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主动献身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空旷的宫殿,无数夜明珠照得殿中亮如白昼,红色绸缎自房梁垂下,窗外风吹的绸缎飘荡如仙境。 宫殿内没有床,用鲜红床被铺就。 女子身躯洁白无瑕,脚系铃铛,屈辱地躺在被褥之上。慌张无措地用葱白的手遮盖住一丝不挂的身体,只能遮盖住关键部位。 明明室内温度很低,她却觉得心更凉。 苏棠卿想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来时祈祷天色已暗,不至于过于被羞辱,进殿才发现殿中点了如此多夜明珠,她最后祈祷的一丝自尊都不给她。 门被拉开,男子光着脚踱步而来。 一股寒气带着压迫感席卷全身,苏棠卿甚至没敢去看他的脸色,动作快于思考,翻身便想逃。 萧崇宁动作极快,一把揪住苏棠卿脚踝,金色铃铛叮当作响,将人拽进自己怀中。 冲击力让两人身躯紧贴在一起,苏棠卿能感觉到萧崇宁炽热的胸膛。 苏棠卿浑身都在颤。 “怎么?世子夫人又后悔了?”萧崇宁声音极好听,没有身为太监的阴柔,带着刚阳之气。 “可惜晚了。” 萧崇宁标记一般咬在苏棠卿耳垂之上,苏棠卿疼呼一声,瞬间便感觉耳垂被咬掉一样疼。 血腥弥漫萧崇宁口中,他猛然睁开眼,那双血眸中满是欲望。 “你是我的。” “你……你不是太监了吗?……啊——” 翻云覆雨,萧崇宁抓着苏棠卿猛烈撞击,苏棠卿无力的趴在鲜红被褥之上,屈辱地溢出一声声不受控制的娇喘。 萧崇宁并不怜香惜玉,一次又一次要将苏棠卿弄死在床榻之上报仇雪恨。 苏棠卿无数次要晕过去,都被她强忍下去。 晨曦撒进宫殿,萧崇宁终于满头大汗搂着苏棠卿躺在污秽的床铺之上。 雪白娇躯香汗淋漓,像是一幅美丽画卷。 “当初悔婚另嫁之人,你也配本督宠幸?苏棠卿,你算个什么东西!” 萧崇宁凑在苏棠卿耳边,语气低沉沙哑,说出的话让苏棠卿脸上颜色尽失。 苏棠卿脸色瞬间煞白,她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的厉害,恨不得当即撞死当场。 半月前,苏棠卿外祖家邹家被抄,母亲当天吊死苏家。苏棠卿求丈夫救救外祖父,却被大义凛然地拒绝。 外祖家遭到皇家厌弃,世人都想独善其身,苏棠卿不怪他们,却仍旧感到心凉。 可外祖父一生清明,即便死也不能承受这种污名! 苏棠卿憋着一口气为外祖父奔走,苏家也独善其身,她便独自求人。 终于从外祖父昔日好友口中听到了萧崇宁的名字,如今除了萧崇宁,没有任何人能救外祖父了。 三年前被抄家流放的少年,如今竟自宫进宫成了太监。朝中人人畏惧,皇上身边的忠信宦官。 苏棠卿自荐枕席,从顾家跑到宫外拦住萧崇宁的马车。只求萧崇宁能帮外祖父求情。若是被流放,外祖父身子骨恐怕撑不过三天。 苏棠卿不知其中是否有萧崇宁的手笔,毕竟外祖家的经历,和曾经萧家的何其相似。 然而她不敢深思,只想求得外祖父一条活路。 苏棠卿从地上爬起来,她腿一软,下体也拼命地疼,依旧强撑着给萧崇宁行妇人礼。 “督主答应臣妇的事,可还作数?” 萧崇宁答应苏棠卿,只要跟他颠鸾倒凤一晚,便帮苏棠卿外祖家免于流放。 萧崇宁冷笑,原本脸上还算真挚的笑意瞬间消散,“顾世子夫人,仅仅如此怎么够?你也不想让世子知道你在未和离时,便跟一个太监厮混整晚吧。” 萧崇宁轻描淡写,苏棠卿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萧……你别太过分了!” 萧崇宁瞥了苏棠卿一眼,这一眼没有曾经半分情意,只有冷漠,苏棠卿脸色瞬间煞白。 她也想要反抗,但她不能,这是外祖父唯一的生机。 苏棠卿双手都在颤,颤得厉害便掐自己,这三年早就将她脾气磨没了,可如今依旧被气得双掌都被掐出血来。 苏棠卿被一顶轿子抬进宫,也被一顶轿子送出宫。 萧崇宁躺在污秽之上,随意摆弄着手中白玉簪子,宫人推门而入。 “督主,可需要收拾殿中?” “不必。” 萧崇宁:“出去吧。” “是。”宫人浑身一颤,明明督主什么都没说,他却感觉到督主心情很糟糕。 一时不敢多言。 萧崇宁起身,他还有公务在身,只是才起身便有贴身太监惊呼出声,“督主!您的身上……” 萧崇宁蹙眉望去,瞬间一怔。 萧崇宁有和衣而眠的习惯,是多年来逃难警惕性使然。 即便欢愉过后,他身上也套上了白色里衣,只见白色里衣上有一滩血迹,血迹和红色被褥融为一体,却在雪白里衣上格外清晰。 “这是……您受伤了?”小太监惊呼。 萧崇宁眸中带着半分担忧,“不是本督。” 很快,半分担忧化成了嘲弄,“呵,低劣的把戏,以为这样本督就会心疼你?不可能!苏棠卿,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本督!” 手中白玉簪子被硬生生折断,萧崇宁眸中掺着狂风暴雨。 …… 苏棠卿被抬回顾家,平南侯府门外冷清,即便已经有人提前告知苏棠卿回来了。 苏棠卿脸色苍白下了轿子,差点跌倒还是旁边宫人搀扶了她一下。 “世子夫人您还好吧?” 苏棠卿摇摇头,“我没事。” 她等站定之后,才强忍着剧痛踏步上了台阶,尽量让自己步伐看上去如同正常人一样。 “啪!你这个小贱人!竟敢偷我们夫人的簪子,好大的胆子!” “我没有。” 哭声从院中传出来,苏棠卿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一把推开院门,就见自己两个丫鬟被按在地上,胳膊粗的棍子正朝着她们背上打。 苏棠卿一把上去推开打人的嬷嬷,厉声道:“好大的胆子!我是世子夫人,世子夫人院中的奴才你们也敢随意动?!” 苏棠卿眼眸猩红,像是护犊子一样将绘春和描夏护在身后,两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 她这段时间长时间外出奔走,本就让面容憔悴不堪,如今脸色苍白差极了也并未有人怀疑。 椅子上的女子坦然笑着,轻抚茶杯,抿了口茶将茶杯放在桌上,坦然朝着苏棠卿走来。 “好表姐,你如今是越发不守规矩了,曾经为了跟顾家无关的邹家奔走也就算了,世子爷不跟你计较,可如今竟敢彻夜未归。 我不教训教训这两个小丫鬟,平南侯府还不得乱了套?更何况,这两个小丫鬟还偷了我的簪子,偷簪子事小,你彻夜未归才事大啊。” 第2章苏棠卿怒打渣男,渣男落荒而逃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宋锦莹奇怪地看着苏棠卿,苏棠卿从来都是大方得体的,衣裙料子样式向来是苏家最好的,温柔极了。 她从来不会穿得如此古板,衣领都扯到了下巴下面。 实在是奇怪。 宋锦莹满脸为了苏棠卿好的表情,让苏棠卿脸色铁青,“少用这种假惺惺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只觉得恶心!” “贱人,你说谁恶心!” 顾怀轩冲到苏棠卿面前,一巴掌狠狠打在她脸上,男子力气大,苏棠卿本就虚弱,直接被打翻在地上。 “世子夫人!” 两个丫鬟眼泪纵横,背上疼得厉害却还是上前搀扶住苏棠卿。 “呜呜,夫人您还好吗?您不用为了奴婢跟莹夫人作对。” 宋锦莹不过妾,侯府中人却全都称她夫人。 当初绘春称呼宋锦莹一声姨娘,差点被宋锦莹打死,从那之后苏棠卿便让她们称呼宋锦莹夫人了。 苏棠卿浑身都在疼,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忽然笑了,她恨不得将眼前渣男贱女咬碎才好。 宋锦莹娇弱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呜呜,顾郎我好害怕,刚刚姐姐的模样像是要将我撕碎呜呜,幸亏你及时来了。” “莹儿莫怕。” 两人郎情妾意。 苏棠卿从地上爬起来,身形已经在摇晃。 绘春和描夏也强撑着站起身来,苏棠卿便用冷漠的眼神看着顾怀轩,顾怀轩竟被这眼神盯得心中发颤。 “贱人,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顾怀轩气急败坏,一巴掌就要再次扇在苏棠卿脸上。 苏棠卿这次早有准备,拦住顾怀轩,胳膊被顾怀轩的巴掌震得发麻,苏棠卿却没有松开手。 “你以为你能欺辱我到几时?顾怀轩!” 苏棠卿骂道。 她忽然从头上拔出簪子,苏棠卿冷笑出声,“不过是外祖父家落魄了,你便敢如此欺辱我,你莫不是忘了,我姨母还在宫中做娘娘!就算失宠,也是娘娘,不是一个落魄的平南侯府就可以欺辱的。” 苏棠卿恨不得跟眼前这两个贱人同归于尽! 她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却很快熄灭,她还有外祖父要救,如今她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顾怀轩气急败坏,“苏棠卿,我是你夫君!” 苏棠卿笑了,笑得格外凄惨,“夫君?呵呵,你算哪门子夫君?别忘了我们成婚是为了什么,顾怀轩,你若不来招惹我我还能跟你各自安好,曾经借我外祖父的势,如今却想要卸磨杀驴,你休想!” 苏棠卿簪子狠狠朝着顾怀轩刺去,顾怀轩许是心虚,急忙朝着旁边一躲。 宋锦莹也是尖叫连连,“姐姐,平日你最是温柔大度,如今这是疯了不成?” “苏棠卿,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苏棠卿再度朝着顾怀轩刺去,却被顾怀轩轻易躲开。 “来人!这个女人疯了,将这个女人囚禁在院中不许任何人给吃食!本世子要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去!快来人啊!” 院门被匆匆赶来的家仆迅速关上,顾怀轩和宋锦莹两人都跑了。 顾怀轩等没了危险,才眼中满是怒意,他长相算不得英俊,在京城更称不上才子,但因着有平南侯府世子的身份,平南侯府就算落魄了,也是官家勋贵。 也是有不少女子前仆后继的。 顾怀轩怒道:“苏棠卿,她当真是疯了!” 宋锦莹轻抚顾怀轩的胸口,胸便蹭上了他的胸膛,“世子别这么生气,姐姐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毒妇,哪里知道世子是为了她好?她要是经常出府帮邹家说话做事,惹了天家不耐,还会给平南侯府带来灾难,世子是为了我们侯府好。” 宋锦莹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媚态和崇拜。 顾怀轩十分满足于这种感觉,将宋锦莹搂进怀中。 “还是莹儿最了解我。” 顾怀轩:“那个毒妇根本不知道本世子的苦心,本世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给侯府惹事。” 宋锦莹靠在顾怀轩胸膛,顾怀轩就感觉有一股肆意的牡丹香直冲鼻翼,让他心猿意马,尤其是怀中那柔软的小人儿。 顾怀轩眼神变得炽热,怒气算是彻底消散,抱起宋锦莹朝着她的院子而去。 “啊……世子爷,还有人看着呢……” 苏棠卿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高于常人。 院外的动静听得苏棠卿气得胸口起伏,簪子戳破她的手她却没有松开,她真的恨不得,刚刚真的杀了两人! 可她知道她不能。 这两人也不能死得这么轻易! 绘春和描夏一瘸一拐朝着苏棠卿走来,眼泪纵横。 “呜呜,夫人,您还好吗?” 苏棠卿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眼中已经是一片冷静。她本就是沉静稳妥的性子,因此刚刚那一遭才能将两人吓走。 “我没事,若不发疯怎么才能将两人尽快赶出去,你们两人身上要赶紧上药,我现在就去拿药,去我房里乖乖躺着。” 绘春和描夏坚决不去,主子的床,哪里是奴婢能上去的。 苏棠卿本就浑身难受,只能用了命令,“本世子夫人命令你们去!怎么?难道如今平南侯府的人不将我当成夫人,你们也要无视我的命令吗?” 两人这才乖乖去躺下。 两人背上已经血肉模糊,脸上还被打了几巴掌。 肿得厉害。 苏棠卿眼泪噼啪落下,天知道她如今多难受,苏棠卿强忍着泪水,将伤药抹在两人背上,又给两人包扎。 中途府中丫鬟走进来,是侯夫人身边的贴身姑姑。 绘春两人想站起来却被苏棠卿拦住了。 姑姑看见丫鬟竟然躺在主子的床上,满脸不悦,“世子夫人,再怎么说这也是在侯府,侯府是有侯府的规矩的,不管之前苏府是如何教导的,侯府是决不许丫鬟上主子的床!还是赶紧让两个丫鬟下来吧,难不成等世子来的时候,让世子睡丫鬟睡过的床吗?” 姑姑昂着高傲的头颅,以往苏棠卿是对她有几分尊重的,她这么说话,苏棠卿自然会应下,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自豪。 这次却见苏棠卿面容冰冷,“我的丫鬟我如何教导,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教我!” 这话,让姑姑原本骄傲的面容撕裂。 苏棠卿继续道:“更何况,世子到底会不会来我的院子,难道这侯府有人会不知道?” 世子顾怀轩,从不会踏进苏棠卿的院子一步。 这是侯府人尽皆知的事情。 姑姑眼中恨意一闪而过,想到侯夫人说的,冷声开口: “世子夫人,侯夫人让您去一趟侯夫人的院子,侯夫人有些身子不适,让您去伺候。” 苏棠卿自打嫁进来之后,侍奉公婆掌管侯府,处处都做得完美无缺,让人挑不出一分的毛病。 平南侯府只有一个世子就是顾怀轩,但长辈却很多,顾怀轩的母亲,还有中风的父亲,祖母和几个父亲的妾室。 平日里热热闹闹,这些平时都是苏棠卿伺候的。 明明伺候的人是苏棠卿,但这些人喜欢的却是宋锦莹,宋锦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得到了所有的宠爱。 跟众人一起变本加厉地欺辱苏棠卿。 最近苏棠卿为了外祖家的事情奔走,已经让府上人很有意见了,这次就是为了磋磨苏棠卿的。 苏棠卿身子摇摇欲坠,见此丫鬟心中也紧了紧,到底是府中的世子夫人,也不能说被长辈磋磨得晕倒过去吧? 第3章苏棠卿高烧,督主亲自上药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在没有跟苏棠卿撕破脸的时候,便是府上任何人都要尊称她一声世子夫人。 苏棠卿苦笑连连,“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姑姑去告诉婆母,我最近也生了重病…咳咳,恐怕无法侍候婆母了,就怕把病气过给婆母。” 苏棠卿声音沙哑脸色惨白,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模样,确实像是生了重病的。 侯夫人本就不是真的生病,是为了磋磨苏棠卿罢了,自然不能真被她染上了病症。 “奴婢这就回去告知侯夫人。” 若是侯夫人还要苏棠卿伺候,她还会来找苏棠卿的。 朝凤苑。 姑姑添油加醋将在海棠苑的事情说了。 “侯夫人,奴婢看苏棠卿根本就没有生病,就是故意不想要来伺候您的,您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啊。” 侯夫人满脸不悦,她低头喝了一口茶,面色红润甚至最近隐隐有丰盈一些的姿态,哪里有生病的迹象? 侯夫人重重哼了一声,“老夫人之前宠着苏棠卿,不过是仗着她外祖家罢了。之后不一定,不过我们暂且观望,想必最先忍不了的不是我们。” 侯夫人当初是想要给苏棠卿立规矩的,但却被老夫人好一同训斥,之后侯夫人便不再磋磨苏棠卿了。 自古婆媳压制,侯夫人是有些怕老夫人的,当然,侯夫人不会这样说。 云萝姑姑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是。” …… 海棠苑内,人走后苏棠卿瞬间有些踉跄。 绘春忙道:“世子夫人身体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是生病了吗?” 两人急忙将苏棠卿搀扶进房间,给她脸上上了药,让她在床上休息,两人则也在门外守着。 尽管背上有伤,她们也不可误了照顾世子夫人。 苏棠卿这一睡就是一整天。 晚上平南侯府并没有给她们送来饭菜,绘春和描夏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她们院门外也有人守着不让离开。 绘春气的眼眶带着泪,“这群天杀的!世子夫人都累成这样了,竟然敢不给世子夫人送饭!” 描夏同样落了泪,“按道理世子夫人院中应该有自己小厨房的,我们也能给夫人做顿饭吃,但平南侯府最大的原本属于夫人的院子都被宋锦莹抢了去,哪里还有小厨房给我们。”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世子夫人饿着。” “世子夫人怎么还没有醒?”描夏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慌张想要推门进去,却忽然被一道忽然而至的人影惊住。 “萧公……督主。”两人急忙给萧崇宁行礼。 萧崇宁一身玄色便衣,出入平南侯府恍如无人之境。 “嗯,起来吧。” 两人站起身站立在房门两侧,一句话不敢说。 夫人和督主的曾经没有人比她们二人更清楚,夫人留了话,如果督主找来一定不能阻拦。 想到曾经,两个小丫鬟都红了眼睛,原本督主和她家小姐关系很好,两人是未婚夫妻,青梅竹马,是这个世上顶顶相配的。 可一朝萧家被抄家流放,小姐不知为何忽然说了那样伤人的话,导致了两人决裂。 让如今小姐如何自处? 萧崇宁推门进去。 苏棠卿还躺在床上维持着睡觉时候的姿势。 “棠卿。” 萧崇宁唤了她一声,没得到回应脸色冷了下去,待上前去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已经滚烫不已。 苏棠卿脸上上了药,药是次品,因此还肿了一大片,看着更加瘆人。 她的皮肤本就娇嫩,从小都是用的最上品的伤药,稍微次一点便会过敏。以前尽管只是轻微划伤,都有一家子人围着她嘘寒问暖。 如今却烧得快死了,身边还只有两个小丫鬟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 萧崇宁脸色冷极,“萧则。” 一道无声无息的身影出现在屏风后。 “去取药。” “是。” 萧则动作快,很快带着伤药回来,萧崇宁亲自给苏棠卿上药,冰冷的触感让苏棠卿嘤咛,梦中仿佛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一直皱着眉头。 萧崇宁凑近她,苏棠卿朱唇一张一合,等听清她唤的自己名字,萧崇宁冷笑。 “虚伪,苏棠卿你可真会步步算计,都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不忘记演戏,是不是演戏已经刻在你的筋骨当中了?还是说……你根本没生病。” 萧崇宁心情莫名烦躁,撕碎苏棠卿衣服,她身体不自觉瑟缩,下体果真肿红一片。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萧崇宁给苏棠卿上药动作粗暴,苏棠卿身体都在颤抖,嘤咛一声,梦中极力想要挣脱。 “别动。”萧崇宁蹙眉冷声道。 苏棠卿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乖乖躺在床上,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曾经的苏棠卿也是这么乖的。 萧崇宁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火,价值千金的药膏被他猛地扔在床榻上,被褥沾染上药膏,萧崇宁胸口剧烈起伏。 萧崇宁冷笑,“苏棠卿,若想去大牢里见你外祖父,便在明夜去本督城郊的宅子,本督知道你在听。” 苏棠卿眉头皱起,眼皮却没有掀开。她现在要死死抓住萧崇宁这个救星讨好,可拼命要睁开眼睛却不能。 她很想讨好一笑,但灵魂仿佛出了窍不受她控制。她觉得自己不努力睁开眼,就要永远昏睡下去了。 可她想到了外祖父,想到了死去的母亲,她便不能死。 等绘春和描夏两人匆忙进来,看见苏棠卿身上遍布伤痕眼泪又开始肆意。 苏棠卿身上除了手和脸这些裸露的肌肤,几乎全是紫青暧昧痕迹,没有一点空隙。 “难怪,难怪昨日夫人那样急切将人赶走,难怪呜呜呜,都怪我们,我们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 “姑娘……夫人怎么这般惨啊!”绘春痛哭。 两个丫鬟哭着给苏棠卿上了药,庆幸萧崇宁没将药膏一起带走。 又将床榻收拾干净,以免世子夫人醒来看见了难受。 苏棠卿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外面没有送进来任何食物,苏棠卿尽管有私库,可有银子无法出去买食物也毫无办法。 还是绘春两人大闹一通,又找了之前受过苏棠卿恩惠的丫鬟,才偷来了几个馒头。 “夫人,您终于醒了。” 两个丫鬟凑到苏棠卿身边,眼睛红肿,苏棠卿昏迷的时候,两人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今儿一早世子的人就将我们的院子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出去,我们现在算是被软禁了。” 第4章出逃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脸色惨白,她重重地咳嗽两声,冷笑连连,“顾怀轩,他是当真想要要我的命的!” 绘春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两人眼睛都是红肿的,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此时看见小姐这样,心中更加难受。 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提昨天的事情,只能闭嘴不提。 苏棠卿从床上爬起来,绘春端上来馒头和咸菜,现在她们只找到了几个馒头和咸菜,这些让主子吃就好了。 她们不饿。 苏棠卿看了两人一眼,再看看馒头满心满眼的苦涩。 没想到没了外祖父的庇护,她的日子竟然会如此的艰难。 “你们两个也一起吃吧。” 绘春摇头,“主子,奴婢和描夏都不饿。” 苏棠卿不容拒绝,“一会我们还要离开侯府,必须要离开,所以要吃饱了饭才行,等出去侯府,想要吃什么东西没有?再回来的时候买些食物,也就不怕没得吃了。” 听这话,绘春两人才点点头,拿出来藏起来的馒头吃。 越吃三人的眼眶就越红,俗话说得好墙倒众人推,现在邹府没人了,她们世子夫人便开始如此被人欺负了。 以前这样干巴巴的馒头,她们两个小丫鬟都是不愿意吃的,更不要提姑娘了。 吃完饭后,苏棠卿便琢磨着怎么出侯府。 她当然可以直接杀出去,但这样必然会惹来麻烦,现在她不能给自己惹任何麻烦,单单是外祖家的事情,就已经让苏棠卿心力交瘁了。 苏棠卿揉了揉眉心,距离晚上还有一整天的事情,她可以慢慢来想。 苏棠卿出去看了门口的守卫,全都是侯府一等一的侍卫,定时会进来看一眼院内。 看来顾怀轩是铁了心了,不让苏棠卿再次参与邹家的任何事情。 苏棠卿只觉得心凉,心中的苦涩无人知晓,她能理解平南侯府想要独善其身,却难以理解平南侯府竟然连她为了外祖父奔走都要阻止。 描夏红了眼眶,她向来话不多,这次也忍不住骂道:“这平南侯府当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能这样拦着世子夫人,难道就连邹家唯一的希望都要阻拦吗?” 尽管苏棠卿很可能是飞蛾扑火,尽管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苏棠卿也不可能不去做。 她的这么一点心中劝慰,都要被毁了。 苏棠卿面色发冷,眼看着已经日上三竿,她心中越发焦急。 “等不及了,今天就是冲出去,我们也要去……” 苏棠卿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淅索索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个小丫头从狗洞钻了进来。 “棠卿嫂嫂。” 小丫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朝着苏棠卿招手。 苏棠卿眼睛一亮,随后是担忧,“霜儿,你怎么来了?” 霜儿是顾霜儿,侯府庶出的女儿,当初苏棠卿没掌家的时候,她和娘亲的日子极其难过,后面苏棠卿掌家之后帮这个小姑娘撑腰。 小姑娘的日子才逐渐好起来,也是真心感恩苏棠卿的。 “棠卿嫂嫂是不是要出门?” 顾霜儿被苏棠卿养的身材略微有些丰盈,圆圆的脸蛋,清澈如水的眼眸,看上去十分可爱。 苏棠卿略微迟疑,就点点头,她想要帮外祖父平反这件事绝对算不上是秘密。 便是告知顾霜儿也没什么的。 顾怀轩他们,想必也心知肚明。 顾霜儿点点头,“我帮棠卿嫂嫂在院子里面伪装,穿上棠卿嫂嫂的衣服,棠卿嫂嫂要干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顾霜儿这一番话,让苏棠卿微怔,“霜儿,你……” 顾霜儿坚定点头,“棠卿嫂嫂之前帮过霜儿和娘亲很多,霜儿和娘亲都知道要知恩图报,嫂嫂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从京城去郊区,要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苏棠卿还准备在外面买些食物回来,否则她们都会活活饿死的! 苏棠卿没有迟疑的时间了。 苏棠卿点头,“谢谢霜儿,等嫂嫂回头一定会好好感谢霜儿。” 顾霜儿笑得灿烂,“我会等着嫂嫂。” 苏棠卿的身材正好能轻松穿过狗洞,她跟顾霜儿换了衣服,只要在腰上缠上些布,没有人会发现她不是顾霜儿。 顾霜儿则换上苏棠卿的衣服,在屋子里面乖乖伪装。 苏棠卿出了院子,从人少的地方直接去了后门,从后门出去。 她先去买了一些食物,藏到了后院门口的石头后面,等晚上回来可以直接带回府去。 苏棠卿自己不饿,饿了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她先去了大牢,求外面的守卫放自己进去,被守卫毫不留情地拒绝。 苏棠卿早就有所料,已经麻木了,毕竟之前来了几乎要几十次了,全都被拒之门外。 可即便如此,她也得试试。 无法进去就又给守卫塞了一百两银子。 只求外祖父能在里面过得好一些。 然后就直接找了一辆马车,朝着郊外去。 苏棠卿走后,一个黑衣人到了天牢外,那守卫毕恭毕敬地将银子奉上,“萧则大人,这已经是世子夫人送来的第三千两整的银子了,下次可要拒绝?” 萧则冷声道:“不必。” 随后消失在天牢外面。 银子没有进到天牢里面,自然不会有人真心的去照顾邹家太傅。 …… 想到昨天的事情,苏棠卿现在还有些浑身发抖,她不想要见到萧崇宁那个恶鬼,他喜欢咬她的锁骨,像是恶狼在调戏摩挲自己的猎物。 想要在猎物上留下自己的味道,等着后面玩腻了一口吞掉。 这种感觉让苏棠卿很不喜欢。 苏棠卿深吸一口气,到底忍下了,她现在别无办法。 多少人拒绝帮外祖父说话,外祖父触犯龙颜无人能保,只有萧崇宁还给她一丝希望。 郊外,马车停在一个没有牌匾的别院外,这里曾经便叫棠宁院,后来萧崇宁回来后,摘了牌匾扯了封条,就再也没有换新的名字。 以前每次苏棠卿心情不好的时候,萧崇宁就带着苏棠卿来这里散心。 旁边是萧家的田庄,里面没有种田,而是种满了花,曾经萧家的别院田庄很多,多到数不胜数,也不需要靠这些来挣钱。 这个院子是独属苏棠卿和萧崇宁的,是萧崇宁为了苏棠卿专门建立的秘密基地,十几亩的花田,在里面仿佛置身在梦境当中一般。 而别院当中,种着的唯有垂丝海棠,是萧崇宁最喜欢的花。 每一朵都是他亲手种下,满是他对苏棠卿的爱。 这里曾经也是苏棠卿最喜欢的地方。 而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苏棠卿进入别院,别院收拾得很干净华丽,却没了满院的花,她鼻尖莫名多了几分酸涩感。 “姑娘,请随奴婢来。” 这里的人称呼苏棠卿不是世子夫人,而是姑娘。来引路的婆子是曾经萧家的婆子,苏棠卿再熟悉不过。 是萧崇宁的院中大丫鬟,明梦。 明梦目光很冷,冷到像是要将苏棠卿射穿一般,更像是刀子要割破她的喉咙。 苏棠卿只装作没看到、不认识。 苏棠卿给人回之以礼,她早没了曾经的骄傲。 明梦哼了一声,张开嘴想要冷嘲热讽,却片刻就闭上了嘴,带着苏棠卿进入院子。 她眼中满是嫉妒,不明白为什么苏棠卿这样,还能被公子喜欢。 萧崇宁并未先来,苏棠卿先由着婢子用鲜花浴泡得浑身上下散发着海棠香味,又穿上清凉的衣服。 苏棠卿看见这身衣服先是脸一白,耳朵悄无声息红了,昨天萧崇宁咬在耳垂上的牙印更加明显。 第5章你叫本督什么?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但很快想到浑身上下哪里都被萧崇宁看光了,还害怕这一次吗? 于是乖乖将衣服穿上,鲜红衣裙岔开领口,胸线若隐若现,两条雪白的胳膊裸露在外面,修长的长腿让人血液喷张。 旁边岁数大一些的姑姑都忍不住感慨,“姑娘当真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该有的地方一点不少,不该有的半点也无。” 说“不该有的”时候,秦姑姑目光落在苏棠卿腰上。 纤细的腰上没有一点赘肉。 苏棠卿以前要相比现在胖一些,只是胖的不是腰上赘肉,而是胸。她的天生丽质仿佛与生俱来,而这身衣服和她正好匹配。 苏棠卿脸颊升腾起绯红,“姑姑折煞我了。” 秦姑姑还想说什么,明梦已经冷嗤一声,“身材好?再好看也改变不了她心思恶毒的事实。这样心思恶毒的人,根本配不上少爷!” 秦姑姑讪笑两声,没说话。明梦才是从小照顾督主长大的,在别院中,她虽然才是管事的,但明梦才是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人。 房门被推开,男子带进来一身冷气,秦姑姑带着众人离开屋子。 明梦不甘心,却也只能跟着退下,曾经的公子和现在的公子,明梦都不敢招惹。 炽热的目光落在苏棠卿身上,苏棠卿向来端庄,从未如此行径勾引过谁,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牙咬的嘴唇近乎出血。 萧崇宁一身暗紫色飞鱼服,腰上弯刀在进屋时被他递给身旁人,扫了苏棠卿一眼。 曾经的萧崇宁满脸少年气,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公子,恍若天间谪仙。如今的他面上多了冷硬和深不可测。 他眼尾多了一道微不可查的伤疤,却并未破坏面上美感,而是多了几分让旁人敬畏之心。 “过来。” 萧崇宁坐在桌前,苏棠卿目光放在空空的砚台上,两人仿佛还有曾经的默契,她一眼就知道萧崇宁要做什么。 乖乖过去研磨。 萧崇宁心中的怒意莫名就散了一些。 苏棠卿在那密信上看见“萧安”二字,手中一抖,墨水溅在裙摆上,红色的裙摆上墨迹十分明显。 萧安,乃是萧崇宁的父亲。 流放前萧安挨了仗责,没撑过三天就死在流放路上。萧家被陷害流放抄家,萧崇宁回京时已经抄了当初陷害萧家的一世家全族。 难道如今还在调查此事?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督主……” 苏棠卿第一次有了恐慌,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萧崇宁,萧崇宁抬眸望她,那双眸子无波无澜,让苏棠卿心尖一颤,萧崇宁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仿佛她是什么陌生人。 苏棠卿苦笑,也对,毕竟上一次萧崇宁跟她好好说话,已经是三年前。 她如何还能知道,萧崇宁原本是用什么眼神望着自己呢? 苏棠卿几乎忘清了。 “看来世子夫人很着急啊。” 萧崇宁将密信放在桌上,雪松香忽然逼近,苏棠卿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一步。 可萧崇宁没有给她后退机会,一把将苏棠卿搂紧怀中,两人隔着一张桌子,苏棠卿身子不可避免擦过桌子,桌上墨宝散落一地。 霹雳啪啷响动仿佛动荡在苏棠卿心上。 萧崇宁:“刚刚不是还跟婢子巧舌如簧?苏棠卿,你曾经的那些口才呢?” 萧崇宁口中着急什么,苏棠卿并非不知,只是昨日阴影笼罩当下,苏棠卿下意识浑身发抖,咬牙问: “督主昨夜说,能让我去见外祖父,陪督主睡一觉就可以去吗?” 睡一觉? 苏棠卿以前是高傲的,尽管落在苏家那种泥潭当中,也出淤泥不染。 萧崇宁最是知道她的高傲和狡黠,如今却主动提起睡一觉? 高高在上的苏家嫡女,如今仿佛成了勾栏院的妓子一样讨爱。 萧崇宁怒火中烧,伤人的话像刀子一样刺向苏棠卿。 “苏棠卿,你何须自贱至此!你如此自贱,本督若不满足你岂不是毁你心意!” 苏棠卿瞪大眼睛,男人三步并两步将她扔在床上,背上疼痛迫使她闷哼出声。 没给她反应机会,萧崇宁欺身而下,“刺啦”一声,身上一凉,取而代之的是男子那清凉的雪松香。 自轻自贱…… 苏棠卿眼角一滴泪滑落。 可这些,难道不是萧崇宁逼她的吗? 越是看见苏棠卿的眼泪,萧崇宁却越发的亢奋,他眼中灼烧的恨意要将他吞噬,毫不留情在她脖颈处咬下去。 一时间,苏棠卿强忍着仍旧痛呼出声,因着她忍着痛楚,声音更像是猫儿一般,带着几分沙哑,惹得萧崇宁眸光发红。 “督主,您饶了臣妇吧。”苏棠卿声音轻颤,惹人怜爱。 “你称呼自己什么?” “臣妇……” 耳垂被男人唇齿细细摩挲,苏棠卿有直觉,自己再敢说一句臣妇,耳朵就会被他咬掉! “妾……妾身。” 温热的呼吸呼在她的耳垂,“你称呼本督什么?” 苏棠卿有预感,萧崇宁不喜欢这个称呼,他的唇齿微张,让苏棠卿大脑一片空白,朱唇已经比脑子先行动。 “主人!” 说完,苏棠卿愣住了,萧崇宁也愣住了,苏棠卿浑身颤得更加厉害,羞耻感让她浑身皮肤都染成了粉红色,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这般! 不知羞耻! 让苏棠卿觉得自己这些年接受的这么多良好教育,都喂了狗,她绝不能接受。 如此这般称呼,却明显取悦到了萧崇宁,他松开了咬着她耳垂的牙齿。 应该是这样,他们两人都应该下地狱才对。 萧崇宁这般想着,沉沦地吻上她的锁骨处。 苏棠卿却因着刚刚自己的“不知羞耻”而开始反抗,她要推开萧崇宁,拒绝他的霸道亲近。 萧崇宁面容冷了下来,在她耳边低声威胁:“还想要见你外祖父吗?” 一句话,让苏棠卿瞬间老实,她落下泪来,她本也挣脱不开萧崇宁,萧崇宁不过是更想报复羞辱她罢了。 苏棠卿没想到曾经的少年郎竟变成了这样让她陌生的性子,陌生的让她浑身惊栗。 第6章他到底答没答应?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身上衣服本就清凉,修长大手撩起轻纱,宛如无物一般在轻纱内游走,引得女子浑身战栗。 今夜并不好过,苏棠卿像是被剥掉一层皮,浑身都被磨得生疼。 最终惹得苏棠卿张嘴求饶,这夜注定难捱。 待萧崇宁终于知足,低吼一声趴在她身上紧紧贴着,苏棠卿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跟他这般轻松相处。 没有人恶语相向,只是相互依靠。 苏棠卿咬牙打破沉寂,“督主,你答应了我,让我去见我的外祖父的。” 她的开口,打破了她日思夜想的寄托和气氛。 萧崇宁眼中带着丝丝嘲弄,“刚刚还唤本督主人,现在怎么不叫了?叫一声,本督就满足你。” 一语双关的话,让苏棠卿脸色煞白,她怎么都再叫不出主人这个称呼,脸色从煞白转变成了通红。 外面敲门声救了苏棠卿。 “督主,出事了,闹出人命了。” 萧崇宁面色微变,站起身快速披上衣服,一边系着外袍朝外走一边吩咐,“送人回府。” 萧崇宁没说是谁,但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苏棠卿。 “是。” 苏棠卿被人搀扶着起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秦姑姑帮忙穿上衣服,心中都不忍这么漂亮的姑娘浑身全是青紫痕迹。 督主实在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秦姑姑叹息一声,又安排人送苏棠卿回去,不过她才带着苏棠卿出门,一巴掌就狠狠朝着苏棠卿扇来。 “苏棠卿,你哪里来的脸,还敢勾引督主!督主若是跟你的事情被发现,这京城还会有督主的容身之处?!三年前你就是如此自私,怎么现在还是这样!” 这一巴掌,明梦用尽了全身力气,浑身都在发抖。 苏棠卿没有躲开,她脸颊上火辣辣得疼,强撑着笑意。 “明梦姑姑说的是,都是我不好。” 苏棠卿这一席话说的艰难。 明梦是萧崇宁身边人,得罪了明梦,对苏棠卿没有任何好处。 苏棠卿因着萧崇宁没有答应她而感到忐忑,如果明梦在他面前说些什么,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付出实在太巨大了。 苏棠卿心里发颤,不知道萧崇宁到底什么想法。 “等事情了了,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督主,只希望明梦姑姑能给我一些时间。” 苏棠卿这话说得着实低声下气,明梦双目猩红,也不知怎的心中那股子怒火更加旺盛,她伸手还要扇她。 “你如今装模作样给谁看?督主不在这里,今天也不可能回来!” 这一巴掌到底没落在苏棠卿脸上,秦姑姑冷着脸拦住了明梦。 “明梦,你别忘了督主的命令,要送姑娘平安回府,你别太过分了。” 秦姑姑刚刚看明梦给姑娘一巴掌就已经心惊肉跳了,哪里还会再让明梦动手,这是督主给她的任务,完不成她是要受罚的! 明梦脸色铁青,到底不敢跟冷了脸的秦姑姑作对,气愤的转身走了。 秦姑姑看了苏棠卿一眼,“姑娘,走吧。” 秦姑姑叹息一声,看着乖乖跟着的苏棠卿,到底没忍住,在人上车的时候给塞了伤药。 苏棠卿微愣,看着这个面容慈爱的中年妇人,眼眶便红了,她低下头不敢去看秦姑姑,生怕被发现她哭了。 自从母亲死后,没有任何人关心她,秦姑姑还是第一个。 “多谢秦姑姑。” 苏棠卿十分客气地给秦姑姑行礼,才上了马车。 秦姑姑心中对苏棠卿是当真怜爱的,她听过邹家的事情,邹太傅是因劝谏引得天子重怒,导致全家被抄。 真要算起来,邹家无罪,苏棠卿也无错。 可天下百姓只顾脚下一亩三分地,京城权贵只顾自家独善其身,竟无一人帮邹家申冤。 当初邹太傅门生众多,如今只让人唏嘘发叹。 这样的背景之下,苏棠卿如此忍气吞声帮邹家奔走。 这样重情重义的姑娘如何不让人心疼? 苏棠卿让人将马车停在后院门口,她拿了自己藏起来的食物,才一瘸一拐的进了后院。 穿过后院到了海棠苑,远远地就看见里面灯火通明。 苏棠卿心中就是一个咯噔,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急忙回了院子。 才从狗洞爬进去,就发现两个小丫鬟在院中来回踱步。 苏棠卿进去她们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苏棠卿赶紧问:“发生什么事了?” 绘春忙摇头,“有惊无险,是大姑娘派人找四姑娘,所幸四姑娘想办法糊弄过去了。” 苏棠卿松了口气,她心中紧绷的弦方才松懈下来,她不敢让侯府任何人知道她和萧崇宁这个“阉人”偷情的事情。 否则,她在世间都再无立足之地,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我买了一些糕点还有熟食烤鸭,你们先吃着,下顿饭下顿再说。” 苏棠卿将早就凉了的食物递给两人。 为了怕回府的时候商铺关门,苏棠卿早早就买了食物藏起来。 事实证明等她回府的路上,商铺也的确全都关了门。 凉了总比没得吃强。 两个丫鬟接过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这一日着实难熬,她们的神经也没有松懈半分。 早就饿得不行了。 苏棠卿没有胃口,进屋去看了顾霜儿。 顾霜儿此时正躺在她的床上睡着了,为了不被发现身形不是她,顾霜儿还盖了两层被子,谎称她生病了。 苏棠卿心中一片柔软,她上前去揉了揉顾霜儿的头,顾霜儿就惊醒了。 她揉着自己的眼睛坐起来,里面还是初睡醒的朦胧。 “棠卿嫂嫂,你回来啦。” 苏棠卿点点头,“今天多谢你了。” “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之前棠卿嫂嫂帮了我这么多,我和娘亲也要报答你的,要不是因为你,我和娘亲早就死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府里了。” 苏棠卿破涕为笑,“是吃人不吐骨头。” “嘿嘿管他呢,我就不是学习的料。”见苏棠卿终于笑了,顾霜儿眼中亮晶晶的。 苏棠卿再次揉了揉顾霜儿的头。 顾霜儿随着苏棠卿的凑近,眼睛一亮狂嗅了嗅。 “棠卿嫂嫂,你身上怎么这么香?一股海棠花香的味道。” 苏棠卿浑身一僵,随即轻轻一笑,“许是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沾染的,我身上还有烤鸭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在别院中,苏棠卿是用海棠花香的皂角沐浴熏陶过的,味道自然许久都散不去。 第7章苏棠卿肤如凝脂,宋锦莹嫉妒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顾霜儿果然没怀疑,她眼睛亮晶晶点头,又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苏棠卿被逗笑了,“你也出去跟着一起吃吧,知道你喜欢这些。” 顾霜儿眼睛亮晶晶的,心里急切也没忘记正事。 “棠卿嫂嫂,今天听绘春说了,世子哥哥不给你饭吃,我帮你送!你放心,只要有我院中一份食物,就一定少不了你的。” 苏棠卿微怔,随后笑出了声。 现在她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相比较侯府的下人,顾霜儿确实有更大的活动权限。 想了想,苏棠卿从自己的梳妆台里拿出来银子。 “这银子霜儿拿着,我们也要时时吃些好的,从外面买,还要劳烦霜儿帮忙跑一趟趟的,到时候霜儿也给自己买些。” 顾霜儿连连摇头,“现在棠卿嫂嫂正是要用钱的时候,邹祖父这么好,一定要让邹祖父平安,这些钱都有大用。” 顾霜儿之前跟苏棠卿见过几次邹太傅,邹太傅是个很慈蔼的老人,至少面对她是这样,顾霜儿很单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苏棠卿眼眶红了,“霜儿,你收着吧。我也不缺这些,这些还不够祖父的一顿饭呢。你要是不收下,我也不让你帮忙了。” 听苏棠卿这么说,顾霜儿就收下了。 因为她和娘都没有银子,没有办法给棠卿嫂嫂最好的。 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她不能偷吃,这每一分银子都要花在刀刃上。 “好!” 顾霜儿解决了心事,兴高采烈去跟着绘春她们一起吃东西了,她只多吃这一顿,应该不过分吧? 外面悄声的欢声笑语,让苏棠卿眉宇松懈下来。 苏棠卿心里仍然是不放心的,她不知道萧崇宁到底是什么心思,又有没有答应她帮忙做事。 然而,她现在只能等着。 曾经的少年郎早就变成了她看不懂的模样,从前的萧崇宁风光霁月,尽管有婚约,追求的姑娘仍然无数,他从来目不斜视朝她而来。 现在的萧崇宁却是一个奸诈宦官。 至少外面的人都如此说。 苏棠卿躺在床上,心里闷闷的说不清什么感受,又是为了谁难受。 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两丫鬟进来时,轻手轻脚给夫人盖上被子,退了出去。 …… 萧崇宁站在街道上,火把一支支燃起宛如萤火虫一般动来动去,检查着尸体寻找线索。 萧崇宁面前唯有萧则提着灯笼,萧则微微弓着腰,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督主,刚刚别院传来消息,明梦姑姑给了姑娘一巴掌。” 见萧则欲言又止,萧崇宁揉了揉眉心有些不悦,“打了就打了,专门告知本督作甚?萧则,你也学会瞒着本督了?” 萧则咬牙:“姑娘说,等事情了了便和督主再无瓜葛。” 萧则虽然常有一张面瘫脸,却不代表他没有情感,萧崇宁周身气压骤降,他将头埋得更低一些。 萧崇宁拳头垂在身侧,隐在宽大的外袍之下手都在激烈颤抖。 他恨不得现在出现在苏棠卿面前,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这辈子都休想! 萧崇宁气笑了。 “好好,要跟本督撇清关系,本督倒要看看,她如何能跟本督撇清关系!” 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们活该一辈子纠缠在一起,活在相互给对方带来的痛苦当中。 她凭什么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 苏棠卿第二天没了要出门的心思,她不能经常偷跑出去,忤逆夫君,会坏了邹府名声。 如今只有等着萧崇宁的消息,等得心急如焚。 翌日一早,宋锦莹就带着侯府的大姑娘一起来了。 侯府的大姑娘顾梓萱是侯夫人嫡出的姑娘,侯夫人总想着攀高枝,可她看上的高枝哪里看得上侯府这种的破落户。 导致顾梓萱芳龄十九,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未婚夫。 大姑娘没有定下婚约,府上庶出的姑娘更是别想,侯夫人绝不可能让她们在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前出嫁。 宋锦莹岁数和顾梓萱差不多,顾梓萱每天无所事事,除了欺负庶出的妹妹就是和宋锦莹打闹到一处。 反倒是苏棠卿每日要掌家忙得很,没时间去巴结这个小姑子。 “苏棠卿,你给我出来!”院门被人一脚踹开,气势汹汹。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着红衣裙的姑娘,姑娘身上穿的除了鲜艳的红就是金色朱钗首饰。 她和顾怀轩很像,都是随了母亲,容貌站在人群中并不出众,肤色也并不算白皙。 身上这身穿搭,更像是山鸡套了凤凰的毛,装模作样。红色,最是能让白皙的人更显白,黄肤的人更显俗,更别提搭了俗气的金簪。 苏棠卿原本就在院中摇椅坐着。 她皮肤白皙,面上带着淡淡的忧愁,太阳照在她脸上隐约发着光。 听见声响,苏棠卿微微侧头扫了两人一眼,“你们来干什么?” 她那张瘦削的面容更显娇弱,别说是男人,女人都无法抗拒心中一软。 顾梓萱升腾起浓浓的嫉妒。 她讨厌这样耀眼的苏棠卿,顾梓萱想要的一切,仿佛都在苏棠卿身上展现。 她要的华丽高贵通通需要衣服装砌,而苏棠卿只穿着一身白衣躺在那里,就已经宛如天仙一样。 宋锦莹眼中也浮现一丝嫉妒。 “表姐,昨日梓萱来找表姐,听说没能见到表姐,今日这不是特意的找来了,想要跟表姐说说话,培养培养感情。” 苏棠卿冷笑,顾梓萱来找她培养感情? 哪次顾梓萱不是来要钱的? 苏棠卿对上宋锦莹探究的目光,心中一沉。 顾梓萱:“莹儿,你这么跟她这个贱人废话干什么?苏棠卿,你还不赶快给银子! 我要在府上举办春日宴,最高规格的。你赶紧的帮忙装扮府上和亲自准备宴会,耽误了我的事,我要你好看。” 顾梓萱眼眸微眯,她眼睛本就不大,是吊梢眼,此时这样看上去格外招人讨厌。 苏棠卿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还好…… 不过,松口气后便是重重的怒意。 第8章老夫人找苏棠卿茬,绝不退步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平南侯府之前都是靠着她嫁妆养着的。 平南侯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之前平南侯府的产业都败光了,加上边关安稳数年,平南侯府并无功绩,毫无天家赏赐。 导致平南侯府没有存银、产业。府中孩子又多,总不能饿着人不让吃饭。 苏棠卿嫁过来之后,是用自己的嫁妆苦苦贴补着侯府的。 若是外祖父没出事,她也心甘情愿的贴补,可如今外祖父出事了,这些人没有一句宽慰和安慰,全都是质疑和威胁怒骂。 苏棠卿如何还愿意? “侯府的银子都在库房当中,大姑娘要是想要举办春日宴,也要看看侯府的能力,侯府现在哪里拿得出来最高规格春日宴的银子,若是不想要丢了脸,便不要再办了。” 顾梓萱听见这话怒了,觉得被羞辱。 之前她找苏棠卿要银子,她向来都是直接拿银子的,什么时候这么质疑过她? “苏棠卿,你可别忘了,你嫁到了侯府就是侯府的媳妇,你凭什么不给我银子,你嫁到侯府,嫁妆自然是侯府的,就该拿出来给我用。 凭什么用我们侯府的银子去贴补天牢里面那个老不死的,邹家就是活该!我要去告诉祖……” “啪。” 响亮的巴掌扇在顾梓萱脸上,她的话戛然而止。 苏棠卿的手仍旧在剧烈发抖,不是怕的,而是恨! 苏棠卿眼眸通红,她许久未曾如此痛快地打过人。 在顾家做了这么多年乖顺的儿媳妇,她当真是受够了! 宋锦莹吓了一跳,赶忙拦住苏棠卿,“苏棠卿,你竟敢打大姑娘,你是活腻了吗?” 顾梓萱反应过来,朝着苏棠卿扑了上去,“啊啊啊!苏棠卿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苏棠卿怎么能乖乖挨打,两人扭打在一起。 宋锦莹忙道:“快,快去拦住夫人!” 这话一出,顾梓萱带来的人全都上去帮忙打架,绘春两人也急了,跟着冲上去扭打在一起。 苏棠卿之前学过武功,因而并没有被欺负,一打三仍旧绰绰有余。 她轻而易举将顾梓萱踩在脚下,顾梓萱想要挣脱都不能。 “住手!” 院外一声怒斥。 苏棠卿被迫松开顾梓萱,上来两个婆子面色都不好看,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 婆子看了乱糟糟局面一眼,冷声说:“成何体统!世子夫人,你身为当家主母,怎么能和自己的姑子打起来,如此这般怎么能管得好侯府!” 不问缘由,只是无端指责苏棠卿。 苏棠卿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别说只是打顾梓萱,她如今的眼神更像是要杀了她! 婆子脸色一变,“老夫人请世子夫人和大姑娘去一趟,世子夫人、大姑娘,走吧。” 苏棠卿就是再不尊重顾怀轩这个渣男,也要对长辈有所尊重,老夫人往日待她仍是不错的。 苏棠卿闭了闭眼,掩盖住眼中的恨意,率先踏步离开。 身后顾梓萱打架输了,怒气翻腾:“苏棠卿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哥哥休了你!” 苏棠卿脚步顿住,并未回头,“求之不得。” 四个字铿锵有力,让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时间无人敢说话。 老夫人的寿康堂是侯府最僻静却豪华的院子,便于老夫人养身子。 寿康堂远离侯府纷争,穿过后花园,就到了一个古香古色的院子。 院子里面的婆子都是伺候老夫人多年的,做事沉稳安静,看见苏棠卿等人来低头行礼。 在看见顾梓萱的时候,不少婆子目光都流露出来诧异,顾梓萱在外从来是嚣张跋扈的,跟人打架从没吃过亏,今日却没了盛气凌人,反而被人欺负成了这副样子。 实在是少见。 苏棠卿率先进了前厅,老夫人已经坐在上位喝茶,老夫人如今已经六十有余,屋中弥漫着檀香,老夫人发丝半白,一身端庄的沉色衣服。 手腕缠绕着佛珠,浑身散着静谧安祥的气息。 “孙媳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点点头,“棠卿起来吧。” 后面,顾梓萱是哭着进来的,“呜呜祖母,你要给孙女做主哇呜呜呜。” 顾梓萱这一身着实狼狈,她刻意没有收拾自己,只等着祖母看她这幅样子心疼她。 身后更跟着几个浑身脏乱的丫鬟,看的老夫人太阳穴都跳了跳。 顾梓萱到底是侯府的嫡女,老夫人也是疼爱她的,视她为掌中宝。 “梓萱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早听说了刚刚的事,但她身为一家定海神针,性子沉稳。 并未直接发难。 “还不是这个贱女人,这个贱女人欺负孙女,孙女想要举办春日宴,也是为了彰显我侯府的辉煌啊。而这个贱女人竟然不给我银子,我请帖都发出去了,她不是故意让我们侯府丢人吗?让我丢人吗?我不过说了她两句,她还敢跟孙女动手,祖母,孙女委屈啊。” 顾梓萱指着苏棠卿,一股脑的将委屈全都说了,从她说的这些话,确实全都偏向顾梓萱。 苏棠卿不占理。 老夫人却没有立刻定下苏棠卿的罪,“棠卿,你向来沉稳,管家多年也从未出错,你有什么好说的?” 苏棠卿淡定喝了口茶,才将茶杯放下,从进来到如今,姿态规矩没有任何出错。 苏棠卿:“孙媳教训她,是因为她做了给侯府蒙羞之事,不得不教训。” 顾梓萱听到这里就急了,“苏棠卿,你胡说!我何时做了让侯府蒙羞的事了,让侯府蒙羞的人分明是你!” 苏棠卿淡定自若,“我是你的嫂嫂,你却从未对我有过尊重。” 苏棠卿淡淡的话,让顾梓萱神色更发了狠,凭她? 她凭什么让自己尊重! 苏棠卿就是个不干净的贱女人! 京城何人不知,当初苏棠卿和萧崇宁关系多好,当年他们常年腻在一起,谁知道她的清白还在不在? 苏棠卿并没有给顾梓萱说话的机会,她站起身来,动作从容地跪在地上,一举一动都带着坚韧。 “祖母,孙媳教训妹妹固然有错,但孙媳身为当家主母,也是为了侯府好,祖母若是要罚孙媳便罚吧。” 老夫人拧眉,“棠卿这话是何意?” 第9章萧崇宁来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道:“我外祖父一生清明,为官为臣,从未有过一丝差错,更是桃李满天下,固然如今没有帮外祖父说话的,却不代表外祖父在朝中已经丧失了话语权。” 这一点老夫人承认,现在不过是天家正在气头上,朝臣都暂避锋芒无人敢求情,做这个出头鸟罢了。 但谁在家中不偷摸说一句,邹太傅多么无辜和委屈? 苏棠卿:“然而,妹妹却说我外祖父是老不死的,认为我给外祖父花银子打点,是浪费银子。这若是让朝臣听到了,让我外祖父的门生听到了,祖母可知事情严重性?” 老夫人神色一变,顾梓萱不懂,她难道还不懂? 邹太傅有恩的朝臣一抓一大把,朝中他的弟子更是位高权重者众多。 此时估计心中都难受着,恨不得能找到一个报答邹太傅的突破口。 还了恩情。 而现在顾梓萱说的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不是给他们送把柄? 他们不敢跟天家作对,但一个落魄的侯府,又算个屁? “苏棠卿,你在这里吓唬谁呢!那个老不死马上就要被流放,再也回不来了!你以为你还能得到邹家和那些忘恩负义的门生庇护,老不死出事,还不是没有人帮他求情……” “住嘴!”老夫人一声怒斥,让顾梓萱变了脸色。 老夫人是府上的定海神针,更是府上的掌权者,她说的话无人敢不听从。 顾梓萱浑身一个瑟缩,低头闭上了嘴。 老夫人见此脸上缓和些许,“棠卿,这件事是梓萱不懂事,你莫要跟梓萱计较,今天的事情,不许任何人传出去,更不会坏了侯府的名声,棠卿你可以放心了。” 苏棠卿心中发凉,老夫人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可以放心了? 难道是忘了,她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苏棠卿沉了沉心:“祖母,这件事还是要给妹妹惩罚,否则万一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恐对外人无法交代。” 老夫人心下一沉,也知道苏棠卿身体里面流着邹家人的血液,定然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顾梓萱怒道:“苏棠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说出去,外面谁能知道?” 苏棠卿仍旧背脊挺直跪在那里,“请祖母惩戒妹妹。” 老夫人沉声道:“棠卿,这件事让你受了委屈,祖母愿意答应你一个条件,但梓萱马上要定亲了,更有春日宴在即,不能对外传出坏名声。” 老夫人软了声音,“纵然你不愿帮梓萱办春日宴,但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其中位高权重家的贵人不少,容不得我们反悔得罪人。” 苏棠卿心中冷笑,老夫人这般是不愿意退让了。 苏棠卿:“世子前段时间因丫鬟的事,关了孙媳的禁闭,且不让人送饭菜,还请老夫人给孙媳做主。” 苏棠卿也不是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今日事她暂且帮忙隐藏下来,日后若是闹开了,别怪她没提醒。 恩师仍旧在朝为官同为同僚,恩情就并不恐怖。 藏在心里有所愧疚的一身风骨、让人敬佩的恩师,才是真的能让那些心中有情有义的官员付出一切的存在。 更别提,只是给侯府使绊子罢了。可这些绊子,足矣让平南侯府这个外强中干的大出血一场。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容得下忘恩负义的平南侯府,还愿意帮平南侯府铺路使它平步青云。 平南侯府,路走到头了。 老夫人松了口气,只要苏棠卿愿意退步便可。可心中仍然是不悦的,苏棠卿身为孙媳,怎么能跟她这个祖母谈条件? 老夫人沉声道: “这件事是轩儿不懂事了,这件事老身已经知道,老身今日原本也是要说的。 自然不能关了你紧闭,还不给饭菜吃的。祖母给你做主,让你院中重新建一个小厨房,每日最新鲜的饭菜都先送了去如何?” 苏棠卿心下一沉,便冷笑连连,豁然开朗。 原来禁闭是老夫人授意顾怀轩去办的。 老夫人看着苏棠卿脸色有些不悦:“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你不对,彻夜未归,棠卿你可知错?关你半月的紧闭,已经是侯府仁慈了。” 苏棠卿无话可说,彻夜不归是她的错,可她跪在地上低头,却始终不愿意再退一步。 此时,院外传来禀报声:“侯夫人和萧督主来了!” 这一声,让屋中人惶恐不安,老夫人更是直接惊得站起身,再没有往日平静。 “谁?萧督主来了?” 何人不知,萧督主但凡带黑甲卫浩浩荡荡进入任何一个府邸,都是为了抄家而去,其中王家和邹家就是典型! 就算不被抄家,也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萧崇宁此人回京后做事,向来都是有所目的的,若跟你府中交好…… 你跟一个阉人交好? 世人都看不起阉人,你就成了京城所有朝臣口诛笔伐,孤立的对象。 你若被萧崇宁来找茬,那定然是要被扒下一层皮的。 因而,他就是一个煞神,走到哪里哪里不得安生! 老夫人却不敢不迎接,赶紧道:“快快,棠卿,还不赶快带人出去迎接?” 老夫人可是一家定海神针,定然不能乱套,她是要坐镇在主位的。 老夫人太紧张,根本没发现苏棠卿的不对劲。 苏棠卿跪在地上已经浑身僵硬,刚刚的从容全都消失不见,浑身都在轻微发抖。 老夫人见她没动,正要皱眉质问,前厅已经笼罩下阴影,一身暗紫色飞鱼服的男子大跨步走进来,前厅的气压都降了一降。 他一身太监服饰,却不显得阴媚,而是一股高高瘦瘦的阴戾之气。 目光扫向哪里,哪里便觉得结了一层寒冰。 老夫人再也顾不得苏棠卿,忙谄媚笑道:“原来是萧督主来了,萧督主快上座…还不赶紧去沏茶?用老身上好的茶叶招待!” 萧崇宁目不斜视,走到上位坐下,和老夫人平起平坐。 苏棠卿低着头,背脊弯曲,要低到尘埃中去一般,再没有刚刚的冷静。 暗紫色的宫袍从身侧飞过,苏棠卿只觉得一阵冷风拂过,让她浑身发抖。 “萧督主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老夫人想要摆长辈的威严,可在对上萧崇宁,便不自觉弱了一头。 萧崇宁淡淡扫了一眼堂中,声音中无什情绪。 “平南侯府好生热闹。” 第10章侯府奸情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一句话,让苏棠卿浑身一颤,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了老夫人后面。低着头降低自己存在感,她怕,更畏惧萧崇宁会主动提起她。 苏棠卿浑身都在颤抖,现在的萧崇宁就是一个疯子,如果他主动挑明两人的关系或者被人发现不对劲,她便可以不用活在世上了! 萧崇宁看着苏棠卿,唇角勾起冷笑,声音带着嘲弄,“呦,世子夫人这么怕本督,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 这句话当中的讽刺,被在场所有人听了个正着,老夫人脑子里瞬间反应过来。 是苏棠卿惹了萧崇宁不高兴。 是了,当初萧崇宁被流放的时候,苏棠卿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俗话说得好,爱之深恨之切。 他心中定然是恨的。 老夫人全然忘了,萧崇宁和侯府是有亲戚关系的。 当年侯府落井下石,萧崇宁心中也定然恨极了侯府。 老夫人当然也不敢提当年之事,更不敢攀亲戚,只希望跟萧崇宁拉开距离,莫要被京城权贵误会了去。 更不要提萧崇宁不是她生的。 老夫人是继母,在她之前还有一个侯府的原配老夫人。原配老夫人死得早,而萧崇宁的母亲就是那个原配生的。 从小她就被老夫人磋磨极了,嫁到萧家就跟侯府断绝了关系,再也没有来往。 多年来从来都是各自安好。 老夫人心瞬间提了起来,侯府和萧崇宁有如此敏感的关系,招惹他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老夫人瞪了苏棠卿一眼,“棠卿,督主问你话呢。” 苏棠卿浑身一颤,“督主身份高贵,臣妇不敢攀聊。” 这话让萧崇宁明显不满意,老夫人只觉得心都提起来了。 丫鬟上前来倒茶,萧崇宁把玩着精致的茶杯,丫鬟因为太紧张,不小心将茶水倒在萧崇宁的衣服上。 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磕头,但因为紧张那茶水算是彻底的倒在萧崇宁的靴子上。 萧崇宁眉头瞬间皱起。 老夫人见来了机会,赶紧道:“棠卿,你亲自去领着督主换身衣服,正好你也需要整理整理,现在衣服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老夫人眼神带着警告,让苏棠卿好好的让萧崇宁撒撒气。 当初苏棠卿既然背叛了萧崇宁,这都是她应得的! 邹家没了,苏棠卿对侯府再也没了利用价值,老夫人自然不愿意为她招惹萧崇宁。 苏棠卿咬唇,她用了些力气,唇瓣都变成了青白色。萧崇宁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几分冷傲和嘲弄。 “世子夫人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萧则,搜……” 老夫人赶紧打断,“不不不,她愿意,她愿意!” 虽然不知道萧崇宁说搜什么,但老夫人知道,不能让萧崇宁搜侯府。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了,她侯府的名声也可以不用要了! 更不要提万一真搜出来什么。 侯夫人也急了,“还不快去?” 苏棠卿被全屋人赶鸭子上架推到了萧崇宁面前,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督主,这边请。” 她声音都在颤抖。 两人这样相处,放在任何人眼前都是一副仇深苦海的模样,萧崇宁的眼神也是恨惨了苏棠卿的。 更不要提萧崇宁是个太监,太监常年出入宫廷,太监能对姑娘做什么? 老夫人见两人离开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懈开,随即怒了。 侯夫人骂道:“这个苏棠卿当真不是什么省心的!娘,要我说不如就休了她,她除了会给侯府惹事,现在还招惹了萧崇宁这个死太监!萧崇宁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万一给皇上吹了耳边风,我们侯府就完了!” “就是祖母,她就是一个贱人,赶紧休了她吧!” 老夫人却想得更多,“不行,至少现在不能休了苏棠卿,若是现在休了她,我们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侯夫人张嘴想要说什么,侯府的名声哪里有侯府重要? 老夫人却不让她开口了。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侯夫人不甘心,却也不敢招惹婆母,赶紧拉着女儿走了。 苏棠卿走在前面,她要给萧崇宁引路,后面的目光如影随形,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背脊弯了又弯。 今早的气势汹汹消失不见,只剩下惊慌和害怕。 萧崇宁为什么来侯府? 他来侯府的每一刻,都让苏棠卿坐如针毡。苏棠卿觉得,萧崇宁是想要毁了她了,两人的关系本就见不得光。 他怎么敢如此光明正大。 萧则出门去给萧崇宁拿换洗的衣服,萧崇宁则跟着苏棠卿去了客人换洗的院子,一路上赤裸裸的目光着实让苏棠卿绷不住。 一进入房间她就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却被一双大手拦腰猛地撞向他。 坚硬的胸膛撞得苏棠卿咬牙忍住闷哼,门口还有下人,她不能被他们听见动静。 苏棠卿忙朝着他身后看去才发现门被关上了,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世子夫人在紧张什么?嗯?” 温热的呼吸吐在她耳畔,苏棠卿瞬间浑身一个激灵,她的敏感让萧崇宁悄无声息勾起两分笑意。 “你…你快放开我,这里是侯府!不是别院,会被人发现的。” 苏棠卿声音都在颤,她惊恐地看着萧崇宁。 萧崇宁当真是疯了,曾经那个风光霁月的公子哥早就不见了,现在的萧崇宁,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讨命的阎罗。 萧崇宁勾唇,他垂眸看着苏棠卿的唇。 应该是刚见他来了太紧张,她的唇被咬破了。 那抹殷红的血珠格外显眼,让萧崇宁眸中莫名多了几分嗜血和狂热。 苏棠卿下句话没能开口,就被男人堵入腹中。 两人唇齿相接,萧崇宁毫无章法且毫无畏惧,只是啃咬。 苏棠卿被抵在门上,门外都是侯府的下人,他们也不知有没看见门框上人影攒动。 疯了。 当真是疯了! 苏棠卿彻底怕了,她眸中染上水雾,她去推萧崇宁,萧崇宁却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高高抬起,按在头顶。 苏棠卿哪里能挣扎得开,她眼中满是惊恐,认命的任由男子一只手钻进她的衣摆,覆上浑圆。 第11章答应带她去天牢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怀中的姑娘腰肢纤细,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握住,相比较上次在宫中那晚,仿佛更瘦了一些。 他眸光幽深,在她腰上揉了又揉。 触碰到苏棠卿敏感点,苏棠卿浑身娇颤。 苏棠卿唇上忽然一痛,闷哼出声。萧崇宁的牙齿咬在她的唇上,肯定咬出血了! 随后,他用舌头细细舔舐她唇上的伤口。 “会被人看到……” 苏棠卿声音酥软,带着几分祈求。 门口传来敲门声,“督主,你的衣服送来了。” 萧崇宁怀中的姑娘瞬间浑身僵硬,她满是祈求的目光看着萧崇宁,恐慌已经让她说不出话。 只祈祷面前的男子能放她一马。 萧崇宁冷笑,低低在苏棠卿耳边说:“求本督,本督或许能考虑考虑。” “督主?” 门口下人仍在催促。 苏棠卿低着头声音很低,“求求你……” 萧崇宁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得寸进尺。 “之前不是还叫本督主人?现在怎么不叫了?叫一声本督听听。” 一墙之隔外,是随时可能会闯进来的下人,苏棠卿浑身颤抖,启唇却觉得话堵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眼泪扑朔落下,羞辱感让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紧咬着唇才不至于哭出声来。 眼泪越掉越汹涌,这半个月所受的委屈和痛苦仿佛一时间全部迸发,眼泪再也止不住。 她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唇,缩在角落垂眸哭泣。像是受伤的小兽偷偷舔舐自己的伤口。 纤瘦的身上早就没有一点肉,她此时柔弱得像一阵风都能刮倒…… 下人正思索着是不是督主不在里面,或者出了什么事。 正琢磨着要不要闯进去,门忽然被人拉开,满脸戾气的萧崇宁将衣服夺了去,眸中盛怒。 “滚!” 萧崇宁的一声怒斥冻结了外面的温度,下人跪在地上惶恐磕头,抬头才发现督主哪里顾得他? 房门早就被关上了。 没过一会,苏棠卿从屋中走出来,她低着头眼眶微红,步伐凌乱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没有按照吩咐等着领萧崇宁回去。 萧崇宁换上一身黑色常服,出门时眉眼冷硬,没看见想看到的人,更是怒气翻滚。 萧则站在一旁都禁不住低下头,世子夫人果真有能让他们督主发怒的本领。 “督主,可要现在搜查侯府?” “搜。” 一声令下,萧崇宁带来的人在侯府搜查起来,萧崇宁亲自带着黑甲卫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老夫人听到消息,黑甲卫已经闯进她的院子,像土匪一样在院子里面翻。 老夫人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侯夫人更是着急,“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是侯府,不是你们的督主府,不是让你们撒野的地方!” 萧则上前拱手,“此次黑甲卫办案,是经过官家批准的。还望老夫人莫要做傻事,阻止黑甲卫办案,是可以格杀勿论的。” 萧则掏出公关文案,给老夫人看了一眼,老夫人更觉心慌。 她更宁愿萧崇宁是来惹事的,至少证明侯府并没有真的出了什么事。 老夫人此时心跳加速,忍不住怪起苏棠卿,不是让苏棠卿稳住萧崇宁? 可她怎么还是让人来搜查了,当真是没用的东西! 苏棠卿回去同样换了身衣服,那身衣服跟顾梓萱在院子里打了滚,干净不到哪里去,更不要提穿着跟萧崇宁接触过。 她用湿毛巾拼命擦拭刚被萧崇宁碰过的皮肤,从来没有任何时候像这一刻这样怨他,她从来自认当初是她先有愧,因而对萧崇宁总多一份愧疚。 可萧崇宁不该如此戏弄她。 皮肤被擦红了,苏棠卿眼泪噼啪落下,怎么都控制不住,曾经的感情像是一场笑话。 丫鬟都被她赶走,紧闭的房门却忽然被人踹开,苏棠卿惊骇之余呆住了。 抬头,懵懂通红带着春水的眼眸就正对上萧崇宁的。 萧崇宁见姑娘正光着身子擦拭身体,尤其是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一片通红,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危险,暴怒隐现。 苏棠卿忙将衣服披在身上,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萧崇宁定然是疯了。 他肯定是疯了! 她匆忙朝着门外看去,没看见侯府人才松了口气,“督主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想要毁了我吗?” 苏棠卿声音颤抖,扭头看着萧崇宁,被如此羞辱,良好的教养让她更恨不得找根绳子吊死得了。 至少黄泉路上,有娘和外祖父一家陪着她,不至于孤单。 萧崇宁冷笑,他手指带着薄茧,轻抚过苏棠卿的身躯,“世子夫人看来很嫌弃本督,怎么?跟外面的人一样,嘲笑本督是个太监,因而嫌弃?” 苏棠卿浑身一颤,脸气得通红,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太监,明明知道她都已经低下身去委曲求全,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萧崇宁面色微微缓和了些,猎物不能逼得太紧,逼紧了是会适得其反。 总要适时给些希望才行。 尽管萧崇宁如今快要气得发疯,仍旧垂眸尽量让自己平静看她。 这些年,他早就不会将情绪溢于言表,那样才是最可笑的行为。 萧崇宁俯身,“不是想要见你外祖父吗?还想去吗?” 苏棠卿瞬间抬眸,脸上瞬间浮现希望。 “你愿意让我去见外祖父?” “本督从不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萧崇宁冷笑,“认为本督说话不作数的人是你才对。” 苏棠卿面上瞬间浮现羞愧之色。 “想要见你外祖父也简单,后日午时朝花街见。” 朝花街是距离天牢最近的街道,萧崇宁是要带着她去见外祖父了? 苏棠卿垂眸,激动溢于言表,她再没了刚刚想要鱼死网破的心思。 “多谢督主。” “不必这么着急谢本督,本督还没有答应你帮你将外祖父救出来,你还有得求本督的。至于本督缺什么,想必你也知道。” 萧崇宁这席话说的没什么感情,苏棠卿就是从他语气中听出几分不耐烦和怨意。 苏棠卿抿唇,“我会帮督主隐藏秘密,也会给督主想要的,督主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能让外祖父好好的,苏棠卿孤身一人,确实什么都不怕。 第12章皇上召见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显然对这话十分满意,“这是你自己说的。” 门口的黑甲卫已经搜得差不多了,“督主,没有发现物证。” 萧崇宁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苏棠卿仍觉得心有余悸,绘春两个丫鬟急忙跑进来,看见苏棠卿这样禁不住红了眼眶。 她们夫人当真是太委屈太可怜了。 院外传来吵闹声,应当是顾怀轩赶回来了。 苏棠卿忙将衣服拢好,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出去看看。” “是。” 老夫人和顾怀轩都在,顾怀轩听到消息立马从外面赶了回来,他正对着萧崇宁,脸上满是气急的通红。 “你太过分了!你以为你还是萧公子?身后有萧府撑腰?你现在就是一个卑贱的阉人,怎么敢这样闯进我侯府来闹事,我平南侯府再怎么说也有百年的家底,不是能让你随意羞辱的!这件事你必须给平南侯府一个交代!” “不过是一个阉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你等着,风水轮流转,总有你这个阉人倒台的一天!” “哼!何至于要等这一天,老身今天下午就要亲自进宫,让皇上给侯府主持公道!侯爷为了朝堂鞠躬尽瘁,更是身受重伤瘫痪在床,皇上仁慈,定然会给侯府一个交代!” 如果是当初的萧公子前来闹事,平南侯府确实要给两分薄面安抚。 但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阉人,世事无常,不管萧崇宁曾经身份如何,也改变不了如今他招人恨的事实。 凭借着官家暂时的宠爱走到这一步罢了。 他们要是不阻止,岂不是显得他们平南侯府怕了一个阉人? 传出去了,一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苏棠卿蹙眉,“世子爷请慎言,萧督主是拿着官家命令来搜查的,侯府应该协助搜查才对,不能惹事。” 苏棠卿听顾怀轩那句阉人,更觉得不舒服。 侯夫人却怒骂,“苏棠卿,你到底是谁家的人?现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好啊,你是不是心里还有这个阉人?你跟这个阉人之间,根本就有龌龊!我们侯府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样的儿媳妇!” 苏棠卿被婆母这么羞辱,脸色瞬间惨白,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愤怒更让她浑身颤抖。 她说的是公道话,他们何至于如此羞辱她! “砰” 旁边的假山被萧崇宁一剑劈开,那劈开的落石没有支撑朝着顾怀轩栽去,眼看就要砸在顾怀轩身上,顾怀轩避无可避。 假山是用真正的石头做的,重量可是实实的,要是砸在人身上,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夫人大惊失色,尖叫出声,“轩儿!” “啊!我的儿啊!” 下一刻,萧崇宁一脚将顾怀轩踹开,顾怀轩瞬间被踹出去三米远,砸在树上身体没有支撑趴在地上哀嚎痛呼。 “啊!疼死我了。” 老夫人等人都心有余悸,忙上前查看。 身后传来萧崇宁幽幽的声音。 “本督刚刚看那假山有些问题,便想要劈开看看里面有没有物证,没想到差点让世子受伤,不过本督也救了世子一命,这件事便这样扯平了。” 萧崇宁始终面无表情,听得侯府众人却是脸色大变,愤怒地看着他恨不得将人大卸八块。 明明他就是故意的,那假山跟众多假山没有差别,分明是一模一样的。 能有什么问题? 可偏偏还让侯府的人无法反驳,毕竟有没有问题都是怀疑,萧崇宁说了算。 怀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救了人却是实打实的,他们还要感谢他这个阉人? 萧崇宁勾唇微微弯下背脊,“既然在平南侯府没有搜到物证,证明平南侯府是无辜的,本督便先回去回禀皇上了。” 语罢,萧崇宁带着黑甲卫浩浩荡荡地走了。 老夫人忙让人去请大夫,将顾怀轩搀扶回院子。 侯夫人则面色发狠看着苏棠卿,“来人,将世子夫人带到祠堂去,上家法!” 不帮着自己夫君说话,还不能护住侯府的世子夫人,他们侯府不需要! 苏棠卿垂眸,眼睫微颤什么都没说。 她仍旧沉浸在刚刚萧崇宁的行为当中。 三年前的萧崇宁骄傲又自傲,他从来有自傲的资本,从不会像任何人低头,即便是给帝王行礼也是挺直脊背。 如今一个小小的平南侯府,就让他弓背,他当真是变了。 …… 萧崇宁去平南侯府搜查闹了一通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上那里。 皇上召萧崇宁进宫,萧崇宁身穿飞鱼服上缴兵械进了宫,到御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奴才给皇上请安。” 皇上却没有让萧崇宁起来,继续批阅奏折,过了不知道多久,好像才想起来萧崇宁还跪着。 帝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幽深的眼眸深沉如渊,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动作威严有魄力。 此时看向萧崇宁微微诧异,“爱卿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让你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反倒是朕的不是了。” 萧崇宁背脊更低,仪态规矩毫不出错,“奴才不敢。” 皇上应了一声,“起来吧,过来陪朕下下棋。” 御书房有专门的棋盘,上次的残局皇上还舍不得收,就放在这里。 “这是上次端王剩下的残局,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反败为胜,你的棋技朕向来相信。” 萧崇宁跪在棋局前,略微观察思忖片刻,开始挪动棋子。 很快,黑子反败为胜,棋盘的胜负已然分晓,果真是一盘好棋,其中弯弯绕,艰辛算计让皇上都拍手叫绝。 “哈哈哈,还得是你,端王让着朕,却也下出这一盘残局。朕思忖了三日都没有挖出来的门道,你一炷香时间都没用到。” “皇上谬赞,都是托皇上的福。皇上您看着棋局是站在当局者的角度,而奴才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自然能有新思路,皇上的英明神武,无人能比。” 这话哄得皇上哈哈大笑,原本的怒气便消散了一些。 “听说你今天带人去平南侯府闹了一场,却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无功而返,还打了平南侯府的世子爷?” 第13章苏棠卿受刑,不能赴督主约定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并未第一时间解释。 “奴才昨日在京城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很奇怪。” “哦?如何奇怪?” “尸体应该是某位侯府当中的掌事,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被杀人灭口的。现场没留下什么证据。 奴才调查到平南侯府和忠义侯府两家就彻底断了线索,让奴才犯了难,判断失误才去平南侯府搜查一通,导致打草惊蛇,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眸光深沉地看着萧崇宁,“爱卿是否因当年之事,对平南侯府心存怨恨,导致判断失误?” 萧崇宁惶恐:“奴才不敢,奴才被皇上秘密调回京城就是来帮皇上做事的,不敢心中有任何的怨气,奴才也从不跟朝臣亲近,请皇上明察。 此次的事情,臣心中有数,在平南侯府打草惊蛇,也是在臣的计划当中。” 皇上哈哈大笑,“你是什么脾气,朕自然是知道的,萧家全是赤胆忠心,你也不例外。当年的事情属朕被奸人误导,朕会给你一个公平的结果,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等到扳倒了世家大族,扶持清流寒门,朕便会为你做主,你也别忘了,当年的事情也有世家大族的参与。” 萧崇宁低头,“臣明白,且绝不敢忘。” “朕再给你半个月时间,相信你能找到忠义侯府的把柄,让兵权重新回到朕手中。” 萧崇宁离开御书房瞬间冷了脸,萧则等在外面,“督主。” “派人暗中去查今天的事情是何人透露的。” 萧则顿了一下,“是。” 黑甲卫中确实有很多皇上的暗桩,萧崇宁并未将暗桩拔出,而是调查出来养在黑甲卫当中。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留一个你清楚的暗桩总比一群控制不了的人强。 “督主,忠义侯府那边是否要动手?皇上只给了半月时间,时间紧迫。” “先放一放。” …… 苏棠卿被压到顾家祠堂时,萧崇宁正在进宫的路上。 祠堂香火不断,平日女子很少有进来的权利,除非行刑时。 苏棠卿上一次进来,还是刚成婚时婆母要给她立规矩,揪着她新婚夜没有落红,留不住新婚丈夫,后来老夫人给她做主,侯夫人就再也不敢给她立规矩了。 侯夫人手执长鞭,脸上气得充血,“苏棠卿,这件事你可知错?” “儿媳不知,何错之有。” “你身为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在萧崇宁要搜府的时候,你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阻拦他!母亲也给了你机会,但你却没有做到。让一个阉人搜了平南侯府,等这件事传出去了,平南侯府的名声何在?平南侯府百年基业,都要毁在你的手中!” 苏棠卿并不服,她眼皮微掀,“娘这话是何意,难道不管萧崇宁要对我做什么,我都要答应?那如果萧崇宁要我的身子呢?娘你也答应?” 这话,让侯夫人脸色大变,“混账!” 一鞭子狠狠抽在苏棠卿身上,苏棠卿痛呼一声,侯夫人却打得红了眼。 “你身为平南侯府世子夫人,给平南侯府付出怎么了?当年若不是仗着你外祖家,你以为我会让轩儿娶你?你这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有脸质问我?” 苏棠卿心中已然麻木,从未有过希望,就不会失望。 侯夫人又是一鞭子抽上去,这次苏棠卿早有预料,死死咬着下唇没有痛呼出声。 鞭子抽在她身上,白色衣裙上瞬间渗出血迹,苏棠卿面色发白,额头迅速浸出汗珠。 她此时有些慌张,她明日还要去见外祖父,若是身上伤得重了,出不了门怎么办? 然而,让她求饶是怎么都开不了口的,苏棠卿更清楚侯夫人的为人,侯夫人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 苏棠卿心知,这次她无论如何此次鞭刑都无法躲避。 “你身为平南侯府世子夫人,公然顶撞自己的夫君,乃是触犯了家法其一:以夫为天。你公爹躺在床上这么多年,身为妻子的我还不是悉心照顾,从未有过任何差错? 今日我身为你的长辈,就在祠堂对你动刑,并且将此事告知苏家,让苏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侯夫人眼神发狠,一鞭子狠狠抽在地上热身,随即下一鞭子就落在苏棠卿身上。 苏棠卿脸色瞬间发白,后背的疼痛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第二鞭第三鞭。 侯夫人泄愤一样,每一鞭都用了浑身力气。 苏棠卿开始还能控制住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身后绘春两个丫鬟被下人压着痛哭流涕。 “啪” “啪” 到了后面,苏棠卿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挨了多少鞭子,她趴在地上除了疼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呼声几乎是控制不住溢出来。 月白色的衣裙上彻底被血色染红,后背渗出血迹,甚至一鞭子抽在她脸上,白皙的脸上因此而出现一道鞭伤,渗出血珠。 好疼… 真的好疼…… 苏棠卿紧紧咬着唇,想到了外祖父,想到了邹家,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当年在平南侯府有外祖父撑腰,苏家和顾家都要对她心存善意,宋锦莹也掀不起风浪,可随着外祖父去世,苏家对她不管不顾。 平南侯府也如此待她。 终于,三十鞭子终于打完,侯夫人已经满头大汗,脸上满是出了一口几年恶气的痛快。 “苏棠卿,你身为侯府主母,笼络不住自己丈夫的心,此乃其罪之一。没有阻拦萧崇宁那个阉人闯入内宅,这是其罪之二。之后要是再发生这种情况,我身为你的婆母,还会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身为平南侯府主母,什么才是该做的什么不该做!” 侯夫人今天气得不轻,全都撒在苏棠卿身上。 更发誓这次要狠狠将几年的怒火发泄出来,给苏棠卿好看,立立规矩,让她知道自己这个婆母的厉害! 苏棠卿耳边嗡嗡作鸣,她觉得自己要被打死了,听见侯夫人的话,仍旧心凉无比。 嫁到平南侯府她并非真心,但她自认开弓没有回头路,待侯府从未有半分差池,也是真心将侯府当成自己家。 却得不到婆母的半分尊重。 她今日才知道,在侯夫人心中她是如此的不堪。 一滴泪从苏棠卿眼角划过,她对平南侯府残留的一点点希望都丧失了。 眼前发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苏棠卿昏过去了。 第14章凭什么还让她养着侯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翌日,朝花街茶楼。 萧崇宁在二楼等了许久,一直眼巴巴望着平南侯府过来的街道上,却始终没看到平南侯府的马车。 心中怒气未消,之前被压制的怒气就这样翻腾起来。 明明是应该苏棠卿求他,怎么就变成了他这个被恳求的人眼巴巴过来等着,求人的人许久看不见人影? 衬的他跟个什么似的? 眼看日上三竿,萧崇宁面上怒意更胜。 他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何必来这里自讨没趣? “萧则。” 萧则忙上前,“督主。” “去看看人怎么还没来。” “是。” 萧则忙去暗中询问,最终得来的消息却是人不会来了,他并没有进苏棠卿的院子,而是在院外远远等了一会,见院中无人出来,断定苏棠卿恐怕是不会来了。 萧崇宁听到这个消息,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他站起身冷嘲热讽,“倒是本督自作多情了,人是该来求本督的,本督这么廉价凑上来做什么?!” 萧崇宁越想越气,一脚将脚下凳子踢飞。 房门被扣响。 “督主,人已经抓到了。”屋外人说话小心翼翼的。 萧崇宁冷着脸开口,“进来。” 一个身穿着家丁服饰的男子被五花大绑扔了进来,萧崇宁踏步上前冷睨着他。 “死的那人就是你的同伴?当天你们在一起,他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啊!” 那家丁想狡辩,话未出口就被萧崇宁粗暴踩住侧脸,皮面靴子踩得他脸变了形。 “好好说话,本督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茶馆包间里面的惨叫很快淡去,萧崇宁再出门时淡定擦着手上的血迹,茶楼在人被抓时就被掌柜清场。 如今掌柜在萧崇宁面前低头禀报,“刚刚忠义侯府的人在外面张望徘徊,被属下赶了出去。” 萧崇宁淡淡“嗯”了一声,“顺着这条线继续调查,看看忠义侯府背后到底有哪个靠山,竟敢胆大包天到那种程度。” “是。” 萧崇宁背影都透露着几分气势汹汹,看得身后几人面面相觑,萧则垂下头,急忙跟上去不敢说话。 苏棠卿半夜就起了高热,昏昏沉沉到午时才惊醒,她猛地睁开眸子,却只有一个念想。 她猛地抓住一旁绘春的手臂,“什么时候了?快给我梳妆,我要出府!” 苏棠卿想要起身,却挣扎得满头都是汗,她如今趴在床上,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好地方。 绘春见此也急了,哭道:“夫人,您现在浑身都是伤,还发着高热,这是着急要去哪里啊!” 苏棠卿双目疼得浮现泪珠,却没有放弃起身的意思。 “就算夫人要出去,外面也有世子的人守着,我们根本出不去啊夫人,您还是好好在床上躺着吧。” 苏棠卿浑身都是伤,挣扎了两次并没有挣扎起来,最终绝望的趴回床上,脸上全都是汗珠和泪珠混杂在一起。 “这是我唯一去见外祖父的机会。” 萧崇宁如果知道了她骗了他,他还会愿意帮忙吗?苏棠卿不敢想。 绘春和描夏都红了眼眶,她们听见这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眼泪跟着噼里啪啦往下掉。 夫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绘春眼神逐渐坚定,“奴婢,奴婢去找督主,求督主再给夫人一次机会。” 绘春说着,直接跑出房间,苏棠卿如今伤得这么重,床都下不来怎么可能能走去天牢一趟呢? 描夏在一旁给苏棠卿擦拭额头的汗水,眼眶通红。 苏棠卿闭上眼睛,大脑的混沌让她情绪消极,可却坚定两件事,一是要见萧崇宁一面亲自解释,二是要让平南侯府付出代价! 平南侯府如今落井下石这般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她苏棠卿也并非是纸人捏的,这次看清侯府的为人,就绝对不能再被侯府玩弄于掌心。 “描夏,把账房先生都叫过来,本夫人要对账。” 描夏赫然抬头,仿佛明白苏棠卿之后要做什么,定声道:“是!” 苏棠卿嫁到侯府确实消极多日,但她也明白,权利是要掌控在自己手中才能让人安心。 因此她掌管侯府后,侯府大半的管事都是她从苏家带来安插进去的。 苏母尽管对苏家心凉绝望,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却是很好的,苏棠卿得到了全京城最好的教育,甚至在十岁左右还跟着邹家舅舅学过一段时间武功。 她掌家自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账房先生来得很快,其中十个账房先生是苏棠卿带到侯府来,对苏棠卿忠心耿耿的。 剩下的两个则是侯府原本的账房先生,两人面面相觑,跟着人群来面色上还有几分孤傲。 苏棠卿不受宠,昨日又闹出那种事,整个侯府就没有一个尊重她的人。 苏棠卿和账房先生之间用屏风隔断,因此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她趴在床上,让描夏帮忙递账本。 自己则闭目冥思。 苏棠卿定定道:“几位先生跟随我也有三年时光了,这三年大家做得都很棒,将我的嫁妆和侯府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多谢你们了。” 十位账房先生都红了眼眶,低头道:“是夫人教育得好,小的们不辛苦。” “当年初嫁入侯府,见侯府情势着实可怜,我便用自己的嫁妆贴补,三年如一日从无怨言。 如今我外祖家获难,我自身难保,侯府也步入正轨,从今往后,便将我的嫁妆和侯府的产业全部分开,还劳烦诸位帮忙多操心。” 人都是当初苏母给她的,苏棠卿对他们自是尊重。 “等外祖家的难关度过,大家都是功臣,我定会好好犒劳大家。” 一听苏棠卿这话,原本侯府的两位两位账房先生先急了。 “世子夫人,这件事可不能这么做啊,这三年侯府都是靠着你的嫁妆支撑,如今你说要撤走就撤走,考虑过侯府的情况吗?侯府之后可怎么办?” “就是,世子夫人不能这么自私,这件事要让侯夫人知道了,世子夫人恐怕又少不了一顿家法!” 第15章扔出烫手山芋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眉眼冷了下来,只剩下嘲弄,但凡平南侯府不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但凡平南侯府给她一分尊重。 但凡能让她今日去见外祖父一面…… 她都不会如此。 这段时间平南侯府的算计走马观花在她脑中浮现。 先是平南侯府不仁,凭什么要她以德报怨? 凭什么还要她养着平南侯府一大家子? 描夏冷了脸,“王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自古女子嫁妆属于女子单独所有物,我们夫人之前仁善,才将侯府的产业和自己的嫁妆掺和在一起。八成侯府的支出都是出的我们夫人的嫁妆!怎么现在还成了夫人理所当然付出了?” “你们侯府还要不要脸面了?你们要是不要脸面了,我们也不怕!我们就闹到官府去,让官老爷给评判,到底是谁对谁错!” 十位账房先生也冷了脸,怒声斥责。 他们十位平时就是一根绳,向来不喜欢侯府的两个账房先生头抬得天上去,自带一股子傲劲。没有半分实力,还看不上他们的样子。 “我呸!侯府当真是不要脸,昨日黑甲卫前来,我们夫人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就平白挨了一顿打,你们侯府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对,要我说,就该让夫人将原本给侯府的三年花销也全都讨要回来,他们不配!” 一个账房先生忍不住了,红了眼眶一把将手中账本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像是要跟人冲上去打一架一样。 苏棠卿鼻尖酸涩,“多谢各位帮棠卿说话。” 苏棠卿语气软了下来,“之前给侯府用的银子,我就当全都喂了狗,还请诸位快些算账本,今日午时前将嫁妆和侯府的账本分出来。” 若不算过去,只分账本,速度要快很多。要是算过去三年的,恐怕半月都不一定能整理清楚账本。 苏棠卿如今只想要快些分开账册,没有要跟侯府纠缠的心思。 十个账房先生忙忙碌碌去算账册,分开苏棠卿嫁妆和侯府产业。 两个侯府的账房先生有些急了,但到底这里苏棠卿的人多,他们人少打起来都不划算。 王先生眼珠子提溜溜转,偷着跑出去直奔侯夫人的院子。 描夏冷了脸就要往外去追,却被苏棠卿阻止。 “让他去吧。” 这件事再怎么说,都是苏棠卿占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苏棠卿心里憋着一口气,也等着侯夫人来,看看侯夫人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邹家的账房先生速度都很快,没到午时就将苏棠卿的嫁妆整理了出来。 苏棠卿看着描夏递过来厚厚的地契和铺面、租铺等,眼眶再次红了,“这些大部分都是外祖父留给我的,为了让我在婆家能有底气。” 苏棠卿手放在为首的地契上,这是一个宅基地,在京城最豪华的地段,朝花街,而且占地很大。 现在宅子租了出去,住在里面的是一户外来富商,等着京城的产业固定下来才会选择买宅子,或者创业失败离开京城。 苏棠卿闭了闭眼,“从今往后,大家只需要管着我的嫁妆就好,侯府的产业再也不用搭理。” 账房先生皱眉。 “夫人,那这样岂不是您的拖累会很多?您什么都要亲力亲为,身子会累垮,我们六个人管着您的嫁妆,剩下的仍旧可以帮侯府算账。” 苏棠卿却摇摇头,“我自有打算。” 见她这么说,账房先生们也就不说什么了,纷纷退下。 人才刚走,侯夫人就气势汹汹来了。 “苏棠卿,你这个贱人!你收回你原本的嫁妆产业,是想要毁了侯府吗?” 侯夫人冲进内室,一巴掌就要朝着苏棠卿扇过去,描夏忙挡在苏棠卿面前受下了这一巴掌。 “啪。” “描夏!” 描夏的脸瞬间通红,苏棠卿惊呼一声,眸子便红了。 侯夫人却没有丝毫愧疚,“你这个贱人!我昨天就应该打死你才好,你怎么配做侯府的世子夫人,你根本就是一个夜不归宿,还犯了七出之条整整七条的荡妇!” 侯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死死盯着苏棠卿。若眼神能杀人,苏棠卿能死了上百次了! 苏棠卿却十分淡定,丝毫没有侯夫人的愤怒,“婆母,你似乎忘了,我外祖家虽然没了,但苏家也不会忍受女儿在婆家如此受到虐待,无缘无故挨一顿打,这是在打苏家的脸。 我姨母还在宫中做娘娘,就是再不受宠,也是有一儿一女傍身的,我再不受到夫君宠爱,却也有娘家给的嫁妆,足矣养活我风光无限十辈子。” 苏棠卿明明趴在床上,气焰却丝毫不比侯夫人降多少。 她的话,更是直戳侯夫人肺管子。 侯夫人只是高门大户的庶女,不受到娘家待见,当年侯府就是看上她的家世,却发现娶了她根本没有什么助力。 因而侯夫人没有娘家帮衬,当年是受了不少委屈,她也最嫉妒有娘家帮衬的。 单单是苏棠卿的嫁妆,就让侯夫人嫉妒不已。 只能说,庶女就是庶女,永远上不得台面。 侯夫人双目通红,“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是你婆母,我教训你就是理所当然,就算打死你也没有人能说我什么!苏棠卿,你凭什么将你的嫁妆铺子从侯府的产业中撤出去?” “当初我掌家,看侯府可怜才用嫁妆贴补,但嫁妆原本就是我的所有物,是独属于我自己的。 并且现在我身受重伤,恐怕三月都不能下床,而侯府当家主母也就是母亲您还好好的,侯府三代同堂,哪里有让孙媳掌家的道理,我自愿交出侯府产业,让母亲管理。” 侯夫人听见这话,自知理亏语气缓和几分,“你嫁到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你的嫁妆也自然就是侯府的!你分明是在怪我,昨日打了你,可错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你有什么好计较的? 更何况,你的嫁妆这么多,你自己也说足够你风光十辈子,既然如此你帮帮侯府怎么了?难道侯府不算是你的家吗?” 苏棠卿听见这话都气笑了。 因为她有钱,她就要主动且自愿将银子撒出去,给一群狼心狗肺的穷人来花? 然后让这群白眼狼打她骂她,还圈禁她?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宁愿将银子扔了,都不给侯府用! 第16章德妃来撑腰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母亲似乎忘了,朝堂有律法,嫁妆是独属于我自己的产业,不能被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强占,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没有资格抢走。”苏棠卿分毫不退让。 侯夫人怒道:“我也是你母亲!” “婆母若是不服气,那我们就去官府走一遭,我拖着这残破的身子,正好也让京城的百姓都看看,婆母多威风!仗着外祖家落魄,便如此待我,让京城百姓都知道,平南侯府是不记恩情的小人!” “你!” 侯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抬起手就要扇苏棠卿,苏棠卿闭上眼已经等待着巴掌到来。 “德妃娘娘口谕到!” 海棠苑外,太监尖细高亢的嗓音让屋内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似有意震慑屋内人。 侯夫人脸色一僵,死死地瞪着苏棠卿,巴掌却始终没有落下去。 苏棠卿眸中诧异一闪而过,也没想到姨母竟然会此时派人来,面上盈满笑意。 “婆母,打啊。” 侯夫人恶狠狠瞪着苏棠卿,转身出去迎接了。 描夏也急忙跟了出去。 很快,侯夫人僵着脸带着公公进屋来,“棠卿,是德妃娘娘派太医来给你看病了,真是的,刘太医来前也没有提前说一声,早知道我定带人亲自在门口迎接。” 刘太医面上淡然,“侯夫人说笑了,德妃娘娘有令,臣快些给世子夫人看了还要回宫去复命。” 侯夫人笑容僵硬,坐在一旁颇有些坐立难安,生怕德妃借着这件事朝她发难。 就算德妃再不受宠,那也是膝下有皇子的宫妃,未来太后之位的候选人。 侯夫人一个落魄侯府的当家主母是疯了不成?去得罪德妃。 刘太医给苏棠卿把完脉,眼神带着几分诧异扫了她一眼。 “世子夫人最近要好好养身子,莫要糟践自己的身子才好,否则定要亏空内在,还会殃及寿命。您的外伤不碍事,主要是心里的病,心病难医,还请世子夫人心情宽泛些。” 苏棠卿:“多谢刘太医。” 刘太医留下来了药方,安神和外伤的药都有一些,便准备回去复命了。 侯夫人听见刘太医说她外伤不碍事,瞬间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躲过一劫。 德妃在宫中多年也没有唤苏棠卿进宫几次,更是没对侯府有什么帮助,侯夫人几乎要忘了这个德妃。 却没想到在苏棠卿挨家法之后,竟然还会派人来给她撑腰! 侯夫人此时才感觉到后怕。 太监笑得不卑不亢,“侯夫人请吧,奴才有些体己话要转达给侯夫人。” 侯夫人心又提了起来。 侯夫人跟着公公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没再进来,直接离开了。 苏棠卿仍旧趴在床上,药已经派人去煎制了,公公走进来看见苏棠卿如此都是叹了口气。 “世子夫人何至于如此脾气倔强,娘娘在宫中跪了三日都未曾见皇上心软半分,甚至皇上的面都没见到,也早就放弃了,只有世子夫人仍旧揪着这件事不放。” “娘娘让奴才转告世子夫人,只有放下过去才能迎接新的未来,世子夫人莫要因着已经发生的事情,而累坏了身子啊!更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啊。” “姨母让我放下外祖家的事,可姨母自己能放下吗?外祖家被抄,我母亲无故吊死家中,尸首我这个女儿都只见到了最后一面,我如何能放下?” 苏棠卿逐渐哽咽,“姨母若不是有表哥表姐,要帮他们铺路,姨母自己恐怕也会跟我有一样的选择。” 公公老眼也逐渐湿润了。 邹太傅,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公公叹息一声,也不好再劝,想到什么,眉眼都锋利起来。 “这侯府着实不是东西!竟然因着邹家下狱,就如此待夫人!当初邹家好好的时候,这侯府何人不是捧着夫人?当真是人心不古,狼心狗肺!” 苏棠卿苦笑,她跟顾怀轩,原本也只是维持表面平静罢了,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一件事,就可以戳破他们看似平静的表面。 公公还要回去复命,他不能在外面待太长时间,跟苏棠卿说了会话,就让描夏赶紧给苏棠卿上药,自己走了。 描夏一边上药一边哭,眼泪噼里啪啦落下。 苏棠卿伸手给她拭去眼泪,“别哭,疼吗。” 描夏摇头,“奴婢就是替夫人委屈,好像从萧家被抄之后,夫人就再也没有开开心心了,也再也没有一路顺遂过。 奴婢也不明白,为何奴婢对流浪的那只大黄好,给些吃的大黄都能朝着奴婢摇尾巴。而夫人待侯府三年,三年那么那么好,侯夫人却没有半分感激夫人,反而认为理所当然,变本加厉。” “因为有些人是没有心的,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同情。” 苏棠卿苦笑,“至于当年的事情,都是我自作自受,如今萧崇宁待我如何我都该受着的。” 描夏有些慌了,“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该提起督主。” 苏棠卿摆摆手,“罢了,你去看看绘春怎么还没有回来,我累了。” 描夏咬牙,也不敢在苏棠卿难过的时候多说什么。 点了刘太医留下来的安神香,退出房间去让苏棠卿好好休息。 苏棠卿却盯着地上一块木板发呆,每块木板的纹理不同,那一块仿佛天生纹理弱一些,看上去就有些悲弱感。 曾经记忆走马观花浮现,最终定格在顾怀轩狰狞着脸在苏府搂住她,叫了苏府所有宾客到花园来,败坏她的名声。 这件事被压了下去,没什么人知道,但名声败坏就是败坏了。 父亲明明知道她和顾怀轩什么都没有发生,却还是用她母亲威胁。 威胁苏棠卿必须嫁给顾怀轩,否则就要让她母亲没有好日子过! 她母亲本就性子佛系,在侯府日日礼佛很少出门,从不跟府中妾室计较。 若被父亲针对…… 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针对,还能有好日子吗? 苏棠卿闭了闭眼,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想回忆,泪水滑落在枕头上。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场棋局当中棋子,命运根本不由自己掌控。 可父亲定要和平南侯府搭上线,又是为了什么? 第17章我家夫人是挨了打才毁约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侯夫人从海棠苑出来,就哭哭啼啼去了老夫人院子,将这件事变本加厉跟老夫人说了。 “娘,你看看这个贱人,当真是越来越不受掌控了!昨天就因为她,导致轩儿受了伤,如今她还敢如此放肆,我实在是气得不行,可德妃娘娘又怎么会派人来给她撑腰?” 侯夫人一说起这件事,就咬牙切齿地,那死太监竟然恐吓她,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五皇子就要走一趟平南侯府给苏棠卿撑腰。 侯夫人怎么敢再找麻烦? 老夫人眼神阴鸷,“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去招惹苏棠卿!你就是不听,你以为苏棠卿是什么好得罪的?哼!昨日是你一定要将人带到祠堂去打一顿,现在苏棠卿不愿意掌家,你要么去求她掌家,要么抢了她的嫁妆来自己掌家!” 老夫人一句话,就将难题甩到侯夫人身上。 侯夫人有些急了,“母亲,可德妃娘娘护着她,若是我抢了她的嫁妆她告状我可怎么办?” 侯夫人直接忽略了老夫人的第一个办法,她怎么可能去求苏棠卿那个贱丫头! 