤及要害,若是伤重不医,也会有性命危险。 虞菀宁有些忧心道:“表哥不要说话,可否让我先查看表哥的伤势?” 若是他真死了,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清寒也时常会翻看医书,伤在背后,也实在不便,心下犹豫了片刻之后,便点了点头,“你先转过身去。” 虞菀宁一怔,而后暗自翻了个白眼,若不是怕他死了,自己的希望落了空,她才不稀罕看他,好像她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林清寒忍着疼退去外袍,一身白色的里衣几乎被鲜血染红,而后再缓慢退去里衣。 “表哥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林清寒忍着疼,额上冒出了层层冷汗,而后拿出匕首,利落地割断箭头,正要转身割断箭尾,却被虞菀宁一把握住了手,“表哥不必忍着,觉得疼就喊出来。” 虞菀宁将手放于林清寒的掌心,“表哥若是觉得疼,就抓着我的手。” 分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再次从手心传遍全身,林清寒轻咳一声,神色看上去也有几分不自在。 虞菀宁却见到那块裸露的后背上布满了伤痕,难看的褐色疤痕纵横交错,在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尤为显眼,那些疤痕深深浅浅,新伤和旧伤交错,他的后背居然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虞菀宁这才明白他方才让她转过去,是为了想要掩盖背上的这些伤疤,那些伤疤看上去像是鞭伤,有些伤口才结痂,红肿未退。 只是他背上的伤实在太多了,根本遮无可遮。 林清寒是林家的长公子,谁敢打伤了他?况且他身上的这些伤痕一看便是长年累月留下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像是一块无暇白玉上留下了醒目的瑕疵,提醒着他其实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完美。 虞菀宁的手指轻抚在那些伤痕上,“表哥,你背上的伤。” 林清寒眸色一沉,说出的话便没了几分温度,“记住你说过的话。” 他这是不愿让人知道他背上的伤,虞菀宁明白他的心思,这或许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不愿让人知晓。 “那些疤很难看吧?” 虞菀宁见他握刀的手骤然用力,林清寒虽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让她从心底莫名生出了一股寒意。 “不会,在我的眼里,表哥永远都是光风霁月的君子,表哥放心,我一定替表哥保守这个秘密,我便是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林清寒发出了一声冷笑,笑她的话说的不对,活人的嘴哪有死人靠得住。 第八章 矜贵公子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不过林清寒方才的确起了杀心,但他突然觉得虞菀宁还有点意思,至少她足够聪明,便想要留她一命,而他也不会给她说出去的机会。 他松开了手里的匕首,虞菀宁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总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她赶紧转移话题,“伤口在右边肋下两寸,流了很多血。” 林清寒握着那一支箭,一刀削断了箭羽,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虞菀宁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吐了血之后,林清寒的脸色越发苍白,像是涂了一层铅粉。 一个人怎么会流那么多血,他伤的那样重,会不会熬不过去了。 “我来替表哥包扎吧?”那支箭还没能拔出来,她拧着眉,强忍着难闻的血腥味,撕开裙摆的一角,替林清寒简单地包扎了,“表哥伤得太重,还是先睡一会罢,我会在这里守着表哥。” 只要他坚持到了天亮,他们就能得救了。 林清寒软了软语气,对虞菀宁也卸下了防备,“你也睡一会吧,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天亮了,我便带你出去。” 虞菀宁感到很累,又冷又饿,她根本就睡不着,她说这些话哄着他,便是想让他回到林府之后能念着她的好,得到他的信任。 虞菀宁点头一笑:“我相信表哥。” 她见林清寒侧着身,靠在树干上,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难以入眠,她便觉得好笑。 也对,像他这种贵公子,哪里能吃得这样的苦,都已经沦落到这荒山野岭,只能坐在地上,靠在粗糙的树干上,他原本那件不染纤尘的衣袍上都是鲜血,血腥味甚重,他哪里睡的着。 且她去过凝辉院,院中的摆设是极讲究的,桌椅都被擦得锃亮的,便猜想他必定爱洁,不习惯睡在这里。 不过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流了这么多血,倒是一声也不吭,他的忍耐力也算是超出了常人。 “表哥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可枕在我的腿上。” “不必了。” 他们本就离得极近,虞菀宁身上的淡淡的香气,时不时钻进他的鼻尖,让他更加难以入眠。 虞菀宁却不再理会他心里的别扭,她已经疲惫不堪,知道他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便靠在树干上,阖上眼睛休息,大抵是睡梦中感到有些冷,便往林清寒的身侧靠了靠,林清寒虽然厌恶她的靠近,这一次却并没有推开她。 他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终于睡着了。 …… 翌日天亮了,夏昱终于带人前来,寻到了他们,搀扶着林清寒上了马车,而虞菀宁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趁人不注意,偷偷将昨晚被荆棘丛划破的手臂忍着痛抓破,任由那鲜血从指尖滴落下来。 林清寒的马车很是华丽宽敞,里面设有条几,条几上备了好茶,底下还铺着洁白的绒毯,那血滴落在绒毯上,显得格外显眼。 “你受了伤?” 虞菀宁故作不知,露出手臂,手臂上有一道醒目的伤口,血珠子不断从伤口渗出,看上去伤的很严重。 “定是我昨晚出去找水被荆棘丛划伤的,只是些小伤,不要紧的。” 马车上准备了伤药,夏昱早已替林清寒将那支断箭拔了出来,重新替林清寒上药包扎过了,回到林府,便有最好的医师替他治伤。 “过来。”林清寒示意她将手臂伸过来,他将药粉倒在她的手臂上,虞菀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唔,好疼。” “别动,上了药才不会留下疤痕。” 虞菀宁也担心会留疤,便是感到有些疼,也极力忍耐着,林清寒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软了软语气道:“放心吧,这药效果不错,你记得每天涂抹在伤口处,便不会留疤的,用完了我再让人送一些过去。” “多谢表哥。” 林清寒微微颔首,便拿起了一本书翻看,见虞菀宁感到有些无聊,便道:“那里有些书,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可从中挑一本。” 虞菀宁随便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她的心思本不在这书里,她便合上书本,觑着林清寒的脸色道:“菀宁有事想要请表哥帮忙。” “你说说看。”林清寒的目光好像被那本书吸引,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在江陵时,也曾断断续续地念过一年书,只略识得几个字,后来跟着阿娘来了长安城,听舅舅说,会让我继续在林家的书院念书,菀宁愚钝,原先便落下了许多功课,如今只怕越发跟不上了。以表哥之才,让表哥教菀宁读书习字实在难为表哥了,可我实在不知该向何人请教。” 她昨晚也算帮了林清寒,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林清寒并未抬眼,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那个冷漠的矜贵公子的口吻,“我每天午后有一个时辰的空闲。” 虞菀宁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便答应了教她功课,一个时辰已经足够了,有了每天这一个时辰的独处,她也不用每天绞尽脑汁找借口去凝辉院,和林清寒朝夕相处,她不信还拿不下这位林家大公子。 她忽而欣喜地握着林清寒的手,“菀宁多谢表哥!” 虞菀宁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她虽不喜读书,但自从住进了林家之后,她见到了林府的贵女,她们熟读诗书,才艺出众,身上散发着高贵的气质,那种高贵出尘的气质,让她很是羡慕。 虞菀宁虽然相貌出众,但与她们站在一处,无论从出身还是才学,她都不如她们,她还是会感到自卑。 况且裴家是书香门第之家,裴茗也高中了探花郎,她若是胸无点墨,裴茗只怕也瞧不上她,她也懂得以色侍人并不能长久的道理。 她虽不喜读书,却为了嫁一门好亲事,她愿意去学,当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她可借此机会接近林清寒,得到他的信任。 虞菀宁殷情地为林清寒添了茶,又道:“既然表哥同意教我功课,药也不劳烦表哥派人送来了,我便不和表哥客气,药没了,我再向表哥讨要。” 马车终于到了林家,虞菀宁才松了一口气,有林清寒在的地方总是感觉死气沉沉的,犹如一潭死水,林清寒为人冷淡,始终与人刻意保持距离,她是一刻都不愿与他多呆的。 她笑得灿烂,福身道:“表哥要好好养伤哦,多谢表哥送菀宁回来,那我便先告辞了,明日再来叨扰表哥。” 待虞菀宁下了马车,林清寒这才放下手里的书,看着那抹清丽的背影,抿了抿唇,敛住了嘴角的笑意。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注意,看着那本只被翻了几页的书,林清寒便知她根本不喜读书,借口教她读书,实则是想要找借口与他接触,尽管她手段的确比寻常接近他的女子要高明得多,可在他的眼里,她与那些费尽心机接近他的人却并无不同。 同样让他觉得无比的恶心。 他看着洁白绒毯之上那抹鲜红的血迹,尤觉厌恶,便对夏昱吩咐道:“去将这绒毯处理了。连同这杯盏一起扔了。” 第九章 裴郎要定亲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夏杰搀扶着林清寒走下马车,林清寒便吩咐道:“去查一查宫里最近有何动静?” 那些杀手的身手比以往他遭遇的每一次刺杀都要好,他如今高中了状元,林家的势力远胜从前,且靖安帝早就暗中防着林家,若是派人暗杀了林家的嫡长子,林家后继无人,林家便会自乱阵脚。 大峥国经历了五王之乱后已经元气大伤,靖安帝懦弱无能,太后还政之后,蕃王作乱,邻国侵扰,大峥国已经日渐呈颓废趋势,林家身为外戚,权倾朝野,早已不甘心屈居人下,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对于林旭的野心,林清寒也是知道的,当朝太后与林旭是同胞兄妹,自先帝驾崩后,太后也无法阻止林家夺位的势头,林家在朝堂之上党羽众多,年轻的天子几乎成了林家的牵线木偶。 靖安帝能瞒过林旭,派出杀手暗杀,想必也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软弱无能。 若是那些杀手出自皇宫,而林清寒却没有得到一点风声,林家在宫里有不少的耳目,靖安帝在宫里孤立无援,若要派出这么多人暗杀,也并不容易,看来定是有人在暗中相助。 直到夏昱查清了昨夜刺杀之人来自晋王的西北军。 林清寒回了林家,便去向父亲请安,当晚林旭便入宫,第二日,靖安帝最宠爱的两个妃子,一个服毒自杀,一个落水身亡。 而那位尚婕妤腹中已怀了龙种,落水身亡时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靖安帝哀痛难忍,罢朝了三日,宫里传出了消息,皇帝茶饭不思,在承恩宫呆坐了整整三日,出来时,腿已经连站都站不稳。 太后和群臣劝说皇帝选秀,递上去的折子堆在案头三天,最后却被靖安帝撕碎了。 靖安帝是安分了,受此打击,知道了林家的手段之后,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这几日林清寒也闭门谢客,在家中养伤,好在府里医师医术高明,用了不少珍稀药材,林清寒的伤也渐渐恢复了。 但自从那日虞菀宁和林清寒一道从万安寺回林家后,回去之后便被秦殷罚跪了一个时辰,这几日又被关在倚兰院闭门思过。 府里传出了不少流言,说是借住在林家的虞娘子是个不安分的,明目张胆地勾引林清寒,妄想嫁入林家,三房的薛氏将秦殷喊去说了几句话,说要为虞菀宁说一门亲事。 秦殷听出了薛氏话里的弦外之音,是那些流言传到了薛氏的耳中,而薛氏借机敲打秦殷。 凭林清寒的身份,便是配公主郡主也是不差的。 薛氏的意思是她们母女得罪了林家大房的人,到时候便是林瑞再袒护她们母女,只怕也护不住虞菀宁。 秦殷一心想要女儿嫁入高门,虽然薛氏挑的这几户人家也不差,但家底也还是差了些,在长安城也是无权无势。 她心里憋着火,回到倚兰院便冲着虞菀宁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看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现在倒好,三太太为你寻了几户人家,要将你嫁出去呢!” 虞菀宁焦急万分道:“阿娘,我不嫁。再说阿娘不是想要我嫁入高门吗?薛氏挑选的那几个阿娘看的上吗?” 秦殷不耐烦地打断了虞菀宁的话,“看不上又如何,你胆子这样大,我是不能留你在身边了,你是不是还不明白,你爹不要你了,江陵我们也回不去了,如今只有林家肯收留我们,若是你得罪了林家大房的人,我们母女便只能流落街头了。” 她双手抓着虞菀宁的肩膀,指甲因用力,掐得虞菀宁疼得皱紧了眉头,“阿娘放心,我们不会被赶出去的,阿娘冷静些,阿娘弄疼我了。” 虞菀宁疼得流下了眼泪,秦殷才松了手,跌坐在椅子上,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秦殷想起了嫁给虞兆之后被人苛待,动辄打骂的那些日子,而后突然起身,歇斯底里,“为什么你总是不听我的话,你若安分些,也不至于要被人草草地嫁出去,日后便会和我一样,会被人瞧不起。” 秦殷捂着脸,脸上满是绝望和痛苦,“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 虞菀宁便跪在上前,一步步挪着上前,靠在秦殷的怀里,耐心哄道:“阿娘,你要相信菀宁,菀宁一定会让阿娘过上好日子的。” 好不容易才有了机会接近林清寒,她又怎能轻易放弃,更何况她已经有了自己想嫁的人,又怎会甘心自己命运被人摆布,嫁给那些碌碌无为之辈,上天给了她这张绝美的脸,便是有了争夺的资本,她便要凭借自己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要在长安城站稳脚跟,凭自己的手段让自己和阿娘过上好日子。 虞菀宁替秦殷擦拭眼泪,“我去求舅舅,舅舅对菀宁好,他不会看着菀宁受委屈的。” 秦殷渐渐平复了心情,也冷静了下来,“不必了,你舅舅已经说过了,他答应了让你自己挑个如意郎君,你先去林家的书院读书,你的婚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女儿知道阿娘定会有办法的。” 虞婉宁也能看出来,林瑞对秦殷可不一般,时常来倚兰院探望,对她们母女也颇为关照,虞菀宁知道秦殷一心想要她嫁入高门,也必定不会让她随便找个人便嫁了,但今日林家提出想要她嫁人,她不得不抓紧了。 晚饭过后,倚兰院便来了不速之客,林瑞担心虞菀宁在府里感到无聊,便让与她年纪相仿的林芙蕖邀她去游湖赏荷。 林芙蕖原本想要直接拒绝了,一个从江陵来的商户之女,她原也瞧不上,母亲还是给人作妾,最后被赶出家门,可她听说虞菀宁生得貌美,府里还传出了关于虞婉宁和林清寒的传言,她倒要看看,虞菀宁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直到她见到了虞菀宁,也难掩眼中惊艳的神色,见虞菀宁生得貌美,更加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你便是虞菀宁?” 虞菀宁见林芙蕖紧拧着眉,眼神带着敌意,也带着几分轻视,便笑道:“想必这位便是阿芙姐姐吧?” 林芙蕖见她生得雪肤乌发,一双杏眼暗含秋波,也难怪林清寒会对她不一般,“明天我和月家小姐约好一起游湖,父亲让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游湖的小姐皆是出身公侯之家的贵女,个个都是出身高贵,精通才艺的世家小姐,虞菀宁与那些人站在一处,便会觉得自惭行秽,知道什么才是云泥之别。 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领。 “还有我奉劝你一句,今后离堂兄远些,他不是你这样的人配接近的。日后能嫁给堂兄的不是公主那也只能是郡主,你若再执迷不悟,日后有你哭的时候。” 林芙蕖说的话她如何不明白,林家门第高,林清寒身为嫡长子,更是高不可攀,好在她并不想嫁入林家,也知道自己根本高攀不上。 “菀宁多谢阿芙姐姐的提醒。姐姐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明天菀宁必定准时前往。” 林芙蕖见虞菀宁一副低眉顺眼,顺从讨好的模样,更是打心底瞧不上她,她就不明白,虞菀宁除了长得好看些,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堂兄。 “好了,父亲的话我已经带到,我就先走了。” 她正打算离开,薛氏身边的刘妈妈来了倚兰院寻林芙蕖,一进门便大着嗓门道:“三小姐可让老奴好找呢,裴郎君来了凝辉院和大公子下棋,太太让我唤三小姐前去。” 林芙蕖听闻瞬间变了脸色,“他怎么又来了,他怎么三天两头往咱们家跑,再说他来找堂哥,你寻我做什么。我没空,我不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倒是叫虞菀宁听出了端倪,“请问刘妈妈说的是裴家哪位公子?” “自然是裴家长公子,高中探花郎的那位。” 虞菀宁脸色一白,怔在原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是裴茗,他来了凝辉堂找林清寒下棋,薛氏便差人来唤林芙蕖前去,这其中的含义只怕是裴家要和林家结亲。 裴家嫡长子能娶到林家的女儿,尽管林芙蕖是个庶女,也算是裴家高攀了。 虞菀宁看着林芙蕖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嫉妒的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第十章 目的是裴郎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待林芙蕖走后,虞菀宁仍在出神,裴茗是她好不容易才挑中的,家世和人品都不错的,却还是被林芙蕖抢了先。 裴茗分明是她先看上,凭什么让给别人。 且裴茗对她的印象应该还不错,林家和裴家也并未正式定亲,若是裴茗先爱上了她,或许就不会娶林芙蕖了。 如今裴茗就在凝辉院中,她不能错过这次与他见面的机会。 林清寒答应教她功课,想起林清寒,她心里更觉烦躁,她好歹算是为了他受了伤,手臂上还隐约可见那条细小的伤口,说不定还会留下疤痕,每一次上药都疼痛难忍,备受折磨,他却冷漠得让人心寒,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就好像自从那日分开后,林清寒便将她全然忘了。 思及此,她更觉得心烦,她让画扇绣了一方靠枕,抱着靠枕去了凝辉院找林清寒。 林清寒此刻正在与裴茗对弈,下令不许人打扰。 林清寒说道:“听父亲说三叔打算将阿芙许配于你,三叔已经和裴大人说定了待阿芙的及笄礼之后,便准备让你和阿芙定亲。” “此事祖父和我提过。”裴茗无奈一笑,婚事都是两家的长辈定下的,他也知道林芙蕖根本就看不上他。 林芙蕖不是个能藏住心思的人,不喜欢便会表现在脸上,平日里对他也没个好脸色。 在她的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林清寒。其实不仅是她,林家,裴家,乃至整个长安城都觉得他不及林清寒。 只有一个人,他想起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只有在她的眼中,才能看到那种发自内心的赞美和欣赏的光芒,裴茗突然便想到了虞菀宁,尽管他和虞菀宁只有过一面之缘。 “对了,雨泽兄府上是不是来了一位从江陵来的虞娘子。” 林清寒捻着手中的棋子,看了裴茗一眼,轻嗯了一声,“怎么,你也认识她?” 裴茗面色一红,这才觉得无端提起虞菀宁好像有些不妥,而后轻咳一声道,“我与虞娘子有过一面之缘,突然想起她说住在林家,便问问罢了。” 林清寒并没有答话,摩挲着指尖的黑子,好像在专心思考手中的棋子该落在何处。 “你如何看待和阿芙的亲事?” 翡翠棋盘上,黑子围住了白子,林清已经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林清寒淡淡一笑,“你输了。” 待裴茗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堵住了所有的出路。 分明林清寒看上去是极儒雅,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可在棋局上的进攻却毫不留情,只要裴茗一旦位于下风,林清寒便会趁机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裴茗觉得这么多年仍是看不透林清寒的心思,林清寒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态度冷淡,事不关已的模样,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让他感兴趣的人或事。 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欲望。 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欲无求之人吗? “是我技不如人,雨泽兄又胜了。” 裴茗抿了一口茶,“你我的婚事皆无法由自己做主,我的亲事也是祖父定下的,阿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会念着和林家的情谊,不会辜负阿芙的。” 林清寒起身,背对着裴名,双手负于身后,“你怎么对她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连日的炎热天气,让人觉得闷热无比,像是很快便会有一场暴雨将至。 “那雨泽兄指的是?” 林清寒为何会问他如何看待这门亲事,他明知道他的婚事都是祖父替他做主,便是林清寒自己的亲事,也是由林旭说了算。 果然一会儿功夫,闷热的天空响起了一声闷雷,很快便滴下了雨点。 林清寒已经查出了那日万安寺中的杀手是靖安帝派来的,而就在这几日晋王也称王妃病重离开了长安,返回晋州封地,想必很快便会有所行动了。 长安城也快要变天了。 可靖安帝却不明白,他不过是引狼入室,想用饿狼来对付猛虎罢了。 若说林家是头猛虎,那晋王便是那匹饿狼。 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夺取大峥的江山。 而这个时候裴家主动与林家结亲,裴家主动对林家示好,也是表明了裴家已经倒向了林家的态度。 皇帝近日罢朝,将国政交由太后和林相处理,裴茗高中探花郎,内定了兵部侍郎一职,兵部尚书已经年迈,兵部尚书的位置最终是裴茗的,而裴茗也提前预定了林家的女婿的位置。 裴林两家结亲已成了利益共同体,通过结为姻亲关系形成牢不可破的关系。 “暴雨将至,很快就要变天了。” 看来裴翰林还没跟裴茗说出两家结亲的真正的目的,他有时候倒是很羡慕裴茗,不必卷入这些勾心斗角,不必卷入权利的漩涡之中,能真正做到胸怀坦荡,专心求学。 裴茗整理了衣袍起身,“是啊,快要变天了,我也该告辞了!” 他看到了林清寒案头的那本《永安诗集》,便开口讨要,“这本诗集雨泽兄可否借我翻看,过几天我便送来。” “好。” 裴茗似又想起了什么,便道:“明天的游湖雨泽兄会去吗?听说月家三娘也会去。” 月家也是长安城的名门望族,月凝霜爱慕林清寒已久,听说两家已经开始商量他们的亲事了。 月凝霜是长安城第一才女,才女配才子,家世和门第相当,实在是门令人羡慕的好亲事。 “我知道了。”林清寒觉得屋里闷的慌,推开窗子,便见到了站在白海棠树下躲雨的那抹明黄的身影。 虞菀宁站在树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她热出了一身汗,发丝贴在脸颊两侧,她不停地摇动着手里的绣海棠花团扇,手腕已经摇得发酸。 而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开始滴下雨来,又因夏昱守在屋外,不许人靠近打扰林清寒和裴茗,她便只能站在树下躲雨,不耐烦地等着。 眼见着雨越下越大,她的裙摆已经被淋湿,裙摆处沾染了泥水,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见林清寒推开了窗子,她便冒雨跑了过来,“菀宁来给表哥送个靠枕。” 雨水沿着发梢滴落,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看上去有些狼狈,倒是她这模样,像是春雨枝头邀人采摘的一朵娇弱花朵。 方才他和裴茗下棋已有一炷香的时间,难道她便一直在外等着吗? “外面下着雨,怎么不回去?” 虞菀宁本就是借口送靠枕来见裴茗的,方才她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并不见裴茗出来,便知裴茗必定还在凝辉堂。 还没有见到裴茗,她又如何会甘心回去。 她一面应付林清寒,眼睛却不时地往屋里探,直到她终于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裴茗也走了过来,冲她点头一笑,“虞娘子身上的衣裳都被雨水淋湿了,外头的雨越下越大,雨泽兄还是快请虞娘子进屋躲雨吧!” 虞菀宁脸色一红,心头一暖,福身道:“菀宁见过裴郎君。不知裴郎君在此,菀宁叨扰了。” 一身明黄的衣裙甚是惹眼,显得娇弱惹人怜爱,如同雨打梨花,一缕湿发贴在脸侧,一双眼眸氤氲着水汽,眉眼间暗含风情,美得令人动心。 见虞菀宁暗中打量着自己,那双眼眸频频落在他的身上,裴茗不由得脸色一红,心也怦怦直跳。 但他知道虞菀宁是来找林清寒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落寞。 “我便不在次打扰雨泽兄了,告辞!”他对着林清寒作揖,而后便离开了。 第十一章 伞下同行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将手中靠枕放下,见裴茗要走,她便只想追上裴茗,借机和他说上几句话。 她用帕子捂嘴故作咳嗽了几声,便对林清寒道:“菀宁日夜担心表哥的伤势,这几日因禁足在倚兰院,不能来看表哥,这靠枕是菀宁亲手所绣,想着表哥伤在肋下,若是能在坐卧时靠在这枕头上,也可少受些罪。” 林清寒刚要开口拒绝,虞菀宁便又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的话,“菀宁知道表哥什么都不缺,菀宁出身低微,太名贵的也买不起,表哥会不会嫌弃菀宁绣的靠枕粗陋不堪吧?” 林清寒扫了那小小的靠枕一眼,上面绣着海棠花的图案,还有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猫。 只是那绣工实在一般,靠枕也没什么出彩之处。 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神,林清寒也并未再说出拒绝的话,“我并无此意,那便多谢了。” 虞菀宁又捂嘴咳嗽了几声,额前有一缕发丝垂下,一副病弱美人的形象,林清寒看了她一眼,将盏中热茶移到她的面前,总算说了一句关心的话,“可是淋了雨受了风寒?” 虞菀宁脸一红,便笑了笑,“许是有些着凉,表哥伤势未愈,我不便在此,再将病气过给了表哥,我便成了罪人了,表哥,我先告退了,过两日再来叨扰表哥。” “等一等。” 林清寒命人拿来了一个小匣子,交给虞菀宁,“那日的药已经用完了吧?这瓶药你先带回去,伤口的药不能停,不然便会留下疤痕。” “是表哥特地为我备下的吗?没想到表哥还记得我受伤的事。” 虞菀宁眼睛一亮,眼中盈满了笑意。反倒是那满是期待欢喜的眼神让林清寒觉得有了几分不自在。 “也不是,只是顺便罢了。”他的伤势已经并无大碍,想着虞菀宁那瓶药差不多该用完了,便顺便让府中的医师备下了。 她眼中的光亮瞬间便暗淡了下来,好像她的喜乐会随着林清寒的话,心情会变得患得患失的。 “表哥,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看不起菀宁吗?菀宁只是想对表哥好而已。” 她说完便红了眼圈,落下泪来,又用帕子抹了眼泪,像是强忍着心里的委屈道:“表哥,方才是菀宁失态了,菀宁便不打扰表哥了。” 而后便一步三回头,露出万般不舍的神情,这才退了出去。 林清寒并非是看不起虞菀宁,而是看不上任何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女子。 他也明白这或许只是她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了几分动容,虞菀宁为了给他送这个靠枕,一直在雨中等候,方才那副委屈到落泪的模样,好像也是受到了府里流言的困扰。 他不该为了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生出这般情感,尤其被这样的女子牵动了内心的情绪,虞菀宁走后,他便起身去了内室,抄了一个时辰的佛经,直到自己内心恢复平静,心如止水,他才焚香从内室走了出来。 夏昱正在收拾桌案,见林清寒出了内室,便问道:“公子,属下这就处理了这靠枕。” “不必了,先放在那里吧。” …… 虞菀宁从凝辉堂出来,便去追裴茗,因走的太急,被人迎面撞来,她被撞得肩头一疼,险些摔倒在地,她这才看清那人的脸,此人正是三表哥林晚舟。 林晚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找死啊!” 因万安寺之事,她心慌地看向林晚舟,连连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三表哥的。” 林晚舟的眼神阴鸷,见虞菀宁的脸色有些苍白,连人也止不住地颤抖,便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虞菀宁被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盯着实在感到不适,以为她偷听的事被林晚舟察觉,紧张得连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直到她头顶出现了一把伞,裴茗出现在她身侧,“外头的雨太大,虞娘子怎么忘了打伞?” 虞菀宁回头,见到裴茗那温和的笑脸,这才安心了不少。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裴茗,裴茗冲她温柔一笑道:“正好我要出府,便送虞娘子回倚兰院罢。” 林晚舟冷冷地看了虞婉宁一眼,冲裴茗点头一笑,而后便匆匆离开了。 虞菀宁望着林晚舟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这才发现他瘸了一条腿。 她早就听说林家规矩森严,想必那晚被林清寒撞见林晚舟和平阳侯夫人的丑事后,林家处罚了林晚舟,可她身在林家居然都没听到半点有关此事的消息。 裴茗看着虞婉宁的侧脸,雨水从她脸侧滑下,滴落在那修长如玉的脖颈之上,他赶紧摸出一方帕子,想替她拭去脸上的雨水,却觉得此举有些唐突,恐冒犯了她,便将帕子递给虞菀宁,“娘子快将脸上的雨水擦擦。” 虞菀宁弯了弯眼眸,接过帕子,“多谢裴郎君。” 她脸上今日没有太多的装扮,只是涂了一层浅浅的口脂,她细细地拭去脸上的水珠,更显得肌肤细腻如玉石。 他们离得如此近,裴茗几乎可以见到她那细腻的肌肤上细小的绒毛,而他发现虞菀宁也暗暗地偷看他,他觉得喉咙有些发涩,脸有些发烫。 林府关于虞菀宁和林清寒的流言他也知晓,可像虞菀宁这般温婉娇弱的小娘子,自然也是喜欢林清寒的。 可林家会答应吗?况且明日游湖,月家的小姐也会去,林家和月家即将定下了两家子女的亲事,他实在不忍看到虞菀宁受到伤害,或许他该暗示虞菀宁。 裴茗撑着伞和虞菀宁并肩同行,思忖了半晌便开口道:“林晚舟的事,虞娘子可曾听说?” 虞菀宁想起那日林清寒说过的话,故作不知情地摇了摇头,“我方才走的太急,这才与三表哥撞上了,他看上去好像有心思,还有他的腿到底是怎么了?” 虞菀宁握着那方帕子,与裴茗并肩同行,就像是在雨中漫步,裴茗的语速不缓不慢,像是细细流淌的溪水,她的身高只到裴茗肩膀的位置,今日他一身月白长衫,玉带束腰,显得宽肩窄腰,身形修长。 他将手中的伞朝虞菀宁倾斜,他右侧的肩膀已经被雨水淋湿,或许是他足够体贴的缘故,走在他的身侧,让虞菀宁觉得很安心。 她不禁将裴茗和林清寒在心里暗暗比较,冷冰冰的林清寒有什么好,总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高傲,而裴茗则不同,他才是细心体贴的端方君子。 “林晚舟的心上人是楚家的二小姐,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也是两情相悦,可楚家却将楚瑜嫁给了平阳侯,林晚舟也娶了与林家门第相当的高家的女儿,可他们各自婚后并没有断了来往,直到不久前,他们便做了件错事……” 裴茗略微停顿,面色一红,迎上虞菀宁的目光,虞菀宁便追问道:“那他们的事败露了,会不会因此受到惩罚?” 裴茗叹了口气,见虞菀宁那急切又满是同情的眼神,希望虞菀宁能听懂他的暗示。 像他们这种门第好,出身高的有什么好,婚事根本就不由得自己做主,尤其是林清寒,日后要接管林家,林家不会让他娶一个毫无根基,出身低微的女子。 “听说楚家小姐这里出了问题,大病了一场后,不小心便溺水身亡了。” 裴茗隐晦地指向自己的头部,但这只是平阳侯对外宣布楚瑜得了疯病,不小心掉进了池塘,可事实到底如何也只有平阳侯知道。 楚瑜与人做出了此等丑事,平阳侯又如何会轻易饶了她,而楚瑜做出了让楚家丢脸的丑事,楚家也不会再管她的死活。 第十二章 投怀送抱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而林晚舟有林家的庇护,虽受了重罚,被打断了一条腿,可相比楚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处罚却要轻得多。 “而林晚舟受了罚,他被林侍郎打折了一条腿。” 虞菀宁感到心惊胆战,舅舅的性情温和,又怎会忍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动手,林晚舟是嫡子,可他却被打断了一条腿,林家三房的继承人便只能落到他其他的兄弟头上。 林家家规森严,想必舅舅也是被逼无奈这才亲自动手打了林晚舟,好歹也算是保住了林晚舟一条命。 可楚瑜,好好的世家小姐,平阳侯的夫人,年纪轻轻居然连命都葬送了。 虞菀宁想起了裴茗打算和林芙蕖结亲,心中不免有些伤感道:“若是裴郎君又会如何做?会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吗?” 裴茗原是告知林晚舟和楚瑜的事,暗示她和林清寒并没有结果,免得她受到了伤害,世人对女子远比对待男子要苛刻得多。 可虞菀宁居然把裴茗给问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他好像早就已经接受像他们这样的人,婚事由不得自己作主的事实。 虞菀宁抿了抿唇,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我以为裴郎君会和旁人不同。” 她眼中闪过一丝暗淡和失望,而后看着裴茗,弯了弯嘴角,“我若是有了心上人,便是死,也要和心上人在一处。” 裴茗深受震撼。 雨下得有些大,雨滴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裴茗发现虞菀宁与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她看上去柔弱娇媚,内心却比男子还要坚定勇敢,她勇敢追求所爱,毫不退缩,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迷人,令人钦佩。 而他却连个女子都不如。 他看着那双坚定的眼眸,心跳如擂鼓。 “裴郎君的帕子脏了,我将这帕子洗了再还给裴郎君可好?” 裴茗原是觉得帕子脏了也无所谓,可一想今后还能见到虞菀宁,便没有拒绝,在心里生出了期待。 “那便有劳虞娘子了。” 提到那方帕子,他便下意识去胸口摸那道护身符,这才发现那枚他随身带着的护身符不见了,定是方才他拿帕子时,那枚护身符便滑落遗失了。 他将伞交到虞菀宁的手中,“虞娘子,抱歉,我方才遗失了一物,不能送你回去了。”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雨下得这样大,那还是我陪裴郎君一起找吧。” 裴茗点头答应:“是枚护身符,那枚护身符跟了我多年,是个对我很重要的朋友相赠的。” 虞菀宁和裴茗按原路返回去寻那道护身符,好在那枚红色的护身符并未遗落在泥水里,而是掉落在一旁的草地上,虞菀宁拾起那枚被雨水打湿的护身符,心却好似被雷电击中了。 这枚护身符和她多年前上山求的那道护身符实在太像了,只是她手中的这枚护身符已经退了色,像是被裴茗贴身带着很久了。 裴茗看着虞菀宁手里的护身符,笑道:“多亏了虞娘子帮我寻到了。” 却见虞菀宁红了眼,落下泪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卷起他的衣袖,见到了那道伤疤,急切地问道:“裴郎君可曾去过江陵?” 裴茗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年少时曾去过。” “那裴郎是不是在河边救过一对母女?” 虞菀宁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终于找到他了。 这枚护身符是她为救命恩人求的,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他了,没想到裴茗就是当初救了她的人,更没想到他相貌虽然变了,到那种渗入骨子里的温柔和体贴却一点都没变。 她扑进裴茗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喜极而泣,“裴郎,我终于找到你了。” 当初她们母女被虞兆的宠妾逼得没了活路了,母亲便带着年幼的她一起投河自尽,她还记得母亲牵着她的手,眼底的满是痛苦和绝望,“菀宁,来世再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要怪娘,要怪就怪你那负心汉的爹。” 她哭着摇头,“阿娘,我不想死,阿娘,我们回去好不好?菀宁以后一定会让阿娘过上好日子的,一定会保护阿娘的。” 秦殷想要掐死虞菀宁,再自己投河,但还是没能下得去手,便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起投河。 冰冷的湖水没过了她的双肩,溺水的恐惧紧紧地包裹住她。 她不想死,想要活着。 她哭着恳求母亲,甚至想要甩开母亲的手往回跑,却被秦殷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水里按。 她永远都记得濒临死亡时的那种痛苦和绝望感觉,冷水直往她口鼻里灌,那种绝望的窒息感和对死亡的恐惧离她很近,她一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她双手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只有深深的绝望和恐惧伴随着她。 她以为那一刻她就要死了。 好在紧要关头,裴茗跳下去救了她,将她和母亲都救了上来,裴茗那时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随舅父来江陵游历,几天后便返回长安,而这枚护身符便是虞菀宁为他求来的。 方才虞菀宁便觉得这枚护身符眼熟,便去查看他手上的伤疤,这才知道原来裴茗便是她一直要找的人。 而他居然还一直带着这枚护身符,若是裴茗知道当初他所救正是她,那时的虞菀宁才六七岁,如今她已经生得面若芙蕖,艳若桃李,他是不是也会待自己不一样了呢? 裴茗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替她拭去眼泪,“虞娘子……”当他知道自己曾经救下的是虞菀宁,心动之余对她也更为怜惜。 虞菀宁能看得出裴茗对她生了好感,但光有好感还远远不够,也并不足以让他拒绝了林家的这门好亲事,去娶了她。 而正如虞菀宁想的那样,裴茗对于虞菀宁的投怀送报,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女子的身娇体软,和令人沉醉的香味,便是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都忘不掉这令人心动的感觉。 而虞菀宁在确定了自己的心之后,越发坚定不移地想要嫁给裴茗,又因裴茗打算娶林芙蕖而感到苦恼。 林家的支持便显得尤为重要。 她又想到了林清寒,而到了晚间,林清寒便派人送来了驱寒的汤药,那位冰冷的贵公子终于也主动了一回,她这些天的努力也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第十三章 她没戏,你更没戏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今日前来游湖的个个都是世家小姐,那些小姐由十几个丫鬟小厮簇拥着前来,且她们个个都精通才艺,对着湖面盏盏盛开的荷花,便能吟诗作对,抚琴弹奏,附庸风雅。 虞菀宁小心地跟在林芙蕖的身后,见到那些世家小姐身上上好的丝绸衣裙和金玉头面,好生的羡慕和向往。 今日游湖不是普通的小船,而是一只画舫,待虞菀宁登上画舫的那一刻,便见到一位身穿锦缎的家丁将今日比赛作诗的彩头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支金累丝流苏凤钗,只听那家丁高声道:“今日的彩头是贵妃娘娘所赐,若是众位小姐的诗文拔得头筹,便能得此彩头。” 那只金钗华丽非常,当今贵妃娘娘圣眷正浓,而这支凤钗是贵妃最喜欢的首饰。 林芙蕖回头嘱咐道:“你待会要少说话,也莫要想借此机会出风头,更不要丢了林家的脸面,想必你也并不会什么才艺吧?在座的都是名门贵女,官宦人家的小姐,免得到时候惹了笑话。” 林芙蕖那鄙夷的眼神令虞菀宁心里很不好受,但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点了点头,“姐姐的话,菀宁记住了。” 今日游湖林清寒和裴茗都在,他们便是往那一站,便引得不少女子的侧目。 有些女子便借诗文含蓄地表达爱慕之意,而虞菀宁落座之后,便对裴茗投以微笑,裴茗脸色一红,但昨晚佳人在怀的怦然心动,让他觉得呼吸急促,心也跟着一阵狂跳。 虞菀宁和林芙蕖坐在一处,便显得高下立见,一个是眼高于顶,心里只有堂兄的高门贵女,一个是温柔体贴的貌美佳人,裴茗的心里暗暗地做出了选择,待他正式授了官,便向虞菀宁表明心意。 林清寒则是坐着品茶,丝毫不管那些贵女暧昧的目光,对谁都是那般淡漠不好接近的态度。 林芙蕖并不擅长吟诗作对,眼见着那些名贵的首饰的彩头被月凝霜赢了去,一双杏眼几乎要将她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她甩了甩手里的帕子对虞菀宁道:“那月凝霜的眼睛只差没长在堂兄的身上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作的那些个酸诗都是为了吸引堂兄的注意,她今日出尽了风头,不过就是显摆自己有几分才华,可堂兄才是新科状元郎,堂兄的才华可不是她作几首诗,担着才女的虚明能比的,她那副虚伪做作的做派,没的让人觉得恶心,你说是也不是?”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多是非,虞菀宁看向那身穿青色刺绣衣裙,月白披帛的月凝霜,月凝霜的容貌虽不算十分出众,但胜在气质极好,才情出众,确实比林芙蕖更受人瞩目。 更何况林芙蕖只是庶出,如何能同月家的嫡女作比较。 虞菀宁听不懂这些诗文,但因为第一次进入长安城贵女的圈子,对那些衣着光鲜,风光无限的贵女也是既羡慕又嫉妒。 “月小姐的确很好看,她的气质和才华也的确很出众。” 在虞菀宁的眼中,月凝霜和林清寒是一路人,他们才华气质绝尘,出身高贵,都是站在云端之上的那一类人。 就像在座的那些世家小姐的目光全都被林清寒所吸引一样,那些贵公子的目光也都围着月凝霜打转。 月凝霜每写一首诗,那些贵公子便围观吹捧一番,虞菀宁打心底地羡慕月凝霜,她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站在高处,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但可惜林清寒的眼中毫无波澜,对月凝霜的暗中示好的诗文根本就不为所动。 林芙蕖瞪了虞菀宁一眼,“你也不想想自己住在谁的家里。软骨头。”明目张胆地替一个外人说话,还真是没骨气。 虞菀宁也并不生气,而是在暗中观察了林清寒和月凝霜,笑道:“依我看,表哥好像并没有动心。” 林芙蕖方才还一副横眉冷对,白眼翻上了天的模样,听了虞菀宁的话,又觉欣喜万分,“当真?” 林清寒眼中毫无波澜,对于月凝霜的主动接近和示好,总是表现出一副客气有余,耐心不足的模样,她便能看得出这两人根本就没戏。 虞菀宁阅人无数,深知男子同女子相好会是怎样的暧昧的眼神,她才敢如此肯定。 “我不会看错的。” 只不过月凝霜没戏,林芙蕖就更没戏了。 但裴家和林家即将要定亲,裴茗是她看重的人,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就因为她是林家的女儿,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门好亲事,她也不甘心。 “阿芙姐姐,但是我听说三太太要将你许配给裴郎君,听说会林家会安排在你的及笄礼上便定下你和裴郎君的婚约。” 林芙蕖近几日心情不好,便是得知了此事,她去求过父亲,可她父亲却说了一堆裴茗的好话,还说林清寒要和月家定亲,让她死了这条心,再说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又如何能嫁给长房嫡出的公子。 她和林清寒之间也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三太太薛氏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更不会管她的死活。 她瞪了裴茗一眼,便越发看他不顺眼,每回裴茗登门,三太太便会她作陪,她便是这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只差没将“讨厌”二字写在脸上了。 除非裴茗是傻子,不然也不会看不出林芙蕖讨厌他的事实,但他还总是巴巴地往林府凑,裴茗和林清寒坐在一处喝茶,她再将裴茗和林清寒一比较,便越发显出二人的差距来。 无论从家世,相貌和才华,裴茗皆比不上林清寒。 林芙蕖恼羞成怒,“他是什么东西,小小的裴家又怎能配得上咱们林家。若不是有林家撑腰,他如何能得到兵部侍郎的位置。” 裴茗正好抬眼,看到林芙蕖厌恶的眼神,和那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模样,他皱起了眉头,指骨捏的咔嚓作响。 林芙蕖的怒目而视,更加衬托出虞菀宁的温婉动人,安静美好,裴茗一想到自己后半生要和林芙蕖这样的蛮横女子在一起,日后结为怨偶,他便心中有了怨气,他的伴侣应该是像虞菀宁那样的,温柔善解人意的。 他一定要想办法确定虞菀宁的心意后,便迎娶她为妻。 而他再次偷看虞菀宁时,眼中便盈满了笑意。 虞菀宁不敢明目张胆地和裴茗眉目传情,因为林清寒那道清冷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她赶紧低下了头。 虞菀宁觉得心里有些烦,林清寒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可并非什么好事,在座的贵女一个两个对他都有意,她可不想因为被林清寒多看了两眼,便成了这些贵女的眼中钉。 成为众矢之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第十四章 双双落水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丫鬟们鱼贯而入,上了条几,摆上了美酒和果子,以咏荷为题的诗文前三名都是月凝霜,她可谓是一骑绝尘,出尽了风头,那些金银首饰,名家字画的彩头都被月凝霜赢了去。 在座的贵女便有人提议坐小船,玩个游戏,以两人为一组,比赛划船,谁先到达对岸的就算赢。 月凝霜擅长琴棋书画,再比下去也没人能比得过她。 林芙蕖第一个表示赞同,只要能赢得过月凝霜的,她都会去做。 接下来便是商量组队的环节,可林芙蕖的人缘不好,平日里一副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的模样,在场的贵女没有一个愿意和她组队。 但若是她找不到愿意和她组队的人,便只能宣布自行退出比赛。 林芙蕖看了虞菀宁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和我一队,若是能赢得比赛,我便将那珍珠头面的彩头让给你。如何?” 虞菀宁素来怕水,小时候差点淹死在河里,画舫上人多,停靠在岸边赏景,她也不觉得害怕,可若是只有两个人乘坐一只小船,还要比赛谁先划到对岸,她却是万万不敢的。 “阿芙姐姐还是去找别人吧,我不会水,若是掉下去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再这样,我下次便不带你来了。”林芙蕖打断了虞菀宁的话。 虞菀宁本就是个商户之女,又只是个妾室所生的庶女,原是没有资格去那些贵女们的聚会和宴饮的。 她今日能来也是因为和林家沾亲带故,林芙蕖相邀这才能来,而能来这种宴会,见到了宴会的奢靡和风光,虞菀宁也梦想着能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嫁给如意郎君,最后出人头地,凭借自己的本事让自己和阿娘过上好日子。 “若是我答应阿芙姐姐,那姐姐日后都会带着我吗?” 林芙蕖点了点头,“少废话。” 裴茗见虞菀宁也报了名,忽而紧张得站起身来,打算出言阻止,却发现有不少贵女正看着他。 他只能装作赏荷,走到虞菀宁的身边,小声提醒道:“虞娘子当真决定要去划船吗?”他发现虞菀宁的脸色有些苍白,就连那捏着帕子的指尖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她明明在害怕,她分明因为落水的事,还没有克服心里的恐惧,她为何还要去。 虞菀宁盈盈一福,“多谢裴郎关心。” 她向往过上好日子,也盼着能嫁给裴茗,她只要和林芙蕖组队,划到对岸,日后像今日这样重要的宴饮她都能去,也能有更多的机会见到裴茗。 “我可以的。” 她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她看,可她一回头,却并没有什么异常。 她不自觉地看向林清寒,却见他手执白玉酒杯,好像正在看湖面之上绽开的荷花,又好像什么也没看,他的眼神好像并没有焦点。 也对,林清寒对任何人都冷淡,也不喜这样人多的场合,总是一个人不合群地独立在人群中,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他又怎么关注到她。 方才他分明连和她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他总是这般忽冷忽热,那双幽深若寒潭般的眼眸,叫人看不穿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只是她看错了。 …… 很快,湖面已经飘荡着十几支小船,小船穿行在碧绿莲叶和重重叠叠盛开的荷花之间,参加划船比赛的,即可享受比赛的乐趣,也可近距离地游湖赏景。 虞菀宁坐上那只并不算平稳的小船,脸色都发白了。 那种溺水的恐惧感再次包裹着她,她握着船桨的手都在颤抖,额上甚至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紧紧地抓住船舷,一动也不敢动。 而林芙蕖又在一旁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快划呀!月凝霜的船快要超过我了。” 虞婉宁只得将传船桨伸进水里,硬着头皮往前划。 裴茗立在画舫上,看着虞婉宁的脸色变得苍白,心里也很是担心,棋盘上好几次都落错了子,林清寒连赢了几局,觉得有些无趣,他好几次唤裴名,见他心不在焉,便问道:”不过是女子之间的游戏罢了,你为何今日这般心神不宁?” 其实那些小船的身后跟着几只大船,每一只小船上套着绳索,若是发现有危险,大船上的下人们便会拉紧绳索,控制小船的方向。就算发现了什么意外,而那些会水的丫鬟和婆子,也会第一时间前去救人。 裴茗的心思都在虞菀宁的船上,不觉便脱口而出道:“虞娘子幼时落水,实在不该让她参加这样危险的游戏。” 一阵微风轻拂水面,身着胭脂色的长裙的女子,衣袂蹁跹,宛如山水画中的美人,她坐在船上,小船在莲叶间若隐若现,身侧都是盏盏清丽娇艳的荷花,但却人比花娇,娇媚动人。 林清寒发现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吓得苍白,身子也害怕得发抖,不觉便蹙了蹙眉尖。 裴茗有些心虚地觑着林清寒的脸色,他方才提到虞菀宁之时,言语中流露出忧心关切之意,眼下他还是林家的准女婿,尽管他还没有和林芙蕖还没有定亲,可他要是当着林家长公子的面关心旁的女子,这般言行举止也并不合适。 虽然他已经决定了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向虞菀宁表明心意。 而林清寒只是浅抿了一口茶,转了转手里的空杯盏。 他仍是神色如常,脸上喜怒难辨。 好像在看湖面上的那些小船,又好像什么都没看。 裴茗赶紧解释道:“我只是偶然间听虞娘子说起过,便猜测或许她怕水。” 林清寒忽而脸色一沉,虞菀宁所在的那只小船像是撞上了什么,突然在湖面极速地转动着,也不知是何缘故,船身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虞菀宁感到有些头晕,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众人的目光都被月凝霜所在的那只小船吸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只被荷叶和荷花遮挡的小船出了事,月凝霜和齐尚书的女儿齐云岚组队,她们的船很快就要划到对岸,赢得比赛。 画舫之上的男子们拍手叫好,掌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根本就没有人听到林芙蕖呼救声。 而虞菀宁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嘴唇轻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芙蕖忽而慌乱地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救命呀。” 虞菀宁的那声危险还没喊出口,船也随着林芙蕖的起身,船身剧烈一晃,林芙蕖身子往后仰,她情急之下拉了一把虞菀宁,拉着虞菀宁一起掉进水里。 虞菀宁猛地灌进一口湖水,待浮出水面时,便大声唤道:裴郎,救我!” 裴茗站在画舫上目睹着林芙蕖拉着虞菀宁跌入湖水里,他焦急地喊道:“快来人啊,快速速救人。” 第十五章 喜欢你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因林家小姐落水场面变得很是混乱,画舫上的男子为了避嫌,都不敢冒然下水相救,怕因此坏了林家女儿的清白。 而那些大船之上会水的丫鬟都已经到达了对岸,根本就没人发现林芙蕖的这只小船还被困在湖中央,一时之间也无法及时相救,众人都慌得手足无措,岸上也乱成一团。 裴茗刚打算往下跳,却见林清寒手中拿着一根绳索,脚踩船弦边上借力,纵身跳了下去。 林清寒飞快地游向林芙蕖,将绳子系在她的腰间,夏昱则拉着绳子,将林芙蕖拉上了岸,林芙蕖上岸之后,她的丫鬟柳絮和几个林府的下人,赶紧退去自己的外衫,盖在林芙蕖身上,替她遮挡严实,扶着她进船舱换衣裳。 虞菀宁喝了几口水,挣扎了几下,便迅速往下沉,林清寒沉入水底,一只手环于她的腰间,带着她游出水面,虞菀宁以为自己就要淹死了,见林清寒来救她,她立刻抱紧了林清寒,红着眼道:“表哥,菀宁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别说话。” 溺水之后,虞菀宁还很虚弱,此处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还需保存体力。 林清寒将她带到岸边,再脱下自己已经湿透的长衫盖在她的身上,抱着她大步离开。 虞菀宁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襟,她本就衣裙单薄,又掉入河里,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 方才她在水里紧抱着林清寒不放,两人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一处,林清寒仍然能感受到女子的身子的柔软,和那时时萦绕在鼻尖的幽然香气,他喉结一动,面色一红,就连脖颈处也是一片绯红。 “明明怕水,为何还要去,追逐名利对你而言,就如此重要吗?重要的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态度生硬,言语冰冷,眼神中带着厌恶和鄙夷,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自从虞菀宁上了画舫,见到了那些衣着光鲜的名门贵女,眼睛里流露出的向往和期待的眼神,也难逃林清寒的双眼。 她羡慕她们尊贵的身份,羡慕她们的家世和门第,更羡慕她们所拥有的一切。 从虞菀宁眼中流露出的向往和野心,表明她就是个爱慕虚荣,为了达到目地的,野心勃勃的女子。 她追逐名利,带着目的地接近他,也并不如外表看上去拿般柔弱可欺,可林清寒也不得不承认,尽管他对虞菀宁处处防备,极为不屑,方才见到她落水时,他便什么也不顾了,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救她。 林清寒感觉到她在害怕和发抖,手指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那粉红透明的指甲,也捏的泛白。 那双像是沾染了水雾的眼睛中盈满了珠泪,眼睛也红红的,林清寒有些于心不忍,便软了语气道:“好点了吗?” 虞菀宁点了点头,像林清寒这样出身高贵的人又怎会明白她的处境,只有挤进长安城贵女的圈子,嫁个好人家,在长安城站稳脚跟,才能彻底摆脱出身低微,被人瞧不起的命运。 林清寒又道:“好了,我送你回去。” 虞菀宁的双手勾住了林清寒的脖颈,轻吻在他的唇上,“表哥其实是在乎菀宁的,对吗?” 虽是轻飘飘的一吻,林清寒感受到那唇上的柔软和美好,呼吸一窒,脸色一红,神色有了几分不自在,脸上却带着几分愠色,“你可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虞菀宁却暗自勾了勾唇,抿了抿唇,眼神带着几分迷离和期待,“表哥不喜欢菀宁这样对表哥?不喜欢和菀宁做亲密之事吗?我方才落水时,命悬一线,只盼着表哥来救我,没想到表哥真的来了。” 其实虞菀宁说这话时还带着几分心虚,方才她希望能来救她的其实是裴茗,甚至那句裴郎已经脱口而出,好在画舫离她所在小船有一段的距离,离得这样远,林清寒应该是没有听清。 虞菀宁便勇敢地迎上了清冷的眼神,却见那冷若寒冰的眼神,生出了微妙的变化,好像寒冰融化,化成一汪缓缓流淌的清泉水。 “你好像和裴茗很熟?”林清寒指的是虞菀宁将落水之事告知了裴茗。且裴茗今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眼睛都不曾从虞菀宁的身上移开,是从什么时候,裴茗居然也对虞菀宁动了心思。 虞菀宁心头一惊,林清寒到底发现了什么,而他到底又知道多少。 不能让林清寒发现她的心思,她便试探般问道:“裴郎君和我提起过,他曾去过江陵,我便与他多说了几句,表哥若是不喜我与裴郎君说话,我不说便是。” 林清寒见她眼神闪烁,那般心虚的模样,他冷哼了一声,不过是欲盖弥彰,巧言善辩罢了。 裴茗的为人,林清寒是最清楚不过的,断不会因为和人说了几句话,便会魂不守舍失了分寸,他们之间必定还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眼神恢复了冰冷,抱她上了马车之后便与虞菀宁保持距离,但见她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仍在滴水,便递过来干净的帕子。 虞菀宁用帕子擦拭垂落在身后的齐腰长发,低着头,红着脸,小声道:“菀宁以为表哥知晓我的心思。” 她不能让林清寒起了疑心,若是这个时候让他发现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裴茗,她之前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林清寒的确比她以前遇到的那些男子要难应付得多,可方才林清寒竟然会跳下去救她,便表明林清寒对她动了心。 她离实现自己的目的又更近了一步,只要她拿下这位贵公子,想办法得到林家的支持,便能嫁给裴茗。 至于裴茗,今日他的眼睛只差没长在了她的身上,她便知道裴茗对她动了心,但光有动心还不够,她需要的是裴茗不顾一切娶她为妻的勇气。 越是这个时候,当裴茗不确定她是否对他有意的情况下,林清寒便起了关键的作用,裴茗势必会将林清寒当成情敌和对手,而裴茗从小和林清寒被比较着长大,遇事都要和林清寒一较高下,对待自己喜欢的女子更会如此。 嫉妒会使人失去理智,林清寒抱着她离开时,裴茗那失魂落魄的眼神,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能如愿嫁给裴茗。 和林清寒本就是她的逢场作戏,撩拨了林清寒之后,她便道:“表哥,菀宁喜欢表哥,才对表哥做了过分的事。表哥不会怪菀宁吧?” 她捧着林清寒的脸,深情款款地说出了这句话。 第十六章 不过是逢场作戏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最擅长虚以委蛇,逢场作戏那一套,眼神中三分真,她便能演出十分来,让人分不清真假。 她天生便有这样的本事,再者她生得貌美,在江陵时,她便善于凭借自己的相貌和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前面的那条街便是芙蓉街,过了芙蓉街便是林府,虞菀宁为了避嫌,便又问了一句,“菀宁还是与表哥分开回去罢,免得坏了表哥的名声。” 她此刻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地从林清寒的马车里走出去,必定会惹人非议,招来闲言碎语。 林清寒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无妨。” 若是他猜的没错,今日虞菀宁和林芙蕖落水之事,多半是因他而起,月凝霜人前装得温婉贤淑,今日提议划船的是齐云岚,齐家小姐也是月凝霜的手帕交,月家办游湖宴,虞菀宁所在的那只小船便恰好驶入被荷叶遮挡的隐蔽之处,小船出了事,想必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而这些天虞菀宁接近他的事,定然已经被捕风捉影地传了出去,月凝霜想必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才沉不住气让人暗中动了手脚。 更何况,他已然跳下去救了虞菀宁,还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上了马车,这件事必定早就传遍了林府,他在决定跳下去救虞菀宁之时,便没再打算瞒着这件事。 虞菀宁更不会跟他客气,待马车停稳后,她便走下马车,福身道:“菀宁多谢表哥相救,菀宁将这件衣袍洗干净之后,再还给表哥。” “好。” 虞菀宁告别了林清寒,便回了倚兰院,她觉得今日林清寒对她的态度有了改观,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总算有了进展。 只是她这般模样回来,恐怕难过阿娘这关,果然一进门见到秦殷板着脸,对她怒目而视,像是已经等了她很久。 待虞菀宁一进门便喝道:“你如今本事见长啊,还真的搭上了林清寒,你知不知道此事已经被林相知道了。” 府中对于今日虞菀宁落水,被林清寒所救之事议论纷纷,甚至已经传出了好些难听的话。 说是借住在林家的那位表姑娘是个狐媚子,竟使了手段,不惜坏了大公子的清誉,不折手段地攀上林家这根高枝。连带着秦殷也受到了薛氏的编排。 虞菀宁有些气恼,她因落水险些性命不保,而阿娘从来都只知道指责她,连一句话关心的话都没有,她心中来了气,“知道了又如何,大公子如今看中了我,我相信他一定会护着我。” 她身上披着的那件男子的衣裳必定是林清寒的,秦殷听说今日是林清寒抱着虞菀宁回府,便忽而激动地站起身来,“难道你和他已经?” 她还指望虞菀宁嫁入高门,但却不是林家这样的家世高,规矩森严,且关系复杂的人家,但虞菀宁若是失了清白,便是再想嫁个寻常的人家都难。 “我没有,阿娘,我知道分寸的,那是最后一步,没有成婚,女儿绝不会与人走到那一步。” 秦殷总觉得这件事只怕没有这样简单,还想要再说什么,虞菀宁却不耐烦道:“阿娘,我有些累了,便先回房休息了。不过我看舅舅对阿娘实在不错,阿娘可以考虑考虑舅舅。” 虞菀宁方才进屋,便发现屋子里已经用上了冰,桌案上还有不少新鲜的瓜果和点心,甚至还有荔枝和樱桃这样稀罕的水果,而这些必定是林瑞送过来的。 秦殷也才三十几岁,正在风韵犹存的年纪,虞菀宁与秦殷生得相像,母女站在一处,也更像是姐妹。 也难怪林瑞会动了心思了。 “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林瑞的确对秦殷很好,对虞菀宁也很关照,方才得知了传言,还特地前来宽慰了几句,说什么菀宁素来乖巧,一定有什么隐情。 而秦殷却知道虞菀宁的性子,她是那种靠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这场落水或许只是她使了计谋。 秦殷对于林瑞的关怀示好,装傻充愣地糊弄了过去,又借口头疼,委婉送客。 虞菀宁那个死鬼爹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这些年,秦殷也早就对虞兆死了心,可林瑞虽好,薛氏却是个不能容人的,她若是给林瑞做了妾,难保不会走了之前的老路。 秦殷的打算是利用林瑞为虞菀宁寻一门好亲事,待虞菀宁嫁入高门,她也能过上好日子。 而不是成为被人随意打骂赶出去的小妾。 …… 虞菀宁回到房中,当晚便着凉染上了风寒,她嗓子疼痛难忍,喝下汤药后,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直到她被那低声抽噎的哭声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画扇正在一旁掉眼泪,就着那昏黄的灯烛,画扇一双眼睛都哭肿了,红肿得似桃儿。 虞菀宁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画扇一面拿帕子擦拭眼泪,一边哭道:“是大公子,我听说大太太的疯病又犯了,大公子先是被大太太砸伤,后又被关进了家祠罚跪。” 她看虞菀宁的眼神有些幽怨,语气也带着几分埋怨。 林清寒对于整个林家而言,就像是天上皎洁的明月,完美无暇的美玉,任何人只要靠近他,便会亵渎他的美好。 何况是这样高高在上,才华相貌出众的贵公子,与一个出生卑微,借住林家的卑贱女子被人放在一起议论。 也难怪画扇会埋怨虞菀宁。 虞菀宁并没有怪罪画扇说话时语气不敬,而是有些吃惊。 她住在林府已经半月,关于大太太的消息她也听说了一些,她听说林清寒的母亲沈氏也是世家小姐出生,后来却得了疯病,一直在笼烟堂养病,极少会出来见人,却没想人一旦发起疯起来,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打。 而她好几次路过笼烟堂时,发现不少人守在门外,不像是在养病,看上去倒更像是被人关了起来。 难不成就因为林清寒救了她,便要被打,被罚跪,这林家的规矩还真是没有人性,也难怪林晚舟会生生被舅舅打断了一条腿。 倘若不是舅舅亲自打了板子,落下残疾,只怕林晚舟早已性命不保。 林家表面看上去光鲜威风,实则深不可测,也不知道林家到底哪里好,居然长安城的女子削尖了脑袋做梦都想嫁入林家。 虞菀宁叹了口气道:“那表哥伤的如何了?” “听晓红说大公子的额上流了好多血,又被关在那种黑漆漆,吓死人的地方,奴婢说句不当说的,林相对大公子也太严格了。” 虞菀宁见她哭的伤心,便宽慰了她几句,便吩咐道:“你去打些水来,我身上出了汗,有些难受。” 画扇却对虞菀宁更加不满,大公子是为了救虞菀宁,这才受罚,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却半点不见她伤心难过的模样。 画扇嘀咕了几句,不情不愿地出去打水。 第十七章 菀宁会心疼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将画扇打发后,虞菀宁便趁夜去了林家的祠堂,好在现在已是夜深人静,她趁人不注意,便爬树翻墙入了内院。 祠堂没有点灯,只有一支蜡烛照亮了屋内的角落,林清寒正笔直地跪在祠堂里,就着微弱的光亮,正在纸上抄写着什么。 虞菀宁轻声唤道:“表哥,是我。” 离近了,虞菀宁这才看清,林清寒正在抄佛经,桌案上已经抄了厚厚的一叠。 想必他已经被关在祠堂里罚跪了好几个时辰了。 “这是林家宗祠,外人不得来此,你快快出去罢。”林清寒并未抬眼,仍是伏案一笔一画抄写那本《法华经》,虞菀宁也拿起一旁的紫毫笔,和他一起抄经,“因为我,表哥才会受罚,我陪着表哥一起抄,我可以模仿表哥的字,绝不会让人发现的。” 林旭只是让他在祠堂里罚跪,那些佛经却是林清寒自己要抄的,只有抄写这些佛经时,他的心才能真正地静下来。 他今日抱着虞菀宁上马车时,便已经料到父亲会发怒,月家也不会轻易罢休,林旭今日一下朝便去了凝辉院,一直等到林清寒回府。 “你一向稳重自持,今日之事倒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林家要完成大业,你作为林家的嫡长子,不能被一个女子绊住手脚。她亦不能成为林家大业路上的绊脚石。” 自小林旭便对林清寒要求严格,此刻他神色严肃,言语冷漠,林清寒对林旭躬身行礼,“父亲,今日阿芙和虞菀宁落水,皆是因我而起,我已经让人查清了落水之事其实是月凝霜所为,那些人事先便在藏在湖里,对那只船动了手脚,她的真实目的是想让阿芙和虞菀宁失了清誉,起因也是府中近日的那些流言……” “你是不是认为为父会替你取消这门婚约,让你去娶一名出身低贱的女子?” 林旭神色并无变化,但眸色却骤然一沉,林清寒便知他已然发了怒。 林清寒低着头,拱手道:“儿子不敢。”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在大业面前,那些小情小爱根本就不值一提,你被一个举行轻浮,行为不端的女子所迷惑,为父不得不再次提醒你,我不关心月家的女儿相貌人品如何,我关心的是两家的亲事是否能成,今日你犯下大错,按照林家的家规,该当如何?” “当罚十戒尺,关进家祠思过。” 林旭微微颔首,“就如此办吧!下月,你便择吉日随为父上门提亲吧。你知道为父对你的期望。” 还未等林清寒的回答,林旭便拂袖离开,丢下了一句话,“你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记得去看看你的母亲,她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但也不能不去,莫要惹人怀疑。” “儿子明白。” 哪个孩子不希望得到母亲的疼爱,可偏偏在林清寒这里就成了一种奢望。 他记得在六岁前,母亲也很是疼爱他,将他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可六岁那年有天夜里,母亲却不知怎的,见到他便打骂,打骂之后,便觉得不解气,将他绑在树上,用鞭子抽得他皮开肉绽。 有一次,打得他浑身血淋淋的,待林旭赶开时,他只剩下一口气,在床上足足养了十多日,他却始终咬着牙受着。 母亲还骂他不是她的亲儿子,只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孽种,说是他害死了她的儿子。 终于有一天他鼓起勇气,去问林旭,问他到底是不是林家的儿子,林旭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了一句,“将这精力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不如想着发愤读书,金榜题名。” 后来,他被沈氏推进水里,差点被淹死,林府便传出了一些不好的传言,之后,林旭便下令将沈氏关在笼烟堂中,对外宣称她得了疯病,而知道此事的下人,一夜之间都被换了,听说大多数被打死,幸存的那几个也被吓疯了。 林府几十个下人都惨遭厄运,新来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清寒晚些时候便去了笼烟堂探望沈氏,沈氏看到他,便将那半人高的青花瓷瓶朝他砸了过去,他原本可以躲开的,却仍由沈氏将他额上砸得鲜血淋漓,临走时,他对沈氏行了个礼,“过几日,孩儿再来看母亲。” 去领了罚之后,便来到家祠罚跪。 虞菀宁拿出帕子,替他清理伤口的血迹,“表哥头上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表哥这样好看的人儿,竟然被伤的这样重,那人如何下得去手。” 林清寒一把抓住虞菀宁的手腕,眼神变得阴狠,“不许你说她。” 六岁前,母亲对他极好,那是他这辈子最好的回忆,虽然后来一切都变了,母亲对他又打又骂,是那样的疯狂,在他的心里,他其实还是一直心怀希望,希望当初那个心疼他,爱护他的母亲有朝一日能回到他的身边。 “表哥弄疼我了。” 虞菀宁也不知林清寒到底怎么了,从不曾见他发怒,露出这般可怕的表情,早知他如此不识抬举,她说什么也不会冒险来看他。 林清寒看着虞菀宁,发现她手腕被捏得有些泛红了,这才放开了她。 “对不起,方才是我失态了。” 这些年,他一直用家规严格要求自己,从小就有人告诉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像今日这般情绪外露,竟然还从不曾有过。 虞菀宁眼尾红红的,好像快要落泪的模样,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我怎么会怪表哥呢?再说表哥也是因我才受了罚,都是菀宁的错。” 她拿帕子掖了掖眼泪,又见他掌心红肿带着伤,便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心疼道:“表哥的手也受伤了。” 虞菀宁俯身替他轻轻地吹,“表哥的手生得那样好看,表哥的手是握笔写字的手,娇贵的很,表哥受伤,菀宁也会心疼的。” 那轻柔的气息,一道道从掌心拂过,掌心传来了一阵阵酥麻的感觉,林清寒的心尖一颤,那双犹如寒潭般的眼眸也好像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一把将虞菀宁的手握在手心,与她十指相扣,他们彼此离得很近,微弱的烛火在他那俊美如玉的脸上投下阴影,他的眼神也不再变得凛冽。 “你靠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虞菀宁心头一惊,指尖一颤,像是小猫抓挠着林清寒的心。 林清寒的唇落下,吻在她的唇角,落在那对漂亮的锁骨之上。 虞菀宁从未想过像林清寒这样清冷自持之人,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她说的一切甜言蜜语,主动示好,都是为了嫁给裴茗,也并不想真的将自己的清白都搭进去。 她轻推开林清寒,拢了拢滑向肩侧的薄纱披帛,“表哥,菀宁只是心悦表哥,并没有其他的目的。” 烛火忽明忽暗,虞菀宁笼在那层浅黄的柔光之中,有一种雾笼芍药的柔美,只是那种美实在过于梦幻,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嘴角噙着笑意,笑中带着娇羞,尤其是那被吻过的唇,饱满红润,像是邀人采摘的娇艳花朵。 第十八章 不愿为妾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将林清寒推开的那一瞬,林清寒的眼神瞬间便恢复了冰冷。 林清寒对着祖宗的牌位直直地跪着,像是在立誓,“今日我虽救了你,但也坏了你的清誉,我会择日迎你过门。” 既然他对虞菀宁动了心,待下个月他迎娶月凝霜,便将虞菀宁纳为妾室。 当他不顾流言,跳下去救落水的虞菀宁之时,便已经决定了会对她负责。 只要虞菀宁安分些,他自不会亏待了她。 虞菀宁倒是很意外林清寒会迎她过门,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得如此顺利,也过于顺利了,她本不愿嫁给林清寒,更不会做妾。 她的计划全都被林清寒打乱了,但以她的身份,只怕给林清寒都难,难道林清寒居然爱上了她,不顾家里的反对也要迎她入门。 情急之下,虞菀宁激动地站起身来,“表哥把菀宁当成什么人了?菀宁要的不过是表哥的真心相待罢了。菀宁出身不好,林府中人都对菀宁的误会颇深,甚至说菀宁狐媚祸主,我不能答应表哥,为了表哥的名声着想,菀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表哥做妾。” 林清寒倒是很意外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她脸色涨红,好像当真是生了气,只是她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心虚,明显底气不足,看上去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理直气壮,她处心积虑地接近他,难道她的目的是成为他的正妻。 她的野心倒是不小。 林清寒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此时的虞菀宁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那只长着华丽羽毛,说着花言巧语对他百般讨好的鹦鹉,但那只鹦鹉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啄伤他,再次逃出去。 在那只鹦鹉再次将他啄伤,飞出了笼子,他便毫无犹豫,将那只鹦鹉一箭射死了。 不过再狡猾的狐狸,尾巴总会有露出来的时候,他倒是不急,等着她慢慢地露出马脚。 “此事倒是我莽撞了。既然菀宁不愿意,那便日后再说吧。” 林清寒提了纳她为妾,让虞菀宁感到心中难安,好在林清寒从小教养良好,想必也并不会强人所难,她便稍稍放宽了心。 “这里根本没有旁人在,表哥也不必一直跪着了,仔细明天连行走都难的。” “无妨。” 她见林清寒不肯,便前去搀扶他起身,“有我在,表哥不必强撑着,长夜难熬,这家祠便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不如表哥教我扶琴吧。此处没有琴,不如表哥便从最简单的指法开始教。” “你想学琴?” 虞菀宁点了点头,“任何表哥喜欢的事,菀宁都想学。” 讨好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投其所好,在虞菀宁的眼里,弹琴颇为无聊,可她为了裴茗,什么都愿意去学。 只不过,那些指法听起来很是枯燥,她根本就听不懂,她听了一会,便靠在桌案上睡着了。 她是被林清寒唤醒的,醒来之时,已经快要天亮了,林清寒提醒道:“不能让人发现你来了家祠,你该离开了。” 虞菀宁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便抱歉一笑道:“我改日再来请教表哥,菀宁便先走了。” 虞菀宁再翻墙回去,回到倚兰院,补了一觉,用了些热粥之后,林芙蕖便气冲冲地进来兴师问罪。 原本林芙蕖还很高兴,在她落水之后,林清寒便跳下去救了她,还以为林清寒待她还是不同的,后来却亲眼看着林清寒抱着虞菀宁,举止亲密地上了马车。 她心心念念的堂兄居然会对来林家不足半个月,借住在林家的虞菀宁动了心思。 “定是你勾引了堂兄,堂兄这样出尘不染的君子,居然会对你令眼相看。不过,你别得意,堂兄虽然对你不错,可用不了多久,月凝霜便会过门。” 林芙蕖虽然不喜欢虞菀宁,但更恨月凝霜,毕竟林清寒已经答应娶月凝霜了,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要娶别人,她便又气又恨。 此刻的林芙蕖就像是个怨妇,虞菀宁知道她不过是找个人发泄罢了,人便是如此,只会欺软怕硬,捡软柿子捏,林芙蕖不能拿月凝霜怎么样,便只能来她这里发泄,将气都撒在她的身上。 对于林芙蕖这样的人,虞菀宁并未将她放在眼里,林芙蕖的心思简单,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其实并不难对付。 虞菀宁笑道:“表哥这样好,我只能远远地看着表哥就够了,再说表哥都要成婚了,听说月家的男子四十岁无子才能纳妾,表哥娶了月家小姐,必定也是如此,我便只能断了自己的念头了。” 听完虞菀宁的这一番话,林芙蕖更加难过了,便红了眼圈,落下泪来。 虞菀宁拿出帕子替林芙蕖拭去眼泪,宽慰她道:“我知道阿芙姐姐对表哥的心思,可阿芙姐姐也已经有了婚约在身,裴郎君高中探花郎,生得俊美不凡,阿芙姐姐也该看看裴郎君,他定是个好的归宿,又何苦守着一个早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人,日日自苦呢?” 虞菀宁见她那伤心难过的模样,又道:“既然表哥已经知道阿芙姐姐与裴郎君有婚约在身,表哥是那正直端方的君子,而裴郎君又是表哥的挚友,表哥是断然不会……” 经过虞菀宁暗示,林芙蕖总算听出了些许弦外之音来,“不会什么呀?” “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阿芙姐姐如此聪慧,想必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林芙蕖止住了眼泪,顿时觉得大彻大悟,又想起了小时候,林清寒也是极维护她的,他们也曾一起玩闹,亲密无间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 如今堂兄待她极为冷漠疏远,她越想越觉得是因为她和裴茗的婚约的缘故,她和林清寒之间才不似往常那般亲近的。 都是因为裴茗,林清寒才疏远了她。 “我知道该如何做了。我是不会放弃的。”不管怎么样,林芙蕖都决定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那阿芙姐姐打算要如何做,表哥都已经和月家小姐定了亲,此事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林芙蕖这才止住了眼泪,神神秘秘道:“那天你有没有发现船底好像有人?我落水之时,好像见到了船底被人动了手脚。” 虞菀宁点了点头道:“我也看到了。那日是月家办游湖宴,难不成那些人是月家的人?可月家为什么要那样做?” 林芙蕖白了虞菀宁一眼,“你傻呀,我喜欢堂兄的事,那月凝霜也是知道的,而府里又传出了你和表哥的流言,月凝霜便想出了那样的毒计,害咱们落水,若非表哥及时相救,只怕你我的清誉受损,连许个人家都难了。” 第十九章 她比你好上百倍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倒是没想到林芙蕖会大胆承认自己喜欢林清寒的事,她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要激一激林芙蕖,让她主动取消和裴茗的婚约。 至于昨夜落水,月凝霜的手段也并不高明,她和林芙蕖都能发现,林清寒必定早已知晓,再说月凝霜既然敢做这样的事,便不怕被人发现,即便是被发现了,月家背后有皇后的支持,没有人能拿月家怎么样。 月凝霜定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害她和林芙蕖落水。 “我这就去告诉大伯和堂兄。” 虞菀宁没想到林芙蕖居然傻得如此天真,她连忙劝住了他,“这件事你便是告诉了表哥和林相,他们便会因为这件没有证据的事,去月家兴师问罪吗?” 林芙蕖摇了摇头,“可是……” “依你对表哥的了解,你觉得他对月家的那位小姐如何?” 林芙蕖再次摇了摇头道:“表哥不喜这位月家小姐,月家小姐屡次对表哥示好,表哥都不为所动,便是偶然遇到,也说不上几句话。” “这就对了,可就在昨日落水之后,我听说林相定了下月去月家提亲。” 林芙蕖脸色一白,心头一惊,不愿相信事实,“大伯这样做不是害了堂兄吗?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堂兄娶一个蛇蝎的女子,堂兄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去找堂兄,再不行,我便去求父亲,让父亲劝一劝大伯。” 林芙蕖说完便跑了出去。 深陷情爱中的女子便是这样,不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林芙蕖对林清寒情根深种,并非三言两语便能劝住的。 好在虞菀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管怎么样,林芙蕖和裴茗的婚事只怕是不能成了。 她便执笔于案前写了一封信,将那封信交给画扇,吩咐道:“你将这封信交给裴郎君。” 虞菀宁善于临摹他人的字,为了不让裴茗怀疑到她的身上,这封信便是仿造林清寒的笔记写的。 画扇有些不满地看了虞菀宁一眼,“大公子对娘子这样好,娘子冒然写信给裴郎君,不太合适吧?” 林清寒为了她,在家祠跪了一整晚,画扇已经渐渐在心里接受了林清寒看上了虞菀宁的事实,虞菀宁虽然出身低一些,但模样生的好,性子也不错,日后虞菀宁跟了大公子,她也能留在他们身边伺候。 今日画扇终于不是红肿着眼睛,唉声叹气了。 可没想到虞菀宁已经得到了大公子的垂青,居然还想着去撩拨他人,那人还是大公子的朋友。 “我自有分寸,记得将这封信送给裴府的家丁即可。不可让裴郎君知道是你来过。” “是。” …… 这个时辰,林旭兄弟俩还没下朝,林芙蕖便去了凝辉院,她昨晚便听说林清寒受了罚,见到他额头上的伤,她的眼泪便忍不住簌簌而落,“堂兄竟然伤的如此重。” 又见夏昱在旁准备为林清寒上药,便道:“还是让我来吧。” 夏昱便将手里的药瓶交到了林芙蕖的手里。 她将药粉倒在林清寒的额角,见他丰神如玉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伤痕,虽然那伤痕并没有影响他出众的容貌,就连他身上的那股冷香,也足以让人心似小鹿乱撞。 林芙蕖不觉便呆住了,她的手不觉便触碰到他的额角,忘情道:“堂兄……” 林清寒眉头一皱,避开她的触碰,“你到底来做什么?” “堂兄不能和月凝霜成婚,月凝霜便是陷害我和虞菀宁落水的罪魁祸首,她心思恶毒,实在配不上堂兄。” 提到月凝霜,林清寒的眸色忽而一沉,“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便不必再说了。你我都有婚约在身,你当知道分寸,也应该知道要避嫌。” 林芙蕖最不喜被人提起她和裴茗的亲事,更何况是被林清寒提起,她想起了虞菀宁的话,激动得站起身来。 “我根本就不喜欢裴茗,我喜欢的是堂兄,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喜欢上堂兄了。” 她急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了林清寒,“堂兄,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什么总是提起我和他的亲事,堂兄可知我的心都要碎了,不对,我这颗心早就因为堂兄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了。” 泪水顺着两颊流下,林清寒却掰开她的双手,脸色阴沉得都要滴下水来,“若你再如此,我便再不许你踏进凝辉院半步,你知道的,我素来说话算话,我只将你当成妹妹看待,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连出身低贱的虞菀宁都能得到林清寒的不同的对待,为什么林清寒却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而虞菀宁根本就不喜欢堂兄,若是真心喜欢,会如此轻易便能放下吗。 “堂兄喜欢虞菀宁,对吗?” 林清寒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像是默认了。 林芙蕖泪如雨下,“我到底哪里不如虞菀宁,堂兄为什么宁愿喜欢她那样的人,她根本就不喜欢堂兄,堂兄不要被她迷惑了!” “你住口,她比你好上千倍万倍,便是没有她,我也不会喜欢你。” 林芙蕖顿时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些年她眼里只看得到林清寒一人,他却始终那副冷冰冰的态度,她不知道哭过多少回,可他还是那样的狠心,连半点机会都不愿给她。 林清寒最后一点耐心都被耗尽了,便对夏昱吩咐道:“送三小姐回去吧,我今日就当你从未来过,有些心思你不当有,你若是安分些,我相信裴茗定不会负你,若是你仍是执迷不悟,你当知道林家的家规。” 果然林芙蕖变了脸色,脸色变得苍白,她想起了自己的兄长,林晚舟被打断了一条腿,瑜姐姐死后,林晚舟便将自己整日关在屋里,每天喝的烂醉。 三太太薛氏也每天以泪洗面,起初她还想要骂醒林晚舟,但林晚舟依然每天都喝醉了,醉了便昏睡着,就连嫂嫂也嚷着要和兄长和离,带着才两岁的侄儿回洛阳高家。 林芙蕖哭着跑出了凝晖堂,见到门外站着的裴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他的身上,“这下你满意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嫁给你的。” 裴茗站在门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起先他的确有些愤怒,可愤怒之后,便是庆幸,庆幸林芙蕖看不上他,他若是提出退婚,也不会觉得对不住林家。 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 裴茗并未理会林芙蕖的愤怒,心里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的感觉,可又想到他喜欢的人却喜欢林清寒,心中便油然而生一股怅然。 他自小羡慕林清寒,羡慕他什么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那日林清寒抱着虞菀宁,他们举止亲密,进了马车,裴茗心里嫉妒的快要发了狂。 可他又想到那日他和虞菀宁在雨中紧紧相拥的情景,怀中女子柔软的身段,那露出的一截莹白修长的脖颈,他便再也控住不住地去想虞菀宁,想要见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她一眼也好。 出了凝辉院,裴茗不自觉去了倚兰院。 第二十章 抽身离开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原本虞菀宁算准了时间,准备去凝晖堂,想着能遇到裴茗,借机安慰他一番,说不定能让裴茗将她放在心上。 又想显得她并不是刻意去寻裴茗,便用食盒装了一些芙蓉花糕,去往凝辉院。 二人果然于半路相遇,见她提着食盒前来,裴茗心中欢喜,又想到她必定是来找林清寒的,不觉又垂下眼眸,神色黯然,“虞娘子是去寻雨泽兄吗?” 他心中越发羡慕林清寒。 虞菀宁笑着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便道:“糟了,我这木芙蓉花糕中放了表哥不喜欢的姜粉,算了,反正这糕点表哥是不会吃了。裴郎是打算回去了吗?我正好也要回倚兰院,正好与裴郎顺路。” “那我便送一送虞娘子。” 虞菀宁福了福身道:“多谢裴郎。” 他们途径一片海棠花树,一阵风拂过,花瓣纷飞,美不胜收,今日裴茗一身月白薄衫,玉冠束发,显得潇洒飘逸。 漫天纷飞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发梢,虞菀宁弯了弯唇,将手中的食盒放下,笑道:“裴郎头上落了花瓣,还请裴郎低头,菀宁替裴郎将花瓣摘下。” 裴茗弯腰低头,虞菀宁便替他轻轻拂落肩头和发梢的那些花瓣。裴茗再次抬头时,发现那双如泉水浸泡过的眼眸,正温柔地看着他,他呼吸一窒,心跳突然加速,又因他们离得较近的缘故,他甚至能闻到虞菀宁身上那股淡淡的白玉兰的香味。 这香味令人沉醉,微风轻拂她披落在腰间的长发,发丝轻拂过他的脸庞,滑过他的唇边,裴茗脸色一红,心跳好似擂鼓。 虞菀宁那宛若玉葱般的指尖将那一缕发丝别至而后,冲裴茗浅浅一笑。 裴茗怔怔地看着她,不觉便乱了心神。 虞菀宁暗自观察他的神情,便将这一切都了然于心,她指着不远处的莲池,“那些荷花开得可真美。” 池中荷花开的正盛,这里又正是林府的后院,极少会有人来此处,她看向裴茗,眼中满是期待。 “若是虞娘子不急着回去,不如一道去那边赏荷花。” “好啊。”她等的便是这一句话。 虞菀宁赏了会荷花,便觑着裴茗的脸色,试探般问道:“我看裴郎今日好像有心事。可否说出来,菀宁或许能为裴郎排解一二。” 她听说林芙蕖从凝辉院哭着跑了出来,便算了算裴茗入府的时辰,裴茗定是撞见了林芙蕖去了凝辉院,林芙蕖心思单纯,说话做事也是不计后果,虞菀宁用言语激林芙蕖,她定会不顾一切对林清寒表明心意。 裴茗一直视林清寒为对手,他对林芙蕖本就无意,若是听到林芙蕖对林清寒说的那些话,还会愿意娶林芙蕖吗? “让虞娘子见笑了,其实像我和雨泽兄这样的人,虽然占了家世和门第的优势,可就连婚姻大事却半点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不过那日虞娘子的一席话,让在下觉得受益匪浅,我对林三小姐本无意,如今看来,林三小姐心中也另有其人,今日回去之后,我必定会想办法说服祖父,若是我与林三小姐勉强成婚,日后必成怨偶,说不定会因此坏了两家的和睦,我与林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了。” 虞菀宁亲口听裴茗说要取消这门亲事,心里是乐开了花,便故作惊讶道:“其实今日阿芙姐姐来找过我,对我说了一些胡话,她像是铁了心似的,无论我怎么劝,她也不听。” 虞菀宁叹了一口气,看向那随风摇曳的满池荷花,“我其实很羡慕阿芙姐姐,她出身名门贵女,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就连婚事,也能嫁给裴郎这样才貌双全的公子,这些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裴茗心中一动,原来在虞菀宁的心里,他也担得上才貌双全这四个字,也有人用那样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只可惜虞菀宁的心里的人却是林清寒。 林清寒与月家定亲的消息已经传出,想必虞菀宁是为了此事而感到苦恼罢。 “林相对雨泽兄一向严格,雨泽兄身上担着整个林家的重担,被林家的家规约束着,从不对他人表露自己的情绪,但我能看得出,雨泽兄心里还是有虞娘子的。” 虞菀宁不觉嗤之以鼻,心中有她又能如何,林清寒也不会自降身份娶她为妻,她也不愿与人为妾,更不愿将自己的命运都握在他人的手里。 她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她眼中有泪光闪烁,“都怪菀宁,今日菀宁原是要宽慰裴郎的,却反要让裴郎来宽慰菀宁,我知自己配不上表哥,也从未奢望过要嫁给表哥。” 虞菀宁看上去有些伤情,说着说着便红了眼,滴下泪来,裴茗觉得心中更不是滋味,连忙拿出帕子替她拭去眼泪,宽慰道:“能得虞娘子的真心相待,便是这世间最幸福之人,虞娘子切莫妄自菲薄,在我的心里,虞娘子聪慧善良,温柔似水,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当真?”那粉面上还留有几点泪痕,鼻尖也有些红红的,虞菀宁脸色微红,犹如梨花带雨,眼眸含笑,眼尾微勾,仿佛将裴茗的心神都勾去了。 天空滴下几滴雨来,雨水滴落在荷叶尖上,那些晶莹剔透的雨珠滚落在莲池中那些含苞待放的花朵上,池中也渐渐地荡起一圈圈涟漪。 雨点渐大,滴落在裴茗的脸上,他却好似浑然不觉,却被虞菀宁的一颦一笑牵动着喜怒哀乐,虞菀宁捂嘴轻笑了一声,提醒道:“裴郎,下雨了。” 虞菀宁帕子掩面,抿嘴一笑,裴茗也为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她用手里的丝帕替他轻柔地擦拭额上的雨水,远远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便红着脸,对裴茗福身道:“裴郎,我得先回去了。” 她走的时候有些急,那方浅粉色的丝帕掉落在地,裴茗将那方帕子拾起,握在手心,那手帕上仍留有一些美人身上的余香。 裴茗仍呆呆地望着虞菀宁离去的身影,将帕子仔细折叠好,贴身放好,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虞菀宁其实是故意掉落了那方帕子,直到今日,她才方能真正地确定裴茗对她的心思,既然她知晓了裴茗对她的心思,她便要考虑慢慢抽身离开了,她不想再和林清寒纠缠在一起,她留下这方帕子,便是为了和裴茗日后相见制造机会。 至于林清寒,他也要成亲了,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第二十一章 被当成了猎物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虞菀宁行到半路,天空便再次放晴,一位身穿锦缎衣裳的奴婢寻着虞菀宁前来,她对虞菀宁屈膝行了个礼,便道:“大公子有令,让虞娘子去一趟听雨轩。” 这婢女瞧着眼生,虞菀宁在凝辉院时好像从未见过,可林家的下人有上百人,再者虞菀宁方才和裴茗见面,有些心虚,也并未多想,只是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我好像并没有在凝晖院见过你。” “奴婢名叫青梧。”那名叫青梧的婢女恭敬地答道,“回虞娘子的话,奴婢是在栖梧院伺候的。” 林清寒的住处很大,按照东南西北,分别为:凝辉院,晨曦院,栖梧院,和落樱院。 也难怪虞菀宁没有见过青梧,想必是林清寒最近调她到凝辉院伺候。 只是如今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听雨轩很是偏远,林清寒怎么这个时候唤她前去,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大公子这个时候唤我,他可说是因为什么事?” 青梧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大公子说了,待虞娘子过去便会知晓。” 虞菀宁皱了皱眉头,难道是林清寒发现了她和裴茗的事,她摇了摇头,便否定了这个念头。 她自觉将心思藏得严实,也不曾露出破绽,林清寒应是并未发觉才是,便是发现了,她也不怕,她反正不想给林清寒做妾,倒不如借此机会和他说清楚,和他一刀两断。 她便对青梧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听雨轩。”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雨过天晴后,天边便出现了一道晚霞,霞光将天与地交汇的那一线,晕出一道道漂亮的红光。 离听雨轩还有一段距离,大概要花费半柱香的时间,需穿过一条梅树林,再经过一条碎石子路。 她对林府的地形并不熟,走错了几次,好不容易寻到一位下人问了路,一路上耐心也耗尽了,便开始在心里埋怨林清寒,做什么如此神秘,非要在这个时候唤她去那什么偏远无人的听雨轩。 听雨轩中遍种白玉兰树,白玉兰花开满院,散发出阵阵诱人的芬芳。洁白的白玉兰花瓣铺在道路的两旁,此处的风景倒是极美的。 虞菀宁素来喜欢白玉兰花,她所在的倚兰院便有一棵茂盛粗壮的白玉兰,她行走于这里盛开的白玉兰只中,渐渐地将心里的烦闷都放下了。 想着待会见到林清寒她定要好好的说。林清寒身为世家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哄着他,与他说清楚,他们便能好聚好散。 他娶他的月家小姐,虞菀宁便嫁裴郎。 她心情不觉便轻快了些,便折下一支白玉兰,放在鼻尖轻嗅那玉兰花的芳香,好好赏玩一番。 原本平阳侯赵胤也在此处赏花,因楚瑜和林晚舟私通之事,他不得已对外宣称楚瑜得了疯病,并将她活活勒死,造成了楚瑜失足落水的假象。 可他却是真心爱楚瑜的,今日是楚瑜的生辰,他便来到林家,来到和楚瑜初次相遇的地方,对着这满树的白玉兰触景生情。 正在伤情之际,便听到一声树枝断裂的咔嚓声,只见不远处有一位身穿白衣女子,女子手中折一支花,纤长的手指轻捻花枝,放在鼻尖轻嗅,那模样身姿,美得像是画中仙子,令人心驰神往。 赵胤呆呆地看了半晌,听见女子在唤表哥,他便大步走向虞菀宁。 虞菀等了一会,不见林清寒的身影,等了没了耐心,便去唤林清寒,没想到却迎面走来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一身玄色锦袍,看上去像是一位严厉的长辈,那双若鹰眼般的眼神更是直直地盯着她看,让虞菀宁觉得很不舒服。 她便对着赵胤福了福身道:“抱歉,是我认错了人。” 赵胤冲虞菀宁一笑,那暗含打量的笑却让人更觉害怕,“你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林府的听雨轩?” 他便暗自从上到下将虞菀宁打量了一番,今日虞菀宁为了见裴茗精心打扮过,还在眉间贴了梨花花钿,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暗含着万般风情。 这等容貌出色的女子还当真是少见,便是在长安城只怕也难以找出这般颜色的女子。 尤其是这一身媚态,勾得人神魂颠倒。 虞菀宁怯生生地一抬眼,赵胤觉得骨头都酥了。 尤其是宛若黄鹂般的嗓音,将赵胤撩拨得竟忘了自己到底身处而地,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虞菀宁当然不能说和林清寒约在此地相见,而她在听雨轩等了这许久,都没能等到林清寒的出现,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个婢女根本就是在撒谎,引她来听雨轩,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于她。 那人必定知道今日此人会来,便故意将她引来此处。 眼前的男子虽然人到中年,但看上去衣着华贵,身份也必是极尊贵的。 虞菀宁并未开口,赵胤又道:“你住在林府,我却从未见过你,可见你并不是林家的女儿,想必是林家的亲戚。本侯听说林家来了一位天资国色的表姑娘,想必你便是那位虞娘子罢。” 这人的眼光如此犀利,很快便猜出了她的身份,虞菀宁脸色一白,自称侯爷,又与林家交好,想必便是那位平阳侯了,此人年纪也对得上。 虞菀宁再次屈膝,“见过侯爷。妾迷路误入此地,不想打扰了侯爷,还请侯爷恕罪。” 赵胤上前,亲自扶她起身,虞菀宁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赵胤的触碰。只想着找个借口尽快离去。 赵胤面带不虞道,“你是在怕我?” 虞菀宁的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的细密的冷汗,“妾并不是害怕侯爷,而是听闻侯爷的威名,对侯爷是既钦佩又心生敬畏。” 平阳侯并非是世袭的爵位,他是凭借沙场征战一刀刀的拼杀换来了如今的官位,他曾在朔州戍边多年,后来发妻病死后,娶了楚瑜做续弦,前几年,战事吃紧,平阳侯去了朔州战场,楚瑜耐不住寂寞,便和林晚舟暗通款曲。 赵胤发出一声大笑,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盯着虞菀宁,“想不到你也知道我的事。” “我早些年去过朔州,那里的百姓个个都知道侯爷的威名,都说侯爷英勇无敌,是个人人敬爱的大英雄。” 