老夫人淡定喝了口茶,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实在是有些看不上眼。 “那你就让账房先生去找她,自然而然她就主动将掌家权交出来了。” 侯夫人眼睛一亮,对啊! 她让账房先生去苏棠卿那里闹事,苏棠卿现在浑身都是伤,还要顾着邹家那边的事情,自然会精力跟不上。 到时候苏棠卿受不了了主动求她,她再提出条件就简单得多。 到时候只说帮她保管嫁妆而不是强占,苏棠卿不想给都不行。 “还是母亲聪明。”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我当初能算计她带着这么多嫁妆嫁到平南侯府,如今还能拿捏不了一个她?这件事交给你,你莫要让老身失望。” 侯夫人连连应是,她这些年的生存方式就是哄着老夫人,事实证明也非常管用。 侯夫人亲自给老夫人端茶倒水,又敲肩捶背,伺候着老夫人歇下才命人去将王先生和孙先生都找了去。 …… 绘春在萧府外面等了很久,还挨了两脚,外面的门房都没进去给萧崇宁禀报。 绘春无法,只能一边哭着一边在萧府外面藏起来等,因为她站在门外,会被门房粗暴赶走。 她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有两道深深泪痕,刚被踹了两脚的地方还在疼,她却不敢叫疼。 这一等就到了黄昏,萧崇宁匆忙要进宫去,出门还没上马车,就被一个脏兮兮的从石狮子后面蹿出来的奴婢抱住了小腿。 旁边萧则迅速抽出剑,差点就砍在绘春身上。 却被绘春熟悉的哭声止住动作。 “求求督主不要跟我们夫人生气,我们夫人今天没去是有苦衷的啊!” 萧崇宁眼神瞬间变得危险,挥挥手让萧则退下。 萧崇宁蹲下身子,跟脏兮兮的小丫鬟平视,这才发现这丫鬟他是眼熟的。 绘春跟三年前比也瘦了不少,跟着她主子应该吃了不少苦头,此时眼睛红肿,眼下也是乌青的,看向萧崇宁目光有些畏惧。 萧崇宁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萧公子,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萧督主,天子近宦。 绘春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可她知道夫人还在等着她。 这是夫人唯一的希望。 她就算是死也要守住。 萧崇宁被畏惧的眼神刺痛,心里有些不舒服。 因着今天上午的事情,萧崇宁心中有气,也不愿开口接话。 但绘春看出来自己是有机会解释的。 绘春爬着退后两步,给萧崇宁磕了两个响头。 “我家夫人不是不想来,她醒来了爬着也想要来见督主,只是我家夫人起了高热,昨天还被侯夫人狠狠打了一顿,根本就疼下不了床,侯府还给我家夫人禁足在院中,就连饭菜都不曾给送过,我家夫人也是没有了办法的。” 绘春哭着道:“求求督主,疼疼我们夫人吧!” 绘春哭得梨花带雨,眼泪越发汹涌,想到自家夫人受的委屈,就恨不得替夫人受过。 “当年,更何况三年前的事情我家夫人她……” “闭嘴!” 萧崇宁眼神瞬间变得狠戾,看向绘春眼中甚至有杀意,萧则的剑立马架在她脖子上。 绘春不敢再说,哆哆嗦嗦的闭上了嘴。 她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对督主来讲,禁忌到这种程度。 但绘春知道,夫人肯定是有苦衷的,夫人那样爱萧督主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转了性。 为什么萧督主就不愿意去问问夫人呢? 可转念想,夫人已经嫁人,督主也成了一个太监,就算解释了又能如何? 绘春心中悲哀,只道天道不公,为何不公的事情都到了她们夫人和萧督主身上,他们又做错什么了? “以后再在本督面前提起当年之事,本督定要让你人头落地。” 萧崇宁上了马车,绘春不敢再拦。 萧则驾马扬长而去。 绘春落下泪来,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她说错了话,惹了督主生气,督主可能不会原谅夫人了。 绘春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身上的疼痛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 萧崇宁闭眼假寐,一路上马车内的气压极低,眼见马上马车就要进宫,萧崇宁忽然道:“掉头。” 萧则勒停马车,驱使着朝着侯府的方向而去。 “驾!” 萧崇宁心中恼怒,明明苏棠卿都那样对他,他还要眼巴巴凑上去,像什么道理? 绘春回到海棠苑,苏棠卿还没睡,今天安排好账房先生的事情,一整天她都浑浑噩噩,有时晕过去有时又惊醒。 心里始终记挂着绘春,等着绘春带回来的消息。 当年她对萧崇宁有愧,但绘春和描夏两人都没有,还偷偷将自己攒的银子都给了萧家人。 苏棠卿是盼着萧崇宁能看在当初的情分上,给绘春一份薄面。 绘春推门进来,眼睛是红肿的,额头还起了红红的包,小脸脏兮兮,整个人都非常颓然。 那一瞬间,苏棠卿眼中的光燃起又熄灭,她看见这一幕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第18章轻生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绘春苦笑,将手中凉透的粥递给苏棠卿。 “夫人,奴婢从外面买了粥回来,你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些东西吧。” 苏棠卿见强打精神的绘春,也不好表现得过于悲伤,她强撑着笑笑,“我没事,描夏给做了一些饭菜,侯府还是要些脸面的,不敢将我真的饿死了。老夫人也发话,今天就弄出来一个简易的小厨房……咳咳!” 苏棠卿忽然咳嗽起来,咳得面色涨红,无法呼吸。 绘春急了眼,忙上前给苏棠卿抚背,“描夏这个丫头也真是的,夫人还在高热,怎么能放夫人一个人在屋里。夫人吃药没?夫人若是一直这么烧下去,还不得烧坏了?” 苏棠卿咳了半天才觉得自己好了些,绘春回来了,萧崇宁不愿意再帮她了,她不能怪他,是她失约在先。 她也没有脸面再凑上去求他,唯一的希望没了,她就只想好好睡一觉。 绝望的心在此刻得到了释放,她忽然有些释怀…… 有什么关系呢,姨母说得对,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撼动乾坤,改变贵人的想法,她又有什么能力呢? 她没有能力,连自己的母亲都护不住,当初听到外祖家的消息,她就该第一时间回娘家去,这样或许能保护住绝望到忽然上吊的母亲。 苏棠卿想到侯府,想到自己如今混沌的日子和被人羞辱破败的身子,觉得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醒了也不错。 她太累了,情绪太需要得到释放。 苏棠卿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已经不知道绘春在说些什么,她当天晚上又高烧起来,这次比之前几次都要凶猛。 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忽然失去了存活意义的人身体会快速地衰败,再加上郁结于心,距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撑了半个月的身子一倒下,就宛如残花败柳,再加上她身体本就有些底子弱。 今天白天睡的时间有点长,苏棠卿又被高烧折磨得浑浑噩噩,一阵清醒一阵糊涂,身上也冷一阵热一阵。 描夏端着药送到她嘴边,一勺都喂不进去。 两个小丫鬟直接急哭了。 房门被人踹开,黑衣男子大步走进来。 “还没有吃药?” 萧崇宁声音沉稳好听,却穿破两个小丫鬟和外面的电闪雷鸣直传到苏棠卿耳中。 苏棠卿忽然想再看萧崇宁一面。 苏棠卿睁开眼,就跟那一身黑袍的男子眸子对上,他衣服都是湿的,头发也是,此时脸上那暴怒的神色不似作假。 苏棠卿却只痴迷地看着,萧崇宁五官锋利身材高挑,曾经就是京城第一公子,眼尾的伤疤被她深深刻在眼中,像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这是三年来萧崇宁唯一的变化。 苏棠卿忽然就红了眼眶,不明白为什么都到了现在,他还是这么凶。 她都已经这么难受了。 可能生病的人本就容易委屈。 她脑子浑浑噩噩,男子坐在床边亲手端着那碗药,眼神算不得温柔,深处甚至带着几分惶然。 然天色暗沉,无人发觉。 “苏棠卿,你若敢死在今晚,本督定要让你外祖家陪葬!你若想知道你娘死去的真相,就给本督好好活着。” 带着怒意的话清晰传进苏棠卿耳中,她瞬间便脑子清明几分,眸中也带上几分想活下去的意志。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母亲的事情,却扯动了干涩的嗓子,重重咳嗽起来。 苦涩的药被萧崇宁毫不留情灌下去,却瞬间被她再次吐了出来,这是生理性的,她根本吃不下去任何药。 萧崇宁双眸血红,心中不可抑制一疼。苏棠卿如今瘦得厉害,抱在怀里跟纸人似的。 她脸上还有一道鞭痕,血痕刺痛他的心。 明明浑身湿漉漉的人是他,该生病的人也是他,可怀中人温度滚烫无比,最可怕的是在苏棠卿身上,萧崇宁察觉不到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当一个人不想活了,距离死亡就不远了。 可萧崇宁怎么甘心? 他们合该一辈子纠缠在一起,一辈子都不能摆脱对方。 苏棠卿怎么能死在他前面? 萧崇宁身上都是刚吐出的药,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他也顾不得在意,将药碗递给描夏,“再去盛一碗。” 这药不得不喝! 又一碗药被端上来,窗外雷声阵阵,此时已经将近子时。 萧崇宁亲自喝了一口药,并没有咽,直接堵住了苏棠卿的唇。 红唇被堵得严严实实,苏棠卿皱眉,条件反射还想要吐出来,却被男子霸道地堵住嘴,捏住鼻子。 她不由自主将药咽了下去,还呛了好几口。再次咳嗽起来,这次眼泪都出来了,嗓子却感觉好了很多。 萧崇宁原本提起来的心微微放下,那暴虐的周身气压也降了又降。 绘春和描夏才敢抬头,她们看见这一幕都是不敢去看,匆匆垂下头去。 眼眶都是湿润了。 然而伦理纲常,和性命相比都不算什么。要她家夫人给守节,那平南侯府世子他配吗? 一碗药总算全都喂了下去,苏棠卿再次昏睡。 萧崇宁让两个丫鬟下去,亲自给苏棠卿换了衣服,也换了药,自然看见了她身上那些伤。 侯夫人当真是把人往死里打了,不只只是为了泄愤,恐怕也有杀了苏棠卿,能让她娘家姑娘嫁进来的想法吧? 萧崇宁冷笑。 子时过后,窗外暴雨逐渐停下,萧则也带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而来。 “督主,衣服来了。” 萧崇宁低低应了一声,在苏棠卿床边脱了湿漉漉的衣服,由萧则伺候着换上新衣。 他明早清晨还要进宫请罪,因而今晚不能留在侯府,又怕苏棠卿根本没听清他今天说了什么。 再度起了轻生的念头。 这次的事情当真是将萧崇宁吓坏了,又烦躁苏棠卿如此行径,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打击,就觉得活不下去了? 他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狠狠质问,再让她死在自己手中才好,至少能让他解恨! 可真到这一步又舍不得。 “去备纸笔。”萧崇宁怒气无处发泄,一脚将桌子踹翻,他真觉得,跟苏棠卿重逢之后,他的家具和银子都遭了殃。 “是。” 他在纸上将苏棠卿昏睡时他说的话再次写下,交代清楚。 又唠叨了一句他说过的话向来不会收回,一次失约算什么大事?她之前失约还在少数吗?失约那就之后再给他好好解释再补偿即可,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豺狼虎豹? 让她这么畏惧?就觉得活不下去了? 萧崇宁也琢磨着,这一面也得快速的见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又要作死! 第19章萧崇宁送来了四个丫鬟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还留了下次要苏棠卿去别院的日子。 将纸和伤药压在苏棠卿枕头下面,才气冲冲走了。 他发誓,等下次再见面,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拧巴的萧崇宁心里不是滋味。 上了马车后,又摔了两个茶盏。 苏棠卿却并不知道萧崇宁多生气,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午时,迷迷糊糊睁开眼,就感觉枕头下有东西。 她将伤药和那封信拿出来,看完之后才又哭又笑的。 绘春两人早就将桌子扶起来了,瘸了一角但问题不大,还能用。 桌子上的茶盏一整套算是不能用了,不过这样的茶盏苏棠卿还有很多。 “夫人,您终于醒了,觉得身体好些了吗?” 绘春双眼还是通红的,昨晚的事情给她们二人都造成了极大心理伤害,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下心中的恐慌。 苏棠卿点点头,将眼泪擦干,随即道:“描夏将药端上来,我要喝药。” 苏棠卿竟然主动喝药了! 这是大好的消息,两人都很高兴,描夏急忙去端药了。 苏棠卿跟昨日的消极态度不同,萧崇宁昨日说的话,她隐约还记得一些,昨晚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母亲是被父亲压着上吊的。 根本不是自愿。 梦中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叫着她的名字。 但苏棠卿那时候还在侯府查账,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她听说了母亲死了,听到外祖父家的事情已经是晚上。 苏棠卿伤心欲绝,只觉得天都塌了! 苏棠卿喝完一碗药,才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要早早地将身体养好,然后去调查母亲的死因。 她也要去见他。 苏棠卿心里有很多想法,此时侯府全然不在她思考当中,也早就不在她未来计划当中。 午时过后,绘春进来禀报,“夫人,王先生和孙先生来了,要不要奴婢将人赶走?” “让两人进来吧。” 苏棠卿心里有些猜测,知道人肯定是侯夫人让来的。 她今天不见,明日还会来。 不过让她再将嫁妆拿出来贴补侯府,是万万不可能的。 孙先生和王先生因着是男子,和苏棠卿隔了个屏风,他们在外室哭,苏棠卿在内室睡得香甜。 “夫人,侯府的情况您也知道,您要是这么绝情,侯府可怎么办啊…” “再怎么说,您也是当家主母,当家主母就该有当家主母的气度,您在府中,何人能越得过您去?您说是不是?” “侯府的人就要为了创建美好的侯府而努力,相信身为当家主母,更是愿意为大家做榜样……” “夫人……?” 最后等两人哭得实在没有词,就由描夏出来回一句,“你们说的夫人会考虑,夫人还需要休息,还请两位先生先离开吧。” 王先生和孙先生面面相觑,两人都是口干舌燥,也没有人给他们上茶水。 两人讪笑,实在没得说了,苏棠卿又像是对牛弹琴,只能先回去喝口水再来。 侯夫人可是下了命令的,让他们一定要在苏棠卿伤好前,让苏棠卿将嫁妆都交出去的。 两人走后,苏棠卿睁开眸子,朝着屋外看了一眼。 “描夏,去外面买几个手脚伶俐的粗使丫头,你们两人伺候我实在太累了。” 苏棠卿如今院中人都被撤了出去,只有绘春和描夏两个丫鬟,两人又要做饭收拾房间,又要给她煎药,实在有些操劳。 苏棠卿便想着再买些丫鬟,想了想又说:“最好是会些手脚功夫的。” 她既然决定不能做软柿子了,那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将脸面撑起来。 描夏点头,“奴婢立马去做。” 绘春正在扫院子,她们两个小丫鬟的禁足算是取消了,因此描夏是可以直接离开的。 等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不得不说,当人心中有坚定的意识时,病就好得格外快。 过了一天,苏棠卿的高烧已经退了下去。 身上的伤用了萧崇宁送来的伤药,竟比刘太医送来的还要好得快。 绘春带回来了四个丫鬟。 原本她们从苏府也带来了不少丫鬟婆子,但那些丫鬟婆子都是苏府的人,并非全都能靠得住,苏棠卿就将人都打发了出去。 后来邹家事情发生了,走的走散的散,就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四个丫鬟都低垂着头,描夏走在最前面。 绘春纳闷,“描夏,这些丫鬟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怎么看上去跟牙行里面的不太一样?” 描夏警告地看了绘春一眼,随即对苏棠卿说:“夫人,这些丫鬟都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听说都不低,奴婢也是碰巧遇上的,您看看行不行,要是可以就直接留下来吧?” 苏棠卿上下打量了四个丫鬟,她是学过一段时间武功的,自然能看出四个丫鬟武功不俗,当即皱眉。 这种丫鬟不该出现在牙行当中,通常都是主家从小开始培养的。 让她们来打扫院子,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苏棠卿不动声色打量她们,淡声道:“是秦姑姑让你们来的吗?” 一句话,让四个丫鬟面面相觑,苏棠卿一瞬间就明白了。 这些都是萧崇宁的人。 “还请姑娘留下我们。” 四人跪在地上,满脸真诚。 她们都是督主的人,督主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督主让她们来保护姑娘,她们就来了。 描夏有些愧疚,“夫人……” 苏棠卿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就放心了。 “好,你们留下来。” 苏棠卿知道这四人是用来监视她的,但苏棠卿现在有求于人,对萧崇宁有求必应,也没什么怕萧崇宁知道的。 养伤养了五六天苏棠卿就能下床了,这几天也让描夏几人跑了几趟天牢,全都无功而返,天牢固若金汤。 苏家来了人,却只是管事的,警告劝慰苏棠卿要听夫君和婆母的话,没再多说其他甚至没有问苏棠卿身体怎么样,直接就走了。 苏棠卿只觉得苦笑,对苏家人没有期待,自然也不会失望。 萧崇宁就好像算计好了日子,苏棠卿身上伤才好了一些能下床,就到了他定好的日子。 第20章求外祖父别抛弃棠卿,棠卿好怕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今日打发走了王、孙两先生,就让秋雨将黑色斗篷拿出来。 秋雨和冬雪,是萧崇宁送来的侍女其中两个的名字。 另外两个叫琴画和洛棋。 “秋雨和冬雪和我一起去别院,你们四个在院子里面等着我回来。若是有人来了,就说我今日睡得早,休息了不见人。” 苏棠卿脸色还有些苍白,她心中如今满是能见到外祖父的期待,竟无半分要面对萧崇宁的恐慌了。 绘春两人还有些担忧,“夫人,您一个人去可以吗?要不让我和描夏跟着吧,您用我们更顺手一些。” 苏棠卿摇摇头,“你们在院子里守着,万一有人来了,你们比琴画两人要更了解侯府,能第一时间做出合适的反应。” 一听这样,绘春两人就同意了。 苏棠卿戴上斗篷,秋雨开路,冬雪断后,两人都是一等一的暗卫,护着苏棠卿出府自然不在话下。 三人出去的速度要相比之前苏棠卿自己一个人出去顺利很多。 后门外有一辆马车正等着,苏棠卿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外面看上去平凡,里面却精致得很,桌子糕点,茶全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狐毛软垫。 她本以为这次仍是先去别院等着萧崇宁,心里都琢磨好了怎么求萧崇宁,让萧崇宁尽快带自己去天牢。 没想到上马车就看见男子正斜倚在马车上看书。 男子一身黑衣,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听到声响抬起头来,跟苏棠卿四目相对。 男子的眸子幽深似海,苏棠卿正对上只觉得心中一颤,下意识移开目光。 “过来。” 男子声音中染上几分不悦,目光紧紧盯着她。 苏棠卿赶紧上了马车,也不敢在侯府后门久待,怕被人看到。 “督主这次要带我去见外祖父吗?” “心里只有你的外祖父,你先见到的是本督,不该先问问本督这几日如何?” 苏棠卿目光带着几分诧异,萧崇宁如今是天子近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能出什么事情? 反倒是外祖父,距离外祖家流放的日子越发的近,苏棠卿心中就越来越紧张。 “督主让我换上黑斗篷,不就是为了去见外祖父吗?” 萧崇宁嗤笑一声,“你认为,本督就是这么好心的人?上次半夜去给你喂药,利息还没有收,就先给你一些甜头和好处?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苏棠卿一怔,随后羞红了脸,美眸中有几分恼怒地瞪着他。 “那督主要带我去哪里?别院吗?” 马车行驶。 苏棠卿在萧崇宁怀中,萧崇宁捏了捏怀中那小人儿的腰肢,病愈后比之前更瘦了一些,也不知道今天受不受得住。 因着今晚萧崇宁有许多把戏要玩,也不想将苏棠卿惹得太恼怒了。 “今日就是要带你去见你外祖父,别忘了见完你外祖父,要给本督好好吃些甜头。” 苏棠卿浑身一颤,声若蚊嗡地应了一声,娇红了脸,就连脖子都通红一片,好生可爱。 萧崇宁挑眉,总算满意。 他揉了揉苏棠卿的腰,一想到今晚要做的事情,就觉得一股欲望直冲小腹。 他拭目以待。 两人都各怀心思,同样的就是心怀高兴和激动,很快到了天牢外。 如今天色已经渐晚,苏棠卿下马车时,就用斗篷遮盖住自己,保证让守卫都看不清她的脸。 萧则拿出来三千两银子给了守卫,天牢守卫便打开门放他们进去了。 萧崇宁为首,他腰上系着令牌,是可以在京城所有地方畅通无阻的,自然无人敢拦他。 这三千两银子,是给守卫让守卫之后好好照顾邹家人的,当然,是之前萧则从天牢取走的银子。 守卫也欣然接受了。 苏棠卿只觉得心凉,原来守卫不曾收她的银子,只是看不上她孤苦伶仃,没有权势罢了。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怪不得他们。 邹家人本关在天牢最里面的牢房里,邹太傅单独一间牢房,剩下的邹家男丁和女眷被分开关押。 天牢阴暗潮湿,偶尔能听见老鼠的叫声,蟑螂从脚下爬过,苏棠卿不敢抬头去看周围的犯人,心跳如鼓,悄悄抓住了萧崇宁的袖子。 萧崇宁唇角微勾,脚步便慢了些。 苏棠卿到的时候,邹家人抬起头,有些好奇地打量来人。 毕竟这里在天牢的角落,很少有人来。 他们又是朝堂的重刑犯,一家人全都在这里,皇上不许探监。女儿也死了,怎么还会有人来看他们呢? 他们早就不抱有任何希望,如今也好奇,现在还能来看他们的是何人。 黑色斗篷遮盖住女子娇小的身躯,看不清容貌。 邹家大哥抬起头看着来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崇宁,怎么是你?”邹家大哥声音冷漠。 邹家人对萧崇宁都不陌生,当初萧崇宁是他们认定的外孙女婿。后面萧家落难,邹家也帮了忙,邹家自认除了苏棠卿对萧崇宁做的事,邹家没有半分对不起萧崇宁的。 萧崇宁身后,黑色斗篷的少女摘下帽子,露出来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如今小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她眼中含泪地看着邹家大哥。 “大舅舅。” 一声大舅舅,让邹家大哥浑身一颤,双眼就跟着红了,刚刚还平静的语气,瞬间变得不平凡了。 “棠卿,怎么是你?你怎么会跟萧崇宁在一起,是不是顾家人对你不好?你怎么会来到天牢。” 一听见苏棠卿的名字,原本已经麻木的邹家人瞬间全都抬起头来,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来到牢房前,抱着牢门看着苏棠卿,一个个都是双目发红。 “棠卿,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事情,让你担心了?” “棠卿你别担心我们,我们都没事的,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当初你身子骨就弱,不然也不会让你跟着你五舅舅习武,可练武你身子骨还是弱啊!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苏棠卿瞬间红了眼眶,邹家人七嘴八舌的全都是关心她,没有一个人说自己在牢房里面多苦多难。 明明他们才是最难过的。 苏棠卿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在邹家人身上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邹太傅也抬起头来,他早就失去了生的希望,他教导帝王几十年,到了落幕之年,却被皇上如此对待,邹太傅心中是寒心的。 当初他是真心将皇上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觉得被孩子被刺,自然备受打击。 苏棠卿走到邹太傅牢房外面,邹太傅老眼含泪,“孩子,你受苦了,这段时间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怎么瘦了这么多?” 第21章今晚乖乖听话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此时只庆幸,牢房里面阴暗潮湿,邹家人看不见她苍白的脸色。 苏棠卿话中带着哭腔,“外祖父,你们不要丧失生的希望好不好?我已经没有母亲了,我只有你们了,你们要是也没了,棠卿就活不下去了。” 苏棠卿的话字字如刀剑,刺进邹家所有人心中。 他们其实这次抱着必死的态度了,对皇上彻底心凉了。 甚至想要在流放当天最后见皇上一面的时候,大骂他是昏君,从而护住邹家百年清誉! 他们邹家,也从来都没有孬种! 但苏棠卿这话,让邹家人全都双目通红,一时间泣不成声。 是啊,他们走得痛快了,可棠卿这丫头,从小就是他们邹家的掌中宝,没有了他们护着,棠卿可怎么办啊? 这一刻,邹家所有人都沉默了,舅舅舅娘都哭得泣不成声,心中愧疚不已,他们心中想要全了大义,却忘记了这个小丫头。 他们宠着长大的丫头该多么痛苦啊。 萧崇宁:“你们在这里慢慢聊,本督去外面等着。” 萧崇宁看了苏棠卿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走了。 他站在远一些的位置,不打扰苏棠卿和邹家人说话,又能第一时间在来人时保护他们。 邹家人见萧崇宁走了,也彻底放开了。 邹家老五看着苏棠卿,语气带着几分暴躁竭虑,“棠卿,你怎么跟萧崇宁在一起,萧崇宁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早就不是曾经的正人君子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要是欺负你了,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他!” 苏棠卿睫羽微颤,她微微一笑,“五舅舅,你别担心,我跟萧崇宁商量得挺好的,当年……事情我也跟他解释清楚了,他也知道我是有苦衷的,我们都挺好的。” 听见这话,邹家人面面相觑,才放心了。 若是如此,萧崇宁那样的人,他骨子里面的正人君子不会改变。 有当初的情分在,对苏棠卿不会过分。 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是个太监,就算想要欺负苏棠卿,也力不从心。 邹家人七嘴八舌问着苏棠卿的近况,大家的气氛逐渐活络起来,邹家老五是彻底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苏棠卿回到萧崇宁身边时,眼眸是通红的,唇角却带着笑,气色看上去也好了些。 萧崇宁挑眉,“聊得差不多了?” 苏棠卿点点头,“多谢督主,这次的恩情,我一定不会忘,一定会报答督主的!” “想要报答本督?简单,今晚本督说什么,你尽管听便是。” 这话,让苏棠卿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萧则,先带着她上马车上去。” 苏棠卿看了萧崇宁一眼有些担忧,还是同意了。 想必萧崇宁还要断后,舅舅已经明白她的苦衷,也不会对萧崇宁有敌意。 苏棠卿再上了马车,马车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了,比之前那个大了一倍,因着夜色遮盖,倒也看不出外表多豪华。 等进去之后才发现,马车里面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些小物件。 苏棠卿看得纳闷,拿起铁链看了看,旁边还有几个铁珠一样的东西相连着。 各式各样的。 苏棠卿从未见过,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摆在一起能做什么。 她是高门贵女,在出阁前夕才从母亲手中看了一本春宫图,还只是看了一页就匆忙合上,三年都没用上。 现在都快忘了春宫图上画的是什么。 又因着规矩礼教严于律己,对这些书籍算是半分都未曾涉猎,身边人更不敢在她面前谈论此事。 要不是萧崇宁主动,她恐怕到现在都对床事一窍不通。 外面萧则轻咳两声,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姑娘在里面等等督主,督主很快就能出来了。” 苏棠卿今日见了外祖父,知道救外祖父有望,对萧崇宁也多了几分感激,声音软了许多。 “嗯。” 苏棠卿拿起来一个玉质弯曲的长柱,上面还雕刻着不知道是什么图案,长度差不多跟她小臂一样长。 斑驳的图案苏棠卿摸了许久也没摸出来是什么图案。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冰冰凉的,倒是让她拿了一会就放了回去,手心都觉得凉下去了,半天缓不过来。 旁边是手铐,铐犯人的那种,铁质的手铐正巧是她的手腕粗细,她试了一下,差点将自己锁进去。 拿了一下就不再看。 苏棠卿挨个拿物什看看,那圆球一样的东西最让她纳闷,几个圆球穿在一起,铁珠一样,每个中间用东西衔接,每个圆球都是分开的,拿起第一个,下面的就自然垂下,还能晃动开。 她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到是干什么用的。 正在苏棠卿拿着圆球出神时,马车帘忽然被人掀开。 夜色中,男人踏步进来,原本算得上空的马车空间瞬间狭窄了很多。 苏棠卿没料到忽然有人来,就是一个瑟缩。 “走吧。” 马车开始行驶。 萧崇宁见苏棠卿拿着那缅铃,眼神瞬间变得炽热。 “想试试?” 三个字,萧崇宁语气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苏棠卿愣了一下,指着那缅铃,“这个东西?这是做什么用的?” 她今日见了外祖父,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说话就有些放松了。 那纯真和求知若渴的眼神,实在是干净的过分,跟那纤细的手指握着的缅铃有了一股诡异的反差感。 萧崇宁低低笑了声,上前将苏棠卿搂在怀中,手便覆上她的浑圆,吐出的呼吸在苏棠卿耳边炽热无比,他声音极轻极低沉。 “我教你。” 明明该是极具知识诱惑力的话,苏棠卿硬是听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她转身就想逃,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要扔掉。 却被萧崇宁正好抓住,铁球晃动的声音带着水一样的错觉。 萧崇宁在她颈间嗅了嗅,苏棠卿就是一个瑟缩。 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浑身都瘫软在萧崇宁怀中。 “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反应不是很诚实吗?” “你…这些东西不会都是要给我用的吧?”苏棠卿恐惧的眼神划过萧崇宁手中握着的缅铃。 萧崇宁手指修长,拿着那缅铃就有一股禁欲感。 苏棠卿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就是有。 第22章莹夫人有孕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微微一笑,“别怕,本督好好来教教世子夫人,这东西是怎么用的。” 马车中气温逐渐升高,苏棠卿衣服被褪下。 萧崇宁手放在她腰上逐渐下移,她浑身就是一个激灵,眼神逐渐开始迷离,她想要挣脱开。 “外面还有人……” 萧崇宁低低笑了声,“放心,不会有人过来。” “你也很舒服,不是吗?” 这句话,让苏棠卿瞬间面红耳赤。 苏棠卿还保存着一些理智想要逃走,却被萧崇宁按住,“你忘记你答应本督什么了?本督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世子夫人可还想有后续合作?” 苏棠卿瞬间不敢逃了,马车里铺着被褥,因此并不觉得硬。 她被褪去了衣服躺在上面,手铐不知道何时铐在她的手腕上,她的手被萧崇宁背在身后。 苏棠卿挣扎了两下,却并没有挣扎开,疼得她眸中含雾,含雾的眸子就这样盯着萧崇宁。 萧崇宁眼神越发炽热。 他似是要将这几天的愤怒都用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他将那刚刚苏棠卿热情好学的东西送到了苏棠卿身体里,苏棠卿嘤咛一声,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督主,你…你别动了。” 苏棠卿越是挣扎,那东西带来的影响就越发大。 萧崇宁垂头在苏棠卿唇上啄了一口,“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这才刚开始,到时候还不得让她哭到哑声? 苏棠卿眼眶都湿润了,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看得萧崇宁眼神越发炽热。 可今夜格外的长。 萧崇宁将人搂在怀中,亲得苏棠卿眼泪滑落。 她此时可怜巴巴的,看上去就像是被欺负哭的小猫。 越是这样,就更想让人欺负。 马车早就停了,萧则不知道去了哪里,四周安静的只有鸟蝉的叫声。 马车中溢出的一声声娇喘隐约传到萧则耳中,萧则站在百米外巡视四周,耳廓都情不自禁地红了。 直到蜡烛燃尽,马车攒动的人影才彻底停歇。 晨曦破晓前,萧崇宁将晕了的世子夫人亲自抱回了平南侯府。 苏棠卿醒来是午时了,她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疼得厉害,干涩得很。 秋雨就在旁边候着,见苏棠卿睁开眼,眼睛瞬间一亮。 “夫人,您醒了?奴婢这就去给您倒杯温水去!” 秋雨因着苏棠卿的要求,在侯府中是唤她一声夫人的。 苏棠卿点点头,眉头皱得死死的,一想到昨天的事情,就瞬间从上到下红了个透。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物件,在床事上竟然会有那么大的作用! 昨晚她实在被折腾得够呛,苏棠卿想想都觉得心跳加速,恨不得再也不去见萧崇宁。 一想到萧崇宁,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棠卿喝了温水,半天才觉得身子好一些了,她从床上下去,由秋雨扶着去外面晒晒太阳。 出门就见绘春和描夏两人正沉默地收拾东西,眼眶都是红的,像是哭过了。 苏棠卿坐到摇椅上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绘春看了苏棠卿一眼,眼泪就越发汹涌了。 “夫人呜呜,之后你在侯府可怎么活啊!现在莹夫人先你一步有了身孕,如果莹夫人再诞下长子,夫人的地位算是彻底的没了。” 绘春是真的为了夫人伤心难过,夫人嫁过来至今都没有跟世子同房,世子心中只有宋锦莹。 现在还让宋锦莹先有了孩子。 本来侯府的人就喜欢宋锦莹不喜欢夫人,现在恐怕更是偏心的厉害。 绘春哭得凶,根本讲不清楚。 苏棠卿有些无奈,“描夏,你来说。” “奴婢今日想着出去给夫人买些糕点和菜回来,却没料到出门就碰上了莹夫人院中请的大夫,一打听才知道,莹夫人是有了身孕,他过来帮忙诊脉的,现在侯府的人恐怕都过去了。” 苏棠卿沉默了,她奇异地发现,她心中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被夫君背叛,被妾室率先有了子嗣的愤怒,统统都没有。 只有淡然。 苏棠卿笑了,“有了身孕便有了,同我们也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描夏眼眶也是红红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夫人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夫人只有侯府这一个家,若是在侯府过不痛快,日子可怎么过啊? 苏棠卿却真心没感觉的,她心中平静得很。 从成婚当日她就知道,她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在平南侯府安心过完。 就算能安稳过一生,也绝不是在平南侯府。 苏棠卿没理会两个小丫鬟的哀嚎,听得有些烦了,索性回房间去歇着。 秋雨四人都是萧崇宁的人,不负责为这种事伤神,她们只负责保护好苏棠卿就好,对这件事是没有感觉的。 甚至心偏向萧崇宁,觉得这样也挺好。 当天下午,整个侯府都知道宋锦莹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瞬间都热闹起来了。 宋锦莹的院中热热闹闹,跟苏棠卿的冷冷清清大不相同。 苏棠卿这里唯一雷打不动的,就是每天都来的王先生和孙先生。 王先生和孙先生照例哭嚎一次,来找苏棠卿要银子,说铺子里面的生意坐不下去了。 苏棠卿这次是露了面了。 两人来哭了已经要有好几天了,苏棠卿之前全都因着身上有伤在内室养着,从未露面,这还是第一次露面。 王先生和孙先生哭得熟能生巧,痛彻心扉。 但苏棠卿不给银子就不给,两人就算再怎么哭都没有任何办法。 苏棠卿不将银子拿出来,他们还能抢不成? “世子夫人呜呜,您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啊,我们如果不是实在没有了办法,也不会求到您这里来,我们哪里愿意用主母的嫁妆来填补自己的窟窿?还不是实在没有了办法了。” “就是啊!” 苏棠卿淡定喝了一口茶,十分坦然处之。 “既然不挣钱,还让我贴补了整整三年,那就及时止损,都关了吧。” 这句话,让两人的哭声停滞,都惊呆了。 第23章宋锦莹怀孕,羞辱苏棠卿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铺子不挣钱关了就是,再寻摸一个挣钱的好营生,现在收手,可能还能挽回一些损失。今日就将账本都送过来吧,我亲自查这三年的账本,然后算亏损报到母亲那里,关了铺子。” 侯府一共只剩下了五间铺子,还都是小铺子,现在掌管在他们两人手中,虽然每月都在亏损,可已经开了七八年了。 也是侯府仅剩的铺子。 这三年都是苏棠卿补贴着,日日都给银子,才保持着铺子正常运营,可现在苏棠卿竟然一句话,就要关了铺子?! 虽说不挣钱的铺子关了也正常,但这五间铺子对侯府的意义非常,哪里是说关就能关的? 更不要提他们两人趁着苏棠卿贴补,在里面偷偷运营了不少银子。 若是关了,那他们可怎么活?尤其苏棠卿还要算亏损,那岂不是他们做的事情都露馅了? 到时候别说出了银子的苏棠卿了,侯夫人都绝不会放过他们! 王先生干笑两声,“世子夫人若是想要关了这五间铺子,还是要问问侯夫人的意见的,这件事我们都是管事的,不好多说什么,您还是去跟侯夫人商讨商讨吧。” 两人生怕苏棠卿再问说露馅,逃一样地走了。 苏棠卿坦然喝茶,丝毫不在意逃走的两人,因着早有预料,心里也没多少惊诧。 “秋雨,去将证据都收拾好。” “是。” 两人根本想不到,苏棠卿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人在其中贪了银子。 但因着他们在侯府德高望重,干了不少年了,又是侯夫人的人。 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证据可都留着呢。 她现在也不怕撕破脸皮。 侯夫人正在宋锦莹的院子里面陪着她,屋子里面欢声笑语,就连老夫人都亲自来看了一趟,因着身子不适,看了一眼说了吉祥话就走了。 宋锦莹躺在床上,如今当真成了整个府上的掌中宝。 几个姨娘围着嘘寒问暖。 “莹儿啊,还是你有出息,来到侯府一年就有了身孕,不像那个没用的东西,嫁进侯府三年了,都没能给世子开枝散叶,半分都比不上莹儿。” 跟宋锦莹一起比较的通常是苏棠卿,两人都是苏府出来的,又全都是顾怀轩的女人。 姨娘们跟宋锦莹身份又大差不差,最知道宋锦莹的心思,贬低苏棠卿就是最好的讨好宋锦莹的方式。 宋锦莹微微一笑,“姨娘们谬赞了。” “谬赞什么谬赞?说起那苏棠卿,我可要吐槽两句了。那女人啊简直抠死了,平日里我支取些买首饰衣服的银子不给我也就罢了,听说最近还搞出来什么…不想要掌家的事情来?这是想要控制侯府? 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比得上侯夫人和老夫人半分?凭借这么点小手段,世子爷就能去她的院子了?简直做梦!世子爷真正爱的人是莹儿,莹儿现在肚子里面还有了孩子,那苏棠卿更无法超越莹儿了。” “就是就是,莹儿平日里对姨们多大方?还是莹儿对我们最好。” 平南侯一共有四个小妾,三个女人一台戏,姨娘们在这里打擂台,也让宋锦莹笑容满面。 宋锦莹听得高兴,“几位姨娘,恰好这段时间大伯给我送来了一些好茶叶,我给各位姨娘都送一些去,还有娘。” 宋锦莹拉住了侯夫人的手,“娘待我这么好,如今我也终于有了侯府的骨肉能报答娘,我心里是妥帖高兴的。” 侯夫人听见这话,心里乐开了花,宋锦莹平日里也经常给姨娘们送东西,也不会忘记她这个当娘的。 通常侯夫人的东西都是一些宝贝,多出几样去。 而几个姨娘们都是一些普通的茶叶和生活用品。 不像是那个苏棠卿,指缝里都流不出来一颗沙子,说她抠都是抬高了她。 侯夫人笑容满面,“娘向来知道,你最是听话了!莹儿现在是侯府的功臣,想要什么跟娘说,娘一定掏私库也补贴给你。” 大家都笑开了脸。 唯独顾霜儿和林姨娘两人面面相觑,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没说话。 相比较这三位姨娘打扮的花枝招展,林姨娘身上没有像样的首饰,更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 看上去就格外可怜了。 顾霜儿则是满脸愤愤不平,她们在这里说棠卿嫂嫂都抠,但难道整个侯府,不是棠卿嫂嫂在养着吗? 她们也不是吃着棠卿嫂嫂的饭? 怎么就被宋锦莹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 外面有丫鬟禀报,“夫人,外面有两位账房先生找来,说要见夫人。” 侯夫人听见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一下就想到了王先生和孙先生。 她让王先生和孙先生去苏棠卿那里闹,只要能闹到给钱,随便怎么闹。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让苏棠卿将嫁妆交出来,再拖恐怕苏棠卿的身体都要好了! 哪里还如现在这样好掌控? 侯夫人沉了脸,几个姨娘也不敢说话,侯夫人这人心眼比针眼小,几个姨娘是不敢招惹的。 尤其她还是当家主母。 “我出去看看。” 侯夫人气势汹汹走了。 林姨娘和顾霜儿都有些担忧苏棠卿,忙跟着悄么退了出去。 宋锦莹目光落在林姨娘两人背影上,笑容就淡了下去。 侯夫人出去时,王孙两先生正忐忑地等在院子外面,见侯夫人终于出来了,眼睛都亮了。 “侯夫人,您可要给小人两个做主啊!小人两个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两人在路上商量好了话术,一看见侯夫人直接跪地上了。 侯夫人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说!苏棠卿那个贱人,又在搞什么把戏?” 王孙两先生对视两眼,跪下就哭。 “夫人!世子夫人实在是不将您放在眼中了,她嫌弃我们这段时间经常过去吵了她,骂了您想要霸占她的嫁妆,还说,还说……” 侯夫人听到前面,已经觉得血气上涌了。 “反天了真是反天了,她还说了什么?!” 第24章苏棠卿伤了侯夫人,彻底翻脸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她还说只要她管家一天,就要将侯府的铺子全都关了,让侯府没有了收入,将侯府全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侯府就算吃一粒米,也要她说的算。” 听见这话,侯夫人彻底怒了,她猛然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旁边丫鬟的脸上。 “啪” 丫鬟惊呼一声,惊恐地跪在地上,“夫人饶命!” “贱人,都是贱人!绝不能让这个贱人再管着侯府,我今日必定要让这个贱人好看!” 侯夫人怒气上头,让人取了家法就朝着海棠苑冲了去。 洛棋在外面守着院子,在侯夫人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禀报给了苏棠卿。 苏棠卿表情很淡,想必早就想到了这一幕。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脸上的伤口只剩下淡淡的红痕,给这张脸平添了受伤的美。 绘春正在小心翼翼给苏棠卿脸上的伤口上药,听见这话气得双手都在颤抖,价值连城的药膏都差点砸在地上。 “我们夫人都受了这么多委屈,从没有对不起平南侯府,她们怎么敢!怎么还敢这样?” 苏棠卿淡淡道:“她是拿着家法来了?秋雨,我让描夏找你们来,便是为了阻拦他们伤我的,拦住侯夫人,不让她受伤的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 秋雨四人立马正色,她们本就是来保护苏棠卿的,保护她就是她们的职责。 “是!” 四人立马站在门口,宛若门神一般。 侯夫人的声音隔得远远的就传了过来。 “苏棠卿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跪下!我是你婆母,你竟敢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要对你用家法!” 侯夫人拿着鞭子就要朝着海棠苑里面闯,被四个丫鬟拦了。 侯夫人脸色瞬间变了,“混账!这是侯府的院子,侯府的下人竟敢在侯府内拦着本夫人?” 秋雨面上始终带着笑,她是四个侍女中,唯一一个还算得上好脾气的。 “我们是世子夫人的人,只听她的话。” “若有人要伤害夫人,我秋雨算得上好说话的,只是拦着。但冬雪不是,她恐怕就是直接杀人。侯夫人,我们这也是为了保护你。” 这一套歪理,直接将侯夫人气得双颊通红,吩咐几个婆子。 “给我将这四个人压住!” 侯夫人不想跟秋雨她们废话,看着都是眉清目秀的丫鬟,怎么都不像是比五大三粗的婆子能打的。 侯夫人今天为了以防苏棠卿反抗,还带了四个婆子来,婆子去势汹汹上前抓人。 秋雨淡声道:“别杀人,打得起不来就行了。” 三人应声。 随即周身的磁场和眼神就变了,像是手上沾染了无数人命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那一刻,侯夫人不知为何心中就开始胆寒。 只见那四个婆子还没有触碰到秋雨四人,就已经被瞬间打翻在地上。 侯夫人甚至没看清她们是怎么行动的,就已经哀嚎一片。 再看,秋雨的绣花鞋已经踩在了一个婆子的脸上。 秋雨笑眯眯地说:“侯夫人,您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意思?本夫人身为婆母,难道教训自己的儿媳不是理所应当?还是说,你们想要以下犯上?” 侯夫人总算怕了,气焰降下去一些,对秋雨的目光就多了几分畏惧。 此时屋中传出来声音,“咳咳,是婆母来看我了吗?秋雨,让婆母进来吧。” “是。”秋雨一脚将婆子踹开,脸上仍旧是带着笑的。 “侯夫人,请您将手中的鞭子交给奴婢,才能进去同夫人说话。” 这话,让侯夫人更觉双颊涨红。她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来教训自己的儿媳妇,还要交出武器,气得侯夫人恨不得当场跟秋雨打一架。 但秋雨刚刚的战斗力侯夫人也看到了,她不敢跟秋雨干起来。 她忍着怒气将鞭子扔在地上,推开门闯了进去。 “贱人!” 侯夫人冲进屋子就要给苏棠卿一巴掌,还没到她跟前,秋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侯夫人身边了,她拦住了侯夫人的胳膊。 秋雨有些粗糙的手攥住侯夫人的手腕,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 “侯夫人,奴婢刚刚跟您说的话,您是没听清吗?那奴婢再提醒您一次,若是不能好好说话,就请您回到您的朝凤苑去。” 秋雨的语气算得上温顺,动作却狠厉。 她紧紧攥着侯夫人的手腕,一根手指还刻意按在侯夫人的麻穴上,刺激得侯夫人面色狰狞。 “啊,好麻!你对我做了什么?” 秋雨见差不多了,才将侯夫人的手腕松开。 侯夫人惊恐地发现,她整条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全是麻感。 因着侯爷的事情,侯夫人对这种肢体不受控制十分恐惧,惊恐地看着秋雨。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苏棠卿,你赶紧让你的这个奴婢别再掌控我的手臂了,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苏棠卿都被逗笑了,“婆母,您手看上去好好的,怎么会出问题呢?” 苏棠卿是真的笑了,多没水平的人才能说出自己手臂麻了,就是被人下毒了的这种话? 不过,苏棠卿还是很欣赏此时侯夫人惊恐的表情的。 侯夫人恶狠狠瞪着苏棠卿,没过一会就软了神色。 她实在是怕了,怕了平南侯那样中风只能坐轮椅,就连如厕都要下人给伺候着换洗。 手臂没有知觉,她是真怕过会儿叫了大夫来都要被截肢。 “棠卿,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到底是你的婆母,难道你真想要传出去你要杀了婆母的罪名吗?只要我今天好好的,我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苏棠卿挑眉,“婆母的意思,是要跟我善了此事?” 侯夫人点头,“自然。” “那若是我不想要掌家呢?” 侯夫人下意识就想说,让苏棠卿将嫁妆交出来,她可以帮忙暂为保管。 就听见苏棠卿不耐烦道:“婆母也别说什么暂为保管嫁妆这种话,这几天我听王先生说都听腻了。嫁妆是女子独有的私有物件,娘家给我的保障。 由着婆母掌管儿媳的嫁妆?传出去了,婆母就不怕成为京城贵圈嘲笑的对象,被人笑掉大牙?” 第25章宋锦莹不是嫁妆多吗?让她养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侯夫人怒了,“苏棠卿,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帮你看着嫁妆,是当婆母的心疼你,为了以防你的嫁妆被有心之人骗走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要不交出嫁妆,以为你院中还能好吃好喝的,养着这么多奴婢伺候着?” 对顾怀轩就是轩儿,对宋锦莹就是莹儿,对苏棠卿就是一句贱人一句大名,她可真是一个好婆母。 苏棠卿嘲讽一笑,侯府现在都不给她吃喝了。 她倒是想侯府一纸休书将她休回家,关键侯府敢吗? 侯府若是敢休妻或者有半分良心,也就不会软禁她了。 更何况她的嫁妆用来养侯府众人,海棠苑的丫鬟也都是她养着的,她从苏府带来的奴仆还是她养着,哪里用侯府的半个铜板了? 反倒是他侯府欠了她苏棠卿的。 明明是自私自利,偏说成自己多深明大义,苏棠卿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苏棠卿不想跟侯夫人再吵架,“婆母,现在是你在求我,求人就要有一个求人的态度。” 侯夫人原本一肚子的话一噎,瞬间被堵得说不出话。 她的注意力再次放到胳膊上,胳膊上的麻意就越发明显。 她不甘心再次尝试抬起胳膊,却没有任何作用。 见侯夫人恐惧的眼神,秋雨四人都是眸中嘲讽的望着她。 侯夫人被刺激得厉害,此时却蔫吧下去。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要掌家之权,还有让轩儿过来看看你?我同意,我会去劝轩儿,现在莹儿怀了身孕,也不能伺候轩儿,我会让轩儿过来跟你圆房。” 侯夫人这话说得宛如恩赐,直接将苏棠卿气笑了。 秋雨四人则是屏气凝神,她们督主既然跟世子夫人在一起了,那就断没有让顾怀轩再碰世子夫人的道理。 秋雨四人紧张盯着苏棠卿,生怕苏棠卿答应了。 “婆母,你认为我在意这管家之权?至于世子爷,世子爷喜欢什么便让他去做什么,我管不着。” “贱人你别太过分了!我都答应帮你劝轩儿了,你还要怎样?大不了,我让轩儿今晚就来你的院子,也不用等以后了。” 苏棠卿眼中冷意更加明显,顾怀轩是侯夫人的宝贝,但却不是她的。 她苏棠卿一点不稀罕,甚至憎恶至极。 “婆母将管家之权收好,今后也莫要越界,来我这院子闹事了。” 侯夫人听见这话怒斥,“你不将嫁妆交出来,是想要整个侯府不得安宁?我们侯府的月供若是断了,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锦莹不是也有不少嫁妆?难道婆母是忘记了?她现在怀了身孕,想必很愿意为了夫君和婆家付出。”苏棠卿给侯夫人出主意。 侯夫人恍然大悟,她为什么一定要来苏棠卿这里找不痛快? 苏棠卿的嫁妆多,但宋锦莹也不遑多让。 当初苏棠卿十里红妆,宋锦莹纵然是没有这么多的,但苏府也足足给她凑了一百八十八台。 虽然比苏棠卿的少了一半,可里面也全都是硬货,听说也是苏夫人帮忙添置的。 苏夫人的眼光,在看见苏棠卿嫁妆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 一想到这点,侯夫人顿时就答应了。 想必宋锦莹现在怀着孕,也愿意体谅她这个当婆母的不易。 其实侯夫人对用谁的嫁妆养侯府并不在意,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吃上好的用上好的,侯府能不能安稳。 至于苏棠卿,她之后有的是法子教训她。 “好,我答应你。” 苏棠卿听见这话,给秋雨使了个眼色,秋雨立马明白过来。 秋雨将一个药丸取出来给侯夫人。 “侯夫人将这个药丸吃了,过半个时辰就能好了,但也请侯夫人记住,奴婢能给你下毒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侯夫人还是最好不要来招惹我们夫人,我们皆大欢喜各自安好。” 秋雨给了侯夫人药丸,侯夫人赶紧咽下去。 她瞬间变了脸色,“苏棠卿,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侯夫人生怕秋雨再对她动手,走得只剩下一个残影。 “你们四个废物还躺在地上干什么?还不赶紧爬起来扶着本夫人去老夫人的院子。” 苏棠卿对此一点都不在乎,见秋雨还想追出去,出声阻止。 “不必管她,让她去告状吧,老夫人也不一定是真心心疼宋锦莹到为了她跟现在的邹家作对的地步。” 邹家的事情如今十分敏感和尴尬,老夫人也不敢在此时跟苏棠卿闹起来。 苏棠卿心里也清楚,苏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苏府更怕落一个苛待嫡女的坏名声,如今还在观望。 苏棠卿难得有片刻放松,她躺在床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在侯府的整整三年,苏棠卿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如今终于扔下掌家权能好好休息休息,怎么可能不高兴? 更何况外祖家的事情也暂时有了眉目,看见外祖父他们在牢中没有受到苛待,苏棠卿也就放心了。 绘春笑着问:“秋雨姐姐,刚刚你给侯夫人的是什么药丸,难道是真的给她下了毒?” 秋雨嘿嘿一笑,“哪里有什么毒,麻穴罢了,点了麻穴半个时辰才能彻底的消下去,自然要她等半个时辰,那药丸不过是普通的治风寒的。” 要只能怪侯夫人自己蠢笨如猪,竟怀疑秋雨给她下了毒,岂不可笑? 绘春恍然大悟,“刚刚秋雨姐姐演技真好,差点连我都骗过去呢。” 苏棠卿笑了笑。 “绘春,你再拿出来三千两给天牢那边送了去,就说是萧督主给的,请兄弟们吃些好酒,让他们照顾好邹太傅一家。外祖还有不到半月就要去流放了,我得让外祖这段时间吃好喝好,他们人多,天牢的人照顾就要耗费更多的心力。” 绘春笑着点头,现在邹家的事情有望,她们的日子都更有盼头。 “奴婢这就去准备。” 洛棋默默跟在绘春身后,“我去。” 绘春点头,洛棋是萧崇宁的人,让她去更合适。 苏棠卿躺在床上,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勾勒出她现在的好心情。 苏棠卿难得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是被吵醒的。 外面吵吵嚷嚷的,秋雨正带人拦人,显然此时闹得很不愉快。 苏棠卿皱眉,“描夏,外面怎么了?” “夫人,是世子爷来了,世子爷因着您上午跟侯夫人的事情很生气,在外面大吵大闹,莹夫人和大姑娘也跟着,莹夫人哭哭啼啼,说您欺负她。” 苏棠卿明白了,还是因着宋锦莹不愿意出嫁妆养侯府的事情。 “给我梳妆,我亲自出去看看。” 第26章算侯府三年账目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由人伺候着穿好衣服,描夏搀扶着出了屋子。 见苏棠卿来了,秋雨四人立马站在两侧,脸色都不好看地给苏棠卿让出位置。 “世子爷你们这是怎么了?这么生气。” 顾怀轩恶狠狠瞪着她,“苏棠卿,你这个小偷,贼,贱人!偷了侯府的银子,将空壳子扔给娘,还要强占莹儿嫁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侯府百年基业,从来都没有用媳妇银子养家的先例,但也不能任媳妇偷侯府的银子占为自己嫁妆,你赶紧将偷的侯府的银子都交出来,将官家之权交给莹儿!” 听到后面,苏棠卿总算听懂了,顾怀轩是怀疑她强占侯府的银子占为己有。 苏棠卿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顾怀轩,不过也有些纳闷,顾怀轩竟然舍得他心尖尖上的女人还怀着孕掌管侯府,侯府这么一大家子人,可不是好管的。 同时心中也在好奇,难道之前侯府一直是靠着她养着的事,顾怀轩其实并不知情? 顾怀轩被苏棠卿这个眼神激怒了,“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做什么?你这个贱人,你就是一个搅乱内宅的搅屎棍。” 顾怀轩抬手就要给苏棠卿巴掌,却被冬雪一脚踹出去。 冬雪人如其名,周身气压冰冷,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一出就是狠手。 顾怀轩被踹出去两米远,宋锦莹和顾梓萱都变了脸色。 “苏棠卿,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哥,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苏棠卿淡定看着宋锦莹哭着上去搀扶顾怀轩。 顾怀轩疼了一会,爬起来仍怒气冲冲对着苏棠卿大呼小叫。 “我平南侯府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赶紧将偷的侯府的银子都交出来,你别以为偷了侯府库房的银子,就能充占为自己嫁妆,这三年的账本还是有的,你就不怕我来查账?” 顾怀轩满脸坚定和愤怒,像是丝毫不知道平南侯府早就空虚,全都靠着苏棠卿的嫁妆贴补着。 苏棠卿冷笑,“好啊。” 对于一个这样愚昧的男人,苏棠卿只想笑。 侯府的老夫人想要靠着顾怀轩给侯府光耀门楣,但一个被宠得连府上花销都不清楚,还要凭借老夫人算计孙媳的嫁妆养着的男人能有出息? 反正苏棠卿是不相信的。 苏棠卿还敢肯定,顾怀轩来海棠苑闹这一通,老夫人是不知情的,侯夫人可能知情,但装作不知道。 顾怀轩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没想到苏棠卿竟然如此大胆,真敢让他去算账本。 难道她就不怕他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京城所有人都看看她这张恶心的嘴脸吗? 苏棠卿冷声道:“既然世子爷要算账,那就将账房先生都叫了来,好好算算这三年的账本,先说好了,若我真偷了侯府的一个铜板,我自请休书下堂。” 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顾怀轩瞬间面露愤怒。 “苏棠卿,你就是仗着我不敢休了你,所以在这里对我大放厥词?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休了你的。” 苏棠卿冷笑,既然不敢休了她,那为何不好好待她? 他真是可笑的生物,不好好珍惜却要霸占在自己身边,也让她不得安生。 “那世子爷说怎么办。” 顾怀轩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若你当真偷了侯府的银子,就自请贬妻为妾吧。” 听见这话,满院哗然,只有宋锦莹眼中一道幽光闪过。 宋锦莹眼中含泪,“表姐,你快给顾郎道个歉吧,这件事姐姐既然做错了,就要主动认错,不要将自己逼到绝路。” 苏棠卿淡淡看了宋锦莹一眼,“真是两个锦衣玉食,不知掌家难的家伙。” 听见这话,别说顾怀轩了,宋锦莹都有些愤怒了。 顾怀轩怒声道:“让账房先生将这三年账本都拿出来,本世子要当场算账!” 宋锦莹眼中得意一闪而过。 顾梓萱嚣张地看着苏棠卿,“苏棠卿,你就等着吧!今天就是你贬妻为妾的日子,从今往后你要记好了这个日子,我要让你好看!” 苏棠卿抬手,“等等。” 顾怀轩:“你想要求饶恐怕晚了!” “你还没有说,如果我用自己的嫁妆贴补了侯府,你又要怎么补偿我?” 顾怀轩听见这话,冷笑连连,“别说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传出去让人笑话!我侯府百年基业,没有娶你进门的时候不也是好好的,怎么可能娶你进门之后,就入不敷出了?” 苏棠卿淡淡看了顾怀轩一眼,侯府就是因为入不敷出了,才娶的她啊。 “你且说怎么办吧。” 顾怀轩:“那就将这三年用了你嫁妆的银子全都补给你,我再给你磕三个响头就是,本世子做主了!” 有人要偿还银子,苏棠卿自没有拒绝的道理。 苏棠卿眸中总算含了些笑意,“那就多谢世子爷大方了,以免双方反悔,立字据为证才好做事。” 银子不重要,她可太期待顾怀轩朝她下跪了。 听见这话,顾梓萱和宋锦莹两人脸色都变了,顾怀轩不知道,两人却都听老夫人和侯夫人说过彩礼养家的事情。 两人心中纵然是不相信有这种事情发生的,但现在看苏棠卿这样信誓旦旦,两人也没底了。 但就算侯府真的用了苏棠卿的嫁妆做家用,她们也是万万不可能还给苏棠卿的。 凭什么? 宋锦莹想要阻止,却被苏棠卿打断。 “刚刚世子爷说了只要我偷了侯府的银子,就要贬妻为妾,想必就是为了表妹吧?表妹得到了世子爷的真心,可真幸福。” 顾怀轩听见这话昂起头颅,“自然,苏棠卿,这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真心,你就羡慕嫉妒去吧!从今往后,莹儿就是我的世子夫人,莹儿的孩子就是侯府的下一任世子,而你什么都不是。” 宋锦莹咬咬牙,也不说话了,万一呢?她不在乎自己是妾,但总要为自己的孩子谋个出身。 苏棠卿微微一笑。 顾梓萱见此有些慌张的劝了两句,但顾怀轩怎么可能听顾梓萱的,顾梓萱最后也只能讪讪闭嘴。 双方签订了写好条件的契约,就让侯府的账房先生都过来了。 王先生和孙先生都很忐忑,生怕是因着铺子里面的事找他们二人过来。 听说是算侯府近三年的账本,两人对视都是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算盘被敲得噼里啪啦响,海棠苑除了算盘敲打声没有别的。 第27章还她嫁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太阳升起来了,春日太阳有些灼人,尤其正午最热的时候。 苏棠卿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琴画给扇风。 顾怀轩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为防止账房先生作假,就在旁边盯着,没过一会就口干舌燥。 也没让人去搬椅子端茶水。 顾怀轩最是觉得热得慌,尤其宋锦莹还靠在他身上,两人相靠的地方已经一片汗渍,仍缱绻不想分开。 秋雨怕苏棠卿看见了难受,就挡住她视线。 苏棠卿却只看了眼就移开目光,她本对顾怀轩也没有半分感情。 “算完了!” 一个账房先生先出声,随后其他的账房先生也开口。 王先生和孙先生这次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算得也很快。 没了之前的敷衍,这次算是用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顾怀轩得意扬扬将账本接过来,看了眼最后结果,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花了苏棠卿的嫁妆银子,这怎么可能!” 顾怀轩连着看了几个账本,却都是如此。 顾怀轩恶狠狠地瞪着苏棠卿,“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你是不是将他们收买了,这些账本有问题吧?” 苏棠卿眼神冷了下来,“世子爷,再怎么说你也是平南侯府世子爷,我们还立了字据,说了话就要负责,不能因为你输了,就说别人都在造假吧?” 顾怀轩咬牙,他看向王先生和孙先生,知道这两人都是母亲的人。 “我不信你的人,王先生,你把你的账本给我来看。” 王先生擦了擦额角的汗,顿觉骑虎难下,但他知道这次账本定然不能算错一个字,否则定然会被世子夫人抓住把柄,他们二人就完了! 王先生忙将账本递上,“世子爷,这账本没问题,确实是花了世子夫人的嫁妆银子。” 顾怀轩看了眼账本后面的数目,如遭雷击。 侯府这三年,单单是这个账目上就花了苏棠卿六千五百三十两银子,十个账房先生,就是有十个账本。 顾怀轩不敢相信,侯府真贫穷到了那个地步? 可王先生和孙先生都这么说,容不得顾怀轩不相信。 顾怀轩很快让王孙先生对账本,又将总账目算出来了,三年一共花了苏棠卿三万两银子,原来在娶苏棠卿面前,侯府就入不敷出了。 顾怀轩目光复杂地看眼宋锦莹,侯府账房里的银子被苏棠卿偷了的事情,还是宋锦莹告诉他的。 结果让他过来闹,丢了这么大的脸。 宋锦莹一直说苏棠卿是一个多放荡恶毒的女人,让顾怀轩对苏棠卿厌恶至极,今天是第一次发现并非如此。 宋锦莹心中一慌,“顾郎,这件事我不知情,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来姐姐竟然给侯府花了这么多的银子。” 顾怀轩看了宋锦莹一会,选择相信她。 “苏棠卿,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错了,侯府用你的嫁妆。”顾怀轩停顿片刻,咬牙道:“我给你写个欠条,现在还不起,我以后会慢慢还给你。” 三万两银子,侯府三年都不一定能还清。 顾梓萱急了,“大哥,怎么能还给苏棠卿银子,她的银子本就是侯府的,就该给侯府用,凭什么还给她…” 顾怀轩怒斥,“闭嘴!” 顾怀轩常跟京城贵族走动,他知道京城从没有动妻子嫁妆的世家子弟。 苏棠卿脸上总算有了笑意,“世子爷还答应了我另一件事呢?” 顾怀轩浑身一僵,他能给苏棠卿还嫁妆银子,但要他给苏棠卿跪下,却是万万不能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怎么可能跪苏棠卿。 现在只后悔自己之前过于自大。 顾怀轩抿唇,顾梓萱怒道:“苏棠卿,再怎么说我哥也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让你的丈夫给你下跪?你还要不要点脸面?” 苏棠卿面色也冷了下去,“我不要脸面?世子爷就要脸面?没有闹清楚事情真相,就来我这里大闹一通,世子爷哪里来的脸面?更何况话是世子爷自己说的,难道有人逼你吗?” 顾怀轩咬牙,他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艰难说,“没有,但你……” 话音未落,身侧的女子忽然捂住小腹,面色惶然,“顾郎,我肚子疼!” 顾怀轩瞬间慌了,也不管苏棠卿说了什么,抱起宋锦莹就朝着外面走。 “莹儿你坚持住,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苏棠卿神色淡淡,顾怀轩的三个响头,她记下了。 苏棠卿身子才好,现在没这么多精力在这里跟他们吵架,让描夏扶着回去休息了。 绘春也进屋来,这次她眼眶也不红了,显然对平南侯府的人都麻木了。 “夫人,按照你的吩咐,洛棋说还见到了天牢的官大人。她还有幸去见了一面太傅,哎,早知道我就亲自去了,我也好想太傅他们啊!” 苏棠卿眼眸带着笑意,想到萧崇宁给自己的希望,就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会见到的,很快了。” 萧崇宁说了,她之后还有的要求他,就证明萧崇宁知她所求,愿意帮忙。 只要她能做到让他满意。 当初邹家对萧崇宁也很好,萧家出事邹家也帮忙了,当时煽动了数半寒门出身的朝臣帮忙上书求情,事情轰动不已,萧崇宁也该看在当初的面子上帮忙。 苏棠卿垂下眼睫,眼睫因为激动在微微颤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外祖父才能被救出天牢,她早就不求外祖父还能官复原职。 她现在心中什么都不奢求了,只祈祷家人平安。 正在郊外抓人的萧崇宁打了个喷嚏,萧则立马道:“督主已经两天没休息了,要不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这边有属下盯着。” 萧崇宁想到苏棠卿,微微皱眉,“不必。” 见他态度强硬,萧则也不再说什么。 苏棠卿主动让秋雨去打听了萧崇宁在哪里,得到的消息是萧崇宁这两天都没工夫。 她心中略微有些着急,外祖父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闪失,萧崇宁一天不答应帮外祖父求情,苏棠卿就一天不能定下心来。 晚上苏棠卿才睡着,房门被人推开便瞬间惊醒了她。 苏棠卿坐起身来,就看见门口有一道高大的人影逆着月光而来。 苏棠卿心怦跳的厉害,她心中浮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谁?” 第28章他们是绝没有未来的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声音发颤,浑身都绷紧了,等男人走进来一些她才发现是萧崇宁,紧绷的神经松懈三分。 “这里是平南侯府,你是怎么进来的,要是被人发现……啊!” 她被猛地扑倒,表情惊惧,萧崇宁疲惫地趴在她身上,“别动,让本督休息会。” 萧崇宁声音中满是疲惫,带着几分不悦。 苏棠卿见他没有进行下一步,悄无声息松了口气,她将手放在萧崇宁背上,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萧崇宁却将下巴嗑在她肩膀上,眼神复杂,接连的劳累让他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他该靠在苏棠卿怀中沉沉睡去,但他想到了萧家被抄那天。 他偷逃出去见她,只要她愿意跟自己离开,他愿意付出一切跟她私奔,拼尽所有给她杀出一条血路。 但她拒绝了,说出了那样残忍的话,还在萧家被抄后没多久就嫁给了顾怀轩,他的表弟。 萧崇宁冷笑,心中那股恨意再度升腾,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让他半宿未歇。 不该这样的。 他们都该冷静冷静,回归原本的轨迹。 …… 宋锦莹院中。 宋锦莹斜倚在床上,眼眶通红看上去楚楚可怜,她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侯夫人和顾怀轩坐在桌前,侯夫人脸色难看,“什么?你答应苏棠卿还给她这三年的银子,怎么还这么多?” 顾怀轩只觉得头皮发麻,“娘,我也没想到侯府竟然真用了她的嫁妆,我侯府怎么说也有百年基业,我哪里能想到?而且当时那种情况,儿子被赶鸭子上架签了契约,断没有反悔的道理,传出去我不就成了说话不算话的伪君子?” 侯夫人有些不悦,“现在这不是重点,签了契约又如何?你是她夫君,哄哄她还哄不回来?大不了回头我去苏家走一趟,苏家亲自找来施压,我就不信苏棠卿还能不答应。” “还是娘聪明。” “那个贱人,既然敢走出这一步,她就留不得了!回头娘跟你祖母说,等她死了,就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夫人,绝对比苏棠卿好百倍!” 顾怀轩感受到一道惶恐凄惨的目光,他面色一僵,没有去看宋锦莹。 “都听娘的。” 侯夫人显然很满意儿子的顺从,也不容宋锦莹拒绝。 “莹儿,你现在怀着身孕,你的嫁妆就暂时交给娘给你搭理,你最近不是身子不适吗?那就好好在床上养着安胎。” 宋锦莹的手被侯夫人拉住,宋锦莹垂头哭得梨花带雨。 “都是我的身子不争气,多谢娘。” 宋锦莹心里尽管已经呕血了,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将这个仇也记在了苏棠卿身上。 侯夫人慈爱地拍拍宋锦莹的手,对宋锦莹的顺从十分满意。 苏棠卿清晨醒来身边早已没了萧崇宁的身影,床侧没什么温度,像是男人从未来过。 昨夜好像只是她一场梦。 “夫人,明梦在门口求见。” 明梦是陪了萧崇宁多年的婢子,在萧崇宁身边地位非凡。 便是秋雨四人都要避其锋芒,她们不知道明梦跟苏棠卿的曾经,只以为是督主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苏棠卿却是眉心一跳,“赶紧让她进来,别让她跟侯府其他人接触。” 秋雨奇怪地看了苏棠卿一眼,忙应下去做。 明梦很快被带了进来,上来就要给苏棠卿巴掌,苏棠卿迅速躲开。 明梦满是恨意的眸子盯着苏棠卿,“好啊,我打你一巴掌你还敢躲开,苏棠卿,你欠萧家的又何止如此?” 苏棠卿淡淡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怕你打了我,恐怕今天你走不出平南侯府。” 听见这话,明梦才一阵后怕,她站直身子。今天她身穿一身石榴色衣裙,不是婢子服饰,是上好的蜀锦,蜀锦作为贡品,只有一些被帝王赏赐的重臣有。 明梦眼中满是嚣张恣意,“昨晚就是你霸占了公子?苏棠卿我是来告诉你的,你别得意。就算你现在能霸占公子又如何,不过是因为你长了一张跟公子心上人相似的脸。 公子将柳姑娘放在心上,根本舍不得让柳姑娘进京城来受到贵人的欺负和各种危险,因此将柳姑娘保护得好好的,你现在不过是仗着柳姑娘的势才能留在公子身边罢了。 当年你自私自利抛弃了公子,公子伤心欲绝路上差点没命,是柳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割破自己的手腕喂他血才让他撑下来,而因此柳姑娘的身体状况急速下降,这些年公子一直将柳姑娘保护得好好的,请名医医治亲自陪着她,她才是公子的心上人!” “苏棠卿,看见我身上这身衣服了吗?公子要将我迎进他的府中了,而我即将成为公子的女人,而你什么都不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公子的原谅,永远!” 一席话说完,秋雨趾高气昂得意扬扬的走了,秋雨都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分,微微蹙眉。 朝着苏棠卿看去,就见苏棠卿正看着明梦的背影出身。 秋雨忙道:“夫人别多思。” 但话到嘴边,秋雨也不知道如何劝她。 苏棠卿想问柳姑娘的存在是不是真的,但明梦骗她没有意义,且她从不说谎。 苏棠卿苦笑,“没什么,我本来也没奢望。” 她找到萧崇宁,本来也是为了外祖家的事情,不是因为爱他不是吗? 他们早就没有未来了。 苏棠卿现在为他人妇,萧崇宁又身为宦官,顾家真到要休妻的时候,两家恐怕也会选择一条白绫结束苏棠卿的性命。 就算苏棠卿再想活,到那时没有世家庇护,她身如浮萍,到头来还是一个死字。 苏棠卿不再想这些,将所有人赶走,自己关在小厨房里面做点心。 以前府中的长辈院中点心大半都是苏棠卿亲手做的,尤其老夫人和侯夫人是被她特殊关照照顾的。 苏棠卿现在闲下来了,竟还有些不适应。心一乱,就想干些活静下心来。 但她就算扔了糕点,也不再想给侯府这些白眼狼吃。 将做好的糕点跟秋雨她们分了一些,就全让绘春送去天牢了,就算不能给外祖父吃到,有一个慰藉也是好的。 第29章顾怀轩竟然晚上来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忠义侯府。 太阳高悬,一听是萧崇宁来了,忠义侯府门房飞奔跑去忠义侯书房禀报,忠义侯出来时,在门口和萧崇宁对视,目光中满是轻蔑和忌惮。 “萧崇宁,你怎么来了?” 忠义侯语气中满是不耐,“你一个阉人,胆敢带人要擅闯我忠义侯府,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我闹到皇上那里,治你的罪!” 萧崇宁淡定的拿着手帕擦拭手中匕首,匕首上还有血迹,脚下的尸体尤为刺眼。 那是忠义侯府的马夫,专门配给前段时间那个死去管事的,没想到竟然出现到了这里。 “侯爷当真是说笑了。”萧崇宁将匕首擦拭干净在眼前把玩,“本督今日前来,自然是有要事要跟侯爷说,侯爷当真要在此处听本督说?要将忠义侯府的名声弃之不顾?” 忠义侯脸色大变,他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的马夫,前段时间这个马夫走丢他还让人好好的找了一通,怎么都没想到人竟然在萧崇宁手上。 他倒是希望这马夫是死在了外面,萧崇宁是特意给人送回来,但显然今日黑甲卫集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萧督主,请。” 萧崇宁轻笑一声,一身紫色矜贵官袍的他衣摆翻飞,大步踏进忠义侯府,带着几分冷沉和镇定。 此次势在必得。 …… 自打萧崇宁上次离开后,苏棠卿再也没见过他,她也心急派人去打探萧崇宁的下落,却全都得到督主在枢密院有要事要办,不曾回府。 苏棠卿就算急着要找人,也万万不敢闹到枢密院去,她也去了两次督主府门口,都被避之不见。 眼见外祖家被流放的日子越来越近,十几条命都在她手中,苏棠卿压下心中想法,再也坐不住了。 “夫人,海棠花瓣已经摘得差不多了,您是要做海棠糕吗?” 苏棠卿深吸一口气,“备水,我要沐浴。” 一声让绘春和描夏两人面面相觑,似明白了什么,忙去做。 两人心中都是不舒服,酸涩感让她们心中难受,她们打听过了,入宫做了太监后找的姘头叫对食。 都说太监因为没了根儿,心理很容易变态,对自己的女人都很凶残,明明不是男人了,却有各种变态的法子折磨人。 什么缅铃和一些变态的玩具,还有鞭子、锁铐都是用在人身上的。 夫人之前身上那般凄惨,萧督主定然也折磨了夫人。 想来也是,曾经天之骄子变成这样,怎么可能心理没有变化? 萧崇宁并不知道,他在别人心里已经成了变态。 两个丫鬟心中都很难受,但想到夫人之前一心求死,就无话可劝。 她们是夫人的人,夫人做什么她们都会支持的。 苏棠卿很快换好了衣服,她并未身着外袍,而是穿了夫妻之间情趣的衣服,领口开得很低,能看见胸前沟渠,肩头和大腿隐隐若现,勾得男人血脉喷张。 苏棠卿外面套了一个红色轻纱,勉强能遮盖住身体。她脸上娇红的过分,所幸在场都是女子,不必过于害羞。 “秋雨,你去找你家主子,就说我在平南侯府等着他接我去别院。” 苏棠卿心跳如鼓,然而开始了就再没有回头路,她拿出两人第一晚在宫中,萧崇宁给她用的金色铃铛,那铃铛被她戴在脚上,带回了平南侯府。 “将这个交给督主。”这席话说得艰难,她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秋雨接过同样面色通红,“是。” 她忙拿了铃铛退下去寻萧崇宁。 苏棠卿坐在桌前描绘自己的丹青,她本就肤如凝脂,曾经婴儿肥一般的娇憨褪去,如今只剩下一层媚态,加上这身衣服和妆容的点缀,衬得越发勾人。 海棠花香弥漫在整间屋子,沁人心脾的香味自然而新鲜。 看得旁边的丫鬟都觉得心跳加快,半天移不开眼。若她们是男子,定然舍不得这样的美人独守空房的。 “夫人坏了,世子来了!” 屋外描夏急匆匆跑进来,苏棠卿原本描眉的手一颤,那眉笔随之掉落,在地上摔断了。 苏棠卿却顾不得,“快,来给我更衣……” “棠卿。” 屋外男子的一声呼唤,显然已经到了门前,苏棠卿心跳加速,忙套上中衣来。 屋门被人推开,顾怀轩进来就看见这一幕,美人正从床上起来,身上套着中衣,面露惊惶和意外。 一打开屋门,一股海棠花香馨香扑鼻,让他脑子一瞬间有了空白。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苏棠卿很快淡定,“我已经休息了,不便相迎,请世子爷莫要计较。” 烛火打在苏棠卿脸上,一时间顾怀轩看呆了眼。 顾怀轩早就知道苏棠卿好看,只是因着成婚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加上他心里不服从老夫人和侯夫人的安排,才对苏棠卿这么冷漠。 他心里有宋锦莹,又常听她提起苏棠卿的坏话,如何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对萧崇宁如何绝情。 顾怀轩打心底看不起苏棠卿,可嫁妆一事暴露,让顾怀轩对苏棠卿有所改观,如今竟觉她美艳起来。 这让他发觉,这段时间是他太冷落他的夫人了。 “夫人是知道我今晚要来,特意等着我吗?”对顾怀轩来讲,苏棠卿是他的夫人,还是府上的世子夫人,能打听到他今晚的行踪不是什么意外。 讨好他这个夫君也是理所应当。 苏棠卿看顾怀轩的脸色就是心下一沉,尤其那个眼神,像是盯上了猎物一般,这个眼神苏棠卿在萧崇宁身上看到过。 苏棠卿脸色发白心跳加快,察觉不对劲的冬雪三人立马拦在苏棠卿面前。 “你要干什么?”冬雪冷着脸说。 顾怀轩满脸不悦,像是施舍一般。 “夫人,你这段时间闹出这么多动静,做了错事为夫都不跟你计较,但晚上妻子伺候夫君难道不是本分吗?你让这个不识好歹的丫鬟退下,我不跟你计较。” 冬雪眼眸微眯,她的暴脾气就要上去将顾怀轩直接打晕,这是最直接简单的做法。 “不得无礼!”苏棠卿一声怒斥,让冬雪停下脚步。 如果冬雪动手了,她们有理都变成了没理。 想到不知道何时就会出现的萧崇宁,她是紧张的,生怕两人撞上,无颜解释。 “世子爷见谅,她们也是怕我受伤才拦着你。”苏棠卿随之面露赤然。 “我今日来了葵水身子不便,恐怕不方便伺候世子了,世子若觉得莹夫人有孕不能伺候您,不如我明日再给世子找几个听话的小妾来。” 顾怀轩皱眉,苏棠卿今日打扮得如此艳丽,却不是为了他,那是为了谁? 第30章顾怀轩要欺负她!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成婚三年却没有被自己的夫君碰过,在晚上打扮得光鲜亮丽。 光是想想,顾怀轩的眼眸就要充血。 顾怀轩忽然伸手,苏棠卿毫无防备,被他一把扯进怀中。 “啊!” “苏棠卿,你大晚上的妆容这么齐全,不是等着我来是为了等谁?” “顾怀轩,你放开我!” 顾怀轩认定了苏棠卿定然是和人有染,“让我猜猜,是那十个掌柜其中之一,还是府中哪个侍卫家丁!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和空虚吗?” 顾怀轩看着苏棠卿,心中就燃起一股怒火,苏棠卿是他的女人,他可以不碰,但其他人也决不能动!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被禁足府中,白天晚上于我有何分别?晚上心情好想要梳妆看看镜中自己难道不行吗?” 苏棠卿气红了脸,眼圈也跟着红了,却强忍着没哭,眸中染着几分恨意盯着顾怀轩,拼命挣扎。 顾怀轩盯着苏棠卿的红唇,鼻翼间萦绕着海棠花香,他忽然就想一亲芳泽,苏棠卿在他眼中也变得格外吸引人,尤其这副挣扎委屈的模样,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顾怀轩朝着苏棠卿猛地靠近,眼看就要亲到苏棠卿的唇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还没等顾怀轩回头去看,他就白眼一翻被砸倒在地上。 男子从外面进来,仿佛冷面修罗,冷着脸道:“来人,将顾世子带走。” 是萧崇宁! 萧崇宁却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宛如修罗一般的黑甲卫,为首的秋雨惶惶不安。 苏棠卿看见他下意识上前,“萧……督主,你怎么来了。” 苏棠卿脸色发白,本来想问的是萧崇宁为什么带来了这么多人。 刚刚顾怀轩那一下,就是萧崇宁随手扔过来的剑鞘砸晕的。 绘春已经上前给苏棠卿披上外袍。 几人皆是惶惶不安。 “难道不是世子夫人请本督来的?” 这话,让苏棠卿脸色惨白,他竟然大庭广众说出这样一番话,苏棠卿摇摇欲坠,几乎承受不住。 萧崇宁冷嗤一声,“无趣。” “本督前来自然是捉拿朝廷嫌犯,怎么?顾世子夫人是想要包庇顾世子吗?” 萧崇宁眸光冰冷,“打扰了世子夫人和顾世子的好事,倒是本督的不是了。” 苏棠卿脸色发白,忙上前想要解释,就听门口传来侯夫人的惊呼。 “我的儿!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阉人,萧崇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侯夫人上前来看见顾怀轩,就要冲上去跟萧崇宁厮打,萧崇宁淡定站在原地,自有两个黑甲卫上前拦住侯夫人。 “侯夫人,请自重。” 萧崇宁始终冷面如霜,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平南侯夫人可别忘了,本督乃是朝廷命官,皇上亲封的从一品枢密院枢密使,公然殴打朝廷命官,侯夫人是想要跟儿子一起去天牢走一遭?” 侯夫人吓得脸色惨白,一时间不敢言语。 萧崇宁:“来人,将顾怀轩直接带走,涉嫌忠义侯府杀人一案,本督要仔仔细细地调查清楚。” 侯夫人无能狂怒,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带走。 萧崇宁来得快去得也快,苏棠卿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句话,他已经走了。 侯夫人气势汹汹到苏棠卿面前来,“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克了我儿!” 一巴掌没有扇在苏棠卿脸上,苏棠卿已经躲开,秋雨两人拦住侯夫人,面容冷肃不让侯夫人近身半步。 苏棠卿冷声道:“娘莫不是糊涂了,夫君被抓走,是因为牵扯进了忠义侯府中人被杀一案,同我有何关系?” “要不是你克了我儿,我儿怎么可能被萧崇宁那个阉人被抓走,我儿第一次来你院子就出了这样的事,苏棠卿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苏棠卿眼神冷了下来,“婆母之前还说,这整个平南侯府都是你的地盘,怎么现在却说这种话了? 整个侯府都是婆母的地盘,夫君也是在婆母的地盘被抓走的,婆母应该怪自己才对,怎么能怪到我身上来?” “伶牙俐齿!”侯夫人怒极,想要打苏棠卿却被秋雨两人拦住。 苏棠卿淡声说:“天牢里间可有不少折磨人的法子,为了让人认罪,屈打成招的不在少数,尤其是进了枢密院的。婆母有怪我的功夫,不如赶紧找到祖母想想怎么将夫君救出。婆母可就这唯一的儿子。” 顾怀轩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侯府不就成了那些庶子的天下? 侯夫人吓得脸色发白,她恶狠狠瞪了苏棠卿一眼,转身忙去找老夫人去了。 苏棠卿目光盯住侯夫人的脖子,微微蹙眉。 侯夫人因为得到消息立马就过来,衣服都没有穿好,有些凌乱,领口大开,苏棠卿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是看错了。 平南侯如今还躺在床上,在平南侯和侯夫人的屋中由侯夫人亲自照顾,她怎么可能和人欢好。 应当是其他的痕迹,比如蚊子咬出的红痕。 “秋雨,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督主…这是不愿意见我吗?” 苏棠卿眼眶发红,她不知道为什么萧崇宁不愿意见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明梦来找她闹事,她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秋雨笑容有些许勉强,“夫人,督主最近很忙,没时间见您。” 苏棠卿脸色发白,想到还在牢中等着的外祖父,只剩下短短几天了…… 她哪里还能继续等萧崇宁忙完? 老夫人当天晚上就被侯夫人吵醒了,知道了这件事,同样吓得花容失色。 “你说什么?轩儿被枢密院的人带走了?黑甲卫就是去年才集结起来的一群流氓!一群混账!他们折磨人的手段样样了不得,轩儿可怎么受得了!他们就是欺我平南侯府无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 老夫人同样吓得脸色发白。 侯夫人哭道:“母亲,您可得想办法啊,轩儿可是您唯一的外孙,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侯府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 还有一件事,听下面的人说,萧崇宁说了一句是苏棠卿那个贱人请他来的,你说会不会是那个贱人来请萧崇宁欺辱我侯府,故意这样做?” 第31章顾家送苏棠卿去督主府作礼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来得太快,门房根本拦不住,黑甲卫就像是流氓一样进府搜查,根本没有给她们半分准备时间。 没有人引导,他们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直奔海棠苑。 侯夫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苏棠卿那个贱人,我这就去找她,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老夫人却拦住她,“等等。” “母亲,您拦着我作甚?” 老夫人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初的事情我们固然有错,真正有错的人是苏棠卿,萧崇宁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当真为了苏棠卿出头? 要真论当年的事情,我反而觉得这是萧崇宁给我们的提醒,或许…他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苏棠卿。” 老夫人越想越有可能,上次萧崇宁来侯府,不就公然表现了对苏棠卿的憎恶吗? 如果不是因为苏棠卿叫天牢的人抓他,他或许早就远走高飞,也不会成为一个阉人太监! 男人的自尊被践踏在脚下,更不要提是曾经的天之骄子,萧崇宁最恨的人,莫过于苏棠卿了。 更何况,老夫人很了解苏棠卿,苏棠卿不可能是那种人,苏棠卿此人将清白戒律视得比什么都要高。 毁了信仰,她恐怕更愿去死。 老夫人想了想,“萧崇宁这话,可能是让我们将苏棠卿送到他那里,任由他去折辱!他说是苏棠卿叫他来的,可能不是苏棠卿叫他来,而是他要我们将苏棠卿送了去。” 侯夫人有些愣,“是…是这样吗?可苏棠卿是我们侯府的媳妇,怎么能给他送了去?” 老夫人冷了脸,“为了轩儿,别说萧崇宁是一个阉人,就算不是一个阉人,我们也要把人送了去!侯府的未来和名声,不比什么都重要?” 就算阉人心理变态,最会折磨人又如何? 对老夫人来讲都不重要,苏棠卿就算被折磨死了,她也不会皱一根眉毛。 她既然已经嫁作侯府妇人,就该为侯府付出一切。 老夫人又像是憔悴了多少倍,“要是我儿还好好的,他怎么敢如此!” 侯夫人讨好的笑容有些许僵硬,很快恢复。 “母亲,既然如此,我明日就亲自将苏棠卿送到督主府去,保证让督主满意。” 老夫人有些不悦,“等什么明日?今晚就去,明日青天白日,你是想要全京城都知道吗?” 侯夫人连连点头,没有反驳老夫人,忙走了。 希望也不能完全寄托在苏棠卿身上,若这次不能护下她的孙子,恐怕平南侯府之后百年也将抬不起头来,平南侯府就彻底完了! 老夫人写了几封信跟身边嬷嬷说,“派人去忠义侯府、永昌侯府、孙家、方家都走一趟。” “是。”嬷嬷拿了信走了。 苏棠卿没见到萧崇宁心中失望,等人都走后就让丫鬟伺候自己卸妆。 “绘春,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吧。” 话音未落,院门口就传来一声怒斥,“卸妆?卸什么妆。来人,给我将苏棠卿抓走,现在就抓。” 天色暗沉,侯夫人这次带来了不少人,甚至还有外院的侍卫,个个手中都拿着棍子,绝对来者不善。 “婆母这是要做什么?”苏棠卿眉眼冷了下来,侯夫人不睡觉找了来,是又想要给她使家法? 然而侯夫人的借口不要再扯。 分明是侯夫人想要教训她找的借口。 秋雨四人更是拦在苏棠卿面前,不让侯夫人再进一步。 然而这次侯夫人带来的人极多,就是秋雨都不敢保证能保护好苏棠卿和绘春三个不会武功的。 侯夫人今日显然势在必得,“苏棠卿,你若识相,就乖乖跟我去督主府走一趟,否则别怪我作为母亲的不客气!今日事情因你而起,你若不能让萧崇宁那个阉人放了轩儿,你也就可以不用从萧府回来了。” 听见侯夫人的话,秋雨四人面面相觑,眸中都是诧异,这平南侯夫人抽什么风? 但不管如何,该拦的人不拦了,该挣扎的人不挣扎了。 别人避之不及,她们却是要回家和得偿所愿了,有什么好拦的? 苏棠卿只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前头不知如何走一趟督主府,后脚就有人送了法子来。 “婆母既然这么说了,还带了这么多人来,我便是想要拒绝都不能了吧?” 苏棠卿冷笑。 侯夫人嘲讽,“自然,我带了这么多人来,还能让你挣扎开?还不赶紧乖乖认命。” 秋雨四人让开路,厉声道:“我们夫人自己走。” 侯夫人只要苏棠卿去了督主府,至于怎么去她是没意见的,苏棠卿识趣更好。 反正她痛苦的还在后头呢。 萧崇宁还能让她好过? 侯夫人摆摆手让人让出路来,苏棠卿便乖乖朝着外面走。 一行人恍若过街老鼠,连灯笼都只燃了一盏,所幸前面秋雨搀扶着苏棠卿,避免了几次摔倒。 在侯夫人眼中,就变成了苏棠卿吓得腿软,让侯夫人心中好不畅快。 枢密院,一盆放了冰块的冰水浇在顾怀轩脸上,顾怀轩瞬间惊醒。他的后背仍泛着疼,骨头都要断了一样,可想而知打他的人是几乎用了全力的。 顾怀轩四肢都被分开捆绑在架子上,锁链绑得严严实实,让顾怀轩惊恐万分。 他明明刚才还在苏棠卿院中和她争执,为何下一秒就出现在这里? 面前放了一张太师椅,萧崇宁正斜倚在上面喝茶。 他动作优雅,仿佛还是曾经那个翩翩贵公子,从未断过命根子,也没有进宫为太监。 顾怀轩惊恐万分,“萧崇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阉人,是你去平南侯府将我打晕带到天牢来的?你好大的胆子!” “再怎么说,我也是世家子弟,就算平南侯府落魄了,也不容你如此践踏,会有外祖母和世家人给我出头!” 顾怀轩狂跳的心逐渐定下,他得意扬扬地看着萧崇宁。 “你等着,这次忠义侯府等世家,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崇宁接过萧则递来的棍子,优雅地放在手中把玩。他慢条斯理走到顾怀轩面前,一棍子沉闷且毫不留情打在顾怀轩肚子上。 第32章帮他沐浴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啊!”一声惨叫,顾怀轩表情扭曲,他疼得几乎要蜷缩起来,可四肢都被分开绑着,无法蜷缩。 萧崇宁笑道:“顾世子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一下就受不住了?硬骨头的顾世子难道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有被人打过所以骨头硬吗?” 顾怀轩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萧崇宁:“本督被打过,像本督手中这样粗的棍子,打在本督的骨头窝,用尽全力,能打断你的胳膊,还有肚子,膝盖,肩胛骨这都是最折磨人的地方。” 萧崇宁轻笑,“本督最知道怎么折磨人最好,还有一个地方,本督也曾经受过。” 棍子在顾怀轩的胯间反复打转,“顾世子想要试试吗?” 顾怀轩感受到棍子在他的胯下打转,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发抖。 萧崇宁是个太监,所以也是因为被打断了那里才能成为了太监吗? 顾怀轩彻底怕了,“表哥…我们到底是表兄弟,是同一个祖父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督主这是又在吓唬犯人了。”监狱门口传来戏谑的声音。 一个摇着折扇的公子出现,他面上染着笑意,风度翩翩,面容同当今圣上有三四分相似,那双桃花眸微微向上勾起,眉眼有些许放荡。 三皇子的出现,让顾怀轩觉得有了些许希望,这位三皇子平日最是与人和善。 他眼睛一亮,几乎要哭出声来。 “三皇子,求求三皇子救救臣,臣是无辜的,是这个阉人莫名其妙将臣抓到这里来,求三皇子去皇上面前告萧崇宁!” 三皇子缓步而来,他瞥了顾怀轩一眼,就移开目光,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刺激到了顾怀轩。 顾怀轩张了张嘴,却不敢跟当朝三皇子吵起来。 “萧督主这是从哪里抓的傻子,被抓了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还想要告你?且不说做错事的人是他,就算是你抓错了,他一个落魄侯府的世子,去告你就能成功了? 谁给他的脸自以为是?这种傻子本皇子审问起来,岂不是很艰难?” 顾怀轩听见这话脸色涨得通红。 萧崇宁轻笑出声,“皇上将此次杀人一案交给三皇子审问,臣自然是要跟犯人说好,配合好三皇子的,这个简单。” 萧崇宁手中棍子在他胯下翻转,顾怀轩只觉得双腿发抖,若不是他四肢被死死绑住,现在应该跌跪在地上。 “不…表哥不要……啊!” 棍子狠狠扬起,毫不留情打在顾怀轩大腿上,一股疼到窒息的感觉传来。 萧崇宁分寸感拿捏得很好,那个位置就差一寸,顾怀轩也就差点变成了太监。 最疼的不是身体,而是那种心理的折磨,顾怀轩已经冷汗岑岑,双腿发抖。 萧崇宁淡笑问:“顾世子现在可知道为何被抓了来,你又犯了何事?” 三皇子用折扇遮住半张脸,狐疑地看着萧崇宁,直接告诉顾怀轩不就完事了? 他又不是忠义侯府杀人案的主使。 他怎么感觉这男人是借着案件痛报私仇呢? 萧则踏步进来到萧崇宁面前耳语几句,萧崇宁将棍子扔到萧则怀中。 “你好好教给顾世子,让顾世子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本督还有事,就不在这里陪着三皇子了。” 语罢,转身走得痛快。 三皇子啧啧两声,“本皇子才来他就要走,好像嫌弃本皇子一样,让人不爽,还好萧则你还在,审问可就靠你了。” 顾怀轩眼中燃起一道光,萧崇宁那个阉人终于走了,他终于不要忍受非人的折磨了! 就见萧则面无表情上前,顾怀轩不知为何,就是从萧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感受到几分嫌弃。 顾怀轩冷汗岑岑,“不,你别过来!” “顾世子,得罪了。” 一棍子打下去,整个天牢都回荡着顾怀轩的惨叫,没有巧劲,只有蛮力。 …… 苏棠卿和侯夫人并没有被门房请进侯府,而是在门口等着。 所幸萧崇宁很快就回来了。 一辆极大的马车出现在两人面前,马夫在距离侯夫人一寸的地方勒停马儿,因着距离侯夫人极近,几乎跟马儿鼻尖对鼻尖。 吓得侯夫人脸色惨白,踉跄后退,还是被一个侍卫扶了一把才站定。 侯夫人心中有怒气翻腾,却不敢真跟萧崇宁生气,只能强忍着怒意。 “萧督主,你要的人本夫人给你带来了,你想要怎么教训都可以,你什么时候放了本夫人的儿子,他是无辜的!” 苏棠卿浑身都是僵硬的,她是第一次被人当成商品一样交易,羞耻几乎将她淹没,苏棠卿忐忑抬头,就见萧崇宁嘲弄地看着她。 苏棠卿心瞬间凉了一截,浑身都冷得发抖,坠入深渊。 “世子夫人果真对顾世子情根深种,当年为了他抛弃本督,如今也能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求本督放了他。” 萧崇宁一席话让侯夫人更加确定此事是因苏棠卿而起,她心生退却之意,恶狠狠瞪了苏棠卿一眼。 “好好在督主府伺候督主,让督主高兴,放了轩儿,否则回到平南侯府我要你好看!…督主,这个礼物希望督主喜欢。” 萧崇宁轻笑,“本督很喜欢,本督收下了。” 侯夫人勉强笑着跟萧崇宁道别,没等萧崇宁说话一溜烟就跑了。 “过来。”男子声音冰冷,步子不急不缓跟苏棠卿擦肩而过,走到门口发现她并未跟上,萧崇宁有些不悦。 “过来。”这一声显然比刚刚那声重。 苏棠卿浑身一颤,外祖父憔悴的脸从脑海闪过,她咬牙跟上了萧崇宁。 男子的目光紧随着她,冷嘲声随着萧崇宁的目光收回传到苏棠卿耳中。 苏棠卿浑身一颤,眸中噙泪。 苏棠卿还是第一次进督主府。 督主府是萧崇宁回京之后皇上赏赐给他的。 跟曾经的萧府不同,甚至隐隐有超越的趋势,由此可见帝王对萧崇宁的。 穿过石子小路就是前厅,显然萧崇宁并不想要带苏棠卿到前厅招待。 苏棠卿跟在男子身后,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地方,萧崇宁推开门,里面放着浴桶。 看见浴桶的时候,苏棠卿便觉得脸一红。 萧崇宁淡定上前拖了外袍,中衣,最后是里衣,亵裤… 男子身形修长玉立,宽肩窄腰更是清晰的显现出来,他身高腿长,看得苏棠卿脸热,一眼就不敢再看。 轻易踏入浴桶中,他轻声道:“过来,伺候本督沐浴。” 第33章被督主府软禁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浑身一僵,萧崇宁眸光冷嘲。 “怎么?世子夫人是要为了顾世子守身如玉,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了?” 浴房中明明热气腾腾,苏棠卿却觉得心凉了下去,她不知道萧崇宁为什么冷言冷语,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要解释什么。 萧崇宁的注视下,苏棠卿拿起一旁的皂角帮他洗澡。 明明水是热的,男人的身躯也是热的,苏棠卿却觉得浑身冰凉。 她之前没做过伺候人的勾当,如今做起来颇有些不熟练,萧崇宁未曾叫一句苦。 等苏棠卿要问问他是否添水的时候,才发现萧崇宁已经睡着了。 苏棠卿抿唇,“督主?起床去床上睡吧。” 萧崇宁本就觉轻,一声就被叫声,眸子睁开便是凌厉的光,不同于沐浴之前,他如今眸中带着几分遮盖不住的疲惫。 苏棠卿便骤然觉得自己心脏被戳了一下。 萧崇宁却很快调整过来,他忽然抬手拉住苏棠卿的胳膊,水花四溅,苏棠卿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已经在萧崇宁怀中。 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萧崇宁目光下移冷笑一声。 “世子夫人真是好算计,跟本督春宵一度完后,这是为了能跟夫君圆房,不择手段了?是本督没能满足你吗?” 苏棠卿一愣,顺着萧崇宁目光下移,便看到了她已经扯开的外袍,因着顾怀轩来得着急,苏棠卿是直接将中衣套在那套情趣衣服上的,而萧崇宁带人前来,她又套上了外袍。 导致那套情趣衣服就成了里衣,而浸过水的衣服彻底透亮,能看见里面的红纱。 苏棠卿瞬间脸一红,她里面连肚兜都没有穿,这样岂不是让萧崇宁全都看见了? 她羞得脸色涨红,忙伸手遮盖住自己的胸脯,却被萧崇宁冷嘲,“你的哪里本督没有看过?现在这样装给谁看?” 这一席话,让苏棠卿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她张嘴,想要说这是为了他穿的,修养却不许她说出这种话。 萧崇宁冷笑,认为苏棠卿分明是认可他的话。 她从他这里学到的东西,却为了讨好另外一个男人用上,这个认知让萧崇宁怒火中烧,尤其苏棠卿今日前来的目的,让他恨不得将面前的女子撕碎才好! 萧崇宁忽然低头,狠狠咬在苏棠卿的锁骨上。 苏棠卿瞬间痛呼出声,浑身颤抖却没有躲避。 萧崇宁声音低沉,“世子夫人为了夫君,竟能做到这种地步吗?你不是最在乎清白名声,认为女子贞洁大过一切?” 苏棠卿闭上眼睛,她此时竟无法开口,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早已背德三年前的自己,回想三年前,苏棠卿几乎要忘记那个苏棠卿,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苏棠卿的未曾开口,却让萧崇宁红了眼,水花四溅,他的动作算不得温柔,苏棠卿很快痛呼出声。 被迫浸入浴桶中,再次被揪着头发提起来,萧崇宁已经怒气翻涌。 “你难道不会自己站起来吗?这是想要在浴桶中淹死自己?” 萧崇宁眸光中满是嘲弄,这浴桶才到他的腰身,苏棠卿若站起来是能到胸口的,刚刚她却浸水这么久? 苏棠卿刚窒息过久,如今还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咳嗽的肺都要出来了。 萧崇宁冷笑,看见这样的苏棠卿,只觉得双目血红,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直冲头顶。 他将苏棠卿打横抱起,直接出了浴桶,浴房有一间小门,穿过就是他的卧室。 苏棠卿脸上妆容已经彻底卸去,面上是一片惶然之色,她清醒过来,拍着萧崇宁的胸膛,卧室的冷意让她浑身不可控的一颤,也有些恼怒。 “萧崇宁,你放开我!” 萧崇宁大步到了床边,将女子直接扔到床上,苏棠卿翻身就想要逃,以往的经历并不算好受,可想而知今天盛怒的萧崇宁会做什么! 只怕会比之前几次都要残暴。 可脚踝被萧崇宁攥住,有什么东西被萧崇宁套在脚上,苏棠卿总算挣脱开,便听到铃铛铃铃响的声音。 是那个金色的铃铛! 萧崇宁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欺身而下,苏棠卿再想要挣开,手腕却被死死按在头顶,男人明明没用多少力气,她却是怎么都挣扎不开。 “世子夫人刚刚的称呼本督不喜欢。” 萧崇宁忽然起了恶趣味,“世子夫人不是被平南侯府送给本督的礼物吗?身为一个礼物,就要有礼物的自觉,你就应该顺着本督不是吗?更何况求人办事,总要有一个求人的态度。” 苏棠卿眼角泪珠划过,被羞辱的感觉让她浑身轻颤,可萧崇宁说的没错,刚刚萧崇宁提起以前的她唤醒她的良知,却瞬间又将她的良知击破。 告诉她不过是一个玩物,就要有玩物的自觉,从云端坠入深渊的感受并不好,苏棠卿很难接受。 他粗暴地吻上她的唇,手抚在她的浑圆之上,苏棠卿沉迷之时,便觉得唇上一痛,瞬间清醒。 他似乎就是故意为了折磨苏棠卿,在她觉得痛快之时,总要折磨她一番,让她痛哭出声才满意。 仿佛这样才符合一个玩物的自觉。 烛火燃尽已经是半夜,月光照射在窗内,仍带来几分光亮,萧崇宁仍旧没有要放过苏棠卿的意思。 嘤咛和哭声停歇下去,苏棠卿早就晕过去,萧崇宁仍不愿放过她,汲汲吸取。 翌日苏棠卿在陌生环境醒来,身上难受的厉害。 萧崇宁已经去上朝,旁边的位置早就凉了,昨日好不容易见了萧崇宁,她却忘记提外祖父的事情。 苏棠卿苦笑,只觉得人生无望,不过一想到她现在在督主府,很快萧崇宁下朝了她就能看见他,心里便觉得松了半分。 “绘春。” 苏棠卿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屋中空无一人,她扶着酸软的身子下了床。 她自己下床喝了茶润嗓,出门才知道昨夜督主府收留的人只有她一个,绘春六人一个都没有跟上来。 院门几个身着黑甲卫铠甲的男子守着,苏棠卿尝试想要出去,却被短刀拦住了步子。 她被软禁了! 第34章这一个月做本督的丫鬟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浑身都在颤,她紧紧攥紧手中拳头,显然她的不对劲让黑甲卫守卫全都发现了。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督主的命令,姑娘还是回去吧。” 苏棠卿勉强笑笑,“多谢告知。” 她几乎是踉跄着回到房间,她原本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现在穿的是萧崇宁准备的衣服。 这一身衣服是丫鬟的服饰,苏棠卿给自己勉强挽了发,离不开,她就只能在这里等着萧崇宁。 苏棠卿手都在颤,她不知道萧崇宁想要干什么,但直觉并不友善,心情忐忑。 … “贱人!苏棠卿那个贱人!”明梦将房间的东西全都摔了,眼眶红红的。 “督主昨天才回到督主府,竟然就将苏棠卿那个贱人接了过来,苏棠卿到底给督主下了什么迷魂汤,让督主这么护着她?” 明梦语气中满是愤怒,她虽然成了督主的女人,但直到现在督主都没有碰过她,只是在督主府做一个被关在内宅院中的小妾。 明梦怎么甘心被苏棠卿比下去,她这段时间更是无数次梦想成为督主的女人。 明梦胸腔剧烈起伏,她发誓,一定要让苏棠卿滚出督主府,她要让苏棠卿万劫不复! 萧崇宁没有让苏棠卿等很久,中午到了午膳时间就回来了。 饭菜被摆上桌,萧则要伺候萧崇宁吃饭,却被萧崇宁拒绝,“你来。” 目光落在旁边忐忑站着的苏棠卿身上,苏棠卿抬头看着萧崇宁,上前给他布菜。 屋中人都退了出去。 苏棠卿咬牙,“督主,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帮邹家求情?之前的事情邹家是被陷害的,邹家如果真的被流放,我外祖定然撑不住会死在路上,外祖他……” 萧崇宁有些不耐打断她,“世子夫人,做人不能贪心。” 这话,让苏棠卿怔愣当场,手中的芹菜掉在桌上,她忙拿着手帕将菜擦走。 萧崇宁看着那掉落的芹菜,眼神变得有几分凶狠,他从不吃芹菜。 从小如此。 苏棠卿失魂落魄地将桌子擦干净,才再次来给萧崇宁布菜。 她仍是不甘心问:“督主说臣妇不该贪心,臣妇如何贪心了?只是让督主带着臣妇去趟天牢就是贪心了吗?” 可她要的,本就远远不止如此。 萧崇宁冷嘲一笑,苏棠卿抬头看向他,只见萧崇宁眸中有怒火。 “世子夫人,你身为一个下人,被平南侯府送来的暖床的工具,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苏府的教养,就是让一个下人反驳主子的意思吗?” 苏棠卿瞬间脸色惨白。 她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跟萧崇宁如此针锋相对,被他这样羞辱! 萧崇宁站起身来,“世子夫人不是要救顾世子?你在督主府老老实实伺候本督半月,本督就答应你。” 苏棠卿急了,“半月?半月之后外祖父早就离京了!距离外祖父被流放的日子只剩下九天,督主,你不能这么对我!” 萧崇宁却没再理会她,大步离去。 苏棠卿急了,她想要追出去,却仍在院门口被黑甲卫拦住。 苏棠卿心跳十分快,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要她还在督主府,就一定有机会的! 不到最后一刻,她决不能放弃! 苏棠卿逐渐冷静下来,便回到房间内开始吃午膳。 萧崇宁刚刚没有吃两口就气愤离去,因此饭菜是没有怎么动的。 苏棠卿吃得有些怔愣,她脑子飞速运转,却仍不知道萧崇宁说她贪心在哪里,她只求了萧崇宁这一件事,不是吗? 她在床上枯坐一日,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屋中并未点灯,直到外面守卫呼唤一声“督主”。 她才睁开眸子仿佛活了过来。 屋门被人推开,苏棠卿站起身想要去迎接,但因为不熟悉地况,加上没有点灯,她差点被绊倒在地。 一双大手将苏棠卿捞起来,清凉雪松香逼近,苏棠卿便觉得周身冷了不止一个度。 “为什么不点灯。”萧崇宁冷声问。 语气并不怎么好。 苏棠卿正要开口,便听萧崇宁又说。 “本督回房,你身为下人,不点灯合适吗?” 苏棠卿打断他:“督主,你是因为我来是为了给顾怀轩求情,所以你才生气的吗?” 苏棠卿在黑暗中死死盯着萧崇宁的眼睛,因为没有点灯,苏棠卿看不见他的脸色才敢说。 平时这话她是万万不敢开口的。 萧崇宁薄唇微抿,等着苏棠卿下句话。 “不是这样的,我来是为了见督主,那天晚上也是为了督主才那样打扮,才不是为了顾怀轩,顾怀轩却是一个意外,还多亏了督主救了我。 我想要求督主的,也只是能帮外祖父求情,让外祖父免于流放,只要能将外祖父从牢中救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贪心。” 苏棠卿急着说。 她表达自己的忠心,柔软无骨的手忽然搂住萧崇宁的脖子,主动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萧崇宁并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在苏棠卿生出退却之意,要离开他的唇时,萧崇宁忽然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到自己身上。 苏棠卿垫着脚尖才勉强撑住身体,男人的大手极其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 苏棠卿被亲得迷迷糊糊,等大脑清醒过来是在床上萧崇宁怀中。 屋中灯已经点燃,萧崇宁大手抚摸她的碎发。 “世子夫人好生无情,自己夫君入了大牢,却不为所动,管都不想管。”他语气莫名,其中情绪让苏棠卿听不真切。 苏棠卿吻上他的唇,知道了萧崇宁想要听什么。 “我巴不得他早些死。” 萧崇宁将她搂入自己怀中,两人四目相对,那双狭长的眸中总算浮现两分满意。 “哦?是吗?夫人既然换了要求,邹家人数和事件上都远远不是顾怀轩犯事能比的,你要邹家平安,那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萧崇宁语气中带着蛊惑,一点点将苏棠卿拉入自己领地。 “督主说,想要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半月自然是不行的,那夫人便在督主府留一月吧,给本督做一月的丫鬟,言听计从,若本督不满意,可立刻结束交易,你说如何?” 苏棠卿毫不犹豫应下,“我答应督主。” 她早说过,为了外祖父她什么都愿意做。 第35章认贼作父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邹家遭此一难,三年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苏棠卿早怕了朝堂的风云诡谲,她只想让家人平安幸福。 “督主这是答应我了吗?” 回应苏棠卿的,是萧崇宁更加激烈的亲吻,薄唇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苏棠卿的唇像是城西的糕点那般甜而不腻。 …… “什么?你说你根本没进去忠义侯府?他们连信都没有收?” 老夫人彻底慌了,猛然站起身,打碎了手中茶盏。 送信的心腹拿回来的何止忠义侯府一封信,而是所有信。 心腹表情惶恐,“老夫人,奴才去忠义侯府,那门房直接说忠义侯不在,府中他也没主事的人,竟然直接将奴才赶了出来,其他府中听到忠义侯府没收,他们也没有收下。” 如今世家大族以忠义侯府为首,马首是瞻,忠义侯府更出了一位二皇子,皇后无子,二皇子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 老夫人只觉得天都塌了,她惶然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老夫人,您要注意身子啊!”嬷嬷急忙搀扶住她。 “忠义侯府他们如此待我们平南侯府,我如何还能沉得住心!” 边关战事平稳,世家大族很多都由武将转为文官。 忠义侯府和平南侯府都是开国时跟着先祖皇帝浴血奋战过的,世家大族给予了先祖皇帝帮助,成就了如今的朝堂。 平南侯府昌荣时,家中子弟无数,后平南侯府子嗣稀薄,旁支外派逐渐落败,便成了世家大族末尾。 而忠义侯府有了一位进宫的娘娘,旁支大多留在京中枝繁叶茂。 曾经齐驱并进的平南侯府现在却只能巴结忠义侯府。 而如今却被忠义侯府如此对待,老夫人顿觉心凉和愤怒。 “老身亲自走一趟忠义侯府,问问忠义侯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夫人亲自去了,忠义侯府仍旧是闭门不出。 日头正盛的时候,直接将老夫人热得几乎晕厥,实在撑不住百姓的指指点点跟日头倾晒,老夫人灰溜溜走了。 恰逢萧崇宁送来信儿,要让苏棠卿在督主府住一月时间,伺候萧崇宁一个月才有商讨放了顾怀轩的可能。 老夫人满口答应,如今她只有苏棠卿这一个希望。 甚至让秋雨等人过去伺候,保证苏棠卿要听萧崇宁的话,莫要惹恼了萧崇宁。 苏棠卿靠在督主府的靠椅上,她仍被禁足,心态跟之前却不一样了,唇畔甚至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一月来的紧绷和担心全然化解,她如今只需要好好的伺候萧崇宁,外祖父的事情就能有眉目。 秋雨将老夫人说的话都告知苏棠卿,皱眉道:“这平南侯府做的事情果真是一次次刷新奴婢的底线,用孙媳妇的嫁妆也就算了,还处处打压您。世子不同您圆房,又想要您为他守身如玉。如今竟然还让您来伺候别的男人,还甘之如饴,这样不要脸的人,奴婢已经多年未见了。” 苏棠卿轻笑:“你才多大?十六七的岁数,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秋雨笑道:“您不是也跟奴婢一样大?” 苏棠卿垂眸低笑,她曾经也没想到世间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但真的见到了,也就没有这么震惊了。 秋雨看着苏棠卿垂头不禁发了呆,苏棠卿本就漂亮,瘦下去之后更有一股让人心疼的美。 之前一月,苏棠卿面上总是带着忧愁,笑起来都不痛快,如今却总算是露出来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股子笑别说是男人了,秋雨都觉得她放松中带着一股子勾人的媚态。 原来,夫人当真这么好看。 “你们给我滚开!”门口,传来女子愤怒的叱责。 秋雨皱眉,“明梦?” 她是伺候在督主身边的暗卫,自然听说过明梦的名字。 当初萧家被抄,奴仆尽被杀害,而明梦不知道什么愿意出府未曾报备,导致逃过一劫。 之后她却并没有隐姓埋名,而是跟着抄家流放的队伍追着萧崇宁去了。 这一路上暗中给萧崇宁递些食物,偷偷摸摸地照顾他,因此萧崇宁回京后便将明梦也带上了。 秋雨:“奴婢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夫人还是避其锋芒吧,明梦不管是什么身份,到底是对督主有恩的。” 苏棠卿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才笑了笑。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有什么立场和她生气呢?” 这话让秋雨微怔,她总觉得,夫人貌似当真是不喜欢督主了。 然而这是督主想要看到的吗? 秋雨不知道。 苏棠卿很快笑开了,“我现在是下人,不用你伺候我,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督主府叫你回来,肯定不单单是伺候我这么简单。” 秋雨看了眼被拦在门外的明梦,并没有反驳。 “放心吧,我不会见她的,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我是不可能惹了府上任何一个人的,一定会老老实实伺候督主。” 她禁不起任何的声讨和变故。 这件事上苏棠卿付出太大了。 秋雨点点头,“奴婢先走了。” 很快,院中只剩下苏棠卿一个人,她烦了院门口的吵闹,就准备进屋去待会。 她一起身,明梦便看见了她,指着她怒道:“苏棠卿,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认贼作父,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 苏棠卿娇躯一颤,她仍然记得萧崇宁说的话,她母亲的死不是意外,更不是自杀! 她想要调查母亲的死因,然而外祖父的事情更加要紧,她便让弟弟帮忙去母亲院中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弟弟那里还没有消息,明梦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棠卿知道自己应该转身就走,避免跟明梦产生冲突,可身体控制不住颤抖和紧绷,她不受控制地转过身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棠卿声音都在剧烈颤抖,几度失声。 认贼作父? 其中意味过于浓深,她无法探索其中奥妙。 明梦冷笑,唇角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苏棠卿,你真以为你母亲是自杀吗?你母亲之前对你这么好,你现在却认贼作父,你就是个贱人,你娘在地底下都不会原谅你的!” 苏棠卿被刻意忽略的仇恨此时破茧而出,她浑身都在颤抖,脑子里乱糟成了一片。 她好恨! 第36章认清自己的身份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等反应过来,她就枯坐在床边,脑子里面乱糟糟想法很多。 半响都没有理清楚思绪。 为什么这一切都仿佛跟萧崇宁沾边,他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苏棠卿深陷沼泽无法自救,她越陷越深,最终将自己困于其中,无法呼吸。 外祖如果知道是他害了他们,还害了自己女儿,是否还会想要被他所救? 苏棠卿浑身都在颤抖,天色暗了下来,漆黑掩盖住她的满脸泪痕。 萧崇宁进院时微微皱眉,又没有点灯? 房门推开,总算有月光照射进来。 苏棠卿微微侧头,那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眸子就跟萧崇宁的对上,两人四目相对,萧崇宁心脏瞬间一痛。 那一瞬让他心脏停止跳动,在他面前的仿佛是一个不会说话且没有生气的布面娃娃。 萧崇宁脚步竟停滞在门口,原本回府的一丝期待和喜悦如今沉淀下来,只剩下无尽嘲弄。 “身为一个下人,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苏棠卿微微偏头,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萧崇宁心脏一窒,他走向苏棠卿,情不自禁朝她伸出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反应强烈地挥开手。 “你别碰我!” 她朝着墙角躲去,声音都在颤抖,“萧崇宁,你真可怕。” 她被刚才萧崇宁的话刺激,委屈洪水般袭来,脑子乱的很。 明明知道这可能不是真相,仍旧将委屈和怒火宣泄出来。 这话正刺中萧崇宁的心脏,愤怒染上心头,明明之前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现在竟然还敢来质问他? 他便是真的变成现在这样,那又如何? 难道其中没有苏棠卿的手笔吗? 萧崇宁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说起可怕,谁比得上世子夫人?当年拒绝本督,还叫了狱头来将本督抓回天牢,逃犯要挨八十大板,当时世子夫人怎么没觉得自己可怕?” “无情,何人比得上你半分?!” 苏棠卿下巴被捏住,她被强迫性面对萧崇宁,下巴的疼痛远远不及心中,她应激一般将男人的手拍开。 “滚开!” 两人皆不愿退让。 愤怒让萧崇宁眼眸通红,他的手放在苏棠卿的脖子上,将人提了起来。 “苏棠卿,本督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你到底在矫情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谁?本督帮你做事,难道还要哄着你?你到底有什么好矜贵的!” 萧崇宁将人扯到自己平视的位置,两人四目相对,萧崇宁眸中的愤怒和血红和苏棠卿那双慌张应激的眸子对上。 她像只猫儿一样拼命挣扎,想要找个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却被男人强硬地扯到面前来。 萧崇宁冷笑,“还敢嫌弃本督?本督是何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嫁了人的二嫁妇罢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比得上她半分,本督也根本瞧不上你!要不是你舔着脸凑上来,你以为你能留在本督身边?” 萧崇宁一把将人甩开,愤怒离去。 苏棠卿跌坐在床上,浑身都在颤抖,她拼命将自己抱成一团,哽咽声再也控制不住,她痛哭出声。 萧崇宁没有出院子的脚步一顿,烦躁的一脚将旁边的黑甲卫踹开,“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动作快到黑甲卫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踹在地上,黑金靴子踩在他的胸口,“本督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见到她,你们到底是怎么看人的!” 萧崇宁像只暴怒的狮子,这刻的他无人敢招惹,眼中血红更是实打实的,他想要见血…… “是明梦姨娘……是明梦姨娘来过!但她们没有说两句话,姑娘只说了一句话就回去了。” 黑甲卫只觉得大汗淋漓,他们没将那话当回事,却没想到就是那句话,断了他的命! “将这两个人带下去,打八十大板,要是活着就治好了继续任职,死了就扔了吧。” 萧崇宁眸光冰冷,将两人的命运交给天定。 萧则低头应下,派人将两人拖走。 他们既然没有护住人,那就要看他们的命够不够硬了。 萧崇宁今日也确实动了气,并没有再去见苏棠卿,而是转身走了,走前吩咐秋雨。 “去找个线索带到她面前,让她看看真相到底如何,本督要她亲自去找本督赔罪。” 就算真相残酷又如何?她如此不识好歹,活该备受折磨! 秋雨应了一声,只觉得现在的督主分外可怕,不敢多言。 萧崇宁大步离去,他去了明梦的院子,明梦的院子在后院比较偏僻,苏棠卿是被关在前院的院中,距离极远。 萧崇宁到的时候,明梦正在给他绣香囊。 见萧崇宁来,明梦很是高兴,现在正是晚上,现在来找她,目的显而易见。 明梦上前行礼,“见过督主,奴婢正在给督主绣香囊,没想到现在督主来了,不如给督主试一试香囊合适不合适?” 明梦拿起香囊来收线,就要给萧崇宁腰上戴,然而萧崇宁腰上那原本的香囊却半天没有取下来,她不禁头上冒汗。 明梦微微弓着身,逐渐有些急躁。 “督主,可否让奴婢将您的腰带取下来?”明梦心脏怦怦跳,这话着实大胆了些,气氛到这里,她也就开口了。 喜悦几乎将她淹没,仿佛下一刻她就在萧崇宁身下,被压在床上。 萧崇宁目光冰冷的望着她,声音始终平淡没有丝毫情绪。 “听说你今日去找了苏棠卿?” 明梦心上一紧,她上午找了苏棠卿,半天没人来找她,她还以为督主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跟上次她给苏棠卿一巴掌一样,不打算找她算账。 没想到现在忽然问起来。 明梦心瞬间提了起来,她下意识说:“督主,奴婢跟姑娘没有说什么,奴婢确实去找了姑娘,只是因为督主将姑娘留在府上不太合适,所以奴婢想要姑娘离开。” 萧崇宁一时间没说话,明梦心跳加速,从前明梦就知道萧崇宁心思深沉,可如今萧崇宁不止是心思深沉,还多了一个狠戾的特点。 明梦就算救过萧崇宁对他有恩,心中也是恐惧的。 萧崇宁冷声道:“本督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要做本督的女人,还了当年的恩情,本督也答应了。明梦,你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当初本督给了你两个选择,给你银子让你去过无忧的生活,或者本督帮你找一个知心的人嫁了,必定是本督千挑万选的,你全都不选,偏偏要跟着本督回京来。” 第37章跟督主无关,老奴跟您保证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明梦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跪在地上,明白萧崇宁为何刚开始进来不说话了,他是故意要给她希望然后亲手破灭。 明梦无尽痛苦,忽然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萧崇宁。 “公子,你明知道奴婢要的不仅如此,奴婢想要成为您的女人,是真正成为您的女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个花瓶。” 萧崇宁冷笑,“本督不过是一个太监,能给你什么幸福?太监能做什么?难道这些你不清楚?还是说你想要感受下那些东西的感受?若是如此,本督可以给你找几个人来,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明梦震惊无比的看着萧崇宁,她一时间惊得忘记说话,跌坐在地上,竟无言反驳,她唇畔颤抖。 “奴婢……是想要您像对待姑娘那样对奴婢,督主再凶一些奴婢也可以,只要能伺候您。” 萧崇宁冷漠地看着她,“今后这话莫要再说了,你若非要将跟本督之间恩情消磨完,便继续去找苏棠卿的麻烦,本督还是那句话,若想要人伺候,便找人来伺候你。” 明明萧崇宁没有很凶,可明梦听见这话心中就是很绝望,一种被心爱人抛弃的滋味。 她从萧崇宁还住在萧府的时候就喜欢萧崇宁,为了萧崇宁付出那么多,在萧家被流放都没有放弃他。 为什么他不能真正收了她呢? 明梦心痛得无以回复,尤其萧崇宁说要让其他人来伺候她,说得如此平静,竟然没有半分吃醋。 明梦泪流满面,“督主,你果真是知道剜人心的。” 但明梦同样知道,萧崇宁今日是给了她颜面的,不然这些话都没必要跟她来解释。 苏棠卿一夜未眠,从跟萧崇宁吵架后,已经有一整天没吃饭。 秋雨心中是着急了,动作也越发迅速,很快就找到了当初在邹家伺候的知情人。 连带着苏夫人的身边老嬷嬷也被带了过来。 苏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就是邹家的家生子,跟这个知情人在主子面前都很有分量,两人更是夫妻一体。 一个在邹家伺候,一个在苏家,都没有半分懈怠,成了主子身边的心腹。 秋雨敲门,“夫人,奴婢去给您买糕点的时候,碰到了两个苏夫人身边的老人,您要见见吗?” 苏棠卿那双没有任何神采的眸子转了转,她明明知道这件事没有证据,她不能随便的诬陷萧崇宁,可仍旧控制不住心中蔓延的猜测,更无法平复一月来强压下的痛苦。 “请进。” 苏棠卿声音沙哑,眼睛红肿。 刘嬷嬷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这样都吓了一跳,眼眶通红,“小姐,您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谁欺负你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刘嬷嬷是亲眼看着苏棠卿长大的,她这辈子没有孩子,夫人更是只有这一个孩子,苏棠卿是被当成掌上明珠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这段时间是苦了小姐了,小姐受了太多委屈,可再怎么样,小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自己的身子比过去的什么痛苦都重要。” 刘嬷嬷拉着苏棠卿的手,就被苏棠卿抱了一个满怀。 “呜呜刘嬷嬷……棠儿好难受呜呜,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苏棠卿这两天来第一次痛哭出声,“为什么母亲和外祖家忽然遭此大难,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刘嬷嬷眼眶也红了,拍着苏棠卿的后背。 “夫人死前让老奴告诉小姐,不要再执着于仇恨,小姐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跟姨母说的无差,好像外祖父家的事情背后推动之人无可撼动,让所有人都犯了难。 可苏棠卿从小倔强,她怎么能甘心。 苏棠卿哭得越发大声,外面守着的黑甲卫都于心不忍,这次再也不敢忽视院中动静,忙有人去禀报萧崇宁了。 “刘嬷嬷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我这段时间从未见过刘嬷嬷?” 刘嬷嬷一想到夫人死的那日,就红了眼眶,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说起,最终叹息一声,话哽在喉咙里。 “都过去了,老奴知道小姐现在很痛苦,老奴也是听说了小姐的处境,才来到小姐面前来的,不然老奴应该……应该消失在小姐的世界中。” “老奴和老孙唯一能告诉小姐的,就是这件事跟督主一点关系没有。老奴没有资格劝小姐去珍惜平南侯府,只想说小姐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吧,小姐已经孤身一身,如今自己的快乐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刘嬷嬷满脸的悲哀和痛苦,她伸手揉了揉苏棠卿的头,满是怜惜。 苏棠卿却抓住了刘嬷嬷话中的漏洞,“刘嬷嬷,你知道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对不对?刘姑姑!你是看着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这里叫你一声姑姑,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苏棠卿都快碎了,她仿佛珍贵的易碎品,如今处在紧绷的边缘,随时都可能摇摇欲坠的坠下深渊。 她像只失去了母亲的幼兽,痛苦地咛叫并且在拼命寻找着母亲生前留下的任何秘密和线索。 刘嬷嬷看她这样,也跟着一起哭,却只是摇头。 她知道的,知道小姐会这么问,所以才不敢找来,却仍旧改变不了现在这局面。 苏棠卿哭得厉害,外面的萧崇宁站立在门口,一言不发,他手背在身后,只听着屋中凄惨哭声,待听够了就去书房。 最近苏棠卿住在他屋中,他便是住在书房的。 苏棠卿最后是哭晕的,她本就一天一夜没睡觉没吃东西,身体根本遭不住。 秋雨让她好好休息,将刘嬷嬷两人带下去休息。 刘嬷嬷走在督主府,还满脸慌张无措,紧紧拉着自己丈夫的袖子,两人都有些局促。 他们在督主府外面,其实已经被追杀了,是秋雨今天救了他们,他们才能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秋雨将两人带到一个院中,轻笑道:“刘嬷嬷和孙伯就先在这里休息,院中有什么缺的什么少的,尽管派人告知我便是。” “多谢姑娘。” “我还有一句忠告要告诉刘嬷嬷,还请刘嬷嬷能听进去了。” 第38章去给督主道歉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刘嬷嬷一愣,忙道:“姑娘要说什么直说便是,我听着。” 秋雨笑道:“我知道刘嬷嬷不告诉夫人是为了夫人好,然而你认为的好就是真的好吗?夫人早就不是曾经那个三岁稚童了,相反,她的内心很强大。 强大到可以抵抗任何风险,她没有一次想要放弃亲人和自己。可几次的挣扎和痛苦,都是她最爱的人带给她的。” 秋雨的话,让刘嬷嬷微愣。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想告诉嬷嬷,夫人早就能独当一面了,你怎么不知道,她没有复仇的能力和知道真相的勇气呢?真正的真相,难道夫人就当真没有猜测吗?” “嬷嬷以为的瞒着夫人就是为了夫人好,只会让她陷入深深的内耗,伤害自己跟身边最爱她最亲近她的人,言尽于此。” 秋雨说完,客气的行礼后转身便走了。 刘嬷嬷看着秋雨的背影,落下泪来,“夫人说了,夫人说了不能让小姐知道……这是夫人给我最后的命令。” 孙伯也是满脸痛苦,他们生在邹家,邹家就是他们的家! 邹家人待他们都那样好,然而现在邹家没有了,没有人比这些留下来的更加痛苦,他们时时刻刻记得邹家的好,却对邹家的苦难无能力为。 “我早就说过,这件事不该瞒着小小姐,小小姐那样倔强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母亲是被人害死,她却仍躲在羽翼之下开心地生活呢?就怕小姐生了心魔。” 刘嬷嬷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心脏痛哭。 苏棠卿脸上满是泪痕,屋中仍旧是常年浸染的雪松香,被褥跟萧崇宁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苏棠卿此时觉得愧疚又安心。 苏棠卿梦中都皱着眉头,房门被人悄无声息推开,男子一步步走近,到她面前来站定望着她。 他低头给她擦去脸上泪珠,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离开苏棠卿房间,萧崇宁脚步未停,“去天牢,将人带到枢密院私牢去。” 既然平南侯府世子夫人让他心情不爽利了,报复在她夫君身上也理所当然。 萧则震惊,顾怀轩所犯罪责,是归天牢管辖而不是枢密院,主子这意思是要插手这件事吗? “是。” 不敢对萧崇宁质疑,萧则立马去办。 苏棠卿醒来是夜间,她眨了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 尽管现在想要去见刘嬷嬷,但她们应该都睡下了,苏棠卿歇了心思。 万籁俱静,漆黑的只有月色中,苏棠卿下了床出了房间。 这是萧崇宁的院子,他的院子不许任何丫鬟进来伺候,就是秋雨也要在院子外面守着。 苏棠卿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觉得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路。 外祖家莫名被抄,其中背后定然有推手,不然不会所有人都让她不要继续查下去,还有母亲的死因。 就算外祖家被抄,皇上下的也不是杀令,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就算外祖父当真没了,母亲还有她,当真会放弃她选择自杀吗? 苏棠卿这段时间一直在刻意遗忘这件事,如今想起来心脏都是一抽一抽的疼痛。 当她仍在脑子里清晰的闪过来龙去脉。 她对朝堂的事情并不清楚,无法判定是外祖父的哪位政敌做的,对方的强大却必然超乎她的想象。 平南侯府靠不住,苏府也靠不住,双方甚至有联手藏着什么秘密…… 苏棠卿想到平南侯府算计她嫁给顾怀轩一事,其中也有苏父作为推手。 苏棠卿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怨气和不甘。 思来想去,她能依靠和求助的只有萧崇宁。 当晚苏棠卿想了很多,在院中枯坐一夜。 第二天清早就进了小厨房,拜托秋雨帮忙去喊萧崇宁。 秋雨有些愧疚,“夫人,昨晚督主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所以……” 苏棠卿微怔,“离开了?” 秋雨点点头,看着苏棠卿怀里的食盒。 “奴婢去给督主送了去……”督主想来心情会好点。 苏棠卿摇头,“不必了,我在院中等他。” 苏棠卿压下心中失落,还是决定在院中等他。 苏棠卿不能离开院子,刘嬷嬷夫妻却得到了秋雨授意,是可以过来的。 上午刘嬷嬷带着孙伯来了一趟,刘嬷嬷给苏棠卿带来了亲手做的早饭,其中都是苏棠卿喜欢吃的。 苏棠卿感动极了,两人又开始哭泣,中间隔着黑甲卫,刘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让苏棠卿照顾好自己,她会去求萧崇宁让两人见面的就走了。 苏棠卿呆坐在院中,流下眼泪,她何尝不知道刘嬷嬷是想要对真相避之不谈,刘嬷嬷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却瞒着她。 这个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苏棠卿一等就是一整天,到了晚上,她本以为萧崇宁为了让她伺候也会回来。 可一直到秋雨过来让她赶紧休息,人也没见到。 苏棠卿心中禁不住惴惴不安起来,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是不是萧崇宁不想要帮她了? 是不是她之前做的事情惹恼了他,想想也是,要是她是萧崇宁被人这么误会,萧崇宁在外面的名声还是那样的狠戾和睚眦必报。 她也必然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苏棠卿心仿佛浮了起来没有实处。 秋雨在旁边看得揪心,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是真心心疼苏棠卿的,尤其苏棠卿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跟瘦了这么多,秋雨都看在眼里。 “夫人若是想要求督主原谅,不如亲自给督主做顿饭,等晚上奴婢陪着夫人送到枢密院去?” 秋雨这样做已经是破例。 然督主一直不见夫人,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总要有人先行打破僵局才行。 苏棠卿睫毛一颤,暗暗下定决心,“好。” 两人要去肯定不能白天去,苏棠卿按照三年前萧崇宁的喜好亲手给他做了饭菜,晚上穿上黑色斗篷离开了院子。 外面黑甲卫秋雨已经打好了招呼,两人很顺利的出了院子。 从萧崇宁的院子离开督主府距离不远,月明星稀路上也能看见几个路过的小厮。 “诶你们听说了吗?苏家知道了顾世子夫人在我们府上,来闹了两次都被督主赶走了,督主连人的面都没见到。” “也不知道顾世子夫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勾得我们督主屡屡犯戒,啧啧…真是个狐媚子。” 能勾的一个太监为她屡屡犯戒,可不就是狐媚子? 第39章鱼水之欢,顾怀轩就在隔壁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秋雨脸色大变,上前就要去制止两人,敢在督主府肆意妄为的谈论主子,他们是嫌命长了! 苏棠卿拉住她,“算了吧。” 秋雨抿唇,“夫人,他们这样谈论你,你都不生气吗?” 苏棠卿摇摇头,“他们说的也没错,见督主要紧,我们走吧。” 秋雨无法只能应下,心里将那两个下人的容貌记了下来,回头让萧则去解决。 督主府距离枢密院的距离不远,枢密院建立在京城的中心位置,在四周都有观察的暗哨,暗哨距枢密院距离同等,就算一起发生事故,有消息都能第一时间通知枢密院。 能最有效地督促朝臣,监督世家。 枢密院很大,苏棠卿到时,秋雨跟门口黑甲卫说了一声,就立马有人带路带两人进去。 “督主现在在牢中审问犯人,姑娘这边请。” 苏棠卿有些无措,“既然在审问犯人,我在这里等着他就好,不着急。” 秋雨劝慰:“食盒里面的食物恐怕完了就凉了,夫人不如去看看督主?” 苏棠卿攥紧手中的食物,咬咬牙答应了。 枢密院有自己的牢房,但凡进来的官家子弟就没有一个是笑着出去的。 犯了一般的事也进不了枢密院大牢,枢密院大牢中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里面犯人的惨叫和刑罚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弥漫鼻间。 苏棠卿也不知是马上要见到萧崇宁紧张还是被周围吓得,背脊已经被冷汗浸湿。 “督主就在这里,姑娘请。” 审讯室突兀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从其中抬出一具尸体。 萧崇宁声音淡淡,平静中带着低气压传来。 “啧,晦气。还是不愿意招吗?” 苏棠卿看见尸体脸色惨白,秋雨捂住她的眼睛,“夫人别看。” 审讯室内,黑甲卫禀报给萧崇宁说苏棠卿来了。 萧崇宁扔下手中匕首,拿出手帕擦干净手。 “好好伺候顾世子,调查清楚顾世子跟忠义侯府的事到底有没有关系,萧则,你亲自来。” 苏棠卿浑身一颤,萧崇宁从审讯室内走出来。 苏棠卿还没来得及说话,萧崇宁便拉住她的手腕,食盒瞬间脱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苏棠卿惊呼一声,就被拉到一旁的房间里面去。 门被关上,苏棠卿被被萧崇宁堵在门口,背抵在铁门上,大手游走在苏棠卿身上,动作粗暴。 “世子夫人来找本督的?前两天不是还义正严词地推开本督,让本督别碰你吗?” 萧崇宁语气中带着嘲讽,苏棠卿身体早就被撩拨得敏感,此时浑身轻颤。 她能感受到萧崇宁的怒火,此次前来就是给他顺毛的。 “督主,别在这里……” 审讯室内,一墙之隔,顾怀轩还没求饶,听见这话瞳孔猛缩,不敢置信地朝着墙壁看去。 人都硬气了几分。 他心中愤怒无比,就听见那头萧崇宁开口。 “哦?顾世子夫人是不喜欢本督碰你吗?” 这句话,让顾怀轩通体僵硬,浑身都在颤抖,愤怒将他身躯熊熊燃烧,让他忘了自己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萧崇宁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听到这些话,让他知道他和苏棠卿之间不清白。 顾怀轩张嘴想要怒骂苏棠卿不知廉耻,萧则提前预判。 “将顾世子的嘴巴堵上。” 黑甲卫直接脱了自己的袜子,毫不客气塞进他嘴里。 顾怀轩双目血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恼怒的,却没有丝毫办法。 萧则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毫不留情抽在他身上。 苏棠卿听见隔壁的惨叫,娇躯轻颤,她泪眼朦胧地看向萧崇宁。 “督主……” “你惹了本督生气,难道不应该给本督道歉?”萧崇宁顾左右而言其他。 苏棠卿垂眸,“那件事是我的错,督主只要能原谅我,怎么做都可以。” 萧崇宁冷笑,“既然如此……” 他的大手毫不留情伸进苏棠卿的衣领当中,在她浑圆上揉捏。 一想到旁边就是审讯室,顾怀轩在那边听着他们的动静。 苏棠卿就觉得羞耻感油然而生,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儿。 羞耻感让她满脸通红,连带着身体紧绷。 萧崇宁却偏偏像是要折磨她发出声音一般。 苏棠卿紧咬着下唇,萧崇宁的手在她身上肆意,大手肆无忌惮的伸进她衣服当中,揉捏着她。 苏棠卿只觉备受折磨,想要拉开跟萧崇宁的距离,男人胸膛却像铜墙铁壁,紧绷的身体中无形有一种让她羞耻的快感。 萧崇宁冷笑,“顾世子夫人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想吗?本督让你不舒服了?倒是本督的不是了。” 苏棠卿敏感察觉到他不对,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萧崇宁让秋雨将她带到枢密院来,就是为了羞辱她! 只可惜了外面的饭菜,是她精心准备的,谁都吃不上了。 苏棠卿压下心中失落:“不,督主让我……很舒服。” “既然如此,世子夫人为什么不说话?还是本督做得不够好?” 苏棠卿启唇,她尝试一下,嗓子却如同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仍旧是有羞耻心的,尽管来时她告诉自己,不该在她的靠山面前有任何羞耻心,她应该毫无保留的交给萧崇宁。 但面对曾经的爱人,十多年的教养,她仍旧开不了口。 萧崇宁一把将她抄起,薄唇抵在她耳后,“怎么?世子夫人是想要本督帮你吗?” 苏棠卿脸瞬间红了,她轻轻嘤咛一声。 萧崇宁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不够。” 苏棠卿咬牙,“嗯…” 一声娇息,让隔壁顾怀轩整个人脸色极其难看,涨红了脸震惊无比。 而黑甲卫都是一些太监,不必避讳。 很快,审讯室隔壁的声音就不只是喘息,而是两人交合的声音。 顾怀轩跟宋锦莹在一起之前并非纯情少男,他逛过青楼,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隔壁是什么声音。 顾怀轩气得脸色涨红,“唔唔!” 震惊! 苏棠卿,你这个贱人! 苏棠卿听见隔壁声音,浑身一僵,她浑身衣服全被褪去,此时像是被剥光出现在众人面前。 羞耻心让她宛如坠入冰窖,男子眸子通红,瞳仁如墨。 “在看什么?看本督。”他声音低沉磁性,苏棠卿盯着萧崇宁的眼睛,越发觉得心中苦涩。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每分每刻都是煎熬,苏棠卿自然干涩生硬无比,萧崇宁很快失了兴致。 萧崇宁冷笑,薄唇在她耳边轻启。 “顾世子夫人,怎么?见你夫君在隔壁,就继续不下去了?之前你不是很主动么?” 第40章督主原谅妾好不好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见苏棠卿脸色变得惨白,萧崇宁暴怒,眼中划过轻易查询不到的嫉妒,他压在苏棠卿身上,忽然一口咬在苏棠卿耳垂之上。 … 苏棠卿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地被带出枢密院。 萧崇宁做完后就直接离开了,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苏棠卿心跳极快,她抬头望着天空,只觉得前路渺茫,心中升腾起无尽的仓惶。 百姓的谩骂和无尽人的唾弃浮现在她脑海中,苏棠卿眼前阵阵晕眩,跌坐在地。 幸好秋雨动作迅速,将她搀扶起来。 秋雨脸上浮现担忧,“夫人,难道你没有跟督主好好说话?督主那么喜欢你,你好好说话督主不可能跟你生气的。” 苏棠卿苦笑,她哪里有机会跟萧崇宁说话,她这次来就是被萧崇宁羞辱利用的,没有了价值赶走很正常。 可她哪里能甘心? “萧则,能让我再进去一趟吗?”苏棠卿眸光祈求。 萧则冷声道:“我家督主说了,若是姑娘不愿意走,留在枢密院的都是犯人,要有牢狱之灾,姑娘便也进去感受一下吧。” 萧则目光极冷,一想到督主对这个女人这么好,苏棠卿却如此不识好歹,前两天竟敢跟督主对着干,还怀疑督主,萧则心中就满是怒意。 萧则是面瘫,却不是没有感情,在他心中,督主就是最重要高高在上的人。 本以为威胁的话说了,苏棠卿会识趣的离去,却不料她忽然问。 “受了牢狱之灾,就能见到他吗?” 这话,让萧则微怔,随即皱眉,“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枢密院大牢恶名在外,有人宁愿被抓住了直接自杀也不愿被关进枢密院,可想而知枢密院的恐怖之处。 苏棠卿在此时抬起头来,“我要进去,你抓了我吧。” 苏棠卿已经没有退路,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绝地逢生。 唯有死死的扒住萧崇宁,才能给外祖父一条活路,给娘亲报仇。 她没有退路,也彻底将脸面抛在脚下,有什么比自己的丈夫发现她跟其他人苟且更丢脸的事情? 她还有脸面可丢吗? 未来余生每刻都将是煎熬,她已经烂了,不如烂的更加彻底。 萧则蹙眉,“姑娘何必自找苦吃。” 苏棠卿仍旧举着手,坚定看着萧则。 曾经她对萧崇宁做的一切,也足够她进大牢被折磨一遭,这样来也能让她心中愧疚减轻。 萧则抿唇,并未第一时间抓了苏棠卿,而是亲自快步回去禀报。 过了两个时辰,天空暗沉下来,眼见就有一场春雨要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萧则总算出来了,他眼神复杂看着苏棠卿。 “姑娘既然求关押,那督主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来人,将姑娘抓进枢密院!” 秋雨有些急了,“夫人,我们还是先走吧!” 她上手去抓苏棠卿,却没有拉动。 没有人比督主府的人更知道督主的手段,枢密院的大牢简直是人间炼狱。 秋雨刚刚没有阻止苏棠卿,是觉得督主对苏棠卿不同,定然舍不得她进大牢受苦,说不定苏棠卿以退为进,当真能见到督主。 却没料到督主仍是那个督主,不会为任何人动容! 苏棠卿没有动,她仍保持着挺直脊梁站在那里,唇角甚至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黑甲卫动作很快,给苏棠卿上了手铐将人抓进枢密院,就连秋雨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的份儿。 她想要追进去,却被萧则阻止,“督主有令,只让姑娘一人进去。” 秋雨只能急得干跺脚。 牢狱中。 见此次被抓来的是一个小娘子,不少牢犯都激动了,他们朝着苏棠卿吹口哨打响指。 黑甲卫一个个冲上去怒骂,用棍子敲打,那牢犯退回去,等黑甲卫走了又上来吹口哨耍流氓。 “呦,枢密院竟然进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小美人。” “小美人这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被关到枢密院来?真是可惜,过来小美人,跟爷关一个牢房,让爷好好疼疼你!” “哈哈哈……” 各种淫荡的声音不绝于耳,苏棠卿脸色惨白,她浑身紧绷到发抖,厌恶透顶。 被带到最里面的牢房当中。 “影响枢密院办差,要在枢密院中关三天,姑娘,进去吧。” 苏棠卿抬着发软的腿走进牢房,她抬头望去,见那些调戏她的犯人距离都有些远,才松了口气。 她将自己缩在角落位置,假装听不见那些人淫荡的话。 眼眶便红了。 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萧崇宁原谅她? 枢密院大牢带来的恐惧和羞辱让她缩成一团,微微发抖。 然而淫荡的话语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黑甲卫上前来,将闹事最凶的几个直接抓走,很快审讯室传来凄惨的叫声。 最后被拖回来的只剩下尸体,所有人都提着自己的脑袋,惶恐不安,哪里有人还有心思调笑姑娘? 深夜。 牢房的晚上并不好熬,杂草铺成的一张席面总有蟑螂爬出来,吓得苏棠卿心惊胆颤,到了子时才勉强睡去。 牢房门被打开,男人大步踏了进来,目光炽热且带着侵略占有性。 男子对自己的所有物总有一股占有欲,这是天生的兽性使然,萧崇宁也不例外。 他坐到苏棠卿旁边,手要触碰她的脸颊时,苏棠卿忽然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似怕一只手拉不住他,还用的两只手。 “督主。” 一声督主,清明无比,哪里有半分困倦。 萧崇宁眯眼,“你故意骗本督前来?” 苏棠卿只觉后背冒汗,她再也不想待在全是血腥味弥漫、阴暗又潮湿的牢房,死死抱住萧崇宁的胳膊。 “我…我没有,我刚刚是真的要睡觉,只是还没有睡着,督主就来了。 我是来找督主道歉的,督主让我进大牢,我也心甘情愿地进来,只要督主能原谅我。” 苏棠卿投诚。 苏棠卿盯着他,眼眶发红,“督主来见我多次,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萧崇宁却始终漫不经心,“哦?多次?本督这次不过来看看犯人有没有在大牢备受煎熬,哪里看了你多次?” 苏棠卿拼命摇头,“还有在督主府的时候,每次清晨都能闻到浓郁的雪松香,一定是督主回去过,而且一次雨后,还看见了脚印,督主每天都有回去见我。” 萧崇宁有些沉默了,等着她下句话。 苏棠卿见他不说话,头皮发麻,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督主让顾怀轩听见我们……做那事的声音,难道不是因为吃醋吗?” 萧崇宁冷笑,“苏棠卿,你越发厚脸皮了。做人别太自以为是,任意揣度本督的心思,本督不过是不想要你好过罢了。” 第41章本督原谅你了(1)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以前的苏棠卿,从来是腼腆且清高,口中一嘴仁义道德,什么时候说过这等不要脸的话? 苏棠卿面上一僵,她只觉得大脑充血,却很快将这种感觉压下去,她死死抱着萧崇宁的手臂。 在亲人生命面前,曾经最大的信仰也可任意抛弃。 只剩下七天了…… 就剩下七天。 七天之后,她便可了却一桩心事。 “督主只要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虽心中那样想,苏棠卿却仍在声音颤抖。 萧崇宁只觉心中一阵快意,拉着她坠入地狱的感觉,当真是痛快极了。 只是,他心中竟有一股让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求督主,原谅……妾。” 萧崇宁走前留下一句话,若苏棠卿在这里待够三天便原谅她,事情仍旧有转机。 若她中途怕了要离开,这里的人自会放她走,不会有阻拦。 只是从此往后,再也不要再去督主府。 萧崇宁眸光沉沉,其中满是苏棠卿看不懂的意思。 “既然你要本督原谅,那就拿出自己的诚意来,选择在世子夫人自己手中。” 当晚,苏棠卿一夜未睡,她听着老鼠和蟑螂的叫声,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发抖。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听着外面电闪雷鸣,见不到任何光亮,能听见的只有审讯室的惨叫声,不分昼夜。 苏棠卿无数次梦中惊醒,每天每次睡觉不超过一个时辰,她也不敢跟狱头说话,生怕说一个字,他们就认为她是自动放弃。 更怕一开口就是求饶。 她就缩在角落里,忘记了昼夜,精神紧绷整整三天,这三天萧崇宁没有再来过。 第四天牢房门拉开的时候,苏棠卿骤然感受到光亮,娇躯一颤。 她抬起头来,眼神空洞看向前方。 紧绷三天的神经在看见萧则的时候松懈三分,在看见萧则后面那披着薄氅踏步进来的萧崇宁时,神经蹦的更紧了。 “夫人!” 秋雨从众人身后冲出来抱住苏棠卿,苏棠卿神经骤然松懈,她疲惫的唤了一声秋雨,昏迷了去。 眼前那高大的黑色身影逐渐模糊,最终闭上眼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三天到底是什么感受,苏棠卿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置身深渊,孤僻又害怕,这股害怕感一直持续到萧崇宁到来,换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情绪。 她想要扑到萧崇宁怀中,却又想到什么,让她停住脚步,控制不住对这个男人产生害怕。 这明明只是萧崇宁一个小小的手段,甚至没有对她用手段,她却已经缴械投降,恐惧不已。 这是第一次,苏棠卿知道了传闻当中那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督主到底是何等模样。 她蹲在阴暗的牢房中,等着能拿捏她生命的上位者施舍开金口,放过她。 苏棠卿梦很乱,醒来她盯着头顶发呆了很久,头顶是督主府,萧崇宁的房间,她住了一段时间的房子。 她死死地盯着床幔顶,脑子空空如也。 “夫人?夫人你还好吗?”秋雨在旁边呼唤。 苏棠卿逐渐觉得耳边声音变得清晰,她缓慢扭头看向秋雨,秋雨眼眶发红。 “夫人,奴婢叫你很多次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苏棠卿纳闷,“你叫我很多次了?” 她只听到了一句。 秋雨叹息一声,“夫人在大牢里面,怎么连饭菜都不吃?回来又昏睡了整整一晚上,真是吓死奴婢了!您还是赶紧起来吃些东西吧。” 苏棠卿仿佛这才想起来,她自打进了枢密院天牢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她想要坐起来,手却软绵绵地抬不起来。 秋雨哭道:“夫人怎么跟自虐似的,您跟督主说说好话,撒撒娇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硬气,糟践自己的身子?” 秋雨是萧崇宁的人,但秋雨相信没有人可以看见苏棠卿这般糟践自己身子,还能心如止水。 苏棠卿纳闷:“糟践自己的身子?我没有。” 她分明有很努力的在活着。 想到什么,苏棠卿手忽然拼尽全力抬手拉住秋雨的胳膊,她用尽全力了,秋雨却仿佛感觉云朵搭在手上。 “督主呢?督主在府上吗?他原谅我了吗?” 秋雨眼眶又红了,“督主昨日便离京去郊外了,不过夫人别担心,相信今天下午就能回来了。” 苏棠卿总算松懈下来,她 秋雨叹息一声,她红着眼睛出去端粥,“姑娘等等,奴婢去给您端粥来。” 苏棠卿疲惫点点头。 秋雨端了粥一勺勺喂了苏棠卿,又千叮咛万嘱咐让苏棠卿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苏棠卿只觉得好笑,她分明很爱自己的身子,她不能死,死了谁给母亲报仇,帮外祖父逃出大牢? 苏棠卿笑道:“你别多想了,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想活着。” 苏棠卿伸手擦掉秋雨的眼泪。 秋雨却哭得更凶了。 任谁被关进枢密院大牢三日不吃不喝,精神高度紧绷着,都是要出些问题的,夫人若是大哭大闹她觉得还好些。 可偏偏她却这般脆弱地哄着她,告诉她自己没事。 这让秋雨更加心疼苏棠卿,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苏棠卿始终温柔,她满脸疲惫。 秋雨忙退下让她休息。 苏棠卿却睡不着了,刚刚她已经睡了很久。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很喜欢枯坐,好像是从进了督主府开始。 苏棠卿枯躺在床上,大脑是放空的,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发呆。 因为苏棠卿状态很不对,秋雨被派来伺候她,秋雨时不时朝着屋子看一眼,见苏棠卿一动不动只以为她睡着了。 总算松了口气。 只要还能睡觉就还好。 证明她心里是不害怕的,可能夫人天生承受力就比其他好一些呢? 月明星稀。 萧崇宁快马加鞭回到京城,他衣服上沾染几滴血迹。 他并没有回到督主府,而是去了枢密院。 顾怀轩被带到审讯室,就见萧崇宁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他明明是个太监,身上却带着常人永远无法匹及的矜贵无双! 顾怀轩双眸带着恨意,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就是他,占夺了他的妻子,他们是奸夫淫妇,一对贱人! 第42章本督原谅你了,别哭(2)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你这个奸夫!一个太监还敢占了我的女人,苏棠卿是我的夫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她,你等着!等我离开之后,我就要上了苏棠卿,让她彻底成为我的女人,你再也别想越过我去……啊!” 顾怀轩一声惨叫,只见匕首精准无误插在他胯间,之前萧崇宁是哄骗他的,这次却是真的彻底断了他命根子。 顾怀轩疼得浑身在发抖,他拼命挣扎,四肢却被困在架子上动弹不得,架子被他挣扎得四处晃动。 此时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去死! 萧崇宁转动匕首,顾怀轩瞬间浑身疼得冒汗,惨叫声传遍整个枢密院,随后匕首一挑,瞬间一块圆圆的肉就被挑了下来。 顾怀轩甚至来不见尖叫缓过来,另一个蛋也被挑飞出去。 这一瞬间,疼痛传遍四肢百骸,他只顾得上浑身发抖,甚至晕过去都瞬间再次清醒。 萧崇宁,竟然把他阉了! 萧崇宁表情淡然,仿佛丝毫没察觉自己刚做了多惊涛骇俗的事情,他脸上溅上鲜血,毫不在意拿手帕擦净。 萧崇宁微笑:“本督是交给顾世子为人处世的道理,顾世子左一个阉人右一个太监,做人不懂尊重别人,那同牲口有何区别?现在世子可能感同身受,懂得尊重了?” 顾怀轩眼中充满恨意,他死死瞪着萧崇宁,像是要将萧崇宁洞穿! 他心中弥漫起滔天恨意,恨不得将萧崇宁千刀万剐才甘心。 萧崇宁等顾怀轩咬唇不惨叫了,唇瓣都咬出血迹他不管。 萧崇宁回到椅子上坐下,翘起腿来。 “好了,既然顾世子不叫了,本督也要说说正事。”萧崇宁把玩着匕首,擦拭上面血迹。 每一下都是对顾怀轩的折磨,那是阉了他的匕首,是他的血! “平南侯府平南侯,已经坐在轮椅上近八年,平南侯的位置也该换个人坐了。” 这一瞬间,顾怀轩瞪大眼睛,他死死盯着萧崇宁,不敢置信萧崇宁的手竟然伸得这么长! 难道连他平南侯府的家事,也能管的? 萧崇宁含笑望着顾怀轩,“本督能帮顾世子登上侯爷之位,在朝堂有一席之地,怎么样?顾侯爷可愿合作?” 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来没让顾怀轩有选择的机会,顾怀轩从来是被牵着鼻子走,才能有唯一的活路。 萧崇宁占领主导,胜券在握。 …… 督主府,闻冥院外。 萧崇宁站在院外,第一次有了恐惧感,他脚步钉在院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萧则迟疑道:“督主已经两天没有休息,现在还是赶紧去休息休息吧,不然身子熬不住。” 萧崇宁淡淡应了一声,他抬头看眼闻冥院的牌匾,大步迈了进去。 萧则松了口气,也回去休息了。 苏棠卿睡眠并不安稳,感受到房门被人轻手轻脚拉开,她便瞬间惊醒。 借着月光就看见萧崇宁站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苏棠卿仿佛应激般,她从床上跪坐起身,伸手搭上萧崇宁的胸膛。 “督主,你回来了。” 苏棠卿白天喝了一些粥,又吃了药感觉身体缓过来一些了,现在虽然还有些身子发软,大致却没问题了。 她手下意识去脱萧崇宁的外袍,却被萧崇宁按住手。 慌乱无措却执行指令的手被抓住,苏棠卿就是浑身一颤。 萧崇宁抿唇,表情算不上好看,甚至黑得有些阴沉。 “不必,睡吧。” 苏棠卿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她上前抱住萧崇宁,声音都在颤,“督主,妾可以伺候您,您给妾一个机会好不好?” 明明这是萧崇宁想要的,真到了这一刻,他却觉得心脏抽痛,脑海中不受控制闪现三年前的苏棠卿。 那时候的她,明媚张扬,热情大方。 萧崇宁脑子轰的一声,他以为那三天苏棠卿会求饶,会认输。 他想着,如果她当真认输了,他便帮了邹家这一次,跟她彻底不会再有任何关联,两人一刀两断,各自安好。 却没想到,她竟然当真熬了下来! 萧崇宁心中一股无名火,让那三天都没有去看苏棠卿一眼,刻意让自己不去了解她的处境。 根本没想到,她会晕倒。 想来也是,枢密院大牢于他而言,几乎是他的家,常进常出没有任何不适,而她是第一次去牢中吧? 尽管知道不用受刑,单单听着外面声音,就已经足够煎熬了。 萧崇宁自认他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事后悔过,但他现在后悔了。 萧崇宁声音低沉,他按住了苏棠卿的手,“本督不生气,睡吧,本督自己脱。” 停顿一下,萧崇宁轻声道:“别哭。” 苏棠卿这才松开手,她躺回床的里侧,那双水雾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眼泪却始终没落下。 萧崇宁将外袍脱下,又脱了中衣,才上床搂住苏棠卿。 这是唯一一次,两人没有任何一方强硬,没有任何乱七八糟想法的一觉。 萧崇宁搂着她,深色疲惫,动作温柔很快睡去。 苏棠卿却久久没有睡着,她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 只是空洞。 她好像放空了一切。 翌日苏棠卿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萧崇宁早就不见踪影。 他本就忙碌,自建府从未有一天在督主府待到午时过。 秋雨进来伺候,欢欢喜喜。 “夫人您醒了?醒来了我们不如去花园转转?闻冥院外面的黑甲守卫已经撤了,从今往后您可以在院中转转,自己走走了。” “是吗?真好。” 秋雨点点头,“督主对夫人是真的好,而且越来越好了,相信督主和夫人的关系一定会慢慢改善的!” 苏棠卿咧嘴一笑,“秋雨,侍候我穿衣吧,我想要出去转转。” 这是好消息,出去转转能放松心情。 秋雨自然是愿意的。 她伺候苏棠卿穿上衣服,两人出了院子随意走着,走着走着就到了督主府门口。 门口似乎有人在闹事,苏棠卿想要看得仔细些,却被秋雨拦住。 “夫人,不过是一些不长眼的人过来闹事,夫人还是不要看了。” 苏棠卿有直觉,那人似乎同她有关,但她现在疲惫不堪,不想管这么多。 回头时只和一双熟悉的眸子对上,是她父亲的新夫人…… 第43章大庭广众指出她和萧崇宁苟且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那一刻,苏棠卿浑身都在发抖,她猛地转过身死死看着那双熟悉的眸子。 那个女人甚至挑衅朝着苏棠卿扯出一个笑…… 苏棠卿的父亲宠妾灭妻不是秘密,当初苏夫人还活着的时候,就被姨娘处处打压,导致苏夫人对苏父彻底失望。 苏棠卿母亲原配死后,就立马扶正了姨娘。 柳姨娘是个很有手段的,十多年来苏父都没有变心,只专宠她一个,由此可见柳姨娘的能耐。 柳姨娘绝对算得上是个娇弱美人,做妾时恭恭敬敬,妩媚动人。 可如今的柳姨娘,穿着曾经不敢染指的大红色,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年过三十的美人化着精致妆容,眼眸再不像曾经那般温和。 柳姨娘急着往督主府里面喊:“棠卿,你怎么真的在督主府?你听母亲一句劝,赶紧回侯府吧!就算你不喜欢姨娘,也不该跟侯府和姨娘赌气,直接住到督主府去!” 这一声喊,将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原本有些不明事实的百姓恍然大悟,面露震惊地看着府中的苏棠卿,讨论声越来越大,叽叽喳喳。 苏棠卿面色白了一瞬,秋雨在旁边拉她。 “姑娘,我们先走吧,这件事督主一定能处理好,您别担心。” 苏棠卿却摇摇头,她目光隔着门口的黑甲卫跟苏父对上,苏父气得面色涨红,指着她怒骂:“逆女,逆女!” 刘嬷嬷跟老孙急匆匆赶过来,见此也是面色涨红,恨不得冲上去跟苏家人打起来。 然而他们不能,他们真的去了,就证明小姐真的在督主府,名声就彻底完了! “亲家,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另一辆马车急着赶来,在督主府停下,平南侯府老夫人亲自下了马车,亲昵地上前拉住柳姨娘的手。 “老身听下面的人禀报说你们来了督主府,就知道你们误会了什么,赶紧来督主府给你们解释了。棠卿是我们侯府的世子夫人,自然是在侯府待着,怎么可能来督主府?你们可不要听信谣言。” 平南侯府是苏棠卿的婆家,苏棠卿嫁到平南侯府自然就是平南侯府的人,婆家为主,自然平南侯老夫人的话更加令人相信。 更何况,如果苏棠卿当真一女侍二夫,出轨了。那婆家怎么可能出面挽回她的名声? 一时间全场哗然,所有百姓都调转话锋。 “刚刚不是还有人说看见了苏棠卿在里面?难不成是看错了?” “刚刚说看见世子夫人的人是继母,不是世子夫人的亲生母亲,你们品,细品……” 全都不利于柳姨娘的谣言,让苏柳氏脸色难看至极。 本以为这次能将苏棠卿踩下脚底,就差一步! 苏柳氏却不敢违背老夫人的意思,心里骂了一句老娼妇,还得笑着说。 “许是刚刚我看错了,我和夫君也是心疼姑娘心切,没料到惊扰了老夫人,老夫人还亲自来一趟,是我们晚辈的不是了。” 苏父也忙笑道:“对,许是夫人看错了。” 苏父是个油滑的性子,他从不在意苏棠卿这个女儿,说这话甚至没有皱下眉头,让人觉得异常可笑。 老夫人连连笑道:“正巧今日轩儿回府了,轩儿这次遭受了大难,今日才说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一场,老身自作主张,想邀请亲家去侯府吃午饭,不知道亲家可有时间?” 苏父还有公务在身,急急忙忙走了,苏柳氏则笑着跟着老夫人离去。 这场危机如此悄然化解。 苏棠卿诧异,顾怀轩在枢密院都听到了那些声音,竟然还愿意忍气吞声,实在超出苏棠卿的想象。 成婚三年,苏棠卿竟从不知他这么能忍。 想到枢密院的事,苏棠卿悄然红了脸颊。 刘嬷嬷叹息一声,眼眶便红了,她死死瞪着门口柳姨娘的背影,心中知道就算小姐忍气吞声,柳姨娘也不会放过小姐。 柳姨娘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仇视眼神,让刘嬷嬷心脏惶惶。 这一刻,恨意和一瞬间通透让刘嬷嬷改变了主意。 让小姐放下仇恨,等着柳姨娘的残害,倒不如她们主动出击! 苏棠卿浑身一颤,嗓音发涩,“好。” 苏棠卿陪着刘嬷嬷去了刘嬷嬷的院子,秋雨在外面守着,一进入屋子,刘嬷嬷就扑通一声给苏棠卿跪下。 旁边老孙也跟着跪下。 苏棠卿见此红了眼眶,“刘姑姑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我娘亲身边的人,不用给我行如此大礼。” 刘嬷嬷却摇摇头,她痛心地说:“老奴想要完成夫人遗愿,远离小姐,让小姐能平安后半生,却没料到还是意外来到小姐身边,还决定违背夫人的命令,老奴有罪!只求天上的夫人莫要怪罪老奴。” 苏棠卿红了眼眶。 刘嬷嬷继续说:“夫人的死确实不是自杀,而是有人算计,那天清晨宫中先传出来的消息,老太傅已经被扣押,夫人急匆匆去找苏回升那个王八蛋!想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也想求他帮忙进宫给老太傅说话。” 苏回升就是苏父,苏棠卿此时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真正有猜测和听到事实如此,感觉是不一样的,之前若说是仇恨积攒在胸腔,此时就是惊惧和委屈。 她自小就知道父母感情不好,但母亲向来温顺,上下打理苏府,对父亲有求必应,贴补了苏家不知道多少。 最后却落了这样一个下场! 刘嬷嬷哭着说:“可到了书房外面,却听老爷说要与夫人和离,同这件事彻底扯开关系,夫人听到了,哭了整整半天,她告诉老奴不要太在意这件事,两人没缘分就是没缘分,该分开便顺其自然分开吧。 夫人等着那纸休书,半天哭肿了眼,却没料等来的是自己的死亡!死前…死前老奴拼命求苏回升,只求能让苏回升放过夫人,给夫人一条活路,哪怕苟延残喘也好,求他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他却没有丝毫心软,只说夫人死了,那件事才能彻底的无人知晓。” 苏棠卿眼泪扑朔落下,她心中明明是悲伤的,脑子却异常冷静。 “什么事?” 刘嬷嬷摇摇头,“夫人从未跟老奴说过,夫人为了我们活下去,求了老爷她甘愿赴死,老奴和李嬷嬷就逃了出来,可没想到苏回升丧心病狂,还派人追杀我们,李嬷嬷死在了外头,若不是秋雨姑娘,老奴也便死在外头了,求求小姐,帮夫人报仇,讨回公道吧!” 第44章萧崇宁重伤,苏棠卿亲自照顾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人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才会对自己的妻子动杀心。 苏棠卿从来知道自己父亲向来亲情冷淡,却也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竟然自私到这种程度。 苏棠卿浑身都在发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萧崇宁院子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给娘报仇! 娘被父亲和柳姨娘联合逼死的时候,心里是该有多绝望啊! 苏棠卿抬头,明明艳阳高照,她却觉得浑身冰冷,冷到让她害怕发抖。 萧崇宁是晚上赶回来的,他这段时间每日都早早的出门,到了晚上才回来。 推门进去就投入一个怀抱,苏棠卿抱住他,女子身上的海棠香传递,萧崇宁沉默良久。 “督主,我好想你啊。” 苏棠卿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萧崇宁眼神满是深意,他问:“顾世子夫人这是怎么了?发现你母亲离世和本督无关,便想要给本督道歉吗?” 萧崇宁扯开苏棠卿,正面对着她,少女的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萧崇宁几乎脱口而出,“求本督,本督给你做主。” 苏棠卿微怔,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苏棠卿没想过萧崇宁给她做主,因为她觉得萧崇宁应该是恨她的。 本以为要萧崇宁帮忙定要费一番口舌,可他却主动开口了。 话里话外都是要给她做主的意思。 苏棠卿没忍住湿润了眼眶,她心中那片柔软被戳中,抬头看着萧崇宁。 萧崇宁仍是那副冰冷做派。 苏棠卿启唇,“多谢督主愿意给妾一个机会。” 萧崇宁眸光很深,里面带着苏棠卿看不懂的情绪,她情不自禁搂住萧崇宁。 从今往后,在京城中她就只有萧崇宁一个最亲近的人了。 春宵苦短,这晚的萧崇宁算不得温柔,竟有些凶残。 苏棠卿却在他几乎残暴的动作中,强忍着疼痛吻在他的胸膛上,心口位置。 女子眼泪近乎灼热地落在他胸膛上,萧崇宁浑身一僵,动作越发狠厉。 翌日醒来,苏棠卿今天很高兴,她起得早早地去给萧崇宁准备食物,却得到萧崇宁并不在府上的消息。 昨日苏家人被平南侯府老夫人带走后,再也没来过。 苏棠卿和萧崇宁有着短暂的幸福相处时光。 苏棠卿端着食盒,眼神中有几分落魄,“好,等督主什么时候回来了跟我说一声,我去陪督主用饭。” 那来禀报的内侍满脸不以为然,嫌弃和憎恶几乎挂在脸上,“啧,是。” 苏棠卿并不在乎他的态度,仍做自己的事情。 在督主府的时间还剩下二十天左右,不够她给萧崇宁做一套衣服,但绣个香囊还是可以的。 她琢磨着等回到平南侯府后,再给他做身衣服。 这样想着,在萧崇宁出门忙碌的时候,苏棠卿也有事情做。 苏棠卿心情明显变好了,就连陪伴她的秋雨都觉得松了口气,原本紧张的心也彻底放下。 苏棠卿想要绣的花样是个双面绣,苏绣。 她仍记得萧崇宁曾经是多么意气风发,如今却大不如前了,曾经的萧崇宁如同一株傲然的兰花,现在的萧崇宁却让苏棠卿想到罂粟。 罂粟花是萧崇宁的死而后生,保护自己的外壳。 苏棠卿正面绣了鲜红的罂粟花,背面绣了傲然的兰花,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个坚挺傲然,君子风气,另一个危险上瘾,步步引诱。 苏绣绣起来很繁琐,苏棠卿算着离开督主府前应该能绣好。 不知不觉就绣了一早上,等她眨了眨疲倦的眼睛,已经是秋雨唤她吃午饭了。 秋雨笑道:“夫人等吃完午饭后再来绣香囊吧,二十天时间还很松泛,五天左右就能出一个香囊了。” 苏棠卿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她的绣工当年是母亲亲自教的,母亲出身大家,不仅仅读书好,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女工更是有名师教导。 苏棠卿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到窗边朝外瞭望,“督主还没回来吗?” 秋雨摇头,“督主经常出京办事,一去就是好几天。有时候还是突然下的命令,立马就要动身。还有的时候办公太累,就在枢密院歇下,不给府里传消息我们都习惯了。” 苏棠卿点点头,这样说,萧崇宁这段时间每天都回府已经很新奇了。 她宛如望夫石一般,鸟儿等着终身伴侣一样,盼着他归来。 苏棠卿闭上眼,只想要过好如今的每一天。 “你们听说了吗?主院那个占了督主院子的女人,是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是她勾引的我们督主,才让我们督主将她带回府上,还迷了神志。 三年前我们督主全家在京中遇难,这件事不是秘密吧?京城人尽皆知,也是这个女人背叛了督主,没过半年时间就另嫁了……” “我也听说了,她当初既然抛弃了督主,现在又死皮赖脸凑上来是闹哪出?仗着我们督主重感情,就想要吃回头草?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要我说,这种一女侍二夫的女人就该被扔出府去,直接浸猪笼,一人一口吐沫淹死……” “我们以后不要给她好脸色了,我负责晚上的膳食,晚上我要给她饭菜里吐吐沫……” “要不是不能,我真想下药直接毒死她。” “住嘴!”秋雨脸色大变,再也听不下去,她冲出拐角,竖眉冷对。 “是谁敢在督主府传谣言,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秋雨是萧崇宁身边最得力的干将之一,她忽然出现让几个内侍吓了一跳,脸色发白跪在地上求饶。 苏棠卿淡然从秋雨身后走出。 今日下午天气正好,苏棠卿荷包绣得有些眼睛疼,就想要出门转一圈回去继续绣。 没想到来到后花园,就听见几个内侍的讨论。 苏棠卿没什么表情,她在督主府不会主动去找任何人的麻烦,但也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怜惜。 她的不予理会,带来的是这些人对她羞辱的变本加厉。 秋雨冷眼将最前面的内侍踹飞,“你们都割了命根子成了太监了,竟然还改不了男人的劣根性,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还敢肆意妄论主子的事情,还想要给夫人一个教训?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内侍跌坐在地上惨叫连连。 秋雨冷声道:“督主府容不下你们,自己去找管事的请罚吧!” 秋雨声音很冷,内侍彻底慌了,跪下拼命求饶,最后被秋雨叫来的人直接拖下去。 秋雨眉头皱得死死的,“夫人您别多想,以前督主府没有人敢这么议论主子的事情,奴婢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不然这些人都没怎么见过夫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谣言?” 苏棠卿勉强一笑,“人不是已经惩罚了吗?不要想这么多了,我们走吧。” 秋雨眉头皱得更紧了,夫人对督主府的下人这么仁慈,可算不上一件好事。 只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 她得暗地去调查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闹事! 被这几人这么一闹,苏棠卿也没了逛花园的心情,索性回去继续绣香囊。 刚回到院子,就听见萧则的怒音,“快!去宫中请太医,督主受伤了,赶紧去请大夫来!” 苏棠卿心中一惊,背后脚步杂乱无章,她忙回头看去,就看见一个血人倒在萧则身上! 第45章萧崇宁重伤昏迷十多天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忙跟上去,“萧则,这是怎么了?督主他还好吗……” 苏棠卿的话戛然而止,剑立在她脖间,萧则脸上的杀意不似作假,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苏棠卿! “苏棠卿,你当真是个心狠的女人!督主为你都做到了这一步,你竟然还派人要杀督主,当真是好狠的心!” 苏棠卿怔愣,她不敢置信看着萧则,随后想到萧崇宁也或许误会了什么,她忙摆手,“不,不是我……” 她想要给萧崇宁解释,可萧崇宁此时早就神志不清,他背上甚至还插着箭,浑身上下全都是血。 全都是血! 她想要萧崇宁活着! 她心中万般惊惶,控制不住的恐惧和悲哀涌上心头。 然而,此刻哪里有人顾及她的想法? 萧则最终压住满腔怒火,“苏棠卿,若是督主有任何的好歹,我定要让你陪葬!来人,将苏棠卿拉到地牢,准备上刑!” 苏棠卿心中慌张,“不……让我伺候督主,我要陪在督主身边,求求你,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苏棠卿眼中眼泪纵横,可在场哪里有人顾及她的想法? 就连秋雨都朝着苏棠卿方向喊了一声,咬咬牙追着萧崇宁的方向而去。 苏棠卿被两个家丁死死按着,动不得分毫,待萧则先带着人走后,她被硬拖到地牢中关起来。 若不是今天所遭遇,苏棠卿根本想不到督主府竟然还有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全都是铁门,四壁没有一丝光亮,恍若巨大的铁盒,苏棠卿待了一会就觉得呼吸开始急促,她眼前阵阵发黑,周围没有任何人…… 一个人都没有。 鼻翼间只有血腥味。 她呼吸开始局促,脑子里不断循环反复萧崇宁回来的那一幕,眼泪不受控制流下,眼前开始晕眩。 “萧崇宁……” 伴随着她闭上眼睛,眼泪也随之从侧边流下。 女子呼吸越发微弱,然而外面的人都在关心萧崇宁,没有一个人过来看一眼。 再次醒来,苏棠卿躺在冰冷的地面,周围冷的过分,她浑身都在发抖,摸到自己的皮肤才发觉烫得吓人,她脑袋疼得厉害。 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如今就连蜡烛都没有了。 这一刻绝望感深深袭来,她再也顾不得思考萧崇宁如今处境,也顾不得思考萧崇宁昏迷了,邹家应当如何。 她沉默地抱着自己沉默的落泪,呼吸急促感仍旧在,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应激到昏迷。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患上的这个病症,只知道已经多年没有被关在封闭的环境中了。 地牢中的空气仿佛越发稀薄,她有些庆幸,因为周围漆黑一片,感受不到晕眩感。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罪无可赦了吗?”苏棠卿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绝望。 她张开手,手中还攥着要给萧崇宁绣的香囊,心中仍存有的一丝希冀,让她随时将香囊都戴在身上。 此时周围漆黑,她细细摩挲香囊纹理,初见雏形的香囊已经被抓得褶皱不已,再也不能用了。 在督主府再也不可能绣好的香囊,连带着苏棠卿的希望被碾压得粉碎。 苏棠卿感觉不到眼泪落下,她眼眸一直直直地看向一个地方,许久没转动一下。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邹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苏棠卿拼命地哭。 她想到了娘亲,想到了舅舅,向来最宠她的舅母,想到了她的表哥,表哥小时候有什么好东西都喜欢送给她。 五舅舅为了她的身体从小开始教她习武…… 最常说的话,就是“棠棠怎么这么笨,一点小小招式都学不好,要是这样下去,回头嫁人了被人欺负可怎么办啊!” 苏棠卿痛苦的嘶吼,然而地牢跟外界隔绝,她的声音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高烧烧了又退,苏棠卿唯一的念想就是出去看看萧崇宁还好吗? 她从绝望到更加绝望,不知今夕何夕,后来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地狱深渊当中。 这种痛苦整整持续了十天左右,到了第八天,苏棠卿便昏迷过去,再不省人事。 …… 当地牢门被人打开时,里面的姑娘已经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病地昏厥过去,不知道多久没有苏醒。 萧崇宁踉跄进入地牢,他身体本就虚弱,因为太急而跌倒在地上。 来时想的如何报复她,想的如何质问尔尔,在真正看见瘦如骨削,浑身是血的苏棠卿时,全部化为乌有。 萧崇宁失血过多,眼前阵阵发黑,因为跌倒让他伤口裂开,此时却顾不得,只朝着苏棠卿的位置跌跌撞撞而去。 他颤抖着手覆上苏棠卿的脸颊,明明他只想要将她留在身边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毫无声息的姑娘就躺在那里,像是彻底失去生机的娃娃,瓷娃娃彻底碎掉,只差最后一口气…… “还剩下一口气,还剩下一口气……” 萧崇宁又哭又笑,明明自己仍然虚弱,却仍将姑娘抱在怀里,一把抱起来朝着地牢外跌跌撞撞走去。 明明来时步伐不稳,数次要跌倒,回去时尽管仍然不稳,却将怀里的姑娘护得死死的。 在进入房中时,萧崇宁同她一起跌倒在地上。 萧则痛心无比,“督主!您这是何必?” “萧副使,这次我们……还要将苏姑娘拉走吗?” 萧则咬牙,他当初还认为苏棠卿可怜,如今当真觉得自己那分可怜心可笑! “带走?拖走了继续让督主醒来发疯吗?” 萧则这次当真怒了,向来面瘫的脸上浮现巨大的怒意,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苏棠卿,就算督主醒来找他算账也在所不惜! 然而不能。 萧则知道,萧崇宁心中执念到底多深,他是跟了督主多年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督主。 萧则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强迫自己冷静。 忠义侯府如今虎视眈眈,平南侯府还等着督主帮忙助推顾怀轩登上侯爷之位。 他不能乱! “将苏姑娘带下去,还回平南侯府!原本说的一个月也不过剩下三两天,相信平南侯府不会介意,至于之后苏姑娘的死活,就和我们督主府没有关系了。” 原来,苏棠卿竟在地牢中被关了十多天,萧崇宁也昏迷了十多天才苏醒。 可想而知,如今外面已经彻底乱作一团。 正守着苏棠卿的秋雨瞳孔猛缩,她猛地看向萧则。 “萧副使,你现在将夫人送回去,就是要夫人的命啊!” 萧则眸光冰冷,“秋雨,你别忘了你的主子到底是谁!别乱了分寸,你擅作主张将苏棠卿还在府上的消息告知督主,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第46章萧崇宁决定放手,再无瓜葛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则冷笑,他现在就恨不得苏棠卿能去死! 死在平南侯府又如何,跟他萧则和督主府有什么关系? 但苏棠卿一定不能死在督主府,会让别人对督主府发难! 秋雨只能慌张失措地看向萧崇宁,拼命磕头,“督主,您快醒醒吧!您要是再不醒,夫人就活不下去了啊!” 苏棠卿的事情已经被顾怀轩知道了,顾怀轩定然不会留下一个跟其他男子苟且的女子,若是督主出事的消息再传出去,夫人定然活不下去了! 秋雨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萧崇宁,可回想到苏棠卿这些日子对她们怎么样,秋雨始终无法做到忽视。 “萧则。”萧崇宁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仍旧充满毋庸置疑的不容反驳。 “去请大夫,还剩下三天,那就让她在督主府待够最后三天。” 失血过多让萧崇宁的大脑都有片刻的迟钝,他刚才脑子一片晕眩,竟又是晕了过去,刚刚是有逐渐清醒的。 萧则悲痛欲绝,“督主!” 萧崇宁低声怒道:“你是想要本督亲自去下命令吗?!咳咳……” 萧则咬牙,却舍不得萧崇宁动怒。 “是,属下这就去做。” “将她的床安置在本督的房中,本督亲自盯着。” “是。” 萧则派人去办事,而萧崇宁被扶回床上,他满脸复杂地看着被移到软榻上的苏棠卿。 他此时竟没有任何想要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的想法。 萧崇宁竟然奇怪且罕见地发觉,他内心深处竟有些恶心…… 或许,他们这段感情也真正到了尽头。 他到时间该放手了。 萧崇宁苦笑,他双目血红,死死盯着苏棠卿,只待这两日过后,两人便桥归桥路过路,再无交集。 大夫来给萧崇宁换了药,又给苏棠卿把脉,她只是惊吓过度引起的高烧和昏厥,身上外伤都不碍事,是惊恐之下拼命挣扎导致的,不碍事。 那些外伤都太皮面,一些十天前的外伤甚至有恢复的迹象,只是旧伤加上新伤,吓人罢了。 “这位姑娘主要是太久没有吃东西,因此身体也虚弱得厉害,正巧我们这里研发出来了能抵一天食物的液体,给姑娘喂进去相信很快就能苏醒了。” 大夫随之叹息一声,“这位姑娘的身体太虚弱,又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久了,要是长期这样下去,恐怕月事时会腹痛难忍,影响怀孕,这次恐怕身体都落下了病根,还是要好好将养的。” 对于这话,萧崇宁未曾有任何反应。 还是秋雨连连道谢将大夫请出去。 秋雨这段时间也哭得厉害,她跪在地上匍匐到萧崇宁旁边,哭着道:“督主,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夫人一直跟在我身边,没有离开过督主府,更没有和别人见面,夫人怎么可能派人去伤害督主,督主明鉴。” 秋雨给萧崇宁磕头。 萧崇宁冷笑,只听房门被人推开,萧则拖着人进来,竟然是半死不活的老孙! 秋雨瞳孔猛缩。 “督主,已经问清楚了,就是老孙传出去的消息,暴露了督主的行踪,还派出人刺杀督主,那些人都是邹家的信徒,和邹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则的话,让秋雨彻底沉默了,秋雨浑身都在发抖,并不是怕的而是气的。 “老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夫人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老孙却冷笑一声,“邹家人从来没有孬种!小姐从小就是邹家千娇百宠长大的,而你,你这个阉人,竟然敢欺负小姐,还欺负小姐到这个地步,不仅仅是我,只要邹家还有人活着,就会拼去一切从你手中救出小姐!” 老孙眼中满是恨意,“你这个阉人,你配不上我们小姐对你的付出和感情!” 老孙仰天哈哈大笑,只后悔怎么没能这次让萧崇宁彻底死去。 萧则愤怒拔剑,本是威慑,却没料到老孙竟自己撞上剑锋,血液喷洒,命归西去。 身后传来刘嬷嬷的惊呼,随后刘嬷嬷哭着冲上来,撞壁而亡。 看着地上毫无生气的两人,秋雨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现在真后悔将这两人带回督主府! 本意是为了夫人能有人陪伴,知道事情真相和督主解开误会。 可因为他们,却导致督主受伤,和夫人彻底离心! 他们打着为夫人好的旗号,却未做对邹家和夫人好的事情。 萧则冷笑,“死不足惜!” 萧崇宁只冷冷看着地上伤口,未发一语。 “扔去兽院。” 督主府有一个兽院,里面养着猛兽。 秋雨浑身一个哆嗦。 “是。” 萧则将两个尸体拖了下去。 睡梦中,苏棠卿眼角滑下泪水,却没有人察觉。 “萧则。” “督主。” “三日期限已到,不管顾世子夫人有没有苏醒,都将人送回去罢。” 萧崇宁累了,当真是累了。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非该拘泥于儿女情长,短暂的接触,已经让他身受重伤,大计暂缓。 也…… 让她数次丧失生的希望。 他理应放手。 事情将重新步上正轨。 他们这段关系原本就是不正确的,苏棠卿从不是个能忍受世人流言蜚语的人。 因而,从一开始的错误,就导致了她将痛不欲生。 他们每一次的苟且,都是苏棠卿生命走上终结的敲门砖。 秋雨垂头,眼泪落下说不上来是为谁而落。 只盼着夫人能早些醒来,给自己讨一个公道,给督主一个解释。 苏棠卿醒来已经是一日后,她眸光迟钝片刻,似有些适应不了光亮,她的灵魂仍旧停留在地牢中。 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东西,好像吃了… 她只记得指甲划在石壁上和铁锈上的声音,还有划在自己身上,咬在自己身上的疼。 “夫人,您终于醒了。” 苏棠卿猛地伸出手,一把拉住秋雨,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安,眸中深处隐藏着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希冀。 “秋雨,时间过去多久了?督主醒了吗?邹家人有没有被流放,督主帮邹家说话了吗?我外祖父……活下来了吗?” 第47章既然伤好,就送回侯府去吧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秋雨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全都松懈下来,她痛哭不已,半响没能止住。 苏棠卿绝望地垂下手,她望着头顶,明明别的事情迟钝且混沌,可偏偏被抓前萧则的每句话都清晰在脑海中回荡。 “我外祖父呢?邹家舅舅呢?我舅母呢?到底怎么了!” 苏棠卿有些急了,她心中仍存有一丝希望。 “秋雨你不愿意说,你去帮我叫老孙,叫刘嬷嬷,他们会告诉我的,你说的艰难没关系,他们会告诉我的。” 苏棠卿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却比哭还难看,“刘嬷嬷呢?他们呢?” 秋雨哭得厉害,此时表情都彻底僵住,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告诉苏棠卿,刘嬷嬷夫妻已经死了,死无全尸吗? 这对苏棠卿来讲,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秋雨只能勉强道:“夫人您身体不好,等您身体好了,您亲自去问问督主好不好?您现在主要是养好自己的身体比较要紧。” 苏棠卿问不出来,也不再问,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好。” 秋雨看着苏棠卿睡着离开后,苏棠卿睁开眼睛,提步踉跄出了院子。 她先去了刘嬷嬷和老孙的院子,空空如也。 里面甚至没有人生活过的迹象。 又去了萧崇宁的院子,外面守着的人很多,苏棠卿没办法进去,若萧崇宁不想要见她,她是没办法见到萧崇宁的。 眼看换班时候,苏棠卿从院侧翻墙进去了。 她仍记得小时候萧家和邹家是邻居,苏棠卿想要见萧崇宁,翻墙就可以去见他。 多年练就了翻墙的好本事。 萧崇宁斜倚在床上,神色淡淡拿着奏折在看。 屋门忽然被推开,没有引起他神色的丝毫变化。 苏棠卿张了张嘴,启唇有些艰难,“督主,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是谁要杀你。” 萧崇宁翻书页的动作一顿,“本督知道。” 苏棠卿有些急得向前一步,“那督主为什么不见我?” 书被萧崇宁合上,放在一旁的小椅上。 萧崇宁抬头看着苏棠卿,他脸色惨白,遭此大难瘦了不知道多少,此时眸光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又如何?” 苏棠卿脸色瞬间一白,“什么?” “本督说,那又如何?本督同顾世子夫人本就是陌路,不是吗?” 这话,让苏棠卿不敢置信看着萧崇宁,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督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刺杀本督的人本督已经调查清楚,就是邹家人,邹家人刺杀本督,导致本督无法及时帮邹家说话,导致邹家流放,邹太傅死在京城外五十里,这件事便怪不得本督头上,是邹家咎由自取。” 萧崇宁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怜惜,“这件事本督不予顾世子夫人计较,本督已命人在流放路上多加照顾,从今往后此事和本督无半点关系,顾世子夫人还是赶紧走吧。” 苏棠卿恍若惊雷炸响在头顶。 “不可能!邹家不可能派人刺杀督主,当年萧家的事情,邹家也……” “你还敢提萧家!”萧崇宁猛地抓起书扔到苏棠卿面前,眸子已经血红,这个动作让他胸膛剧烈起伏,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如何。 萧崇宁冷笑,“苏棠卿,你定要本督给你一个痛快吗?” 苏棠卿唇畔颤抖,她落下泪来,闭了闭眼睛,“邹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无论督主怎么认为,他们都不会这么做。” 萧崇宁却是嘲讽地看着她。 “邹家做过没做过又如何?萧家已经没了,苏棠卿你也早成了顾怀轩的夫人,怎么?你想要这样做本督的地下情人一辈子?你还爱着本督? 可笑,本督有自己的姘头,更不稀罕一个被别人糟践过的二婚女。” 苏棠卿心脏疼得厉害,她又羞又怒,脸色涨红说不出反驳的话。 外面萧则听见动静闯了进来,紧皱眉头看着苏棠卿。 “来人,将顾世子夫人拉下去,送回平南侯府。” 这次萧崇宁并未阻止,任由萧则去做。 苏棠卿沉浸在外祖父死亡的消息中,也并不拒绝,被强硬拖了下去。 萧墨将书捡起来,放回小椅上。 萧墨一直被萧崇宁派去调查当年萧家的事情,并不在京中伺候,这次也是因为有线索才回到督主府。 “督主明知道这件事和姑娘无关,为何和她吵架?而且这次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老孙也并非邹家忠仆,督主明明知道。” 萧崇宁从未想过明面上帮邹家说话,天子威严不容冒犯,他本想的就是在流放后,直接派人劫人带走。 换个身份再过日子。 反正苏棠卿所求,不过外祖家平安平凡。 萧墨这条线是早早就定下的,萧墨按照原计划已经将邹家人劫走,并未因萧崇宁昏迷而有所影响。 萧崇宁淡淡瞥了萧墨一眼,萧墨垂头不再言语。 “本督做事,何时需要同你解释?” 萧墨头垂得更低,“是。” “让秋雨跟了去,四人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的安全,透露给她舅舅和表哥还活着的消息,莫要让人寻了短见。” 萧墨点头,“属下遵命。” “再去找趟顾怀轩,他若真想袭爵,便将本督想要的东西完完整整送到本督手中,圣上那边虽然因为本督受伤多给了些时日。但忠义侯府久久不愿交权,圣上耐心总会耗竭。” 萧墨点头,“属下会记得提醒顾怀轩,莫要动姑娘。” “本督需要你提醒本督吗?” 萧墨低下头。 萧家出事时,萧墨是萧崇宁身边的侍卫,从小和萧崇宁一起长大,看着萧崇宁和苏棠卿一路走来的。 萧崇宁活了下来,萧墨也因着机缘巧合活下来并且和萧崇宁团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墨也多次劝过萧崇宁,有些事情不止要用眼睛看,还要用心。 然而萧崇宁早被仇恨蒙蔽双眼,多次后萧墨也不劝了。 萧墨走后,萧崇宁摩挲着书页。 这本书已经被翻过成百上千次,它是当初苏棠卿送给他的第一本兵书,是他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当年萧家被抄,这本世间仅有的孤本也被送到了别人手中,兜兜转转它又被送了回来。 朝臣皆看不上萧崇宁,却都在费尽心机背地里讨好他。 可笑至极! “有些冷言冷语说多了,竟也能毫不留情张口就来。萧崇宁,你又何曾不是受不住本心呢?”萧崇宁自嘲。 第48章侯府逼迫苏棠卿自杀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平南侯府。 枢密院的黑甲卫做事毫无漏洞,密不透风。 将这件事隐藏得严严实实,平安将苏棠卿送到平南侯府中。 进入平南侯府,苏棠卿就被下人直接带去了祠堂。 祠堂一般不会打开,却因为苏棠卿打开了两次。 “跪下!” 老夫人黑着脸坐在上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怒意丛生,“苏棠卿,你还有脸回到侯府来?你将我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老夫人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她气得脸颊涨红。 “今日老身就在祠堂,当着平南侯府列祖列宗的面将你了结于此,以免坏了我侯府名声和百年清誉!” 老夫人的义正严词,在场所有人的嘲讽目光,全都落在苏棠卿眼中。 苏棠卿冷笑连连,第一次反驳老夫人,“老夫人这话说错了,哪里是我不知检点,分明是你们将我送到督主府去,如今督主府按期将我送回来,怎么还成了我的错了?难道我不才是其中最无辜的那个人吗?” 侯夫人怒道:“苏棠卿,世人清白如此重要,你就连清白都没有了,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你赶紧自裁于此,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当初就是侯夫人亲自送我去督主府,我还要去京兆衙告你,告你将自己儿媳送上太监的床,只为一己私心还要我自裁于此!” “难道侯夫人就不怕我死前将这件事闹出去,让外面的人都看到你们平南侯府丑恶的嘴脸?” 老夫人冷声道:“住口!苏棠卿,好歹你是高门显贵出来的姑娘,外祖父更是之前的太傅,最是规矩严明,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苏棠卿此时也不想跟她们废话,她对平南侯府本就心凉,今日更是心情大起大落,难以放松。 “今日回来,我也是有件事要同世子商议。” 苏棠卿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甚至有些看戏的顾怀轩,顾怀轩相比较没进过枢密院前要瘦了很多,整个人气质也有些不一样了。 如果说以前还很温润却带着身为男子的刚硬,如今就只剩下一股奇怪的阴柔。 跟那枢密院的黑甲卫有些相似。 苏棠卿却不在乎顾怀轩变成什么样子,“世子爷,和离吧。” 这话一出,老夫人和侯夫人腾的从椅子上坐起,只有宋锦莹眼中划过一丝兴奋。 老夫人:“苏棠卿,你可想清楚了!离开了我们侯府,你什么都不是,就算你要和轩儿分开,也是轩儿一直休书从你离开,不能是你和轩儿和离!” 如果说之前老夫人还有几分不确定,生怕邹家的事情有变故而跟苏棠卿撕破脸无法收场,如今却根本不怕了。 邹家被送出京后都没有人帮邹家说一句话,邹家是彻底完了! 尤其听闻邹太傅已经死在流放路上,苏棠卿对老夫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侯夫人怒道:“苏棠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轩儿说和离?你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上鞭子!” 下人将家法拿上来。 苏棠卿挺直脊梁站着,她即便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有自己的坚持和信仰。 平南侯府不配苏棠卿低他一头,她绝不可能被平南侯府压倒,更不可能被顾怀轩休了! 她再不喜欢苏家,苏家也有她至亲血脉的兄弟姐妹,苏棠卿一定会守护她们。 若她被休,她的妹妹们也再也无法找一门好婚事。 “侯夫人可想清楚了,今日你打杀了我,明日侯府送儿媳去督主府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将女儿嫁到你们平南侯府来。” 侯夫人眼神都要喷火了,她哪里顾得上苏棠卿的威胁,一鞭子正要狠狠抽在她身上,却听外面有人来报。 “老夫人,有督主府的人来了,说是来跟世子爷讨论袭爵的事情,圣旨都下来了!您看……” 一听这话,在场所有人都腾得站起身来。 这一封圣旨的含金量实在太高,平南侯府若是收了,那平南侯府将是京城新贵,顾怀轩将是京城最小的侯爷! 而且是唯一一个,父亲在世就能袭爵的侯爷! 顾怀轩最是忍不住,一阵风一样冲出祠堂。 老夫人和侯夫人也再也顾不得苏棠卿,大步流星离开,步伐中满是焦急。 宋锦莹走得最慢,她肚子已经逐渐显怀了,她势在必得地笑,摸着自己的肚子摇曳生姿地走到苏棠卿面前来。 “好表姐,就算你是夫君的正妻又怎么样,夫君不在乎你,你马上就要死在这个祠堂了,夫君如今成了京城新贵,无数人上赶着巴结,而表姐你……” 宋锦莹笑了,上下打量苏棠卿,“哈哈哈,再也没有机会欣赏这一幕了呢。” 苏棠卿看向宋锦莹,眸色冰冷晦暗,看着宋锦莹的肚子。 “你这个孩子,说不准能死在我的前头呢?” 这句话,让宋锦莹瞪大眼睛,没想到苏棠卿会这么恶毒的诅咒她,控制不住一巴掌就要朝着苏棠卿脸上扇。 却被苏棠卿一把拦住。 苏棠卿:“还不赶紧去看看你的好夫君?现在是瞩目万千的平南侯了。” 宋锦莹重重哼了一声,“我的孩子要有什么状况,苏棠卿我要你偿命!” 苏棠卿冷笑,“现在怎么不装了?你不是很温柔大气吗?” 宋锦莹恶狠狠瞪着苏棠卿,“你都已经是丧家之犬,我还跟你装什么?苏棠卿,等你将死之时,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怎么样?哈哈哈哈!” 宋锦莹一想到那个消息能让苏棠卿痛不欲生,就高兴无比,大笑着离去。 等苏棠卿要死的时候,她一定要用这个消息狠狠刺进她心中! 苏棠卿浑身一颤,她抬起头来,看着祠堂上方,忽然心中就有无尽苍凉。 想了想,苏棠卿又笑了,就算她死,也有平南侯府给她陪葬。 值得了。 先祖皇帝立下规矩,在父亲未曾离世时,儿子不可继承爵位,儿子岁数再大也只能称一声世子。 而平南侯未曾离世,顾怀轩便成了史上唯一一个父亲未离世就袭爵的小侯爷。 而且是萧崇宁敲敲打打送来的圣旨… 苏棠卿心脏一痛,让自己不再去想他。 曾经平南侯府在世家当中如何说得上话,之后也必然被世家排挤憎恶,认为平南侯府已经和萧崇宁勾结。 成为众世家和朝臣孤立欺辱的对象,也不知道顾怀轩受不受得住。 老夫人等人再回来,已经是喜气洋洋,她们面上带着笑,顾怀轩头上戴着袭爵的帽子,无比自豪和憧憬。 只是那帽子有些大,顾怀轩身形撑不起来,看上去就有些不伦不类。 众人重新坐回椅子上。 老夫人正了正神色,“棠卿…” 第49章老夫人让顾怀轩去跟苏棠卿圆房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棠卿,你和轩儿成婚这些年,我们侯府自认待你不错,老身更是将你当成了亲生女儿,老身也不想如此,可你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分了!我们平南侯府有喜事,老身不会惩罚你,但你也必须将你的嫁妆全都交出来,全了这次的错事!” 苏棠卿冷笑,原来如此,还是盯上了她的嫁妆。 “老夫人这话是认定,督主动了孙媳的身子吗?” 老夫人皱眉,“胡说!萧崇宁是一个太监,怎么可能碰我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 老夫人在意的从来都是平南侯府世子夫人的名声。 苏棠卿:“既然如此,为何要惩罚孙媳,若不是孙媳去督主府求情,世子又如何能从枢密院出来?