赵胤眯着眼,对虞菀宁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趣,聪慧的美人,更合他的心意,“有机会,我带你去朔州,那里大漠黄沙,天地广袤,是真正的自由洒脱之地。” 虞菀宁吓了一跳,平阳侯竟然要带她去朔州,被这位平阳侯瞧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十二章 想要强娶了她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想起死得不明不白的楚瑜,她吓得脸色愈发苍白,甚至身子还有些发抖,她拂了拂额上的汗水,“原是阿娘让我给舅舅送糕点的,不想贪图这里的景色,不觉便迷了路,要是去迟了,阿娘和舅舅便该责备了,侯爷,妾便先告退了。” “慢着!” 眼见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听雨轩地处偏僻,这个时候根本就无人前来,若是平阳侯强行将她留下,对她行不轨之事,她只怕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心中焦急万分,只想着有人来救她,可便是舅舅只怕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平阳侯。 赵胤走到虞菀宁的身旁,解下身后那件华贵的黑色暗纹披风,替她披在身后,替她系好束带,“夜间有些凉,仔细着凉染上风寒。” 虞菀宁的手心紧张得冒出了一层冷汗,好在赵胤也不再说什么。她便对赵胤行了礼,匆匆转身离开。 只听赵胤又道:“虞娘子莫要忘了朔州之约。” 虞菀宁又是一番心惊胆战,赵胤如此强势霸道,她根本就没有答应过跟他去朔州,方才她恭维赵胤的话,也不过是怕得罪赵胤随口扯的谎,她也根本没有去过朔州。 不过像赵胤这样的权贵,她根本得罪不起,赵胤也根本不会管她是否愿不愿意,惹上了这样的人,实在叫她心中难安。 此刻天色渐暗,还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她只想着急匆匆离去,却不知脚下被什么绊住了,便往前摔了出去,她疼得哎哟一声,再想要站起身时,却发现脚扭了。 而赵胤也听闻了动静,见她跌倒在地,快步走到她面前,“娘子可是伤到脚了?” 更让虞菀宁觉得害怕的是赵胤竟然伸手想要将她抱起身。 突闻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在哪里做什么?” 林清寒突然出现,身后的长随夏昱手里提着一盏风灯,风灯总算照亮了还不算太暗的天色,虞菀宁喜出望外,嗓音也变得轻快,心里也如释重负。她轻唤一声,“表哥。” 她声音有些哑哑的,带着哭腔,珠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清寒的出现,让她莫名觉得心安,若是有林清寒的相护,便是平阳侯也不敢轻易得罪林家长公子。 林清寒见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子披风,便皱起了眉头,“前几日让你练的指法,可熟练了?既然你想跟我学琴,为何这般懈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练习,明日我便要考验你的功课。” 林清寒俨然化身最严苛的夫子,而赵胤也并未怀疑。 虞菀宁委屈得快要落泪,她的脚扭伤了,但还是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林清寒。可林清寒却没有想要搀扶她的意思,眼神也是冷若冰霜,好像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林清寒对着平阳侯笼袖一揖,“父亲让我来寻世叔,说是有要事相商。” “好。我这就过去。“平阳侯离去时,那饱含深意的目光更让人心惊。 待平阳侯离开后,林清寒冷漠地看向虞菀宁,问道:“你怎会在此处?” 虞菀宁便将被人骗来此地,遇到平阳侯的经过都告知了林清寒,而后福身道:“多谢表哥前来相救,不然菀宁……” 她忍了多时的泪水,也终于落下。 平阳侯此人对于看中的人便会想办法强娶了去,当年的楚瑜也是,楚瑜嫁给平阳侯时也才及笄之年,和平阳侯的长子几乎同岁。 那背后之人定是知晓平阳侯的性子,这才将虞菀宁骗来此处。 “时候不早了,回去罢。” 虞菀宁忽而上前,挽住了林清寒的手臂,“表哥,我的脚崴了。” 林清寒脸色依然阴沉,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闷声不响地抱着她,去往倚兰院。 原本虞菀宁打算借此机会和林清寒做个了断,但今日在听雨轩偶遇平阳侯,她心里便没了底,赵胤看她的眼神势在必得,而平阳侯府她也得罪不起,唯有林清寒才能护着她,她小心地试探林清寒,“表哥,我方才好害怕,若是表哥来迟了一步,我便只能去死了。” 她勾住林清寒的脖颈,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心里的三分害怕,被她演出了十分来,红着眼又咳嗽了几声。 “你的风寒症还没好吗?晚些时候我让张医师来为你看看。”虽说林清寒的脸色仍是不太好看,但好歹说话的语气算是软了些。 “多谢表哥。” 前面便是倚兰院,虞菀宁担心被秦殷见到了会念叨,便对林清寒道:“表哥可以放我下来了,若是被倚兰院的下人们见到了,府里又该传来什么对表哥不利的流言了。” 林清寒将她轻放下来,并没有否认她的话,像是叮嘱似的,说了一句,“日后除了夏昱,谁的话都不要信。”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虞菀宁忽而一怔,这算是在关心她吗?林家大公子果然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想必也从没有主动关心过人,虞菀宁见他那别扭的神情,暗暗勾起了嘴角。 “此事我必定查清楚。” 虞菀宁来林府不足一个月,林家的人都认不全,看似此事是针对虞菀宁,实则必定是冲着他而来。 自从那日落水之后,不少人亲眼看着他抱着虞菀宁上了马车,引来了不少的猜测,他居然跳下水救虞菀宁,还亲自抱着她回府,有人便会认为,这位看似什么都不惧怕,什么都不在乎的贵公子也有了软肋。 那些隐藏在暗处,想要害他的人,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来对付他,对付虞菀宁,是他将虞菀宁置于危险之中。 “这几日你不要出门,明日我让夏昱送一把琴来,你再多练练,过几日我再来教你。” “啊?”虞菀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他方才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是真的要让她练琴,他还要像学堂里的夫子一样,定期检查功课。 虞菀宁虽然聪慧,但心思从未花在读书上,她也不过是借着请教功课接近林清寒罢了,没想到他还真以老师自居,她根本就不喜欢弹琴,听到那慢悠悠的琴音就觉得心烦。 平阳侯对她虎视眈眈,她越发没什么心思练琴。 林清寒睨了她一眼,好像明白她的心思,“过几天你弹一曲,我再看看你的指法。”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虞菀宁想起林清寒教她练琴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不太想和林清寒说话,若不是为了裴茗,她又怎么如此想不通要去招惹林清寒。 虞菀宁忍着心里的不耐烦,乖巧地点了点头:“菀宁资质愚钝,只怕又会让表哥失望了。” “无妨,正好我这几日有空。”反正他也不指望虞菀宁一时半会便能学会,他并没有拆穿她。 其实并不是她资质愚钝,而是她根本就没有用心。 不过她当初以这样的借口接近他时,就没有想过练琴其实是一件苦差事,需要长年累月的坚持和努力吗? 林清寒不仅对自己严格,对旁人也是如此,只要虞菀宁弹错了一个音,那戒尺便会落在她的手心。 他虽并未用几分力,可练一次下来,她心不在焉弹错了好几次,手心挨了几次打,一曲练完,掌心也是火辣辣的疼。 后来好几次,她日日带着糕点来,就是不再提请教课业以及学琴的事。 第二十三章 揪出幕后之人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暗自皱眉,暗暗叫苦,她有些怀疑林清寒根本就是故意折磨她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解下身后的披风,“这件披风是平阳侯的,我不敢拒绝,可我会想办法还给平阳侯,他的心意我不能接受。” 她踮起脚尖,轻吻在林清寒的唇角,“表哥当知我喜欢的是谁。” 林清寒虽只是轻嗯了一声,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但他却很好哄,眼睛里也已经没了冷意,任由她扶搀着他的手臂,没有再透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 等到画扇出来,搀扶着虞菀宁离开,他才回了凝辉院。 回到凝辉院,林清寒对夏昱吩咐道:“去查一查二房的人,还有一个人,林晚舟。” 二房的人是皇后一党,当今朝堂分为三派,林旭和太后牢牢把握着权势,二房林庭州便和皇后勾结,皇帝无能,皇后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便拉拢了林庭州想和太后的势力抗衡。 皇帝虽然无权,但正值壮年,又怎肯将江山让到别人的手里,靖安帝与皇后不睦多年,甚至怀疑皇后所生的广信王不是他亲生儿子,想要立尚婕妤的儿子当太子,没想到他一步算错,派人刺杀林清寒,也连累尚婕妤一尸两命。 太子之位便一直悬而未决。靖安帝与皇后也一直僵持着。 二房的长子林庭州幼时入宫当过天子伴读,之后便传出了林庭州与皇后有了首尾,更有传言广信王就是林庭州的儿子。 林庭州一直没有娶妻,只有一名宠妾,被靖安帝封为忠信侯,如今正在江南一带办理巡盐的要务,他虽说和林旭是亲叔侄,但两人却是暗中较劲,各自为主。 林旭受先帝托孤,扶持靖安帝上位,可皇帝无能,朝中大权都落在林旭的手里,林旭与太后是同胞兄妹,靖安帝也并不是太后亲生,林旭便起了夺位的心思。 他和太后联合,牢牢把握住大权,靖安帝便沦为傀儡。 林庭州去了江南已经月余,仍没有返回长安城,林庭州这些年一直暗中对付林清寒父子,林旭也必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在暗中使了手段,听说林庭州在途中遭遇了危险,这才没有及时返回长安,他此时应当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法分心对付林清寒。 但有一个人很可疑,林晚舟和楚瑜通奸之事暴露,此事是林清寒在背后推波助澜,楚瑜死了,林晚舟断了一条腿,林晚舟却选择隐忍不发,花萼院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想要对付林清寒却并不容易,除了夏昱兄弟外,他身旁还隐藏着其他的高手,林清寒智计双全,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度,除非抓住他的软肋,才能想办法对付他。 于是林晚舟就想到了用虞菀宁来试探他的态度,平阳侯极为好色,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但凡他看上的,都要想方设法地得到手,虞菀宁今日出现在听雨轩,已然掉进了陷阱里。若是林清寒出手,得罪了平阳侯,他们互相争斗,便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林晚舟会想办法对付林清寒,同样他也恨赵胤入骨,毕竟赵胤才是害死楚瑜的凶手。 林清寒心里也有了猜测,此事多半是林晚舟所为,他必然还有其他的行动。 只需派人跟着林晚舟,他必定会露出马脚来。 “这几日,你盯着林晚舟,若是花萼院那边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夏昱拱手道:“属下领命。” …… 虞菀宁被画扇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了倚兰院,刚入院子,便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影正站在石榴花树下,她便对画扇吩咐道:“你去一趟医馆,去请张医官前来。” 那张医官是专门给林清寒看病的医师,画扇不觉便脱口而出,“奴婢可请不来张医官。张医官只给大公子诊病。” “放心吧,你只管去请便是。” 画扇心头一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方才便是林清寒亲自送虞菀宁回来,这江陵来的虞娘子可真不简单,入府还不到一个月,竟能入了大公子的眼,能得大公子如此重视。 画扇半信半疑地去请张医官。 虞菀宁支开画扇之后,便一直守在院子里,防着他人靠近倚兰院。 方才她于石榴树下见到的便是秦殷,而与秦殷紧紧相拥的男子,像是林瑞。 虞菀宁倒是希望阿娘和舅舅在一起,有舅舅为她撑腰,她在林家也不至于会如此艰难,或许也能摆脱被平阳侯看上的命运。 等了良久,林瑞和秦殷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见到虞菀宁,秦殷羞红了脸,清咳了一声道:“方才你舅舅喝多了,有些站不稳,我这才搀扶了他。” 虞菀宁心知肚明,却并没有拆穿,而是对着林瑞福身道:“菀宁拜见舅舅。” 林瑞的脸上并未见不自在,而是温和一笑道:“你若是缺什么便只管来告诉舅舅,我会让人去买,你母亲方才和我提过你的亲事,我便替你留意着,哪家有好儿郎,我再安排让你相看。不过也不必太着急,你年纪轻,郎君也慢慢挑,只管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便是。 “菀宁多谢舅舅。” 待林瑞离开,虞菀宁便拉着秦殷进了里屋。 “阿娘也需注意些,此处人多口杂,若是传到三太太的耳中,她只怕会容不下咱们。” 秦殷点了点头,薛氏不是个能容人的,林瑞答应给她买个宅子,也答应之后再选好日子迎她进门。林瑞是工部侍郎,又有祖上的荫封,跟着他过日子也算是吃穿不愁。只要秦殷有了自己的宅子,日后也不担心无处可去。 林瑞虽然有几房妾室,但为人温和,也算是有情又意,再说若非他相护,秦殷也只能流落街头。 “那阿娘日后有何打算?” 秦殷再次叹了口气,“不过是给人做妾罢了。”可惜她生了一副好的相貌,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被虞兆三言两语便哄骗到手,虞兆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狠心将她们母女扫地出门。 到了林家,却仍是给人做妾,但相比借住在林家,看人的脸色行事,至少她有了名分,她和菀宁处境也会更好些。 “阿娘的一生便只能这样了。但是你,一定要寻个好人家,出人头地,让你那负心汉的爹和那贱人瞧瞧,给阿娘出口气。” 虞婉宁并未将今日遇见平阳侯的事告诉秦殷,她看得出舅舅是真心喜欢阿娘的,与阿爹不同的是,舅舅有责任心,虽说薛氏刻薄,但家里还是舅舅说了算,阿娘跟着舅舅,她也放心。 “阿娘别担心,苦日子都过去了,日后等着咱们的都是好日子。” 秦殷难得心情好,她将虞菀宁搂在怀里,轻抚她的额发,“待菀宁嫁一门好亲事,我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会的,我和阿娘都会的。” 她一定要凭借自己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 第二十四章 不愿放过她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林芙蕖,自从那日林芙蕖主动对林清寒表明心意被拒绝之后,便称病在书院告了假。 当林芙蕖红肿着眼睛出现在虞菀宁的面前,虞菀宁也吓了一跳。 虞菀宁因崴了脚,也向书院告了假,但林清寒果然信守承诺,派人送来了一把琴,又派人抄了笔记,送来倚兰院,虞菀宁虽在房里养伤,但却连一刻空闲的时间都没有,平日在书院读书也没有在家这般忙。 她又要弹琴,又要温习功课,林清寒还时常会来检查,甚至还主动过来讲课,她甚至有些怀疑林清寒只是想要收一个女弟子。 “阿芙姐姐这是怎么了?” 林芙蕖哭丧着脸,一脸怨气,虞菀宁一问,她便红着眼,又要落泪,她今日原是来幸灾乐祸的,但她看到了虞菀宁,心里更觉委屈,她到底是哪里比不上虞菀宁,堂兄为什么看不上她。 林芙蕖拿帕子抹了抹眼泪,“我没事,是三太太让我告诉你一声,平阳侯明日的寿宴邀请了你去,三太太让你好生准备,明日和我一道去平阳侯府贺寿。” 林芙蕖其实并不想出门,并不愿意和虞菀宁一起去,更不愿让人看见她这般哭肿了眼睛的狼狈样子,可薛氏的话她不敢违抗,况且她也找不到人哭诉。 虽说她不喜欢虞菀宁,但虞菀宁身上至少没有那些高门贵女冷傲清高的毛病,也愿意听她诉苦。 她和虞菀宁一比较,便也能生几分优越感来,虞菀宁母女借住在林家,看人的脸色过活,处境艰难,她如此想,便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 虞菀宁正在抄写裴茗的诗集,吓得手一抖,紫豪笔掉落在纸上,纸上晕出了一团黑墨。 平阳侯果然还是不愿放过她。 可寿宴之上人多,平阳侯想必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什么,她可正好趁此机会,将那件披风还给赵胤,适当的时候可以利用林清寒,拒绝了平阳侯。 她好歹借住在林家,有林清寒相护,平阳侯多少会有几分忌惮林家,不会明目张胆地乱来。 思及此,她便放心了些。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的这般难看?还有这首诗也并不是什么名家之作,有什么值得抄写的。堂兄才华斐然,于诗文上也颇有造诣,他的诗才是最好的。” 虞菀宁下意识便要去遮挡这本诗集,却被林芙蕖一把夺了过去,虞菀宁这才后悔自己的太过冲动,林芙蕖眼里看不上裴茗,自然也不会去读裴茗的诗,她这般紧张地遮挡,倒是显得她做贼心虚。 果然林芙蕖见到诗集之上裴茗的名字,便皱起了眉头,“你抄写他的诗做什么?” 不能让林芙蕖察觉她的心思,更不能让人知晓她喜欢的其实是裴茗,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倘若是让林清寒知晓了此事,也必定不会再护着她。 到那时,只怕她便会落入平阳侯的手里。 她强装镇定,浅笑道:“此前听杜学究提过,说是当今探花郎的诗文虽朴实无华,却给人一种从内到外的温暖,我便买了一本诗集抄写,也只当为了练字,打发时间罢了,我的字不如姐姐写得好,又听说裴郎君写得一手好字,便想着买本诗集来临摹一二。” 林芙蕖对她的恭维的话很是受用,但对裴茗依然嗤之以鼻,“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曾在林家书院代过课,逢人便吹嘘他的这本诗集,杜学究只不过是碍于情面的一句客套话,你也莫放在心上,论才华他远不及堂兄,论沽名钓誉,他的确比堂兄更胜一筹,裴茗此人甚是虚伪,我算是看透了他。” 只可惜父亲铁了心要将她嫁给裴茗,她去求过几次,也没换来父亲的回心转意。 眼看着她的生辰将至,她和裴茗就要定亲,她更觉得心急如焚。 林芙蕖便去求兄长林晚舟替她说几句好话,却被告知是裴家为了攀上林家,以此谋求高官厚禄,她便越发瞧不起裴茗。 又苦恼无法退婚,想起那日林清寒冷漠的拒绝了她,她将自己关在房里,哭了好几日。 林芙蕖言语不屑,将那本诗集扔在一旁,“太太的话我已经带到,明日我会在南门等你。” “好,多谢阿芙姐姐。” …… 翌日清晨,虞菀宁便如约来到南门,坐上了林芙蕖的马车,和林芙蕖一道前往平阳侯府。 今日她穿一身素白衣裙,未梳发髻,只戴一支素银簪子绾住及腰长发,有一种未施粉黛的柔弱的美,只是显得过于淡雅,在一堆衣着鲜亮的贵女之间,她像是乡间田埂上盛开的一朵白色小野花。 便是林芙蕖看了也直皱眉头,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的眼色,“对了,你今日怎的穿得如此寒酸,看着倒不像是去贺寿的,更像是去奔丧的,待会记得离我远一些,别连累我也被人嘲笑。” 她本就不愿在平阳侯的寿宴之上出风头,身上没有多余的装扮,想着越低调越不起眼便越好。 她只想将那件披风还给平阳侯,便会提前离去,那日平阳侯看她的眼神,她心中始终难安,只怕会再出什么变数来。 侯府的余嬷嬷便早早地侯在门外,搀扶着虞菀宁下了马车,“虞娘子,侯爷请您前去说话。” 林芙蕖有些好奇,为何平阳侯会认识虞菀宁,她便小声地问道:“平阳侯唤你去做什么?平阳侯此人极为好色,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些。” 林芙蕖的性子虽然骄纵些,但本性却不坏,虞菀宁点头一笑道:“多谢姐姐提醒,我定会小心的。” 林芙蕖便不再管她,赶紧去侯府前厅赴宴。 虞菀宁只想着如何委婉地将披风还给平阳侯,若是能借此机会婉拒了平阳侯更好。 虞菀宁随着余婆子一路弯弯绕绕地来到一处凉亭中,凉亭建在湖中央,周围以帷幔遮挡,一来湖中凉亭是个纳凉的好去处,二来在里面说话,也可防止被人听了去。 余婆子在旁催促道:“虞娘子,快请吧,侯爷在里面等着您。” 虞婉宁深吸一口气,缓解心里的紧张难安,掀开帷幔走了进去。 凉亭里面设有桌案,案上摆放着一只祥兽香炉,香炉里燃着上好的香料,香烟从祥兽的口中缓缓地飘出。 香味淡雅,闻起来像是某种兰花的香气。 案上摆着一盘樱桃,一盘荔枝。 虞菀宁福身,“菀宁见过侯爷。” 第二十五章 表哥帮帮我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赵胤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笑道:“虞娘子,块请坐!这些都是本侯让人从雷州海运过来的,请虞娘子尝个新鲜。” 虞菀宁却并没有就坐,而是再次屈膝一拜,“菀宁不敢,我今日前来,是想将这件披风还给侯爷。妾蒲柳之姿,实在不敢当侯爷如此厚爱。” 赵胤没有拒绝,也没有接过披风,而是勾唇一笑,走到虞菀宁的身旁,暗自打量她今日的穿着。 “那日我和虞娘子在听雨轩偶遇,相信便是上天怜我刚经历了丧妻之痛,赐给我的一段姻缘,本侯手握十万西南骑兵,在战场厮杀才换来这座威名赫赫的侯府,我在长安城也算是一号人物,我与虞娘子一见倾心,愿真心求娶虞娘子为妻,本侯所拥有的一切皆为娘子所有,不知虞娘子可愿意嫁我为妻?”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珊瑚手串,替她套在手腕上,那珊瑚手串当真罕见,珠子颗颗饱满圆润,绽出柔和莹润的光泽,颗颗鲜红,更加衬托虞菀宁肤白胜雪。 虞菀宁刚要拒绝,赵胤却摇了摇头,“本侯不喜被人拒绝,送出去的东西自然也没有退还的道理。” 虞菀宁将披风放下,又鼓起勇气道:“菀宁不能答应侯爷,菀宁身份卑微,实在配不上侯爷……” 香炉中那股淡淡的香气飘来,虞菀宁觉得头有些晕,神思有些恍惚,心中有些燥热难安。 眼前赵胤的脸渐渐地变得模糊,她摇了摇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人变成了林清寒,她轻唤了声,“表哥。” 可仅存的一点模糊的意识告诉她,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林清寒,而是赵胤,那香炉里的香料一定有问题。 赵胤扶着虞菀宁坐下,关切地问道:“虞娘子到底怎么了?” 那种感觉很难受,她浑身变得燥热难耐,甚至就连赵胤扶着她的双肩,她的身子也敏感得一阵阵战栗,渴望有人紧紧地拥着她。 她想要推开赵胤,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而赵胤也闻了被下了药的香料,但他毕竟是习武之人,药效在他身上起的作用也晚了些,他一把将虞菀宁紧紧地抱在怀里。 便要去亲她,虞菀宁感到绝望无助之余,只得大呼救命。 …… 侯府的寿宴由赵胤的儿子赵景川支持,男女之间隔着一道薄薄的轻纱。 还安排了精彩的歌舞和精美的果子美酒。 夏昱走了进来,在林清寒的耳边道了几句,林清寒不动声色朝地林晚舟看了一眼,又对夏昱吩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林晚舟中途离开寿宴了准备去如厕,却被夏昱挡住了去路,“林三公子,大公子让您回府问话。” “我若不回去又当如何!” 林晚舟自觉做的天衣无缝,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凉亭中精心布下的局,尽管他无法给楚瑜报仇,至少也要让林清寒尝一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夏昱冷冷地看了林晚舟一眼,“那属下只怕要让您受罪了。” 林晚舟知道夏昱的身手,他也知道自己对上夏昱根本就不是对手,林府武艺最好的便是夏昱和夏杰两兄弟,他也知道夏昱根本无需出剑,便能将他打晕了带回去。 林晚舟自觉做的极为隐蔽,他从那老道那里买了些烈性的药,将药下在香炉里,不出一刻钟,那药来势凶猛,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没想到还是被林清寒发现了,不过林清寒便是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来不急了,说不定还能亲眼目睹自己的心上人和其他男子交欢的丑态。 他甚至能想象到林清寒心底的绝望和愤怒,就像林清寒当初毫不留情地将他和楚瑜带回去,交给林家处置,是林清寒害了楚瑜,又害得他断了一条腿。 因果报应,他加倍奉还在林清寒的身上,他从未觉得心里这般畅快过,在心里暗暗发誓,他定要让林清寒将那种锥心刺骨,痛彻心菲的滋味都尝一遍。 林晚舟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我自己走。” …… 待平阳侯强吻过来之时,虞菀宁心都凉了半截,她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身子也是软绵绵的,甚至开始生出了对赵胤靠近的渴望,发出令人羞耻的娇喘。 她用力地想要推开赵胤,但赵胤是习武之人,本就力大如牛,此时更像是一头发了情的野兽,根本就毫无理智可言。 虞菀宁嗓子都哭哑了,可此时宾客正在前厅,欣赏府里歌姬舞姬的表演,她来时留个人心眼,若是她迟迟不回去,画扇便会去请林清寒,可林清寒真的愿意为了她得罪赵胤吗?他会来救她吗? 听到那凉亭中传来一阵阵嘶哑的哭喊声,林清寒的脸色变得阴沉,幽深似寒潭的眼眸像是结了一层薄霜。 他一把拔出夏杰腰间的长剑,快步冲了进去,露出那种想要杀人的狠厉眼神,夏杰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清冷自持的林清寒有如此失态紧张的一面。 当夏杰跟着林清寒进了凉亭,发现那把剑已然横在了平阳侯的脖颈之上。 赵胤找回了些许理智,便怒斥道:“林贤侄,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清寒冷眼见虞菀宁的衣衫不整,衣裙从肩头滑落,露出半截香肩,双眼哭得红肿不堪,眼里还噙着泪水,他心头一紧,用剑挑起桌案上的那个香炉,掷入水里,对身后的夏杰吩咐道:“平阳侯身体不适,扶他下去休息,你回一趟林府,让府中医师前来为侯爷诊治。” 赵胤恼羞成怒,那药效上来,像有几千只蚂蚁往他身体里钻。 却见林清寒抱起虞菀宁,替她整理好衣衫,虞菀宁便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面色坨红,像颗熟透的水蜜桃,分外诱人,赵胤更觉心痒难耐,怒道:“林清寒,她是本侯看上的人!” “她也是林家的人,她不是侯爷能觊觎的。” 林清寒说出这句话,抱着虞菀宁大步离开。 虞菀宁已经中了药,那药效发作时,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她扯了扯自己的襟口,微蹙着眉头,“好热,好难受。” 衣襟已经被她扯开,露出了一对漂亮的锁骨,林清寒喉结一动,赶紧将目光移开。 他并不会哄人,用那生硬的语气安慰道:“宁儿,再忍耐一会,到了府里,我便去请张医官过来为你诊治,待服下解药,就不会难受了。” “不要,我不要……表哥帮帮我。” 她的手变得很不安分,一只手勾着林清寒的脖颈,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衣襟。 林清寒有些无奈,哪能经得起她这般撩拨,他的身体也起了微妙的反应,身体里也好似烧起了一把火。 却强忍着想要将她推倒的冲动,“乖,再忍耐一会,我带你回林家。” 林清寒抱着虞菀宁上了马车,将她放下,虞菀宁却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那不安分的手,甚至去解他腰间的玉带,可她根本就解不开,忙活了半天,急红了眼,眼泪大颗往下掉。 虞菀宁一面主动地去吻他的唇角,一面娇声唤道:“表哥帮帮我。我……好难受。” 林清寒一把握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双手手腕禁锢于他的掌心,不知是觉得热,还是心里紧张的缘故,他的额上也渗出了一层汗珠,衣袍也有些凌乱,襟口处被扯开,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肤。 他强忍着心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可她没想到虞菀宁却用力一扑,将他扑倒在地,低头索吻。 那吻热烈而缠绵。 第二十六章 菀宁,你别过来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被虞菀宁扑倒在地,林清寒出了身汗,衣袍松散,衣襟敞开,看上去有些狼狈。 发丝也不再一丝不苟,被折腾得额前垂下了一缕凌乱的发丝,怀中人好似小猫般到处乱蹭,脖颈处传来一阵痒意,温热的气息划过颈间,又酥又麻。 那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他脖颈之上凸起的喉结之上,他的心尖都为之一颤。 林清寒差点就把持不住自己。 夏杰正在驾车,只听马车内的动静,心想自家公子一向冷静自持,无欲无求,可独自面对美人的攻势,只怕也难以抵挡得住。 夏杰都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们竟然在马车上便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从平阳侯府到林府只需一刻钟的时间,那他留给公子的时间会不会太短了一些,若是坏了公子的好事,会不会惹得公子不高兴? 思及此,夏杰便体贴地放缓了驾车的速度,想要尽量多留着时间给公子。 他又苦恼地想两刻钟会不会不够,公子正当壮年,也是热血方刚的年纪,要不,就三刻钟吧。 马车行的越发缓慢了。 直到马车里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还有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天啦!公子果然勇猛! “夏杰,我限你一刻钟之内到林府,否则自去领三十鞭子。” 林清寒说话时,那声音还带着一声急喘,显然气息有些不稳。 夏杰吓得脖颈一缩,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儿撒开蹄子一路狂奔,不到半刻钟便到了林府。 方才那沉闷的声响,是林清寒的头撞在马车壁上,他实在拿虞菀宁没有办法了,只得用帕子将她的手反绑在身后,虞菀宁红着眼,委屈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 “表哥好狠的心。”眼神哀怨,语气也是十分委屈。 林清寒头疼得紧,捏着眉心,狠心不去看虞菀宁,他可以帮了她,但他却不愿在她不清醒之时,乘人之危。 林清寒软了软语气劝道:“宁儿再忍一忍,很快就到林府了。” 到了林府,林清寒便匆匆抱着虞菀宁去了医馆,张医官上前替虞菀宁诊了脉,又摇了摇头道:“这药实在过于凶猛,我这里一时半会也配不出解药来,若是再耽搁久了,虞娘子只怕会有性命危险,不如便请公子和虞娘子……同房吧!” 林清寒厉声打断了张医官的话,“不行!我会去为宁儿找解药,宁儿就先交给张医官了,我很快回来。” 张医官只得喂虞菀宁服下一些使人昏睡的药,虞菀宁服药睡下之后,林清寒便去了凝辉院。 …… 夏昱将林晚舟带回林府后,便一直将人关在凝辉院中,林清寒一脚踹开门,一把揪住林晚舟的衣襟,“解药呢?” 林晚舟大笑一声,“没想到一向沉稳自持的兄长居然还有这般情绪激动,举止粗暴的一面,这还是那个循规蹈矩,言行举行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林家长公子?” 林晚舟嗤笑道,“你这些年善于伪装,将自己隐藏在这副好看的躯壳之中,他们都没发现,你其实就是个疯子。” “不过看到你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还真是解气啊,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在别的男人怀里,与别人亲热的滋味不好受罢?” “我只问你解药在哪里?”林清寒的眼神冰冷似刀子,一把掐住了林晚舟的脖颈。 林晚舟再次发出一阵大笑,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一句话,“我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拜兄长所赐,好戏才刚开始,不过却越来越好玩了呢。”他眼底一片猩红,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挤出,“我与兄长,不死不休。” “是吗?”林清寒发出一声冷笑,一脚踹向他的膝盖,林晚舟被踹翻在地,发出一声闷哼,林清寒却一脚踩在他另一条没有受伤的腿上,用那副清冷淡漠的神情,居高临下道:“你这条腿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中却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脚下却加重的几分力道,疼得林晚舟满头的冷汗,“林清寒,难道你不顾林家家规,兄弟相残,你就不怕会和我一样,被林家人抛弃吗?” 林清寒暗自勾起了唇角,那笑却让人感到极为可怕。他轻撩起衣袍,仍是那气度儒雅的衿贵公子模样,他睨着林晚舟,那如寒星般的眼眸,绽出冷厉的寒光,“我与你不同,林家从来不养无用之人。” 这句话无疑于杀人诛心,自从那日通奸的事发之后,林晚舟被打成了残废,失去了林家三房的继承人之位,林瑞儿子多,嫡子也有两个,林晚舟被废了一条腿,林家不会让一个瘸子成为一房的当家之人,他彻底地沦为林家的弃子。 林清寒脚下又用了几分力道,“你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了。这条腿要或不要,都在你。” 林晚舟还算是比较能忍的,他咬着牙强忍着腿疼,闷声不吭,可他也没有想过林清寒会对他下死手。 既便他能忍,也难以再承受断腿之痛。 他没想到林清寒居然如此下狠手,他武艺不及林清寒,手段计谋也不及他,他根本是个不折手段的疯子。 只听咔嚓一声响,林晚舟的腿被生生踩断了,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双手抱着自己的被踩断的那条腿,“林清寒,我要杀了你。” 他发了疯似的扑向林清寒,却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便跌倒在地。 “你考虑得太久了,不过我方才控制了力道,张医官医术高明,将这条断腿接上,对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若是再迟一步,你这辈子只怕要在轮椅上度过了。所以,你想好了解药藏在哪里了吗?” 林晚舟此人行事还算是谨慎的,方才夏昱将他带进凝辉院,便已经搜过他的身了,也已经确认了他身上没有解药。 腿上传来了一阵阵剧痛,他的后背已经汗湿了,他不能再失去另一条腿,不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他只得对林清寒妥协,“解药就藏在我书房那幅画之后暗格之中。” 很快夏昱找到了解药,交给林清寒,林清寒拿着解药快步离开了凝辉院,赶往林家医馆。 “林清寒,你既然已经得到了解药,你答应过要给我治腿,你可不能食言。” 林晚舟急了,他双腿皆断,连挪动身体都困难,而林清寒拿了解药便匆匆离开,那身穿青色绣竹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片竹林,林晚舟一拳捶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林清寒,你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栽在我的手里。” 他今日受到的屈辱,他一定加倍奉还给林清寒。 第二十七章 保他一命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一炷香之后,林晚舟才被送到了医馆,他几乎疼得晕了过去,张医官确定是解药之后,便让虞菀宁服下解药,为她开了些安神的汤药之后,林清寒便将虞菀宁送回了倚兰院。 而林晚舟刚被接上了腿,便被夏昱扔进林家的家祠。 看样子林清寒是打算将他关在家祠内,按照林家的家规处置。 晚些时候,林旭下朝之后,便来了凝辉院。 林清寒躬身行礼,“拜见父亲。” 林旭坐在交椅上,笑道:“咱们父子许久没有下棋了,咱们爷俩来切磋切磋。” 林清寒知道父亲有话要说,便让夏昱兄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他摆好棋局,林旭示意他先落子,而后,林旭手执黑子,落在翡翠棋盘之上,便开口道:“听说你今天从侯府带走了那个女子。” “还请父亲恕罪,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陷囹圄,我已经答应娶月凝霜为妻,断然不会因为此女子便不顾两家的亲事,儿子知道分寸。” 林旭的脸上带着笑,可那笑却只是牵动了嘴角的皮肉,那双已经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笑并未到达眼底,“那些无谓的情爱只会让人束手束脚,于大业没有任何帮助,你当明白的。” 棋盘之上,黑子正紧紧地咬着白子,发出猛烈的攻击,林清寒尽管棋艺高超,到底还是棋差一着,对于林旭的进攻,表现得还是急躁了些,只错了一步,便已是满盘皆输了。 “不错,进步很大,但还是不够,你本应该做得更好的。” “父亲教训的是。” 林旭整理衣袍,“你三叔今日来求我,让你对晚舟手下留情。” 林旭接过林清寒亲手递过来的茶盏,“你三叔心软,始终难成大事,林晚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却误打误撞做对了一件事,虽然做的也是漏洞百出。” 林晚舟已经废了一条腿,这样的人对林旭而言,只是棋盘之上的一颗废弃的棋子,若非林瑞来求他,他甚至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林家的事他早已交给了林清寒处理,他也相信林清寒能处理得完美,就像这些年,他对林清寒的要求:身为林家的嫡长子,凡事都要做到最好。而这些年他也的确做到了。 他的儿子就像是一块洁白无暇的美玉,不能有一丁点的瑕疵,更不能有任何弱点。 “林晚舟用下三烂的手段,对平阳侯和虞菀宁下药,平阳侯是五品军侯,朝廷命官,他如此不计后果,做出有损林家之事,依林家的家规…” “好了。”林旭打断了林清寒的话,“你不是也罚过了吗?你断了他一条腿,他那样的废物,不值得你在他身上浪费心思。” 林旭为相多年,让林家在短短的十几年间成为长安城第一望族,其心机和手段绝非常人能比。 其实这些年林家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一帆风顺,也曾经历过一场腥风血雨。 先帝在位时,忌惮世家的势力,对世家的势力极力打压,长安城的四大家族,在数年之间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林府也是风雨飘摇,林旭从血雨腥风中坚持了过来,但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林旭年仅五岁的长子林洛州被送进东宫,成为太子伴读,当年发生了五王之乱,林旭选择支持齐王,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定王活活掐死在他的面前。 而林洛州也就是林清寒的兄长。 后来,林氏一族被陷害下狱,林家全族流放西北三千里,直到齐王继位,也就是现在的靖安帝当上皇帝后,太后掌权,林氏一族才得以赦免,返回长安城。 但一向不插手府中诸事的林旭突然为了林晚舟之事上门,世家内部关于权利和利益的争斗层出不穷,对亲情也极为淡薄,兄弟阋墙,甚至反目成仇的事也时有发生。 三房的林瑞已经退出了争斗,在朝中有着不高不低的官位,平日里善结交好友,游山玩水,也不参与家族的事。 林清寒不相信父亲会为了三叔上门说情的缘故,才来亲自来替林晚舟求情,林晚舟到底在平阳侯府做了什么,才会请动林旭上门,让林清寒对他网开一面。 林旭像是看穿了林清寒的心思,他放下茶盏,不缓不慢地道:“林晚舟以平阳侯的名义伪造了一封信,而这是一封平阳侯和晋王密谋反叛的信。” 如今那封信已经到了林旭的手里,有了这封信,他便可为晋王安上一个谋逆的罪名。 林旭将那封信放在桌案上,“你可以看看这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林清寒这才明白父亲的真正用意,他根本就不在乎这封信的真假,也不在乎这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只要有了这封信,林旭便能让晋王和平阳侯之间便有了牵连,这便足够了。 皇帝已经被林旭牢牢握在手里,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只有远在晋州,到处招兵买马的晋王才是他最大的隐患,五王之乱后,大峥国已经千疮百孔,各方诸侯势力逐渐壮大,对皇位虎视眈眈。 所以林旭需要用联姻来安抚皇后和月氏一派,说不定前几日提亲,两家便已经商量好了共同对付晋王的策略。 这封信可谓是出现得恰到好处,林晚舟原本是为了陷害平阳侯,为楚瑜报仇,却歪打正着,给了林旭一个正当对付晋王的理由。 而至于平阳侯,明面上与林家交好,实际上却是晋王的人,手里握着朔州的十万骑兵,林旭早晚也会收拾了他。 林清寒看了那封信,这封信漏洞百出,说是晋王打算从晋州发兵,攻打长安。 晋王此时的势力比较弱,若是此时起兵反叛,也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平阳侯心思狡猾,也不过是为了讨好晋王献上了几匹骏马,根本就构不成谋逆这样的大罪。 “父亲,晋王在晋州颇得民心,况且当年五王之乱,晋王并没有参与,他反倒安置流民,将自己的钱财拿出来救济百姓,晋王颇得民心,只怕在这时候,并不是除去晋王最好的时机。” 林旭放下手里的茶盏,“此事为父自有打算,为父今天来,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但请父亲吩咐。” 林旭已经等得太久了,他年岁渐高,当年在流放的途中,他染上了咳疾,这些年咳疾已经越发严重了,太后为他请了宫里最好的太医,替他调理身体,尽管太医用了最好的药,也告诉他并无大碍,可他知道他只怕是没几年的日子了。 他一定要在这之前坐上高位,问鼎九五。 “庭州去扬州也有一段时日了,那边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担心他遇到了危险,可朝中诸事我无法分身,你便替为父去一趟江南,记住务必要带回庭州的消息。” 第二十八章 乞巧节的约会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旭的言语中满是对林庭州的关切之意,若是旁人不知情,还以为他们叔侄关系极好,却不知林旭和林庭州早已在暗中争斗多年,不过林庭州倒是有一处和林旭很像,他们都是心思城府极深之人。 林庭州年长林清寒十岁,却独自撑起林家二房,又和林旭斗了多年,他的心机手段自然非常人能比。 “是。” 林庭州去了江南将近一个月了,林旭定是有所行动,恐怕林旭口中的遇到危险,其实是林旭派人所为。 但林庭州突然失去了消息,扬州那边的消息也断了,林旭担心他在对付晋王的这个节骨眼上,会迎来林庭州暗中疯狂反扑,只有让林清寒亲自去一趟江南,探明虚实,他才能放心。 林旭微微颔首,“你到了那边,有人会和你联系,一旦发现那边有任何动静,便即刻传信来长安。” 林旭为相这些年,已经建立了强大的关系网,林清寒的手里也握着不少暗卫,林清寒自然明白林旭到底想做什么,可他仍然觉得这个时候行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对了,过几日圣旨便会下了,裴茗接任兵部侍郎,我打算调你出长安城,去洛州,洛州节度使的位置还空着,待秋后,你和月家女成婚后,便去洛州赴任了。” 洛州节度使手里握有兵权,洛阳离长安不算太远,到时候若是废帝自立,林旭便能直接控制了长安和洛阳。 林清寒要去扬州,不久后又要去洛州,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待在长安城,他想到了虞菀宁,她服下解药后,便已经昏睡,明日他便要去江南了,该和她道个别。 他想要给她一个名分,虽然不能娶她为妻,总该送些什么,只当是给她的补偿吧。 “父亲,待和月家小姐成婚后,我便打算迎虞菀宁进门。” 经过林晚舟下药的事,林清寒尽管极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已经确定自己喜欢上虞菀宁。 尽管他知道她没几句真话,也知道她惯常使欲情故纵的手段,但他还是喜欢上了她。 承认喜欢上她,就好像承认自己的不完美一样,林清寒在心里很是挣扎纠结了一番,但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坦然面对喜欢虞菀宁之后,便自然而然地想要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 他迎娶月凝霜为正妻,但会给虞菀宁全部的宠爱,虞菀宁好像很在意名分,那他便再给她一些补偿。 可保她后半辈子锦衣玉食的补偿。 林旭皱眉不虞,好像对他无故提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而感到不满,但也只是沉默了一瞬,“不过一个妾室,你既然喜欢,那我也没必要反对,只是不可误了大业。” 林清寒拱手行礼,“是,多谢父亲。” “你母亲的病又犯了吧,听说她又打了你,你背上的伤没事吧?让我看一看你背后的伤?” 林清寒下意识地躬身往后退了一步,“不必劳烦父亲,不过是些小伤罢了,我已经没事了。” 林清寒知道母亲根本就没病,只是看见他便会发疯似的又砸东西,又打人,他此前偷偷让人将安眠的汤药下在母亲的饭菜里,又让张医官扮成成下人,瞒过林旭,进去笼烟堂为母亲诊病。 而张医官说的话也的确证实了他的猜测,母亲的确没病,只是被关在笼烟堂太久了,情绪有些不稳定罢了。 而那些送来笼烟堂的药的确是治疯病的药,他不忍沈氏受苦,偷偷命人将那些药换了。 沈氏出身将门,耍得一手好鞭法,他每每来请安,沈氏便会破口大骂,他背上那些难看的伤疤便是被从小打留下的,每每从笼烟堂出来,他总是会留下一身的伤。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不是沈氏亲生,也暗地里查过自己的身世,可却没查到任何可疑之处。 从凝辉堂出来后,林清寒便去了倚兰院,见虞菀宁还睡着,他便坐在床沿边,陪了她一会,虞菀宁好像梦到了什么,蹙眉唤了声“表哥”。 林清寒暗自勾了勾唇,轻抚她的眉心,“宁儿,等我回来。” 虞菀宁于睡梦之中,感到眉心有些痒,便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林清寒又坐了一会,待到天快要亮了,这才起身去扬州。 而昨晚他已经想到要送虞菀宁什么了。 …… 虞菀宁一直睡到天色已经大亮了才起床,在倚兰院用过早饭之后,便得知了两个消息,林清寒一早便动身去了扬州,短时间内不会返回长安城,另一个消息是平阳侯勾结晋王意图谋反,连夜逃去了晋州。 当虞菀宁得知平阳侯谋反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感到很惊讶,同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落下了。 平阳侯逃去了晋州,还成了逆贼,想起昨日她差点清白不保,心里便是一阵阵感到后怕。 好在她终于逃脱了平阳侯的魔掌,而林清寒此时又不在长安城,这便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一定要紧紧地将裴茗攥在手里,试探出裴茗的心意,嫁给裴茗。 这几天她都在苦恼如何才能找机会和裴茗见面,在书院上课时也走了神,一遍遍地在纸上默写裴茗的诗文,虞菀宁一直没有注意有人已经在她身边站了许久,直到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虞娘子也喜欢作诗?” 虞菀宁先是一怔,而后欣喜地抬头,下意识地去遮挡纸上的诗句。 又见裴茗笑吟吟地看着她,她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会这些,但我喜欢这些诗句,也会背一些,又怕自己忘了,便时常写下来。” 裴茗以前就在林家书院代课,自从高中探花郎之后,也偶尔会来书院,故而今日会出现在林家书院。 裴茗知道那是自己的诗文,他没想到自己的那本诗集,居然能得到小娘子的青睐,更没想到自己暗自放在心里的人会欣赏他的才华,竟将他的诗文背下,还时常抄写。 论诗文,林清寒的诗更胜他一筹,林清寒只有五岁时,便能背诵几百首诗文,长安城流传着他的诗文,在静文书局,只要有林清寒的诗集,便能早早地被抢购一空。 没想到他的诗文也能被人喜欢,被人背诵,他心情激动,几乎是欣喜若狂,便将虞菀宁当成了自己的知音知已,而又想到虞菀宁喜欢的林清寒,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酸。 “若虞娘子喜欢,我可为虞娘子赠一首诗文。” “我喜欢。”虞菀宁弯了弯眼眸,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芒。 那灼热的眼神,让裴茗生出了一阵阵眩晕之感,他觉得虞菀宁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眸里,好像是有他的。 他想要自私一回,便鼓起勇气道:“明日是乞巧节,虞娘子可愿去长康坊看花灯?” 裴茗如此直白的邀约,虞菀宁又如何不明白裴茗的心思,只是单单只有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不明的关系可不够,她需得让裴茗下定决心,退了与林芙蕖的亲事才行。 虞菀宁脸色一红,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 查她的底细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一清早,虞菀宁便出了门,长康坊的花灯在夜间开放,她和裴茗约好去万安寺附近的青鸾峰爬山,待到夜间便再去平康坊听曲,看花灯。 为了和裴茗单独相处,她并没有让画扇跟着,还特地避开了林府中人,从西侧门出了林府。 裴府的马车早早地等在府外,虞菀宁和裴茗坐上马车,便出城去往郊外的青鸾峰。 和裴茗一起爬山,虞菀宁一点都不觉得累,裴茗懂得照顾人,遇到山路难走的地方,他便会停下脚步等虞菀宁,遇到陡峭不敢走的路,裴茗便干脆会蹲身背着她走。 今天虞菀宁玩得很高兴,裴茗常年在外游历,见识了各地的风土人情,山川河流,更是对青鸾峰的风景如数家珍,他擅言谈,沿途与虞菀宁说起在外游历时的趣闻,总能让虞菀宁开怀大笑。 待到了午后,他们便在城中什锦楼吃了饭,时锦楼靠**康坊,平康坊对面便是长安城最大的清楼玉清楼,什锦楼与玉清楼隔河相望。 长明湖上飘荡着大大小小的画舫,画舫里玉清楼的行首们便在画坊里招揽客人,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若黄莺般婉转的歌喉缓缓开唱,无不彰显着长安城里的热闹繁华。 很快便到了夜里,长明湖面燃起了无数花灯,平康坊的街头,桥头,屋檐下都挂满了各色花灯。 黑夜亮如白昼,花灯林立,美不胜收。 夏末的夜间有些凉,裴茗便解下身后的披风替虞菀宁披上,宠溺一笑,“菀宁,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虞菀宁笑着点了点,街上有不少戴着面具的男女,他们手牵着手,一起赏灯看景,男子点燃手中的烟火,女子发出惊呼,欢喜得拍手叫好。 她希望自己和裴茗能像他们一样,成为人人羡慕的一对眷侣,待她嫁入裴家,便能永远留在长安城,留住这眼前的繁华和热闹。 有着令人羡慕的尊贵身份,有和她情意相投的夫君,那时候没有人会瞧不起她的出生,她也不用在寄人篱下,看人的眼色行事。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虞菀宁点燃了手中的烟花,烟花绽出耀眼璀璨的光芒,她拿着手中的烟花,原地转了个圈,今日她一身白月襦裙,黄色绸纱披帛,旋转时衣袂蹁跹,裙摆飞扬,美得像是九天宫阙的仙子。 手中烟花绚烂,在烟花燃尽的那一瞬,她好像看见长明湖桥头有道熟悉的身影,而手中的烟花已经燃尽,那道身影也消失不见。 虞菀宁摇了摇头,心想方才定是看错了,林清寒去了江南,又怎会出现在此处。 她心里的人是裴茗,不是林清寒,在这样的良辰美景,和心爱之人共度美景良宵,想起林清寒岂不扫兴,她赶紧将脑中林清寒的影子甩了出去。 而裴茗站在不远处,提着一盏美人灯,看到了虞菀宁拿着烟花,旋转的那一幕,不觉便看呆了。 而正在这时,一支焰火直冲云霄,各色烟花像是层层铺开的花瓣,像是春日园中,百花争艳,有牡丹,芍药,菊花,火树银花绚烂夺目,照亮了整个夜空。 虞菀宁见到裴茗,欢喜地上前,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裴郎,你看,那些烟花好美呀!” 裴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虞菀宁看着天上绽放的烟花,裴茗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美,真是太美了。” 虞菀宁知道他说的是她,她低头含羞一笑,而后暗暗觑着裴茗的脸色。 “裴郎君手里的花灯是送给我的吗?” 裴茗这才缓过心神来,一颗心怦怦直跳,将手中的花灯递给虞菀宁,花灯上画着美人,美人静立在海棠花树下,粉红的花瓣漫天纷飞,美人头上,肩头都落满了粉白的花瓣。 比起诗文,裴茗更擅长人物丹青,这盏花灯上的美人,便是他亲手所画,而灯上的美人,便是那日在林府海棠花下的替他拂落花瓣的虞菀宁。 虞菀宁接过画着自己的美人灯,抿嘴一笑,福身道:“多谢裴郎君。” 裴茗脸色一红,从袖中拿出一方精美的匣子,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白玉兰花耳铛,玉石洁白无暇,白玉兰精美雅致,这是他准备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想要送出去的心意。 “方才路过首饰铺,见到这对耳环,便买了下来,送给菀宁。” 虞菀宁帕子掩面一笑,“首饰铺在西市,方才我从平康坊经过,怎么不见这条街有首饰铺?” 虞菀宁一笑,裴茗的脸更红了,他喜欢看虞菀宁笑,她的眼睛生得妩媚,笑起来勾人心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便有劳裴郎君替我戴上。” 若要替虞菀宁戴上这对耳环,便难免会触碰到那对小巧的耳垂,和她难免会有肌肤接触,而这样亲密的举动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闺房之乐。 裴茗心喜若狂,靠近虞菀宁之时,心也好似在擂鼓,他再三慎重地问道:“我真可以替菀宁戴上吗?” 虞菀宁点了点头,当裴茗靠近她时,闻到她身上的那股熟悉的白玉兰花香,撩开她耳边的发丝之时,呼吸也变得急促,手也紧张得发抖,他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也有喜欢虞菀宁的资格。 林清寒已经与月家定亲,像虞菀宁这般美好的女子,不该委屈自己,若是她跟着林清寒便只能作妾。 虽然论才华和相貌,他虽不及林清寒,但是虞菀宁也是他的心上人,他也不能轻易退让,就算虞菀宁喜欢的是林清寒,他也想要一个和林清寒公平竞争的机会,他喜爱虞菀宁的心思一点也都不比林清寒少。 至于虞菀宁最后选择谁,该由她自己做决定。 至少他也争取过。 她的耳垂小而柔软,一碰便由莹白变为粉红,极为好看。 她肤白胜雪,她的肌肤竟然比那白玉兰花耳铛还要白上几分,他更觉动情不已,将虞菀宁拥在怀里。 而方才虞菀宁见到的那抹身影的确是林清寒,因桥上人多,她看得不太真切,而当裴茗提着花灯走过来之时,她眼中也只有裴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林清寒正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见到他们紧紧相拥,情不自禁的模样,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冷漠的笑,他生了一副极好的皮相,鼻梁高挺,眉目如画,唇红却薄,是那种薄情但俊美的长相。 他抿唇一笑,对身旁的夏昱吩咐道:“派人去江陵查一查虞菀宁,越详细越好。” 第三十章 反复踩了底线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看到虞菀宁靠在裴茗的怀里笑得灿烂,那张娇艳明媚的容颜,很难让人相信这是那个说着甜言蜜语哄他,说喜欢他的虞菀宁。 林清寒想到了死在他手里的那只鹦鹉,虞菀宁就和那只鹦鹉一样,花言巧语,满嘴谎话。 “属下领命。”夏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连夜赶去江陵办林清寒交代的差事。 林清寒却头也不会地策马回到了林家。 虞菀宁回来得很晚,几乎到了亥时末刻,她回到倚兰院,见秦殷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而她的房里也没有点灯,也不知道画扇是不是困了,没有等她便早早地睡下了,不过她今天心情好,不和画扇计较。 夜间起了风,她手里的花灯忽明忽暗,也能照明,她关上了门,准备去点灯。 “你回来了。”熟悉而冰冷的声音传来。 虞菀宁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花灯掉落在地上,花灯上的绸布被里面的灯烛点燃,很快便燃起了红蓝色的火焰,借着火光,她看到了那张冷漠得几乎没几分温度的脸。 那花灯上的画是裴茗亲手所画,绸布烧得很快,很快只剩下冒着火星的焦黑的木架子。 她看着地上被烧毁的花灯,心里感到有些惋惜,但现在并不是惋惜的时候,不知林清寒为何会深夜出现在她的房中。 虞菀宁心头一惊,连忙笑着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这么晚了,表哥怎么会在我的房中?若是让别人看见,传出了什么不利于表哥的流言可就不好了。” 林清寒冷漠不语,冷冷地睨着虞菀宁,虞菀宁被那种冷若寒冰的目光盯着,紧张得额上直冒汗。 “表哥怎么不点灯?”她避开和林清寒的目光接触。 林清寒去了江南,按理说他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可今日才第三天,他何时回的长安,又为何会闷声不响的出现在她的房中。 虞菀宁强装镇定,垂眸一笑:“那我去点灯。” 莲花台上的烛火燃起,屋子变得明亮,只见林清寒坐在一把楠木交椅上,静静地看着她,忽而一笑,“宁儿一向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处处都为我着想。” 虞菀宁有自己的小心思,被林清寒夸得脸色一红,有些心虚地道:“是呀,表哥对我很好,我当然会关心表哥了。” 若他今日没有亲眼目睹虞菀宁和裴茗亲密相拥,他只怕便相信虞菀宁的话,但此刻他眼神发冷,嘴角的笑也带着几分冷意。 他轻嗯了一声,指尖叩着桌面,发出低沉的声响,“过来。” 那语气也没几分温度,像冬日结了冰的湖面,从内到外都带着冷意,他说的话更像是不能违抗的命运,不得不让人对他绝对的服从。 虞菀宁本就心虚,此时越发没了底气,林清寒见虞菀宁磨蹭不肯过来,他皱了皱眉,突然起身,慢慢靠近,而虞菀宁却吓得往后推了一步。 “别动。” 林清寒缓缓靠近,靠近她的脖颈间,那灼热的呼吸时不时擦过她脖颈处娇嫩的肌肤,他的手环住她的后腰,唇离她的耳垂很近,温热的呼吸划过她敏感的耳垂,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她的身子也跟着一阵轻颤。 林清寒的手指触摸到那耳垂之上的白玉兰花耳铛,他用指尖轻轻拨弄,耳环微微一晃,她的心也跟着一颤。 令人胆战心惊。 他避开那小巧的耳垂,唇便要落在她的脖颈间,虞菀宁却惊得一把推开了他。 “表哥,天色已晚,表哥还是早些回去吧,深夜你我独处一室,传出去有损表哥的清誉。”她呼吸急促,言语有些慌乱。 林清寒忽而发出一声冷笑,“无妨,菀宁不是说过喜欢我吗?既然菀宁不在乎,那我也可为了菀宁,不去在乎那些流言。” 虞菀宁一怔,她利用林清寒接近裴茗,让裴茗嫉妒,从而逼着他对表明心意,她和裴茗心意相通,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便无意再与林清寒多做纠缠,待裴茗答应娶她后,她便会与林清寒说清楚。 她也该到了抽身离开的时候了。 “我喜欢表哥,可表哥愿意娶我为妻吗?”她明知道林清寒与月凝霜已经定下了婚约,下月便会成婚,林清寒和月凝霜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她故意如此问,是为了让林清寒知难而退。 虞菀宁已经调整了内心紧张的情绪,甚至理直气壮地道:“我在祖母的墓前立过誓,此生绝不给人做妾,表哥是喜欢我的对吗?可即便是喜欢我却依然不能给我正妻之位,对吗?” 她这是找好了下家,急于和他撇清关系了?她和裴茗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清寒嘴角噙着笑意,却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既然表哥不能给我正妻之位,菀宁便是喜欢表哥又能如何?便只能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 她脸上并不是委屈的神情,而是带着遗憾和惋惜,只可惜她说的都是假话,她一惯擅长演戏,尤其擅长扮柔弱,擅长伪装,好让人对她心软。说出了这番看似深情却又如此绝情的话。 “表哥,我有些累了。” 她知道林清寒不会答应娶她,她已经为自己想好说辞,选好了退路,打算抽身离开。 林清寒在想虞菀宁从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或许是为了林家长房正妻之位,虞菀宁在得知他和月三娘定亲之后,便很快便弃了他,改投他人的怀抱。 她擅长演戏,对他也并无半分真心可言,他一腔热情,担心虞菀宁受到委屈,赶回长安城,只想在乞巧节带她出去看花灯,他精心为她准备了这个礼物,却亲眼目睹她对别人投怀送抱。 还真是讽刺! 那是一枚他的私印,他不能娶她为妻,便打算将这枚负责支取府中一应财务的印章送给她,确保她过门之后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虞菀宁又是如何对他的?对别的男子投怀送抱,花言巧语,将他玩弄于掌心。 他明知道虞菀宁就是那样的人,对他一直都是带着目的的接近,可他最后还是对她生了情。 林清寒发出了一声冷笑,闷声不响地离开。 出了倚兰院,林清寒便返回凝辉院,收到了夏昱的飞鸽传书。 夏昱知道林清寒等着他的回信,便在快马到达江陵的当晚,将他打听到的虞菀宁在江陵所有的事都飞鸽传信去了长安城。 第三十一章 醉酒试探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将那封信捏在手里,对着廊檐下那个早已空空如也的鸟笼出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鹦鹉死了,他还要留着这个鸟笼,他还清楚的记得,他一箭射死这只鹦鹉时,心里那从未有过的爽快和放松。 像是他一直活在压抑中,从不对外人表露自己的情绪,凡事以林家的家规约束自己,直到射杀那只鹦鹉的那一刻,他突然找到了释放的突破口。 如今那种压抑感再次回到他的身上,夏杰深夜潜入了倚兰院,在虞菀宁的房中找到了不少关于裴茗的诗集,还有虞菀宁临摹裴茗的字,又查到她幼时落水,是被裴茗所救,林清寒这才知道原来她从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便是为了裴茗。 自从几天前的乞巧节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虞菀宁,她也并未再踏入凝辉院一步。 也对,她素来凉薄,在江陵时,有个姓梁的公子为了她和家里反目,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梁公子不惜抛弃家人,带她私奔,但在他们约好私奔的当夜,她却闭门不见。 梁公子大冷天在外等了一夜,人差点冻成了雕塑,第二日,她却好像变了一个人,“我与你好时,便是看中你梁家嫡子的身份,可如今你一无所有,还怎么让我和阿娘过上好日子,你过去许下的那些山盟海誓自然也作不得数了,你忘了我吧。” 梁公子心灰意冷,想不开便去跳了河,好在被个渔夫救了上来,此事当时在江陵闹得很大,只需稍作打听便知。 虞菀宁便是这般,总是这般理智得近乎绝情,实在让人心寒。 只可惜林清寒不是那位梁公子,虞菀宁先来招惹了他,如今便想要轻易抽身离去吗? 她要离开他,投向裴茗的怀抱,他便偏不让她如愿。 裴家和林家结亲,两家为了利益这才结成了姻亲关系,裴家的亲事,自然也由不得裴茗说了算,裴家和林家的亲事哪有那么容易退了。 林清寒在想,或许他该给她一点时间想清楚,让她想清楚到底该选谁? 林清寒便对夏杰吩咐道:“这几日,你暗中盯着倚兰院那边,我要知道关于倚兰院所有的消息。” 林清寒不喜欢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相信虞菀宁如此聪慧,定会做出对的选择,最终会回到他的身边。 …… 自从那日乞巧节之后,虞菀宁便再也没有见过裴茗,眼看着林芙蕖的生辰将近,裴茗就要和林芙蕖定亲,虞菀宁心急如焚,怀疑自己的决定还是太过轻率了些。 毕竟虽然她已经确定了裴茗喜欢她,但毕竟裴茗没有答应娶她,就像在江陵时那样,仰慕她的人并不在少数,她凭借自己的容貌和手段也迷倒了不少人,但真心对她,想将她娶进门的却并不多。 只要一提到婚嫁,那些家世门第高的公子便会退避三舍,就像林清寒那样,不会给她正妻之位,随意给个妾室之位便打发了她。 她越等越觉得失望,她连裴茗的人影都见不到,这些天裴茗连一封信也没有,而就连林清寒再也没来找过她。 她只得四处去打听,甚至去林家书院向杜学究打听,得知皇帝召见春闱的前三甲入宫觐见,又对林清寒等人授了官职,她便稍放宽心了些,想是因为裴茗忙于准备面圣,这才没有消息传来。 今晚宫里有夜宴,林清寒很晚才回到林府,虞菀宁打听到裴茗会和林清寒一道回了林家,她便去了凝辉院,看能否找机会和裴茗说上几句话,问问他是如何打算的。 夜已深,凝辉院今夜格外安静,林清寒被夏昱搀扶着前来,步伐有些虚浮,一身的酒气,看上去醉得不清。 虞菀宁也没想到会正好碰见林清寒回府,也不好扭头离开,便上前关切地问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林清寒见到虞菀宁,淡然一笑,“原来是宁儿来看我了。” 他摆了摆手,夏杰便躬身退下,林清寒往前走了几步,许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脚步有些踉跄,虞菀宁只好上前搀扶着他。 醉酒的林清寒与往常有些不同,身上少了那股凛冽的寒意,眼神也不似往常那般冰冷,看虞菀宁的眼神,甚至还带着几分温柔。 他身上虽带着酒气,脸色陀红,但他醉酒的样子并不让人反感,步伐轻盈,白衣飘逸,像是飘逸出尘的仙人。 他伸手去触碰虞菀宁的脸,却被她避开,林清寒也不恼,眼里含着笑,“宁儿能来,我很高兴。” 虞菀宁避开那道灼热的眼神,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要说她心里没有愧疚,那也是假的,毕竟林清寒帮了她不少,还多次救了她。 但有些事根本就不能勉强,她喜欢的是裴茗,也一心只想嫁入裴家,像林清寒这样的人并非良配,林家太过复杂,也非什么好的归宿。 她便软了软语气道:“表哥喝醉了,我扶表哥去床上躺一会。” 林清寒点了点头。 虞菀宁将林清寒扶上了床,“表哥早些休息吧,我便先回去了。” 屋子里的琉璃灯有些刺眼,林清寒闭着眼睛,却皱了皱眉头,虞菀宁便问道:“表哥是觉得那盏灯有些刺眼,睡不着吗?” 只听林清寒轻嗯了一声。 虞菀宁便起身,吹灭了床头的那盏琉璃灯。 黑暗之中,有个身影便笼了过来,待虞菀宁反应过来,那吻便霸道地覆了下来,那吻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却不让人反感,甚至还带着一股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魅力。 那吻与虞菀宁蜻蜓点水的挑逗不同,他的吻霸道又强势。 她想要将林清寒推开,却被他用双手握住,禁锢于头顶上,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她这才意识到林清寒自小习武,她只能任由他欺负。 黑暗中,她看不见林清寒脸上的神情,她感到很害怕,唇齿间发出表示抗议的声音,可那声音却变成了令人羞耻的娇喘。 她因害怕胸膛剧烈地起伏,眼中的珠泪自眼角流下,直到她感到唇上一痛,一股腥甜的血腥味自舌尖蔓延开来。 她的唇被咬破了。 “宁儿不乖哦,这便对宁儿方才的不专心的惩罚。” 虞菀宁并没有几分耐心和他在这里耗着,若是被人撞见她深夜在林清寒的房里,和他做这般亲密之事,只怕林府人不能容她。 况且她急着去找裴茗,想要得到裴茗的一句承诺,方才林清寒强吻了她,她害怕林清寒一时冲动,做出令人害怕的事,更害怕她失了清白,再也不能嫁给裴茗。 “天色已晚,菀宁便先回去了。” “好。” 虞菀宁慌忙整理了衣裙,正打算开门离开,却听林清寒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将宁儿永远地留在身边呢?” 她会不会离开裴茗,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虞菀宁以为他是在说醉话,又担心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便头也不回慌忙离开。 第三十二章 动了歪心思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担心被人发现,一路走得匆忙,差点和林芙蕖迎面相撞。 林芙蕖被人迎面相撞,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怒道:“虞菀宁,你站住。” 虞菀宁心头一惊,以为林芙蕖发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见林芙蕖身披黑色披风,头戴兜帽且行迹鬼祟,她深夜去凝辉院,实在可疑。 虞菀宁福了福身道:“姐姐也要去凝辉院看表哥吗?” “你怎会知道?”林芙蕖心虚道。 林芙蕖的心思并不难猜,单单是她这身装扮便惹人怀疑。 虞菀宁突然想到林芙蕖的生辰就在明日,林芙蕖定是因为不甘心和裴茗定亲,便不难猜测她去凝辉院到底是做什么了。 虞菀宁打了个哈欠,故意道:“方才表哥喝醉了酒,我送表哥回房,便耽搁了一会,不觉已经这样晚了,阿芙姐姐,我有些困了,便先回去了。” 林芙蕖便是打听到林清寒醉的不轻,想要孤注一掷,在醒酒汤里下了药,待林清寒喝下醒酒汤,待林清寒昏睡过去,她再将此事闹大,正好今晚裴茗也在林府,得知她在林清寒的房中过了一夜,便是裴茗再能忍,也会取消了这门亲事。 “表哥当真喝醉了?” “可不是嘛,醉得不轻呢,人已经睡下了。” 虞菀宁又故意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十分困倦,“对了,姐姐这么晚去凝辉院做什么?” 林芙蕖有些心虚,她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我去给堂兄送醒酒汤。宿醉以后,明日他该头痛了。” 虞菀宁见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便什么都明白了,她着急裴茗退婚之事,林芙蕖喜欢林清寒,想必比她更着急,应该是按耐不住了。 这醒酒汤里,想必也加了些什么。 那虞菀宁既然送上门来,那她便顺水推舟,再帮她一把。 虞菀宁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姐姐快去吧,天色已晚,我得先回去睡觉了。” 她可真要感谢林芙蕖,若不是她,她还要苦思如何才能让裴茗退了和林家的婚约。 有了林芙蕖的帮忙,那这场婚约不退也得退了。 这样的好戏,她又岂能错过,虞菀宁见林芙蕖去了凝辉院,便去而复返,偷偷跟在她的身后,在暗中偷偷地观察。 只见林芙蕖鬼鬼祟祟地进了林清寒的房里,只可惜虞菀宁离得太远,外头一片黑暗,她也不知道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菀宁在外面等了一会,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到房中传来清脆破碎的声响,随之那冰冷怒气的声音传来,“给我滚出去!” 之后便传来了林芙蕖的哭声。 看来林芙蕖事情败露,已经林清寒发现了。 很快便惊动了整个凝辉院,十几个婢女匆匆而来,屋子里点了灯,就连廊下的灯笼也被点燃了,透过那薄薄的窗户纸,她看见了跪在地上的林芙蕖。 她跪在地上,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只顾着哭了。 紧接着便是摔碗的声音,林清寒怒道:“我看你是昏了头了,竟然做出这等蠢事。” 这时候门也被打开了,虞菀宁刚好可以看到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林芙蕖跪在地上,红着眼,低声地抽泣着,地上都是碎瓷片,醒酒汤也洒了一地。而方才匆匆离去的丫鬟,已经去请了林旭和林瑞前来。 虞菀宁此前并没有见过林旭,只听说他位居相位,手段狠辣,权倾朝野,为人也是极刻板严肃的,如今远远一见,更觉得他身上带着一种令人不敢靠近的压迫感。 只是这位年近五十的宰相却与想象中的有些差别,林清寒是那种一见便让人惊呼的绝美长相,虽然林旭周身的威严不敢让人直视,但却只是普通中年男子的长相,他的须发有些花白,甚至比同龄人看上去更显得苍老。 虞菀宁心想定是因为大太太沈氏生的绝美,林清寒才有了这般好相貌。 虞菀宁知道林芙蕖的计划,那碗醒酒汤里必定下了药,林芙蕖是名门贵女,想必也做不出外头的那些龌蹉手段,或许她只是想让林清寒一夜昏睡,待到明日,被人发现她在林清寒的房中过了一夜,她和裴茗的亲事自然也只能作罢。 明日是林芙蕖的生辰宴,也是她和裴茗的定亲宴,到时候两家的长辈都在,裴家得知她和林清寒过了一夜,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她和裴茗的亲事,而林清寒也只能对她负责。 只可惜她的计划还没能坚持半个时辰便已经被林清寒发现了。 而林清寒也毫不顾念兄妹之间的情分,直接派人请了了林旭和林瑞,看来是不打算将此事轻易揭过了。 林旭一进门见林芙蕖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泪痕,见到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洒落在地的汤水,便明白了一切。 林旭喝道:“来人,带三小姐下去,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坏了两家的亲事,另外裴贤侄正在西厢房,此事绝不可传出去,更不能让裴家知晓。” 林旭发怒,屋里的丫鬟跪了一地,皆不敢看他脸上生气的神情。 “今日之事,若是谁敢传出去,便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那些丫鬟个个匍匐在地,将头埋的更低,吓得浑身发抖,“奴婢知道了。” 原来,凝辉院隐藏着暗卫,待林芙蕖一进门便被暗卫发现了,而林清寒前后遭遇了多次刺杀,就连睡觉时也很警醒,林芙蕖鬼鬼祟祟地摸进了他的房间,他便已经察觉了,见到那碗醒酒汤,还有林芙蕖心虚的神情,他便猜到那醒酒汤一定有问题。 其实若他真的打算严惩林芙蕖,便不会摔碎了那碗醒酒汤,而是以那碗醒酒汤作为证据,林芙蕖自然便免不了受罚,依林家的家规,会被重重责打三十大板。 林芙蕖哭着爬到林瑞的跟前,抱住了他的腿,“父亲,我不想嫁给裴茗,我不喜欢他,我死都不要嫁给他。” “你住口!”林瑞气得不轻,林芙蕖的莽撞和愚蠢让他心烦不已,便是一惯温和的林瑞也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林瑞看了林清寒一眼,觉得他和林旭一样,都是那种薄情寡恩之人,他们父子皆是不顾亲情,冷漠得让人心寒,更令人痛心的是,自己的女儿执迷不悟,深夜出现在凝辉院,还对林清寒动了下药的歪心思,竟然连的名声都不要了。 林瑞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直到现在仍然还不醒悟吗?你堂兄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不然他不会对你这般绝情。” 第三十三章 终于上钩了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甚至连兄妹亲情都不顾,不然也不会选择不计后果地将此事公开,他明知这样做会毁了一个女子的名声,若是传了出去,林芙蕖日后连嫁人都难了。 林清寒也并未辩驳,便是默认了林瑞对他的指责。 好像他已经习惯了,在他至亲之人的眼中,他对亲情淡薄,看重的只有那冰冷的家规和林家长子高高在上的身份和权势。 林清寒也知道林瑞对林晚舟断腿之事还在耿耿于怀,对他毫不留情指责的话,选择默默承受着。 他躬身对林瑞行了个礼,林瑞冷哼一声,“你的礼,我不敢当。” 林清寒也不恼,“那便请三叔好好管教堂妹。” 林清寒竟然连称呼都换成了那句客气的堂妹,林芙蕖心都要碎了,“我不过是喜欢堂兄,想和堂兄在一起,我有什么错!我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又有什么错!” 林瑞气得一巴掌甩了过去,“还不赶紧闭嘴,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他知道林旭有多看重林家和月家的亲事,此刻林旭已经面色铁青,不耐烦到了极致,林瑞知道他这位兄长有多冷血无情,看重的唯有手中的权利,而林芙蕖惹怒了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好下场。 他生拉硬拽也要拉着林芙蕖离开。 林旭在林清寒的房里停留了一会,叮嘱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凝辉院恢复了平静,林管家带人进来打扫清理了房间,虞菀宁知道林清寒素爱洁,直到房中再次整理过了,被林芙蕖碰过的地方也都被清理过,已经是四更天时间了,林管家关上门出去,林清寒这才睡下。 林管家让人去处理方才被清理的物品时,虞菀宁见到了几个完好崭新的白玉茶杯,觉得有些眼熟,便唤住了林管家问道:“这些茶杯是大公子房里的吗?” 林管家点了点头,“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大公子吩咐奴才将这些东西都处理了。” 林家家大业大,府中的装饰和摆设也是极尽奢靡,林清寒房里的一应用品都是最好的,林管家手里的白玉茶杯那也是上好的白玉所制,林清寒说扔便扔,原也没什么,直到虞菀宁见到了茶杯的边缘有一圈红印子,才看确定这茶杯便是她几天前在凝辉院用过的。 她气得脸色涨红,浑身发抖,原来林清寒和林府那些人都一样,一样看不起她的出生,甚至觉得嫌她用过的东西脏,顺手便丢弃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所有的自尊被林清寒按在地上,随意地践踏。 那方才他在房里吻了她,又算什么? 虞菀宁气极了,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林清寒咬破了她的唇,伤在如此显眼之处,他为何要如此轻贱她? 虞菀宁抿了抿唇,她伤在唇上,让她如何出去见人? 她气得捏紧了拳头,怔怔地在凝辉院站了一会,这才离开。 甚至当裴茗找到她时,她仍在出神,她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暗中报信给裴茗,裴茗得知今日林芙蕖的所作所为,这婚事铁定能退了,她的目的终于能达成了?” “菀宁,你这是怎么了?” 虞菀宁抬眼时,已是满脸的泪痕。 裴茗见她哭红了眼的样子,越发地心疼,心也揪到一处,见她嘴上破了一块皮,唇上又红又肿,吃惊之余,更是连心都要碎了。 她方才从凝辉院出来,难道是林清寒欺负了她? 裴茗不自觉便捏紧了拳头,“菀宁,是不是林清寒欺负你了?” 虞菀宁摇了摇头,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看到裴茗,心里越发委屈难受,“裴郎,你会嫌弃菀宁的出身吗?” “我不会的。我真心疼爱菀宁还来不及。”裴茗信誓旦旦地道。 他对祖父提出要和林芙蕖退婚,改娶虞菀宁为妻,便遭到了反对,裴翰林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虞菀宁和林清寒的事,一向好脾气的裴翰林气得大骂了裴茗,说裴家绝不会让一个心术不正,举止轻浮的女子入门。 但裴茗心里眼里都是虞菀宁,自从乞巧节一别后,他对虞菀宁日思夜想,一刻都控制不住地想她。 裴翰林不许他出门,让他在府里闭门思过,他这几日也是坐卧难安,茶饭不思,可却连一封信都送不出去,只能整天对着虞菀宁的画像睹物思人。 方才有人去了西厢房偷偷报信,他得知了今夜林芙蕖的所作所为,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退婚娶虞菀宁的决心。 “裴郎说的可是真的?”虞菀宁的眼睑上还挂着珠泪,俨然一副受尽了委屈,心灰意冷,楚楚可怜的模样。 裴茗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虞菀宁忽而自嘲一笑,“我那么喜欢表哥,可表哥呢?他照样看不起我,觉得我出生低贱,但凡我碰过的东西,都被当成垃圾一样被清理掉,我还天真地以为,表哥会喜欢我,会娶我。” 虞菀宁眉头微蹙,裴茗心也跟着一紧。 裴茗越大觉得心中愤愤不平,林清寒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一切,像虞菀宁这般温柔美好的女子也心仪于他,可他却不知道珍惜。 若是虞菀宁喜欢的是他,他定舍不得让虞菀宁受半点委屈,他做梦都想着抱美人入怀,让虞菀宁成为他的妻子。 “裴郎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悲,也看不起像我这样不顾一切主动送上门的女子,对吗?”虞菀宁神情哀泣,神色痛苦,“裴郎,若是表哥不爱我,他大可对我说清楚便是,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他……他还咬伤了我?” 哭到伤心之处,她哑着嗓音,带着哭腔,泣不成声。 裴茗方才便注意到了虞菀宁唇上的伤口,她那浅粉色的唇珠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伤。 裴茗果然气得握紧了拳头,他同为男子,当然知道林清寒的心思,他亲吻虞菀宁,并咬伤了她,不过是为了在虞菀宁身上宣誓了自己的主权,可他又不愿给虞菀宁一个名分,让虞菀宁一个女子该如何自处。 他明知虞菀宁借住在林家,看林家人的脸色行事,备受流言的困扰,他这样做,便是丝毫不顾女子的清誉,将她逼得没了退路。 林清寒为人冷漠无情,实在可恨。 “既然他不能娶我,那这又算什么?” 虞菀宁说到激动之处,便泪如雨下,“他既如此羞辱于我,我便只能以死明志,向上天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为了让裴茗相信自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便打算纵身一跃跳进一旁的莲池中,裴茗更觉心疼如绞,一把抱住了她,“菀宁,我爱你,自打初次见到了你,便连做梦都会梦见你……菀宁,我愿娶你为妻。一辈子敬你,爱你,永不相负。 裴茗一口气说出了这番誓言,心仍然怦怦直跳,虞菀宁又惊又喜,眼睛哭得红肿不堪,“难道裴郎不嫌弃我的出身?” 裴茗摇了摇头,“我视你若至宝,恨不得将你捧在手心,又怎么舍得让你受半分委屈。” 他替虞菀宁擦干了眼泪,“好了,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那菀宁愿意嫁给我吗?” 虞菀宁点了点头,低头含羞带怯,“我愿意。” 第三十四章 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裴茗送虞菀宁回倚兰院之后,便去拜见了林旭,又亲自去找了林瑞。 裴家和林家也算是故交,林芙蕖犯了错,林瑞也不再勉强结亲,毕竟他打算过几日便会迎秦殷过门,也将虞菀宁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便很快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而虞菀宁将裴茗答应娶她之事告诉了秦殷,秦殷对裴茗的出身和人品都很满意,又是当朝探花郎,皇帝也已经授了他兵部侍郎的官职,裴家祖辈都做官,祖父也是文官清流,没有比这更满意的亲事了。 秦殷当场便点头答应。 秦殷这几天说话脸上都挂着笑,逢人便夸裴茗这个准女婿,也觉得女儿高嫁,她也终于能在林家扬眉吐气一回了。 林芙蕖犯了错,为了将昨晚之事掩盖过去,今天她的生辰宴,因取消了和裴家的婚约,前来的宾客虽然少了许多,虽然接下来她被罚在房中禁足一个月,但她得知终于和裴茗退了婚,也是欢喜非常。 裴茗和林芙蕖退婚之后,擅自作主向林家求娶虞菀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听说裴翰林发了好大的脾气,但他知道裴茗已经彻底被虞菀宁迷住,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裴茗的肩头,说了一句,“你好自为知吧!” 娶一个对裴茗的仕途毫无帮助的女子,裴翰林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但裴茗被那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他便只能答应了这门亲事。 两家简单过了礼之后,便是裴茗带着媒人上门,商量婚期。 虞菀宁母女被虞兆赶出了虞家,虞菀宁的祖母也已经去世,裴茗自然也不必去江陵的虞家提亲,聘礼便送到了林家的倚兰院,由林瑞做主,定下婚期。 虞菀宁好不容易盼来了他们的婚事,便只想着尽快完婚,而裴茗此前便饱受相思之苦,也恨不得早点娶虞菀宁为妻。 他们的婚期便定在三天之后。 婚事已定,虞菀宁的也总算安心了。 她和裴茗相约去了万安寺,虞菀宁给已故的祖母做了一场法事,直道午后才回府。 虞菀宁下了马车,仍是那副难分难舍的模样。 一抬眼,便远远地见到了林清寒,他好像是刚从宫里回来,身上穿绯袍挂玉带,少年身居高位,贵不可言。 她听说林清寒已经被授官洛州节度使,待他去洛州赴任,以后也很难再遇见了。 裴茗见林清寒前来,紧张地握紧了虞菀宁的手,将她护在身后,而后便对林清寒拱手作揖,“后日,我便会和菀宁成婚,请帖明日便会送到凝辉院,雨泽兄要记得来喝一杯喜酒。” 林清寒扫了虞菀宁一眼,暗自勾唇,他笼袖回了礼,“我一定到。” 他的目光落在她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只是停留了一瞬,便很快移开。 却什么也没说,便回了府。 虞菀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林清寒一言不发,但虞菀宁还是觉得方才的气氛有些微妙,她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分明林清寒的脸上也不见半分情绪的变化。 但那一眼,她却有些心慌,心里也觉得有些不踏实,她便不自觉地将手从裴茗的掌心抽离。 她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林清寒很快也要与月家成婚,就算林清寒对她动了心,以他那样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虞菀宁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心想定是她多心了,或许林清寒心里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就像是那些她用过的茶杯,便被他随手丢弃了。 裴茗察觉了虞菀宁有心思,便关切地问道:“菀宁这是怎么了?” 虞菀宁对着裴茗一笑,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不舍得和裴郎分开。” 裴茗宠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尖,笑道:“那便请菀宁再耐心等待两日,后日我便来亲自迎菀宁过门。” “裴郎笑话我!我哪有等不及,我一点都不着急。” 裴茗连连赔礼,“好,是我等不及。” 她和裴茗依依不舍,你侬我侬之时,林清寒便在回倚兰院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虞菀宁脸上挂着灿烂的笑,那笑却在林清寒的眼中犹觉刺眼。 一阵风袭来,微风掀起他那身绯袍官服下摆,一身朱红官服,让年仅二十岁的林清寒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威压。 她见虞菀宁欢喜雀跃而来,而她眼中的欢喜却是因为裴茗。林清寒慵懒地抬眼,眼神却是冷若冰霜。 “菀宁,你是乎还欠我一个解释。” 虞菀宁心头一惊,吓了一跳。 他那冰冷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虞菀宁心想,早晚有这样一天,她迟早要面对林清寒,长痛不如短痛,况且与他断个干净,她也好和裴茗重新开始。 她便鼓起勇气,再次抬眼,迎上那清冷的目光,“表哥一向看不起我,就连我用过茶杯,碰过的东西全都要丢掉了,不是吗?” 林清寒暗自勾了勾唇,这是已经达到目的,便将他一脚踹开了。 她见林清寒没有说话,便继续道:“表哥既然看不起我,有何必自欺欺人要纳我为妾?菀宁发过誓,此生绝不会给人做妾,而我知表哥绝不会娶我为妻,既然如此,若表哥真心待我好,便该成全我和裴郎。” 林清寒静静地看着虞菀宁,发出一声冷笑,她一惯强词夺理,巧言善辩。 成全她和裴茗,哪有那样容易! 他冷笑一声道,缓缓走进,盯着那双盈满光芒的眼眸,可她眼底的光亮是因为裴茗。 他缓缓走近,“可宁儿说过喜欢我。” 虞菀宁忽而皱紧了眉头,有些不耐烦道:“即便我喜欢表哥,表哥也不会与月家退了婚,改娶了我,对吗?” 她素来薄情到近乎绝情,冷漠得让人心寒,对她没有利用价值的男子,她便能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只怕她现在已经将他当成了在江陵那个,那为了她抛弃一切,要死要活的梁公子。 她将他利用干净,如今她已经得偿所愿,便将他无情地抛弃了。 “再说表哥要娶别人,那我也不能明知没有结果,还一直守着表哥啊?裴郎不嫌弃我的出身,真心待我好,我与裴郎的婚事已定,还请表哥放手罢!” 虞婉宁眼神中带着几分漠然和不耐烦,却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而她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裴茗,虞菀宁为了裴茗才接近他,他不过被她当成了跳板。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连哄他的话都不耐烦说了。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虞菀宁福了福身,“若是表哥真心祝福菀宁,菀宁便诚心邀请表哥喝一杯我和裴郎的喜酒,含辞!”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良久,林清寒才道:“你当真要嫁给裴茗吗?” 虞菀宁并没有回头,而是坚定地答道:“是。” 第三十五章 你想死吗?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忽闻身后一声大笑,林清寒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把掐住了她那雪白修长的脖颈,“方才风大,我没有听清,宁儿方才说想嫁谁?” 虞菀宁吓得脸色一白,明亮的眼眸因害怕缩紧。 此时的林清寒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的眼神变得很陌生,眼神绽出冷历的寒光,眼神幽深似寒潭,好似刀子从虞菀宁的脸侧刮过,他薄唇轻抿,脸色冷峻,让人脊背生寒。 那眼神像是对她起了杀心。 随着他的手缓缓收紧,他的眼神变得狠厉,说的话却云淡风轻,“宁儿,你想死吗?” 虞菀宁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神色,“表哥,你不要冲动,为了我一个低贱之人,坏了表哥的名声,表哥这样做实在不值得。舅舅……还有林相都不希望表哥做出这样的错事,让表哥的一生,留下污点。” 随着他加重手上的几道,指尖渐渐地收紧,虞菀宁涨红了脸,快要窒息,泛红的眼尾,泪水滚落下来,“表哥,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想死。” 直到虞菀宁被吓哭了,林清寒这才松开手。 虞菀宁揉着被掐得发疼的肌肤,剧烈地咳嗽着,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显然吓得不轻。 见林清寒再次靠近,虞菀宁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被逼直墙角,退无可退,她哭着恳求道:“求表哥高抬贵手放了菀宁。” 她眼中含着泪,好像一朵暴雨枝头,随风飘摇的洁白梨花。 “好。” 虞菀宁方才被吓呆了,她没想到林清寒居然是个疯子。 她想起方才林清寒的所做所为,更觉得心惊胆战,双腿发软,这里是林府,他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动手,想要掐死她,他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那菀宁便告退了。”她惹不起林清寒,听他松了口,便只想着赶紧逃走。 “慢着。” 虞菀宁吓得身子一颤,抖了一抖,带着哭腔恳求道:“表哥方才说会放了我的。” 林清寒笑了笑,又道:“当然,只有宁儿肯乖乖听话,乖乖去和裴茗退了婚……我便放会放了宁儿。” 林清寒稍作停顿,手指摩挲着虞菀宁的那柔弱易折的脖颈,感受她的身子的一阵阵战栗。 虞菀宁吓得点头如捣蒜。 见他那阴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仍是那个光风霁月的矜贵公子,语速也是不缓不慢,“如若不然,那我也不敢保证,我会为对宁儿做什么,或是,会对裴茗做了什么。” 虞菀宁悔不当初,没想到像林清寒这样位于云端之上的贵公子,竟然是个性情阴晴不定的疯子。 “好,我答应表哥。” 林清寒这才满意地笑了,他吻在虞菀宁的唇角,吻干她脸上的泪痕,忽而一笑,勾起她的下巴,“宁儿不会骗我吧?” 虞菀宁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不停地摇头,只顾着哭了,“菀宁不敢。” 林清寒的手便顺着她的脖颈滑下,抚着那对漂亮的锁骨,像是正在抚摸着一件精美的瓷器,林清寒好像对虞菀宁的话很满意,勾了勾唇道:“如此最好。” 虞菀宁吓得泪如雨下,却不敢哭出声来,只是默默垂泪,低声地抽泣着。 胸膛剧烈地起伏,又是一阵惊心动魄。 见林清寒的手终于放开,她这才低声恳求道:“那菀宁可以回去了吗?” 林清寒微微颔首,放开了她。 虞菀宁感到有些腿软,差点摔倒在地上,但她只想逃离林清寒的身边,几乎是头也不敢回地仓皇而逃。 和裴茗的婚事是虞菀宁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她又怎会甘心和裴茗退婚,况且后日便是大婚之日,她便能如愿嫁给裴茗,以裴夫人的身份,挤进长安城贵妇人的圈子。 能摆脱过去的不堪,能摆脱处处低人一等,被人看不起的人生,虞菀宁说什么也不愿放弃。 她抱膝坐在罗汉床上,泪水簌簌而落,她不愿委屈于命运,也不愿再被林清寒折辱,又不敢对任何人说。 林清寒掌管林家,若是他听到什么风声,她便会性命不保。 回到倚兰院,虞菀宁便蒙着头,大哭了一场之后,虞菀宁也总算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她擦干眼泪,坐到镜前补了妆,换了身衣裙,便对画扇吩咐道:“我这里有些钱,你此刻立即出府替我寻一辆马车,记住不要惊动林府的人。” 画扇见虞菀宁欢天喜地和裴茗一起出去,回来时后,却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句话也不说,哭得双眼通红,看上去很是伤心难过。 “娘子到底是怎么了?”画扇关切地问道,虞菀宁虽然没能嫁给林清寒,但裴茗是林清寒的好友,能嫁给裴家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虞菀宁擦干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你快快去办吧。”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去一趟裴家,去找裴茗,让裴茗把婚期提前。 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搬出林府,只有这样,或许能摆脱林清寒。 若是林清寒发现她骗了他,若是发现她一开始接近他便是为了裴茗,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他又会对裴茗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画扇点了点头,“娘子别急,我这就去。” 待画扇出府之后,虞菀宁便去求秦殷,她知道林瑞给秦殷在清河巷置办了一处宅子,便去求秦殷让她搬出去住在那宅子里,直到她嫁入裴家, 秦殷从未见过虞菀宁如此慌张的模样,便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虞菀宁摇了摇头,“阿娘不要问了,好吗?阿娘若是想要我嫁进裴家,便什么都不要问。” 即便是她说出来,阿娘也不会相信,再说林清寒就是个疯子,她将此事告诉阿娘,林清寒知道了说不定会迁怒了阿娘。 况且林府中的大小事都是林清寒做主决断,世人都被他的外表所骗,一个高高在上,什么都不缺的世家公子,会为了一个出身低微,处心积虑接近他的女子,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说出来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 说不定还会说她抹黑林清寒的名声,到时候惹怒了林清寒,她只怕连性命难保。 秦殷做梦都希望这门亲事能成,待虞菀宁嫁了出去,有裴府为她撑腰,她也不必再看薛氏的脸色行事,而她也和林瑞说定了,待虞菀宁成婚后,林瑞便迎她过门。 秦殷宽慰道:“好,我不问便是,这是那宅子的钥匙,这几日,你便住在那宅子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派人知会我一声,还有你既已经决心嫁给裴茗,林清寒那边也该断了,我总觉得他和林旭一样深不可测,此人你切记不可将他得罪了。” 虞菀宁有苦难言,后悔不该招惹林清寒,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不如办法怎么摆脱了林清寒,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她当晚便偷偷出了府,去了裴家,裴茗答应了将婚事提前一日,明日便大婚,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收拾行李,便悄无声息地住进了永安巷的那处宅院。 裴茗又派了几名家丁护院,暗中保护着她,日夜轮流守着那座宅院,不让人随意靠近。 第三十六章 只想嫁人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只可惜,林清寒早就在倚兰院安排了暗卫,待虞菀宁前脚出了林府,后脚夏昱便将倚兰院中的一切风吹草动都来回禀林清寒知晓。 林清寒冷哼了一声,一把捏碎了手里的空杯盏,“她倒是铁了心要嫁给裴茗,她对裴茗倒是担得起一句情深似海,只可惜若是将情用在不对的人身上,于那人也不见得是一种幸事。” 林清寒起身,走到廊檐下,轻轻转动着挂在廊檐下那空空如也的鸟笼,暗自勾了勾唇,“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意识到你做了错误的选择呢?” …… 这两日,虞菀宁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裴茗每天都会来陪她一会,说些长安城里的趣事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晚些时候,裴茗并让人送来了大婚的喜服和名贵首饰,虞菀宁试过婚服首饰之后,才总算愁眉舒展。 直到午后都没有传来林清寒的消息,离明日大婚也只剩下半日,虞菀宁心存侥幸地想,或许林清寒不知道她已经搬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已经将婚期提前了,待他明日知道真相,她早已和裴茗拜堂成亲,到那时,他便是想做什么,应该也已经来不及了。 直到傍晚,裴茗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本今日是林旭带着林清寒上门提亲的日子,可林相却临时有事,不能前去,只能由林清寒带着聘礼去月家提亲。 却就在林清寒去月家的途中,他乘坐的马车出了事,遭遇了刺杀。 听说是消失了一个月的林庭州突然回长安城,月家和林庭州都是皇后一党,林庭州平安归来,自然不愿看到林旭和月家结亲。 据说是林庭州提出了月家无法拒绝地条件,这才不惜联合月家派出杀手暗杀林清寒。 裴茗还打听到林清寒伤了手臂,一回府便去了林府的医馆。 看样子是伤的不轻。 没想到林清寒也有今天,虞菀宁这才舒心一笑,“那如此说来,表哥已经自顾不暇,就连和月家的亲事也黄了。” 虞菀宁在心里幸灾乐祸。心想果然恶人自有天来收,林清寒已经自顾不暇,明日她便可以安心嫁人了。 看来身为林府的长公子也并非处处都好,她亲眼目睹那日万安寺的那场刺杀,可谓是惊心动魄,今日林清寒又再次在闹市中遇刺,若是命不够硬的,说不定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得知林清寒遇刺,虞菀宁才终于放下心来,明日她只管嫁给裴茗,林清寒遇刺,自然无法分心再管她的事了。 虞菀宁和裴茗用了早饭之后,还亲手做了点心装盒,她将两盒点心递给裴茗,“裴郎,这是一盒红豆糕,可当作今晚的宵夜,另外的一盒点心,是我为祖父做的,栗子糕松软,祖父牙口不好,希望他能喜欢。” “菀宁放心,祖父一向待人慈爱,他一定会喜欢的,待菀宁成了裴家的媳妇,祖父也一定更喜欢菀宁的。” 裴茗又嘱咐了几句,又担心她多想,便宽慰道:“今晚你好好睡一觉,不要担心,凡事都有我呢!” 虞菀宁心中无事,自然睡得安稳,直到清晨被画扇唤醒起来上妆。 一个时辰之后,外面响起了大婚的喜乐,迎亲的花轿应该快要要到了。 裴茗送来的大婚喜服都是请长安城中锦绣坊的裁缝上门为她量身定做的,这件喜服是上好的丝绸,上面用金银丝线绣着象征着吉祥如意的云纹。 襟口处镶嵌着一圈圆润饱满的珍珠,裙摆有三层,但却是轻薄如蝉翼,红色婚服外罩一层红色薄纱,虽不是最奢华的,但也是华美非常,精美绝伦。 待虞菀宁穿上那身华美的婚服,画扇都看呆了,“今日娘子可真美,裴郎君能娶到娘子,定是这世间最有福气之人。” 虞菀宁低头含羞一笑,将镜前垂着金流苏的凤冠戴在头上,镜中上过妆容的那张绝美的脸,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轻抚凤冠之上最大的那颗莹润透亮的明珠,有些遗憾道:“可惜祖母没能等到我出嫁,看不到今天我大婚热闹的场面。” 若非祖母护着她,她说不定已经早就被虞兆的宠妾给害死了,只是祖母一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余氏将府里的钱财握在手里,祖母病重却请不起郎中医治,她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祖母咽了气。 虞菀宁想到祖母气息奄奄,将仅有的一支祖母绿的玉簪留给了她。 那是祖母唯一的首饰,祖母舍不得换银子治病,却担心她在府里被人欺负,她将簪子交到她的手里,再三叮嘱道:“宁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支簪子还值点钱,你拿去换银子,也够你们娘俩再撑一段时日。宁儿,祖母舍不得你啊!” 想起祖母死前憔悴苍老的模样,虞菀宁便红了眼圈,用帕子掖了掖眼泪,“祖母,你看到了吗?菀宁终于成婚了,菀宁终于能出人头地,过上富贵荣华的好日子了,祖母在天上也会为菀宁感到高兴罢?” 裴茗年纪轻轻便是兵部侍郎,日后仕途顺遂,前程似锦,她终于嫁得如意郎君,能如愿嫁给了裴茗。 只可惜,因婚期提前,婚事办得实在匆忙,裴茗只邀请了裴府的亲朋好友,而也只有秦殷和林瑞亲自前来相送,虞兆的儿子远在江陵,且秦殷是被赶出门的,虞菀宁大婚之事,也没有派人告知虞家。 林晚舟养好了伤之后,也和林瑞一道前来,以兄长送亲之礼,背着她上了花轿。 虞菀宁后来才听说林清寒打断了林晚舟一条腿之事,林晚舟在府里足足养了一个月,之后才养好了腿伤。 她并不知那日她在平阳侯府是被林晚舟下了药,也不知道林清寒是为了她,才打断了林晚舟的另一条腿,她一想到林清寒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能下得去手,便更觉得他一定是个表里不一,性情残暴的疯子。 不过虞菀宁得知林清寒今日没来,她才觉得如释重负。 林晚舟背着她,迈出了大门之时,说了一句话,“你也算是个聪慧之人,离开林清寒也算是明智之举,他就是个疯子,听说他昨天遇刺,差点被人断了一条胳膊,不过断条胳膊都算太便宜了他。” 虞菀宁听闻心头一惊,她没想到林清寒居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他被人差点斩断了一条手臂,想必此时伤重,正伤重卧床呢! 她摇了摇头,将林清寒那张冷脸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她巴不得他下不来床,也最好不要再来招惹她。 虞菀宁手持绣金团扇,遮挡面容,透过那近乎透明的扇面,她望向身穿喜服,骑在马上的裴茗,冲他一浅浅笑,娇羞地唤了声,“夫君。” 第三十七章 大婚之日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身穿大红喜服的裴茗器宇轩昂,面如冠玉,虞菀宁那声娇滴滴的夫君,唤得他魂儿都要丢了。 他撩开衣袍的下摆,翻身下马,替虞菀宁打起轿帘,仍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梦中。 他高中探花郎,又娶到了心仪的女子,更觉喜不自胜,回裴家的路上,他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云端,周围之人都对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迎亲的队伍途径什锦楼,林清寒正在雅间内喝酒,一条手臂伤得严重,隐约可见那竹青色的衣袍上渗出的点点血迹。 张医官叮嘱过伤得严重,不可饮酒,夏昱担心林清寒的伤口裂开,便觑着林清寒的脸色,上前提醒道:“公子身上还带着伤,张医官嘱咐公子不能饮酒,公子不可再喝了。” 今天是虞菀宁成婚和裴茗成婚的日子,虽然林清寒不说,可他选择在这家裴府迎亲队必经之路的这间酒楼喝酒,夏昱便知林清寒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林清寒的酒量并不好,几杯酒下肚后,他便有了些醉意,手执酒杯,问道:“外面的喜乐是裴家的迎亲队吗?” 夏昱拱手如实回禀道:“正是。” “她还是嫁了。”林清寒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虞菀宁以为偷偷搬出去,将婚期提前,他就没有办法了吗? 也未免太小看了他了。 而她又食言了。看来她说的话是半句都不能信。 看来他说的话,虞菀宁也是半点没放在心上,也对,她心里只有裴茗,一心只想要嫁给裴茗,虞菀宁对他却只有虚情假意,只怕虞菀宁被大婚之喜冲昏了头脑,早已将他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呵,林清寒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 酒杯从他手中滑落在地,摔得粉碎,他忽而起身道:“算算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着手去办吧!” “属下领命。” …… 花轿已经停在了裴府门前,在落轿的那一刻,裴茗翻身下马,躬身背着虞菀宁下轿,媒婆丫鬟们簇拥着入裴府前厅,迎新人入堂行拜堂礼。 厅内高朋满座,满屋的宾客,热闹非常,新人手握红绸,在宾客的欢声笑语中,被迎了进来。 高堂之上坐着头发已经花白的裴翰林,新人正准备给裴翰林行礼,裴府的管家脚步匆匆,急忙进门回禀,“老爷,后院走水了。” 裴翰林骤然起身,焦急询问赵管家道:“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听闻裴府失火,一时间在私底下偷偷议论,“大婚失火,恐非吉兆。” “是啊,难道这虞娘子竟是那不祥之人。” 裴府大婚当日,后院失火,府中布置了不少红绸和大红灯笼,且正值夏日,连日天气干燥,火势很远蔓延开来,火势从后院波及到了前院的几处主子的住处。 裴府宾客众多,一听说着了火,都慌忙往外跑,裴翰林只得让宾客散了,再安排下人们去救火。 裴茗只得中断拜堂礼,帮着裴翰林去救火,大火最先是从后院的厨房,而火势越大,烧到了前院,后院的下人们已经乱成了一团。 府中浓烟滚滚,很快便惊动了长安城的金吾卫,裴家位于安宁街的重要位置,安宁街是长安城最贵的地段,建在这里的府邸都是长安城的达官显贵。 裴家起火,金吾卫极为重视,便让救火队带着器具上门救火。 拜堂礼被迫中断,虞菀宁也很担心,宾客们议论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她害怕因为这场大火的缘故,被人议论是不祥之人,更怕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婚事会因这场大火生出其他的变故来。 裴茗带着人去救火,便让府里的下人将虞菀宁带到了婚房中等待。 只是裴府无故大火,宾客也已经散了,今日的拜堂礼应该是不能成了,虞菀宁好不容易盼来了婚事,居然在这成婚的节骨眼上出了事。 她坐在宽大的罗汉床上,等得心急如焚,只听见外面裴府下人们脚步匆匆,都匆匆赶去救火,火势很大,她又担心裴茗会担心,便干脆起身,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有人推门而入,进来的是裴茗的奶娘李嬷嬷,虞菀宁焦急地上地问道:“嬷嬷,裴郎现在在何处?我有些担心他。” “老奴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大公子有些重要的公文落在书房,大火烧到了书房里,大公子为了去抢救那些公文,冲进了火里,人到现在都没出来。” 李嬷嬷红了眼圈,滴下泪来,嘴里喃喃道:“今天本来是大公子大喜的日子,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虞菀宁脸都吓白了,她呆呆地坐了半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裴茗怎会出事? 她还没有成婚,还没有行拜堂礼,她的夫君怎能出事! 虞菀宁脑子嗡嗡作响,感觉天都要塌了下来,她放下手里的团扇,往外冲了出去,她不相信裴茗会出事,一定李嬷嬷在骗她。 她跑的急,没走几步便被长长拖地的裙摆绊住了脚,摔倒在地,手肘被磨破了,也浑然不觉。 头上那沉重的凤冠掉落在地,发髻歪斜,长发如瀑,垂落在身后,凤冠之上那颗美丽的明珠也从凤冠上掉落,滚出了好远。 直到那颗珠子碰到了那双白色绣云纹的长靴,这才停止滚动,虞菀宁抬眼,眼眸微微收紧,脸色也变得煞白。 竟然是林清寒,今日他一身竹青色锦袍,身姿挺拔如苍松劲柏,气度华贵,只是他右臂上有血迹渗出,衣袍上也染上了几点血迹。 他的脸色看上去有几分苍白,应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只见林清寒皱了皱眉,弯腰拾起那枚饱满圆润的明珠,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怎的才一日未见,你竟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虞菀宁顿觉胆战心惊,嘴唇微颤,从嘴角挤出了几个字,“表哥....怎会在此?” 那颗明珠透亮,在日光下绽出灿烂的光芒,林清寒放在指尖赏玩了片刻,眼神突然变得凛冽。 林清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来菀宁是不记得我昨天说的话了?” 虞菀宁心尖一颤,手指紧捏紧裙摆的一角,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表哥,我已经和裴茗成婚了,还请表哥放手罢。” 林清寒忽而靠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菀宁错了,礼未成,也算不得成婚,我和菀宁便还有机会。” 他一把捏着虞菀宁的下巴,眼底带着冷意,“大婚当日,裴府着火,视为不吉,看来你和裴茗,没有缘分。” 他的手轻抚着虞菀宁的脸颊,划过她那鲜红的唇,又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宁儿穿红色可真美,只可惜我来迟了一步,没有见到菀宁戴凤冠的模样。还真是遗憾呐!” “瞧瞧,妆容都哭花了,头发也散了,哪里还有半点新娘子该有的样子。” 林清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别坐在地上了,起来吧。” 虞婉宁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一把甩开林清寒,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歇斯底里道:“表哥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表哥,我喜欢的是裴郎,裴郎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第三十八章 求表哥放我出去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书房的火已经被扑灭,烧得只剩下个焦黑的架子,好在裴茗也被人救了出来,他的额角被砸伤,破了块皮,伤口渗出了血珠子,一身红色喜服破了几道口子,衣袍的边缘还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好在人没事,虞菀宁见到裴茗平安无事,这才心安,她唤了声“裴郎”,便朝裴茗跑去,可却顿感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上。 为了救裴茗,裴家的家仆人已经全部出动,众人都围在书房外,根本就没有人主意到虞菀宁,也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被人打晕后,被人带走了。 …… 当虞菀宁再次醒来时,她好像到了一处暗室,除了墙壁之上挂的几幅山水画之外,暗室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案,和一把楠木交椅。 她感到有些头痛,身上那件大婚的喜服也被人换过了,而是被人换上了裴府下人们穿的衣裙。 虞菀宁这才意识到方才定是被人打晕后,带来此地,至于打晕她的人,一定是林清寒。 没想到他的手段居然如此卑劣,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居然不惜打晕了她,将她带走后关在这里。 这间暗室之内只有她和一名奴婢,那名奴婢明唤青儿,青儿是个聋子,不论虞菀宁怎么哭闹叫喊,青儿都无动于衷。她嗓子都哭哑了,哭得累了,便扑倒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哭累了,她便睡着了。 朦胧之中她感到好像有人来过,可她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二天,青儿来送饭,虞菀宁同她比划要了纸和笔,她在纸上写道,“我要见林清寒。” 林清寒是午饭的时候才来了暗室,见桌上的饭菜没动,林清寒对青儿做了个手势,“青儿,你退下吧。” 青儿便推门出去。 暗室里只剩下虞菀宁和林清寒,林清寒一扫桌上没动的饭菜,再看向虞菀宁,“宁儿怎么不吃饭,饿坏了可怎么好?” 虞菀宁没有回答林清寒的话,“我这是在哪里?” “凝辉院。” 原来林清寒在凝辉院有一处暗室,也对,虞菀宁在裴家失踪,不会有人怀疑是林清寒绑走了她,便是裴茗怀疑到林清寒的头上,也不会猜到虞菀宁被带到了凝辉院。 虞菀宁气愤地起身,“是表哥让人将我打晕带来了此处?” 林清寒也没有否人。 虞菀宁气极了,气得身体发抖,眼中的泪水便夺眶而出,“表哥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已经对表哥说的很清楚了,我喜欢的是裴郎,表哥何必要苦苦纠缠?裴郎找不到我,必然伤心难过。” 林清寒没有说话,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却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冰冷的刀刃绽出一道道寒光,他手执匕首从对着自己的指尖划了一道,莹白的指尖上顿时割出一道醒目的伤口,献血从指尖冒出,从指尖滴落下来。 虞菀宁吓得心惊胆战,止住了哭声。 他忽而抬眼看向虞菀宁,“宁儿方才说什么?请宁儿再说一遍。” 虞菀宁吓得不轻,那把匕首锋利,他却用匕首划伤了自己,看起来那伤口很深,血从指尖滴落,他的唇角却含着笑。 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害怕极了,说话也不如方才那般大声,而是带着哭腔恳求,“求求表哥放菀宁出去,裴郎还在等着我。” 只不过她这一次明显底气不足,因心里紧张害怕,说话时还带着颤音。 林清寒冷笑了一声,那匕首的刀尖便对着虞菀宁,眼神冰冷,缓缓地道:“宁儿,你想死吗?” 那匕首是大峥属国进贡的贡品,据说能削铁如泥,十分锋利,只需轻轻一刀,便能割断她那修长瓷白的脖颈。 而后,林清寒缓缓起身,刀刃逼近虞菀宁的脖颈处。 虞菀宁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泪无声地落下。“菀宁不想死,求求表哥饶了菀宁。” 匕首离虞菀宁的脖颈很近,冰冷的刀刃接触到了虞菀宁脖颈处细腻的肌肤,让她真切地感受到那刀刃的冰凉,遍体生寒,脊背已经泠汗涔涔,浸湿衣裙。 林清寒忽而淡淡一笑,“那宁儿再说一次,到底喜欢谁?” 虞菀宁额上渗出了冷汗,满脸的泪痕,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流到嘴边,那滋味又苦又涩,神色痛苦又无助。 反抗的话到了嘴边,她却不得不改口,颤声道:“菀宁喜欢表哥。” 那般冰冷的匕首总算从脖颈处离开,虞菀宁出了一身的冷汗,仍然心有余悸,连看都不敢看林清寒。 只听哐当一声,那把匕首被仍在桌上。 虞菀宁吓得脸色苍白,心都快要跳出喉咙口。 方才林清寒确实起了杀心,他已经给了她足够多的耐心,给了她足够多的机会,若她仍然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那把匕首说不定已经割破皮肤,割开血肉。 好在虞菀宁足够聪慧。 他便再打算她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让她重新选择。 “既然宁儿终于看亲了自己的内心,那我便再给宁儿一个机会,一个和我重新开始的机会。宁儿知道该如何做吧? 虞菀宁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怔怔地点了点头,觑着林清寒的脸色,讨好地上前,拿出帕子,“表哥受了伤,正在流血,菀宁这就为表哥包扎。” 她双腿发软,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林清寒的怀中。 林清寒扶起她的后腰,满意一笑:“宁儿向来聪慧,什么事只要肯用心学,便都能学会。” 虞菀宁一面替林清寒包扎,一面在想,林清寒就是个疯子,狠得连自己都能下手,若是惹怒了他,只怕真的会要了她的性命,她只能暂时顺从于他,让他放下戒心,只有活着才能见到裴茗,待她出了这间暗室,再找机会寻人求救。 她的手碰到林清寒的指尖时,甚至还带着颤抖。 “今日天色已晚,我看着宁儿用了饭,再离开。”他神色淡漠,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虞菀宁哪里还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得擦干眼泪,硬着头皮上前。 暗室内只有一把椅子,虞菀宁只能站着用饭,林清寒却一把拉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怎么,不习惯?无妨,宁儿既然喜欢我,那便不会排斥和我举止亲密吧?”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侧,替她捋了捋那凌乱汗湿的一缕湿法,“别害怕,宁儿要记得乖乖吃饭。” 虞菀宁扯了扯嘴角,眼中含泪,“好。” 第三十九章 没有用心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暗室不算太小,有一扇小窗子,透过那扇窗子可以分清白天和黑夜。 但暗示的光线却不好,那扇小窗子也透不了多少光进来,屋子里一直点着灯。 虞菀宁不觉在暗室中已经过了整整三天了,林清寒每天都会来教她抚琴,看着她吃饭。 他心情好时,便会告知她长安城中发生的事。 晋王勾结平阳侯在晋州起兵,兵分两路进发,已经连破几道关口,平阳侯带领一万铁骑攻打幽州,晋王率西北军北上欲攻占洛州。 兵部已经拟定了作战的方案,林相急招北方各州的节度使进京,共同商量对策。 晋王和平阳侯手里的兵力加起来有二十万,其中平阳侯还有五万铁骑,实力不容小觑,长安城已经进入了全城防备,而皇帝封林清寒为洛州节度使的圣旨已下,还有半月时间,林清寒便要去洛州赴任了。 晋王此举起兵,打的是清君侧,铲除奸相的名号,林旭权倾朝野,已经惹得陈姓宗室不满,晋王起兵,各州都开始积极响应,自上个月起兵以来,晋王已经打了好几场胜仗了。 故林清寒到洛州赴任,便是为了阻挡晋王的西北军攻破洛阳。 虞菀宁用了饭,林清寒拿出一块绣帕,替虞菀宁掖了掖嘴角,便道:“宁儿放心,用不了几日,我便带宁儿一起去洛州。到那时,便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我和宁儿便能长长久久地在一处了。” 虞菀宁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想理会林清寒的话,在暗室中关得越久,她便越觉得后怕无助,她已经失踪了整整三日了,裴茗和阿娘找不到她,说不定已经急疯了,而她却被困在这里,日日担惊受怕,和一个疯子周旋。 见不到裴茗,她心里难过,便更恨林清寒。 裴茗找不到她,不知道该有多伤心难过,她想起裴茗,便又要落泪。 林清寒久久等不到回应,神色看不上有些不悦,“我说的话,宁儿可听清楚了?” 虞菀宁只得收起情绪,点了点头,“好,我愿意随表哥去洛州,只是去洛州之前,表哥可否准许我去倚兰院看阿娘。远远地看一眼便好,阿娘就我一个女儿,她在林府孤苦无依,我担心她。” 林清寒已经替虞菀宁调好了琴弦,他好像对虞菀宁学琴一事格外执着,虞菀宁被关在密室之中,只要他一得空,便会来教她抚琴。 虞菀宁见到桌上的那把戒尺,心里战战兢兢。 林清寒抬眼道:“过来。” 虽然虞菀宁极厌烦学琴,但不想惹怒了他,只好耐着性子,硬着头皮坐下,林清寒握着她的手,一面纠正她的指法,不缓不慢地道:“三叔已经于昨日迎你阿娘过门,我见你阿娘的脸上,未见半分担忧。” 虞菀宁先是一愣,也对,阿娘和她一样自私,没了她的拖累,阿娘自己也会过的很好。 而舅舅也会护着阿娘,至少她也不必为阿娘担心。 阿娘已经如愿嫁进林家,连阿娘都得到了幸福,可她在大婚之日被强行带走,关在此处,她气恼极了,那被林清寒握着的手指便弹错了一个音。 林清寒皱了皱眉头,冷笑一声:“宁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手把手教你都能弹错,你说是不是该罚?” 他拿起桌上的戒尺,虞菀宁摊开手掌,闭上眼睛,皱起眉头,摆出打算英勇就义的姿势,“表哥要罚便罚罢,反正这琴我不想学了。” “是吗?那宁儿要让我替你回忆你说过话吗?我怎么记得宁儿说过因为喜欢我,但凡我喜欢的,宁儿都愿意去学,宁儿难道不记得吗?” “我。。。”虞菀宁现在又多恨林清寒,便有多后悔,当初被他外表所骗,既然去接近一个疯子。“我没忘,我愿意学。” 林清寒耐心地握着虞菀宁的手,轻抚在琴弦之上,又耐心地教她弹了一遍。 “宁儿的心太过浮躁,又总是太心急,抚琴需静心而为,所以才会一再弹错。” 虞菀宁心情烦躁,心烦意乱,她已经被关在暗室中整整三天了,她的心如何能静得下来,她想出去,只想出去找裴茗。 但她却不能惹怒了林清寒,只得耐着性子又弹了一遍,这一次林清寒才终于满意了,“待过几日,我让人将栖梧院收拾出来,让宁儿搬过去。” 关在暗室的这几日,虞菀宁也琢磨出一些门道来,只要她顺从林清寒,肯对他服软,林清寒也会做出一些让步。 但只要出了这间暗室,总会有办法和外面联系,虞菀宁喜出望外,“菀宁多谢表哥,那菀宁再给表哥弹一曲吧。” “好。” 林清寒其实很好哄,若是她表现得乖巧顺从,再说几句好话,他的眼神便不再冰冷,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 一曲还未弹完,夏昱便推门而入,拱手回禀道:“公子,裴茗来了。” 林清寒的目光落在虞菀宁的脸上,虞菀宁只当没有听到,好像所有的心思都在那把名贵的古琴之上,也没有再弹错一个音。 其实她心里紧张极了,若不是心跳声被琴声遮挡,只怕林清寒都能听到那狂跳的心跳声,便知晓她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罢了。 裴茗来了,他就在外面,他来凝辉院,一定是来寻她的。 她要想办法让裴茗救她出去,可她被关在暗室中,她连暗室都出不去,又如何告知裴茗。 虞菀宁越想越沮丧。 一曲罢,虞菀宁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看向林清寒道:“表哥,我弹得好听吗?” 林清寒微微颔首,“还不错,不过还需多加练习。我先出去处理些事,待会我再来教你。” 虞菀宁乖巧地点了点头,“表哥快去吧,我等着表哥回来。” 她心中焦躁不安,又苦于找不到借口,哪怕能看一眼裴茗也是好的。但她若是冒然开口,必定会惹恼了林清寒。 林清寒暗自勾了勾唇,忽而一笑,她装得很好,可惜她弹琴之时,指尖都在发抖,想必心里也极为紧张。 便试探般问道:“裴茗必定是为了寻你而来,宁儿想出去见他吗?” 他能有这般好心?她想起林清寒拿着匕首威胁她的那些话,她紧张得攥紧了手中的锦帕,像是在思考他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 又在心里好生挣扎纠结了一番,而后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既已经决定跟着表哥,以后也不会再见裴郎君了。” “好,但是这间屋子有些闷,我带宁儿出去走走。” 虞菀宁弯了弯眼眸,不可思议道:“表哥的话当真?” 林清寒微微颔首,虞婉宁生怕他反悔,赶紧跟着他身后出了暗室。 这间暗室位于书房内,林清寒的书房并不许人轻易靠近,除了他身边亲近的长随之外,没有人能进他的书房。 裴茗在外等了许久,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第四十章 你想见他吗?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裴府大火之后,裴茗被人救了出来,他回到新房没见到虞菀宁,便问了李嬷嬷和画扇,都说虞菀宁听说他被困大火,出去找他之后,便没再回来过。 裴府大火只是烧毁了几间厢房,并没有人受伤,裴茗将裴府的下人唤来询问,都说没有见过虞婉宁,他急忙去永安巷的那处宅院去寻,又去林府的倚兰院寻秦殷,都没有人知道虞菀宁的下落。 他也暗地里向林府的下人们打听过,甚至去求过林瑞,都没有虞菀宁的消息。 裴茗这才意识到虞菀宁失踪了。 这几天他吃不下睡不好,想着虞菀宁失踪的一切可能性,这才来了凝辉院,想向林清寒打听虞菀宁的消息。 夏昱守在门外,拦住了裴茗的去路。 “烦请通传一声,我想见见雨泽兄。” 夏昱面无表情,拱手道:“公子正在养伤,张医官嘱咐过,公子需在府中静养,不方便见客。” 林清寒闭门不见客,裴茗也不能硬闯,只得在外喊道:“请雨泽兄开门一见,我有几句话问问雨泽兄便走。” 虞菀宁听到裴茗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的情绪,她想要冲出去,想要大喊出声,想要告诉裴茗,她就在凝辉院。 她因情绪激动,脸色微红,气息也有些不稳,林清寒一眼便能看清她的心思,试探般道:“裴茗寻来了,宁儿想出去见他吗?” 他轻抚她的脸颊,指尖从她的唇上滑过,滑过她那对美丽的锁骨,最后落在她的腰间。 他拨开虞菀宁脸侧的发丝,薄唇吻上了她的耳垂,附耳悄声道:“若是裴茗见到我与宁儿如此亲密。宁儿猜他会如何想?” 虞菀宁耳朵最是敏感,经他一吻,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子也忍不住地颤栗,脸色一红,就连耳根处也红得彻底。 夏日的衣裙本就单薄,他的手掌轻轻地摩挲着在她的腰间,最后将她抱于他的双膝上,把玩着她腰间的绸带。 手指缠绕着绸带,只需稍微用力,那绸带散开,她的衣裙也会一并滑落在地。 虞菀宁强忍着心底的委屈,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我已经答应过表哥,要和表哥重新开始,便不会再见裴茗。” 若是裴茗见到她这般衣衫不整,羞红了脸的模样,想必也会对她很失望吧,她不敢想,更不想破坏她在裴茗心中的美好。 “雨泽兄,还请出来一见。”门外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叩门声。 而林清寒的吻移到了她的红唇上,往下,落在她那细长的脖颈处,轻轻啃噬。 留下一点一点细密的红痕。 她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胸膛剧烈地起伏,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她贝齿紧咬着唇,唇上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她僵直着身子,低垂着眼,浓而密的双睫轻轻地颤动,像是沾染了露珠的蝶儿翅膀。 身体绵软,倒在林清寒的怀里。 “表哥,我不想见他。”她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哭腔,更像是在撒娇。 林清寒暗自勾唇,在她的耳边道:“好。” 裴茗就在门外,他没有得到回应,固执不肯离去,叩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知道雨泽兄在屋内,请雨泽兄出来说几句话,我说完便会走。” 虞菀宁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主动去吻林清寒的唇,对他示好,低声恳求道:“表哥若是不出去,只怕会惹得他心生怀疑,我既然打算和裴郎君断了,自然不会再嫁给他,住在倚兰院里也是看人的脸色行事,倒不如就住在栖梧院,表哥不是打算带菀宁去洛州吗?听说洛阳繁华,我一直想去看看的。” “你到真如此想?” 虞菀宁搅尽脑汁说好听的哄着林清寒,她缓缓从林清寒的腿上起身,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裙,“表哥不论家世人品还有才华都远胜裴茗,只是表哥和月家的小姐有婚约,我没有办法,这才会一时冲昏了头脑,想要嫁给裴茗。” 林清寒用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道:“说下去。” 虞菀宁又道:“若要在表哥和裴茗之间做个选择,但凡长了眼的人,都会选择表哥,不是吗?” 她作势勾住了林清寒的脖颈,吻在他的唇上,“我其实一直是喜欢表哥的。” 林清寒好像对她说的这番话很满意,便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我出去片刻,很快回来。” “好,我等着表哥回来。” 林清寒推门出去,裴茗此时就站在门外,虞菀宁看到了裴茗那月白衣袍的一角,可虽然只隔着一道门,他们之间却好像隔了万水千山。 她不能喊,也不能让裴茗看到她这般衣裙散乱,唇又红又肿,脖颈处布满红痕的样子,倘若她出声,林清寒那个疯子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举动来。 单单是夏家兄弟,裴茗都对付不了。 在开门的那一瞬,裴茗向屋内望去,那门却很快便被关上了,他什么也没有看清,见到林清寒走出来,便拱手作揖道,“听说雨泽兄正在养伤,我特来探望,不知雨泽兄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裴茗见他的肩膀仍有血迹渗出,又见他脸色苍白,想必是流血过多,的确需要静养。 或许虞菀宁失踪之事真的与他无关吧。 想从裴家带走虞菀宁,又不让人察觉也并非易事,他若是将虞菀宁偷偷带回林家,又怎能瞒得过林府上下几百人, 裴茗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魔怔了,方才他怎会怀疑虞菀宁就在屋内。 若真是林清寒将虞菀宁带走了,他又怎会将人藏在凝辉院中,再说他方才在门外等了许久,若是虞菀宁听到他的声音,又怎会狠心不出来见他。 “今日我来是想告诉雨泽兄一件事,菀宁不见了。” 林清寒听闻,神色也未见异常,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提起虞菀宁失踪,裴茗神色悲痛,心中更是痛苦难忍,若不是那日裴府大火,他和虞菀宁早就已经拜堂成婚,他只差一步,便能娶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是他没用,居然在成婚当日将自己的妻子弄丢了。 他愧疚自责不已,眼底一片通红,眼底带着乌青,好像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阖眼。 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被人从身体里抽离了。 第四十一章 我为宁儿梳发吧?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可裴茗实在不知道虞菀宁到底是被谁带走了,便问道:“不知雨泽兄这几日可见到了菀宁?” 林清寒摇了摇头,便道:“若是我见到了表妹,必会让人去裴府传信。” “好,那便多谢雨泽兄了。”裴茗脸上难掩失落,他又拱手道:“晋王起兵谋反,我奉皇命去幽州战场,过几天便要出发了,听说雨泽兄也打算去洛州赴任,咱们就此别过了。我便先告辞了。” 裴茗此前打算和林家结亲,已经惹得靖安帝对裴家极为不满,平阳侯和晋王被陷害谋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晋州起兵。 大峥的兵权都在各州节度使的手里,晋王以清君侧,铲除奸相为由,兵分两路进军,幽州已经打了一场败仗了。 林旭这些年和太后勾结,全倾朝野,在朝堂之上铲除异已,树敌太多,各州节度使不服从调配,都以各种理由推脱,持观望的态度。 靖安帝听信了晋王的话,以为晋王起兵,是为了救他出牢笼,便一气之下,派出裴茗这个兵部侍郎,去幽州战场,抵挡平阳侯的骑兵。 裴茗手无缚鸡之力,此去幽州,只怕也是千里送人头,自身难保。 他最近可谓是诸事不顺,大婚之日妻子失踪,又被派去前线战场,此去生死难测。 “那便请裴兄珍重,相信会有重逢的那一日。”林清寒拢袖回礼。 裴茗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战场凶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何能挽回幽州的败局,只怕到时候皇帝降罪,他怕是等不到回长安城的那一日了。 菀宁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可她不敢出来见裴茗,她见识过林清寒发疯,怕惹怒了他,他不会放过自己,更担心他会对裴茗下手。 如今她已然冷静下来,细想之后便发现,那日裴府大火实在蹊跷,或许这根本就是林清寒所为。他既然能将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裴家,便也能轻易取了裴茗的性命。 她更不能在此时走出去,或许她还没能走出去,藏身暗处的夏家兄弟,便会要了她的性命。 她需要保证万无一失,将自己救出,也不能连累了裴茗。 裴茗就这样走了,她伤心极了,难过得想要落泪,但她也不敢哭出声来,不能让林清寒察觉她的心思,她擦干眼泪,打算继续和林清寒周璇。 林清寒推门进来,虞菀宁脸上挂着笑,“表哥,我方才听到裴郎君去了幽州,幽州即将开战,想必他一时半会不能再回来了。” 林清寒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嗯,宁儿是担心他吗?幽州的处境的确不太好,幽州刺史兵败,幽州的守军士气低落,眼下的这个局面只怕会有些难办。” 况且裴茗从未领兵打仗,幽州的残兵又如何能抵挡平阳侯的铁骑。 这场仗甚至不用打,便已经知道必定会败了。 虞菀宁有些担心裴茗,可当务之急是要找机会逃出去,她面带嗔怒道:“我既然打算跟着表哥,便会和他断的彻底,表哥为何总是不信我的话,为何还要一再逼问试探?表哥再这样,我便再不理表哥了。” “你当真这样想?”林清寒的手指缠着她垂落在额前的头发,见她好像真的生了气,便笑着哄道:“宁儿说的,我自然都信,不提他了。” “宁儿的发髻有些乱了,我替宁儿梳发吧。”他将虞菀宁打横抱起,抱到镜前,解开她的长发,拿起桌上的玉梳,替她梳顺长发。 长发如瀑,像是上好的丝缎,垂散在身后,长及腰间,林清寒将长发握在手心,替她慢慢梳开。 她的头发本就柔顺,那玉梳竟能一梳到底。 待你长发及腰,我必十里红妆。 林清寒轻抚着那及腰的长发,将虞婉宁拥在怀中,“宁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什么时候你才会心甘情愿留在我的身边? 裴茗已经去了幽州,短时间内不会再回长安城,他有的是时间让虞菀宁回心转意。 虞菀宁忍着心痛,乖巧地靠在林清寒的怀里,哄着他道:“菀宁不会离开表哥的。” 林清寒替她绾了长发。低头吻在虞菀宁的额间。 “宁儿,我为你描花钿罢。” 林清寒落笔在虞菀宁眉心,画了一朵白海棠,又替她戴上发簪和耳铛,满意一笑道:“宁儿真美。” 画眉是夫妻间极为亲密的动作,古人有言:闺房之乐,甚于画眉。 虞菀宁却不愿再和林清寒腻歪在一起,她脸色一红,忽而起身道,“表哥想吃菀宁做的糕点吗?” “好。” 虞菀宁去了小厨房,才终于忍不住,躲在小厨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不敢哭出声,只是小声地抽泣着,也不敢哭太久,怕哭肿了眼睛惹得林清寒怀疑,哭了一会,便擦干了眼泪,去了林清寒的书房。 既然裴茗已经去了幽州,虞菀宁不再逃走,林清寒也不必再关着她了。 还允许她在凝辉院自由走动,甚至还将栖梧院收拾了出来,让她搬了进去。 … 虞菀宁在凝辉院呆了将近十多日了,林清寒在凝辉院养伤,一有空便会教虞菀宁落下的功课,闲暇时间便用来练琴。 日子过的也还不算难熬,林清寒的住处很大,只要她不想着逃出去,午后青儿便带着她逛园子,赏赏花,虞菀宁也一直没有放弃机会逃走,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 直到这日午后,虞菀宁和青儿一起到栖梧院后院折白海棠,想用海棠花制成香料,隔着院墙,却听到了林芙蕖对身边的丫鬟柳絮抱怨道:“虞菀宁也真是命苦,好不容易能嫁给裴茗,却没想到人却失踪了。” 林芙蕖叹了口气,虞菀宁失踪,她心里有事也没人可以诉苦,不禁有些感叹。 柳絮便问道:“可不是嘛?青天白日,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还真是怪事,还有裴家的那场大火可真够邪门的,听说那天虞菀宁和裴茗正打算拜堂,后院却突然起火了。先是厨房起火,后来烧到了前院和书房,他们都说虞娘子是不详之人,是老天不肯让她嫁入裴家呢。这么大一个活人,居然凭空消失了,居然还音讯全无,还好小姐没有嫁给裴郎君。如今这长安城里不太平,小姐就不要出府了罢。“ 只听林芙蕖轻哼一声道:“裴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幽州的那场仗打败了,人连夜逃回了长安城,皇上要治他的罪呢。” 虞菀宁听闻脸色一白,手中的花篮掉落在地,落了一地的海棠花。 幽州败了,裴茗出事了,短短几天没见,他居然要被治罪。 第四十二章 抓伤了表哥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听说临阵脱逃乃是死罪,裴郎君可真可怜,接二连三的灾祸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我呸,他才不可怜,人家又攀上了月家那根高枝了,都说裴家是文官清流,颇有文人的风骨,可依我看,他们裴家才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也怪虞菀宁命不好,怪她笨,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宝贝,结果呢?失踪了十多天,人还没找到,裴茗又要娶月凝霜了。” “好了,咱们现在出府,还能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来,堂兄就要去洛州了,我得去万安寺求道平安符,保佑堂兄此去洛州一路平安,如今的洛州也不太平,听说晋王兵分两路,一路由平阳侯带兵进攻幽州,令一路由晋王亲自领兵进军洛阳,待攻破洛阳和幽州之后,叛军便会直取长安城。” 虞菀宁听到这番话,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裴茗要娶月凝霜,才短短十天,他就要娶别人,那些他许下的山盟海誓到底算什么,他怎能娶月凝霜? 她好似被雷电击中,扶着一旁的海棠树才能站稳,她的指甲用力掐着一旁的树干,直到那根指甲被生生掐断,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指甲从中断裂,鲜血从断裂的指甲里渗出。 裴茗是她好不容易才挑中的郎君,可如今她却只能被困在凝辉院中,出不去,也无法和外面联系,自己的夫君又要娶旁人了。 她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她不相信裴茗竟是这般薄情之人,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慌,虞菀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便开始想方才虞菀宁说的话。 林裴茗被关进了大牢里,临阵脱逃的罪名可不轻,裴家和林家已经退婚,林家想必也不会护着裴茗,而这个时候能救裴茗的只有月家,所以裴翰林定是与月家达成了某种交易,而这个交易便是裴茗娶了月凝霜。 月家是皇后一派,有皇后从中周旋,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裴茗的性命。 一定是这个缘故。 裴茗不会骗她,他也不会背弃他们的誓言。 但她若是一直被困在凝辉院,渐渐地周围的人都会渐渐忘记她的存在,最后就连裴茗都会放弃找她,到那时,他说不定真的会和月凝霜成婚。 虞菀宁越想越后怕。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凝辉院,林清寒见她红肿着眼,脸上满是泪痕,右手手指的指甲裂开,鲜血从指尖滴落。 他的心忽而一紧,上前抓着她的手腕,想要查看她到底还有哪里受了伤。 虞菀宁却一把甩开了林清寒的手,她心情烦躁难安,便用了些力道,长长的指甲在林清寒的脖颈上挠出了几道血痕。 那而断开的指甲也彻底断裂了,指尖都是鲜血,连手都在轻微的发抖。 断裂的指甲很疼,但她的心更疼。 她怔怔地看着林清寒,眼角还挂着泪,突然来了气,激动得大声道:“表哥还打算关我到何时?表哥既然喜欢我,又为何要一直关着我,表哥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一只猫还是一只狗,我到底在表哥的心里又算什么?” 林清寒却不生气,也不关心自己脖子上的伤,而是将她的手放在手心,小心地替她包扎上药,用纱布将那受伤的手指细细的缠起来。 “还疼吗?” 虞菀宁崩溃大哭,林清寒将她拥入怀里,安抚她道:“这几天不能碰水,每天记得上药,过几天待指甲长出便就不会那么疼了。” 虞菀宁一愣,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清过眼前的男人。 他眼中的心疼不像有假,但那日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对她动了杀心的也是林清寒,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林清寒的脖颈被她的指甲划伤,伤口渗出了血珠子,在他白皙如玉的脖子上尤为显眼,虞菀宁这才察觉自己方才失手抓伤了他。 而她发泄之后,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又想着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自乱了阵脚,惹恼了林清寒,只怕她更没有机会出去了。 “表哥对不起,方才菀宁是一时失控抓伤了表哥。” 虞菀宁意识到自己方才没控制好情绪,后悔抓伤了林清寒,便道:“表哥罚我吧。” 她闭上了眼睛,俨然一副甘愿受罚的态度,但林清寒只是淡淡一笑道:“宁儿方才说想要出去,我也正有此打算,只是如今长安城中不大太平,最近城中有不少从幽州来的难民,待过了这阵风头,待战事平息之后,我便会带宁儿去平康坊看看。” 虞菀宁想起和裴茗一起去平康坊看花灯的那一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着只要她有机会出去,总会有机会偷偷和外头联系,她要想办法通知阿娘,或者通知裴家来救她。 只要她逃了出去,而她和裴茗有婚约在身,裴茗不至于会如此绝情。 “表哥真的打算带我出去吗?我不怕,只要和表哥在一起,表哥一定会保护我的。我相信表哥。” …… 凝辉院已经开始收拾了,下月初一,林清寒便会去洛州赴任。 长安城中不平静,赵胤已经夺取了幽州,只要晋王再拿下洛阳,长安城危矣。 自裴茗在幽州战败后,皇帝便开始暗暗给林旭使绊子,靖安帝以为晋王就要将他救出牢笼,他开始暗中拉拢那些先帝在位时老臣,将在玉清观修行长公主召回了宫里,甚至让安寿公主暗中联系晋王,在禁卫军里安插了安寿公主的人,打算待晋王攻下洛阳,便打开城门,放晋王入城,对付林旭。 此事被林旭知晓,将安寿公主幽禁在宫里,并以雷霆手段,从禁卫军中揪出几百名靖安帝的人,令人绑在两万禁卫军面前杖杀,用来杀鸡儆猴,震慑剩下的禁卫军。 又将紫宸殿内伺候靖安帝的全部宫女和太监,全都处死,一夜之间,死在林旭手里的人命便有几百条,靖安帝吓得精神失常,需要用太医的安神汤药才能入眠, 林旭虽然用雷霆手段震慑住了暗中帮助皇帝的那些人,却引起满朝文武百官们的不满。 而晋王又在长安城散布消息,说是靖安帝被林相软禁,林旭的野心昭然揭,他要联合陈姓宗室,对付林旭。 林旭忙于应付朝堂之上那些先帝重臣,又要防着封地上的陈姓宗室起兵谋反,已经连续好几日都没有回林府了。 而到了晚上,有人撞开了凝辉院的大门,虞菀宁在栖梧院听到动静,打算出去查看,却见夏昱守在外面,不让她出去。 夏昱拱手道:“我奉公子之命,保护娘子的安危。公子吩咐过,今夜凝辉院中不太平,娘子不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许娘子踏出栖梧院一步。” 带人踹门的是二房长子林庭州,身后跟着林晚舟,还有一位贵妇人。 第四十三章 身世之谜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几十个会武的家丁护院将凝辉院团团围住,林庭州来势匆匆,像是来找麻烦的。 虞菀宁的卧房在栖梧院楼上,正好可以看到林庭州带人包围凝辉院的那一幕。 林庭州看上去刚到而立之年,与林清寒身上清冷的世家公子气质不同,他生得眉眼深邃,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但虞菀宁听过林庭州的名讳,刚入长安城之时,秦殷便再三叮嘱,林庭州虽然只比林清寒大了十岁,但心机手段却非同一般,能与林旭暗中斗了多年的,还伤了林清寒的人,也必定是个厉害角色。 深夜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虞菀宁的心中也有些不安,她急忙问夏昱道:“这是怎么了?这些人浩浩荡荡带着人闯进凝辉院,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表哥会不会有危险?还有那位夫人到底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夏昱的神情一向板正严肃,说话时也没有什么表情,对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虞菀宁知道他武艺高强,那日在裴家大火,夏昱从她身旁闪身而过,她便晕了过去。 虞菀宁其实是有些害怕夏昱的。 “那是大太太,公子的母亲。” 便是那位被关在笼烟堂,得了疯病的长房的当家主母沈氏,可虞菀宁却丝毫没有看出这位英姿飒爽,腰间挂着鞭子的沈氏到底是哪里不正常。 要说不对劲,那便是沈氏看林清寒的目光有些不对劲,沈氏看林清寒的眼神,不像是母亲对儿子的慈爱的眼神,倒像是看仇人的眼神。 林清寒躬身行礼:“拜见母亲,兄长。” 沈氏轻嗤了一声,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不要喊我母亲,你就是个野种。” 林庭州轻咳了一声,沈氏这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安静地闭了嘴。 林清寒垂眸掩饰自己的眼中的黯淡,“不知母亲和兄长深夜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今日林庭州来者不善,林晚舟和他有仇,母亲这这些年也一直对他恨之入骨,至于林庭州,一直想要扳倒大房的人,成为林家的家主,掌管林家。 他们选择在林旭为朝堂之事绊住了手脚时前来,又带人围住了凝辉院,显然是冲着林清寒而来。 只可惜他们低估了林清寒的实力,凝辉院中有三十二位武艺高强的暗卫,只要他一声令下,暗卫便会将这些护院和家丁尽数清理了。 只见林庭州不慌不忙拿出一封书信,又慢条斯理地将书信打开,一字一句地念道:“永安十年,林家遭逢大乱,沈氏于流放途中诞下一子,名林清寒,朕派人将此子与一青楼妓子所生之子调换,林旭之子卒于望城河。” 沈氏得知真相,深受打击,嚎啕大哭,她的长子死于五王之乱,她三十岁才又有了身孕,可却在流放的途中,突然有一天腹痛难忍,途经一处村子,拼了性命才生下儿子,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先帝让人将她的儿子抱走并调换了。 待林清寒养到五岁时,有一天她听到了林旭的长随和他在书房的密谈,这才得知了这个惊天的大秘密,她以为自己的亲生儿子是在流放的途中被人抱走了。 原本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说不定能再次与儿子重逢。 沈氏去求过林旭让他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却被林旭一口拒绝,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亲生儿子早就已经死了,是先帝下令让将刚出生的婴孩溺死在望城河。 原来从一开始,先帝便防着林家,在那时便布下了那样的一个局,先帝在那时便看出了林旭的野心,担心林旭废帝自立,这才让人将真正的林清寒淹死。 便是打算用这个惊天大秘密对付林家。 而先帝也知道他死后,太后和林氏一族必然不会安分,但靖安帝懦弱无能,根本就不是林旭的对手,是以将这封信交到皇后的手中,便是打算有朝一日将这件事揭开,给林旭以毁灭一击。 但林旭显然早就得知了真相,却仍然将林家交到林清寒的手上,大抵是因为林清寒才华能力出众,必定能成大事,便将他一直养在身边。 或许林旭早就知道他的亲生儿子已经死了,便将当年的真相在暗中抹去了。 可他也不知道先帝居然还留下了这封信,待到关键时候,让皇后拿出来。 林庭州将书信折好,再贴身放好,冷眼看着林清寒道:“这便是当年的真相,你当知林家最看重血脉,林相虽然也经历丧子之痛,但他却选择隐瞒真相,他触犯了林氏的家规,不能再让他掌管林家,此事我必会上报林氏宗室和林家耆老,交给他们定夺,如今真相大白,你不是林家的人,那林家的印信也不能再放在你手中,今日我来是要将掌管林家的印信收回。” 林晚舟也走上前来,眼含嘲讽,大笑道:“没错,林家不能交到一个野种手里,林清寒,你当初丝毫不顾念兄弟之情,对我痛下杀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今天的下场吗?” 林清寒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手臂上的旧伤未愈,又遭此打击,身上的伤还没养好,此刻更是脸色煞白,看上去很不好。 而林晚舟仗着林庭州在,便想将新仇旧恨一起算,他的眼神似冰冷的毒蛇,笑得整张脸都扭曲变了形,“你本就是个孽种,母亲是妓女,我们林家没有这样肮脏的人,肮脏的血脉,来人啊,将这个孽种赶出去。” “慢着!” 林庭州出言阻住了林晚舟,“你将林家的印信交出来,我便派人送你出府。” 既然林清寒不是林家的血脉,林家如论如何都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明之人成为林家的家主,那林清寒便不足为惧。 而林旭失去林清寒,犹如断了一条臂膀,晋王和平阳侯都足够林旭对付的了,他哪里还有精力分心管林家的事。 林家自然要落在林庭州的手上。 林清寒发出一声冷笑,“若是我不交,又当如何?林家的印信一日还在我手上,林家一日便由我做主,难不成兄长真要带着那些护院闯进来。” 林晚舟也觉得将林清寒放走太便宜了他,楚瑜因他而死,况且他的断腿之仇都还没报,不能再轻易放过林清寒。 林晚舟凑到林庭州的耳边道:“兄长,咱们不要跟他废话,他如今的身份已经被公开,便是大伯也护不住他,兄长拿印信,我便要他的命,如何?” 林庭州没有说话,林晚舟便当成他已经默认了,招呼身后的护院道:“给我上,将林清寒绑起来,其余的给我搜,不要放过凝辉院的每一个角落,务必要搜到林家的印信。” 第四十四章 疯子的报复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大笑一声,脸色一沉,“谁敢上前!你们当知道林家的家规。” 依林家家规,如有胆敢对主子不敬,杖三十,再被赶出府去,若是胆感伤了林家家主,则被当场杖毙。 那些拿着棍棒的护院家丁,思忖再三,都不敢轻举妄动。 夏杰也笑道:“我这利剑许久不曾出鞘,想用你们的脖子试试这剑,如何?” 夏家兄弟的武艺是林家武艺最高的,听说他的剑快如疾风,只怕那利剑一出,他们的脑袋便会和脖子分家了。 见那些护院纷纷后退,都不敢上前,林晚舟一脚踹在离他最近的那名护院身上,大骂一声:“废物。” “夏杰就一个人,你们几十个人难道怕他不成!难道我和兄长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吗?若你们谁敢不听,我便杀了谁。” 领头的那个护院只好上前,拱手道:“大公子,奴才只能得罪了,若是您配合奴才,我们保证不会伤您一根毫毛。” 林晚舟怒道:“少废话。” 话音未落,林晚舟却反被林清寒制住,林清寒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林晚舟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林清寒手肘发力,猛击他的后背,只听他一声闷哼,倒在地上,林清寒的脚踩在他的头顶,将他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林晚舟鬼哭狼嚎,赶紧向林庭州求饶,“兄长救我,快救救我,林清寒就是个疯子,他会杀了我的。” 林清寒嗤笑一声,眸色一冷,脚下又用了几分力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个疯子,你在惹一个疯子的时候,就没想过我这个疯子会报复吗?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但在你要我的命之前,你想好怎么保住自己的命了吗?我便是要死,也要在死前拉一个垫背的。” 林晚舟疼的大叫,地上的碎石子陷进他的脸上的皮肉里,一边的侧脸已经被磨得鲜血淋漓。 “兄长快救救我。”林晚舟疼的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那些护院见状,再不敢上前。 林庭州轻笑一声,总算开口替林晚舟求情,只是看到他那狼狈的样子有些瞧不起,若不是林晚舟和林清寒结了怨,三房的人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份上,他连看都不会再看林晚舟一眼。 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你要怎么做才肯放开晚舟?你知道林家家规森严,你并非林家血脉,印信早晚都要交出来,你伤了他,林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你,若是你放开晚舟,交出印信,我可保你平安出府。” 林清寒好像陷入了沉思,不紧不慢地道:“只要林晚舟不来找麻烦,我可放了他,但印信我会交到父亲的手上,若兄长执意拿走印信,我便是搭上这条命,兄长也休想从我手里夺走这枚印信。” 林庭州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便对着林清寒的左肩的伤口处就是一掌。 那一掌用了十分力道,落在林清寒的肩头,那一掌袭来,林清寒肩头的伤口再次裂开,疼得他嘴角溢出鲜血,身体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林庭州出身行武,是林家唯一的武将,他这身武艺都是拜得名师学了一身真本领,他被先帝亲封的永信侯,便是在他十七岁那年,在岐山狩猎时,赤手从黑熊手里救下了先帝,才换来爵位。 他出手之快,令人来不及防备,况且林清寒有伤在身,他根本就不是林庭州的对手。 当初林旭在扬州派出暗卫刺杀,先后安排三次刺杀,都被林庭州逃脱。 后来林清寒去扬州亲自打探林庭州的下落,而林庭州瞒下林旭的耳目,来个金蝉脱壳,让人换下他的官服,他先一步走水路回了长安城。 林清寒的肩膀本就受了伤,如今伤口裂开,那一掌,他伤得更重了。那一掌的力度,只怕伤及脏腑。 夏杰搀扶着林清寒,他才不至于栽倒在地上。 “公子没事吧?” 夏杰刚要出手,却被林清寒阻拦。 林清寒拿出帕子抹去嘴角的血迹,勾唇一笑道:“兄长武艺高强,今日我终于领教了兄长这一掌的滋味。” 林庭州笑吟吟地看着林清寒,“其实我对你的命没兴趣,只要你透露那枚印信的在哪里,我便会饶了你。” 林清寒摇了摇头,吐出一口血沫子,冷笑一声道:“你休想!” 林庭州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他再次出掌,林清寒终于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嘴角仍然噙着笑意。 他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也摇摇欲坠,兄长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印信的下落。” 虞菀宁不忍再看下去了,林庭州下了死手,只怕林清寒性命不保。 她急忙对夏昱道:“快去救你家公子啊,人都快要被打死了。” 夏昱看向林清寒,面无表情地道:“公子不许我们出手。” 虞菀宁也看见方才林清寒阻止了夏杰出手,好像他早就打算生生挨下这两掌。 可林庭州下了死手,林清寒已经不是林家的人,没有人会护着他。 “再不救他,他会死的。” 林清寒这样对她,她应该是恨他入骨才是,可她却不想他死。 可他也是真的惨,居然有这样不堪的身世,从众星捧月的存在,跌落至尘埃里。 有才华之人必定清高,只怕单单是这样的真相就足以将他击垮了。 夏昱的眼底带着冷意,“有神策军的人混在那些家丁中,即便我们出手,也没有取胜的把握,我相信大公子。” 虞菀宁心头一惊,她在心里祈祷林清寒好好活着,若是林清寒出了事,林庭州必不会放过凝辉院的人。 林庭州脸上的笑彻底消失,神色也变得阴狠,居高临下地道:“你如此冥顽不灵,我便不再手下留情,你拿死来威胁我,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 他一掌即将落下,林清寒不知何时藏了一把匕首,待他落掌,那匕首刺进了林庭州的腹部。 而林清寒也被那一掌击飞了。 在他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他的脸色惨白若纸,虚弱地倒在地上,却大笑道:“这匕首上粹了毒药,若是没有解药,三日之后便会毒发身亡,是否要闯凝辉院,还请兄长三思!” 林庭州被林晚舟扶着,他以为林清寒受了重伤,又接连受了他两掌,只能任由他揉捏,方才是他轻敌了。 林旭一手培养的人又怎会如此无用,方才林清寒生生挨了他两掌,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好趁机偷袭。 而林清寒觉得自己没把握能赢他,便一直隐忍,等待这个能将他一击即中的机会。 林清寒被夏杰搀扶起身,又道:“解药没在我手上,也没在凝辉院,若我能活过今晚,明日我必将解药奉上。”林清寒拱手道:“兄长,得罪了。” “好。” 第四十五章 宁儿,你会离开我吗?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庭州对身后的家丁护院做了个手势,那些家丁和护院便退出了凝辉院。 他虽伤在腹部,方才林清寒那一刀看了位置,用了全力,想必已经伤了内脏,况且那匕首上有毒,他也不能再出手。 今日的较量,他和林清寒虽然两败俱伤,但论计谋,林清寒的确更胜一筹,今夜是他输了。 但以林清寒的心机和手段,今夜之后,他也必定有了防备,恐怕今后他很难再找到机会。 便只能等到林家宗室和族老出面,将掌管林家的印信夺过来。 林庭州带着人退了出去。 林清寒对沈氏和林庭州行了个礼,“母亲,兄长,恕不远送。” 林庭州临走时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以你的武艺,那日从月府回林家的路上,你受我的那一剑,倒像是故意为之。” 看似那日林清寒是中了他的圈套,如今看来,他武艺并不差,计谋也高深莫测,那一剑倒像是林清寒在马车里等候多时,心甘情愿,顺势而为。 若非他那日受了一剑,肩膀处受了重伤,今日也不会生生挨了他三掌。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外乎就是不愿和月家结亲。 如今看来,是林清寒故意借他之手,破坏了两家的联姻。 他甚至不惜付出性命的代价,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清寒只是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虞菀宁的心里却出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难道是为了她。 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林清寒虽然对她动了心思,但也只说纳她为妾,又怎会也为了她,去和月家退婚。 林清寒受了重伤,他那身月白绣竹纹的锦袍渗出了大片的血迹,行礼时牵动了伤口,那身白袍几乎被鲜血染红了。 他因受伤太重,嘴角流出了血迹,却仍是一声不吭。 夏杰搀扶着他道,“公子,我这就去请张医官来。” “不必了,我的伤我心里有数。” 突闻一声雷响,顿时狂风大作,阴沉的天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那雷声阵阵,震动天地的响声让人闻之心惊胆战。 而就在这时,沈氏突然扬起了手中的长鞭,怒吼道:“还我儿的命来。”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天地骤然变得明亮,也照亮了沈氏那狰狞扭曲的脸。 那长鞭若蛇,一鞭子抽打在林清寒的后背上,他硬生生挨下这一鞭,半跪在地上。 虞菀宁突然明白了他身上的那些鞭伤是怎么来的,沈氏今日会和林庭州一起来,便是早就知道了林清寒不是她的亲儿子,她想起了林清寒为了救她,跪在祠堂受罚的那一日,林清寒便是被沈氏用瓷瓶砸破了头。 那时她还想不通,这天底下怎会又如此狠心的母亲。 现在她知道了这其中的真相,便更加同情林清寒的遭遇,这不该是林清寒的错,林清寒从出生便被抱来了林家,他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没见过。 可沈氏却将自己的丧子之痛都发泄在林清寒的身上,从小对他打骂苛责。 这一鞭便是想要他的命啊! 那一刻,虞菀宁好像已经忘了林清寒在和裴茗大婚的当日绑走了她,又将她关在凝辉院,还拿刀威胁,想要杀了她。 她急忙冲进了雨中,护在林清寒的面前,在沈氏手中的长鞭落下的那一刻,后背为他挡下了这一鞭,那一刻她才知道到底有多痛。 沈氏是将门出身,虞菀宁哪里能挨得重重的一鞭,那一鞭,她背上皮开肉绽,直接疼晕了过去。 林清寒抱着虞菀宁,红着眼,深深看了沈氏一眼,“来人!” 十几名暗卫出现在凝辉院中。 他吩咐道:“送母亲回笼烟堂。” 那些暗卫听命于林清寒,他们自有一万种不伤人的法子,带走沈氏。 …… 虞菀宁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她趴在床上,背上疼的厉害,那一鞭子抽来,她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她趴在床上,青儿正在为她上药,她疼痛难忍,痛得喊出声来。 林清寒摆了摆手,示意青儿退下,“我来吧。” 她背上一道长长的伤痕,伤口长及后腰,她已经褪去衣衫只穿一件小衣,半截后背都露在外面,她哪里肯让林清寒碰她,“表哥,不必麻烦了,方才青儿已经为我上了药。不必再麻烦表哥了。” 才一动,便牵动了伤口,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好好上药,你是想留疤吗?” 果然虞菀宁便不再动了,她这一身如凝脂般的肌肤是她每天涂抹香膏,仔细养出来的,那沈氏的鞭子着实厉害,她虽看不见那伤口,但也知道那一鞭下来,她身上必定避开肉绽,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 其实她为林清寒挨了这鞭子,也不单单只是为了帮他,而是想要重新赢得他的信任,再找机会偷偷跑出去。 只有出了凝辉院,她才有机会去找裴茗。 她在凝辉院已经过了十多天了,时间越长,她便害怕裴茗会忘了她,不会再去寻她,而她所有的努力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她不甘心啊。 这门亲事是她好不容易才为自己争取来的。 林清寒的指尖有些凉,那冰凉的药膏确实能缓解疼痛,但那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脊背,她敏感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除了感到疼痛,更有一种酥麻异样的感觉。 “昨天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 凝辉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虞菀宁也不好再装下去,便点了点头。 “昨晚你大可离开凝辉院,为何会替我挡了这一鞭子,你可知这一鞭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她也想逃啊,可这里是林家,是凝辉院,单单有夏昱兄弟在,她便无处可逃, 夏昱还守着她,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又觉得林清寒这番话未免太过虚伪。 再说她也不相信林清寒真的会让她逃出去,说不定她前脚刚逃,后脚便被抓回来,杀了她。 虞菀宁红了眼圈,“我见表哥受了伤,又被那林庭州打伤了,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对了,表哥的伤到底如何了?表哥今后又有什么打算?” 虞菀宁能得出,林清寒虽然什么也不说,但他是极难过的,她能看出他被林庭州打了两掌都尽力忍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沈氏那一鞭子,虞菀宁能看出,他又多痛心。 也对,高高在上的矜贵公子,一朝跌入尘埃,还有那样不堪的身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像林清寒这样清高冷傲之人,一辈子一帆风顺,哪里受过那样的打击,说不定这样猝不及防的的打击便能将他击垮。 他伤的不轻,青缎锦袍之上渗出了鲜血,薄唇也是惨白无一丝血色。 他微阂着眼,好像在沉思。 良久,他睁开眼,看着虞菀宁道:“若我一无所有,宁儿,你会离开我吗?” 第四十六章 大红喜服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有虞菀宁陪在他的身边,他便还不算一无所有。 林清寒那双幽深似寒潭的眼神,静静地看着虞菀宁,好像正在期待她的回答。 虞菀宁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慌,也感到有些心虚,但她为了逃出去,便只能硬着头皮编谎话骗他。 她暗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神色平静,“我不会离开表哥,不管表哥变成什么模样,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不会离开表哥。难道表哥还不信我吗?” 希望她的苦肉计还有用。 林清寒从身后环着虞菀宁,在她的耳边温声道:“好。” “宁儿,我们一起去洛州,一辈子都不分开。” 虞菀宁也靠在林清寒的怀里,温柔一笑,点了点头。 她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才能找机会逃出去。 被关在凝辉院十多天,她已经没了多少耐心,她也不想被关起来,失去自由,失去裴郎,她哄着林清寒道,“表哥,不如菀宁陪你出去散散心如何?” 林清寒好像已经累极了,他靠在虞菀宁的脖颈间,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白玉兰香气,能让他的心获得片刻的宁静。 他闭着眼睛,温声道:“好,待去了洛州,宁儿想去哪里都行。另外,宁儿的箱笼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了,衣裳首饰都是全新的,待我和宁儿到了洛州,便让人给三叔写一封信,给你娘报平安。不知宁儿可满意?” 虞菀宁一怔,林清寒果然和林旭一样的老奸巨猾,他这样做几乎堵住了她所有想要逃出去的借口。 虞菀宁捏紧衣裙,指尖捏得泛白,忍住想要在他身上扎个窟窿的想法,咬着牙,压抑着心底的恨意,“表哥安排得这般周全缜密,菀宁很欢喜。” 林清寒轻嗯了一声,头枕在虞菀宁的双腿上,眼神也变得很温柔,“几天前,我让人给宁儿做了身衣裳,明日我便让人将衣裳送来,宁儿也试试看是否合身。” 虞菀宁哪有心思试什么衣裳,只得耐着性子,不耐烦地应付着。 “待到了洛州,我便会和宁儿一辈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他这句话像是情人间立下的誓言。 等了许久却等不到回应,林清寒抬眼一看,虞菀宁早已熟睡多时。 她懒得敷衍,便只好装睡。 他将虞菀宁轻放在床上,替她掖好锦被,关门走了出去。 出了栖梧院,林清寒便对夏昱吩咐道:“去准备吧,明日便启程去洛州。” 林庭州中毒受了伤,他这几日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 …… 午饭后,林清寒便让人送来了一件华丽的衣裙,上门镶满了饱满圆润的珍珠和宝石,绣着繁复的合欢花纹,这是一件大婚的喜服。 虞菀宁见到这件大红的喜服,心里窜起了一团火。 又想着林清寒是不是糊涂了,为妾只能穿粉红,哪能穿大红色。 自从她十天前醒来,被关在暗室之时,她那日身上所穿的喜服便被人换下,被人换上了寻常婢女的衣裳,头上所戴的凤冠也被摔坏,凤冠之上那颗最大明珠也不知去向。 她更加觉得林清寒让人送来喜服是为了羞辱她,便是再次提醒她,是他将她打晕了带走,破坏了她和裴茗的大婚。 她恼怒非常,对青儿道:“拿走!快拿走!” 又想起青儿是个聋女,听不见她说的话,她更觉心烦,在纸上写了“拿走”两字,便气哭了,青儿跪在地上,恳求道:“这是公子吩咐奴婢让娘子试穿的,奴婢不敢违背公子的命令。” 虞菀宁气得将那婚服扔在地上,心烦意乱。 她坐在窗边怔怔地想起裴茗求娶她的当晚,想起她出嫁的那日,安宁街十里红妆,裴茗亲自迎亲的场景。 她抹去眼角的泪,已经过了十多天,也不知裴茗是否已经出狱,若是出狱,是不是已经去月家提亲? 越想越觉得绝望,一颗心跌到谷底,入坠冰窖。 但留给她伤感的时间并不多,很快又到了她跟着林清寒学琴的时间。 她原以为林清寒受了伤,今日不会教她,却没想到,午后,她在房里小憩了片刻,林清寒便派人来唤她去凝辉院。 若是换成以前,她定要千方百计让林清寒手把手地教她。 以此接近他,换取他的信任。 以往有多期待,如今便有多讨厌他的靠近,自她为林清寒挡下那一鞭子之后,林清寒的看她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温柔,对她也更耐心了。 她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弹错了几个音,林清寒却耐心地坐在她的身侧,从身后环着她,握着她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将那首曲子再弹了一遍。 林清寒的身上有一股冷香,他从身后环着她,他的手指触碰着她的指尖,细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金色的阳光静静地铺洒,虞菀宁抬头见他那俊美的侧脸,他身后晕出淡淡的光,让他那冷峻的五官都变得柔和,虞菀宁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手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林清寒温声问道:“宁儿,这首曲子会了吗?” 虞菀宁突然起身,掩饰自己神色不自在,跪坐在离林清寒渐远的位置,“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再练。” “好。” 林清寒仍在悠然抚琴,虞菀宁学琴的半月以来,她已经能听懂这琴曲中的含义,便听出了几分这琴音中的温柔缱绻之意。 直到夏杰前来回禀,“公子,三小姐来了。” 林清寒微微蹙眉,林芙蕖便闯了进来。 林芙蕖一见到虞菀宁,便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欣喜万分道:“虞菀宁,竟然真的是你!” 又没等虞菀宁说话,林芙蕖便抢先一步道:“我听三哥说你在凝辉院,我还不信……对了,你怎会在凝辉院中?” 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忽而惊讶万分地道:“难道你并不是失踪,而是在和裴茗成婚的那一日便被带来了凝辉院?” 林芙蕖下意识地觑着林清寒的脸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虞菀宁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阿芙姐姐是来找表哥吗?那我便先行回避了。” 昨夜林庭州带人前来,虞菀宁替林清寒挡了一鞭子,她在凝辉院的消息便已经瞒不住了。 林清寒也没想过再瞒着众人,明日,他会带虞菀宁去洛州,这样便没有人会打扰他们。 “不必,宁儿哪儿都不必去。” 便是林芙蕖再没眼头,便也看明白了几分,林清寒爱上了虞菀宁。 林芙蕖拾到虞菀宁那求救的绢帕时原本还不信,直到她见到虞菀宁的看林清寒的眼神,又惧又怕,暗暗地对她使眼色,却什么都不敢说,便也信了几分。 “你来做什么?”林清寒冷冰冰地道。 林芙蕖将求来的那枚护身符交给林清寒,忽而红了眼,“府里的那些流言我一个字都不信,我更不相信堂兄不是林家的人。定是兄长怀狠在心,对堂兄心存报复。” 第四十七章 在他面前演戏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是真的。”林清寒此前想不明白为何母亲会那样对他,苦苦求真相却不得,没想到他果然不是林家亲生的儿子。 母亲的亲生儿子没了,便将心里的怨恨都发泄到他的身上,孩子天生想要对母亲亲近,尽管他被打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仍然想着靠近母亲,甚至还想着母亲发泄之后,消了气之后,便会抱抱他。 那至少能证明母亲还是爱他的。 只不过被打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没能等来那个拥抱,等着他的只有残酷的真相。 原来他有些这样低贱的出生,难怪母亲会骂他是野种,他的确是个连爹娘都不知道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 昨晚,他本想死在母亲的长鞭下,他流了很多血,一身白衣几乎被染红,或许身上那不干净的血流干净了,被暴雨冲刷干净之后,便能洗清身上那肮脏的血脉。 那一刻他心底生出了恨意,为什么父亲早就知道他不是林家的儿子,为何还要将他养在身边,为何不让他死在母亲的长鞭下。 他出生这这个亲情淡薄的林家,这些年他心里始终希望母亲有一天会变回五岁前那个慈母,只可惜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可直到虞菀宁替他挡下那致命的一鞭,倒在他的怀里,也唤起了他求生的意志,就算他被全世界抛弃,他还有虞菀宁,他要带虞菀宁去洛州,重新开始。 他学着慢慢地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虽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但至少还有虞菀宁陪在他的身边,他们至少还有彼此。 林芙蕖惊得半响无话,林清寒居然亲口承认了。 像他这样清高之人,这样的真相便足以击垮了他,她心疼得蹙起了眉尖,帕子捂嘴,哭出声来。 林清寒冷漠地看了林芙蕖一眼,“你既然无事,那便回去罢,明日我会和宁儿一道启程去洛州。” 他握住了虞菀宁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眼底尽是温柔,或许远离这里,远离不堪的过往,便能重新开始。 林芙蕖却突然冲到虞菀宁的面前,拿起手边的茶盏,将盏中茶水尽数泼到了虞菀宁的身上,“都是你,你就是个灾星,你跟着裴茗,裴茗便被入狱,你跟着堂兄,府里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林清寒暴怒,拍案而起,“林芙蕖,你在发什么疯!” “她是裴茗未过门的妻子,若是让人知道她出现在堂兄的房中,外面的人会如何议论,我不能让她坏了堂兄的清誉。” 林清寒扬起了手掌,怒道:“我的事,我与谁在一起,从来都与你无关。” ”堂兄,你竟然为了她要打我。”林芙蕖梗着脖子,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林芙蕖的婢女柳絮见林清寒发怒,担心自家小姐被打,便赶紧将林芙蕖拉在一旁。 又对虞菀宁深深一福,为林芙蕖求情,“虞娘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家小姐一般计较,我家小姐其实心不坏,她也只是一时口无遮拦,才说错了话。” 虞菀宁赶紧去搀扶柳絮起身,笑道:“阿芙姐姐,我已经决心和表哥在一起,反正裴郎早晚要娶月家小姐,我和裴茗的婚事已经作废,我喜欢的是表哥,能和表哥在一起,我便觉得心满意足了。阿芙姐姐,你走吧,我和表哥都不希望旁人来打扰我们。” 虞菀宁主动握住林清寒的手,眼中盈满了笑意,“表哥,让阿芙姐姐走吧。” 林清寒眼中带着宠溺,柔声道:“好。” 他们十指紧扣,俨然热恋中的眷侣,眼中也只有彼此。 林清寒冷着脸,毫不客气道:“来人,送三小姐回去。” 林芙蕖哭着跑了出去,丢下一句话,“我自己会走。” 待林芙蕖走后,虞菀宁便对林清寒福身道:“表哥,我先下去换身衣裙。” 林清寒微微颔首,“好。” 她手里捏紧了柳絮方才塞给她的字条,强装镇定,只想赶紧去栖梧院打开看林芙蕖到底留了什么话给她。 “宁儿,慢着。”林清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虞菀宁吓了一跳,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难道被他发现了。 她只得停下脚步,林清寒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温声提醒道:“宁儿的衣裳湿了,天气转凉,仔细着凉染上风寒。” 他解下背后的素白披风,替虞菀宁系好系带,又握了握她的双肩,笑道:“好了。” 虞菀宁吓了一跳,心也怦怦直跳,分明是入秋的天气,她却生生吓出了身冷汗。 她蹲身行了个福礼,“表哥,那我便先告退了。” “好。” 直到入了栖梧院,她按着砰砰跳动的胸口,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林清寒应当是没有发现才对,她不能自乱了阵脚,这是她逃走的最后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了。 关在凝辉院的这十多天,她便一直在寻找机会逃出去,她知道林芙蕖每天都会去凝辉院隔壁的香草院的那片白海棠采摘鲜花制香。 而栖梧院正好靠近那片白海棠,她便趁人不注意,将写着求救信的帕子扔进了隔壁的院墙内,向林芙蕖求救。 她知道只要林芙蕖捡到那张帕子,一定会救她出去,毕竟林芙蕖的心思都在林清寒身上,是绝不会让她和林清寒共处一室。 方才柳絮塞给她的那张字条上说让她天黑时分在栖梧院的西侧角等着,听到几声鸟叫,右下第三块砖石会放着一包药粉,她只需将药粉放在林清寒的茶水里,便能让林青寒昏睡几个时辰。 届时林芙蕖在西侧门准备一辆马车,裴茗会在马车里等着她。 虞菀宁大喜,想必林芙蕖拿到她那条求救的绢帕,已经找裴茗商量过了,她只需药倒了林清寒,裴茗便会带着她离开。 虞菀宁坐在镜前上了妆,选了几只淡雅的珠钗和发簪戴上,对青儿道:“表哥不是想看我穿这件婚服吗?你去替我请表哥来。” 青儿听不见,虞菀宁便在纸上写了这句话交给青儿看,青儿便退了出去,去凝辉院请林清寒。 虞菀宁换上那件华丽的婚服,婚服是长袖交领,襟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花纹,裙身绣着合欢花,襟口从上至下镶嵌着珍珠,合欢花的花蕊是珍贵的红宝石。 衣裙外罩一层绸纱,这身婚服很是华美,穿上更觉精美绝伦,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也觉得惊呆了。 不得不说林清寒的眼光独到,挑得这身衣裙极为合身,衣裙掐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绝佳身段。 裙摆拖地,在华贵的锦缎上绣着绝美的花纹,此刻的虞菀宁更像是一朵绽开的华美牡丹。 第四十八章 是最磨人的刑法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见虞菀宁身上穿的这件婚服,也微微一怔,果然这便是他想象中虞菀宁穿上婚服的模样。 只差一顶凤冠,和一双绣鞋。 虞菀宁从镜中见到了林清寒,便走到林清寒的面前,笑着转了一圈,裙裾飞扬,红衣雪肤,简直绝美。 虞菀宁知道此时的她美得惊艳,足以让林清寒深陷其中。 “表哥,我美吗?” 林清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美。” 他坐在一旁的交椅上,看着那大红的婚服,很是满意,“喜服看来也很合身,只是还缺一顶凤冠,待我们到了洛州,那凤冠也差不多完成了,不会误了我们的大婚。” 虞菀宁眼中一冷,妾室不能穿红,最多一顶喜轿抬进门完事,哪有什么大婚。 她又想起了那日和裴茗的大婚,心里更恨林清寒。 暗暗地握紧了双拳。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裴茗正在等着他,她要赶紧逃出去,和裴茗双宿双飞。 她耐着性子道:“表哥准备的这件喜服我很喜欢,只要能嫁给表哥,我便心满意足。” 正在这时,夏昱轻叩房门而入道:“公子,属下有要事回禀。” “进来吧。” 夏昱见虞菀宁在屋内,便没有说话,林清寒却道:“无防,说吧到底如何了?” 夏昱拱手道:“按照公子的吩咐,属下已经将解药送到了林督帅的手上,宫里还派来了太医,林督帅中的毒已经解了。” 林庭州被封为永信侯,是神策军的督帅,故被人称为林督帅。 “我那好兄长只怕不会甘心在府里养伤吧?他必定已经有所行动了吧?” 皇后给了林庭州这样大一个林旭的把柄,林庭州又怎会轻易放过大这好机会,林旭所谋之事凶险,林氏一族对于林旭想要夺位的野心也是知道的。 如今晋王已经起兵,晋王连续攻下三个州,且不日就要到了洛州,对上晋王擅战的西北军,还有平阳侯的五万铁骑,便是整个大峥也没有几分胜算。 若是晋王取胜,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林家,毕竟当初以一封伪造的信件陷害晋王谋反的便是林旭。 加之林旭早知林清寒不是林家的血脉,却仍然选择隐瞒他的身世,身为林家的家主,已经犯下大错。 林庭州一定会借此机会,联合月家在朝堂上对林旭进行狠狠打压,再暗暗请林氏一族中有威望的宗室长老出面,乘机夺权,掌管林家。 依林清寒对林庭州的了解,他不可能会等三天那么久,他一定在暗中有了行动。 这也是林清寒打算提前去洛州的原因,林庭州在朝堂上有皇后的支持,各州的兵权掌握在节度使的手中,但在这乱世之中,便是皇帝也无法调配各州的兵权。 林庭州手握神策军,便是早就盯着洛州节度使的兵权,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林清寒去洛州接管洛州军。 大峥接连战败,晋王很快就会打到洛州,若是攻破洛阳,晋王下一步便会攻取长安城,直取皇城。 洛州尤为关键,若是守住了洛州,便是相当于守住了长安。 但若是林庭州取胜,皇后一党便掌握了兵权,再胁迫太后交出大权,首先要对付的便是林旭。林庭州的野心不只是林家,而是林旭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的高位。 夏昱道:“公子所料不错,林督帅已经派人连夜去接了族中有威望的长老,最迟明日便会到了。” “我知道了,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想办法拖住他们,另外林庭州吃了亏,必定有所防备,切记不可暴露行踪,好在他伤的重,今日才解了毒,想必会卧床几日,父亲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对付月家的人了。”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准备。” 虞菀宁原本还担心,有这两兄弟在,想要逃出去可没那么容易,现在夏昱兄弟奉命出城,她便更有了几分把握逃出去。 她拿了一块桌上的点心,殷勤地递到林清寒的嘴边,“表哥,尝一尝这快梅子糕,这是菀宁亲手下厨为表哥做的。” “不急,让我看看你的伤。”虞菀宁伤在背后,她最怕的便是林清寒查看伤势,替她上药。 上药之事分明可以让青儿代劳,他非要亲力亲为,关键是他的指尖碰过的地方,是后背的敏感之处,指尖划过,像是在她的背上点火。 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情愿地道:“表哥,让青儿替我上药便罢了。” “乖,听话。这药效虽好,但宁儿怕疼,便不会让青儿继续上药,但若是伤口不上药,便会留下疤痕,我便只能亲自来给宁儿上药了。” 林清寒说的倒是实话,虞菀宁又怕疼又怕死,那药效果虽好,但又刺又痛,她忍受不了疼痛便不许青儿再替她上药了。 她见林清寒糊弄不过去了,便背对着林清寒,退去衣衫,整个后背裸露在外,她讨厌这种感觉。 像是最磨人的刑罚。 林清寒的指尖在后背的伤口处涂上药膏,那药涂在伤口上,刺痛难忍,虞菀宁不由得喊出声来。 林清寒便边涂药膏,便俯身轻吹在那伤口处,温热的气息不时触碰她的后背,她的身子一颤,就像是一个又个密集的吻轻柔地落下。 虞菀宁的肌肤白皙,那道伤口在背上尤为显眼,伤口有些长,一直从背后蜿蜒至后腰处,随着那气息移动至后腰,虞菀宁再也忍不住了,“表哥,那处不要。” 后腰处最是敏感,气息扫过腰间,她身体一颤,呼吸一滞,又麻又痒,令她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脸色也涨得绯红。 她实在受不住了。 “好了。”林清寒终于涂完了药膏。 虞菀宁一脸绯红,就连耳尖处也红若滴血。 虞菀宁赶紧穿好衣裙起身,坐在了离林清寒渐远的位置。 林清寒见她那涨红了脸的模样,暗自勾唇。 虞菀宁赶紧避开他那灼热的眼神,“表哥受了伤,不能饮酒,我便以茶代酒敬表哥一杯,待我们明日出发去了洛州,一切再重新开始。” 林清寒刚捧茶到嘴边,却又放下道,挑眉问道:“宁儿当真如此想?” 糕点和茶水里都下了能使人昏睡的药,只要沾上一点,便能让人昏睡半个时辰。 虞菀宁心里着急,眼看着快到了和裴茗约定的时辰,林清寒又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第四十九章 甜言蜜语,满嘴谎言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便打算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吃下点心,喝下茶水。 “表哥,之前是我没看懂自己的内心,选错了人,表哥却愿意给我机会,愿意原谅我。今后我愿意一心一意服侍表哥,长伴表哥身侧,和表哥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清寒喜欢听那些话,她便说给他听,只为了哄他吃了那些下了药的点心和茶水。 林清寒一把将虞菀宁拉在他的双膝上坐下,从身后环着她,“好,那我和宁儿,到死都不会分开。” 虞菀宁却没什么心思听他说什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此刻她只想着尽快脱身,去见裴茗。 她用嘴咬着一块糕点,去喂林清寒,果然林清寒手握在她的后颈,咬了那块糕点,又吻在她的唇上。 “糕点不错,很甜。” 看他那眼神倒不像是在夸糕点,倒像是在夸方才的那个吻。 林清寒食髓知味,趁机吻了上去,直到她呼吸急促,娇喘连连。 再往下,吻上那莹白小巧的耳垂,轻轻地啃噬,撩拨。 而后落在那细长的脖颈处,吻得虞菀宁眼神迷离,像是醉酒之后,面带红云,满面娇羞,她抓着林清寒的衣袍,忍不住轻唤出声来。 “表哥,不能这样。” 林清寒便停下,挑了挑眉,看着虞菀宁。见她面色绯红,那绯红一直蔓延至脖颈深处,虞菀宁低头娇羞道:“只有成婚,我才能与表哥做这最后一步。” 待他吃下了糕点,不出一刻钟便会被迷倒,也不必再和他周旋。 虞菀宁端茶递给林清寒,“表哥,我以茶带酒,敬表哥一杯。”林清寒捧茶到嘴边,轻抿了一口,人很快便倒在一旁的桌上,那盏茶也掉落在地,茶水洒了一地,茶杯也摔得十分五裂。 终于药倒了,虞菀宁仍不放心,便去唤林清寒,确定他已经被药倒了,不再醒过来,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她便慌忙换下这身碍眼的婚服,换了自己的衣裙,便跑出了凝辉院,来到和林芙蕖约定的地点。 果然,林芙蕖早就等在侧门外,她拉着林芙蕖的手,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多亏了阿芙姐姐,我终于能逃出来了。” 林芙蕖轻哼了一声,“我并不是想要帮你,而是不想看着堂兄一错再错,他将你关起来,若是传出去,势必也会名声受损,你若出去后,敢对外透露一个字,坏了堂兄的名声,我必不会放过你。再说你和裴茗有婚约在身,堂兄将你关起来是不对的。”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阿芙姐姐。”虞菀宁先前利用了她,没想到最后救她的却是林芙蕖,一时觉得心中有些惭愧,感到有些对不起林芙蕖。 林芙蕖便催促道,“你快走吧,裴茗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们出了长安城,便不要再回来了。” 只要虞菀宁离开林清寒,林清寒便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自持的贵公子,白璧无瑕的美玉不能有了瑕疵,堂兄那样高贵之人,就不该和虞菀宁有所牵扯。 出了西侧门,果然裴茗的马车早早地等在府外,虞菀宁赶紧上前,和他紧紧相拥,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裴郎,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大婚那日,是表哥将我打晕带走,将我关在凝辉院中。” 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想将这几日所受的委屈一一向裴茗倾诉。 裴茗拥她在怀,宽慰她道:“菀宁这几日受委屈了,我们去幽州,等到了幽州,我一定会护着菀宁的。” 虞菀宁点了点头,“菀宁什么都听裴郎的。” 他们连夜坐马车出城,裴茗在旁耐心地哄着,也没有再问在这十多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虞菀宁和林清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裴茗心里虽然在意,但怕问了之后,会惹得虞菀宁伤心难过。 虞菀宁渐渐地平复了情绪,便问道:“听说幽州失守,裴郎深陷牢狱,为何还要去幽州?” 其实她想问的是裴茗和月家的亲事,毕竟她失踪了十多天,听说是月家去求了皇后,讨的这个恩典,必定裴家和月家对两家子女的婚事已经达成了一致。 可与裴茗的这门亲事,是她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来的,她好不容易得来了这门亲事,怎会甘心将裴茗亲手让给别人。 只见裴茗低垂眼眸,神色有些暗淡,对虞菀宁也感到很愧疚。 自从虞菀宁失踪后,他的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从来没有一刻停止去寻她,直到他奉命去幽州,迎战平阳侯的铁骑,可他虽然是兵部侍郎,平日里只管兵制方案和地方防务,可他说到底只是个没有经验的文弱书生,从未领兵打仗,他去到幽州,便协助幽州刺史,防守幽州守城。 幽州刺史李御对幽州的情况也很是熟悉,也是个不可多的将才,以幽州城的地势,城高楼坚,也是易受难攻,只要不出城迎战,守几个月也不在话下。 只可惜,靖安帝觉得平阳侯不过区区一万骑兵,林旭也想赶紧剿灭叛军,收拾了晋王,便下旨命令李御出城迎战,李御只得硬着头皮和平阳侯骁勇善战的骑兵打。 李御擅守不擅攻,哪里是长年在外征战的赵胤的对手,才短短三日,李御战败投降,平阳侯功下幽州。 裴茗虽然得以侥幸逃脱,但是幽州一战失败,他被牵连入狱。 幽州失守,天子雷庭震怒,裴茗甚至差点性命不保,裴翰林只得去求月家,便暗自和月家的人定下了裴茗和月凝霜的亲事。 月家向皇后求情,答应再给裴茗一次机会,让裴茗和月将军一起收回幽州,立功之后便可回到长安城。 月凝霜的兄长月佑安是武将,曾担任陇西节度使,如今他身为一军主帅,立誓要从平阳侯的手上夺回幽州。 所以裴茗接到林芙蕖的书信,救出虞菀宁之后,还得返回幽州。 裴茗心疼万分,“是我无用,皇命难违,菀宁要跟着我受苦了。” 虞菀宁摇了摇头,“我不怕苦,只要能和裴郎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 裴茗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不愿意娶月凝霜,既然虞菀宁已经找到了,他若是打赢了这一仗,他便回长安求皇帝赐婚。 夜已深,马车上悬挂着风灯,匆匆地赶路,虞菀宁靠在裴茗的怀里,一阵困意席卷而来,她闭上眼泪,对裴茗道:“裴郎,我感到有些困了。” “好,菀宁先睡一会,幽州路途遥远,大概需要两三日才能到。” 现下已经到了深夜,虞菀宁感到困倦不堪,便靠在裴茗的怀里,沉沉地睡去,正在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下。 第五十章 你怎知我不会娶她!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有人策马而来,追上了马车,那人的速度极快,策马直接冲了上来,拦截了马车,车夫为了避免相撞,只得勒紧缰绳,让马停下。 马车突然停下,虞菀宁撞上了裴茗的胸膛,虽说她并不觉得痛,但是却突然从梦中惊醒,惊慌不已,“裴郎,发生什么事了?” 裴茗安抚她道:“别担心,我这就出去看看,说不定是有人在夜间疾行,这才差点撞上了咱们的马车。” 裴茗打起车帘,却见来的人是林清寒,不由得心头一惊,而虞菀宁在裴茗掀开车帘的那一刻,她见到林清寒,吓得脸都白了。 林清寒怎么会追了上来?他分明中了迷药,少说也得睡上几个时辰,待他醒来,她和裴茗早已出城,去往幽州。 为何她和裴茗的马车前脚刚走,林清寒便追了上来? 裴茗见到林清寒,赶紧恢复镇定,对林清清寒点头示意,“雨泽兄深夜前来,拦住我的马车到底是何意?我此番奉旨前往,希望雨泽兄不要阻拦。” 裴茗不惜连圣旨都搬了出来,便是为了阻住林清寒带走虞菀宁。 林清寒面色一沉,眼中带着几分冷意,“留下宁儿,我便让你离开。” 林清寒盯着被裴茗遮挡的马车,高声道:“宁儿深夜不辞而别,急于投入他人的怀抱,是不是已经忘了对我的承诺,需要我再次提醒宁儿吗?” 分明隔着一道帘子,虞菀宁却感觉那道目光能穿透车帘,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在她的身上,她身子一颤,捏紧秀帕,吓得惊慌失措。 林清寒忽而发出一声冷笑,虞菀宁身子一抖,腿脚发软。 她知道林清寒就是个性情不定的疯子,裴茗性情温和,一惯以善意揣度他人,他又怎会是林清寒的对手,虞菀宁担心裴茗,更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忧虑。 她不想再和林清寒纠缠在一起,她不想再被林清寒关起来,受他折辱。 裴茗原是个温和的好性子,此时也被气林清寒强势的言行气的不轻,他义正严辞道:“雨泽兄莫要欺人太甚,菀宁是我的妻子,雨泽兄却在大婚当日将她夺走,关在凝辉院,坏她清誉,雨泽兄这般行径,与那强盗贼人又有何不同!” 他紧握成拳,言辞犀利,绝不会退让。 林清寒脸上挂着笑,笑却未达眼底,眼底却是一片冷意,“裴兄可不要忘了,你们并未拜堂,便算不得成婚。” 虞菀宁捏着手里的帕子,手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她和裴茗并未行拜堂礼,的确算不得是夫妻。 只听林清寒又道:“既然算不得夫妻,那我便不能让裴兄带宁儿走,因为我与宁儿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 “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这几个字犹如一声闷雷,在虞菀宁的耳边轰然作响,她恨林清寒将她打晕带走,恨他将她关在凝辉院,备受折辱,所谓的两情相悦,难道不是他拿着刀,掐着她的脖颈逼她说出喜欢他的话吗? 简直卑鄙无耻。 她恨得捏紧了拳头。 林清寒翻身下马,不徐不慢地走近那辆马车,走到车窗边,对车里的人道:“宁儿,我说的对吗?” 虞莞宁吓得一抖,一颗心怦怦直跳,就连额上也流下冷汗。 他并未等到回答,但他是习武之人,虽然隔着一道车帘,但他还是能感到虞菀宁呼吸急促,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眼底带着冷意,却勾起了唇角,又道:“宁儿一定很好奇,为何我吃下被下了药的点心,喝下那盏茶,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又为何会得知宁儿要逃走,及时追了上来?” 他说完指尖划过自己的薄唇,那里似乎还徒留着虞菀宁亲吻后留下的香甜滋味。 虞菀宁不敢出声,车帘之上的那道修长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令她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许多等不到回应,林清寒面色一沉,冷意直达眼底,“宁儿于三天前将在秀帕上写了封求救信,又将秀帕抛至香草院中,今日林芙蕖上门,你们假意起了争执,暗中约定将药藏在在栖梧院的西北墙角的第三块砖石之下,将药下在茶水和糕点中。是也不是?” 原来林清寒早已于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便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虞菀宁便不难猜出,必定是林清寒对这药动了手脚,偷偷掉换了。 “我又将夏家兄弟派了出去,让宁儿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逃出去。” 虞菀宁觉得自己被戏耍了,气极了便道:“你这样戏耍我,到底有什么意思!” 林清寒也不恼,而是不缓不慢地道:“我给过宁儿机会,我说过我与宁儿到死都不分开,可宁儿还是一再选错了。若是宁儿一直不露面,我可要恼了,宁儿知道我若是惹恼了我,会有怎样的后果!” 虞菀宁这才明白原来他今日说的那句到死不分开的话,并不是什么誓言,而是一句警告。 一阵凉风袭来,微风掀起车帘,虞菀宁看到了他指尖转动的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林清寒正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拔出那把匕首,刀尖对着裴茗。 而他的眼神却带着森森的冷意,虞菀宁吓得赶紧跑出马车,挡在裴茗的面前,“表哥,我求求你放了我们,表哥什么都不缺,长安城中不知有多少女子仰慕表哥,是菀宁配不上表哥,求表哥放了菀宁和裴郎。” 虞菀宁眼中含泪,苦苦哀求,就连裴茗都再也看不下去,他将虞菀宁护着身后,“林清寒,你不要太过分,菀宁立过誓,绝不给人做妾,你既然不能娶她,为何却还要苦苦相逼,我和菀宁即便没有行拜堂礼,菀宁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今日除非我死了,我绝不会让你带走菀宁。” “你又怎知我不会?” 虞菀宁心头一惊,林清寒竟然想要娶她为妻,这绝不可能,便是林清寒要娶她为妻,林家也并不会答应。 她又想到林清寒的身世的秘密,他已经不是林家的儿子,想必他日后想娶谁为妻,林家也不会再管了。 但即便是这样,虞菀宁也不愿嫁给林清寒,嫁给一个疯子。 他拔出匕首,眼中带着冷意,“看来宁儿始终学不会说话算话,既然如此,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第五十一章 我从未喜欢过你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裴茗不会武艺,他自然也不是林清寒的对手,林清寒一把将裴茗拽下马车,将那把匕首横在裴茗的脖子上。 方才虞菀宁护着裴茗,他们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让他嫉妒得快要发了狂。 既然虞菀宁执意要逃,执着要抛下他,那便只能去死,而裴茗若是死了,虞菀宁便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了。 “宁儿,你太不乖了。” 林清寒轻嗤了一声,那锋利的刀刃便划破了裴茗的脖子,银白的刀刃上沾染了点点血迹。 虞菀宁心疼得快要窒息,身子像翩跹的蝶儿,跪在了林清寒的面前,哭着恳求道:“表哥,你放了裴郎,我跟你回去。” 林清寒见到了虞菀宁为了裴茗痛彻心扉的模样,心里烧起了一把怒火,那熊熊燃烧的妒火似要将他吞没,“宁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拿着那把匕首,对着裴茗胸口的位置划了一道。 那刀刃实在锋利,裴茗身上湛蓝色的衣袍被割开,划开皮肉,刀尖带血,那湛蓝的衣袍很快被染红了一道。 虞菀宁捂着胸口,心痛如绞,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眼泪流到嘴边,又苦又涩,后悔当初不该惹了这个疯子,“表哥,我错了,我不该想要逃出去,我答应表哥,和表哥成婚,和表哥去洛州,只求表哥能放过裴郎,求求表哥了!” 裴茗皱着眉头,忍着心口的疼痛,对林清寒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和菀宁情意相投,我便是死,也不会放弃菀宁。” 林清寒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皱了皱眉头,眼底一片猩红,“好个情深义重,郎情妾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那把匕首还未刺下,虞菀宁冲上前去,抓住那把匕首,匕首刀刃锋利,割破了她十根手指的皮肉,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袭来,虞菀宁极怕疼,她居然冒着十指被废掉的风险,也将护着裴茗。 她怒目而视,眼底带着恨意,“林清寒,我都已经答应了跟你走,你为何还要不肯放了裴郎。” 林清寒突然觉得很烦躁,鲜血从虞婉宁的指缝间滴落,银白的刀刃上都是虞菀宁的血,那抹醒目的红色,刺痛着他的双眼,刺痛着他的心脏。 心脏处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她怕死又怕疼,她居然为了裴茗,连手指都不要了。 他一把仍掉匕首,放开裴茗,冷笑了一声,“无趣。” 裴茗握着虞菀宁的手,撕开他的锦袍,替她抱扎伤口,心疼不已,“菀宁,你的手,疼不疼啊?你怎么这样傻?” 他手上都是血,他捧着虞菀宁受伤的流血的双手,红了眼眶,“菀宁一定很疼吧?” 虞菀宁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裴郎没事就好。”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十指连心,她其实疼得要命。 裴茗心里很愧疚,他没有能力护住虞菀宁,她在大婚之夜被林清寒带走,又被关在凝辉院,他却没能第一时间赶来救她。 若是他那日没有相信林清寒的话,坚持闯进去,将虞菀宁救出来,便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他从没想过林清寒会做出这般疯狂的事情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了解林清寒,以为他是个为人清高,高高在上,才高八斗的清冷自持的林家大公子,尽管他们成为好友多年,自己却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 虞菀宁皱着眉头,“裴郎,好疼。” 