还是说,老夫人根本不在意孙媳的清白,在意的只有孙媳的嫁妆?” 老夫人脸色大变,平南侯府如今才初袭爵,这个消息定然不能传到外面去! “棠卿说的这是什么话,老身没有这个意思。” “老夫人若是有这个意思,孙媳也不怕查,便找来婆子帮孙媳验身,相信真相便能大白了。” 宋锦莹率先抬头看向苏棠卿,眯起眼睛。 她想起之前在苏棠卿身上看见的痕迹,怀疑苏棠卿根本就不清白了,这个秘密被她当成杀手锏,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如果苏棠卿让婆子检查了当真清白,那她的杀手锏就成了笑话。 看苏棠卿如此坚定的样子,让宋锦莹有些不自信了。 老夫人同样变了脸色。 萧崇宁是个太监,无法跟女子鱼水之欢,就算大牢里面的事情是真的,苏棠卿仍是处女的事情也有可能。 更何况,苏棠卿已经嫁进侯府三年仍然是个清白之身,传出去了平南侯府的名声也可以彻底不要了! 老夫人沉了脸,“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那样?” 老夫人服了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借口惩罚苏棠卿。 捉奸捉双,这是自古的道理。 “好了,平南侯府遇到这么好的事情,轩儿如今成了侯府的小侯爷,我们平南侯府是要大摆宴席,招待宾客的,这件事就交给侯夫人处理。” 苏棠卿才闹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夫人不信任苏棠卿,平南侯府低调了这些年,如今必须一举成为京城新贵。 这场袭爵宴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老夫人看向苏棠卿,“到时候,棠卿就是侯夫人了。” 唯独闭口不谈苏棠卿说的和离一事。 侯夫人今天心情好,冷睨苏棠卿一眼没说话,她可没有老夫人的心计和脾气,侯夫人只想着儿子和自己。 现在邹家已经被流放,再没有人给苏棠卿撑腰,侯夫人心中已经有无数个让苏棠卿去死的法子。 一碗药就打发了,现在苏棠卿构不成威胁,侯夫人哪里会跟她计较,当然,如果老夫人有其他的计谋,侯夫人只要苏棠卿去死,无条件支持。 苏棠卿看向顾怀轩,顾怀轩得意扬扬的样子,全是马上要袭爵的兴奋,根本顾不上她。 苏棠卿清楚今天无法和离了,“好。” 她转身就走,没有行礼。 “娘,你看看她!现在就连给自己的婆婆和祖母行礼都不顾了!这样的人,如何能当我侯府的儿媳妇?” 老夫人冷睨她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懂什么?苏棠卿就算没了外祖家,还有她的嫁妆,现在主要的是,我们要将她的嫁妆拿到手里来,事成之后,你再想要如何待她,老身绝不多言。” 女子和离,嫁妆是可以全数退回,被休的话按照所犯条款退回,至于若是去世了。 就要退回去三分之二,剩余的留给自己的孩子! 老夫人却哪个都不想选,她想要独占! 因此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苏棠卿先立下将嫁妆全数赠予的条款,再让她跟人私通,去自杀而亡! 这是老夫人想了多日钻出来的法律漏洞,必定能让苏家带不走一个银子! 侯夫人神色一喜,“既然如此,儿媳定要给她送上一份大礼!” 老夫人眼神阴鸷,“现在苏府跟我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那件事办成之后,苏家便逐渐强大,竟然想要越过我们侯府去!这件事一定要防着苏家。” 老夫人看向顾怀轩,“轩儿,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丈夫,三年没有跟人圆房实在是不像话!就算你再不喜欢她,你也是她的丈夫,是唯一能让她交出自己嫁妆的人,今天你就去苏棠卿的院子,听到了吗?” 老夫人安排得井然有序。 侯夫人笑道:“轩儿就算不喜欢她又如何?反正人马上就要死了,你就当让她体验一把极乐的感觉罢了,反正这辈子都不可能怀上轩儿的孩子。 现在那个贱人不听我们的话,但轩儿可是她的丈夫,自古女子以夫为天,她敢不听?” 当初才成婚的时候,侯夫人就给苏棠卿下了药,保证苏棠卿在侯府一天,都不可能怀孕! 顾怀轩脸上笑容僵硬,眼神躲闪,“是。” 宋锦莹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怀轩,顾怀轩却没有注意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宋锦莹悲伤地收回目光。 苏棠卿才躺下就得到了消息,苏家请她有时间回去一趟。 苏棠卿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绘春和描夏都是双眼通红,她们都知道邹家的事情,却不敢在苏棠卿面前提起。 她们夫人明明都已经这么努力了,却还是失败了。 “夫人,您若是不想要回去,便不回去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回那个伤心之地了!” 苏棠卿却掀开被子,眼眸坚定地站起来,里面还泛着水光。 “不,要回去!明天就回去,并且我要让苏家人,血债血偿!” 明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只是,苏棠卿的想法并没有告诉两个小丫鬟,更不会让任何人知晓,有些事情她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够了。 两个小丫鬟低着头,眼泪噼啪落下。 当天晚上顾怀轩并没有来苏棠卿院子,而是被召进宫了。 皇上想见他。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整个平南侯府灯火通明,一夜未眠。 苏棠卿翌日早早起床,就上马车去了苏家。 她怎么都想不到,在苏家竟然还能碰见萧崇宁。 第50章本督告诉你一个关于苏府的秘密1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父是当朝三品官员,寒门出身,苏父碌碌无为、平平无奇,当年考中进士被邹家看上,才有了如今的官职。 苏府也是用苏夫人的嫁妆修缮的,里面一草一木都是曾经苏夫人亲自挑选。 苏棠卿到了苏府外,眼眶发红,看着这院门心中便思绪万千。 苏父再怎么样,这里也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在这里和母亲有无数美好回忆。 苏棠卿红了眼眶,下定了决心。 苏府外面并没有下人,大门紧闭,明明是他们要苏棠卿回来一趟,此时却给她一个闭门羹。 嬷嬷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洋洋自得地看着苏棠卿。 “呀,原来是大小姐回来啦!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府吧,只是今日府中有贵客,恐怕不能让大小姐走正门了。” 詹嬷嬷忙朝着旁边家丁使了个眼色,侧门缓缓被打开。 苏棠卿朱唇紧抿,她早就想到今日会被奚落,因此并没有意外。 从母亲死后,苏府就再也不是她的家。 苏棠卿笑笑,“詹嬷嬷。” 詹嬷嬷是柳姨娘身边的人,现在应该称为苏夫人了。 詹嬷嬷洋洋自得,自认为掌控住了苏棠卿,回去定然找夫人讨赏。 却不料苏棠卿微微一笑,“本夫人是府上的嫡出大小姐,更是如今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且不说这宅子都是我娘出银子买的,就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者是客,你当真要让我走侧门吗?” 苏棠卿不容置喙,“若是如此,便是将平南侯府的脸面也按在地上摩擦,如今平南侯府圣眷正浓,我更是过两日便是平南侯府的侯夫人。” 苏棠卿把玩着手上的丹蔻,这是昨晚熬夜描夏给她染上的,无论如何,来苏家都不能失了气势。 “你们确定,承受得了平南侯府的怒火?” 苏棠卿语气淡淡,她站在马车上,本就比詹嬷嬷多了一分气势。 此时詹嬷嬷脸上笑容僵住,她再也笑不出来,忙让人去请示柳媚云。 “世子夫人和世子的感情当真是好,顾世子…啊不,现在是顾侯爷,竟然愿意为新侯夫人做到如此境界,当真是妙啊。” 苏府,熟悉的声音传出来,男人漫不经心说完,鼓起了掌。 苏棠卿原本脸上淡然的笑容一僵,抬头就看见萧崇宁站在苏回升旁边。 苏回升谄媚着笑着,头上都滚下冷汗来,却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慢。 听见萧崇宁这话,苏回升仿佛找到了发泄的点,“你这个逆女!还不赶紧进来,等着为父亲自请你进去吗?!” 如果萧崇宁不在,苏棠卿确实有那个想法。 如今苏棠卿脸上笑容一僵,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们是不欢而散的,萧崇宁如今应当不想看见她。 苏棠卿垂着头,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下了马车直接进入苏府。 苏回升再看向萧崇宁,已经满脸谄媚,“督主事情既然已经通知完了,不如在府上吃了午饭再走,左右多一个人一双碗筷的事情……” 本以为萧崇宁都到了府门口了,定然会痛快离去,却不料萧崇宁笑了。 “那便多谢苏大人招待了。” 苏回升脸上的笑容一僵,他没想到萧崇宁竟然真的会答应,心里后悔死了! 抬起头却发现萧崇宁已经大步回到府中去,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他不过是一个从三品的官员,还是寒门出身没有背景,萧崇宁却是一品官员。 当初就算是萧家没有被抄时,萧家也是手握兵权,朝中有娘娘的勋贵世家,跟苏棠卿定亲,也是看在邹家的面子上。 跟他苏家可没有关系。 邹家如今被抄,苏家到底是亲家,更要低调做人做事! 更没有了后盾。 眼看萧崇宁也跟着进来了,苏棠卿低着头不敢看他,在前厅跟苏回升告别。 “父亲,我去后院看看姨娘。” 苏回升对苏棠卿的老实十分满意,点点头,“好,你去吧。” 萧崇宁盯着苏棠卿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眼中有一丝受伤和怒意。 苏棠卿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衣裙,上面绣着丁香花,她向来喜欢花样裙。 淡紫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眉如远黛,面如丁香。 头上更是带着铃铛一般的玉簪,耳朵上脖子上均是搭配的白玉花样,玉石雕刻,独具匠心。 直到苏棠卿的目光彻底消失,萧崇宁才摩挲着手指,回想在床上少女肌肤的触感,微微闭了闭眼睛,遮盖住心中不悦。 没关系,都在苏府,她能逃到哪里去? “想来苏大人还有事情,本督自己在苏府逛逛。” 苏回升恨不得赶紧将这尊煞神送走,安排人跟着萧崇宁,便赶忙将人打发了。 反正只要不要他跟着,苏回升就觉得没有那股可怕的压迫感。 苏棠卿脚步飞快,她被领到了后花园的凉亭中,远远的就听见凉亭里面两人的笑声。 是柳媚云和宋锦莹。 宋锦莹竟然也回来了。 苏棠卿眼眸微深。 宋锦莹在苏府向来是掌中宝,不仅仅是老夫人生前最宠爱的孙女,更是柳媚云最喜欢的姑娘,柳媚云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全都不及她对宋锦莹的宠爱。 宋锦莹就好像将世间所有的宠爱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看见母慈女孝的那一幕,苏棠卿觉得如此刺眼。 “姨娘。” 苏棠卿轻声呼唤,打破了那头美好的一幕。 凉亭里静默片刻,柳媚云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跪下!” 这一声怒斥,让苏棠卿微微蹙眉,却没有跪下的意思。 除了邹家人还有她的亲生母亲,还没有谁能让她给活人下跪。 苏棠卿:“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姨娘如此气愤,还要当场让我这个嫡女下跪?” 当初柳媚云最讨厌的就是嫡女这个词,因为苏棠卿的存在,只有她是嫡女,而她的孩子却只能甘愿做这个庶儿。 享受不了任何嫡儿应该有的福利。 她争气,笼络夫君的心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成为了嫡妻,她的孩子也水涨船高,自然要好好地立立规矩。 这苏家,就没有她管不了的人。 柳媚云从凉亭走出来,站在苏棠卿面前,苏棠卿身材高挑,柳媚云要矮一截,然而气势却丝毫不输。 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岁月从而留下任何痕迹。 “你诅咒表亲姊妹,要她孩子堕胎,这就是第一罪!背叛夫君,跟萧崇宁那个阉人有染,是第二罪,苏棠卿,这两罪你可认?我今日要不好好管教管教你,出去了丢的都是我们苏府的脸面!” 苏棠卿看向宋锦莹,就见她眼中满是得意。 原来是回来告状的。 第51章苏棠卿亲手杀了继母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柳媚云见苏棠卿不说话,眼中闪过得意,“你还不敬母亲,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的母亲,你应该给我行礼,唤一声母亲。” 苏棠卿手收在袖中,此时的她竟格外有些平静,玉簪在她手中把玩,这枚簪子足够锋利,上好的白玉质地,让宋锦莹瞬间眼睛一亮。 “舅母,这枚簪子好漂亮呀。” 柳媚云含笑拉住宋锦莹的手,“好好,既然你喜欢,我便要过来送给你。” 这番不要脸的话,将苏棠卿直接气笑了。 柳媚云皱眉,“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我的话你是当成了耳旁风吗?你笑什么?” 苏棠卿懒得跟她们多费口舌,掩盖住心中的恨意。 “姨娘此次将我唤回家中,所为何事?” 柳媚云因为苏棠卿唤她姨母而有些不悦,但想要老爷的大计,忍下心中的愤怒。 “自然是因为你和世子的关系。”柳媚云神色缓和些许:“就算我们当初去督主府护住了你的名声,但你那天在督主府是事实。侯府当时忍了下来,是为护住侯府名声,但侯府绝不可能允许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做世子夫人,他们不会放过你。 而我们不一样,再怎么说,我们才跟你是一家人,是真心为你好的,舍不得你被侯府欺负。我们身体里淌着同样的血,就是要相互帮助的,无条件付出,包括莹儿对你。” 苏棠卿心中冷笑,恐怕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 “那姨娘怎么说?” 柳媚云以为苏棠卿是答应了,神色缓和。 “我敢以性命担保,侯府现在算计的一定是你的嫁妆,侯府那样对你,亲手将你送进督主府,我们身为你的娘家人自然要给你讨回公道。 你先将嫁妆交给我,回头你顺利和离之后,我再还给你。” 仍旧是最后一句话是关键。 看来此次苏回升和柳媚云将她叫回府中,跟侯府一样是为了算计她的嫁妆。 苏棠卿此时有些兴致缺缺,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半点未变,柳媚云此时是半点都不遮掩,看着让人作呕。 “我若是将嫁妆交给姨娘,姨娘回头不还我怎么办?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可是有能买下一座城池的能力呢。” 苏棠卿抬眸盯着柳媚云,逐渐朝着柳媚云靠近。 柳媚云眼中闪过贪婪,“我身为你的母亲,自然不会如此,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我的孩子,哪里有母亲贪图女儿嫁妆的道理?更何况你还是嫁出去的女儿。” 苏棠卿冷笑,“你可不是我的母亲。” 她已经站在柳媚云面前,跟她有足够的距离能杀了她。 只要她高高举起簪子,照准脖子重重落下。 五舅舅专门教导过苏棠卿如何一击毙命,是她遇到匪徒保命的手段。 她知道人的致命弱点在哪里。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被宋锦莹看上的玉簪子高高扬起,苏棠卿紧盯着柳媚云的脖颈,下一刻便要刺进她的大动脉。 “苏夫人这是在做什么?”男人如玉清泉的嗓音响起。 苏棠卿手一抖,便偏了一寸,血液喷洒,却没能让人一击毙命。 “啊!”柳媚云一声惨叫,“我的脖子……” 血液喷洒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料到苏棠卿会忽然对柳媚云下杀手。 柳媚云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宋锦莹脸色惨白,“苏棠卿,你这个变态!” 苏棠卿眼中闪过一丝痛快和后悔,她刚才就不该手抖,就该利落杀了柳媚云,毫不手软。 下一个就是宋锦莹。 她今日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能拖一个拖一个,只要能将她们全都拖下水,也算是给母亲报仇了。 苏棠卿死死盯着宋锦莹的肚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是啊,我是个变态。” 苏棠卿此时的恨意和阴戾丝毫不遮掩。 宋锦莹没想到她看上的白玉簪子,竟然会沾染上柳媚云的鲜血,见苏棠卿朝着自己走来,宋锦莹满脸恐惧,没有半分刚刚的洋洋自得。 她朝着身后退去,直接跌坐在台阶上,丫鬟吓的脸色苍白,忙去扶她,“莹夫人,您没事吧?” 宋锦莹的肚子已经显怀,如今感受到肚子一阵疼意,“肚子……我的肚子疼!” 场面兵荒马乱,还是萧崇宁厉声道:“还不快将你们夫人和表小姐请下去,赶紧请大夫过来看?” 下人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眨眼间在场已经没有一人,只剩下萧崇宁和苏棠卿。 苏棠卿一直没有回头,之前萧崇宁说的话始终回荡在耳边,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萧崇宁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悦,“世子夫人敢杀自己的继母,却不敢面对本督?” 苏棠卿深吸一口气,这才回头,她的鼻尖萦绕着萧崇宁身上的雪松香,她才发现她跟萧崇宁的距离竟然近到可以立马亲到对方的胸膛。 苏棠卿后退撤开一步距离,“督主误会了,臣妇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棠卿拿着那白玉簪子利落离去,萧崇宁却立马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去干什么?刚刚差点杀了自己的继母,现在想要去杀谁?本督执掌枢密院,管的便是世间礼法规矩,而你如今胆敢对自己的继母下手,已经犯了大错,要被抓进枢密院,本督亲自审问。” 萧崇宁眸子盯着苏棠卿,那冰冷的眸中意味深长,声音沉沉。 苏棠卿猛地看向他,死死盯着萧崇宁的眸子。 “督主要抓臣妇,臣妇甘愿受死,可还请督主给臣妇一炷香的时间,臣妇马上便主动归案。” 萧崇宁心中燃起火气,在看见苏棠卿眸中疯狂时褪得一干二净。 他脸色仍有些苍白,黑色锦衣衬得身长如玉。 萧崇宁沉了心,“你想要跟苏府人同归于尽,是不在乎邹家脸面,和你娘的清白名声了吗?” 苏棠卿毫不犹豫,“人都没了,还要什么清白名声,我只要他们血债血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又有谁知道我娘的真正死因,为我娘说过一句话?” “那你呢?” 第52章本督告诉你一个苏府的秘密2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那你呢?” 这话让苏棠卿怔愣,她有些迷惘,“什么?” 萧崇宁知道有戏,叹息一声,他本想放手,是让她能有更好的生活,不要将自己困在仇恨和枷锁当中。 可他才不盯着一天,就差点让她酿成大错。 萧崇宁才回京时,想要苏棠卿血债血偿,可见苏棠卿过得那般痛苦,他以为早已忘记的爱恋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他全身。 再也控制不住的感情蔓延。 她又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看萧家没落,选择了另外一个高枝罢了,人都会趋利避害。 只能说他们无缘。 再也没机会和任何可能在一起罢了。 萧崇宁也不可能娶苏棠卿,他越不过心里那道坎。 “让他们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当初你母亲嫁过来后,侍奉公婆管理侯府,哪里不做得井井有条?她委屈了二十年,被苏回升和柳媚云折磨痛苦而死。而你却要给苏回升和柳媚云一个痛快,你觉得应该吗?” 苏棠卿怔愣,她低下头,想到母亲就湿润了眼眶。 母亲这一辈子多不值得,痛苦了一辈子,死的时候也那么痛苦,被背叛被折磨,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苏回升他怎么配! “更何况,你外祖父就算真的去世,你还有舅舅和侄子侄女,他们可都在流放的路上,你死了一了百了,他们岂不是要被衙役折磨,苦苦流放了?” “姨母会管他们。” “德妃在邹家和儿子面前已经做了取舍,她选择保护自己的儿子,去争夺那个皇位,而不是为了邹家而放弃一切求皇上一个恩典。” 苏棠卿眼睫微颤,上面凝着泪珠,看得萧崇宁心软,想要给她拭去却忍住了。 “所以你要活下来,用银钱护住邹家,更要给母亲报仇雪恨,你说呢?” 苏棠卿仍垂着头,眼泪却噼啪落下,她攥紧手中玉簪,血迹顺着指缝流下。 她的手却忽然被攥住,萧崇宁攥住她的手腕,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手心已经血肉模糊,她的手心跟柳媚云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崇宁眸中闪过心疼,他掏出手帕,擦干净苏棠卿的手,动作随意却温柔,声音淡淡。 “当年邹家对本督有恩,本督可以告诉你一个苏府秘密,以还恩情。” 苏棠卿猛地抬头看向他,男子神色专注在她手上,萧墨递上来上药,他就神情专注给苏棠卿上药。 一旁的萧则脸黑如锅底,却无人在意。 桃花纷纷落下,落在苏棠卿和萧崇宁的肩上,原本紧绷的氛围忽然有些暧昧,好一幅美丽花卷。 “逆女,你这个逆女!你敢对自己的继母动手,明日就敢对你老子动手!我要亲手清理门户!” 苏回升听说了消息,先去看了柳媚云,看柳媚云那样子也是心惊胆颤,更见宋锦莹被欺负成那个样子,吓得心跳加快。 宋锦莹现在是平南侯府的莹夫人,肚子里还有平南侯府的长子,长子若是出了事,平南侯府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起来! 这样想着,苏回升心中怒火蹭蹭上涨,问了苏棠卿在哪里,直接就冲过来要给她一巴掌。 完全忘记萧崇宁还在旁边。 萧崇宁长剑抽出,立在苏回升面前,苏回升差点撞上去,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老爷!” 忙有人上前搀扶苏回升。 苏回升吓出一身汗,两次都没爬起来。 萧崇宁脸上仍带着笑,“苏大人,当着本督的面就想要杀人?好大的胆子。” 苏回升只能耐着性子行礼,“督主误会了,是这个逆女先伤了她的母亲,下官才会要教训她,她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这可是大不孝的罪名!” 萧崇宁淡定将剑收回鞘中,“哦?世子夫人,是这样吗?” 苏回升将萧崇宁对他下手的羞愤都归咎在苏棠卿身上,“逆女,你装聋作哑做什么!?” 苏棠卿抿唇,她下意识攥紧手,才包扎好的手心瞬间渗出血迹。萧崇宁刚说的话不断回荡在耳边,苏棠卿抿紧唇,最终下定决心。 萧崇宁盯着她的掌心,眼神阴郁。 “父亲来了,正好,女儿也要去找父亲。” 苏回升满脸怒意和不耐烦,“我且问你,你继母到底是不是你伤的,今日督主在这里给我做主,我定要让你身败名裂!给你继母血债血偿。” “女儿想要给父亲一份脸面,奈何父亲不要,既然如此,女儿便直说了。” 苏回升心中忽然闪出不好的预感。 “姨娘在女儿入府之后,没有请女儿喝一口茶,坐下休息一下,张嘴便要女儿将嫁妆全都交给她打理,这若是让平南侯府知道了,恐怕倒霉的人就是父亲。女儿不过是帮父亲教训姨娘罢了,姨娘受伤纯属意外。还是说,姨娘所作所为,都是父亲授意?” 苏回升表情一僵,他就算算计苏棠卿的嫁妆,也是断然不敢让平南侯府知道的,平南侯府如今圣眷正浓,顾怀轩身为唯一一个父亲在世就袭爵的小侯爷。 昨夜皇上又亲自召见了顾怀轩,前途无量。 可面对如此前途无量的侯府,苏回升仍旧无法克制苏棠卿的嫁妆带来的诱惑。 正因此,才让柳媚云来瞧瞧说嫁妆这件事。 柳媚云也说了,定然可以将此事做的漂亮,怎么就让苏棠卿来质问他了? 还将这些话摆在明面上,丢尽他的脸面。 苏回升怒道,“这也不是你伤害自己继母的借口!” “姨娘是死了吗?” 苏回升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姨娘死了吗?按照本朝规矩,姨娘便是抬为平妻,也不可越过原配的嫡子,只要我活在世上一日,她在我面前就永远都是妾,那如何教训她就是我的事。 且不说这次的事情是意外,就算我是故意的又怎么了?朝堂律法,只要不危害妾的生命,嫡系可随意教训,父亲难道忘记律法了吗?敢问督主,我说的对不对?” 萧崇宁挑眉,看见跟曾经一样浑身长满刺的苏棠卿,他心情竟然罕见好了一些。 “没错,世子夫人句句属实,苏大人可还有话说?” 第53章督主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你……” 苏棠卿打断苏回升的施法,“女儿的嫁妆,已经答应全数交予平南侯府,父亲确定要跟平南侯府作对,将这次因为嫁妆引起的意外,闹得人尽皆知?” 苏回升话彻底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他看了眼萧崇宁,铁青着脸指着门口的方向怒骂,“滚!” 苏棠卿唇角勾起冷笑,“父亲叫女儿回来,却没有跟女儿好好说一句话,除了算计就是指责,这个娘家不会也罢!” 语落,苏棠卿走得痛快。 苏回升只觉得大脑充血,恨不得打死这个不听话的逆女! 然而,他不能将这件事闹大,否则就是跟平南侯府作对。 平南侯府如今正在万众瞩目,老夫人的脾气秉性无人比苏回升更了解,苏回升不敢挑衅。 当年苏家和平南侯府合作,让苏回升十分了解平南侯府的人,就是一群睚眦必报的阴险小人! 苏回升只能咽下这口气。 不过,等莹儿回到侯府,定然不会让这个逆女好过! 莹儿肚子里面可有平南侯府的长孙。 这样想着,苏回升心里舒服一些。 萧崇宁轻嗤一声,“苏大人,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苏回升头皮发麻,此时后背再次被冷汗浸湿,他觉得自己今天心中七上八下,一直无法落地。 “督主这是说的什么话?督主今日来,不是来找下官喝茶的?” 萧崇宁来了半日,一句公话没说,苏回升当真以为他是来喝茶的。 萧崇宁嗤笑一声,“苏大人当真好雅兴,不过本督可没有这样好的雅兴,本督做事,向来不闲。” 苏回升心脏狂跳,他猛地看向萧崇宁,周围黑甲卫将苏回升团团围住。 “黑甲卫办差,苏大人若诚信交代,便可免了牢狱之灾,否则立马带走。” 萧崇宁毫不留情。 苏回升这次彻底怕了,而之后苏家将被枢密院盯得死死的,也再也没机会去找苏棠卿麻烦。 苏回升晨光破晓还在算计苏棠卿的嫁妆,想着拿到苏棠卿和她母亲所有嫁妆的兴奋和胜券在握。 结果不到午时,便自身难保。 苏棠卿忙上了马车,刚进府的时候,她找了个借口就将丫鬟都赶了出来,本想自己一人下水便足够了,没料到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绘春吓了一跳,见苏棠卿这样眼眶便红了,跪在苏棠卿面前拉住她的手,“您的手又是怎么了?是不是柳姨娘那个骚货欺负你了?奴婢这就去给您报仇!” 绘春说着就要往马车下面走,却被苏棠卿拉住。 “她没有欺负我,是我差点杀了她,现在大夫还在府上,急得团团转。” 绘春愣住,“夫人说的是真的?” 苏棠卿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描夏也红了眼眶,“他们到底是怎么欺负夫人,将夫人欺负到这个地步!” 秋雨却欲言又止地看着苏棠卿,她忽然明白过来,苏棠卿早上一定要戴那个白玉桃花簪,是什么意思了。 她身为一个暗卫,最知道锋利簪子的致命力。 苏棠卿安慰好了两个丫鬟,靠在马车壁上脸色发白。 她想到了萧崇宁说的话,苏家和平南侯府有交易,且这个交易能致命。 保证让苏家和平南侯府,永坠深渊,再无翻身的可能。 苏棠卿睁开眸子,她眼神复杂看向远方。 将马车停在一个无人巷子深处等着,周围只能听见猫叫和狗叫,还有鸟叫声。 人声鼎沸的街道仿佛和这里没有一丝关系,静谧中带着诡异的安静和紧张。 苏棠卿耐心等着,马车帘被人掀开,男子大步进来,原本不大的马车瞬间有些促狭。 玄衣男子淡定擦拭手上血迹,“路上解决了两个跟屁虫,世子夫人想见本督,要说何事?” 苏棠卿咬唇,“我会调查清楚那天刺杀督主的人不是我派去的,将证据给督主,只希望督主还能继续我们之间的关系。” 苏棠卿想了很久,仍觉得萧崇宁是她最好的选择,萧崇宁有权有势,眼线遍布天下,还不嫌弃她。 她想要复仇,保护邹家,又能求到哪里去? 萧崇宁神色变化莫测,久久没有说话。 苏棠卿有些急了,“督主放心,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伺候督主,乖乖做督主身边的情人,严于律己,只求督主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女子身上是淡淡的海棠香,她凑近时,更有一股天然的馨香扑鼻而来,苏棠卿那张瘦削的脸上满是紧张,死死盯着萧崇宁。 眸中神色萧崇宁细细分辨,很复杂,有感激,屈辱,希望和一丝萧崇宁分辨不出来的。 他给过苏棠卿身份,这次是她自找的。 “世子夫人要如何证明,杀本督的人不是你派来的?” 苏棠卿咬唇,她没有人脉,更没有权利,如果有,也不必求到萧崇宁这里来。 “我有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仔细调查,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总能调查出来的。” 萧崇宁似被这天真的话逗笑了,“嗤,既然如此,那世子夫人就调查清楚是何人派人刺杀本督,再来找本督吧,这段时间世子夫人也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反悔。” 萧崇宁深深看了苏棠卿一眼,转身离去。 苏棠卿松了口气,这样说,就是有希望的。 之前苏棠卿没有多问刘嬷嬷和老孙的事,是因为她觉得人生充满了绝望。 而如今她心中有某种猜测,也该将刘嬷嬷和老孙叫来问问话了。 萧崇宁下了马车,远离巷子深处。 萧则和萧墨正在拐角处等着,马车就停在那里。 打发萧则去买桃花酿来,萧崇宁靠在马车里,萧墨驾车直接离开。 “萧墨,你说本督是不是过分了?” 萧墨曾经见过意气风发的萧崇宁和恃宠而骄的苏棠卿。 萧崇宁曾经温柔强大、意气风发,护着苏棠卿将人宠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宠儿。 如今苏棠卿低声下气,萧崇宁心中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萧墨想了想,“督主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第54章本督也不过是俗人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苦笑,“本督看不起俗世众生,可本督又何尝不是其中一员?” 萧崇宁大步离去。 身后萧墨沉思半响,也未曾理解萧崇宁的意思。 苏棠卿回到侯府,第一时间召见了秋雨。 秋雨得到召见见苏棠卿。 这段时间,苏棠卿都不愿意听秋雨说话,秋雨三番两次想要说邹家的事情,却都没有机会。 如今见到苏棠卿,正要开口,苏棠卿便打断了她。 “秋雨,我先问你,刺杀督主的人,是不是跟刘嬷嬷有关系?刘嬷嬷她…还活着吗?” 说到后面,苏棠卿已经声音在颤抖。 不过这段时间她身边人已经一个个离去,她心中甚至麻木,无法有其他的感情夹携其中。 秋雨抿唇。 苏棠卿苦笑,“刘嬷嬷死了对不对?是督主杀的?你告诉我,我不会因此跟督主产生嫌隙的。” 如果当真是刘嬷嬷要杀督主,才被督主反杀,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即便是苏棠卿,都无法替刘嬷嬷说一句好话。 秋雨抿唇,最终点头。 苏棠卿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走,她靠在床上,双目空洞。 “刘嬷嬷和老孙的尸体呢?我亲自给他们安葬吧。” 秋雨撒了谎,“督主已经将人安葬了。” 秋雨:“并非督主要杀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撞在了剑口上,老孙要杀督主,督主也是九死一生回来的,督主将老孙抓了,想要问出幕后主使,老孙却用您的事情搪塞,最终撞剑而亡,刘嬷嬷是自杀,陪着去了。” 苏棠卿苦笑,“我拼尽全力想要救邹家,最后却也因为我,邹家被流放出去,再无回京的可能。” 秋雨有些急,“姑娘不能丧失生的希望,邹家还等着姑娘的银钱疏通关系,有姑娘在,邹家总觉得有一份希望。” 苏棠卿点点头,她拿出准备好的银钱,“这是一万两银子,麻烦秋雨帮忙送到外祖父手中,他们被流放当天我没能去看他们,希望他们不要责怪棠卿。” 秋雨红了眼眶,“奴婢一定做到。” 这次的事情,苏棠卿并不怪萧崇宁,萧崇宁无错。 可心中难掩悲凉感。 刘嬷嬷的好循环反复地在脑中浮现,最终定格在老孙憨厚的脸上。 邹家门生无数,这也就代表了其中鱼龙混杂,人的品行是可以装出来的,纵然邹太傅一生清廉,识人无数,也无法认清每一个人是否是品德高尚之人。 导致邹家奴仆竟也乱成一团,被人收买,想要查找老孙到底是谁的人,竟然一时半会难以分辨。 苏棠卿将自己关在屋里,仔仔细细排除任何可能。 她是绝对不相信邹家会派人杀萧崇宁,邹家的余部就算还有活着的,还能有几个? 能设计的萧崇宁中了埋伏,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苏棠卿是不信的。 苏棠卿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萧崇宁最终调查的案件中。 让秋雨帮忙问了最近的案件和情况进展,她总算有所猜测。 近黄昏,苏棠卿正在看书,脑子里想着自己猜测的逻辑通顺与否,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苏棠卿,你今天推了莹儿,让莹儿差点流产?” 顾怀轩气势汹汹而来,苏棠卿抬头困惑看着他,顾怀轩此时当真不如之前挺拔了,身形瘦削下来,他面上有些病态的瓷白,之前长胡子的青渣竟消得差不多。 苏棠卿有些不耐,“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怀轩怒道:“我问你今天在苏府是不是推了莹儿,莹儿今天是好心陪你回苏府,让你在苏府不至于太受欺负,你怎么能欺负莹儿?让莹儿受了惊吓?这次大夫说要好好养好几天,你难道不清楚,莹儿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侯府唯一的孩子吗?” 顾怀轩满脸理所当然,“你身为当家主母,若想要有一个孩子傍身,难道莹儿的孩子不是最好的选择?我已经跟娘说了,等孩子出生之后就在你膝下抚养,你以后莫要作妖!” 苏棠卿都被气笑了,这是让她看着自己夫君跟其他女子生孩子还不行,还要让她帮忙养孩子。 世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苏棠卿冷漠说:“让我给你和宋锦莹养孩子,你就不怕我见孩子第一面,就把孩子掐死吗?” 顾怀轩怒道:“苏棠卿,你这个贱人!” 若是顾怀轩还有生育能力,他会将苏棠卿的这种话当成是吃醋,甚至洋洋自得。 然而他现在已经是个阉人,他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说宋锦莹的孩子将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顾怀轩隐藏着这个秘密,心中更有压力,将宋锦莹肚子当成个宝,只盼着宋锦莹能生下一个儿子。 让他不至于绝后。 甚至连苏棠卿这种诅咒都听不得。 顾怀轩现在只恨,自己当初没能多留几个种,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小心翼翼。 苏棠卿冷笑:“世子若是这点都忍不了,也不要想着将孩子养在我的膝下,我养不起,也受不住,世子请回吧。” 顾怀轩恶狠狠瞪着苏棠卿,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直接弄死! “苏棠卿,你已经是一个红杏出墙的肮脏的贱人,你凭什么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苏棠卿动作微顿,这下总算不够平淡,她猩红着眼看着顾怀轩。 “当初你娶我的时候,耍的手段难道就不肮脏了?我拼命哭着告诉你,说我不喜欢你,不会嫁给你,你却强硬地仍旧做了那种事,连带着联合我的父亲,和你整个侯府,算计我。” 苏棠卿双目血红,她苦笑连连,“顾怀轩,要说肮脏,这个世上没人比你更肮脏,享受姐妹齐人之福,恐怕这种事只有你能做得出来。” 顾怀轩瞳孔猛缩,“苏棠卿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莹儿是你的表妹!” 苏棠卿狐疑地看着顾怀轩,顾怀轩的反应很奇怪。 她说享受姐妹齐人之福,又没有说是亲姐妹,为何他如此反应大? 顾怀轩一甩袖子,“哼!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去工部任职,你身为世子夫人,保护妾室的孩子是你的本分,若是莹儿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情,我拿你是问!” 苏棠卿捻着手指,她自打邹家出事,就越发敏感了。 面对能让自己复仇的机会,总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线索。 “描夏…” 第55章我定会查出是谁刺杀督主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描夏,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宋锦莹到苏府是哪年哪月?她的爹娘住在哪里?” 当年宋锦莹进府,是用的老夫人的侄孙女的身份,当初老夫人对宋锦莹就诸多宠爱,而向来自私的柳姨娘,也对宋锦莹诸多疼爱。 这让苏棠卿更加坚定了什么。 或许,宋锦莹的身份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再想到宋锦莹在苏府出嫁,她的爹娘都没有来见一面。 苏棠卿便心中只觉得悲凉。 宋锦莹岁数才比她小两个月罢了,若当真是苏回升的孩子,就证明苏回升才成婚时,就背叛了她娘。 当时苏回升嘴上跟娘说着海誓山盟,背地却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 萧崇宁说得对,如果苏回升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描夏眼神一变,“夫人,您是怀疑……” 苏棠卿猛地看向描夏,“描夏,你帮我去查,查宋锦莹接生的稳婆,查她的父母,一定要查出一个章程来。” 若当真是她猜测的那样,那苏家和宋锦莹将有一个把柄在她手上! 苏棠卿要他们永远活在不心安当中。 描夏知道此事严重性,连连点头,“夫人放心。” 描夏当天晚上便出府去找人办事了。 苏棠卿一晚上都没睡着,想刘嬷嬷想老孙,更想一个人…… 章华。 苏棠卿做了一个梦,她白日思索不得的事情,在梦中有了线索。 那是她十五岁那年,当时苏棠卿还很开心快乐,萧家就在邹家隔壁,她常常偷跑去邹家跳墙看他。 邹家有一棵枣树,就在跟萧家相隔的墙边,是苏棠卿快速翻墙的工具。 邹太傅苦着脸骂了好几次那棵树长的晦气,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一次都没有将树砍了,随着苏棠卿去了。 苏棠卿再一次被五舅舅从萧家揪出来,五舅舅是萧安的徒弟,跟萧家关系很是密切。 他提着苏棠卿的耳朵,故意竖起眉毛,“你这臭丫头!一天还要跑萧家多少趟?萧家那三郎就这么招你喜欢,等一年成婚再黏糊在一起,你都舍不得?” 苏棠卿吐着舌头,想要挣脱开五舅舅的桎梏。 “五舅舅你快放开我!我都十五岁了,马上就十六岁,你可不能再这么揪着我,这样我面子往哪里放?还在萧哥哥面前丢死人了!” 每当这时候萧崇宁就跟在两人身后,笑容温柔又和煦,他眉尾没有那道疤,笑起来总有两个酒窝。 一张脸比女人还漂亮,偏偏公子世无双,那时的他一身白衣,洁白胜雪。 “是我的不好,是我让棠卿来见我的,五哥别怪她。” 五舅舅每当这时候就气得吹胡子瞪眼,“三郎你就宠着她吧!你以为她是什么纯良的小白兔?分明就是一头大灰狼!” 彼时,老孙亲自将一个少年从府中送出来,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老孙亲自将人送到外面,又给了他一个荷包,叹气劝道:“章公子别介意,老爷就是这个脾气,老爷这些年实在是劳累得多了,又已经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门生,并不是因为章公子不够好,章公子文采斐然,一定能找到自己的良师益友。” 章华一身粗麻衣服,上面打着几个补丁,苦笑着将荷包塞还给老孙,行了大礼。 “多谢伯伯提携,但我一心只想认邹太傅为师,邹太傅为人清明正直,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老孙目送着章华离去,眼中满是心疼。 老孙是邹家的家生子,从小就生长在邹家,向来公事公办的一副态度,什么时候对一个求学的少年这么温柔过? 当时三个少年叽叽喳喳,都觉得惊奇无比。 苏棠卿问五舅舅那少年什么来头的时候,萧崇宁在旁边温柔地看着她,只目光中总有些幽怨。 苏棠卿就会回头一把捧住他的脸,趁他不备将他的脸捏成各种形状,笑得花了脸。 “吃醋啦!” 五舅舅转身就走,嘴里嚷嚷着抱怨,“啊啊啊!我眼瞎了,我竟然看见两只狗在秀恩爱!” 苏棠卿醒来,已经泪流满面。 她伸出手擦自己的脸,一手的泪,枕头已经被浸湿。 绘春听到声响进来伺候苏棠卿洗漱,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眼眶就红了。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苏棠卿笑笑,“我没什么感觉,就是做了一个梦,可能是梦中情绪影响吧。” 她其实一点都不难过,睡醒之后,梦中的情绪仿佛都随着一起消散了。 “呜呜,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夫人心里一定很难过,梦到了邹家的事情对不对?曾经夫人过得那么幸福,怎么可能说不难过就不难过?” 苏棠卿笑着给她擦泪,苏棠卿醒后,眼泪就不再流了。 等绘春不哭了,苏棠卿也收拾好自己,就让描夏去调查章华。 苏棠卿顿了一下说:“跟章华说,我要见他,曾经到底是有过几分交情的,希望章华莫要一点情面都不给吧。” 苏棠卿苦笑。 就算章华不愿意见她,她也是要去见章华的。 描夏当天中午就回来了,“章大人说这段时间京兆府有一个难办的案子,三日后才有时间,跟夫人约在三日后。” 苏棠卿点头,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她不怕等待。 只怕没有等待的机会。 侯府已经热闹起来,准备着顾怀轩袭爵的宴会,只是这些跟苏棠卿的院子仿佛没有丝毫关系。 她们仍旧紧闭院门,院门内一片冷寂,跟外面的热闹全然不同。 翌日苏棠卿的院门早早被敲响,冬雪去开门,就看见外面的婆子们手中拿着红绸。 婆子笑得得意,“还请让一让,我们是奉老夫人的命令来挂红绸,准备宴会的,还希望夫人可别为难我们。” 婆子们声音很大,屋子里面的苏棠卿都听见了。 她才簪好白花,她现在仍在孝期,外祖父又生死不明,披麻戴孝才是她的规矩戒律。 苏棠卿站起身来,她一袭白衣,面淡如雪,缓缓走出房间。 这样一袭素裙忽然出现,就让几个婆子变了脸色,苏棠卿本就美艳,穿红衣让人惊艳无比,穿白衣竟也觉得有种凄惨别样的美丽。 可如今侯府要办大喜事,她这样是闹哪一出? 第56章毁苏棠卿清白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看了眼婆子带来的红绸瓜果,样样都是最好的。 想必宴席上的食物等只会更豪华,不会差。 看在平南侯府是打定了主意,要借着这次宴会让顾怀轩名扬京城。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最终一个站出来,硬着头皮说:“世子夫人,我们是收了侯夫人的授意,在府中各处挂满红绸,就剩下您这里还没挂了。明日就是族中办袭爵礼的好日子,这红绸……” 苏棠卿没说话,那婆子再没有刚才的嚣张,被苏棠卿的阴戾目光盯得浑身冒冷汗,低着头说:“再不挂上,老奴没办法交差啊。” 苏棠卿没多为难,“进来吧。” 苏棠卿在旁边冷眼看着,几个婆子带着家丁喜气扬扬挂红绸,绘春和描夏都气得红了眼眶。 “府上已经全都喜气洋洋,就算少夫人这里一个地方又怎么了?明知道夫人今年才丧母,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夫人?” 描夏也气红了眼睛,“他们就是故意的,挨夫人的眼!” 苏棠卿见两人气成这样,笑着揉了揉两人的头,“我都不生气,你们生气什么?” 绘春和描夏两人都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按照规矩,皇上下了袭爵的圣旨,还要族中办袭爵的典礼,和迎宾客的袭爵宴,才算是彻底袭爵成功。 虽说皇上下了圣旨便必然不会有反悔的可能,但不办典礼和袭爵宴,总不算圆满。 整个侯府喜气洋洋,第二日清晨太阳未曾露头苏棠卿就被叫起来。 今日族中祠堂大开,族中长老来之前,苏棠卿和顾怀轩就要去祠堂先准备着。 苏棠卿今日穿着一身水绿色衣裙,让她身穿鲜艳颜色衣裙公之于众,绝不可能,水绿色已经是她最大的退步。 苏棠卿到祠堂时,顾怀轩和宋锦莹已经到了,宋锦莹身穿粉红色衣裙,衣服颜色艳丽,在看见苏棠卿时,眼中闪过得意。 宋锦莹今天特意打扮过,目的就是在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一鸣惊人,将苏棠卿比下去。 顾怀轩满脸嫌弃,“苏棠卿,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打扮成这样是给谁看?” 顾怀轩有些恼怒,“不想要参加就直说,一脸的丧气,看着就让人觉得晦气!” 苏棠卿冷笑,“今日难道不是世子和侯夫人请我来的吗?天没亮就去请我起床,更是告诉我今天每一步的规矩?既然世子爷这里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说着,苏棠卿转身便要走。 顾怀轩变了脸色,“苏棠卿,你给我回来!” 一想到今天的计谋,顾怀轩眼神阴沉,他冷冷看着苏棠卿,“今日你必须留下来!你身为世子夫人,今日也是你成为侯夫人的一大跨步,侯夫人的名分都给了你了,你竟然还不识好歹!” 顾怀轩心里烦躁,心道真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且不说苏棠卿若在祭祀的时候不在,他的袭爵典礼就不算彻底完成,之后袭爵宴上更有针对苏棠卿的算计,苏棠卿若不在,他们如何行事? 苏棠卿不知道侯府的算计,听顾怀轩这样说,都气笑了。 他们平南侯府的侯夫人之位,谁都可能稀罕,唯独她苏棠卿从一开始就看不上。 “当初我是怎么嫁给世子爷的,难道世子爷忘记了?用不用我提醒世子爷?” 顾怀轩脸上闪过愠怒,今日的好心情都被苏棠卿破坏了。 “苏棠卿,你别不识好歹!” “轩儿,好了。” 门口传来侯夫人的声音,侯夫人进了祠堂,警告地瞪了顾怀轩一眼,上前拉住苏棠卿的手。 “好孩子,之前的事情我们且先放下,夫妻之间过日子,哪里有没有纠纷的?各退一步才能家和万事兴。”侯夫人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也不是母亲说你,今日这么大好的日子,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夫君说话?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以夫为天,夫君说了你听着便是,不好听的话忍忍也就过去了,当年母亲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苏棠卿以为自己对平南侯府已经麻木,如今听见这话仍旧被气笑了,侯夫人张口闭口就是让她退步,却半点不提今日是顾怀轩率先挑拨。 苏棠卿深深看了侯夫人一眼,“母亲愿意吃苦,这种品质儿媳是学不来的,公爹瘫痪在床多年,都是母亲照顾,母亲实在是辛苦。” 苏棠卿话锋一转,“不过母亲也时常照顾不过来公爹吧?导致每天院中进进出出不少侍卫家仆。否则大家还以为不是公爹要见这些人,而是母亲要见呢。” 侯夫人瞳孔猛缩,反应巨大,“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棠卿轻掩粉唇,“原来是母亲自己也照顾不来公爹,吃不了照顾人的苦,才找了这么多人来一起照顾公爹。” 侯夫人被憋得说不出话来,今日的好心情也彻底被苏棠卿破坏! 母子两人此时恨不得剁了苏棠卿! 而宋锦莹则一进入祠堂,心情就没好过,侯夫人的位置原本应该是她,现在却被苏棠卿霸占,她如何能高兴? 想到夫君跟自己说的,宋锦莹眼中闪过快意,不过没关系,今日之后苏棠卿身败名裂,侯夫人之位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苏棠卿将人气到了,自己高兴了,到一旁去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摆弄手指。 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平南侯自然也来了,平南侯如今出行都要靠轮椅,整个人瘫痪在椅子上,嘴巴是歪的,手和胳膊也是。 只有眼珠子能转动,此时他被妾室张氏推着,在角落里听见了苏棠卿的话,他发出“呜呜”的声音,看向苏棠卿目光中竟带着几分急切和求助。 张氏却看不出来,敷衍弯腰笑道:“侯爷也为世子爷高兴?想来也是,世子爷是您的亲生儿子,如今终于能袭爵,带着侯府走向光明的未来,侯爷自然会高兴了。” 平南侯“呜呜”时间长了,有些着急,竟流下泪来。 苏棠卿注意到平南侯的动作,但她并不打算过去看看自己公爹。 当初算计她的人中,平南侯也占其中之一,才成婚的时候,平南侯每日看她的目光都色眯眯的。 苏棠卿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惶恐和害怕。 所幸后面平南侯中风瘫痪了。 苏棠卿想到曾经,就觉得心中一阵窒息。 第57章将“蛋”物归原主(就你想的意思)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谁都不靠,更不用畏惧。 族中长老在太阳初露头时,便来到了侯府。 典礼开始,先是由族中位份最大的给顾怀轩去晦气,三拜九叩祠堂祖先,最后加冕,加冕当初大太监已经给做了一次,如今族中再做一次,才算是彻底被族中认可。 而袭爵宴,则是为了昭告天下。 典礼总算完成,袭爵宴的大人家眷也一个个来了,顾怀轩去迎接,而女眷做主的自有侯夫人,苏棠卿去漏了面,就找了借口偷逃出来躲清静。 苏棠卿坐在凉亭中,平南侯府的热闹仿佛跟她格格不入。 “呦,这就是你上不得台面的那个嫂嫂啊?”嘲笑的声音传来。 苏棠卿扭头看去,就见顾梓萱带着一众小姐妹过来了。 之前顾梓萱想要办宴会,但因为苏棠卿不给银子,就一直没能办起来,她三番两次请示了母亲和祖母,说了自己想要办的规模,最终却得到一个府中没有银子的说法。 顾梓萱不想凑合,最终将几个要好的姐妹请到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饭,虽然姐妹没说什么,她自己却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将这个仇记到苏棠卿头上。 如今哥哥终于袭爵,顾梓萱成了姐妹群里团宠的姑娘,不少人为了讨好她,愿意跟苏棠卿作对。 更有看上顾怀轩的,将苏棠卿视为敌人,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顾梓萱轻轻捂唇,今日她身穿一身粉色衣裙,看上去灼灼其华,美艳无双。 “你们别这么说嫂嫂,虽然哥哥不喜欢嫂嫂,可再怎么说,她也是如今的侯夫人呢,若是嫂嫂要发难,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让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女更加气愤。 “还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我若是在平南侯府出事,我爹自然不会放过她!” 其中一个贵女冷笑,“她苏棠卿算个什么东西,之前在苏府就不受宠,唯一的靠山邹家也没有了,还以为能踩在我们头上?凭什么!” 绘春气红了脸,“你们别太过分了!” “我呸!我们跟世子夫人说话,哪里有你开口的份儿?还不赶快滚开,小贱蹄子!” 苏棠卿冷了脸,直接走下凉亭,一巴掌扇在刚说话的贵女脸上。 “啪”的一声,让现场安静如鸡。 没有任何人敢开口说话。 那挨打的贵女反应过来,眼眶就红了,“你敢打我?” 苏棠卿冷笑,“我打的就是你,怎么你不服?我乃朝廷命官的夫人,夫君是如今的平南侯,你们敢羞辱朝廷命官的夫人,按照律法,是要进大牢关三天的。” 那贵女被苏棠卿的威胁吓红了眼,到底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被吓住就不敢再开口,哭着跑走了。 苏棠卿之前身份并不高,但胜在她在邹家受宠,将所有贵女踩在脚下,招惹了不少嫉妒。 如今邹家都没了,自然不少人看不上苏棠卿,想要上来踩一脚。 却不料竟然还被苏棠卿欺负。 顾梓萱怒道:“苏棠卿,这人是我的朋友,你竟敢随意打我的朋友?你就不怕被陆家盯上,回头给我平南侯府惹来祸端?” 苏棠卿冷笑,“我在这里待的好好的,难道不是小姑带着她们找来,率先羞辱我的吗?难道被人欺负了,反击还成了错?” 顾梓萱气红了脸,她眼珠子转了转,看见凉亭里的茶盏,冲上去端起茶盏,直接泼到苏棠卿身上。 苏棠卿躲闪不急,被泼了一个正着。 “夫人!”描夏忙上前遮盖住苏棠卿的胸膛。 众人面前脏了衣裙,视为不雅。 “夫人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苏棠卿眼神讳莫如深,盯着顾梓萱,顾梓萱得意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抱歉,全是得意。 苏棠卿抿唇转身就走。 顾梓萱眼神幽深,唇角带着笑意,“哼!胆敢得罪我,苏棠卿她完了!” 顾梓萱看向一旁的丫鬟,“去告诉娘亲,事情做完了,让娘带着人过去吧。” “是。” 平南侯府门口。 萧崇宁大步迈进平南侯府,随手将手中平平无奇的木盒子扔进迎客的管事手中。 “随礼。” 管事手足无措,他们也没有邀请萧崇宁啊,萧崇宁怎么来了? 管事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完全超乎自己的预料,邀请的世家一个都没有来,其他的寒门子弟和不起眼的小官倒是来了不少,如今萧崇宁竟然也亲自来了。 萧则路过,冷声道:“发什么呆?” 管事这才回过神来,就算事情没按照原本计划发展,也只能硬着头皮朝里面喊。 “萧督主前来袭爵宴,礼品…礼品……”管事打开木盒子,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这简直……是羞辱! 然而,见萧崇宁回头,那管事只能硬着头皮喊。 “羊……羊蛋两枚……” 最后声音已经很小了,他尽量让客人无法听见,却仍是让走来的顾怀轩听清了。 顾怀轩变了脸色,一把上前抢走管事手中的木盒子,脸色变得惨白,“胡说八道什么!” 管事只觉得顾怀轩反应太过剧烈了,顾怀轩将东西都抢走了,那管事也没猜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心里纳闷又振奋。 看着有些像牛蛋,但牛哪里有这么小的蛋? 所以他才猜测有可能是羊蛋,甚至怀疑是狗蛋? 可萧督主前来,送这动物的那里……是什么意思? 让他们世子补身体的? 实在让管事觉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萧崇宁始终脸上神色淡淡,却将顾怀轩吓得魂不守舍,今天的好心情,彻底被苏棠卿那个贱人,还有萧崇宁这个阉人毁了! 萧崇宁见此挑眉,“世子爷是不喜欢本督送的贺礼?本督倒是觉得,世间没有比这更好的贺礼了,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四个字,就像是将顾怀轩的脸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顾怀轩脸色大变,涨的通红,却仍咬牙硬着头皮说:“本侯很喜欢,多谢督主的礼物。” 萧崇宁笑了,在他面前这就敢耍威风了? 他算什么东西? 顾怀轩说了那话就后悔了,萧崇宁此人向来阴晴不定,他被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更对萧崇宁有后天的恐惧。 他现在最怕的,是萧崇宁忽然将他的秘密说出来,心跳如鼓,恐惧蔓延。 萧崇宁此人最是识人心,一眼就看出顾怀轩的想法。 他目光环视四周,冷声问:“规矩向来都是夫妻一体在外迎客,怎么只有顾世子,世子夫人呢?” 顾怀轩情不自禁有些紧张。 第58章中药,欲火焚身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顾怀轩笑容有些僵硬,“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院中休息了。” 萧崇宁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顾怀轩悄无声息吐出一口气,他死死抓住那木盒子,用力的手都有些发抖。 “派人去将这个东西收起来,如果有人胆敢动一下,我要你们的命!” 云萝亲自上前,“夫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顾怀轩眼中得意一闪而过,“后院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前院,前院的袭爵宴不要有任何意外。” 云萝笑着点头,“是。” 侯夫人也是这样的想法,他们又想要完美完成袭爵宴,又想要毁了苏棠卿,自然要好好准备。 萧崇宁走远了一些,看了萧则一眼,“去找秋雨,问问怎么回事。” 萧则心中不甘愿,却仍听令,“是。” 苏棠卿走到院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她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秋雨。” 秋雨今日是跟在她身边的,得到命令立马去树后面打晕一个家丁,那家丁反应过来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夫人可还要进入院子?” “顾梓萱这么低劣的手段,我再进去岂不是中了奸计?” 苏棠卿冷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描夏含着笑点头,“夫人放心,人已经在侯府外面,只等着袭爵宴开始,前院就能闹起来了。” 苏棠卿松了口气,她的院子如今不能进,里面必然有埋伏,就准备去别的地方休息休息。 只是才走到偏僻的地方,苏棠卿脸色逐渐变得红润,此时已经彻底站不住了。 苏棠卿靠在墙壁,秋雨率先察觉不对,“夫人,您这是怎么了?……那盏茶有问题,他们竟敢在茶里给夫人下了药!” 秋雨忙给苏棠卿把脉,面色越发凝重,“是桃花媚。” 桃花媚,是没有解药的,只有跟人交欢才能解毒,且这种药若不能及时解毒,会伤身。 绘春吓傻了,气得红了眼睛,“这群混蛋,怎么能这么对夫人啊!天杀的,他们一定不得好死!” 苏棠卿也万万没想到,侯府竟然将桃花媚下到她的衣服上,可想而知侯府到底有多恨她,才会这样对付她? 苏棠卿心中冷笑,“有些人是没有良知的。” 但凡侯府有良知,就不会对苏棠卿做到这一步。 苏棠卿身体越来越难受,她忍受不住地开始扯自己的衣服,意识逐渐模糊。 她恨不得现在面前就有一个男人! 绘春和描夏两人扶着苏棠卿,秋雨红了眼睛,“我这就去找督主!” 绘春两人哭得厉害,她们想要拒绝,如果督主和夫人的事情被发现了,夫人就彻底完了! 然而,现在苏棠卿都变成了这副样子,她们哪里还能阻止秋雨? 只要能让夫人活下来,如何都可以。 “呜呜,督主到底是个太监,真的可以吗?” 秋雨咬牙,“行不行的,难道你还能将这件事去告知别人吗?” 绘春眼眶通红,低头看着苏棠卿说不出话来。 恰逢碰上来找她的萧则,秋雨快速将发生的事情说了。 萧则皱眉,“我去将这件事告知督主。” 萧则走得飞快,秋雨松了口气,只要督主能快速到这边来,夫人就能得救。 萧则走出去不足二十米,便停下脚步,他咬咬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他不能再让苏棠卿纠缠督主! 侍卫被萧则安排去秋雨说的方向,萧则则快速地回到萧崇宁身边。 “她怎么了?”萧崇宁声音低沉好听,此时正在上首喝茶,他官职高,朝臣背地讨好萧崇宁,却不敢光明正大讨好他。 因此萧崇宁周围没什么人围绕。 萧则咬牙,“世子夫人很好,正在院中休息,请督主放心。” 萧崇宁声音淡淡:“是么?许是本督想多了。” 萧则轻轻吐出一口气,萧崇宁望着前厅外出神,忽然站起身朝着外面走。 萧则心中一窒,“督主要去哪里?” “去茅厕。” 话音落下,萧则松了口气,忙跟上萧崇宁,才发现自己的背脊已经彻底湿了。 萧崇宁步伐轻缓,等到了无人之地,才问:“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萧则你从来不适合说谎?” 萧则脸色一变。 他是督主的人,以督主马首是瞻,从来不会对督主说谎。 这还是第一次。 萧则直接跪在地上,并没有狡辩,“求督主饶命,是属下的错。” 萧崇宁眸光深沉,“到底发生了什么?” “侯府给世子夫人下了那种药,在夫人院中扔了一个男人,想要毁了世子夫人的清白。” 萧崇宁脸色骤变,再没有刚刚的漫不经心,他冷冷道:“萧则,你竟敢将本督的命令视为无物了。” 萧则跪在地上,头垂得更低,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却可以错很多步。 萧崇宁大步离去,萧则在身后喊道:“那侍卫去得更快,恐怕督主现在去,已经晚了!” 萧崇宁背影都透露着怒意,他快步离去,再没有半分迟疑。 萧则咬牙,只能跟上去带路。 秋雨还在等着萧则带人来,在路上过于显眼,三人将苏棠卿扶到空院子房间里休息。 苏棠卿难受的厉害,她们只能安抚苏棠卿,盼着萧崇宁能快些来。 什么女子清白为重,都不重要了,只要苏棠卿能活下来,就还有希望。 苏棠卿脸色已经彻底坨红,她扭着纤细的腰肢,眼泪甚至都被逼出来了。 苏棠卿哭着唤萧崇宁的名字。 屋门被人推开,秋雨眼眸一亮,抬头却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卫。 秋雨皱眉,“你是什么人?” 那侍卫嘿嘿一笑,“是督主派属下来的,让属下帮世子夫人解毒。” 说着,那侍卫已经在将苏棠卿上下打量,眸光中全是欲念。 苏棠卿听见这话,缓然落下泪来。 绘春气红了脸,“混账!我们世子夫人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染指我们夫人,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绘春想上前推那侍卫,却瞬间被推开,侍卫力气极大,要不是描夏和秋雨在后面拦着,绘春就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我呸!老子今天在这里称呼一声世子夫人,你真当自己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了?不过是世子不稀罕的女人,邹家也没了,还当自己是当初那个苏家大小姐?还敢嘲讽老子?老子今天过后就是你男人,你都得听老子的!” 说着,那侍卫朝着床上的苏棠卿冲上去,竟是要当着三人的面欺负苏棠卿。 第59章误会再生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住手!”秋雨忙上前去,一把抓住壮汉。 她是暗卫,但主要是远程攻击,手中也没有趁手的武器,竟被这侍卫蛮力一下推开。 “你别动我们小姐!” 三人都急了眼,上前去拦住侍卫。 那侍卫武功不低,竟一脚将描夏踹开,俨然是发了怒。 “看看你们世子夫人现在什么样子?骚成这样,没有男人恐怕都活不下去了吧?你们再拦着我,是想要看着她欲火焚身死在这里?” 秋雨算着时间,再看苏棠卿俨然是快撑不住了。 秋雨咬牙,“萧则这个混账!” 秋雨不是傻子,如何还能不明白?这侍卫也是萧则特意挑的,武功比秋雨要高不少。 她攥紧拳头,到底不能再拦着,相比较苏棠卿的性命,清白不算什么。 萧则若是刻意阻止,督主恐怕不会来了。 而这种药物若没有人帮忙解毒,将会痛苦无比。 秋雨心中想着,苏棠卿本来不也伺候了两个男人?如今就当是解毒…… 终究是无法说服自己。 秋雨闭了闭眼,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绘春两人仍强撑挡在苏棠卿面前,眼泪已经再也撑不住了。 “我们夫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么羞辱!” “秋雨姐姐,你快帮帮我们,夫人若是失去了清白,她会活不下去的!” 那侍卫再没有耐心了,“娘的,现在还不识好歹,老子连你们一块收拾!” 秋雨呼吸一滞,被两人的话刺激。 正要上前再帮忙,房门被人再次一脚踹开,男子大步走进来,甚至那侍卫都没来得及回头看,已经被踹飞出去。 “啊!” 一声惨叫,那侍卫砸在桌上,直接将桌子砸碎了。 剑抵在他的脖颈,毫不留情杀了他。 萧崇宁脸上被溅上星星点点血迹,跟上来的萧则都觉得血气上涌,瞬间又浑身冰凉。 这次,他是真的做错了事,惹了督主怒意。 萧崇宁强忍着怒气,“滚出去!” 萧则知道是在说他,他不敢朝着床上看一眼,拖上尸体退出去。 绘春和描夏两人别提多愤怒,看萧崇宁的目光都带上恨意,眼泪噼啪落下,绘春正要开骂,秋雨一把拉住她们,“先收拾了出去,夫人身体最要紧,出去了我给你们解释。” 两人看了眼床上的苏棠卿,哭得更凶了。 夫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秋雨下意识去看了眼督主,便正好跟萧崇宁目光对上,萧崇宁目光中漆黑一片,让秋雨快速移开目光。 房门被人关上,萧崇宁坐到床边去拉苏棠卿的手,苏棠卿正背对他,隐忍得浑身都在发抖。 “滚开,你别碰我,别碰我!” 苏棠卿拼命嘶吼挣扎,她已经绝望,不愿再去看屋中的一切,理智彻底被燃烧,眼泪便控制不住汹涌落下。 萧崇宁的手才搭上去,就挨了一巴掌,苏棠卿拼命挣扎,他想要去搂住她再次被挣脱开。 “棠儿!” 她沉浸在焚身的痛苦中,从头到尾没去看萧崇宁一眼。 萧崇宁只能将人死死搂在怀中,这一下,苏棠卿挣脱不开,身体的感触就越发清晰。 苏棠卿只觉得一阵清凉,再也控制不住药物的作用,搂住萧崇宁,拼命去扯他的衣服,渴望清凉能越来越多,浇灭她的燥热。 萧崇宁来时,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此时已经乱了。 他给她脱下衣服,“再忍一忍。” 话音才落,唇忽然被女子吻住,女子的朱唇落在他的薄唇上,引下一阵阵湿意。 他瞳孔猛然一缩,睫毛垂下,看着怀中的苏棠卿。 她闭着眼睛在哭。 萧崇宁再也无法忍受,将怀中姑娘推开,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苏棠卿,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一想到苏棠卿将他认成了其他人。 萧崇宁就控制不住一股邪火。 虽然这不是她的错。 苏棠卿却哪里还能回话? 她身体很热,感觉浑身都在沸腾,皮肤都变成了粉红色,拼命想要朝着男子靠近。 萧崇宁心中再有怒意,被如此主动的她贴在身上,也只能认命褪去衣服。 他恶狠狠咬在苏棠卿锁骨宣泄自己的不满。 苏棠卿吃痛嘤咛一声,一把将萧崇宁扑倒在床上,饿狼扑食一般扑了上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顾怀轩发现萧崇宁不见,第一时间变了脸色,“萧崇宁呢?你可看见了?” 顾怀轩此时头上还戴着属于侯爷的爵帽,拉着旁边的家丁问。 袭爵了当真是不一样,人都显得成熟了许多。 家丁想了想,“督主刚才说去茅厕,许是还没有回来。” 顾怀轩算着去茅厕哪里需要这么多时间,侯府客人越来越多,他刚刚没有顾得上,此时忙让人去找萧崇宁。 后院的事情,一定不能让萧崇宁知道。 然而,此时忽然有侯府老奴闯进来,“求新侯爷,给老侯爷做主!” 这一席话,让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顾怀轩派人去找萧崇宁的事情也只能耽搁,他心中愤怒,没想到父亲身边的王叔竟然会在此时毁了他的袭爵宴! 顾怀轩强忍着脾气,“王叔,你平日在侯府只负责陪伴父亲,可能有些家事让你受了委屈。等宴会结束我必然给你一个交代,你先下去吧,何必闹到大家面前来?” 顾怀轩这话的意思,便是警告王叔了,让王叔能识趣一些,也是告诉周围众人,王叔在府上养尊处优,身为下人却不用伺候人,只是侯府用来陪伴老侯爷的罢了。 即便如此,竟然还要毁了主子的宴会,实在是不知好歹! 相比起来,顾怀轩就仁慈很多,竟还愿意帮王叔做主。 王叔咬牙,“老奴从小跟在老侯爷身边,老侯爷就是老奴的主子,更是老奴的家人!老奴见老侯爷受了这种委屈,一定要帮老侯爷讨回公道,即便是新侯爷生气,老奴也认了。” 周围人震惊,难道真是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侯爷怎么了? 还跟新侯爷有关系? 顾怀轩气血上涌,“王叔!今天是我的袭爵宴,我从小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叔叔,你怎么能如此办事?” 王叔却丝毫不顾,“老奴要状告侯夫人,在府中跟人通奸!平日仗着老侯爷不会开口说话,竟还当着老侯爷的面……当着老侯爷的面……老侯爷委屈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被这个消息惊呆了! 第60章放浪满足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老侯爷身体不好,却也是男眷,此时正在前厅角落,坐在轮椅上激动地“呜呜”叫出声,脸颊通红,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那双老眼已经浑浊,此时却仍恨意滋生。 这样一看老侯爷反应巨大,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顾怀轩只觉得晴天霹雳,将他从头顶到脚底雷的外焦里嫩。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明今天是他的主场,从今往后他就是朝堂新贵,为了今天他付出了这么多,却成了这样的局面。 王叔甚至痛哭流涕道:“我这里有证据,就是侯夫人的肚兜!是从跟侯夫人通奸的侍卫院中找到的,而且还有人证!” 王叔指了指自己,“我自己就是人证。” 这边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老夫人耳中。 老夫人本来跟几个老姐妹谈话,被捧得高高的,笑得满脸桃花,忽然听到前院出事的消息,老夫人沉了脸,下意识就觉得是丧着脸的苏棠卿做的。 “苏棠卿那个贱人呢?还不赶快带到老身面前来!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竟也敢撒野惹事,老身要她好看!” 几个正捧着平南侯府老夫人的贵妇面面相觑,都没说话,她们早就不是年轻小姑娘了,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精,谁看不出来平南侯府老夫人就是对这个孙媳有意见? 其中有受到邹家恩惠的人,那林老夫人脸色十分不好看,“老妹妹这是什么话?下人只说前院出事了,又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怎么张嘴就怪罪在你那孙媳身上了?你那孙媳也未免太可怜了些。” 老夫人讪讪一笑,她刚刚就是听说出事太着急了,下意识质问,可这种时候,除了苏棠卿还有谁会在今天找事? “要我说,还是赶紧去前院看看,禀报到这里来,定然是前院控制不了局面了。” 孙老夫人急忙圆场。 老夫人连连应是,“老身先过去看看,各位姐妹先在这里稍等片刻。” 老夫人心中将林老夫人骂得狗血淋漓,面上却没敢说什么。 林老夫人的夫君是寒门出身,当年考中状元后入朝为官,从碌碌无为到后面的发光发热,皇上身边的近臣,老夫人是不敢得罪的。 要真算起来,当初林老大人要没有邹家人帮助,是爬不到如今的位置的,还敢这么跟她说话,真是不知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老夫人心里还骂着林老夫人,等到了前院听王叔说完了话,就彻底坐不住了,她冲上前一巴掌扇在侯夫人脸上。 “贱人!你这个贱人,他说的可是真的?” 老夫人再注重侯府的名声,此时一股怒气上涌,也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那是她的儿子啊,是她的亲生儿子! 瘫痪在床这么多年,侯夫人一直说将人照顾得好好的,老夫人便以为真的好好的,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如何能控制得住? 今日闹出这样的事,孙儿的袭爵宴也彻底完了,侯府唯一出众的孙儿就这一个。 好不容易能重新辉煌起来的侯府。 全都完了…… 一股气直冲脑子,竟直接晕了过去。 侯夫人是带人去苏棠卿院子抓奸的时候,被人硬拽过来的。 侯夫人双目含泪,疼得捂住自己的脸颊,她哭得梨花带雨,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这个罪名。 侯夫人哭道:“母亲,儿媳根本没做过这种事情,分明是有人让王叔来诬陷我,来人!给我将王叔拉下去,狠狠地打,问他到底是受到了谁的授意!” 尽管侯夫人演技精湛,周围的宾客却没有一人认可,全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侯夫人。 老侯爷已经在轮椅上瘫痪了这么多年,恐怕根本不能人道,而当初瘫痪的时候,侯夫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相比起来,大家更愿意相信侯夫人耐不住寂寞。 众人目光又看向老侯爷,老侯爷此时身边有两个王叔叫来的侍卫,将他保护好,老侯爷充满恨意的目光盯着侯夫人,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侯爷看着侯夫人的目光像是要杀人,甚至拼命朝着她这边来,竟跌下轮椅。 跟侯夫人只有不到一步之遥,侯夫人吓得尖叫一声,后退一步。 如今,大家心里就更确定了。本以为是来参加顾怀轩的袭爵宴,却没料到能看到这么好看的一幕。 侯夫人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只觉得浑身都赤红一片,她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打量的羞辱,最可恶的是,还有人用看青楼女子的目光盯着她。 侯夫人白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场面彻底乱成一团。 顾怀轩仍旧朝着周围众人喊道:“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是有人算计我母亲!” 然而,他将嗓子喊哑都没人相信,老侯爷看见侯夫人愤怒的目光和侯夫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前院乱到后面甚至请了衙门的人来。 而萧崇宁这边却浑然不知。 屋中发出暧昧的声音,让绘春三人的脸颊都变得通红。 然而她们却不敢愤怒指责萧崇宁,因为屋中传出的声音,是她家夫人缠着督主要了一次又一次…… “督主……你亲我好不好…唔” “督主,你帮帮我,我还要,不要离开我…” “督主,督主。” 一声声一句句,都让绘春两人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所幸萧则去外面观察周围有没有人过来,不在这里,否则她们都可以找一块豆腐撞死了。 屋中。 满是暧昧的气息,苏棠卿紧紧搂着萧崇宁的脖子,她眼眸迷离,彻底沉浸在雪松香当中。 “督主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苏棠卿的声音有委屈,沙哑,疲倦和缱绻。 萧崇宁眸光变得通红,他将苏棠卿死死搂住,像是要将人揉进血肉当中。 一句“这可是你说的,这辈子都别想逃脱本督的手掌心”变成了萧崇宁死死掐住苏棠卿的后脖颈。 他忍住了。 之前说了,选择权交给她自己,到底要不要做他的情妇。 在此之前,萧崇宁不会破界。 萧崇宁紧盯着苏棠卿,眼神晦暗不明。 好不容易压下去想和她一起下黄泉的心思再次翻涌,如同浪潮席卷他全身。 第61章顾怀轩去了衙门一次次回顾痛苦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在房事上,男人总有过度的占有欲。 萧崇宁眼中满是占有欲和疯狂,仿佛身下的女子是他独有的,永远不可为外人窥见。 他疯狂撕碎苏棠卿胸前仅有的遮挡,让她彻底暴露在自己面前,雪白娇躯上印上属于他的一个个印章。 女子似痛非痛的快活声刺激着他的耳膜,他缓缓弯下腰,抵在她的耳边,最敏感地带。 身下被充斥满了,苏棠卿感受到男子不动了,扭动着腰肢,丝毫没有之前几次的羞耻心,然而此次的放荡,却让萧崇宁十分满意。 “好啊,本督期待你跟本督的交易继续进行下去。” 男子声音低沉有磁性,苏棠卿控制不住身子缩了缩,对男子霸道总算有了些害怕,想要翻身逃走。 药性褪去大半,她感受到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撤离男子疯狂的动作,爬着朝着床下而去,却被男子一把搂住,扯到自己怀中。 苏棠卿身子过分软,下面也疼得厉害,刚刚已经办了很长时间。 她的大脑还有些混沌,讨厌男子的霸道,下意识一把推在萧崇宁帅气的脸上。 “你放开我!” 一声怒斥,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萧崇宁脸上。 这一巴掌,苏棠卿也愣住了,她大脑逐渐清晰,抬头仿佛才认出萧崇宁的脸,上面有些发红,是她刚刚打的。 她的手还在发麻,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苏棠卿瞬间慌了神,上前捧住他的脸,因为控制不好力道,直接撞进男子裸露的胸膛上。 “怎么样还疼吗?督主我不是故意的。” 苏棠卿上前给他脸颊吹了吹,生怕惹恼了萧崇宁,却仍控制不住嘟囔一句。 “督主不是让别人来了吗?自己还亲自来一趟做什么?” 苏棠卿语气中不乏埋怨,萧崇宁却没有生气,心中甚至隐隐有些高兴。 他微微挑眉,“你在质问本督?” 苏棠卿赶紧摇头,“不敢。” 她确实不敢,她还想要萧崇宁做自己靠山的。 神志不清之前,她以为自己的这辈子彻底完了,连自己清白都守不住,却没料到清醒看到的人是萧崇宁,心中紧压着的石块骤然松懈,忽然就有些想哭。 苏棠卿眼泪掉得厉害,像是掉了线的珠子。 萧崇宁面色一沉,“哭什么?醒来看见本督,你就这么不高兴?” 苏棠卿缩在角落,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看着格外可怜。 “督主不是说不来了吗?你还过来做什么?” 苏棠卿的话明明只指责的,却只让人听出其中的委屈。 萧崇宁软了神色叹息一声,“这不是在质问本督这是在做什么?” 他上前将人扯到怀中,“别哭了,想不想听个好消息?” 被褥上全是污秽,两人刚刚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苏棠卿眼看他双腿盘在污秽之上,瞬间红了脸。 那是她的…… 萧崇宁:“前院已经闹起来了,老夫人亲手给了侯夫人一巴掌,宾客全都走了,现在顾怀轩去了衙门,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苏棠卿愣住了,就连萧崇宁玩弄转着她的头发她都没注意。 “闹得很凶吗?” 萧崇宁想了想,“很凶。” 苏棠卿骤然笑了,她本来想着,前院可能闹一闹,再被迅速地压下去,然后这件事留着袭爵宴之后再自行解决,却没料到竟然还来了衙门的人。 让顾怀轩去跟着去衙门,将这件事再解释一次,岂不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苏棠卿却只觉得格外痛快! “是督主找来了衙门的人吗?” 萧崇宁挑眉,“还不算太笨。” “督主为何不让枢密院的人来?”苏棠卿有些不明白,萧崇宁做事从不是会留一手的,他做事向来是打蛇打七寸,杀人只割喉。 萧崇宁轻笑,“不能将人逼得太急。” 萧崇宁这话,让苏棠卿瞬间明白了什么,顾怀轩之前从枢密院回来,没有将她和萧崇宁的事情公之于众,必然是萧崇宁跟顾怀轩说了什么。 现在如果将顾怀轩逼得太急了,让他觉得没了希望,恐怕会跟萧崇宁同归于尽。 苏棠卿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暖流,她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萧崇宁胸口之上。 无关感情,只是因为感受到了来自他唯一的温暖。 苏棠卿想到三年前的事情,心中一痛,哪里还敢奢望萧崇宁的爱? 枢密院传来消息,萧崇宁快步穿上衣服走了,苏棠卿也很快换好衣服,由着绘春两人搀扶回到自己院中去。 她纵然想现在去老夫人院中看热闹,但她现在双腿发软,根本就站不住,去了定然会第一时间被怀疑。 苏棠卿想到顾梓萱,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她再也不想做当初那个任人欺负、什么都不在乎的她了,她偏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让欺负了她和邹家,还有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苏丫头?”身后一声呼唤。 苏棠卿回头就看见林老夫人,林老夫人曾经也是外祖母的好友,母亲生前和林家也多有来往。 如今看见林老夫人,苏棠卿仍坚持推开绘春,给林老夫人行礼。 “见过林伯母。” 苏棠卿仍旧用的当初和林家交好的时候用的称呼。 林老夫人大步上前,亲自拉住苏棠卿的手,将人上下打量就红了眼眶。 “你这丫头,怎么现在过成了这样?你在侯府的日子未曾跟伯母说过,伯母竟然也没有听说。” 林老夫人和平南侯老夫人的岁数差不多,却比外祖母小不少,林老夫人论的是外祖母那边,没有论这边。 因此苏棠卿叫她是伯母。 苏棠卿红了眼眶,低垂着头,“都过去了。” 只有四个字,抹去了苏棠卿这几个月的煎熬和痛苦。 苏棠卿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轻飘飘四个字落下,心中仿佛也空了一瞬。 林老夫人眼眶湿润,“你这孩子,就是跟你母亲太像,太会将自己的委屈憋在心里。当初老爷也帮邹家说了话,却没料到帝王大发雷霆,自那之后再也没人敢为邹家说一句话,我几次派人找到侯府,你都不在府上…哎,这都是命,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 第62章那你就休了我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林老夫人说起来,便觉得话止不住,她说了很多,到了后面苏棠卿眼眶也湿润了,红彤彤的。 林老夫人眼看情绪越来越不好,苏棠卿忙拉住老夫人的手,“伯母还是要注意身体,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等有时间我再去看你。” 林老夫人也知道自己今天说太多不该说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此时才叹息一声。 “好,好,我在府上等着你。” 苏棠卿回到自己院子,已经满是疲倦,她刻意不去想外祖父家的事情,这次却被林老夫人彻底捅破,苏棠卿红了眼眶。 “秋雨,外祖父真的死了吗?” 这段时间,苏棠卿一直刻意逃避这个问题,她不愿意去承认,只当外祖父是被流放,还在流放的路上。 可林老夫人的话,让苏棠卿不得不面对,她靠在软榻上,眼眸空洞。 秋雨低着头,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旁边冬雪回禀,“枢密院传回的消息,不会有误。” 这话几乎是给外祖父判了死刑。 苏棠卿闭上眼,泪珠滚落,“后天去给外祖父立一个衣冠冢吧。” 她不能让外祖父死了都回不了家。 如果可以,苏棠卿真的很想亲自去将外祖父的遗体带回,然而天家命令,流放之人就算死,也要死在京城外面。 绘春两人红了眼眶,“是。” 当天,顾怀轩从衙门回来后,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再去了宋锦莹的院子安慰宋锦莹。 听闻是宋锦莹听说了今日的事情,太悲伤导致胎向不稳。 苏棠卿听后只想冷笑,宋锦莹不过是想要借着每一个机会,在顾怀轩面前展现自己的温柔谦恭罢了。 … 枢密院。 一身飞鱼服的萧崇宁大步迈进来,手中拿着一柄铁折扇,上面全是一个个小机关,若施展开便是无数飞刀暗器,浸满毒汁能瞬间置人于死地。 萧崇宁拿在手中,仿佛这不是一柄武器,而是一把普通的扇子罢了。 进入审讯室,里面早有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扔在里面,此时才有人将他嘴上的布扯下来。 方脸男子面容刻薄,三角眼,鹰钩鼻,看向萧崇宁目光满是恐惧。 “督…督主,我就是平南侯府一个普通的侍卫,您抓我做什么,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冤枉啊!” 那男人眼中满是恐惧,他本是侯夫人和顾怀轩派去毁苏棠卿清白的,但他没等到苏棠卿,却等来了枢密院的人,压着他离开了侯府。 因为侯府正乱成一团,竟也无人发现他消失,因此现在根本无人来救他。 甚至根本发现不了他失踪了。 因此,他现在的恐惧到达了顶峰。 萧崇宁冷笑,“哦?一个普通的侍卫,却偷偷潜入世子夫人的院子,在其中点燃合欢香,你是想要做什么?” 苏棠卿明明中了媚药,他们却仍觉得不放心,在屋中也点了香。 后面去抓人的萧墨几人都差点中招。 那侍卫浑身一颤,想到枢密院恶名在外,他落在枢密院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更何况无人知道他落在枢密院手中,他就算死了,也没人给他报仇。 他是怕死的,咬牙道。 “这,这都是侯夫人让我做的,我就是普通的侍卫,哪里敢对主子有非分之想?是侯夫人让我毁了世子夫人,说这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将嫁妆交给他们……” 侍卫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感受到萧崇宁眸中的怒意。 萧崇宁一把收起扇子,把玩着扇子上面的机关,只要按一下,扇子上尖利的暗器就会飞出,后面备用的暗器便会迅速补位。 萧崇宁站起身冷笑一声,“平南侯府,真是好样的,你先下去等着,下一步就是平南侯府的主子下去陪你。” 萧崇宁将扇子对准侍卫,暗器毫不留情飞出,正扎在他喉咙上,那侍卫瞪大眼睛,甚至来不及挣扎就死了。 萧崇宁眸光冷漠,仿佛他杀的是一只蚂蚁,对他产生不了任何情绪。 翌日一早,苏棠卿起床,就被老夫人唤了去。 她本也是今日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此时正在梳妆,冷漠道:“还请嬷嬷稍等,我梳妆好后自会去寿康堂。” 刘嬷嬷脸色难看,“世子夫人,恕奴婢多嘴,昨日侯府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情,世子夫人也不去看一眼,就连莹夫人怀着身孕,老夫人昏迷都亲自照顾了老夫人几个时辰。 您也不怕被人笑话,今日若不是老奴亲自来请,世子夫人恐怕还不会去寿康堂。老夫人都昏迷在床了,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刘嬷嬷义正严词,占据上风,“之前世子夫人都是亲自照顾老夫人,老夫人生病你比谁都着急。现在你变了,怎么能这么冷漠无情。传出去了,世子夫人还要不要自己的名声?今日去了寿康堂,请必须给老夫人下跪道歉,求得老夫人原谅保全名声。” 刘嬷嬷虽然说的请,其中却没有请的意思,全是威胁。 绘春和描夏气红了脸。 “你这说的什么话,夫人昨日被拖住了脚程,一时没有去伺候老夫人,就能连之前对老夫人的好都能被抹去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夫人之前勤勤恳恳,对府上哪位主子不是尊敬有加?” “你一味指责我们夫人,那顾大小姐可曾去老夫人身前伺候一下?” 老夫人生病侍疾,顾梓萱从来不需要在身前伺候,都是苏棠卿和侯夫人和一众小妾伺候着。 刘嬷嬷理所当然道:“大小姐还是小孩子,怎么能跟世子夫人相提并论,更何况老奴说句不好听的,在老奴家中,娶媳妇就是为了伺候人的,若是不愿,大可领了休书回家去。” 刘嬷嬷越发气势凶狠。 描夏两个丫鬟气得脸色涨红。 明明顾梓萱跟苏棠卿岁数差不多,甚至比苏棠卿还大一岁,怎么还就成了孩子了? 老夫人生病,哪次不是她们夫人伺候的最多? 苏棠卿淡淡道:“既然刘嬷嬷如此说,我就是不合格的儿媳妇?” 刘嬷嬷义正严词,“自然。” “好,按照刘嬷嬷说的,我这样的就该一纸休书休出府去,不如刘嬷嬷去跟世子和老夫人说…” 第63章恶惩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不如刘嬷嬷去说,让他们将我休出府如何?反正我见刘嬷嬷的样子,像是侯府的主子,在世子面前也必然说得上话的。” 苏棠卿这话,将刘嬷嬷憋得脸色涨红。 刘嬷嬷自然知道老夫人要做什么,她既然知道,就更明白老夫人和世子定然不会休了苏棠卿。 除非苏棠卿的嫁妆先拿到手了。 见刘嬷嬷噎住,绘春和描夏两人脸色明显好转,朝着她得意扬扬。 苏棠卿挑眉,“怎么?刘嬷嬷是知道自己做不到吗?那就找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是侯府的主子,就不要管侯府主子才能管的事。” 这话,让刘嬷嬷脸色羞红。 苏棠卿总算收拾好了,今日仍是一袭寡淡的衣裙,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院中今日格外冷清,苏棠卿才进去,一个茶杯就重重扔出来,若不是她躲得及时,就砸在了苏棠卿身上。 “你这个孽障,你还知道来老身这里?!” 老夫人愤怒的声音传出来,伴随着顾梓萱的幸灾乐祸。 “嫂嫂,你明知道我们侯府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却还是不管不问,将祖母和我们都置于何地?难不成,你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是侯府的世子夫人?既然如此,那就赶紧退位让贤!” 顾梓萱的拱火,显然让老夫人更加气愤,老夫人还想要骂,却见苏棠卿不是自己来的,身后秋雨几人还压着几个丫鬟仆从。 苏棠卿声音冷淡,“你这话仿佛将自己摘出去了一样,只顾着讨好祖母?难道忘了出事的人是你亲娘?真是亲情寡淡,今日能抛弃你母亲,明日就能在侯府出事抛弃祖母。” 顾梓萱脸色一白,苏棠卿这话就是在说她不孝,还说她冷血无情! 顾梓萱赶紧看向祖母,就见老夫人满脸不悦地看着她。 顾梓萱瞬间红了眼眶,“祖母,我是帮理不帮亲啊,我知道我娘做了错事,我若帮我娘说话,岂不是伤了祖母的心?” 老夫人神色缓和了一些,心里却始终有了疙瘩,继续充满恶意和愤怒地看着苏棠卿。 “好一张伶牙俐齿!老身让你过来请安,你带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干什么!苏棠卿,你真是长本事了!” 苏棠卿轻轻说,“祖母不是想知道我昨日为何没出现?她们就是原因啊。” “什么?”老夫人皱眉。 刘嬷嬷此时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要阻止苏棠卿。 “老夫人,这件事我们还是关起门来再说吧,老奴觉得世子夫人定然是有什么委屈……” 老夫人怒道:“她能有什么委屈!就是不想要伺候我这个老婆子!老婆子我都这么大了,还被晚辈嫌弃,传出去岂不丢死人?让她说!” 秋雨将为首的丫鬟按在地上,厉声道:“说!” “是,是大小姐让我们给世子夫人下药,让世子夫人失了清白,昨日世子夫人是因为吃了药,才失踪的。” “侯夫人让奴婢盯着世子夫人,奴婢亲眼看着世子夫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其他的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 还有几个是厨房的厨娘,说了她们给上的茶下药的事情。 这一下,老夫人瞬间明白过来了,苏棠卿是带着人证过来告诉她,她昨天是因为中了药才没有来! 老夫人脸黑如锅底,对苏棠卿找借口这件事非常不满,于她而言,苏棠卿此时就应该跪在地上求饶! “所以你昨日中了药,又到底是跟哪个鬼男人鬼混了!” 老夫人自然知道侯夫人的计谋,只是并没有亲自参与,也没有关注到底是哪时哪天行动。 她此时又恨透了侯夫人,恨不得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 自然无所谓这件事传出去了,她恨不得将错推到侯夫人身上,看着侯夫人去死! “祖母在说什么?孙媳听不懂。侯府才闹出婆母那档子事,相信祖母也不想再让平南侯府置于流言中央吧?毕竟夫君才袭爵,若是谣言过猛传到了天家面前,可就不是夫君只进衙门一趟能解决的了。” 苏棠卿这话,让老夫人彻底冷静下来,苏棠卿是在威胁她! 苏棠卿知道在老夫人眼中,侯府的名声贵于一切。 若侯夫人的事情传出去了,又传出去苏棠卿跟人苟且,想必京城人就不会觉得是这两个女人的问题,而会觉得是平南侯府的缘故。 平南侯府,也会成为京城彻底的笑话! 毕竟怎么别人家怎么没出现婆媳二人都跟外人苟且的事情发生? 偏偏平南侯府有? 就算怀疑平南侯府遗传不举(不强),也是有可能的。 老夫人一想到孙儿会在朝堂被人笑话孤立,就觉得血气上涌,她愤怒无比,却也只能憋下这口气。 孙儿如今才进入朝堂,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若想要顾怀轩扶摇直上,就必须要做出牺牲! 老夫人闭了闭眼平复心情。 原本这次袭爵宴算计的是苏棠卿,怎么就变成了侯夫人? 现在事情闹成了这样,老夫人便是不想要妥协都不能。 “就算如此,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该给老身一个交代?便惩罚家法十下,关禁闭三月,抄女戒三百遍!” 老夫人仍觉得不够,又怕事情闹大了,让外人看笑话。 苏棠卿微微一笑,她现在一点惩罚都不愿意受。 “祖母,就算您身边的奴仆忠心耿耿,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但平南侯府这么多仆从,当真能将这件事隐瞒得所有人都不知? 只要您一惩罚孙媳,必然有人会怀疑发生了什么,从而将孙媳挨罚跟婆母与侍卫私通这件事联系起来,到时候倒霉的就不只是孙媳一个人了,而是整个侯府。” 老夫人听了这话只觉得憋屈。 明明苏棠卿跟外人苟且,污了平南侯府的名声,她却不能将事情告知其他人,更不能惩罚她! 这对老夫人来讲,简直就是惊天大侮辱! 苏棠卿:“更何况,这件事明明孙媳是委屈的那个人,祖母为何不惩罚陷害孙媳的婆母和顾梓萱?还是说,祖母跟这件事也有关系,才刻意想要包庇袒护婆母?之前对孙媳的好,更都是假的?” 老夫人反应极大,“胡言乱语!” 第64章苏棠卿,我一定会杀了你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老夫人如果再责罚苏棠卿,传出去了就是跟侯夫人一起算计自己的孙媳妇,侯府如今名声已经毁了,禁不起任何大风大浪。 但她如果不找苏棠卿算账,心里憋屈得要死。 苏棠卿微微一笑,“邹家外孙女在京城名声,大家有目共睹。是否是一个会跟外人苟且,败坏家风的女人。还是说侯府为了侯夫人名声,刻意诋毁,保全侯夫人。相信京城贵人自有定夺,祖母你说对吗?” 老夫人咬牙,苏棠卿这话提醒了她,让她知道苏棠卿的事情断然不能传出去了! 京城当中邹家门生仍然不少,昨日林老夫人的反驳让老夫人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这些人仍然护着邹家! 她不敢想如果让林老夫人她们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最后走向可能真跟苏棠卿想的一模一样。 可老夫人仍然觉得憋屈。 当初她们将苏棠卿送给萧崇宁,是她的推动,真实给侯府带来利益的,至少顾怀轩如今袭爵,顾家成了京城新贵。 而如今苏棠卿跟一个侍卫苟合,能给侯府带来什么利益? 偏生还在这个关口侯夫人闹出来这种事,真是个贱人! 老夫人心里有气,怒道:“将云青那个贱人给我带上来!” 侯夫人被关进祠堂,昨天已经打了十鞭子,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呜呜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娘,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原谅我吧!” 侯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夫人眼神发狠,将气全都撒在侯夫人身上。 “你身为轩儿的娘,竟在袭爵宴闹出不识羞耻的事,你不仅仅是毁了自己的儿子,更是毁了整个侯府,毁了你自己的女儿! 而且,昨日你让人算计棠卿,要毁了棠卿清白,要不是棠卿机敏,提前逃走,恐怕棠卿也就被你毁了。” 侯夫人不敢置信看着老夫人,不明白老夫人此时为何护着苏棠卿这个贱人! “娘,那件事不是我们一起……” “别叫我娘!”老夫人甩开侯夫人,眼中满是厌恶,现在听见侯夫人叫自己娘,就想起自己儿子受的委屈。 苏棠卿微笑,明白老夫人已经做出了选择。 老夫人闭了闭眼,“你自己找根绳子,吊死吧。” 侯夫人颓然坐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不,我还不想死。” “你儿子官途如今才步入正轨,你想要朝臣说他有一个通奸的娘?你女儿如今也到了选亲的岁数,想要婆家嘲笑她,有一个通奸的娘?” 老夫人气得眼眸通红,那到底是她儿子,她从小当成宝贝养大的儿子! 让她儿子看着这个贱女人与人上床,她儿子会难过成什么样子! 她的孙子孙女,又该如何在京城立足? 侯夫人跌坐在地上,又忽然腾起,“娘,我可以假死!我发誓,你让我离开京城,我再也不回来了,只要让轩儿和梓萱一年去看我两次就足够了……” 然而,她做了那样丢脸的事情,是侯府奇耻大辱,老夫人怎么可能让她还留在人间? 老夫人发了狠,这些年她对侯夫人是有感情的,但都不及侯府的名声十之一二。 “梓萱,你亲自动手。” 刘嬷嬷端上来一杯毒酒,看着这杯毒酒,顾梓萱脸色惨白。 侯夫人更是反应极大,最终是两个侍卫将她按住了。 侯夫人哭道:“娘,你不能这么做!我儿子是小侯爷,我女儿更没有嫁人,他们都是孩子,他们不能没有娘亲啊!” 老夫人看向顾梓萱质问,“你不能没有母亲吗?” 顾梓萱神色一僵,她早早的来老夫人这里就是投诚的,如今老夫人给她选择,选择自己的光明大道,还是跟母亲一起赴死,今后在侯府再没有地位。 顾梓萱选择了前者,她想到因为母亲闹出的事情让自己没有一个好亲事,还会被人嘲笑,心中也不禁嫉恨自己亲生母亲。 “祖母,我有祖母就够了,我不需要一个放浪的母亲。” 侯夫人颓然跌坐在地上,脸色变得惨白满是绝望。 顾怀轩今日没有来寿康堂,恐怕早已有了选择。 侯夫人彻底成了弃子。 苏棠卿微微挑眉,想来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苏棠卿告退,老夫人现在要处理侯夫人,已经心力交瘁,对苏棠卿没有阻拦,摆摆手让她退下。 反倒是侯夫人忽然暴走,她冲上来要掐住苏棠卿的脖子,被侍卫死死勒住。 “都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了我!要不是你,我何至于走到这一步,那个王叔是你安排的对不对?是不是你!” 侯夫人此时忽然聪明了,要说在场受益的,苏棠卿若说自己是第二,就不会有第一。 老夫人和顾梓萱也看向苏棠卿,目光中带着质疑,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苏棠卿做的,那苏棠卿也是害侯府坠入谣言和笑话中的罪魁祸首! 苏棠卿微微一笑,“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王叔是父亲的人,他忠心的向来是祖母和父亲,我怎么可能说得动他? 更何况,如果母亲自己洁身自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想着认错,难道是对祖母的决判不满意吗?还是仍觉得自己无错?” 老夫人听此怒道:“云青,你还敢胡言乱语!” 王叔当年确实是老夫人派到老侯爷身边的,自然是忠心耿耿,今早也过来将事情全都说了。 苏棠卿根本没有跟王叔接触,更别提让他来告发云青。 苏棠卿的话让老夫人再次想到自己儿子这些年的惨状,气得眼睛更红了。 “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我要让她受尽苦楚,不得好死!” 侯夫人嘶吼尖叫,却没有半分作用。 苏棠卿离开寿康堂,身后的动静就越来越小。 过了没有一炷香时间,从里面抬出来一具尸体,嬷嬷悲怆大声道:“侯夫人,去世了!” 苏棠卿看着刘嬷嬷,知道侯府这是要大办的意思。 想想也是,按照老夫人的脾气秉性,肯定恨不得将她亲手清理后院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 顾梓萱在寿康堂甚至没敢哭,等离开寿康堂看见苏棠卿,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苏棠卿,都是你是不是!是你害我娘走到这个地步,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第65章顾怀轩被气疯,要杀了她!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始终神色淡淡:“侯夫人如此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刺激侯夫人死亡,亲手送她最后一程的人,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 顾梓萱的脸色一白,到底是小姑娘,没有亲眼见证过死亡。 一想到毒酒是她亲手递的,想到母亲七窍流血,充满恨意的模样,便浑身都在发抖。 “你说谎,都怪你,都是你!” 顾梓萱怕苏棠卿再说出伤人的话,哭着跑走了。 第二天一早,顾梓萱就生病了,得了癔症,一直说母亲在自己床边站着,拼命磕头道歉,甚至说让侯夫人去找苏棠卿,这一切都是苏棠卿推动的。 老夫人关了她的紧闭,以免出来丢人现眼,被人发现不对。 侯夫人的棺材当天就打好了。 如今摆在前院的位置,要多萧条有多萧条,只有几个奴婢掌灯在那里守着。 她的死,仿佛是整个侯府不愿意提及丢失的脸面,京城人人喊打,瞬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棠卿见了一眼侯夫人死后的模样,嘴唇发紫,脸色青黑,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脖间还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苏棠卿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 整府都在当天挂满白缎,却没有丝毫死了主子的死气沉沉和悲伤。 顾怀轩得到消息告了假回来,只在棺材前跪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去了顾梓萱的院子陪伴妹妹。 