裴茗搂着虞菀宁,心疼如绞。 林清寒看着她微蹙的眉尖,痛苦的神情,心却慌了,他一把推开林清寒,焦急地上前,“宁儿,待上过药之后就不疼了。” 他将虞菀宁抱在怀里,柔声哄道:“宁儿别怕,林家有最好医馆,我这就带你去找张医馆,上了药之后,很快就不会疼了。” 虞菀宁疼的说不出话来,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她却用尽全力一把将他推开,拾起那把匕首,刺进他的心口。 而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话,“表哥,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和裴郎真心相爱,你却硬要拆散我们,破坏了我的大婚,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能嫁给裴郎?我学习琴棋书画,让自己努力成为温柔端庄的贵女,我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嫁给裴郎。” 她因心情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她不管不顾地将一切一吐为快,“还有我从未喜欢过你,我接近你也不过是为了能嫁给裴郎。” 鲜血渐渐地晕开,将林清寒那身月白的衣袍被染红,他看上去很虚弱,他本就受了很重的伤,又被刺了一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白得几乎透明,他嘴角却带着笑,眼眸却冷若寒冰,“宁儿,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求我要了你!” 而后,嘴角溢出鲜血,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此刻的虞菀宁就像那只美丽的鹦鹉一样,尽力讨好他,但她的每一句话都是虚情假意,从未出自真心,每一句话都是淬了毒的利器,是穿肠毒药,要人性命。 虞菀宁从始至终对他都是虚情假意,毫无真心。 林清寒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虞菀宁不再理会他的话,也吝啬再看他一眼,而是对裴茗道:“裴郎,我们走吧。” 她拉着裴茗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地行,虞菀宁却沉默了半响无话。 她方才选择豁出一切,刺了林清寒一刀,她不再在裴茗的面前装柔弱,若是裴茗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她,还会不会喜欢她,会不会觉得她恶毒? 气氛陷入了沉默,虞菀宁苦于不知该如何开口,见裴茗的胸口还在流血,她上前,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用平淡的语气道:“裴郎,我为你处理伤口吧。” 手还没碰到裴茗,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裴茗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别动,再动伤口又该疼了。” 裴茗身上的伤口虽然在流血,但伤得并不重,只是些皮肉伤,裴茗心疼虞菀宁,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道:“我的伤不碍事的,但你手上伤的重,需尽快找到医馆上药才行。” 虞菀宁鼻头一酸,眼泪便滚落了下来,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裴郎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心地恶毒之人?” 她抱膝坐着,头埋在臂弯内,低声哭了起来,她不能看着自己的人生都被林清寒毁了,毁掉了她所有的希望。 所以那一刻,她什么都不顾了,她只想杀了林清寒,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地摆脱林清寒的控制,只有这样,她和裴茗才能逃出去。 裴茗看着她这般模样,心疼极了,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不会的,在我的心里,菀宁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我爱你疼你还来不及,再说今日若不是菀宁,只怕我早已性命不保。我明白菀宁都是为了救我,才不得已对他动手。” 裴茗吻在虞菀宁的脸颊上,吻干她脸上的泪痕,哄着她道:“都过去了,以后我和菀宁一辈子在一起,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了。” 第五十二章 不是你养的外室!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靠在裴茗的胸前,感到很安心,等到了幽州,她便能和裴茗永远在一起了。 她会嫁给裴茗,成为他的妻子。 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了。 马车在夜色中穿行,虞菀宁靠在裴茗的怀里,这一夜她睡得安稳踏实。 马车出了城,待到天亮了,裴茗在附近的村落寻到了一名郎中,郎中开了药方,他为虞菀宁的手上换药,敷药,便又匆匆启程赶往幽州。 裴茗是奉圣旨前往,一刻都不敢耽搁,但他和虞菀宁都受了伤,受不得颠簸,只能让马车缓缓地行。 直到第五天,才终于到了幽州边境。 幽州被平阳侯占领,为了从赵胤的手中夺下幽州,月佑安带领的军队驻扎在十里外,那里有一座小小的芙蓉城,与幽州城相隔数十里。 裴茗便先将虞菀宁安置在芙蓉城,便又赶紧去了军营。 月佑安出身行武,奋战杀敌了半辈子,裴茗此前弃城逃走,且半点武艺也不会,月佑安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裴茗,碍于他是自己未来的妹夫,才没有发作。 原本靖安帝的圣旨,让他们三日便抵达芙蓉城,商量攻打幽州的方案,可裴茗却用了五日,还带个女子回来,他身为一军主帅,平日里最是瞧不上贻误军机,毫无军纪之人,待裴茗一进营帐,便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简直不至所谓,难怪会被赵胤一万大军打得落荒而逃,你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三妹。父亲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 反正裴茗也不想当什么月家女婿,他只想打赢这场仗之后,便回到长安城,求皇帝赐婚。 “月将军,菀宁和我有过婚约,我实在不忍看她受苦。我因有事在半路上耽搁了,还请月将军责罚。” 月佑安哪里将裴茗放在眼里,“你也是副将便应当知道军中纪律,若有人违背军纪该领怎样的折罚,裴副将不会不知道吧?耽误一天便杖十军棍,你迟了两日,自去领罚吧。” 月佑安自然不屑和裴茗商量作作战方案,他自带兵去攻城,将裴茗扔下守芙蓉城。 战乱一起,苦得便是百姓,芙蓉城物资缺乏,自然比不上繁华的长安城,裴茗是来打仗的,一进城便去了前线战场,忙的脚不沾地。 虞菀宁被安置在一处小宅子中,她这几天都在匆忙赶路,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带,更别说那些用来装扮自己的首饰和胭脂水粉。 战事吃紧,裴茗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去,面上也都是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宅子里没有使唤的下人,虞菀宁什么事都只能亲力亲为,甚至就连洗衣做饭的粗活都只能由她一个人做。 虞菀宁原想着和裴茗能来幽州过好日子,可没想到来到了幽州才是噩梦的开始。 这里战火连天,百姓苦不堪言,一听说要打仗,便都去城中抢购米粮。 虞菀宁只得和那些大娘挤在一起,也提着菜篮子去街上抢购粮食,她整天灰头土脸,穿着粗布衣裳,还要担心受怕。 因她生得绝色,裴茗买的那处宅子要经过一条无人僻静的小巷子,那巷子里经常会有流氓地痞调戏她,令她苦不堪言。 虽然光天化日,那些流氓地痞不敢做的太过分,但那些淫言浪语,实在不堪入耳。 自从战事一起,裴茗回来时间便不固定了,忙的时候,甚至有好几日不回来,一回来便累的倒头便睡,连说上几句话都难,甚是半夜便匆匆出门。 这半月来,虞菀宁心中的怨气日益增长。 一到夜间,虞菀宁一闭眼便会噩梦,总是会梦到林清寒倒在血泊之中,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那抹刺眼的红,一点点地染红她的衣襟。 她每每从噩梦中惊醒,便去隔壁房间找裴茗,却发现早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平阳侯善战,月佑安久功不下,反被偷袭芙蓉城的大本营,便将气都撒在裴茗的身上,往常只是冷嘲热讽,如今便是不顾场合,想骂便骂,裴茗心里愁苦难耐,但也根本无法挽回败局。 战事持续了十多日,平阳侯便派人偷袭了月佑安运粮的大军,打仗的将士们要吃饭,城中的粮草便都供了将士们。 不少百姓已经断粮,吃糠咽菜,仅仅几日功夫,街上便是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苦不堪言。 虞菀宁不敢上街,日日都呆在那所小宅子中。 虽然裴茗也会派人送来粮食,但却没有菜,她便只能每日三顿粥,吃得嘴里没有半点滋味。 终于,这一日裴茗回来之后,她便摔了碗,将这几日心里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那些米粥洒了一地,裴茗的眉头皱起,寻常百姓连粥都吃不起,在一碗粥里掺入清水,便能应付一整天。 她却摔碗,浪费了那一碗粥,他将自己的粮食省下来送给虞菀宁,便是为了不让她受苦。 裴茗蹲身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哄着虞菀宁道:“菀宁是觉得屋子里太闷了吗?待战事结束后,我带菀宁出去转转。菀宁再忍耐几日,过几天便是中秋佳节,我一定带菀宁出去。” 虞菀宁有些不耐烦地道:“战事到底何时结束,我每天都呆在宅子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这样的日子何处是个头啊!” 裴茗心里也很是苦闷,昨日赵胤派兵偷袭,守城将士死伤过千,就连他的右臂已经也被赵胤一箭刺伤,好在伤口并不深,只是从他的右臂擦身而过。 还被月佑安无故骂了一顿,觉得他无用,没能帮到他。 待赵胤退兵之后,裴茗便匆匆赶来陪虞菀宁,甚至都没来得及包扎处理伤口。 幽州城久攻不下,裴茗也头疼苦恼,若是不能立功,回去也会被责罚,别说娶虞菀宁了,便是连脱罪都难。 他握住虞菀宁的肩膀,耐心地哄道:“应该很快了,月将军勇猛,必定不日便会拿下幽州城。”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把握,这半月来,总是败多胜少,赵胤此人奸诈,知道是裴茗守城,总是在月佑安攻打幽州时,派兵来偷袭,其实月佑安怪裴茗的那些话也是事实。 裴茗的确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又不会武艺,白白占了一个副将的职位,其实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攻下幽州根本就不可能,赵胤已经派人截断了他们的粮草,驻扎在芙蓉城的二十万大军,军中缺粮,现有的粮食只能维持将士们三日。 但他不想将这些话告知虞菀宁,虞菀宁跟着他来到幽州后,便没过一天的好日子,他更不能让虞菀宁为他担心。 虞菀宁听到他提起月家的人,更是心烦,她一把推开裴茗,却不想碰到了他的伤口,伤口裂开,又是一阵撕裂的疼痛。 虞菀宁终于忍不住,怒道:“你总说还要再过几日,到底还需等几日,还有你什么时候去退了和月家的婚约,我不想和你不清不白地在一处。我是你的未婚妻子,不是你养的外室。” 第五十三章 掉进狼窝的小绵羊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虽然他们住在一处,但却没住在同一间屋子,裴茗一直睡在隔壁,既然裴茗没有明媒正娶,她也不会做那最后一步。 好在裴茗尊重她,也不愿强求了她。 裴茗的手臂伤的不轻,伤口裂开,他捂着手臂,掌心都是鲜血,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又因为几天几夜没有睡好的缘故,觉得疲累不堪,便对虞菀宁道:“菀宁,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待战事结束,我必定去和月家退婚,娶你为妻。” “等?你总是叫我等!还是你根本就不是赵胤的对手,你根本就打不过他,根本就攻不下幽州城。” 裴茗两头受气,心里也来了气,语气便重了些,“菀宁,我很累了,今天不想和你争执,我先回房休息了。” 裴茗说完便拂袖离去。 她头一回见好脾气的裴茗发了火,虞菀宁便红了眼圈,泪水滚落在地,便觉得心里委屈,想将连日的委屈都发泄一通。 她实在厌烦继续呆在这间小院中,她看不到未来,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来幽州的这半个月来,她穿着粗布衣裳,没了那些华丽的首饰,如今却连裴茗一个婚约的承诺都得不到。 她感到心烦,感到沮丧,她看着这间破败的宅子,更是心烦不已,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更不想这样没名没份地跟着裴茗。 她浑浑噩噩地出门,不觉便走到了大街上,现下已是八月初三,芙蓉城中却萧条破败,沿街的摊贩早早地收摊,酒楼茶坊都关了门。 街上四处可见出来乞讨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带着年幼的儿女一家一家地敲门乞讨,可哪里能讨到吃食?不过是被人骂出去,或是用棍棒打出去,战乱中的百姓自己有一口吃食都难,哪里还有多余的吃食施舍旁人。 小孩饿了许久,哭声飘荡在整条街,妇人搂着年幼的儿子,也留下眼泪。 想必是走了许久讨不到一点吃食,也实在没有办法,妇人便跪在虞菀宁的面前,哭着恳求道:“求娘子施舍一口吃食吧?孩子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就快要饿死了。” 虞菀宁于心不忍,便将手里仅有的一点钱,给了那妇人。那妇人带着孩子跪下,拼命地磕头,“多谢娘子,娘子真是女菩萨降世。” 她又一路往前走,经过一条河,河边有一颗柳树,一个老妇人跪在那棵柳树旁,对着湖面撒纸钱,一面哭喊道:“儿啊,你安心去吧,来世再投胎到个好人家,莫要再受这战乱之苦。” 那老妇人的身旁盖着白布,躺在草席上的便是她儿子尸体,老妇死去的儿子身上穿着铠甲,身上到处都是伤,衣裳被鲜血染红,应该是刚战死没多久。 其实这老妇人算是幸运的,遇到乱世,朝廷征丁入伍,那些战死的男子,没有家人收尸的,大多被扔在了乱葬岗中。 几个乞丐正在窃窃私语,方才那个乞讨的妇人朝虞菀宁这边指指点点,只听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乞丐对一群乞丐道:“就是她,她身上有钱。” “你们要干什么?”虞菀宁见那些乞丐围了过来,便要动手去抢她身上的荷包,虞菀宁退到河边,再往后退一步,便会掉下去。 那些肮脏不堪的手向她伸了过来,扯下她的荷包,拔下她头上的素银簪子,甚至动手去扯她的衣衫。 虞菀宁害怕极了,那些乞丐很是疯狂,看上去应该饿了好些天了,虞菀宁就像是落入狼窝的小绵羊,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哭着喊裴郎,衣衫被扯破了,粗步衣衫上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那些乞丐像是饿狼,夺了她身上的所有值钱的东西,便打上了她的注意。 个个不怀好意,眼睛里露出那种贪婪和欲望,令人作呕。 “救命啊!来人啊,快救救我。” …… 裴茗回房了之后,很快便冷静下来,平复了心情之后,便觉得自己方才不该对虞菀宁发火,毕竟虞菀宁跟着他一路受苦,到了幽州之后,他也根本就顾不上她,也没有时间陪她,她难免会情绪不稳定。 更何况她此前被林清寒关起来受了不少苦,来到幽州之后也没过一天的好日子,是他违背他们之间的誓言,和月凝霜定下婚约。 裴茗便打算去哄虞菀宁,可却发现她的房间没有点灯,他推门进去,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他又到处唤人,却发现她根本不在家。 外头遭逢战乱,芙蓉城中也并不太平,他担心虞菀宁会出事,便着急寻了出去,找到许久都没找到虞菀宁,便越发心急后悔起来。 他自责不已,觉得不该一时冲动,不管不顾。这么晚了,虞菀宁若是出事,他不敢想,便唤着虞菀宁的名字,四处寻着人打听。 …… 在那些乞丐的脏手向她伸过来的时候,虞菀宁觉得自己就要完了,感到绝望之余,她心灰意冷,想要跳河自尽,保住清白。 她正打算纵身一跃,跳入河中,想着若是被那些乞丐侵犯,她还不如一死。 却一把被人抓住双腿,拖了回来,那些乞丐身上肮脏不堪,身上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那味道实在令人作呕,那些味道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过来。 虞菀宁用脚踢开那抓着她的乞丐,而就在周围的乞丐再次将手伸向她时,突闻一声马儿的嘶鸣声,一名黑衣男子策马而来,他挥剑利落地斩断那只伸向她的手。 那只手被斩断,带着血的断手掉落在她的身旁,她吓得脸色惨白,发出一声尖叫。 那人几剑便刺穿那些乞丐的胸膛,乞丐们重重地倒在地上,虞菀宁见那些乞丐死在她的面前,吓得瞳孔缩紧,脸色惨白若纸,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瑟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直到有人在她耳边唤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这才看清救她的人竟然是平阳侯赵胤。 她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赵胤,他一身黑色劲装,那双若雄鹰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惊诧的光芒。 “虞娘子,你怎会在这里,可有受伤?” 虞菀宁木然地冲他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方才多些侯爷的救命之恩。” 赵胤大笑一声,“还真是老天开眼,竟然让我能在幽州再次遇到虞娘子,我与虞娘子还真是缘分非浅啊!” 虞菀宁心中暗暗叫苦,她这是刚入出狼窝,又入虎窟,赵胤的那打量的目光实在让她觉得不舒服,赵胤扶着她起身,她赶紧对赵胤福身道:“菀宁多谢侯爷。” 第五十四章 上来,我背你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赵胤从头到脚将虞菀宁打量了一番,见她身上的衣裙都破了,便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她披上,又关切地道:“天气寒凉,虞娘子莫要冻坏了身子了,既然虞娘子无处可去,不如便随我入幽州城吧!我一定会给虞娘子最好的生活。” 虞菀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如临大敌,赶紧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想到此时赵胤应该在幽州城,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想必他定是偷偷潜入芙蓉城打探敌情,既然是偷偷入城,身边必定也没带多少人。 她对赵胤福身道:“侯爷,我夫君奉命守城,我是随着裴郎来芙蓉城的。” “虞娘子竟然嫁人了?” 自从赵胤跟着晋王谋反,赵胤派人一直暗中关注着长安城,便也知晓了虞菀宁和裴家的婚事,早就已得知她在和裴茗的大婚当日失踪,她和裴茗并未行拜堂礼。 赵胤虽然早知真相,双目含笑盯着虞菀宁,可对虞菀宁的话也起了防备的心思,又见裴茗急忙寻来,怕月佑安的军队也在附近,便对虞菀宁笑道:“虞娘子后会有期,相信芙蓉城破之后,我们很快便会再见面的。” 赵胤说完,翻身上马,匆匆离去,临走时还饱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像是对她已经势在必得了。 虞菀宁对他的话更是胆战心惊。 若是他日芙蓉城当真守不住了,她岂不是会落入赵胤的手中,到时候更是生不如死。 这样的结果,她想都不敢想。 裴茗总算寻到了虞菀宁,他赶紧上前,将她拥在怀里,“菀宁,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我不该气你,让你一个人出来的。” “裴郎。”虞菀宁靠在裴茗的怀中,失声痛哭。 “要是裴郎再晚来一步,菀宁就只能去死了。” 裴茗见地上躺着的那些乞丐们的尸体,心疼得心都要碎了,他握着虞菀宁的手,“菀宁,你打我吧!是我混账,我不是东西,是我违背了和你的誓言。” 虞菀宁握着裴茗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裴郎,我怎会舍得打你。我只是想要嫁给裴郎,成为你的妻子,好好的照顾你。” “我裴茗对天发誓,待此战结束后,我必娶菀宁为妻,若违誓言,必定天打雷劈!” 虞菀宁眼中含泪,点了点头,“我相信裴郎。” 裴茗见她衣衫破烂,便关切地问道:“方才菀宁可有受伤?” 虞菀宁摇了摇头。 裴茗见她双脚发软,连走路都走不稳,但蹲下身来,“菀宁,上来,我背你。” “那怎好让裴郎背我?” “无妨,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背你也是应当的。” 虞菀宁冷静了下来,便想起方才见到赵胤说的话,便提醒裴茗道:“裴郎,方才是平阳侯救了我,我见他一身黑衣,单枪匹马而来,便猜测今天他一定是偷偷溜进城,我见他也没带什么护卫,方才他见到裴郎之后,又匆匆离去,我便猜想他一定是来打探军情的。裴郎定会打败赵胤,夺下幽州城的对吧?” 想起方才赵胤说的话,她实在觉得害怕,让她心中难安,若是芙蓉城破,赵胤攻了进来,她再落在赵胤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赵胤方才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猎物的眼神,势在必得,想将她占为己有。 裴茗不觉便皱了皱眉头,他正因为这件事感到苦恼,军中只有三日的粮食了,三天之后,若是月佑安还寻不到粮食,芙蓉城的将士们便会不战而败,他若不是战死,回到长安城也没有活路了。 裴茗苦涩一笑,他不想让虞菀宁知道真相后为他担心,便问道:“家中的粮食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派人送来。” 其实军中的粮食不够,他每天只吃一顿饭,将省下的粮食都给了虞菀宁,宁愿饿着自己,也不愿让虞菀宁挨饿受苦。 回到小宅中,他替虞菀宁掖了掖被子,“菀宁今天也累了,先睡吧。” 虞菀宁也觉得疲累不堪,便点了点头。 裴茗吻在她的额间,待她熟睡之后,裴茗这才离开,他取下自己那块随身带着的家传玉佩,对身边的长随长枫道:“将这快玉佩拿去当了,再去买些绸缎和首饰来,剩下的钱都交给菀宁。” 长枫跪在地上,苦苦恳求,“这是公子祖传的玉佩,公子不能当啊。” 裴茗却道:“玉佩乃是身外之物,菀宁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人。” 这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但若是当了那块玉佩能让虞菀宁的日子过得舒坦些,能让她开心,他甘之若饴。 …… 虞菀宁又梦见了林清寒,梦中林清寒掐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道:“宁儿,你想要与我交吻吗?” 吻落在颈间,往后,落在她的背上,沿着脊背往下,他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她背后那道已经很浅的伤疤,勾得她浑身烫的像在火上烤。 “宁儿,你看,你渴望我的靠近,渴望我的亲吻,想要与我交媾,对吗?” 虞菀宁突然从梦中惊醒,吓出了一声冷汗,她怎会又梦到了林清寒,又怎会梦到如此羞耻之事? 她连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那杯凉水之后,她才觉得清醒些,她醒来时已是半夜,这半月来,她总是做梦,还接二连三地梦到林清寒。 后半夜,窗外已经下起了暴雨,虞菀宁披衣起身,想去隔壁寻裴茗,却见他房中的灯还亮着,人却靠在桌上沉沉地睡去。 她才发现裴茗这半月来,清瘦了许多,眼眶也深陷了下去,甚至连下巴也生出了淡淡地青色的胡荘,他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她这才发现他右边手臂之上隐约透出血迹。这才知道他受了伤。 虞菀宁觉得心疼,又有些后悔,后悔她只想着自己,没有关心裴茗,没有关心他到底过的好不好。她便从衣架上拿起一件衣裳,披在裴茗的身上。 裴茗察觉到动静,便醒了过来,见到虞菀宁,握着她的手,便温和一笑道:“菀宁怎么起来了?” “我醒了睡不着,便来看看你。你怎的不去床上睡,待会手脚该麻了。” 裴茗环在虞菀宁的腰间,虞菀宁温婉动人,说的那番话,让他心生暖意,便觉得自己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他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和虞菀宁成婚。 他将准备好的首饰和衣裳拿出来,交给虞菀宁,温和一笑道:“菀宁这些日子跟着我受苦了,吃的也是粗茶淡饭,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是粗糙不堪,那身粗布衣裳实在配不上菀宁,我便让人买了些衣裳和首饰来,不知菀宁可喜欢?” 虞菀宁见到那些上好的衣裳首饰,喜出望外,“我喜欢,多谢裴郎。” 她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方才的那个梦,想起了梦中的荒唐情景,她喜欢的是裴茗,要嫁的也是裴茗,她赶紧将林清寒的影子从脑中赶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她是我的妻,我要去寻她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她想要去亲吻裴茗,却突闻一声雷响,外头下起了暴雨,虞菀宁吓了一跳,裴茗看见外头的天色,瞬间变了脸色。 他急忙穿好衣裳起身,“菀宁,我要出去一趟!” 芙蓉城地势低,八月份便是是汛期,多发水灾,他已经提前加固的城墙,又在附近的湄河修筑了堤坝,便是担心一旦发生水灾,平阳侯再借机攻城,芙蓉城一破,他和月佑安便会败了。 只怕还用不了三天,芙蓉城便会被攻破了。 虞菀宁见裴茗神色凝重,心里担心,问道:“裴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裴茗握着她的手,宽慰她道:“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外头雷声轰鸣,暴雨倾盆,随着一阵阵雷响,虞菀宁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果然裴茗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暴雨下了一整夜,裴茗带着将士们连夜去查看湄河的堤坝,大雨冲垮了堤坝,湄河决堤,水淹芙蓉城,西侧的城墙被冲垮,为赵胤攻城提供了大好的时机。 裴茗捶胸顿足,红了双眼,跌坐在地上,“败了,此番必败了!” 他所有的希望和侥幸终于被一场水患灾害击垮,他跪在地上,流下痛苦的眼泪。 …… 芙蓉城内,月佑安从手下的李副将从梦中惊醒,水淹芙蓉城,城墙和房屋被冲垮,城中不少百姓被大水冲走,外头哭喊声一片,甚是悲惨,月佑安抓着一名兵士的衣襟,将他一把提了起来,怒道:“裴茗去哪了?” “回禀将军,裴大人带人去修堤坝,到现在还没回来,将军,小人这就带人去救裴大人。” 正在这时,一名兵士急忙跑进来回禀,“将军,不好了,属下在城外五十里外发现了叛军。叛军正在向芙蓉城进发。” 很快,月佑安手下的将士便打探到,赵胤已经带兵包围了芙蓉城,待大水一退,他便会带兵冲进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夺下芙蓉城。 月佑安这才明白,这半个月来,赵胤一直避开与月佑安正面交锋,以防守为主,等的便是八月汛期一到,湄河决堤,赵胤便能不战而胜。 月佑安彻底傻了眼,便知道他已然兵败了,不但没能夺回幽州城,还失去了芙蓉城,葬送了大峥十万将士。 李副将等不到回应,便又问道:“将军,还救裴大人吗?” “救什么救,快带人从南边杀出去!” 月佑安担任陇西节度使多年,担心此战战败之后,会被靖安帝降罪,便想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裴茗的身上,而裴茗被困芙蓉城,带赵胤带兵攻城,到时候兵败被杀,正好当了这替死鬼。 他怎会再去救裴茗。 赵胤故意于南面防守松懈,等的就是让月佑安自投罗网,而当月佑安带兵慌不择路,从南面逃出来之时,正在落入赵胤的手里。 逃出来三万大军,只剩下几百将士,其余的人或战死或是投降。 月佑安中了赵胤一箭,但总算捡回来一条命,连夜逃回长安去。 …… 裴茗去城外查看湄河,因此逃过一劫,待他远远地听到两军交战的厮杀声,派出打探消息的将士前来回禀,“裴大人,月将军已经战败逃了。” 裴茗突闻噩耗,他觉得心灰意冷,手脚冰凉,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月佑安逃走,芙蓉城失守,十万大军,只剩下他随着带的一百兵士,他如何能是赵胤的对手,幽州一战又败了,等待他的将是被治罪,被下狱,他如再敢回到京城,只怕这次,他连命都保不住,又如何兑现娶虞菀宁的诺言。 后又想起了虞菀宁还在城中,便慌忙连滚带爬,要去城中救她。 他却被手下的两名将士阻拦:“裴大人,快走吧!芙蓉城已经被赵胤的攻下了,已经回不去了。” “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虞菀宁还在等着他,若是她落在赵胤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裴茗要冲进城去,却被手下的一员参将后颈一掌打晕了。 …… 而就在湄河决堤的那一刻,城中被水淹,虞菀宁听见了外头的百姓的哭喊声,“发大水了,快逃啊!” 她也慌忙跑了出去,跟着一群逃难的百姓的身后,登上了芙蓉城的城墙,眼睁睁地看着南面的城墙被大水冲垮,赵胤带兵发动进攻,那带头的将军也被赵胤一箭射穿了喉咙。 次日,大水退去,赵胤破城而去,铁骑踏进芙蓉城,所到之处,不留一名活口。 她躲在那些逃难的百姓的中,被驱赶,被追逐,看着身边的人被一刀斩下,人头滚落在地。 她想去找裴茗,却听说月佑安战败,连夜逃去了长安城。 而裴茗早已经不知所踪。 她根本就无处可逃。 她感到绝望无助,惊慌失措,又差点死在那些骑兵的刀下。 直到赵胤出现了,他出言喝止,又下了峻岭,不许手下兵士杀害城中百姓,如有违背,通通拉出去责打三十军棍。 那些逃难的百姓也全部被带到了赵胤的面前。 虞菀宁低着头,就在他们中间,她紧张得手脚发抖,低头垂眸,紧张得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生怕被赵胤认出。 只可惜她出来的急,身上穿的便是裴茗为她买的那件藕荷色的衣裙,那身衣料上乘的衣裙在那些逃难的百姓中间,尤为显眼。 “你,过来!” 虞婉宁吓了一跳,心头一惊,见赵胤唤的便是她,慌乱之间,她灵机一动,一把抹在自己的脸上,手上沾染了些泥,那些泥被抹在了脸上,但愿那些污泥能遮挡面容,能助她逃过一劫。 她缓缓走出,对赵胤躬身行礼,颤声道:“见过将军。” 掌心出了一层薄汗,她发髻散乱,脸上还留下脏污,低着头,在心里祈祷不要被赵胤认出来。 那道犀利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她,她心里发凉,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 “抬起头来!” 虞菀宁磨磨蹭蹭不敢抬头,赵胤身边的一位副将,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你竟敢违抗侯爷的命令,你找死吗!” 虞菀宁被打得跌坐在地上,那被打的半边脸上已经起了五道鲜红的指印,她的脸也变得红肿不堪。 她眼圈发红,眼中含着的泪水快要滴落下来。 赵胤走到虞菀宁的面前,拿出一方锦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脸擦干净了!” 见虞菀宁一怔,便又道:“是你自己来,还是要我帮你?” 第五十六章 我要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才不愿让赵胤碰她一片衣角,她拿出绣帕将脸上的赃污都擦干净,露出了莹白如玉的娇嫩肌肤。 赵胤勾唇一笑,“虞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赵胤本就为人伤势,此刻更是毫无顾忌,他一把将虞菀宁打横抱起,虞菀宁吓得脸色苍白,头皮发麻,恳求道:“侯爷,快请放我下来。” 赵胤哪会管她是否愿意,而是哈哈大笑,抱着她大步走出去。 他对身后的将士命令道:“李副将打伤我的人,来人,剁了他一只手,降为百夫长!” 虞菀宁更是吓得手脚发抖,冷汗直流。 赵胤为人竟然霸道残暴,动不动就砍人手脚,面对这样的人,她哪里还敢反抗。 赵胤察觉到怀中美人的害怕,大笑了一声,“虞娘子,我说过的,我们很快便能再见面的。昔日魏文帝的宓妃在脸上抹灰用以遮挡了面容,虞娘子是想要效仿她吗?虞娘子可知,自你我长安一别,我对虞娘子是久久都放不下,况且我并非魏文帝,哪能放着绝色美人不顾,我可比魏文帝懂得怜香惜玉,虞娘子还请放心!” 赵胤此人自比魏文帝,可见他的狼子野心,方才他当着她的面,对手下用刑,又说出这番警告的话,便是为了警告她,不要妄想使手段着逃走。 他凑近在虞菀宁的耳边,悄声道:“你可知,我方才第一眼便认出了虞娘子,你我在此相遇,这便是上天的安排,虞娘子不如便跟了我!” 他并非是在问虞菀宁,而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的这句话,他的话不容违背,更不容反抗。 “难道侯爷不介意我嫁过人?” “哈哈哈……不介意。”他凑到虞菀宁的耳边悄声地道:“而且我知道虞娘子其实并未嫁过人,那日裴府大火,虞娘子与裴家长公子并未完成拜堂礼,不是吗?而且裴家公子也已经战死。” 赵胤突然来了恶趣味,故作脚下站不稳,一个踉跄,虞菀宁突感自己要摔下去,吓得脸色一白,心也跟着一颤。 “抓稳了!” 虞菀宁只得抓紧了赵胤那冰冷的铠甲,吓出了一声冷汗。 又见那犀利的眼神中暗含着警告,“还有我不喜被人拒绝。” 虞菀宁得知裴茗已经战死,心里难过,心痛如绞,自己又落在赵胤的手中,更觉心灰意冷。 感叹自己可悲的命运,沦为他人万物,下场凄惨。 只可惜,赵胤不会给她多少伤心难过的时间。 赵胤将她抱上马背,策马疾驰而去,丝毫不管她的裙摆飞扬,旁人是否能窥见她裙底的风光。 她只得双手压着自己乱飞的裙摆,恨得牙关紧紧地咬着唇,将那红唇咬得失去血色。 而她的耳畔响起赵胤的大笑声,那笑声令人心惊胆战,令人毛骨悚然。 一路上,虞菀宁提心吊胆,待赵胤入了幽州城,便将她带到了军营中,带到了他的房中,将她扔在床上。 看来赵胤便是打算今晚便要了她。 赵胤盯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虞娘子只要跟着我,日后必定锦衣玉食,可不比跟着裴茗要自在享乐?日后我跟着晋王打下江山,必定会封王拜相,虞娘子便是王妃或是丞相夫人,虞娘子意下如何?” 可在虞菀宁的眼中,赵胤是乱臣贼子,是反贼,她若是跟了赵胤,便是反贼家眷,会被连累全族,最后说不定会被五马分尸。 再说赵胤已经年过四十了,都能做她的父亲了,他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要得到她。 可她却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而是从腰间的荷包内拿出赵胤送给她的那红珊瑚手串,还好她想着日后找机会还给赵胤,没有将那手串丢掉。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装镇定地道:“这手串是当日侯爷所赠,我一直戴在身边,菀宁虽出身卑微,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既然侯爷真心爱惜菀宁,想要娶菀宁为妻,便请侯爷按照三媒六聘的之礼,明媒正娶。若是侯爷今**迫菀宁,菀宁便只能一头撞死,全了自己的清白,若侯爷疼惜菀宁,便请成全菀宁。” 虞菀宁怕死,但不到万不得已必不会走到寻死的那一步,她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好找机会寻人求救,逃出去。 “虞娘子当真愿意嫁给我?” “只要侯爷答应妾身的话,我便心甘情愿嫁给侯爷。” 赵胤喜得哈哈大笑,“好好好,我答应你,必定三媒六聘娶你为妻。” 他一击掌,营帐外走进来两名奴婢打扮的女子,赵胤命令道:“这几日,你们好好照顾虞娘子,若有怠慢,当心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两个奴婢吓得跪下,匍匐在地,“奴婢一定尽心伺侯虞娘子。” 赵胤想将虞菀宁搂在怀里,却被她避开,见赵胤变了脸色,脸上有些不悦,只听虞菀宁道:“待妾身嫁给侯爷后,迟早都是侯爷的人。” 赵胤见她低头脸红的模样,更觉心中欢喜,便抚摸着下巴的龇髯,笑道:“既然虞娘子害羞了,那本侯便再等等,等到菀宁嫁给我的那一日。” 虞菀宁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蹲身行礼。 却见赵胤突然对她伸手,吓得她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赵胤却是一把攥着她那条披帛,虞菀宁吓得往后退了数步,那披帛便到了赵胤的手中。 他将手中的披帛放在鼻尖轻嗅,闻到了一阵白玉兰花的香气,更觉心醉神迷。 “这条披帛便就留在我这里,长夜漫漫,枕边若有虞娘子身上的香味,才不至于会难以入眠。” 虞菀宁按着胸口快要怦怦跳出的心脏,走出了赵胤的营帐时,仍是一阵阵腿软。 两名婢女搀扶着她回到一处营帐休息,她赶紧将手放在水盆里清洗,几乎将手指搓掉一层皮才肯罢休,又将身上被赵胤碰过的那件衣裙撕烂了。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哭自己被命运捉弄,哭自己的未婚夫君竟然战死了。 哭自己几经波折,侥幸从林清寒手里逃脱,最后还是落在了赵胤的手中。 她想要寻死,却根本没有勇气,她不能死,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赵胤答应她三媒六聘迎娶她进门,她便还有时间想法子脱身。 …… 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虞菀宁带着婢女春红和桃儿出去采买,幽州城中的富商和权贵听说平阳侯要成婚,便纷纷前来祝贺,那些人为了结交平阳侯,便让自家女眷纷纷邀请虞菀宁去府中赴宴。 中秋多办赏菊和螃蟹宴,虞菀宁随赵胤一日赴宴三次,当初她在长安城时,做梦都想加入长安名门贵女的圈子,想要成为最万众瞩目的存在,如今她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她却没了半分兴致。 今日是苏县令的赏菊宴,赵胤喝了些酒,又见今日虞菀宁盛装打扮过,更是心神荡漾,见到那饱满鲜红的唇,便想要亲上去,却被虞菀宁帕子掩面,躲开了她的触碰。 “侯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又忘记了和妾身之约,是不是该罚?” 赵胤一怔,而后哈哈大笑,“你说的对,本侯是该罚,那你想要罚什么?” 第五十七章 那抹熟悉的冷香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侯爷当自罚三杯!” 虞菀宁起身,为赵胤倒酒,她将赵胤面前的酒杯满上。 而赵胤却摸着她的手,那炙热的带着欲的眼神,让虞菀宁觉得作呕。 虞菀宁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赵胤的触碰,福身行礼,“侯爷,妾身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不想扫了侯爷的兴致,想先回去了。” 赵胤本就饮了几杯,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醉了,见虞菀宁对他躲闪不及,越发心中不悦,“站住,今晚你必须留下来,陪本侯饮了这杯!” 这便是虞菀宁最担心的事,平阳侯的性情不定,又极难糊弄,虞菀宁和他周旋,便觉得自己行走于悬崖边上,随时随地都会万劫不复。他这几天的表现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只怕他还等不到大婚,便会强要了她。 虞菀宁只得端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美人果然好酒量。” 赵胤大喜,一把将虞菀宁搂在怀里,“那美人替我倒酒。” 虞菀宁便只得硬着头皮替赵胤倒酒,强忍着内心想要作呕的感觉,赵胤连饮了三杯,便要去吻她,虞菀宁赶紧起身,对赵胤福身道:”不如我为侯爷跳支舞助兴吧!” “好啊,如此甚好!” “那侯爷容妾身下去换身衣裳。” 赵胤对那两个婢女使了眼色,她们便跟随虞菀宁下去唤衣裳。赵胤担心虞菀宁逃走,命令那两个婢女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时时刻刻监视着她。 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逃走,况且赵胤夺下幽州,幽州城的大小事他都要过问,她孤身一人,根本连幽州城都出不去。 虞菀宁换了身石榴红裙,上了精致的妆容,便缓缓来到前厅,为赵胤跳舞助兴, 前厅一曲琴音传来,虞菀宁心中像是猛地被雷电击中了,那首曲子是《霓裳羽衣曲》,她听林清寒弹过好几次,这首曲子很难,她怎么都学不会,而林清寒总是不厌其烦地手把手的教她。 他们在凝辉院中练得最多的便是这首曲子。 虞菀宁忘了手中的动作,寻着那琴音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琴师位于那珠帘之后,琴师半束长发,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薄纱蒙面,像是罩着一层薄雾的清冷明月,似镜中月,水中花。 加之他们离得较远的缘故,虞菀宁根本就看不清那琴师到底生得是何模样,会不会就是林清寒。 她又想定是她看错了,林清寒那般清高之人,又怎会是这个来自乐坊的身份微贱的琴师。 赵胤见她无故停下,心中不悦,便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美人,你怎的不跳了?” 见赵胤催促,虞菀宁只得手持团扇,继续起舞,可她的心不在焉,心思都在那琴师的身上,她一旦对那琴师有了好奇心,便想要去一探究竟。 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林清寒。 待一舞跳完了之后,她便迫不及待找借口离开,去追那琴师。 可她追出府外,那里还有那琴师的影子,琴师已经坐着乐坊的马车离开,他蒙面的那张绸纱也掉落在地上。 虞菀宁拾起那白色绸纱,怔怔地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更觉得定是她看错了。她捅了林清寒一刀,若真是他的话,他一定不会饶过自己。 又怎会扮成琴师,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她解恨。 但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快要逼疯了她,她开始想林清寒来幽州的种种可能性。 又将那些可能性在脑中一一否定。此刻的林清寒应该早就去了洛州,又怎会来幽州。 即便那人是林清寒又如何!他必定不会放过她,落在林清寒的手上,她同样也是生不如死。 她又想起林清寒掐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说过的话,“宁儿,你想死吗?” “美人,你在看什么?”赵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虞菀宁吓了一跳。 “侯爷,妾身今天喝醉了,感到有些头晕,便出来吹吹风。” 她赶紧将手中的绸纱藏在身后。 “我见美人好像有心思,不如这样,明日我带美人出去狩猎,若是能猎到只白狐,幽州天气凉寒,我便让人赶在入冬之前为美人做件狐毛披风。” 虞菀宁根本就不想和赵胤出去打猎,刚要开口拒绝,却听赵胤道:“不许拒绝,就如此说定了。” 赵胤一惯强势,只喜旁人顺从于他,说出的话也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他见虞菀宁的手腕上空空如也,更觉心中不喜,“本侯送你的那红珊瑚手串怎么不见你戴上?见你今日一身红衣甚美,这样,明日本侯再送你一套红珊瑚首饰。” “多谢侯爷。” 赵胤便从她腰间取下她随身带着的荷包,拿出那只红珊瑚手串,替她戴在手上,用命令的口吻道:“这是本侯送你的,本侯喜欢你戴着,你戴着这个好看。” 一阵风袭来,一股幽幽的冷香飘来,那种熟悉感又传来了,虞菀宁回头一看,却见中秋节城中人潮涌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回去吧!” 赵胤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抱上马,虞菀宁皱了皱眉头道:“侯爷,有外人在,让人看见,有损您的威名。” “哈哈哈,本侯不在乎,本侯就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本侯和夫人的有多恩爱。” 平阳侯在夺下幽州之后,便将前朝宁王的一座府邸占为己有,不打仗时,便住在宁王府。 虞菀宁便住在府里的碧纱院,回到了宁王府,虞菀宁又做了噩梦,她梦到林清寒倒在血泊里,她的手上都是他的血。 虞菀宁半夜从梦中惊醒,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冷香。 她好像看到在黑暗中,林清寒就坐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她。 他嘴唇微张,看口形,好像在说,“宁儿,别来无恙否?” 虞菀宁吓得心跳加速,吓出了一声冷汗,待她起身下床,点燃了房中的琉璃灯,发现那交椅上根本就没有人。 她按着怦怦跳动的胸口,顾不得穿鞋,便赤足跑了出去。 她提着纱灯追了出去,空荡荡的游廊中根本没有人。 只有被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高大苍翠的大树在窗纸上投下阴影,像是人的影子。 或许是房中的光亮太过于黯淡的缘故,她这才错把树的影子当成了林清寒。一定是这几日她太过焦虑疲劳,才出现了幻觉。 虞菀宁回到房里,方才那抹淡淡的冷香也消失了,她便越发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第五十八章 你喜欢菀宁这样对你吗?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次日清晨,赵胤带着虞菀宁去城外狩猎。 这次狩猎,赵胤带了几名手下的将领,赵胤生性好征战,最喜欢的便是骑马狩猎,他将虞菀宁安置在帐篷中,便和一众部下,去林中狩猎。 虞菀宁巴不得能自己轻松片刻,能休息一会。 只是此处地处荒郊野外,又远离幽州城,赵胤临走时,还安排了几名兵士守在账外,便是没给机会让她逃走。 虞菀宁见出逃无望,便拿出裴茗送给她的那对白玉兰花的耳铛,睹物思人,想起裴茗战死,心痛难忍,潸然泪下。 她不能当着赵胤的面显露的悲伤,只能压抑自己的悲痛,想起裴茗对她的好,她更觉心痛难受。 又想着裴茗战死,尸体都没有找到,她便被赵胤带走了,赵胤看似宠着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却根本就不相信她,她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那两个婢女更是寸步不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闷响,虞菀宁刚要出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两名奴婢应声倒下,她还未走出帐外,顿感身后一凉,用人用匕首抵住了她的后腰。 那股的熟悉冷香再次钻到鼻息,那冰冷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宁儿,半月未见,你过的可还好?” 虞菀宁心头一惊,身后传来阵阵凉意,让她觉遍体生寒,背后冷汗涔涔。 她不敢回头,但见她面前的铜镜之中倒映出那张熟悉的清俊的脸。 是林清寒。 匕首刺穿衣裳,刀尖抵在她后腰的肌肤上,她感受到刀尖的锋利和冷意,她吓得手脚发软,一动也敢动,生怕那刀尖刺破她的肌肤,划开皮肉。 “宁儿,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当宁儿刺我那一刀的时候,可知我身不如死呢?” 镜中那冰冷的面容,眼眸绽出冷戾的寒光,像是结了一层薄霜,虞菀宁吓得身体一颤,苦苦哀求,“表哥,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错了,求表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求表哥饶了我一命。” “错了?宁儿,你总是这样,嘴里说着甜言蜜语,你对我事事顺从,轻易便会服软,其实你的心冰冷如铁,无情得让人心寒!” 只要林清寒稍稍用力,刀尖便会刺进她的肌肤,她僵直着身体,保持着后背笔直的姿势,这样的姿势实在辛苦,她腿脚发软,脚下一个不稳,便被那刀尖轻刺了一下,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含在眼眶里。 林清寒缓缓上前,面对着她,那把匕首也轻轻地从后腰划过她的腹部,往上对准她的胸口。 “当初宁儿那一刀还当真是毫不留情,无半分犹豫,那一刀便是刺向了此处。”林清寒轻叹了一声,又好像带着无限的惋惜,“宁儿若是再用力一些,今日我便不能站在你面前。拿着刀威胁你。” 虞菀宁心中惶惶不安,泪水沿着两颊流下,因恐惧,她那漆黑的瞳孔缩紧,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宁儿说喜欢我,只愿和我在一起,而对我做的事却是这世间最绝情狠心之事,既然宁儿始终做不到心口如一,言行一致,那我便只能杀了宁儿。” 她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她嘴唇轻颤,脸色也变得苍白,“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表哥不会再信宁儿,但请表哥再给宁儿一次机会,宁儿愿意和表哥重新开始。” 她缓缓靠近林清寒,握住他的手,将那把匕首从她的胸口移开,赶紧给自己找退路,“我答应表哥,随表哥去洛州,我们重新开始,表哥不是想要菀宁陪在你身边吗?待去了洛州,我便时时刻刻陪在表哥的身边,哪儿都不去,就像表哥希望的那样,我们一生一世永远在一起。” “好。” 见林清寒松了口,虞菀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出这番话时,她的身体抖得厉害,说话时气息不稳,牙关都在打颤。 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挤出一丝笑:“可是我如今落在赵胤的手里,赵胤想要强娶我为妻,当务之急,表哥只有先带我离开幽州,我才能和表哥双宿双飞。” 她说完又望向账外,发现林清寒并未带人前来,不免有些失望,便提醒道:“赵胤带人在附近狩猎,算了算时辰他只怕快要回来了,表哥一个人前来,若是被赵胤发现了,不如表哥先藏起来,若是赵胤发现了表哥,必定会对表哥痛下杀手。” 她每说的一句话,看上去都是关心他,若不是林清寒太过于了解她,知晓她内心自私冷漠,会以为她是真心为他着想。 可林清寒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脱身再次利用她。 林清寒发出一声冷笑,抬手抚向她的脸颊,笑吟吟地看着虞菀宁道:“宁儿还是这样,没一句真话,这一月未见,宁儿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手指划过她那饱满的红唇,淡淡一笑:“宁儿当初走得如此决绝,出手如此狠绝,如今便想轻飘飘地随意揭过吗?” 他吻了上来,薄唇没有几分温度,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摩挲着,探索者,他的手握住了她的后腰,让她的身体也贴了上来。 虞菀宁发出一声闷哼,她皱了皱眉头,睁开了双眼,瞳孔微缩,她的唇被咬破了。 一股清甜的血腥味弥漫在舌尖,她眼圈一红,珠泪便在眼眶里打转。 “宁儿是不是觉得我很蠢,看上去很好骗呢?”他手往下移,掐住了虞菀宁脖颈,手上渐渐地用力,虞菀宁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她不想死,她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几个字,“我没有骗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表哥饶了我这一次。” 林清寒掐着她的脖颈,眼底一片猩红,直到虞菀宁面色涨红,渐渐放弃挣扎,他才松开手。 虞菀宁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若非林清寒及时松开,她便已然被他掐死。 她赶紧爬起身来,顾不得脖颈间火辣辣的疼,忍着心里的恐惧,抱住了林清寒,主动吻在了他的唇角。 那双清冷的眼眸中有了几分动容,虞菀宁仿佛也看到了生的希望。 林清寒心里还是有她的。 他从长安城远赴幽州,不单单只是为了杀了她。 若想杀她,派夏昱两兄弟即可,又何必亲自前来,他待她应该是那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 但有爱便够了。 有爱,她便还有生的希望。 “表哥喜欢我吻你吗?” 她吻在林清寒的唇角,含泪一笑道:“那这样呢?表哥可喜欢?” 只要能活着,她便不会放弃。 林清寒没有说话,虞菀宁继续试探,“表哥其实是爱菀宁的对吗?也希望得到菀宁的爱,对吗?菀宁愿意将全部的爱给表哥,让表哥也尝一尝被人爱的滋味,表哥可愿?” 虞菀宁勾住他的脖颈,再次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只要表哥吩咐,菀宁愿意为表哥赴汤蹈火。” 她凑近在林清寒的脖颈间,轻声道:“表哥,我爱你。” 她的手轻放在林清寒的手上,与他十指相握,轻声道:“表哥,你喜欢菀宁这样对你吗?” 第五十九章 尝尝被爱的滋味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的眼眸微动,心中亦有了动摇,至少虞菀宁有一句话说对了,他从未被人爱过,也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他曾经无比渴望得到爱。 他渴望亲情,母亲却待他如杀子仇人,他渴望得到父亲的肯定,父亲却将他当成控制林家,对付林庭州的棋子。 这么多年,父亲留他在身边,从未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不在乎他的喜怒哀乐,更不在乎他心里的想法,要求他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只在乎他的一言一行是否符合林家的规矩。 可他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也需要被爱。 所以他用极端的方式想要将虞菀宁留在身边,想将她抓在手里,可他却不明白,他抓得越紧,虞菀宁便越想要逃。 他那样的令人窒息的占有,没有人会受的了。 所以当虞菀宁吻着他,再次说出那番看似真情,发自肺腑的情话,他还是在心里有了一丝犹豫,生出了几分期待。 虽然理智告诉他,他并不相信虞菀宁说的话,但还是心生期待,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被爱到底是何滋味。 虞菀宁的那一吻,像是点燃了他心底急切地渴望被爱的那团火焰。 他紧紧地拥着虞菀宁,急切地回应这个吻。 而正在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虞菀宁慌忙推开林清寒,脸色一白,“表哥,是赵胤回来了。” 若是被赵胤撞见林清寒在帐中,他们都逃不掉,赵胤定会杀了他们。 她想起了被当场剁掉一只手的那个副将,虞菀宁顿觉惊慌失措。 “表哥快找个地方藏起来。若是被赵胤发现,他只怕不会放了表哥。” 林清寒却皱了皱眉头,“宁儿是不想让赵胤知道你我之间的事,不想让他发现你和我在此交吻?怕他知道了,你便不能嫁给他了,是吗?” 马蹄声越来越近,随着一阵马儿的嘶鸣声响起,赵胤的声音便传来,“菀宁,看我给你猎到什么了?” 赵胤猎到了一只白狐,他提着被剥下的白狐皮毛,大笑着走向帐篷。 虞菀宁吓得脸色苍白,急得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红着眼,恳求道:“表哥,菀宁救救你快走吧!赵胤性情残暴,若是被他发现,他会杀了你的。” 林清寒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了嘘声的动作,他再次吻上了虞菀宁的唇,堵住了她后面想说的话。 虞菀宁去推他,他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改为十指相扣,反扣在她身后。 直到她的唇边变得又红又肿,林清寒凑近在她的耳边,悄声道:“刺激吗?” 真是疯了。 那强劲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清寒却又在她的耳边说道:“宁儿不要出声哦,否则提前引来了赵胤,他说不定会一刀杀了我们这对奸夫淫妇。” 他用指尖轻勾起那薄纱披帛,披帛便滑落在地,衣裙滑落至双肩处,露出雪白的玉肩。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虞菀宁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听觉和感觉被刺激,放大到极致,那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颈侧,肩头,那种又刺激,又欢愉的感觉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虞菀宁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她为了不让自己出声,紧紧地攥着衣裙,而这时候赵胤的脚步声从耳边传来,他就要进来了。 那一刻虞菀宁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和林清寒一起坠入地狱。 而就在赵胤进来的那一刻。林清寒用手里的帕子捂住了虞菀宁的嘴。 她很快便失去意识,倒在林清寒的怀里。 正在赵胤掀开帘子走进来的那一刻,一支冷箭至他身侧擦身而过。 “来人,有埋伏,保护将军!” …… 待虞菀宁醒过来之时,发现自己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那股幽然冷香一直萦绕在鼻尖,她知道在她面前的正是林清寒。 她看不见,更觉得心慌,但好歹没有听到赵胤的声音,便试探般的问道:“是表哥吗?” 林清寒正坐在她对面的交椅上,指尖轻叩着桌面,拉开蒙着她眼睛的黑布。 她眨了眨眼睛,用来适应光亮,却发现天已经黑了,自己正处于一处营帐中,帐中的莲花烛台上燃着烛火,营帐外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队兵士列队而过,她便猜测自己正身处军营之中。 “多谢表哥救了我。” 林清寒淡然一笑,“只是顺便罢了。” 在赵胤掀开帘子,走进来的那一刻,她觉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接下来林清寒的这句话,更让她心惊胆战。 “这里是赵胤的营帐。” 虞菀宁心头一惊,才觉得发现这里的确是赵胤的营帐,她来过几回,赵胤虽然性子霸道,想要强娶了她,但是在军营中,他身为一军主帅,确实是个难得的统帅。 他赏罚分明,军纪严明,尤其是那些骁勇善战的奇兵,都是他亲自上阵操练,亲力亲为,他的营帐内是极为节省的。 只有一张桌案,几把椅子和几卷兵书。 虞菀宁原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火坑,没想要自己还在赵胤的营帐。 但林清寒既然有办法能将她从城外树林带到赵胤的军营中,虞菀宁便知道他定有办法将她带出去。 “表哥,赵胤性情残暴,他手下还有五万骑兵,若是他知道表哥进了他的营帐,一定不会放过表哥的。” 林清寒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他轻抬眼皮,静静地看着虞菀宁,“宁儿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害怕赵胤一来,我便会丢下你?” 虞菀宁当然只关心自己的安危,只要她能逃出去,任凭林清寒和赵胤斗得死去活来,都不关她的事。 她心里只有裴郎,可惜裴郎已经死了,想起裴茗,虞菀宁又觉得心痛不已。 若是能让她选择,赵胤性情残暴,又年过四十,她不会选择赵胤,但林清寒又是个性情不定的,动不动想要她命的疯子,她也不会选择一个疯子。 她更关心的是能不能逃出去,逃离赵胤,能逃离林清寒的身边。 虞菀宁温柔一笑,“当然是担心表哥的安危,我答应过表哥,要一直陪在表哥的身边,让表哥尝到被爱的滋味,让表哥明白情爱是最美好之事。被人爱着是这世间最幸福之事。” 果然林清寒的眼眸微动,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从生下来便没有尝过这种感觉,他看似已经拥有了一切,拥有高贵的出生,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就连一个普通的茶盏都是用上好的白玉所制。 却从未被人爱过。 第六十章 我不想死啊!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原也被爱过,被母亲沈氏宠着长到五岁,后来失去了,他才格外贪恋这种被爱的感觉。 他看似已经拥有了一切,拥有高贵的出生,衣食住行用的都是最好的,就连一个普通的茶盏都是用上好的白玉所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价值数金。 但他唯独没有得到过爱,即便是短暂地拥有过,便又失去了。 在得知身世真相的那一刻,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被全世界抛弃,但虞菀宁为他挡下一鞭,救了他的命,也唤回了他对生的渴望,他知道虞菀宁喜欢裴茗的温柔,他便收起所有锋芒,学着像裴茗那般待她。 在凝辉院,他们朝夕相处,他的一颗真心换来的却只有欺骗和背叛,他原打算带虞菀宁去洛州,为她准备了大婚的喜服,便是打算去洛州后,他便娶虞菀宁为妻。 他想娶虞菀宁的心思,便是从那日去月家提亲的路上,他佯装中了林庭州的计谋,挨了林庭州那一剑,自那时起,他便有了这个打算。 他甚至想过待他们成婚后会有孩子,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他没想到虞菀宁居然会为了裴茗,狠心将那冰冷的匕首刺向他,他嫉妒得快要发了疯,痛彻心扉,心底更是生出了浓浓的恨意,恨虞菀宁凉薄绝情,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裴茗,她对他的全都是虚情假意。 虞菀宁吻在他的唇角,看着他,温柔地道:“便是这种感觉。表哥能感受到的幸福和欢愉的感觉吗?” 她看到林清寒眼底的冰冷渐渐地化开,眼神也变得柔和,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表哥愿意带菀宁离开吗?” 她并没有等到回答,只见林清寒微阂双目,好像正在休息,又好像在等什么。 绑着虞菀宁双手的正是她身上的月白披帛,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就挣脱不开,而手腕处被勒得越来越紧。 她疼得实在受不住了,便上前恳求道:“表哥,能替我解开吗?绑得有些紧,好疼啊!” 她眼尾微微泛红,眼中起了一层泪膜,看上去显得楚楚可怜。 林清寒看了一眼,她的手腕处的确红了一大片,应该是她挣扎太过的缘故,林清寒在绑着她双手时,故意打了个活结,她越是挣扎,便会绑得越紧。 林清寒起身替她解开。 “多谢表哥。” 虞菀宁却没想到他只是松开之后,又重新绑上了。 “表哥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林清寒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喂她吃下一颗黑色的药丸。 虞菀宁被噎了一下,被迫咽下那颗药丸,呛得泪水涟涟。 “表哥方才给我吃了什么?” 林清寒勾唇一笑,“毒药。穿肠毒药。” 虞菀宁吓得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心都凉了,尽管她绞尽脑汁,想要林清寒饶过她,可他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感到绝望无助,担心那毒药发作便会要了她的命。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跪在地上,对林清寒苦苦哀求,“既然是毒药,表哥一定有解药的对吗?今后表哥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敢违背表哥,求表哥给我解药,我不想死啊。” 眼睑上挂着泪水,小脸煞白,犹如梨花带雨,她不想死,即便不能嫁给裴郎,低微的活着,她也不想死。 在江陵那段最苦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她不能就这样轻易死去。 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她绝不会放弃,她想活着,即便是再艰难,她也想要活着。 林清寒笑吟吟地看着虞菀宁,指尖处捏着一枚黑色的药丸,也将那颗药丸咽下,“宁儿别怕,便是死,我也会陪着宁儿!” 虞菀宁拼命的摇头,“表哥,我不要死,我不能死!表哥,我错了,当真知道错了,求表哥给菀宁解药。菀宁以后一定听话,绝不会再逃了。” 却听林清寒云淡风轻地道:“恕我无能为力,这毒,当真没有解药。” 说完便哈哈大笑。 虞菀宁皱着眉,脸上的神情痛苦不堪。 疯了,林清寒彻底疯了! 她嘴里喃喃地道:“怎会有没有解药的毒药呢!”而后歇斯底里地道:“你骗人,你肯定是骗我的。” 林清寒止住笑声,看了虞菀宁一眼,“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药,而是一种罕见的蛊毒,是检验人对感情是否忠诚的毒药,若是菀宁再想要离开我的身边,不出三日,必会毒发身亡。我亦如此。” 虞菀宁跌坐在地上,好像被打击的不轻。林清寒见她这般模样,暗自勾起了唇角,“宁儿难道又是在骗我吗?难道宁儿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虞菀宁连忙摇头,泪水无声地垂落,在心中暗暗思忖,她不信林清寒的话,这世间的毒药都会有解药,只要她还活着,她便有机会拿到寻到解药,但若是她惹恼了林清寒,说不定她活不过今晚。 正在这时,夏昱进入营账,拱手回禀,“公子,派出去的暗卫全都折了,赵胤中了一箭,属下无能,还被他逃了。” 三十二名暗卫,林家培养了整整十年,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这次暗杀赵胤,林清寒将所有的暗卫都派了出去,虽然伤了赵胤,但那些暗卫全部折损,无一生还。 “那夏杰的伤没事吧?” 就连夏杰也受了伤,赵胤和他的骑兵的确不容小觑。 夏昱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肩头中了一箭,好在那支箭上无毒,保住了一条手臂,上了药,再养一段时日便没什么大碍了。” 虞菀宁闻言,觉得惊诧非常,原来就在几个时辰前,林清寒趁着赵胤外出狩猎,竟然安排了一场刺杀,而他派出的暗卫都死了,虽然夏昱云淡风轻的那几句话,虞菀宁可以想象,那是一番怎么惊心动魄的场面,竟然连夏杰都受了重伤。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赵胤逃走了,听夏昱和林清寒的话,便可以推断出这里原本是赵胤的军营,已经被林清寒占有,而林清寒必然也已经拿下了幽州。 林清寒这招擒贼先勤王的招数,几乎没耗费多少力气,便将赵胤赶出了幽州城。 夏杰又继续道:“好在此次攻占幽州,只耗费了五百将士,城中赵胤的三千骑兵也已经多数归降,剩下的一百将士宁死不降,还请公子吩咐处置。” 林清寒缓缓起身,走出账外,见绑在行刑台上的将士,便道:“若他们愿意归家,便放他们回去,若是仍然忠于赵胤的,便杀了。” “属下明白。” “慢着,他们都是忠心不二的仁义之士,记得将他们厚葬。” 第六十一章 当然是我想你了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这些人生逢乱世,能归家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但那些忠于赵胤之人,却不能放虎归山,生于乱世之中,若是只一味的仁善,便无法保全自己,保全身边的人。 赵胤生性狡诈,这次暗杀是林清寒准备了许久,出其不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能攻下幽州城。 但赵胤此人极其狡诈,他狡兔三窟,只留三千将士在城中,他还有五万骑兵,待他喘过气来,幽州城难保不会迎来更为凶猛的反扑。 但若是幽州守不住,赵胤和晋王分头进军,长安城腹背受敌,情况极为危险。 在月佑安兵败之后,林清寒便被派来了攻打幽州,只不过林清寒已经提前十天便出发了,悄悄潜入了幽州城,打探赵胤的行踪。 他一进城便得知赵胤要娶虞菀宁,那日在裴县令的府中,虞菀宁看到的也的确是林清寒。 他扮成乐坊的乐师混入府中,便是想要借此机会伺机而动。 虞菀宁追了出去,却不见了林清寒的身影,之后便闻到的那股冷香,那时林清寒正在不远处的人群中静静地睨着虞菀宁。 林清寒再次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便多了一瓶药油,便对虞菀宁道:“过来。” 他替虞菀宁解开手腕上的披帛,为她的手腕涂抹药油。 虞菀宁笑道:“多谢表哥。” 林清寒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道:“反正宁儿身中蛊毒,我也不担心宁儿会逃走,若是宁儿执意要逃,我们便死在一处,血肉也只能烂在一处了。” “菀宁不敢!” 虞菀宁心里有些感叹,于她而言,留在林清寒的身边,和留在赵胤的身边没什么差别,不过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她便是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林清寒不会放过她。 再说裴茗已经死了,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空落落的,缺失了一大块,一想起裴茗,她的心便疼的发紧。 不会有人再来救她了,她便只能靠自己。 好在林清寒不打算再绑着她了,她也可免受些皮肉之苦,她不想跑了,也跑不动了,她被林清寒关起来一次,逃了一次,结果便迎来了他疯狂的报复,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了,也不敢逃了。 她最担心的是体内的蛊毒,她要想办法为自己解了毒。 她才不想和林清寒死在一起。 … 入夜之后,虞菀宁因受了惊吓,早早地睡了,说来也奇怪,虽然她被吓得不轻,但她却没有再做噩梦,直到她翻了个身,额头撞上了某个人的胸膛,头上一疼,她才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营账中没有点灯,但今晚有月光,借着月光,她便见到了那双阴冷的眼眸,她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摔得一声闷哼,用埋怨的语气道:“表哥为何在我的帐中?” 还睡在了她的床上。 半夜被吓醒,自然没几分好脸色,但想起方才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再次对上林清寒那清冷的眼神时,心里有些仍是有些发怵。 生怕自己惹怒了林清寒,便会被他掐断了脖颈。 林清寒对虞菀宁伸出了手,勾唇一笑道:“我拉宁儿起来。” 他生得面若冠玉,容颜清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却格外瘆人,林清寒极少会笑,便是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眼底仍是带着寒意。 他见虞菀宁没动,便心生不虞,“宁儿方才问我为什么在你的帐中,那自然是因为我想你了。” 虞菀宁才不信他的话,想杀她还差不多,再说听一个随时都要拧掉你脖子的人说想你,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林清寒将手枕在脑后,由侧身改成仰卧,“我与菀宁分开了一个多月,每到夜里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难道不是因为我想宁儿吗?还是因为有仇未报?” 虞菀宁听闻又是一阵胆战心惊。 他忽而起身,抓住了虞菀宁的手腕,迫使她的手放在他胸口处,而后冷冷地道:“这里有一道疤,那道疤很深,宁儿想不想看看?” 虞菀宁红了眼,拼命的摇头。 “我至今还记得宁儿拿起匕首刺向我的那一刻,我的心也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我那时候就在想,宁儿为何如此狠心,一面说着喜欢我的话,一面又要对我痛下杀手?但我心里痛得快要裂开了,心里的伤远胜这伤百倍千倍。” 林清寒说完这些话,见虞菀宁还呆呆地坐着,便道:“时辰不早了,宁儿睡罢。” 虞菀宁只得战战兢兢地躺在他的身旁,她生怕自己又惹怒了林清寒,任由林清寒从身后抱着她,在她的耳边道:“只有菀宁在我身边,我才能安眠,宁儿,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会杀了你!” 虞菀宁吓得一抖,她从未和人如此亲密,林清寒抱得很紧,像是很害怕失去她,但一个动不动就说要杀她的疯子躺在她的身边,虞菀宁的睡意瞬间荡然无存。 林清寒自小被规矩约束着,便是连睡觉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虞菀宁等了许久,见他只是抱着她,并未对她做什么,长夜漫漫,她感到很累很困,却又睡不着,更觉得痛苦不堪,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虞菀宁因睡不着,便翻了几次身,林清寒像是被吵醒了,嗓音沙哑,“宁儿若是再动,我不便不敢保证会对你做什么。” 经他这般恐吓,虞菀宁瞬间绷直了脊背,果然再也不敢动了。 林清寒暗自勾唇。 直到天亮时分,她才睡着,一醒来便发现自己正躺在林清寒的怀里,她吓得一把将林清寒推开,赶紧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件不少,这才放心。 林清寒骤然被推开,心中不虞,又摆出了那张冷脸。 虞菀宁担心自己惹怒了林清寒,连忙解释,“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还不习惯床上有别人。” 她原以为林清寒又会发怒,想要绞尽脑汁说好听的话哄着他。 林清寒暗自勾唇道:“会骑马吗?” 虞菀宁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便摇了摇头。 “反正今日无事,我教你骑马吧?” 虞菀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想要教她骑马,前一刻他被推开时还恼羞成怒,就要发作,他居然想要教他骑马,性子还真是难以琢磨。 虞菀宁不喜欢骑马,她总共骑过两回马,都给她留下了不太美好的回忆,第一回骑马是和林清寒在万安寺躲避追杀,第二次是赵胤骑马将她带回幽州。 第六十二章 被扔进浴桶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可她却不敢违背林清寒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他愿意学骑马。 其实虞菀宁觉得出行有马车,做什么非要学骑马。 林清寒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便又道:“如今生逢乱世,无论天下百姓,还是皇亲贵族大都朝不保夕,说不定有一日我也会同他们一样,葬身在这乱世之中,若他日幽州城破,若是你学会了骑马,若他日兵祸再起,说不定还能从这乱世中逃出去。” 虞菀宁自逃出去后,便和裴茗去了幽州,林清寒还以为他们早已经同房,方才他听到虞菀宁说不习惯她的床上有别人的那句话,他莫名的觉得心情很好。 而林清寒说的也是事实,他虽设计打败赵胤,夺下了幽州,但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本就无法预料胜败,晋王正在攻打洛阳,待赵胤喘过气来,便会卷土重来,幽州城很快又要面临战火。 但幽州和洛州对于大峥来说尤为重要,若是晋王连续拿下两州,长安城也会保不住了。 朝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可用了,月佑安战败,裴茗不知去向,林庭州被派往洛州。 若是日后他再有个三长两短,也会提前派人送虞菀宁先行离开。 虞菀宁听闻却心头一惊,“幽州城会守不住吗?” 林清寒并没有直接回她的话,而是沉默了良久才说了一句话,“我便是拼死也会守住幽州城。” “好了,我让夏昱带你去挑一匹性情温顺的马,还有你这身衣裳也要换下。” 夏昱带虞菀宁去马场挑马,虞菀宁挑了一匹白色母马,母马看上去性情温顺,她和母马熟悉了之后,便回到了营帐,林清寒让人送来了一件黑色骑装。 她换上骑装之后,便来了一处宽阔的练武场,林清寒先是带着她围着练武场骑了一圈,而后便亲自为她牵马,慢慢地行。 骑马的滋味并不好受,半天下来,她累得腰酸背疼,双腿内侧更是被磨得火辣辣的疼,应该是磨破了皮,好生难受。 她不禁怀疑林清寒是故意想方设法地折腾她。 林清寒见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便皱了皱眉头,他早知她的肌肤娇嫩,又最害怕留疤,没想到她竟然到了娇气的地步,学个骑马还受伤了。 虞菀宁的双腿内侧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坐在马上,皱着眉头对林清道:“表哥,我身体有些不适,想回去休息了。” 林清寒平日本就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模样,教她东西时,更是化身严厉的夫子,恨不得她片刻便能学会,可她不过一弱质女流,又没有林清寒那样的天赋,又怕吃苦又怕疼,半天下来,已经是疲累不堪,苦不堪言。 “当真是娇气!” 虞菀宁觉得有些委屈,但骑了半日,她被折腾得没了几分力气,觉得疲累不堪,便也无力再和林清寒争辩。 虞菀宁回到营帐中便觉得困倦不堪,昨晚一整晚林清寒都抱着她,她本就没有睡好,此刻更是觉得又累又困,在心里埋怨了几句林清寒,便累得睡着了。 林清寒从练武场出来之后,便去巡查城防,又去亲自盯着手下的副将操练兵士,不觉已经忙到了三更天,又担心虞菀宁怕疼没有涂抹药膏,便匆匆往回赶。 见夏昱守在帐外,他便问道:“她吃饭了吗?” “虞娘子一回来便睡下了,并未用饭。” 他掀开帘布走了进去,发现饭菜都在桌上,并未动过,而他让人送来的那瓶药膏也没动过。 他皱了皱眉,拉开锦被,替她解开衣裳,但伤在腿的内侧,伤在大腿的根部,此刻虞菀宁穿着亵衣,林清寒需将她的裤腿高高卷起,果然见她腿的内侧受了伤,内侧的那片肌肤又红又肿。 他皱了皱眉头,替她涂抹药油,那药油只能轻轻地揉,才能让瘀伤散去。 可那处毕竟隐蔽又敏感,林清寒也从未见过女子的身子,更何况是那样的隐蔽之处,一顿轻揉下来,他也红了脸,面似飞霞。 虞菀宁在睡梦之中,感觉有些疼,便轻呼了一声,被疼醒了。 第一反应是林清寒正在占她的便宜,气得想要打他一巴掌,后又找回了些理智,她如今是人在屋檐下,小命都捏在他的手里,便只能忍气吞声,发作不得。 “既然醒了,那便自己上药吧!”林清寒倒是先不自在了。 女子的肌肤娇嫩美好,细腻若凝脂,林清寒也是一血气方刚的男子,不可能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还毫无反应,方才他的身体内像是烧了一把火,只能强忍着不去碰她,故而的确也忍得辛苦。 虞菀宁接过药油,将腿缩回被子里,转过身去,自己乖乖涂药。 “我出去一下,你记得把饭吃了?对了,你可有沐浴?” 虞菀宁摇了摇头,她被折腾得累的要死,昨晚又没睡好,哪里还顾得上沐浴,一回营账便倒头便睡下了。 又忽而记起林清寒素爱洁,便故意道:“方才出了一身汗,瞧我竟然忘了沐浴,多亏了表哥提醒,只是这被褥也被弄脏了,明日起来再洗吧!” 果然她见林清寒直皱眉头,她心里觉得解气又好笑,看来今晚他是不会再来了,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不必与他同床共枕,虞菀宁更是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自在舒坦极了。 林清寒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匆匆离去,便对守在门口的夏昱道:“你随我过来。” 原来林清寒心里的火无处发泄,便在大半夜让夏昱陪他练剑,可夏昱没有他弟弟夏杰那般通透的心思,又不知道变通,哪里能明白林清寒的心思,出手可是半点都没留情。 林清寒虽然才华出众,可武艺却相比自小习武的夏昱还是差了不少。 原本他是想要发泄的,可没想到几招之内便被打败了,连续几次被夏昱的剑术碾压后,他心里更觉郁闷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他去便用冷水沐浴,还是去了虞菀宁的帐中,她的帐中早已是黑灯瞎火,虞菀宁已经睡得香甜,他更加火冒三丈,一把将虞菀宁打横抱起,扔进屏风之后的浴桶里。 虞菀宁被扔进浴桶,当场便被吓醒,心里便来了气,“你又在发什么疯?” 林清寒的唇便贴了上来。 虞菀宁被吻得晕晕乎乎,便没了脾气,红着眼,有些委屈的看着林清寒。 第六十三章 当真是奇毒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看着她一脸红晕,娇羞失措的模样,这才觉得解气不少,便生出了促狭的心思,暗暗勾唇,“我想着宁儿出了身汗,又没沐浴,身上黏腻不适,哪里能睡得香甜,宁儿也洗洗再睡罢?” 虞菀宁气得想骂人,但还是将心里的怨气都咽了下去,小声嘀咕道,“真是有病!” 她一身亵衣,被水打湿后,几乎变成透明,甚至能看到小衣上绣着的红色海棠花,她羞红了脸,赶紧遮挡住胸口。 林清寒凑近,在她的耳边悄声道:“宁儿是不是等我来帮你?” 虞菀宁羞得一脸绯红,在心里憋了句“无耻”,当她再次抬眼时,却发现林清寒已然离开,不觉便皱起了眉头,今夜的林清寒好像看上去心情很好,居然还有心思捉弄她。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林清寒了,她感觉这个人的性子是割裂的,冷漠无情是他,霸道疯狂也是他,但她为什么还能看到他眼底温柔。 虞菀宁困得打了个哈欠,她实在太困了,她穿好衣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发现林清寒已经躺在床上,见虞菀宁磨磨蹭蹭地不上前,便笑道:“难道要我抱宁儿上来吗?” 虞菀宁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上了床,躺在离他较远的位置,林清寒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又道:“营中将士来报,说是发现了赵胤带领五万骑兵正在向幽州进发,我明日要开城迎敌,我将夏昱留给你,他会护着你,保护你的安危。” 才短短三日,赵胤便卷土重来,看来赵胤的确不好对付,林清寒从未领兵打仗,身边的暗卫也已经全部折损,他能打得过赵胤吗? 她不禁有些担忧,更忧心身上的毒。 若是林清寒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岂不是要毒发身亡,给林清寒陪葬。 虞菀宁心中惴惴难安,“表哥此去一定要小心行事,赵胤此人性情狡诈,只怕不好对付。” 其实她是害怕林清寒若是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宁儿是在关心我吗?”她这句看似关心的话,让林清寒觉得很是受用,他的唇落在她的眉间,“宁儿关心我,我很高兴。” 林清寒以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吻在她的唇上,“宁儿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关心身上的毒?” 虞菀宁以为林清寒看穿了她的心事,心虚不已,她的眼神闪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里却想着如何能趁着林清寒打仗,她能找机会解了自己所中的毒。 虽说她中毒之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身上既不疼也不痒,但万一林清寒当真战死了,她可不想为了林清寒陪葬。 林清寒扬起了嘴角,笑道:“宁儿放心,只要宁儿不想着逃走,我必不会让宁儿毒发身亡。好了,时辰不早了,睡罢。” 或许是太累的缘故,这一夜林清寒抱着她,她却睡的格外沉。 第二天虞菀宁醒过来,枕边却早已不见了林清寒。 她赶紧跑出帐外一看,发现林清寒已经身披铠甲,带兵出城迎战去了。 她一整天都觉得心神不宁,始终心中难安,就连身经百战的月佑安都被赵胤打败了,仓惶而逃,林清寒虽说高中了状元郎,但也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若是战死沙场,她也活不成了。 虞菀宁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为了林清寒担心,那两颗毒药竟然将他们的命运系在一处,而她居然也有为了林清寒担心受怕的一天。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直到她到林清寒带兵归来,她心中雀跃,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以后还要担心受怕,便又觉心情沮丧。 而这时候,夏昱却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虞娘子不必担心,我家公子定是打了胜仗。” 虞菀宁赶紧反驳道:“我哪有担心。” 她不过是担心她身体里的毒。 但今后总是这般提心吊胆,日夜担忧也不是个办法,她不相信这毒没有解药,定是林清寒想要折磨她,这才哄骗了她没有解药。 解药一定就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听说军中都有军医,她得找机会去问问军医,问问这毒药可有什么法子解了。 林清寒回到营账之时,便发现虞菀宁正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疼得打滚,林清寒着急上前,撩开衣袍,坐在床上,关切地问道:“宁儿这是怎么了?” “表哥,我肚子疼得厉害,像是快要来葵水了。” 林清寒喜好看书,各种书都会涉猎一二,也看了不少医书,知道有不少女子来葵水之前,便会腹痛,他脸色一红,便对夏昱吩咐道:“你去请张医官来。” 林清寒身上的伤还没好便来了幽州,张医官便跟着林清寒来了军营,在身边一直替他调理身体,如今便也留在军中。 虞菀宁听闻心中大喜,张医官既然来了军营中,他医术高明,便一定会有办法,待到下一次林清寒出兵,她便想办法让张医官替她解了毒。 她便对林清寒道:“表哥,我这是妇人之症,表哥在此恐怕不方便,可否请表哥先暂时回避。” “好。” 林清寒走出了帐外,张医官便进来为虞菀宁诊脉,便道:“虞娘子身体康健,并无大碍,我为娘子开个方子,娘子每月用一服药,便可减缓疼痛。” 她明明身中奇毒,张医官却说她身体康健,难道那毒药当真厉害,就连医术高超的张医官都诊不出? 她小声问道:“还请张医官替我再诊诊脉,看看是否是身重剧毒的脉象?” 张医官又拧着眉头,替她再次诊了脉,而后摇了摇头,“并无异常。” 他又看了虞菀宁一眼,说出的话更让她心灰意冷,“不过,这世间的毒药千奇百怪,老夫没见过也是有的,虞娘子或许是身中奇毒,也未可知。” 虞菀宁顿觉心头一凉,连张医官都诊断不出,那毒药必定十分厉害。 这下完了,她的小命都捏在林清寒的手里,以后也只能听他差遣,任他摆布了。 “不过虞娘子也不必过于忧心,世间的毒药都会有解药,既然虞娘子中了毒,便将这中毒的症状说与老夫听听,老夫试试看能否找到这是何种毒药,再想法子去寻解药。” “没有症状。”虞菀宁摇了摇头,她身上不痛不痒,的确没有症状。 张医官听闻直摇头,“竟有如此怪事,当真是奇毒啊!” 虞菀宁听闻脸色苍白,一颗心跌在谷底。 看来只有林清寒才有解药了。 张医官走出了营帐,对林清寒拱手道:“我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说了。” 林清寒便对夏昱吩咐道:“你去送送张医官。” 第六十四章 宁儿去了哪里?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虞菀宁一副心灰意冷,一蹶不振的模样,便也不拆穿她,只是关切地道:“宁儿先休息一会,我这就让去让人给宁儿熬药。” 虞菀宁的月事一向不准,今天她也根本没来葵水,她而是想要张医官替她诊脉,想要问清楚她到底是中了何种毒药。 却被张医官的话打击的不轻。 “表哥,我身中剧毒,体内的毒药定会和张医官开的药相冲。表哥,我是绝不会再逃了,若是表哥不信我,让夏昱日日跟着我也行,能不能先给菀宁解药,毕竟两味药相冲,于身体健康不利,对不对?” 她难得对林清寒说一句实话,可也是被逼之下的不可奈何之言。 如今裴茗已经战死了,她又能再逃到哪里去,她根本就逃不出幽州城,便是侥幸逃出了幽州,还有一个赵胤。 前有虎,后有狼,她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那天在帐篷中,林清寒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那一刻她是真的怕得要死。 她累了,已经不想再逃走了,只求能活命就好。 可她身中奇毒,那毒药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就像是头顶上时刻悬着一把刀,没有一刻不在担心自己性命不保。 更何况林清寒要上阵杀敌,战场之事,瞬息万变,随时都会危及性命,若是林清寒死了,她也必死无疑。 她惜命的很,她也并不想给林清寒陪葬。 林清寒忽而笑了一声,“只要宁儿乖乖听话,每月我会给宁儿一颗解药,半年之内,便可解了宁儿的毒,但若是宁儿胡乱服用解药,保不准便会提前毒发身亡。” 虞菀宁听到“毒发身亡”这几个字,更是吓得一颤,胆战心惊。 要不说这林清寒难对付,好像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思。 她又想着林清寒此人性情阴晴不定,又是个疯子,说不定她服下的是林家祖传的秘密毒药,就连张医官方才都说这毒罕见,如今听了林清寒的话,她便是打消了再去打听寻找解药的念头。 每月一颗解药,半年之内可解毒,她只需再哄着林清寒半年,待拿到解药后再做打算。 林清寒又道:“这毒药乃是西域奇毒,不会与药物想冲,我方才也问过张医官了,宁儿只管喝药便是。只需宁儿说话算话,兑现诺言,我也可暂时保你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不会英年早逝。” 夏昱也端了熬好的汤药进来,林清寒从他的手中接过那碗药,笑道:“宁儿,快将这药趁热喝了。” 这药一闻便有一种极为浓烈辛辣的苦味,虞菀宁直皱眉头,不敢从林清寒的手里接过药碗。 “怎么?宁儿想要我喂你不成?” 林清寒静静地睨着她道:“我看着宁儿喝下这碗药才走。” 虞菀宁只得接过汤药,尝了一口,果然苦的要命,那种浓浓的苦味,久久不散,除了苦味,还有一股辣味,那味道直冲鼻尖而来,闻之便令人觉得作呕,只喝了一口她便皱紧了眉头,“表哥,我已经好多了,这药我可以不喝了吗?” “那可不行,张医官说了这药一日三次,连续喝上三天,疼痛的症状才能缓解,每个月都要按时喝才行。” 林清寒将一勺药递到她的嘴边,“乖,张嘴,我来喂宁儿。” 一碗药喝完,虞菀宁嘴里发苦,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想要赶紧去寻水喝,以此冲淡嘴里的苦味,林清寒却道:“张医官说过,半个时辰内不能喝水,不能吃东西,宁儿若是早些好了,日后也不必再服用苦药。” 虞菀宁欲哭无泪,苦得眉头皱得紧紧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这药可真苦啊,苦得她脑仁发麻,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苦的药。 林清寒暗自勾了勾唇,笑道:“我还有事,晚些时候再来看着宁儿喝药。” 待林清寒出了营账,虞菀宁连喝了三杯茶,这才将口中的苦味冲淡了些。 林清寒走出帐外,便对夏昱吩咐道:“后面的药,将那味黄连去了。” 其实林清寒知道虞菀宁根本就没有腹痛,知道她撒了慌,方才那碗加了黄连的补药便是给她一点教训。 林清寒出了营帐便和手下的几员副将商量下一步的作战方案。 今日只是小规模的打了一场胜仗,赵胤此人小心谨慎,林清寒带兵在赵胤必经之道的一处山谷设伏,赵胤好像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让三百军士先行,而他却行在其后,待进入山谷,那三百军士拼死厮杀,他察觉到有伏兵,便不再恋战,及时下令撤退。 这算是林清寒与赵胤的初次正面交锋,赵胤前头吃过亏,便更加谨慎,也想试一试林清寒是否懂兵法,是否会领兵打仗。 这一试,赵胤才觉得自己遭逢对手。 后面的几次交战,他只敢带兵偷袭,想要探清林清寒的虚实,却都一一被林清寒识破,落败而逃。 … 算了算日子,裴茗于芙蓉城战死,今日便是他的头七,见林清寒忙于在前线奔波,今夜虞菀宁便找了个无人的僻静之处,来到湖边为裴茗烧纸钱。 想起和裴茗的过往,虞菀宁不觉潸然落泪。 她自从来到长安城的第一天,在安宁街头偶遇裴茗,从那时,她便认为裴茗是自己最合适的夫君人选,后来得知裴茗曾在自己最无助绝望之时,救了她的性命,便对裴茗心生爱意,没想到裴茗居然英年早逝,居然战死在芙蓉城。 裴茗一死,虞菀宁的梦也已经碎了。而如今她又落到了林清寒的手中,日日被他欺负折磨,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她对着芙蓉城的方向,悼念裴茗。 她用帕子抹了抹眼泪,一面诉说着和裴茗的过往,一面说着自己伤心事,说到伤心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却全然不知正有人在不远处看着她。 “裴郎,你离我而去,而我只有这对耳铛作为念想,大抵是我们没有缘分,愿你能早日安息!若你泉下有知,便助我解了身上的毒。” 她一面对着芙蓉城的方向跪拜,哭得伤心之余,便想将这几天所受的委屈,声泪俱下地发泄倾诉,直到她哭得眼神红肿,又不敢耽搁太久,担心被人撞见,便赶紧回到营账。 她发现林清寒早已经躺在了床上,冷冷地问道:“宁儿去了哪里?” 第六十五章 我要你身心都属于我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不过觉得此处有些闷,便想要出去走走。”虞菀宁的手指捏紧绣帕,不知为何,只要她对林清寒撒慌,便总是觉得心虚不已,总是觉得自己的谎言会被拆穿。 她哭得眼睛有些肿,低头垂眸不敢再看林清寒,“还请表哥回避一下,菀宁想要沐浴。” 林清寒却并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虞菀宁的面前,俯身,虞菀宁以为他又要吻她,便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宁儿的身上怎会有一股烟味,莫不是宁儿方才烧了什么罢?” 虞菀宁心头一惊,连忙解释道:“我看表哥这几天食得少,大抵是军营中饭菜不合胃口,便去灶房看看,想为表哥做些宵夜。” 方才虞菀宁一面哭诉,一面在烧纸,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对裴茗当真是至情至性,用情甚深,而她对自己,却是满心恨意,咬牙切齿,想起她一面烧纸,一面哭诉自己这几日受到的欺负和委屈,林清寒更觉得气闷。 她是想将心里的委屈都宣泄出来似的,她哭到伤心之时,更是声嘶力竭,泪水涟涟,想必是哭得太过投入的缘故,她竟许久都没有察觉身后有人一直看着他。 林清寒不知道虞菀宁为何要为裴茗烧纸,裴茗分明还活着,自芙蓉城一战之后,月佑安战败逃回长安城,受了些责罚,可现在大峥正是用人的时候,又有月家撑腰,靖安帝没有责罚于他。 再加上他把一切的罪都推到裴茗的身上,靖安帝雷霆震怒,发了缉捕令,待捉到裴茗,必定严惩不贷。 林清寒到过芙蓉城,派人去寻找过裴茗,根本就没有找到他,他清理过那些战死的尸体,里面根本就没有裴茗。 后来听说当日裴茗带着一百将士出城修筑堤坝,后来便没有回来,想必他并未遇到赵胤的叛军,而是躲在何处也未可知。 虞菀宁正要去屏风后沐浴,却被一把握住手腕,林清寒一把她拉了回来,虞菀宁被他一拽,没有站稳,更是往后倒了下去,倒在床上。 林清寒便压了上去,他们鼻尖相触,呼吸交织纠缠,虞菀宁面色一红,心也砰砰直跳,紧张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表哥,我……” 林清寒看着她肌肤白里透红,微微泛粉,因紧张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他便笑道:“宁儿,觉得我如何?” 虞菀宁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林清寒会如此问,但毫无疑问,林清寒在她的心中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疯子,外表清冷自持,内心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疯子。 但她当然不敢如此说,林清寒那双清冷的眼眸一直看着她,她被如此近距离的盯着,便觉得不适应,她更觉得心里紧张,说出的话也结结巴巴,“那个表哥……我这般说话实在不习惯,表哥能不能让我坐着说话?” “你先回答我的话。” 林清寒又想起方才虞菀宁烧纸时说的话,“林清寒就是个疯子,他居然对我下毒,他便是打定主意,待他死了,也要拉着我陪葬。” 虞菀宁只得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道:“表哥才华出众,文武全双,貌若谪仙,是长安城贵女们心中的梦寐以求的郎君。” 只可惜不是个正常人。 “宁儿没有说实话。”林清寒皱起眉头,眼神也变得冰冷,他的指尖轻拂过她的眉眼,拂过她的唇瓣,手缓缓下移。 而后忽然一笑道:“宁儿说话时频频眨眼,眼神闪烁。”他的手往下,握住了她的手,“就连掌心也出了一层汗。” 他的手方才移到她的脖颈间,虞菀宁以为他要掐死她,吓得魂儿都要没了,因紧张,她的额上出了一层汗,一颗心砰砰直跳,呼吸急促,说话时也明显底气不足。 “宁儿的种种表现便可以推断出你根本就是正在撒谎。” 林清寒稍稍停顿,又不紧不慢地道:“让我猜猜宁儿心里的真实想法,我将宁儿绑来此地,又亲自喂宁儿吃下毒药,而我便是死了,都要让宁儿为我陪葬,我猜宁儿定是恨我入骨。宁儿说,我猜得对吗?” 这些话听上去有些熟悉,便是方才她为裴茗烧纸钱时,她在河边说的话,原来竟然都被林清寒都听去了。 她更觉心惊胆战,担心林清寒又要发疯,便红了眼圈,恳求道:“求表哥饶了菀宁。” 林清寒的手指指在她的胸口处,“宁儿这里始终放不下裴茗吗?我的耐心有限,若是宁儿一直忘不了他,又对我说话不算话,我便只能亲手杀了你,让我来为你陪葬如何?” “表哥,求表哥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忘记裴郎,求表哥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清寒的手指缠着她腰间的绸带,轻轻一扯,衣裙滑落,她身上只剩下一件绣着白海棠的小衣遮挡。 一双眼中满是惊恐和慌乱,“表哥,不要。” 林清寒吻上了她的红唇,吻落在颈间,划过那对漂亮的锁骨,再往下探。 那吻并不温柔,像是带着心底全部的怒火,是想将心里的愤怒都全部发泄在虞菀宁的身上。 而那带着怒火的吻,滑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在虞菀宁身上点火,又酥又麻。 比那日在帐篷里还要疯狂。 “宁儿,我想要你,我要你的身心都属于我。” 林清寒眼底泛红,带着欲望的怒火,怒火却足以将她吞没。 虞菀宁感到很害怕,想要推开他,便开始强烈地反抗,更加惹来了林清寒的不满。 “你就如此不愿与我欢好吗?你是不是做梦都想要裴茗来救你?救你逃出火坑。” 他紧紧地嵌着虞菀宁的双手,对她的抵触和反抗心烦至极,他干脆解下腰间的玉带,将她的手绑了起来。 虞菀宁被绑着双手,不能动弹,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表哥,你吓着我了,你弄疼我了。” 而后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瞳孔收缩,眼里带着惊恐,林清寒见她哭了,心也慌了,见她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红痕,红痕一直从脖颈处蔓延在双肩上,就连双臂处也留下了不少痕迹。 方才他嫉妒得失去理智,只想着疯狂的掠夺,如今虞菀宁被弄哭了,他便找回了些许理智来。 他将衣裳扔给虞菀宁的身上,便整理衣袍起身,声音也柔软了不少,“我待会便让人送药来。” 第六十六章 送她出城,便心无挂碍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抱膝坐在床上,头埋在臂弯里,低低地哭出声来,她见林清寒不再发疯,便怯生生地抬头,眼中含泪,眼尾也红红的,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她带着哭腔道:“表哥能不能替我解开?” 她那双宛若玉藕般的臂膀裸露在外,细腻若凝脂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红痕,林清寒心头一紧,将她拥入怀里,“宁儿,你不要喜欢裴茗,喜欢我好不好?” 虞菀宁心头泛起了一阵酸涩,眼中的泪水更是汹涌而至,心中更是觉得惊诧不已,原来林清寒是在吃裴茗的醋。 但裴茗都已经死了,他又为何要吃一个死人的醋! 虞菀宁害怕他又会变得像方才那般疯狂可怕,只得点了点头,颤声道:“好,今后我我只喜欢表哥一个,那表哥能放过菀宁吗?” 林清寒见她在害怕,眼神露出惊恐的神色,眼睑上也挂着眼泪,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恨自己对虞菀宁掏心掏肺,将一心都捧在她面前,她却心里只想着裴茗。 他替她解开手腕之上的玉带,看了她一眼,整理衣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之后,林清寒让人送来了药油,便再没来过虞菀宁的营帐。 后来虞菀宁听说当晚林清寒便带兵偷袭赵胤的在城外的军营,灭了赵胤的五千骑兵。 自从那日之后,虞菀宁便好几天都没再见到林清寒,赵胤连续打了几场败仗,手中的骑兵慢慢地被林清寒消耗着,不觉已经损失了近一万骑兵。 但林清寒从不和赵胤正面交战,靠埋伏和偷袭慢慢地耗着赵胤。 如今在赵胤的军营中,便是一有风吹草动,赵胤手底下的将士便会草木皆兵,吓破了胆,军中士气大跌,赵胤心中窝火,还偏偏无处可发泄。 幽州城固若金汤,赵胤攻了半月都没能攻下幽州,相反还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他发誓要活捉林清寒,啖其肉,寝其皮。 幽州之战一打就打了大半月。 直到长安城传来了消息,晋王已经攻下洛州,占领了洛阳,而这时靖安帝这才看清了晋王的野心。 晋王的西北军骁勇善战,所到之处,无人能敌,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与晋王迎战,大峥没了可用的人才。 为了避免被叛军攻破长安,生擒靖安帝,林旭和太后商量后,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便是大峥皇族和文武要臣前往蜀地躲避这场灾祸,待到合适的机会便杀回长安。 只要大峥皇室还在,而靖安帝还在林旭的手上,那他便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晋王陈康起兵反叛,并没有继位诏书和传国玉玺,在天下百姓的眼中便是乱臣贼子,他即便是登上高位,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各路诸侯都可借剿灭版军的名义,发兵长安。 林旭只需在蜀地,挟天子号令诸侯讨伐晋王,晋王迟早会败。 靖安帝从作出这个决定到实施只用了短短三天,陈姓皇室和朝中重要大臣连夜从长安逃出,靖安帝只给晋王留下了一座空的皇城和一些官职位低微的朝臣。 待长安城中百姓和那些被留下的朝臣反应过来之时,靖安帝连夜出逃长安,南下逃出前往蜀地的路上了。 长安城的百姓和部分朝臣被抛下,靖安帝自然也不会再管幽州城的死活。 赵胤久攻不下幽州城,便向晋王传信请求援兵支援,打算一举攻下幽州城,而后再攻下长安城。 十一月,幽州便下起了大雪,林清寒身披白色狐毛大氅,站在城墙上,历经一个月战火的幽州城已经破败不堪,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而入冬之后,便会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粮草紧缺的问题。 赵胤身后有源源不断的西北军,晋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下幽州城。 但林清寒率领的大峥将士和幽州守城将士却被赵胤不断的消耗,林清寒的战术也由主动地进攻,改成了被动的守城。 他向朝廷请求援兵的书信久久没了回应,而就在半月之后,他便得知林旭和靖安帝逃去了蜀地,幽州城被靖安帝所弃,他也被林旭彻底抛弃,彻底将他弃在了幽州。 他得到消息时心里并没有多少惊讶,而是很平静地对夏昱道:“现在城中还有多少可用的将士?” 林清寒明白,他本就不是林家亲生,他于林旭和整个林家而言,终究只是林旭的一颗棋子罢了,觉得他没了用处,便随手便丢弃了。他本就不是林家亲生,幽州和他都成了废棋。 夏昱拱手回禀,“算上老弱病残,可用将士不足三千人。” 林清寒皱了皱眉头,他明白幽州城已经守不住了,而赵胤在等他们断粮,便会一举攻下幽州。 夏昱知晓现在幽州艰难,而朝廷已经放弃了幽州,就连林相也放弃了林清寒这个儿子。 他便在一旁劝道:“公子,既然幽州城已经守不住了,不如便弃城吧!” 幽州已经因战火也变得千疮百孔,赵胤曾多次喊话,待拿下幽州,便将林清寒的头颅悬挂在猿门之上,曝晒三天三夜,可见赵胤是有多恨林清寒。 林清寒却骤然变了脸色,“你再多说一句,我便以扰乱军心之由,军法处置。” “属下不敢,属下誓死守护公子!” 大雪漫天,打着旋儿从天空落下,天地一片银白,欲将战火的痕迹都掩盖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 除了苦守,战至最后一刻之外,林清寒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和退路了。 城墙破败,被烟熏火烤之后,留下了断裂焦黑的痕迹,他在城墙上站了许久,看着城下苍茫的大地,突然觉得战死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尽管他已经是不眠不休好几天了,但每天半夜他还是会去虞菀宁的帐中,抱着她,躺一会,好像在她的身边,闻着那股熟悉的白玉兰的香味,他的心便会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唯一放不下的便只有虞菀宁。 他似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道,“最迟半月之内,赵胤便会再次攻城,到那时你想办法送宁儿出城,出城之后,她若是问起解药的事,你便将真相告诉她,之后,你便护送她一路去往蜀地,找到三叔和秦夫人。” 将虞菀宁送出城之后,他便能心无挂碍,坦然走上他为自己选择的那条归路了。 林清寒像是在安排自己的后事,就连一向冷漠的夏昱也红了眼眶,“属下想留在身边护着公子。” “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属下不敢。” 林清寒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第六十七章 亲自照顾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从昨夜开始便觉得头疼,以为只是患上了寻常的风寒症,便没有在意。 在江陵时,她和母亲在余氏手底下讨生活,虞兆不管她们娘俩的死活,又牢牢地掌握着手里的银钱,将她们丢在下人们住的偏院里。 她若是有个头痛脑热,根本就没有钱请郎中,都是在蒙着被子发发汗,撑个三五日便会好。 有一次,她高烧不退,额上烧的滚烫,神志不清,还净说胡话,在那个大雪天里,是阿娘背着她,深夜去敲郎中的门,因没有钱抓药,最后阿娘给人下跪,才换来了那救命的药。 郎中说若是她再多烧一日,她便会有性命危险。 大抵是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她便明白,穷人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自那以后,她便极少生病,身体也比寻常的女孩的要康健许多。 那时,若非祖母时时接济她和秦殷,临终前,还将那只唯一的玉簪当了换了入长安城的盘缠,她和母亲早就要饿死了。 当她看到长安城那些勋贵之家所用的物件和摆设,她便羡慕得不得了,更是做梦都想成为像林芙蕖和月凝霜那样的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贵女。 她蒙在被褥里,睡得昏昏沉沉,林清寒深夜再来看她时,发现桌上的饭菜没动过,唤了几次都没反应,他这才察觉她的不对劲,他以手覆在她的额上,发现她的额头上烧得滚烫,便急忙对夏昱道:“快去请张医官来!” 张医官诊断之后,便也吓得变了脸色,“回公子的话,虞菀宁这……这是疫症。” 林清寒皱起了眉头,军营里有人得了疫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此症传播极快,一夜之间便可传染成千上百人。 而治疗疫症却极其复杂,只能一面用药,一面观察,并没有能直接治疫症的药。 林清寒的眉头深深皱起,“军营中怎会有疫症?” 张医官觑着林清寒的脸色回禀道:“昨晚已经发现了好几例了,老夫也没想到就连虞娘子也感染了,此症传染性极大,还请公子赶紧回避。” 虞菀宁的脸红得滚烫,像是烧的糊涂了,意识不清楚,嘴里喃喃地唤道:“祖母,不要离开宁儿,祖母别走!” 甚至开始低低的哭着。 她抓着林清寒的手不放,大概是感觉到林清寒的手冰凉,觉得很舒服,便将那红得发烫的脸贴了上来。 张医官吓得脸色都变了,“公子,不可与病人接触,会被传染的。” 林清寒看了虞菀宁一眼,见她病的严重,若是他对她不管不顾,她只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我自有分寸,夏昱,你带张医官下去为将士们诊治,还有将那些生病的将士与其他将士隔开,避免那些生病的将士与其他人接触。” 夏昱拱手道:“属下领命。” 林清寒当场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虞菀宁的营帐,由他亲自照顾虞菀宁,照顾她一日三餐,喂她吃药。 这几日,虞菀宁病得迷糊,有时候醒来,已经到了深夜,见林清寒仍守在她的身旁,她便问道:“表哥,我好难受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林清寒替她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敷在额上降温,宽慰她道:“不过是偶感风寒,宁儿喝下汤药,很快便会好了。” “好。”虞菀宁咳得眼冒泪光,嗓音嘶哑,看上去极为虚弱,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挣扎地爬起来,“表哥,外头是什么声音?” 林清寒环在虞菀宁的后腰,温声道:“是打雷了,别怕,我会陪在宁儿身边。天还没亮,宁儿再睡一会吧!” 虞菀宁这才安心闭着眼,实则是她觉得眼皮很沉重,身体实在虚弱,便昏睡着。 大抵是又睡得不太安稳的缘故,仍是紧紧地抓着林清寒的手不放。 待虞菀宁的睡着之后,夏昱进来回禀,“公子所料不错,今晚赵胤派三百骑兵偷袭,不过他们好像只是为了探清营中虚实,我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将事先准备的草人穿着将士们的铠甲,立于城墙之上,瞒过了赵胤,吓得他赶紧退兵。” 林清寒的眉头仍是紧紧地皱着,“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城中百姓不少人都感染了疫症,就连营中将士也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了,赵胤在城外虎视眈眈,那几味用于治疗疫症的药城中都已经抢购一空,若是没有药,城中的百姓都会感染疫症,到时候整座幽州城都会被沦为人间炼狱。” 只怕还等不到赵胤进攻,幽州城便会沦为一座死城。 疫症传播很快,军营的将士们不少人感染了疫症,每天都会死人,为了不传染别人,只能将那些人抬出去焚烧处理,原本只剩下三千将士,才几天的时间已经死了好几百人。 赵胤此前连打了几场败仗之后,便越发谨慎,他不敢再冒然进攻,便先派出几百骑兵探明林清寒军营中的虚实。 赵胤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他知道,即便是林清寒打了胜仗,以幽州的那些兵力撑过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他在等,等晋王的援军一到,便再发起进攻,一举攻下幽州城。 夏昱见林清寒愁眉不展,想了想便道:“其实有个法子,公子可以一试。” “说。” “公子只需让属下将那些得了疫症的将士穿过的衣裳,或是用过的物件丢到赵胤的军营,到时候平阳侯的军中也染上疫症,待他们自顾不暇,他便不得不退兵了。” “你住口!”林清寒眼底带着冷意,这个法子的确可以让赵胤的军中损失惨重,但是疫症也会因此得以扩散,整个幽州城的百姓都感染了疫症,也会害了更多无辜的人。 他已经尽量想办法控制不让疫症从军营中传出,但还是有不少百姓被传染,他不能让疫症到无人控制的地步,拉整个幽州陪葬。 “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 赵胤可以草菅人命,但他不可以,尤其是见到自己的心爱之人感染了疫症,正在鬼门关徘徊,他更不能这样做。 看着虞菀宁病重,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他的心就像是被撕开了一个洞,疼得他喘不气来。 而他除了能守着虞菀宁之外,根本就无能为力。 他又怎能看着外面成千上万的百姓和虞菀宁一样,被病痛折磨,最后失去性命。 夏昱见林清寒发怒,跪在林清寒的面前,“还请公子恕罪,是属下思虑不周,请公子责罚。” “罢了,你先起来吧。”如今林家的那些暗卫已经尽数折损,跟在他身边的也只有夏昱和夏杰两兄弟,他们自小陪在他的身边,对他忠心不二,什么都为了他着想,他知道夏昱只是想要帮他罢了。 “那公子有何打算?” 第六十八章 便是万劫不复,也要护你周全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若是放任那些得了疫症的百姓不管,幽州城同样会沦为人间炼狱,但若要继续救治那些百姓,便要出城寻找那几味救命的药材,那便会给了赵胤攻城的机会。 眼下局面,怎么看都是一步死棋。那便只剩下唯一一条路。 良久,林清寒才道:“我心里有数。” 而那天晚上,虞菀宁浑身滚烫,身体像是被火烤着一般,她已经烧得失去意识,任凭林清寒怎么唤都唤不醒,夏昱脸色大变,“公子,虞娘子是不是熬不住了?” 高热不退,以致呼吸困难,最后便是药石无医,不治而终。 林清寒焦急万分道:“快去请张医官来。” 张医官看到虞菀宁已经病得如此重,便摇了摇头道:“公子,娘子只怕是不行了,连日高热未退,如今已经烧得这般模样……老夫已经无能为力。公子不如早些为虞娘子准备后事罢!” 林清寒急红了眼道:“是不是只要她退了烧,就还有希望?” 他抚摸着虞菀宁的脸颊,分明是天地冻的时节,她居然烧得额上滚烫,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嘴唇干裂,连话都说不出。 但她却好像还有意识,她听到张医官的话,艰难地张了张嘴,“表哥,我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林清寒见她这般模样,更觉心疼得紧,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说过的,你休想再逃离我的身边。” “来人,拿汤药来!我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许放弃你自己,我不许,你听到了吗?”林清寒的双眼通红,湿了眼眶,眼角流下泪痕。 他喂虞菀宁服用汤药,可她已经虚弱得咽不进去了,汤药顺着嘴角流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将口中仅剩的一点药都咳了出来。 林清寒便干脆将那药饮了,含于口中,去喂虞菀宁喝下,张医官和夏昱赶紧跪在他的面前,苦苦相劝:“公子不可啊,这样公子也会传染的,若是公子倒下了,营中数千将士可怎么办呀。” “是啊,请公子三思!” 林清寒却吻在虞菀宁的唇上,将口中的那些药,喂她一口一口的喝下。 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知道若是能救活虞菀宁,他便什么都肯做。 “这病传染极大,你们先退下吧。” “可是公子你……” 林清寒摆了摆手,“快退下。” 待张医馆和夏昱退出帐外,他便解开衣衫,用身体为虞菀宁降温,外面积雪数尺,他却命人移去火盆,赤着上身,紧紧地抱着虞菀宁。 整整一夜,他冷得牙关发颤,长长的双睫像是结了一层薄霜,他仍是保持着这个抱着虞菀宁的姿势不动。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时分,他几乎不曾冻死,才发现虞菀宁的高烧已然退了不少,便欣喜万分地喊道:“夏昱,快去请张医官来。” 夏昱见他冻得嘴唇乌紫,身体还在发抖,连站起身都难,便也不觉流下泪来,“我扶公子回营帐用热水沐浴吧。” 他这才微微颔首。 …… 十二月初一,这天幽州城漫天白雪,积雪深厚,天寒地冻,城墙结冰,整座幽州城变成了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冰城。 幽州城被围,赵胤的五万大军兵临城下。 随着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守城将士列队而出,排成整齐的两列,随之皑皑白雪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林清寒冒着漫天风雪,赤着上身,他口中衔着一块白色玉石,跪于赵胤的马前,高声道:“幽州节度使林清寒率众将士开城献降,臣自知罪孽深重,致使全城百姓遭受无妄之灾,望平阳侯广施恩德,救救幽州城的百姓。” 而虞菀宁身披雪狐毛披风,站在城墙上看着漫天雪地里的这一幕,心也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 林清寒清冷自傲,居然会为了幽州的百姓,甘愿打开城门,对赵胤下跪投降。 赵胤久攻幽州不下,此前又遭遇刺杀,已经恨极了林旭,恨不得啖了他的肉,再说他谋反乃是被林旭陷害,林清寒是林旭的儿子,赵胤又怎会放过林清寒。 如今虞菀宁已然大病初愈,但她知道,在她病重时,是林清寒守在她的身边,她病得吃不下饭,是林清寒一口一口喂着她吃下热粥,她实在吃不下,林清寒便在她耳边威胁她,若是她不吃,他便派人去蜀地绑了她的娘来。 虽然他这样做,可能会让虞菀宁更恨他,但却也的确让她的身体很快便恢复了。 虞菀宁也终于痊愈了。 夏昱在一旁催促道:“公子让我送虞娘子出城,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虞娘子不能耽搁了,等去了蜀地,虞娘子便能见到秦夫人了。” 虞菀宁点了点头,她能去和蜀地,和阿娘团聚,终于摆脱了林清寒的控制,她应该要高兴才对。 可不知怎的,她的心像是被一根线拴着,再提了起来,尤其看那雪地里跪着的身影,她的心却泛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林清寒将她关起来,折辱她,她该恨他才是,可如今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只见赵胤冷笑一声,翻身下马,一脚踹在林清寒的胸膛,将他踹倒在了雪地里。 他的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没想到林家大房嫡子,父亲是当朝右相,居然也会有被人抛弃的一天,也会有像条狗一样,对人摇尾乞怜的时候。” 赵胤的眼神阴狠,他骑马打仗多年,竟然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的身上栽了跟头,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如今你落在了我的手里,算你倒霉,你我的恩怨,你需拿命来偿。” 赵胤拔出佩剑,指着林清寒的胸口。 见林清寒玉冠掉落,长发散落在身后,脸色看上去比地上的白雪还要白上几分,虞菀宁的心便似针扎一般疼。 她紧紧地攥着衣角,心也提了起来,泪水从眼角溢出,她不忍再看了。 赵胤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便忽而改变了主意,居高临下地道:“你想活命吗?若是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便会让你活,也会答应你放了幽州城里的百姓。” 林清寒冷冷一笑,“好,侯爷当说话算话。” 他便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往前爬。 虞菀宁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刺了一下,一把推开夏昱,连忙从城墙往下跑,她红了眼眶,泪水大颗大颗地砸下,“表哥,不要!” 他如此骄傲一个人,让他抛下尊严,像一条狗一样,从赵胤的胯下爬过去,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她那身红色白狐毛披风,身上的红裙随风起舞,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朵朵红梅花。 眼中的珠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烫的泪水一点一点地掉在雪地里,因跑得太急了,她摔倒在地上,发髻也乱了,红色长裙上落满了雪。 第六十九章 你一定要活下去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回头看了一眼虞菀宁,微微扬起了唇角,冲她淡淡一笑,而后跪在地上,一步步地爬了过去。 身后传来了赵胤讽刺的笑声,传来了上万将士发出的嘲笑声,像是一把把尖刀,凌迟人心。 赵胤指着他道:“这便是林相之子,还真是个没骨气的孬种,你们快看,他像不像一条狗?” “像,真像,林狗,学爷爷叫一个,汪汪汪!” 又是一阵哄笑声传来。 围观的幽州百姓们全都跪下了,“林大人受委屈了!林大人是为了幽州的百姓才遭受如此屈辱。林大人……” 百姓们纷纷抱头痛哭,泣不成声,纷纷对着林清寒跪拜磕头。 夏昱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将披风盖在林清寒的身上,替他包裹严实。 赤着上身在雪地里跪了数个时辰,便是铁打身子也吃不消,此刻林清寒嘴唇已经冻得乌紫,看到夏昱,林清寒一把推开他, 他怒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你若被抓,虞菀宁怎么办?谁来送她出城!” 林清寒都已经这样了,还在关心着她的安危,人的心都是肉长的,虞菀宁听闻,心一紧,因为他的这句话,虞菀宁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就好像他身上的那些伤,所受的那些屈辱,她都能感同身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林清寒这样的人本不值得同情,他对她下毒,就连死也要拉她一起去死,她居然会对这样的人生出了同情的心思,好像除了同情之外,还有别的心思。 夏昱跪在地上,拱手回禀,“公子,虞娘子说了,她不愿离开,她要和公子一起守护幽州城。” 林清寒朝着人群中望去,见到那抹红色的身影,他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此刻就好像两个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一种彼此守护的默契。 赵胤却哈哈一笑道:“我突然便改变主意了,幽州的百姓可活,但你不行!我当着众将士的面立下重誓,要把你的头割下来,悬挂在城墙上。我可不能对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食言。” “来人,将他带下去,押入地牢,三日后,当众处死!” 赵胤总算出了一口气,便对身后跟随着林清寒的将士们吩咐道:“你们若愿意投降,替晋王做事,便可活命,但若你们仍然执迷不悟,为狗皇帝卖命的,将和林清寒一起处死。另外,凡是与林氏一党有所关联的,给我通通抓起来。” 夏昱兄弟,林清寒,还有林府的下人都被关了起来,就连虞菀宁也被关进了地牢。 好在虞菀宁被关在林清寒隔壁的牢房里,赵胤本就是个小人,抓住了林清寒,便想要往死里折磨,林清寒再次被带回牢房,他连路都走不稳,脸色也更加苍白,虞菀宁便知他伤得很重。 她赶紧上前问道:“表哥没事吧?” 林清寒摇了摇头,伸出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强撑着挤出一抹笑,“你别怕,我不会让你给我陪葬的。” 虞菀宁想说她并不是为了解药的事,而是真的担心林清寒。 担心他会出事。 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她点了点头,“好。” 地牢里阴冷潮湿,赵胤好像是成心要冻死他们,地牢里只有一些枯稻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一到夜间,外头下雪,冷风从铁栏杆里往里灌,虞菀宁冷得直打颤,林清寒见她冷得直发抖,便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御寒。 虞菀宁却拒绝了,“表哥身上有伤,若是再没了这御寒的披风,只怕会熬不住,我不冷。这样,咱们背靠着背挨着,这样也能暖和些。” “好。”林清寒虚弱地笑道。 虞菀宁和林清寒背靠着背,尽管仍然冷得瑟瑟发抖,但她还是觉得暖和了些。 外头狂风大作,大颗的雪粒子从牢房的铁栏杆飞进来,到了半夜,牢房就更冷了,虞菀宁本来病才刚好,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如何能熬得过夜里这深入骨髓里的寒冷,后半夜便又开始发烧。 “水,我要喝水。”她那干裂的嘴唇微张,艰难地从喉咙口挤出几个字,再次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喝水了。 “宁儿,你快醒醒,宁儿……” 虞菀宁艰难地睁开眼,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她闭上眼睛,虚弱地说道:“表哥,我口渴,想喝水。” 夏昱兄弟赶紧去唤狱卒,叫喊了半响都发现根本就无人前来。 只听林清寒淡淡地道:“别喊了,便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的。” 赵胤是铁了心不给他们吃喝,是想要饿死渴死他们。 林清寒用脚上镣铐的锋利之处,割开手腕,将手腕上的鲜血滴在虞菀宁干渴的唇上。 夏杰见主子连性命都不顾了,也要救虞菀宁,便在旁苦苦相劝,“公子的身上还有伤,请公子疼惜自己的身体,再这样下去,还不必等到三天,公子便已经撑不住了。” “无防,我的伤不碍事。不过只是流了点血,也根本死不了,只是宁儿的病刚好,身体还很虚弱,她不能有事。” 放过血之后,林清寒的唇上连一丝血色也无,他失血过多,脸色比白纸还要白,却见虞菀宁蹙着的眉头终于展开,她也终于安睡了。 地牢里没人送饭送水,人缺水,根本熬不了多久,林清寒为了救虞菀宁,他的手腕上被割开了好几道口子,便是身体再虚弱,也要舍命喂虞菀宁喝下自己的血。 他身体虚弱不堪,也终于倒下。 虞菀宁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发现林清寒的手腕上都是伤口,而他还在试图割开一道口子,喂她喝下他的血。 虞菀宁的眼睛瞬间便夺眶而出,“林清寒,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 “我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刻便已经疯了,你救我一命,如今我便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宁儿,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在虞菀宁的病中的这几日,他本想将虞菀宁绑在他的身边,可他见虞菀宁病得奄奄一息,他的心疼得要命。 如今幽州城已破,他定要护着虞菀宁,让虞要命活下去。 他明白虞菀宁一向自私,对他也是虚情假意,但他为何还要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护着她。 大抵是虞菀宁将他从泥潭中拉了出来,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亮光,而这道亮光,是他一直想要的,却怎么都无法得不到的。 可唯一的遗憾是他到死也没有体会到虞菀宁说的,被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第七十章 你若死了,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见林清寒紧闭着眼,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的心好像有无数根针尖在扎,胸口憋闷,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的手伸出铁栏杆,伸向林清寒,抓住他的手,“表哥,你知我一向心狠,你若死了我绝不会多看你一眼!” 林清寒挣扎着睁开眼,看着虞菀宁,看着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他紧紧地抓住虞菀宁的手,“我不会如你的意,我便是死也要将你绑在我身边。” 虞菀宁喜极而泣,含泪点了点头。 她本应该对他这句话恨极了才是,可她却难过得想要落泪。 她从来没有见到林清寒如此虚弱的模样,这样他让她心中难安,她担心林清寒撑不过去。 这天晚上,虞菀宁握着林清寒的手一整晚都不曾不放,只要感觉他的手变凉,她便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对那双本没有什么温度的手哈气,一夜都不曾阂眼。 她想起白天林清寒开城投降,被赵胤当众羞辱之事,她的心中的恨意便渐渐地释怀了。 她甚至觉得林清寒才是心怀大义,心怀仁善之人。 那样的林清寒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心中震撼不已,心中开始释然,渐渐放下林清寒对她的伤害。 他以命相护,无论如何,她对他再也恨不起来。 虞菀宁替林清寒包扎伤口,不愿再喝他一滴鲜血,甚至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林清寒死了,她便陪他一起赴死。 就在虞菀宁以为自己快死的那一刻,地牢的门被人打开了,有亮光透了进来,虞菀宁还没有看清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便已经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地牢,身处一处军营之中,而床上坐着的正是赵胤。 赵胤见她醒来,不觉大喜,关切地道:“虞娘子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了,叫本侯好生担心,你快喝了这药,喝药了便能退烧了。” 她四处寻找林清寒,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脱险? 虞菀宁笑道:“侯爷,我自己来罢。” 她挣扎着起身,从赵胤手里接过药碗,闻到那药的苦味,又想起了林清寒给她喝的那碗掺了黄莲的药,她不禁红了眼圈,眼泪便滴落在药碗里。 赵胤见她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便问道:“美人到底是怎么了?那日若非美人被林清寒掳走,我们早已成婚多时,美人便不会受了这么多苦。” 虞菀宁只是应付着笑了笑,便问道:“侯爷,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些人呢?” 她想知道林清寒到底怎么样了,是否还在地牢里。 “昨晚有两个熬不住,已经被抬出去了。”赵胤赶紧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扶着虞菀宁再次躺下。 “我若知道你被关在那地牢里,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在地牢中挨饿受冻,若是再过几个时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若非林清寒割血喂她,她早就死在地牢里,可她最后还是落在了赵胤的手中,思及此,她发出一声苦笑。 之后赵胤说了什么,虞菀宁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她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赶紧掀开帘子出去。 她只想看看,到底是谁被抬出去了,被抬出去的那个人是不是林清寒? 她掀开帘子,急着跑出去时,便听到了林清寒的声音。 林清寒也看见了她,但只是朝她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她了。她想要唤他,却发现他身侧站在一位陌生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一件黑色蟒袍,头戴金冠,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五官生得凌厉,双目炯炯,他身上的那件蟒袍之上用金线绣着龙纹,只有身份尊贵的皇室中人才能如此穿戴,便不难猜出此人便是晋王陈康。 赵胤也赶紧追了出来,将一件狐裘披风替她披上,“虞娘子,外头风大,你的身体还未恢复,莫要再吹风,着了风寒。” 她怔怔地看着林清寒,拭去眼角的泪,林清寒却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便跟在晋王身后,和他一道离开。 晋王朝她这边看了过来,虞菀宁赶紧低头行礼。 待晋王走后,虞菀宁则被赵胤搀扶着回到了营帐。 晋王的西北军已经攻下幽州和洛州,下一步便直取长安城,靖安帝已经弃长安城而逃,只待晋王入长安城,便能登基称帝了。 而赵胤跟着晋王立了大功,也能封王拜相。 赵胤见她伤心落泪,便劝道:“待入了长安城,晋王论功行赏,赐下宅子,我便向晋王请旨赐婚,到时候我定会风风光光地迎你过门。” 而正在这时,一位身穿铠甲的女将军掀开走了进来,那位女将军和虞菀宁年纪相仿,眉眼间英气逼人,看上去英姿飒爽,而性格也颇为豪爽。 她见到虞菀宁,像男子一样抱拳行礼道:“义父果然好福气,虞娘子生得可真美,像是天宫下凡的仙子。” 赵胤大喜,“焯儿,你过来。我这就为你们介绍。” 赵胤又道:“这是赵焯,是我的义女,她比你大三岁,日后成婚后也不不必客气,你们私底下便以姐妹相称。” “这使不得,虞娘子是义父的未婚妻子,那便是我的义母,我一定会如同孝顺义父一样孝顺虞娘子。” 赵胤轻拍在赵焯的肩头,眼中带着意味深长且暧昧的笑,“为父知晓焯儿最有孝心了,虽你不是我亲生,却胜过亲生的女儿。” 虞菀宁见赵胤如此德行,见他看赵焯的目光猥琐,更觉恶心。 早在万安寺时,虞菀宁那日撞见林晚舟的丑事,便已然知道了平阳侯有位义女,而赵胤看赵焯的眼神也不像是看女儿的眼神,或许正如林晚舟所说,赵胤和赵焯的关系的确有些不清不楚。 赵胤罔顾人伦,又极为好色,虞菀宁嫌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而赵焯见虞菀宁一直盯着自己看,便笑着上前,握着虞菀宁的手,笑道:“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若是虞娘子缺了什么,有什么觉得不习惯的,也只管告诉我。我定会叫人送来……过几日义父大婚,我一定给义父备上一份大礼,以贺义父大婚之喜。” “好,好!”赵胤见虞菀宁和赵焯相处融洽,他更觉心中喜不自胜。 赵焯似又想到了什么,觑着赵胤的脸色问道,“义父,林大人又怎会在军营里?我方才看见他和晋王一起去了练武场。” 赵胤听闻林清寒便没了好脸色,又看了一眼虞菀宁,便叮嘱道:“美人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美人。” 虞菀宁正要起身行礼,却被赵胤阻拦,“美人还病着,不必起身。” “那妾身恭送侯爷,恭送赵小姐。” 待赵胤和赵焯走出营帐,赵胤便怒道:“你无端提起那林清寒做甚!若不是晋王惜才,他早就死在了我的手里。” 第七十一章 断你一条腿和一条臂膀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趁着赵胤出了营帐,便偷偷跟了出去,便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她原就觉得奇怪,赵胤在林清寒的手里吃了亏,又损兵折将,赵胤本应恨他入骨才是,他竟然会放过林清寒。 原来竟是晋王的意思。 而她也不难猜出那晚林清寒受刑,必定也是赵胤所为,他却不敢要了他的性命。 必定也是晋王下令留林清寒一命。 至于林清寒方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大抵是不想让晋王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被晋王抓到把柄。 晋王虽然留下林清寒一命,但却并非全然相信他,而赵胤更是恨不得杀了他,林清寒如今在营中的处境并不好,他选择与虞菀宁保持距离,也是为了保护她。 原来那天虞菀宁在昏迷间见到的那人便是晋王,原是赵胤下令将林清寒关在地牢中。 林清寒被关在地牢里百般折磨,也定是晋王征服林清寒的手段。 饥饿和缺水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会让林清寒学会屈服,学会对晋王低头。 传言贤明在外的晋王,看上去也并不像外头传闻的那般贤德,必定也是个有心机,有手段的人。 可就连虞菀宁都知道林清寒是块难啃的硬骨头,那日林庭州带家丁围了凝辉院,他差点被林庭州打死,他却未曾屈服,没有交出林家的印信。 他连死都不怕,又会怕什么? 他又怎会轻易对晋王屈服? 更何况他是林家的人,林旭和晋王有仇,他又怎会为晋王做事,况且林清寒为救幽州的百姓,出城投降,便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连死都不怕,又怎会屈服于晋王。 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晋王到底是利用什么来逼迫了他?虞菀宁瞬间便想明白了。 那赵胤根本就是在撒谎,林清寒投降的那日,她从城墙上的高处跑了下来,赵胤便已然看到了她,而他却仍然将她关进了大牢,便是为了以此逼迫林清寒。 林清寒是为了救她,这才答应了跟着晋王,效忠晋王。 赵胤此人野心勃勃,看重权势胜过一切,他所谓的对她一片真心,却根本就比不上他对于权利的渴望和野心。 赵胤对她更没有几分真情。 只有林清寒愿意以命相护,只为了救她出去。 晋王谋逆,林清寒便是乱臣贼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而对于朝臣而言,那便是失节,大峥皇帝定不会饶了他。 虞菀宁也没想到林清寒竟会如此待她,她的内心更是震撼不已,她从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小时候她便只想着摆脱余氏的掌控,脱离虞家这个苦海,她自小受冻挨饿,动辄被余氏打骂,她已经过怕了那种苦日子了。 她一心只想着出人头地,寻一个性情温和且家境条件都不错的郎君,裴茗便是最合适他的夫君人选,但是裴茗却不在了。 而她和林清寒在朝夕相处中,心里对他生出不一样的感觉,对他心生依赖。 她明明应该是恨他的,觉得他就是个性情不定的疯子,没有人会爱上一个疯子吧? 她心里恨林清寒,是他一步步地毁了她的梦想,毁了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切。 可却也让她深刻地意识到,在这个乱世之中,裴茗固然温润儒雅,处处体贴,却在这乱世中举步维艰,他根本就护不住她。 若是连自身的生命安危都得不到保障,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都将化为泡影。 她会对林清寒生出那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他对自己的以命相护的情义。 待想清楚她的对林清寒的感情之后,虞菀宁便能将过往的那些痛苦都放下了,便开始苦恼到底要如何才能脱身。 …… 林清寒和晋王从练武场回来之后,便于回营的半道上遇见了赵胤,林清寒见到赵胤,赶紧行礼,摆出一副极尽谦卑的姿态。 但赵胤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始终记着那一箭之仇,又岂会轻易地放过林清寒。 他更是心中不满晋王居然为了招揽人才,答应饶了林清寒一命。 “按照军中规矩,战俘见到王爷和本侯便应下跪行礼,只有王爷让你起来,你便能起来。若是你不懂这个道理,本侯可好生教教你。” 赵胤话音未落,林清寒便已然跪在晋王和赵胤的面前。 林清寒知晓赵胤不会放过他,而晋王也只相信赵胤,对他的投靠,仍是心中生疑。 只有让晋王相信他是真心投靠,他是真心地为晋王做事,晋王才能彻底地放下对他的疑心。 他不仅跪了,甚至还以额触地,对赵胤嗑了个头。 “不知侯爷可满意?” 赵胤大笑一声道:“好贤侄,我很满意!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要怪就怪你那绝情的父亲,是他丢下了你,是他害得你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而晋王脸上挂着笑,果然在一旁冷眼旁观。 大有在一旁看戏的味道。 突然赵胤话锋一转,冷笑道:“只是我这个人素来记仇,既然你已经为晋王殿下做事,你我之仇不如便在今日了结了。日后我必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当日,你伤我一条手臂,如今需还我一条手臂,和一条腿,我们之间的恩怨了结,日后我便不再为难你。” “好。”林清寒淡淡地道。 赵胤这是打算连本加利地向他讨回了。 “但不必侯爷动手,我自己来便是。” 只听咔嚓一声响,他便生生折断了自己一条腿。 疼得大颗大颗地冷汗从额前滚落。 赵焯来寻赵胤汇报军情,正好撞见了这一幕,林清寒半跪在地,他断了一条腿,一声也没吭,而他额前的汗水滴落在地上,他额上垂下的一缕发被汗水打湿,仍不影响他身上的高贵气度,像是不染凡尘的九重宫阙的仙人。 让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的心都会紧紧地揪在一处,感叹他不该有这样的遭遇。 林清寒扬起手掌,正打算再废了自己一条手臂,却被晋王及时阻止,“够了!” 晋王走上前来,又拍在赵胤的肩头,笑着劝道:“大业未成,不可再内斗,莫再伤了和气,有你和林卿在,本王才可无后顾之忧,准备启程去长安的事吧!你和林清寒的恩怨已经了结,若是你再挑起事端,我绝不会轻饶你。” 那笑里带着警告,便是连赵胤也只能绝对的服从。 “臣遵命!” 晋王看了林清寒一眼,笑道:“良禽择木而栖,本王相信林卿是真心效忠本王,传出去,未免会寒了那些效忠本王的将士们的心。来人,去传太医给林大人诊治!” 林清寒被夏昱搀扶着离开,他拖着那条断腿险些栽倒在地上,他身上伤本就没好,此番还断了一条腿,赵焯见他手腕上还缠着纱布,隐约透出血迹来,更对他心生疼惜。 赵焯赶紧上前,去搀扶林清寒,“林大人,小心。” 林清寒避开她的触碰,“多谢赵将军。” 第七十二章罔顾人伦,猪狗不如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大人认识我?”赵焯觉得很惊讶,林清寒竟然会认识她。 与林清寒对视的那一瞬,赵焯的脸色骤然一红,“我看林大人伤得很重,我那里有上好的伤药,我这就派人给林大人送去。” “不必了,多谢赵将军!” 林清寒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被夏昱搀扶着离开。 赵焯对着林清寒离去的背影躬身行礼,高声道:“我代义父向林大人致歉。” 赵胤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不仅对林清寒当众羞辱,还逼他自断了一条腿,赵焯也觉得方才是义父太过分了。 林清寒并不想和赵焯多说一句话,便头也不回了去了自己的营帐。 三更刚过,天空再次飘下大雪,雪花像是轻盈的柳絮,漫天飞舞,缓缓地落下,悄无声息地在地上盖了厚厚的一层。 虞菀宁好不容易退了烧,身子也不似往常那般沉重,便想出去透透气。 她的营帐离赵胤的没几步距离,此时赵胤的营帐中还燃着灯烛,从那灯烛拉长的影子来看,深夜在赵胤帐中的应该是赵焯。 赵胤今日虽然逼得林清寒断了一条腿,晋王却暗暗警告他不许再找林清寒的麻烦。 他还在为今天晋王轻易放过林清寒的事发了脾气,他并不认为林清寒会轻易屈服,甘愿为晋王做事,怀疑他是假意投诚,以此来迷惑晋王,实则是另有图谋。 “焯儿,你素来心细,有件事义父要交给你去做才放心。” “但请义父吩咐。”赵焯拱手道。 “林清寒断了一条腿,又身受重伤,你便去趁机杀了他。此人若是不除,日后必成祸患。” 赵焯闻言心头一惊,今日分明是她亲眼所见,林清寒步步退让,对义父的咄咄相逼也是极力忍让,为何义父还是不肯放过他。 她赶紧劝说赵胤,“义父,我看晋王颇为看重林大人,若是让晋王知道您违抗了他的命令,只怕会惹怒了晋王,对您不利。况且若是这个时候林大人若是出了事,晋王势必会第一个怀疑到义父的头上。” 赵胤看了赵焯一眼,而后负手于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将手放在她的手上,轻拍了一下。 “还是焯儿思虑周全。” 他迟疑了片刻又道:“但我方才见焯儿看林清寒的眼神可不一般,莫不是焯儿看上了林清寒,不舍得动手?” 他生性多疑,见赵焯为林清寒说话,便怀疑了她的用心。 赵焯脸色一红,被赵胤看穿了心思,她低下头,含羞地道:“义父,焯儿并无此意。” 见赵焯这般模样,赵胤便越发肯定赵焯看上了林清寒,心中更是气闷不已,“焯儿,我知道你大了,都不听义父的话了,你的婚事义父自有安排,自然不会委屈了你,那林清寒不是好人,你切不可对他动了心思。” 这些年,上赵家提亲的也不在少数,赵胤都以各种理由拒绝,想方设法地拖延赵焯的议亲。 赵焯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赵胤从朔州战场将她带回,那时她还只有六岁,后来赵胤教她武艺,将她骑马打仗,教她兵法,一直常伴他身侧。 只是赵焯越发出落的清丽水灵,赵胤对她也是存了心思的。 那日林清寒安排暗卫行刺,设计夺取幽州城之后,赵胤便将她召回,让她带兵来幽州驰援。 这些年赵焯也一直对赵胤言听计从,从来都没有反驳过赵胤的意思,也从未质疑过赵胤的用心,早两年赵胤设法拒绝了那些上门提亲的人,她的婚事一拖再拖,今年她已经年满十八岁了。 只是她在军中长大,平日都是一身银色铠甲,便是不上战场时,也是一身简单利落的男装,混在男人堆里,也便没有成婚的想法。 赵胤提起林清寒,她便想起了那个容貌俊美的男子,想起像他那般美好的人,竟然断了一条腿,方才明明他竟然连站都站不稳,那般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她也的确对林清寒心生爱慕之情。 赵焯从小跟在赵胤的身边,赵胤哪里见她露出过这般小女孩的娇态,便已经看出她对林清寒动了心思,他便更恼怒了。 “这是什么?” 她腰间的玉带之上别着一只小瓷瓶,这是她为林清寒准备的治伤的药。 赵胤一把夺过那瓶药,指着赵焯道:“好啊!你如今大了,到学会了自作主张了是吗?你为了一个男人,要和你的义父做对!” 当年赵胤去朔州戍边,经过一处村庄,见赵焯父母已经死去,便将她养在身边,认作义女,也并非全然出于善心。 赵焯小时候便生得粉装玉琢,一看便知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了更是天生丽质,生得容貌清丽,颇有几分姿色,赵胤自然也欢喜得紧。 他表面将她当成义女看待,实则是想将她纳为姬妾。 他虽然会娶虞菀宁,但也不想放过自己这个养女,毕竟他在她身上付出了不少的心血,更不想便宜别人。 赵焯没想到赵胤的反应如此之大,她摇了摇头,赶紧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义父和林大人都是为了晋王做事,而且我能看出来林大人本不想与您为敌。” “你住口!你胆敢忤逆我!你是想说我小肚鸡肠,不能容人吗?你如今还未出嫁,便向着一个外人,将来若是出嫁,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义父,你身上是不是还藏着药?快快拿出来!” 赵焯跪在赵胤的面前,“女儿不敢藏药,只有那瓶药,便再没有了。” 赵胤哪里肯信,怒道:“将衣裳脱了!” 赵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没想到自己最敬重的义父,居然会这般对她。 虞菀宁在账外听到赵胤的话,更觉得赵胤此人好色成性,禽兽不如。竟然让自己的义女当着他的面脱衣裳,这人简直恬不知耻,无耻下流。 她有些同情赵焯,她见赵焯好像极为敬重赵胤,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魔掌已经伸向她了。 又见赵焯跪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个响头,“义父,我没有!请义父相信我,我当真没有藏药。” “我让你脱便脱!”赵胤气的脸色铁青,从来不敢违逆他的养女,居然再三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二再再而三的顶撞他。 赵焯只得宽衣解带,脱下外袍,眼中盈满了泪珠,又道:“我没有藏药。” 第七十三章 差点被人撞见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再脱!” 直到赵焯的身上只剩一件小衣,后背裸露在外,赵胤见到那包裹在男子衣袍之下的绝佳身材。 赵胤见自己的目已经达到,他若不用这样的方式,赵焯便不会长记性,让赵焯记住谁才是他的恩人,该听谁的话。 他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养女,更不能容忍她心里装了别人。 他的手扶着赵焯的肩膀,搀扶她起来,见到她那娇嫩的肌肤和玲珑的身段,这才转怒为喜,笑道:“焯儿要记住,义父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便会明白义父的一片良苦用心,这世间男子千万,只有义父才是真心为你好。” 赵焯低下头,红了眼眶,屈辱的眼泪终于落下,“义父,我知道。” “好了,你回去吧。” 待脱了衣裳,赵胤才看到赵焯的绝佳身材,细腰圆臀,胸前饱满,昔日的少女退去了青涩和稚嫩,像是枝头邀人采摘的新鲜水蜜桃。 她比虞菀宁年长三岁,虽相貌不及虞菀宁,但胜在身形婀娜,真是个尤物。 虞菀宁和赵焯都只能是他的。 虞菀宁听到方才赵胤和赵焯说的话,气得在心里大骂一句:老色鬼!不是人! 与这样的人多呆一刻,都让人觉得恶心。 突然,她被人猛地一拽,便被人吻住了唇,她被拉在黑暗隐蔽之处,林清寒一手握住她的后颈,低头索吻。 虞菀宁起先被吓了一跳,闻到林清寒身上那股熟悉的冷香后,这才放心,她起先是抗拒的,抵触的, “别动,让我再亲一会。” 这话让虞菀宁觉得面红耳赤,脸红心跳,“表哥,这是赵胤的营帐。” “我知道,可我想你了。” 自从昨晚出了地牢,他便只在帐外匆匆一瞥,都不曾好好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里,他不顾一身的伤,忍不住来看她,一解相思之苦。 亲吻好像还不够,他一握住了虞菀宁的腰,与她紧紧相拥,想让那个吻更绵长。 吻得虞菀宁面色绯红,面红带喘。 而后虞菀宁放弃了抵抗,开始回应了他的吻。 赵胤的营帐中传来的响动,虞菀宁吓得一把推开林清寒。 “唔……疼。”林清寒的嗓音有些暗哑。 虞菀宁这才察觉他重心不稳,脸色也很不好看,就连唇上也苍白无血色,看上去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表哥到底是怎么了?是哪里受了伤吗?” 这才发现他的身旁放着一根拐杖,方才她听到了赵胤父女的对话,又听到赵焯说林清寒受了重伤,便知道他的伤势必定与赵胤有关。 “是赵胤伤了你?快让我看看你的腿,到底是怎么了?伤得重不重,疼不疼啊?” 林清寒见虞菀宁紧拧着眉头,面露担忧的神色,将她拥在怀里,温声道:“方才宁儿是在关心我吗?” 虞菀宁满脸羞涩地低下头,“我没有。” “我很高兴。”林清寒知虞菀宁不过是在嘴硬,他暗暗勾起唇角。 他们如今在晋王的军营里,只有林清寒才能帮他,她定是因为担心林清寒出了事,不能助她脱险。她只是不恨林清寒了,并没有喜欢他。 一定是这样。 “虞娘子睡了吗?”赵胤的声音传来。 虞菀宁刚要说话,便被林清寒吻住了唇。 虞菀宁正要推开林清寒,却被林清寒紧紧地抱在怀里,“我以为我就要失去宁儿了。” 他被带出地牢时,已经昏迷不醒,他担心虞菀宁的病情,深夜急切来此探望。 “表哥,赵胤来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等。”林清寒却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将那被风吹乱了,滑落于脸颊的发丝别至耳后,于她的脸侧落下一吻。 又在她的耳边温声叮嘱道:“去吧。明晚我再来找你!” 这一次,虞菀宁什么都没有问,没有问他为什么自从他们从地牢中出来之后,他便对她态度冷漠,还装作不认识他。 她回头看了林清寒一眼,发现他拄着拐杖,一条腿受了很重的伤,她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无声地落泪。 她明白林清寒的处境,更明白他疏远她的原因只是为了保全她,赵胤恨不得赶紧除掉他,待在他的身边,只怕会更危险,只有疏远她,赵胤才会留她性命。 她在赵胤的身边比在林清寒的身边要安全。 她也知道林清寒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她没什么能为林清寒做的,唯独只有耐心地等待罢了,虞菀宁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救她出去。 林清寒答应会护着她,便是幽州被叛军攻破,他也做到了,即便是在地牢中,他身受重伤,九死一生,病悬一线,便是豁出性命的代价,也要护着她。 赵胤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虞菀宁缓缓前来,便问道:“美人这么晚了,这是去了哪里?” 虞菀宁福身道:“侯爷,妾身一直病着,营帐中都是药味,闻着实在觉得难受,便想要出来走走。” 赵胤见她面色泛红,脸上光彩迷人,根本没有半点刚生过一场病的模样,便觉心中生疑,却也并未发现有其他人,便提醒道:“外头风大,我扶你回营帐。” “好,多谢侯爷。” 赵胤见虞菀宁对她不似从前那般对他百般抗拒,便觉心中大喜,便扶着她的双肩,送她回了营帐。 虞菀宁见他仍不打算离开,便又劝道:“侯爷,我先前得了疫症,虽说已经痊愈,但现下又染上了风寒,烧还未退,再将病气传染给了侯爷,便是妾身的罪过了,我早晚都是侯爷的人,也不必急于一时,不是吗?” 她说要便用帕子捂嘴,故作咳嗽了几声。虞菀宁这话果然凑效,赵胤一听说疫症,脸色都变了,他担心被传染,便说了几句安慰她的话,便匆匆离去。 待赵胤离开后,赵焯也红着眼从营帐中出去,虞菀宁便跟着她的身后,来到河边。 冬日的河面结了冰,外头朔风凛冽,漫天飞雪,赵焯便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双颊被冻得通红,就连鼻尖也是红红的。 眼角也似有泪痕。 赵焯是男子心性,又常年跟着男子混在一块,养成了爽朗的性子,虞菀宁见她被赵胤欺辱,竟也落下泪来。 虞菀宁见她伤心,便上前关切的问道:“是赵姑娘吗?此处风大,赵姑娘坐在这风口上吹风,仔细着凉染上了风寒。” 她见赵焯伤心,也不能无端提起她的伤心事戳她的心窝子,且她觉得赵焯不似赵胤那般心术不正,也是身世凄凉的可怜人,也很同情她的遭遇。 赵胤是她的义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自小敬重赵胤,必定也不会想到赵胤之所以拖着她不婚嫁,实则是对她动了歪心思。 可惜赵焯被全然蒙在了鼓里。 赵焯抹去眼泪,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笑道:“让虞娘子看笑话了。” 第七十四章 都是同病相连的可怜人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笑道:“赵姑娘比我年长些,不如我便唤赵姑娘姐姐?赵姐姐的身世我也听说了一些,赵姐姐的父母早亡,而我也被父亲抛弃,又被迫和母亲分隔两地,身世凄凉,我与赵姐姐算是同病相连的一路人。” 赵焯本是直爽的性子,她便点头答应了。 她从小混在男人堆里长大,哪里遇见过像虞菀宁这般心思细腻,温柔体贴之人,便对虞菀宁也心生好感,“好,那我便唤虞娘子做妹妹。” 虞菀宁也坐在赵焯的身旁的石块上,眼睛看向冰湖之上静静落下的雪花,那冷风吹得人眼睛生疼,想要落泪。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被人掳来此地,又被迫与心上人分离,是个苦命的人。” 赵焯原也觉得奇怪,以虞菀宁这般美貌又怎会嫁给义父。 且义父前后娶了两位妻子,都已经病故了,如今又要娶一位比她还要小三岁的娘子,听到虞菀宁的话,她更觉得吃惊了。 虞菀宁居然是嫁过人的,还是赵胤横刀夺爱,将虞菀宁从她夫君手里夺过来的。 “我竟不知妹妹嫁过人的,不知妹妹的夫君现在在何处?” 虞菀宁暗自垂泪,心里却思忖着,林清寒如今在军营中的处境必定艰难,且赵胤颇得晋王的信任,赵胤又与他为敌,百般刁难,只怕以赵胤如今在军营中的地位和权势,林清寒想要对付他也恐怕绝非易事。 毕竟赵胤一路跟着晋王打天下,晋王即便是惜才,也必看重赵胤胜过林清寒,可若是连林清寒都没有办法脱身,救她出去。她便也只能嫁给赵胤,被沦为玩物,或是会落得和楚瑜一般下场。 她知道林清寒一定会出手对付赵胤,而她若是能为林清寒暗中做些事也是好的,譬如拉拢赵焯,成为林清寒的帮手。 赵焯心思不坏,也是和她一样是被赵胤逼迫的可怜之人。 赵胤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居然对自己的养女下手,能让赵焯早点看清赵胤的真面目,早早远离赵胤,她也算是帮了赵焯。 “我夫君已经战死了。”想起裴茗,虞菀宁不觉红了眼眶,虽然离芙蓉城一战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她只要一想起裴茗,仍觉心酸难过。 赵焯本就聪慧,便猜测道:“难道是在幽州一战中故去的?” 虞菀宁点了点头,不觉悲伤落泪,想起裴茗对她的温柔,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他许下成婚的诺言,虽说他们并未拜堂,但在她心中,裴茗就是她的夫君,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裴茗终究还是早早地离他而去。 “那你们的感情也一定很好罢?” 虞菀宁用帕子抹了抹眼泪,伤感地道:“是啊,我很爱我的夫君,他也将我当成他的唯一,对我格外温柔体贴。若是赵姐姐也有了心上人,还会愿意再嫁给旁人吗?” 赵焯便想到了林清寒,摇了摇头,“我自是不愿意的。” “难道是义父强迫了妹妹?”赵焯见虞菀宁哭的更伤心了,不禁握紧了拳头,虽然她敬重赵胤,但她不认同赵胤的做法,强占别人的妻子,实非大丈夫所为。 既然虞菀宁不愿意,那他便是强娶。 而接下来虞菀宁的话便在她心中成功地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赵姐姐也要小心才是,我看侯爷好像也对姐姐动了那样的心思。” “不可能!”但赵焯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若是没有发生今日之事,她绝不会信虞菀宁说的话,甚至还会因为她说了这句话抹黑了义父而感到愤怒。 但今日赵胤以检查的名义,让她脱了衣裳,临走时状似无意地将手放在她裸露在外的腰间,她便也对虞菀宁的话心生怀疑。 虞菀宁掖了掖眼泪,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怪我命不好,夫君早早地战死,无人相护。我只希望赵姐姐能过的比我好,若是赵姐姐不信我说的话,便请好好想想,为何赵姐姐早已过了议亲的年纪,以赵姐姐的相貌模样,我才不信这么多年,没有人去赵府提亲,侯爷若真心疼爱赵姐姐,也该为姐姐寻一门好的亲事,为何这么多年却一直拖着,迟迟不肯给赵姐姐议亲。” 虞菀宁说的这些话,由不得赵焯不信,虽然她也不想嫁人,但赵胤也确实都拒绝了那些为她议亲的人家。 虞菀宁握住了她的冻得冰冷的手,便知道赵焯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只要赵焯相信了她的话,对赵胤心生防备,不再对赵胤言听计从,至少在林清寒对付赵胤之时,不必分心去对付赵焯。 林清寒已经断了一条腿,又要与那些豺狼虎豹相斗,处境十分凶险,一想到他身上伤痕累累,又添了新伤,如今连腿都断了,走路一瘸一拐,她更觉得心疼。 心里蹦出这个想法时,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从何时起竟然会为林清寒日夜担心,她又怎会为林清寒担心? 难道她爱上了林清寒,不对,她的心上人应该是裴茗才对,裴茗待她极好,为人温柔,又处处为她着想。 她喜欢的人也该是裴茗那样的人,温柔到了骨子里,不会动不动就逼迫她,动不动就想要了她的命。 但她却仍是控制不住自己要为林清寒担心,不知从何时起,林清寒的一言一行已然牵动着她的内心。 “还请赵姐姐为自己好好想一想,莫要日后后悔便是。” 赵焯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多谢妹妹提醒,若妹妹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我一定赴汤蹈火也要护妹妹周全。” 虞菀宁福身道:“我不过觉得与赵姐姐投缘,不忍看到赵姐姐受到伤害罢了,毕竟侯爷并非是赵姐姐的亲生父亲。” 平阳侯只有一个独子,但也和赵胤一个德性,好色成性,赵焯从未遇到过像虞菀宁这般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女子。 况且虞菀宁说的话也是事实。 虞菀宁笑道:“军营中都是男子,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以后可以再来找赵姐姐说话吗?” “好啊,我与妹妹一见如故,自然是愿意的。” “赵姐姐生得美,怎的平日都是一副男子打扮呢?那些沉闷的颜色,竟将姐姐身上的光芒都掩盖住了,若是赵姐姐换身衣裳,梳上发髻,定是个大美人呢!” 赵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她便在军营里长大,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她搓了搓衣角,脸色一红,“我不会。”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教过她如何打扮,赵胤一直让她留守朔州,和军营里的一群男子在一起。 “那我便替姐姐打扮打扮,姐姐最终还是要嫁人的呀,以后姐姐和夫君在一起,总不能还一直穿着这身男子的衣裳吧。” 虞菀宁上前挽着赵焯的手臂道:“走,去我的营帐,我现在就想看看赵姐姐穿女装的样子。” 第七十五章 偷偷相见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铜镜中映出那张姣好的芙蓉面,虞菀宁也凑到镜前,由衷地赞美道:“赵姐姐好美呀!” 镜中少女容颜清丽,虽说不上极美,咋一眼看,不觉得惊艳,但看久了之后,便会让人觉得很有韵味,她眉眼带着英气,面容却又不失清纯。 是那种让人越看越觉得美的类型。 “日后,若是谁娶了赵姐姐,当真是好福气呀。” 虞菀宁替赵焯梳妆打扮,赵焯便送虞菀宁了一把用来防身的匕首,她们聊得投缘,直到四更天之后,赵焯才离开营帐,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仍是舍不得脱了这身女装,直到第二天她去练兵,这才换上了铠甲。 … 靖安帝浩浩荡荡地逃往蜀地避难,天下群雄并起,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和在封地的亲王,也纷纷蠢蠢欲动,都想要和起兵反叛的晋王争夺天下。 各方势力在为争夺皇城,争夺高位之时,而林旭则借机发布诏令,命令各地诸侯讨伐晋王,目的便是引得各地诸侯和晋王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晋王如今在幽州已有月余,便有不少诸侯派兵来犯,打的是剿灭叛军的名义,他们也想攻下幽州,攻下长安城,坐上那个梦寐以求的高位。 晋王打算攻下幽州之后,便出发前往长安城,待他正式称帝,坐稳了龙椅,再招揽更多人前来投奔。 他没想到幽州大雪,今年比往年都要冷上许多。雪地行军困难,营中将士缺少御寒的冬衣,甚至营中不少将士已被冻死,晋王便只能打算待年关一过,待到天气转暖,便带领手下将士出发去往长安城。 好在,现下已经接近年关,总算是不用打仗了。 各方势力就像是约定好了休战,待过完了一个安稳年再说。 在军营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过年的喜庆气氛,连日征战已经死了不少将士,他们都忙于救治伤患,抚恤家眷,只盼着年节之后,便能迎来一个新的和平的王朝。 天气一冷,虞菀宁便对外称病,整日窝在自己的营账中。 到了晚上,她便悄悄溜出去,林清寒的腿也恢复了不少,虽然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有些跛足,但好在并不影响行走。 而他答应虞菀宁,要带她出去看灯会,感受幽州街头过年的气氛。 在乱世中,受苦受难的都是无辜的百姓,但祖宗传下来的热闹的传统不能抛弃,虽然这个年过的也不太平,但还是有不少百姓出来看灯会,在长宁湖畔放灯祈福。 祈祷战乱早点结束,祈祷来年幽州再无硝烟,祈祷能天下统一,四海安宁,河清海宴。 扮成男子出行要方便得多,想办法避开赵胤的耳目,虞菀宁终于和林清寒一道出来了,也能见到他许诺已久的灯会。 这样的太平日子并不多,若是战乱一起,像这样的日子便会越来越少了。 虞菀宁却也是格外珍惜这次能出来的机会。 “表哥的伤可好些了吗?”她已经许久没有和林清寒独自出去,和他同坐的一辆马车内,让虞菀宁感到局促难安,虽然每天在军营中,他们会碰到,但却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可一到了夜里,林清寒便出突然出现在她的营帐,他时常深夜出现,天没亮便离开,出现时毫无征兆,而今日,虞菀宁也是瞒着赵胤,偷偷溜出来,他们这般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就像是在偷情。 林清寒捧茶轻抿了一口,温声道:“多亏宁儿每天替我换药包扎,我的伤已经好多了。” 林清寒每回来都赖在她的床上,找的借口便是腿伤不便,不能挪动。 亦或是,旧伤复发,一动便会疼。 虞菀宁担心他的伤势,便只能任由他赖着不走。 几天下来,虞菀宁发现他除了性情不定,喜怒无常之外,还发现了他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马车终于来到幽州城的大街上,虞菀宁在芙蓉城时便见到了被战火洗礼的破败和萧条的场景,以及身处乱世中的百姓的惨状,此时的幽州城比那时要好上了许多。 大红灯笼高挂,酒楼茶肆门前人群络绎不绝,车马如龙,花灯如昼,当真是热闹非常。 沿街的刚出锅的糕点果子冒着热气和香气,让人闻了便很有食欲。 今日大雪已经渐渐地停歇,天空不时飘下几片洁白的雪花,幽州城的冬天很疼,北风夹杂着冰粒子直往人脖颈里钻,吹在人的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疼。 而过年的热闹气氛,让虞菀宁能暂时忘却烦恼,她打起车帘,看到这番热闹的景象,心中很是向往。 她和母亲在江陵虞家时,就连过年都不能上桌吃饭,余氏心情好时,便会赏她们母女一些剩饭剩菜吃,心情不好,便会随便寻个由头,对她动辄打骂,罚跪打板子,变着花样折磨她们母女,虞兆后来迷上了个青楼女子,连家都不回,每天夜里都能听到余氏叫骂的声音。 虞菀宁还记得那一天便是这样的一个冷天,因母亲服侍余氏沐浴,那水热了些,余氏便让人将她和母亲拖了出来,让她和阿娘在雪地里罚跪。 她身上衣着单薄,院子里北风呼啸,漫天飞雪,一吸气,那夹杂着雪粒子的北风便吸入了鼻子里,冻得发疼。 从双膝处传来刺骨的寒冷,那种寒冷,能让人觉得骨头都快要断掉。 她和阿娘便紧紧地抱着彼此,想给对方一些温暖,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够温暖对方,能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中撑过两个时辰。 最后她和阿娘冻得失去知觉了,被送回房中时,她们已经冻得浑身僵硬,身体抖个不停,后半夜便发起了高烧,险些去了半条命。 想起这些痛苦的过往,虞菀宁仍觉当时没被余氏蹉磨至死,也只能算她命大。 而遇人不淑,嫁错了人,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她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阿娘从前不是那样的性子,她被余氏常年欺负,而父亲却对她们不闻不问,对余氏偏宠纵容,才让余氏不将她们母女当人看,而阿娘常年生活在痛苦和压抑,和对夫君的日日抱怨,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性情不稳定,动辄抱怨的样子。 母亲急切地想要她嫁入高门,摆脱被人摆布的命运,所以虞菀宁才想要拼尽全力往上爬。 只有摆脱这种命运,出人头地,才不至于被人欺负,连还手的气力都没有。 虞菀宁掀开车帘走出马车,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拂去被风吹得酸涩的眼泪,她这些年与阿娘相依为命,阿娘便是她在这世唯一的亲人,但在这年关之际,她和阿娘无法团聚,相隔两地,想起阿娘,她心中酸涩,满眼泪花。 她还未走下马车,却被林清寒打横抱起,他抱着她走下马车。 虞菀宁吸了吸鼻子,压抑着内心酸涩的情绪,心头一惊道:“表哥这是做什么?” 林清寒言语淡淡,只回了一句,“雪天路滑。” 雪天路滑,他便要抱着她下马车吗? 第七十六章 灯下告白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这几天的林清寒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就连霸道都带着几分温柔。 而她的心也被他的温柔渐渐融化,自从那日从地牢出来,她对林清寒的感觉便有了微妙的变化,以至于到了晚上,有好几次,她都盼着他能来。 他若不来,她便觉得辗转难眠,长夜漫漫,独自一个人在营账便会觉得格外孤独清冷。 林清寒和虞菀宁本就是那种容貌极其出众的人,便是走在人群中,也会引来路人男女的纷纷侧目。 林清寒见到那些过路男子的目光频频落在虞菀宁的身上,而心生不悦。 他将虞菀宁抱到一个买面具的摊贩面前,取下一个玉面狐狸的面具,为她戴上,笑道:“我真想将宁儿藏起来,不叫他们瞧见才好!” 而站在桥上的那些女子对着林清寒指指点点,有的直勾勾地盯着林清寒,帕子捂嘴偷笑,想要用嬉笑声引起他的注意。 更有个身穿红裙的女子将自己的荷包摘下,跑到林清寒的面前,递给他,表达爱意之意。 虞菀宁抿嘴一笑,从摊子上取下一个面目狰狞的夜叉的面具,将那夜叉面具也为林清寒戴上,笑道:“我看这面具挺适合表哥!” 便打算装作无事转身离开,却被林清寒一把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虞菀宁抿嘴一笑,那笑被面具遮挡,虽然让人瞧不真切,眼眸弯弯,眼中盈满笑意,实在令人心动。 她看着林清寒那张俊美非凡的脸,被丑陋的夜叉面具遮挡,便觉得将自己从前被欺负的事都欺负回去,觉得心里解气不少。 “方才宁儿是不是吃醋了?”林清寒笑着追问道。 虞菀宁并没有回答他。 与林清寒对视,那灼热的眼神,实在令人面红心跳,幸亏有面具遮挡,林清寒看不到她的脸此刻到底有多红。 “表哥,快看,那里有烟花!” 她便拉着林清寒往桥上跑,站在高处,璀璨绚烂的烟火在那一刻绽放,一瞬间黑夜亮若白昼,烟火的光芒灿烂夺目,她心中欣喜,拍手叫好,“表哥快看,这些烟花好美呀!” 就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从湖面升起了无数明亮的孔明灯,随着那些孔明灯从虞菀宁的面前升起时,虞菀宁惊呼一声,拉着林清寒的手,笑道:“表哥快看,怎会有那么多孔明灯!” 虽然林清寒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睛里,便可以看出他的眼底没了那凛冽的寒意,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渗出水来,他静静地看着虞菀宁。 孔明灯在缓缓飞上天的那一瞬,虞菀宁看到了灯上好像写了什么,“表哥,那灯上好像写了什么?” “不如我替宁儿取一只灯下来看看。” “好。” 林清寒取下离他们最近的那盏灯,交给虞菀宁,那孔明灯上写着: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林清寒将那盏灯放上天,又顺手取下一盏灯,上面写着: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虞菀宁的功课都是林清寒教的,她自然认得那孔明灯上的字便是林清寒所写。 她往桥下望去,见湖面上飘荡着数十只小船,那些孔明上便是从船上缓缓升起,从湖面飘向天空,那几百只孔明灯上那些用来表达爱意的诗文都是他亲手所写,便只为了在此刻,对虞菀宁表明心意。 他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对虞菀宁的心意。 他将虞菀宁搂在怀里,“宁儿,你喜欢这些孔明灯吗?喜欢我对你的心意吗?” 有一盏大红色的孔明灯落在他的手心,他将那灯翻转,上面写着:喜服,绣鞋,凤冠已悉数备齐,宁儿可愿嫁我?” 外头烟花绚烂,桥上万千灯火,都不及林清寒眼睛如星空璀璨,虞菀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吻在他那略感冰凉的薄唇上。 桥上熙攘的人群,仿佛时光永远停止在这一刻,而她的眼里只看得见林清寒,而她的心也会林清寒怦然心动。 从那一刻起,她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对林清寒的感情已经悄然萌芽,甚至已经深深扎根。 她是喜欢林清寒的。 她盼着与他长长久久,永远相伴。 她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唇上,而后跑开,提着裙摆,对林清寒回头一笑,“表哥,今天谢谢你,我便先回去了。” 她低头抿唇一笑,红着脸,一脸娇羞的模样。匆匆跑向人群中。 直到她听到有个人唤了一声:“菀宁。” 虞菀宁一回头,笑却僵在了脸上,她微微一愣,便被人拥在怀里,“菀宁,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知我对你日夜思念,只盼着能早日与你团聚,我终于见到你了,好在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虞菀宁的脑子一片混沌,不知所措。 裴茗回来了,她该高兴才对。 可不知为什么,她内心却毫无喜悦,唯有吃惊,她从未想过,裴茗竟然还活着。 她忍不住去觑林清寒的脸色,果然见他脸色铁青,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虞菀宁赶紧推开裴茗。 她支支吾吾,就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裴郎,你……你怎会在此处?我还以为……” 她从未想过裴茗居然还活着,本来应该是二人重逢,令人欣喜之事,虞菀宁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欣喜。 裴茗却是满脸欣喜,眉目含笑,“菀宁以为什么?” 虞菀宁僵硬地笑了笑,“没什么,裴郎平安回来便好。” 原来,那日芙蓉城被攻破,靖安帝下了缉捕令,裴茗便知天下之人,已经没了他容身之地,他便连夜去往洛州投靠晋王,之后晋王进攻洛州,他便一直跟在晋王身边,成为晋王府的幕僚,为晋王做事,颇得晋王的信任。 后来,赵胤写信请求驰援,晋王便带兵先行一步,裴茗便留下来,处理洛州一战后,洛州的善后之事。 直到后来他打听到虞菀宁也在幽州,便匆匆处理完手头的事,赶到幽州城。 便看到了方才虞菀宁和林清寒在桥上的那一幕。 见到他们亲密相拥,亲吻的那一幕,他的心就像是被针刺一般,他更是后悔芙蓉城破之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找她。 他们分开的两个月里,她又和林清寒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七章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如此对她,他将她关起来,还折辱于她,她怎能喜欢上林清寒? 而当虞菀宁再次见到他时,脸上的笑已经荡然无存,他更觉得一颗心如坠冰窖。 虞菀宁的眼里已经没有他了。 虞菀宁淡淡一笑,她有些心虚,不敢再看裴茗,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宁儿。”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能穿透脊背的凉意。 “过来。” 语气也变成了冷冰冰的命令的口吻,虞菀宁吓得心肝一颤,身体不觉抖了抖,她知道林清寒的脾气,也见识过他吃起醋来,到底有多疯狂。 她正准备去到林清寒的身边,却被裴茗一把抓住了手腕,“菀宁别怕,我回来了,以后一定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将虞菀宁护在身后,勇敢地对上林清寒那清冷的眼眸,“林清寒,我回来了,便不会再让你靠近菀宁一步。不许你再欺负她。” 只见林清寒发出一声冷笑道:“宁儿也是这般认为是我在欺负你吗?” 看到林清寒和裴茗此刻这剑拔弩张的模样,她心中发慌,一时不知该如何做。 见虞菀宁无动于衷,林清寒气急了,他一把打她横抱起,冷冷地道:“你口口声声说能护住宁儿,可在芙蓉城破之时,你又在哪里?你又要如何相护?一个连自己都护不住的人,又怎么保护别人!还当真是个笑话!” “从今天开始,宁儿由我来保护!”林清寒抱着虞菀宁大步离开。 雪越下越大,北风夹杂着飞雪落下,落在人的脖颈里,裴茗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看着林清寒抱着虞菀宁远去的背影,深受打击,神色暗然。 他愧疚自责,在洛州时,便整天沉浸在悲痛之中。 虽然在芙蓉城破的那一刻,想要冲进去救虞菀宁,却被手下的副将打晕,但他自苏醒后,便偷偷溜进去城去找虞菀宁。 他发现芙蓉城中大多数房屋已经被大水冲垮,亲眼目睹城中百姓哭喊声此起彼伏,妻离子散的惨状,他便忍不住一阵阵腿软,赶紧去那处小宅,但那小宅子已经被大水冲塌了,他在那些残砖断瓦里翻找,双手被那些碎瓦片划破,手上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 他手下的副将不愿再看着他就此消沉下去,便劝他道:“裴大人不能再继续呆在芙蓉城了,赵胤的兵就在附近,若是被他发现,定然饶不了大人,大人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请为那些阵亡的兄弟们着想,咱们兄弟们还等着大人带我们逃出去,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裴茗看着那些跟着他的一百兵士,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他已经这样了,还能为那些阵亡的将士们报仇吗? 他想起水淹芙蓉城的惨状,他想要活下去,只想要一条生路。 看着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他于心不忍。 觉得芙蓉城失守,责任在于他,若非他不懂兵法,不知如何行军打仗,又怎会败得这样惨痛,竟然连心上人都护不住,他甚至想过去死。 但是那些跟着他的将士们还指望着他,他连死都不能。 后来,他们换了寻常百姓穿的粗布衣裳一路逃了出来,这才发现活着比死要难得多,靖安帝因芙蓉城大败,雷霆震怒,下了缉捕令。 这两个月来,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杀,为了寻一处安身之处,他被逼一路逃亡,只能去洛州投靠晋王,只为了能给自己还有那些跟着他的将士们留一条活路。 后来,他便得知了靖安帝出逃的消息,晋王想要谋反,想要攻入长安,夺位称帝,便渴望朝臣们来投奔。 而晋王也的确欣赏他的才华,重用于他,在洛州时,他经常和晋王促膝长谈,几乎同吃同睡,而晋王礼贤下士,贤名在外,的确是个难得的明君。他便一直跟着晋王,成了晋王府的幕僚。 后来,他便得到了虞菀宁还活着的消息,而且人就在幽州,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幽州城,今日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之人,没想到他却见到虞菀宁的身边已经有了旁人。 才两个月未见,他与虞菀宁之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况且林清寒说的没错,是他无用,是他护不住虞菀宁。 裴茗从怀中抹出那块绣着海棠花的丝帕,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不会轻易放弃,他一定要让虞菀宁回到他的身边。 虞菀宁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一回他绝不能让林清寒再将虞菀宁夺了去。 … 林清寒将虞菀宁抱上了马车,便吻了上来,方才裴茗抱着虞菀宁,又握着她的手,让林清寒生气吃醋,恨不得将心里的怒气发泄到她的唇上。 “如今他回来了,你是不是便打算回到他的身边?” 还未等到虞菀宁的回答,林清寒便堵住了她的唇,好像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虞菀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轻推开他道:“表哥,已经快到军营了。” 林清寒好像失去理智,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想管他们到底身在何处,到底会不会被人发现,便是赵胤出现,他也不管了。 他疯狂地嫉妒,裴茗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他要虞菀宁只属于他一个人,眼里心里都只能是他。 一个裴茗,便已经让他头疼焦虑,让他发狂,他知道虞菀宁心里有裴茗,即便他与她同生共死,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没有几分自信虞菀宁会喜欢他。 他甚至怀疑虞菀宁是不是想要找借口与他划清界限,裴茗一回来,她便会改变了主意,或是从一开始,她便没打算和自己在一起,亦或从始至终心里的人便只有裴茗。 他觉心里很烦躁,甚是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心里的炉火燃烧,几乎将他的理智吞没,“宁儿是想要再次离开我吗?还是宁儿的心里从来都不曾放不下裴茗?” 他的手握住虞菀宁的纤腰,隔着衣衫轻轻地摩挲着,那吻也从唇角绵延至脖颈间,虞菀宁的身体一阵阵轻颤,他好像便能轻易地勾起她身体里的欲火。 随着腰间传来的一阵阵酥麻和痒意,她也忍不住轻唤出声,唇齿间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不是表哥想的那样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并非铁石心肠,和林清寒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以命相护的情义,她又怎会不动心。 她已经想好了,也认命了,承认了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疯子,生出了和林清寒相守一生的决心和勇气。 可裴茗出现了,一个被她渐渐忘记的人,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甚至来不及去细想,裴茗要怎么办?这一切该如何对裴茗说? 见到裴茗眼中重逢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期待,她只是毫无准备,不知所措,她只是不想伤害裴茗而已,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林清寒得不到她的回应,已是极不满意,而身体里嫉妒的怒火和欲望的火焰像要将他吞没,他压了上来,去解她衣裙,想将她占为己有。 想让虞菀宁完全属于他,心里不再想着别人。 第七十八章 若心上人回来了,你该如何做?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先是一懵,见林清寒像是失去了理智般,待她反应过来,发现他已经压了上来,衣裙也已经被褪至腰间,她一巴掌打在林清寒的脸上,泪水夺眶而出。 “表哥,你为何总是这般?” 总是这般这般逼迫于她,可人往往是被逼得越紧,便越想要逃。 林清寒这样,也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虞菀宁赶紧穿好衣裳,跑出马车,回到营账。 正好她从林清寒的马车出来,衣衫不整的这一幕被赵焯撞见。 赵焯原是打算去林清寒的营帐给他送药,发现他不在,便想着今夜是大年夜,担心虞菀宁的身体还病着,又担心她生病了胃口不好,便为了亲手包了素肉饺子,想让她尝一尝。 没想到却撞见虞菀宁和林清寒在一处。 她出来时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双唇和双眼红肿,一看便知方才在马车里到底发生什么。 赵焯便想到林清寒一向冷漠,唯独他看虞菀宁时的目光与旁人不同,少了那股凛冽的寒意,多了几分温柔。 她苦笑一声,原来林清寒早已心有所属,而他的心上人便是虞菀宁。 可虞菀宁不是说过她的夫君已经故去,那她和林清寒又是怎么回事? 赵焯掀开帘子走进了营帐,笑道:“菀宁妹妹这么晚是去哪了?我方才好像在帐外好像见到了林大人的马车。” 难道方才竟然被赵焯撞见了,也不知被她看到了多少? 虞菀宁紧张得抿紧帕子,抹去脸上的泪痕,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是吗?那许是林大人外出办事,经过此处也未可知。不知赵姐姐深夜前来,是为了何事?” 赵焯平日里对她极好,总会为她带着小玩意和话本子解闷,又担心她在营中无聊,便会和她说一些军营中的趣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第一个想到她,和她分享。 虞菀宁是真心喜欢赵焯这个姐妹。 但虞菀宁却无法真正做到对赵焯坦诚,赵焯毕竟是赵胤的义女,也难保不会帮着赵胤,林清寒所谋之事实在凶险,若是被赵胤发现,他绝不会放过林清寒。 况且她也是才看明白自己对林清寒的心意。 待到时机成熟,她一定会想找机会委婉地将这一切告诉赵焯。 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赵焯将手中的食盒放下,“这是我为妹妹亲手包的饺子,想着妹妹远离亲人,今日又是年节,妹妹不能与亲人团聚,便想过来陪陪妹妹。” “多谢赵姐姐。” 虞菀宁上前拉着赵焯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尝了尝她亲手包的饺子,睁大眼睛,弯了弯眼眸道:“好吃,赵姐姐的手艺可真不错。” 虞菀宁放下勺子,从荷包里拿出一枚小小的手串,“这是我给赵姐姐的礼物,祝赵姐姐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这是一个雕刻着白玉兰花的玉石手串,是她今日上街,在首饰摊上特地为赵焯选的。 虞菀宁替赵焯戴上手串,举起她的手腕,便道:“好看,果然适合姐姐。” 赵焯也很是喜欢这手串,玉兰花手串别致好看,那日虞菀宁为她换上女装,上了精致的妆容,赵焯喜爱女子的装扮,更觉虞菀宁为她挑的这手串甚合她的心意。 只可惜,她一心想要打扮给林清寒看,却没曾想,他却早已有了心上人,而心上人便是自己的好姐妹,她更觉心中怅然若失。 虞菀宁见赵焯的脸上没几分笑容,便问道:“赵姐姐是不是不喜欢这手串?手串也的确不是什么名贵的首饰。” 她原以为赵焯会喜欢,可又见赵焯的脸上半分欢喜也无。 赵焯拉着虞菀宁的手,赶紧解释,“不是的,我很喜欢,多谢妹妹。” “我记得妹妹曾说过自己的心上人已经战死了,那妹妹又是怎么认识林大人的。” 她捧茶轻抿了一口,偷偷觑着虞菀宁的神色,她想亲口听虞菀宁说。 若是虞菀宁亲口说出她喜欢林清寒的话,她便放手,成全他们。 虞菀宁何尝听不出,这是赵焯在套她的话,她也正好乘机委婉道出,希望赵焯会明白。 虞菀宁正在为裴茗回来之事感到苦恼,听到赵焯提起裴茗和林清寒,不觉便蹙了蹙眉头,便抓着赵焯的手,问道:“赵姐姐,我有句话想问问你,若是你有一个心上人,你们曾定了亲,可有一天你听到他已经死去消息,你心灰意冷,久久地沉浸在悲痛之中,可后来,有一个人他在你的身边,一直爱着你,护着你,而他也渐渐地走进你的心里,你本来打算接受了他,可那位未婚夫却回来了,你当如何做?” 原来如此,听到虞菀宁如此说,赵焯便已经心知肚明了。 原来虞菀宁并没有骗她,原来她的确有个心上人,得知心上人战死,后来又感动林清寒对她的相护,这才对林清寒生出了情谊。 见她脸上那痛苦纠结的模样,虞菀宁想必也是深感苦恼,不知该如何做。 赵焯轻拍着虞菀宁的手,笑道:“此事并不难,只需遵从本心即可,你若是对那未婚夫无意,只需对他说清楚即可。” 情爱之事最忌讳拖泥带水,当断不断,到头来,伤人伤已。 虞菀宁又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如今她已经确定自己心里的人是林清寒,那她便要找机会和裴茗说清楚。 否则拖到最后,伤的最深的便是裴茗,而偏偏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便是裴茗。 她恼就恼在林清寒竟然逼迫她,她也不知裴茗会回来,她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而已。 赵焯喜欢林清寒,虽然她心里也放不下,也会伤心难过,但知道林清寒心中喜欢的是虞菀宁,且他们情投意合,她便没想过要和虞菀宁去争。 她也知道自己争不过,比起林清寒,她更不愿失去虞菀宁这个好姐妹。 而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林清寒,林清寒是天上皎洁的月亮,这样的人便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便好,而这般美好的人,自然也不属于她。 “我今天来,是还有一事要告诉妹妹,明日晋王便打算启程去长安了,义父说过,待到了长安,将平阳侯府上下修葺一蕃,便打算办婚事了,而义父会在路上动手。” 她能告诉虞菀宁的就只有这些了,她不忍看着义父对林清寒动手,但也不愿背叛义父,但自从那日虞菀宁提醒她小心赵胤之后,赵胤这几天也总是找机会让她单独来帐中,还趁机对她动手动脚。 让她不得不信虞菀宁的话。 但他们是父女,赵胤却如此对她,她更觉伤心难过。 她想帮助虞菀宁,帮助她和林清寒,想要弥补义父的过错,也希望林清寒能早些识破义父的阴谋,得以顺利脱身。 她不忍看着义父对着林清寒动手,希望林清寒能带着虞菀宁远走高飞,去往蜀地,或是无论去哪里都成。 7017k 第七十九章 翻窗约会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赵焯握着虞菀宁的手,笑道:“从幽州至长安,沿途要经过多个驿站,这块令牌我将它交给妹妹,妹妹便可趁机和心上人一道离开。” “多谢赵姐姐。那赵姐姐愿意和我一起走吗?若是赵姐姐仍留在平阳侯的身边,难保他不会……” 虞菀宁果然没有看错人,赵焯是值得信任的。她们以姐妹相称,亲密无间,她便了解赵焯的品性和为人,知道她不会和赵胤一般。 但她很担心赵焯,若是赵焯还跟在赵胤的身边,难保不会被他糟蹋了。 虞菀宁是真心希望赵焯能离开赵胤,能有个好的归宿。 “妹妹放心,待到长安城,我一定会为自己寻个好夫婿。” 虞菀宁点头一笑,又握了握赵焯的手,“我相信赵姐姐一定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赵焯无奈一笑,她的确已经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惜她喜欢的人喜欢的却是别人。“妹妹,早些睡罢,明日还要赶路呢!” 只要林清寒能带着虞菀宁逃出去,她便放心了。 天一亮,晋王便下令向长安城进发,靖安帝已经弃城而逃,晋王一路从幽州到长安几乎是畅通无阻,接连过了好几道关口,途径各路驿站,身后跟着西北军,赵胤带着骑兵先行一步,于前方扫清障碍。 浩浩荡荡的人马便向长安进发。 到了夜间,众人便在驿站歇息,天一亮便又要继续赶路。 虞菀宁刚进屋,准备沐浴歇下,她赶了一整天的路,觉得疲惫不堪,却听到窗外有响动,她便赶紧去查看,发现林清寒翻窗而入,已经坐在靠窗边的一把楠木交椅上。 她心中惊诧万分道:“表哥怎么来了?我这屋子与赵胤仅仅只有一墙之隔。若是让他听见,他饶不了我们。” 林清寒一直派夏昱暗中护着虞菀宁,她将那日赵焯说的话传信给林清寒,她一直担心赵胤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这几日坐卧难安,心神不宁,却也盼着能和林清寒见上一面。 他却一直没来,大抵是还在为那天发生的事气着。 可他到底是沉不住地,还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翻窗会佳人。 “所以宁儿便小声点。” 林清寒起身,缓缓走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看来宁儿还是关心我的安危的,放不下我,对吗?宁儿的传信我已经收到了,我已经查到赵胤准备明天动手,他会安排人假扮山匪,引我上钩。” 林清寒步步走近,虞菀宁却面色一红,赶紧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书桌边缘。 “那表哥打算如何做?”她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红彤彤的脸色。 赵胤终于要动手了,赵胤竟然让自己手下的将士扮成劫匪,便是为了引林清寒上钩,想必他打的便是那个主意,让林清寒带兵去剿匪,而那些假劫匪早已与他手下的将士勾结,便是为了取林清寒的性命。 “将计就计。”林清寒凑近,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 虞菀宁明白林清寒的处境,他的身边除了夏杰和夏昱两兄弟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若是那劫匪和军营中都是赵胤的人,那岂不是很危险,“表哥若是明知这是赵胤的诡计,表哥仍要前往,那岂不是在犯险?” “宁儿这是在关心我吗?”他的手撑于书桌两旁,静静地看着她面红似飞霞的脸庞。 “嗯?” 虞菀宁赶紧低下头,用低若蚊吟的声音道:“表哥,我……” 她此刻心已然砰砰直跳,自己所有的情绪起伏都被林清寒的一言一笑牵动着。 林清寒轻笑了一声,“我答应宁儿一定会平安归来。” 与其被赵胤日日惦记着,还不如一劳永逸地除掉他,而只有除掉赵胤,晋王才只能彻底地相信他。 他才能在晋王的身边站稳脚跟,他和赵胤本就是你死我活,况且除掉赵胤,努力站在高位,才能护虞菀宁周全。 虞菀宁低头含羞带怯,嗔了林清寒一眼。 林清寒缓缓凑近,虞菀宁缓缓地闭上了眼。 她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而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裴茗的声音传来,“菀宁睡了吗?” 虞菀宁赶紧对林清寒使眼色,要他赶紧离开,而林清寒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他这么晚找你是安的什么心?” 虞菀宁想在心里翻个白眼,分明他自己也是夜间翻窗而入。 林清寒不肯走,好像是打定主意,下定了决心想要看看她打算到底要如何去应付裴茗。 虞菀宁感到有些无奈,只能耐心地哄着他道:“我只与裴郎君只说几句话。” 林清寒轻嗯了一声,好像还是不满意,虞菀宁在他的脸侧轻吻了一下,他又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吻一下,林清寒这才勾唇一笑,“那宁儿到底是说几句话?” “好了,表哥快走吧!” 她将林清寒轻推至窗边,而后叮嘱道:“表哥,小心赵胤的人。” 林清寒对于她的主动亲吻觉得很受用,或许他该给她一次机会,相信她会处理好。 林清寒终于翻窗出了屋子,虞菀宁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那日出逃,林清寒对裴茗的所做所为,她必须对裴茗说清楚了。 他不想林清寒伤害其他人,不想他伤害裴茗。 虞菀宁推开门出去,见到裴茗,她福身行了个礼,“裴郎,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裴茗方才在屋外等了许久不见她开门,如今这门已经打开了,却见屋子里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只茶盏,而虞菀宁的脸色微微泛红,他便猜测这屋子里方才定有旁人。 那人必定就是林清寒。 又见虞菀宁待他客气有余,亲密不足,他更觉心中怅然若失,才短短两个月未见,他便失了虞菀宁的心,而虞菀宁的看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光了。 他如何会甘心,虞菀宁本来是他的,他们定下婚约,虞菀宁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而林清寒才是破坏他们婚事的罪魁祸首,虞菀宁怎能爱上林清寒。 他处处比不过林清寒,而就连自己的心上人也爱上了他,被他夺了去,叫裴茗更不甘心。 他激动得握住虞菀宁的肩膀,急切地解释道:“菀宁,那日芙蓉城破,我被人打晕,我不是故意扔下你的,待我再返回那处小宅,发现你已经不在家了。” 他一直将他们在芙蓉城住过的小宅当成他和虞菀宁的家,在那间小宅中,他们才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样,同生死共患难。 “我不会怪裴郎的。我知道裴郎有难处,那时的我不懂事,总觉得裴郎没来陪我,日日抱怨,却半点都没有理解裴郎的苦衷,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自私自利,实在不值得裴郎喜欢。” 是林清寒教会她喜欢一个人不能只想着去索取,也要为对方付出,能为对方做些什么。 “是我没用,是我没能护着菀宁,让菀宁受苦了,但我对菀宁的心从未变过,我爱你,如今我回来了,菀宁,我们成婚吧!好吗? 7017k 第八十章 你打算如何护住宁儿?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裴茗也听说了幽州兵败,林清寒为了全城百姓开城投降的大义之举,而虞菀宁从幽州城破,落入晋王的军营,必定也跟着林清寒受了不少苦。 如今他已经回来了,且晋王颇为信任他,他自信能给虞菀宁安定的生活,不必在这乱世中颠沛流离。 虞菀宁笑道:“都过去了,裴郎也不必放在心上。” 她明白自己对林清寒的心意,她便不能再接受裴茗,而且赵胤要对付林清寒,她此刻更担心林清寒的安危,她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的事,也无暇顾及其他的人。 自从幽州一战之后,林清寒的处境有多艰难,伤的有多重,她都心里有数。 她已经决定要和林清寒共进退。 虞菀宁福身道:“现下天色已晚,裴郎也早些回去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虞菀宁待他客气疏远,裴茗心里难过,想起以往他和虞菀宁的亲密无间,他更觉心痛难忍,原本他和虞菀宁才是是一对,他们定下婚约,只差一步,虞菀宁便已经嫁给了他。 分明是林清寒要来拆散他们,是林清寒使了不光彩的手段,他又凭什么能得到她的心。 虞菀宁福身行礼,正待要回房,却被裴茗激动得抓住了手腕,“难道菀宁竟然喜欢上林清寒?从前我们立下的那些誓言都不作数了吗?” 虞菀宁皱了皱眉,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和裴茗走到这般结果,但她却清楚明白自己的内心,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想和谁在一起。 但裴茗没有错,若说错,怪也只能怪她和裴茗没有缘分。 那日他们没办法完成拜堂礼,在芙蓉城她又被赵胤掳走,便是注定了她和裴茗之间并没有结果。 再说她如今还落在赵胤的手里,她只有先摆脱了赵胤的控制,先脱身再做打算。 她只盼着林清寒能对付赵胤之后,也能全身而退。 裴茗握紧了她的手腕,“菀宁难道忘了他是如何对我们的?又是如何在大婚当日将你带走,将你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林清寒,菀宁早就嫁给我了。” 虞菀宁从未见过裴茗情绪如此激动,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挣脱不开,“裴郎,你弄疼我了。” 林清寒突然出现,一把甩开裴茗紧握的手,冷笑一声道:“裴大人是不是忘了?宁儿根本就没得选择,三日之后,待我们入了长安城,宁儿便只能嫁给赵胤,而这还是晋王亲自下的旨意!” “那我便去求晋王收回成命,解除菀宁和赵胤的婚约。” 林清寒笑他经历了这许多事,依然天真得近乎愚蠢,“不知裴大人是准备去劝说赵胤放弃宁儿,还是拿圣人的那套去和晋王讲道理……若是如此,裴大人还当是是半点都没变啊!在裴家,裴大人依靠其祖父裴翰林,圣上派你驻守幽州,你便依靠幽州刺史,而在芙蓉城时,你又依靠月佑安,如今的裴大人是想再依靠晋王吗?” 裴茗面色紫涨,他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林清寒说的不错,是他无用,总想着躲在他人的背后,始终没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倘若他能早点变强,又怎会护不住虞菀宁,又怎会让她跟着自己吃了那么多苦。 他神色哀凄,深受打击。 他总是抱怨自己的天分比不上林清寒,抱怨自己埋头苦读,也没有取得林清寒这般好的成绩,还总是埋怨时运不济,命运坎坷。 他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兵部侍郎的职位,却因为取消了和林家的婚事,被派往了幽州,后来连续打了几场败仗之后,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直到他得知林清寒奉命攻打幽州,虽然林清寒最后也失了幽州城,但却赢得了民心,他这才明白自己和林清寒真正的差距在哪里。 林清寒又继续道:“既然你没有把握救宁儿出火坑,便不要在一旁碍事!宁儿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陷入险境,倘若对上赵胤,你又有几分把握能胜他?” 无论是之前的幽州一战,还有后来的芙蓉城大败,他都被打得惨败。 待他冷静下来,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键,赵胤手里有五万大军,跟着晋王攻城掠地,而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只能为晋王拟些檄文和诏书,晋王定然看中赵胤远胜过他,他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但虞菀宁觉得林清寒说的话未免太过于言辞犀利,便扯了扯他的衣袖,连忙用眼神暗示他。 他把话说的这样重,她担心裴茗会受不住。 她只想与裴茗好好说清楚,不想伤害他。 林清寒却冷笑一声道:“若是你觉得我说的在理,便不要来添乱!” 林清寒拉着虞菀宁的手,“宁儿,我们走。” 林清寒拉着虞菀宁离开,裴茗怔在原地,陷入深深的悲痛和自责中。 这样的他软弱无能,难怪虞菀宁会选择林清寒。 虞菀宁觉得方才林清寒对裴茗说的话未免太重了些,担心裴茗会承受不住。 她一把甩开林清寒的手,“表哥方才说的话也着实有些重了。” 不管怎样,裴茗也想要救她出去,而他不过一介书生,难道真叫他与那赵胤去斗,他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斗得过赵胤。 此刻他们正位于院中的假山旁,林清寒将她拉入假山之后,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虞菀宁的后背抵在那些坚硬的石块之上,她发出一声闷哼,皱起了眉尖。 林清寒皱眉不悦地道:“当断不断,宁儿是不是觉得裴茗回来了,你便对他心生希望,想要投入他的怀抱?” 