就连曾经和侯夫人交好的贵夫人,也没有人来看最后一面。都怕因着这次来了侯府拜侯夫人,自己和家里姑娘的名声也毁了。 苏棠卿第二日过来守灵,她没有跪在侯夫人棺材前,而是朝外跪着。 她望着天空,心里想的是自己的母亲。 苏棠卿落下泪来,自己母亲死的时候,她就连回去帮忙守灵都没能做到,就得到邹家的消息,被迫奔走。 不到七天,母亲就下葬了,这是苏棠卿永远的痛。 苏棠卿脸色发白,她披麻戴孝,却不是为了侯夫人而戴,而是为了邹家去世的亲人。 侯夫人,她不配! 而她,现在竟然只能用这种法子来抚慰母亲和外祖父在天有灵。 “苏棠卿!” 顾怀轩怒气冲冲来到灵堂,一巴掌就要朝着苏棠卿脸上扇。 苏棠卿格挡顾怀轩的巴掌,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下干净利落,苏棠卿用尽全部力气,扇完手还在发抖。 “你竟敢打我?!”顾怀轩满脸都是恨意,“我现在是侯爷,本侯命令你,跪在地上给本侯磕头认罪!” 苏棠卿禁不住冷笑连连,“你要处罚我?用什么罪名?我做错了什么,只是保护自己下意识行为罢了,就要给你下跪?你配吗?”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戳到了顾怀轩现在脆弱的内心。 顾怀轩眼睛血红,抬手就要去揍苏棠卿,苏棠卿冷冷躲开。 “苏棠卿,是你害死了我娘,你指使王叔揭发我娘的对不对?你害本侯的袭爵宴变成那样,让本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苏棠卿冷笑,“毁了你袭爵宴让你成了笑话的,难道不是你亲娘自己吗?杀死你亲娘的,难道不是你的亲祖母和妹妹吗?谈何是我害的?” 顾怀轩怒道:“胡言乱语!要不是因为你,事情何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这件事的受益人只有苏棠卿一个,他们原本设计的大计都未能实施,只有苏棠卿一个人完好无损。 不是她还能是谁? 顾怀轩坚信。 他现在只恨不得直接掐死苏棠卿这个贱人。 他发誓,他一定要杀了苏棠卿,让苏棠卿给娘偿命! 还不算太傻。 苏棠卿微微挑眉,反问,“你有什么证据?” 顾怀轩瞬间一噎。 他去调查质问王叔,王叔却什么都不肯说。 只说自己跟苏棠卿不熟,更不是苏棠卿指使,他是为了老侯爷才这样做的。 而这件事唯一的突破口只有王叔。 顾怀轩调查不到什么,憋着一口气去顾梓萱的院子。却听顾梓萱说了寿康堂的事,才过来找苏棠卿算账。 “这件事受益人只有你,我娘一定是被你害死的!” 苏棠卿冷笑,“那不如你说说,我有什么受益?” 顾怀轩:“你……” 他噎住,竟然说不上来。 是啊,苏棠卿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如今还只有她在这里给侯夫人守灵,侯府人没有一个人过来。 她既没有得到金银,也没有得到好名声。 顾怀轩憋红了脸,“就是因为本侯的母亲经常因你言行不端而针对你,你才这样做的。” 苏棠卿听见这话,直接被气笑了,刚开始只是小声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指着顾怀轩,“顾怀轩,你是哪里来的脸,竟然敢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难道不是你们经常针对我吗?从我们开始的婚姻,就是一场算计和笑话!” “顾怀轩,我不怪别人,只怪当初你求娶的时候,我没有直接一头撞死,嫁给了你这个混账渣男!” “你娘是被你们害死的!今天这个局面,是她咎由自取,更是你们推动导致,跟我一个什么都没有做错的人有什么关系?” 苏棠卿眼眶通红,她死死盯着顾怀轩,“你真是自私,你娘是被你祖母亲手逼死的,你妹妹亲自动手的。你不去责怪她们,却来责怪我这个什么都没有做,只想要能好好活着的人。 你凭什么?你哪里来的脸面?说不过我就找另一个借口,总归什么都是我的错,难道你就没有错?” 苏棠卿将自己的委屈一口气全说了,她眼眶通红,盯着顾怀轩像是要将人吞了! 顾怀轩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腾到头顶,他怒不可遏,又羞又恼! “好!我为什么,我凭什么?我是你夫君!今天就告诉你我凭什么!” 顾怀轩怒道:“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便是我今天在这里没有缘由打死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你便下地底下给我娘陪葬,去伺候我娘!” 秋雨四人变了脸色,拦在苏棠卿面前。 “小侯爷想要做什么?” 顾怀轩怒道:“我今日就是杀了苏棠卿,也是她该死!我是杀了一个品行不端的贱女人,苏棠卿,你别告诉我袭爵宴那天什么都没发生,绝无可能!” “你们若不滚开,便跟着她一起去死!” 第66章萧崇宁来给她撑腰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此时只觉得心中凄凉,从一开始,这场婚事就不是苏棠卿心甘情愿的,然而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 这些人将她推到这个位子,将她当成牛马一样用,并且当成贱种软柿子一样欺辱。 周围围上来的侍卫越来越多,秋雨四人只死死围在苏棠卿周围,保护她的安全。 顾怀轩早已气红了眼,失去母亲的愤怒,和被苏棠卿戳破的自卑感,让他恨不得立马杀了苏棠卿解恨! 愤怒灼烧他的理智,说话也不管不顾起来。 顾怀轩见苏棠卿这样坚毅的模样,就想要戳破苏棠卿的假面! 他冷笑一声,表情变得有几分得意扭曲。 “苏棠卿,你不是因为邹家的事情伤心欲绝?恨不得替他们去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邹家到底是为什么走到这一步,又是何人撺掇算计邹家?” 顾怀轩这话,让苏棠卿猛地看向她,眸光瞬间变了,变得悲怆又充满杀意。 如果说刚刚苏棠卿还只是委屈愤怒,如今便是恨意将她彻底侵蚀。 “顾怀轩,是你!” 外祖父邹太傅的性子没有人比苏棠卿更了解。 他性情刚直,从不结党营私,更不会忽然帮一个外放的王爷,还是曾经的废太子说话,大骂皇上不讲兄弟手足情义! 自古在帝王心中,兄弟夺嫡,王爷结党都分外敏感,决不许任何朝臣参与,更何况对方是废太子。 邹家出事,原因甚至都无人敢谈论,苏棠卿还是无意间听两个官员交谈才知道的。 尽管苏棠卿知道了,却从不敢提出,生怕给侯府引来灭顶之灾。 可原来,这一切都是顾怀轩做的! 平南侯府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苏棠卿想起来,外祖家出事之前,顾怀轩有一段时间天天往邹家跑。 两人刚成婚时,邹太傅是不接受看不上这个外孙女婿的,然而他无法干预苏府的决定,愤怒至极不接受也没办法。 为了苏棠卿,逐渐地也接受了顾怀轩。 却没料到,造成邹家死亡的刽子手,竟然就是顾怀轩! 苏棠卿愤怒得浑身发抖,想要外祖父对顾怀轩那么好,痛苦出声,“为什么,外祖父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这么做!” 外祖父死了,现在外祖父死了! 是被顾怀轩害死的! 顾怀轩冷笑,“那个老东西对我好?他明明在朝中有这么多人脉,我求了他那么久,他却不愿意帮我袭爵。我只有这么小小的要求,想要去户部任职都不行,他才是最看不起我的,最该死的!” 他一声令下,“杀了她!” 看苏棠卿痛苦,顾怀轩爽了。他既然说出了这个消息,苏棠卿就不能活了。 侯府所有的侍卫都聚集如此,全都朝着苏棠卿几人冲上来。 苏棠卿却丝毫不惧,她浑身都在发抖,周围一切都不重要了,悲痛至极闭上眼睛。 都怪她,是她害了外祖父。 但凡当初她果真了结了自己,萧崇宁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偏执至此。 外祖父也不会因此信任顾怀轩,导致抄家。 “咻” 利箭划破当空,擦着顾怀轩的脸颊而过,他只感受到一阵疼意,瞬间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 自从被阉割之后,他的排泄物甚至有时候控制不住,此时地上传来一股尿骚味。 让周围侍卫都变了脸色,震惊无比的看着这一幕。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黑甲卫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站成两排。 武器刺啦抽出的声音格外整齐刺耳,全部架在侯府侍卫脖子上。 “别动!” 侯府侍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们都是养尊处优惯了,跟黑甲卫如何能比? 一个个都吓得腿软,跪地举手投降。 场面彻底被黑甲卫控制,就连顾怀轩脖子上都架了一把弯刀,他跪在地上,因为失禁又羞又恼,却不敢反抗。 他不敢动一下,怕动一下那弯刀就割破他的喉咙。 “小侯爷!”管家跟着过来,看见这一幕脸色大变。 萧崇宁是最后出场的,他一身飞鱼服格外逼人,身后跟着萧墨一人,身形挺拔如松,分外出众。 “小侯爷好大的官威,在自家府上指挥这么多人欺负自己的夫人,多大的脸。” 萧崇宁手中弯刀被他双手附在弯刀柄上,长长的刀尖抵在地上,他目光悄然落在苏棠卿身上,见女子正泪如雨下,失神地根本没朝他看来。 黑眸中便升腾起怒意,声音嘲讽而冷冽。 为了这么个渣男哭成这样,他也配? “小侯爷这个排场吓到本督,要如何赔偿本督?” 萧崇宁站在顾怀轩面前,顾怀轩看见萧崇宁,心中便控制不住的害怕,却仍然强撑着发抖的声线。 “督主怎么来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督主先让你的人撤下。” “这到底是平南侯府,不是督主的督主府,督主不请自来还带人用武器逼迫,是不是太过分了?” 弯刀更靠近顾怀轩的脖子,顾怀轩一声尖叫,便感觉脖子上的皮肤被划破了。 顾怀轩忽然想起萧崇宁不管不顾将他抓走,更之前带着黑甲卫土匪一般来侯府搜查的时候,满头冷汗不敢再反驳。 萧崇宁道:“当真是在朝堂上做官两天,人都硬气了不少,飘了啊。” 此时苏棠卿才回过神来,她拔下自己头上为了固定头发的簪子,三千青丝随意垂落,她脸色惨白,死死盯着顾怀轩,眼中满是杀意。 一步步朝着他走去。 “我要杀了你!” 苏棠卿高高举起簪子,马上要落在顾怀轩脖子上,却被男人大手包裹住她的手,簪子便偏了,刺中了顾怀轩的肩膀。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簪子根部都彻底扎入他的血肉,拔出时血液喷洒,几乎要了他的命! 顾怀轩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棠卿不管不顾抽出簪子还想要来一下,萧崇宁再次控制着她,这一簪子刺进了顾怀轩的胳膊。 他昏迷又疼醒,一下下,苏棠卿也不记得自己刺了多少簪子,直到萧崇宁握住她的手。 “差不多了。” 第67章萧崇宁心结难解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这才停下,眼泪汹涌落下,她哭得梨花带雨,痛苦无比,最后竟直接哭晕过去。 萧崇宁将人交给秋雨,“带她回去休息。” 等苏棠卿走后,萧崇宁才眸光冰冷的看着顾怀轩,冷笑一声。 “将人泼醒。” 顾怀轩被一盆冰水泼醒,伤口火辣辣的疼,让他嘶吼尖叫,痛苦不已。 萧崇宁冷冷道:“小侯爷接升官旨吧。” 顾怀轩这才发现,萧墨是拿着圣旨的。 他顾不上自己疼,眼中满是贪婪,他短时间内连升两品,京中就再也不会记得他有一个跟人苟且的娘,他将成为朝堂新贵。 再不会有人看不起他,包括萧崇宁。 入朝之后尝到了权势的好处,顾怀轩发誓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顾怀轩颤抖跪在地上,双手抬高,“臣接旨。” 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萧崇宁跪下给他道歉! 现在的疼和羞辱,他要让萧崇宁和苏棠卿双倍偿还! 萧崇宁冷笑,他以为这份圣旨是恩赐吗?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顾小侯爷举报忠义侯府有功,助萧崇宁拿回兵中虎符,乃大功一件,连升两品,封为水部郎中,钦此。” 萧崇宁唇角带笑,“小侯爷,接旨吧。” 老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正好听到萧崇宁的宣告,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顾怀轩呆呆跪在地上,他刚刚的喜悦仿佛化成利箭扎进自己心中,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彻底乱了。 皇上的圣旨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举报忠义侯府有功? 他明明在枢密院什么都没说,顾怀轩就算再傻,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然而谁能给他做主解释! 枢密院都是萧崇宁的走狗,怎么可能帮他说话? 皇上圣旨都下来了,如此重视褒奖他,让世家如何相信事情跟他无关! 顾怀轩忽然明白,为何袭爵宴那天没有世家的人来参加,萧崇宁又为何带人将他抓去枢密院! 现在世家当中,忠义侯府居首位,乃世家之首,在世家当中说一不二。 萧崇宁根本不是为了苏棠卿来抓他,而是早早就设计了这样一场局,将忠义侯府的仇恨值引到他身上。 让他和整个世家为敌! 原本连升两品官的圣旨,忽然如同烫手山芋,他现在有一种天塌的感觉。 顾怀轩忽然明白,为何朝臣都如此畏惧萧崇宁,他能在萧崇宁这里做交易,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最终得到的也终将失去! 萧崇宁就是一个怪物! 萧崇宁:“顾小侯爷为何不接旨,难道是不满意皇上的旨意?” 顾怀轩声音艰涩,“臣领旨谢恩。” 萧崇宁将圣旨放在顾怀轩满是鲜血的手上,淡淡道:“今日顾小侯爷的反应,本督会一字不落地呈给皇上。” 听见这话,顾怀轩终于忍不住了,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萧崇宁冷笑,就这么两下子,也敢去欺负苏棠卿? 他也配? 心里又不禁嫌弃苏棠卿,就这么两下子的男人,也能将她气成那个样子? 侯府两个主子都气晕了,彻底乱作一团,萧崇宁便如此大大咧咧去了海棠苑。 几个丫鬟全都在院中等待,而苏棠卿的房门紧紧关闭。 冬雪一见萧崇宁便紧张地上前来,“督主,夫人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怎么都不出来。” 萧崇宁冷声道:“自己下去领罚。” 秋雨神色一僵,清楚自己上次做错了事情。 萧崇宁这段时间忙没来得及惩罚她,却不代表没有惩罚。 “是。” 秋雨退下,这是她该认的,差点让保护对象受到伤害,便是以死谢罪都不为过。 萧崇宁走到门前,先敲了敲门,“棠儿开门。” 里面仍然毫无动静,萧崇宁皱眉,他听了听里面动静,将门直接一脚踹开了。 苏棠卿正缩在角落里,浑身都在发抖,呼吸十分急促,像是陷入魇怪中。 萧崇宁皱眉,直接上前一把将人抱住,“你怎么了?幽密恐惧症犯了?” 上次将苏棠卿关进地牢那些天,萧崇宁就发现她有幽密恐惧症了。 今日碰见了这样的事情,回来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导致明明很宽敞的地方,也刺激了幽密恐惧症的复发。 萧崇宁将人从地上抱起走到床边,将人放了上去。 苏棠卿呼吸逐渐顺畅,脸色仍然是苍白的。 苏棠卿死死抓着萧崇宁,她痛苦无处宣泄:“我娘和外祖父,都是因为他死的,我好想杀了他,好想杀了他!” 萧崇宁将人搂在自己怀里安慰,眼神晦暗不明,过了不知道多久,怀里的哭声小了下去。 萧崇宁低头看,苏棠卿正失神地望着一个方向。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苏棠卿忽然问。 萧崇宁沉默半响,仍然决定实话实说,“没错,在顾怀轩行动之前。” 苏棠卿反应格外的大,“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将事情告诉我?明明你早就知道了!” 苏棠卿一把将萧崇宁推开,绝望地看着他,“我这段时间这么求你,我只想要邹家人能活下去,我娘能活下去,可原来你也知道…… 当初我外祖父帮了萧家那么多,为什么你就不能提前帮帮我外祖父,明明他们都可以不用死!” 萧崇宁看着苏棠卿发狂,苏棠卿用手中一切能拿到的东西砸向他。 “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跟你和好了,你滚,你滚!” 砸吧,等砸够了宣泄出来就好了。 萧崇宁在门口看了她一会,确定她平静一些了,转身走了。 这是割断两人联系的一个好时机。 苏棠卿哭声实在凄惨,外面让几个丫鬟听着都觉得心痛。 萧崇宁脸色极冷,出了院子萧墨才问:“督主为何不将事实都告知夫人?” 萧崇宁淡声道:“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她的母亲死了是事实。” 萧崇宁闭了闭眼,之前不就想好要放手不是吗? 他说了,在苏棠卿决定要做他的情人之前,她无论什么原因想要反悔,他都可以接受。 如今不过是她反悔了罢了,理应如此。 但他也会在背后一直守护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然而真到了这一步,萧崇宁拼命压制情感,仍控制不住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步伐生硬大步离去。 心里的滋味更是难以言说。 萧墨在身后忍不住叹息一声,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海棠苑。 跟着督主去了。 于萧墨而言,纵然这件事督主有错,但督主也只是起到未曾提醒的过错罢了,实在算不得罪。 更何况那段时间督主手中有一个大案子,忙的脚不沾地,自己都顾不上几次重伤,哪里顾得上邹家的事情。 萧墨大概知道萧崇宁如何想的。 之前老孙的话到底刺激到了督主,让督主觉得自己该是错的,该从苏小姐的世界退出。 督主几次见了苏小姐濒临死亡,他反思中,将错误都归咎在自己头上。 萧崇宁的偏执,不仅仅在对待苏棠卿上,而是对许多他认真的事情上。 这个心结便是其中之一,他困其扰,不得脱。 而这个心结,只能让感情当中的两人自己去解开。 第68章平南侯小夫人才是我们的主子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之后萧崇宁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顾怀轩两天没有找苏棠卿的麻烦,自顾不暇。 而苏棠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不吃不喝。 第三天的时候,海棠苑的屋门开了。 苏棠卿脸色惨白,院中的几个丫鬟腾的站起身来,一个两个表情都十分紧张。 “夫人!” 绘春扑到苏棠卿面前去,“小姐,以后你不要这样吓我们了好不好,邹家已经没了,夫人也没了,我们就只有你了啊!” 苏棠卿想要笑,但牵动唇角,只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弧度,索性不笑了。 “去准备饭菜,我要吃东西。” 海棠苑之前经历了一次断食,后面就自己弄了个小厨房。 绘春擦干眼泪,去给苏棠卿做饭,琢磨着找厨娘的事情还要更抓紧一些。 苏棠卿挑食,再加上这段时间各式各样的麻烦事,导致这件事耽搁了下来。 苏棠卿安排好了绘春描夏,便看向秋雨四人。 秋雨脸色苍白,她是去督主府受了罚才回来的,命被打掉了半条,却要立马过来继续伺候。 心中担心苏棠卿。 上次的事情她没有奋力相护,已经心中有愧,如今定然会拼死守护苏棠卿。 “夫人……”秋雨才开口,就被苏棠卿打断了。 “你们本就不是我的人,从今往后,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苏棠卿一席话说得轻飘,秋雨四人却全都变了脸色,跪地道:“夫人,不知道奴婢们哪里做错了,惹得夫人生气?” “你们本就是暗卫不是吗?来我身边伺候,委屈你们了。” 苏棠卿自嘲一笑,“现在我看见你们,就想起来萧崇宁明明知道我外祖家的危难,却不管不顾,然后将我当成笑话一样玩弄,让我在他身边像狗一样讨好他。” 秋雨几人脸色都变了,她们下意识想要为督主辩解,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苏棠卿说得没错。 苏棠卿:“原本你们不就是萧崇宁监视我的工具吗?你们走吧,不走我也不会再用你们的。” 苏棠卿没等秋雨辩解,一把将门关上了。 绘春看着四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站在苏棠卿这边。 没有人愿意自己身边一直有别人的眼线,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当中。 如果有这样的人存在,那必定有所图谋。 绘春伺候着苏棠卿吃完,又伺候着她睡下。 苏棠卿醒来先去随队伍葬了侯夫人。 之后两天照样吃吃喝喝,没有任何反常,好像恢复了一样。 秋雨四人在院中跪了两天,是被绘春和描夏两人拿着笤帚赶走的。 四人无法,只能回到督主府将此事告知督主。 四人齐刷刷跪在萧崇宁书房外,大雨倾盆,她们却像是没有感知一般。 萧崇宁披着薄氅回府,脸色有些苍白还在轻微咳嗽,看见秋雨四人一点不意外。 他将薄氅取下交给萧则,萧则眉头微皱,“督主您的身体还没好……” “本督调你回来,不是让你再犯错越矩的。”萧崇宁不容拒绝。 萧则低下头,他也在水牢被关了整整三天,鞭打三十。此时早已老实了,但心中服不服便不知了。 他接过萧崇宁的薄氅站在一旁打着伞。 淅淅沥沥的雨滴仿佛砸在秋雨四人心上,她们低着头,不敢冒犯主人容颜。 “她将你们赶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萧崇宁的话穿透雨幕,到了四人耳中。 秋雨将苏棠卿的话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萧崇宁始终神色淡淡,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大发雷霆。 “她说得没错。” 这话,让四人愣住了。 “督主……” “你们该认清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回去吧,若是想不明白,不能留在她身边,你们也不用回督主府了。” 这便是给她们下了死令! 暗卫需要服从主子的任何命令,不需要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可萧崇宁如此行径,便是让她们打破暗卫规律枷锁。 “是!” 四人只能硬着头皮退下。 冬雪皱眉,“秋雨姐姐,督主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的主子……” 秋雨咬牙,抬头望着天空,沉闷闷的天,不停砸下的雨滴让她的心仿佛布上一层阴云。 “督主的意思是,我们之后的主子只有一个,走吧,回平南侯府去。” 她们四人是暗卫中女子的精英,是可以在官场上作为暗线派出,更可以作为杀手独自行动。 她们会的东西很多,广则女子都会的琴棋书画,稀则暗箭杀人,偷取情报,勾引潜伏等。 本以为到苏棠卿身边只是短暂的过渡,却没料到督主竟然真将她们送给了平南侯小夫人。 然而,她们只需要服从命令便够了。 琴画和洛棋眼中都浮现不甘,最终还是深深低下头去,她们不该有任何情绪,然而都是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情绪呢? 她们四个精英暗卫,却都用来保护一个没有危险的人,还是做丫鬟的活大材小用。 苏棠卿见秋雨几人又回来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之后再也不要秋雨在近身伺候了。 秋雨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能留下来才有活路。 苏棠卿这两天在房内,一直拿纸笔在写着什么,绘春送糕点的时候看了一眼,瞬间便惊住了。 “和离书?!” 绘春震惊看着苏棠卿,“夫人,您要和离吗?” 苏棠卿淡淡“嗯”了一声,“小声些。” 绘春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珠子提溜转,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慌张变成了眼睛里面闪着光。 她怕自己松开手,就兴奋地惊呼出声。 苏棠卿规划:“等和离后,我们就出去买一个宅子,只有我们三个在里面生活,生活平淡但让人心安,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苏棠卿的话,让绘春仿佛想象到之后的美好生活。 绘春笑着拼命点头,那简直太好了! 天知道绘春和描夏两个丫鬟,在平南侯府看着夫人受苦,心里到底有多难受! 夫人受苦的时候,她们比夫人更痛心百倍。 “我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描夏姐姐!” 绘春欢欢喜喜跑了。 苏棠卿微微一笑,并未阻止。 屋门被人敲响,是秋雨的声音,“夫人,老夫人让刘嬷嬷将掌家权交与你,说如今您就是侯府侯夫人,理应您管理侯府一应事宜。” 第69章苏棠卿开始反击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始终神色淡淡,“让她将账本拿进来吧。” 刘嬷嬷在外面站着只觉得坐立不安,生怕苏棠卿不接过账本,自己回去了不好交代。 什么时候,她面对这个无权无势的贱女人,也会这样心惊胆颤了? 听苏棠卿让自己将账本拿进去,刘嬷嬷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随后便不由自主得意起来。 就算苏棠卿这个贱人之前倔强,在自己面前得意,更将掌家之权交还侯府又如何? 现在有老夫人的命令,还不是要乖乖地将侯府管好? 想到侯府现在的烂摊子,刘嬷嬷忙进入房间,谄媚的笑。 “小侯夫人,这些就是王府这段时日的账本。之前因着先侯夫人还在世,您有孝心,主动将账本归还。如今您才是侯府的掌家人,老夫人说了账本理应送到你的手上来。” 苏棠卿看着刘嬷嬷送来的账本,眼神耸拉着,看不清楚眸中神色,半响才道。 “知道了,放下吧。” 刘嬷嬷笑容一僵,原本想在苏棠卿面前抖威风,让她好言好语求自己跟她交接的心思消了。 想到老夫人的交代,她咬咬牙,“是,老奴这就退下了。” 刘嬷嬷走后,绘春诧异道:“刘嬷嬷这是转了性?平日来总要尖酸刻薄一番,这次竟然还主动说好话讨好夫人。” 苏棠卿喝了口茶淡淡道:“看看这账本有什么问题。” 绘春和描夏对视一眼,瞬间警惕,忙拿起账本来看。 之前侯府的账本都是苏棠卿管着,那些账目不会有问题,她们重点查看的就是先侯夫人掌管侯府之后的账本。 越看两人就越心惊! 先侯夫人根本就不会管理铺面。 侯府原本的铺面若是她不动,维持原本的运营,还是可以存活下去的,毕竟苏棠卿已经调整出了一套完整的运营体系。 但先侯夫人若不作死,就不是她了,她不喜欢苏棠卿,连带着不相信苏棠卿的运营体系,觉得铺面不赚大钱,那便是苏棠卿没有尽心尽力。 她坚信自己比苏棠卿做得好,立誓要将她比下去,这一比就出了问题,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将苏棠卿原本的运营体系全部打乱,又认为铺子里的人都是苏棠卿的人,全都赶走,换上自己的人。 导致铺面之后根本不挣钱,甚至往里面砸了不少钱,现在始终在血亏的程度! 至于侯府的管理也彻底乱了套。 苏棠卿之前虽然没有厚待侯府众人,但也没有亏待,下人的月例都是苏棠卿发,主子的月例也是她发。 都是按照上京五品官员的月例发放的,甚至先侯夫人和老夫人那边,苏棠卿有单独补贴。 因为使用有度又有补贴,侯府账目上还是有两千五百两银子。 而先侯夫人掌家之后彻底挥霍无度,又举办了两场大型宴会,花销如流水。 从宋锦莹那里拿了不少的嫁妆是真,也将侯府的账面银子全都花光了。 导致上个月的月例推迟,现在都没银子给下人发。 绘春脾气暴躁,率先将账本合上,气得红了眼。 “夫人,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现在是侯府账面上没有了银子,更出不起给下人的月例,才将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 描夏这次也气得不轻,“这分明是算计夫人的嫁妆,将夫人当成了冤大头,夫人,我们一定不能出这个银子!” “侯府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我们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更不能原谅他们,我们要抗争到底!”绘春义愤填膺。 苏棠卿沉思片刻道:“这份银子我们要出。” 这话一出,绘春和描夏都变了脸色。 “夫人,不能啊!” 苏棠卿淡淡道:“你们去给下人发月例,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她们,这些月例是我们海棠苑出的,尤其是侍卫院那边。” 描夏眼睛一亮,瞬间明白苏棠卿要做什么了。 苏棠卿是要反击了,要将侯府的人全都收买成自己的人! 就算不能收买,也要告诉他们,你们要分清到底是谁掌家,谁给你们发月例,谁养着你们。 到时候若再发生前两天的事,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脸。 描夏迫不及待行礼告退,“夫人奴婢明白了,您放心,奴婢知道应该怎么说的。” 绘春看着神神叨叨的夫人和描夏不明所以。 苏棠卿问绘春,“让你调查的宋锦莹的身世,查得如何了?” 绘春立马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快了,下面的人传回来信,说还有两日便进京了,到时候亲自给夫人解释,一两句说不清楚。” 苏棠卿点点头,等了这么久,她也不怕再等两日。 宋锦莹这段时间一直在床上躺着,听说老夫人将侯府账目又给苏棠卿送了去,心中隐隐的期待彻底落空,直接捏断了手中的护甲! 九菲大惊失色,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莹夫人您小心,您现在怀着身孕身子金贵,千万不能出事啊!” 宋锦莹怒道:“凭什么侯府的账目又给苏棠卿送了去,这段时间我给侯府付出了这么多,侯爷明明答应了我的将掌家之权交给我。” 宋锦莹说着便眼眶湿润,“侯爷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想到这段时间的付出全都白废了,老夫人仍然没有遵守承诺将账目送给自己来打理,就觉得满肚子火气。 等侯爷回来,一定要跟侯爷好好说道说道。 九菲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外面就传来刘嬷嬷的声音。 “老奴来拜见莹夫人,莹夫人可起床了?” 宋锦莹脸上笑容一僵,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嬷嬷快请进。”宋锦莹亲自下床将刘嬷嬷迎进屋中。 刘嬷嬷刚在苏棠卿那里受的憋屈,如今总算是发泄出来了,脸上越发得意。 “老奴就不歇了,今日来是传达老夫人命令,警告莹夫人的。” 宋锦莹脸上笑容彻底维系不住,“不知道莹儿是犯了什么事,让老夫人生了气?” 刘嬷嬷冷笑,“莹夫人是记不清自己跟侯爷说了什么话了?侯爷现在是什么身份?他可是平南侯府的小侯爷,如今朝堂新贵,今后的天子近臣。 你身为侯爷身边的侧夫人,非但没有侧夫人的自觉,却处处想要越俎代庖,越过侯夫人掌家?是想要如今名声岌岌可危的侯府,彻底成为京城的笑柄吗?” 第70章来挑衅的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宋锦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笑容勉强讨好,“刘嬷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刘嬷嬷站起来拍拍自己衣裙上的土打断宋锦莹,“行了,莹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老奴就是个传话的,这就回去禀报老夫人,老夫人身边可不能少了奴婢伺候。” “奉劝莹夫人一句,现在莹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才是首要,您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肚子,盼着自己生下侯府的长子吧。” 刘嬷嬷说完,趾高气昂的走了。 宋锦莹被气的红了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朔落下。 她这段时间被先侯夫人夺走了那么多的嫁妆珍宝,如今都喂了狗! 这些人吃她的用她的,却反过来凶她? 真是一群白眼狼! “贱奴!”宋锦莹摔了一屋的东西,动了胎气又请了大夫来。 顾怀轩听说宋锦莹动了胎气,马不停蹄从工部请了假回来照顾她。 顾怀轩满脸疲倦,眼下乌青,这段时间因为那份圣旨,世家的人如同疯狗一样紧咬着他不放。 尤其是忠义侯府,常给他使绊子。 萧崇宁自己却完美隐身。 顾怀轩气得要死,却无可奈何只能受着,只能安慰自己到底连升两品。 顾怀轩这段时间本就烦躁,回到院中还强撑着哄宋锦莹,将人搂到怀中柔声细语。 “你怎么了?怎的又动了胎气?” 然而,宋锦莹并未察觉顾怀轩的不对劲,满脑子都是掌家之权和自己受了委屈。 宋锦莹红了眼眶,“侯爷,今日祖母将掌家之权又交给了苏棠卿那个贱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苏棠卿跟侯府已经闹僵,不愿意好好掌管侯府,让我们的儿子在肚子里就吃了苦。” 一瞬间,顾怀轩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温柔巧意,甚至有些自私。 他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他放下正事挨了上司骂回来陪伴宋锦莹,却没有得到一句关心的话语。 他本就疲惫不堪,回来哪怕宋锦莹问一句没睡好他都知足。 可他只听见宋锦莹抱怨自己的委屈,贪婪地想要侯府掌家之权的权势。 甚至连他们唯一的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顾,任性让孩子动胎气。 他看她哪里动了胎气? 她分明好得很! 顾怀轩脸色冷了一些,“本侯跟祖母说了这件事,本侯觉得祖母说的没错,祖母没让人过来告诉你?” 宋锦莹再次红了眼眶,“那个刘嬷嬷来了她……” “好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冷脸看着宋锦莹。 宋锦莹瞬间浑身一颤,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的顾怀轩。 顾怀轩从没有这样对她不耐烦过。 顾怀轩冷声道:“你现在还怀着身孕,什么比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更重要?你现在就这么想要侯夫人的掌家之权?等一等都不可以了? 莹儿你变了,当初你嫁给本侯的时候,分明说了不图权势,只是图本侯这个人。” 宋锦莹表情慌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怀轩哥哥,你听我解释,我是因为刘嬷嬷她……” “够了!”顾怀轩冷声打断,“刘嬷嬷是本侯祖母身边的嬷嬷,从小看着本侯长大,本侯最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想诬陷她,更是无稽之谈。” 宋锦莹满脸受伤,“怀轩哥哥,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当初难道不是你在本侯面前说苏棠卿的不是,让本侯签下了几万两的欠条,现在还在苏棠卿手上成为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宋锦莹彻底跌坐在床上,她苦笑连连,没有想到明明是顾怀轩自己签下的欠条,却将错全都推到她身上。 她现在忽然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嫁错了人? 然而顾怀轩却觉得自己被耍弄了,见宋锦莹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孩子有事的? 倒像是她想用孩子逼他就范,将掌家之权交给她! 顾怀轩彻底怒了,“你好自为之。”留下这句话,顾怀轩转身便走。 平日里浓情小意的两人吵架了。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侯府,大家都怀疑苏棠卿会不会要开始受宠了? 毕竟苏棠卿才拿到了掌家之权,侯爷就跟莹夫人一刀两断,之后连续三天都没有去莹夫人的院中。 就算苏棠卿跟顾怀轩之前闹得那么僵又如何? 他们到底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还能闹到哪种程度去? 谣言愈演愈烈,宋锦莹哭着闹了多次要见顾怀轩,但顾怀轩没一次见她的。 相反,苏棠卿这边对谣言毫不在乎。 苏棠卿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铺子的事情,侯府的铺子去走一遭,又去视察自己的嫁妆铺子。 这日出门,苏棠卿乘坐的不是平南侯府的马车,而是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 忽然被人拦住了。 绘春下去交涉一番,皱眉上前禀报,“夫人,是来问路的,是个戴着帷帽的姑娘,说来认亲的,要问的地方是…督主府。” 苏棠卿皱眉,她掀开眼睫声音冷淡,“既然是问督主府的路,你同我说什么?直接告知她便是。” 绘春语气中带着几分丧气,“是。” 绘春总觉得,夫人这段时间很不开心,她天真的想着或许跟督主和好了夫人就能开心了。 但显然,苏棠卿并没有那个想法。 很快,马车继续行驶,苏棠卿淡淡道:“以后有关督主府的事情,就不必告知我了。” 绘春并没有应声,苏棠卿抬头望去,才发现小丫头眼眶都红了,正在悄悄落泪。 苏棠卿微愣,“你哭什么?” 绘春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夫人现在京城都没有亲人了,只有督主一个人对夫人还好,夫人如果没有了督主可怎么活! 刚刚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来跟夫人抢督主的,说什么寻亲?督主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分明是假话!夫人怎么能告诉她督主府怎么走呢,等回头督主爱上她了,夫人就再也没有靠山了!” 一堆乱糟糟的话,让苏棠卿眉心跳的厉害。 这到底说的什么话! 萧崇宁是她的靠山吗? 明明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苏棠卿微微垂眸,见绘春实在哭得厉害又不想费心思诓她,她轻声道。 “别哭了,就算你不告诉她,她也会找到督主府去。” 绘春擦干眼泪,还是仍觉得不甘心,“我们不告诉她,她找的就慢一些。” 苏棠卿颇有些无奈,她身边的丫鬟描夏成熟稳重,绘春天真浪漫,她曾经喜欢绘春的浪漫,如今却觉得无可奈何。 她只能耐心给绘春解释。 “上京这么多马车,你猜她为什么不拦路边的人问,不拦别人的马车,偏偏拦我们的?她分明是踩好了点,认准我们找来挑衅的。” 第71章柳姑娘进京,她只是替身而已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绘春惊呆了,“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棠卿叹息道:“你这么傻,要是今后嫁人了没有我在身边可怎么办。” 绘春瞬间紧张了,抱住苏棠卿的胳膊不撒手,“奴婢一辈子都不嫁人,就陪着夫人!” 苏棠卿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并没有回话,没有谁是会留在谁身边一辈子的。 苏棠卿现在唯一的动力就是报仇,和她的舅舅们。 等事情办完了,舅舅们也安顿下来,她当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如何是好。 碰巧苏棠卿和绘春两人要去的铺子,跟那位问路的姑娘相同。 苏棠卿和绘春下马车时,正好看见黑甲卫经过。 黑甲卫经过时,周围百姓慌忙朝着旁边躲去。 黑甲卫在此处停下,最终停在那问路姑娘面前,低头行礼。 那姑娘身着一身青衣,长相算不得惊艳漂亮,但也是小家碧玉,只是身体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好,脸色苍白,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苏棠卿和绘春正好在她后面,被黑甲卫拦在铺子外面位置,就是想进入铺子躲清静都不行。 只能被迫看着这一幕。 苏棠卿被挤到,下意识皱眉,绘春忙护在她身边,“夫人,您没事吧?” 苏棠卿摇摇头。 她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那青衣姑娘身姿纤细的过分。 黑甲卫后面萧崇宁骑着高头大马而来,正巧停在青衣姑娘的面前,萧崇宁目光从苏棠卿身上扫过,又像是在看别人。 亲自下马站在柳云间对面。 “你怎么来京城了?早些传回消息来,本督亲自去接你。”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好想你啊。” 柳云间笑了,苏棠卿正好能看见她的侧脸,那个侧脸…竟跟她如此相似。 一瞬间,苏棠卿脸色煞白,明白了她的身份。 当初明梦的话仍然历历在目,苏棠卿忽觉一阵恶心。 她自以为的残留的余情和平等交易,原来只是他的一场游戏! 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棠卿再也忍不住,朝着旁边狂吐,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一个干净。 绘春变了脸色,“夫人!” 她的惊呼声太大,引得了萧崇宁和柳云间的注意。 柳云间扭头看苏棠卿,正脸露出来时,绘春都瞳孔猛缩,她竟然…… 跟她们夫人有六七分的相似。 “这位夫人这是怎么了?崇宁,我们帮她请一个大夫好不好?” 萧崇宁眸光幽深的看着苏棠卿,苏棠卿跟他对视,脸色惨白的撑着站直身体,“不必,臣妇先行告退。” 随后,苏棠卿拉着绘春转身便走,她已经尽力让自己的背影看上去没那么萧条可怜,却仍听见身后柳云间的声音。 “咳咳,崇宁,这位夫人你认识吗?她看着好可怜,好像还不愿意搭理我,是不是你跟人家夫人有什么误会?” 萧崇宁在身后轻声安慰,“别多想。” 看啊,他在亲爱的姑娘面前,连跟她的关系都不敢承认。 苏棠卿不记得萧崇宁多久没有跟自己这么温柔的说话了,好像上一次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绘春脸色发白,“夫人,奴婢去请一个大夫来给夫人看看。” 苏棠卿拦住了她,“我没事,老毛病了。” 苏棠卿说的老毛病,是之前绝食导致的肠胃病,她的肠胃不怎么好,情绪激动或者断食狂吃都会导致恶心疼痛。 苏棠卿按住绘春的手腕,“我们走吧,明日再来查铺子。” 绘春眼眶通红的点头,想到刚刚那一幕,她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成一滩难以言说的悲愤。 “明明督主跟夫人才是真正的情人,督主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地迎接这个女人,是要背叛夫人吗?” 苏棠卿眼神一凌,“这话今后不许再说!我和督主不可能有什么,也不能有什么。今后也不会有关系,若是外面传出谣言,你可知道后果?再说这种话,你就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 绘春脸色发白,“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棠卿吐出一口气,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的事情,刚刚那股悲愤的情绪也被她全部收了起来。 “那些掌柜可都换了一遭,保证现在都是我们的人?” 绘春忙擦干眼泪点头,“夫人放心吧,这些事情奴婢和描夏经常做,不会出问题的!连着侯府中,不少侍卫和丫鬟都对夫人敬爱有加,我们再也不像是之前三年,在侯府处处受到限制,处处被嘲笑了!” 苏棠卿才嫁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发展自己的人脉。 导致侯府虽然是她管家,但人都是先侯夫人和老夫人的,所有人只记得她们的好。 却仿佛忘记了真正给他们发月银的人到底是谁。 苏棠卿点点头,她靠在马车壁上,“我累了我先睡一觉,等到了侯府唤我。” 苏棠卿真的好累,她想要离开京城好好的休息休息,这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缸,她恨不得逃出去了永远不要回来。 然而她已深陷其中,逃不出去。 苏棠卿睡着后,马车停到一个无人巷中,绘春见马车停下诧异地掀开帘子,嘴巴就被堵住了。 随后男子大步上了马车,玄色身影的靠近,让苏棠卿下意识地朝他身边靠了靠。 苏棠卿脸色发白,睡着的时候都是紧皱眉头,像是做了不好的梦。 萧崇宁将人搂在怀中,手搭在她的脉弦上,过了许久才收回手。 应该是上次跟顾怀轩闹事,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多日,导致她的肠胃病更加严重。 “等我,事情就快办完了。” 萧崇宁将人放平到马车靠垫上,随后下了马车,绘春被萧墨压着挣脱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萧崇宁厉声道:“稍后本督让人去给你送些方子,要想要她能长命百岁,便乖乖吃药。” 绘春不挣扎了,只是用愤怒的眸子看着萧崇宁。 萧崇宁走后,她才被萧墨放开,萧墨轻咳两声,在绘春愤怒的目光下,有些尴尬。 “我家督主也是为了夫人好,你若真为了夫人好,就听督主的。” 绘春怒道:“他要真为了夫人好,怎么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夫人面前?还收买马夫?让夫人如此生气?分明就是装的,都是故意做成这样的,好让我们夫人对他念念不忘,我告诉你萧崇宁,做梦……” 萧墨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行了!嘴巴怎么还不饶人?你知道什么?” 第72章萧崇宁到底有什么秘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墨恨不得将督主大计都告诉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但想到绘春是苏棠卿的人,督主跟夫人正在闹别扭,他狠狠瞪了绘春一眼,追上萧崇宁,只留下一句。 “过不了多久你就明白了!” “我呸!我知道什么?我知道我是你娘!”绘春在身后骂。 萧墨跑得飞快。 …… 工部。 顾怀轩焦头烂额,先去了上司的屋中,被人一通痛骂! 又给赶了出来。 顾怀轩额头被茶杯砸出一个坑,还在流血,吓得长丰一边给上药一边手抖。 顾怀轩时不时被弄疼,忍无可忍,“滚!” 他将怒气都发在长丰头上,“没用的东西,上药都上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长丰连忙磕头认罪,连滚带爬地跑了。 “呦,顾小侯爷身为京城新贵,唯一的这么年轻就袭爵的小侯爷,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次是遇到什么挫折这么生气?” 来人语气中带着嘲弄,顾怀轩正要抬头怒骂,就看见一身黄袍的男子踱步走来,吓得立马匍匐在地。 “三皇子,您怎么来了?” 来人满脸吊儿郎当,穿着皇子制服,浑身上下非富即贵满脸戏谑地看着顾怀轩。 “这位就是顾小侯爷?正巧路过工部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见顾小侯爷发火的这一幕,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沈怀光呵呵一笑,“三皇子你不知道,顾小侯爷在工部任职,却根本不了解工部。更不会搭建建筑,前段时间带人搭建的城北一批房子全部倒塌,甚至导致砸死了三名工人,浪费了无数材料,今天才会被如此责罚。” 顾怀轩满头大汗想要解释,“那是因为世家他们……” “故意砸”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三皇子打断了。 三皇子挑眉,“哦?原来如此,那三名工人可太可怜了,他们家中可有抚恤?” 沈怀光呵呵一笑,“当然有了,我们工部办事,您放心,不过这件事谁做的就应该谁来处理,顾小侯爷办事不稳妥做了错事,给他多长时间处理好错事我们还没想好。” 三皇子笑了,顾怀轩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一颤,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如此,本皇子今天在这里就做个主,给你七日时间,七日时间将那倒塌的房屋全都重新搭建好,便原谅你了如何?” 顾怀轩瞬间满脸苦涩,“三皇子,那些房子数量巨大,是绝对不可能七日时间搭建好的啊,而且沈大人他……” 顾怀轩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的沈怀光,咬牙说:“不给批银子。” 沈怀光嗤笑一声,“你首次搭建,难道工部没有给批银子?这次是你自己的错处,如此数额巨大的银子,你却想要工部给你出了,你做哪门子美梦!我告诉你,工部不仅仅不会给你批下来银两,那三名工人的抚恤都要你来出!” 三皇子笑道:“怀光说得没错,顾小侯爷,本皇子看好你。” 拍拍顾怀轩的肩膀,再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三皇子和沈怀光走了。 顾怀轩跌坐在地上,满脸苦涩和难堪。 这么短时间,让他去哪里找这么多银两? 茶楼。 三皇子和沈怀光一起上了二楼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 “崇宁,我可没见你哪次想要这么整一个人啊!这次是不是整得太狠了?” 沈怀光一进去,就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水,迫不及待将工部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你小时候可一直都是温润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进了包厢,三皇子也不再伪装了,他露出有些讥诮的笑容。 “你说他温润?他骨子里面可就是一个不要脸的霸道性子,你想想当初对苏家那丫头……” 三皇子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咳嗽两声不再言语。 两人都打量萧崇宁的脸色,见萧崇宁没什么表情才松了口气。 沈怀光试探问:“话说你跟那苏棠卿到底怎么回事?你都遭了这么大的难,当初的事情说不准也有苏家参与,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成了太监多可怜啊! 我们见面都不能光明正大,还要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更何况她已经嫁人了,你可不能再吃这个有毒的回头草了啊!” 三皇子轻咳两声没说话,虽然他觉得好兄弟说得对,但却是觉得自己的好兄弟有些勇的,当年萧崇宁将他那个苏妹妹护成了什么样子,没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 如今还敢挑衅萧崇宁。 萧崇宁将手中茶杯重重掷在桌上,沈怀光舔舔嘴唇,不敢说话了。 “搞平南侯府,自然是那位的命令。” 沈怀光瞪大眼睛,“圣…”他忙鬼鬼祟祟看了看周围,才小声道:“圣上?” 萧崇宁不置可否。 三皇子表情严肃起来,“平南侯府实在构不成威胁,不过是没有权势的世家罢了,跟如今正在鼎盛时期的忠义侯府无法比!父皇为什么偏偏盯上了平南侯府?” 萧崇宁淡淡道:“若是忠义侯府为了毁了平南侯府,从中作梗了呢?” 沈怀光总算平静下来内心,拍拍萧崇宁的肩膀。 “当初圣上要忠义侯府的兵符,你拖了那么长时间,原来就是在设计这场戏,自己又往军营里面安插了不少人,更做了不少手脚,萧崇宁,你的野心足够大啊。” 萧崇宁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们的野心不大么?” 三人都不说话了。 萧崇宁最近不去找苏棠卿,确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平南侯府到覆灭那一刻,必定狗急跳墙,到时若知他软肋,只会给苏棠卿带来危险。 萧崇宁淡定喝茶,这也算是当初他没有阻拦邹太傅觐言的补偿。 …… 马车很快回府,苏棠卿当真是累了,竟足足睡了一路。 马车里只有熏香味道淡淡地散去,绘春正在一旁红着眼眶哭。 “你怎么又哭了?”苏棠卿揉了揉眉心,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长。 绘春吸了吸鼻子,“夫人,今天碰见了督主的侍卫,他告诉我说,说督主现在做这些都是为了您好,您说他能相信吗?” 苏棠卿垂眸让绘春看不见眼中神色,“好了,回府吧。” 绘春没得到回答,忐忑地跟上苏棠卿。 “夫人,让去调查莹夫人身份的人已经回来了!” 一进院子,描夏就忙上前说。 苏棠卿点头,“人在哪里?” “人已经被奴婢从后门请了进来,现在侯府的人都愿意卖奴婢一个人情,奴婢说他是奴婢的远方亲戚,来找活干的,就轻松将人带了进来,现在人就在屋中。” 苏棠卿笑道:“做得不错。” 她倒要看看,宋锦莹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第73章宋锦莹真的是柳媚云的女儿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人已经在苏棠卿屋中等着,苏棠卿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少年郎皮肤黝黑,长相却是清秀的,那双眼睛熠熠生辉,是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种。 可偏偏细看便是让人觉得很耐看。 “东家!”那少年一见苏棠卿来,就扯开嘴笑了,露出来一嘴的大白牙。 苏棠卿微微一笑,坐在了上首,“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你应该也清楚我让你来是为了什么。” 成浩点头,“小的是知道的,小的当年不过是一个小乞丐,有幸得东家救了,小的帮东家做事,一定尽心尽力!” 成浩道:“小的先去了苏老夫人说的老家洛阳,调查了她洛阳的本家人,发现根本就没有宋锦莹这号人物,所以并不存在宋锦莹是苏老夫人娘家人的说法。 后面又去了隔壁,曾经苏大人外派任职的地方。发现在那里,找到了宋锦莹和柳媚云生活过的痕迹。” “柳媚云是五年前入府的,但小的发现,当年苏大人和先夫人新婚燕尔就被派去做知州的时候,身边曾有一名女子相伴,跟柳媚云神似,和苏大人以夫妻相称,在那里生活了数年,直到苏大人回京两人才分开。” 苏父是新婚时外派的,当时跟她母亲正新婚燕尔,母亲才怀孕一月。 而宋锦莹跟她相差不过几月,就说明苏父在离开京城后,立马和柳媚云认识了,并且在短时间内和柳媚云苟且有了宋锦莹。 十年前父亲回京,将柳媚云也偷偷藏了起来,五年后将柳媚云收进府中,然后就是宋锦莹借苏老夫人娘家侄女的身份,也住进了府中。 而这些年,他们一家子将她和母亲当成傻子一样糊弄,霸占她母亲的财产,欺骗她和母亲的感情。 苏棠卿一想到苏父早就背叛了母亲,还是能追溯这么久之前,便觉得浑身都气得发抖。 她仍记得母亲提起跟苏父新婚燕尔时的幸福,那是之后夫妻关系再破裂,都不会影响到的美好回忆。 没想到一切都是一场算计和笑话,让她怎么甘心! 若母亲要活着… 若母亲要活着该多么痛苦…… 苏棠卿闭上眼睛,却觉得眼睛干涩早没了泪水。 “有人证吗?”苏棠卿声音艰涩。 成浩连忙点头,“有的,是当初伺候柳媚云的一个婆子,知道老爷和柳媚云的所有事。老爷回京前将当初伺候的人都灭口了,就这个婆子当初去省亲逃过一劫,现在被我带回京城,藏在铺子中。” 苏棠卿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做得很好,这件事先暂且放下,等回头我需要的时候,再将人带来。” “好。”成浩点头,跟着描夏离开了。 对外只说成浩游手好闲,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侯府活计,不争气的玩意儿,回家去啃老了。 苏棠卿心里想着对策,甚至没有等到下午,就听说顾怀轩回来了。 顾怀轩直奔她的院子,这一下府中下人算是彻底炸开了锅,苏棠卿受宠的消息直接传扬开来。 至于宋锦莹,已然失宠。 秋雨四人一见来人是顾怀轩,都脸色大变拦在顾怀轩面前。 还是绘春出来请顾怀轩进去,四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行,却时刻盯着屋中动静。 无论如何,夫人是她们督主的夫人,绝不能被这个狗男人玷污! 秋雨想要进屋去伺候,但自打夫人和督主闹掰,她们就再也没有进过夫人的房间。 这次亦然。 冬雪咬牙,“我去禀报督主。” 秋雨拦住她,“先别行动,你忘记督主说的话了吗?” 她们现在是苏棠卿的人,主子就只有苏棠卿一个,不该越过她去找萧崇宁。 这就是犯了奴才的忌讳。 冬雪只能憋屈地捡起来扫把继续扫院子。 屋中。 苏棠卿淡定喝茶,抬头看顾怀轩冷淡道:“侯爷来我这海棠苑做什么?之前闹得那么僵,就不怕我一刀送你归西?” 顾怀轩站在苏棠卿两米远,脸上的表情羞愤又僵硬。 他听苏棠卿说完,甚至情不自禁后退两步。 苏棠卿只觉好笑。 顾怀轩深吸一口气好言好语,“我们到底是夫妻,不用如此的针锋相对,当初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 但你现在是侯府的人,最该考虑的是侯府。邹家的事情是我的错,但我受人所逼,不得不做。更何况就算我不那样做,你外祖父也总会知道废太子的事情,从而帮废太子求情。” 苏棠卿抬头看顾怀轩,声音冰冷,“关废太子什么事?” 苏棠卿真想知道几月前发生了什么,让皇上如此气愤,直接毁了邹家。 顾怀轩表情一僵,不欲再说。 “我今日来,是想要你能原谅我,我们夫妻一体,本该齐心协力才能将侯府越做越大。” 苏棠卿淡定喝了一口茶,“侯爷若当真想让我考虑原谅你,便告知我废太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外祖父当众给皇上难堪?” 苏棠卿必须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想办法去帮邹家筹谋。 顾怀轩咬牙,“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苏棠卿看顾怀轩一眼,明白他今日来必有所求,只是她没想到顾怀轩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也好,毕竟她若能调查出来废太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不用问顾怀轩了。 废太子当年和皇上一样,都是由她外祖父教导的,只是当年废太子不知怎么地得罪了先帝,被废囚入封地,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 顾怀轩有些沉不住气,他袖子下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苏棠卿道:“好。” 顾怀轩悄无声息松了口气,“废太子当年是因为一幅字画得罪了先帝,上面画了先帝的忌讳——一些老臣皆知,先帝的皇位来之不明,是谋权篡位得来,而废太子当年的画,就画了先帝最忌讳的一个场面。” 苏棠卿问:“什么场面?” “先帝亲手毒死自己父皇的场面。” 苏棠卿手一顿,心中是有些震惊的。 “这件事和如今的邹家有何关系。” “而就在前段时间,废太子给邹太傅传回来一封信,那里写了自己的冤屈,原来那幅画根本不是废太子所画,而是如今的圣上陷害废太子导致。” 第74章他是不是要处理掉平南侯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当年废太子温润如玉,是邹太傅最喜爱的门生之一,而如今的皇上纵然也深受邹太傅栽培,却和一国太子是无法比的。 邹太傅对废太子的感情更是真实,若是知道废太子是皇上害的,恐怕当真会当着朝堂众臣的面,当众指责皇上! 如此一来,就全都说得通了。 苏棠卿脸色惨白,见此顾怀轩心中爽快无比。 顾怀轩:“你难道不知道你外祖父的脾气秉性?…信已经传回京城,就断然没有传不到邹太傅手中的可能,因此邹太傅总有一天会知道,并且定然会当众指责帝王,引发众怒,不过早晚的问题。因此这些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你怪不到我们身上。” 苏棠卿冷笑,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 苏棠卿:“侯爷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顾怀轩咬牙,只觉得万般难以启齿,“你借给我五万两银子。” 苏棠卿微微挑眉,有些诧异,没想到顾怀轩竟然会找自己要银子。 想到她让人调查到的事情。 顾怀轩最近在工部受了不知道多少挫折,又倒塌了一批房屋,还死了人。 苏棠卿就知道他要五万两做什么了。 苏棠卿淡淡道:“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侯爷还记得自己欠我三万两银子吗?” 顾怀轩面容僵硬,他说是借,不过是给苏棠卿一些颜面,也给自己一些颜面,可她竟然真敢让他还钱? 顾怀轩怒道:“苏棠卿,你别给脸不要脸!” 苏棠卿却对他的怒气没有丝毫的害怕,“侯爷想要银子可以,我可以给你两万两,剩下的三万两便是你欠我的三万两。” “宋锦莹还有一些嫁妆,老夫人那边也有一些私房钱,不可能连三万两都没有。” 苏棠卿说得没错,虽然侯府的账上没有三万两,但侯府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人人都有私房钱,不过是变着法地坑骗海棠苑罢了。 顾怀轩咬牙,“苏棠卿,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都给你解释了,也说了当初的事情,你怎么还不识好歹?” 苏棠卿道:“侯爷不想要耗费侯府的钱财,却想要办好工部的差使,霸占我的嫁妆,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过是拒绝给侯爷这么大量的银子,就成了不识好歹?” 顾怀轩怒道:“你!” 他上前就想要给苏棠卿巴掌,将这段时间的怒火都发泄在苏棠卿身上,就见苏棠卿抽出一把匕首,正恹恹地对准他。 瞬间,顾怀轩不敢再动。 他想到那天苏棠卿是真的想要杀了他的! 顾怀轩只能好好说:“就算将我们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也定然凑不够三万两,你看看能不能多给一些。” 顾怀轩咬牙,“我们可以凑够两万两。” 苏棠卿微微一笑,“可以,我还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侯爷愿意不愿意。” 顾怀轩眼睛一亮,以为苏棠卿愿意退步了,“你说!” 苏棠卿从怀中掏出和离书,“只要侯爷签了它,我便五万两银子一个子不少的给侯爷。” “这是什么?” 顾怀轩接过去看了看,如同扔烫手山芋一样将和离书扔飞出去。 “苏棠卿,你是疯了不成?你既然想和离?你有没有想过平南侯府的名声往哪里放?苏家又同意不同意?自古我顾家只有休弃的道理,断然没有和离的道理!” 顾怀轩眼中浮现杀意,只要苏棠卿死了,哪里还需要和离? 她的嫁妆就全都是他的! 顾怀轩心中蠢蠢欲动,只见苏棠卿面容冷淡。 “侯爷不愿意没有关系,你先将和离书拿回去,等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顾怀轩愤怒地将和离书扔在桌子上,“我告诉你,你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就算你我死了,这和离书我也绝不会签!” 顾怀轩愤怒地走了。 苏棠卿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身为女子分外悲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你嫁给谁就要嫁给谁,而嫁人之后又只能看夫家脸色办事,就连和离都要夫家同意。 而夫家若是要休弃女子,只需要随意强占嫁妆,将人赶走即可。 苏棠卿冷笑,他总会求她来和离的。 苏棠卿淡淡看向绘春,“去找宋锦莹来,就说我有法子让她掌家,还有法子让她的孩子成为嫡子。” 绘春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只满脸担忧地看着夫人,“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苏棠卿微微一笑,“放心吧,人都是无利不往的生物,顾怀轩和宋锦莹,都会乖乖地助我放我自由,你出门前,先将秋雨叫进来。” 秋雨已经许久没有进入苏棠卿的内屋,如今终于进来,只觉得里面香味和曾经的海棠香截然不同。 曾经的海棠香仿佛就为了萧崇宁独家准备,而如今的味道是一种清香的荷花香。 苏棠卿语气始终淡淡,跟曾经的她很不一样,她仿佛变了很多,如今更加淡然,也更加深不可测。 “秋雨,督主府的事情,你可全都知道?” 秋雨迟疑着点头,“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督主早就交代,若苏棠卿问话她们必定不能欺骗,但若是不问,她们也不要贸然解释。 苏棠卿垂眸淡淡道:“当日,督主到底是如何教训顾怀轩的,顾怀轩他是否被净身?” 秋雨震惊抬头看向苏棠卿,没想到苏棠卿竟然会一下就猜到了这里! “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苏棠卿瞬间释然一笑,如此一来,她想要做的事情就多了几分胜算。 她其实也不过是猜测罢了,顾怀轩的转变,加上他对宋锦莹孩子的重视。 还有从宋锦莹院中打听到顾怀轩已经几月没有动宋锦莹的消息。 便猜得基本差不多了。 苏棠卿垂眸,脸上笑容淡去,这次她那张绝美面容透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棠卿靠在软榻上,白皙的皮肤,素白的衣裳,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懒洋洋的,朱唇轻启。 “萧崇宁,是不是要处理掉平南侯府。” 第75章跟我合作,保你当上平南侯夫人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秋雨抿唇,“这个问题,夫人还是自己去问督主比较好,但请夫人相信督主,督主绝不会伤害夫人。” 苏棠卿听这个回答已经明白了,“退下吧,我知道了。” 秋雨退出去,苏棠卿看着一个海棠花簪子,久久未语。 宋锦莹听说顾怀轩回来了,着急忙慌去找了顾怀轩,却只看见男人出府的背影,此时苏棠卿有请,她愤怒地来了海棠苑。 屋门被人一把推开,宋锦莹满脸怒气,“苏棠卿,你竟敢让我的儿子过继到你的名下,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苏棠卿淡淡看着她,“你如今也开始盼着生儿子了?当初不是觉得男女都好么?” 苏棠卿看着宋锦莹的肚子,想到秋雨的话,她甚至有种想直接毁了她的孩子的冲动。 这样平南侯府将从此断子绝孙。 但苏棠卿很快打消这个想法,孩子是无辜的,就算这个孩子保不住,也定不是从她手中丧失的小生命。 宋锦莹脸色一白,“你管我?” 宋锦莹原本是想着男女都好,这到底是她跟顾怀轩的第一个孩子,他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但顾怀轩接连几次回府不见她,宋锦莹到底是慌了,她控制不住情绪的错乱,盼着这能是一个儿子,修复她跟顾怀轩的感情。 苏棠卿从软榻上站起身来,看苏棠卿素颜素衣仍然如此艳丽漂亮的脸蛋,宋锦莹眼中升腾起嫉妒。 “苏棠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棠卿淡淡道:“你说,如果你是外室女的身份爆出来,到时候你还有没有可能把我挤下位自己做这个侯夫人,跟着平南侯府扶摇直上,跟顾怀轩平起平坐?” 宋锦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警惕地看着苏棠卿,“你知道了什么?” 苏棠卿满脸戾气,她一步步朝着宋锦莹的方向走去。 “你的母亲,当年跟我父亲在任职地,以夫妻相称,你我不过相差几月,宋锦莹,我什么都知道了。” 宋锦莹此时终于知道害怕,“苏棠卿,你若是敢毁了我,苏家不会放过你的!” 苏棠卿轻嗤一声,“你觉得我如今,还会在乎苏家的想法吗?” 宋锦莹想到苏棠卿两次回苏家,都搅得天翻地覆,脸色发白。 苏棠卿就是一个怪物,疯子! 苏棠卿冷笑,“我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觉得我还会怕你?” 宋锦莹想要逃走,却发现房门已经被关上,紧闭的房门仿佛将宋锦莹困在地府,任人宰割。 苏棠卿笑了,“怎么?害怕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条康庄大道,我能保你成为侯夫人,你的孩子我不稀罕,你自己养着;一条你和你母亲名声尽毁,成为人尽可骑的贱妇,我想真正触碰到利益,父亲和老夫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宋锦莹怒道,“怀轩哥哥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不过是一个没人喜欢的弃妇,凭什么决定我和母亲的未来?” “那你且看着,要跟我赌上一赌?”苏棠卿看向宋锦莹的肚子。 宋锦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满脸恐惧地看着她,“苏棠卿,你真是一个冷血怪物!” 苏棠卿有些不耐烦,“我只问你,如何选择。” 宋锦莹咬牙,她还想要抵抗,就见冬雪拿着一碗汤药朝她走去。 苏棠卿淡淡道:“你若不选择,我便来帮你。” 宋锦莹彻底慌了,“不要,不要!” 她只恨自己来得匆忙,没多带几个奴仆婆子。 或者说,她根本没想到苏棠卿竟敢如此行事,在侯府就要害侯府的长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本以为,之前苏棠卿说要害死她的孩子,不过是说说而已。 如今曾经苏棠卿给她的压力和恐惧,成了现在压垮她的重担。 宋锦莹终于哭了,“我愿意,我选第一种!” 苏棠卿:“既然如此,我们便说说我们合作的计划吧。先说好了,我有你和母亲当年在外生活的人证,若你不能办好我要的事情,那就不用你选择了,第二种也挺好。” 宋锦莹想从中作梗的心,彻底压了下去,她深深呼吸着,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 死亡和名声尽毁的恐惧让她不敢作乱。 看来这件事,必须要跟娘商讨过后,再来对付苏棠卿。 “好,我答应你好好合作。” 苏棠卿开出诱人条件,“我给你五万两银子,你莫要告诉顾怀轩自己有多少嫁妆,只说这次可以帮他渡过难关,我保你今后一定受宠,而你受宠后需要做的,便是帮我让顾怀轩签了和离书,主动与我和离。” 宋锦莹眯起眼眸,“你为何要帮我?难道只是想要和离吗?这么简单?” 苏棠卿冷笑,“你心心念念的男子我嗤之以鼻,顾怀轩若同意,我何必找到你?你只说做与不做?” 宋锦莹脸色涨得通红,“你!太过分了!” 最终,宋锦莹憋红了脸说,“你能保证我当上侯夫人?” “自然。” “好,我答应你。” 宋锦莹走后,直接出府直奔苏府。 苏棠卿毫不在意,她们若是能找到成浩藏好的人,也算她们的能耐。 绘春欢欢喜喜端进来一碗燕窝,“夫人,今天才从厨房炖好的燕窝,是上好的血燕,拿来给您养养身子。” 绘春将燕窝放到一旁,只期待地看着苏棠卿准备食用。 “这碗燕窝有问题!”琴画恰好进来擦地,看见那碗血燕多看两眼,吸了吸鼻子皱眉打翻了薛雁。 琴画动作太快,绘春想要阻拦都没能拦住,让她气红了眼。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整个海棠苑,这种品色的血燕也不过几盏,价值千金,现在你说摔便摔了,夫人喝什么?!” 琴画忙道:“夫人,这碗燕窝有问题,里面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绘春一听见里面有毒,也不哭也不闹了,整个人脸色都变得惨白,她看着琴画,浑身都在颤抖。 “你…你说的是真的?” 琴画冰块脸点头,“奴婢在暗卫营中,毒药毒器用的最好,闻一闻就知道有没有问题,夫人若是不信,找来大夫一探便知。” 苏棠卿再镇定,脸色也是有些发白的,她刚跟死亡擦肩而过! “绘春,这碗血燕是谁炖的,将人叫来。” 这两天描夏从外面买了几个小丫头回来,专门负责厨房的有两个。 绘春匆忙点头,“奴婢这就去叫人,敢给夫人下毒,奴婢一定不会放过她!” 然而,出去没有一会,绘春就哭着回来了,“夫人,炖血燕的二丫死了!” 第76章老夫人将死,还要将她困死在侯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睫羽微颤,她低下头看着地上一地狼藉,血燕还在地上没有收拾。 “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让我去死了。” 苏家这段时间一直没动静,原来是琢磨着送她去见阎罗。 当然,也并不排除顾怀轩没从她这里拿到好处,便迫不及待的就算和苏家平分她的嫁妆,也要杀了她。 描夏眼眶微红,“夫人,我们要不要去调查她的身份?这件事是奴婢监管不利,奴婢甘愿受罚。” “关你什么事?你是有三头六臂不成,还能时时刻刻盯着下人?这件事不必调查了,你们都下去吧。” 苏棠卿的话,让秋雨四人面面相觑,全都面色凝重,难道夫人这是不打算计较了? 这怎么行! 有人往院子里面下了毒,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她们得禀报督主,让督主给夫人做主。 四人下定决心,就见苏棠卿看向秋雨四人,“你们若敢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敢将你们赶出海棠苑,不信就试试看。” 秋雨四人瞬间歇了心思,心中仍然是不甘的,“可夫人,他们都如此欺负人了,为何您还要忍耐下去?” 苏棠卿垂眸,谁说她要忍耐了? 她只是不想跟萧崇宁再扯上关系,他们二人之间早已经说不清了,乱成了一遭麻绳。 不是纯粹的感情,她也不稀罕,更不想去解开这一团麻绳。 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斩断这段关系。 “我有我的计划,都是仇人,何必报仇还分个先后?” 秋雨四人一噎,可总归觉得还是不一样的,先解决对自己生命有威胁的,再去解决那些虾兵蟹将才安全,不是吗? 苏棠卿听见这话定然会狂笑不已,平南侯府和苏家,哪个是虾兵蟹将? 全都是一群没有良心的鬼怪,一个比一个恶心罢了。 总归,丫鬟们都发誓,今后必定要更加细心地检查苏棠卿的饮食。 秋雨几人更不能偷懒,必须要有贴身照顾苏棠卿的人。 寿康堂中。 老夫人重重咳嗽,“宋锦莹那边可老实?最近苏棠卿可有作妖?” 老夫人最近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尤其是见过顾怀轩被封旨升官那天之后。 她三天恐怕才有一天清醒的,若非如此,她也是不放心将掌家之权交还给苏棠卿的。 她经过深思熟虑。 侯府的那些姨娘一个比一个不争气,宋锦莹又是一个心思深沉,只知道小女人算计的,成不了大气。 整个平南侯府,只有苏棠卿可以管好侯府。若她愿意,甚至可以做侯府真正的贤内助,能帮轩儿扶摇直上。 人死前,总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可老夫人也心知晚了。 如果当初从苏棠卿嫁过来,平南侯府就真的真心待她。在邹家出事时,哪怕不是真心的去帮邹家求求情走走过场,苏棠卿也不会对平南侯府如此无情。 走到如今的地步。 苏棠卿这样能干的女人,全京城恐怕都找不到几个。 可正因为苏棠卿的能干和难寻,性子又乖顺。 前段时间又收了她的掌家之权,让老夫人心中总归还有几分奢望。 刘嬷嬷红了眼眶,刘嬷嬷在外面再流氓,对老夫人也是真心的。 “老夫人放心,都是好好的,还有侯爷,每天都去工部任职早出晚归,也非常顺利。” 老夫人面容憔悴,形如枯槁,“你别逗老身开心,每天早出晚归,那还能说得上是顺利?…咳咳…咳咳……” 眼见老夫人咳出血来,刘嬷嬷脸色大变,“老夫人,您的身子…老奴去给您请大夫!” 老夫人却摆摆手,她纵然是怕死的,但她也知道,她这一生毕生追求是侯府扶摇直上,完成亡夫的遗愿。 她不能在孙儿仕途顺利的时候死在京城。 “别去请大夫了,请轩儿过来吧,明早再将两人全都请了来,见老身最后一面。” 顾怀轩去了寿康堂待到了子时,翌日一早,就有人来禀报苏棠卿,说是老夫人快不行了,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苏棠卿正在梳妆,听见这话只是微微挑眉。 “知道了,马上便过去……绘春和描夏,你们两人陪着我过去,其余的都留在海棠苑。” 苏棠卿没有得到回话,回头看向两人,只见描夏低着头,“奴婢在海棠苑盯着这些不听话的小蹄子,让秋雨姐姐跟着您过去吧。” 苏棠卿心里明白,这是两人都不放心苏棠卿的安全,想要留一个能保护她的。 苏棠卿垂眸,“那就琴画跟着吧。” 忽然被点名的琴画赫然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棠卿,她在苏棠卿面前向来是没什么存在感的,没想到这次苏棠卿竟然专门点名了她。 “怎么,不愿意吗?” 琴画赶紧点头,“奴婢愿意。” 寿康堂。 婷婷袅袅的身形出现在满是药味的屋中,给阴暗闷热的屋子都带来一丝光亮。 顾怀轩看向苏棠卿,只见苏棠卿一身白衣逆光而来,恍若遗世独立,格外俏丽。 苏棠卿站在老夫人两步远的位置,面色淡然给老夫人行礼。 “见过老夫人。” 顾怀轩咬牙,“苏棠卿,你面对本侯不尊重也就罢了,在本侯祖母面前,怎么能这样说话?” 苏棠卿冷声道:“我怎么说话了?我礼数不周到吗?还是表情不到位,表现出嫌弃了?” 顾怀轩噎住,越发愤怒:“你!” 这一脸冷漠的样子,跟那些话有什么两样! 老夫人重重咳嗽两人,她满脸蜡黄,朝着苏棠卿招招手,“丫头过来。” 苏棠卿抿唇,走到老夫人身边去。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人如今便是这样一个状态。 她满脸慈爱的看着苏棠卿,满是皱纹的手拉住了苏棠卿的手,“丫头,之前是我们侯府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委屈,但夫妻之间若是有所委屈,必然是双方都有错处的,你和轩儿也谁都不要说谁。” “夫妻之间还有一句话,叫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也不能一直这样的状态过一辈子。我平南侯府从没有休妻的先例,也永不会休了你,你大可放心就好。 你这丫头,我看着你在侯府生活了三年,就跟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祖母以前有亏待你的地方,你也莫要计较,之前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 第77章老夫人升天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老夫人拉住顾怀轩的手,想要将两人的手搭在一起,却被苏棠卿挣脱开了。 苏棠卿仍是满脸冷淡,如今她站在这里,已经是给曾经那个对她不错的老夫人送行了。 顾怀轩表情一僵,瞬间浮现愠怒,只是想到昨晚老夫人的嘱托,重重哼了一声没说话。 老夫人叹息一声,“丫头,你是还跟轩儿和祖母生气?祖母岁数大了,你若真生气,就将气全都撒到祖母身上吧,祖母不怕疼。” 苏棠卿:“祖母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哎,祖母马上就要走了,只是想在走之前,跟丫头说说话,让丫头解开心结,跟轩儿好好过日子。我仗着自己是长辈,也为老不尊一次,想跟丫头好好说一说。 自古世家开枝散叶都是顶顶要紧的事,祖母走后,你莫要跟轩儿置气,给轩儿多开枝散叶,侯府的人丁越发的萧条,祖母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老夫人眼神空洞。 苏棠卿只觉得想笑,平南侯府之前是如何待她的,如何对待邹家的。 现在老夫人死前两句话,就想让她给平南侯府卖力,将她困在平南侯府一辈子! 死老太婆,简直坏透了! 老夫人却尤觉不够,还想跟苏棠卿说什么,却再也撑不住嗓子痒意,重重咳嗽起来。 苏棠卿直接站起身来,“老夫人说的,我都听到了,海棠苑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我便先走了,不给祖母践行了。” 苏棠卿说完转身便走,顾怀轩想拦都拦不住。 顾怀轩满脸怒意,“祖母,你看看这个女人!就这样的女人,凭什么成为我的妻子?” 老夫人咳得双脸涨红,仍愤怒开口,“咳咳咳…你闭嘴咳咳…你这个废物咳咳,等我离开后,你一定要将苏棠卿哄好了,让她心甘情愿给侯府卖命!咳咳…” 老夫人心里明白,顾怀轩没什么能耐,而苏棠卿却是邹家教导出来的,邹家教导出来多少有能耐的臣子,苏棠卿虽为女子,却定然也不差! 只看苏棠卿愿不愿意帮扶顾怀轩! 顾怀轩拒绝,“祖母,您别说了,孙儿已经心意已决,等回头到了时机,孙儿就休了她,休不得就杀了她!苏棠卿这个贱蹄子,根本什么都不是,她现在还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了,等休了她,孙儿自能娶一个更优秀的夫人!” 老夫人被顾怀轩这话激得又急又气! 她还想说什么,却忽然一口血喷出来,“孽障咳咳咳…报应,都是报应啊!” 刘嬷嬷忙哭着端出一碗药来,喂着老夫人喝下,却没想到,老夫人喝完之后直接没气了。 顾怀轩站在一旁,浑身都是撒上的药汁,他震惊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刘嬷嬷在床边哭了一会,就跪着爬到顾怀轩面前。 “侯爷,老夫人去世了!” 顾怀轩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仕途,忽然一把甩开刘嬷嬷。 “不!祖母还没有去世,还不赶快将祖母扶上出京的马车,送祖母回老家修养!” 刘嬷嬷震惊无比地看着顾怀轩,此时忽然明白了顾怀轩的意思。 老夫人此时决不能死,她必须离开京城! 家中有长辈去世,子孙应守孝三年,这是朝堂律法。 侯夫人之死是京城人人唾弃的,不必为了一个被休弃出门的母亲守孝,却不能不给自己的亲祖母守孝。 老夫人一辈子为平南侯府尽心尽力,都是众人看在眼里的,一定不能死得寡淡。 然而,若老夫人“不死”,离开京城,随意在几年后寻一个名头,到时京城早忘了这号人物,顾怀轩亲自离京回老家走一遭,哭一哭便算尽了孝心。 也不会影响他的仕途。 刘嬷嬷站起身来擦干眼泪,“老奴遵命。” 老夫人的尸体被人抬上轿子,府门口早已准备好了离京的马车。 只待将老夫人的尸体抬上马车,立马动身,不过一息之间。 然而没等上了马车,就见府门口苏棠卿带着一众人等在那里,全都身着白镐。 “老夫人,去世了!” 苏棠卿一声老夫人去世了,让外面不少路过看热闹的百姓都围了过来。 顾怀轩急急忙忙跟着抬轿子的下人出来,此时被拦住甚至来不及开口质问,愤怒地看着苏棠卿。 “苏棠卿!” 苏棠卿却屹立笔直地站在原地。 “我祖母才没有去世!侯夫人说胡话了,患上了癔病,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还不赶快将侯夫人拖回海棠苑去!” 顾怀轩发疯一般吩咐周围两侧的侍卫,然而侯府侍卫却面面相觑,屹立不动。 顾怀轩瞪大眼睛,瞳孔猛缩,“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只见周围两侧的侍卫全部跪在地上,悲愤且齐心喊道:“老夫人去世了!” “平南侯府老夫人升天了!” 顾怀轩看着眼前这一幕,彻底懵了。 赶过来的宋锦莹更是脸色惨白,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被九菲搀扶住。 苏棠卿站在人群中央,指挥着侯府下人布置侯府一片素白,又派人去给工部请了假。 顾怀轩拼命想要阻止都不能,他阻止了这个侯府的下人,就有另一个去按照苏棠卿吩咐办事。 仿佛无视他这个侯府真正的主子。 顾怀轩跌坐在地上,满脸灰败,“完了,彻底完了。” 他将在侯府守孝三年,工部还有烂摊子等着他七日内必须完成。 若他顾侯府葬礼,将无法管工部的烂摊子,那个处处刁难他的沈怀光必定会借此生事,将他关进大牢也未尝可知! 到时候不会有一个人帮他求情,世家那些人只恨不得嘬他的肉,嗜他的血。 寒门出身的朝臣向来对世家避之不及,对他们来讲,平南侯府也是世家一员,是曾经打压他们的对象。 顾怀轩愤怒地看着苏棠卿,上前想要扇苏棠卿巴掌,却被琴画冷脸拦下。 “小侯爷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夫人不是你想动手就能动手的。” 顾怀轩双目猩红,“苏棠卿,你就是一个灾星,谁娶了你谁都要倒霉!” 这话却对苏棠卿没有任何伤害。 苏棠卿冷笑,“不如说,我就是一个福星,谁得罪了我谁都要倒霉。” 苏棠卿话音落下,转身便走。 此时在侯府中,她仿佛才是掌家人,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而顾怀轩只是一个废物傀儡。 宋锦莹此时害怕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哭着到顾怀轩面前去。 “怀轩哥哥,侯府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害怕。” 顾怀轩咬牙,“苏棠卿,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休了你,我一定要休了你这个贱人!莹儿,你快找去苏府,我要娶你为妻,我要让苏大人将苏棠卿带走!” 第78章闹去祠堂,休妻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宋锦莹明明应该高兴,可此时听见顾怀轩这样癫狂的一面,却只觉得害怕。 宋锦莹抓住顾怀轩,“怀轩哥哥你别慌,你别害怕,我帮你,我可以帮你的!我嫁妆里面有五万两银子,我用五万两银子来帮你。” 顾怀轩原本慌张的神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狂喜,他一把抓住宋锦莹的胳膊,力气大到仿佛要将人捏碎。 “你说真的?” 宋锦莹疼得皱眉,赶紧点头。 苏棠卿回到自己院子,便躺到软榻上,没有丝毫为老夫人担忧的模样。 “让人去通知各个姨娘,还有老侯爷那边,便说老夫人升天了。” “是。” 绘春带人气势汹汹去了,至于绘春是怎么告知,又是怎么狐假虎威的,就是绘春的事情了。 苏棠卿安排完了躺在软榻上,双目放空看着头顶,此时孤寂感将她团团包围,整个京城都没有一个值得她去记挂留恋的人或物。 苏棠卿闭了闭眼,这一幕让秋雨看到了,秋雨心中一疼,她是真的觉得苏棠卿可怜。 秋雨不忍地侧开头,“我记得柳姑娘身边养着一只小猫,柳姑娘很是喜欢,来京城都不忘记让人将猫也送了来,做个陪伴也挺好的。” 冬雪也觉得秋雨说得没错,“等忙完了侯府的事,我去找柳姑娘谈谈。” 老夫人离世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不同于侯夫人的离世,当天下午老夫人的娘家和族中旁亲就过来了。 没等他们帮忙处理老夫人的后事,就被顾怀轩一句话叫到祠堂。 苏棠卿也被人唤了进来,她已经换上一身素篙,站在门外眼眶微红,脆弱且平静地望着顾怀轩。 “侯爷将大家都叫过来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怀轩双目煞红的盯着苏棠卿,“苏棠卿,你别给我在这里装大尾巴狼!我已经让人去找苏家了,我今天就要休了你这个贱人!” 此话一出,在场不明所以的族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侯爷,老夫人才去世,你在这里说什么胡话?”苏棠卿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怀轩,落下泪来。 “侯爷为什么忽然要和离,是不是宋锦莹跟你说什么了。” 苏棠卿上前想要抓住顾怀轩的袖子,却被顾怀轩一把甩开,“你别碰我!” 顾怀轩盯着苏棠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和离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 苏棠卿哭着摇头,“我没有。” 然而,她越是这样让顾怀轩越是气愤,一想到侯府已经被苏棠卿掌控,顾怀轩就愤怒的丧失理智。 还有一股恐惧,在他心中蔓延。 到底谁是弱势谁咄咄逼人,已经一目了然。 顾氏的大族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怀轩!你就算现在成了平南侯府的侯爷,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胡闹!老夫人的葬礼还没有结束,你就要休妻? 这种事情满京城都没有一家发生过,我们顾氏也绝不能成为京城的笑话!你以为老夫人去了,就没有能管住你的长辈了?若要休妻,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顾怀轩急道:“大族长,要是让苏棠卿再在侯府留下去,恐怕侯府就要成为她的天下了!” 大族长皱眉,“你在胡说什么!你才是平南侯,平南侯府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天下?我看你才是昏了头!” “就是,现在老夫人才去世,当年你和棠卿的婚事是老夫人亲自做媒,你现在这样做,是将老夫人的脸面置于何地?” “没错。” 顾怀轩被怼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不觉得自己今天冲动了。 苏棠卿今天竟敢毁了他的计划和人生,还掌控了侯府,甚至在祠堂颠倒黑白,她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贱女人! 顾怀轩是真的怕了,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休了这个贱人。 顾怀轩朝着苏棠卿看去,更是看见苏棠卿挑衅的目光。 顾怀轩怒道:“我一定要在今天休了她!” 大族长气得脸红脖子粗,“你……” 此时,祠堂外传来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这是怎么了?本督怎么每次来平南侯府,都能碰见平南侯府闹这么大的动静?” 苏棠卿原本坦然且挑衅地看着顾怀轩,心里对顾怀轩憋屈却不能发作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且心里畅快。 她就是要顾怀轩力排众议,逼着他在孝期也要休了她这个老夫人最“喜爱”的孙媳妇,让顾怀轩名声扫地! 只是苏棠卿没想到,萧崇宁竟然会出现。 她的背影微微一僵,很快放松下来。 萧崇宁跟着苏回升夫妇走进祠堂,一身常服劲装的萧崇宁衬得身形笔直修长,五官凌厉且气势逼人。 “督主,您怎么来了?”大族长脸色大变,谄媚着上前。 “怎么?不欢迎本督?” “自然不是,督主来了平南侯府,是平南侯府无限荣光,怎么都欢迎。” 顾怀轩惊恐地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大族长讨好萧崇宁,只觉得三观颠覆,而大族长狠狠瞪了顾怀轩一眼,示意顾怀轩闭嘴。 萧崇宁曾经和忠义侯府对立,双方势力不相上下,顾家自然是向着忠义侯府的。 可自从上次萧崇宁算计忠义侯府交出虎符后,忠义侯府势力大不如前。 顾家如今又得罪了忠义侯府。 对大族长来说,萧崇宁就算再可恨,也是如今顾家讨好的对象。 搭上萧崇宁带来的好处和诱惑,远远比面子要重要得多。 萧崇宁身后还跟着苏回升夫妻。 “亲家,你们也快请进,今天的事情就是误会,是怀轩这小子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让你们白跑一趟真是抱歉,再怎么也进来坐坐吧。” 尽管不该让外人进入顾家的祠堂,但人来都来了,此事是顾家有错在先,总不能再将人赶出去。 萧崇宁大步进入顾家祠堂,恍若无人一般坐在祠堂的主位,他整理了下袍子,淡声道:“你们继续。” 然而,萧崇宁来了还有谁敢继续? 顾家长老虽然都年过半百,大族长更是年过八十,此时也面面相觑,不敢发言。 倒是跟着萧崇宁进来的苏回升走到苏棠卿面前,就要一巴掌扇上去。 “你这个孽女!又做了什么惹得侯爷生气,还不快给侯爷跪下道歉!” 第79章和离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回升一巴掌落下,苏棠卿脸上瞬间升腾起血红的巴掌印。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苏棠卿满脸受伤,“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你却要打我,身为我的娘家人不给我做主,只一味地指责我,是想要将我逼死在侯府吗?” 苏棠卿此时声音是真真切切地发抖,情绪被她强行压制。 她的戏要继续演下去,然而萧崇宁在这里,她便觉得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 苏回升怒道:“要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侯爷的事,侯爷何至于要休弃你?你赶紧给侯爷下跪道歉,让侯爷原谅你!否则让你族中姊妹还如何嫁人?” 顾怀轩冷着脸道:“我是不可能原谅苏棠卿,苏家还是赶紧将这个贱人带离平南侯府,否则我不敢保证她还能不能活着离开平南侯府。” 苏回升官职不高,对一个只袭爵的低品官员都要卑躬屈膝。 “侯爷说笑了,小女既然已经嫁给了平南侯府,自然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 柳媚云上前挽住苏棠卿的胳膊,叹息一声,“丫头,你父亲说得对,你都嫁到了平南侯府,不能这么自私,要替平南侯府着想,也要替你族中姐妹着想,你要求侯爷原谅你,我们身为女人的,哪个不受些委屈?只要你向夫君低头了,男人嘛,都喜欢温柔可人的姑娘。” 顾怀轩骄傲地仰着头,竟真等着苏棠卿给他下跪认错。 虽然他今天想休了苏棠卿,可苏棠卿若真要给他下跪认错,顾怀轩还是会很高兴的。 若是让他满意了,他也不是不能给苏棠卿一次机会,等过两日再让她突感恶疾而亡,守住苏府姑娘的名声。 苏棠卿尽管早已对父亲不抱希望,听见这话仍然觉得心痛。 她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只听上首的茶杯被咚的一声放在桌上,茶杯四分五裂,一旁萧墨利落上前给萧崇宁擦拭手中的茶渍。 苏回升瞬间气势泯灭,笑容勉强地看着萧崇宁,“督主来前不是说了,下官想要如何便如何,督主绝不插手?” 萧崇宁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茶渍,“本督无事,你们继续。” 萧崇宁看向苏棠卿,两人对视,苏棠卿慌忙低下头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倒是苏家和侯爷都小心了,本督虽不管今日之事,却听了你们今日之话,若之后平南侯夫人突发疾病而亡……本督定会调查到底!枢密院想必很愿意接这种杀妻的案子。” 苏棠卿抬头望他,两人对视,她瞬间被吸进萧崇宁眸中深潭,漂浮不定。 顾怀轩愤恨地盯着苏回升,都怪苏回升,让他不能杀了苏棠卿! 就只有休了她一条路走。 他是一天都忍不了这个贱人了! 顾怀轩怒道:“我要休妻!” 苏回升则忙想安抚,一旁苏棠卿开口了。 “休妻我不同意,除非和离。” 顾怀轩更愤怒,“你休想!你这个只会欺骗又奸诈的女人,我一天都受不了了,我就要休了你!” 苏棠卿笑了,“侯爷想要休妻没问题,只要侯爷能承受住后果。” 顾怀轩瞬间皱眉,表情极其难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棠卿走近顾怀轩,顾怀轩下意识后退两步,他对苏棠卿的恐惧是真实的。 从邹家入狱后,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苏棠卿目光落在顾怀轩的双胯间,顾怀轩瞬间感觉后背凉飕飕。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也不知道侯爷这胎是儿子或是女儿,若是女儿,侯爷可就断后了。” “住嘴!”顾怀轩反应剧烈,没等苏棠卿说完就嘶吼出声,导致周围众人都没听清苏棠卿说的什么,一个个满脸困惑。 只有萧崇宁听清了,萧崇宁面带笑意,低头喝了口茶。 这丫头,如今浑身带刺的样子真是让人喜欢得不行。 顾怀轩下意识看了萧崇宁一眼,脸上惊恐不似作假。 “好,我答应你,和离就和离!”顾怀轩咬牙道:“但你的嫁妆,你一个都别想带走!” 苏棠卿被气笑了,“侯爷认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顾怀轩攥紧拳头。 身后,苏回升还想要骂,“逆女……” 苏棠卿忽然回头看向苏回升,明明还是那个她,就是无端让苏回升感受到恐惧,原本的话戛然而止。 “父亲,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父亲。” 苏回升和柳媚云对视,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想要干什么?” “女儿就是最近发现了一些秘密,想要跟父亲分享,父亲想要听一听吗?” 柳媚云蹙眉,“什么秘密不敢在大庭广众说出来,非要藏起来说?” 可这话一说完,柳媚云就后悔了。 苏棠卿:“我发现柳姨娘在我的弟弟之上,还有一个妹妹生了下来,也是父亲的孩子,并且尚在世间,也不知道我娘的在天有灵知道了这个秘密,会不会半夜去找父亲问个清楚。” 这话一出,苏回升和柳媚云如遭雷击。 不,不可能! 当年的事情都处理得干干净净,苏棠卿不可能知道。 苏棠卿淡淡道:“她就是……” 柳媚云脑子瞬间炸了,一定不能让她说出莹儿的名字!若是说出来莹儿曾经做过外室女,莹儿可就毁了! “住嘴!” 苏棠卿含笑晏晏望着柳媚云,“怎么?父亲和姨娘,现在可愿帮我和离?”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轻,只有苏家夫妇听见了。 苏回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仿佛从没认识过这个女儿。 来之前他发誓,若让苏棠卿和离了,他就不姓苏! 却没料到,苏棠卿竟给他们准备了这么大的重磅炸弹! “我们不同意,当年的事情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诬陷我们,十年前我和升哥还不认识。”柳媚云还想狡辩。 “那姨娘觉得我为何知道这件事?姨娘非要我将人证摆在你们面前吗?” 柳媚云深吸一口气,她想说绝不可能,但心脏仍怦怦直跳,若真不可能,苏棠卿又是怎么可能知道的? 此时,祠堂外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出现,她眼眶红红,看着柳媚云。 “舅母。” 一声舅母,让柳媚云只觉得心中一痛。 第80章怎么这么落魄的被赶了出来?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好,我答应你。” 柳媚云不是一个好人,但她却是一个好母亲。 苏棠卿笑了,“既然如此,还请侯爷签下和离书,从此往后我们各不相干,一刀两断。” 苏棠卿的嫁妆要求全数带走,顾怀轩还必须要赔偿她三万两银子。 这三万两银子还有借条,必须要还。 顾怀轩看完之后,气得撕了和离书,“苏棠卿,你休想!什么好处你都占了?我不可能同意,我要求你的嫁妆必须分五成给我!” 顾怀轩不愿相让,“就算你将那件事传遍整个京城,我也不可能答应你,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 若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还是一个死,顾怀轩已经不在乎死的方式了! 苏棠卿抿唇,看向苏家,只见苏家夫妇像是鹌鹑一样站在那里。 苏棠卿紧紧攥着拳头,她不愿将自己的嫁妆分给顾怀轩,便是一个子都不行! 顾怀轩他不配! 她设计了这么久的局,难道仍要走到最不想走的一步吗? 必须付出她一半的嫁妆,才能让顾怀轩同意和离,放她自由? 苏棠卿闭上眼睛,一滴泪缓缓落下。 她正要答应,就听上首低沉磁性的男音忽然开口。 “我倒不知,我朝何时有了男子和离可分走女子嫁妆五成的道理了?” 萧崇宁一开口,将所有人目光都引了过去。 大族长谄媚地笑,“督主说得对,要让人知道我顾家跟女子和离,还扣下女子一半的嫁妆,恐怕我顾家要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了!” 大族长虽然是顾氏族人,但他只是另一支的,且家中有自己的孩子,就注定无法将顾怀轩真正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他想讨好萧崇宁,让自己的孩子能登上高台,此时平南侯府和顾家的利益,就远远没有自己的重要。 便不会再管顾怀轩的事。 尤其顾怀轩不仅不听话,侯府更只剩他一个能说话的人。 大家就更不会将他当回事,给一个晚辈好脸色,都是对他不错了。 “怀轩,你还不赶紧让人再去写和离书,赶紧签了?”大族长满脸不悦道。 苏棠卿此时已经恢复平静,她再次掏出一份和离书,“不用,我这里还有很多,侯爷撕了还会有另一封抽出来。” 苏棠卿在海棠苑这些日子,没事干就写和离书,她期盼这天已经很久了,同一份的和离书写了很多张。 顾怀轩是撕不完的。 顾怀轩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大族长,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 大族长只满脸不悦地盯着他,“怀轩,还不赶紧接过来?难不成你是想要我们侯府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顾怀轩咬牙,“我是不可能签这不平等的和离书!” 萧崇宁被逗笑了,“平南侯如何说这和离书不平等?” 顾怀轩涨红了脸,“总之就是不平等!” “是说侯夫人要将原本就属于她自己的嫁妆全数带走不公平,还是说她被你休弃,争取自己的利益要求和离不公平?” 顾怀轩气得涨红了脸,现在侯府没有银子,他不可能轻易放苏棠卿走! 苏棠卿若要走,也必须付出点什么! 顾怀轩就认准了这一点。 苏棠卿此时忽然不慌了,她微微一笑,还有另外一个筹码。 “侯爷。”苏棠卿看向顾怀轩。 萧崇宁原本想发怒的表情收了回去,他只等着苏棠卿若是做不到,他在旁边给她兜底。 顾怀轩警惕地看着她,“你还想要干什么?” “侯爷可收了那五万两银子?” 顾怀轩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族中族亲过来前,宋锦莹将银子给他,他就将银子赶紧送到工部让下属去修缮房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棠卿微微一笑,“那五万两银子是我给宋锦莹的,它的来历你可清楚?侯爷若是不清楚,不如去你的书房看一看,看看……” “啊啊啊!苏棠卿你这个贱人!” 顾怀轩再也忍不住怒骂,更恐慌地看向萧崇宁。 只见萧崇宁仍在淡定摆弄手中扳指,只是目光已经如饿狼看到猎物盯上了他。 那是顾怀轩贪污的银子! 那银子被他藏到了书房的暗格中,苏棠卿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将银子偷出来交给了宋锦莹,并且让他送到了工部去? 