虞菀宁摇了摇头,她愿意和裴茗说清楚,但要好好的说,这世上总不至于只有这一种伤人的法子,裴茗会明白她的意思。 林清寒见她在出神,颇为不满,一口咬在她的后颈上。 她故而觉得后颈一痛,便惊呼一声道:“唔,好痛!表哥这是做什么?” 她差点忘了,这人醋性极大,定是方才裴茗的话,让他心里不爽快了。 虞菀宁小声地嘟哝道:“真是个性情不定的疯子。” 林清寒冷哼一声,于她那莹白小巧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虞菀宁脸色一红,身体一颤,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一口根本就不像是咬,更像是含在口中,轻吻啃噬。 她低下头,含羞地笑道:“表哥,时辰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回去晚了,只怕赵胤会起疑心。” 林清寒缓缓靠近,于她的耳边轻声道:“再等一会。” 而后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唇瓣轻轻地摩挲着,好像是极留恋那种唇齿间的香甜滋味。 虞菀宁从唇齿间发出一声轻哼,瞬间羞红了脸,那声音低得好像听不见了,她面上带着薄嗔,恼怒不满地道:“表哥,你怎的。” 她回忆起方才唇齿间纠缠的滋味,实在觉得羞人得紧。 “怎么,宁儿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我再重新亲一次?这次换宁儿喜欢的方式来可好?” 7017k 第八十一章 腻歪在一起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天啦!他的脸皮竟然厚到如此地步,看来还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她便是被林清寒那清冷自持的外表给骗了,这般轻浮浪荡的羞人的言语,他竟然能信口道来。 林清寒是那种说到便能做到,言出必行的人,他的唇再次贴了上来,直到她的唇瓣红肿,娇喘连连,他才肯放开她。 他见虞菀宁一脸通红的模样,暗自勾起了唇角,心里十分满意,与虞菀宁鼻尖相触,温声地道:“宁儿,这石头是不是咯得慌,不如我们换个姿势,如何?” 虞菀宁已经被抵在假山石之后,她的后腰抵着石块,待她反应过来,也觉得后腰刺痛,觉得咯得慌,可她听到林清寒如此说,脸色便越发红了。 林清寒也的确这般做了。他一把将虞菀宁抱在怀里,而后与她迅速调换了位置,由主动的进攻,改为被动接受,而后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样,宁儿会不会觉得舒服些?” 虞菀宁更觉得娇羞无措。 而后薄唇又要覆了上来,虞菀宁心里有些郁闷,照他这般磨人又粘人的模样,待回到房中,只怕天都要亮了。 她轻咳一声,她还有正事要说,不能在和林清寒腻歪在一处。 林清寒却好像已经猜到她想说的话,笑道:”我知宁儿担心我,此番我定会小心行事,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 “谁担心你了!”虞菀宁虽嘴上不承认,待那薄唇凑过来,她已经闭上眼睛,热烈地回应这个吻。 正吻得难分难舍之际,林清寒低低地笑了声,“夜已深,宁儿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好。” 分明没羞没臊的是他,到显得是她不肯离开。 “既然宁儿不舍,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唔,表哥,快放开,我要回去了。” 林清寒嘴唇勾着她,看着她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裙和歪斜的发髻。 只是此时没有铜镜,她看不到自己那又红又肿的朱唇。 实在迷人的紧,似要邀人品尝,采摘。 她本想问林清寒是否考虑赵焯的提议。拿着赵焯给的令牌,悄然离开。但她思忖了片刻却没问,这一次,她选择相信林清寒。 况且如今天下大乱,四处都不太平,便是要逃,他们又能逃去哪里。天地之大,他们却已然无处可去。 便只能全力一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唯有强者才能生存,她相信林清寒有能力护她周全。 但她能为林清寒做的事很少,唯有行事小心谨慎,不让赵胤查觉她的心思。 只有尽全力保全自身,只有这样,林清寒才能心无旁骛,专心去对付赵胤。 她刚转身,准备离开。 林清寒却从身后环住了她,靠在她的颈间,温声道:“待到了长安城,我便迎娶宁儿为妻,可好?宁儿,你可要体谅我忍得实在辛苦,恨不得此刻便与宁儿拜堂成婚,洞房花烛。宁儿,可不许让我等得太久了。” 虞菀宁脸红得耳尖快要滴下血来,她不想再这般没羞没臊地同他讲话。 “表哥,我先回去了。” “好。” 裴茗远远地看见虞菀宁从假山石后出来,见她唇上又红又肿,衣衫不整的模样,更觉心痛难忍,他握紧了拳头,将虞菀宁遗失的那方绣着海棠花的帕子捏着皱巴巴的。 心中更是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他不会放弃虞菀宁,更不愿将虞菀宁让给林清寒。 … 天一亮,一行人离开驿站,浩浩荡荡地朝长安进发,赵胤早已先派出五百精锐先行,扫清了各道关口,待翻过前面的白虎山,再过最后一道函谷关,便能进入长安城。 前方有将士骑马来报,“禀殿下,禀侯爷,前方白虎山上有贼匪出没,听说那贼匪十分凶悍,烧杀掳掠山下的百姓,听说不到月余已有不少百姓失踪,只在后山上找到了部分残肢。” 正逢战乱,贼匪横生,百姓生活困苦,饱受战乱之苦,他们手中没有余粮,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战火所到之处,饿殍遍野,流民四处逃难,冻死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已经有不少百姓易子而食,而这白虎山上的劫匪没有财物可抢,便只能将百姓掳上山分食了。 实在是凶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长安城附近的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正在饱受战火的其他各州的百姓。 赵胤看了一眼林清寒,笑道:“殿下既然打算清剿那些劫匪为山下的那些村民除去一大祸患,我见林大人的腿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便推举林大人上山剿匪,不如林大人意下如何?” 昨夜,赵焯已经偷偷报信,说是赵胤会在路上动手,眼见着明日便要进城,他便已经按耐不住了,名为剿匪,到时候来个官匪勾结,借助那些劫匪的手除掉林清寒。 “臣愿意带人前往。”林清寒跪在晋王的面前,请求带兵上山剿匪。 晋王思忖片刻,准许他带一百将士前往。 而那些将士来自赵胤的手下。他必定早就与那些贼匪勾结,等着他上钩。 此去便是自投罗网。 当虞菀宁得知林清寒奉命上山剿匪时,她便已经明白了所谓带兵剿匪必定是赵胤的诡计。 她正在为林清寒担心,打算找机会和林清寒见面时,便打听到林清寒早已出发多时了。 而入夜之后,她见到窗纸上那道熟悉的身影,她便更担心了。 她推开窗子,悄声地道:“夏将军,是你吗?” 夏昱于树上现出身影,今日这般凶险,林清寒居然将武艺最强的夏昱留给了他,她便更担任林清寒的处境危险。 “夏将军,此行剿匪,表哥带了何人前往?” 她总觉得不放心,林清寒腿上的伤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伤口并未恢复,甚至还有些跛足,担心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手下无人可用,又怎会是赵胤的对手。 虞菀宁更加担心他的安危。她急切地对夏昱道:“我这里今夜不用你守在这里,表哥的处境比我危险的多,你去表哥身边保护他。” 夏昱一向只听林清寒的话,既然公子只带了夏杰一人前往,那他便相信公子能做到。 公子智计出众,必定能够想办法手刃赵胤,全身而退。 对于公子的吩咐,自然会有他的道理,“我只奉命保护虞娘子的安危,至于公子没吩咐的事,那便与我无关。” 直到传来了林清寒重伤落入赵胤手里的消息,虞菀宁便再也坐不住了。 7017k 第八十二章 以身为饵,设法突围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白虎山上有一处白虎寨,寨中贼匪血腥残暴,将那些村民掳上山之后,便用一口大锅,将那些村民烹煮了,用来果腹。 在乱世,百姓看不到出路了,要么落草为寇,要么揭竿而起,只为了求一条活路。 便是先帝在位时,除了后期出现了储位之争,陷入十多年的战乱之外,实际上还是经历了几十万的短暂的盛世局面之乱时,便冒出了不少农民起义军,只不过最后都被镇压了。 白虎山上的贼匪也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他们会些拳脚功夫,便占山为王。 只不过,待林清寒上山之后,便发现了一些端倪,那白虎山上居然建了岗哨,三面都有人把守,而南面环水,水面上飘荡着几只渔船,虽然看上去像是普通的船只,但却周围有一大片茂密的芦苇,而这片芦苇丛,最是适合设伏。 看似最松懈,实则最危险的便是南面的那条河,芦苇中可藏人或是船只。 他目测那些山匪的人数约人左右,原本他带的那一百名将士已经足够剿灭那些山匪。 但赵胤早就书信和山匪头目达成一致,待到林清寒一进山便动手,山匪与赵胤的手下里应外合,乘机取了林清寒的性命。 林清寒选择从北面上山,果然在进入那白虎山的势力范围,那些持刀的山匪便和那些赵胤的手下暗中对了暗号,直接对他拔刀。 林清寒在中了山匪一刀后,便佯装被擒住,百虎寨中领头的大当家见抓住了林清寒,赶紧去给赵胤传信,赵胤早就视林清寒为眼中盯,他在得知林清寒被抓之后,便赶来了白虎山寨。 想要亲自处置了林清寒。 林清寒是假装被抓,实则是为了引赵胤上钩,他早已让夏杰混入山匪之中,待赵胤上山,带走了林清寒之后,便让夏杰暗中杀了白虎山的二当家。 又假意给大当家报信,说是赵胤过河拆桥,假意给他们银钱,实则是奉晋王之命,待抓住林清寒之后,便要一锅端了这群山匪。 这白虎山有三个当家做主的山匪头目,他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大当家见自家兄弟被杀,便带人追上了赵胤,二话不说便拿刀拼命,那些山匪本就不弱,拼杀起来也像不要命似的。 顿时两边的人都缠斗在一处,竟然陷入混战之中。 而原本那群山匪要护送赵胤坐船离开,却发现那些船只都着了火,被人一把火烧了,正在两方缠斗之时,竟然发现山寨也突然起火。顿时整片白虎山上火光滔天。 赵胤一刀砍了面前的一个带着头巾的山匪,怒得大骂道:「秦松,你这个蠢货,你中了林清寒的奸计了!这不过是他的借刀杀人之计,你也不用你那愚蠢的脑子想一想,我赵胤行事光明磊落,杀了你二当家,于我有什么好处!」 秦松是白虎山的大当家,面上有一处很显眼的刀疤,长得也是凶神恶煞,面露凶光,他见兄弟被杀,哪里还肯罢休。 「赵胤,就是个背信弃义的阴险小人!老子便是信了你的话,才害得我的兄弟白白丢了性命,害得兄弟们无家可归,我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你是奉晋王之命上山剿匪的,我一时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你会放过我和兄弟。兄弟们,给我上!杀了姓赵的那个狗贼!」 赵胤见劝说不听,知道都是林清寒从中捣鬼,赵胤不胜其烦,只想早点解决了这群山匪之后,尽快脱身。 原本他想着林清寒在营中孤立无援,林清寒独自一人上山剿匪,他和山匪暗中勾结,林清寒必定会落在他的手里。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抓住了林清寒,竟然也被那些山匪缠的无法脱身。 而这时林清寒笑吟吟地看着他,他气得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处,「定是你搞的鬼,老子一刀宰了你!」 林清寒的腿伤尚未恢复,此刻赵胤一脚踹在他的伤口处,一阵剧痛处来,他的腿疼得直不起身来。 林清寒却笑着耸了耸肩,「侯爷,我如今人都落在你的手里,我当真不知侯爷说的到底是何意?」 赵胤一心想要林清寒的命,不论他有多狡猾,好歹算是落在他的手里。 那林清寒便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便活剐了你!」 他正要挥起手中的长剑,一支箭却迎面而来,箭头和刀刃碰撞,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他手上的刀发出一声翁鸣,他手中的刀差点掉落在地。 「义父,林大人是奉晋王之命,上山剿匪,义父不能杀了林大人。」赵焯策马而来,一剑斩断绑着林清寒的绳索,又将手中的剑递给林清寒。 「多谢赵将军!」 「赵焯,你胆敢和我作对,实在忤逆不孝!」 赵胤气的脸都绿了,他原也怀疑有人出卖了他,让林清寒提前察觉,有了准备,挑拨他和那些山匪。 原来是赵焯出卖了他,将他的行动告知了林清寒。 「焯儿只是觉得义父做错了,义父,林大人本无意与您为敌……」 「你住口!」赵胤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林清寒持剑逼来,他接连退让,赵胤本就一名久经沙场的武将,并不好对付,林清寒有伤在身,勉强能和他打个平手。 而正在这时,赵胤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那人身形诡谲,剑法奇快,和林清寒前后配合,赵胤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身上也受了伤。 他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道:「林清寒,就凭你们,你以为你真的能逃出去吗?」 他大笑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子,对身后的一名将士使了个眼色,只听嗖地一声响,一支烟花划过长空。 正在和那些山匪打斗的赵焯也变了脸色,「不好,还有一队骑兵埋伏在附近。」 此次白虎山设伏,赵胤对林清寒势在必得,跟着他一起上山的是一支人的精锐将士,都是跟着他上前线杀敌的忠心不二的将士,且他们个个晓勇善战,武艺出众。 而那些山匪毕竟不成气侯,加上有那些将士们的加入,那些山匪落败,被杀得片甲不留,直到最后一人倒下,那些山匪都成了那些兵士的刀下亡魂。 且他们人数众多,林清寒和夏杰兄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赵胤冷笑一声道:「都给我活捉林清寒,连那个叛徒也一并抓了!」 见林清寒和夏家兄弟被围,赵焯对林清寒道:「林大人你先走,我殿后,他是我的义父,他定不会伤害我。」 虽然她和林清寒无缘,但她若是能为林清寒做些事,她便已然心满意足了。 她会将这份爱放在心里。 「多谢赵将军,那赵将军一切小心行事。」 而正在这时,虞菀宁策马朝林清寒冲了出来,她大声道:「表哥,快上来。」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二章 以身为饵,设法突围免费阅读. 第八十三章 掉入山崖,患难与共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若非当日林清寒教她骑马,她必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清寒陷入险境,而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对着林清寒伸出了手,她的手被林清寒一把捂住,林清寒便借力跃起,落在她的身后。 他勒紧缰绳,策马一跃,马跳了出去,黑色战马冲出重围,扬长而去。 赵胤气的怒道:「快,给我抓住他们!」 林清寒从北面突围,他和虞菀宁策马疾行,却发现前方是一处山崖,根本就没有出路了。 身后有追兵穷追不舍,赵胤的笑声自身后响起,「看你们再往哪里逃!」 林清寒凑近在虞菀宁的耳边道,「宁儿,你相信我吗?」 虞菀宁点了点头,林清寒勾唇一笑道:「宁儿闭上眼睛,抱紧我。」 虞菀宁勾着他的脖子,果然牢牢地抱着他不放。 那一刻虞菀宁的心砰砰直跳,她的心里虽然也很紧张害怕,但她仍愿意相信林清寒的话。 他们一起同生死,共患难,这一次,她相信他们也一定能够共度难关。 林清寒便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来人,放箭!」原本赵胤打算活捉了林清寒,再慢慢将他折磨致死,再将虞菀宁占为己有,但见着林清寒带着虞菀宁跳下山崖,便赶紧让人下令放箭。 即便他心中不舍虞菀宁,也要让林清寒绝无生还的可能。 而就在林清寒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他便抓住了藤蔓,悬在悬崖边上,夜间本就只有周围的火把照亮,加之这悬崖乃是万丈深渊,其间白雾缭绕,根本就瞧不真切。 但林清寒事先让人探查过白虎山的地形,便已经提前知晓这悬崖之下有一处隐蔽的山洞。 白虎山到处都是赵胤的人,他只有带着虞菀宁从北面突围,才会有一线生机。 而他果然寻到了那处洞穴,他抱着虞菀宁往下一跳,躲进了那洞穴之中。 「好了,宁儿可睁开眼睛了。」林清寒放下虞菀宁温声提醒道。 虞菀宁却发现他脸色苍白,额上流了一层冷汗,她关切地问道:「表哥,是觉得哪里不适?可伤在了哪里?」 他手臂上又一处伤,是刚上山时,和那些贼匪打斗时留下的,他本就是故意落入那些贼匪的手中,因此也并未怎么抵抗,那伤却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严重。 而真正伤他最重的便是手臂上的那支箭。 利箭刺入皮肉,刺穿了右臂,衣衫被染红,方才因抱着虞菀宁悬在悬崖边上,再次牵动了伤口,已是血流不止。 见他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虞菀宁的眉头紧拧,赶紧扶他坐下,「表哥伤得这般严重,流了好多的血。」 她赶紧替他退去衣衫,扯下一片衣裙,为他检查包扎伤口。 「宁儿便如此迫不及待地想为我宽衣解带吗?」那伤口裂开,箭头陷进皮肉里,像是用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着皮肉。虽然疼着,但他的内心却欢喜雀跃,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就在几个月前,林清寒也受了箭伤,虞菀宁和他被困在万安寺的那处密林之中,担那时虞菀宁却只想抛下他独自逃命去,没想到此时此刻她的心境居然变化得如此大,她居然会那为林清寒担心,会因为一个人心里紧张难安到心神不宁的地步。 虞菀宁脸一红,小声地道:「我没有,我只是想看看表哥身上的伤到底如何了。」 她赶紧转过身去,林清寒却从背后抱着她。 一轮圆月高悬,从亮光从洞口照进来,落下一地的银霜。 「宁儿关心我,我很高兴。你我亲眼目睹在这乱世中,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大峥贼寇四起,诸侯叛乱,民不聊生,靖安帝也逃到蜀地避祸,只有结束这乱世,才能换来天下的安定,百姓才能得到安宁。」 林清寒将虞菀宁拥在怀里,「宁儿,我接到他的来信,他让我与晋王一同进长安城,再暗中与蜀地暗通消息,我虽不能原谅他,但为了大峥,为了陛下,我愿意为他传递消息,只是我所谋之事实在凶险,只怕不能护你周全,我要对付的不仅仅是赵胤,还要对付晋王,对付所有效忠于晋王的朝臣。」 虞菀宁虽然对朝堂之事听不太懂,到她却愿意相信林清寒的选择,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也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便是林旭。 林旭虽然抛下了他,差点让他死在了幽州,但他却愿意为了大峥,为了皇帝尽忠,林清寒是真正地心怀大义,胸怀天下之人,虞菀宁相信他的选择是对的。 她靠在林清寒的怀里,抬头看向天上的一轮明月。 越是进入长安城的边境,天气已经渐渐转暖,而冬日的积雪消融,温暖的春日也即将来临。 能结束这乱世,让百姓摆脱战乱之苦,那一定是林清寒的梦想。 她点了点头,「表哥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只要表哥认为是对的,那便去做。」 「那待入长安城之后,我便安排人送宁儿去蜀地,待结束这一切,我便让人去接你和秦夫人。」 她虽然想和母亲团聚,但却一想到因此要长久地离开林清寒,便觉心中不舍。 她正在出神间,林清寒却骤然轻拍在虞菀宁的后臀,故作板着脸道:「这便是对宁儿今日不听话的惩罚。」 他指的是虞菀宁和赵焯私自前来相救之事。 只听林清寒又道:「今日这般危险,宁儿实在不该再将自己置入险境之中,我要对付赵胤,还要分心照顾你。」 虞菀宁嘟哝着嘴,有些不服气,分明是她来得及时,相救于他,救他于危难之中。 若是她晚来片刻,他还不知有没有命在。 「哦。」她轻哼一声,说出的话还有几分不情愿。 林清寒轻刮在虞菀宁小巧的鼻尖,「只是下不为例,宁儿不可再为了我犯险。」 他低头吻在她的脖颈间,又挑逗似的,无她的耳边呼出一口热气,她的身子轻轻一颤,身子一抖,心尖都为之一颤。 「宁儿,此刻赵胤定然正在为我为他准备好的陷阱而苦恼,今夜,他必定不会好过。」 同赵胤较量的这两个月来,他已然将赵胤的习性摸得透透的,那白虎山上设下不少陷阱,也埋了不少火药。 赵胤的人此刻定是被炸得人仰马翻,方才白虎山上的那一阵阵红光,一阵阵振聋发聩的响声,想必便是那火药爆炸时发出的光亮和声响。 此刻那一百多名将士定然抱头鼠窜,鬼哭狼嚎。 虞菀宁好像对林清寒无端提起赵胤,心里不爽快,她蹙着眉尖,而林清寒说话时,那气息时不时擦过耳垂,滑过脖颈,让人觉得又麻又痒。 她想要避开林清寒的触碰,想要离他远一些,林清寒却再次靠了过来,而她的衣裙却已然滑落在地。 林清寒的吻一个个地覆了上来。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三章 掉入山崖,患难与共免费阅读. 第八十四章 ……不要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他的指尖滑过那条颜色已经极淡的疤痕之上,唇也落在了她裸露在外的后颈之上,虞菀宁的浑身好似酥麻过电的感觉,发出一声轻微的喘息, 直到那修长的指尖划过锁骨,撩开她披散于身后的长发,林清寒低头吻在了她的锁骨往下的位置。 而后轻柔地压了上来。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地道:「宁儿,可以吗?」 他吻在她的唇上,吻在她的下巴,又慢慢地往下移。 虞菀宁紧张地将脚背绷直,那一阵阵身体极致的触感和感觉刺激,她忘情地喘息了一声,待喘匀了一口气便道:「表哥……不要。」 她面色泛红,眼中水光潋滟,轻轻地推开了林清寒。 林清寒躺在她的身边,双手枕在脑后,无奈地笑道:「好。但宁儿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他一把将虞菀宁揽入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温声道:「宁儿,让我再抱一会。」 虞菀宁红着脸,低声地道:「好。」 她见林清寒轻轻地阂上眼,好像已经累极了,虞菀宁的指尖轻抚那微蹙的眉眼,有些心疼。 他低头吻在虞菀宁的额前,温声道:「宁儿,已经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 「好。」 今夜他便要除去赵胤,扫清他和虞菀宁之间的最后一个障碍,也为死在赵胤刀下的幽州百姓报仇。 夏昱从山顶递下一根绳子,林清寒揽着虞菀宁的腰,抓住绳子,往上爬,温声道:「宁儿不要害怕,你抓紧我,我带你上去。」 虞菀宁双手环着林清寒的腰,闭上了眼睛。 她只觉得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只有片刻功夫,林清寒已经带着她从悬崖边上,往上攀爬,稳稳地落在地上。 只不过方才因太过用力,他手臂上的伤口裂开,鲜血从伤口溢出,衣裳之上都是血迹。 「表哥,你的伤。」虞菀宁关切地道。 「无妨。」 他示意虞菀宁放心,便对身旁的夏昱道:「回去后,你去领十军棍。」 今晚的行动是他本就计划好的,但赵胤此人心思狡诈,若是他不以自己为诱饵,赵胤不会上钩,但夏昱却私自带虞菀宁来此,害虞菀宁置身危险之中。 十军棍他都觉得不解气。 虞菀宁见夏昱被责罚,便挺身而出,为夏昱解围,「表哥,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怂恿夏将军和赵将军前来相助表哥,我听说表哥被那些山匪抓住,便……」 她便坐立难安,只想有什么办法能救出林清寒。 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可她却忘了,就连赵胤也不是林清寒的对手,在幽州一战中,赵胤便是林清寒的手下败将,被林清寒打得落荒而逃。 「宁儿是在担心我吗?」看着虞菀宁红了脸,低着头,他戏谑般地问道。 虞菀宁红着脸,低头不语。 她的确担心林清寒的安危,以致心神不宁,坐卧难安。 她甚至做好了准备,若是林清寒有什么不测,她便去陪他的想法。 「此事都是我自作主张,不关夏将军的事,请表哥饶过夏将军这一次。」 「好。」林清寒听闻,唇角微微勾起。「近日宁儿为你求情,我便饶了你这一次,若有下次,再加十军棍。」 夏昱跪在地上,拱手道:「多谢公子。」 夏昱其实根本没将这十军棍放在眼里,但是他却不知公子素来驭下甚严,为何在虞娘子的面前竟这般好说话了。 正在这时,山寨中传来女子的叫喊声传来,林清寒皱起来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杰看了虞菀宁一眼,支支吾吾道:「是赵将军,待属下赶到时,赵将军已经被赵胤那个狗贼……给玷污了。」 夏杰捏紧拳头,气愤不已。 赵焯虽为赵胤的义女,但却待林清寒手下的将士极为客气友善,她经常为他们送伤药,瞒着赵胤,派来军医为他们诊治。 军营里的将士们都很感激这位面慈心善的女将军。 没想到赵胤简直是猪狗不如,居然将自己的义女给玷污了。 实在无耻至极! 虞菀宁听闻脸色一白,急忙跑进了屋内。 屋子里再次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虞菀宁推开屋门,见赵焯头发散乱,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布满了伤痕,她身上的男子衣袍应该是夏杰留下的。 大抵是看她这般模样,实在不忍心,便用身上的衣袍遮挡住她的狼狈和不堪。 看到赵焯身上那些青紫红痕,她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她跪在赵焯的面前,抱着她的身子,失声痛哭,「赵姐姐,对不起,赵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赵焯一口便咬在虞菀宁的手臂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她已经深受刺激,神志不清,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是乱踢乱打,哭喊着道:「你滚,你滚开,你不要过来!」 「啊——」 她一把将虞菀宁推倒在地上,好像赵焯已经认不出她来了,或是将她认做了赵胤那个禽兽。 虞菀宁知道她的痛苦,心疼自责不已,她爬到赵焯的面前,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嘴里喃喃地道:「赵姐姐,是我……我是菀宁啊……赵姐姐不认得我了吗?」 虞菀宁心里难受,憋闷得慌,若不是她执着要来白虎山,赵焯也不会被赵胤给糟蹋了。 她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赵焯,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此刻的赵焯像极了那个在余氏手底下讨生活,被余氏逼迫得没有活路的自己。 赵焯是因为她,才被人给害了。 林清寒见到她伤心难过,哭红了眼的模样,心疼得快要揪在一处,他一把将虞菀宁搂在怀里,温声道:「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赵胤。」 赵焯听到赵胤的名字,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撕吼声,要将裹在身上的那件男子的衣袍撕碎了。 虞菀宁看着她那癫狂的模样,更加痛心,她的心也像是被撕裂了。 她靠在林清寒的怀里,她抓着他的衣袍,将那青缎绣竹纹衣袍抓得皱皱的,指甲也捏得泛白,「表哥,不要放过赵胤好吗?」 她低低地哭出声来。 「好。」林清寒对夏杰使眼色,夏杰立刻心神领会,对赵焯道:「赵将军,得罪了。」 夏杰一掌便打晕了赵焯。 至少昏迷之后,便不会感觉到疼,更不会感觉心痛和心碎。 能暂时忘却痛苦也是好的。 赵焯真是可怜,若不是为了帮她和林清寒,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清寒替她拂去脸上的眼泪,宽慰她道:「宁儿,我一定请营中最好的军医为赵姑娘治伤。」 身上所受的伤能治,可心里的伤呢?或许那种伤痛能伴随着她一辈子。 赵焯还未议亲,即便是能暂时隐瞒了,若他日她的夫君知道了,又会如何? 「我要杀了赵胤那个禽兽!」虞菀宁气极了,理智全失,恨不得此时就将赵胤千刀万剐。 她本就不是心善之人,此刻只想杀了赵胤为赵焯保仇。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四章 表哥……不要免费阅读. 第八十五章 不会将宁儿让给你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但虞菀宁知道即便杀了赵胤也无法弥补赵焯所受的伤害。 林清寒见她像是一头凶狠的小兽,哭得眼睛红红的,露出哀伤痛心的神色,他很是心疼,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接下的事就交给我去做,那些血腥之气实在恶心,你莫要沾染。」 他来做便好。 只是林清寒素来爱洁,想必也很是讨厌手上沾染鲜血,定然觉得那种血腥气甚重的味道,闻起来便让人觉得恶心。 但他却不得不让自己的手沾上那些肮脏的血,不得已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他将虞菀宁打横抱起,生怕她的脚下沾染了地上的脏污和那难闻的血迹。 「宁儿,你什么都不要看,也不要听,待我处理了赵胤,我便和你一起回去。」 虞菀宁的眼睑上还挂着珠泪,她吸了吸鼻子,现下时节冰雪已经渐渐消融,天气渐渐转暖,她仍然觉得那冰冷的寒气吸进了鼻子里,冷得发疼。 「好。」她哭过之后,嗓子哑哑的,听着便让人心疼不已。 但在林清寒的怀里,她却觉得很是安心,他的话也让她觉得很安心。 「表哥,我在这里等你。」 林清寒将她抱上了马车,又担心她会冷,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替她披在身上,替她拨开脸侧的长发,于她的眉间落下一吻。 「宁儿,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虞菀宁抱膝坐在马车上,眼睛红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远处传来了赵胤的叫骂声。 她几乎将手中的帕子撕碎了。 直到夏昱前来回禀,「公子,有人在北面的那处密林中发现了赵胤的行踪。」 虞菀宁一把扯着林清寒的衣襟,红着眼,低声恳求道:「表哥,不要放过赵胤,一定要杀了他,好吗?」 「好。」林清寒的眼神坚定,让虞菀宁觉得安心。 她这才松开林清寒的衣袍。 林清寒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扬鞭落下,往北面的山林中追了出去。 果然见赵胤慌不择路,往密林深处逃窜,赵胤没想到林清寒竟然这般厉害,他已经提前在白虎山寨中埋了火药,夏杰暗中点燃了火药,只听几声巨响,火光漫天,那些贼匪和他手下的将士都被炸死在这白虎寨中。 他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好在身上伤得并不重,慌忙逃窜,他这才见识到林清寒的厉害,他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身为饵,便是为了引他上钩。 林清寒见到穿梭在密林中的身影,拉开手中的弓箭,对着那身影一箭射了过去。 那一箭正好射在赵胤的右腿上,赵胤一头栽倒在地,他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拖着受伤的腿,继续逃跑。 又是一支冷箭射了过来,他的右臂中了一箭,他的另一条腿也被射中,倒在地上,被夏昱抓住。 赵胤被夏大绑带到了林清寒的面前,动弹不得,他吐出一口鲜血, 「林清寒,晋王若是知道你敢伤了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而我手底下的将士也必不会放过你。」 林清寒冷笑一声道:「晋王殿下?你未免太过于高估你自己了罢!没了你,晋王殿下手下千千万万的将士!而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手下的那样的将士,是听命于晋王,而非听命于你!」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林清寒眼中绽出冷厉的寒光,冷笑道。 「赵胤,你背信弃义,死有无辜,你今日落在我的手里,新仇旧怨一起算,今夜,没有人能来救你,你必死无疑!」 林清寒手中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 匕首的刀尖刺进赵胤的胸膛,但离他的心脏还有一段距离,那林清寒又加重了力道,扭动着手里的匕首。 便是赵胤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铮铮铁汉子,都疼的发出一阵阵哀嚎,不断地求饶,「好侄儿,看上往日我们两家情分上,就留我一条命,我已经身中三箭,只求给一条活路。」 林清寒冷笑了一声,「还有你痴心妄想,妄图霸占宁儿的罪行,又玷污赵将军的仇怨,我和你一起算!今夜你拿命来偿!」 林清寒用力刺进了赵胤的心脏,他挣扎了几下,双手无力地垂下,也终于断了气。 鲜血从刀刃滴落,地上救下了一滩血迹,而赵胤胸前插着匕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林清寒捂着鼻尖,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林清寒割断了他的头颅,鲜血飞溅,溅在林清寒的衣袍之上。 赵胤此人早就该死了,除去这个祸患,也给那些死在他手里的百姓一个交代。 林清寒冷着脸,将赵胤的头颅仍在地上,那头颅滚落在地,瞪大的眼睛,看上去格外瘆人。 夏昱递来了净手的帕子,为了不让这难闻的血腥味熏到了虞菀宁,林清寒用帕子净了手,脱下身上的衣袍,淡淡地道:「回去吧!」 他看着地上赵胤的尸体,对夏昱吩咐道:「将他的尸体焚烧处理,另外白虎山上不能留一名活口。晋王那里只怕没那么容易过关,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命你暗中护宁儿周全。」 夏昱将那头颅踢了一脚,放在匣子里装好。 若要得到晋王的信任,只有除掉赵胤,晋王才能放心地将部分兵权交给他。 林清寒回到马车上,将虞菀宁拥在怀中,「宁儿累了吧?先睡一会吧,到了我再叫你。」 虞菀宁靠在林清寒的怀里,神色疲惫地点了点头。 林清寒在面前的几案上的焚香炉中加了些使人安睡的香料。 夜已深,天空飘下几点雪花,像是为了掩盖那些死在白虎山上的山匪和赵胤手下将士的尸体。 白虎山一战,林清寒以自己为诱饵,将赵胤和他手下的山匪全部剿灭了。 而虞菀宁的确累了,她靠在林清寒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一个时辰后,林清寒抱着她回到了营帐。 正巧在营帐外遇到了裴茗,裴茗焦急地等在营帐外,见林清寒抱着虞菀宁,心中不悦,便上前质问, 「这么晚了,林大人带菀宁去了哪里?昨日林大人的话,我已经想得很清楚,菀宁和我有婚约在身,今后她的安危便由我来负责,还请林大人不要再让菀宁置身于危险的境地,白虎山之事我已经听说了,菀宁一个弱女子,却为了你只身犯险。」 林清寒冷笑一声,静静地睨了裴茗一眼,「你便是与宁儿有婚约又如何?依我所知,与裴大人有婚约的也不只一人,宁儿用不着你来守护,快让开!」 便是有婚约又如何,从前他不会将虞菀宁让给裴茗,以后他更不会。 虞菀宁只能是他的,他这辈子都要和她纠缠在一处。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五章 不会将宁儿让给你免费阅读. 第八十六章 他想跪便跪着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裴茗被林清寒的话语羞得满脸通红,林清寒便是嘲讽他和月凝雪,虞菀宁先后定亲之事。 裴茗久久无言。 「若是裴大人无事,那便请让开,今夜宁儿受了惊吓,她已经很累了。」 裴茗焦急万分道:「菀宁到底是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我最后再说一遍,你让开!」 林清寒从裴茗身边擦肩而过,抱着虞菀宁离开。 裴茗暗暗握紧了双拳。 林清寒将已经累的睡着的虞菀宁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轻声地道:「宁儿,现在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我们很快就能成婚了。」 赵胤已死,没有人会阻拦他娶虞菀宁。 而一个裴茗,他又如何会放在眼里。 只要虞菀宁的心是向着他的,他便绝不会退让。 虞菀宁在睡梦中嘟哝了一声,蹙了蹙眉头,轻唤了声表哥。 林清寒听闻弯了弯嘴角,吻在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宁儿,我在。」 他替虞菀宁掖了掖被子,走出帐外,见裴茗还在帐外等着,便笑着道:「裴兄怎的还没走?宁儿已经睡下,若是裴兄执意不走,那我便只能让人请裴兄离开。」 「我要在这里守着,免得林大人对菀宁做了什么冒犯之事。」 林清寒懒抬眼眸,对夏昱使了个眼色。 夏昱从暗处现身,对裴茗躬身行了个礼,笑道:「大人,请吧。」 他懒得再和裴茗纠缠。 眼下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晋王还不知道赵胤已经死了。 他对夏昱吩咐道:「走吧,去晋王的住处。 一刻钟之后,林清寒跪在屋外,晋王身边的长随乐安进来回禀,「殿下,林大人跪在屋外,说是要为山匪杀害平阳侯一事,向您请罪。」 「你说什么,赵胤死了?还是被山匪杀害了!」 晋王脸色一沉,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白玉茶盏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好你个林清寒!」 乐安觑着晋王的脸色问道:「殿下是认为平阳侯之死与林大人有关?可林大人是被平阳侯推荐上白虎山剿匪的,但平阳侯为什么会出现在白虎山上?又为何会被那些山匪杀害了?」 晋王看了一眼乐安,冷笑一声道:「赵胤是何许人也?他在朔州戍边多年,征战沙场十余载,他这样的人又怎会被一群不成气侯的山匪所杀?赵胤之死必定是林清寒所为。」 「可林大人也不是平阳侯的对手啊,而且他的腿上受了伤,行动不便,要杀了平阳侯也绝非易事。」 晋王的手指按在拇指的那个白玉扳子上,「你别忘了,幽州之战,赵胤多次战败,赵胤根本就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我听说那个虞娘子曾住在林府,和林清寒有情。」 赵胤屡次羞辱林清寒,又害他断了一条腿,又夺了他的心上人,林清寒有足够的理由杀他。 「那殿下是否要处置林大人?」 晋王眼中带着冷意,冷哼了一声,冷笑道:「哼,处置?他便是料定了本王正是用人之际,不敢动他,他这才这般肆无忌惮。」 他只是惜才,这才留下林清寒,没想到赵胤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平阳侯一死,如要进攻长安,他便要重用林清寒。 只是林清寒此人城府极深,心性坚定超乎常人。 这样的人若非全心全意效忠自己,终究会成为祸患。 「他若不改口,交代赵胤被杀的真相,便不必再来见我了。」 晋王一向待人温和,又有贤明在外,但只有乐安知道他的脾气和手段,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好相与。 乐安小心地递上晋王最喜欢的雨前龙井,小心地问道:「那殿下还见林大人吗?」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赵胤一死,晋王如同折断一条臂膀,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重用林清寒,这便是林清寒敢杀了赵胤的原因。 但晋王不喜被人逼迫,即便他觉得重用林清寒,也要借机敲打一番。 晋王捧茶到嘴边,冷笑道:「让他先回去!只说我已经睡下了。」 「奴才遵命。」 林清寒跪在屋外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等来了乐安。 乐安脸上堆着笑,对林清寒恭敬地道:「林大人,殿下已经睡下了,请林大人先回去罢!」 「无防,臣乃戴罪之身,便在此跪着,直到殿下愿意见我为止!」 半个时辰之后,乐安见无法劝得林清寒离开,便叩门而入,进屋回禀晋王。 「林清寒走了吗?」 乐安躬身道:「林大人坚持说自己有罪,跪在屋外,执意不肯离去。」 「哼,那他要跪便跪罢,他还以为能逼迫本王不曾?他便是觉得本王还有要用的着他的地方,他才这般肆无忌惮,便是料定了本王不敢杀他!简直可恨!」 晋王捏着眉心,皱眉不悦,权衡之下,他知道林清寒之才不在赵胤之下,甚至连赵胤都不是他的对手,但赵胤此人却比林清寒好驾驭,赵胤爱财,为人好色,但林清寒却好似无欲无求,性子阴狠,他也没几分把握能拿捏住林清寒为他所用。 屋中没有点灯,窗外草木摇曳,在那皎洁的月光下,仍然能看到那将清晰的轮廓,林清寒跪得笔直,好像已经铁了心要和晋王耗着。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晋王都不会相信赵胤之死与他无关,但晋王却没有证据。他只能摆低姿态,诚心请罪,或可有一线生机。 晋王贤明在外,若要有人来投奔,他便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了他。 夜间风声甚急,林清寒跪在风口上,脸上被刀割一般疼,二月的天的冷风带着冷冽的寒意,林清寒身上带着伤,本就身体虚弱,他跪在冷风里,冻得嘴唇乌紫,牙关打颤。 夏杰在一旁劝道:「公子,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公子还有伤在身,还是早些回去罢,不如等明日再来。这要是在冷风里跪一夜,这膝盖可要废掉了。」 「无妨。」 只听屋檐上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夏杰心头一惊,「公子,那屋顶上好像有人。」 林清寒冷冷地嗯了一声,仍然神色如常,不为所动。 他知道那些人是晋王派来的,那些人从廊檐上飞身而下,手中的刀剑直逼林清寒的面门而来。 「公子,小心!」夏杰准备拔剑阻拦,却被林清寒一把拉住,不让他出手。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六章 他想跪便跪着免费阅读. 第八十七章 宁儿不甚安分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住手!」那剑离林清寒的面门只有一寸的距离,赶紧被晋王厉声叫停。 林清寒见到晋王,以额触地,匍匐在地,「臣有罪,臣护卫不力,以致平阳侯被贼匪削首杀害,还请殿下降罪!」 「削首?」晋王震惊不已。 林清寒揭开装着赵胤头颅的盒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闻之令人作呕。 平阳侯英勇无敌,在沙场征战半生,没想到居然这般凄惨的死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晋王皱着眉头,将目光从那匣子离开,怒道:「林清寒,你可知罪!」 「臣护卫不力,致使平阳侯被贼匪杀害,臣有罪!」 晋王冷笑了一声,「好啊!你很好!」 林清寒始终坚持声称赵胤是被贼匪杀害的,只说自己护卫不力,其实真相如何,他和林清寒都心知肚明。 「对于白虎山之事,你仍不改口,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吗?」晋王拔出腰间配剑,直指林清寒。 「本王要你说实话,赵胤到底是不是被你所杀?」 林清寒并未抬头,而是冷静从容地道,「自从臣进入了白虎山,臣带的那些将士们便将臣抓住,而平阳侯却突然出现,想要杀了臣,臣被追至山崖,幸得臣于危难之际,抓住了一根树枝,这才不至于跌入万丈深渊,待臣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回到白虎山寨之时,平阳侯却被人杀害了。臣无能,只带回了平阳侯的头颅。」 「那伙贼匪呢?」 林清寒脸色苍白,看上去也伤的不轻,也怪赵胤愚蠢,想要除掉林清寒却反被杀害。 夏杰跪在地上,为林清寒说话,「为了给平阳侯报仇,公子已经悉数将那伙贼匪剿灭,未留一名活口。」 林清寒做事果然滴水不漏,也当真狠辣,白虎山不留一名活口,也便没有人知道在白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想要真正地驾驭他这样的人,却并不容易。 赵胤多行不义,死有余辜,他也的确不是林清寒的对手。 敲打之后,便该安抚了。 晋王脸上挂着笑,那笑却只是牵动着皮肉,并未到达眼底,他上前将林清寒扶起身,笑道:「看来这一切都只是误会,林卿剿灭山匪有功,本王当重赏才是,快快起身。听说林卿也受了伤,乐安,为林卿请最好的医官,另外将本王珍藏的那支山参拿给林卿补补身子。」 「多谢晋王殿下!」林清寒拱手行礼。 晋王轻拍在他的肩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林卿这几天便好好养伤,封赏之事待拿下长安城再说。」 「臣遵命!」 晋王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清寒一眼,「好了,你也回去吧,夜已深了,本王也有些乏了。」 「臣便先告退了。」 见到林清寒离去的背影,乐安便问道:「殿下真的相信林大人的话吗?」 月亮躲进了云层里,黑色天幕上挂着的几颗晦暗不明的星子。 晋王冷笑一声道:「不信又如何?赵胤已经死了,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过是借机敲打,震慑他罢了!他做事滴水不漏,并未露出一丝破绽,他比赵胤要强上百倍,但愿他对本王没有异心,否则本王便只能除了他!」 晋王心中苦恼烦闷,他痛失一员大将,失去赵胤,于他而言,犹如断一条臂膀,但现下也只能这样了,只能怪赵胤愚蠢莽撞,不听劝告。 「让子蘅过来一趟。」 子蘅是裴茗的字,晋王在洛州时便极为欣赏裴茗的才华,又与他同吃同睡,闲来无事,便会与他下棋消遣。 …… 虞菀宁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梦到林清寒会遇到危险,便急忙推开窗子,小声地道:「夏将军,表哥如今在何处,我想见见他。」 林清寒亲手杀了赵胤,晋王那里该如何交差,晋王会放过他吗? 因方才那个噩梦,她更担心林清寒,想要出去找他,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去。 晋王即便是怀疑林清寒,但晋王并没有证据,且林清寒做事周密,必不会叫晋王瞧出漏洞,抓住把柄。 从昨晚白虎山之事之后,她也得到了教训,做事应小心谨慎,否则便会拖累林清寒。她相信林清寒会处理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不时地望向窗外,盼着林清寒能来。 直到他见到那熟悉的身影,翻窗而入,她心里的那块石头也终于放下了,赶紧上前,紧紧地抱着他。 「表哥,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又见林清寒脸色有些不好看,担心他本就有伤在身,还被晋王责罚,虞菀宁神色担忧地道:「表哥身上可受了伤?」 林清寒暗暗勾起唇角,将虞菀宁抱在怀里,点头道:「嗯,伤口是有些疼,想必是伤口又裂开了。」 「那表哥别动,让我看一看表哥的伤到底如何了?」 「好。」 她急忙替林清寒退下衣衫,替他检查伤口,昨晚他手臂上中了一箭,还来不及上药治伤,今夜又急着去向晋王请罪,此刻他的伤口红肿发炎,伤口流血裂开,看上去很是严重。 虞菀宁不觉红了眼眶,以手触碰在他的伤口处,心疼得直掉眼泪,「伤口疼吗?」 林清寒见她如此心疼难过的模样,便蒙住了她的双眼,柔声地道:「宁儿别看了。不过是些小伤,医官已经替我诊过,伤口已经无碍了。」 「只是今晚我有些累了,腿也有些疼。应是不能走动了。」 他勾唇一笑,一把将虞菀宁打横抱起,待虞菀宁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抱上了床。 林清寒放下帐幔,便躺在她的身侧。 虞菀宁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心一直砰砰直跳,紧张得直冒汗。 虽然林清寒每到入夜便会偷偷地溜进来,但只要一面对林清寒,她便会心跳加速,心中紧张难安。 林清寒将她揽入怀里,吻在她的前额,笑道:「睡吧,今天我已经很累了,是不会对宁儿做什么的。」 虞菀宁脸色一红,赶紧闭上眼睛。 林清寒只是抱着她,头靠在她的颈间,闭上了眼睛,好像确实已经沉沉睡去。 虞菀宁闭着眼睛吻在他的唇上,林清寒忽而睁开眼,却压了上来,笑道:「宁儿若再不安分,我只怕会控制不住要了宁儿。」 虞菀宁脖子一缩,「表哥身上还有伤,还请表哥在一旁躺好。莫要乱动,不然伤口该裂开了。」 林清寒笑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宁儿这是在质疑我不行,嗯?」 他的唇吻在虞菀宁的朱唇上,嗓音带着些许暗哑,「可需我证明给宁儿看?」 虞菀宁闭上眼睛,一脸羞涩地道:「表哥早些睡吧。」 她轻推开林清寒,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羞红的脸。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八十七章 宁儿不甚安分免费阅读. 第八十八章 那对便宜父母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途径各路关口时,那些守将根本没怎么抵抗便悉数投降了。 是以晋王从幽州一路打到长安,那些守关的将领根本就来不及抵抗,晋王并没有损失多少兵力便拿下了长安城。 只是城中百姓被附近的匪患侵扰,加之各路诸侯接连带兵来犯,昔日繁华热闹的长安城已经颓败不堪,四处可见无家可归,沿街乞讨的流民。 虞菀宁掀开车帘,往外望去,便见到长安城的街头破败的景况,她离开长安城不过才半年多,却不复当日的盛况。 她想起林清寒那日在白虎山说的话,只有结束战乱,才能让百姓安居客业,拯救那些饱受战乱之苦,身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赶了几天的路,林清寒身上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腿伤也已经恢复,已经无碍骑射。 才仅仅半月时间,晋王便带着林清寒杀进了皇宫,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龙椅。 又在短短几天的功夫,晋王便改国号为晋,让裴茗拟了诏书昭告天下,只差让钦天监测出良辰吉日祭祀祖宗宗庙之后,再正式即位大统。 靖安帝逃得匆忙,只带走了几位重要的内阁大臣,那些官职低微的朝臣,自晋王入长安城之后,便将他们都悉数抓起来,打入刑部大牢。 除了几个性子倔强的朝臣宁死不从,誓不肯背叛大峥,当场触柱而亡。 剩下的由林清寒出面说服。 这便是晋王交给林清寒的第一件事,并许诺他只需让那些大臣效忠于他,便答应对林清寒委以重任,授官当朝右相,封安定侯。 授官的旨意,在晋王登基那日一同封诰。 世人都说晋王贤明,是难得的贤德之君,那些迫害朝臣,威逼利诱之事都交给林清寒来做。 也不知林清寒用了什么办法,仅仅用了三日,竟说服了狱中的那些朝臣,纷纷表示愿意效忠晋王。 当然,林清寒逼迫朝臣,背叛大峥的所做所为,在那些文人才子的眼中被视为失节和背叛,一夜之间,林清寒便已经声名狼藉,茶肆酒楼,街头巷尾都能听到对他的唾骂之声。 甚至那些茶馆酒楼都能听到有文人的骂声,说什么前有奸相误国,后有奸臣之子与晋王狼狈为奸,窃夺大峥的江山。 虞菀宁回到长安城便住在了林府,林府的大多数的旧仆还在,而画扇因为为人不够机灵,便也被留在了林府。 只不过,林府值钱的财物早已被林家人在逃难中搬空了,林府也是被叛军和流寇洗劫一空,破败不堪,可想而知长安城其他人家的府邸又是怎样的一番境况。 好在林清寒授官的圣旨将下,而这座威名赫赫的相府也算是保住了。 林清寒这几日忙于四处奔走,劝说朝臣,忙得脚不沾地,为了帮晋王处理政务,便干脆宿在宫里。 自从回到长安城,虞菀宁已经有整整三日没有见过林清寒了。 林清寒送给了她一枚印章,凝辉院库房中的银子和其他财物,她可凭这枚印章随意支取。 因她流落在外,耽误了大半年,功课已然落下了许多,林清寒便再将授课的夫子请了来,专门教她功课。 她知道林清寒于她的功课上极为上心,也要求很是严格,她也不得不打精神,鼓足了劲去学,闲来无事便练琴,骑马。 这一日下学归府,画扇便赶紧迎上前来,“虞娘子,裴郎君携客人来访,说是娘子的父亲和母亲。” 虞菀宁被一口茶水噎住,呛在喉咙口,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和阿娘是被赶出家门的,那一日,虞兆连面都没露,默许余氏将她和母亲赶出门去。 若不是她将祖母留给她的那支玉簪子换了盘缠和几个饼子,她和母亲也无法去长安去投奔林家。 只怕她和阿娘早就饿死在半路上了,或是被余氏折磨致死。 “他们又怎会来?”虞菀宁扶着画扇的手臂,颤声道。 她恨余氏,余氏为人歹毒刻薄,从小苛待于她,余氏便是她年少时的噩梦,如今只要一提到余氏的名字,她便害怕得手脚发软。 她惧怕余氏,是小时候心里留下的阴影,但比起余氏,她更恨的是虞兆。 是虞兆的一味纵容,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顾,她和母亲才会一直受欺负。 “听说是叛军攻到了江陵,对商户肆意掠夺,虞老爷的瓷器行开不下去了,银钱也被抢了,又得知大公子是晋王跟前的大红人,便特来投奔。” 虞菀宁听闻皱了皱眉头,“你去替我打发了,只说是我身体不适,无法出去见客。” 哪知她话音未落,余氏那尖细的嗓音便传来,“哟,菀宁如今是享福了,不想认我这个母亲便罢了,怎的连亲爹都不想认了?” 余氏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些年她不知道受过余氏多少次毒打。她脸色一白,手紧紧地攥着绣帕。 “菀宁,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为父一路餐风饮露,从叛军手中死里逃生,这些天不知吃了多少苦,而你却避而不见,这便是你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吗?” 听到虞兆的抱怨,虞菀宁只想冷笑,虞兆果然是她见到最自私无情的父亲,过了几天苦日子,便时时叫苦,事事抱怨,她和阿娘这虞家被余氏苛待,被人折磨了十几年,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他只瞧得见自己受苦,从不管她和阿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而他所谓的苦日子,不过是他享乐惯了,连夜赶路,逃来长安,一路奔波,不如在江凌那般惬意罢了。 虞菀宁看了一眼虞兆,虞兆年过四十岁,却只知纵欲,流连青楼,便已经是头发花白,大腹便便,且他身上穿着上好的棉布衣裳,实在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受了苦。 再看余氏,更是声音响亮,面色红润,虽然她身上没戴首饰,想必是为了逃难,为了不引人注目,将身上的首饰都藏了起来,她身上衣裙虽然颜色暗淡,但却是柔软舒适的料子,半点都看不出是哪里遭了罪。 “父亲这才想起女儿来,这这年在女儿最需要父亲之时,父亲又在哪里?既然父亲十多年不曾看过女儿和阿娘一眼,不若父亲就当女儿已经死了罢!” “你…忤逆不孝。大逆不道…”在虞兆认为,他养她这么大,已经算是尽了父亲的责任,女儿早晚都是别家的人,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只有儿子才是自己的依靠。 虞菀宁冷笑了一声道:“父亲怎么不去投奔在江陵的那几个哥哥们?又怎会舍近求远,千里迢迢来长安寻我?” 7017k 第八十九章 我们成婚好吗?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的话无疑在戳虞兆的肺管子,再次提醒了他自落难之后,便被几个儿子霸占了家宅,赶出家门的事实。 余氏赶紧跳了出来,一面拿帕子拭泪,一面指着虞菀宁道,望向裴茗,“裴大人,你来替我和老爷评评理,她父亲千里迢迢前来投奔,每天担惊受怕,餐风饮露,只茶沿街乞讨了,她这是说的什么忤逆不孝的混账话!” 裴茗也站出来打圆场,“不是伯父想的那般,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虞菀宁看了裴茗一眼,冷笑一声道:“裴郎有所不知,虞家苛待我和阿娘,我和阿娘险些死在虞家,便是拜这对黑心夫妻所赐,这中间并没有什么误会。” “你父亲养你这般大,也不求你能日日记在心里,时时想着报答,但你也不该对你父亲不管不顾,你便是不想管你父亲,也莫要摸黑我们夫妻啊!天地良心,老爷将你养大,没曾想你竟然这般狠心,裴郎君,你可要为我们评评理啊!” 余氏最擅长演戏,又最是会扮柔弱,以此赢得旁人的同情。 “那你们想让我如何做?” 余氏这才止住了眼泪,瞬间堆起了笑脸,“我和你父亲千里来投奔,只求能在长安城落脚,我看这林家如此气派,府中院落至少有百余间,不如这样,你替我们寻一间宅院,也不要太大,我和你父亲便住在林府,只求一个安身之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虞菀宁听闻只觉好笑,余氏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她如何会不知余氏的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余氏便是看上了林家的权势和地位,想要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余氏为人贪心,心思又极为歹毒。 心里指不定又在憋什么更坏的主意呢! “林家都是表哥说了算,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难道还能做林大人的主吗?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老爷,你看菀宁如今发达了,她就不认我们了,我们辛苦养她一场,没曾想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来,她不是我亲生,不孝敬我便罢了,可她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啊,难道她竟要眼睁睁地看着咱们死在外头不成!” 余氏以手扶额,又装出了那副柔弱模样,“我一路逃亡,又被当成难民被人四处驱赶,我和你父亲已经无家可归了,无处可去了。若你不管我和你父亲,那我们便只能死在林家的门前。” 虞兆听到要死,吓了一跳,他过惯了那种享乐日子,哪里舍得去死呢。 余氏赶紧对虞兆使脸色,虞兆心神领会,即刻拔高了音调,“菀宁,难道要逼死你的父亲不曾?” 虞菀宁最是了解虞兆的德行,他吃喝嫖赌,身上的恶习一大堆,唯独怕疼又怕死,便是给他一把刀,他也不敢自戕。 “那我便不拦着父亲了。” 余氏见威逼不成,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裴大人,你看看,哪里有这般眼里无父无母的混账东西!” 虞兆见虞菀宁不顾父女之情,说出的话无情又凉薄。 如今又经余氏一挑拨,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敢屡次忤逆父命,我看你还敢反了不曾!” “看我今天便要教训你这个悖逆不孝的混账东西!”虞兆扬起巴掌,手还未落下,便被林清寒握住手腕,用力一捏,手腕处发出咔嚓一声响,虞兆疼得嗷嗷直叫,跌跪在地上。 一抬头,便见到一身紫袍玉带的林清寒,他的脸色阴沉似水,眼底冷若眼冰,周身带着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压迫气势。 “我倒想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府中撒野!” 他的眼神凌厉,不容人冒犯,冷峻的容颜,让人不得不屈服于他。 虞兆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小人乃是虞菀宁的父亲,方才不过是教训自己的女儿,绝没有胆子敢冒犯丞相大人之意,还请丞相大人饶过小人。” 林清寒早就派人去江陵查过虞菀宁,自然早就对虞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余氏对虞菀宁母女的苛待,知晓这都是虞兆多年纵容的结果。 虞菀宁母女被逼得没有活路了,这才入长安城投奔林家。 又因出身低微,被余氏扫地出门,住在林府才会被人看不起,受了多少流言的困扰。 而这对黑心夫妻还敢找上门来。 林清寒懒抬双眸,淡淡地道:“近日,宁王反叛,长安城中混入了不少宁王一党的奸细,最近亦有不少人为了巴结本相,想法设法地和林府攀亲戚,我看你们父妻来路甚是可疑,只怕是宁王逆党,来人,将这对夫妻带下去,严加审问。” 夏昱怀抱刀剑出现在虞兆的面前,虞兆跪在地上,吓得面如土色,抖若筛糠。 虞兆见自己被叩了这样一顶帽子,吓得魂飞魄散,头重重地叩在地上,苦苦地求饶,“小人句句属实,我的确是虞菀宁的父亲。” 林清寒不耐烦继续听他说下去,对夏昱摆了摆手。 夏昱手中的利剑出鞘,刀刃横在了虞兆的脖子上,“听不懂人话吗?我家公子让你滚,若再让我看见你,我便一刀剁了你。” 虞兆吓得额上满是冷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拉着余氏仓惶出府。 林清寒看了裴茗一眼,便道:“若是裴大人实在想要大发善心,什么街头的流浪猫狗都往我府中领,林府从此便谢绝裴大人登门!” 又对身后的夏家兄弟道:“你们听到了吗?” “属下遵命!” 裴茗脸色一红,看了虞菀宁一眼,匆匆离开。 虞兆夫妻的出现勾起了虞菀宁过去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她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她了解余氏的性子,知道余氏定会想方设法地再寻上门来,余氏就像是地狱里的鬼魅,一旦沾上了,根本就无法摆脱。 林清寒明白她在害怕,他赶紧将虞菀宁拥在怀里,温声哄道:“宁儿别怕,有我在,我必不会叫她靠近宁儿一步。” 虞菀宁又气又恨,恨虞兆从小到大不管她们母女,将她和阿娘赶出家门,如今却理直气壮地要求住进林府,只想着自己过享乐日子,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亲。 这世间又怎会有这般无耻之人。 若不是祖母,她和母亲早就被余氏折磨致死了。 祖母病痛缠身,不治而亡,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凭什么这对黑心肝的父妻还能逍遥至今。 她环抱着林清寒,抹去脸上的眼泪,“待表哥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我们便成婚好吗?” 余氏的出现,总是让她心中难安,她有预感余氏定然不会这般轻易罢休的。 天知道林清寒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林清寒心中雀跃,弯了弯唇角。 “宁儿此话当真?” 林清寒暗暗勾唇,喜不自胜。 虞菀宁靠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 “我原想着待这一切都安定了,再让人去蜀地接三叔和秦夫人来,让他们为我们主婚,这样也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娶宁儿为妻了。” 他每天有政务要忙,而裴茗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他实在不放心,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了,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只想早点成婚。 “我这就让人着手去采买,待良辰吉日,我和宁儿便成婚,这几日我有些忙,便让人将云栖院收拾出来,让宁儿先搬进去,成婚之后,我们便仍然住在凝辉院中。” “好,菀宁一切都听表哥的安排。” 7017k 第九十章 憋着坏主意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自从虞菀宁察觉自己爱上了林清寒之后,便觉得嫁给林清寒便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而她心里也总有一种预感,余氏不会就此罢休,她必定还在心里憋着什么坏招想要赖在林家。 她和林清寒的婚事将近,但她还有一件事放不下。赵焯被带到林府养病,她身上的伤虽好了,但却留下了心病。 “表哥,那赵姐姐可以和我一起住在云栖院吗?张医官说她的情绪已经稳定,和我住在一起,可方便照顾她。” 赵焯的情绪时好时坏,身上的伤虽然早就好了,可心病却难医,她受到刺激还是会发狂,当她情绪稳定时,虞菀宁便会经常去看她,和她说些长安城的趣事,带上亲自做的点心给她送去。 可她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看到男子总是会发疯,而见到林清寒时,又会默默落泪。 虞菀宁很担心她,担心她一直生活在阴影里,走不出来。 便想着她们若住在一处,她便能照顾赵焯,于她恢复病情也有帮助。 “好。我让人请个医女过来,也可帮到你一些,不至于让你觉得太辛苦。” 虞菀宁这才转悲为喜,笑道:“多谢表哥。” …… 虞兆和余氏的确是走投无路这才前来投奔的,没想到林清寒一言不合,言语威逼,便对虞兆他拔刀相向。 这些年,他流连勾栏瓦舍,手头上的银子本就不够用,后来瓷器行开不下去,家里又被叛军流寇洗劫一空。 而他的几个儿子都已经成婚,儿子知道自己的爹如今落魄了,便将他和余氏赶了出去。 如今四处战乱,寻常百姓尚且无法饱腹,而虞兆的几个儿子又是挥霍惯的,更是将他们夫妻当成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他们夫妻俩听说虞菀宁母女去了长安城,投奔了长安城第一望族林家,便变卖了家里的唯一的田产,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长安城,投奔虞菀宁而来。 尤其是余氏,在见到虞菀宁的锦衣玉食,衣着华贵,又被林清寒捧在手心里,更是眼红嫉妒,心里一阵阵发酸。 她扯了扯虞兆的衣袖,对他不停地使眼色,奈何虞兆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虞兆轻哼了一声,悄声道:“我是不敢再去找林清寒的,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不想连性命都丢了,要去你去。” 余氏自然也不敢去找林清寒,但见裴茗自从出了林府,便一副黯然神伤,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便也瞧出了些端倪来,便心里有了盘算。 余氏急切地想要留在长安城,不想再跟着虞兆颠沛流离,关键是她手头上的银钱已经所剩无多,说不定会饿死在路上。 她对着裴茗福身道:“裴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茗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余氏恭敬一揖,温和地道:“不知余夫人有何吩咐?” “裴大人是不是也对我家菀宁有意?民妇也能看得出来,裴大人好像对菀宁不一般。” 虞菀宁在江陵时便桃花旺盛,也有不少高门望族和青年才俊瞧上了她。 原来他们夫妻两自入长安城之后,便跟着一群流民挨饿受冻,见到裴茗身穿绯色官服骑马经过,便想要去碰一碰运气,余氏便指使虞兆冲上前去拦住了裴茗的马车,说明了来意之后,便被裴茗带到了林府寻虞菀宁。 裴茗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不瞒余夫人,我和菀宁定过亲,中间有些曲折,不然菀宁早已成了在下的妻子。” 余氏心中一喜,只要裴茗爱慕虞菀宁,她便有办利用裴茗,留在长安城,过上好日子。 余氏左右四顾之后,便小声地道:“民妇说句不当说的,虽然林大人位高权重,但也不该夺人妻子,他这般行径与那强盗贼人又有何异!我看那林大人的性情古怪,也不好相与,倒不似裴大人这般品性高洁,性情温和的端方君子,我家菀宁若能得裴大人这般如意郎君,是菀宁三世都修不来的福气。” 余氏连忙暗示虞兆,虞兆连忙道:“我可不承认林清寒那样的人做女婿,只有像裴大人这样儒雅知礼的人,才能当我们虞家的女婿。” 一番话说的裴茗脸色绯红,连连道谢。 可是虞兆夫妇喜欢他,认可他又有什么用,虞菀宁的心里眼里只有林清寒,她只怕是不会回头了。 他们错过了的那两个月,中间便隔着万水千山,他已经失去她了,想起过往的种种,他更觉得心如刀绞。 他苦笑一声道:“只可惜菀宁心中没有我,再不肯回头看我一眼了。” 余氏却道:“若是裴大人真心喜爱我家菀宁,我这里有一计,定叫菀宁改变主意,嫁给裴大人为妻。反正我和菀宁他爹认可的女婿也是像裴大人这般的,而不是像林清寒那般不敬尊长的无情无义的冷血之辈。” 裴茗做梦都想让虞菀宁回到他的身边,便对余氏的话有些动心,“余夫人当真有办法?在下还请余夫人指教。” 余氏笑道:“好说。裴大人只需安排我和菀宁见一面,我便有办法让她嫁给裴大人。” 她自有拿捏虞菀宁,让她乖乖听话的法子。她只需促成这门亲事,自有那富贵荣华等着她。 她又凑到裴茗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临走时,裴茗又给了虞兆夫妇一些银钱,又将他们安置在客栈中,让裴府的仆人给虞兆夫妇送来了新衣裳。 虞兆此刻看裴茗的眼神就像是一棵闪闪发光的摇钱树,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住在裴府,被众星拱月,丫鬟仆妇左右随侍的场景。 他更是一门心思想要促进裴茗和虞菀宁的亲事。便问余氏道:“夫人当真有办法,只需将虞菀宁那个臭丫头嫁给了裴茗,我们以后的日子便有了保障了?” 虞兆让余氏给自己打水泡脚,更加向往住进裴府的舒坦日子,住在客栈的这几日,他也已经四处打听清楚了,裴茗是翰林大学士之孙,又是新帝亲封的礼部尚书。 而裴茗性情温和,不似林清寒那般不好相与。 只有促进这桩亲事,才能有享不尽的富贵日子等着他。 “你成日在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你如今落难了,怎么不去找你的那些老相好,我跟你一场,最终落得一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虞兆赶紧嬉皮笑脸地哄道:“都是以前的事了,莫要再提了,我已经向你保证,绝不再犯,还发下毒誓,你还不信我吗?再说当初我不顾族中耆老的反对,执意将你扶正,哪能有你在虞家几十年的风光日子。” 余氏白了虞兆一眼,虞兆纵然有千般的不是,但却有一桩好处,便是他在正妻病逝后,将她扶正,她牢牢控制着虞家的管家权,这才打压了虞菀宁母女十多年。 7017k 第九十一章 与他退婚,逼她嫁裴茗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晋王陈康的继位大典的吉日便是三月初三这天,他将国号改为晋,称号晋武帝,将寝宫从安庆宫迁至紫宸宫。 短短数日便以雷霆手段打压了陈姓宗室的反对之声。 为了迫使他们屈服于他,晋武帝囚禁其家眷,屠戮其妻女家眷,甚至将那些宁死不屈的宗亲绑至宣政殿前尽数斩首。 宣政殿前的玉阶上被鲜血染红,来往上朝的大臣闻到那股久久不散的血腥味,都吓得脸色苍白,有的甚至当场呕吐,吓晕了过去。 那些朝臣们这才意识到,继林氏十多年的外戚专政之后,皇城又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面。 而靖安帝在蜀地建了宫殿,那些重要大臣随行,林旭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各路诸侯兴兵讨贼。 远在蜀地的大峥皇帝好像已经忘了他们的存在,被遗忘在长安城的朝臣,便只能屈服于晋武帝的威压之下。 宣政殿前的玉阶上用水冲刷了三天,才终于将那些血迹洗干净了。 卯时初刻便坐轿子去上朝的那些大臣们,迈上玉阶殿之时,仍然可以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股血腥味萦绕在皇城中久久不散,仿提醒满朝文武,那些忠于大峥的忠贞之士,已经被悉数屠戮。 而在晋武帝贤明的面具之下,是残暴和血腥的杀戮。 而林清寒则成了晋武帝暴政的执行者,那些陈姓宗亲被杀害之时,他在旁监刑。 在那些朝臣和文人的眼里,林清寒成了晋武帝的爪牙和走狗,成为文人诗文里口诛笔伐的对象。 林清寒和虞菀宁的大婚定在三月十五这一日,这几天林府下人都在忙林相的婚事,昼夜不停地忙着,脚不沾地。 自从林旭和林庭州护送靖安帝前往蜀地,林府的掌家权便回到了林清寒的手中。 其实从林清寒入府之后,是那些林家宗室和族中耆老便主动将掌家的印信交到林清寒的手里。 他们也知道唯有这样才能在乱世寻求林清寒的庇护。 这几天赵焯的病情也有了好转,虞菀宁便想带她出门转转,想让她尽快放下心病,赶紧好起来。 她便带着赵焯先去平康坊吃了些小吃,天气已经渐渐转暖,虞菀宁便带着赵焯去成东市的成衣铺买几件春衫。 二楼是女子试衣的雅间,夏昱不便上去,便在那间玉氏成衣铺外守着。 裴茗的长随长枫这几天一直关注着林府的动向,终于见虞菀宁和赵焯出了府,进了玉氏成衣铺,便去向裴茗回禀此事。 玉氏成衣铺门口络绎不绝,自然也没有人知道知道那余氏早就藏身在二楼的雅间中。 虞菀宁为赵焯挑了一件芙蓉色衣裙,“赵姐姐,我看这件衣裳的颜色很衬你,赵姐姐可愿试一试?” 赵焯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妹妹。” 自从白虎山的那件事之后,赵焯的脸上便很少出现笑容。 看来,带赵焯出来散散心,的确于她的病有所帮助。 画扇服侍赵焯进去换衣裳,虞菀宁便在外等着,只听背后有人唤她,她便回头一看,见到余氏前来,脸色一白。 余氏坐在她的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如今你当真是好本事,竟然同时哄得林相和裴尚书为你神魂颠倒。” 余氏善于拿捏人心,心里极其歹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 折磨起人来,也是手段阴狠,百般花样。 此刻她看虞菀宁的眼神,就像地狱里爬来的冰冷毒蛇。 而虞菀宁就像是她看上的猎物。 “你来做什么?” 虞菀宁小时候经常被余氏折磨毒打,是以在面对余氏时也难免会底气不足。 “你如此紧张做甚?难不成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亦或是有什么把握落在旁人的手里。” 余氏特地加重了“把柄”二字,见到虞菀宁惊慌失措的神情, 余氏得意一笑,“若是林相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是那般声名狼藉,行事不堪之人,他会如何?你在江陵时名声便不好,还妄想勾引县令嫡子梁晏,他为你投河自尽一事,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若是林清寒知道你是这般薄情寡义,举止轻浮,不知检点之人,他会娶一个满口谎言,满腹算计之人为妻吗?” 虞菀宁脸色一白,哑口无言,当初她只想着利用梁宴助她脱离虞家那个牢笼。 没想到那梁宴居然会为了她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一心只想着和她私奔。 甚至不惜翻墙入虞府内院,后被余氏撞见,而余氏和梁家早就暗中通了消息,余氏收了梁夫人的银子,便将秦殷关了起来,威胁虞菀宁。 虞菀宁为了救秦殷,便只得对梁宴说了狠心的话,更没想到那梁宴一时想不开,便去跳了河,差点丢了性命。 而在虞菀宁知道了这件事,她自责难过了许久, 而余氏又将此事说出,便是为了戳她的伤疤,想要以此将她拿捏。 只不过那件事在江陵传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名声很不好,甚至无人上门提亲。 “那你打算如何做?将此事告知表哥,让他将我赶出府去,这样做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余氏从不做无利可图之事,她手里关于虞菀宁的这个把柄,便是为了乘机拿捏她。 余氏冷笑了一声,她看得出虞菀宁对林清寒有意,只要有抓住虞菀宁的弱点,她便能拿捏了她,虞菀宁的话可唬不到她。 她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匣子,将那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叠信笺,虞菀宁一看果然变了脸色。 那些是她和梁宴往来的信笺。 余氏见虞菀宁一脸惊慌,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你休要唬我,你说我若是将这些信交给林相或是裴大人,让他们知道你在江陵的那些丑事,又会如何?只怕整个长安城也无人敢娶你罢?” 余氏起身,走到虞菀宁的身侧,将半块玉佩扔在虞菀宁的面前,大笑道:“还记得这块玉佩吗?正是他们梁家的祖传玉佩。你与那梁公子并未定亲,你便收了他这枚玉佩,你这便是私相授受。” 余氏的眼神变得阴狠,“你既然不让住进林家,那我只能将你那些丑事都抖出去,咱们谁都不会好过。” 虞菀宁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余氏早有准备,可谓是证据确凿。 若林清寒看到这些书信和这块玉佩,他会如何看待她,说不定会嫌弃她,嫌弃她的不堪,也定不会再喜欢她! 她心里也没有几分把握,若是林清寒知道她有这般不堪的过去,又当如何?她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虞菀宁的手紧握着,细长的治尖掐着掌心的肉,掐得掌心的肉红肿了一片。 余氏见虞菀宁这般无助模样,她得意一笑,“其实也并非是什么难事,我和你父亲都商量好了,儿女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为了你的亲事操心不已,我们都觉得裴大人无论从出身,人品还是相貌都是百里挑一,我们对他很满意,你父亲便以做主答应了你们的亲事。反正你们之前也有婚约在身,便挑个良辰吉日成婚罢!” 7017k 第九十二章 请求赐婚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原来余氏打的是这个主意,虞菀宁冷笑一声道:「你们就不怕裴大人知道了我的过去,会取消这门亲事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和裴茗成婚,待我和你父亲住进裴府,我便将那些信笺交给你处置,这样看来,以你的出身配翰林学士府,还是你高攀了裴大人不是吗?你便知足了罢。」 余氏手里握着虞菀宁的把柄,也不怕虞菀宁不妥协服从于她。让虞菀宁嫁入裴府已是太便宜了她。 但有这个把柄握在手上,便是日后虞菀宁嫁给了裴茗,余氏也照样能拿捏她,只要能拿捏了虞菀宁,待虞菀宁嫁入裴府,整个裴府都握在她的手里,由她说了算。 这便是余氏心里的打算。 虞菀宁自然知道余氏的话不可信,她既然将把柄捏在手里,又怎会轻易交出来。 她不知道余氏对裴茗说了什么,做出了什么打算,但她即便不能嫁给林清寒,也绝不会让余氏轻易得逞。 她该找机会和裴茗谈一谈。 余氏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你好好考虑我方才说过的话,你应当知道该如何选罢!」 余氏整理身上的衣裳,这是长安城最时新的式样,即便是在江陵,那些贵人圈的穿戴都没有这样上等的料子。 这一次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了。而且余氏已经打听清楚了,裴茗的父母已经故去了,只有一个年迈的祖父,只要她住进了裴茗,又握住了虞菀宁的把柄,裴府便是她说了算。 余氏从玉氏成衣铺出来,笑的合不拢嘴,虞兆赶紧凑上去,问道:「如何了?那死丫头可答应了?」 「老爷放心,此事由不得她不答应。」 虞兆喜得拍手叫好,「那咱们赶紧去给裴大人报喜。」 …… 虞菀宁浑浑噩噩地出了玉氏成衣铺便去了林府,她始终无法对林清寒坦白自己的过往,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以林清寒那般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只怕会惹怒了他,便又要发疯,但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余氏定不会罢休。 她在倚兰院思忖了许久,想要去探一探口风,却发现林清寒并不在府里,听说是被留在了宫里,参加宫宴。 很快宫里派人来,说是来请虞娘子入宫觐见。 虞菀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跟着那些宫女入宫。 晋武帝在皇家马场安排了场赛马,邀请长安城的官宦之家的贵女和后宫的嫔妃参加,自从晋王即位,晋王妃许氏封为皇后,几位侧妃便册封为妃。 其中王贵人是新入宫的妃子,和虞菀宁的年纪相当。 王贵人从前爱慕过林清寒,得知虞菀宁是林清寒的心上人,便处处看她不顺眼,便走到虞菀宁的身边,笑道:「听说虞娘子的骑术是林大人亲手所教,我正想向虞娘子讨教,不知虞娘子可愿与我比试一二。」 虞菀宁心中忧虑,只想坐在角落里,本不想参加什么赛马,又见王贵人言语挑衅,她抬眼看向王贵人,只见她一身红色骑装,容貌虽不算十分出众,但她一副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的模样,又无人敢站出来反驳劝阻,便知她定然十分受宠。 虞菀宁赶紧起身,对王贵人行跪拜之礼,「我的骑术比不上贵人,实在不敢在娘娘的面前献丑。」 「少废话,今日我定要和你分出胜负,来人,带虞娘子去选马,我便在这里等着你,你必得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不可相让于我。」 虞菀宁不敢违抗王贵人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 林清寒正在和晋武帝商议国事,打算往马场去接虞菀宁回府,见到那马场上扬鞭策马,疾驰而过的身影,他的薄唇微勾,看来虞菀宁还是很听他的话,这几日除了在书院念书之外,琴技和骑术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林清寒闲暇期间便去倚红院看虞菀宁弹琴,那首《霓裳羽衣曲》已经弹得很是熟练了。 可就在虞菀宁策马快要超过王贵人时,却见王贵人回头一笑,虞菀宁的马儿变得烦躁不安,发了狂,一把将虞菀宁甩了出去。 林清寒便什么都不顾了,他赶紧冲了出去,但还是迟了一步,马场之上另一个身影好似离弦的箭冲向虞菀宁,在虞菀宁摔下马的那一刻,紧紧地抱住了虞菀宁,两个人一起滚了出去。 虞菀宁被裴茗护在身上,并没有受到伤害,可裴茗却伤得不清,身上多处擦伤,连起身都难。 虞菀宁赶紧从裴茗的身上爬了起来,关切地道:「裴郎,你还好吗?你伤到哪里了?」 裴茗摇了摇头,温和一笑道:「我没事,菀宁可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 虞菀宁赶紧去搀扶裴茗起身,却发现他伤得连站都站不起来,手掌和手肘都磨破了,从擦伤的伤口处渗出了血珠子,看上去的确伤得不清。 「裴郎,你竟伤得这般严重,我这便去唤人过来,送你去寻医官。」 虞菀宁刚要去唤人,却被裴茗一把揽进怀里,激动而欣喜地道:「菀宁还是担心我的对吗?菀宁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裴茗见到虞菀宁遇险,便什么都不顾了,他拼了命也要救她,他不会武艺,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护着她,他不想再让虞菀宁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且余氏已经告知他,虞菀宁已经答应了他们的亲事,他心中雀跃,便是为了虞菀宁摔断了腿也觉得值得。 晋武帝轻咳了一声,虞菀宁看着一旁脸色阴沉的林清寒,赶紧推开裴茗,裴茗一瘸一拐地上前,欲对晋武帝行了叩拜的大礼。 晋武帝赶紧亲自去搀扶裴茗起身,「子蘅,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晋武帝又看向一旁的虞菀宁。 虞菀宁屈膝一拜,道了一声,「民女参见圣上。」 看着裴茗眉开眼笑的脸,林清寒面色一冷,便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又怎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回林大人,发现那马突然发了狂……将我甩了下来。」 皇家马场的宫女和太监跪了一地,王贵人也策马而来,翻身下马,「林大人好大的官威!这马是我让虞娘子去挑的,难道虞娘子是在怀疑我吗?」 裴茗将虞菀宁护在身后,「还请娘娘恕罪,菀宁不是这个意思。」 林清寒冷笑了一声道:「臣不敢,只是待臣查过便知真相。 林清寒躬身对晋武帝道,「请陛下准许臣彻查此事,若是今日来的是哪位皇子或公主,或是陛下您,便会伤及贵体。」 晋武帝看了王贵人一眼,便道:「准了。」 他又见裴茗身上受了伤,手掌处正在流血,便问道:「子蘅伤的严重,来人,快去请太医来。」 裴茗却跪在地上,对着晋武帝叩首道:多谢陛下关心,臣的伤不要紧。臣爱慕虞娘子已久,且臣与虞娘子曾有过婚约,还请陛下为臣和虞菀宁赐婚。「 「裴茗,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二章 请求赐婚免费阅读. 第九十三章 没有几分真心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听闻也心头一惊,她也没想到裴茗竟然会当众求皇帝赐婚。 她心中焦急,去扯裴茗的衣袖,悄声地道:「裴郎,此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裴茗以为虞菀宁是在害怕林清寒,赶紧将她护在身后,宽慰她道:「菀宁不必怕他,我今后定会护着你的。」 裴茗从衣襟处摸出一方绣着海棠花的绣帕,那绣帕之上用明黄的丝线绣着「菀宁」二字。 他将那丝帕展开,虞菀宁见到那丝帕也很快变了脸色,这方帕子是她那日在林家那片白海棠园,她故意落下的,便是为了引裴茗前来相见,没想到裴茗居然将这方帕子一直随身带着。 「我与菀宁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方帕子便是信物。」 裴茗以额触地,再次请求,「求陛下看在我和菀宁真心相爱的份上,为我们赐婚。」 林清寒看见这方丝帕,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这丝帕之上的海棠花绣得栩栩如生,绣工已是上乘,而虞菀宁那日送他的靠枕,同样绣着海棠花,绣工却差之千里。 两者一对比便已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 林清寒冷冷盯着虞菀宁,他握紧了双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陛下,此事还需问过虞娘子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裴茗跪在了晋武帝的面前,气愤地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需禀告陛下,臣原本与虞娘子早该成婚,但却在大婚的当日,是林大人将臣的妻子绑走,囚禁在凝辉院中,是他夺臣妻子,将菀宁强行留在他的身边,菀宁不敢违抗他的意愿,这才被他折辱……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晋武帝听闻果然皱紧了眉头,关于此前裴府的婚事他也略有耳闻,看来那天新娘失踪,此事的确与林清寒有关了。 而林清寒和裴茗都对这个虞娘子有意,他给了林清寒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但在朝堂之上,却没有能与林清寒抗衡之人。 林清寒此人城府颇深,若是他万事顺遂,难免无法拿捏此人,但倘若裴茗与林清寒互为敌对,彼此制衡,也不至于会像靖安帝那样,皇权都落到了林旭和太后的手上。 「臣请陛下听过虞娘子的意愿再做决断!」林清寒跪在晋武帝的面前道。 晋武帝已经权衡了利弊,做出了决定,他亲自搀扶裴茗起身,笑道:「既然你与虞娘子早就婚约在身,又两情相悦,那我便为你们赐婚,这赐婚圣旨便由你这个礼部尚书来写罢。」 裴茗听闻连连叩头,大喜过望,「多谢陛下赐婚,臣叩谢陛下恩典。」 「爱卿平身吧!」晋武帝不动声色地看了林清寒一眼,他轻拍在裴茗的肩头,「等你们婚宴的那天,我便亲自上门讨一杯喜酒。你伤了腿,多有不便,这几日,你便不必来上朝了。」 晋武帝说完这些话,便对乐安道:「去通知御膳房,今日我亲自设宴宴请各位爱卿,和爱卿们一起用膳。后又看了林清寒一眼,眼中暗含警告,「林爱卿也用过晚膳后再走。」 「不必了,谢陛下,臣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林清寒对晋武帝叩头行了个礼,便大步离开。 待出了宫门,虞菀宁终于忍不住了,方才晋安帝根本就没有给她和林清寒说话的机会,而裴茗也乘机请求赐婚,便是想让林清寒没有反驳的余地。 前脚余氏找上了她,对她威逼利诱,让她嫁给裴茗,后脚裴茗居然便当众求晋武帝赐婚,这便不是巧合了。 「菀宁,方才吓到了吧?待会我让医官也给你瞧瞧,陛下已经为我们赐婚,我便让人去林府替你收拾行李,日后你不必住在林府,住在裴家便是。 虞菀宁气极了,她以为裴茗性情温和,且为人正直,不会是个会使心机,耍手段之人。 她气愤地道:「我从不知裴郎居然和余氏勾结,是个握住他人把柄,以此要挟他人之人,从前之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但那日芙蓉城之后,我得知了你战死的消息,后来我落入了赵胤的手中生不如死,在黑暗的地狱里苦苦挣扎,那时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她气红了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裴郎,你有没有想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没在我的身边,是不是便证明我们根本没有缘分,若非林清寒多次舍命相救,我早死了好几回了。」 「我并不是在怨你,只是我的心里已经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她方才见到林清寒那冰冷的眼色,暴怒又压抑的神情,她的心痛得无法控制,更是连呼吸都是痛的。 「裴郎,余氏拿着我从前的那些事要挟我……是,也从前是勾引过梁公子,还和他私定终身,我还收了他一块玉佩,而这些如今都成了余氏要挟,拿捏我的把柄,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还想要娶我吗?」 她没有告诉裴茗,那时她急于想将自己嫁出去,急于摆脱余氏的控制,想将阿娘接出去,让阿娘也过上好日子。 可余氏不愿放过她,从中做梗,告知了梁宴的母亲。 她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妾身所生,她如何敢和县令的夫人斗,更有余氏拿阿娘的性命相要挟,她便只能斩断和梁宴的过往,心一横,不再见梁晏。 只是她也没想到梁晏居然想不开要去跳河,后来梁晏被人救起来,便和梁家世交家的女儿成婚,她一直想跟梁晏说一声对不起,可却没有机会。 直到后来于他们于街口偶遇,她见到梁晏搀扶着已经有了身孕的妻子,才道出了那声她想说了很久的抱歉。 梁晏一笑揭过,「不过是我年少不懂事,这才钻了牛角尖,好在后来想通了,才知原来情爱之事便是这世间最不可勉强之事。虞娘子,今后咱们各自安好,互不相欠,我已经有了自己最想要珍惜之人。」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将这件事在心里磋磨,成了心结,放不下的竟是她自己。 她和梁晏的结果是余氏和梁夫人一手促成的,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越是拼命想要挣脱虞家这个泥潭,便越不会让她如愿。 余氏就像是地狱里的幽魂,如影随形,她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承认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接受自己的不堪的过往,虞菀宁觉得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下了。 「我想要嫁给你,也不过是为了不再过那寄人篱下,受人摆布的生活,也不见得对你有几分真心。」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九十三章 没有几分真心免费阅读. 第九十四章 林清寒,你要做什么?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害怕有一天,还会像从前一样,又回到那阴暗的见不得光的过去,深深陷进泥潭里。 她害怕再经历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日子,经过无数次濒临死亡的磋磨,她才迫切地想要爬出泥潭,成为人上人。 所以当初她才会自己挑中了裴茗这个看似家世人品都极适合她的人,而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裴茗是最适合她的人,日后嫁入裴家,他们能相敬如宾,和睦相处。 可适合她的未必就是她真正想要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林清寒。 她的心里除了林清寒,再也容不下旁人。 方才皇帝赐婚,她见到林清寒那般悲愤失落的神情,她只觉得心脏都被撕裂了一块,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的话说的有些狠,裴茗好像难以接受,甚至怀疑虞菀宁只是为了不愿嫁他而故意贬低自己。 对于虞菀宁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虞菀宁,很是伤情地道:“不是这样的,菀宁说过想嫁给我,菀宁定是被林清寒逼迫的,对,一定是这样!菀宁不要怕,如今我有官职在身,陛下也颇为信任于我,我不会再让他欺负了你。”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虞菀宁的双肩,眼里带着乞求的光芒,他只想要和虞菀宁回到从前,就像在林府时那样,她的眼里有他,想要嫁给他。 虞菀宁知道这样的真相对裴茗而言很残忍,但她的确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她并不善良,也并不温柔体贴,她极擅长伪装,虚伪狡诈。 她知道裴茗喜欢始终喜欢的是那个温柔美丽,乖巧顺从的她,可那并不是真正的她。 “我并不如裴郎所想的那般好,我不过是个追逐名利,自私自利的人。裴郎,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梁宴的悲剧不能再上演,说出了这一切,虞菀宁觉得自己的心中格外轻松,与其让余氏捏着她的把柄,日夜担心自己从前做过之事会暴露,倒不如坦白这一切,她不求裴茗能够原谅她。 只想让裴茗放下过往,给他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长通不如短痛罢。 “裴郎,我是不会与你成婚的。”虞菀宁一把挣脱裴茗的触碰,“裴郎,你很好,日后也会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人,莫要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 就像梁晏那般,放下过往,娶妻生子,夫妻恩爱。 裴茗沉默了良久,才道:“菀宁为了林清寒才要如此贬低自己吗?在我的心里,菀宁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他绝不会轻易放手,分明是他先和虞菀宁定亲,是林清寒使了不光彩的手段,将她夺了去,虞菀宁本该是属于他的。 他承认是他将拾到的虞菀宁的帕子说成信物,哪怕是用了心机和手段换来了皇帝的赐婚,哪怕虞菀宁会怨恨他,他也要自私一回,将虞菀宁握在手里。 他温和一笑道:“陛下已经当众赐婚,难道菀宁想要当众拒婚不成?便是林清寒也不敢违抗圣意。” 这门亲事他势在必得。 圣旨将下,虞菀宁只能嫁他。 马车突然一震,发出剧烈的晃动,为了防止虞菀宁撞到头,裴茗的手垫在她的脑后,关切地问道:“菀宁,你可伤到了?” 在虞菀宁的心中,裴茗就该是这般说话轻声细语的君子,为何也会变成这般费尽心机手段之人。 “我没事,多谢裴郎!” 裴茗点头一笑道,“我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掀开车帘,发现林清寒出现在马车前,想必是车马差点撞上他,长枫这才突然勒马停下。 裴茗早就料到林清寒定会有所行动,但裴茗没想到的是马车还没出宫门,林清寒便这般嚣张,竟然当众拦住了他的马车。 “林相这是何意?”裴茗腿上受了伤,不方便走动,只能坐在马车里,他气势不如林清寒看上去那般凌厉,但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退让。 “今日之事,我还在等宁儿的一句解释。”林清寒根本就不把裴茗放在眼里,他静静地盯着虞菀宁,分明是她答应了和他成婚,方才晋王赐婚之时,她却并未说一句反驳之言,还有那帕子,他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陛下已经为我和菀宁赐婚,请林相不要为难我的未婚妻子。”裴茗半分都不肯相让。 “让开!” “难道林相想要抗旨不成!” 虞菀宁知道林清寒定不会罢休,她便对裴茗道:“裴郎,容我对表哥说几句话便好。” 如今他们还在宫里,这样闹下去,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传来怎样的议论,林清寒这般公然抗旨,传到晋武帝的耳中,说不定会受到苛责。 裴茗拉着虞菀宁的手,温柔一笑道:“好,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在林清寒看来,这笑却格外刺眼,是以林清寒等不及,从裴茗的手中夺过虞菀宁的手,一把将她抱起,抗在肩头,将她仍在马背上,带着虞菀宁策马扬长而去。 她被横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差点连五脏六俯都被颠出来了。 “表哥,快放我下来。” 林清寒好像没听到,他一路策马出城,往前狂奔,策马奔向城外的一处密林,而这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 他也终于勒马停下。 虞菀宁被颠得脸色发白,一下马便恶心想吐。 她脸色涨红,身体不适,好不容易控制自己想要作呕的冲动。气愤地道:“林清寒,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胸中舒适了不少。 林清寒脸色阴沉,便吻在她的唇上,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在疯狂地掠夺。那粗暴的亲吻仿佛在发泄他心里的怒火。 虞菀宁被吻得唇上又疼又麻,她气的一把推开林清寒,怒道:“林清寒,你能不能冷静些!” 她紧抿着又肿又麻的唇,眼圈一红,泪水便滴落了下来。 林清寒便是这样一个人,易怒,醋性极大。 他一把捏住虞菀宁的手腕,怒道:“那帕子到底是什么回事?是你赠给裴茗的信物,嗯?” 他眼底一片猩红,看到那张帕子时,他便已然明白,这帕子是虞菀宁亲手所绣,她将亲手绣的绣帕送给裴茗,而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靠枕来糊弄他。 他从未将裴茗放在眼里,他担心的是虞菀宁心里仍然放不下裴茗。 担心虞菀宁的心里至始至终选择的都是裴茗。 又或是裴茗对虞菀宁作出了什么承诺。 他不自觉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虞菀宁的手腕处传来了一阵疼痛,她用力地想要挣脱林清寒的束缚,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直到手腕处又红又肿,虞菀宁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表哥,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7017k 第九十五章 留下她的贴身之物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被嫉妒冲昏了头,他一把嵌住虞菀宁正在挣扎的手腕,便去解她腰间的绸带,又嫌她的衣裙繁复,碍手碍脚,便干脆撩起她的衣裙,将她抵在树干上。 那吻也好似狂风骤雨,疯狂地掠夺。 直到虞菀宁低声地哭起来,树干上很是粗糙磨人,硌得她后背生疼,林清寒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她的手腕也被捏的生疼。 而且他们在野外,天已经黑了,且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了,她今晚快要回不去了。 林清寒见虞菀宁哭了,这才找回些许理智来,他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痕,用暗哑的嗓音道:“宁儿,不要离开我,不要嫁给裴茗好吗?” 薄唇冰凉,吻过脖颈,再往下一点一点地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被吻过的地方像是在点火。 他已经做好了发起进攻的姿势。 他忍了这么久了,早知如此,他便不会这般辛苦地忍了,要了虞菀宁的身子,她便不能嫁给旁人,虞菀宁只能是他的。 虞菀宁很害怕,林清寒这失去理智的模样,她根本就招架不住,虽她心里很害怕,但还是因为他的吻,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愉悦来。 她想推又推不开,便只能任由林清寒为所欲为,那暗哑的声音也沾染了情欲,“宁儿,你只能是我的。” 虞菀宁轻轻地嘤咛了声,忽而后颈一痛,她便找回了些许理智来,她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表哥有没有想过,今日陛下赐婚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她都能猜到,林清寒不会猜不到。 晋武帝甚至不管不顾,也没有询问过林清寒的意见便直接赐婚,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细想之下,便能想到。 林清寒大权在握,成为权势滔天的权臣,他文武双全,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人敢与他抗衡,这样的局面并不是晋武帝愿意看到的。 晋王陈康初等大宝,皇权不稳,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清寒的手握重权无所畏惧,他之所以会答应为她和裴茗赐婚,便是晋武帝想要维持朝堂平衡,让裴茗分了林清寒的一部分权利。 