他身边出了叛徒! 顾怀轩紧攥着拳头,浑身都在发抖,若是贪污受贿的证据被取出来,他将再去一趟噩梦一般的枢密院,平南侯府爵位将不复存在,他平南侯府将会被抄家。 他才算是真正彻底的完了! 宋锦莹慌张上前拉他,“怀轩哥哥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那些银票是你的…” “滚!”顾怀轩要一把甩开宋锦莹,柳媚云吓傻了,忙上前搀扶住自己的亲生女儿。 “侯爷,莹儿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苏棠卿淡淡瞥了她一眼,“姨娘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柳媚云表情一僵,拉住宋锦莹到了后面,不再说话。 但她心中发誓,她要苏棠卿死! 苏棠卿再次将和离书递上,“侯爷,可愿意签了?” 顾怀轩盯着苏棠卿,眼神都在喷火,他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跟她同归于尽! 然而顾怀轩身后还有一道冰冷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盯着他,让他偃旗息鼓。 活着…… 只要活着就什么都还有机会,银子可以再赚,他总有一天会让苏棠卿和萧崇宁付出代价,让他们去死! “好。”顾怀轩听见自己艰涩地吐出这个字。 他颤抖着手签了和离书,不明白为什么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他决定要休妻,并且起码占苏棠卿七成嫁妆,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苏棠卿接过和离书,终于释放出这些天唯一的一个真挚笑容,“多谢侯爷愿意放妾一命,高抬贵手。” 她总算重获新生,重获自由了。 顾怀轩将头扭向一旁,一会就忍不住了,愤怒的盯着苏棠卿,“你怎么还不走?” “侯爷是否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你的借条上还有一个要求没有做到。” 顾怀轩震惊无比的看着苏棠卿,明白过来她是要他下跪!“不可能!苏棠卿,你别得寸进尺!” 只听身后萧崇宁淡淡道:“将借条抢过来,让侯爷兑现诺言。” 萧墨抢过借条看了看,随后诧异看了苏棠卿一眼,直接按头让顾怀轩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苏棠卿受了这三个响头,深吸一口气,笑了。 “从今往后,我和平南侯府再无关系。” 接下来,只等亲眼目睹平南侯府的覆灭,让她快活快活。 苏棠卿在平南侯府褪下一身素缟,被赶出侯府,她拿着和离书,满脸泪痕还有一个巴掌印的模样浮现在外面百姓眼前。 无人不心疼怜惜。 她一步步脆弱失神地朝前走去,有百姓震惊上前问她这是怎么了。 “侯府老夫人不是刚去世?小侯夫人不在府上伺候夫君,掌管丧事,怎么这样落魄被赶出来了?” 第81章和离!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秋雨四人便在周围哭着将“老夫人去世,侯爷便毫不犹豫地和夫人和离,赶出侯府,和自己的心上人双宿双飞”的故事讲给每一个人听。 “这平南侯府我一直以为是个好人家,对一个小妾都能如此和善,原来一切另有隐情。那个莹夫人整天回娘家出来逛街,闹半天是个宠妾灭妻的不孝子孙!” “就是,这种男人若是我嫁给了他,一定要跟他同归于尽才好!” 身后,追出来的苏家人跟顾怀轩听见周围百姓的议论,只恨不得将苏棠卿砍断撕碎才好! 然而,他们无从反驳。 并且现在反驳都没用,因为苏棠卿这样凄惨的模样,已经深入人心。 顾怀轩眼中恶毒一闪而过,苏棠卿过两日不是要回来取嫁妆吗? 他要让她取走一些废铁! 萧墨抱胸站在一旁,满脸嘲弄,“督主让我过来传个话,今天的事情既然他碰上了,便大发慈悲地给侯夫人做主了,俗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来人,将侯夫人的海棠苑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入。” 顾怀轩瞬间气得满脸涨红,“这是我平南侯府的家事,督主是要随意插手臣子的家事吗?是不是太过分了!” 萧墨冷笑,“家事?既然小侯爷在朝为官,你的家事就可以是朝事,别忘了侯夫人跟你和离时候说的话。小侯爷哪里来的五万两银子?还有的枢密院要调查的。怎么?现在小侯爷是要跟枢密院作对,立即让枢密院展开对侯府的调查吗?” “你!”顾怀轩气得脸色发轻,却无从反驳。 萧墨冷笑,就这两下子,也敢跟督主抢女人? 顾怀轩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再怎么说,本侯跟督主也是有亲情关系的,本侯和督主身体里流着同一家的血,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萧墨面容冰冷,“我奉命行事,这些话还请小侯爷去跟督主亲自说。” 顾怀轩彻底气地跳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甲卫将海棠苑包围,他想做的一切报复都泡了汤! 苏棠卿走到巷口无人地方,才擦干净自己的眼泪,脸上表情已经化为了平静。 她面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掀起车帘,男人戏谑的声音传出。 “恭喜侯夫人重获自由身,侯夫人这是要走着去找个客栈住?不如让本督送你一程。” 萧崇宁心情明显很好,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丝笑意。 苏棠卿声音却是淡然且冰冷的,“不用了,督主今日让草民上了你的马车,明日柳姑娘还不得翻了醋坛子?草民还有事,就先走了。” 马车内,萧崇宁原本带着丝丝笑意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和寒意。 萧墨轻咳两声,“督主,人已经走了,我们要回府吗?” 萧崇宁闭上眼靠在马车壁上,声音中蕴含着怒意,“进宫!” 他要参顾怀轩一本! 抒发抒发怒气。 萧崇宁的马车远去,苏棠卿的心情也随之美丽起来,她控制不住脸上浮现笑意,原本深深挤压在心头的郁气仿佛一点点逐渐散去。 苏棠卿的笑容越来越明媚,看得几个小丫鬟都觉得心情舒畅。 绘春笑道:“等我们将嫁妆拿回来了,我们就彻底自由了!从今往后,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夫人……呸,瞧奴婢这张嘴,姑娘也可以找一个真心爱姑娘的人嫁了!” 苏棠卿却笑了笑,“我没想着再嫁人。” 绘春惊呼,“姑娘没想着嫁人?可不嫁人怎么行?姑娘今后的后半生日子可怎么过?” 苏棠卿笑了,她抬头望着天空,天上是一片片软绵绵的云朵,自由自在的,尽管在京城上空,却未曾被京城的险恶影响半分。 天高海阔,任你翱翔不是吗? 绘春说得没错,她还有后半生,不该被束缚在一个小小的,充满阴谋诡计的京城中。 描夏高高兴兴地扶住苏棠卿,“姑娘,奴婢刚刚已经去看过一遭了,我们买的院子早就收拾好,只等着我们入住呢。” 苏棠卿点点头,直接带着几个丫鬟去了她之前买的院子。 苏棠卿前段时间就让描夏准备着这个院子,就是等着和离的时机,只要一有和离的机会,就立马搬出来。 绘春进入院子便眼睛彻底亮了,“哇!这里好大,真的好好,好漂亮!奴婢好喜欢,姑娘也一定能生活得很自在!” 苏棠卿笑了笑,当然能生活得自在。 这个院子相比较平南侯府要小很多,跟苏府相比也差太多了,可这么小的院子,苏棠卿一个人住足矣。 完完全全有富裕。 并且是独属她自己的院子,她只觉得更自在。 描夏见苏棠卿面带倦意,笑道:“我们离开了平南侯府,也省的给那什么劳克子老夫人跪棺材!姑娘,奴婢领你去你的房间,你好好休息休息,自己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苏棠卿点点头,“晚饭不必叫我了。” 她今晚要好好的睡一觉。 丫鬟们面面相觑,随后狠狠点头。 之前在平南侯府已经转移了一部分的财产出来,因此院子虽小,却五脏俱全,里面什么都不缺。 苏棠卿先沐浴,完了又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才入睡。 看着苏棠卿疲惫却终于放松下来的面容,描夏红了眼眶。 “姑娘在平南侯府实在吃了太多苦头了!当年若不是平南侯府和苏府用萧公子的安全威胁,姑娘何至于一定要嫁给顾怀轩那个渣男?” 绘春哭道:“姑娘还在成婚前一直想办法调查萧家的事情,嫁人后都未曾放弃调查,却得到了萧公子的背叛,我真是看错他了!当年以为萧公子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现在发现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姑娘还不如离开京城,谁也不要再搭理了!京城就是一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描夏叹息一声,“我们先出去吧。” 两个小丫鬟都红了眼眶,悄悄退出房间。 已经睡着的苏棠卿睁开眸子,空洞地望着头顶,闭上时缓缓落下一滴泪。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翌日一早,苏棠卿的院子就来了客人到访。 第82章用不用督主去帮您?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姑娘,苏家人来了。” 秋雨上前禀报。 苏棠卿正在吃早饭,一碗银耳粥被她吃的差不多,今天心情好,她吃的东西都多了一些。 此时放下手帕轻轻擦拭唇角。 “让人进来吧。” 这次来的是柳媚云,柳媚云带着一个少年缓步踏了进来,面对苏棠卿没什么好脸色。 苏晗打量着周围,满脸嘲弄。 “苏棠卿,你被平南侯府休了就住这样的破院子?真是丢尽了我们苏家的脸面。” 苏棠卿淡淡擦了唇角,让人将银耳粥端下去。 柳媚云看见那银耳粥,眼中满是嫉恨,那里面的银耳价值不菲,她一眼就看出是最好品质的银耳。 她在苏家都不能天天吃,苏棠卿早上吃顿饭而已,就能随便吃银耳莲子粥? 柳媚云清清嗓子,“棠卿,你也实在太不像话,你被平南侯府休弃了,就应该直接回到苏府,苏府才是你的娘家,是你坚实的后盾,能给你保驾护航的地方,你怎么能自己找一个院子就随便住下来了?” 苏晗冷笑,“娘,你跟这个贱人多说什么?她不想回苏府,我还不想来接她,我身为侯府的嫡子,凭什么来接一个二嫁妇,要我说,不如就让她自己死在外面,我们苏府从此跟她断绝关系,也好免了京城的嘲笑。” 柳媚云瞪了他一眼,“晗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她到底是你大姐,和离就应该回到娘家去,棠卿,你说对吗?” 苏棠卿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只觉得异常嘲讽。 她站起身来,“我没有回去的想法,你也不用担心苏府的姐姐妹妹被人嘲笑。” 苏棠卿看向苏晗,“你们苏府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兴趣,既然要断绝关系,便让苏回升亲自来,写一封断绝关系的书信,从今往后我们再无关系。” 苏晗怒道:“苏棠卿,你那里来的脸面,真敢提断绝关系?你凭什么跟苏府断绝关系,父亲没说之前,你就永远是苏家的女儿!” 苏棠卿冷笑,“刚刚说断绝关系的话,难道不是你亲口说的?怎么?难道你的目的不是断绝关系,而是为了用来威胁我,而达成一些你的目的?比如我娘给我留下的丰厚嫁妆?” 苏晗更加愤怒,“你!” 柳媚云怒道:“好了!棠卿你也太不像话,你弟弟为了族中姐妹着想,才跟你说了两句不好听的话,他打心底仍然是心疼你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张嘴就要断绝关系?这可是大事,不是随便就能说的。” 苏棠卿歪头看向柳媚云,心中冷笑,她早就明白,想要打败这种不要脸的人,就要用不要脸的法子。 魔法打败魔法,永远是最好的攻击! “姨娘不是说,苏府是我坚强的后盾?既然如此,我在亲人面前都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我也不过是跟姨母和弟弟开玩笑的,你们急什么?” 柳媚云被苏棠卿用一句话将要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此时气得涨红了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柳媚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愤怒,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我们今日来就是接棠卿回府的,之前我们跟棠卿多有误会,等回府之后,我会一一给棠卿解释清楚。 相信棠卿过两日也用得到我们帮助你,莫要与人为恶,才能将自己的路走顺了。” 柳媚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你弟弟现在长大了,能给你做主,过两日你要去侯府取嫁妆,就让你弟弟跟着你一起去,你弟弟定然可以帮你将嫁妆全都取回来。 你自己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若是自己去了,岂不是让侯府的人将你啃得渣都不剩?” 柳媚云得意洋洋,认为苏棠卿一定会求她和晗儿。 毕竟自古女子不管是被休弃还是和离,都是需要娘家在背后撑腰的,没有人能背着娘家将这一切全都做完。 没有娘家在背后撑腰的女子,更是举步维艰,被所有人怀疑,最终扣上一个不孝和放荡的名声。 而顾怀轩,更不可能轻易放过苏棠卿。 苏棠卿抬眸看着柳媚云,那个眼神让柳媚云只觉得心中发怵,有些恐惧。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嫡母,你见我不行礼,已经是丢了苏府的颜面!” 苏棠卿:“让我叫你嫡母,你还不配。” 柳媚云瞬间被气得双脸涨红,她如今爬上苏夫人的位置,不就是为了能被人尊敬,成为受人敬仰的掌家奶奶? 在苏棠卿这里,竟然还要受她的气! 苏棠卿她凭什么? “苏棠卿,你真是个贱人!你再这样,等过两日你去侯府取嫁妆,我不会让晗儿盯着你,你就准备被侯府生吞活剥吧!” 苏棠卿:“姨娘这么着急让苏晗跟着我做什么?为了将我的嫁妆直接搬到侯府,被你们光明正大的吞掉?” 这话踩中了柳媚云和苏晗的尾巴,苏晗被气的炸毛。 “苏棠卿!你别不识好歹。娘,既然她这么不识好歹,那就等着自己去侯府吃苦头,我们走吧!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们的帮助,她要怎么将自己的嫁妆全都拿出来!” 柳媚云眼神也冷了下来,“苏棠卿,你别有求我们的一天。” 苏回升不在这里,柳媚云也懒得装下去,装了这么多年,柳媚云也累了。 苏棠卿只觉得嘲弄。 她盯着柳媚云母子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暗且嘲弄。 她自己的嫁妆自己能取回来,哪里需要苏府帮忙? 更何况,等嫁妆取回来之后,就是跟苏家的帐清算,马上就是他们,他们急什么? 绘春气红了脸,“这些人实在是在不要脸了!将要抢姑娘嫁妆说的这么光明正大,他们真有脸!” 苏棠卿垂眸,“有些人就是这样,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如何了?” 绘春正了神色,“奴婢已经派人去盯着顾怀轩了,虽然我们现在手里没有顾怀轩贪污的证据,想必这样定下去,很快就会有了。” 秋雨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秋雨笑道:“才得到工部的消息,顾怀轩送去的工程款,如今被工部扣了下来,现在顾怀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忙着老夫人的葬礼,一边火急火燎地想办法解决此事,看来老夫人的下葬,又要提前几天了。” 苏棠卿微微一笑,“等老夫人一下葬,我们立马去抬嫁妆,也别说我不近人情,我可是被赶出平南侯府的。” 留个下葬的功夫,已经是给平南侯府脸面了。 “姑娘,柳媚云的话话糙理不糙,没有人在姑娘身后护着姑娘,姑娘寸步难行。那日用不用督主去帮你?” 第83章顾怀轩被打脸,彻底发疯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停下手中动作看着苏棠卿。 绘春两人虽然不喜欢萧崇宁,但必须承认和离一事能进行得如此顺利,都是萧崇宁的帮忙。 如果没有他,她们姑娘是万万不可能和离得这么痛快的。 如果取嫁妆那日也有督主在身边,事情一定会顺利很多,不至于姑娘被刁难。 苏棠卿淡定喝了口茶漱口,“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绘春眼睛瞬间黯淡下来,“是。” 苏棠卿上午休息了一下,不用去侯府给老夫人跪丧当真是舒服极了。 离开了平南侯府那让人觉得丧气的地方,浑身都舒畅了很多。 如今外面百姓都是心疼苏棠卿的时候,苏家并没有去传播苏棠卿不孝不回家的坏名声,只等着之后给她重重一击。 更何况,苏家现在传出这种谣言去,只会让百姓质疑苏家会对苏棠卿不好。 就算百姓相信了苏棠卿不孝的谣言,也会影响到苏棠卿将嫁妆搬回来,对苏家百害无一利。 他们还等着,苏棠卿将嫁妆先搬出平南侯府,从苏棠卿这里得到好处。 平南侯府。 老夫人生前到底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顾怀轩又是被皇上亲封的小侯爷,来葬礼的人并不少。 沈怀光前面的人上完香就是沈怀光,沈怀光先给老夫人上了香,顾怀轩按照规矩要给沈怀光磕头。 顾怀轩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红着眼眶道:“沈侍郎竟然亲自参加下官祖母的婚礼,下官不胜感激! 在此下官请求沈侍郎,能给下官多一些时间,将下官的任务推迟几日,让下官先顾着祖母的葬礼。将祖母葬礼办完之后,必定亲自去给侍郎赔罪,并且将堆积的任务全部完成。” 沈怀光刚上完香,所有人目光都在他身上,顾怀轩的声音也不小。 周围人登时窃窃私语起来。 “沈侍郎未免也太独断专行、不近人情了,顾小侯爷的祖母才去世,人都没下葬就催着顾小侯爷去工部做事?” “朝堂律法,家中有长辈去世是要守孝三年,顾小侯爷的母亲就算了,如今祖母去世,理应给祖母守孝,三年守孝抄写往生经不得上任,沈侍郎未免也太欺人太甚。” 顾怀轩听着周围的声音,忍不住露出几分自傲的神色。 他都想好了,只要他当着祖母灵堂的面说出这些示弱的话,大家一定会帮着他说话。 让他不用去工部任职,逼得沈怀光不得不将那烂摊子交给别人处理。 虽然他可能要守孝三年,但只要能沉得住气,三年后照样是一条好汉。 到时候忠义侯府和世家贵族都会淡去如今的仇恨,他仍然是世家贵族中的一员。 说到底,他还要感谢苏棠卿那个贱人。 有人忍不住了,“沈侍郎,就算你是顾小侯爷的上级,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我朝最重孝道,你这是要逼得顾小侯爷落一个不孝的名声?” 沈怀光眯起眼眸,他轻轻一笑,没料到顾怀轩竟然如此不要脸,敢光明正大将他自己建造房屋倒塌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 不过,沈怀光却不是吃素的,任由顾怀轩往他身上泼脏水而不反击,到头来毁的只会是他自己的名声。 沈怀光目光冷冷落在周围众人身上,已经有人闭嘴不说话了。 沈怀光淡淡道:“顾小侯爷既然说了,本侍郎让你七天内将倒塌的房屋修缮好,不如顾小侯爷讲清楚了,本侍郎为何要只给你七天时间,如此逼迫于你?” 顾怀轩没想到沈怀光敢将丢工部脸面的事摆在明面上来说,瞬间羞得脸色涨红。 “还请沈侍郎莫要逼迫于我!”顾怀轩只能硬着头皮说。 内部的事情内部解决,这件事说出来,工部都将成为京城的笑话。 顾怀轩赌沈怀光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 周围有人怒道:“沈侍郎不要太过分了!” 沈怀光笑了,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光,他身为工部侍郎,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如此逼迫了,他现在心情很不爽,就要让别人不爽。 比如地上跪着的那个。 “顾小侯爷被逼迫七天修缮好整整二十三个房屋的根本,是因为顾小侯爷收了工部的四万九千两银子,揽下活并且保证能在半月内修缮好这一条街。 结果修建的整整二十三座房屋全部倒塌,甚至砸死了几个工人,给工部带来巨大的损失,三皇子前往工部,亲自给他立下了时间期限,要求七日修缮好这些房屋。” 沈怀光言简意赅,让周围的臣眷脸色大变。 顾怀轩跌坐在地上,脸色变得惨白,怎么都没想到沈怀光竟然连工部的脸面都不要了,也要毁了他! 他难道就这么恨自己? 顾怀轩自认去了工部,对沈怀光始终尊敬有加,对他安排的事情做得漂亮且迅速,为何不过是一件小小的错误,都要被沈怀光这样揪着不放,一定要毁了他? 周围臣眷指指点点,这次却不是说沈怀光了,而是说顾怀轩。 “自己做了错事在前,如今祖母去世就想要推脱责任?二十三座房屋,整整几条人命啊!他都没放在眼里,将近五万两银子全都用来修建房屋竟然还倒塌了,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做事?” “会不会是贪污了?” “你们难道没听说外面的谣言?他休弃自己的夫人,还要贪了夫人的嫁妆,得亏督主那天在给侯夫人讨回了公道,否则侯夫人和离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顾怀轩眼睛通红,跪地求饶:“沈侍郎,下官知错。还请沈侍郎看在下官送去了工部五万两银子,弥补错处的份上,原谅下官。” 沈怀光冷笑,他最看不上顾怀轩这副孬种样子,尤其他表情还极其不服。 这种人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入工部的。 苏棠卿也真是眼瞎了,才看上了这个男人! 真不知道哪里比崇宁好? “顾小侯爷别误会了,你的五万两银子,我可不敢收,那些银子因为涉嫌贪污工银,已经被枢密院全数带走正在调查,顾小侯爷还是等着枢密院和大理寺卿的问责吧。” 沈怀光这话,几乎是将顾怀轩贪污锤死在地底。 顾怀轩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随后猛然腾起。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吞了我的银子!那是莹儿的嫁妆,就是我的银子,是清白的!” 第84章他必须求苏棠卿回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是你,一定是你!自从我进了工部你就看我不痛快,你就是想要让我因为这次的事情被皇上问责,滚出工部!” “既然顾小侯爷知道我不喜欢你,那顾小侯爷有没有想过是自己的问题?我为什么没有不喜欢别人,只不喜欢你?有时候要多从自身找问题,不能什么都去挑别人的问题。” 沈怀光的话,将顾怀轩的脸憋得涨红,让他又羞又恼,但他不敢去反驳沈怀光。 沈怀光的嘴他是真的怕了。 但他心里仍然不服! 沈怀光才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走了。 … 苏棠卿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到底是苏府最先坐不住了。 苏回升亲自找到了院子外面。 绘春来禀报的时候,苏棠卿正在给娘和外祖父雕刻牌位。 她在平南侯府的时候忙着给自己报仇,忙着给外祖家奔走,还没有亲自给外祖父和娘雕刻牌位,如今有时间了,自然要做了。 苏棠卿听说苏回升来了,手中刻刀差点划到自己手指。 绘春吓了一跳,忙上前拉住苏棠卿的手。 “姑娘若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休息,您不可能一下将老爷子和夫人的牌位都刻好,着急只会让自己更疲惫。” 苏棠卿摇摇头,“我不累,让他进来吧,回头一顶不孝的大帽子落在我头上,能将我压死。” 绘春点点头,忙出门去叫苏回升进来。 她搞不懂,明明姑娘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老爷就能如此偏心,对姑娘没有一点感情? 苏回升这次是自己来的,他身上还穿着官袍,应该是才从宫中出来的。 平南侯府出了事,京城的一切都仍旧在运转,并没有因为顾怀轩世界停止转动。 苏回升进入房中,就满脸愤怒的指责苏棠卿。 “昨日你母亲和弟弟来找你,好心要将你迎回府中,你不领情竟然还狠心将她们赶走,苏棠卿,我没有你这么狠心的女儿,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昨日我便跟姨娘说了,父亲若不想认我这个女儿,我便跟父亲断绝血缘关系,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只要父亲签了断亲书即可。” 苏回升更加愤怒,“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我的女儿,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凭什么要写断亲书?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苏棠卿冷笑,“养我长大的是我的母亲,我母亲用嫁妆辛辛苦苦支撑着苏府,可曾有过半分怨言?可父亲是怎么对母亲的?母亲又是怎么死的?父亲敢让人去调查吗?” 一瞬间,苏回升瞪大眼睛,他警惕的看着苏棠卿。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过很快,苏回升定了定神,现在人已经埋了,更何况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她不可能还能调查出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母亲当然是因为外祖家的刺激才导致自杀身亡。 苏棠卿,你这个逆女!竟然用莫须有的罪名来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我真该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这个白眼狼!” “父亲跟掐死我有什么两样?从小到大你没养过我,长大后更是对我动不动只有指责,既然你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就不配成为我的父亲,苏大人还是请离开我的宅子。” 苏棠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现在苏回升的任何话,都不能让苏棠卿感到任何悲伤。 苏回升气得不轻,他脸涨的通红,秋雨几人过来赶他,他大骂“滚开!……咳咳咳” 旁边小厮连忙拍着他的后背,“老爷,您要注意身体。大小姐,老爷如今岁数大了,你还是不要气老爷了。否则出了什么问题,大小姐你能负责?” 苏棠卿只想笑,如果她气气苏回升真能将人气死,她真是巴不得苏回升早点下地狱。 苏回升呼吸了好半晌,才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想到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我今日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到底是你父亲,你现在和离了,就是我苏家的待嫁女,是我苏家的掌上明珠,你必须跟我回到苏家去。” “父亲想要我回到府中,然后等过两日去取嫁妆的时候,霸占我的嫁妆,全都占为己有?” 苏回升怒道:“胡说八道!我们苏府哪里是会吞女儿嫁妆的人家?” “父亲的意思,就是我的嫁妆仍然是我自己的,你包括姨娘还有其他人,都不会动一下?” 苏回升此时才发现自己落入苏棠卿的圈套当中。 他忽然惊愕的发现,苏棠卿或许根本没想在这个小院住多久,可能她就是想要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过来求她回去。 然后看在那丰厚的嫁妆上,答应这个逆女的一些无理要求,逼迫他同意这些无理条件。 苏回升气得脸色涨红,咬牙切齿,“外人帮你搬东西还要给些好处,我们还是你的亲人,为了你得罪平南侯府,你难道不该报答我们?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和礼数?” 苏棠卿心中冷笑,面上无辜眨眼,“父亲刚才不还说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掌上明珠?既然如此,难道父亲不应该帮女儿做些事情?还是说父亲根本不是真心将我当成一家人,你和柳媚云她们才是一家人,我只是父亲赚钱的工具?” 苏回升听见这话,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要么让苏棠卿在这个院子继续住着,要么他退一步,主动要求不动苏棠卿的嫁妆,让苏棠卿自愿回府。 苏回升考虑着将苏棠卿直接绑走的可能性,却对上秋雨四人凌厉的目光,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身为一个父亲,却被女儿逼迫成这样,像什么话? 苏回升转身就想走,就听绘春笑道: “老爷走了正好,听说督主将海棠苑已经保护起来了,我们姑娘的东西什么都不会少,有黑甲卫帮忙,想必嫁妆也能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什么? 萧崇宁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第85章回苏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回升发誓,只要这次他转头走了,萧崇宁那个阉人就不会再让他参与到这次的事情当中。 到时候他就当真跟苏棠卿的嫁妆无缘了! 到时候他们要做的事情,恐怕没有银子的支撑,也将无法进行。 苏回升的步子只能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等着苏棠卿请他坐下。 却不料苏棠卿诧异问:“父亲不是要走吗?怎么还没有走?” 苏回升咬牙,他只能硬着头皮转过头,“这到底是我们苏家的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外人,还是一个阉人参与进来?既然是你的嫁妆,自然要我们苏家人帮你去夺回来。” 苏回升顿了一下,咬牙说道:“我答应你,你的嫁妆还是你的,由你自由支配,苏府人不会过问。” 等东西到了他苏府,过问不过问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 苏棠卿笑了,“父亲果然是个豁达之人,女儿昨日才被姨娘和弟弟轮流骂了一顿,如今心里还十分不舒坦,看见他们心里就害怕。” 苏回升咬牙,“我保证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来招惹你,保证你的院子是安静的。” 苏棠卿点头,“那就麻烦爹爹了。” 苏回升重重哼了一声,走在前面,听身后没有脚步声,又只能硬着头皮转过头请苏棠卿。 “好女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还不快快收拾东西,跟着我回家去?我给你做主。” 苏棠卿微微一笑,“女儿这就来。” 苏回升等在前院,绘春和描夏在屋子里面收拾东西,两个小丫鬟一边收拾一遍不忿。 “姑娘,我们何必还回到苏府去让他们欺负?我们自己住在这里多好呀?日子自在,还不用担心被人欺负。等回去之后,那柳姨娘还不知道要作什么妖。” 描夏咬唇,罕见的跟绘春站在统一战线。 “绘春说得没错,若姑娘想要离开京城,进了苏府可就不好离开了。” 苏棠卿微微一笑,“我让你们收集的顾怀轩的罪证,可都收集好了?” 描夏连忙点头,“都准备好了,奴婢都收着。” “侯府的证据都在我们手上,只等着枢密院那边东窗事发,将证据呈上,但苏府却不在枢密院的重点观察范围内,我们若走了,谁给母亲报仇?” 绘春两人都沉默了。 苏棠卿继续道:“京城现在虽然可怜我们,但这并不是我们不回自己家的理由,只要我们在五日内还没回到苏家,就定然会传我容不下继母,不孝的罪名。” 两人都红了眼眶,替苏棠卿委屈。 “这世道的女子当真是诸多不易!” 苏棠卿点头,“女子不易,我们便杀出一条路来,总归能生存下去,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绘春两人连连点头,“我们不需要姑娘保护,我们会保护姑娘。” 苏棠卿微笑,并未再说什么。 苏府她是必须要回去的。 只等着将侯府自己的嫁妆全都带回,等待一个时机,给顾怀轩最后一击。 苏棠卿攥紧手中的帕子,抬头望向窗外,只是她现在仍然不知道,当初苏府和平南侯府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让她必须要嫁到平南侯府去? 苏棠卿想调查清楚这件事,因为早在一年前,她便调查出来这件事的背后很可能跟萧家被抄的秘密有关系。 只是当时她已经嫁到平南侯府,回苏家的机会少之又少。 不管如何,苏棠卿还是想要调查清楚萧家的事情,也算是有始有终。 “夫人,巧儿来了。” 巧儿是顾怀轩的通房丫鬟,自打宋锦莹入府后,处处刁难巧儿,甚至有次差点借助诬陷,砍了巧儿的双手,是苏棠卿救下的巧儿。 巧儿从那之后就对苏棠卿十分感激,至于从未帮她说过话冷眼旁观的顾怀轩,她早就对他恨之入骨。 因此苏棠卿要的顾怀轩书房的证据,全都是巧儿趁机帮忙偷出来的。 “让她进来吧。” 巧儿是从后门进来的,并没有跟苏回升碰面。 巧儿眨了眨眼睛,“夫人,您这是要离开这里了吗?从今往后奴婢想要找您,去哪里找?” 苏棠卿摇摇头,“从今往后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巧儿脸色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您是不想要巧儿了吗?夫人若是不要巧儿了,巧儿可怎么活,奴婢……奴婢已经得罪了侯爷,求夫人收留巧儿吧!” 苏棠卿亲自将巧儿搀扶起来,“我不是平南侯夫人了,你不必再叫我夫人,我既然将你叫到这里来,自然给你找了一个归宿。” 巧儿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苏棠卿。 “我听闻你在家乡有一个表哥,对你情深义重,到现在还等着你回家,现在就是一个回家的机会。” 苏棠卿拿出巧儿的卖身契和五百两银票。 “这些都是给你的,你拿了卖身契和银票去找他好好过日子,现在就出发,我安排人送你出京城,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你出卖了顾怀轩,京城就相当于是龙潭虎穴,对你没有好处。” 巧儿瞬间红了眼眶,她颤抖着手接过银票和卖身契,再次跪在地上。 “求姑娘收留奴婢,奴婢早就不是清白之身,怎么可能再回去耽误表哥?奴婢……奴婢没脸回去。” 苏棠卿浑身一颤,她不知道想起什么,笑容便十分勉强,她和巧儿不是一样的吗?她也一样,早就烂了。 她亲自将巧儿搀扶起来,盯着巧儿的眼睛。 “你也很想回去不是吗?女子的清白,从来都不在罗裙之下,你委身于顾怀轩,只是你生存的手段,却不是你爱的证明,爱从来都在这里。” 苏棠卿指着她的心脏。 “只要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又怎么会在乎圆房那一夜的清白呢?” 巧儿震惊抬头看着苏棠卿,眼眶就红了。 “奴婢叩谢姑娘的大恩大德,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这些银子,足以够她和表哥生活十辈子了。 门口苏回升不耐烦敲门,“棠卿,你还没有收拾好吗?” “好了。” 苏棠卿回了一句,让人将巧儿从后门送走,送离京城。 … 顾怀轩忙了整整两天,到了第二天晚上才有时间回去书房。 想到苏棠卿在祠堂说的话,他慌忙去翻自己的东西。 苏棠卿是怎么可能知道,他贪污的银票在哪里,并且带走了的? 不可能,她一定是骗他的! 顾怀轩死死盯着缓缓打开的暗格。 第86章让苏棠卿去住柴房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顾怀轩心跳加快,他慌忙打开暗格,却发现里面的账本和银票全都不翼而飞。 一瞬间跌坐在地上,他浑身冒出冷汗将浑身浸湿。 完了…… 那些东西一定在苏棠卿手上。 若是爆出去了,那他就彻底完了! 他必须要想办法,从苏棠卿手中将东西抢回来! 顾怀轩眼中浮现阴险。 “怀轩哥哥,你在里面吗?我给你送些补汤来。” 书房门口传来宋锦莹小心翼翼的声音。 房门被顾怀轩一把拉开,他阴狠地盯着宋锦莹。 她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宋锦莹看见这样的顾怀轩吓了一跳,“怀轩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还因为前两天的事情生气?你听我解释……啊!” 顾怀轩猛地掐住了宋锦莹的脖子,他眼神发狠,里面甚至带着杀意。 “你不是说那银子是你自己的嫁妆?怎么会成了我书房里面的银子,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跟苏棠卿一起算计我?” 濒临死亡的恐惧让宋锦莹拼命拍打顾怀轩的手,她这次彻底慌了,她真怕顾怀轩真的将她掐死。 “怀轩哥哥……咳咳咳,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咳咳,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银子是你的。” 顾怀轩满脸失望,浑身杀意更盛。 “莹儿,我以为你是跟我最契合的姑娘,是跟我站在一条线上,针对苏棠卿的,却没想到你居然也背叛了我。” 死亡的恐惧和窒息感那么真实,宋锦莹瞳孔猛缩,她真的在顾怀轩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她的怀轩哥哥,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宋锦莹再顾不得爱不爱,她疯狂拍打顾怀轩的手。 “怀轩哥哥…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窒息感传来,宋锦莹已经在翻白眼,她感受到肚子一阵发紧的疼痛,“孩子……” 顾怀轩总算放过了她,任由她像是垃圾一样跌坐在地上,顾怀轩满脸冷漠地看着她。 “你记住,这个孩子就是你唯一的护身符,若是孩子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宋锦莹浑身都在发抖,九菲将她搀扶起来,她仍久久的不能平静,她想不到曾经那么爱她的怀轩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是说原本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将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吝啬鬼,发生一点事情,都会暴露本质。 宋锦莹苦笑,笑声越来越大,直到身下流下血液。 九菲大惊失色,“夫人,您流血了!孩子……孩子出事了可怎么办?” 宋锦莹看了一眼,满脸慌张,忽然扭头狠狠一巴掌扇在九菲脸上。 “你刚刚是在诅咒我的孩子吗?还不快去请大夫,呆愣在这里干什么?!” 九菲满脸委屈,眼眶通红的跑着去请大夫了。 苏棠卿并不知道宋锦莹的遭遇。 她回到苏府,就毫不留情地去了母亲原本的舒梨园,如今舒梨园是柳媚云的住所。 苏棠卿直接带人闯入舒梨园,原本正在里面喝下午茶的柳媚云惊呆了,看见这一幕冲出来怒骂。 “苏棠卿,你这是要干什么?才被老爷请回来就要在苏府造反?这是我的院子,不是你能擅闯的地方!你要不想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明日就应该给我这个母亲递了帖子,得到我的允许,三叩九拜地过来请安!” 今日柳媚云还请了几个小姐妹来,是否是为了羞辱苏棠卿就不得而知了。 旁边的王夫人搭腔,“就是,你身为苏府的女儿,被平南侯府休回家的和离妇,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卑躬屈膝地伺候府上的每一个人。苏府收留你都是苏府的大恩大德,你竟然还敢如此嚣张,你真以为自己还是苏府的大小姐?不过是一个被休后的卑贱弃妇罢了!” 林夫人看向苏棠卿目光满是讥讽,“一个女人不能受到丈夫的宠爱,就应该从自身多找找原因。男人嘛,都是那个样子,你顺着他他就多给你两分面子,你不顺着他倒霉的就是你自己。三年苏大小姐都学不会这个道理?我看就是苏大小姐自己的问题吧! 而且苏大小姐和离之后不第一时间回府,还要苏家当家人三请五请才能将你请回来,我看你连孝道都没有,分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真是个不懂孝道的贱种,跟你娘是一个样子!” 林夫人话音才落,苏棠卿的巴掌就毫不犹豫地落在她脸上。 “啊!” 林夫人尖叫一声。 柳媚云脸上得意的表情也瞬间褪去,变成了愤怒,“苏棠卿,你竟然敢当着下人的面,打我请来的客人?你是想要造反不成?!” “一个九品小官家里的外室上位的夫人,也配称得上是我苏府的客人?” 苏棠卿冷笑,“柳姨娘真是上不得台面,即便现在成了苏夫人,邀请的客人也是一群跟你一样上位的贱人,果然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柳媚云气得脸色铁青,“你!” 她若是能混进贵人圈子,苏棠卿哪里还有机会,让自己在这里理会她这个贱人! 苏家身份低微,导致京城许多贵妇都看不上苏家。 更看不上妾室上位的柳媚云,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说。 不能和京城的贵妇结识,是柳媚云永远的痛。 “我什么我?”苏棠卿轻蔑的眸光扫过三人,“我就算被平南侯府休了,那也曾经做过平南侯府的夫人,还是如今苏府唯一的嫡女大小姐,容不得你们这般放肆!” 苏棠卿到底是管过侯府的,浑身气势一凛,让柳媚云都禁不住浑身一颤。 剩余两个官阶低家中的妾室就更不要说了,她们平日里能在自己府上撒泼打滚,帮着柳媚云指责苏棠卿。 但要真碰上贵人,她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苏棠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柳媚云心中暗骂这两人没用,只能自己出马。 苏棠卿冷笑,“我要你交出我母亲的院子,将这里的东西复原,滚出这里!” 柳媚云气得不轻,“你休想!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凭什么你说让我走我就走?苏棠卿,你真当整个苏府都是你做主了?你要记住,你是个和离妇,是苏府暂且收留你,而不是你掌管苏府,你凭什么在苏府指手画脚?” “你若还想在苏府住下去,维护自己的孝道名声,就要给我磕头谢恩!现在我才是苏府主母,我让你留在苏府,都是对你的大恩大德,你必须感激。现在就跪下,给我磕头道歉,然后住到西院的柴房里面去!” 第87章抓住苏棠卿这个贱货,重重有赏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相比较柳媚云的歇斯底里,苏棠卿就平静很多。 她微微一笑,冲上前去给了柳媚云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将她脸都扇偏了。 “啪。” “苏棠卿,你竟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贱货,柳媚云,你从十年前就算计着我娘,算计着苏家主母的位置,我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让你失去你想要的一切。” 苏棠卿朝着旁边人道:“既然姨娘喜欢西边的柴房,那就请姨娘搬到柴房里面去住,相信姨娘会很高兴我的这个安排。” 柳媚云瞪大眼睛,“苏棠卿,你不要太过分了!牲畜才会想去住柴房,柴房分明是你这样的贱货应该住的地方!” 柳媚云被苏棠卿的话刺激,说话也越发不过脑子。 苏棠卿淡淡道:“姨娘这是不愿意?真是可惜了,父亲在我回府之前,已经将苏府的掌家之权交给了我,你没有资格置喙我的决定。” 听见这话,何止是柳媚云,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柳媚云怒道:“不,不可能!” “父亲还说了,若我不想要看见姨娘,就不让姨娘出现在我的面前,姨娘给自己找的这个归宿真是不错,西院又偏又远,恐怕我们今后还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柳媚云扑上去就要撕扯苏棠卿,“不可能,绝不可能!你骗我,我要抓你去老爷面前对峙!” 秋雨立即挡在苏棠卿面前,皱眉道:“柳姨娘,请自重。” 柳媚云原本还算不上崩溃的神色,在听见这句话彻底崩溃。 “柳姨娘?哪里来的贱婢,别给脸不要脸!我现在的身份是苏府的掌家奶奶,是苏府的主母,你应该尊称我一声夫人,并且回到苏家就要听我号令,不听话我就让人将你赶出去!” 秋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柳姨娘,你若是再不搬,我们就要帮着你搬了。” 柳媚云怒道:“没有老爷的命令,别想让我离开主母的舒梨园。” 那两个夫人见情形不对,忙对视一眼跟柳媚云告别跑了。 柳媚云再愤怒也无济于事。 苏棠卿始终神色淡淡,“既然如此,你们就帮帮柳姨娘吧。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就算得到我父亲的宠爱,如今也不过是个妾罢了,永远都无法越过我去。” 柳媚云彻底被激怒,冲上来就要厮打苏棠卿。 “你们在干什么?” 舒梨园外面传来苏回升的声音,不容置喙。 柳媚云瞬间变得无比委屈,她朝着院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哭。 “老爷,你看看大小姐,大小姐她这是要逼死我啊!” 柳媚云虽然年过三十,却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保养得当,带着江南女子的小意风情,直接扑到苏回升怀中。 让苏回升心疼极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还这么红?” 柳媚云哭道:“老爷,大小姐回到家中,就说你吩咐了让妾身将掌家之权交给她,还要妾身去住柴房,妾身委屈啊! 再怎么说妾身现在也是大小姐的嫡母,她应该尊妾身敬妾身,她不听妾身的安排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苏家耀武扬威?要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了,我们苏府可就落了一个教女无方的名头,苏府的名声就彻底坏了!” 柳媚云哭得梨花带雨,“我真心待大小姐,将大小姐当成自己亲生女儿宠爱,却被大小姐这样对待,妾身心里实在委屈。” 苏回升皱眉,“棠卿!再怎么说云儿也是你的母亲,你不该让她去住柴房,实在不成体统!这件事还有什么其他的商量的余地吗?” 柳媚云本以为自己这么哭上一哭,就能让苏回升心疼自己,从而狠狠家法教训苏棠卿,却没料到苏回升竟然这么说。 柳媚云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老爷,这……” 苏回升打断柳媚云的话,“好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再说了。” 柳媚云笑容僵硬,眼中满是恨意,将头缩到苏回升怀中,恨不得现在就将苏棠卿生吞活剥了! 苏棠卿十分坚定,“不行,现在就让她去住柴房。” “谁让我母亲去住柴房?”门口传来放肆的声音。 苏晗从院外走进来,看见苏棠卿就变了脸色。 “苏棠卿,又是你!你不是要跟苏家断绝关系吗?你怎么还敢来苏家!” 苏回升道:“晗儿,这是苏府的大小姐,不得无礼。” 苏晗嗤笑一声,“就她?她也配!” 苏回升沉着脸看向苏棠卿,“棠卿,你也看到了苏府的情况,大家都不服你,恐怕管家之权无法交到你手上了,如果你无法让众人信服,你的决定自然也做不得数。” 苏棠卿人现在都在苏府,难不成还能反悔不成? 苏回升将人带回来,便准备悔了之前答应的话,反正现在在他的地盘,苏棠卿还能翻天不成? “父亲的意思,就是拒绝柳姨娘搬出我母亲的舒梨园,并且要悔了在马车上说的话?成为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坑蒙拐骗之徒?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回我自己的院子好了。” 苏棠卿说着,转身就要带着绘春几人走。 苏回升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沉着脸道:“既然棠卿不愿意好好商量,坚持做一个不孝女,那就别怪为父无情了。来人,将大小姐关进祠堂,这几天都不许大小姐出来! 棠卿,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你若是不听为父的话,到时候没人帮你去平南侯府拿嫁妆,你的嫁妆可就全都为别人做了嫁衣。” 苏回升根本不慌,苏棠卿现在已经到了她的地盘,还能跑了不成? 柳媚云满脸讥笑和高高在上,刚刚苏棠卿对她的嘲笑和巴掌,她都要百倍的还回来! 她一定要让这个贱货痛不欲生,然后弄死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这个贱蹄子抓起来,让本夫人好好的教训。抓住苏棠卿的,本夫人重重有赏。” 苏府的下人朝着苏棠卿一步步走去,苏棠卿却丝毫不慌。 眼看着一个侍卫手要抓住苏棠卿的肩膀,他满脸欣喜,仿佛奖赏就在眼前。 “大小姐,你还是乖乖受刑吧!” 第88章她是本督的女人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就见距离他最近的冬雪一脚将人踹飞出去。 四人呈保护姿态,将苏棠卿保护在中心位置,冷眸扫过在场众人。 “动小姐者,死!” 柳媚云炸了,“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一起上!我要让这四个丫鬟不得好死!” 侍卫全都聚集在舒梨院,朝着苏棠卿冲过去。 苏棠卿丝毫不慌,她站在人群中间,跟苏回升对视,尽管已经没有感情,却仍被苏回升的眼神刺痛。 这是她母亲耽误了一辈子的男人,最终是他将母亲害死的。 苏棠卿心中恨意弥漫,恨不得将苏回升就地处决! “呦,本督又来得不巧。” 苏回升猛然抬头去看,就见门房和管家慌乱地跟在萧崇宁身后,看见苏回升面色发苦。 “老爷,这督主要进来,我们拦不住啊!” 萧崇宁一身玄衣,手中拿着一柄铁扇,他脸色有些苍白,却身姿挺拔且淡然,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苏棠卿。 苏棠卿感受到他的目光,浑身僵硬,她不明白萧崇宁为何要这么看他。 苏回升满脸难看的笑:“督主有什么事让人通知一声即可,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本督的女人在这里受了欺负,本督不来给她做主,谁给她做主?” 萧崇宁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惊得掉了下巴。 一时间现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唯独苏棠卿,她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 萧崇宁还是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她的清白终究仍是守不住。 不过这一幕她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如果萧崇宁想要守住她的清白,当初就不会再枢密院大牢强要了她,还要顾怀轩听见。 萧崇宁向前走,人群便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来。 萧崇宁走到苏棠卿周围,狠狠一脚将那个侍卫踹飞,“滚开。” 他这一脚恰到好处,那侍卫跌倒在苏回升的脚边,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用了强劲内力的。 苏回升吓得大惊失色,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当众表达不满。 只见萧崇宁将手中铁扇交到萧墨手中,蹲下身去将苏棠卿裙摆上的落叶摘掉。 在她面前极致卑微姿态,他弓着腰,是只为她而低头的九千岁,卑恭的像是面对他的珍宝和发光的神女。 所有人都惊骇于萧崇宁的动作,竟无人观察到苏棠卿浑身都在剧烈发抖。 萧崇宁站起身来,和苏棠卿对视,他一站起来便比苏棠卿还高出一截。 苏棠卿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颤声质问他,“你想要做什么?” 萧崇宁微微一笑,“你是本督的人,还是世子夫人的时候就是了不是吗?本督自然是来护着你的,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本督。” 萧崇宁话音落下,柳媚云就浑身发抖,腿脚发软后退一步。 她大脑轰鸣,根本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所以当初她在督主府外面看到的是真的,苏棠卿真的委身给了这个阉人,这个死太监! “之前你是世子夫人,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而现在你是自由身,和离妇和身体残缺的阉人,难道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棠卿浑身都在发抖,“谁跟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滚,你赶紧滚!不要毁了我的清白和名誉!” “苏姑娘还有这种东西吗?”萧崇宁自打进来脸上就始终带着笑意,他孜孜不倦地盯着她,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至少本督是会为你好的,说说,谁欺负你了?” 洛棋跪在地上,恭敬将刚刚的事情复述一遍。 萧崇宁淡淡道:“这还不简单?柳姨娘不是想要欺负本督的女人?那便将家法在她身上用一遍,关进祠堂,将她的东西全都扔出舒梨院,苏大人,你说如何?” 苏回升头顶已经冷汗直流,他根本没想到苏棠卿竟然成了萧崇宁的人,萧崇宁自打击败了忠义侯府,就成为朝堂唯一的九千岁。 他无人再敢得罪,曾经日日弹劾他的那些御史都不敢再弹劾,萧崇宁在朝中不用群战舌儒,已经多次表达他的无趣和孤独,让御史继续弹劾他。 他越是这样发疯,就越是让人惧怕。 苏回升想要拒绝,这到底是苏府的事情,可他张嘴说的却是:“就按照萧督主说的办。” 萧崇宁笑道:“还是苏老爷识趣。” 苏晗早在萧崇宁来的时候,就偷偷摸摸地逃走了。 柳媚云双目充血,“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服!别想将我赶出舒梨院,这是我的院子,你们做梦!” 萧崇宁冷声道:“吵,割了舌头扔出去。” 这句话,让柳媚云瞳孔猛缩,她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却阻拦不了萧墨一步步朝她走来。 柳媚云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回升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求情,“求督主放过内子一条命,内子知道错了,如今也不吵了,求督主饶了她!” 苏回升是真的吓坏了,眼见萧墨还在朝着柳媚云走去,他着急万分。 可萧崇宁不为所动。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墨捏开柳媚云的下巴,手起刀落,柳媚云口中鲜血直喷,她直接被疼醒了。 “啊!” 萧崇宁冷声道:“这次只是割了一半,若柳姨娘还学不会安静,本督不介意将你的舌头全都割掉,毕竟你只是一个妾,一个姨娘罢了,苏老爷也不会跟本督计较,苏老爷,你说对吗?” 苏回升迎着柳媚云悲戚的目光,却只能艰涩吐出一个字。 “是。” 苏棠卿从始至终没说话,她看着口中不断流血的柳姨娘,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 萧崇宁果真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他这把刀,锋利到甚至可能伤到自己。 苏回升这次也当真吓坏了,忙找个借口逃走了。 院子只剩下秋雨安排人搬空院子,将柳媚云的东西全都扔出去。 是毫不留情的扔。 屋中,只剩下萧崇宁和苏棠卿两人,萧崇宁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朝着苏棠卿怀中倒去。 苏棠卿下意识想躲开,却被萧崇宁紧紧攥着胳膊,他倒在苏棠卿的肩膀上,自然没躲过刚刚苏棠卿的小动作,嘲讽一笑。 “棠棠你还真是一个小白眼狼,刚刚本督帮你这么大一个忙,如今帮本督看个伤,你都不乐意了?” 萧崇宁声音舒缓且温柔。 苏棠卿嘲弄问:“你这次来苏府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 第89章督主是为了你受罚的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忽然睁开眸子,他推开苏棠卿,目光有些冰冷的望着她。 “在你眼里,本督只有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会来找你?” 苏棠卿看着他,“难道不是吗?之前督主是为了我的身子,白嫖了我这么久,如今呢?又是想要做什么?督主是半点不愿意吃亏的,难不成督主是为了帮我救我?” 苏棠卿嘲讽的语气刺痛了萧崇宁,萧崇宁抓住她的胳膊,“跟本督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定要这么针锋相对?” “这难道不是督主交给我的吗?我是督主的好徒弟,怎么督主还不高兴了?” 苏棠卿满脸嘲弄,萧崇宁双目逐渐变得血红,他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她总有法子让他生气。 萧崇宁冷笑,“自然,苏姑娘聪慧,说得没错,这次来找你当然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本督要利用你进入苏府调查,就看苏姑娘愿不愿意配合。” “我不愿。”苏棠卿毫不犹豫,“督主请回吧。” 萧崇宁双目血红,嘲弄一笑,“本督要跟你合作,容不得你同意不同意,苏姑娘要不要先出去打听打听本督在外的名声?” 苏棠卿咬唇,意思就是她还没有拒绝的权利。 苏棠卿苦笑,“督主还真是会演的一场好戏,刚刚外面那场戏,差点我都信了。” 信了萧崇宁对她情深义重,是为了她来给她撑腰做主的。 萧崇宁冷声道:“现在这样就是苏姑娘想要的不是吗?苏姑娘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需要让本督能进出苏府即可,你就是最好的理由。” 苏棠卿看向萧崇宁,“若是我不答应呢?” 萧崇宁盯着她,忽然俯身吻向她的唇,苏棠卿下意识想要躲开,却被男人强硬的臂膀揽在怀中。 苏棠卿拼命推他,他的手臂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她眼眶红润,忽然狠狠一口咬在萧崇宁的唇上,男人闷哼一声,却没有松开她,甚至有些泄愤地任由她去咬。 身上重量逐渐加重,苏棠卿瞪大眼睛,直到再也支撑不住,跟着萧崇宁一起倒在地上,萧崇宁即便昏迷,也下意识将两人调换位置,他给苏棠卿做了垫背。 苏棠卿只听见一声闷哼,随后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微微瞪大眼睛,“绘春,去准备金疮药来。” 她的行礼中是有些金疮药的,因为猜到来苏府打架在所难免。 结果因为萧崇宁没打起来,这些药却给他用上了。 “萧墨进来将你家主子扶到床上。” 萧墨轻咳两声,想装被听到,但苏棠卿明显一副你要装没听到,我大可转身就走,不管他的架势。 萧墨只能默默鼻子,赶紧到萧崇宁旁边将人搀扶起来。 “苏大小姐,你可对我们家公子好点吧,他进宫才受了处罚,如今身体可虚弱,受不得你的折腾。” “折腾”两个字,莫名显得有些暧昧,好像苏棠卿是在无理取闹。 苏棠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折腾他了?赶紧给他上药,别死在我娘的院子,我先出去了。” 萧墨忙叫人,“咳咳,苏大小姐,这你还真不能直接走了,我家公子的伤我自己一个人处理不了。” 苏棠卿气得不轻,“你将人翻面不就能上药了?为何非要我在旁边看着,难道你家公子有暴露癖吗?” 萧墨:“公子前后都受了伤,全身都是,所以哪里碰到床都会疼。这次是听说你回苏家了,猜到苏家可能会刁难你,带伤过来帮你的,你不能扔下我家公子不管啊。” 苏棠卿沉默了,想到如果今天不是萧崇宁的帮忙,她恐怕真的很难逃过一劫,认命的上前帮忙。 “快些!” 萧墨扶着萧崇宁,让苏棠卿给他扒了衣服,苏棠卿力气小扶不住他,只能让萧墨扶着,她给上药。 苏棠卿之前跟萧崇宁有过很多次,但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他。 萧崇宁以前皮肤比女子的都要好,有八块腹肌,整个人完美无缺,而如今的萧崇宁,不仅仅是眼尾那道微不可查的疤痕,浑身都是陈年旧伤。 各种酷刑折磨出来的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旧伤上面叠加着新伤,新伤全都是鞭痕,纵横交错,整个上半身都是,血痕触目惊心。 苏棠卿拿着药的手都在颤抖,她小心翼翼给全身的鞭伤上药。 苏棠卿睫羽微颤,“他不是堂堂九千岁吗?在朝中说一不二,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挨打?” 萧墨叹息:“虽然我家督主是九千岁,但就算他权利再盛,也只是一个太监罢了,有谁会将一个太监真正当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呢?不过是表面尊敬,内地嘲弄罢了。 更何况那可是天子,天子惩罚一个卖了身的太监,就算是杀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这也是皇上十分信任萧崇宁的原因之一,萧崇宁已经将自己卖身给皇宫,如今卖身契就在皇上御书房里面的密格放着。 萧崇宁只要卖身一天,就一天不可能逃脱皇上的手掌心。 苏棠卿手上一颤,便使了大力气,萧崇宁瞬间肌肉紧绷,即便在昏迷中,苍白的脸色也眉宇骤然收紧。 苏棠卿连忙松了松力道,“我知道了。” 她上药越发小心,好不容易给萧崇宁上了药,自己已经浑身都是冷汗。 她松了口气,又去端热水给萧崇宁擦洗。 萧崇宁缓缓睁开眸子,旁边萧墨激动蛐蛐,“督主,你这个苦肉计卖得好啊!你也朕下得去手,竟然真去得罪天子,让天子狠狠抽了你一顿。” 萧崇宁皱眉,闭上眼眸冷声怒斥,“闭嘴!” 就算他苦肉计卖得好又如何? 她说话还是夹枪带棒,没有任何要原谅他的迹象,逼得他也不得不说出那些口是心非的话。 “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第90章装晕让她照顾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府确实跟当年萧家的事情有关系,属下怀疑苏府背后还有人,不然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萧崇宁淡淡“嗯”了一声。 苏棠卿准备了一些热水,本想要萧墨给他擦擦汗,萧墨赶紧摆手,“苏姑娘,这活你可不能给我干,我是个粗人,干不了这种细致的活。” 苏棠卿只好又看向秋雨几人,却不了秋雨几人也是慌忙后退,“督主从不让女子近身,我们若是碰了督主,恐怕第二天就得军法伺候,还是姑娘您亲自来吧。” 苏棠卿看着床上的萧崇宁,他脸色苍白满头虚汗,看着好不可怜。 她咬咬牙,自己随意给萧崇宁擦了擦脸上的汗,将毛巾扔进水中,冷漠看向萧墨。 “赶紧将你家主子带走,留在我这里小心我没了耐心,让人将你们扔出去!” 萧墨保证:“等督主醒了我们立马就走。” 苏棠卿让人不用顾及床上的萧崇宁,直接开始搬东西,柳媚云的东西全部扔出去,然后将她娘的东西都搬回来。 外面霹雳乒乓,苏棠卿有心将萧崇宁吵醒,让他赶紧离开苏府,可萧崇宁睡得像是死猪,竟然一点都没被吵到,睡得香甜。 苏回升带着柳媚云离开,忙问自己的眼线,“萧崇宁走了吗?” “督主还没走,跟大小姐在房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回升皱眉,“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眼线急忙点头,“正是。” 苏回升心脏剧烈跳动,他一瞬间大脑轰鸣,发现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异常重要的消息。 苏棠卿一定不能离开苏府! 只要能傍上萧崇宁,甚至可以将萧崇宁说服成他们的人,那位的大计就可以更加顺利! 柳媚云哭道:“老爷,你看看她,她哪里还有一个和离妇,一个身为女儿该有的样子?她分明就是要毁了整个苏家的名声!” 苏回升瞪了她一眼,“还不闭嘴?” 柳媚云娇躯一颤,苏回升很少这样跟她说话,每次这样都是真的生气了。 “老爷……”柳媚云忐忑开口。 苏回升不容置喙,“从今往后,我不管你们如何相处,你们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将苏棠卿留在苏家,若有人让她离开了苏家,就跟着苏棠卿一起滚蛋!” 柳媚云整个人浑身都僵硬了,她没想到苏回升竟然会下这样的命令。 这不就是在帮着那个贱蹄子在苏府立足? 柳媚云眼中阴狠一闪而过,“是。” 苏棠卿既然敢伤害她的女儿,她就一定不可能放过她! 苏回升走后。 婵姑姑皱眉上前,“夫人,老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小姐这么对你,这些事我们都不计较了?” 柳媚云眼中划过阴险,她冷冷一笑,“不计较?怎么可能。” 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让五小姐去本夫人的院子,本夫人要见她。” 婵姑姑眼睛一亮,“还得是夫人神机妙算,五小姐虽然是庶出,却养在您的名下为您所用,和顾霜儿关系极好,并且十分听您的话,头阵让她去打,再合适不过。” 柳媚云眼中划过疯狂,“苏棠卿,她注定跟她娘一样,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一直到下午萧崇宁都没醒。 苏棠卿就有些烦躁了,舒梨院几乎都收拾好了,除了一些母亲收藏的孤品没了踪迹,还有一些找不回的摆件用其他代替,几乎跟苏棠卿记忆中的舒梨院一模一样。 除了萧崇宁躺的那张床。 苏棠卿坐在桌前正环顾四周发呆,红了眼眶。 这里是她娘住了后半辈子的地方,她娘曾说过,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永远都是温馨的港湾。 可如今这个港湾曾被人抢走,即便苏棠卿将这里夺了回来,也再也没有曾经的温馨。 苏棠卿走到桌子面前,娘经常在这张桌子前画画,娘画画很厉害,是外祖父亲自教的,曾经是京城第一才女,她最喜欢的就是画苏棠卿。 她说要将棠棠从小到大的样貌都记录下来,这样等棠棠嫁人了,她想见棠棠随时都可以。 但苏夫人到底没见到苏棠卿嫁给心爱的人。 苏夫人自打苏棠卿加入平南侯府,几乎每日以泪洗面,没有一天不落泪的。 眼睛都要哭瞎了。 苏棠卿走到窗边,这里摆放着一个花瓶,几乎日日都摆放着新鲜应季的花朵,就好像母亲一样,像是艰难土壤中存活的一朵孤傲的花。 母亲最喜欢在这里看着外面自由的鸟儿,鸟儿路过,或许还能吃到母亲给的粮食,饱饱地飞走。 桌上常年摆着四季咏春的茶叶,日日都是温度正合适,想喝随时都可以。 苏棠卿眼眶越发湿润,她还想要去后院看看,就听见外面绘春禀报。 “姑娘,五小姐来了。” 苏棠卿用帕子擦掉眼泪,声音已经淡漠且冰冷,“让她进来吧。” 苏棠卿大步离开内室,床上的萧崇宁睁开眸子,眼神复杂地望着她的背影。 苏棠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深深藏在心底,仿佛任何人都无法窥探,浑身上下透露着难掩的悲伤,和死气沉沉。 萧崇宁心中忽然升腾起恐慌。 他不禁想到了三年前的自己,家人全都死去,唯独他自己活在世上,当时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就只有萧家的清白和报仇。 而他报完仇想怎么样,萧崇宁从没想过,于他而讲,复仇是一条漫长到或许没有尽头的路。 又哪里敢奢望平淡幸福的人生。 苏棠卿却不一样,她的复仇,没有那样漫长和孤寂,报仇之后,没有了亲人和朋友,她想要干什么? 屋中,苏春雁正在喝茶,她喝了一口茶,瞬间满脸挑剔。 “都说大姐姐嫁妆丰厚,京城十里红妆无人能比,本以为大姐姐这里的茶会很不错,没想到竟然还不如母亲那里的,看来大姐姐也不过如此。” 苏棠卿坐在她对面,这杯茶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四季咏春,她提不上多喜欢,但绝不讨厌。 “五妹妹来我这里做什么。”苏棠卿喝了一口,只觉得回味无穷,甘甜不断。 苏春雁笑了笑,她笑容中满是挑剔,上下打量苏棠卿。 “我自然是来提醒大姐姐认清自己的身份的,苏棠卿,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下贱没有男人要的和离妇!” “还敢在苏家作威作福?抢夺母亲的院子?你若是有点良知,那就夹起尾巴做人,别给苏府惹麻烦。” 第91章大闹平南侯府,还嫁妆1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手中茶杯重重掷在桌上,苏春雁瞬间吓了一跳。 “苏春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在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苏棠卿站起身来,气势强大一步步走向苏春雁,“且不说我是苏回升求着我回来的,就算是和离妇又如何?我嫁妆丰盛,谁都想要分一杯羹,谁能奈我如何。” “当年我母亲做苏夫人的时候,你处处讨好我母亲,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你都忘记了?如今你讨好柳媚云的样子真是可笑。真正墙头草,夹起尾巴做人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苏春雁又羞又恼,“苏棠卿你算什么东西,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她高高抬起手,就要扇苏棠卿巴掌,苏棠卿毫不留情按下她的手,一巴掌直接扇在苏春雁脸上。 苏春雁脸上瞬间升腾起火红的巴掌印,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棠卿,你竟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看见柳媚云脸上的巴掌印了吗?我打的。” 苏棠卿抬手又是一巴掌,“而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过来挑衅我?回去告诉柳媚云,以后再有人来挑衅我,见一个打一个!” 苏春雁此时彻底怕了,她听了苏棠卿的话,只觉得苏棠卿疯了! 她当然看见柳媚云脸上的巴掌印了,本以为是跟人起了冲突,或者苏回升打的,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苏棠卿。 明明和离妇在娘家都是夹起尾巴做人,甚至有八成都逼不得已吊死在娘家。 怎么苏棠卿竟然还敢在苏家作威作福? 苏春雁气得要死,哭着去了柳媚云的院子。 柳媚云听她哭完烦躁地将人赶走。 她脸上这一巴掌,难道就白白受了? 婵姑姑眼中幽深一闪而过,“夫人莫要跟苏棠卿生气,现在她就是一块难啃的石头,因为还有利用价值,我们不能耐她如何,但如果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呢?” 柳媚云皱眉,“你是说……等嫁妆带回苏府,将嫁妆即刻占为己有?” 婵姑姑满脸笑意,“夫人再等一天罢了,等明日就是她取嫁妆的日子,到时候自有平南侯府的人刁难她,这样刁难一遭回来了,还不是夫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柳媚云瞬间一喜,一想到那么大量的嫁妆都是她的了,柳媚云就控制不住的狂喜。 “哈哈哈,婵姑姑,还是你聪明,我现在对付苏棠卿算什么?现在我心里始终有顾虑,不敢真对她如何,但等到嫁妆取回来了,我一定让她血债血偿,也尝尝巴掌和被羞辱的滋味!” 柳媚云瞬间有一个更好的想法,“长公主的寿宴不是五日后就举行吗?到时候让苏棠卿跟我一起去,我要让她身败名裂,万人唾弃!” 婵姑姑笑道:“夫人好计谋。” 苏棠卿自然不知道柳媚云的算计,她正在跟萧崇宁对峙,萧崇宁斜倚在床上,满脸疲惫和痛意,仿佛受了天大的罚。 “本督如今浑身是伤,你也看到了,就非要现在立刻将本督赶走?” 萧崇宁满脸嘲讽,就扯动唇角被苏棠卿咬出来的伤,一点殷红一张一合,格外有魅力,让萧墨都恨不得上去亲一口。 却见苏棠卿仍然不为所动。 “我说了,督主醒来就立即离开苏府,莫要败坏我的名声。” “再让本督缓一缓…” 苏棠卿打断,“不可以。” 她如此这般油盐不进,让萧崇宁也有些恼怒了。 萧崇宁冷笑,“一个和离妇,一个太监,早就暗度陈仓,你找我要你的名声?是不是有些迟了。” 苏棠卿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她抬眸看着萧崇宁,目光恶狠狠的,“你滚不滚?再不走我会让人将督主扔出去!” 萧崇宁抿唇,“本督自己会走。” 萧崇宁强撑着站起来,穿好鞋袜脚步还有些踉跄。 萧墨赶紧搀扶住他,“督主。” 萧崇宁瞪了他一眼,厉声道:“走吧,既然苏姑娘这里不欢迎我们,以后也不必再来了,苏姑娘今后自求多福。” 萧墨瞪大眼睛屏主呼吸,赶紧低下头不说话了。 离开舒梨园他才控制不住道:“督主,你今天真是冲动了,怎么能直接说要跟苏姑娘断绝联系这种话?万一苏姑娘当真了怎么办?” 萧崇宁狠狠瞪了他一眼,“是本督谈恋爱还是你谈恋爱?” 萧墨瞬间瞪大眼睛,他家督主竟然说自己这是在谈恋爱? 可如此针锋相对的恋爱,萧墨从未见过,实在新奇的离开。 萧崇宁烦躁的揉了揉脑袋,说话仍夹枪带棒,“你一个从没碰过女人的,你懂什么?还不赶紧滚去驾车?” 萧墨瞬间觉得自己被无形的箭刺中,直中心脏。 明明他是在给督主出主意,为了两人好,怎么还被嘲讽单身狗了呢? 萧墨发誓,以后再也不给督主出主意了,他伤心了。 “是,属下这就去驾车。” 萧墨幽怨瞪了萧崇宁一眼,走出去两步又回头问,“督主,在平南侯府的黑甲卫当真撤走?撤走了明日可无人护着姑娘。” 萧崇宁怒瞪,“本督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扣三月月银,再猜不中本督的心思来问,就滚出京城去!” 萧崇宁愤怒上了马车,独留萧墨苦唧唧的驾马。 翌日一早。 苏棠卿早早的起床,换了一身鲜艳红色的衣裙,画了带有冲击力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发着光的美艳夺目。 “姑娘今日去平南侯府,定然能让那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直接被气炸!” 绘春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顾怀轩不是要休了姑娘,将姑娘赶出平南侯府吗?我们偏要让她知道,姑娘离开平南侯府过得很好,并且还能给他们添堵!” 苏棠卿微笑,看了眼铜镜当中的自己,美艳得不可方物。 若是之前的苏棠卿,教养决不允许她在别人的葬礼刚过,就身穿鲜红喜庆的衣服招摇。 这是对别人的尊重,即便对方是仇人。 可如今面对的人是顾怀轩,苏棠卿恨不得在每一个细节中展现自己的魅力,给他们添堵。 “宋锦莹之前不是看中了我的白玉金镶玉镯?将那镯子给我戴上,我要亲自戴着去她们面前。” 苏棠卿将镯子戴在手上,无论是大小还是风格都刚刚合适。 “姑娘,老爷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你出发了。” “来了。” 第92章大闹平南侯府,还嫁妆2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一身红衣,美的不可方物,出门时让苏回升都惊了一下,眼神晦暗难测。 苏回升从来都知道当年邹氏多美,邹氏出身邹家,被邹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教养的极好,同样美貌更是京城一绝。 当年苏回升也真真切切为邹氏心动过,只可惜邹氏此人身份太高,让他无时无刻不想到自己的低贱! 苏回升一想到曾经,眼眸中就凝聚着一层恨意,他便不自觉冷了脸。 “上马车吧。” 苏棠卿并不介意苏回升的冷漠,她淡淡应了一声,上了马车闭目养神,等着去平南侯府的一场大战。 今天注定无法善了,苏棠卿很明白,顾怀轩此人如今恐怕有种破罐破摔的架势。 她时刻关注着平南侯府的动静,没放过一点有关顾怀轩的消息,明白如今平南侯府的处境。 顾家人不要脸的程度令人发指,今天也一样。 苏棠卿到平南侯府时,正是日头高照的时候,平南侯府朱红的大门紧闭,无端看上去有几分落败。 门口空无一人,苏府的家丁去拍了许久的门,竟也无人来开。 苏回升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发难看,眼看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他命令道: “平南侯府欺我女儿太甚!前两天将我女儿赶出府,给了一封和离书连老夫人的葬礼都不让参加,今日来取嫁妆,还将我们关在门口推三阻四!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给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来人,撞门!” “这苏老爷真是一个好人啊!平日里在礼部勤勤恳恳,看着像是个懦弱性子,如今为了自己的女儿,竟愿意得罪平南侯府。” “就是,父母之爱子,当真是为计深远,当初苏夫人去世,他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女儿,还忙着葬礼,亲力亲为……当真是!” 苏棠卿看着去踹门的家丁,只想冷笑。 他哪里是为了她,分明是为了他自己。 苏府的人到底没机会踹门,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黑甲卫服饰的男子将门房扔在门口,嘲讽道:“就这两下,也敢跟我黑甲卫动手。” 他凌厉的目光落在苏回升和苏棠卿身上,“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苏回升忙道:“大人,我们是来取嫁妆的。” 那黑甲卫像是没什么兴趣,不耐烦地摆摆手,“平南侯如今在我们监视之中,取东西的你们还不赶紧过去?难不成让大爷我帮你把东西搬出来,送回去?” 苏回升听见这话,忙指挥自己的家丁去找苏棠卿的嫁妆,一点都不要放过。 苏棠卿目光复杂看着黑甲卫,他虽然明面上不耐烦,但实际上的行为却是在帮他们的,甚至没有丝毫为难。 苏棠卿沉了沉心,大步跨入平南侯府,直奔海棠苑。 她对平南侯府毫无留恋,恨不得如今都不要进来,但她若是不来,苏回升必然要在其中动手脚。 本以为海棠苑的东西必然会被顾怀轩恶意损坏砸了不少,却没料到竟然全都完好无损。 苏棠卿眼眸露出诧异,看向外围的黑甲卫时,就明白了什么。 苏棠卿走到黑甲卫面前,那黑甲卫瞬间抬头望天,不敢看着她。 苏棠卿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几位大哥现在在侯府还有事情吗?” 被问到的黑甲卫连连摆手,“没,没了,单凭姑娘吩咐。” “麻烦你们帮我将嫁妆搬出府去,搬到朝花街邹家的那家小院子,绘春会带你们过去。” 听见这话,苏回升瞬间急了,“苏棠卿,这些嫁妆既然是你的东西,就必须要带回苏府去!你是想要造反吗?想要将我们苏府推入万劫不复?” 苏棠卿眸光冷漠:“我拿回属于自己的嫁妆,怎么就叫将苏府推入万劫不复了?” “我前来平南侯府帮你取嫁妆,你却想要算计我,白白帮你做事,还得罪了平南侯府等一众世家,你难道不是害我?” “当初要来取嫁妆,是父亲一定要跟来,得罪平南侯府的勾当也是父亲一定要参加,如今却说我害你?父亲要不要将这些话去跟外面的百姓说说?” 苏回升咬牙,“不管如何,今日你必须将嫁妆带回苏府去!” “父亲既然答应我嫁妆由我自己保管掌管,那我愿意抬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你管不着。” 苏回升怒道:“你这个逆女!” 当初苏回升想的确实是等苏棠卿先将嫁妆拿回,再做打算,却没料到苏棠卿竟想要将嫁妆送到邹家的地盘去。 这怎么行? 若嫁妆还在苏府,苏府都是他的人,想怎么动手脚就怎么动手脚,而朝花街却不一样。 朝花街尽头是天牢,天牢地处偏僻,而华丽的正街,却是那些达官显贵生活的地盘。 萧崇宁的督主府就在朝花街。 到时候他若还想要动手,那可就麻烦了。 苏回升只能耐着性子说:“这到底是我们苏家的事情,你将嫁妆拿去别的地方叫什么样子,难道你自己在苏府不用东西吗?” 苏棠卿困惑,“我是父亲的女儿,难道父亲不愿意为了女儿出生活的用品吗?” 苏回升一噎,“但你不只需要生活的用品,你还需要好的生活品质,就需要那些宝贝和金银来妆点,我是你父亲,还能害你不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将你的嫁妆全都搬回苏府。” 苏棠卿却不管,看向黑甲卫他们,“辛苦大哥了,办完事请你们喝茶。” 黑甲卫郑重应下,没有理会苏回升,直接动手搬东西。 苏回升脸色变得铁青,“苏棠卿,你别太过分了!我是你的父亲,你要听我的话,否则……” 苏棠卿看向苏回升,“否则什么?父亲要将女儿赶出苏府吗?” 苏回升咬牙。 他不能! 平南侯府才“抛弃”了苏棠卿,若此时苏府也将她赶出府中,苏府就跟平南侯府一样,成为了百姓唾骂的对象。 嫁妆若不能带回苏府,苏棠卿真侯府当初将苏棠卿请回府中!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自然不是,你是我的女儿,就该住在苏府,而这些嫁妆,也该送到苏府去!” 苏棠卿再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目光环视周围,寻找着顾怀轩和宋锦莹的身影,她今日穿得这般好看,两人若是看不到就可惜了。 黑甲卫眼力极好,见苏棠卿寻找什么,立马凑上前来。 “苏姑娘在找什么?您尽管跟我们说,我们在这里定了三日,保证东西的位置能准确无误地讲出来。” “顾怀轩和宋锦莹呢?” 一听这话,黑甲卫面面相觑,那两人他们怕过来找麻烦,已经拦住了。 “姑娘若是想见,我们现在便去找找侯爷他们。” 见苏棠卿并未说话,黑甲卫立马派出一个人去找人了。 没过一会,人未到声先到,顾怀轩愤怒的声音传来。 “苏棠卿,你别想带走侯府的任何一件东西!” 第93章因为他不行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黑甲卫押送着顾怀轩过来,顾怀轩满脸怒气拼命挣扎。 短短时间,他已经脸上满是青渣,像是许久没有收拾过一样,胡渣和头发一样,乱糟糟的,看着格外挫败颓然。 看见苏棠卿身穿的红衣,更是直接发了狂。 “苏棠卿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在平南侯府孝期穿红色,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心,真是个没有廉耻孝心的畜生!” 苏棠卿被逗笑了,“平南侯府的孝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平南侯府的人,为什么要给老夫人守孝?” 顾怀轩被这句话激得愣住了,忘记了挣扎。 在他心中,苏棠卿就是他的世子夫人,之后的侯夫人,他早就将苏棠卿标榜成自己的人,这辈子都不能分开! 然而现在,苏棠卿确实已经不是他的夫人,可心里这个想法升起时,与之而来席卷的是愤怒和恐慌。 平南侯府如今到了这般田地,竟是马上要被贬为庶人的趋势,他如何能甘心? 而这一切都拜苏棠卿和萧崇宁所赐。 顾怀轩恶狠狠地瞪着苏棠卿,他丧失了男人的根本,仿佛也丧失了对女子欣赏的能力。 “苏棠卿,你竟然还有脸来平南侯府,若不是你勾搭了萧崇宁那个阉人,又让那个阉人来故意对付我,我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带走我平南侯府的任何东西,包括一根草!” 黑甲卫一脚踹在顾怀轩膝盖窝,恶狠狠道:“我家督主的名讳也是你可以提及的?黑甲卫还不帮苏姑娘搬东西?” 黑甲卫动作很快,顾怀轩看着海棠苑的东西被搬走,眼珠一片血红,“你们这群阉人,竟敢在平南侯府闹事,难道不怕皇上怪罪下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顾怀轩拼命挣扎,想要去阻拦黑甲卫搬东西。 却被黑甲卫死死压制,最后甚至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阉人通常都最痛恨有人说自己是阉人,为首的黑甲卫蹲下身子,匕首侧面拍顾怀轩的脸。 “顾怀轩,你还真当自己是平南侯,朝堂新贵,皇上身边的红人了?呵!实话告诉你吧,很快你的停职就要被办下来了,听闻今日朝堂忠义侯府等一众世家,纷纷请命要让你给那压死的几个工人还命,你说皇上会如何处置你?” 黑甲卫说着哈哈大笑。 “你祖母才死去,你就将自己的夫人逐出家门,迫不及待扶持一个妾室即位,当今天子最重孝道,你觉得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黑甲卫站起身来,像是踢什么脏东西一样将呆滞的顾怀轩踢到一旁。 顾怀轩再也顾不得其他,拼命上前要跟黑甲卫要说法。 “你骗人!这怎么可能,这一切都是你胡说八道的!如果皇上真的要对我下手,为何我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平南侯府的消息已经被彻底封闭了,朝臣不愿与之为伍,之前顾怀轩相交的好友都是一群狐朋狗友,自然没人告知他。 黑甲卫嘲讽一笑,一脚将他踢开,“滚开!” “哥哥!” 顾梓萱匆匆赶来,扑上来搀扶住顾怀轩,只是哭,几个姨娘也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满脸的惊慌失措。 林姨娘被推了出来,勉强笑,“棠卿,我们之前到底是一家人,虽然侯爷做得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们之前也是夫妻……你便放过侯爷这一次吧?” 林姨娘曾经帮过苏棠卿,苏棠卿是不会当众打她脸面的。 “这位大哥,劳烦放开顾怀轩。” 顾怀轩被松开,一瞬间跌坐在地上,他还想冲上来打架,却被几个姨娘联合拦住。 就算她们再不喜欢顾怀轩,顾怀轩现在也是她们唯一的倚仗,她们已经没有出路了,只有依靠顾怀轩这一条路。 顾怀轩若是作死了,她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人全都走了,林姨娘也匆匆走了,只剩下顾霜儿上前跟苏棠卿说话。 “对不起棠卿嫂……姐姐,我娘刚刚那样做,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侯府能好好的。” 顾霜儿满脸愧疚,“是侯爷做得不对。” 苏棠卿拉住顾霜儿的手,“不怪你们,你们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之前给你的东西,你可好好收着?” 顾霜儿赶紧点头,“棠卿姐姐说的话我都记得。” 苏棠卿点点头,“那些就是你生活下去的资本,你一定要好好的学习。” 顾霜儿连连点头。 顾霜儿不敢在这里多待,让母亲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她也赶忙走了。 从始至终,宋锦莹都没有说出过一句话。 她一直低着头,苏回升上前让黑甲卫放开她,黑甲卫却根本不听他的。 苏回升变了脸色,“苏棠卿,你赶紧管管你的这些走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我和你母亲打算将莹儿收养成自己的孩子,从此以后莹儿就是你的妹妹,你对莹儿这样,是容不下嫡亲妹妹,要对嫡亲妹妹赶尽杀绝?你怎么这么恶毒?” 苏回升本来就想着找个机会将宋锦莹认回自己名下,如今正是一个机会。 反正邹氏死了,就没有人再可以找他的麻烦。 苏棠卿摩挲着手指,只觉得大脑一片充血,然后迅速地冷静下来,她笑了。 “父亲原来是这么想我的?” 苏回升怒道:“难道你不是吗?你连自己的亲生家庭都瞒着,让这群走狗将嫁妆都搬到别人家里去,难道不是贱?你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畜生,还恶毒阴险。” 苏棠卿却不认这样的罪名,她淡淡一笑,毫不在意苏回升的谩骂。一步步走向宋锦莹,最终在她跟前定住脚步。 “宋锦莹,你看,我的父亲这么护着你,你高不高兴?” 宋锦莹总算抬起头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满脸愤怒和不甘,如今她总算穿上了正妻穿的鲜红色。 “苏棠卿,你这个贱人!” 苏棠卿抬起手腕,显现出镯子来,“看,你之前最喜欢的镯子,跟我要过很多次,但我没给你,漂亮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宋锦莹极其愤怒如今两人的姿态,苏棠卿高高在上的望着她,仿佛看着什么蝼蚁,而她就是那蝼蚁,只能被动地盯着她。 宋锦莹从小就跟苏棠卿在比较,她自认从哪里都输苏棠卿一笔,可唯独在爹娘都宠爱自己上沾沾自喜。 看着苏棠卿一次次的接近苏回升,却一次次地被苏回升冷漠对待,而苏回升却会捧着她的臭脚。 宋锦莹就异常地兴奋。 可现在,苏棠卿站在主导地位,她却只能这么狼狈地被黑甲卫压着送到她面前,她心里就极其不甘心。 “就算你现在这么嚣张又如何?怀轩哥哥还是我的,这是你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妇!” 苏棠卿被逗笑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要顾怀轩了吗?” 宋锦莹不自觉被她带着话头走,“为什么?” 苏棠卿凑近她,朱唇轻勾,带出几分别样滋味和媚态。 “因为他……不行。” 第94章为救她受伤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因为他不行。” 这五个大字迅速在宋锦莹脑子里炸开,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顾怀轩如果不行,她们的这个孩子怎么来的? 苏棠卿一定在说谎。 但很快,宋锦莹想到这段时间顾怀轩的冷漠,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她就有些不确定起来。 看上苏棠卿目光就带上几分惊慌。 “苏棠卿,你难道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就因为我和怀轩哥哥两相情悦,你就要这么诬陷他?我告诉你,你别想诬陷怀轩哥哥,怀轩哥哥行不行我很清楚。” “反倒是你不知羞耻,竟然张嘴就议论别人的房事,真是该送去浸猪笼!” 苏棠卿脸色才微微变了一下,旁边苏回升就迅速挡在宋锦莹面前,不让她再靠近半分。 “莹儿现在怀着身孕,你想要干什么?” 苏棠卿被逗笑,“父亲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反倒是你,跟自己的外甥女距离这么近,会传出闲话?” 苏回升咬牙,宋锦莹是他的亲生女儿,传出去什么闲话? 然而外面的人不知道是他的女儿,以为宋锦莹只是远方亲戚,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 他后退两步跟宋锦莹扯开距离,宋锦莹却目光阴狠的盯着苏棠卿,忽然拼命挣脱,然后朝着苏棠卿冲了上去。 黑甲卫没想到她会忽然这样,竟真被她挣脱开,她狠狠拉了苏棠卿一把,就将自己当成肉垫跌倒在地上。 “啊!舅舅我的肚子好疼,棠卿表姐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宋锦莹脸色变得惨白痛苦,躺在地上蜷缩起来。 苏棠卿被黑甲卫从她身上扶起来,面上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她是想要让宋锦莹痛苦,但从没想过伤害孩子,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 宋锦莹身下迅速流出鲜血,周围乱作一团,苏回升急忙上去抱住宋锦莹。 “还不快去请大夫!苏棠卿,莹儿的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你绝对不得好死!” 被拉走的顾怀轩也迅速赶来,抄起桌上滚烫的茶壶朝着苏棠卿扔来。 “你这个贱人!你是一定要弄得我们平南侯府不得安宁?都已经被休出府,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滚烫的茶壶溅出热水,仿佛散发着灼人的温度,直直朝着苏棠卿脸上飞去,茶壶若是砸在脸上,不死也要毁容。 “姑娘,快躲开!” 然而苏棠卿却已经躲不开了,眼见滚烫的茶壶就要砸在苏棠卿身上,一道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用后背承受住茶壶的冲击。 苏棠卿瞬间眼前漆黑,一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只闻到鼻翼间好闻的雪松香,听见男人忍痛的闷哼声。 苏棠卿的后脑勺被男子钳制,按在他胸膛上,纤细的腰肢也被紧紧搂着,睫羽轻颤,声音发抖。 “你怎么来了?” 她不怕自己毁容,却没料到萧崇宁竟会忽然上来帮她,此时心中那股难以言说的滋味再次冒出。 萧崇宁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仿佛还是曾经那个对她最好的萧哥哥。 “本督若是不来,受伤的人不就是你了?” 萧崇宁声音温柔,动作也带着强大的保护和占有欲。 他拍着苏棠卿的背安抚,“别怕,本督给你报仇。” 这话让苏棠卿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萧崇宁放开苏棠卿,他转过身,脸上已经是一片阴戾,“还不将宋姨娘带下去,既然动了胎气,就该好好的在屋里休息。” 顾怀轩硬着头皮说:“督主,莹儿现在不是姨娘,而是我的夫人。” 萧崇宁目光冰冷落在顾怀轩身上,“恐怕她没机会成为你的侯夫人了。” 顾怀轩听见这话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萧崇宁拿出圣旨,由旁边的宦官宣读。 平南侯顾怀轩,贪污受贿,导致工部三名工人丧命,房屋倒塌,限制时间内没能挽救错误,立下大错,罚俸三年,削官一品,禁足三年。 萧崇宁俯瞰着他,“平南侯,平南侯府向来以规矩理孝出名,你如今仍在孝期,这三年就在府上好好地给老夫人抄写孝经守孝,想必你会非常满意。” 顾怀轩听完圣旨,已经脸色惨白跌跪在地上,他忽然上前抱住萧崇宁的大腿。 “督主,我知道错了,我当年不该抢你的女人,但当初是他,三年前是苏回升一定要将女儿嫁给我,还背地里陷害,用她母亲和萧家的性命威胁,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我从始至终没有碰过苏棠卿一下,求求你帮帮我,如果我真的守孝三年,在朝堂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守孝三年,且三年并无俸禄,还被惩罚过,三年后他将被刻在京城的耻辱柱上,再也不可能更进一步。 这并不是顾怀轩最害怕的,顾怀轩最怕的是这三年世家会容不下他,世家想要让一个人从世间消失,尤其是他这种,简直太简单了,无声无息。 顾怀轩抱住萧崇宁的大腿,“我到底是督主的表弟,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们是同一个祖父,求你帮帮我!” 顾怀轩再无尊严。 萧崇宁冷笑,他蹲下身跟顾怀轩平视,萧崇宁周身都是阴鸷的狠辣,目光冰冷且带着毒刀子,让顾怀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浑身发抖地看着萧崇宁,只听男子声音冰冷。 “来人,拿滚烫的水来。” 顾怀轩浑身一抖,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崇宁。 “萧崇宁,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你要报仇,你的仇人也不是我……啊!” 滚烫的热水浇在顾怀轩脸上,顾怀轩惨叫连连,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他的脸迅速升腾起水泡,热水浇在身上发出滚烫的声音。 旁边众人看的都浑身一抖,不忍再看。 苏棠卿将头瞥向一旁,再也看不下去,反正嫁妆也都取走了,她便转身走了。 苏府的马车是苏回升的人,苏棠卿叫不动,索性闭眼假寐等着苏回升出来,没等到苏回升却等到了另一个人。 男人上了马车,步伐缓慢且从容,他进入的一瞬间,马车里仿佛都变得有些冷。 苏棠卿睁开眸子,就正对上一双如同深渊的眸子,萧崇宁正望着她,神色一瞬间变得就有些委屈。 “本督刚为你受了伤,现在背上还在疼,你不帮本督上药吗?” 萧崇宁这不要脸的话直接将苏棠卿气笑了,“督主难道还缺上药的人?外面的不全是你的人?” 萧墨听见里面动静轻咳两声,“苏姑娘,我家督主从来不注意自己的身子,这次伤得严重,不好好上药可能会留疤。这可是为了姑娘您受伤的,只有您能劝住督主,相信姑娘一定不会扔下督主不管。” 苏棠卿:“……”这是将她的话全都堵住,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棠卿只能认命将人带回苏府,让绘春去取药。 很快,绘春将上好的金疮药取回来,萧崇宁后背的烫伤已经结了水泡。 苏棠卿一个个将水泡挑开,动作极其认真,又上好药亲自给她包扎。 萧崇宁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露出一半结实的胸膛和锁骨,看得人脸红心跳。 她不自觉将头侧向一旁,耳根微红。 “督主可以走了?” 萧崇宁神色淡淡,似是心情不错,“急什么?” 他招招手,萧墨便神秘地跑出去很快又回来,端着一个被红布盖上的礼物。 苏棠卿目光不自觉放在上面,“那是什么?” 第95章本督送你的礼物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红布看上去不大不小,里面仿佛还有东西在动。 “你当初不是说,想要养只宠物?”萧崇宁话音落下,大手扯掉了红布,里面是一个笼子,其中有一只雪白的长毛小猫。 小猫是异瞳,那张包子脸看着苏棠卿,眼里仿佛闪着星光,“喵呜”一声,让人仿佛能将心都融化了。 小猫毛发很漂亮,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养着的,两三个月的小猫懵懂无知,看得苏棠卿只觉得心中一颤。 她不想要收萧崇宁的礼物,但这只小猫实在太漂亮了,让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这是送给我的吗?”苏棠卿已经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想要只小猫了。 似乎曾经确实想要,她仍记得当初好像存在的期待和欢喜。 可后面发生了太多事,让她忘记了她的童心,如今再见到仍然觉得心中一软。 她小心翼翼将小猫抱在怀里,眼神就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小猫似乎知道眼前人是自己未来的主人,蹭了蹭苏棠卿的手心讨好,一点不怕人。 可爱中带着几分傲娇,让苏棠卿爱不释手。 “多谢督主,描夏,我库房里有一本东瀛秘事,你去拿来送给督主。” “是。” 萧崇宁明白苏棠卿这是不想跟他有瓜葛,他的拳头攥了又松,到底没说什么。 院外,传来苏春雁的怒骂声,“我可是苏府的五小姐,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在我面前?还不快滚!” 苏棠卿将小猫交给绘春,原本柔和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督主还不走吗?” 萧崇宁站起身,却没要离开的心思,转身进了内室,“书还没有给本督,本督在里面等着你。” 苏棠卿无从反驳。 反正跟苏春雁也没什么秘密,苏棠卿就由着他去了。 苏春雁一袭粉色衣裙进入屋中,在看见苏棠卿时眼中就浮现了嫉妒。 “大姐姐,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见我?” 苏春雁坐到苏棠卿对面,脸上浮现笑容,“大姐姐这身衣裙和袄子真是漂亮,大姐姐向来最大方,对姐妹也是有求必应,可不可以送给妹妹一件?” 苏春雁得意扬扬,以前的苏棠卿向来不将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放在心上,但凡是苏春雁要的,苏棠卿都会送给她。 仗着苏棠卿妹妹的名头,她也得到了不少好东西。 这次苏棠卿也应该给她,不跟她一般见识。 苏棠卿淡定喝了口茶,“哦?妹妹想要?” 苏春雁眼睛一亮,这是有机会! 她拼命点头,“大姐姐,你别怪上次妹妹那样对你,妹妹也不想这样,是那个柳氏威胁我这么做的,我若是不做就要将我赶出府去,我也是逼不得已,这不这次就来给好姐姐道歉了,姐姐向来大方,一定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苏棠卿坦然道:“想要就自己去买,金玉阁一抓一大把的漂亮衣裙。” 苏春雁脸上神色一僵,“大姐姐,我哪里有钱……” “五妹妹,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既然没有银子,要什么金银首饰呢?” 苏春雁表情彻底难看下来,目光落在绘春怀里的小猫身上,眼睛一亮,不敢想象这样漂亮的小猫,如果脑浆喷出会是多么漂亮的画面。 “大姐姐什么时候养了一只这么漂亮的小猫?”苏春雁伸手就要上去摸。 苏棠卿怒道:“别碰它!” 苏春雁瞬间被吓了一跳,“大姐姐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想要摸一下它,都不许嘛?” 苏棠卿深吸一口气,亲自将小猫抱在怀里,呈保护姿态。 “你今天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苏春雁三番两次被冷言冷语对待,也有些恼了,说出自己前来的真正目的。 “过两日就是长公主的寿宴,柳氏要带着大姐姐和我一同前往,大姐姐可别失约。” 苏春雁不是柳媚云派来通知苏棠卿的,但她听到这个消息,就激动无比,恨不得立马在苏棠卿面前炫耀。 她已经迫不及待见到苏棠卿在长公主寿宴上被人嘲笑针对了,而她将以苏府嫡女的身份,在长公主寿宴上大放异彩! 到时候,苏棠卿将再无翻身之日,彻底被她踩在脚下。 苏春雁也不管苏棠卿同没同意,愤然离去。 苏棠卿抱着小猫,心里还一阵后怕,她曾经见过苏春雁亲手杀害一只小狗,石头将小狗的脑袋砸烂,脑浆喷出,而苏春雁脸上始终带着笑。 那件事给苏棠卿的后遗症太大,刚刚苏春雁接近小猫,让她以为苏春雁下一刻就要对小猫动手。 这苏府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苏棠卿真想立马离开。 苏棠卿不放心说:“这段时间小猫不要离开我的屋子。” 绘春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只是姑娘想要给小猫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督主,小猫有名字了吗?” 