晋武帝深深忌惮林清寒,恶事都让他去做,便是想要他在朝堂上孤立无援,树立政敌,晋安帝再安排一个自己的人,也就是裴茗来分他的权利。 若他猜的不错,裴茗奉旨成婚,晋武帝还另有重用。 这便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而晋武帝早就知道林清寒和虞菀宁有情,却公然为虞菀宁和裴茗赐婚,便是以此在林清寒的心里横着一根刺,逼得林清寒和裴茗反目。 晋武帝不会给林清寒开口,更不会给虞菀宁开口的机会,他早就做出了决定。 只差最后一步,林清寒果然还是偃旗息鼓,放开了虞菀宁。 虞菀宁赶紧用衣裙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修长瓷白的长腿。 面色微红,眼中氤氲着眼泪。 她泪眼盈盈地看着林清寒,“表哥,你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晋武帝赐婚的旨意。” 林清寒一拳捶在树干上,莹白如玉的指关节被粗糙的树干擦伤,满手的鲜血。 尽管如此,他也绝不会将虞菀宁让给裴茗。 便是与全天下作对,虞菀宁只能是他的。你绝不会退让半分。 虞菀宁见他受伤,心疼不已,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道:“表哥,我来替你包扎罢!” 虞菀宁替他仔细地包扎伤,“表哥,莫要伤害自己的身体,或许这便是我命该如此,表哥,我们回去罢!” 方才林清寒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带走,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若是被晋武帝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责罚于他。 虞菀宁不想林清寒再因为她受到伤害。 她已经对裴茗坦白自己的过去,待裴茗想清楚这一切,也便不会再娶她。 即便不能嫁给林清寒,她也不会嫁给裴茗。 林清寒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冷冷地道:“我不信命,也不会认命。” 林清寒一把扯开她的衣带。 虞菀宁心头一惊,大惊失色,她身上仅剩的那件小衣便滑落在地。 又听一声裂帛撕开的声音,那绣着白海棠的月白小衣便从中撕成了两半,林清寒便将其中的一半贴身收好,勾唇道:“我不会让你嫁给裴茗的,乖乖地等着我来娶你,这便是信物。” 虞菀宁在小衣滑落的那一瞬,赶紧挡住在了自己的胸前,只是仍能从交叠的指缝间窥那雪白的沟壑和饱满。 她知道林清寒虽表面看上去清冷,但却霸道,他必定是因为裴茗手中的那方丝帕,这才心生报复,留下了她的贴身之物。 他这般举止未免幼稚。 她见林清寒仍盯着她,她羞得满脸通红,嗔怒道:“表哥,快转过身去,别看啦!” “好。” 林清寒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也好说话,便转过身去。 虞菀宁穿上衣裙,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心存侥幸地想,幸亏现下不是夏日,若是夏日衣裙单薄,又没穿小衣,便能透过衣裙见到胸前的春光。 可这才年关刚过,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纤腰不盈一握,而胸前和后臀却越来越饱满。 她的生辰就在这个夏日,而她也要年满十六了。 “表哥,天色已经不早了,待会城门关闭,我们便回不去了。” 林清寒干脆躺下,好在这林中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林清寒躺在一层松软的落叶之上,倒是有一种风流不羁。 “反正也已经回不去了,不如宁儿便陪我躺一会。” 林清寒双手枕在脑后,微阂着双眼,他近日见过太多的血腥场面,做了太多违心且罪孽深重之事,只有在和虞菀宁单独呆在一处,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虞菀宁心里担心,裴茗还在等着,但若是她和林清寒一夜未归,又不知会闹出什么腥风血雨。 若是再传来晋武帝的耳中,林清寒敢公然抗旨,定会降罪。 可她看林清寒一点都不急,倘若催他离开,又会惹怒了他。 “表哥,可这天色已晚,我们难道要在此处留宿吗?” 7017k 第九十六章 会不会当街动手?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外头黑不隆咚,夜间清冷,冷风阵阵,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豺狼虎豹,于暗处虎视眈眈。 林清寒见她在害怕,赶紧将她搂在怀中,“宁儿,别怕,林家在附近不远处有一处别院,我这就带宁儿去林家别院休息,待明日天亮了便送宁儿回去。” 林清寒这几日都住在宫里,想必这几天也累坏了,到了林家别院,沐浴之后,很快便睡下了。 虞菀宁躺在他的身侧觉得心中忐忑难安,林清寒尚且会因为一方帕子,便有如此反应,若他知道梁宴的事,又当如何? 她想对林清寒坦白过去,但又不敢说,若他知道自己有过不堪的过往,他定会厌弃了她,再也不肯原谅她了。 虞菀宁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变得这般怕这怕那,变得患得患失的。 待林清寒睡下,虞菀宁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轻声地道,“表哥,要是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骗你了,你还会不会原谅我?” 她好像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感觉已经被那修长的手指勒住,觉得有些踹不过气来,仿佛她已经听到林清寒那清冷的声音传来,“宁儿若是敢骗我,背叛了我,我便只能杀了宁儿,或是让我给宁儿陪葬如何?” 虞菀宁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听见身侧之人均匀的呼吁声,虞菀宁总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寒。 还要方才林清寒并未听到她说的话,她该拿回余氏手中的信笺和玉佩才是。 “宁儿怎的看上去一副心思重重,做贼心虚的模样,难不成宁儿做了什么亏心之事?” 听到林清寒突然开口,虞菀宁吓了一跳,她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道:“怎么会呢!我的事表哥都知道,我以也不敢对表哥有所隐瞒。” 林清寒轻嗯了一声,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快睡罢!时辰不早了,再不睡,太快要亮了。” 天亮了,他便要去上朝,晋武帝称帝以来,恢复科举,减轻赋税,安置流民等诸事,他都需与皇帝商量拿主意,蜀地已经暗地里有了动静,过几日,便该发兵了。 长安城为数不多的太平日子就要结束了,百姓只怕又要遭逢战乱之苦。 林清寒的愿望便是结束战乱,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虞菀宁有心事,哪能睡得着。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黑暗中,那个身影便拢了过来,“若宁儿一直乱动,我便不敢保证会对宁儿做什么。” “表哥不是觉得累了吗?”虞菀宁不敢动,只是小声嘟哝道。 “嗯?” 林清寒的唇便覆了下来,手环在她的腰间,与虞菀宁换了个姿势。 虞菀宁惊呼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她隔着衣衫感觉到林清寒身体的变化,她的脸色通红,红若滴血。 “怎么?宁儿仍要质疑我的能力吗?” 虞菀宁缩着脖,大气都不敢出。 她四肢僵硬,双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林清寒吻在虞菀宁的前额,温声道:“既你不愿,我便会尊重于你,我会等你心甘情愿,愿意给我。” 虞菀宁手忙脚乱地翻身下来,只听林清寒温声道,“快睡吧。” 虞菀宁总算松了一口气。 次日天亮,林清寒带着虞菀宁策马返回城中,便远远地看到裴茗等在林府门外,见他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青影,头顶发稍被风吹的凌乱,就连顶端的发稍都带着一阵潮意,他应该是站在府外等了整整一夜。 他见到林清寒和虞菀宁同乘一匹马,林清寒从身后环着虞菀宁,他捏紧了拳头,他赶紧上前,“菀宁,我来接你了。” 林清寒却将虞菀宁抱下马,冷笑道:“宁儿的事不劳烦裴大人。不知林大人此番前来,到底有何贵干?” “我来接我的妻子。” 裴茗迎上林清寒清冷的目光道:“赐婚的圣旨已下,我让人测出大婚的吉日,大婚当日请林大人入府喝一杯喜酒。” 虞菀宁见到他们这般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情形便头痛不已。 为了避免他们一言不合说不定会当街动手。 虞菀宁捂着自己的肚子,皱眉,唤了声“哎哟。” 林清寒和裴茗一起上前,神色焦急道:“宁儿到底怎么了?” 虞菀宁皱着眉头,满脸痛苦的神色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腹痛难忍。” “宁儿,我带你去林府医馆。” 裴茗却上前拦住了林清寒,冷声道:“我裴府也有医馆,菀宁,跟我回裴府。” 又来了。 虞菀宁被吵得头疼,这两个位高权重的朝中大臣,此刻就像是三岁小孩争自己看中的玩意。 实在令人头疼。 虞菀宁靠在画扇的身上,装作一副很是虚弱的模样。 甚至扯了扯画扇的衣裙,准备两眼一闭,便要开始装晕。 好在晋武帝身边的太监前来林府传话,“陛下请林大人入宫有要事商量,林大人,请随奴婢去一趟。” 虞菀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再听他们两人争执不休。 应付一个人可比应付两个人要容易得多。 待林清寒离去,虞菀宁将裴茗拉到一旁, “裴郎,我有话要对你说。” 虞菀宁上了马车,马车驶入僻静之处,虞菀宁便对裴茗道:“裴郎,昨晚我已经对你说清楚了,便是抗旨,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心已心有所属,再也容不下旁人。那帕子本就不是什么信物,裴郎心知肚明,不是吗?” 原来虞菀宁早就已经爱上了林清寒,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他了。 既便是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能留住她的人也没关系。 晋武帝已经为她和虞菀宁赐婚,这一次,他绝不放手。 裴茗冷笑道:“如果事关林清寒的安危呢?他此番进宫,陛下怀疑他与林相勾结,暗中与蜀地通消息,刀斧手已经埋伏在入宫的要道,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开始行动了。” 虞菀宁脸色一白,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过来,林清寒那日在白虎山的山洞里提过,他的确与林旭暗通消息,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天下太平,从此再无硝烟战火, 难道他暗地里做的事已经暴露了,晋武帝已经对林清寒动了杀心? 虞菀宁吓得连站都站不稳,裴茗扶着她的后腰,虞菀宁赶紧退后一步,避开她的触碰。 裴茗心中不悦,“菀宁还是快随我一道回裴府。” “我是不会随你去裴府的。” “我只知菀宁此时若是抗旨不遵,林清寒他必死无疑。” 7017k 第九十七章 我想去陪他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是聪慧之人,又怎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裴茗温和一笑道:“菀宁还是随我去裴府吧!可不能再任性了,说不定会给身边之人带来怎样的麻烦。” 虞菀宁觉得那笑甚是虚伪,她觉得不知从何时,裴茗变了,变得连她都看不透了,也变得满腹心机算计,让人觉得可怕。 虞菀宁只得上了马车,马车驶入僻静之处,虞菀宁便对裴茗道:“裴郎,你明知我心中没有你,你硬要这般强求,苦苦纠缠,只会惹的我对你心生怨愤,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虞菀宁一把推开裴茗,往宫门的方向跑去,却被裴茗拦住,“菀宁,你要去做什么?”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我要去陪他。” 虞菀宁的眼泪夺眶而出,听到林清寒有危险,她只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虽不能再为林清寒做什么,哪怕去送他一程,陪陪他也是好的。 “你不许去!来人,给我拦住她!”裴茗疾言厉色道。 她为了林清寒竟然连死都不怕了吗? 虞菀宁微微一怔,见裴茗好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温柔的眼神也变得狠厉,暗含着杀气,虞菀宁从未见过裴茗有过这样可怕的眼神。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昨晚林清寒不管不顾地将她带走,今日林清寒便被晋武帝宣进宫去。 林清寒向来行事谨慎,更别说被人握住什么把柄。 “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他!陛下信任你,定是你在陛下的面前说了什么,对不对?” 裴茗的目光闪烁,她看裴茗的表情便知道他定是有事瞒着她。 “来人,带虞娘子回府。” 他昨晚等不到虞菀宁,的确递上去掺林清寒的折子,后来新帝宣他入宫觐见,便商量了此计,宣林清寒进宫。 晋武帝得到消息,林庭州已经带兵攻打潼关,直奔长安而来,若是潼关一破,紧接着便是攻打皇城。 林庭州如此快便到了潼关,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晋武帝怀疑林清寒与蜀地勾结,但没有证据,诱他入宫,便是想要逼问真相。 但不管真相如何,林清寒只怕是凶多吉少。 “裴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性情温和,为人和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裴茗大笑一声,他眼眶发红,心却好似被针刺一般的疼,温和,善良? 他宁愿不要温和善良,温和善良的结果便是心中所爱被人夺走,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 分明是林清寒的错,是林清寒夺了他的妻子,将虞菀宁囚禁,为什么错过的这两个月,他便要错过了虞菀宁? 既然天道不公,这一次他一定要凭借自己的手段将虞菀宁从林清寒的手上夺过来。 他用力地掰开虞菀宁攥着他衣袖的手,冷笑道:“来人,将虞娘子带回裴府,关在碧水阁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虞娘子离开半步,直到完成大婚为止。” 虞菀宁从来没有想过裴茗居然变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这样的裴茗,她好像从来都曾不认识。 虞菀宁被迫坐上了去往裴府的马车,直到她住进了碧水阁,裴茗便安排人守在屋外,不许她出去一步。 虞菀宁被关在了碧水阁,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打探不到关于林清寒的消息,她觉得心急如焚,终于病倒了。 晚些时候,裴茗得知她病了,便来碧水阁探望,虞菀宁这几日茶饭不思,忧思过度,身体很是虚弱,此刻更是头痛脑热,感到昏昏沉沉。 见有人前来,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道了声,“表哥。” 裴茗听闻脸色一变,双手紧握成拳,原来她眼里只有林清寒,竟是半点都看不到他。 便是在病中,也将他认做是林清寒。 裴茗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问一旁伺侯的画扇道,“医官开的药,菀宁可吃了?” 画扇见虞菀宁病的这般严重,又想到大公子在宫里生死未卜,她在一旁也伤感得直掉眼泪。 “未曾,虞娘子不肯服药。” 裴茗知道虞菀宁的心思,大抵是觉得林清寒在宫里凶多吉少,她便也不想活了。 “将那汤药端过来。” 裴茗搀扶虞菀宁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温声道:“菀宁不喝药怎么能好呢?快将这药趁热喝了。” 虞菀宁扭过头去,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这几日,她担心林清寒,日夜难免,茶饭不思,又在病中,身体虚弱,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她便也不再挣扎,双目无神,像是个木偶,任由裴茗摆布。 裴茗见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睛哭得红肿若桃儿,小脸也清瘦了一圈,那憔悴难过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裴茗心里一紧,觉得心疼,他心里一软,继续哄道,“我将虞老爷和余夫人都接进了府里,虞老爷说之前是他亏待了你们母女,日后他一定会弥补自己从前的过错,真心地疼爱你。” “菀宁必定也很是牵挂秦夫人吧,待我们成婚后,我定会将秦夫人接进府里,小住一段时日,这样你们母女很快就能团聚了,我父亲早亡,母亲后又病逝,我定会将秦夫人和虞老爷当成自己的父母般孝顺,菀宁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从此以后便没有人能再分开我们了。” 虞菀宁眼神呆滞,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将勺子递到虞菀宁的嘴边,虞菀宁就是不张嘴。 裴茗又道:“宁儿到底要怎样才肯喝药?” 虞菀宁看了裴茗一眼,问道:“他现在在哪里?到底如何了?” 裴茗一怔,对于虞菀宁提起林清寒,有些心烦,他心头泛起了一阵苦涩,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她为林清寒日夜担心,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病得这样严重,却连药都不喝,便是林清寒有事,她也不活了是吗? “他没死。”裴茗淡淡地道。 裴茗很是执着地将勺子递到虞菀宁的嘴边,“菀宁,倒是你的身体,不能再这般糟蹋了,乖,喝了药,便会好了。” 虞菀宁一把将药碗打翻在地,“我不信,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裴茗也不恼,而是对画扇道:“再去熬一碗汤药。”又看了一眼虞菀宁道:“菀宁到底如何才肯喝药?” “带我去看他。”她看向裴茗时,眼底带着愤怒,“以你今日之权势和地位,能办到的,对吗?” 赐婚的圣旨以下,晋武帝还下了一道褒奖的圣旨,封裴茗为中书令,赐侯爵。 “待宁儿喝了这碗药,我便带你去看他。” 林清寒于她而言,就这般重要吗? 虞菀宁听到林清寒名字,仿佛灵魂又回到了身体里。 7017k 第九十八章等我来娶你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听到林清寒的名字,仿佛魂魄又回到了身体里,“你当真愿意让我去看他。” “只要菀宁肯乖乖喝药。” 裴茗的话音未落,虞菀宁便端起碗药,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我喝完了,你该履行你的诺言,带我去看他。” “好。”裴茗忍着内心的妒火,答应了虞菀宁要求。 “外头风大,菀宁还在病中,不可再吹风了,将这件斗蓬穿上。” 裴茗送画扇拿来了一件胭脂色的斗蓬,正要将那件斗蓬替虞菀宁披上,却被虞菀宁避开,她冷冷地道:“我自己来吧。” 马车深夜出府,前往刑部大牢,裴茗温声道:“这地牢阴森恐怖,菀宁一定要去吗?那里大多关着犯了人命官司的死刑犯人,还有的受过重刑,面目狰狞可怕,菀宁实在不该踏进这样的地方。” “无妨,我见过芙蓉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见过幽州城饿殍满地,几百具尸体放在坑中焚烧的场景,区区刑部牢房,又有什么可惧的呢?” 虞菀宁云淡风轻地说出了那些话,又扭头看向车窗外晦暗不明的夜空,其实她的心紧张难安,担心林清寒受了重刑,更担心他死在地牢里。 马车缓缓停下,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她只觉头重脚轻,身体摇摇欲坠,帕子捂嘴,一阵剧烈的咳嗽。 “菀宁,当心!” 裴茗上前赶紧搀扶她,虞菀宁往后退了一步,“多谢裴郎,我自己可以。” 裴茗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自从虞菀宁被他关起来,便一直待他冷漠疏离。 裴茗和刑部尚书史大人打了招呼之后,便引着他们往里面走,直到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虞菀宁快速地奔跑过去,见到林清寒长发披散,挡住了脸,坐在牢房里,指尖的鲜血滴落下来。 虞菀宁终于控制不住了,呼唤出声来:“表哥,你到底怎么了?” 她抓着牢房的铁栏杆,林清寒缓缓抬头,见他脸色苍白若纸,好像受了很重的刑罚。 “一群禽兽!他们竟然这样对你!” 虞菀宁恨得咬紧牙关,泪如雨下。 见刑部尚书史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裴茗对史大人拱手致歉道:“请史大人见谅,我家内子与林清寒兄妹情深,因担心兄长的安危,病痛缠身,神思恍惚,这才口无遮拦,还请大人莫怪。” 裴茗颇受新帝的宠爱,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史大人哪里敢怪罪他带来的人,连连回礼道:“关心则乱,可以理解。” 裴茗走到虞菀宁的身边,悄声提醒道:“既然已经见到了他,那便先回去吧。你风寒未愈,莫要再沾上些污秽邪物,对你的病情不利。” 虞菀宁红了眼圈,满脸泪痕,心痛如绞。 裴茗又对虞菀宁悄声地道:“若菀宁不想他死,便同我回去,与我成婚!如今陛下对他心生怀疑,倘若再因为菀宁抗旨不遵,他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虞菀宁眼圈一红,流下了两行清泪,更咽道:“我答应和你成婚!裴郎,我想和表哥说几句话就好。” “好,我等你。” 虞菀宁对史尚书福身行礼道:“可否劳烦大人将牢房打开?” 史尚书看向裴茗,裴茗点了点头,史尚书让人打开牢房,让虞菀宁进去探望。 裴茗便带着史大人退到一旁,与史尚书交谈之时,仍然不时地看向虞菀宁这边。 虞菀宁赶紧上前,从袖中拿出治伤的药,递给林清寒,“表哥,这些药应该对你身上的伤有用,不管怎么样,先保住命再说。” 她出门前便藏好了药,便是担心林清寒会受罚,特地备好的。 她听说蜀地那边已经起兵,林庭州和林旭能这么快打到潼关,进攻皇城,必定是林清寒暗中相助的结果,只有他们攻进来,林清寒定会被安然救出去。 “宁儿。”林清寒张了张嘴,虚弱地唤道。 他勾了勾嘴角,“你别担心,我的伤只是表面看上去严重罢了,那史大人是旧臣,念我饶过了他的家眷,已经对我手下留情。” 是以他身上的伤虽然看上去严重,但却并未伤到根骨,他一把将虞菀宁搂进怀里,靠在她的颈侧,小声地道:“等我。” 他的人已经开始在暗中行动,护卫皇城的禁军和神策军中都安排了他的人,便是在林庭州率兵攻破潼关之时,再来个里应外合,助大峥皇帝夺取皇城。 只要大峥还在,清除了叛军,那些封王和节度使自然会安分了。 统一天下,结束乱世,才能还百姓安宁和平。 他的愿望很快就能达到了。他自知行动周密,晋武帝不会发现,但林庭州如此快便从洛州入长安,攻下潼关,直取皇城,他便知道晋武帝终究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只不过晋武帝没有证据,刑部对他严刑逼供,林清寒始终没有松口,但也不会轻易杀了他。 晋武帝大概也察觉了军中有人与林庭州里应外合,让他交出那些人的名单,暂时也不会杀了他。 林清寒见裴茗走了过来,他便吻在虞菀宁的唇上,冷冷地看着裴茗暴怒的神色。 又不缓不慢地道:“宁儿,等着我来娶你。” 虞菀宁担心林清寒惹怒了裴茗,裴茗会对他下手,便一把推开林清寒道:“表哥,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我得先回去了。” 从牢房出来,虞菀宁一直神色怏怏地靠在马车里,裴茗见她这般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原本在还生闷气,此刻更是暴怒非常。 他强行将虞菀宁抱在怀里,去强吻她,虞菀宁拼命的挣扎,又见裴茗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慌乱之中摸到一支簪子,刺在裴茗的脖颈间,裴茗疼得闷哼一声。 裴茗捂着血流如注脖颈,神情愤怒地道:“为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是我的人,你和林清寒当着我的面这般亲密,你可曾有半分想过我的感受?我爱你半点都不比林清寒少,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 虞菀宁缩在墙角,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她将滑落至肩后的衣裙紧紧地拢着自己,“裴郎,你冷静些,你不要这样,你这样真的好吓人,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裴郎。” 她红红的眼眶里,晶莹的珠泪在打转,漆黑的瞳仁在收紧,裴茗见到她这般模样也于心不忍。 他找回了理智,“菀宁别怕,我方才只是一时激动,失去理智,我以后不会了,三日后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菀宁便在碧水阁好好准备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7017k 第九十九章 闯祸了才好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裴茗拿出那张自己珍藏已久的画,他比起诗文更擅长人物丹青,他画了几百张虞菀宁的画像,他从中一幅画,画上万千明灯璀璨,美人手执烟花,却比那万千灯火更美。 那一日,他和虞菀宁在平康坊看灯会,那一眼的惊艳,尤觉在昨日,那日他亲手为虞菀宁戴上耳铛,触碰到那娇嫩柔软的耳垂时,他心里的悸动,那一刻他在心中记了许久,也能记一辈子。 他当真做错了吗?他不过是想要将虞菀宁留在他的身边罢了。 长枫叩门而入,见裴茗脖子上的伤,惊呼一道:“公子,你怎的伤的如此严重,我替公子包扎吧!” 裴茗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对长枫吩咐道:“去备笔墨来。” 裴茗亲自写了一封信,将给长枫,叮嘱道:“你将这封信送去蜀地,告知秦夫人关于我和菀宁大婚的消息。” 若是虞菀宁和母亲团聚,她定会高兴的吧。 “外面是什么声音?”裴茗好像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长枫叹了一口气道:“是虞老爷和余夫人,自从他们住进了府里,南苑便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听说今日虞老爷去赌场输了几十两银子,手头上的银子输光了,找余夫人要,余夫人不给,这才吵了起来。” 长枫看着裴茗的脸色道:“公子,小人说句不当说的,这虞老爷成天无所事事,每天出府便往那赌坊和青楼跑,小人觉得公子可以安排虞老爷一些事做,这样也不至于会如此荒唐至此……” 裴茗捏着眉心道:“不过是银子的事,你去库房支取五十两银子,悄悄交给虞伯父,菀宁风寒未愈,莫要再让她为了这些小事烦心,她若知道自己的父亲行为不端,她还不知有多难过……去办吧!” 长枫推门出去,叹了一口气,担心自家公子一味的纵容,迟早会出事的,虞老爷迟早会惹出麻烦的。 虞菀宁风寒未愈,喝下汤药之后,一直不见好,此刻歪在床上,提不起精神来。 余氏推门而入,脸上堆着笑,“听说你病了,我便来看看你。怎的还开着窗,吹了风,便会咳嗽的。” 虞菀宁看了余氏一眼,“不知母亲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余氏坐在一旁的杌子上,“菀宁,如今你就要嫁到裴府了,便是裴府的当家主母,当关照关照你的父亲,他整天在外游手好闲,流连青楼,还是请裴大人替你父亲求个轻松的好差事才是。” 虞菀宁没有理会余氏的话,而是对画扇吩咐道:“我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你去替我将窗户打开,去去这房里的污秽之气。” 余氏知道虞菀宁在冷嘲热讽,她脸色一白,便要发作,又听虞菀宁道:“父亲这般品行,母亲觉得他能做什么?” “裴大人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如今又被封为永义侯,为你父亲寻个轻松,油水多的美差,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对夫妻净想着如何不劳而获,虞菀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看向窗外,画扇也随着虞菀宁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长枫悄悄递给了虞兆一个钱袋,虞兆对着长枫点头哈腰,道了声多谢,便准备拿着钱袋大摇大摆地出府去。 虞菀宁笑道:“我看母亲到不必辛苦为父亲寻什么差事了,自有人会给他钱。” 余氏见到虞兆手里的钱袋便飞奔了出去,虞兆听闻动静,见到余氏,掉头就跑,像只兔子似的偷溜了出去,他很快便跑得没影,余氏没追到,叉着腰骂了许久,引得府中下人围观,指指点点。 余氏则叉着腰将她们挨个都数落了一顿,大有那泼妇骂街的架势。 余氏骂累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帕子抹泪,坐在地上哭。 画扇一直在林府伺候,林府规矩森严,对下人约束管教更是严格,哪里见过这样的市井泼妇,便连她看了也直摇头,“虞娘子当真不管一管吗?若是在林府,下人们便是连大声说话都不能够,更可况随时随地破口大骂。” 虞菀宁就要嫁入裴家,日后便是裴家大房的主母,掌管整个裴家,若是连虞老爷和余夫人都是这般全然不懂规矩,日后该如何去约束管教下人。 “人家愿意给钱,我能管得着吗?”虞菀宁似又想到了什么,便对画扇道:“这样,待父亲归府,你便将我平日里攒的银子都拿给他。” 画扇听闻,心头一惊,“这些银子是虞娘子好不容易才存下的,怎能都给了虞老爷,再说以虞老爷那样的性子,还不得全部败光了,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便是惹出什么才好呢!”虞菀宁甚是了解虞兆的脾性,他是那种典型的手里有钱就变坏的类型,又是那种虚荣心极强,又擅长惹事的性子。 果然自从虞兆得了几百两银子之后,便一天一夜不曾归府,最后余氏提刀在玉清楼的乐坊找到了快要喝的醉死过去的虞兆。 那天晚上裴府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听说虞兆闹着要休妻,余氏哭了一晚上,最后惊动了裴茗,裴茗最后给虞兆在府里寻了个差事,让他负责府里的菜卖之事。 可这差事,虞兆只做了一日,便卷着钱跑了。 就在大婚的前一天,虞兆被人抬了回来,据说是在地下赌坊将钱输了个精光,又夸口说圣上亲封的永义侯是他的女婿,赌坊的老板不信,将他当成欠赌债的骗子,打断了手和脚,将他扔了出去,后来他躺在大街上,被裴府的下人见到了,才太抬回来,听说欠了几千两的赌债。 便是整个裴府也无法立刻拿出几千两的银子,而赌坊讨债的扬言,说是还不出来,便直接剁了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脚抵债。 余氏求到了裴茗那里,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为了避免大婚之日有人上门闹事,裴茗只能亲自出面去处理此事。 裴茗前脚刚出府,后脚虞菀宁便坐着马车出府去刑部大牢见林清寒。 今日虞菀宁换了身婢女的衣裳,收买了狱卒,混了进去。 她见到林清寒,欣喜地道:“表哥,我已经按照表哥的吩咐将信传了出去,明日裴府大婚,文武百官都会亲临裴家,表哥便可在那时动手。” 7017k 第一百章 我来带你回家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那日在地牢中,虞菀宁和林清寒单独相处时便商量好的,她和裴茗大婚当日,便是攻城最好的机会,而她已经给赵焯传信,今晚,由赵焯带兵入宫。 赵焯悄悄入宫,与林庭州里应外合,这样不必耗费多少功夫,也无需耗费多少兵力,便能助林庭州悄无声息地拿下皇城。 林清寒紧握着虞菀宁的手,笑道:「宁儿相信我,我绝不会食言,我定会娶你为妻。」 「好,我相信表哥,我定会等着表哥。」 出了牢房之后,虞菀宁四顾无人之后,这才上了马车。 回到裴府,她仍觉得担心,担心若是此事不能成功,林清寒只怕会性命不保, 而裴茗也已经处理好了虞兆的事情回府,便去碧水阁看虞菀宁,却见虞菀宁房中已经熄了灯,便在屋外站了一会,又想着虞菀宁应该睡下了,不想去打扰了她,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虞菀宁知晓屋外动静,她只是不想见裴茗,又听到裴茗对长枫说道:「回去吧。」 虞菀宁从床上坐起身来,画扇睡在外面的小塌上,听闻了动静,也起身问道:「虞娘子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睡不着。」 虽然林清寒已经策划好了一切,赵焯今夜便会带兵,暗中为林庭州打开城门,再兵分两路进攻皇城。 赵焯本就是征战沙场之人,心智也比寻常人要坚定的多,她在被赵胤玷污之后,也的确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但是却在虞菀宁的劝说和细心照顾下很快恢复。 但她一直装作受了刺激的疯癫模样,留在林府,便是暗中帮助林清寒,协助完成林清寒的计划。 虞菀宁偷偷送信给赵焯,将调动禁军和神策军的令牌交给了赵焯。 想必此刻她也已经有所行动了。 但若是稍有不慎,林清寒若是败露了,便定会必死无疑了。 虞菀宁心中担心,半分睡意也无,一颗心悬着,根本就放不下。 挨到天亮时分,画扇便前来催促道:「虞娘子,该起来收拾打扮了,今日是虞娘子的大喜之日。」 「你的眼睛怎么了?」 画扇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抵是偷偷哭过了,眼睛看上去,也很是红肿。她原本盼着虞菀宁能嫁给林清寒,盼着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没想到皇帝赐婚,虞菀宁又要嫁给裴茗,而林清寒却入狱了,还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奴婢知晓虞娘子对大公子情深意重,可这大抵是命该如此…虞娘子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今日毕竟是大喜之日。」 画扇说话更咽了。 虞菀宁咳嗽了几声,不过是寻常的风寒症,但她心气郁结,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她便消瘦下去,而身上的那件喜服穿上去仍觉得大了不少。 「无妨,替我上妆罢。」 她相信林清寒,若是他的计划能成功,她便穿着这身喜服迎接他,若是失败了,她便穿着这身喜服去陪他。 虞菀宁坐在镜前,上了口脂,贴了花钿的脸上看上去气色也好多了。 这身红色嫁衣是林清寒为她准备的那一件,虞菀宁去求裴茗让她穿上这件喜服成婚。 她帕子捂嘴咳嗽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仍觉得自己的脸色不好看,便又为自己的双颊上扫上了胭脂,这才觉得满意,便起身对画扇道:「去吧,我们去前厅。」 画扇抹了抹眼泪,心中感叹天道不公,真正有情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前厅大婚喜乐传到碧水阁,虞菀宁手持绣金团扇被画扇搀扶着走出去。 裴茗一身华贵的喜服前来相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娶到了虞菀宁。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他上前握着虞菀宁的手,温声道:「菀宁,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见虞菀宁无动于衷,他也不恼,从碧水阁到前厅的有些远,每走一步,裴茗觉得自己踩在云端上一般,被那种如愿以偿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而就在他们迈进前厅的那一刻,一队将士冲进府里,包围了前厅。 满府宾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都惊慌失措,只听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宁儿,我来了。」 虞菀宁放下团扇,欣喜地回头,只见林清寒一身黑色锦袍立在院中,盯着她身上的华美喜服。 衣裙上绣着合欢,嵌着华丽的宝石,行走时,长长的裙摆拖地,环佩叮当,像是奏出美妙的乐曲。 他更觉今日虞菀宁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对虞菀宁伸出了手,笑道:「宁儿,我带你离开!」 虞菀宁喜不自胜,扔下团扇,跑向林清寒,与他紧紧地相拥。 「表哥,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清寒见她又哭又笑,一把拥她在怀,低头索吻。 「这件喜服是?」 虞菀宁点了点头,脸一红,低头道:「表哥不是喜欢看我穿这件喜服吗?今日我便穿上了,在此等着表哥。」 裴茗气愤难当,怒道:「林清寒,你胆敢抗旨不遵,胆敢私自带兵包围裴府!」裴茗神色暴怒,额上的青筋暴起,见到虞菀宁义无反顾地跑向林清寒的那一幕,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林清寒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敢带兵包围裴府,那皇宫到底如何了? 林清寒很快为了他解惑,「叛军已经多数被伏诛,赵将军昨夜带兵入宫,晋王南下而逃,只不过他已经逃不掉了,赵将军已经在晋王南下的逃亡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原来果然是你在暗中帮助蜀地,是你在暗中布局。」 林清寒冷冷地道:「不错。」 他对身后的一队将士做了个手势,又道:「将叛军余孽押入大牢侯审。」 将士们得令上前,将那些来裴府的文武大臣一并押走。 林清寒一把将虞菀宁抱上马背,温声道:「我来接宁儿回家。」 画扇捂着嘴笑得合不拢嘴,神气地对裴府的下人道:「快去随我去收拾娘子的行李,回林家。」 林清寒带兵围住裴府时,余氏正坐在上首,准备以长辈的身份接受新人的敬茶,却没想到大婚突然中断,林清寒又杀了回来,而她想要控制虞菀宁的希望也彻底落空了。 后来她才明白被虞菀宁摆了一道,原来是虞菀宁在背后搞鬼,给虞兆钱,虞兆这才被断手断脚,躺在床上,她眼见着日后那些锦衣玉食的享乐日子泡了汤,余氏那里忍得住这口气,她赶紧追了出去,「慢着!」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章 我来带你回家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一章 当你是……夫君?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既然虞菀宁断了她的富贵之路,她也不会让虞菀宁好过。 余氏阴阳怪气地道:「林大人对菀宁情深意重,实在令人佩服,只是她可未必值得林大人这般相待,只怕林大人的一腔热情用错了地方,用在了不值当的人身上,最后落得自伤自苦的下场。在江陵时,是她勾引县令的公子,后又将那梁公子无情地抛弃。 余氏拿出装着信笺的匣子,「这便是她与那梁宴往来的信笺,还有这快玉佩,便是梁家的传家之宝,是她与梁宴私定终身,梁宴赠与她的信物,若是林大人不信民妇的话,大可让人去江陵打听便知。」 林清寒脸色一沉,目光也好似幽深的寒潭,而虞菀宁也没想到余氏会鱼死网破,直接选择撕破脸,将那信笺和玉佩拿出来,她身子一颤,脸色一白,见到林清寒那阴沉得快要滴下水的脸色,她更觉绝望。 她的唇颤了颤,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从何解释。 如今林清寒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会如何看待她。 林清寒却没有发作,而虞菀宁知道他表面越平静,指不定便是火山喷发的前兆,他面带怒色,看向余氏,「你说够了吗?」 余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林清寒的面前,「民妇不敢对大人有半点隐瞒,若是林大人不信,民妇可将这些证据交给林大人。」 余氏将那书信和玉佩拿出来,又得意洋洋地看向虞菀宁。 这便是虞菀宁不听话,算计到她头上的下场。 她定要来个玉石俱焚,和虞菀宁拼个鱼死网破,若林清寒不要她,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便等着被林挺好报复吧! 说不定林清寒为一怒之下杀了她。 却见林清寒拔出长剑,挥剑斩断那匣子,那些信便散落了一地,那玉佩也摔落在地,碎成几半。 那剑落下来的那一刻,余氏吓得两股战战,魂飞魄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林清寒收回长剑,冷冷地道:「还不快滚!」 余氏吓得连滚带爬,赶紧离开,她因双脚发软,跑出去时,还跌了一跤。 林清寒见虞菀宁仍站在原地,阴沉的脸色又添了几分不悦,「宁儿还不走吗?若是宁儿不愿随我离开,那我便走了。」 虞菀宁急了,「表哥,我愿意跟表哥走。」 林清寒将虞菀宁抱在马背上,带着她离开,一路上,林清寒一言不发,虞菀宁也猜不透他了的心思,便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清寒便径直去了林府,虞菀宁一直跟在林清寒的身后,见林清寒回了凝辉院,将一个牌位供奉在暗室之中,便对着那牌位一拜。 而后便坐下默默地抄经,全然没有要理虞菀宁的意思。 虞菀宁觑着林清寒的脸色开口,「表哥,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未认识表哥,梁公子的事……」 林清寒突然起身,吻了上去,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桌上的书卷和纸笔掉落一地,虞菀宁的后腰被抵在桌前,林清寒的握着她的腰。 低头疯狂地索吻。 林清寒早已派人查过虞菀宁的过去,她过去的事林清寒早已了如指掌,他气在余氏拿此事要挟她,她却一直打算隐瞒真相,从未想过要对他坦白。 虞菀宁的唇又疼又麻,林清寒带着怒气,那吻并不温柔,而是带着怒火的疯狂报复。 虞菀宁轻推开林清寒,「表哥,我错了。」 林清寒冷哼了一声道:「那错哪了?」 「啊?」虞菀宁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小声地道:「菀宁不该与那梁公子暗中来往,也不该收下他的信物,不过我可以发誓。」 虞菀宁边说边举手发誓,「我与那梁公子恪守礼数,从无半分逾矩。」 她那时也有打算要与梁宴成婚,却被余氏和梁夫人棒打鸳鸯。 林清寒怒气未减,没好气地道:「我知道,我并未气你与那什么梁公子的过往,而是气你从未想过要对我坦白,余氏拿着你那些书信要挟你的事,你从未想过要与我说,对吗?」 林清寒居高临下带来的压迫感,那愤怒的神色,让虞菀宁觉得又惧又怕,又深感后悔,她只是害怕,害怕林清寒知道她那些不堪的过去,不会原谅她,甚至不愿再看她一眼。 「既然你从未想过对我坦白,那你到底将我当成什么了?」 虞菀宁红着眼,怯声声地道:「当成……夫君。」 「你说什么?」林清寒先是一怔,脸上怒气未消,而后又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我当表哥是……夫君。」虞菀宁困惑地看着林清寒,也不知这样的办法能不能让他消了气。 他分明方才还气着,却因为虞菀宁的一句话,心却瞬间变得柔软。 虞菀宁见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便大着胆子,轻吻在那薄唇上。 看林清寒的神色,她唤的那声夫君,林清寒会很受用,她心虚地对上那双清冷深邃的眼眸,柔声地道:「夫君,我错了,日后我必不会对夫君有所隐瞒。」 只见林清寒眸光微动,他的眼里绽出堪比星河更璀璨的光芒,一把将虞菀宁放倒在桌上,薄唇轻轻地在那唇珠上摩挲着。 「方才我没听到宁儿唤我什么,宁儿再唤一遍。」 那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虞菀宁,她只觉此刻脸色红的发烫,她面带薄嗔,满脸娇羞地道:「表哥没听到便罢了。」 林清寒的唇再次覆了上去,「宁儿,再唤一声夫君。」 虞菀宁闭上眼睛,捧着红通通的脸颊,用低若蚊吟般的嗓音道:「表哥。」 再次睁开眼睛,察觉林清寒身体的异样,她的脸更是变得通红。 她心头一惊,惊呼出声来:「表哥,你要做什么?」 林清寒轻笑道:「自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不然便会愧对宁儿唤我的这声夫君,不是吗?」 当日林清寒为她准备这身大婚喜服时,便是挑的上好的蜀锦料子,请全长安城绣工最好的绣娘绣着合欢花,又用了几十颗名贵的珍珠和红宝石。 而虞菀宁穿着这身喜服,当真是华美非凡,艳若桃李,宛若芙蕖,一颦一笑都撩拨着林清寒那颗骚动的心。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一章 当你是……夫君?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二章 以后府中宁儿说了算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的品味自然是极高雅出众的,所以当初他选择这件衣裙,便是怎么繁琐,怎么华丽,他便觉得越满意。 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件衣裙太过复杂,穿脱都极其不方便,是以,这件衣裙怎么都脱不下来。 林清寒额上急出了汗,用暗哑的嗓音道:「宁儿,改日大婚,我会再赔你十件婚服可好?」 他还没能耐心等到回答,便拿出匕首,割断衣带,那件大红的衣裙滑落,像是于虞菀宁身后绽放的一朵华贵牡丹。 他感受到虞菀宁心里的紧张和不安,他在虞菀宁的耳边轻声道:「宁儿放心,我必三书六礼,以正妻之位迎你过门。」 而后便落吻在那小巧的耳垂上,呼出的温热的气息,让虞菀宁觉得心神荡漾,身体发出轻微的战栗,双手勾紧他的脖颈。 林清寒环着她的后腰,以免桌案太过坚硬,伤到了虞菀宁的腰。 「日后林家大房后宅之事都由宁儿决定,我不会过问。」 那吻便落在了宛若白玉般修长的脖颈,虞菀宁绷直了脚背,勾起了脚趾,从齿缝间挤出那令人羞耻的轻呼。 「我的私印已经交给了宁儿,日后我所挣得的所有家财,都归宁儿保管。」 虞菀宁只觉身体被架在火上烤似的,那略带冰凉的薄唇,却好似在点火。 感官被放大到极致,她甚至开始去回应那个吻。 「唔,好疼。」 偏生虞菀宁极怕疼,深切地感受到那种快要被撕裂的疼痛,眼中那晶莹的珠泪快要溢出眼眶。 林清寒忍得辛苦,分明是三月天气,屋子里还有些凉。 可林清寒的还是出了一身汗。 半个时辰之后,虞菀宁的骨头都要散架,她没想到林清寒居然如此不知疲倦,食髓知味后,恨不得粘着她。 后半夜,她困的不行,朦胧中,有了身影便再次拢了上来, 虞菀宁不停地求饶,连嗓子都喊哑了,她约莫唤了几百声夫君,林清寒才肯放过她。 虞菀宁看着手臂上那些红痕,气得在林清寒的肩头咬了一口。 甚至在她疼痛难忍之时,她便在他的背上抓出红印子。 后来她迷迷糊糊之间,便被抱着去了屏风的浴桶。 那一夜,房中整整要了三回水。 一夜过后,虞菀宁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林清寒担心她还在病着,饿着肚子,不利于养病,便命画扇将早膳端了进房中,他亲自喂虞菀宁喝粥。 他一勺一勺地喂虞菀宁吃下热粥,于她的唇间落下一吻,又对画扇嘱咐了几句,便去处理城中的叛军余孽。 昨夜已经传来了晋王于青州的一处偏僻的村子被捕的消息,而晋王一党的余孽也已经多数被抓获。 林庭州亲自平定了藩王的叛乱,那些藩王的势力本就不成气候,无法与晋王相比,林庭州带兵乘胜追击,其他的叛军也已经溃不成军,大多数都很快投降。 长安城也终于归于平静和安宁,大峥在经历了长达一年的叛乱和分裂之后,归于大一统。 只不过那些曾投靠效忠晋王的朝臣,已经被尽数入狱,只待处决。 林清寒被靖安帝宣进宫中,这才得知晋安帝虽从长安逃往蜀地时已经吓破了胆,他旧病复发,精神失常,病情时好时坏,政务便交由太后和林旭一同商议决定。 林清寒被林旭单独叫去了长信宫,父子俩一年多未见,再见时,曾经的父子已成了陌路。 林旭负手于身后,站在长信宫的最高处,便可俯瞰整个气势恢弘的皇城,直到昨夜攻入皇城,他才真正地开始正视林清寒的能力。 他听到动静,回头一笑,「你我父子终于得以团聚,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为父说吗?」 一年未见,林旭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他两鬓生出了又添白发,脸色发青,应是病痛缠身,被病痛的折磨所致。 林清寒对林旭躬身行了个礼,道了声丞相大人。 语气也是极客气而生疏的。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二章 以后府中宁儿说了算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三章 你仍需接受惩罚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分明是林旭抛下他,弃了他,若是他往日还念着林旭对他的养育之恩,在幽州,他被抛下,被迫开城投降的那一刻,他们父子之间便横亘着一道高墙,怎样都无法跨过去。 「你可还在怪我,怪我当日将你留在幽州?当日叛军攻下洛州,长安城即破,为了大峥的大局,为父不得不如此做。你能理解为父的难处吗?」 「是。」林清寒云淡风轻的道。 身为大峥丞相,他这样做自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在这一年中成长了,能独当一面了,为父觉得很欣慰,日后林家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了。」 尽管他们不是亲生父子,但林旭觉得林清寒很像他,他们都擅于掌控权利,也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林旭帕子捂嘴,咳嗽了几声,松开帕子时,帕子上留下了点点血迹。 「父亲,您的病。」林清寒见到林旭这般虚弱,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尽管林旭将他扔在幽州,不管他的死活,林清寒也做不到见到林旭这般模样,对他视若无睹。 林旭叹了一口气,在蜀地时,他病的凶险,好几次卧病在床,他那时便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是病来如山倒,他的心气也大不如从前,很多事他也不想再管了,至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他此生怕是等不到了。 「宫中医官说我时日不多了,为父要强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这具身体,林家交到你的手上,我很放心。我会去向陛下请辞,过几天安慰日子,远离朝堂,寻一处清修之地,了却残身。」 林旭极少对人示弱,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身染重病的寻常的老人,正在对儿女交代后事。 林旭正在摆弄桌上的棋子,笑道:「我们父子已经许久没有对弈了,来一局吗?」 「好。」 一盏茶的功夫,林旭终于落败,他却笑道:「为父输了,不过为父输在你的手上,觉得很欣慰,林家日后便要托付在给你了。」 林清寒正要开口说话,林旭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你虽非我亲生,但也是我亲手养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知你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便一直在查你的亲生父母,我知道的消息是你的父母早就已经死了,是被先帝派人灭口,先帝心狠手辣,却料事如神,他杀了我的儿子,想要我绝后,我便夺取他陈氏的江山,这不过分吧!只可惜天不让我如愿,就像这棋局一样,我早已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斗下去了,林庭州虎视眈眈,又是武将出身,在蜀地时便勾结皇后,将兵权握在了手里,如今剿灭叛军,又立下大功,无论是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在百姓心中,他的名声远胜从前。 就连林旭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林庭州和皇后的那些事,若是皇后所生的信王成了太子,那林庭州的野心便无人能挡,他接下来要对付的便是林旭了。 林清寒听闻冷笑了一声道:「原来父亲并非对儿子觉得有所亏欠,而是要儿子替父亲对付林督帅,儿子在父亲的眼里就像是这棋盘之上的棋子,能用便用,不能用便弃掉,不是吗?」 林清寒老谋深算,心性凉薄,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儿子有事要先走一步,儿子告退!」林清寒说完便转身离开。 林旭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林清寒帮着对付林庭州,保住林家大房的权利吗? 林旭对自己只有利用,从来都没有他所谓的父子之情。 林清寒冷笑了一声,林旭薄情又冷血,他本该不该对他心存幻想。 「慢着!」林清寒停下了脚步,只听林旭又道:「虽然你与蜀地往来消息有功,但我却不得不当众罚你,以平息外头的那些议论和那些老臣对你的怨言,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你都要被那些流言所扰,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晓。」在那些刚正不屈的大臣看来,他是投靠晋王,便是失节,便是对大峥不忠。 他虽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峥百姓,但他仍需接受惩罚。 林清寒云淡风轻地走出了长信宫,呼出了一口浊气,那些烦心事郁结在心,他只想尽快回去见虞菀宁。 只有在虞菀宁的身边,他才能寻得片刻的安宁。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三章 你仍需接受惩罚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四章 太累,不伺候了!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回到凝辉院,见虞菀宁仍然躺在床上,她睡觉时习惯蜷缩着身子,缩在被褥里,他见到床上的被褥拱得高高的那个轮廓,林清寒心头一暖,不觉弯了弯唇角。 便是他被全天下抛弃,至少虞菀宁还陪在他的身边。 他要为他和虞菀宁的前程谋划,护着虞菀宁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坐在床边,俯身吻在虞菀宁的眉间,虞菀宁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哑着嗓子,轻唤了声,「表哥回来了?」 那一刻,林清寒觉得有人在等着他,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样自然轻松的日子,便是他一直可遇不可求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迎娶虞菀宁为妻,日后他们生儿育女,有个他们自己的家。 林清寒弯了弯唇角,钻进被褥里,抱住了虞菀宁。 虞菀宁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握紧,感受到某人变得不安分,她瞬间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怒道:「起来,不睡了。」 一夜折腾,她的双腿又酸又疼,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难道林清寒都不会觉得累的吗? 只不过她昨夜出了汗,后来又被林清寒抱着去屏风后沐浴,风寒症倒是大好了。 只是风寒虽好了,头也不晕了,但却像是爬了十座大山一样累。 又像是被打了一顿,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怎么起来了?宁儿再睡一会吧!」 「表哥,还没用饭吧,也这就去给表哥准备爱吃。」虞菀宁讨好地说道。 林清寒弯了弯唇,赶紧起身,从身后环着她,将头埋在脖颈间,那吻便落了下来,虞菀宁身子不由得一颤,一把挣脱林清,满脸通红地跑了出去。 身后好似有什么人追着他似的。 不过才一晚上,她便如此怕他了吗? 待虞菀宁有走后,林清寒将夏昱唤到跟前,吩咐道:「明日你寸步不离的跟着宁儿,不可将我受罚之事告诉了她,免得她为我担心。」 「属下领命。」 用过午饭之后,林清寒便奉旨进宫,虞菀宁便在屋中午睡,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画扇便欣喜地进来回禀,「告诉娘子一个好消息,秦夫人回来了。」 「阿娘回来了?」虞菀宁听闻欣喜万分,激动得赶紧下床,「快替我梳妆,我要去见阿娘。」 看到自己脖颈之上留下的痕迹,虞菀宁微蹙眉头,叹了口气,阿娘还不知她和林清寒的事,得想办法委婉地向阿娘道出。 「去替我挑一件领子高些的衣裳。」 好在现下正值初春,春风带着些许凛冽的寒意,否则选择这件立领的衣裙,大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虞菀宁与秦殷分别了一年,一直担心阿娘在蜀地过的不好,时隔一年,她们母女终于得以团聚了。 后来,裴茗写信去了蜀地,虞菀宁便得知林瑞也很疼爱秦殷,尽管薛氏找过秦殷的麻烦,都被林瑞一一化解维护。 阿娘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个好归宿,虞菀宁是真心为她高兴的。 回到林家之后,林瑞仍然将秦殷安置在倚兰院中,便是打算再将二房最大的绛紫阁修葺一番后,再让秦殷搬进去。 虞菀宁在去往倚兰院的路上遇见了林晚舟,虞菀宁远远地福身行礼,林晚舟只是看了虞菀宁一眼,那眼神带着些许厌恶,一句话也没说,便快步离去。 虞菀宁便暗自思忖,这林晚舟一年未见,性子却是愈发古怪了,方才他的目光虽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而他的目光却让人心脊背生凉。 她也听说林晚舟的儿子死在逃亡的途中,而他的妻子王氏与他和离了,他便孤身一人,独来独往,想必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性子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薛氏为死了亲孙子伤心难过,又因为儿子娶谁做续弦的事和林瑞发生了争执,自个心里不痛快,便去秦殷的房中挑衅,难为秦殷。 但林瑞维护秦殷,除了被薛氏骂了几句之外,也并没有受过什么苦。 而薛氏闹了几次之后,也彻底失了宠,最后还被林瑞禁足在房中。 反而经过薛氏不断地闹腾之后,林瑞和秦殷也更相爱了,听说秦殷还有了身孕,请医官把过脉,听说是个男胎。 林瑞大喜,当即便赏了不少珍贵首饰和绫罗锦缎,秦殷更是喜出望外,原本她觉得自己生不出男孩,这才被虞兆嫌弃,没想到她嫁给林瑞之后,不但得到了夫君的疼爱,还能一举得男,圆了自己多年的梦想。 因她有了身孕,林旭便先行了一步,而林瑞陪着她后一步入长安城,可尽管如此,沿路水土不服,秦殷还是动了胎气,又在途中染上风寒,吃了便吐,茶饭不思,今日一回府,便病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虞菀宁听说了秦殷的情况,她也很是担心,便亲自去小厨房做了酸梅汁和梅子糕前来探望,希望秦殷能吃进去一些东西,早些养好身体。 她叩门而入,见秦殷躺在床上,她虽然精神倦怠,脸色看上去有些疲倦,但脸上却是那种由内到外的容光焕发,可以看出她过得很好。 一定被林瑞精心呵护着。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四章 太累,不伺候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五章 他不是良人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阿娘!」虞菀宁推门而入,上前给秦殷福身行礼。 秦殷见到虞菀宁也心中欢喜,在裴府婚宴上虞菀宁无故失踪,秦殷便以为自己的女儿早已经凶多吉少,直到她在蜀地收到裴茗的书信,得知虞菀宁还活着的消息,便觉心中欢喜。 可如今见到虞菀宁,她觉得欢喜之余,却突然变了脸色,「你跪下。」 今日回府,她便听到了虞菀宁和林清寒的流言,不满她和林清寒继续纠缠。 林瑞见秦殷动了怒,赶紧在一旁劝道:「怎的你们母女好不容易才团聚了,路上你一直念叨菀宁,怎的一见面便这般剑拔弩张的态度,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 虞菀宁觉得有些委屈,她与阿娘一年未见,分明是母女团聚,值得欣喜之事,却没想到秦殷却发了好大的脾气。 秦殷软了软语气对林瑞道:「还请夫君先行回避,我有几句话想问一问这孽障,夫君放心,我自会小心,不会不顾自己的身子。」 林瑞无可奈何一笑,对虞菀宁小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怕,舅舅会为你撑腰的。」 虞菀宁点了点头,心里一阵酸涩,舅舅性子软,为人温和慈爱,要是她有像舅舅这样的父亲,她和阿娘也不会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 她哑着嗓子,带着鼻音,「舅舅放心,我不会惹阿娘生气动怒。」 待林瑞出去后,秦殷便喝道:「还不快跪下!」 可能是觉得情绪一激动,便觉得有些腹痛,秦殷扶着肚子,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痛苦。 虞菀宁只得跪在秦殷的面前,接受秦殷的训斥。 「你究竟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我让你离那林清寒远一些,你为何就是不听,他并非林家的儿子,林旭也不过是在利用他罢了,林家的长房与二房有仇怨,林庭州要对付林旭,是不会放过他的呀!这样的人,你当远离他才是,为何还要与他纠缠不清。」 秦殷一入府便听到了那些流言,也得知先前裴府大婚,是林清寒绑走了他,又极恼恨他破坏了虞菀宁的幸福。 在她心中,裴家单纯,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龌蹉事,比起林清寒,裴茗才是良配。 林清寒性情偏执,占有欲极强,惹上了那样的人,虞菀宁只怕也根本就不能全身而退,她便是后悔当初没有劝住虞菀宁,让她离林清寒选些。 但她也没想到林清寒居然隐藏得这样深,全府上下都被他那清冷淡漠的外表给骗了。 「阿娘,表哥不是那样的人,他重情重义,若非是他舍命相护,女儿早就死在幽州了,女儿不后悔爱上了表哥。」 秦殷冷笑了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你若只是选择一个寻常的富贵人家,我和你舅舅还能护着你,可林家大房便是个火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阿娘放心,菀宁对于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我相信表哥他是一个能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虞菀宁看秦殷的态度有所缓和,虞菀宁便上前替秦殷揉捏肩背,哄着秦殷道:「阿娘,表哥对我很好,他将私印都交给了我,府中财物可不经过他任由我支取,他说会明媒正娶娶我为妻,府中后宅之事也由我决定。 「他当真如此说?」秦殷倒是觉得很意外。 她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心你留在他的身边会遇到危险,担心他根本就护不住你呀!」 虞菀宁抱着秦殷,笑道:「舅舅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为恶,但他在相护阿娘一事上却从不退让,我相信表哥也定会如此待我,我对表哥的心思便如同阿娘待舅舅一样,表哥是我想要共度一生之人。」 「你胆敢取笑我!」秦殷突然皱起眉头,捂着小腹,哎哟一声,虞菀宁关切地道:「阿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秦殷皱眉一笑道:「是他在踢我了。」 「祝贺阿娘大喜。」虞菀宁是真心地为秦殷感到高兴,阿娘虽半生被人搓磨,却总算得遇良人,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她和舅舅夫妻恩爱,又有了身孕,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阿娘能得到幸福,她心中实在欣喜。 「我听说阿娘一直没什么胃口,便为阿娘准备了酸甜口味的梅子糕,阿娘可要尝一尝?」 「好。」 秦殷刚吃了一口梅子糕,便听到有人在外头吵吵嚷嚷。 只见余氏便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她惧怕林清寒,便特地挑了一个林清寒不在的时候,拿钱贿赂了一个林府的下人,画扇拦不住她,她将画扇推倒在地,硬闯了进来。 又见到一身华贵衣裙,满头金玉首饰的秦殷歪在床上,心里嫉妒的怒火窜得老高。 一想到秦殷过得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而她却跟着虞兆颠沛流离,日子过得紧巴拮据,她更是气得瞪圆了双眼,「原来被虞家赶出去的小贱蹄子居然爬上了林尚书的床塌,你们母女还真是一路货色,全然不知廉耻!」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五章 他不是良人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六章 护住阿娘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余氏便不明白了,林清寒见到那些书信和玉佩,可他却将那些证据都毁了,那玉佩也碎了,她手上唯一的筹码也没了。 她被人从裴家赶出来了,她和虞兆住店吃饭都要花钱,银子只出不进,很快兜里便见了底。 是虞菀宁母女害得她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她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对母亲还真是狐狸精转世,竟将林府中人哄得团团转,林府的人当真是眼睛瞎了。 林清寒看到那些证据,被欺骗理应该厌弃虞菀宁才对,却没想到如今府里人人都在传,他们的喜事将近,虞菀即将成为林府的长房的当家主母。 而她也打听过秦殷备受宠爱,又怀了身孕,将林瑞迷得昏头转向。 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居然能被林瑞瞧上,从前任由她打骂,在她手里讨生活的弃妇竟然飞上了枝头,见到虞菀宁母亲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余氏恨得牙痒痒,快要气疯了。 「秦殷,你这个没人要的烂货,我要在林府老爷面前揭露你们母女的真面目,看林府还会收留你们不曾!」 秦殷这些年一直被余氏打压,差点死在她的手上,见到余氏便是本能地觉得害怕,捂住了已经隆起的小腹,缩在角落里。 虞菀宁见识过余氏像疯狗的那一面,生怕余氏伤害了自己的母亲。她高声道:「来人,快将她赶出府去。」 余氏虽然个头不高,嫁给虞兆时,家里曾开过镖局,早年间跟着父兄学了些拳脚功夫,是以当初在虞家时,虞菀宁母女被她欺负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要反抗,便会被打得更狠。 余氏此人的性子又疯又狠毒,对虞菀宁和秦殷下狠手,常常打得她们几天都下不了床,还时常饿上几天,若非祖母偷偷送吃食,虞菀宁和秦殷早就饿死了。 几个丫鬟冲进来想要拉开余氏,却被她三两下便踹倒在地。 「就凭你们,简直找死!」 余氏瞧着秦殷那苍白的脸色,便知她定然身子不爽利,又知秦殷有了身孕,便冲上前去,推了虞菀宁一把,而后揪着秦殷的头发将她拖下床。 又一把狠狠地揪在她的腰间,恶狠狠地道:「你忘了吗?你像一条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在地上爬着恳求我施舍吃食,你们母女甚至像狗一样去抢地上的吃食,卑微得像蝼蚁一样地活着。」 秦殷痛的一声声哀嚎,她的腰间已经被余氏那个疯妇揪得青紫,连腰都直不起来。 「余氏,你这个疯妇,竟敢在林府撒野,来人啊,拿棍子将她打出去。」 「你们谁敢上前,我便让林尚书的儿子胎死腹中。」 秦殷已经虚弱不堪,只需她稍一用力,一脚踹向她的腰腹,那孩子定然保不住。 而虞菀宁没有防备,被余氏猛地一推,头撞在了桌角,额上红肿不堪,擦出了血痕,又见阿娘被余氏拖了下来,担心秦殷怀着身孕,发生了意外,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死命地拉开余氏。 只见余氏拉拽着秦殷的头发,便要往桌角撞去,虞菀宁赶紧挡在秦殷的面前,先一步摔了出去,她的后腰撞到了桌角,秦殷撞在她的身上。 好在并未伤到腹中的孩子,只是虞菀宁被撞的不轻,她腰间又疼又麻,额上也痛出了冷汗,疼的珠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挣扎着起身,去搀扶秦殷,「阿娘,你没事吧。」虞菀宁赶紧上前,将秦殷护在身后。 余氏那里肯罢休,一心想要置秦殷于死地,她拿起一旁的花瓶,便向余菀宁砸去。 正在这时,林清寒推门而入,上来便是一脚,将余氏一脚踢飞在地。 林瑞赶紧上前,紧张地抱住秦殷,心疼万分道:「殷儿,你没事吧!」 秦殷抓着林瑞的衣袍,她身上有伤,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直掉眼泪,林瑞赶紧将她抱上床,让人去唤医官前来替秦殷把脉。 秦殷受了惊吓,医官开了些安神的汤药让秦殷服下,秦殷这才觉得喝下汤药后,这才安心睡下。 「来人,将这疯妇绑了扔进柴房。」林清寒对身边的夏昱吩咐道。 「你们快放开我,尚书大人,秦氏不过一贱婢,因在虞家时不安分守已,与一个隔壁的富商眉来眼去,被老爷赶出府去,而虞菀宁和她娘一个德行,都是那放荡的贱蹄子!都是那下作的烂娼妇!」 余氏说的话实在不堪入耳,林瑞气的发抖,「你住嘴!」 而林清寒却几乎是异口同声道:「给我掌嘴!」 夏昱是习武之身,几巴掌下去,余氏的嘴都烂了,嘴角都是血,牙齿咬烂了舌头,连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虞菀宁。 「带下去。」 被绑成粽子的余氏便被夏昱拖走了。 林瑞见虞菀宁额上红肿,便关切地问道:「那恶妇实在可恶,菀宁额上的伤还疼吗?」 林瑞拿出治伤的药,又道:「女孩家的伤在脸上,留下疤痕了可就不好了,还是让舅舅来为你涂药吧!」 虞菀宁摆手道:「不必了,多谢舅舅,我自己来就好。」 自从林瑞和秦殷成婚后,林瑞极宠爱秦殷,得知她的过去之后,更加心疼她和虞菀宁,此刻更是化身为慈父,恨不得将全部的爱都给了秦殷母女。 他以为虞菀宁是害羞闹别扭,这才不让他上药。 ------题外话------ 还一章没放出来,卡审核中,我啥也没写,无辜……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六章 护住阿娘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七章 还疼不疼?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他一把抓住虞菀宁的手,心疼道:「我知你和母亲小时侯受了不少苦,日后有我在,必不会让人再欺负了你们母女,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便将你当成亲生女儿般对待。我来替菀宁上药。」 「不必了。」林清寒冷冷地道。 他因为林瑞抓着虞菀宁的手感到不虞,「三叔还是快去照顾秦夫人,宁儿由我来照顾。」 林清寒一把将虞菀宁打横抱起,「宁儿的伤我来负责。」 虞菀宁见林瑞吃惊的眼神,她羞得一脸通红,连忙对林清寒道:「表哥快放我下来。」 「别动,你受了伤需尽快处理。」 又不是伤在腿上不能行走,林清寒此举未免太过于紧张了些。 但是她的心头却涌起一丝甜蜜。 林清寒紧张地将虞菀宁抱回了凝辉院,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神色紧张地道:「还疼吗?」 虞菀宁笑道:「现在没觉得疼了。」 「为了护着秦夫人,你连命都不要了吗?」若是他来迟一步,余氏手中的瓷瓶砸下来,只怕会有姓名危险。 「阿娘有了身孕,若是伤到腹中的孩儿,阿娘会有多难过。阿娘从前吃了太多的苦,如今终于苦尽甘来,我不能让余氏破坏了阿娘的幸福。」 虞菀宁知道林清寒关心她的安危,她勾住林清寒的脖颈,吻在他的唇角,「我知表哥担心我,我保证今后定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方才林清寒还冷着脸,一脸寒霜,此刻便已经雨过天晴,清空万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你惯会哄我。」 他低头一笑,又将那涂抹的伤药为虞菀宁涂在额上,虞菀宁疼得「哎哟」一声,娇嗔道:「表哥,能不能轻点?」 她便是这般娇气,一点痛都受不住。 「这会知道疼了?」 虞菀宁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我再也不会这般冲动了。」 但她却不后悔选择护住阿娘。 林清寒见她那乖巧模样,实在欣喜,笑道:「这药对活血化瘀最是有效,剩下的这些药,也不能浪费。」 他凑到虞菀宁的耳边,轻声地道:「今晚这药定还能派上用场,我晚些时候再来替宁儿涂药。」 她明白林清寒指的是昨夜欢好时,她的脖颈处留下的那些红痕,她羞得脸色一红,捂着脸,「表哥别再说了。」 方才她去见秦殷时,选了一身立领的衣裙,还是显些遮不住那脖颈之上的红痕,被人发现,更觉羞死人了。 林清寒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吻在她的唇上,「其实也不必等到天黑的,趁现在亮堂些,试一试效果更好。」 「唔,表哥,不要。」又用低若蚊吟的声音道:「还疼着呢!」 虞菀宁身娇体软,又初经云雨,经过昨夜的折腾,身上还酸疼着,若是今日再这般,那岂不是连下床都难。 直到林清寒碰到了虞菀宁的后腰,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方才还伤到腰了?」 林清寒撩起衣裙,却见她的腰间一片青紫,林清寒变了脸色,「可是方才被那恶妇所伤。」 虞菀宁眼中闪着泪花,点了点头。 林清寒的手才碰到,她便疼的一声轻呼。 「别动。」林清寒用指尖沾上了药油,替她轻柔地揉着。 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神色也是格外温柔,一面替她上药,一面柔声地道:「宁儿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这药油有活血化淤的功效,需得用些力道轻轻地揉着,才能让药效得之以发挥。」 虞菀宁便乖乖地趴着,任由他替自己上药,他见虞菀宁没有做声,便以为她疼得受不了,便俯身轻吹,「这样会不会好些?」 林清寒一脸认真的神情,看着她时那原本清冷的眼眸温柔似水,好像能渗出水来。 「堂兄,你回来了!」林芙蕖推门而入,虞菀宁慌忙拉着被褥盖住自己。 林清寒立刻变了脸色,黑着脸,「你难道学不会敲门吗?」 林芙蕖觉得委屈,红了眼圈,「我与堂兄一年未见,一见面,堂兄竟然开口训斥于我。」 「有什么事?」 「大伯让表哥过去一趟。」 林清寒看向虞菀宁,虞菀宁冲他点了点头,笑道:「表哥快去吧!」 「宁儿先好生歇息,我去去就来。」他临走时还不忘给了林芙蕖一记警告的眼神,那眼神便是在警告她不要搞事。 林芙蕖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向坐床上的虞菀宁,酸溜溜地道:「你和表哥居然如此亲密了,简直不知羞耻。」 虞菀宁也不气恼,她将林芙蕖的性子摸得透彻,也知道林芙蕖本就是那种别扭的性子,一张嘴很厉害,但却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拉着林芙蕖坐下,笑道:「听说舅舅为阿芙寻了个好夫君,是陆国公家的二公子,听说那陆家二郎生得一表人才,擅长弓马,陆国公在蜀地时,护卫陛下有功,那陆家二郎更是年轻有为,好几次从叛军中,救陛下于危难,姐姐要和陆二郎结亲,日后姐姐与未来的夫君,也会如我和表哥这般亲密,难道不是吗?」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七章 还疼不疼?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八章 表哥出事了!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芙蕖觉得有些心酸,她随着父亲逃往蜀地,不到半年,她便得知幽州失守,林清寒战败的消息,她伤心难过了好一阵,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陆永于叛军中救下她,又对她多有照拂,久而久之她便也对那陆永有了好感。 后来听说父亲要将她许配给陆永,她也很心动,也暗暗地盼着这门亲事能成。 半月前,她得知林清寒还活着的消息,得知他投奔了晋王,周围的人都说林清寒是个叛徒,就连父亲也如此说,他们说林清寒背叛了皇帝,背叛了朝廷,是大峥的叛徒,但她相信林清寒不是这样的人,她一直觉得林清寒投降之事定是有什么苦衷。 再次见到林清寒时,她的心仍然又酸又涩,但她也知道林清寒喜欢的虞菀宁,在林清寒最艰难的时候,是虞菀宁陪在他的身边。 这段情谊,她无论如何都比不了。 而她见到林清寒如此在乎虞菀宁,眼里也只看得见虞菀宁,便也终于死心,将她对林清寒的这段感情彻底放下了。 林芙蕖叹了口气,她只是心疼林清寒遭遇的种种,也心疼他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受了多少苦,还一直被人误解。 「听说堂兄要娶你,但是大伯一直却看不上你,听说大伯并没有同意你们的亲事,你和堂兄这般不清不楚地在一起,对你也不公平。正经人家的女儿也不能像你这般,你和表哥还未成婚,便如此不知避嫌,日后也会叫堂兄看不起你,你若是没地方去,我可勉为其难地先收留你。」 没想到一直跟在林清寒身后,对他死缠烂打的林芙蕖,居然也会说出那番话,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虞菀宁领会了她这别扭的关心,抿嘴一笑道,「好啊!多谢阿芙姐姐肯让我去你院子住,正好我想听阿芙姐姐说说陆二郎的事。」 「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芙蕖两只手伸向虞菀宁的膈肢窝,挠得虞菀宁满床打滚,急忙告饶,「好姐姐,快饶了我吧!」 虞菀宁明白,林芙蕖心思单纯,不过是有些高门贵女的骄傲脾气,但她和林芙蕖解开矛盾,林芙蕖心里也终于放下林清寒,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放下过去的成见,日后她们也会成为亲密的朋友。 她们嬉笑玩闹笑成一团,只见一身银色铠甲的赵焯匆忙进来,神色焦急地道:「菀宁妹妹,林大人出事了。」 虞菀宁心头一惊,「表哥怎么了?」 赵焯方才着急从宫里出来,便知道林庭州当着百官的面,请皇帝严惩林清寒和一众投靠晋王大臣,尽管林清寒暗通消息有功劳,但背叛和失节也是事实。 林旭迫于压力也同意了,将林清寒杖责三十,以此小惩大戒。 但是由林庭州监刑。 林庭州视林旭为眼中盯,做梦都想要除了林清寒,难保他不会滥用私刑。 「不行,我要进宫,我不放心表哥,林庭州不会饶了他的。」 赵焯点了点头,神色担忧道:「妹妹所言甚是,只怕林庭州此人心机深沉,只怕会背地里搞鬼。林大人只怕会凶多吉少,我和妹妹一道进宫。」 虞菀宁点了点头道:「好。」 林芙蕖一把将虞菀宁拉了回来,小声地道:「你可长些心眼罢!我见那什么赵将军,好像对堂兄的心思不一般,仔细她抢走了堂兄,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阿芙姐姐放心,赵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从林府出来,赵焯便带着虞菀宁一道入宫,赵焯因平叛叛军有功,被提拔为禁军统领,禁军的指责便是守卫皇城,故带虞菀宁进宫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而就在入宫的甬道上,虞菀宁见到了月凝霜,她好像早就等在此处,见到虞菀宁前来,上前福身道礼,虞菀宁也回了礼。 「虞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焯在虞菀宁的耳边悄声提醒道:「这月家一向站在林庭州那边,这月凝霜找妹妹做什么?这月凝霜会不会对妹妹不利。」 「她是为了表哥而来。」 听说自月家退婚之后,月家便与裴家定亲,但后来裴茗战败,这门亲事自然就不作数了,后来去了月家全家都去了蜀地之后,这月凝霜便每日在月皇后跟前侍奉,月皇后很喜欢这个侄女,想为她指一门亲事,可月凝霜却说自己有心上人,便一直不答应成婚,月皇后见她坚持,便只能由她去,只是这月凝霜本就一心只想嫁给林清寒,如此一拖便拖到了十八岁。 虞菀宁知道她不过是想要嫁给林清寒。 她上了月凝霜的马车,不动声色地等月凝霜先开口。 果然月凝霜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定是为了林大人被罚一事而来对吗?」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八章 表哥出事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零九章 真正适合他的人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点了点头,依然只是笑了笑。等着月凝霜提要求。 果然月凝霜又道:「如今林大人在宫里举步维艰,处境艰难,便是林相也很难护着他。」 月凝霜稍微停顿,观察虞菀宁的神色,「若他一直被林庭州压了一头,像今日这般孤立无援的危险处境,今后不知还有多少次,林庭州此人野心极大,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将林大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定要将其拔除……」 「那又如何?我本不懂朝堂之事,也不知什么利弊关系,月小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虞菀宁打断了月凝霜的话,她捏着手中的帕子,她是故意如此说,但她又怎会不知林庭州的手段。 当日林庭州带兵围凝辉院,丝毫没有手软,而林清寒也险些因此而丧命。 月凝霜的每一句话都令她担忧,忧心林清寒的处境。 月凝霜见她如此紧张不安的模样,便心中了然,便知她并非不懂,而是不敢承认罢了。 「虞娘子也是聪慧之人,当知什么样的人才会帮到林大人,当然,能帮助林大人的绝不会是像虞娘子这般出身低微,于林大人的仕途毫无帮助之人。林大人满腹才华,绝不是甘于平庸,碌碌无为之辈,你忍心看着他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在朝中永远被林庭州打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吗?」 月凝霜抿嘴一笑,昂首看向虞菀宁,「你应该明白,只有我才能帮助他,只有我才是能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同行之人。」 虞菀宁却冷笑了一声道:「月小姐说的话好没道理,看来你并不了解表哥,你也知他满腹才华,无人能及,便知他定是不屑去依靠一个女人,我相信表哥,他定会有办法摆脱困境,不会依靠旁人,也能达到自己的愿望,毕竟这二十多年,他也从未依靠过旁人,都是靠他自己。」 虞菀宁的这番话,令月凝霜哑口无言,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虞菀宁的这番话便是毫无保留地去相信林清寒。 「月小姐,告辞!」虞菀宁说完便走出了马车。 只听月凝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大人早晚会知道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 虞菀宁的嘴角噙着一抹笑,适合又怎么样?合适的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更不是自己喜欢的,要说只有表哥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旁人强加于他的。 林清寒是个极有主见的,何时需要旁人来为他做主。 虞菀宁自信林清寒选择了她,便是真正地需要她。 她再懒得去理会月凝霜的话,匆匆赶往宣政殿前,便见到林清寒被人架住,于宣政殿外受罚。而一旁的林庭州却气定神闲,高声地道:「行刑。」 行刑的太监的板子便像雨点般落下,另一名太监高声数道:「十七,十八,十九……」 虞菀宁想要上去护着林清寒,赵焯摇了摇头,一把拉住了虞菀宁,示意她不要冲动。 以免被林庭州拿住了把柄,不肯放过林清寒。 每打一下,她的心便一沉,好像无数针尖扎在她的心脏。 林清寒忍着没有出声,他额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滴落下来,就连发稍都被汗水打湿。 终于那最后一板子落下,虞菀宁在心里默数到三十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便打算奔上前去,搀扶着林清寒起身离开。 那报数的太监躬身上前,对林庭州回禀,「督帅大人,三十杖已经行刑完毕。」 林庭州走到林清寒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林清寒一眼,行刑的太监准备去扶林清寒起身,林庭州却道:「先等等!」 他上前查看太监用来行刑的板子,握住那木棍中间的部位,用腕力一折,那棍子便被从中折断,他脸上的笑也瞬间荡然无存,「这棍子有问题,方才那三十杖做不得数,来人,将这两个行刑的太监押下去,你们胆敢包庇纵容,带下去严加审问。」 两个太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人拖了下去,赶紧高声求饶,「督帅大人冤枉啊!」 林庭州摆了摆手,神色看上去有几分不耐烦。 他又对手下的人命令道:「来人,拿军杖来,我亲自行刑。」 虞菀宁听说方才的三十杖不算,林庭州还要亲自来行刑,她抓住赵焯的手臂,眼泪便夺眶而出,「赵姐姐,那林庭州简直无耻!他本就是习武之手,他的武艺感强,他能赤手和黑熊搏斗,自然力气非常人能及,便是再坚硬的木棍在他的手上自然易折,他就是心生报复,要借机对表哥公报私仇。」 方才林清寒已经受了三十板子的重罚,已然伤的不轻,若是再受林庭州三十杖,只怕性命都保不住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越是这个时候便越要冷静,越不能慌乱,她以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赵姐姐,你在宫里出入方便,你去找林相,让他来救救表哥。」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零九章 真正适合他的人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章 表哥值得最好的对待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旭在朝堂之上被林庭州压制,必定不会看着林家和大峥的江山都落在林庭州的手里。 即便他和林清寒没有父子亲情,林清寒还对他有用,林旭也不会让他死在林庭州的手里。 现在能救林清寒的就只有林旭了。 打到第三下时,林清寒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浸湿,林庭州已然是下了死手了。 第四杖落下,虞菀宁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趴在林清寒的身上,替他挡下这一棍子。 能替他挡一挡也是好的,若是林清寒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能替他分担一二,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只是那一棍下来,她的五脏六腑都是疼的,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背上发出的断裂的声响,应是身上的哪块骨头断了。 整个人疼的快要裂开。 林清寒突然睁开眼睛,见虞菀宁替他挡了一棍子,他红着怒道,“你快走!谁许你自作主张的,滚!给我滚!” 虞菀宁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倒在林清寒,“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打死表哥。” “我让你滚,你听到了吗?” 林庭州冷笑一声,他原本打算让旁人拉开虞菀宁的,却没想到林清寒好像不怕疼似的,棍子打在他的身上,像是打着一块死肉一般。 但那木棍落在虞菀宁的身上,他便痛的肝肠寸断,痛苦不堪。 当初林清寒刺了他一刀,那刀涂毒,刺进他的皮肉里,他的痛可半点都不比林清寒的少。 那时他便誓要将这痛百倍千倍地还给林清寒,林庭州使了全力,又一棍子落在虞菀宁的身上,她终于如同翩跹的蝶儿倒在地上。 “表哥……我陪你一块受罚。”虞菀宁的嘴角溢出了鲜血,脸色苍白,看上去很不好。 那一棍子下来,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裂开,倒在地上,动一下就疼。 林清寒挣扎着起身,一把抓住林庭州的行刑的木棍,冷冷地道:“冲我来,你我之间的恩怨,莫牵连无辜,你若敢再伤了她,我便是只有一口气在,我便要这个天下给她陪葬。” 而后林清寒从容地趴下,喝道:“夏氏兄弟何在!” 夏昱和夏杰半跪在林清寒的面前,齐声道:“属下在!” “你们将她拉开,不许她再靠近一步,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表哥——”虞菀宁声泪俱下,痛不欲身。 行刑的棍子那声声沉闷的声音,像是打在她的心上,直到林清寒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林清寒终于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虞菀宁跪倒在地上,“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直到林旭出现,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于身后传来,“住手!” 而身后那一阵阵剧痛传来,虞菀宁也终于眼前一黑,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待虞菀宁再次睁眼,便已经天黑了,她回到了林家,秦殷神色担忧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菀宁,你真是太傻了,那林庭州是习武之身,你身子素来柔弱,哪里能挨得住那么粗的棍子,这一次差点连命都折在他的手里。” 她才挨了两下,便疼的死去活来,表哥前后挨了四十杖,那他到底该有多疼! 虞菀宁只觉后背疼得快要裂开,额上层层冷汗,眉头一直拧着,仍是咬着牙,强撑着起身,抓着秦殷的衣裙,急切地问道:“表哥呢?表哥他有没有事?”话还未说完,眼泪便流到嘴边,那滋味又苦又涩。 林瑞见她那模样实在心疼,叹了一口气道:“多亏兄长及时赶到,若是去迟一步,只怕…” 若非林旭及时阻止,又求来了赦免的圣旨,只怕林清寒便会死在林庭州的手里,今日行刑,林庭州便是冲着林清寒的性命去的。 林瑞说完再次叹了一口气,“庭州这孩子,从小我就看不透他,二哥去得早,这孩子不知怎的养成了这般心狠手辣的性子。” 他不忍见虞菀宁担心,没忍心告诉她,林清寒被抬回来之时,满身的鲜血,那行刑的棍棒打在他的后腰,张医官都不忍看了,只说若是再晚一步,只怕日后便只能落得终身瘫痪的下场。 秦殷替虞菀宁抹去脸上的泪,劝慰她道:“别担心了,凝辉院那边有林相和张医官帮着照顾,他不会有事的。” 虞菀宁靠在秦殷的怀里,再也忍不住低声地哭起了,“阿娘,表哥有着那样身世,从未得到过一丝一毫的关爱,在幽州时他多次险些丧命于叛军之手,更是被那赵胤生生折断了一条腿。” 她双手紧握成拳,因悲痛和愤怒,她那白皙的脖颈上的青筋凸起,哭得泪眼模糊,“他豁出性命与那叛军周全,心里装着大峥,装着天下的百姓,又有谁能为他想一想?” “这样对表哥不公平,他本应值得最好的对待。” 7017k 第一百一十一章 遇见对的人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的这番话也让林瑞沉默了,好像在他的印象中,林清寒从小沉默寡言,给人一种冷傲孤寂的感觉,总是缺少些人情味。 后来得知林清寒的身世后,他便觉得林清寒那孩子可怜,他只不过才弱冠之年,他经历了过多超乎他年纪的沉重的事,也不禁在心中感叹天道不公,世道不公。 原本他还觉得林清寒无情冷漠,和兄长一样,后来他知道林庭州和林晚舟设计害林清寒的事后,一时觉得心里也很复杂,更多的是心疼,心疼林清寒身上背负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 “菀宁,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可再忧思过度,伤了身子。还是先养好伤要紧。你阿娘如今怀着身子,看见你这般模样,也定会为你担心,也会伤心难过的。” 虞菀宁这才止住哭声,点了点头,“舅舅说的是,我不能让阿娘为我担心,阿娘你也早些去睡吧,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 秦殷抚着她的额发,柔声道:“往日阿娘被心里的那些乌糟事日日磋磨,也没怎么去关心你,我们母女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单独说说话了,今日你便和阿娘睡罢。” 秦殷又看向林瑞,笑道:“夫君不会有意见罢!” 林瑞哈哈一笑道:“我像是这般小心肠的人吗?菀宁此番受了惊吓,又伤得这样重,夫人在旁照顾我才能放心,另外夫人怀了身子,身体沉重,我再调几个能干的过来帮帮夫人。” “多谢夫君。” 待林瑞出去之后,虞菀宁靠在秦殷的怀里,“舅舅对阿娘真好,真令人羡慕。” 秦殷也很满足,林瑞尊重她,爱护她,以真心相待,原本她以为自己蹉跎半生,不会再得遇良人了,是林瑞的默默的鼓励和支持,给了她重新面对生活,认真生活下去的勇气。 这样的日子她很满足,“菀宁也遇到了自己能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不是吗?” 虞菀宁趴在床上,下巴靠在秦殷的腿上,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听你舅舅说了,他不惜为了你,违背林相的意愿,听说林相想要他娶一个家世门第相当的高门贵女,于他的仕途有帮助,可他却坚持要娶你,还说要让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说你就是这全天下唯一一个能帮到他的女子,我还听说那位月小姐一直没有说亲,还想着嫁进林家呢!” 虞菀宁脸色一红,“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表哥提起过。” “他呀,大概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虞菀宁的头发浓密,幽黑似墨,抓在手心里便是一大把,“你看人的眼光不错,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很重要。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你能嫁给他,阿娘便放心了。” 虞菀宁从未见到阿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大概是遇见了对的人,人也会变得柔软,变得越来越好。 “我选错了人,害得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父爱……我也不是个好母亲,也没怎么关心过你。”秦殷说着说着便更噎了。 她活在余氏的阴影中,日子过不下去了,曾经绝望到想拉着虞菀宁去跳河。 虞菀宁摇了摇头,抱紧了阿娘,秦殷生她时也不过十六岁,她如何懂得去做一个母亲,又在虞家挣扎多年,整日活在痛苦和折磨当中,才导致她会情绪不稳定,日日抱怨。 而这都不是阿娘的错,错在余氏和虞兆。 一个心狠手辣,一个不闻不问,这才酿成了她和母亲多年的悲剧。 “阿娘,今后我们都会好好的,都会得到幸福的。” 虞菀宁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好像有几丝光亮透进来。 而这些光亮终究会驱赶黑暗,迎来光明。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黑夜也窜起了强烈的亮光,那亮光好像是火光,应是某处着了火。 只听有人唤道:“走水了,快去救火啊!” 秦殷拿帕子拭去眼泪,“我出去看看。” 原来是柴房起火,府中下人都端着水盆去救火,见到秦殷,那端着水盆的丫头给秦殷行了个礼,“秦夫人好。” 秦殷冲她微微颔首,便问道:“怎会突然着了火?” 那小丫头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奴婢也不知是何缘故,好像是突然起了火,柴房一直有人守着,可起火之后,并未见有人告知,而把守在门外的两个家丁也葬身火里。” “这大火当真是蹊跷!”秦殷似又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那余氏呢?她一直被关在柴房里,她在哪里?” 那丫头又道:“听洪管家说,那大火有可能是余氏所为,待奴婢们赶去救火时,那余氏便已经不见了,就连绑着她的绳子也被挣脱了,那余氏定是被她逃脱了。” 秦殷心头一惊,心里有些担心,后对着那丫头摆了摆手,“退下吧。” 7017k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表哥还疼吗?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秦殷再次回到屋内,将余氏逃走的消息告知了虞菀宁。 虞菀宁推断余氏定不会如此神通广大,前脚林清寒被责罚,她便趁林府无人顾及她之时逃脱。 是夏昱亲自捆了余氏关进了柴房,便是她会些拳脚功夫也必不会那般容易脱身。 虞菀宁皱眉思忖着道,「此事定是有人帮她逃出去的,那人趁着柴房大火,便混水摸鱼,助余氏逃走。」 余氏无故逃走始终是个祸患,早知如此,便快快处决了她,否则余氏躲在暗处,防不胜防,真是个大麻烦。 「那到底是谁在帮她?」 余氏初入长安不久,认识的人也不多,虞兆还伤重躺在床上,连自身都无暇顾及,又怎么来救她,况且知道余氏被关在柴房的只有林家的人。 到底会是谁呢? 虞菀宁摇了摇头,她根本毫无头绪,那人要帮余氏,定是冲着她们母女而来,但林府还有谁会对她们不利呢?薛氏被禁足在屋里,没有林瑞的命令不能出门。 而其他的人也没有理由会害她们母女。 见秦殷那心神不宁的模样,虞菀宁在旁劝道:「阿娘别担心,我回头让咱们倚兰院的人小心些,再让舅舅再添几名家丁护院,料那余氏也不敢前来。」 秦殷点了点头,「好。你也小心些,这几日便不要出府了。」 虞菀宁轻嗯了一声,笑道:「阿娘也早些睡吧!」 虞菀宁到底是怕睡着了碰到秦殷的肚子,便还是没和秦殷一起睡,还是让画扇扶着余氏去了她自己的屋子。 只是虞菀宁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疼得难以入眠,那伤在后背和后臀,翻了身就会更疼。 她只能趴着,觉得很不舒服,又担心林清寒的伤事,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又牵动了伤口,疼痛难忍,便只好作罢,挨到天亮时分,她才睡着。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便又疼醒了。 好在那张医官的药实在管用,一夜醒来,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她已经一整夜不曾见到林清寒,心里总是担心他的伤势,正打算从床上起身,挣扎着下床去找他。 「你可消停些吧!还想不想好了?」林芙蕖上前赶紧搀扶着她,她这才不至于摔下床去。 「若是你不想堂兄重伤着还要为你担心,你还是安分些吧!」林芙蕖给了虞菀宁一记白眼,「别动了,好好养伤要紧。」 「阿芙姐姐,你快告诉我,表哥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林芙蕖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道:「确实不太好。」她见虞菀宁红了眼圈,便又安慰她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宫里头已经派来了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太后也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补药,堂兄已经渡过了最凶险的时候,虽人如今还在昏迷着,但是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只需按时上药,伤口复原,便无碍了。」 林芙蕖又看了虞菀宁一眼,「堂兄在昏迷中仍唤着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堂兄这般好的人到底看中了你什么!我还真是想不通。」 虞菀宁知道她又开始闹别扭了,便赶紧转移话题,「你说宫里派来了最好的太医,太后还送了补药?」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大伯已经以身染重病为由当众辞官,堂兄本就是为了大峥这才假意投诚晋王,如今堂兄当众受了重罚,便能堵住那些言官们的悠悠众口,再加上他对那些流落在长安的大臣有庇护之恩,他们也纷纷跪在殿外为堂兄求情,大伯辞官,相信皇上很快就会重用堂兄了。」 林旭是觉得自己大势已去,又身染沉疴,便选择在这个时候辞官,扶持林清寒上位,这也是最好的时机,而支持他的人也会成为林清寒的助力,这是让林清寒与林庭州斗了。 