萧崇宁从内室走出,“名字你来取即可。” 苏棠卿目光落在小猫身上,总是柔和的,“那就叫福福。” 希望之后的日子,能永远平安顺遂,福乐安康。 萧崇宁点头,“是个好名字。” 绘春有些担心,“姑娘,过两日的长公主寿宴,您当真要前去?那苏春雁来就没存有什么好心思,到那一日一定会有算计等着姑娘。” 苏棠卿淡淡应声,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我名义上的继母,让我去我不去,岂不是给了别人随意编排我的机会?” 绘春明白,苏棠卿这话意思是非去不可了,她咬咬牙,“那日我一定要跟着姑娘一起去!” 苏棠卿笑笑没说话。 描夏将书拿上来,这本书是孤本,世间恐怕只有这最后一本,珍贵之处不言于表。 如今苏棠卿就这样送给他了。 萧崇宁眸光深沉,“棠棠送了本督这本书,本督不胜感激,定然会还苏姑娘一个同等价值的礼物。” 苏棠卿一愣,忙道:“不必,福福的价值在我这里,跟这本书同等。” 萧崇宁却道:“本督心意已决,棠棠,回头见。” 苏棠卿抿唇目送萧崇宁离去,让绘春关门,自己跟福福睡了一个回笼觉。 醒来就听说柳媚云的人请她去柳氏院子,在门口已经等了两个钟头了。 第96章苏棠卿发现秘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春雁回到自己院子,气得给了自己贴身丫鬟两个耳光。 “苏棠卿如今都是和离妇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脸,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我才是柳媚云名义上的女儿,是苏府唯一的嫡女,今后我将扶摇直上,她竟然还敢不巴结我?” 翠儿吓得浑身发抖,“五小姐,她到底是苏府的大小姐……就算是和离妇,也比您的身份……啊!” “啪” 又是一巴掌,翠儿眼眶通红,再也不敢说话。 苏春雁恶狠狠瞪着她,“一个和离妇,就算曾经是嫡女又如何?如今也要夹起尾巴做人!你若是喜欢她,那就去她身边伺候,别在我身边碍眼!” 翠儿吓得脸色惨白,直接跪在地上,“五小姐饶命,五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 苏春雁怒斥一声,“碍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翠儿是滚着出房间的,苏春雁才觉得心里爽利了一些。 苏春雁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苏棠卿不是喜欢那只猫吗? 她偏要苏棠卿再也见不到它! 以此来报复她。 … 苏棠卿起床时,福福就窝在她的枕边睡得香甜,小猫通体雪白,没有任何污处,十分粘人。 苏棠卿没忍住心中柔软,年少时的遗憾被填补,她仿佛有了新的家人,再也不孤单了。 苏棠卿轻手轻脚起床,福福竟然只是翻了个身,继续去睡觉。 苏棠卿松了口气。 “姑娘,柳氏唤您过去,说有事情要跟您说。” 今天上午才从平南侯府回来,柳媚云要说什么,苏棠卿不用猜都知道。 苏棠卿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收拾收拾就过去。” 柳氏被苏棠卿赶出舒梨园,就住进了她原本的院子,苏府除了苏卫国和主母院子,最大的一个。 苏棠卿到的时候,里面说说笑笑,苏春雁正在讨好柳媚云,将柳媚云哄得心花怒放,笑容连连。 院中人一见到苏棠卿,就赶紧进房间去禀报,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是柳媚云带着微微怒气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苏棠卿进入房间,入目就是苏春雁那得意的目光。 苏棠卿并未行礼,“姨娘叫我来所为何事?” 柳媚云每次听见这声姨娘,都恨不得跟苏棠卿打一架,她现在已经是苏府的当家主母,哪里忍得了还被她这样看不起? “棠卿,你去平南侯府推了莹儿,害莹儿动了胎气,你可认罪?来人,给我家法伺候!” 苏棠卿丝毫不慌,“我可是苏府真正的嫡亲大小姐,姨娘确定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亲戚,对我动手?” 苏棠卿不想跟不讲理的人解释,就算她告诉柳媚云,宋锦莹是故意装的又如何? 柳媚云是她的亲生女儿,还能跟她讲理不成? 上午她的亲生父亲在身边,都没有帮她说一句话。 不如直接跟柳媚云硬碰硬,让她不敢动自己。 “到时候传出去了,我只是因为被休悲愤难忍,才不小心伤了宋姨娘罢了,而姨娘你就不一样了,你可能会被传吃里扒外,欺辱原配女儿。” 柳媚云气得涨红了脸,也知道自己今天不能责罚苏棠卿了。 “好,这件事本夫人先放了你,但你要记住,本夫人不会忘记报仇的。” “本夫人今日叫你来,是为了你的嫁妆一事,你是苏家的姑娘,却不为苏家着想,根本不在乎你父亲和弟弟的前途,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更何况,我就算有罪也轮不到姨娘来教导,我娘已经死了。” 柳媚云强忍着怒意,“我们苏府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你父亲的官途需要打点,不然不可能只做到区区五品的位置,你弟弟如今也正是要入官场的时候,一家人就应该相互帮助,而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苏棠卿听见这话,差点就被逗笑了。 “姨娘的意思是说,我不拿出我外祖父给我的嫁妆来贴补自己的软饭爹和软饭爹养的外室爬床的夫人,就是自私?” 柳媚云脸色涨得通红,“苏棠卿,我在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夹枪带棒,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难道不怕这件事传出去了,你被人戳断脊梁骨吗?” “我如何夹枪带棒了?难道说句实话就是夹枪带棒了?姨娘羞愧难当,才会狗急跳墙?更何况,你哪里配称自己为长辈?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 柳媚云气得狂拍桌子,“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苏棠卿,你以为你在苏府还能反了天不成?只要我在一天,就绝不可能!现在我跟你说另一件事,容不得你拒绝!过两日就是长公主的寿宴,你必须要跟着我一起去长公主寿宴,否则我就将你赶出苏府!还不快滚?!” 苏棠卿痛快走了,身后传来瓷器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都与她无关。 苏棠卿痛快离去,只是心里闷闷地还不想回院子,那院子空荡荡,早没了一直护着她的母亲。 苏棠卿索性去了后花园逛一逛。 苏府的后花园平平无奇,没有平南侯府的底蕴,自然没多大,只是苏棠卿惊讶地发现,里面的花品种竟然都挺名贵的。 而且这里没什么苏府的下人。 三年时间,经往前院的门被堵住,后花园直通一个院子。 苏棠卿微微皱眉,她记得苏府有一个院子是禁区,上面挂着锁,贴着封条,小时候苏棠卿有一次贪玩去了那处,被苏回升狠狠打了一顿。 那是娘亲跟苏回升第一次翻脸。 尽管之后苏回升解释了那锁的另一面是苏府历代祖先的牌位,由道士做过法的,那件事却始终成了邹氏心里一根刺,也是两人彻底分开的开端。 苏棠卿害怕父母离心,之后也再也没有接触过这个院子。 而后花园的另一面,就是通向那个院子的。 这里也没什么下人,看上去空荡荡的。 可没有下人,这里收拾得这么好做什么? 苏棠卿敏锐发现了不对劲。 “姑娘,这里不是苏府的禁区吗?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嘘。” 苏棠卿正要去探一探,就看见苏晗鬼鬼祟祟从那个院子的方向出来,朝着前院而去。 苏棠卿立即道:“让秋雨去,看看那一边到底有什么,被苏回升这样护着。” 身后忽然传来质问:“你在干什么?” 第97章“听人说,你想见本督?”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瞬间觉得后背像被恶狼盯上,一阵发凉,她忙拉住要上前的秋雨,转过头已经是满脸笑意。 她敏锐发现苏回升旁边的男子她从未见过,似乎不是苏府中人,男人的侧脸上有道疤,表情冰冷且严肃,看上去格外渗人。 “过来散散步,倒是爹爹怎么会在这里?” 苏回升上下打量苏棠卿,过了很久脸色终于好转。 “我是来找你的。” 苏棠卿毫不意外,让绘春等人在一旁等候,自己跟着苏回升去了凉亭,苏棠卿敏锐发现,苏回升身旁的男子已经不见了。 “你和萧崇宁那个阉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苏回升声音淡淡,显然没有苏棠卿才回府时的热情,带着几分厌恶。 苏棠卿并不在意,掩盖住心中那一丝丝可以忽略的难过,苏回升这样她和母亲早就清楚,不是吗? “就如爹爹所看到的。” 苏回升将茶杯重重掷在桌上,压制着脾气,“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只是当年你亲口对他说了伤人的话,回府后更是命官府的人去抓他,你觉得顾怀轩说的话,萧崇宁会相信吗?” 苏棠卿的手缩在袖子里,控制不住紧紧攥着,剧烈发抖。 “难道不是爹爹派人盯着我,在我回府后又让早就准备好的官兵去抓他,栽赃在我身上?现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当年萧崇宁逃出来见苏棠卿,苏棠卿确实说了伤人的话想要萧崇宁死心,但本质还是他能平安,因为萧崇宁骨子里的倔强没有人比苏棠卿更了解。 苏棠卿只要表现出来一点不是自愿的,萧崇宁就敢不顾一切地带上她逃婚。 苏棠卿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可她只是说了伤人的话,就回府了,第二天才听说了萧崇宁偷逃出来被抓回去。 这件事对苏棠卿的影响也很大,让她抑郁了整整半年,同时也明白,消息是苏回升送到官府去的。 苏回升将杯子放在石桌上,眸光神秘莫测,“绝不能让萧崇宁以为顾怀轩的话是真的,这是命令!当年的事情,不能让他重新翻出来调查,你若还想做我苏府的女儿,就亲自去解释这件事。” 苏回升道:“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命,邹家人的性命你总要在乎吧?” 苏棠卿猛地站起身来,“你疯了?你竟敢对邹家人动手?” “那又如何?流放路上死的人多了,难道他们就不同于常人,所有人都能平安到流放之地?”苏回升眯眼威胁,“再不济,你身边还有两个小丫鬟吧?从小一起长大,应该跟亲人一样,我想你不会想要她们死在你面前。” 苏棠卿听见这话,浑身都在发抖,苏回升还和三年前一样的阴险狡诈,懦弱胆小只是他的保护色罢了! 她活了十八年,真正见到苏回升透露出本性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三年前威胁她嫁入顾家,一次就是今天。 他实在太能演戏,演戏到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懦弱的外表! 他身为她的父亲,完全抓住了她的命脉,做事毫无底线,彻底控制了她。 苏回升站起身来,漆黑的眼睛宛如深渊,里面全是罗刹恶鬼。 “以后后花园不要再来了,尤其是南面,离开苏府三年,就连苏府的规矩都不懂了吗。” 苏回升身影完全消失,苏棠卿还在发抖,她在凉亭发呆许久,久到绘春禁不住担心。 三年前的一切,每次想起都让她觉得自己在被反复凌迟,一次又一次。 “姑娘您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 苏棠卿总算有了反应,她僵硬抬起头来,反应了一下摇了摇头。她想站起来,才发现双腿已然发软,踉跄一下被秋雨搀扶住。 “姑娘,您没事吧?” 苏棠卿问:“秋雨,你觉得他旁边那个男人的武功如何?” 尽管苏棠卿没有挑明,秋雨也明白苏棠卿说的那个“他”是苏回升。 “武功很高,靠近的时候甚至我都没有察觉,我们四人都打不过他一个,苏府周围很可能还有其他暗卫。” 当然,这只是秋雨的猜测。 不过秋雨从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她们才来到后花园,苏回升就能准确无误的来这里找到她们。 苏棠卿:“你有几分把握,能在他手下探到消息?” “绝无可能,除非萧墨统领和萧则统领亲自走一趟,还有几分胜算。” 苏棠卿“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她今日太累了,便先回去好好休息,睡前让秋雨去督主府通知一声,她愿意跟萧崇宁合作。 然而消息如同石沉大海,第二日白日都毫无动静,直到第二日的深夜。 绘春给准备好了去长公主府要穿的衣裙,“姑娘,您当真要穿这身衣服?是不是太素净了一些?明日肯定会有很多人……姑娘还是穿得不好惹一点好。” 苏棠卿毫不在意,“有人想要欺负你,你穿成什么样子照样都会被人欺负,倒不如随性一些。” 苏棠卿挑的是一身素白色衣裙,简单大气,上面甚至没什么装饰。 绘春像是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明日我一定要给姑娘画一个精致的妆容,让姑娘素净的衣服,也能穿出矜贵的气质。” 屋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外面的冷风灌进来,苏棠卿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抬头就看见男子逆光而来。 他披着薄氅,像是才从宫中出来,身穿一身矜贵的飞鱼服,头戴官帽,看上去格外有气势,外面冷风冲淡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绘春急忙退下,跟男子擦肩而过。 他似是心情不错,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将腰间弯刀扔给萧墨,萧墨走时不忘将门关上。 外面的冷气被隔绝在外,萧崇宁靠近时,仍带近一部分凉气,他将薄氅慢条斯理脱下,声音缱绻而散漫。 “听人说,你想见本督?” 苏棠卿已经有两天没见萧崇宁,他的脸比往日更锋利有气势些,许是身上这身官袍加持,莫名让她感受到几分忐忑不安。 第98章本督抱着你睡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站在苏棠卿面前,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苏棠卿下意识想要后蜷,她坐在床边,往后一退就到了床上。 萧崇宁捻了捻手指,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到底没有动作。 “说吧,找本督来想干什么?” “之前督主跟我提起的事情,我答应督主,我愿意跟督主合作,只要督主能帮我调查一件事。” 萧崇宁微微挑眉,声音便染上几分笑意,“你可想清楚了?跟本督合作,可不是你之后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苏棠卿咬牙,想到母亲的死,她便狠狠点了点头。 “棠棠你要想清楚,本督不需要你,也总有一天能调查清楚本督要知道的秘密,然而你能给本督什么好处,让本督帮你?” 苏棠卿下意识问:“督主想要什么?” 萧崇宁忽然猛地靠近苏棠卿,炽热的吻落下,狂热且充满侵略性,让苏棠卿的眼睛猛地瞪大。 她想要推开萧崇宁,可却根本推不动男子的身躯,最终只能被困束在他怀中。 “不是想要本督帮你?别动。”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几分缱绻的沙哑,苏棠卿手在颤抖,最后一把将萧崇宁狠狠推开。 “督主,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 苏棠卿跟萧崇宁对视,那双鹿眸中满是坚定,“如果督主要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合作了。” 萧崇宁定定的看着她,半响终于淡淡“嗯”了一声,他从苏棠卿身上退开,压制住狂躁的欲望,一把将女子搂在怀里,倒在床上。 “睡吧,本督保证不碰你,本督就这样休息一会。” 苏棠卿悄无声息松了口气,警惕地睁眼到了子时,见萧崇宁果真是睡着了,最终也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督主府。 柳云间端着汤碗,站在萧崇宁书房外等到半夜,直到手中提着的汤彻底凉了,她一身白衣站在院外,身形消瘦看着格外可怜。 尤其时不时咳嗽两声,冷风将她的发丝吹飞,清瘦脆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萧则终于忍不住走出院子,“柳姑娘,我家督主今夜不会回来了,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萧则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柳姑娘督主不珍惜,偏偏去找那个背信弃义的二手货! 然而,这话他已经不敢再说,因为上次针对苏棠卿,他已经被调离督主身边。 柳云间脸色苍白,勉强笑笑,“我没事的,只是想再等等,看看自己运气能不能好些,只可惜我的运气没有这么好。听说明日是长公主的寿宴,不知道督主会不会前去?” 萧则将头低垂下,“属下不知,柳姑娘若想知道,明日可以亲自去看。” 柳云间眼睛一亮,“我真的可以代替督主府,去长公主府赴宴吗?我…会不会给督主府丢人?” “长公主府送来了一份请帖,若柳姑娘想去,大可以代替督主府前去。您之前救了我们督主的性命,参加一个宴会罢了,怎么会丢人呢?” 柳云间笑容格外明媚灿烂,“咳咳…多谢萧则,萧则你真好。听闻督主这两日一直在找品性好的波斯猫,正巧我的韵韵生了两只,要不要给督主送去?” 萧则毫不犹豫,“不用了,督主已经找到了小猫,多谢柳姑娘好意。” 柳云间眼神藏匿在深夜,轻轻一笑,“既然如此,我就不操心了,先退下了。” 萧则望着柳云间的背影,仍觉得柳云间比苏棠卿好的不只是一点半点。 “柳姑娘,奴婢不明白,您为什么一定要去长公主寿宴?而且这件事跟萧则说,真的有用吗?” 柳云间今天去萧崇宁书房外,根本就不是为了萧崇宁而去,而是为了守在那里的萧则。 而她也确实做到了,轻而易举从萧则口中套出了话。 柳云间轻笑,“怎么会没用呢?萧则已经答应给我长公主府的请帖,而明日只要我能去长公主府,就能跟苏棠卿正面对上。听闻苏棠卿已经离开了平南侯府,从此就是自由身了。尽管是一个二嫁妇,但她是督主年少时心中唯一,分量自然不一般,不绊倒她,我如何能成为这督主府的女主人?” 玉儿眼睛一亮,“还是柳姑娘聪慧。” 柳云间抚了抚鬓间的发丝,“前几日督主一直在寻找波斯猫,而如今已经找到了,猫却没有送到我手上,也没有给明梦,你说猫是送给了谁呢?” “柳姑娘是说,猫在苏棠卿手中?” “这谁说得准呢?” 柳云间朝着镜中笑了笑,露出一个完美的笑脸。 “玉儿,快去将我准备的明日衣裙带上来,明日一定要给我画一个漂亮的妆容。” “奴婢一定做到。” 翌日。 苏府今日一大早就开始忙活,长公主的寿宴可非同一般,邀请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臣子。 曾经邹氏活着每次宴会都有她一份,而邹家落败。 苏回升这次原本是没机会参加的,听闻是恒王那边特意提及,才让长公主府多送了一封请帖。 以往邹氏走人情从不让苏回升参与,而如今邹氏死了。这是苏府攀高的机会,因此苏回升格外在意,柳氏亦然。 长公主如今已经五十多岁,过的是五十二岁大寿,柳媚云特意打听了长公主喜好,按照长公主喜好准备的礼品。 天还没亮就让人往马车里面搬。 苏棠卿出府时,柳媚云和苏春雁早就准备好在马车上等着了。 苏春雁一见到苏棠卿一身白裙,就嘲讽一笑,“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参加长公主的寿宴,你看看你这是穿的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孝服呢!这么吉利的日子,非要穿得这么晦气,惹人嫌!母亲,您快管管大姐姐,这要是惹了长公主不高兴,可就连累了我们整个苏府。” 柳媚云瞬间皱起眉头,“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去将这身衣服换掉?要是惹了长公主不悦,你能担待得起这个责任吗?” 苏春雁摸了摸自己一身玫红色衣裙的衣角,满脸得意。 她这身衣裙可是从金玉阁买的,花了她两个月的月例呢,是她最喜欢的一套衣裙。 说不准可以凭借这套衣服在宴会上惊艳四方,从而找到一门好婚事。 旁边的柳媚云则一身正红色华服雍容华贵,金银首饰堆砌在头上身上,恨不得宣告世界,她如今是苏府的正妻。 苏棠卿上下打量,表情淡然且讽刺,“姨娘应该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吧?” 第99章没有请帖?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柳媚云听到这类似嘲讽的话,顿时觉得脸颊涨红,恨不得将苏棠卿当场撕碎。 “就算你再不想承认,如今你的嫡母也是我,只有我能恩准你跟着去参加长公主府的宴会,我若不愿,你连苏府的门都出不去。不过是一个弃妇,还能有接触上流聚会的机会?” 苏春雁更是亢奋,“苏棠卿,你现在跪下给母亲磕头道歉,母亲或许还能让你上苏府的马车,否则,你就自己走着去长公主的宴会吧!” 苏春雁从小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势利眼,当年苏棠卿是苏府唯一嫡女,她便处处讨好苏棠卿,如今身体当中的恶劣因子爆发,只恨不得苏棠卿能被她狠狠踩死,像踩死蚂蚁一样。 这种恶劣因子几乎将她吞噬,欲念疯狂蚕食着她。 苏棠卿却没有丝毫反应,她捻着手中的帕子,“姨娘若不想被长公主府赶出来,最后去换身衣服。” 苏棠卿也没想上苏府的马车,直接走向另一边,那里有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那个普通百姓出行。 再看苏府这边,苏府是专门重新购置的檀木马车,上面挂着南海价值千金的珍珠车帘,四周更是燃着四个小香炉,在马车四边轻轻晃动,微风拂过就能闻到清香。 马车头更是用两匹品相极好的白马拉车,马匹被养得水光锃亮,毛发漂亮身形坚挺,肌肉线条明朗。 极具奢靡。 跟苏府的檀木马车比起来,苏棠卿的就实在不够看了。 苏春雁满脸地看不上,“母亲,苏棠卿她就是见不得你好,你这身华服和马车前往长公主的宴会,一定能一鸣惊人!这可是您当上苏府主母后,参加的第一场宴会,难道您不想成为人群中央的那个人,接受人尊敬的目光吗?反倒是苏棠卿那样,才会丢人现眼。” 柳媚云听见苏春雁这话,原本有些迟疑的心再次亢奋。 苏春雁说得没错,为了这次长公主宴会,她可是花了不少钱,单单是她手头的银子当然不够,甚至动用了邹氏的嫁妆。 她如今是苏府的主母,可也没机会接触到长公主那样尊敬的人,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一鸣惊人的机会。 她能不能打进贵族的圈子,就全靠这次了。 因此,她一定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母亲,苏棠卿不喜欢莹儿姐姐,而您是护着莹儿姐姐的,保不齐她也记恨上了您,她的话咱们可不能信。”苏春雁继续发力。 她可是等着这次宴会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一定不能换下现在这身衣裙。 苏春雁觉得苏棠卿就是见不得她们好。 柳媚云越发坚信苏棠卿就是见不得她好,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出发,绝不能让苏棠卿走在我们前头。等到了长公主府,我看她没有请帖要怎么进去,还不是要乖乖求我们。” 苏春燕一喜,“外面的马夫是傻了不成?没听见母亲的话?” 马夫急忙开始驾马,苏府的马车行驶,周围就能闻到淡淡的清香,马车走过十里仍残留淡淡的桂花香。 街上百姓纷纷避让,猜测着这是哪家贵人的马车。 柳媚云在马车中听见外面百姓的称赞和感慨,越发迷失自我,笑容再没淡下去过,尤其旁边还有苏春雁的马屁吹。 苏棠卿的马车只有一匹马拉,很快就被苏府的檀木马车超越并拉开距离。 绘春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姑娘,她们果然没有听姑娘的,恐怕还觉得姑娘是为了报复她们,故意那样说,等着去了看姑娘的笑话呢。” 苏棠卿淡淡瞥了外面一眼,檀木马车走后,外面百姓仍朝着那头张望,想要多看两眼那奢靡的马车。 只是很快,就有一书生神色变得愤怒,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今年江南有灾情,就连长公主府的这场寿宴都是长公主为了捐款举办,皇家马车都降了规格。这是哪个府上不长脸的混账,竟然还敢用搜刮来的百姓的民脂民膏,来装潢马车?!” “前两天太子妃前去寺庙祈福,我亲眼见过太子府的马车,都没这个奢靡。一个马车都装潢成太子府都用不起的样子,那府上得奢靡成什么样子?” 听见这话,绘春并不觉得与之羞愧,反而痛快无比。 出门前她们姑娘可提醒过柳媚云二人,是她们自己不相信姑娘,可怪不得她们没有提醒。 “柳姨娘没接触到什么有身份的贵人,平日里更是看不起普通百姓,消息自然闭塞。长公主府这次更是看不上她,没打着让她能捐什么东西,连告诉她此次寿宴的目的都未曾,恐怕这次柳姨娘去了长公主府,要闹大笑话了。”描夏笑道。 “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描夏点头,“全都准备好了,一些珍宝和银两全都在这里。” 描夏将马车一旁的木盒子打开,看着简陋的木盒子一共有两层,最上面一层是银票,整整十万两银子,除了从平南侯府拿出来的三万两,苏棠卿又自己填了七万两。 下面则是贵妇永远无法拒绝的东西,是一套前朝的珍品海棠首饰,曾经苏棠卿最喜欢的,也只是去见萧崇宁戴过一次。 她太喜欢了,平日根本舍不得戴,导致落了一层淡淡的灰。 那可是年少的爱人赠送的。 当年这套首饰价值万金,是萧崇宁从拍卖会拍卖回来的。 如今再度将它拍卖,也算回到它原本该回到的地方。 苏棠卿轻抚上面的镂空金花样,海棠花栩栩如生,经过三年的沉淀洗礼,她貌似对这套首饰也没有那样喜欢。 曾经的欢喜逐渐淡去,剩下的只是平静。 无比平静。 描夏还有些迟疑,“姑娘,您当真要拍卖这套首饰吗?这可是您最喜欢的……” 马车停下,打断了描夏后面的话,“姑娘,长公主府到了。” 苏棠卿下了马车,“走了。” 今日长公主府的宴会不仅仅有女子参加,更有各府的公子参加,因此前来的人非常多,并且男女同席。 苏棠卿的马车有长公主府的侍从拉下去照顾好,几人排队依次走到府门口,有管事笑着伸出手。 “还请这位小姐拿出请帖给小的一观。” 第100章她是个勾引男人的贱货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她可没有请帖,你们长公主府的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能进长公主府?还不快将人赶走!”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棠卿就知道是谁,她抬起头来,就看见一身玫红色衣裙,妆容艳丽的苏春雁朝着这边走来。 当目光都落在苏春雁身上时,她更是将头伸长高挺,仿佛所有人的目光所聚都在她身上,无比自信。 尤其所有人衣服都是偏素净的,只有她的是红色,格外引人注目,让她觉得自己高贵无比,在场所有人都比不上。 绘春这暴脾气当即忍不住了,“苏春雁,你就非要跟我们姑娘作对是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家姑娘没有请帖?” 苏春雁被一个奴婢称呼大名,也怒了,“你一个丫鬟都敢称呼我的名字,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怪不得你家姑娘没人要,成了一个弃妇。既然你说你有请帖,那就拿出来给管事的看看。” 苏春雁来到长公主府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等在门口,就等着这一幕,她非要让苏棠卿在今日身败名裂,知道她的厉害不可! 苏春雁眼中闪过疯狂的快意。 那年轻管事立即皱眉,“这位小姐是谁家的姑娘?今天前来的贵女身边都有长辈陪伴,您的长辈呢?请出示您的请帖。” 长公主寿宴这么重要的事情,朝臣府中基本都会让掌家主母前来,全是一些跟长公主岁数差不多的贵妇,以能讨好长公主为主。 管事还是第一次接待这么年轻的独自前来的小姐。 长公主府送出的请帖更基本一府一张,绝不可能有多余。所以并不存在她和家人分开,有两张请帖的情况。 这边动静已经吸引了不少周围人的目光,那管事声音越发硬气,“这位小姐,请出示您的请帖让小的看看,否则我们要按照规矩将你赶出长公主府。” 苏棠卿淡淡道:“你是什么时候来长公主府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苏棠卿始终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慌乱也没有愤怒。 管事涨红了脸,“我什么时候来长公主府的关你什么事?反倒是你,没有请帖却想要擅闯长公主府,不过是要搭上一个乘龙快婿罢了。今天进入长公主府的都是贵人,你以为我能让你进去祸害贵人?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风尘女?是不是被人抛弃了,就想要勾搭今日前来长公主府的贵人们?” 绘春听见这话气得脸色涨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我说错了?你们前来长公主府赴宴,却没有长公主府的请帖,又没有进去的贵人出来迎接,不就是想要趁乱混进长公主府?” 管事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我身为今日迎接贵客的一员,是绝不可能让你们混进去,成为乱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描夏脸色也越发难看,正要掏出什么,却被苏棠卿按住。 “那按照这位管事的说法,应该如何处置我们?” 那管事昂头挺胸,一时间眼中振奋一闪而过,仿佛他是苏棠卿一行人生命的掌控者,能随意决定她们的生死。 “自然是打一顿然后送到官府去,用长公主府的权势让官老爷关你们整整三年!再送去做官妓!”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小小的管事怎么如此恶毒? 若苏棠卿真招惹了他也就罢了,可偏偏人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得罪他半点。 可想而知这人内心是何等阴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一道冰冷的女声传来。 那管事听见熟悉的声音,瞬间脸色惨白,转过头跪地求饶,“郡主,您怎么亲自来门口了?您需要小的,小的亲自进去找您,您何必亲自来找一回?” 来人正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昭华郡主。 昭华郡主满脸冰冷,来到府门口众人行礼问安。 苏棠卿也同样行礼问安。 昭华郡主问:“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已经明显柔和一些。 苏春雁眼睛瞬间一亮,以为昭华郡主是跟她说的,毕竟在场只有她穿得最艳丽最显眼,昭华郡主理应第一个看见她,并且喜爱上她。 “回昭华郡主的话,是这个女人没有请帖,就想要擅自闯进长公主府,勾引长公主府的贵公子,成为贵公子的姘头。” 苏春雁的话,让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昭华郡主皱眉看向苏春雁,指向苏棠卿,“你是说,是她要勾引在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男人,然后成为他们的姘头?” 苏春雁觉得有些奇怪,可这是她第一次跟昭华郡主说话,这可是她显现自己的机会,兴奋到忽略了这股奇怪。 “正是,郡主,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贱货,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 “荒唐!” 一声荒唐,已经让一些官阶低的家眷跪地,苏春雁同样被吓了一跳,浑身都在发抖,脸色发白。 昭华郡主满脸不悦,上前拉住苏棠卿的手。 “棠卿是本郡主请来的客人,从何得来没有请帖擅闯长公主府一说?本郡主和棠卿从小就是好友,按照你的这个意思,本郡主也是一个谎话成性,勾引男人的贱货?” 一句话,让苏春雁脸色惨白,抬起头拼命摆手,“郡主,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是她……” 苏春雁指向苏棠卿。 苏棠卿唇角始终挂着嘲讽的笑,她的这个笑刺痛了苏春雁。 “她怎么可能是郡主你的客人?” 苏棠卿明明就是柳媚云叫来参加长公主宴会的,为的就是让她身败名裂! 怎么可能是昭华郡主请来的? 苏春雁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一定是昭华郡主在袒护这个贱人。 昭华郡主眉头紧皱,“你是哪家的小姐?” 苏春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若让人知道她是苏棠卿的庶妹,还在这种时候刻意诋毁苏棠卿,她的名声可就完了! 苏春雁后退着浑身颤抖,“不…我知道错了,我要去找我母亲,我就是刚好路过……” 苏春雁转头就要跑,却被昭华郡主冷声命令,“抓起来,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请帖。” 立马有长公主府的侍卫抓她过来,开始盘问苏春雁和丫鬟翠儿。 很快就摸清了苏春雁的身份。 昭华郡主冷笑,“你刚说棠卿是勾引人的贱人,如今看来你自己是才对,苏春雁,你身为棠卿的庶妹,难道不知道棠卿的身份?不知道她为何来这里?你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陷害自己的嫡姐,当真是恶心极了!我们长公主府不让这种恶心的人来参加宴会,给我把她扔出去。” 苏春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她不明白为什么情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郡主,你不能赶走我,我是跟我母亲一起来的,我母亲还在府上跟长公主殿下说话,你一定不想今天的事情传到长公主殿下耳中,让长公主殿下在大喜的日子不悦吧?” 苏春燕不相信,昭华郡主就能一点不给苏府面子,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将她赶走,闹得所有人不愉快。 第101章问苏棠卿,她是代表苏府捐赠的1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昭华郡主冷笑,甚至不忘翻了个白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话来威胁本郡主,本郡主是你能随意恐吓威胁的?” 昭华郡主此生最痛恨被威胁。 “什么时候一个五品小官家里的庶女也敢穿成这样来参加皇家宴会了?还不赶紧将人扔出去!” 长公主府的管家立马派人来将苏春雁赶走。 苏春雁脸色惨白又哭又闹,却改变不了昭华郡主的安排,被扔出长公主府。 年轻管事瑟瑟发抖,昭华郡主处置好了苏春雁,就来处置她。 她目光冰冷落在那管事身上,“至于你,就按照你说的处置方法,将你处置了吧。” 年轻管事瞬间泪涕横飞,“郡主,小的知道错了,小的这样会被折磨死的。您放过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求郡主饶命啊!” 昭华郡主冷嗤,“你对着棠卿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如果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普通人,被这样处置了会被折磨死? 长公主府的管事确实在外面有些威慑力,且会让一些看眼色的衙门按照你说的行事,这些本郡主无法干涉。但本郡主能让长公主府再无你这种恶毒的管事。” 年轻管事脸色惨白地被拖下去挨打。 昭华拉着苏棠卿进了长公主府,直奔自己的院子,她要好好跟棠卿叙旧。 将房门关上,她才扭头看向苏棠卿,红了眼眶,里面满是强忍的泪水。 “棠卿,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我回京才听闻邹家出了事,你在平南侯府也被休弃,伯母还去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我得到消息,恨不得飞奔过去找你,可我母亲的身体因为灾情直转急下,我实在走不开,只能传信给你让你来参加寿宴。” 苏棠卿如今终于得到好友的关心,瞬间红了眼眶,她垂着头,表情越发无法控制,她想要平静的解释这几个月的一切,却仍觉得眼眶湿润模糊,表情无法控制,委屈决堤,她扑到昭华怀里痛哭。 “昭华呜呜……五舅舅…五舅舅也被流放了,他在流放的路上也不知道怎么样呜呜…母亲没了,外祖父也没了……” 苏棠卿提到五舅舅,昭华眼泪也无法控制落下,她伸手抱住苏棠卿,手在苏棠卿的后背拍着。 “你放心,邹家的忠心世间无人不知,我们一定有机会跟皇舅舅好好解释,让他将邹家人召回京城,官复原职。” 苏棠卿绝望哭道:“没用的,当年萧家的事情,也不见皇上有任何要给平反的迹象……” 皇上老了,在皇位上坐了太多年,已经容忍不了任何决策被推翻,他要做说一不二的帝王,他说谁是叛徒谁就是。 可那些被无端扣上帽子的众臣,何其无辜? 昭华落下泪来,“我会想办法的。” 苏棠卿哭到不能自抑,最后还是昭华哄她:“好了,一会眼睛哭肿可就没办法见人了。我们从小最在乎脸面规矩的棠卿,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苏棠卿这才停止哭泣,擦干眼泪又敷了冰块,才正好到要拍卖的时间。 外面传来嬷嬷的禀报,“郡主,长公主那边等着您过去呢,已经在催促了。” 昭华忙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昭华拉着苏棠卿的手,上下将苏棠卿好好打量,确定她没有任何失态才拉着她出房间。 她没忘记苏棠卿最在乎面子,容不得任何的人前失态。 … 柳媚云等了许久,没等到苏棠卿的消息也就罢了,让在门口盯着的苏春雁竟然也没回来,她心中莫名有几分忐忑不安。 尤其刚在待客的宴客厅,柳媚云已经知道了长公主的目的实则为捐款,而不是办寿宴,让柳媚云觉得自己坐如针毡,每到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都是嘲讽一般。 所幸这次柳媚云准备的寿礼可花了大功夫大价钱的,不至于在今天丢了面子。 柳媚云捻着手帕,眼见聚会马上就要开始,她忙让一旁的婵姑姑赶紧去找苏春雁。 “你快去找找那个小贱蹄子到底在干什么?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跑哪里去了?给本夫人丢人。” 婵姑姑连连应是,尽管不熟悉长公主府的布局,也硬着头皮去找人了。 柳媚云左等右等,直到外面传来通禀长公主到了的消息,也没等到苏棠卿苏春雁姐妹二人。 长公主一身雍容华贵,所有人都跟着一起下跪行礼,柳媚云的位置被安排在最下手,她感受到自己跟上位者的差距,根本不敢抬头。 然而低头的时候,余光似乎瞥到长公主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影。 端庄典雅的长公主从柳媚云身侧擦肩而过,步伐不急不缓,举手投足透露着无比的尊贵,让柳媚云觉得自己更加低贱。 “平身。” 长公主终于到了上位,声音端庄且沉柔。 柳媚云松了口气,忙站着酸疼的腿,坐回自己的位置,然而抬头瞬间,就看见挽着长公主手的一左一右,右边的竟然是苏棠卿! 柳媚云瞬间觉得大脑炸开,不明白怎么事情就到了如今的地步,然而她不敢过问,只敢低着头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期待周围没有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此时柳媚云无比后悔,出门前没听苏棠卿的话,换身衣服再出门。 长公主笑着解释了此次寿宴的目的,大概就是南方洪灾,京城不可铺张浪费,奢靡无度,恰逢长公主的寿宴,便将寿宴和捐款结合到了一起,请京城诸位贵族一起帮南方百姓渡过难关。 话音落下,就开始了今日的捐款。 长公主身为皇上的亲姐姐,被皇上敬重,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尤其此次捐款更要张贴皇榜,彰显皇家气度风范,臣子大义为民。 所有人都牟足了劲拿出手头所有的银子。 由最上首的夫人,也就是太子妃最先开始捐款,太子府捐款的是二十万两白银,加拍卖一株品相极其难得的红珊瑚。 人群中开出了五万两的高价,最终红珊瑚由忠义侯府的大夫人拿下。 然后便是恒王,瑞王等一众亲王,不低于十五万两的捐款,并且不少于一万两的珍品,拍卖的价值都远远超乎商品原本的价值。 亲王过后就是臣子,柳媚云期待这些臣眷莫要捐款太多,竟发现这些臣眷也最少捐款三千两银子! 然而柳媚云这段时间为参加这次宴会,简直是将所有的银钱都穿在身上用在身上了,身上别说三千两,就连两千两的银子都没有。 就连礼物,也只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一千两银子的普通珍珠。 她汗流浃背,背脊彻底被浸湿,眼见马上就要到自己这里。 最终所有人都奉礼完毕,轮到了柳媚云。 柳媚云的汗晕湿了妆,看上去格外狼狈。 上首长公主旁边的嬷嬷给长公主介绍了柳媚云的身份,长公主便淡淡道。 “原来是棠卿的继母,不知道苏府这次给南方的百姓准备了什么捐赠?” 第102章本督送的东西,你就这样不喜欢?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是啊苏夫人,苏夫人这是第一次参加长公主的寿宴吧?不知道准备了什么捐赠,来一鸣惊人?” “苏夫人还是快些,后面还有一些人等着呢。”有人嘲讽道。 区区一个小妾上位,也能跟她们同起同坐? 什么身份! 周围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柳媚云身上,让她大脑一瞬间炸开,抬头看见苏棠卿时,心里便万般不服气。 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长公主的喜爱,成为长公主的座上宾,而自己明明是她名义上的母亲,却要坐在最下首的位置,被这么多人嘲讽愚弄? 柳媚云死死盯着苏棠卿,眼见收礼的小太监已经走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指着苏棠卿。 “我们苏府的礼品都在大小姐手上,大小姐身为邹姐姐的亲生女儿,被休弃之后在苏府地位也向来不一般,苏府都是由她当家做主的,这也也由她带着礼品登门。” 周围不少人听见这话都蹙眉,家中长辈还在世,却让一个小辈掌家像什么样子? 她们就算看不上柳媚云妾室的身份,也更不能接受一个不孝的女子。 瞬间,看向苏棠卿的目光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柳媚云瞬间得意无比,等着看苏棠卿被人嘲笑赶出长公主府。 昭华当即脸色就不好了,棠卿这次来长公主府已经提前讲明,是代替邹家来捐款的,跟苏家有什么关系? 她想要说什么,却被苏棠卿压住。 苏棠卿站起来福了福身,“臣女这次带来的是十万银两,还有一套海棠整套头面用来拍卖,是前朝大师的手笔。” 听闻苏棠卿准备的是十万两银子,瞬间周围轰动无比,窃窃私语。 要知道太子妃都只带了二十万两银子,十万两都是末等皇子和太子少傅的规格了。 多少人家拿都拿不出来十万两,更别提直接捐这么多银子。 当绘春将海棠头面端上来时,更是众人震惊无比,因为那套头面,曾经在京城拍卖会轰动一时,不只是因为它的美丽,更因为它卖出了整整五十万两银子! 如果加上这套头面的价值,在场所有人任何一人捐献的财宝,都不及这一样。 瞬间,所有人对苏棠卿的鄙夷,就变成了赞美。 “真不愧是邹家的外孙女,竟然随随便便都能拿出来六十万两银子!” “就算她能拿出来这套海棠头面拍卖,我们也买不起啊。” “就是……” 苏棠卿:“今日这套头面的起拍价,是三千两银子,各位喜欢,便带回自己家中,就当是给受灾百姓的一份心意。” 听见这话,人群彻底沸腾了,三千两银子? 要知道这套头面的材料价值,就远远超出了三千两,甚至十倍不止! 更不要提里面的制作工艺,和情怀价值。 瞬间,便有贵妇坐不住了开始叫价,“我出五千两银子!这套首饰我一定要带回家去!” 这套海棠头面带回家去,就是给女儿做压箱底的嫁妆,也远远足够她在婆家挺直腰杆一辈子了。 “我出五千五百两!” “六千两!” 柳媚云都惊呆了,本以为苏棠卿这下一定会被赶出长公主府,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早有准备。 最可恨的是,她明明提前知道这次长公主寿宴到底是什么目的,却没有提前告知她,让她来丢了个大脸! 若不是她机智,将这件事推到苏棠卿身上,她今后可如何在京城立足? 柳媚云恨极了。 就在此时,外面有太监忙上前禀报,长公主的神色瞬间变得柔和,“宣。” “是。” 很快,萧崇宁带着一众黑甲卫进入长公主府宴客厅,身侧还有一个身穿白裙素净优雅的女子。 萧崇宁走在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点,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自然没有继续拍卖。 所有人都听过萧督主最近身边养了一个姑娘,跟苏棠卿有七八分相似。之前她们只当是谣言,如今亲眼所见,只觉震惊无比。 世上竟然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同时人们心中神思各异。 萧崇宁眼尖地一眼就看见那套海棠整套头面,正摆在宴客厅中心的拍卖位置,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长公主笑道:“你向来并不喜欢这种场面,这次怎么亲自来了?来人,给萧督主赐座。” “听闻长公主这里在举办宴会,晚辈曾经受过您的恩惠,也担忧南方百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萧崇宁和柳云间并排坐着,柳云间一眼就看见了那套海棠头面,眼睛瞬间一亮。 “崇宁,这套海棠头面我好喜欢,你之前不是说海棠花最适合我?这套头面你拍卖下来送给我好不好?” 柳云间跑到那套头面面前去,整个人如同一个雀跃的小鸟,朝着萧崇宁撒娇。 昭华下意识看向苏棠卿,就见苏棠卿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柳云间,她有些担忧地挽住苏棠卿的胳膊,“棠卿,你还好吗?这萧崇宁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这套头面是你的东西,为什么还纵容柳云间说出这种话?只希望他别闹事,偏要将你的东西拍卖下来送给别人。” 昭华不知道这套头面的来历,却曾经见过一次这套头面,苏棠卿对这套头面的珍视程度,不是昭华能想象的。 当年苏棠卿和萧崇宁的事情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两人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最好的状态,若定要牵扯到一起,恐怕会引得京城人闲话。 尤其苏棠卿如今才和离。 苏棠卿也没料到萧崇宁会突然来,更会纵容柳云间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只盼着萧崇宁不要答应她。 然而她的祷告显然没有人听到。 萧崇宁薄唇轻启,“你喜欢?” 柳云间眼睛亮晶晶地点头。 一瞬间,苏棠卿心沉入谷底。 “好啊,喜欢本督就拍卖下来送给你。” 萧崇宁眸光淡淡,“那便多谢苏姑娘割爱了,六十万两,便是本督对这套首饰和南方百姓的心意,敢问诸位还有要跟本督争上一争的吗?” 一瞬间,所有人都偃旗息鼓,讪讪一笑。 六十万两,谁能花六十万两去买这样一套首饰? 恐怕她们所有人的身价加起来,都远远不足。 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太子妃也彻底歇了心思。 “哈哈哈,没想到崇宁你也会为了美人一掷千金,不过这个美人这么漂亮,就是将整个督主府都送给他,估计你也是愿意的。” 恒王笑道:“还是崇宁你孑然一身,不用养着夫人孩儿,攒得下银子。我们这些有家室的啊,平日里养家已经是艰难,就算是全部身家凑在一起,恐怕都没有六十万两银子。” 恒王是个年近四十的男子,身形略微有些圆润,平日看着不着调又懦弱,没什么人看得起。 他说话时,摇着一把折扇,表情风流谄媚。 “瞧瞧皇兄说的这话,你这不是往萧督主的心里扎刺?怎么?想要让黑甲卫去你恒王府一日游了?” 恒王立马冷汗直流,连连摆手,“没,本王可没有这意思,本王就是随后一说。” 拍卖结束,是需要买家和卖家单独过手,至于买珍宝的银子已经提前交到了长公主府的侍从手中。 苏棠卿卖的东西价值昂贵,需要萧崇宁检查完好后,再单独过手。 因此苏棠卿被带到单独的房间等着萧崇宁。 苏棠卿心脏怦怦跳得厉害,她也不知为何,便是觉得心慌意乱,好像做坏事被人抓住了一般。 手中曾经最喜欢的头面,如今变成了烫手山芋。 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阴影落下,煞气席卷着血腥气袭来。 今日太阳正盛,照耀得苏棠卿睁不开眼。 男子站在她身前,距离极近,怀中只隔着一个锦盒的距离。 她抬头,看不清他的神色,那薄唇张开,冰冷的话吐出。 第103章督主被气走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本督送的东西,到你手里反倒成了扔不出去的麻烦,苏姑娘,很怕跟本督扯上关系吧。” 苏棠卿抿唇,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将这套首饰,送给柳云间吗?” “既然它再次回到了本督手中,本督要如何处置,跟你没关系。” 萧崇宁语气冰冷,苏棠卿娇躯轻颤,咬唇不语。 萧崇宁说的确实没错,东西既然再次回到他手中,跟她就没什么关系了。 苏棠卿将锦盒送到萧崇宁手中,“从今往后,物归原主,那六十万两银子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萧崇宁嗤笑,“本督走了。” 到底是她曾经喜欢的不得了的东西,如今放手原来也可以这么轻松,萧崇宁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问她,到底有没有心?! 萧崇宁大步离去,碰上了等在外面的柳云间,柳云间眼睛亮晶晶的。 “崇宁,你是要将那套首饰送给我吗?这次你破费了,我会想办法用别的方式还给你的……”柳云间欣喜的话顿住,因为她看见萧崇宁手中什么都没有。 萧崇宁淡淡道:“那套首饰不适合你,我已经命人去再打一套适合你的送到你院中。” 柳云间掩盖下眼中的失落,“好吧。” 她知道萧崇宁不喜欢纠缠的女子,她不能在此时轻举妄动,只会招惹来萧崇宁的厌烦。 他主动提出陪她来长公主府,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还有很长时间,足够慢慢让萧崇宁爱上她。 “本督还有事,先走了。” 苏棠卿在屋中又待了许久才出来,昭华已经被人唤走了,她本想一个人去后花园待会,却不料被人叫住。 “苏姑娘。” 女子的声音柔弱中带着温柔,苏棠卿回头,就看见了柳云间。 柳云间跟苏棠卿不同,苏棠卿如今死气沉沉,像是将死之人垂垂老矣。 而柳云间一袭白裙,眼眸中满是星光璀璨,尽管她脸色虚弱,身形憔悴,却也遮盖不住脸上那完美的笑容。 苏棠卿潜意识不太喜欢柳云间,脸上没什么表情。 “柳姑娘。” 柳云间笑笑,“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苏姑娘,崇宁看得紧,说我身体不好不让我出门,不然我早就去找苏姑娘交朋友了。这次也是这样,我说要来长公主府赴宴,他不放心非要也跟着一起来。” 苏棠卿心里密密麻麻地升腾起怪异的感觉,她抬头看向柳云间,“这些貌似跟我一个外人没有关系吧。” 柳云间眨了眨眼,那张有些虚弱的脸上总衬的莲态,柔弱无辜。 苏棠卿拒绝,“我和柳姑娘没有眼缘,还请柳姑娘让开。” 苏棠卿绕过柳云间想要走,却没料到柳云间忽然拦住她,然后朝着身后仰去。 “啊!” 她身后,一道身影快速冲上来搀扶住柳云间,皱眉看向苏棠卿。 “苏姑娘,就算你不喜欢柳姑娘,也不应该这样推她。”萧则皱眉上前。 他身后就是脸色阴沉的萧崇宁。 苏棠卿对这种手段当真是厌烦至极,当年宋锦莹是这样,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个柳云间。 萧崇宁看着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解释?” 柳云间眼泪直流,拉住了萧崇宁的肩膀,她的手腕已经擦破了,却仍为苏棠卿说话。 “崇宁,是我自己不小心擦伤的,跟苏姑娘没有关系,你要怪就怪我吧。” 苏棠卿蹙眉,柳云间的段位显然比宋锦莹要高。 不过当年她对付宋锦莹,都懒得去应付,更不要提跟她毫不相干的柳云间。 苏棠卿转身要走,却被萧则拦住,“苏姑娘,请你给柳姑娘道歉。” 萧则半步不退。 苏棠卿皱眉,“让开!她是什么身份,让我给她道歉,她也配?!” 萧则瞬间怒道:“柳姑娘跟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家伙可不同!当年督主在流放路上,所有人都对督主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只有柳姑娘救督主,柳姑娘比你高尚百倍!” 苏棠卿听见这话,只觉得异常可笑,她任何辩驳的话都不想说。 她说什么? 说当年她派人送了不少银两,让人暗中照顾萧崇宁? 她早已经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不是你们督主府的人,你们无权干涉我的自由。”苏棠卿看向萧崇宁,眼眸中已经燃烧了怒火。 萧崇宁神色幽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柳云间泫然欲泣,“崇宁,让苏姑娘走吧,刚刚真的是我不小心摔的,跟苏姑娘没有关系,苏姑娘是个好人,跟崇宁更早早断了关系,怎么可能嫉妒我对我下手呢?” 听见这话,萧崇宁心中竟升腾起一丝期待,如果苏棠卿当真是因为他下手的,是不是证明苏棠卿还爱着他? 萧崇宁等着苏棠卿的反应。 却见苏棠卿毫不犹豫,“我怎么可能嫉妒你?你也配?别将这种小把戏用在我身上,我若想要争,你又算什么东西?” 萧崇宁脸色沉了下去,“苏棠卿!” 苏棠卿抬头看向发怒的萧崇宁,只觉得可笑,“生气了?你要为了她,将我抓进枢密院吗?来,现在就动手。” 萧崇宁心中升腾起的怒火瞬间熄灭,他盯着苏棠卿,能感受到她情绪的不对,她那双鹿眸如今猩红一片,看上去格外可怜又倔强。 苏棠卿盯着萧崇宁,恨不得现在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都和离了,凭什么她还要承受这些羞辱和委屈? 她怒目圆瞪,死死盯着萧崇宁不愿后退一步,最终萧崇宁愤怒拂袖离去。 “不可理喻!” 柳云间忙追上去,走前还给苏棠卿留下了一个挑衅的笑。 这个笑萧则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选择无视,苏棠卿不得而知。 绘春气得牙齿打颤,“姑娘,那个柳云间实在太过分了!亏我以前还以为她是好人,她竟然这么陷害姑娘,姑娘明明没有碰到她,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苏棠卿闭了闭眼,其实刚刚柳云间看那一眼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受骗了,然而情绪上头,不是她想掌控就能掌控的。 苏棠卿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里却还觉得憋屈得要死。 “姑娘,你和督主不是还要合作吗?如果督主因此生气了,不跟姑娘合作了可怎么办,我们该怎么调查夫人的死因?” 第104章福福被抓走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尽管苏棠卿觉得很憋屈,还是在回苏府前让人去督主府请萧崇宁在别院一见,她要给他道歉。 当然,这都是后话。 萧崇宁直接回到枢密院,他进入自己办公的赤焰堂,将里面东西稀里哗啦扫了一地,旋即怒道:“去请沈怀光来,他想的到底是什么破法子,只会让矛盾升级,这次再不能想出让人消气的法子,直接找个由头抓到枢密院大牢去好好想想!” 萧墨跑去请沈怀光时,他正在工部忙碌,听了这话停歇都没敢,立马到了枢密院。 进入赤焰堂,他忙猛灌了一口冷茶,才喘息着问:“你这么着急唤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睨着萧崇宁的脸色,沈怀光几乎确定了。 “你追求的那姑娘还是没能看上你?不应该啊,这么帅的一张脸,苦肉计加上花言巧语,又哪个女子能拒绝?你们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怀光看萧崇宁脸色越发难看,狠狠心道:“不行你就去色诱吧!” 萧崇宁蹙眉,“色诱?” “对啊,这么好看一张脸,就算你现在当真没了根儿,还有那好身材跟一些辅助工具,想必学习一些技巧,在床上也能让人醉生梦死,有哪个女人能拒绝这么帅的美男色诱?” 萧崇宁这下脸是彻底的黑了,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怀光根本就不靠谱。 什么苦肉计美男计,花言巧语沉默是金,都是他随便瞎编出来的,根本就不能获得对方的原谅和旧情复燃。 沈怀光睨着他的脸色,“还不行?我的个祖宗,你告诉我你要追求的姑娘到底是哪家的。 放着这么帅的一张脸主动出击都不愿意答应你,实在匪夷所思,但凡是个陌生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勾引吧?难不成是政敌?” 萧崇宁喝了一口冷茶,将怒火压下去一些,瞥了沈怀光一眼。 沈怀光已经在自己乱猜了。 “你督主府的那个柳云间?不对,柳云间根本就不用你去勾引,她对你的心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你表现出来一点喜欢,她都能扑上来,明梦就更不可能了。” “难不成你看上的是皇宫的哪位独守空房多年,夜夜空虚的娘娘?也不应该,你刚刚可不是从宫里出来的。” 沈怀光蹙眉,来回踱步,萧崇宁每天两点一线,枢密院,皇宫,根本没机会接触什么其他女子。 如果这两个猜测都不对,沈怀光一时就没了头绪。 “让我想想你刚刚是去干什么……” 他忽然瞳孔猛缩,朝着萧崇宁扑上去,“你该不会要去找苏家丫头旧情复燃?萧崇宁,你不要命了?” 萧崇宁皱眉,“离本督远点!” 沈怀光却不管他怎么说的,焦虑地来回踱步,“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你忘了三年前她是怎么对你的?” “但凡你要勾引的是其他女子,都能成功,可苏家那丫头性格多倔强你难道不知道?她多重规矩你难道不清楚?尽管她现在和离了,却也经历了一段婚姻,就一定会对顾怀轩忠贞不渝,你真是糊涂!” “更何况你难道忘了邹家的事?她眼里可容不得一点沙子,从小就是那最较真的人,你非要将人逼死才甘心?” 沈怀光盘到最后,两手相对,一拍巴掌。 “我是看着你们当初分开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们绝不可能和好,崇宁我看你是兄弟才劝你,你可别做傻事!” 萧崇宁蹙眉,冷睨他一眼,“你的计划本督不会再听,还不快滚。” 沈怀光知道自己说了萧崇宁不爱听的话,只是见好友发了怒,也不敢再火上浇油,忙回工部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了。 他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三皇子。 苏家那丫头才和离,萧崇宁就要去撬墙角了,虽然说也是不受律法限制的,但在道德方面,不可能受到支持。 不敢想象,这个消息若传出去了,萧崇宁在百姓间维护起来的“爱护百姓”的好名声,可都毁了! 沈怀光跟秋雨擦肩而过。 …… 苏棠卿回到苏府,柳媚云还没回来,但苏春雁已经回来了。 苏棠卿看见苏春雁身侧的翠儿行色匆匆,心里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她皱眉,忙朝着舒梨园走。 “福福呢?福福在干什么?” 苏棠卿忙问。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在舒梨园,想必现在也在里面。”绘春说着,忙自己先回去看看,让描夏陪着苏棠卿。 苏棠卿步伐稍慢一些,还没进入舒梨园,就看见绘春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姑娘坏了!福福不见了!” “怎么回事?”苏棠卿脸色登时变了,她忙看向看守的洛棋两人,“福福呢?” 洛棋脸色也十分不好看,“我们一直都在看着门口,没有任何人进出舒梨园,福福也绝对没有从门口出去,应该是从后院的洞里出去的,在那里还检查到了食物的残渣。” 也就是说,福福是被人有目的性地引出去的。 苏棠卿养了福福之后,就安排人将舒梨园四周加高了一些,并且堵上了所有的可能被福福钻出去的洞。 福福还小,也根本不会翻墙,它在舒梨园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平日里连苏棠卿的房间都很少出,更不要提自己挖洞跑出去了。 苏棠卿忙沉了沉心,她现在不能慌乱,必须要现在就去找福福,说不准还能将福福找回来。 “秋雨,你们四人跟我一起去苏春雁的院子,还有描夏,你现在立刻去找翠儿,瞧瞧跟着看看翠儿到底去干什么了。苏春雁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到现在都没有来找我挑衅,这很不正常。” 如果是当年的苏棠卿,苏春雁当然不敢,可她现在只是一个和离妇,在苏府更没有丝毫地位。 不欺软怕硬。 这不是苏春雁的作风。 除非苏春雁现在正做对她而言更有意义的事。 “是。” 苏棠卿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她多等一秒,福福都会被折磨死。 … 苏春雁紧紧攥着小猫的脖子,小猫呼吸不过来拼命挣扎,剪过的钝指甲根本不能防御。 苏春雁却仍被抓疼了,尖叫一声猛地将小猫甩出去。 瞬间雪白的小猫被摔在桌沿,如同破布娃娃扭曲躯体,坠落在地,疼得在地上打滚嘶叫。 苏春雁看着自己胳膊上鲜红的血痕,气得眼睛要喷火,“小畜生,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竟敢胡乱挠人?我这就杀了你,让你付出代价!” 第105章鞭打苏春雁,给福福报仇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春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绣花线,绣花线中有一种金线,其中混合了一种材质,很难断掉,韧性极佳。 这种金线难得,苏春雁也只在过年时讨好柳媚云,得到了两根罢了。 她只要一想到给柳媚云做的衣服里有对生物行凶的凶器,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她并非讨厌苏棠卿,而是讨厌所有人。 苏春雁抓起小猫小小的身躯,猛地用金线勒住它的尾巴,她竟是想要活生生将福福的尾巴勒断! 只要一杀生,苏春雁浑身都在亢奋。 小猫嘶叫,疼痛使它拼命挣扎,然而刚刚她的脊椎骨头已经移位,四肢更是以诡异的弧度弯曲,浑身动都动不了。 只能活生生承受这种痛苦。 “喵——” “住手!” 一声怒斥,苏春雁懵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猛地一把推倒在地上。 苏棠卿冲上来抱住福福,它小小的尾巴已经被勒出血来,不敢想象如果她再晚来一点,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福福果然在你这里!” 刚刚描夏已经传回消息,说翠儿是去药房买麻醉药。 苏棠卿不禁眼眶湿润,她护不住外祖家,护不住娘亲,难道现在连一只小小的猫儿都护不住? 苏棠卿小心翼翼将福福捧起来,小猫还没有她两只手大,如今白皙的猫沾染了泥泞和血迹,了无生气的趴在她手中,小小躯体在止不住的颤抖,软的像是将死一般。 苏春雁怒道:“苏棠卿,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凭什么让人绑了我?” 苏棠卿去捧起福福的功夫,秋雨已经用绳索将苏春雁牢牢绑住。 苏棠卿站起身来,“赶紧去请大夫来,去找督主,他一定认识好的大夫。” “是。” 苏棠卿只要一看见福福了无生气,任人宰割的样子,就想起外祖父和母亲,心脏便疼痛的厉害,恨不得将苏春雁千刀万剐! 苏棠卿看向苏春雁,那眼神将苏春雁惊到了。 苏春雁原本的愤怒和激动全都烟消云散,深吸一口气看着苏棠卿。 “苏棠卿,你不能对我动手,你若是打了我,父亲和母亲不会放过你的!” 苏春雁心里踏实了一些,她根本不相信苏棠卿会无视苏回升和柳媚云,直接跟她动手。 如果苏棠卿真的打了她,柳媚云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不依附家族和男人生存,苏棠卿和离后还是回到了苏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春雁心瞬间踏实,甚至朝着苏棠卿挑衅一笑。 “你看,就算我伤了你的宠物又如何,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畜生,凭什么要我为它付出代价?” 苏棠卿冷笑,“那我倒要看看,柳媚云到底会不会为了你,跟我明面上作对。” 一巴掌狠狠扇在苏春雁脸上,苏春雁惨叫一声,看向苏棠卿目光像是要喷火。 “你凭什么扇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真不愧是苏回升的女儿,继承了苏回升所有的优良品质,怪不得他一定要将你收为嫡女。” 苏棠卿语气嘲讽,像是再说什么可笑的话。 随后,她在手上套上两层布,两只手狠狠抓住金线。 苏春雁瞬间瞪大眼睛,“苏棠卿,你不能这么对我,再怎么说我也是苏家的女儿,苏家是绝不可能任由你在我身上用刑,还是这么恶毒的刑罚,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样对我,我一定会将这件事传出去,让世人批判你,增怨你!” 苏棠卿毫无畏惧,“好啊,那你就传出去,告诉众人你苏春雁是个肆意伤害生灵的混账,我倒要看看,还有哪家人敢娶你。” 鞭子抽在地上,苏春雁惊恐的朝着后面躲去,金线缠绕在她腿上,秋雨绑了一个死结,只要她挣扎,绳子就会越缠绕越紧。 苏棠卿手执硬鞭,毫不留情抽打在她身上。 屋中的惨叫让外面的丫鬟侍卫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阻止,有人匆匆去禀报了苏回升,生怕闹出来人命。 苏棠卿不记得自己抽了多少鞭子,直到抽累了,才将鞭子憎恶地扔在苏春雁旁边。 “你用过的鞭子,都让人觉得恶心!” 苏棠卿做到一旁的桌前,绘春给她擦拭脸上的汗珠,一旁冬雪两人给扇风。 “你在做什么?” 院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苏棠卿抬头看去,就看见被砸破的门正对着院门口,而苏回升就站在院门口,脸色冰冷,望向苏棠卿的目光满是毒意。 苏春雁瞬间如同有了主心骨,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苏回升爬去,眼泪纵横。 “爹爹,你救救我啊!苏棠卿要杀了我,她要为了一个畜生杀了我!我是爹爹的女儿,我是要入东宫的,爹爹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苏棠卿冷笑,怪不得苏春雁的待遇从来都跟嫡女的一样,更是受到苏府最良好的教育,能在苏府如此蹦跶。 原来苏回升是打的这个主意。 苏回升脸色难看至极,“苏棠卿,你到底在闹什么!你可知道你今天犯了多大的错误,要是春雁身上留下疤痕,你能承受得起损失吗?!” 苏春雁望着苏棠卿,目光里满是毒辣,“爹爹,苏棠卿就是要毁了我,让我不能去太子府做侍妾,也是要毁了整个苏府!这次您一定要将她赶出苏府……不,杀了她!” 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落了疤无法加贵公子,就连太子府的侍妾都当不得,苏春雁就恨! 苏春雁想往上爬,但太子府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她就想给自己找其他的出路,现在其他的出路也被苏棠卿毁了,如何能不恨? 苏回升那双眸子极其愤怒,像是要将苏棠卿灼烧殆尽。 “你平日怎样我身为父亲,都能纵容你,但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来人,上家法!” 苏棠卿却没有丝毫慌乱,打断苏回升的施法。 “毁了父亲大计的人可不是我,是她自己,我也是在帮父亲教训她。父亲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责怪我呢? 妹妹,你说的什么为了畜生打你,我怎么听不懂?你拿出证据来,说出我是为了一点小事教训你的理由。” 苏春雁瞪大眼睛,没想到苏棠卿竟然这么不要脸! “当然有证据,那小畜生就在那里!”苏春雁忙指向福福刚躺过的地方,然而福福早就被带回去看大夫了,现场哪里还有痕迹? 就算有血迹,也早跟苏春雁的血迹融为一体。 现场看来,竟然没有任何线索。 苏春雁瞪大眼睛,“苏棠卿,你是故意的!” 苏回升却根本不在乎这些,蹙眉,“刚刚你说她毁了我的大计,是什么意思?” 他更关心自己的大计。 第106章别院再幽会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春雁心中忽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爹爹,不管因为什么她都打了我,你要给我做主啊爹爹!” 然而,苏春雁的哭声没有唤醒苏回升的良知。 “妹妹在去长公主的时候打扮招摇,而众所周知太子如今离京办事,是不在京城的,她既然不是奔着太子去的,难不成还能是奔着太子妃去的?让太子妃知道她长得好看,给自己夫君找小妾吗?她是傻子吗? 而且她说错了话,在昭华郡主面前言行无状。得罪了昭华郡主,昭华郡主直接将她赶了出来,没能进入长公主府,更让人憎恶她在捐款的日子里衣着艳丽,言语粗俗。” 苏棠卿的话让苏回升狠狠蹙眉,他只关心第一点,女为悦己者容,打扮得花枝招展必有目的。 听闻这次长公主府的寿宴去了不少人,既然太子不在京城,那就必定是奔着贵公子哥去的。 苏回升回头狠狠一巴掌扇在苏春雁脸上,“孽女!你竟然也学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把戏!” 苏春雁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原本就有些肿胀的脸更肿了,她一边哭一边拼命摇头。 苏棠卿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苏回升皱眉,“你说苏春雁得罪了昭华郡主,是什么意思?” 苏春雁瞪大眼睛,忙抱住苏回升大腿,“爹爹!这件事是苏棠卿陷害我啊,她跟昭华郡主是好友,是她故意引导昭华郡主将我赶出长公主府的,您一定要给我做主!” 苏棠卿缓缓道:“众所周知,长公主此次五十二岁寿宴,并不是为了自己而举办的,更重要的是给江南灾民捐款。江南灾情已经人尽皆知,朝堂人人为之感到悲痛,纷纷主动为死去的灾民身穿素衣。 而妹妹却在长公主寿宴——也就是人尽皆知捐款的日子衣着艳丽,难道不是惹得昭华郡主愤怒的根本原因?” 苏回升皱眉,长公主的此次寿宴是捐款为目的,他也是今天去上朝才听说的,想要提醒柳媚云却已经晚了。 只能心里期盼她能随机应变,或者早早听说了这事,做好准备。 莫要给苏府惹了麻烦。 看来还是出事了! 苏回升想到柳媚云准备的贺礼,当即着急问:“那捐款的银钱呢?哪里来的?” 苏回升心里期盼柳媚云能聪明些,进长公主府就察觉不对劲,赶紧让人回苏府带银两前去捐款。 苏棠卿抿唇不语。 苏回升赶紧招来下人问话,得到了柳媚云并没有叫人回来拿银子的消息,瞬间愤怒的摔了一套茶杯。 “混账!” 而此时传来柳媚云回府的消息,苏回升怒骂一声,朝着柳媚云的院子去要说法了。 而苏春雁哪里还有人搭理。 苏春雁浑身都在发抖,她还跪坐在地上,失神状态。 苏棠卿蹲下身去,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怎么样?你看我说什么?” 苏春雁被迫抬头,浑身颤抖,“你就是个疯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真正的疯子,是肆意伤害生灵的。” 苏棠卿唾弃苏春雁的行为,也懒得跟苏春雁再计较,转身就走。 她得赶紧去看看福福。 而回去的路上,就听说了苏回升跟柳媚云吵架了。 苏棠卿只觉得心里畅快无比,当年苏回升是怎么对她娘亲的? 现在全都报应在了柳媚云身上。 她没回府前,苏回升和柳媚云郎情妾意,她偏要毁了这份郎情妾意,让柳媚云也感受感受她娘的痛苦! 苏棠卿回到舒梨园,没想到萧墨也在。 萧墨面前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大夫,此时正给福福正骨,药已经上好了。 老大夫的手在福福的颈椎骨摩挲,然后只听见咔嚓一声,最后一个骨头正好了。 老大夫松了口气,“幸亏猫小,重量也轻,摔得并不严重,只是之后也要小心照料,很有可能因为一点小的磕碰就旧病复发,容易骨折脱臼。” 苏棠卿红了眼眶,“多谢大夫,这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吗?” 老大夫点头,“正是。” 苏棠卿让绘春给了一袋银子,老大夫照单全收,由萧墨抓着飞走了。 走时还骂骂咧咧的,对这种来回方式极其不满意。 苏棠卿被逗笑了。 萧墨将老大夫先送出苏府,又回来了。 “姑娘,督主让我今天晚上趁乱,去苏府后花园后面的院子去检查检查,等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时间来通知你。” 苏棠卿点头,“多谢,不知道督主现在在做什么?” 萧墨挠挠头,“现在?应该在看公文,江南的事情虽然交给太子去做,但京城到底还是有些影响的,尤其贪污受贿极其敏感,督主这段时间很忙,用不用我去告诉督主,说您在找他?” 苏棠卿连连摆手,“不用,既然没时间就算了。” 萧墨也没说什么,他还有公务在身,福福没事他也要赶紧走了,忙飞檐走壁离开苏府。 秋雨:“萧墨统领的武功又高了,想必夜探苏府不在话下。” 苏棠卿拨弄了茶杯,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她在想另一件事,萧崇宁真生她气了怎么办,能不能晾他一段时间? 万一晾一段时间他自己就好了呢? 也不用她哄,省了好些事。 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为什么还要她去哄人呢? 这没有道理。 苏棠卿自己将自己劝好了,当即决定不去哄萧崇宁。 然而,她派去传信的回来了,跟萧墨传回的消息根本不一样。 “今晚,别院。” 只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字,苏棠卿却明白了什么意思,上面是萧崇宁的字迹,是让她晚上别院见面。 那边没回复是一回事,有了回复苏棠卿没有执行是另一回事。 她只能赶紧换身衣服,驾马去城郊别院,也就是海棠别院。 苏棠卿到的时候,发现海棠别院的牌匾已经挂上了,海棠别院四个大字,应该是萧崇宁亲手写的。 龙飞凤舞,铿锵有力。 苏棠卿到的时候,秦姑姑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姑姑笑着上前,“苏姑娘,好久不见。” 苏棠卿礼貌地行礼打招呼。 “我家督主已经到了,就在里面,姑娘里面请。” 想到上次别院见面。 苏棠卿心里有些忐忑,点点头跟上秦姑姑的步伐。 第107章求督主带我去江南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秦姑姑,这次督主来的时候,心情还好吗?”苏棠卿问。 她对秦姑姑的印象很好,当初秦姑姑对她的帮助能让她记一辈子。 秦姑姑笑道:“姑娘别担心,大胆进去就行。督主今天来,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给姑娘。” 苏棠卿听见这话微怔,好消息? 她是来道歉的,萧崇宁走前明显生气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但秦姑姑定然不会骗她,让苏棠卿竟隐隐有些期待。 萧崇宁的好消息,好像从没让她失望过。 苏棠卿推门进去,萧崇宁正坐在桌边,他抬眸看了一眼苏棠卿,压下了眼中的怒意和杀伐之气。 “督主,我今日约督主前来,是想要给督主道歉的。” 苏棠卿率先开口,生怕萧崇宁先发难。 萧崇宁手中拿着枢密院的令牌,此时神色变化莫测,“苏姑娘就是这么道歉的?” 苏棠卿皱眉,“那萧督主想要我如何道歉?” 苏棠卿心里盘算着给萧崇宁送东西,但萧崇宁肯定不会需要,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六十万两的人,需要银钱吗? 可她现在在京城就是一个和离妇,就算有邹家余晖照耀又如何? 众人背地里面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更没有人帮助她。 否则她也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萧崇宁转动令牌的手变成了轻轻摩挲,描绘着上面的图案。 “明日凌晨,本督要出发去江南,或许会路过尧南。” 瞬间,苏棠卿浑身一震,明白秦姑姑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邹家的家眷,就是被流放去了尧南! 萧崇宁这话,是说可以带她前往尧南,但是要她将萧崇宁哄好。 苏棠卿急道:“我可以将六十万两银子还给督主!” 虽然可能会让她大出血,但能去见邹家长辈一面,值得了! 萧崇宁冷嘲:“棠棠的那些东西,本督看不上,本督想要什么,棠棠应该很清楚。” 萧崇宁今日同沈怀光沟通过之后,还是决定不用沈怀光的法子。 他跟苏棠卿自有自己的交流沟通,他是最了解她的人,理应用最激烈且适宜的方式,将两人死死缠绑在一起。 苏棠卿瞬间抿唇,现在已经到了黄昏,距离凌晨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 她今日惹了萧崇宁生气,他定然不会轻易答应她。 而萧崇宁的话就是更好的提示。 在这个消息面前,苏棠卿已经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来应对萧崇宁。 苏棠卿不想妥协,然而邹家在她心中的地位,大于一切。 为了邹家,她什么都愿意做。 苏棠卿将紧攥的拳头松开,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一步步走向萧崇宁,娇躯轻颤却格外坚定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求督主,带妾身一起去江南……” 轻柔地吻落在萧崇宁唇上,毫无章法、乱七八糟。 然而,却让萧崇宁身躯瞬间微僵,随即快速起了反应。 苏棠卿感受到了,感受到的同时,男人瞬间占导主动地位,压着她朝着地上倒去。 苏棠卿等待着后背撞在地上的疼痛,身躯却被萧崇宁撑住,他的手抵在她的后脑勺,眼神晦暗莫测。 “棠棠今后想起今天,可会后悔?到时候可别来找本督的麻烦。” 苏棠卿用行动证明,她根本不会后悔。 反正以前都被上了多少次了,还差这一次吗?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有些摆烂心理。 “绝不……” 汹涌的吻落下,两人亲得难舍难分,萧崇宁再没有顾忌,将人一把抱起,朝着床上走去。 屋内气氛逐渐升温,燃着的海棠香仿佛将苏棠卿身上也染上了香味,苏棠卿眼神逐渐迷离。 却在大手摸上她的领口时瞬间清醒。 在萧崇宁冰冷的目光下,她浑身一个瑟缩,退了一步。 “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等到了江南可以吗?不然我怕时间不够。” 萧崇宁的能耐苏棠卿很清楚。 就算他尽量快些,这样一折腾,子时也都完不了事,她还很有可能会浑身疲软、耽误事。 苏棠卿要走,就要跟苏回升提前讲清楚,否则苏回升很有可能会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找事。 她还必须安排好看嫁妆的人,苏回升的卑鄙奸诈程度,苏棠卿最是了解。 可以说,此次去江南,京城必然危机重重,她得提前做好防范。 而萧崇宁也是今天下午才得到消息,时间紧迫,容不得耽搁。 萧崇宁自然也明白这些,当即道:“好,本督等着你。” 他是轻装出行,下午就将枢密院的事情交给萧则去安排,萧墨则跟着他一同前往江南,如今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苏棠卿听见萧崇宁这样说,松了口气放心许多。 她早就想念舅舅们,可她无法独自前往尧南跟他们见面。如今萧崇宁愿意带着她,她心中是感激的。 时间紧迫,苏棠卿赶忙回去收拾东西,同时安排人盯着放嫁妆的别院那边。 苏棠卿去苏回升的院子时,苏回升正跟文小妾郎情妾意,听说苏棠卿来了,满脸不悦。 “她怎么来了?” “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老爷说,身边好像还有一个道长,老爷这……” 苏回升立即从文小妾床上下来,神色正了正,穿好自己的衣服,“让她在外面等着。” 衣衫半褪的文小妾眼神含羞带怯,“老爷,妾舍不得你,不去了好不好~” 苏回升不想见,但苏棠卿很少三更半夜找到他,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等着。” 文小妾听话松开手,满脸不舍,“老爷,妾在这里等着你。” 苏回升此人爬到如今的地位,颇有些相信江湖术士的话,当年正是有一个道士给他指路,让他前去邹家求娶,他才能有如今的地位,否则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 之后苏回升便开始沉迷于此,年年都要去道观算上一卦,遇到什么事更是非道士不见。 苏回升出门,就见苏棠卿旁边站着他常找的一位道长,那熟悉的国字脸身着道服,不苟言笑、满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苏回升立即扬起笑脸,“曾道长,您怎么来了?赶紧里面请!不知道这次半夜前来苏府,所为何事?” 苏棠卿:“父亲,我的丫鬟今日出门去探亲,回来的路上就碰见了这位道长在苏府外面徘徊,说苏府有血光之灾,在纠结要不要提醒父亲。 后来我问了道长,纠结是因为,如果提醒了父亲,就是擅改天机,会引来天道的惩罚,可道长跟父亲关系实在是好,不忍心看父亲步入绝路。” 苏回升对苏棠卿的话仍然持怀疑态度,就听曾道长说话了。 曾道长一甩拂尘,就是叹息一声,“苏老爷,我这次前来,是因为看到苏府有血光之灾啊!来特意给苏府解灾来了。” 第108章继续昨晚的旖旎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瞬间,苏回升就没什么不信的了,脸色瞬间大变。 “曾道长,您说苏府的血光之灾,到底是怎么回事?请您去我的书房一叙,我现在就派人去取银票来。” 曾道长跟着苏回升去了书房。 苏棠卿并没有跟上去,她忙回去舒梨园收拾东西去了。 曾道长收了钱,会让苏回升听到他想听到的。 绘春几人一听要去江南,瞬间大惊失色,但一听是去见邹家人,也急忙开始收拾东西,动作麻利快速。 “多准备一些银子,舅舅他们在那里肯定过不好,需要银子打点,银子是最主要的。” “还有衣物……算了,衣物我会再重新给他们买,银子全都准备银票,等到了地方我再去换成碎银。” 烛火摇曳,苏棠卿根本闲不下来,她吩咐着绘春等人赶快收拾。 没想到深夜竟然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姐姐,你这是要出门吗?”声音中透露着一股阴冷。 苏棠卿感受到充满杀意的阴冷目光,回头就看见宋锦莹站在门口,挺着肚子正看着她。 苏棠卿蹙眉,“宋锦莹,你怎么回来了。” 宋锦莹身上的那股感觉让苏棠卿觉得很怪异,她身上有一股死气,像是从阴间爬上来的,明明她和离的时候,宋锦莹还不是这样的。 宋锦莹冷笑,“我怎么回来了,难道姐姐你不知道吗?” 苏棠卿皱眉。 宋锦莹现在也不装表姐妹了,直接称苏棠卿姐姐。 “你明明知道顾怀轩现在就是个太监,还有虐待人的癖好,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宋锦莹目光里满是恨意,死死盯着苏棠卿,恨不得将苏棠卿千刀万剐! 苏棠卿皱眉,“虐待人的癖好?” 当初她离开平南侯府的时候,明明还没有。 宋锦莹疯狂,“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苏棠卿,整个平南侯府顾怀轩最恨的人不就是你吗?他怎么可能没有去折磨过你,你就是故意提前和离的,闹得顾怀轩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我走,我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不得不跟他过日子,让我一辈子守活寡,你真是好狠的心!” 苏棠卿见宋锦莹这样,反而平静下来了。 “所以你后悔了吗?” 苏棠卿仍记得,苏府一定要将宋锦莹送进平南侯府,顾怀轩和顾家人也全都劝她,一口一个姐妹情深,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 跟你熟悉的姐妹伺候一个男人,总比跟陌生人伺候一个男人的好。 苏棠卿那时候就问过宋锦莹,以后不会后悔吗? 宋锦莹坚定无比地告诉她,“我和怀轩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一定会真心相爱一辈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谁要是阻止我们在一起,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然而现在,宋锦莹也拼命想要逃离顾怀轩。 何其可笑。 宋锦莹表情一僵,她显然也想到了曾经,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然而这种羞辱,完全没有苏棠卿逃离了平南侯府,而她要跟一个家暴并且时常发疯,不能满足她的男子过一辈子来的恨。 宋锦莹觉得这一切都是苏棠卿造成的,毕竟顾怀轩就算成了太监,那不也是萧崇宁动的手? 她好恨,恨意攀升燃烧,她和苏棠卿这辈子都不可能好好说一句话。 她要让苏棠卿跟她娘一样,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当年跟苏棠卿抢男人做得对不对。 宋锦莹从不觉得自己错了。 宋锦莹鼻翼间闻到了一股海棠香,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有了主意。 苏棠卿不管宋锦莹怎么想,她心里思考着还有什么没有交代。 苏棠卿安排着人将福福送到督主府去照顾,望着舒梨园的一切,彻底松了口气。 秋雨几人全都被安排了出去,秋雨和冬雪去守着她邹家别院的嫁妆,洛棋在苏府守着舒梨园。 而琴画则去督主府照顾福福。 苏棠卿跟着萧崇宁出门,她们四人也根本不用担心。 等苏棠卿心里盘算好之后,抬头就看不见宋锦莹的影子了。 她走了。 这样正好,省得耽误时间。 “描夏,我和绘春离开,你就在苏府帮忙照顾舒梨园。” 原本高高兴兴收拾东西的描夏表情一僵,瞬间眼含泪水的看着苏棠卿。 “姑娘,我要跟着你一起去尧南,我要照顾你,姑娘从没出过远门,一下就要走这么远的路,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苏棠卿笑着揉揉她的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京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做,我的嫁妆生意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也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苏家,尽管秋雨四人帮忙照顾着,但她们不是我贴身丫鬟,外人不会相信她们信服她们。” 描夏明白,苏棠卿说的是她的嫁妆生意,还有苏府的事情。 她也是在苏府长大的,对苏府的一些事情有自己的见解和渠道。 可她也想去见邹家的主子们。 描夏红着眼睛低头不说话。 苏棠卿只好继续劝道:“你跟绘春两个,你向来是懂事冷静的那个,平日里我的账本也一直是你在打理,我很信任你,你知道我的嫁妆和舒梨园对我有多重要,我是将自己最主要的后背交给你来打理,描夏,你可以做到吗?” 描夏终于破涕为笑,“姑娘你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守着京城您的嫁妆,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棠卿赞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有权安排我手下的人去办事,一切以紧急情况为主,不必一定顾及我的情绪。” 苏棠卿将邹家的账本铺子的信物交给描夏,有这个就可以掌管十八间铺子的掌柜。 描夏郑重其事的接了,满脸严肃,“姑娘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苏回升很快传回来消息,让苏棠卿明早就出发,给苏府祈福。 并且一再催促。 这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在太阳还没升起前,苏棠卿已经坐上了苏府准备好的马车出了京城。 太阳破晓时,她便到了书清观,眼看着苏府的车夫离开,苏棠卿又转头坐上了督主府的马车,离开了书清观。 在离京三百里的位置,和萧崇宁汇合。 外面有马蹄声,随后苏棠卿的车帘被掀开,一身劲装的男子踏步上来,越是面容冷冽如冰,就越衬得他肌肤冷白。 在看见苏棠卿时,冰冷的表情不自觉融化几分。 苏棠卿不自觉想起别院的事,脸颊瞬间升腾起坨红。 萧崇宁上了马车,后面有人还想跟着上来,却被萧崇宁一脚踹了下去。 “你去驾马车。” “哎呦!萧崇宁,重色轻友,十恶不赦啊你!疼死我了!” 男子一声惨叫,苏棠卿听着声音有几分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刚要掀开车帘看,却被萧崇宁一把扯过去,坐在他的腿上。 “棠棠,我们继续昨晚的事…” 第109章启程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下意识搂着萧崇宁的脖子,显然这个动作取悦到了他,他脸色好看了许多。 苏棠卿脸颊微微发红,她下意识想要逃脱,却被男人死死扣在怀中。 马车猛地开始行驶,导致苏棠卿身躯朝后一仰,这一动就碰到了萧崇宁不可描述的某种地方。 男人闷哼一声,话中颇有些无奈,“别动。” 苏棠卿老实了很多,确实不敢再动,乖乖靠在他怀里。 “太子已经前往赈灾,包括刑部尚书,兵部的一些人带着粮草也前往的江南。本督此次目的是查江南的贪官污吏,因此需要暗地里行事,不可暴露身份。我们伪装成夫妻前往江南,到了江南,你便是本督的夫人。” “到江南前,我们需要好好适应身份,因此从今日开始就要夫妻相称。” 苏棠卿心尖一颤,说不上来是何种滋味漫上心头。 “怎么?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苏棠卿回答得有些着急,似有些迫不及待,她回答了才反应过来,她竟是生怕萧崇宁反悔。 第一反应就是想要答应。 感受到萧崇宁戏谑的目光,苏棠卿脸色骤然变红,将头扭到一旁去不敢看他,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她心想,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后一定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们二人终会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就让她这次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再纵容一次自己吧。 将江南那边的事情交代好,苏棠卿便不觉有些困意,昨晚一晚上没睡着,一是因为很多事情要交代,还因为太激动了。 如今靠在萧崇宁怀中,安稳的雪松香让她感觉心里踏实。 每次萧崇宁在身边,她都很安全,她不记得萧崇宁救过她多少次了。 想着想着,苏棠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萧崇宁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轻抚苏棠卿的脸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兜兜转转,她终归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萧崇宁轻抚她的眉眼,眼中是许久未见的痴迷,他回想起当年苏棠卿刚及笄,去寺庙给外祖家祈福的一次。 那时春日正好,城郊闹了几次匪灾,苏棠卿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土匪围村,被迫跟侍卫分开。 那时萧崇宁正好出京做任务,将人救了回来,回京途中她也是这样扑到他怀里哭。 那是他们的感情转变的开始。 从那之后,两人之间便升腾起一股暧昧,中途有很长一段时间,苏棠卿都不敢见萧崇宁,每次见面总要脸红。 再后来,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认定对方是一生所依。 萧崇宁不愿再想下去。 京城苏府。 宋锦莹去了苏春雁的院子。 苏春雁身上的伤还没好,翠儿正颤抖着手给她上药,苏春雁每疼一次,都要狠狠掐翠儿一把。 房门被推开,宋锦莹走了进去。 “宋姐姐,你怎么来了。”苏春雁眼神瞬间一亮,就要爬起来跟宋锦莹说话。 宋锦莹微微一笑,“自然是来帮你报仇的,听说你被苏棠卿狠狠打了一顿,至今卧床不起,啧啧,真是可怜。” 苏春雁眼珠转动,“宋姐姐,苏棠卿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歹毒了!她不过是为了一只畜生就将我打成了这样,可想而知如果是人得罪了她,她会如何报复,我现在是彻底得罪了苏棠卿那个贱人了,宋姐姐,你可要保护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正中宋锦莹的下怀。 “哈哈,好啊,苏棠卿现在不在京城,她的嫁妆却在,我要你帮我得到她的嫁妆,并且让她身败名裂!” 苏春雁眼睛一亮,“宋姐姐有法子?” “苏棠卿走前,我闻到她身上的海棠香,才想起来她跟萧崇宁那个阉人已经勾搭在了一起,在还未曾和离时就不清不楚。” 苏春雁满脸愤怒,“果真是低贱的贱人!跟太监天生一对。” “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棠卿是什么样的贱人!” 苏春雁有些迟疑,她也是苏府的姑娘,如果苏棠卿的名声坏了,跟嫁出去的宋锦莹没有影响,但她却不一样。 她还是待嫁之身。 她不想进东宫去做侍妾,还想要嫁个好人。 宋锦莹看出她的心思,“我娘家有一个表哥,今年中了秀才,虽然只是一个秀才,但他前途无量,夫子说能中殿试前三甲,前途无量……” 苏春雁瞬间眼睛一亮,还有些迟疑,跟这样的男子接触,其实就是在赌博,他若能平步青云,自己也能跟着沾光,他若是一落千丈,自己也要跟着受苦。 “有苏家在背后撑腰,他难道还能落榜不成?”宋锦莹仿佛能看出苏春雁所有的想法,蔑视一笑。 果真是个好糊弄的低贱杂种。 “只要你答应跟我一起对付苏棠卿,我保证能保他青云路,给你撑腰一辈子。” 瞬间,苏春雁就没什么好迟疑的了。 “那姐姐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那是自然。” 宋锦莹和苏春雁达成共识,合作共赢。 … 去江南的路程足足有十天以上,萧崇宁要先去江南探消息办事,等办完后才能去尧南。 苏棠卿尽管对舅舅们想念得紧,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因此乖乖在萧崇宁身边,帮他办事。 越靠近江南,就越能感受到灼热,朝着江南地界走,明显看到草木干枯焦黄,有百姓焦虑的游荡,无不是满脸愁容。 苏棠卿竟也感受到灾情给百姓带来的痛苦,禁不住心生怜悯。 沈怀光先出客栈去探了消息,随后才上了二楼,猛灌一口茶水。 “我去打听了打听,听百姓说,太子如今正在江南城内。太子没来之前那江南的县令一个个欺男霸女,自立为王。太子来了之后,他们才收敛了一些,然而这也只是江南城内和周边的。 太子半月未曾离开江南城一步,让这些官贩更加过分。远离江南的一些小村子不在太子的监视之内,照样得挨欺负,这些个狗官真他娘的不是人,你打算从哪里查起?” 萧崇宁抿了口茶,神色同样冷冽如冰。 “就从莲花镇开始吧。” 莲花镇,是距离江南最远属江南管辖的镇子,那里的各方面都很落后,百姓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 好拿捏也容易挨欺负。 从那里开刀最容易,也最好突破。 “明日就去。” 第110章夫人害羞什么?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这段时间吃东西都没什么胃口,江南这边口味偏甜,她偏偏喜辣,吃得人难受。 三人两日前就到了江南地界,今日她仍没吃多少东西。 “夫人没什么胃口?” 房门被萧崇宁推开,一直给苏棠卿扇扇子的绘春将扇子交到萧崇宁手中,萧崇宁便十分自然地给苏棠卿扇风。 很多次苏棠卿有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好似他们真像一对平常夫妻那边,苏棠卿微微出神,很快被勾回神游。 “我在江南发现了一位做京城菜很好吃的厨子,明日带夫人去尝尝。” 苏棠卿接收到萧崇宁的目光,瞬间明白明日有事情要去做了。 她点点头,“好,那便多谢夫君了。” 苏棠卿声音柔声细语,刚开始两人假扮夫妻的时候,苏棠卿还不适应,如今竟有些没脸没皮了。 因为是“夫妻”,两人必须要睡同一间房,苏棠卿洗漱过后,抓着被子有些忐忑。 她之前虽然为了邹家的事,跟萧崇宁早就办过事情了,可现在情况跟之前终归不一样,她早没了付诸一切的勇气。 苏棠卿听着水声,将头塞进被子里,心跳加快。尤其想着离京前的约定,萧崇宁该不会在此时实施,给外面那些监视的人认定,他们是真正的夫妻吧? 可苏棠卿实在忍不了办事的时候被人盯着,哪怕是被人怀疑是在做床事也不行。 苏棠卿心中忐忑,直到萧崇宁硬要来她也拦不住,只求萧崇宁能给她留一些颜面。 男子从屏风后出来,一身健壮的肌肉线条漂亮,上面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他看上去更有魄力。 尤其烛火摇曳,灯光昏暗中。 他只穿着一条亵裤朝着床边走来,苏棠卿心跳越发明显,就在她要控制不住逃走时,萧崇宁躺到床上,将人搂在怀中。 “别动,门口有人。” 江南不知道怎么得到了皇上身边的亲信萧督主要来查贪官,最近江南城多了许多监视入城百姓的官员,但凡可疑岁数相似的,全都会被盯上。 萧崇宁也是进城后发现的这一点。 “我们明日出城一趟,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再回来就会有我们的人,一个全新的‘萧督主出现’,只是此事还需要夫人配合。” 萧崇宁声音低沉,在苏棠卿耳边吐着热气,两人的动作极其暧昧,苏棠卿耳朵很敏感,缩了缩头。 萧崇宁低低轻笑一声,将苏棠卿搂在怀里,她小小一团,被他搂着软软的,温热的。 而萧崇宁的身体尽管是夏日也是冰冰凉的,抱起来十分舒服。 苏棠卿靠在他怀中,“督主,今日能不能不做……” “本督没有被人看着办事的习惯,睡吧。” 萧崇宁将人搂得紧了紧,苏棠卿瞬间悄悄松了口气,踏实了许多,靠在萧崇宁怀里睡着了。 萧崇宁也难得睡了个好觉。 暗地。 几个扮作黑衣人的官兵面面相觑,“这人应该不是萧督主吧?萧督主不是一个太监?怎么可能身边还能有女人?” “看两人关系怎么没那么亲近,还有些疏离?再盯着看看。” 虽是这么说,但对这个男人就是萧督主的怀疑淡了很多,并且这种怀疑在第二日萧崇宁带着人出城,彻底烟消云散。 外面沈怀光驾马,苏棠卿坐在马车里,马车里甚至摆放着冰块,因此并不热。 苏棠卿苦夏,每次夏天都难受的不行,更不要提是江南这边的天气,遭受着旱灾的情况。 苏棠卿总算多吃了两块糕点,萧崇宁注意到,脸色好了许多。 江南冰块难找,他也费了些功夫才找了这些来。 “督主,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苏棠卿吃完后擦了擦手,才忐忑开口。 “在这里不能叫我督主,你忘了吗?”萧崇宁有些不悦。 “夫…夫君。”苏棠卿骤然红了脸,将头扭到一旁去。 “我想提前给舅舅们送些银子过去,尧南那边跟江南想必也不遑多让,他们这段日子也肯定很难熬,给些银子能让他们舒服一些。” 尧南掌控着大邺的铁矿,大邺需要这些铁矿,就必须要有人开采,而那些流放的朝廷要犯,全都被关押在那里日日开采。 邹家自然也不例外,男丁全部去开采铁矿,女眷便做饭和种地,以此来换取生活的本金以及粮食。 当然,靠种田和开采来的银钱,是最少的。 “你是我的夫人,夫人让夫君帮忙办些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就因为这个,你紧张什么?” 苏棠卿微怔,她攥紧手中的帕子,萧崇宁每当这时候,都让苏棠卿有一种两人是真正夫妻的错觉。 她真怕溺死在他温柔的眼神中,等回京后无法自拔。 “多谢夫君,夫君你真好。”苏棠卿声音又软又糯,声如蚊嗡。 “夫人的道谢,只有轻飘飘两句话?” 苏棠卿耳根都红透了,她朝着萧崇宁走了两步,直接亲在他的脸颊上。 “不够。” 一句“不够”,让苏棠卿脸更红,她有些手足无措,“夫君想要我如何道谢……” 大手按住她的后脖颈,炽热的吻落下,苏棠卿只觉得明明还算凉爽的马车内仿佛燃起了火。 灼热得她要烧起来。 萧崇宁掏出银子让萧则去办这件事。 苏棠卿忙掏出自己带来的银票想给萧崇宁,却被他拒绝了。 “跟夫君客气什么?银子你自己收着,总有你回报的那天。” 幽深的眸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苏棠卿脸上刚淡下去红晕再度升起。 萧崇宁似觉得有趣,轻笑一声。 苏棠卿明白过来他就是在调戏自己,微微升腾起一些愠怒,却没敢发出来。 “马车既然不热,夫人便坐在我腿上如何?”萧崇宁调戏。 苏棠卿红着脸坐了上去,瞬间被男人大手搂住。 “困了就睡会儿。” 苏棠卿确实有一上马车就想睡觉的毛病,靠在萧崇宁怀里竟真睡了去。 他的怀里比马车要安稳舒服许多。 醒来时,马车外乱糟糟的,哭声骂声和惨叫声乱作一团,似乎将马车团团包围起来。 苏棠卿听得心惊肉跳,瞬间清醒。 “醒了?”萧崇宁还算淡定,但语气也十分冰寒。 “夫君,外面发生了什么?” 第111章亲,给我使劲亲!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灾民暴动,官兵镇压。” 苏棠卿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瞬间吓得松开手,脸色苍白地倒进萧崇宁怀中。 “别怕。”男人手拍在她后背上轻声安抚。 “不会暴动到我们这里来,沈怀光还在外面,就算不行还有我。” 他的话对苏棠卿出奇的安抚,苏棠卿果然没那么害怕了,只是刚刚看见的那一幕仍然缠绕在她脑海中。 暴乱的人们拿着火把,一个个瘦骨嶙峋,脸上却是一片杀过人的狠劲儿,他们拿着砍刀,柴刀,甚至有菜刀,棍子,扫把,毫不留情地剁在官差身上。 残肢断臂乱飞。 