养了三日,虞菀宁终于可以下床了,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凝辉院见林清寒,一进门便冲到床前,要掀开他的衣袍查看伤势,夏杰见到虞菀宁这般生猛急切的模样,赶紧对夏昱道:「兄长,咱们还是先回避吧!」 便赶紧拉着夏昱离开,临走时还不忘体贴地替他们关上房门。 林清寒昏迷了一天一夜,此刻人虽然醒来,但还是很虚弱,他哑着嗓音,轻咳一声道:「宁儿,不必看了,怕吓到你。」 虞菀宁坚持要看,看到腰间那皮肉红肿,皮开肉绽的伤口,泪水便汹涌而出,大骂了一句:「他不是人!简直禽兽不如!」 滚烫的泪水便滴落了下来。 林清寒只觉得心一软,见她那双眼神又红又肿,便知她在倚兰院不知哭了多少回。 他更觉心疼不已,他伸长手臂,想要替虞菀宁擦拭泪痕,然后下半身不能动,他根本就够不到,不免觉得泄气,又觉得连累虞菀宁为自己受伤,更觉得愧疚难安,「是我害宁儿为我担心了。」 「你的伤还疼吗?」 「表哥的伤还疼吗?」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表哥还疼吗?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也不必让宁儿亲力亲为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他们几乎同时说出了关心彼此的话,虞菀宁抿唇一笑,眼睑上还挂着泪,但心里却觉得暖暖的,他们心中有彼此,关心着彼此。 虞菀宁突然变了脸色,怒道:「若非赵姐姐告诉我,我现在还不知道表哥受了罚,我虽不能为表哥做什么,但有关表哥的事,我难道不该第一个知晓吗?」 她不想当那个只能躲在表哥身后,依靠他人庇护的弱女子。 虞菀宁又想起了月凝霜说的那些话,虽她没有月凝霜那般高贵的出身,也没有皇后姑母做靠山,但她对林清寒的感情却一点都不比月凝霜少,她愿意与林清寒一起分担,甚至她愿意为了林清寒豁出性命。 「好,我以后做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宁儿,宁儿莫要哭了好不好?宁儿一哭我便觉得心好疼?」 虞菀宁拿出帕子抹去泪水,惊讶一向为人冷漠的林清寒说起哄人的话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其实他不发疯时,也实在令人欢喜的很。 思及此,虞菀宁却红了眼,她从小生活不幸,见惯了人情的冷漠。 也从不愿意对人交付真心,她哄骗那些围在她身边的男子时,也从未对他们动过心。 而她不知从何时,竟然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交付于林清寒,或许是因为林清寒那近乎笨拙的真诚,又或是因为他数次以命相护的情义。 她被林清寒看得不好意思了,便拿起一旁的药粉,低声道:「我来为表哥上药罢!」 「不……不必……」让夏昱他们来便是,林清寒脸色一红,看上去神色有些狼狈。 那些伤在后腰和那不雅之处,虽然他们已经有过一夜的亲密。 他却并不习惯将自己的狼狈的一面展现在虞菀宁的面前,他一把握住虞菀宁的手,紧张得面色微红,支支吾吾地道:「宁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上药之事,让夏昱兄弟来便是。」 「无妨,我与表哥早晚要成婚,以后我便是表哥的妻子,这些事便不必假手于外人。」 「其实有些事也不必宁儿亲力亲为。」林清寒继续推辞。 虞菀宁不管,便去扯他的衣袍,林清寒自然是不让,她们拉扯之间,虞菀宁便滚在了床上。 门口几声咳嗽声传来,林旭推门而入,见到了眼前的一幕,不觉大为震惊,皱起了眉尖,而虞菀宁慌忙下床,整理自己的衣裙,低头行礼,「见过林大人。」 她一脸通红,紧张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连头都不敢抬。 空气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竟然被林旭撞见了这般令人误会的场面,虞菀宁的脑仁都是麻的。 她只想就地打个洞,只想赶紧溜走,「菀宁记得舅舅爱吃绿豆糕,糕点被忘在厨房了,菀宁这就去给舅舅送去。」 她甚至还没等到林旭的回答,便落荒而逃。 林旭见虞菀宁慌张离开,便不觉皱起了眉头,坐在一旁的金丝楠木交椅上,冷冷地开口,「你与那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行为如此不端,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林清寒见虞菀宁害羞离开的可爱模样,不觉扬起了唇角,况且他本就是要娶虞菀宁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个虚的规矩。 「我已告知过丞相大人,我已决心娶她为妻,那自然她是何模样,我都喜欢。」 「可她出身低贱,又怎能配得上你!你是我的儿子,全长安城的名门闺秀这般多,哪一个不比她好。」林旭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喉咙里像是卡了个枣核,咳得面红带喘。 林清寒听到他的话,又恢复了往常的那般淡漠模样,「丞相大人可别忘了,我也出身低贱,并非林家亲生。」 「你……」 林旭一生手握权力,心中只有权势和对高位的欲望,从不顾念什么父子之情,手足亲情,一生都在权衡利弊,在乎的不过是那些人是否对他有用。 但远在蜀地时,他被病痛折磨,倒在床上,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时,他总算明白,原来自己曾经追逐的,极度渴望拥有的权势和地位不过是天上一片浮云,最后也会离他而去。 而他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也曾想起了那段他亲自教林清寒读书习字,骑马狩猎的过往。 他也曾在林清寒的身上付出过真心。 他决定辞官保住林清寒,也并非全然是想要对付林庭州,也是因为他对濒死之前对亲情的渴望。 「迎娶虞菀宁为妻之事,我已然心意已决,请丞相大人不要再干涉我和她之间的事,否则我便不入朝堂,永不为官。」 林旭气的不轻,他知道林清寒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培养得最成功的继承人,他心性坚定,才华能力无人能及,手段心机也异于常人,可惜,林清寒却不像他,他却过于重情了。 走出凝辉院时,林旭最终还是妥协了。 林家需要有人重新夺回权力,保住林家的长房的地位,林庭州心狠手辣,他们多年为敌,林庭州必不会给他一个善终,而林家的长房也便要从此没落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了,否则他便是死了,也无法向九泉之下的林家列祖列宗交代。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也不必让宁儿亲力亲为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一轮圆月高悬,春风带着凉意拂过倚兰院的那些葳蕤的蔷薇花墙,花瓣轻轻地落了一地,像是下了一夜的花瓣雨。 自从虞菀宁从凝辉院出来之后,便一直担心,林旭本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定会因为方才的事,对她的印象更为糟糕。 虞菀宁趴在床上,画扇正在给她上药,林清寒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对画扇使了个眼色,画扇抿嘴一笑,立刻心神领会,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门。 虞菀宁正靠在枕头上,懊恼沉思中,却感觉后腰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林清寒是习武之身,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划过她的细腻的肌肤,有一种粗粝的感觉。 原本她便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异样的感觉传来,那手却轻握着她的纤腰,细细地摩挲,虞菀宁见是林清寒,皱着眉嗔道:「都这么晚了,表哥怎么来了?我与表哥深夜独处并不合适,表哥还是快回去吧!」 「宁儿不想让我来?」 「若是被林相撞见,他又会生气的。」她走之前,见到林旭的神情,便知他必定生气动怒,气得不轻。 但她又盼着林清寒能来,这三日未见,她觉得像是过了三年那般漫长。 虞菀宁低头不说话,林清寒知她心里在闹别扭,便将从背后环着她,温声道:「难道宁儿竟还不知我对你的心意?我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出来给宁儿。」 虞菀宁应该是刚沐浴过,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那香气直往林清寒的鼻子里钻,林清寒撩起她的长发,吻在她的颈侧。 感受到她的身子轻轻一颤,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落在她的颈间,林清寒温声道:「宁儿是想让我用行动证明我对宁儿的爱有多深吗?」 他加重了这个深字,虞菀宁顿时脸色一红,「表哥的伤势还没好。」 「宁儿是在质疑我吗?」 「不敢。表哥如今伤得这样重,还是应修身养性才是。」真是搞不懂,他伤得这样重,脑子里竟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难道宁儿不喜欢?看来是我还没能让宁儿满意。」虞菀宁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那种感觉是痛的,但痛过之后,似乎还有几分欢愉,甚至意犹未尽? 虞菀宁脸红得发烫,为什么她总能被林清寒给绕进去,她一个女子老想这些做什么,简直羞死人了。 可说着说着,林清寒便怀抱着虞菀宁侧躺下,在虞菀宁的耳边道:「宁儿放心,我定会给宁儿一个体面的大婚。」 他知道虞菀宁在担心什么,他决心娶虞菀宁为妻,无需顾及任何人的想法。 他必定会十里红妆迎她过门,明媒正娶,让她风光大嫁,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会少。 林清寒似又想起了什么,便嘱咐道:「我听说前日柴房起火,余氏逃出去了。宁儿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我会尽快查清府中大火因何而起,余氏又是被何人放走的。」 虞菀宁靠在林清寒的怀里,有些心疼他,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朝堂之上还有众多棘手的事没有解决,要防着林庭州害他,还要分心余氏的事,担心余氏会对她不利。 「表哥,余氏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吧!表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莫要再为这些事分心了,大不了我不出去便是。」 「好。」林清寒抱着虞菀宁,总觉得口干舌燥,燥热难耐,便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她。 虞菀宁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害怕闹出什么动静,让秦殷听到,便赶紧将他推开,「表哥,已经夜深了,还请表哥快回去吧!」 林清寒正在兴头上,哪里舍得和虞菀宁分开,那落在唇上的吻也变得缠绵悱恻,吻至脖颈处。 他的双眸也染上了几分情欲之色,在她的耳边轻声唤道:「宁儿,我想你,一刻都不舍得和你分开。」 虞菀宁被他缠得难受,尤其是那温柔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宁儿,于虞菀宁而言,简直像是一种折磨。 她也觉得体内有一阵阵的热浪在翻涌,身体像在火里炙烤煎熬。 「宁儿,不要推开我好吗?」 待虞菀宁反应过来,便已然被抱坐在腿上,「啊,表哥……」 「这样便好,我教你。」 虞菀宁脸色通红,差点惊呼出声。 窗外月色正浓,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照着林清寒皎洁如月华般美好的容颜,额间和脖颈处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汗水。 虞菀宁不敢出声,只有风声夹杂着压抑的极低的嘤咛声。 她腿脚酸软,倒在林清寒的怀里,面红气喘地道:「表哥,我再也不要上你的当了。」 相信林清寒的话,便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被吃干抹尽,连渣渣都不剩。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待林清寒养好了伤,便已经到了三月底,先前皇帝出逃蜀地,林家也跟着举家去往蜀地避难,秦殷母女早被虞家扫地出门,而秦殷已经嫁入林家,林清寒便备上了聘礼,去三房下聘。 林旭虽然反对他和虞菀宁的亲事,但因林清寒态度坚决,为了不至于让父子之间的关系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便只能做出了退让和妥协。 林旭已经辞官在家,自也不必每日进宫去上朝,每日让人去请林瑞过来说话,林瑞不得不日日面对板着脸,动辄训斥的兄长,日子真真是过的苦不堪言。 回来便对秦殷抱怨,不过秦殷自然不会为他说话,只说让他讨好林旭,免得他在女儿婚事上反悔。 林瑞的性子素来散慢,又淡泊名利,对权力也没有大的追求,不过是领个工部尚书的职位,而且也已经计划于今年年底向皇帝请辞,专心在家陪秦殷。 对于大婚的诸事,林旭不直接问林清寒,便将林瑞唤过去,又对林清寒的擅自做主不满意,林瑞难免就被当成了出气筒。 他每天要上朝,回到家还要请兄长的训斥,他每每向秦殷抱怨,秦殷便一笑置之,只说:「那对别扭的父子俩,都不肯为对方妥协,只能辛苦你这个做弟弟的了。」 林瑞总是连叹三回,看到虞菀宁便两眼放光,每每都要劝说一番,让她赶紧嫁给林清寒,省得自己的兄长日日训斥他。 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不要面子的吗? 林清寒不想委屈了虞菀宁,所以这次大婚可谓是准备充分,一切都力求完美,按照一整套大婚的流程走下来,怎么也到了四月底,大婚便定天。 自从叛军攻城,林庭州清除了最后的叛军余孽之后,长安城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和繁华,甚至为了庆祝大峥皇帝重回长安,取得胜利,朝廷下令便取消了宵禁。 靖安帝自从回到长安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好,直到开春之后,才总算养回了些精神,而这几日也终于可以下床,处理一些政事了。 太后见靖安帝的身体好转,便提议去骊山狩猎,一来是担心皇帝整日闷在皇宫里,难免心情不佳,又总是会见到尚婕妤所在的宫殿,想起那还未出世的小皇子,他总是常常半夜惊醒,醒来时便是一身的冷汗。 二来,让他见到大峥男儿于骑马狩猎时的热血场面,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也当是外出散散心。 此次春猎便安排在三月二十日这天,林府的众女眷也在受邀的队伍之列。 秦殷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四个月了,胎像已经平稳,又因余氏逃出去一事,林瑞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府里,便也让秦殷一同前去。 虞菀宁在马车上照顾有了身孕的秦殷,林清寒让医术高明的张医官也去照顾秦殷,以免她身体不适,突发状况。 待到了郦山后,保护皇帝安全的禁军就地搭好了帐篷,让女眷就地休息。 皇帝宣布狩猎开始,猎场便是男人的战场。 到了傍晚,各家带着的庖人带着上头分发的猎物放在火上炙烤,便能吃到香喷喷的烤肉。 因林清寒身上的伤才痊愈,不宜骑马狩猎,因有政事要谈,回到帐篷时天已经黑了。 虞菀宁担心林清寒饿着肚子,便提着灯笼站在帐篷外焦急的等着,见到林清寒回来,欣喜地上前,「表哥,饿了吧!」 林清寒轻嗯了一声,任由虞菀宁挽着他的手臂往帐篷走去,她将准备好的烤肉从食盒中拿出来,「这些都是我亲手为表哥烤的。」 又见林清寒没动,只是看着她,便催促道:「表哥快吃呀,看着我做什么!」 「等着宁儿喂我。」 虞菀宁低头含羞一笑,用牙箸夹起一块肉片喂林清寒吃下,林清寒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嗯,味道还不错。」 用过肉片之后,林清寒捧着虞菀宁的脸,吻在唇上,「这烤肉味道甚好,这个吻便是奖励宁儿的。」 而后还不满意,一手握在她的后颈,吻得难分难舍,手环在她的腰后,隔着衣裙摩挲着。 虞菀宁知觉身体潮热,体内好像涌起了一阵阵热浪。 林清寒另一只手便试探着去解她腰间的绸绸带。 「表哥……这里不可以……」虞菀宁低声恳求道。 这里不远处有不少王公贵族,被人看见,旁人还不知会怎么想。 「宁儿放心,我这帐篷外有人守着,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清寒堵住了唇。 「公子,宫里有位娘娘派人请您过去。」 夏杰掀开帘子,便进来回禀。 头还没抬,便听到一声怒吼,「滚出去!」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当年的大秘密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夏杰见林清寒动怒,吓得赶紧转身,一溜烟似的便消失不见,又在心中暗暗叫不好,撞破了公子的好事,说不定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当夏杰闯进来之时,林清寒赶紧转身,将虞菀宁遮挡于身后,用身体挡住了她,不至于被人看到她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 虞菀宁轻拢身上的衣裙,劝道:「表哥别动怒,既然表哥还有要事,我便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便觉身上一沉,林清寒便压了上来,保持着与她鼻尖相触的姿势,勾唇道:「今日的先欠着,明日加倍讨回,我让夏昱送你回去。」 「不必了,此处到阿娘的帐篷不过才几步路,夏昱还是跟着表哥吧!」虞菀宁总觉得宫里的事都很是复杂,况且林庭州今日也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暗中对林清寒下毒手。 有夏氏兄弟暗中保护,她才能放心些。 「好,那便听宁儿的。」 他知道虞菀宁在为他担心,也为了让虞菀宁安心,他便走出了帐篷,让夏家兄弟在暗中跟着他。 佳妃派来的人被夏昱拦在外头,宫女玉瑶见到林清寒,便对他行礼一拜,「奴婢见过丞相大人。」 林清寒微微颔首,「佳妃娘娘唤我过去,不知所谓何事?」 他对这位佳妃并无印象,听说是一个从小服侍靖安帝的一个小宫女,偶然被宠幸之后,被封为佳贵人,因长相平平便被靖安帝彻底遗忘,在宫里也一直低调行事,也无子嗣。 平时也没有人会想起她,直到靖安帝到了蜀地之后便一病不起,太后便让宫中嫔妃侍疾,而这位佳妃在入宫前当过医女,照顾靖安帝也得心应手。 月皇后懒得吃那个苦头昼夜照顾靖安帝,便日日都派她去。 回到长安后,靖安帝念着她侍疾的功劳,便晋了她的位份,封为佳妃。 玉瑶又道:「事关重大,娘娘恳请林大人过去商议,切不可让旁人知晓此事。」 那宫女在前面带路,他们七弯八绕,来道了一处隐蔽的树林,佳妃见到林清寒便不顾身份,跪在林清寒的面前,「求林大人救救陛下,救救大峥。」 「还请娘娘快快请起,微臣担不起娘娘这般大礼。」 林清寒也跪地一拜,赶紧让玉瑶扶佳妃起身。 佳妃情绪激动,好像方才哭过,一双凤眼看上去有些红肿,赶紧让林清寒起身。 佳妃虽然相貌平平,但可看得出行事极其稳妥细心,并未选择直接召见林清寒过去问话,而是选择了这个偏僻隐蔽之处,而她也是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裳,只带了一名贴身宫女,便是为了防止旁人认出。 最重要的是她对皇帝的忠心和那份不怕危险的真心,的确让人心生敬佩,在后宫,月皇后只手遮天,对后宫嫔妃处处打压,没有人胆敢反抗她。 「不知娘娘有什么吩咐?」 佳妃用帕子拭去眼泪,神色悲苦,哑着嗓音道:「陛下命苦,年纪轻轻便已经身染重病,太医说……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说完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看来靖安帝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差得多,看来这次春猎是靖安帝为了避开宫中的耳目,这次强撑着来了骊山的真正目的,便是为了让佳妃寻林清寒的帮助。 林清寒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委。 「陛下为何会选中我?我是林相之子,难道陛下就不担心。」 不担心他会如同林旭一样,也是野心勃勃之辈,终究会篡夺大峥的江山吗? 「妾知大人与其父不同,陛下便是再糊涂,也知大人是真正的胸怀天下,一心只为大峥。可惜……宫中虎狼环伺,陛下护不住大峥的江山,要眼睁睁地看着陈家的祖宗基业都被那贼人夺去了……」 林清寒不知她说的是太后和林相,还是皇后和林庭州。 显然现在林庭州手握兵权,比太后更胜一筹,然林旭已经请辞,也没了夺位的野心,太后没有子嗣,便是得到了江山,也守不住,靖安帝最担心的应是林庭州与月皇后,可月皇后育有信王,她之所以和林庭州暗中勾结,也是想要信王继承皇位。 佳妃又道,「今日我请大人前来,是要告诉大人一个惊天大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可助大人扳倒林庭州和月皇后。」 佳妃双目泛红,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掐着掌心的肉,像是用疼痛来缓解心底对月皇后和林庭州的恨意。 她已经尽量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恨意,将这个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缓缓说出,「当年先帝于骊山狩猎,林庭州赤手打倒黑熊,救下了先帝,先帝觉得他英勇无敌,重重嘉奖于他,年仅十七岁的林庭州便被封为神策军副将,这位年轻的少年将军可谓是风光无限,轰动长安城。而那时月皎皎刚成为太子妃一年,而就在那个夜晚,我于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听到男女的喘息声……后来,便见到林庭州和月皎皎先后从山洞中走出来。」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当年的大秘密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恳请林大人相助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佳妃回想着当年见到的令人震撼骇人的一幕,她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月皇后当年做出了那样的丑事,神策军和禁军一同护卫皇城,这些年也传出了不少关于林庭州和月皇后的流言。 只是月氏是长安望族,月家出了三个尚书和两个将军,皇帝被太后和林旭压制,月皇后和林庭州勾结,就连皇帝也忌惮他们。 到如今更是大权旁落,逃亡蜀地时,月佑安战败,靖安帝不得以只能重用林庭州。 林庭州手握重兵,戴刀随意出入皇帝寝宫,根本不将皇帝放在眼里。 然而这些事虽是佳妃亲眼所见,却并不能作为扳倒月皇后和林庭州的证据,除非…… 「难道信王殿下的身世其实是……」若皇后所生的信王是她和林庭州的儿子,这便能解释,为何帝后关系多年不睦,靖安帝痛恨月皇后,连带着痛恨月家,明明宫里只有信王一个儿子,却也迟迟不肯立信王为太子。 佳妃点了点头,证实了林清寒的猜测,便又道:「当年月皇后服用了催产的汤药,将其实只有怀胎八个月的信王生下,事后便由林庭州出手,她将那位太医和长春宫的宫女都悉数杀害,只有一名宫女在服下毒药之后,还有气息,陛下命人救回那宫女性命,我将这名宫女送出宫去,待找机会指认皇后和林庭州的奸情,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在还有林大人……」 想必皇帝一直想要扳倒林庭州和月氏,或者想利用林家和太后对付林庭州,没想到反而让林庭州手握兵权,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更是难以撼动。 便是有这些指认月皇后和林庭州的证据也不足以对付他们,林庭州手握重兵,得先想办法夺回兵权,才能对付他。 佳妃见林清寒没有说话,便以为他仍然有所顾虑,不打算帮助靖安帝,她便再次劝说道:「林大人,此前宁贵人为陛下诞下一子,陛下忍痛将小皇子送出宫去,让豫王妃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抚养成人,小皇子如今已经六岁了,可怜他从小被迫出宫,而自己的母妃也已经被月皇后害死了……」 佳妃说着说着便更咽了,抹去眼角的泪,痛心地道:「陛下说,待他薨逝之后,由林大人扶持小皇子即位,辅佐幼帝,直到小皇子成年。」 靖安帝这是要托孤了,看来靖安帝的病的确很重,也撑不了多久了。 「陛下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知道自己不如先帝那般杀伐决断,便只能将大峥的江山和小皇子托付给林大人,他希望林大人不要拒绝……」 佳妃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正待要再次向林清寒下跪请求,只听林清寒道:「臣答应。」 佳妃大喜过望,欣喜地道:「多谢林大人,妾也会尽全力相助林大人。」 …… 此次狩猎,裴茗也在狩猎的队伍之中,裴尚书自从回到长安城,便四处托关系,替他求情,免受责罚。 当初皇帝出逃,不少朝臣被抛下,留在了长安,后来他们在林清寒的劝说下,暂时对晋王妥协。 那时那些朝臣的家眷都捏在晋王的手中,被逼无奈这才屈服于晋王,而林清寒暗中助靖安帝回到长安,少不得他们也在暗中出了不少力。 但相比那些被迫害不得已投奔晋王的朝臣,裴茗则是主动投奔,他虽然被捕入狱,但裴尚书还是想办法让他的名字出现在赦免的名单内。 是以他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官降三级,但还是安然逃过了这场劫难。 他知道自己再也配不上虞菀宁,便只想远远地看上她一眼,他正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虞菀宁,见她从林清寒的帐篷出来,仍觉心中怅然若失,他远远地看着她,站了良久,依然舍不得离开。 长随长枫见到自家公子黯然神伤的模样,又犹豫不决的模样,便在一旁劝道,「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听说林府就要办喜事了,日后虞娘子便是林夫人,公子还是早些放下虞娘子吧!」 他为了得到虞菀宁做了许多违背本心的事,甚至那些对虞菀宁造成了伤害,对于虞兆被人打伤一事,他也一直心存愧疚。 「你放心,我再不会去找她了,也没脸去见她了。」 现在不去打扰虞菀宁便是他唯一能为虞菀宁做的事。 虞菀宁从林清寒的帐篷出来,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他,直到她看到了藏身大树之后的白色衣袍的一角,便认出了躲在树后的裴茗。 「是裴郎吗?」 裴茗先是一怔,犹豫了片刻,这才从树后现身,觉得不好意思,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唤了声,「是我……」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恳请林大人相助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断了所有念想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冲他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地道:这才是她心中的裴茗,他本该就是这般温润如玉,气度儒雅的君子。 她相信裴茗只是一时被心中的执念所困,一时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本心。 虞菀宁看向不远处的河边,笑道:「一起去那边走走?」 「好。」 三月天的夜里,清冷的月辉铺在河岸上的碎石子路上,像是落了满地的寒霜。 裴茗一路无话,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分明才半月未见,于他而言像是隔了半生,但关在牢房的半个月,他也终于明白,虞菀宁早已不再属于他,也永远不会再爱他的事实。 「对不起。」他突然开口,言语中充满了歉疚和自责。 「我不求菀宁能原谅我对你的伤害,我能说的也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我不怪你。」虞菀宁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是因为不爱,所以也不怨吗?尽管裴茗知道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虞菀宁,但他仍然觉得心痛难过。 虞菀宁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宽慰他道:「裴郎不要难过,你今后一定遇见一个你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会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包容你的缺点,他喜欢的是你,你在他面前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而你会不知不觉被他影响,直到愿意为了他成为更好的自己。」 她便是如此,从前她以为这世间的男子都如同她父亲那样,负心薄性,无责任底线,是以她利用那些接近她的男子,绝不会交付自己的真心。 是林清寒让她明白了,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从不只是对那个人予取予求。 她也希望裴茗能真正地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菀宁相信裴郎一定能做到的。」 裴茗轻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如今已经由不得他是否放下,他只能选择去接受命运的安排。 想必她只有在林清寒的面前,才能做真实的自己罢。 「他待你好吗?」 裴茗觉得自己问这句话有些愚蠢,他出了刑部大牢后,便听说了虞菀宁替林清寒受罚的消息,愿意为了对方豁出性命的,那人又怎会待她不好呢? 而且他和林清寒是多年的好友,像那样一个无欲无求之人居然对某个人有了执念,他知道林清寒这人不易动情,一旦动了真心,定然会将虞菀宁放在心尖的。 裴茗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自嘲的冷笑,他需得放下了,否则便是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才是真的悔之晚矣。 放下二字,说起来容易,做到却何其艰难。 他们皆能放下过去,遇见对的人,而他却只能沉沦过往,困住自己,这其中的心酸苦楚,只有他自己能懂。 直到虞菀宁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绽出幸福的光芒,裴茗所有的希望尽数暗淡,消散,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这一刻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该断了所有的念想。 终于到了他真正放下的时候了。 「寒夜更深露重,不宜在此久站,只怕会着凉染上风寒,那我送菀宁回去罢!」 「不必了,我来接宁儿回去。」林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听上去言语不善,语气冰冷,脸上也没几分好颜色。 方才虞菀宁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一些,虞菀宁能原谅裴茗,他可不会轻易原谅,裴茗对虞菀宁的所作所为,他可都记在心里。 况且在他看来,裴茗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祖父,再一次侥幸逃脱罢了,若是失去了裴家对他的庇护和裴翰林为他的奔走筹划,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还是那般的软弱无能。 这样的人甚至都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见虞菀宁还站在原地,林清寒一把拉着虞菀宁的手,快步离开。 一路上,林清寒一言不发,好像不满她和裴茗私下见面。 虞菀宁觑着他的脸色道:「表哥可是生气吃醋了?」 「没有。」语气依然冰冷。 虞菀宁知道他只要面对裴茗,必定变得小肚鸡肠,不讲道理。便又耐心的哄道:「我心里只有表哥一个,表哥已然知晓,只是我想要对裴茗说清楚,不想让他始终放不下,自苦一辈子……他应该要学着往前看。」 林清寒冷冷地道:「你倒是很关心他。」 「我其实更关心表哥,他若能放下过往,表哥也不必分心去对付他,不是吗?」 虞菀宁知晓林清寒早晚会对付林庭州,林庭州此人阴险狡诈,不好对付,必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分心。 她也想为林清寒分担。 虞菀宁轻扯了扯他的衣袍,同他撒娇道:「表哥,菀宁都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还会跑了不曾?便是因为我对裴茗心中无爱,才能心怀坦荡,我选择原谅了他,是因为我的心里只有表哥一人,我心悦表哥,唯有表哥才是我想要共度余生之人。」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断了所有念想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阿娘不见了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果然这番话哄得林清寒心花怒放,喜得一把将虞菀宁打横抱起,勾了勾她的鼻尖,坏笑道:「还算宁儿有觉悟!」 「表哥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了可不好。」 林清寒凑近,在她的耳边道:「宁儿都说是我的人了,自然不必怕人说闲话。」 「表哥,现在天色已晚,我要回阿娘的帐篷。」 林清寒勾唇一笑,「不急,待办完正事再说。」 从林清寒的帐篷出来,虞菀宁只觉手脚发软,连走路都在发颤,她觉得自己是恶狼口中的小绵羊,难逃林清寒的手心。 被林清寒盯上了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她这般红着脸,走一步喘两步的模样,若是被阿娘瞧见,必定心生怀疑,又该说她还未成婚,便如此不知矜持,又该是一顿训斥。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便见到赵焯正在帐篷外犹豫徘徊,虞菀宁赶紧上前问道:「赵姐姐,好久不见了,赵姐姐在宫里可好吗?」 赵焯点了点头,见到虞菀宁,她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我很好,多亏林大人的提携之恩,我才能统领禁军,若非林大人在暗中相助,林庭州必然不会答应……」 必不会答应让一个女子掌管禁军。 赵焯觉得自己三两句话不离林清寒,红着脸,低下头沉默了一瞬,又怕虞菀宁误会,便开口解释道:「妹妹,我那日见林大人伤重,一直不得空来探望,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是陛下赏赐的,还请妹妹替我转交给林大人。」 她不能让虞菀宁发现她对林清寒的心思,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将她对林清寒的心思藏在心里不叫人知晓,又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以后她和林清寒除了公事,私底下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她知道只要自己见林清寒一面,她心里的妄念便会成燎原之势。 「那天还要多谢赵姐姐。」那天林清寒被罚,若不是赵焯及时请来了林旭,只怕林清寒早已性命不保。 赵焯笑了笑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她便是拼了性命,她也要去帮助林清寒,只是她到底不如虞菀宁那般聪慧又冷静,听说她还为了林清寒,不惜豁出性命。 她还是比不上虞菀宁,再说她已经这副模样,更是配不上林清寒,想起她被赵胤玷污之事,她眸色幽深,心绪低落。 虞菀宁见赵焯闷闷不乐,便想办法让她高兴,于是,她搀着赵焯的手臂,神秘兮兮地道:「赵姐姐,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虞菀宁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支上好的红珊瑚珠钗,「赵姐姐戴着应该很好看,我将它送给赵姐姐,若是赵姐姐休沐时,便可戴着这支珠钗去城中逛逛。」 她希望赵焯能走出阴影,也能得到幸福,更希望她能够得遇良人,忘记那件事。 赵焯拿起这支珊瑚珠钗,却又放下了,「多谢妹妹,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宫当差,早已习惯了这身铠甲,这只珠钗还是妹妹戴着更合适,夜已深,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是很喜欢这支珠钗,但却没了打扮的心思,更没有人会去看她戴着这支珠钗是何模样。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便绝了嫁人的心思,只想好好接任禁军,为林清寒分担。 画扇见虞菀宁在外面,又见赵焯离开的背影,便问道:「这赵将军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有些不高兴?」 「罢了,回去吧!」虞菀宁叹了一口气,赵焯有因为被夺了清白之事有心结,不肯对人打开心扉,只能以后再慢慢劝说吧。 待虞菀宁回到秦殷的帐篷,却见林瑞坐在帐篷里急得双目通红,见虞菀宁走了进来,便上前一把抓住虞菀宁的肩膀问道:「菀宁,你见到你母亲了吗?」 虞菀宁吓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舅舅你说什么!你说阿娘她不见了!」 林瑞急红了眼,叹了一口气道:「就在一个时辰前,府中下人去给殷儿准备安胎药,回来便发现你阿娘的婢女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而你的母亲却不见了……」 林瑞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好像已经急得失去了理智,「我派人去四处找过,没有发现殷儿的下落,我这才发觉此事不对劲……殷儿她定是被人绑走了,她还怀着身孕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他一手捶在桌案上,不停地自责道:「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殷儿,让她跟着我受苦……」 虞菀宁只觉心都凉了半截,见帐篷中一应摆设完好,并未留下什么挣扎的痕迹,好像还闻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香味,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那疼痛能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阿娘一定是被人迷晕后带走的,那人能瞒过那么多人,一定是有内应。」 林瑞听闻激动地站了起来,「对,我也闻到了一种奇怪的香味,那香味必定是迷药的味道。」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阿娘不见了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章 四处查探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说不定阿娘仍在骊山,舅舅赶紧派人去附近的山林去找,另外,我去找表哥,沿着骊山通往外面的几条路,派人沿路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我怀疑阿娘失踪与余氏有关,咱们需尽快赶回去,去查一查先行余氏所在的客栈。」 「好。」 虞菀宁见林瑞焦急难过,强忍着内心的焦急和担忧,反过来安慰他道:「我们一定能找到阿娘的,阿娘和弟弟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越是这个时候便越不能自乱了阵脚,只是余氏的目的单纯只是为了对付阿娘,若阿娘落在她的手里,只怕会受尽折磨。 但余氏不过一介妇人,便是从林府中侥幸逃出去,手头上没了银子,便只能是穷途末路,根本无法继续留在长安城,又怎会跟到骊山来。 自从余氏逃走,林瑞便多派了几名家丁和护院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危。 更何况余氏一个人定无法做到在不惊动那些身手不凡的家丁,便将阿娘劫走。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着余氏,那人绑走阿娘到底是为了什么。 虞菀宁好像想到了什么,若她猜得没错,那人绑走阿娘,必定是冲着她而来,说不定那人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她和林清寒。 虞菀宁急忙跑了出去,而林清寒接到消息,也匆匆赶来,虞菀宁扑进他的怀里,惊惶不安地道:「表哥,阿娘被人劫走了。」 说完便已经是泪流满面。 林清寒轻抚着她的头发,宽慰道:「别担心,有我在,我们一定会找到秦夫人的。」 一个时辰之后,林清寒和林瑞派出去的人回来回禀,林瑞的人在山林中发现了那几个家丁的尸体,但从伤口的干涸的血迹来看,像是已经死了有一段时日了。 想必是被人杀害之后,有人将这些尸体及时处理,拖延时间不被人发现,好寻机会逃走。 而林清寒的人则发现了从南边下山的那条路上发现了车轮印,山路潮湿,地上留下新鲜的车轮印,必定是那伙人绑走秦殷时留下的。 「由此可见,那人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看来早已经安排了下山接应的人。」林清寒又道:「我已经派夏昱两兄弟去追,希望还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第二天清晨,城里也传来了消息,林瑞的人去向客栈的老板打听过,说是三天前听到余氏和虞兆为了银子争吵,余氏突然手头上就宽裕了起来,结了此前欠了半月的房钱,已于三天前一次性结清之后离开,之后便不知去向。 当晚皇帝病重咳血,随行的太医慌作一团,太后下令回城,车马浩浩荡荡地赶回城中。 尚在林清寒养伤期间,任命林清寒为右相的诏书便已经下发,而靖安帝病危的消息传来,林清寒当晚便被宣进宫中侍疾。 他放心不下虞菀宁,临走时对虞菀宁嘱咐道:「宁儿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在城中各处暗中搜查秦夫人的下落,三叔也已经报了官,京兆府尹向大人也已经去查秦夫人的下落,相信我们很快便能找到秦夫人的。」 他已经可以确定,秦殷失踪之事与余氏有关,余氏手头突然宽裕,便是有人以利驱使她为其做事。况且他已经派人查过,那车轮印的方向便是通往长安城的方向。 那秦殷此刻定然还在长安城里。 今日是秦殷失踪的第二天了,虞菀宁急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一双眼睛熬的通红,却为了不让林清寒为她担心,便将事情都放在心里,可夏昱兄弟一回来,她便急切地上前询问事情的新进展。 可每一次都带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她虽什么都不说,可林清寒能看得出,她从未停止一刻为秦殷担心过,更是担心秦殷还没找到,她的身子却熬垮了。 可虞菀宁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表哥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表哥放心进宫去吧。我相信府尹大人一定会找到阿娘的。」 她心头一酸,眼中的泪水将落未落。 林清寒又对夏昱兄弟吩咐了几句,便连夜进宫侍奉君侧。 虞菀宁也隐隐感觉到自从那日春猎归来,林清寒便比往常更加繁忙,好像正在筹划着什么大事。 尽管她不懂朝政,可她也知晓既然林旭将林清寒推上了右相的位置上,那便是明里暗地都会和林庭州有交手的,林庭州不好对付,又手握兵权,林清寒的处境也很危险,她只能尽量的不去打扰到他,尽量自己办法解决了这些事。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章 四处查探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一章 撞见奸情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宫里皇帝病危,以林庭州和月皇后马首是瞻的大臣们纷纷上书,劝说靖安帝立储。 好在太后也不想让自己的大权旁落,暂时顶住了朝臣的压力,只说是皇帝乃是风邪入体,待意志清醒时再商议此等大事。 便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就在朝臣进宫侍疾的那一晚,原本是神策军和禁军一同护卫皇城,神策军听命于林庭州,禁军首领是赵焯,禁军自然为林清寒所用。 但林清寒接到消息,林庭州将手伸到了禁军中,禁军中有两名副统领突然暴病身亡,新接任副统领的是林庭州的人,赵焯已经查实他们是林庭州的人。 还不只如此,在皇帝寝宫伺候的太监宫女中,月皇后也安插了人进来。 月皇后和林庭州正在观望,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采取行动。 不过他们并不会轻易带兵谋反,一则是因为月皇后笃定太子之位定然非信王莫属,皇帝身体不好,早晚会一命呜呼,最后皇位便会落在自己的儿子手里。 二则林庭州的手中手握重兵,便是连太后也不敢轻举妄动,林旭辞官,打破了多年皇后一党和太后一党的平衡,朝中多数大臣选择暗中倒向了月皇后。 有朝臣的支持,她便不会轻易走谋反那条路。 林庭州不会冒然行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林家即将与陆家联姻,陆家在蜀地护卫皇帝有功,陆永父子手中握着西北军。 陆家父子的态度还不明朗,林庭州也不敢轻举妄动。 深夜,有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宫门驶出,往北去了镇国将军府。 自从林庭州攻下长安,助靖安帝回到皇宫,月皇后便又替他要了一道封赏的圣旨,封他为镇国大将军,赐一品侯爵之位,还赏赐了这座威名赫赫的府邸。 府中下人见来的人皇后身边的玉莲姑姑,赶紧打开大门,赶紧将月皇后迎了进去。 「将军现在在何处?月皇后问向府中的婢女。」 那奴婢支支吾吾,吓得跪在月皇后的面前,「将军在卧房……已经睡下了。」 月皇后酸溜溜地道:「和那苏瑾香?」 林庭州没有娶妻,只有苏瑾香一个妾室,而这些年也并没有子嗣,这其中的缘由便是月皇后不许,不许他接近旁的女人,更不许他与别人生孩子。可尽管如此,她仍然不满意,只希望林庭州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红莲见月皇后不高兴,赶紧喝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林将军过来。」 那婢女连滚带爬赶紧起身,去卧房请林庭州。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林庭州穿好衣袍,从卧房来到前厅,见月皇后今夜前来,便有些不喜,却耐着性子没有发作,只能屈膝一拜,拱手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玉莲见状,赶紧退了出去,月皇后上前,挽着林庭州的手臂,亲密地道:「你知道的,我不喜你那样叫我。」 忽而又脸色一变,眉头一拧,故作小女儿态,「本宫喜欢听你唤我皎皎。」 只是这月皇后虽然极注重保养,但好歹也已经年近四十,眼尾生了不少鱼尾纹,这般作小女儿态,实在有些装嫩的嫌疑。 便是林庭州虽然脸上挂着笑,却也是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顺从地道:「皇上病重,皎皎应该伴君身侧,若是被人发现娘娘深夜出宫,来了臣的府邸,只怕会惹人非议。」 「我不管,我就是想你想的紧,再说如今整个大峥都落在你我的手中,你还怕什么。」 说完,月皎皎一声浪荡坏笑,勾起林庭州的玉带,一只手不安分地往里伸。 之后,整个人便被林庭州打横抱起,去了后院的温泉池。 不愧是出身行伍之人,林庭州身上的肌肉紧实,又才而立之年,与那月皇后颠鸾倒凤,月皇后只觉浑身畅快,感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年轻了不少。 林庭州好不容易才爬上高位,不想因为月皇后的莽撞之举,便将这些年挣来的一切都葬送了。 他知道月皇后虽然性子娇纵,但在兴头上还是能听的去几句劝告。 「皎皎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林清寒并不好对付,今夜皎皎还是早些回宫吧!」 而就在皇后出宫的那一刻,林清寒与佳妃站在高高的宫墙,注视着宫门处发生的一切。 佳妃心中愤懑,言语中难掩对愤怒,「身为国母,行为竟然如放荡,陛下还卧病在床,她竟然深夜出宫,夜会情郎。」 她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道:「我已经暗中命人将那名宫女接进长安城,希望会对林大人有所帮助。」 佳妃见到月皇后这般对待皇帝,深夜外出与人宣Yin。她便为靖安帝感到难过和屈辱,这对奸夫Yin妇应该受到应得的惩罚。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一章 撞见奸情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对付林庭州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玉莲上前在附耳对佳妃说了几句话,佳妃大喜道:“此话当真?” 玉莲点了点头道:“千真万切,奴婢一直暗中打探这位苏姨娘,终于让奴婢查到了,这苏姨娘因身体不适,在娘家住过一年,便是这一年里,她生下了位小公子,而那小公子就养在她胞兄的家里,但她的那位嫂嫂是个目光短浅的妇人,三天两头便想法设法找苏瑾香要钱,苏瑾香实在不满她的兄嫂那般贪婪,且那孩子自小没养在她身边,也不认她,苏瑾香便和她那嫂嫂起了争执,她嫂嫂一气之下这才说出了真相。” 原本林庭州有了儿子,这也是一件喜事,他却不敢将孩子养在身边,便是防着月皇后对那孩子下手。 而林庭州之所以这多年来没有娶妻,只有一个妾室,也是月皇后不许的缘故。 那月氏将林庭州看的紧,不许他娶妻,便是平日里他和那苏氏同房,她都会醋上半天。 “林大人,这次扳倒林庭州和月氏的机会难得,陛下的时日不多了,若是让月皇后知道小皇子的存在,那可就遭了,我恳求林大人,求林大人对陛下,对大峥施以援手。” 林清寒沉默了一瞬,便点了点头。 要对付林庭州其实并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只有离间林庭州和月皇后的关系,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变得牢不可破,这样才有机会对付林庭州。 只是他不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孩子是无辜的,况且林庭州的孩子也是林家的后代,他虽不是林家亲生,但却斩不断和林家那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愿让林旭和林庭州的悲剧重演,他无法舍下林家,当他们是亲人,他不愿再看着他们各自为了权力和立场,反目成仇。 “我可以答应,但请娘娘答应我一个条件,此事交由我安排,娘娘不可插手。” “好。”佳妃见林清寒答应去对付林庭州,自然便什么条件都答应了。 她不忍看着陛下背负着屈辱,到死都不能安心。 佳妃擦去眼泪,因心底的恨意,双手紧握成拳,那些伤害背叛陛下之人,她绝不饶恕。 而林清寒也有他的打算,若是派人暗中保护侄儿,保护他不会命丧月氏的毒手,但可让月氏和林庭州心生嫌隙,从而达到对付林庭州的目的。 如若月氏和林庭州决裂,林庭州没了月氏在背后的帮助,他的军中势力也会大大的削弱,剩下的神策军和禁军势力相当,林清寒和林庭州之间的较量也更有把握一些。 只是若要将对付林庭州,势必会再次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只有在这之前削弱林庭州的势力,才能将这场于百姓的劫难降到最低。 林清寒一夜未归,虞菀宁在床上辗转难眠,细想秦殷失踪的各种可能,林瑞和林清寒派出去的人,已于暗中打探秦殷的下落,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秦殷已经失踪了整整三天了。在这三天里,虞菀宁吃不下睡不着,心急如焚。 她似有想起了什么,便急忙跑了出去,去了花萼院寻林瑞,喘息未定,她着急地道:“舅舅,可否派人去长安城中的花楼和赌坊去查一查。” 林瑞顿时猛地拍向自己头,他差点忘记了,他自然知晓从前秦殷的遭遇,也知秦殷母女这些年过着怎样的苦日子,而这一切便是虞兆不管不顾间接造成的,那虞兆是什么德行,他又如何不知道。 那虞兆品性不端,又最爱享乐,平常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青楼和赌坊,只需派人去长安城的那几处青楼和赌坊打听,定会寻到些线索。 “菀宁当真聪慧,我这就派人去寻。” 虞菀宁是想着虞兆夫妻突然得了银子,虞兆自不会放过享乐的日子,定会拿着那得到的不义之财,去青楼和赌坊逍遥快活。 虞兆说话带着江陵口音,又生得身形肥胖,虞菀宁担心林瑞寻不到人,便对林瑞道:“裴茗最擅长人物丹青,我这就去一趟裴茗,让他画一张父亲的画像交给舅舅,舅舅也好让拿着画像人去寻人。” 是啊,拿着画像暗中寻找,会更容易些。“还是宁儿想的周到。”虞菀宁的话也让林瑞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虞菀宁飞快地去了趟裴府,又将画像交给了林瑞,林瑞将府中家丁和护院都派了出去,叮嘱一定要查遍全长安城的青楼和赌坊,想法设法也要将人找到。 约摸三个时辰之后,有人在靠近玉清坊的一处赌坊,发现了虞兆的踪迹,但听赌坊的管事说,就在在昨晚,的确有人见过虞兆,那一晚上,他先是输了一百两银子,又欠下了两百两的赌债,几乎输红了眼,可后半夜,他手气极好,将输的银子都赢了回来,还赢了一百两。 直到天亮时分,他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是以赌坊的管事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刻。 可在那之后,便再没见过他。 林瑞派出去的人也去其他的赌坊和青楼打听过,都说没有见到他。 线索就这样断了,还是去迟了一步,虞菀宁强忍着想要落泪的冲动,“好在如今已经知晓阿娘就在长安城中,相信很快便能找到的。” 7017k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诈出幕后黑手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正在虞菀宁为秦殷失踪一事焦头烂额之时,府中管家送来了一封信,虞菀宁展开那信笺,上面写道:若想知道秦氏的下落,便孤身前往城中望月楼,否则,明日林府门前便会见到秦氏的尸体。 虞菀宁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那送信之人呢!” “快去追!”只可惜林瑞追出去之时,那送信之人已经没了踪影。 虞菀宁又询问那送信之人的相貌,管家摇了摇头,也说不出什么容貌特征来,那人实在寻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虞菀宁不免觉得有些泄气,跌坐在楠木交椅上,叹了口气道:“我去望月楼。” 林瑞拦住虞菀宁,劝道:“还是等侄儿回来了再做决定吧!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我答应过你娘要好好照顾你,不能让你独自去冒险。” 正在这时,林清寒从宫里递出了消息,说是陛下病重,将林清寒留在宫里商量要事,今夜也不会回来了。 “不能再等了,我们不知道是谁绑走了阿娘,那人若是个穷凶极恶之人,阿娘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处境很危险,但我知道那个人定是冲着我来的,但表哥将夏昱留给了我,以他的身手,必不会叫人察觉,我让夏昱暗中跟着我,他必定能护着我。” 林瑞还待要相劝,但虞菀宁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他便只能妥协,又再三叮嘱了虞菀宁要注意的事项。 这才肯让虞菀宁出府。 林瑞派人入宫去告知了林清寒,又暗中派人跟着虞菀宁的马车,但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人发现后,秦殷和孩子会走危险,便只能远远地跟着。 而裴茗得知了秦殷失踪的消息后,便坚持要和林瑞一道前往望月楼,林瑞见虞菀宁去了望月楼,便和裴茗藏身与望月楼隔了一条大街的暗巷之中,暗中观察着望月楼的动向。 虞菀宁一进望月楼,便也四处观察望月楼的环境,发现这不过是一座普通的酒楼,且这望月楼位于东市正当街的之处,里面人满为患,生意看上去也很是红火,这种地方看上去也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正在这时,一个跑堂的伙计上前,对她悄声地道:“虞娘子,二楼雅间请。” 虞菀宁跟着上了二楼,果然见到了被堵着嘴,绑在椅子上的秦殷。 秦殷见到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咽着,而秦殷身后站着的便是虞兆夫妻两。 “阿娘。”虞菀宁赶紧扑在秦殷的怀里,大哭道:“阿娘,你有没有事?” 话音还未落,秦殷拼命的摇头,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着。 原来她的后背抵着一把刀,余氏拿刀抵着秦殷,看着虞菀宁道:“别动,不然我一刀杀了她。” 虞菀宁手握成拳,指甲掐着掌心的肉,抬头看向虞兆,冷笑道:“父亲,我好歹是你的亲生女儿,阿娘也曾嫁给了你,你们也曾有过夫妻的情分,你从未管过我和阿娘,任由余氏将我们赶出门去,你如今又为了钱财绑走阿娘,还想要害我,却连一丝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虞兆被说的脸一红,有些为难地觑着余氏的脸色,虞菀宁好歹是他亲生,而对秦殷也心生怜惜。 只可惜秦殷已经怀了孩子,才两年未见,秦殷如今嫁给了林瑞,不再是在虞家时那般灰头土脸的样子,仍让人觉得风韵犹存,惹人怜爱,若不是余氏日夜看着他,他也舍不得看着秦殷受苦。 不过他若是放了秦殷,便再也没有机会得到林家三公子许诺的银子了。 他在心中纠结了一瞬,便很快下定了决心了,对虞菀宁父母仅剩的那点愧疚也荡然无存。 连儿子都靠不住,更何况这个女儿早就被他赶出家门,他也不指望往后靠着女儿过活。 于是他理直气壮地道:“那又如何?你也不会管我,而我也不会依靠你来过活,我想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是不是林家人给了父亲不少银子?按照大峥律法,入室劫持他人,持刀杀人是要判斩刑的。” 虞兆心头一惊,听到要死,到底还是觉得害怕,他虽心虚,但仍在嘴硬,“等我拿到银子,我便远走高飞,那一大笔银子可保我衣食无优。” 有人答应给虞兆一大笔银子,他和余氏这才铤而走险,他们未必不知道与林家也敌为有怎样的下场,只是那个人给出的诱惑太大了,他们这才被利益的驱使,绑走了阿娘。 而那人之所以到现在仍然没有露面,便是因为那个人定是她认识的人。 虞兆不知道这是虞菀宁的试探,也没有反对那个人就是林家的人,虞菀宁好像已经猜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虞菀宁冷笑一声,继续吓他道:“父亲可知林庭州是掌管神策军的督帅,如今又是镇国大将军,他重名声高于一切,又怎会让人抓住他的一点把柄,父亲替他做事,成了他杀人的刀子,父亲以为一旦他的目的达到,他还能放过你们吗?” “你少吓唬人了,那林三公子并无官职在身,况且他绑走秦氏是出自私怨,是秦氏和薛氏的恩怨。” 原来绑走阿娘之人是林晚舟那个草包。 话已经套的差不多了,想必夏昱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很快会派人来营救了。 7017k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到贼人手里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其实虞菀宁听说是林晚舟所为,她只觉震惊不已,林晚舟屡次在林清寒的手里吃亏上当,他却仍不死心,心里仍想着找林清寒报仇。 自从回到林家之后,林晚舟便很少露面,看来便是一直在暗中计划着这件事。 难怪那天她于倚兰院偶然遇见他会是那般怨毒的可怕眼神。 好在她也已经知道了林晚舟的阴谋,阿娘的身体不便,脸色也不好看,失踪了这几天,想必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要想办法快些救出阿娘才是。 余氏踢了虞兆一脚,不满他头脑简单竟然说漏了嘴,好在如今他们母女都落在了他们的手里,插翅难逃。林晚舟说过,只是将虞菀宁带着去约定的地方,他们夫妻便能拿到剩下的一千两银子。 “那这样,我给你们银子,你们要多少才肯放过阿娘,我全给你们!” 虞兆重利,以钱财收买他,他说不定便会放过秦殷,虞菀宁也在拖延时间,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和阿娘。 可她的提议,虞兆虽然很心动,但他却不敢答应,那林三公子的人就在隔壁,若是他敢答应了虞菀宁,那些杀手刀剑无眼,定会一刀杀了他,不但银子得不到,便是连命都保不住的。 余氏冷笑一声道:“少废话,你想救这个贱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余氏说话间,那锋利的刀子已经抵在了秦殷的脸上,秦殷的身体不停的抖动着,她的脸色苍白若纸,额上已经流下了一层冷汗,眼神极其痛苦,看上去好像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虞菀宁担心她这样子会伤害到腹中的胎儿,便想要阻止余氏,“你不要伤害阿娘,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放了阿娘?” 泪水至两颊流下,她紧抿着唇,担心那余氏疯狂之下会做出伤害阿娘的事。 “用你自己来换秦殷。” 虞菀宁早猜到林晚舟的目标会是她,她也做好了准备,她被绑也好过让母亲出事,母亲身体沉重,定难以逃脱,而夏昱会在暗中保护她,她也可趁机逃出去。 “好,我答应你。” 突然隔壁的杀手冲了进来,对虞菀宁怒吼道:“你这个臭婊子,竟然不守信用,竟敢偷偷带人前来,老子杀了这臭娘们。” 那些杀手身穿寻常百姓的衣袍,只是看上去凶神恶煞,他们却并非是林府的家丁,看来这次林晚舟应是计划许久,从外头请的杀手,也算下了血本了。 “你们胆敢杀了我娘,我便死在你们前面,我若死了,看你们如何向林晚舟交差!”虞菀宁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那一刻她克服了心里的恐惧,勇敢地站了出来,只想保护阿娘不被那些人伤害,“你们若肯放了我娘,我可以跟你们走。” 那杀手头目对手下使了眼色,外头的那些人对着望月楼虎视眈眈,他们不能再继续呆在望月楼了,需赶紧转移地点,带虞菀宁去见林晚舟。 那伙杀手持刀横在虞菀宁的脖颈之上,催促道:“你跟我们走。” 外头有准备好的马车,这些杀手和林晚舟约定将虞菀宁带到万安寺的禅房,便算完成任务,便能拿到酬劳。 虞菀宁被那些杀手拿刀胁迫着出了望月楼,便被推上了一辆马车,而就在裴茗和林瑞想要赶来救人之死,那些杀手举着刀横在秦殷的脖子上,威胁道:“都退后,否则我便杀了她。” 林瑞只得命人退后,给那些杀手让出一条道来,那些人架着马车冲了出去,又将秦殷推了了下去。 林瑞冲上前去接,抱着秦殷滚出去好远,这才救下了她。 而那些杀手将虞菀宁绑走,飞快地冲了出去,马车疾驰而过,赶紧出城。 裴茗情急之下,奔马飞快地追了上去。 …… 林清寒已经将林庭州之子的消息悄悄传出去,月皇后果然在得知了消息后,便派人去苏家,准备让人杀了苏瑾香的儿子,但月皇后的人去迟了一步,待她赶到时,苏家着火,包括林庭州之子在内的苏家七口人皆葬身火海。 苏瑾香知道了苏家着火的消息之后便当场晕死了过去,被医官救醒之后,便嚷着要下去找她的儿子和苏家人。 当晚便上吊自尽,虽然被救了回来,但人却病倒了。 林庭州连夜进宫去凤仪宫找月皇后,结果却反被皇后质问,为什么要瞒着他和苏瑾香生孩子,为什么瞒了她这么多年? 月皇后素来高傲强势,只喜旁人顺从于他,林庭州本就在气头上,说话也自然没个好语气,据凤仪宫的消息来报,听说最后林庭州摔杯离去,月皇后也气得大哭了。 月皇后一气之下,责打了凤仪宫的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发了一整晚的疯。 还听说后来月皇后又疯又闹的,最后醉酒之后,召了一名男宠入宫侍寝。 7017k 第一百二十五章 堵住了所有退路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月皇后和林庭州决裂,今夜便是最好的时机,林清寒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准备于今夜行动。 他先是连夜出宫去了近郊大营,拿着圣旨调了三千将士去了镇国将军府,而赵焯和陆永接到命令,带兵包围了神策军的大营,断了林庭州最后一条狗路。 防止林清寒带兵去围攻镇国将军府时,林庭州不会有援兵赶到。 至于在宫里,太后和佳妃带着一队禁军,身后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宫女太监,前往月皇后的凤仪宫捉奸。 林清寒之所以选择在今晚行动,是不想让林庭州察觉苏家大火的真相,他正沉溺于丧子之痛,便是他最情感和防备最弱之时,选择在今晚对付他,便是最好的时机。 就在林瑞派人进宫送信告知虞菀宁被抓一事,恰逢林清寒出宫,因此送信之人便生生错过了。那送信之人被赵焯拦住,以今夜林大人执行重要的军务为由,暂时将人扣押。 今夜对付林庭州实在凶险,而宫里也必定会掀起一阵大的风浪,她绝不容任何人打扰破坏林清寒的计划。 二更天刚过,林庭州在并未得知任何风吹草动的情况下,便已然被阂府包围,林清寒悄然命令几百兵士分别守住了镇国将军府的各个出口,确保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林清寒则带领一千将士破门而入。 自林清寒带人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林庭州这才急忙召集府中几百府兵迎战,他红着双眼道:“林清寒,你胆敢夜闯震国将军府,还要问我那三万神策军答不答应!” 林清寒并未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打开手中的圣旨,缓缓念道:“林庭州与月氏苟且,犯下欺君大罪,其罪当诛,从今日起褫夺官职和爵位,打入刑部大牢,待刑部和大理寺审理收集所犯罪证后,数罪并罚,!” 林清寒冷笑一声道:“兄长,你与皇后做下的那些丑事,你已心知肚明,月皇后为了掩盖信王的身世,不惜毒死了整个凤仪宫的宫女,可兄长却不知那年有名宫女中毒不深,被皇上救下,悄悄送出宫去,陛下隐忍至今,便是为了今天。” 他从林庭州的脸上看出了不可置信和惊慌。 “还请兄长不要抵抗,随我去一趟刑部大牢,陛下或可网开一面,饶过苏氏和孩子。” “原来是你!”林庭州言语愤怒,眼神像是那冰冷的毒蛇,死死地盯住林清寒,他筹划多年,才有今日的结果,他又怎会轻易放弃,大不了带兵杀进皇宫,彻底反了。 他对身边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只见一道明亮的焰火划过长空,他想要发信号调兵突围,神策军接到信号,赶来援救,也不过一个时辰,他只需坚持一个时辰,撑到援兵来,便可带兵反出宫城。 他看着林清寒,冷笑道:“今日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可不过才片刻功夫,一名神策军的将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不过这显然也是林清寒让人将其放进来的。 那兵士跪在林庭州的面前,惊慌不安地道:“将军,不好了,赵将军和陆将军带兵偷袭大营,神策军已经都被他们控制了。” 林庭州的笑僵在脸上,原来林清寒早就设下了圈套,如今月皇后也出了事,月家指不定想方设法地推脱才是,月将军父子也不会帮他了,他思索良久,这才发现林清寒已经堵住了所有的退路了。 他大笑一声,抽出长剑迎战林清寒,而后便大笑道:“与你交手,你觉得我会毫无准备吗?你难道不知虞菀宁此刻已经捏在了我的手里,若你不退兵,便只能看着她为了你去死。” 林清寒听到虞菀宁出了事,不觉乱了心神,被林庭州的剑风割到右臂,他知道林庭州今晚已经功败垂成,只是作困兽之斗而已,而只有林庭州和月皇后一倒,皇权才能真正地回到大峥皇帝的手中。 也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大峥真正的统一,他也将完成自己的心愿,实现心中那太平盛世,海晏河清的局面。 但那一刻他听到虞菀宁落在林庭州的手里,他的心像被针刺了一般,他的心中有了犹豫,他担心虞菀宁的安危,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虞菀宁了,他心里实在担心。 “来人,给我不惜一切代价踏平林府,活捉林庭州。” “你难道不管她的死活了?”虞菀宁是林庭州手里的最后的筹码,只不过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林晚舟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成功地抓住了虞菀宁。 “你若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必不放过你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你会见到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 林庭州见识过林清寒发疯的一面,知道他为了守护心上人连命的不要的疯狂举动,林清寒退后一步,对身后的兵士做了个手势,弓箭手早已等候多时,只待林清寒一声令下,便要将整个镇国将军府射成了筛子。 7017k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执念注定没有结果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林清寒一声令下,漫天箭雨如飞蝗而至,镇国将军府只府兵,艰难地抵抗飞来的箭雨,不少府兵身中数箭倒地,剩下了的兵士仍在艰难地抵抗。 可林清寒急于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赶去救虞菀宁,也似不要命的拼杀,杀红了眼。 赵焯和陆永带兵前来,赵焯奔马上前,高举长抢,高声道:「林庭州,我和陆将军已经将林府层层围住,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成王败寇罢了,我一生征战沙场,身为一军主帅,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 林庭州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而若是他放弃抵抗,单凭他与皇后私通这一条,便已经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与其被捕入狱,分尸,被处以凌迟之刑,他也绝不投降。 林庭州知道自己没了活路,便对身旁的一名副将悄声吩咐了几句,那副将便独自突围离去。 很快从林府的地道中,出现了一小队兵士,兵士的手腕上绑着轻弩,那队兵士步伐极快,身形敏捷。 只见林庭州一挥手,府中的所有灯盏被灭,陷入一时的黑暗,林清寒再命人点起火把之时,已有不少将士甚至还未发出呼救,便已经被偷袭身亡。 赵焯见到倒在地上的尸体,尸体七窍流血,嘴唇青紫,便是中毒身亡的迹象。 她突然变了脸色,惊呼一声道:「林大人,那些弩箭有毒。」 只听林庭州大笑一声,盯着林清寒阴沉的脸色,「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当日你以带毒的匕首刺我一刀,我便让你尝尝这毒箭的滋味。」 手弩的射程比不上弓箭,但近距离的伤害却极大。 就在林庭州手中的弩箭射向林清寒之时,赵焯从马背上飞身而下,挡在了林清寒的面前,那小巧的弩箭便刺进了她的后背。 「赵将军,你为什么……?」 这箭有毒,中了毒箭,她也活不成了。 她见到林清寒皱着眉头,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她却笑道:「林公子,快去救菀宁妹妹,她被林晚舟抓走,被带到了万安寺。」 她终于被林清寒抱在了怀里,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场景,那声林公子也是她心底的最后妄念。 那日,她和虞菀宁走在幽州的街头,那是她第一次穿女装,第一次被人拉着进了脂粉铺子,那时她买下了她的第一盒胭脂,她见到湖畔万千花灯璀璨,桥上男女结伴通行,她那时便想过,若是她比虞菀宁早些遇到林清寒,又会如何? 她甚至开始想,他们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她或许会像寻常女子那般羞怯地看着他,对他行女子的福礼,道一声,「林公子万安。」 或许林清寒也是这般清冷的眉眼,神色不耐,但是他良好的教养,定也会回礼,道一声,「赵娘子好。」 可惜,这一切也只能存在于她的梦里,那个不能为他人道出的梦里。 只可惜有些人注定没有缘分,有些执念注定没有结果。 赵焯一把推开林清寒,拔出腰间的长剑,扑向林庭州,和他缠打在一起,而后对林清寒喊出,「林公子,放箭。」 这是她为林清寒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而如她也可以得到解脱了。 她死死地抱住林庭州,任凭她被林庭州刺了多少剑不放手,而赵焯手底下的禁军都看哭了,林清寒也不忍心,但为了让赵焯在死前少受着痛苦,便只能下令放箭。 直到林庭州被活活射死,没了最后一丝气息为止。 林庭州已死。剩下的府兵投降。 林清寒抱着赵焯走出了镇国将军府,随着林庭州被伏诛,镇国将军府的所有府兵全都战死,随着那厚重的大门被关闭,林清寒解决了大峥最大的祸患,和最后的麻烦。 可根本无人知道,这座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府里,发生了怎样的惨烈的战斗。 林清寒眼底发红,眼角似有泪痕,他抱着赵焯的尸体,步伐沉重,一步步地走了出去,轻声地道了,「赵娘子,我们胜了,我带你回家。」 夏杰急匆匆奔马而来,见到几乎被射成筛子的赵焯,便从马上摔了下来,双膝直直地跪在林清寒的面前,凄厉地唤了声:「赵将军。」 若不是赵焯在幽州时暗暗帮助他和那些跟着林清寒的将士们,他们早就被赵胤手底下的那些兵折磨死了。 赵焯被玷污的那天,夏杰去找她时,见缩在角落里那般让人心疼的模样,夏杰恨不得在赵胤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来,而他也确实那般做了。 看到赵胤那般生不如死的模样,他心里很解气,但从那以后,赵焯的脸上却再也不见了笑容。 那天在林家,赵焯对夏杰说了声谢谢,并将亲手洗干净的衣袍交给了他,他不知为何,激动的一整晚都没睡,那件衣袍,他至今都没舍得再穿。 夏杰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几乎是爬到赵焯的面前,对林清寒道:「公子还有其他的事做,将赵将军交给我,我带赵将军回军营。」 林清寒好似看透了夏杰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道:「好。」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执念注定没有结果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为爱魔怔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虞菀宁被一群杀手带到了万安寺的禅房,果然那在那间林晚舟和楚瑜偷情的禅房见到了林晚舟,领头的那位黑衣杀手道:「三公子,你要的人我已经带到了,按照约定,请三公子将剩下的钱结一下。」 林晚舟突然从椅子上起身,上前揪着虞菀宁的头发将她拖了过来。 又冷眼看着那些杀手道:「你们慌什么,这块玉佩你们拿去,剩下的当是赏给兄弟们喝酒的。」 那杀手却道:「公子知我们望月楼的规矩,只收现银。」 林晚舟不耐烦地将自己的信印丢给那杀手,心里烦躁:「你们自己去林家要钱,别在老子跟前惹老子心烦,还不快滚!」 那些杀手拿着印信便打算离开,人还未走出院子,却被埋伏在院子中的那些林庭州的手下射杀。 很快那枚印信再次回到了林晚舟的手里,他嫌弃地擦去印信上沾染的血迹,他看着那一地的尸体,嘲讽一笑道:「将事情搞砸了还敢要钱,他们都该去死!」 他又看着虞菀宁因害怕变得苍白的脸色,「表妹,别担心,我是不会这般对你的。表妹,要怪就怪你选错了人,你若是嫁给了裴茗那个窝浪费,我也不会对你动手,只可惜,你千挑万选居然又选错了人……只可惜我找人调制的最烈性的春,药,想要促成平阳侯和你的姻缘,竟然被林清寒识破,我这条腿生生被他踩断,每逢阴雨天,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 他捏着虞菀宁的下巴,眼神也变得阴狠,「是他害死了瑜儿,是他害了我,我便要让他生不如死,将我受的痛千百倍地奉还。」 原来她那日中药,原来便是林晚舟所为,原来是林清寒为了给她出气,才断了林晚舟一条腿,她还误会了林清寒,误会他是个不念亲情,心狠手辣的人。 「分明是你作恶多端,难道你竟不知害人终会遭到报应的吗?」 「你给我闭嘴。」林晚舟捏紧虞菀宁的下巴,恶狠狠的道,「瑜儿又有什么错!」 林晚舟手上一用力,虞菀宁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断掉了,她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也没法回应林晚舟的疯狂。 林晚舟忽然松手,她便似翩跹的蝶儿,摔倒在地上。 虞菀宁明白,林晚舟为爱魔怔,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不能惹怒了他,要想办法脱身才是。 林晚舟大笑一声,又对手下吩咐道:「将那对夫妻带进来。」 那些杀手无用,不仅败露了他所在的位置,还那两个拖油瓶带了来。 虞兆见到身穿铠甲的兵士,吓得两股战战,好似踩在棉花上,说话时连牙关都在打颤,战战兢兢地对余氏道:「待会你去和林三公子说,我可不敢。」 余氏轻嗤了一声,冷笑道:「你还真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无用的男人,让我一个妇人去说,怎的不拿出你在青楼赌坊的威风来!」 余氏逮着机会对虞兆冷嘲热讽一番。 那些杀手将秦殷丢下马车,却被林瑞所救,实在太便宜了她。 好在虞菀宁落在林晚舟的手里,定会生不如死,也实在让她觉得心里解气,凭什么她们这对卑贱的母子过得比她要好。 她只盼着虞菀宁被折磨死,而秦殷也会痛不欲生,她只要想想便觉得解气。 便催促身旁的虞兆道:「快走吧。」 虞兆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手碰到了一只断掉的臂膀,吓得连声尖叫,后退了很远。 而正在这时,一位身形高大,体格健壮的兵士将虞兆拖进了屋内。 虞兆吓得屁滚尿流,跪在林晚舟的面前,「求三公子饶了我一条贱命,求三公子饶恕我们。」 余氏也不怕,她明白若是没了银子在长安城寸步难行,早晚会饿死,她只想得了银子便赶紧走,至于虞菀宁自有林晚舟收拾。 「三公子,民妇已经将这小贱人带来,还请三公子履行承诺,答应给民妇两银子,让民妇和老爷在长安城有了落脚之处。」 「好说。」林晚舟抬眼看了余氏一眼,却一把拔出一旁将士的佩刀,一刀捅向虞兆。 而后冷冷地道:「事没办好,倒是好意思找我要钱。」 「啊——」只听余氏一声尖叫,扑向虞兆,虞兆躺在地上,腹部中刀,鲜血不断地往外冒,嘴唇不停地颤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余氏只觉肝肠寸断,抱住虞兆,嚎啕大哭,「老爷,你……你怎么样了?」 她的双手颤抖,想握住那把刀,将那刀拔出,却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余氏六神无主,便只剩下哭了。 「老爷,你不要丢下我……虽然你风流成性,到处留情,但若没有你,我不过是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为爱魔怔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救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余氏的父兄是替人押送镖车的,只不过在有一次押送镖车的途中,遇到了抢劫的山匪,最后父兄身死,母亲为了能让弟弟娶到媳妇,将她卖进了青楼。 好在虞兆将她赎出,后又将她扶正,成了余家的正妻,她这才慢慢地忘记那段屈辱的日子。 虞菀宁见虞兆倒在地上,一时觉得心杂陈,什么样的滋味都有,在她的心里只当这个父亲早就已经死了。 可尽管她从未得到过父爱,却还是会期待,若是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就好了,那她和阿娘也不会过得那般凄惨。 虞菀宁觉得自己的心疼了一下,看了倒在地上的虞兆一眼,便不忍再看了。 又偷偷抹了抹眼泪,对林晚舟道:「杀人偿命,三表哥别再执迷不悟了,楚瑜的死难道不是三表哥造成的吗?既然三表哥不能娶她,便不该再和她有所牵扯,三表哥明知赵胤的为人冷血狠毒,若他日事发,楚瑜一个女子要如何自处,单单是那些流言蜚语,便如同一把把刀子,会要了她的性命,三表哥从来没有想过她该怎么办?若三表哥真心爱她,便早该不顾一切娶了她……」 「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你怎知我没有求娶她,是赵胤,一切都是赵胤,他以权势逼迫,我才不得已放弃了瑜儿。」林晚舟痛苦流涕,悔不当初。 虞菀宁看着他那般颓然失措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我看三表哥何尝不是贪恋权利,当初三表哥其实也并没有那般坚持吧!」 以林瑞温和的性子,若是林晚舟执意要娶楚瑜,林楚两家的关系亲厚,林瑞一定成全林晚舟。 林晚舟想做林家三房的家主,但却实在平庸,读书习武都不成,后又被薛氏挑唆,这才娶了大房沈氏的外甥女王氏为妻,以此讨好沈氏,想要得到大房的支持。 当初楚瑜身死,虞菀宁便已经得知了当年林晚舟和楚瑜分开的真相。 大抵是有遗憾,求而不得,林晚舟才一直放不下楚瑜,心中有执念。 「你懂什么!」 这些年林晚舟一直逃避不敢去面对,当年他为了家主之位,放弃了自己的心上人的事实。 那日他和楚瑜约定在听雨阁相见,做最后的告别,正巧平阳侯来府中作客,见到了楚瑜,这才惦记上了,楚家不敢违抗平阳侯,只能将楚瑜嫁给平阳侯。 林晚舟早就后悔了,可这个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后来,便是一步错,步步错,楚瑜被平阳侯害死,而他也断了一条腿,永远失去了林家家主的资格。 想起楚瑜惨死,他的内心又似针扎一般疼,他捂着脸,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哭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虞菀宁注意到有轻微的响动,有人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屋外的一名守卫。 虞菀宁为了不让林晚舟察觉,又继续补刀,「若你真心爱她,你不该引诱她和你行苟且之事,你该想办法让她与赵胤和离,而不是娶了王氏,你们一步步地行差踏错,这才导致了今日这般结局,是你将她推入火炕,是你害了她,你要为楚瑜报仇便不该牵连旁人,不该对无辜之人下手,你这样做,她便会回到你的身边吗?」 林晚舟痛苦不堪,彻底沉浸在悲痛之中,嘴里喃喃地道:「都是我害了她,都怪我害了她……」 是他间接促成了楚瑜的死,突然,林晚舟发出了一声狂笑,「不……不是这样的,要怪就要怪林清寒,若不是他,我和楚瑜的事便不会被人发现,我已经安排好让瑜儿和平阳侯和离,只差一步,我就成功了……」 「你所谓的办法便是给平阳侯下药,去害他和赵姐姐吗?」 林晚舟此人心术不正,为了一已私欲,从不管他人的死活,舅舅这样的温和的一个人,没想到林晚舟居然被教养成了这个样子。 虞菀宁知道跟这种人说话是在浪费时间,而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是什么人!」 林晚舟这才意识到虞菀宁是故意勾起他那些伤心的回忆,察觉不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林晚舟反应过来,夏昱已经带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院子里的守卫,正在向虞菀宁和林晚舟所在禅房靠近。 林晚舟打算抓住虞菀宁转移地方,虞菀宁却从腰间的荷包抓了一把香粉洒向林晚舟,一阵白色烟雾,迷了林晚舟的眼睛,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他只得闭上眼睛,又担心虞菀宁逃了,赶紧扑向虞菀宁。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自救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挡箭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他抓到了虞菀宁的腿,虞菀宁也不慌不忙,用力地踢向林晚舟那条受伤的右腿,一声尖叫传来,林晚舟握住那条断腿,痛骂了一声「贱人,我杀了你!」 虞菀宁找准机会便向外跑去,见到林清寒正策马而来,她欣喜地唤了声表哥,便向林清寒跑去。 而这个时候,院子里的守卫已经悉数被夏昱清理了,而林晚舟也追了出来,眼看着虞菀宁要逃。 他情急之下拾起地上的弓,对着虞菀宁的后背一箭射了过去。 「菀宁,小心。」 林清寒那声小心更在咽喉,心都快要跳了出去。只见那支箭离虞菀宁不过一寸之地,一道身影便扑向虞菀宁,而那支箭也随之刺进那人的后背。 虞菀宁觉得整个人都懵了,虽然她被摔得生疼,但被没有那种被利器割破皮肉的疼痛之感。 裴茗趴在她的身上,利箭穿过他的后背,一身绣着鹤纹的白色衣袍,渐渐地晕出鲜血来,他却动弹不得。 虞菀宁见他那般虚弱的模样,眼泪夺眶而出,疾呼出声来,「裴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不值得!」 裴茗觉六腑都是痛的,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虚弱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无力地扯动了嘴角一笑,想要抬手去给虞菀宁整理那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就像那时他们在林家时那般。 可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他已经没有资格那么做了,只是冲着虞菀宁抱歉一笑,虞菀宁知他想说什么,她抱着他,哭成了泪人,「裴郎,我早就已经不怪你了,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如山巅初雪,如冬日初阳那般美好,温暖的男子。」 林清寒一脸凛然,接过身旁副将的弓箭也,对着林晚舟的双腿各射了一箭,林晚舟双膝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近乎疯狂的嚎叫声,他知道林清寒就是个不折手段的疯子,而他知道惹了一个疯子是什么下场。 可他想不通的是林庭州为何没有按约定前来,他和林庭州早就已经约好了,利用虞菀宁当诱饵,引林清寒前来,将其诱杀。 林清寒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像是淬毒的利箭,能活活将他给剐了。 他一眼便看穿了林晚舟的心思,「林庭州已经被乱箭射杀,现在便该轮到你了。」 方才林清寒独自出现之时,林晚舟便想过这种可能,然而他还是不信,林晚舟手握重兵,就连皇帝都不敢动他分毫,他怎会就这样轻易便死了。 林庭州居然死了。 他和林庭州联手都不能奈何林清寒分毫,如今自己更是落在了他的手里,林晚舟知道落到林清寒的手里会生不如死,他不想死,他想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能杀我,我是林府三房嫡子,我只是被林庭州蛊惑,我要见父亲……」 只要他将所有的事都推在林庭州的身上,父亲一向心软,必定会留他一条性命,那便还有希望活着。 林清寒早知林晚舟的德性,他冷笑一声,「三叔并不想见你,三叔还说,薛氏心眼如针尖般大小,善妒不能容人,将你教养成了心思恶毒的小人,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害了多少人命,害了多少无辜之人,三叔决定大义灭亲,将你交给京兆府尹处置,至于下狱打板子,甚至流放,一切都按照大峥的律法来处置。」 不管怎样,林晚舟双腿已废,成了个废人,在牢里折腾一番,只怕会去了半条命。 「你当知道林家从不养废物。从今天开始,你是死是活都与林家无关。」林清寒说完这句话,便大步离开。 又对夏昱吩咐道,「送裴茗去林府,他伤得很重,请张医官前来为他诊治。」 他一把将虞菀宁搂紧怀里,宽慰道:「宁儿别担心,子蘅一定会没事的。」 裴茗被人抬走,虞菀宁靠在林清寒的怀里崩溃地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林清寒手下的人将虞兆的尸体从禅房抬了出来,他身上盖着白布,已经死去多时了。 至于余氏受了刺激,好似已经疯了,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破口大骂,骂秦殷,又骂虞兆,被人绑着带出来时,使劲地踢打,最终,她拔出了那兵士的大刀。 「老爷,等等我,我就来陪你。」她说完这句话,便抹了脖子。 为您提供大神陇玉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二十九章 挡箭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章 圆满(大结局) -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 - 陇玉 今天,虞菀宁实在经历了太多事,又在禅房和林晚舟斗智斗勇,她觉得实在累极了。 林清寒抱着她上了马车,她靠在林清寒的怀里,觉得很是安心。 林清寒见她蹙着眉头,双眼红红的,知她还在为裴茗担心,便宽慰她道:「宁儿今日已经很累了,先睡吧!到了我再叫醒你,子蘅那一箭并未伤及要害,张医官医术高明,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倒是你这般虚弱的模样,若是病倒了,我会担心的。」 虞菀宁点了点头,看着林清寒深邃的眉眼,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只怕他在宫里的这几天也不好过,她抬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笑道:「表哥,这一切终于都过去了,有你,阿娘,舅舅陪着我,我觉得很幸福。」 「嗯。」林清寒听着那温柔的嗓音,也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掉了。 而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只想娶虞菀宁为妻。 他在虞菀宁的耳边轻声道:「十套嫁衣已经准备好,宁儿准备什么时候试穿?」 虞菀宁想起那日被他用匕首划破的嫁衣,还有那晚发生的事,虞菀宁脸色一红,低头含羞地道:「表哥,我觉得有些困了。」 「好。」林清寒低头吻在虞菀宁的额上,温声地道:「宁儿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虞菀宁实在太累了,靠在林清寒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菀宁忽而从梦中惊醒。 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她已经回到了凝辉院,而林清寒正在一旁守在她的身边,他好像已经累极了,双目紧闭,好像也已经沉沉的睡去。 虞菀宁起身将床上的薄被为他盖上,林清寒觉察到动静,睁开眼,温柔地看着虞菀宁道:「宁儿醒了?」 「表哥怎的不去睡一会?」虞菀宁觉得有些心疼他,他双眼通红,看上去疲惫不堪,这几天他在宫里必定是不眠不休,片刻都不曾阂眼。 「无妨,我靠着宁儿休息一会便好。」 今日他在林庭州的府邸得知虞菀宁遇到危险的消息,上马时,手脚都在发抖,还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在赶往万安寺的路上,他见到那支箭从虞菀宁的背后射来,而他离虞菀宁还有些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护着她时,他那一瞬只觉得喉咙口有一种热辣的感觉,那一刻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不知从何时,他竟将眼前的这个女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只想用往后的一辈子来宠着她,了。」林清寒像是哄小孩似的耐心地哄着虞菀宁,声音格外的温柔,「宁儿,我要娶你为妻,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都不分开,你可愿意?」 虞菀宁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从何时,她除了眼前这个男人便再也看不到旁人了,她的心里也只能容得下林清寒一人。 芙蓉纱帐内,烛影摇曳,只剩下屋内的旖旎春光。 今夜再次让虞菀宁叹为观止,林清寒在她的耳畔说着情话,单是听着那带着暗哑的声音,便足以让她心尖发颤,开始主动回应那炙热的吻。 后半夜,他明明已经很累了,眉眼间透着疲惫,却还是让她将那十件衣裙,一件件的试穿。 直到最后他们累的瘫倒在地上,虞菀宁更是连腿脚都酸疼不已。 虞菀宁疲累不堪地枕着林清寒的手臂,大口的喘气,林清寒凑过来,亲吻在她的唇上,「宁儿,我们生个孩子吧?男孩或是女孩都好。」 「嗯。」虞菀宁实在太累了,闭着眼睛敷衍,根本没听清林清寒到底说了什么。 林清寒又吻上了她的眼睛,又吻上了她的唇,虞菀宁的觉得眼皮有千斤重,只想睡觉。 她觉得颈间有些痒意,突然她突然睁开眼睛,脸色变得通红,双手用力地抓着被褥,她实在控制不住喊出声来,「表哥……」 林清寒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清理了手指,勾唇一笑道:「宁儿可喜欢?」 「……」 虞菀宁拉起被褥,蒙住头,小声地道:「表哥,我回倚兰院换身衣裳。」 「不必如此麻烦,宁儿以后便安心住在凝辉院,秦夫人已经将你所有的衣裳和首饰装了箱笼送来了。」 沐浴之后,林清寒轻抚着虞菀宁乌黑的长发,靠在他的胸膛,轻声地道:「宁儿别担心,裴茗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有张医官替他调理,他一定会没事的。」 林清寒能看出虞菀宁的心里一直放不下裴茗的伤势,方才在马车上,他已经派人去裴府问过的,确认裴茗的伤势无碍之后,他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次日,虞菀宁被林清寒温声唤醒,她实在太累,还想再睡一会,虞菀宁感受到那炙热的吻,忽而从朦胧的睡梦中惊醒,若是任凭林清寒再闹下去,未来的三天只怕会全身酸软无力。 林清寒嘴角勾着笑,将穿着寝衣的虞菀宁打横抱起,抱于镜台前,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道:「我不想再等了,今日我们便拜堂成婚。」 虞菀宁心头一惊,成婚之事要宴请宾客,布置婚房,今日也来不及了呀。 虽然她也想要快些和林清寒成婚,不想再等了。 林清寒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我承诺过十里红妆迎娶宁儿为妻,便绝不会食言,今日只是将拜堂礼和洞房礼提前。」 一整套的大婚议程走完少则也要大半月,若是被事情耽搁了,便又要延后,原本定于四月初的大婚,如今已经到,只怕还会生出变故,不管怎样,他要先娶到虞菀宁再说。 林清寒是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了。 「我知宁儿在担心什么,今日的先行拜堂礼,引合卺酒,这里只有我和宁儿,旁人不会来打扰。」 虞菀宁还待要说什么,林清寒又道:「宁儿放心,今日由为夫为宁儿梳妆。」 听到「为夫」二字,虞菀宁脸红了个彻底,又见林清寒对着铜镜先是替她画眉,描唇,最后便是额间的海棠花钿,虞菀宁也觉得震惊不已。 这个男人他好像什么都会,竟然为女子上妆都能做的如此娴熟。 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林清寒冲她淡淡一笑,看到镜中绝美的容颜,云淡风轻地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嫁给为夫这般无所不能的夫君。」 其实他背地里不知道练了多少回,只想着给虞菀宁一个惊喜。 虞菀宁眼中盈满了笑意,像是流光肆意的星河, 「夫君说的对,我的眼光很好,能找到这般好的夫君,我也很幸运,夫君不但俊俏,还能为我描眉上妆,简直无所不能。」 她眯着眼眸,起身亲吻在林清寒脸色,印下一道红色的唇印。 「我觉得这口脂的颜色很衬夫君。」 林清寒宠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尖,「调皮。」 而后为虞菀宁穿上嫁衣,戴上凤冠,与她十指相扣,走进了内室,对着亡父母的牌位,双双跪下。 「双亲在上,孩儿携新妇来给你们行礼了。」 虞菀宁和林清寒一齐行叩拜大礼,看着林清寒,笑道:「我以后定会照顾好夫君。」 又在心里暗暗立誓,「婆母,公爹,我日后定会千倍万倍对表哥好,弥补他这些年缺失的关吃的糕点用来堵住林清寒的嘴。 「夫君,待我们的孩儿出生了,我们便能办婚宴了吧?」 林清寒擦了 诸葛青云他们从上午就开始等胡凡到来,可是这等了快一天了,胡凡还没有出现,他们就有些疑惑了,诸葛青云这才给胡凡打去了电话,可是胡凡的电话却怎么也无法接通,人联系不上了。 诸葛青云一脸严肃的说道:「李兄的电话无法打通。」 格特的脸色一变,他也拿出了手机给胡凡打了过去,可是还是一样无法接通。 「大哥那里会不会出事了?」 他的话,让诸葛青云他们心头一震,可是他们又觉得有些不可能,以胡凡的智慧和实力,有人想要无声无息的把他带走,基本上是不可能。 这时阿克伦说道:「我们的手机上都有着我给设置的跟踪系统,我来查一下。」 格特马上让人拿来了一个电脑,阿克伦打开电脑,快速的输入着那些让人看不懂的代码,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阿克伦就定位到了胡凡手机的位置。 阿克伦快速的说道:「手机位置显示在酒店内,我们的房间中。」 在酒店内?诸葛青云和阿克伦对视了一眼,只听诸葛青云说道:「大古你和麦图他们在这里,我和阿克伦回去看一下。」 说完他们两个人就朝着酒店外走去,格特也想跟着去,但是被诸葛青云给制止了。 「格特,你带着大古他们好好熟悉下酒店内的设施,你不用和我们回去,你要是走了一定会引起你哥哥普里昂的注意的,到时候他就会有所怀疑了,我和阿克伦去就行。」 说完他们两个就消失在了酒店内,他们走后,格特他们的脸色很是难看。 「队长,李老弟不会有事吧?」 车里的阿克伦问着一脸严肃的诸葛青云。 「不会,李兄的实力我们都是知道的,就算是后天境高手来了,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带走他,我想一定是李兄那里被什么事情给牵绊住了,阿伦再开快点儿!」 阿克伦的车速一下子提了起来,快速的朝着酒店疾驰而去。半个小时后,诸葛青云和阿克伦回到了酒店,直奔他们的房间而去。 「碰!」的一声,房间门被诸葛青云暴力的打开,打开门以后并没有发现胡凡的身影,只在床上看到了他的手机。 「手机留了下来,李兄这是去了什么地方!」 诸葛青云来到了窗台前往下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胡凡的身影。 「队长,手机里有李老弟留下来的消息,你看下上面写的是什么。」 阿克伦来到房间后,拿起了手机破解开了里面的信息,发现里面有胡凡留下来的一段话。 诸葛青云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他的脸色就是一变,只见上面写道:「诸葛兄,你们在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在你们和格特去b国之前,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们……」 信息写到这里就没有了,诸葛青云看着胡凡留下来的信息,他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阿克伦看到诸葛青云忽然变幻的脸色,他出声问道:「队长,信息上写的是什么?」 诸葛青云放下手机,接着把信息上面的内容和阿克伦说了一遍。 听完手机上所留下来的信息,阿克伦和诸葛青云全都沉默了下去,在分析着胡凡这是去了什么地方。 沉默了片刻,他们二人忽然抬起了头看着对方,同时说道:「阿尔拉开山!」 这一刻他们猜到胡凡是去了阿尔拉开山,一个人去找龙家的基地去了。 「队长,我知道李兄为什么要把我们的未来给计划好了,他这是要一个人去基地,不想连累我们。」 阿克伦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擦额上的汗,「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他已经决定了,说好的年关,一定在年关办婚宴。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