苏棠卿看的那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被暴动砍死的小孩,他们已经敌我不分。 “夫君可以将孩子救出来吗?”苏棠卿忍了又忍,仍然没忍住,那孩子才三岁,死得太惨了,哭得也太惨了。 这一幕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无法干看着忍受。 苏棠卿甚至想到了她这话会带来萧崇宁的指责。 萧崇宁蹙眉,随即道:“我让人去通知江南那边,能做的也只有这样,否则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 萧崇宁绝不能暴露,他们要做的是抓住贪官背后的人,不能因小失大。 苏棠卿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即点头不再多说了。 外面百姓凄厉惨叫越来越小,逐渐消失,直到彻底消失。 只剩下官差的镇压。 苏棠卿明白,百姓并非是真心被镇压,而是那些暴乱的百姓都被杀死了。 这点认知让她的心情格外沉重,却无能为力。 萧崇宁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将苏棠卿搂在怀中,“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突然,苏棠卿听见了狼叫,浑身猛地一颤。 萧崇宁将人搂得紧了一些。 “怎么回事?” “我们要去莲花镇必须从北面走,这边北面有很大一片深林,镇北深林里面有不少猛兽,不过你放心,我们是绕路来的,不可能碰上。” 沈怀光解释后,将马车勒停跳下马车。 “老爷,到了。” 沈怀光这次跟着一起出京,扮演的是萧崇宁的侍卫。 萧崇宁应了一声,先行下了马车,又细心地去搀扶苏棠卿下来。 “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厨子就在这里,夫人下来尝尝他的手艺。” 苏棠卿微怔,这不是为了来到莲花镇的借口吗? 难道真有这么一个厨子? 苏棠卿忽然不确定起来。 一下马车,便感受到一股难以忍受灼热的炎势,让她额头瞬间泌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也快速耸拉下来。 萧崇宁将她变化看在眼里,禁不住摇摇头笑了,明明经历了这么多,还是这么娇贵。 萧崇宁带着人去了一方客栈,这个客栈跟莲花镇的炎热和随处可见的流浪乞儿不同,一进入就感受到一股凉爽之意,苏棠卿瞬间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这里竟然有冰块?”苏棠卿惊骇。 在江南如此严重的情势之下,竟然在最贫瘠的莲花镇,还有如此奢靡的地方,要知道就算在京城,也不大多的客栈夏天能全天供应的起冰块。 毕竟冰块太贵了。 苏棠卿瞬间明白过来,哪里是为了她最近食欲不济,分明是为了调查这间客栈,他一定有问题。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萧崇宁道:“这间客栈是莲花镇的镇主弟弟多管辖。” 所管辖的意思,就是背后的东家另有其人。 苏棠卿还发现,客栈里面全都是一些衣着华丽的商人,还有一些奇装异服之人。 苏棠卿:“这些人都是来往的商人。” 萧崇宁面露赞赏,“正是如此,这里住宿一日都价格昂贵,搜刮的百姓民脂民膏都用在这上面,然后来赚这些身价极高的商人的银子。” 莲花镇这么贫瘠的地方,百姓都不超过一千人,可想而知为了开这间客栈,莲花镇所谓的镇主到底搜刮了多少银子! 这间客栈二楼几乎爆满,沈怀光还是等二楼走了一位客人,才勉强定下一间房,一到桌前就暗戳戳肉疼。 “京城的醉仙居都不超过五十两一晚,这里竟然张嘴就要八十两银子一间房!崇宁,今晚就要你和她一间房了。” 原本离开江南地界无人监视,这里也没人认得他们,他们是可以分开住的,但如今却仍然要住一间。 苏棠卿悄然红了脸,一旁萧崇宁倒是自在,“好,你打听到了什么?” 沈怀光正了神色,“上楼再说。” 三人直接上了楼。 “太子前往江南后,就在江南城内从未出来,这边的事情也是全权交给江南衙役来做,因此原本饱饱囊囊的赈灾粮,如今竟然没剩下多少,可莲花镇这边的百姓却一粒米都没看到!” “江南并不知道你前来的消息,就连太子那边都是瞒着的,可以见得,皇上也并不信任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导致我们调查也轻松很多,崇宁,你打算什么时候夜探镇主府?只要得到了镇主府的账本,我们就可以直接抓人!” 萧崇宁沉默未语,他手敲桌面,“怎么抓?” “自然是带兵来抓……” 说着,沈怀光浑身僵硬,他们根本没带着兵马前来! 他们若想抓人,就必定要借助江南的力量,然而江南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 这就是莲花镇如今还敢大肆贪污的原因,官官相护。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有萧崇宁这样的人出现,真的调查出来了什么,也一定会找到江南刺史。 到时候恐怕就是他们的死期! 而萧崇宁若是带兵前来,一定会第一时间被发现,然后做出防范。 无论哪种,都无法将江南刺史绳之以法。 “那你说怎么办。”沈怀光当机立断。 “先给京城那边传信,告知这边的消息,再做打算。” 沈怀光点头,“好。” 此事确实不易冲动,难的不是一个小小的镇主,而是他背后的人。 萧崇宁回到房间,就看见正襟危坐的苏棠卿,她面前摆放着已经做好的菜肴,都是京城菜,食材新鲜,色香味俱全。 苏棠卿听见开门声音,转头看向萧崇宁,满脸认真,“这些菜是线索吗?你要不要先过来瞧瞧?” 萧崇宁被她这副警惕正经的模样逗笑了,没忍住上前亲亲她的额头。 “不是,这些是给你的,放心吃。” 苏棠卿瞬间红了脸颊,原本警惕的身形也瞬间放松下来,她将头扭到一旁,已经彻底红透了半边脸。 萧崇宁觉得好笑,明明两人之间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仍这么容易害羞。 “夫人,快来尝尝味道如何。”萧崇宁夹起一道菜,送到苏棠卿唇边。 红唇娇艳欲滴,看上去便格外好亲,萧崇宁随性而为,站起身来倾向她,在苏棠卿咬到菜一端时,忽然咬向另一端,唇齿相碰,苏棠卿瞬间愣住。 第112章本督先送你去尧南好不好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莲花镇这边的暴乱,并非只有他们当初看见的那一起。 人被逼急了,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在客栈中都偶尔能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和谩骂哭声。 苏棠卿这些日子很少出门,心里一直觉得心惊胆颤,萧崇宁出去过一次,也必须要萧墨在苏棠卿旁边护着。 在这样的莲花镇,这个祖名客栈就是一个放进饿狼群的绵羊,就算绵羊外面有层层保护,也终究会被突破最后一层防线。 苏棠卿正喝着茶水,桌上摆着糕点她一口没吃,吃了心中有愧。 窗下再次传来官兵追赶人的声音。 “别跑!你给老子站住!” “他偷了镇主府的米,还不赶快抓住他!” 苏棠卿闭了闭眼,忍不住道:“萧墨,你去帮帮他……” 话音未落,身后的窗户忽然爬上来一个人,忽然冒出的头让萧墨瞬间警惕,拔剑相对。 “站住!你是什么人!” 苏棠卿回头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窗外,还保持着爬了一半的姿势,满脸祈求。 他看上去很瘦,瘦得有些过分,头发营养不良,浑身被晒得黢黑,身上的衣服有十来个补丁,满脸泥巴和土灰。 “大哥,姑娘,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我求求你们,给你们跪下磕头了。”少年一咬牙,眼看身后的官兵要追上来,窜进来给苏棠卿三人磕头。 “我不是故意要偷大米的,但我弟弟要饿死了,他已经五天没吃饭了,我爹娘都饿死了。我必须给他找粮食吃,我以后会去寺庙剃光了头恕罪的。” 萧墨始终提剑相对,绘春先上前在官兵拐弯的时候,一把将窗户关上。 “萧墨,你先将剑放下,他只是一个孩子。”苏棠卿面露不忍。 萧墨收回剑,却始终保持警惕。 少年松了口气,拼命磕头。 “谢谢,谢谢。” 少年抬起头,便对着桌上的糕点流口水。 “你想吃?”苏棠卿问。 少年摇摇头,“我不饿,我要赶紧回去将大米煮了,给弟弟吃。” 少年伸出手,苏棠卿彻底愣住,眼中满是泪水,瞬间便要倾泻而出。 他手中只有一小把大米,这一小把大米实在太少了,尽管是苏棠卿都不够吃一顿的。 可就是为了这么一张小手抓得一把大米,那些官兵却追着他几条街,要往死里打! 苏棠卿声音隐忍:“绘春,将这些糕点包好,给他带走。” “是。”绘春声音也带上哭腔。 “感谢贵人大恩大德,感谢贵人大恩大德,感谢贵人大恩大德!” 少年再次跪下磕头,黢黑的脸上笑容明媚,露出一口大白牙。 “弟弟看见了这些糕点,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欢喜,尽管拼命咽口水,也没有上去抢,他肚子咕咕叫,显然是饿极了。 这样纯真的孩子,让苏棠卿心中只觉得悲哀。 做了这点说不上坏事的事,却忏悔的要去寺庙剃光头做和尚恕罪,他得多么的纯洁啊。 这个世上好人始终没有好报。 绘春想要找东西给他包起来,却发现她们这里根本没有跟少年身上布料匹配的布,若是用好布料,实在太显眼了,他一出门绝对会被人抢了糕点。 更不能用布包,更加显眼。 少年似乎看出绘春的为难,上前兜住自己的衣服兜子,笑得狡黠得像个机灵鬼。 “姐姐,我这里有兜子,你给我放里面就行了,姐姐真好,我以后去恕罪,许愿姐姐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农民家的孩子没上过学,倒来倒去也是这两句吉祥话。 绘春被逗笑了,眼中含泪地将食物放进他的兜子里面,少年小心翼翼将兜子收好,又用袖子盖上,才跪下给苏棠卿磕了一个头,赶紧去找弟弟了。 苏棠卿心情格外沉重,中午睡觉就做了噩梦。 她梦见那个少年还是被官兵抓住了,被打了个半死,还诬陷他偷了镇主府的桂花糕,要将他吃了糕点的弟弟拉去凌迟。 苏棠卿在大刀剁在少年身上时瞬间惊醒,“不要…” 她拼命呼吸,始终为梦中那一幕恐惧惊慌。 “夫人怎么了?”萧崇宁眼眸幽深。 他已经回来了,此时听见床边动静,忙上前将她搂在怀中安抚。 苏棠卿久久不能平静,她红着眼眶,“夫君,让人去找找那个少年好不好。” 上午的事萧崇宁已经听说了,他搂着来到莲花镇,身形再次消瘦的苏棠卿,心情也有些沉重,便觉得他不该将人带到江南来。 或许当初让她先去找邹家人,自己来江南调查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她就应该是温室的花朵,不该经历这些。 萧崇宁轻拍着她的后背,“好,我让人去查。” 萧崇宁缓了一下又道:“我让人先送你去尧南。” 苏棠卿微愣,随后明白过来萧崇宁的意思。 他是觉得她给他添麻烦了,所以想要将她赶走了? 苏棠卿鼻尖通红,攥住了萧崇宁的衣袖,她的沉默不语,萧崇宁叹了口气,明白她是多想了。 “在这里你会不安全。” “我不怕不安全。”苏棠卿攥紧萧崇宁的衣袖,“我想看着莲花镇好好的,这里的百姓都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尽管苏棠卿想去见邹家人,但她明白,邹家人在矿区工作,大邺不会让他们这些工人出事。 可莲花镇的百姓就不一定了。 “督主也需要我不是吗?我走了,督主该如何伪装你自己的身份?” 萧崇宁抿唇,他刚才也是实在心疼苏棠卿,然而离开的机会只有一次,是她自己放弃了。 萧崇宁骤然低头,狠狠吻在她的唇上,男人的攻势极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没有任何怜惜。 苏棠卿顺从着他,直到呼吸不过来,才被萧崇宁放开,她脸色涨红,喘息着。 萧崇宁同样,他将头抵在她的额间,不发一言,两人仿佛回到曾经最甜蜜的曾经。 “老爷,出事了。”门口萧墨声音极低地禀报。 “那少年还是被官兵抓了。” 第113章苏棠卿被抓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猛地站起身来,将桌上的茶杯不小心掀翻,全都浇在她的衣裙上。 萧墨表情严肃,“那些糕点被官兵诬陷是偷的镇主老爷家的,导致镇主老爷大怒,要将那少年乱棍打死,现在就在镇北的破庙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萧崇宁来做的事情比较重要,萧墨也不敢贸然上去救人,就算那少年真被打死,也只能咬牙认下。 苏棠卿抓住萧崇宁的手腕,“督主,我能不能去找他?” 苏棠卿眼中泪珠浮现,就连绘春都是满眼湿意。 “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些糕点死了,那我就是杀人凶手。” 苏棠卿眼泪落下,她没想到自己的善心,竟然会给他带来死亡。 萧崇宁面容严肃,微微皱眉,“你该知道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若真的为了救他而暴露我们的身份,事情会很难办。” 苏棠卿哭着摇头,“我不会保护督主的身份,我会自己去救他,保证不会影响到督主。” 然而,萧崇宁怎么可能答应。 最终,在苏棠卿祈求的目光下,萧崇宁到底还是答应了,并且亲自走了一趟。 只是才一出客栈,就被几个官差拦住。 “周老爷,镇主有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萧崇宁来到莲花镇化姓为周。 这段时间也一直想办法取得客栈管事的信任,搭上了镇主弟弟的桥,可这些官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萧崇宁微微蹙眉,若是让苏棠卿自己前去救人,他是一定不放心的。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拉住了萧崇宁的衣摆,萧崇宁低头,就见苏棠卿正满脸认真的望着她。 “夫君你去吧,我身边有阿七护着,没事的。” 萧崇宁仍然有些担忧,但这么长时间才搭上的镇主,他绝不能因为任何理由放弃今天的行动。 “你在客栈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 苏棠卿赶紧摇头,“不行,如果那小孩被打死了,那就是我的责任了,我……不能原谅自己。” 苏棠卿那双鹿眸格外焦急,里面还水雾雾的,让萧崇宁说不出拒绝的话。 “周老板,还不赶紧的?” 萧崇宁只得看向沈怀光,“照顾好她。” 沈怀光点头,“放心吧,我和阿七不会让她出事。” 萧崇宁若跟着,沈怀光便打算在客栈里好好休息,如今他得跟着一起跑一趟,恐怕萧崇宁才放心。 镇子北面的破庙里。 少年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他将自己蜷缩起来,怀里抱着一个比他还小的小人儿,那小人儿还在昏迷,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贱蹄子!竟然还敢偷镇主夫人的糕点吃,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镇主夫人无礼?” 少年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嘴里仍在嘟囔,“那不是镇主夫人的,那是好心人给我的……我没有偷东西,我是诚实的孩子,我没有……” 少年神志不清,瘦小的身形看上去丝毫没有吸引力,可偏偏一个官兵在看见少年脸的时候,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先别将人打死了,这人虽然黑是黑了点,也有点蠢。但我还没有体验过这个类型的幼童,上一个不让人碰,他娘的竟然自己跳崖死了,这个可得给我留着。” 少年惊恐地朝着后面躲,然而哪里躲得过这么多人的魔掌,被人狠狠按在地上就要去扯他的衣服。 此时一个压在少年身上的官差忽然被踹飞出去,沈怀光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早换了一身衣服,跟客栈外面的他完全不同。 他目光犀利地环视四周,“哪里来的混账!竟然在这里这般欺负一个孩子?” 苏棠卿也换了一身衣服,此时双眼含泪地看着地上的少年,她跑向那少年将人搀扶起来。 “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却没料到,少年忽然窜起来,一把匕首就架在苏棠卿脖子上。 “别打了!” 他中气十足,哪里是挨了打的样子? 苏棠卿感受到拿着匕首的脏兮兮的小手在不停地颤抖,却坚定不移的死死架在她脖子上。 苏棠卿心里升腾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又给萧崇宁添麻烦了。 苏棠卿眼中划过一丝受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少年没说话,苏棠卿却能感觉出他的僵硬和浑身颤抖,按住她肩膀的小手也是死死的抓着她。 沈怀光和萧墨已经不敢再动,两人死死盯着少年,“你赶快松开我们姑娘!” 狗蛋并没有放手,他将匕首架在苏棠卿脖子上,声音哽咽嘟囔了一句,“姐姐对不起,可我的弟弟在他们手上,我不能让我弟弟出事。” 此时,一个官兵拿着棍子要打在沈怀光身上,沈怀光下意识去挡,却不料狗蛋喊了一句。 “你打了他,我就让姐姐的肩膀上多上一个洞!” 沈怀光骤然收手,一棍子狠狠敲在他的背脊上,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打碎一般。 “唔……” “沈怀光!”苏棠卿见萧墨也在挨打,两人都在因为她而受伤,而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莽撞。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棠卿双目含泪,心里恨不得让自己去替他们挨打才好。 她心中无比愧疚,对少年原本的心疼也化成了憎恶。 “我当初帮了你,可你现在却这样对我,你还有没有良心!难道在客栈里面说的话,都是你装出来的?” “对不起。” 眼见沈怀光和萧墨被打的起不来了,狗蛋这才说。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如果想要姐姐能好好的,就乖乖将你们搜到的东西送到城东的破庙里面去,会有人去将东西拿走,吕大哥,我们走。” 那被叫做吕大哥的朝着沈怀光啐了一口,刚才就是沈怀光打了他。 “哼!要送信让一个人回去就行,这个人的命我要了!” 吕大哥拿着手中的大刀朝着沈怀光砍了下去。 沈怀光想躲,但刚才被打狠了,根本缓不过来。 苏棠卿瞳孔猛缩,“不要!” 她忽然一把将狗蛋推开,朝着破庙后的深林跑去。 “你们若想要我活着被你们抓住,就别伤害他!否则我保证到你们手中的一定是一个尸体!” 苏棠卿跑得快,狗蛋也没想到一个弱女子能挣脱开他逃走,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棠卿已经没了影子。 “吕大哥,赶紧追!别管这两个人了。” 狗蛋喊了一声,那些官差全都朝着深林跑去。 现在的深林只剩下枯黄的叶子,虽然大部分树木都枯死了,要找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大量杂乱无章的干柴巨大树木遮挡,能遮住人却遮不住野兽的鼻子。 这里,有数不清的饿熊和猛兽。 第114章走散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墨率先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来,去搀扶沈怀光,沈怀光如今心情十分复杂,他这一路上从始至终没放下对苏棠卿的偏见。 他待苏棠卿从不真心。 可刚刚他的的确确感受到死神降临,却是她救了他。 萧墨将沈怀光搀扶起来,就要去深林里面追,却被沈怀光拉住。 “别追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老爷那边,镇主那边恐怕有问题,必须有一个人回去送信。” 沈怀光咬咬牙,“你去报信,我去找人,我身上的伤没你的严重,或许还能与之一战。” 现在情势紧急,萧墨也不敢耽搁,赶忙去给萧崇宁传信。 沈怀光站起身缓了一缓,就朝着深林里面跑去。 不管如何,苏棠卿是为了他才进的深林,他必须将人给救出来。 深林中有猛兽,这点沈怀光无比清楚,他必须抓紧。 苏棠卿记得四舅舅交给她的知识,她朝着树木茂盛的地方跑去,她很庆幸为了救狗蛋,她穿了一身低调的衣服,一身粗麻磨得她浑身都疼,此时却顾不得,只能拼命朝前跑。 她也不敢回头看,不知道跑了多久,听不见任何脚步声和说话声才松了口气。 如今才敢去看周围。 苏棠卿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眼前都被汗流得一片模糊,她擦了擦涩疼的眼眸,才看清周遭的一切。 周围有着鸟叫,偶尔传来动物犀利的嘶吼,苏棠卿浑身一颤,她想到来莲花镇时,沈怀光说的这边有狼。 便恐惧不已。 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苏棠卿红了眼眶,不敢说话也不敢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红着眼眶朝前方走。 只希望能赶紧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 路越来越偏僻,苏棠卿抬头却看不到太阳,今天是阴天,她丧失了方向感,四周看去全都是树。 她只觉得头顶的太阳像是火焰一样,要将人灼烧起来,眼前越来越模糊,直接晕倒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苏棠卿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却听见了脚步声,她的手臂忽然被人触碰,浑身一颤拼命挣扎。 “别碰我,别碰我!” 下一刻,两只手被人死死按住,男人声音狠厉,“闭嘴!再吵一会就将狼群吵过来了!到时候你连尸首都留不下!” 苏棠卿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沈怀光见她冷静下来,这才去一旁将火柴点燃,火苗窜起来的时候,苏棠卿也看到了沈怀光脸上的伤,眼眶瞬间便红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沈怀光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棠卿,心里百感交集,他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们也没察觉宗家有异不是吗?” 苏棠卿忍不住抬头看向他,“宗家?镇主不是姓王吗?” 沈怀光摇摇头问:“你觉得今天我们碰见的那些人,是官差吗?” 苏棠卿微怔,“难道不是?” “他们虽然穿着官差的衣服,就连大刀都尽量仿制官差的大刀,却没有官差刀上的标记。” “这里的官差,刀上基本都雕刻着一朵莲花。那些人刀上却是一个特殊的代表身份的标志,他们根本不是官差。而那个标志我曾在宗家人身上看到过,那是宗家的人。” 苏棠卿并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如今听见这话满脸迷惘。 沈怀光叹息一声,如今深夜漫漫,他身上又疼得厉害,索性将这些讲给苏棠卿,转移转移注意力。 也当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 原来萧崇宁调查了两天,才发现莲花镇的异常,莲花镇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镇子,这里不仅仅做来往商人的交易,更做皮肉生意,倒卖私盐,兵马等一些的生意。 这种生意都是官官相护,而生意做起来了,必然会有一些人因此而沾光。 宗家就是其中之一,当年和王镇主一起做的这生意,后来王镇主当上了镇主,宗家主心中不服,明面上好兄弟,背地里早就闹成了一团。 要将王镇主拉下来,自己上位。 萧崇宁这两天的调查和接近王镇主,或许被宗家主得知了,之后便不知道用什么渠道,得知了萧崇宁的身份,从而设计了今天这出。 沈怀光说完久久没得到回复,蹙眉扭头就见苏棠卿蜷缩在角落,眉头紧紧皱着,脸颊通红一片。 沈怀光微愣,他望着苏棠卿的面颊,火焰照耀的她五官清丽,可怜得有些过分,像只兔子。 此时苏棠卿紧皱着柳叶眉睡着了,她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有些热毒难受。 沈怀光也算认识了苏棠卿十多年,但从未细心地看过她,曾经是兄弟妻不可欺,后面是憎恶看不上。 如今是第一次如此细心地看她。 没过多久,便侧头移开了目光,耳廓却微微红了。 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他又想到萧崇宁对苏棠卿的执念,咬了咬牙给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而很快,沈怀光又想到今日是苏棠卿救的他。 他没敢到女子身边去,隔着一米的距离唤她。 “苏棠卿,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然而却没有得到苏棠卿的回复。 沈怀光皱眉,他凑到苏棠卿面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她仍然在高烧。 他没敢凑近苏棠卿,来的时候也是将人避开部位扛回来的,如今凑得近了,才发现她身上有血腥味。 沈怀光低头,才发现苏棠卿小腿的位置渗出血迹,之前是被衣裙遮住了,才没被发现。 沈怀光皱眉,“受伤了怎么也不说?” 什么男女大防都没有活着重要,苏棠卿伤口仍然在渗血,沈怀光将她的衣裙掀开,看见了一条五寸长的可怖伤口。 沈怀光骤吸一口凉气,“怪不得高烧了,受这么重的伤,不高烧才怪!苏棠卿,看着这么柔弱的姑娘,怎么受伤了都不知道说出来?非要将自己折磨死,让崇宁怪我你才高兴?” 沈怀光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咬咬牙,想到苏棠卿是为了救他才受伤了,萧崇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来。 还是决定出山洞去找药材给她包扎。 第115章苏棠卿高烧不退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外面狼叫逐渐变得混乱,其中有熊嚎的声音,让漆黑的山洞外,仿佛成了会吃人的怪物。 沈怀光却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沈怀光很快从外面回来,将药材敷在苏棠卿受伤的地方。 雪白的肌肤上没有一点伤痕,这次受伤如果处理不好,一定会留疤。 “得罪了。” 沈怀光撕掉苏棠卿里裙的衣摆,然后将苏棠卿的伤口包扎起来。 自己也疲惫地睡了过去,血腥味弥漫在山洞中。 翌日清晨,沈怀光醒来时,苏棠卿还没醒,眼见萧崇宁还没找来,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山洞外还有宗家的人虎视眈眈,沈怀光咬咬牙,见苏棠卿叫不醒,只能将人拦腰抱起,走出山洞。 朝着能逃走的方向而去。 烈日高照,萧墨头上全是冷汗,他们已经从昨天一直找到现在了,却没有找到苏棠卿和沈怀光的踪迹。 “老爷,现在天气太热了,镇主那边还在等着,您看您要不要先过去?” 萧崇宁面容一片肃杀,眸中的杀意不言而喻,他满是杀意的目光望向深林,“给我搜!找不到全都不许回去,不过是第一个小小的镇主,妄想威胁我?做梦!” “老爷,找到了!” 狗蛋和几个宗家伪装的官兵被抓住了。 “他们就是宗家那些在抓夫人的人。” 萧崇宁大步上前,抽出剑来毫不留情刺进为首姓吕的男子的肩膀上。 “啊!”惨叫响彻整个深林。 萧崇宁厉声问:“苏棠卿人呢?你们将她带到哪里去了!” 吕威疼得浑身都在颤抖,男人如同煞神一般,眼中的杀意是真真实实的,随时都可能化成火焰将他灼烧殆尽。 他恐惧得浑身都在颤抖,“我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找到他们,我真的不知道啊!” 吕威的话,让萧崇宁眼神更加狠戾,“你们竟敢将她逼到深林里面去,你们怎么敢!” 刀剑刺进吕威的心脏,他瞪大眼睛直接死了。 狗蛋浑身都在发抖,他看着萧崇宁,忽然开口喊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在那边的山洞里,我看到了,我带你过去!” 狗蛋昨天其实就发现了苏棠卿,但却并没有告诉宗家人,他心里还是记挂着恩情的。 萧崇宁目光冰冷,“你若敢骗我,我定要你和你的弟弟,灰飞烟灭!” 狗蛋浑身一抖,他害怕萧崇宁,但他早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了,还说什么怕不怕的。 “你跟我来。” “将其他人全都送到镇主府去,让镇主好好认认,他们是谁的人。” 萧崇宁目光冰冷。 他从来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然而镇主那边需要一个交代,他能让那个这些人更加生不如死。 狗带在前面带路,他们朝着深林深处走,来到了昨日苏棠卿和沈怀光躲身的山洞。 狗蛋指着山洞大喊,“这里昨晚肯定住了人,只是现在不知道人去哪里了!只要朝着西边找,一定能找到。” 萧墨皱眉,“为什么是西边?” “因为我们的人从一早上就在东南北三面,他们不可能逃出我们的视线。” 这跟他们的判断倒是别无二致。 “老爷,发现了脚印。” “只是……只有一个人的,看上去应该是男子的脚印。” 萧墨紧张,“别是夫人和他出了什么事。” 萧崇宁当机立断,“你们去西面找,我带人去别的方位找。” 萧墨忙带人开始行动。 … 沈怀光身上还有伤,强撑着即将走出深林时,到底还是撑不住了,直接倒在地上。 他强撑着最后一股劲儿在一旁的树上画上记号,昏迷过去。 昏睡前看了一眼仍在高烧的苏棠卿,闭上了眼再没动静。 苏棠卿醒来,是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她强撑着坐起身,身下的床板实在太硬,睡得她后背生疼,一起身还在嘎吱响。 苏棠卿迷茫地看着周围环境,脑子空洞了许久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是她被宗家人抓住了,下床就想要逃走,却因为小腿的伤,直接跌坐在地上。 听见动静的沈怀光跑进来,见她醒了松口气。 沈怀光身穿一身破麻布衣服,应该是才跟人借来的,身上还有补丁。 他上前将苏棠卿搀扶起来,到了床上。 “你总算醒了,再睡下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萧崇宁,要让他知道你因为我死了,我恐怕也难逃一劫。” 苏棠卿没想到沈怀光待自己竟然还能如此和善,她愣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 “我们这是在哪里?” 此时,屋外有妇人的声音传来。 “老爷,是你的夫人醒了?真是太好了,醒了就出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苏棠卿惊诧地看着沈怀光。 沈怀光轻咳两声,“我们孤男寡女的被这些村民救了,若是撇清你我的关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被人赶走,你现在需要一个地方好好养伤。” 苏棠卿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救了我。” 沈怀光轻轻“嗯”了一声,“你还能下床吗?我将早点给你端进来吧。” 苏棠卿点点头,“谢谢。” 她不只是腿在疼,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实在是不能出门了。 沈怀光应了一声,出门给她端了一份饭来。 只有干巴巴的糙面粥,还有一根干巴巴的菜叶子煮成的菜。 “这边的村民自己都没得吃了,这些是我从村民手里买来的,你看看能吃就勉强吃一些吧。” 苏棠卿有些迟疑,她在京城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邹家有钱,她的嫁妆更是能买下一座城。 什么时候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有钱都买不到一口粮食。 这些粮食,恐怕在京城猪都不吃。 想着,苏棠卿就红了眼眶,而这边的村民,一直过的都是这种日子。 “好。” 她拿起破口的碗,端起来喝了一口,那里面的糙面却如同无数小石子和土一样哽在咽喉,差点让她吐出来。 强硬地咽下去,便开始剧烈咳嗽,半响将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其实她也只吃了一口,其余的全是胃里的酸水。 沈怀光被这一幕也搞得手足无措,忙给她拍背,随后一拳砸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群贪官污吏!竟然将百姓的救命粮食都贪!要不是因为他们,这里何至于连像样的一口吃的都没有?让百姓过得这般凄苦?” 沈怀光眼眸猩红。 第116章官家的赈灾粮找到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想安慰他,却说不出来话,她还有些烧,又刚刚吐了一场,此时胃里难受至极,浑身无力。 “我想再睡一会。” 苏棠卿将饭菜推到沈怀光面前,“你还没吃吧?你吃吧。” 现在这种情况,每一口饭都来之不易,苏棠卿因为刚刚身体情况将一口粥吐了,已经很自责了。 沈怀光看着脸色苍白的苏棠卿,只能收了地上的物资,咬牙将食物吃了。 他吃完后还得出门去寻找萧崇宁和萧墨,尽早跟他们汇合,苏棠卿才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沈怀光走后,这户人家的妇女从门外探头。 苏棠卿微微侧头,就看见一张黢黑营养不良,且十分憔悴瘦削的脸。 她勉强笑了笑,“姐姐。” 那妇女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岁数,她听见苏棠卿叫她,才擦擦手尴尬的从门口进来,有些踌躇。 “夫人,你醒了啊。” 苏棠卿被叫夫人习惯了,也不在乎是被称作谁的夫人,点点头。 “你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喝,你等一等。” 妇女见苏棠卿要坐起来,忙招呼她坐下,自己则跑出了房间,没过一会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给。” 妇女咽了咽干涩的嘴唇,将水递给了苏棠卿。 苏棠卿撑着喝了一口,才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力气。 “谢谢。” “不客气,我现在来是想问问夫人,夫人身上还有银子不?” 妇女小心翼翼左看看右看看,才难以启齿地开口。 苏棠卿微怔,心里升腾起怪异的感觉,刚才的亲近感骤然消失不见,她微微一笑。 “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但等我们的人来了,一定会给你银子报答你的。” 妇女眼睛一亮,“谢谢,谢谢夫人。” 妇女十分欣喜,她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似乎是有些着急。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有银子买粮食了,孩子们就可以有吃的。” 苏棠卿心中略微颤了下,低着头却没开口。 狗蛋的事情,已经给她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苏棠卿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一个江南的百姓。 她知道好人也有很多,可她分辨不出来这些人,她愿意伸出援手,可带来的却是濒临死亡,还有谁敢救人? 她给银子,妇女救了她,今后便两不相欠了。 “夫人你也别着急,早饭都没吃下去吧?都怪我们这里的粮食太糙了……不过你别担心,我男人已经拿着老爷给的银子,去买粮食了,最近有一个渠道能买到上好的大米,到时候我们都能有饭吃。” 苏棠卿敏感察觉到问题,“渠道?” 妇女眼中闪着光点点头,“对,夫人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可是江南,以前从来缺过粮食。可这两年赋税增加得太多,村民实在太苦了,家里就连一袋子大米都没有囤积,导致灾情到来,才沦落到吃糙面粥的程度。” “大米没了,村民吃不上什么好东西,菜也逐渐消耗光了,如今很多人家里什么粮食都没有,靠糙面混着土吃……” 妇女发觉自己没说到重点,尴尬一笑,小心打量苏棠卿也没有嫌弃她,才松了口气继续说。 “前段时间忽然来了一个商人,来我们县里拿了许多袋大米,说是上好的米,从京城那边运过来的,要买的话需要五两银子一斤,我男人一大早上出去,就是去买米了。” 从京城来的大米? 五两一斤已经远远超出了大米的市场价,就算是京城也没有这么贵的,京城也不过最贵二两银子。 更不要提这边的百姓村民,恐怕一年都难以挣五两银子,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京城那边严打粮食出城,高价南卖,因此这些粮食的来路,恐怕不明。 苏棠卿准备等沈怀光回来了,跟沈怀光好好地讲讲这些。 苏棠卿点点头,满脸愧疚,“给各位添麻烦了。” “是我们沾了你的光,也能尝一尝这好大米到底是什么味道,否则这一年到头,能有一次吃到大米的时候,都要感恩戴德了。” “总有一天,大家能每个月都吃到一次大米,每天都吃!” 妇女眼眶微红,狠狠点头,“会有那天的……” “我回来了!”门口传来汉子的声音。 妇女眼睛一亮,“我男人回来了!” 说着就跑出了房间,“你买米回来了?米呢?快让我看看!” 今日这农村汉子是专门找了牛车去县城买米的,生怕被其他人瞧见生了歹心,更是将背了筐说自己是去买干菜叶子。 干菜叶子现在哪家都有,被村民听见了好一阵嘲笑,又是唉声叹气。 王老五就急忙跑走了,买了两斤米,赶紧又上了牛车回家来。 王老五指了指袋子神秘兮兮,“小声点!就在这里呢!” 他将袋子打开,夫妻两个都是心惊胆颤,就连两个在外面玩的小孩都跑回来盯着袋子看。 只见袋子打开,里面却是长了虫,被虫子咬得不能再吃的米! 只见袋子里面,全部都是黑色的米虫,袋子一打开,就疯狂朝着袋子外面跑。 一瞬间,夫妻两个只觉得天都塌了! 十两银子在两人心中已经是天价,甚至可能是他们的全部身家。只有两斤米,竟然还是这样的破米! 让他们如何能忍受? 王老五气红了眼,汗水从头上流下,浸湿了黝黑的面庞,表情也逐渐狰狞。 他攥紧拳头砸进全是米虫的袋子:“我找他去!说好了是好米,买回来却是这个鬼样子,这可怎么吃!是不给我们庄稼人活路啊!” 妇女更是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不长眼,我们怎么就摊上一个这样的官老爷,非要逼死我们才好吗?!” 孩子也哭成了一团。 苏棠卿听见外面哭声,忙站起身扶着椅子走出来,她如今缓过来一些了,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了。 “三丫姐,这是怎么了?” 王老五已经红着眼拿起铁锹,跑出门去。 三丫将苏棠卿搀扶过去,颤抖着手指着那米,“你看,你看看这米!这可怎么吃啊呜呜!老天爷啊!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死了就算了,我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密密麻麻的米虫浮现在眼前,苏棠卿瞬间一个激灵,下意识朝着后退,跌坐在地上。 小腿传来刺骨铭心的疼痛! 而低头瞬间,苏棠卿看见米袋上的一个“官”字,瞳孔猛缩。 这竟然是官家的赈灾粮! 第117章五舅舅来见她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连忙招手,“三丫姐,快!快去将大哥找回来!他如果去找了去,会出事的!” 如果这只是奸商倒卖也就罢了,可偏偏牵扯进江南官员和官府,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很有可能会被杀人灭口,也不一定。 一听这话,三丫吓傻了,她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忙从地上爬起来,朝自己男人追了上去。 她才拉开门,就看见一群身着将士衣服的人出现在门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跌坐在地上。 “你们要干啥?我们都是农民,什么都没干,你们不能抓我啊!” 三丫哭得眼泪鼻涕流了一地,她拼命磕头,只希望能饶家人一命。 “求求官爷,求求官爷放过我孩儿吧,他们都是无辜的!” 为首的男子如同冷面阎罗,他目光环视院内,定在了苏棠卿身上。 苏棠卿脸色苍白,许久没吃一口饭,如今憔悴不已,她眼中浮现泪珠,看见来人也是满心满眼的委屈。 “夫君……” 萧崇宁大步上前,一把将苏棠卿扯进怀中,他用的力气很大,撞得苏棠卿一瞬间头晕眼花,等恢复了一些精力,就觉得心安,毫不顾忌地痛哭起来。 “夫君呜呜,快去将王大哥叫回来……” 萧崇宁已经安排人去做,苏棠卿不用管这里,哭着哭着就哭晕过去。 她这两天实在是受了委屈,深林中没有食物,就连野鸡野兔都打不到,猛兽更别提了,凭借人力根本无法抓住,更不要提吃它们的肉。 就连饿狼最后都会成为捕猎熊的伙食。 苏棠卿睁开眼,便有熬好的浓稠的小米粥摆在面前,“你先趁热吃。” 苏棠卿端起碗,即便是这种时候,吃东西也是细嚼慢咽,她的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 萧崇宁眼见着她吃完了,才一把将人抱起上了床,“你先休息休息,等会我带个人来见你。” 苏棠卿眨了眨眼,现在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她想见的人吗? “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苏棠卿来不及想其他的,一把拉住了萧崇宁的手腕,“外面的粮食,就是送往江南的官粮,夫君,那些粮食你得赶紧派人去找。” 萧崇宁按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中带着能镇定人心的作用。 “放心吧。” 萧崇宁来了,苏棠卿才算能放下心来,她松开手让萧崇宁出去,他一定能将这件事安排好的。 苏棠卿之前睡得多了,如今根本睡不着,有些坐立难安。 外面从乱糟糟逐渐变得安静,苏棠卿竖着耳朵听,听不到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很多了,便准备下床出去看看。 结果刚一下床,便差点跌倒在地上,一双大手搀扶住了她,声音隐忍温柔。 “小心。” 苏棠卿瞬间浑身一颤,她扭过头去,就看见一张小麦色的脸,此时男子眼中也满是泪珠,身穿一身军装。 苏棠卿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五舅舅!” 她哭着扑进了五舅舅怀中,“呜呜呜,五舅舅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江南,你不是在尧南吗?我好想你,好想舅舅们,我没能救舅舅们,是我不好呜呜。” 苏棠卿哭着说了很多,从始至终邹景明一语不发,默默地用粗糙得不成样子的手给苏棠卿擦眼泪。 “呜呜,督主说的要我见的人,就是你吗?” 眼见苏棠卿平静了许多,邹景明才慢慢道:“是啊,因为他我才有机会来见你,大哥他们也很想来,不过我将他们都打服了,最终大家就让我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所有人都过来太显眼了,我们可能都能来见你了,你可是我们最疼爱的侄女啊,我们怎么可能不想你?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我们又怎么会怪你呢?” 邹景明将苏棠卿刚刚说的话全都记下来,一一回复。 苏棠卿再次鼻头一酸,五舅舅总是这样,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上,然后细心地安慰她。 “五舅舅,你真好,你都晒黑了。” “常年在外面干活的人,有哪个能白的?” 曾经邹景明的皮肤也很白,是京城那最潇洒恣意的少年郎,否则也不可能让郡主倾心。 苏棠卿红了眼眶,舅舅们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舅侄见面,肯定有很多想说的话,房门被关着,门口一墙之隔,萧崇宁站在那里静静听了一会。 萧墨禀报,“老爷,找到了……” 萧崇宁点头,随即大步离去,亲自去处理那黑心粮商。 邹景明问:“好了,别问我们了,我们都挺好的。我倒有件事想要问你,你跟萧崇宁是怎么回事?顾怀轩呢?他怎么没有跟着你来?那些人又为什么称呼你为夫人?” 邹景明看着苏棠卿,容不得苏棠卿插科打诨。 苏棠卿红了眼眶,“五舅舅,我和顾怀轩和离了,我们两个没有感情,他还有一房小妾,我们……不合适。” 邹景明瞬间瞳孔猛缩,显然被这个消息冲击了,随即将苏棠卿搂在怀中,语气隐忍。 “定然是那个混账欺负了我的小侄女,等再见到他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给你报仇!” 邹景明知道苏棠卿最重规矩,曾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却被逼得保守的她和离。 可想而知,她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邹景明又怎么舍得责怪她,这可是他看着长大,悉心浇灌的侄女。 “我就知道,五舅舅对我最好了。” 邹景明叹息,“那萧崇宁呢?他……之前在牢中我就想告诉你了,萧崇宁如今是京城的九千岁,是所有人不敢招惹的天子近宦,你最好离他远一些,你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 苏棠卿当即抬眸,“五舅舅,你是不是知道当年萧家是怎么回事?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初你岁数还小,我们不好跟你说什么。如今你长大了,你若想知道,我便全都告诉你,棠棠,你别怪我们心狠。”。 第118章王镇主要苏棠卿(1)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邹景明眼中划过不忍。 “棠棠,你别怪我们。” 苏棠卿忙道:“我怎么可能怪五舅舅,五舅舅告知我便好。” “当年萧家的事,的确有你父亲的参与,你父亲更是亲自派人在流放路上,刺杀他们父子两个,导致了萧崇宁父亲的死亡。 当初正值你跟顾怀轩婚事将近,再加上各种各样的情况,我们并没有将这件事跟你说清楚。 那是你的父亲,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想要走到那一步,只会让你和你母亲难过,但如今京城你自己孤身一人,五舅舅又怕你在京城受到欺负。” 苏棠卿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被炸开,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和当初只是猜测是不一样了。 她更是没想到,她父亲竟然参与了萧崇宁父亲的死亡,怪不得,怪不得萧崇宁当初初见她,要那样的羞辱她。 苏棠卿苦笑,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邹景明忙拉住她的手,“棠棠,你跟他早就没有可能了,他现在的情况和性子你也清楚,你们最好早些断开联系,否则受伤的只有你一个人。” “这件事萧崇宁知道吗?” 邹景明表情严肃地摇摇头,“不知道。” 苏棠卿深吸一口气,心痛无比还是下定了决心,“五舅舅,我决定离开京城,从今往后无论是青灯古佛,或者做个为生计发愁的农村妇女,都比现在要好。” 苏棠卿这话让邹景明一愣,旋即眼中含着泪花,将苏棠卿搂在怀中。 “傻瓜,舅舅们还活着,怎么会让你过那样的日子?” 邹景明只觉得心脏被狠狠刺了一剑,他恨那个冷血无情的苏回升,若不是他,棠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那个顾怀轩,顾怀轩也该死! 邹景明让苏棠卿先好好休息休息,自己则出门去找萧崇宁了。 苏棠卿在三丫家住不了多久,绘春也跟着一起来了,等邹景明走后,进入房间就抱着苏棠卿开始哭。 “呜呜姑娘,你真是吓死奴婢了,怎么就碰见了这么大的事情?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姑娘再也回不来了…呸,不能说这么丧气的话。” 绘春又是哭又是笑,“姑娘,五老爷也来了,你看到了吗?” 苏棠卿笑着点头,她现在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终于看见了五舅舅,只觉得心里也被充实了。 “马上我们就能去尧南,到时候不只是五舅舅,还有大舅舅他们,我们都能见到了。” 苏棠卿眼眶微红,她垂着头,眼中满是开心和激动。 绘春也跟着点头,“老爷真好,要不是老爷,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五老爷他们。” 这个老爷,说的是萧崇宁。 苏棠卿抬起头来,眸中充满了希望。 “对了,他调查的赈灾粮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爷还在去追人,但相比有了线索,就会轻松很多了,倒是莲花镇的宗家,最近得罪了镇主,被镇主联合起来对抗,如今好像已经有大厦将倾之势。” 莲花镇虽然小,但里面有钱的人可不少,宗家便是其中之首,家族根本不亚于江南那些小家族。 更不要提官官相护,难以从中戳破保护层。 莲花镇身为过路商人的必经之路,让这些贪婪的魔鬼赚了不少银子。 而莲花镇之所以能这般封闭且‘落后’,就是因为这些小家族很团结。 “宗家应该就是莲花镇的突破口,在镇主的施压之下,性命攸关,他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尽管是向我们投诚。” 绘春听不懂这些,但姑娘说她便听着,并且星星眼觉得姑娘说得太有道理了。 当天下午,苏棠卿就坐上了回去莲花镇镇上的马车。 这次萧崇宁更不敢让她单独去出门,直接带苏棠卿去了镇主府。 镇主府虽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大官员的府邸,却比得上江南普通县令的府邸了。 其中更是存着一些只有黑市商人渠道才能得到的宝物,苏棠卿认出来了不少。 苏棠卿打量着周围,甚至认出来了一件是邹家被抄当时流传出去的古画,苏棠卿目光微顿,便移开了目光。 她现在是一个商人的夫人,不该认识这些东西。 他这个镇主府里面的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府邸原本的价值。 “哈哈哈,周贤弟你来了。” 王镇主是一个大腹便便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有一双小而精明的眸子,望向人时,便让人觉得自己仿佛被看透了。 苏棠卿忽然被他盯上,浑身发麻的躲到萧崇宁后面,那一刻,她觉得盯上她的仿佛是一匹恶狼。 萧崇宁眸光微闪过杀意,面上却笑道:“王镇主。” 王镇主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诶,我们之间的关系,何必还称我镇主?以后叫我一声大哥,我罩着你,这次若不是你告诉了我宗家有不臣之心,恐怕我一时半会还真揪不出这个莲花镇的祸害。你放心,你立了这么大一个功,我会在大人面前说说你的好话,能给你在江南谋个一官半职,也说不定。” 王镇主的目光再次色眯眯地落在苏棠卿身上,“只要你能识相,你和你夫人的青云路,我都包了!” 萧崇宁眼中杀意沸腾,他摩挲着手中的铁扇,笑容有些冷意。 “哦?镇主的意思是,您在江南上面还有人?” 王镇主瞬间得意起来,“哈哈哈!那是自然,周贤弟,我说句不夸大的,整个江南那都是我们的天下,只要我想,能让周贤弟继承我这个位置,也能让你滚出江南!” 萧崇宁试探,“听说最近太子殿下亲自来了江南赈灾灾民,再怎么说那也是太子殿下,不可能是江南的保护伞吧?” 王镇主瞬间警惕起来,眯起那狭小的眼睛盯着萧崇宁。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萧崇宁笑了笑,神色没有丝毫慌乱。 “我是为了大哥着想,你想啊,如今太子殿下前往江南分发赈灾粮,赈灾粮没了大半,而江南的百姓却根本没有看见大米的影子。若是这件事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大哥为什么不弄些赈灾粮来,给百姓分上一份?不过是一两顿饭罢了,能花费多少大米?回头太子殿下调查起来,我们也好交代。” 第119章王镇主妄念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王镇主听他这样说,原本还在怀疑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 王镇主满脸严肃的点点头,“还得是周贤弟,走的路多了,比我也更有见识,我怎么没有想到啊?这件事我立马让人去做。” 王镇主笑呵呵地拍着萧崇宁的肩膀,语气带有深意。 “周贤弟未来前途无量啊!” 他说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甚至在萧崇宁身上蹭了蹭,萧崇宁瞬间蹙眉。 王镇主笑道:“这两日周贤弟就不要离开镇主府了,我会让人准备好周贤弟的一切生活起居,保证让周贤弟过得舒舒服服的。” 萧崇宁笑道:“那就多谢大哥了。” 王镇主最后看了苏棠卿一眼,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表情。 苏棠卿紧紧拉着萧崇宁的衣袖,被萧崇宁攥住了手,“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 苏棠卿微微松了口气,心里放松了很多,点点头。 镇主府的华丽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或许王镇主在莲花镇安生了太久,太子来了江南仍毫无动静,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苏棠卿被安置在镇主府东面的一个院子,推门进去,里面八个奴仆,雕楼小筑,无一不缺。 “夫人,请。” 苏棠卿点头算是答应,跟绘春进入房间,身后的镇主府小丫鬟还想要跟进去,却被绘春拦住。 “我们夫人要休息,身边有我一个人伺候就可以了,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那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这……好的。” 屋门被关上,绘春跑到苏棠卿面前来,面露担忧。 “夫人,外面这么多人盯着我们,分明就是监视!这沿路一道过来,七拐八绕,我们就连路都记不住,这王镇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绘春心里怦怦直跳,有一种恐惧的感觉传遍全身。 苏棠卿深吸一口气,“我相信他。” 只要萧崇宁在,就没有搞不定的事,不是吗? 能短短几年就成为皇上的心腹,被指派到江南来处理这些贪官污吏的,能是没本事的吗? 萧崇宁不可能什么都没准备。 而王镇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主,凭什么跟萧崇宁这个执掌京城的人作对? 萧崇宁推门进来,微微挑眉,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夫人尝尝这里的梅花月味道如何。” 梅花月,是冬日用梅花酿出来的果酒,口味香甜,甘醇浓厚,夏日可在里面放入一些冰块,便变得冰甜可口。 苏棠卿抬头看向萧崇宁,“夫君想要我喝?” 萧崇宁站在苏棠卿身后,揽住她的身躯将她环在中间,拿起还冒着寒气的酒壶给她倒了一杯酒。 萧崇宁温柔道:“尝一尝,晚上睡个好觉。” 苏棠卿睫羽微颤,她端起那酒杯,手在轻微颤抖。 “一晚便可吗?” “一晚便可。” “那明日呢?若是仍睡不着……” “明日不会睡不着,明日我亲自陪着你。” 两人说话像是在打哑谜,旁边绘春听不明白,而苏棠卿却已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瞬间,觉得浑身的燥热都下去了一些,竟品出了一些美味来,口中回味甘甜,意犹未尽。 “好酒……” 萧崇宁笑道:“专门给夫人找来的,夫人喜欢便好。” 苏棠卿没忍住又喝了一口,第一口确实有些被动,但一口下肚,后面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绘春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 一壶下肚,苏棠卿面前的人都变成了两三个。 “萧哥哥,你怎么变成了……这么多个萧哥哥?” 苏棠卿声音软糯甜腻,吞吐间带着酒气,脸颊红润,显然是已经醉了。 她眸光盯着萧崇宁,又想盯不准他,眼神都是飘忽的,最后晃了晃脑袋,竟直接捧住了萧崇宁的脸。 萧崇宁抬眸望着她,屋外已经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的兵马,静悄悄地等在外面,如同静谧中存在的煞神。 “乖,好好去睡一觉……” 话音未落,软糯的唇混着梅花酒香就撞上了他的唇,苏棠卿只知道,这张嘴一直动一直动,看得她不舒服。 她要让他不要动了…… 苏棠卿的吻毫无章法,像是要将萧崇宁直接吃了。 萧崇宁又开始的惊诧,渐入佳境,在她狠狠咬上自己嘴唇的时候,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门打开,萧崇宁从里面出来,他嘴唇还渗着鲜血,红肿暧昧。 为首的沈怀光立马便发现了,沈怀光眼眉微挑,“这是在屋中做了什么坏事?” 他声音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落寞。 萧崇宁淡淡扫他一眼,今日心情明显是不错的,“动手。” “是!” 今日黄昏,萧崇宁已经亲自去了王镇主的卧房,拿出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今日便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 王镇主恰逢屋中辗转反侧,两个小妾侍候都仍觉得不够,他想到了苏棠卿那张脸,一把将身上的小妾推开。 “滚滚滚!就你这两下子,也敢声称是莲花镇最美的女子?你也配?!” 王镇主愤怒无比,直接一巴掌扇在那小妾的脸上。 小妾哭着低头求饶。 王镇主只觉得晦气,“滚!” 两个小妾连忙抓起自己的衣服遮住身躯,连滚带爬地跑了。 王镇主欲火无处发泄,可见过苏棠卿后,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成了陪衬。 他烦躁地问:“那周夫人呢?周夫人可睡了?” “那边院子传来消息,周夫人早早就睡了,如今瞧着院子的灯都熄灭了。” 王镇主眼珠子提溜一转,“那姓周的呢?他在哪里?” “镇主不是想着明日便开始给镇中放粮?他今日应当是在帮忙做事。” 王镇主没觉得让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做事不妥,反倒是眼睛一亮,瞬间精神了。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时地利人和,周夫人一个人夜睡一定会很孤独,想必会需要我去陪伴……啊!” 王镇主的话没说完,两支箭平行刺来,一支刺中小厮的心脏,另一个则刺中了他的双胯之间。 痛彻心扉恨不得去死的疼痛传来,王镇主疼得满地打滚,血流了一地。 那支箭便举在他胯间,随着动作疯狂地震着尾端。 房门被人踹开,满脸杀气的煞神从外走来。 第120章可惜是个太监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沈怀光率先冲进来,一剑刺中王镇主的肩膀,“想要欺负夫人,你也配?!” 王镇主被这一幕直接吓傻了,他脖子上架着剑,脸色变得惨白,浑身疼得颤抖却不敢发出声音。 “好汉,好汉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冒犯夫人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啊!” 王镇主面上在求饶,心里却没有多少求饶的意思,反而满是恨意,等着他将这些人掌控住,一定要杀了他们! 让他们全都去死! 萧崇宁缓缓走来,他一身夜行衣,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将手放在他胯间的箭上。 “王镇主,看来很不服。” 他声音缓慢,动作却没有丝毫缓慢,直接将插在他双胯间的箭直接拔了出来。 “啊!好疼,啊啊啊!疼…”王镇主撕心裂肺的惨叫,却没有引来在场人的同情。 萧崇宁微微歪头,眼中没有丝毫表情,冰冷的骇人。 “就凭你这个小东西,也妄想欺辱这世间最好的姑娘,不亚于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沈怀光微微侧头,才发现萧崇宁刚利用箭端的锋利,竟连带着王镇主的根都割下来了。 瞬间,沈怀光浑身一个哆嗦,只觉得萧崇宁几年不见,越发变态了! 让他也不敢招惹。 王镇主疼得满头大汗,半响才捂着自己的胯下,满脸恨意地盯着萧崇宁。 “来人,快来人!给我杀了他!” 半响没得到回应,王镇主盯着萧崇宁,“姓周的,你现在敢什么对我,难道就不怕你死在江南,再也出不了莲花镇?我绝对要杀了你!” 萧崇宁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他微微低头,凑到王镇主面前去,声音淡且毫无表情。 “本督倒要瞧瞧,你能奈本督如何。” 萧崇宁一句话,让王镇主宛如见到了阎罗,他猛地抬头,盯着萧崇宁的脸心中有了猜测,恐惧的胡子都在颤抖。 他来不及想萧崇宁不是个太监?身边怎么会有女人。 “你是……京城的萧崇宁,是来调查江南贪官污吏的督主!” 萧崇宁倒是没想到,这王镇主竟还有些聪明在身上。 王镇主这一下是彻底知道怕了,萧崇宁威名在外,威震天下,太子来了王镇主都未曾怕过。 可得知面前的人是萧崇宁,他竟跪在地上开始疯狂磕头。 “求求萧督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萧督主放我一条生路!” 王镇主不停地磕头,回想到自己前两天跟萧崇宁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恨不得将前两天的自己直接捂嘴。 萧崇宁站直身子,他黑眸中满是冷漠和淡淡的杀意,单单是凭借着刚刚他妄想玷污苏棠卿这一条,王镇主就绝不能活。 第一次,萧崇宁做任务没能冷静下来。 他一脚踹在王镇主的脸上,竟直接将他的鼻梁踹断! 随后是胳膊,长腿在他捂鼻子的时候,直接踹向他的胳膊,瞬间王镇主的胳膊用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曲。 “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啊好疼!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放过我,给我一条活路!” 萧崇宁却仍嫌不够,亲自折断了他的两条腿。 王镇主彻底的晕厥过去。 萧崇宁冷漠地看着地上的王镇主,“萧墨,控制住整个镇主府,和传递出去的消息,沈怀光,你亲自审问王镇主。” “是。” 萧崇宁安排好一切,才回到了苏棠卿休息的院子。 院外惨叫哭声震天,屋内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苏棠卿睡得香甜,仿佛外面的一切跟这里都没有关系。 “本督不会再让你被任何人带离本督身边,受到危险。” 萧崇宁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苏棠卿脸颊坨红,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萧崇宁低头,细细地看着她。 苏棠卿似乎被他摸得脸上痒痒的,皱着眉拂开他的手。 “别闹…” 萧崇宁顿觉有些好笑,苏棠卿今日睡过,定然是不困的,他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问。 “苏棠卿,我是谁?” 两人如今关系已经这么亲近,苏棠卿又待他大有不同,他就站在这里,她睁眼看一眼便知道是谁。 还能猜错? 萧崇宁便想听到,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苏棠卿被叫的睁开眸子,半响又有些烦躁的闭上眼睛。 “唔……五舅舅。” 萧崇宁脸黑了一些,“在你眼里,就只有你的五舅舅能出现在你的床前?” “福福,别闹了…” “……”萧崇宁气笑了。 苏棠卿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知道一个人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叨,她有些烦了,索性抬起手来一巴掌扇了上去。 萧崇宁早有准备,哪里能让她给自己一巴掌? 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 萧崇宁拦住了她的手,便看见了她手腕上一道已经快愈合淡淡的伤疤,他细细的抚过。 这道伤疤很深,想来当初是下了杀手的,且只能自杀才能留下的痕迹。 萧崇宁抬眸,看着床上的女子,声音淡淡带着隐忍。 “苏棠卿,我发现我越发看不透你了。” 萧崇宁并未跟着苏棠卿一起睡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莲花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里已经被设立成了一个枢纽,其中不少人都很难被控制,比如路过的商人,连同宗家在内的这些家族,团团根错综复杂,不是一下就能控制的。 萧崇宁忙了整整一晚上,才在第二日午时彻底将场面控制住。 苏棠卿醒来已经是午时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就立马有绘春端上来一碗醒酒汤。 绘春激动道:“姑娘你终于醒了!很头疼吧?赶快喝杯醒酒汤。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外面的事情总算是处理完了,督主可真是厉害!现在整个镇主府,都是我们的人了!” 苏棠卿觉得有些惊诧,“你说什么?这么快?” 苏棠卿想到昨夜萧崇宁说的话,竟觉得是他也不奇怪了。 绘春赶紧点头,“可不,督主真的是太厉害了!并且这边控制住了,我们今天下午,就要去江南了!” 苏棠卿先喝下醒酒汤,绘春就坐在了她的旁边,眼睛亮晶晶的。 “姑娘,我给你讲讲昨天督主的英勇事迹!督主真是太厉害了,并且太正义了!如果他没有割了根入宫成了一个太监,想必会是一个很厉害的清官名臣!” 苏棠卿听见这话微怔,“他昨晚很厉害吗?” 绘春疯狂摇头,像是一个小迷妹,“姑娘你都不知道,昨天我可是亲眼看着督主将王镇主审问出话的,可惜了,那样的一幕姑娘竟然没看见,这么帅气的男子竟然是一个太监。” 苏棠卿听见这话便脸红了,她并未回话,抬头看向窗外,却并没有看到想看见的那个人。 当天下午,苏棠卿就坐上了去江南的马车。 …… 江南刺史府,太子正靠在椅背上喝茶,身旁两个美人伺候,好不舒爽,笑容满面。 旁边内侍忽然跑上前来,凑到太子面前说了两句话,太子的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萧崇宁已经来了江南,什么时候?到哪里了?” 第121章春宵苦短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莲华镇的消息被封锁,因而太子还并不知道,他知道萧崇宁来江南的消息要更晚一些。 下首的是江南的刺史,中年男子此时满头大汗,说话有些磕巴。 “太子殿下,其实前段时间我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说萧崇宁到了江南地界,但当时一直没能得到萧崇宁的消息,我们便当是误判,然而如今萧崇宁已经在江南,并且不出两个时辰就将要入城,我现在是您的人,您可一定要帮下官啊!” 江南刺史老泪纵横,“听闻萧督主在京城专为皇上处置一些绊脚石,根本不管是不是清官,下官自打来江南,呕心沥血一切都为了江南的百姓,下官若是被抓了,好生冤屈!” 太子同样慌了,在京城时,萧崇宁便是各个皇子争相讨好的对象,但萧崇宁从未答应投奔谁,帮谁登上皇位。 尤其太子背后乃是世家,太子明白,他和萧崇宁注定站在对立面,绝无共事的可能。 如今他们都在江南,太子对自己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再了解不过,若是萧崇宁调查出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报告天子,甚至添油加醋! 倒不如趁着现在的机会,让萧崇宁死在江南! 太子的眼神逐渐发狠,想到萧崇宁在京中毁了忠义侯府,还做了那么多危害世家的事情,肆意屠戮弟子。 他这也是为民除害! 太子冷声道:“传孤令,江南所有人,严阵以待,坚守岗位,等着萧崇宁进城!” 萧崇宁是故意将消息放出的,他先是让队伍改变了方位,准备从北门入城,又故意放出了消息。 城外,萧崇宁他们找了一个茶楼休息,让将士们也好好地喝喝茶歇脚。 苏棠卿望着这些军队,犹豫片刻还是走向萧崇宁,“督主。” 萧崇宁抬眸看她,“叫我夫君。” 苏棠卿微怔,她已经听到了萧崇宁的计划,明白萧崇宁再也不用隐藏身份,也早就将他要去江南的消息提前泄露。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我到底是苏家的嫡长女,若跟你去江南,还是以夫妻相称,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太子他回京后,或许会带来麻烦。” 苏棠卿声音小了下去,“更何况,您并非一个……若是身边有女子,难免会引来猜测。” 萧崇宁只淡淡喝茶,抬眸看她一眼,“谁说太子还能回到京城?” 苏棠卿瞬间抬头,震惊的看着萧崇宁,这一刻只觉得他疯了! 当真是疯了! 萧崇宁放下手中茶盏,“夫人,莫要多想了,我们还有半刻钟便要进城,尧南的矿兵也要回去了。” 苏棠卿咬了咬唇,最终决定自己骗自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邹景明就在队伍当中,这次也是因为萧崇宁从尧南借兵,他才能跟着一起来江南见苏棠卿。 如今要走了,便在一旁遥遥地跟苏棠卿告别。 “棠棠,我们马上会再见了。” 苏棠卿听懂了他的意思,眼眶微微湿润,重重点了点头。 她想,他们或许很快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此次进城,同以前来江南见过的根本不同,官家在城外施粥,百姓排了长长的队伍,粥浓稠香味扑鼻。 萧崇宁的马车入了城,便多了十来个尾巴,他并未去刺史府,而是找了一个客栈歇下。 太子听说此事震惊,“你说什么?萧崇宁并未来刺史府?而是找了一个客栈?” 宋刺史连连点头,“太子殿下,您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秘密?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崇宁做事向来不能用常人所来理解,太子皱起眉来,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让人先盯着他,还有你那边,一定要隐藏好,不能被他找到任何的突破口和蛛丝马迹。他若是不先来找我们,我们便按兵不动。” 宋刺史连连点头,退下时,眼中有嫌弃一闪而过,他还以为太子多能耐呢,原来也只会避其锋芒。 根本不敢跟萧崇宁正面对上。 既然如此,就只能他去做了。 … 萧崇宁先将苏棠卿在客栈安置,苏棠卿总觉得心中不安,在萧崇宁要走时拉住了他的袖子。 “夫君,江南如今……” 苏棠卿心中疯狂跳动,“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崇宁微微挑眉,他侧头看向苏棠卿,笑容有些刺眼。 “夫人认为,我能在两年内得到陛下的喜爱,掌管枢密院,能是什么按照常理做事的人?” 苏棠卿心中微跳,“自然不是。” “既然如此,你便可选择信我或是不信,夫人觉得呢?” 苏棠卿最终松开了手,不再去拦着萧崇宁。 萧崇宁先去了一趟莲花镇,拿了莲花镇的突破口和信物,又瞒着他去了一趟莲花镇的事实,暴露身份却不言明来到江南。 这其中苏棠卿看不懂,但他必然有自己的想法和算计。 夜中,宋刺史秘密将江南官员引至别院,他终归是坐不住了。 当天深夜到了子时,人才彻底走干净。 苏棠卿睡着后便摸不到身旁的人,直到半夜迷迷糊糊,身穿夜行衣的萧崇宁才回来,淅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吵到了苏棠卿。 她睁眼,就看见萧崇宁散下青丝,要去沐浴。 “夫君……”她睡梦中声音是软糯的,跟平日的带着些疏离不同,萧崇宁格外享受这样的她。 走上前在苏棠卿额头上亲了一口,“乖。” 男子的脚步低沉有力,凑到苏棠卿面前来,她能闻见淡淡的雪松香,一声旖旎的呼唤,让苏棠卿瞬间清醒,她抬头看向萧崇宁,脸颊红了个透彻。 夜中,萧崇宁看不见她的脸,却能感受到手上的温度越发炽热。 “都亲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会脸红?” 萧崇宁轻笑,“等我。” 他出门前虽然沐浴过,但现在天气太热,动一动就满身是汗。 他又去沐浴一次,回来苏棠卿还没睡。 萧崇宁躺在外头,搂着苏棠卿便气息微乱,自打来到江南,萧崇宁就没碰过她,多日来的想念和担忧,更在此时化成了实质。 萧崇宁忽然翻身,压在苏棠卿身上,苏棠卿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像铜铃。 “夫人,春宵苦短,你也睡不着吗?” 第122章她只要再等一等,就能自由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呆愣了一下,两人太久没睡在一起,苏棠卿有些没明白萧崇宁的意思。 “督主……” 苏棠卿动了一下,瞬间感受到了什么,神色瞬间僵住,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我们是夫妻,别紧张,放松。” 萧崇宁声音温柔,逐渐引诱,“抱住我。” 苏棠卿手脚僵硬,想到在京中答应她的事情,伸手抱住了萧崇宁的脖颈。 “外面还有人监视我们……” “放心,他们不会听见。” 萧崇宁轻笑,“夫人声音小些,又有谁会知道呢?” 苏棠卿被这荤话激的脸色爆红,一时间不敢去说话,她睫羽微颤,外面万里无云,月亮照耀进房间中,衬得她宛如月上仙女。 萧崇宁越发动情,伸手去摸她的衣领,眼见就要扯开,却被门外萧墨阻拦。 “老爷,来人了。” 萧崇宁瞬间黑了脸,如今箭在弦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苏棠卿愣了一下,松开了手只觉得松了口气。 萧崇宁翻身下床,怒道:“哪个混账有事不知道明日再禀报?” 萧墨硬着头皮低头没敢回话。 萧崇宁怒气冲冲到了门口,看见来人微微挑眉,“大人不在自己府上好好歇着,来我这小庙打扰夫妻恩爱做什么?” 来人着一身黑色斗篷,抬起头来,正是江南官员,宋刺史身边的幕僚。 房门被关上,苏棠卿听不到外面在说什么。 只听见似乎有刀剑碰撞的声音,她想去听得太清楚些,声音却已经散去。 苏棠卿只当自己听错了,好好地睡了一觉。 这几日萧崇宁忙着江南一事,苏棠卿便在客栈中绣花,不管萧崇宁去哪里,都未曾带着她去过,仿佛苏棠卿就是个吉祥物。 让她觉得格外有些无聊。 不过这种安稳也是好事,至少证明客栈密不透风,不会多来一些不速之客。 苏棠卿做好了一双鞋袜,将鞋袜收起来,又在准备外袍。 这鞋袜的尺寸是按照萧崇宁的鞋袜尺寸偷偷量的,如今做好了,苏棠卿觉得甚是满意。 绘春笑道:“姑娘要给督主做衣服,怎么却不让督主知道?每次督主一回来就要将东西藏起来,姑娘不觉得累吗?” 苏棠卿笑了笑,“有什么好累的?” 这套衣服她做得格外用心,一是感激,二是永别。 苏棠卿放下针线,“让你准备的蜀锦料子,可买到了?” 绘春点点头,“今日下午就会送过来,总共有大几匹布,给邹家的老爷们用也足够了。” 苏棠卿点头,“这些虽然不如京中的料子好,但在江南已经是最上品,蜀锦也分三六九等,这些却也是很舒服的料子了。” 苏棠卿低头专心致志做衣服,她手中拿着月白色外袍的料子,男子衣袍要大一些,花样以大气为主,不能像女子衣服那样小家子气。 苏棠卿没给谁做过衣服,便是苏回升都没那份殊荣的,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做男子衣物。 她做得极其认真,等布料到了,又叫了外面的绣娘来一起做几套衣服出来。 邹家那边的尺寸苏棠卿已经问过了,几个侄儿长大了一些,想必以前的尺寸已经穿不得了,所幸现在有了新的尺寸。 江南外面街道逐渐有了百姓,百姓虽不说是满面喜色,但也不是满面愁容。 过去了半个月,苏棠卿的衣服做好了,江南也仿佛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黄昏,苏棠卿坐在窗边拄着头看着外头,衣服做好了,她反倒没什么要做的事,便在这里盯着施粥的官兵,只是今日施粥的官兵并没有来,就连出门的百姓都不多。 绘春上前:“姑娘,晚饭准备好了,您要现在吃吗?” 苏棠卿心里始终觉得不安心,她摇了摇头,“他呢?去哪里了?” 绘春摇摇头,“督主的行踪不是我们能随便过问的,不过昨日听萧墨说,江南这边事情好像快处理完了,谈论着回京的事情呢。” 苏棠卿心脏狂跳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点点头,“扶我去吃晚饭,要让舅舅们知道我瘦了,定然会不开心的。” 绘春听见这话,眼睛瞬间湿润,她家姑娘这一年内,都不知道瘦了多少! 然而她身为一个丫鬟,数次劝告又能多管用? 绘春扶着苏棠卿的手臂,声音尽量轻快,“那姑娘可得多吃一些,养的胖一些去见老爷们。” 苏棠卿深吸一口气,笑容便加深了许多,一想到马上就能见舅舅们,心里便觉得很开心,胃口也大了一些。 …… 京城。 最近京城放出了一些谣言,说苏棠卿在还没有和离时,就跟萧崇宁搞在了一起。 因为督主府的余威,这个消息还没敢放在明面上,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暗地里在偷偷摸摸地谈论。 描夏听说了此事,当即脸色就白得有些吓人,“秋雨,这可怎么办!” 描夏脸色十分难看,“她们竟敢这样陷害姑娘,难道是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描夏不用猜,都知道此事是谁做的! 秋雨沉思,“你先别担心,我先让人去传信给姑娘,告知姑娘此事,至少回京时能做好准备,然后督主府去调查此事到底是谁传播出去的,到时候将消息告诉苏回升。” 描夏点点头,“好,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秋雨点头,“放心吧。” … 宋锦莹大着肚子,去给顾怀轩送汤药,她问了大夫,若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不行了,或许这种汤药能助男子重振雄风。 宋锦莹只知道顾怀轩在床上起不来,却并不知道究竟为何。 此次也是想赌上一赌。 宋锦莹自打怀孕之后,便越发想要做,每次都觉得身体难以控制的空虚,然而顾怀轩却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她憋了整整六个月,再也憋不住了。 “夫君。” 书房门被推开,顾怀轩正在里面看书,顾怀轩跟之前不同,现在越发的阴郁的,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感觉让宋锦莹都浑身一颤。 两人明明以前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如今宋锦莹竟也会害怕顾怀轩。 宋锦莹咬牙,端着汤药上前。 “夫君,这是大夫给你开的补汤,喝了对身体有好处,你快尝尝。” 宋锦莹声音千回百转,顾怀轩却喜怒无常,他忽然掐住了宋锦莹的脖子。 “你是不是很想要男人?你就这么饥渴吗?” 宋锦莹瞬间瞪大眼睛,拼命拍打着顾怀轩的手,“夫君……你快放开我!” 顾怀轩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仍然狠狠掐着她。 “今日在东院,你跟那个侍卫聊得很好啊,笑容比看见我还要明媚,宋锦莹,当年你不是说,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绝不会喜欢上别人吗?” 宋锦莹拼命摇头,那一幕竟然被顾怀轩看到了? 恐惧在心中蔓延,尽管知道顾怀轩为了孩子都不可能杀了她,宋锦莹还是怕了。 顾怀轩双目血红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顾怀轩忽然笑了,哈哈大笑地松开宋锦莹。 “你不是早就想知道我变成什么样子了?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好好瞧瞧!” 顾怀轩忽然扯开自己的外袍,宋锦莹瞬间瞪大眼睛,顾怀轩并没有穿裤子,松松垮垮的外袍遮住了身躯,一扯开衣服,就露出来里面的肌肤。 宋锦莹目光瞬间就落在他的双跨间…… 第123章去尧南,见邹家人1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啊!” 瞬间,宋锦莹惨叫一声,就想要逃走,却被顾怀轩再度抓了回来,他狠狠按着自己的头,朝着面前扯。 “你不是想要看?嗯?现在怎么不看了?宋锦莹,当年你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嫌弃我,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竟然在嫌弃自己的夫君?” 顾怀轩满脸的阴狠,他凑近宋锦莹,“你在嫌弃我吗?” 宋锦莹这下是真的眼泪都出来了,肚子也一抽一抽的疼,“我没有,我没有!” 顾怀轩笑了,笑容阴险。 “既然如此,你便来帮帮我,给我这碗药,不也是这个意思吗?来,像以前一样,帮帮我……” 这句话,让宋锦莹瞪大眼睛,他疯了,真的疯了! 宋锦莹根本不敢去看那狰狞东西。 “啊!” 顾怀轩闷哼一声,他狠狠用一旁的软鞭抽在宋锦莹身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勾三搭四,你这个浪货!” 书房内的怒骂和折腾声整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宋锦莹动了胎气才停歇下来去请了大夫。 书房外人人自危。 …… 江南,萧崇宁连带着抓了不少周围县城的县令,太子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他才来到江南,跟江南刺史沆通一气,他仍怕萧崇宁牵连到自己。 “殿下……派去刺杀萧督主的人…又失败了!” 太子听见此话,气得将手中茶杯狠狠扔在内侍头上,“没用的东西,一群没用的东西!” 太子怒极而视,“你们是废物吗?萧崇宁只有他跟沈怀光两个人,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杀不掉两个武功不高的阉人和废物?” 内侍额头渗出鲜血,却不敢回话。 太子愤怒相向,最终跌坐在椅背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刺史呢?宋刺史人呢?” “宋刺史他……刚被抓了,是萧督主带着尧南的军队来抓走的,尧南军队向来不归我们管,是尧南的统帅,韩统帅管,我们之前没有听到任何有关的消息!” 太子咬牙,“萧崇宁呢?让萧崇宁过来,孤要见他!” 太子明白,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去找萧崇宁投诚,江南他涉事不深,甚至是才来江南的,想必好好跟他说说,应当能圆了此事。 本想在江南能好好地捞一笔,如今太子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萧督主已经带人前往了尧南,刚刚出城了。” 太子瞪大眼睛,“走得这么快……” “来人,我们也去尧南。” 太子想到什么,眼眸微眯,忽然冷笑,“之前就听闻萧督主跟平南侯府的夫人似乎过于有些亲近了,如今他又要去尧南,说不定我们可以拿中萧崇宁的软肋,到时候不怕他不愿意为我们所用。” 便是昨日还刺杀又如何?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仇人,只有绝对的利益。 “太子英明。” 马车上。 韩统帅已经派人将宋刺史送往京城,萧崇宁晾干了纸上字迹,伸手递出车帘交给了萧墨。 “你亲自去,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回京城,不得有误。” “是!” 短短一月,萧墨整个人黑了一大圈,萧崇宁也不遑多让,看上去还瘦了一些,可见最近过得不好。 萧崇宁脸色发白,将信交给萧墨后便闭目养神,倚靠在马车上。 苏棠卿沉浸在马上要去尧南的激动中,并未发现萧崇宁的不对劲,萧崇宁闭眸半响,睁开眸子看向苏棠卿,漆黑的瞳孔中竟透露出几分不爽。 苏棠卿察觉到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看向他,眼眸中的欣喜还没散去。 “督主,您心情不好吗?” 萧崇宁一口气憋在心口,声音便有些微冷,“无事。” 苏棠卿眨了眨眼,直觉告诉她他生气了,然而尧南就在眼前,她心里记挂着自己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没给家人买齐,也顾不得思考萧崇宁为何生气。 萧崇宁脸黑了,他就不该来江南还记挂着这个没心的女人,还带她来尧南见她的亲人,反倒被人忽视了自己。 萧崇宁闭眸,索性不去看她。 “姑娘,到了。” 外面传来绘春欣喜的声音,苏棠卿忙掀开车帘,就见尧南就在眼前。 尧南并非一座城,而是一座座山,连着的矿。 矿山被挖掘了大半,已经看不出山原本的样子,望眼去看,是朝廷修建的一座座房屋,和密密麻麻的挖矿人。 这里几乎没有人家居住,就算有也是时代在这里守着铁矿的守山人。 还有大量的兵马看守。 马车停下时,韩统帅已经在外面等着,他满脸都是风沙摧残过的痕迹,朝着马车行了一礼。 “萧督主。” 萧崇宁在苏棠卿后面下了马车,似跟韩统帅十分熟悉的样子。 “韩统帅,好久不见。” 韩统帅目光如鹰一般锐利,扫过萧崇宁身后众人,最终落在苏棠卿身上,面上满是笑意。 “这位便是邹家的外孙女吧,好久不见。” 苏棠卿诧异,“我们认识?” 韩统帅哈哈大笑,“在画里见过。” 但韩统帅却没说是谁的画,又是在哪里看到的,苏棠卿自然而然以为,是三舅舅画的。 三舅舅是几个舅舅中最文人的一个,他平日便喜琴棋书画,其中琴和画尤为出众。 来到这里画一张她的画像,也无可厚非。 萧崇宁打断两人的话,“韩统帅,请。” 两人还有江南这边情况需要通气,更何况此次江南一事,两人还未曾面对面地沟通过。 苏棠卿急急道:“督主……” 第124章去尧南,见邹家人2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看向她,“在帐中等着本督。” 苏棠卿在萧崇宁的目光下逐渐定下心来,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她还怕什么? 见到舅舅们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矿山之上统统是营帐,最近天气太热,有些矿工甚至席地而睡即可。 萧崇宁被分到了一个靠近韩统帅营帐的旁边的营帐,苏棠卿进去后,便发现这里很大,里面甚至有女子要用的东西。 苏棠卿走向梳妆台,拨弄了一下那张半圆的小铜镜,微微一笑,“这恐怕是这里能找到最好的镜子了,韩统帅用心了。” “哪里是韩统帅用心了?我给你收拾的营帐,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苏棠卿眼睛骤然瞪大,回头望去,就看见四舅母正站在营帐外面笑望她。 “四舅母!”苏棠卿瞬间朝着来人扑去,因为之前已经见过一次邹景明,苏棠卿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哭得稀里哗啦,但仍是红了眼眶。 刘氏揉了揉苏棠卿的头,“傻孩子,我什么都知道了,你都不知道我听说你来了江南,有多震惊,不过所幸,你们都好好的。” 苏棠卿即便早有准备,还是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四舅母黑了。” 刘氏敲了敲她的脑袋,刘氏是苏棠卿几个舅母里面最爱美的,曾经破了夏日不出门整整四个月的纪录,就为了不被晒黑,跟苏棠卿在逛街方面很是投缘,两人经常一起出门。 如今刘氏晒黑了这么多,身上穿的衣服也再也不是曾经那般华丽金贵的。 “傻丫头,在尧南干活,哪里有不黑的?当初我决定随邹家流放,便早已做好了准备,只要能跟老四在一起,什么都是值得的。” 苏棠卿握着刘氏已经粗糙许多的手,心中一片酸涩。 当初邹家被抄,外祖父给了四个舅母机会,让他们能回到自己家中去,不被邹家牵连。 然而她们却毅然决然留了下来。 因此,苏棠卿对四个舅母的感情是不一般的。 苏棠卿红了眼眶,“四舅母,你真好,多谢你在这里照顾四舅舅。” “只要你四舅舅跟孩子好好的,什么都值得。” 刘氏笑笑,“要说起这件事,还真要感谢督主,要不是因为督主,我们在流放路上怎么可能走得这么顺利……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还得感谢你给我们留下的银子,上次又给你五舅舅了不少银子,让我们在尧南才能打点这些人,今日才能前来见你。” 苏棠卿破涕为笑,“那都是大家给我的嫁妆银子,本就是邹家的,现在用在邹家身上的,才是当真九牛一毛。” 刘氏笑道:“要这么说,当初你大舅母给你准备嫁妆的时候,我就应该再多给你填一半,将我的嫁妆全给你填上,这样一来也能护下那些宝贝,不至于被贼人全都抄走了。” 抄家可是一个肥差,但凡没有记录在册的,对外没有传出去过的,都有可能成为负责抄家官员的“福利”。 刘氏见苏棠卿情绪好了不少,是真的没那么难过了,才正了正神色。 “今日来,我还有一件事要跟棠棠说。” 苏棠卿见四舅母如此,就知道出了事,忙问道:“四舅母说,怎么了?” “是关于前太子的,你外祖父…当初在朝堂上帮前太子说话,只是为前太子鸣不平,道不公,但他从未想过要帮前太子谋权篡位,可就在前两天,前太子频频给尧南送信,你大舅舅怀疑,前太子已经来了尧南,要你们多多注意。” “男人们的意思,是想要你将这件事告知萧督主,让他早做防范。” 刘氏叹息一声,“虽然我不喜欢如今的天子,甚至有些讨厌,但江南百姓如今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禁不起任何的风浪摧残了,百姓安生,天下太平不容易,敌国又虎视眈眈,容不得半点闪失,若真打起来了,倒霉的只有百姓。” 苏棠卿沉默下来,她并不喜欢如今的天子,是他容不得忠臣一句指责,才让邹家落到如此境地。 或许换一个帝王,邹家的下场便不一样呢?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浮现在脑海,苏棠卿心脏怦怦直跳,是很紧张的。 刘氏又道:“皇上当年也是一个仁善的国主,可他继位十年后,端了萧家,十三年后抄了邹家,可谁又能说皇上继位前十年毫无功绩呢……棠棠,你可懂我的意思?” “四舅母的意思,是前太子继位也可能会变成那样的人吗?” 刘氏不说话了,叹息一声,“世事瞬息万变,谁又能说得准?唯一肯定的就是,前太子心中已经生了执念,此次往京城送信,便是证据。” 苏棠卿红了眼眶,“天家无情,让朝堂的忠臣还怎么真心地给他们做事?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人心善变,终究会变成让人仇视的存在?” 人命只有一条,让人怎么敢去赌天家仁爱? 刘氏也红了眼眶,“我们只需要远离朝堂,未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过日子。” 刘氏拍了拍苏棠卿的手背,“我们来尧南的时候碰见一个地方,名叫桃花源,那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四季如春,百姓远离纷争朝堂,安居乐业,乐善好施,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生活的地方。” 刘氏意有所指。 苏棠卿听她这样讲,脑海便不自觉浮现了这样美丽的地方,唇角便勾起了笑容。 “四舅母……” 刘氏捂住她的唇,“我们都等你,你四舅舅要从京城带走一个你,不是难事。” 苏棠卿死寂的眼眸仿佛灼烧起光亮,亮得有些吓人,她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刘氏跟苏棠卿说完这些,便离开了营帐。 绘春坐立不安,时不时看看正在兴奋中的苏棠卿,苏棠卿不想要注意都不行。 苏棠卿笑了笑,“绘春,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绘春咬咬唇,“姑娘,等你离开京城的时候,会不会带上奴婢呀,还有描夏,我们都是从小跟夫人一起长大的。” 苏棠卿笑了,她宠溺地戳了绘春脑袋一下,“当然,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家人。” 绘春总算放下心事,抬起头来灿烂地笑了。 “姑娘最好了!”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营帐被一双大手掀开,萧崇宁微有些发冷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第125章柳云间追来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瞳孔微缩,她心脏狂跳,生怕自己跟绘春刚刚的话被他听见了。 直到萧崇宁走进,漆黑的瞳孔中透露着几分警惕和困惑,苏棠卿才松了口气。 苏棠卿笑笑,“在说督主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见舅舅他们。” 这确实是一个能解释的理由。 萧崇宁脸色缓和了一些,“夫人打算如何报答我?” 苏棠卿脸上表情一僵,萧崇宁是不是仍然记挂着当初答应他的那一晚? 苏棠卿脸上瞬间升腾起红晕,“督主想要我如何报答?” 萧崇宁凑近苏棠卿,薄唇微勾,“夫人主动一次,如何?” 苏棠卿心脏怦怦跳的厉害,她难以想象,自己跟萧崇宁无名无分,却已经苟且了这么长时间,她咬牙微微垫起脚尖,却难以进行下一步。 “绘春,你先出去。” 苏棠卿心想豁出去了,在绘春离开营帐后,踮起脚直接亲在萧崇宁唇上。 明明营帐里还算凉爽,因为四周环山的缘故,是鲜少的能种出菜的地域,可苏棠卿却仍被热出了一身汗。 她伸手攀着萧崇宁,萧崇宁却未曾低头迁就她半分,只任由她攀着亲吻。 苏棠卿只觉得身体越发燥热,她面颊通红,紧紧搂着萧崇宁的脖子。 萧崇宁眼神越发的深,伸手将苏棠卿抱起走向床边。 “夫人。”他声音低沉沙哑,缱绻眷恋。 苏棠卿只觉得浑身仿佛被电了一下,抬头便看见萧崇宁那双动情的眸子,幽深的眸子仿佛深渊深不见底,要将苏棠卿彻底吸进其中。 苏棠卿眼神逐渐迷离,眼前的男子仿佛是三年前的那个。 三年前,苏棠卿和萧崇宁也曾有过如此缱绻的时候,那是苏棠卿第一次跟男子距离那样近,她因为跟父亲吵架,翻墙去找萧崇宁,那是她第一次那般不讲规矩。 结果才翻墙过去,便跌落墙院,萧家的那头应当是空了的院子,苏棠卿没想到萧崇宁竟在那里练剑。 男子飞身跃起,将她懒腰搂住,却因为重心不稳跟她一起跌坐在桃树下。 他让自己当了垫背的那个,任由苏棠卿压在上面,而她又因为惯性亲在他的唇上。 当时少年郎的脸上满是惶然和惊慌失措。 震惊得眼睛都闭不上。 那时两人唇畔一合即分,苏棠卿羞愤地跑开了,偷偷回去后,却暗地里回恋了半月的那个吻。 “专心。” 萧崇宁不满地将她的头扳回来,让她眼中只能有自己,才满意的欺身而下。 胸前的布料被扯开,苏棠卿下意识想要去拦,却想到舅舅们将手收了回去,僵硬的垂在两侧。 萧崇宁似有不满,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手揽到自己脖颈上,才满意的在她锁骨落下一吻,引得女子频频娇躯轻颤。 苏棠卿不敢发出声音,旖旎的声音全被她吞回肚子里。 萧崇宁似有不满,久久未曾被满足的男子更像是吃不饱一般,两人从下午到了黑夜,都未曾停歇。 直到外面有人敲门,韩统帅邀请两人前去吃晚饭,矿中今日好运猎了两头狼,烤了分给下面的人。 萧崇宁过了许久才出来,手上还在系着扣子,满脸表现出的都是餍足过后的滋味。 他回头朝着里头看了一眼,吩咐伺候看守军卫。 “将人好好看着,过会本督亲自来送饭。” “是。” 苏棠卿浑身疲软,根本抬不起胳膊来,此时眼皮垂着都掀不来,她听见了萧崇宁的话,心里暗骂。 终究是撑不住沉沉睡了去。 直到被外面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吵醒,勉强恢复了一些体力,侧眸就见萧崇宁坐在一旁,桌上还放着烤的香味弥漫的烤肉。 “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苏棠卿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极其沙哑,不过她早已习惯了,熟练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萧崇宁又给她续上了一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 “矿场上死了人,现在正在调查是怎么回事,听闻死的曾经在朝堂是个五品官员,前太子的人。” “尧南这地方,说好管也好管,但绝不能让手下的人死了,管理的统帅更要是一个七窍玲珑之人,毕竟谁也不知道哪个被流放出来的,回头就被皇上想起来,又调回京城去。” 韩统帅在尧南几乎能称王,同时也是那个七窍玲珑心之人,他并非落井下石之人。 因而,每一个被流放至此,意外死亡的前朝臣,他都会好好地调查。 流放路上他不管,只要好好到了这尧南,都归他管。 苏棠卿想起那个白日见过的中年带着胡子,皮肤黝黑,满脸笑意的男人,便觉得韩统帅是个了不得的人。 单凭他待邹家落难之人和善这一点,都让苏棠卿心生敬佩。 “先吃些东西吧。” 萧崇宁停顿片刻,才将桌上的肉食和粥端上来。 “这里没什么好东西,我们能在这里待五日左右,如今还剩下四日便要回京,棠棠兑现了诺言,明日清早便可以带你去见邹家人,你可满意了?” 苏棠卿喜极而泣,四日时间…… 足够了。 她不能贪心,否则回了京城定然受不了没有家人的日子。 她要忍下思念,只等着下次跟家人重逢的日子,然后跟他们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多谢督主。” 萧崇宁有些不悦,“现在怎么叫督主了?刚刚如何叫本督的,再叫来听听。” “萧哥哥……” 苏棠卿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她忽然想起来,这话是昨晚萧崇宁引导她叫出口的。 耳鬓厮磨,萧崇宁一定要她叫出他满意的称呼。 苏棠卿唤了一声“督主”“夫君”,都没有他满意的。 直到叫出“萧哥哥。” 萧崇宁微微挑眉,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更浓。 “先吃东西吧。” 苏棠卿明日便能见到家人,如今心情正好,什么都顺着他,乖乖地坐起来任由萧崇宁将饭菜喂到她嘴里。 她也是真的饿了,比平日多吃了整整半碗米饭。 翌日清晨,这是罕见的多云天气,抬头望去,蓝蓝的天空和一朵朵白色的云朵形成了最好的天气景象。 苏棠卿记挂着邹家人,早早的就醒了,萧崇宁倒是提前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苏棠卿见他眼睛都亮了。 萧崇宁并未失言,带着苏棠卿去了旷工做事的地方,矿工做事的地方在半山腰,而苏棠卿在山脚下,山上不能驾马车,只能人力走上去。 男子走在前头,苏棠卿跟在后面,走着旷工一步步每日走出来的路,汗流进衣衫中。 萧墨面色沉重的跟上来,“督主,柳姑娘来了,如今已经在营帐外,现在就要见督主。” 苏棠卿微怔,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萧墨口中的柳姑娘是谁,怕就是柳云间吧。 萧崇宁微微蹙眉,苏棠卿心跳得厉害,忙拉住萧崇宁,眼眸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发现的祈求。 “督主,你答应过我带我去见家人。” 第126章跟邹家人约定远走高飞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墨未曾让开路来,眉宇间满是纠结。 萧崇宁道:“有什么事直说。” “太子殿下也来了,是跟着柳姑娘一起来的,柳姑娘现在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太子要见您。” 苏棠卿微怔,随即松开了拉着萧崇宁的手,她知道人自己留不住了。 萧崇宁应了一声,“知道了,你亲自带着夫人去见邹家人。” “是。” 苏棠卿只能看着萧崇宁远去,甚至他连回头都没有。 这一刻,苏棠卿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萧墨道:“京城那边传来了一封信,是给夫人的,夫人可要现在看?” 自打离开京城后,无论苏棠卿叫萧崇宁什么,萧墨等人都是跟着萧崇宁叫一声夫人的。 苏棠卿惨笑,“现在已经到了尧南,我也不必再伪装督主的夫人,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恐怕还会惹了祸端,今后你便称我一声姑娘吧。” 苏棠卿拿起绘春手中的帷帽,声音便冷漠了不少,“麻烦统领带我去见舅舅他们。” 萧墨心中暗道不好,硬着头皮答应,“是。” 信被递到苏棠卿手中,苏棠卿没看,先塞进了自己口袋里,信封的开封已经被拆开,想必按照萧崇宁的脾气,信已经被他提前看过。 自打重逢后,他永远都是这样,控制欲很强的要将苏棠卿绑在身边,苏棠卿快撑不下去了。 邹家人一大早上就去了矿场忙碌,苏棠卿到时,邹家五兄弟正在忙,萧墨去跟管事的说了两句话,他们便被告知了一声,随后朝着苏棠卿这边看来。 几个月的思念化成了实质,苏棠卿眼中便瞬间凝聚出泪花,她看着几个舅舅朝着自己跑来,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苏棠卿捂住自己的嘴,尽量不让呜咽声发出来,旁边的大舅母在给矿工们递水,见了苏棠卿,将水壶扔给一旁的妇人,朝着苏棠卿奔来。 “棠棠!” 大舅母的岁数相比较大一些,将苏棠卿一直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见了苏棠卿,眼泪便不争气地落下。 邹家的舅舅们也是在一旁落泪。 “还好,还好我们一家人再次重逢了!” 一旁的矿工朝着这头看,被管事的鞭打着进了矿洞。 萧墨:“这里说话太不方便了,我们换一个地方吧,这件事已经跟韩统帅说过了,韩统帅说给邹家人放一天的假。” 邹家人换了一个地方说话。 萧墨在一旁守着,苏棠卿看着几个舅母,大家全都黑了,一个个身上都土兮兮的,跟以前矜贵的夫人根本不同。 就连几个舅舅们,以前都是提刀写字的手,也变得粗糙无比。 苏棠卿看得眼眶湿润,心中难受。 “棠棠别哭了,我们现在不都是好好的?虽然不能提笔写字,但只要人或者,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苏棠卿本来心情平复了一些,听见大舅母的话,眼泪再次如同决堤的洪水,控制不住。 “呜呜,大舅舅大舅母,都怪我不好,如果当初我没有嫁给顾怀轩,或许平南侯府就不会算计邹家,外祖父也不会……” 苏棠卿脸色惨白,满是自责。 二舅母再也忍不了,上前将苏棠卿搂在怀中。 “这全是那天杀的平南侯府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就算没有顾家,还有赵家,李家,总归有一个会看不得大家好,将前太子的事捅到父亲面前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二舅母蒋氏是武将出身,性格大大咧咧,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她话音才落,周围便全都沉默了,想到了外祖父,苏棠卿的眼眶更红。 “大舅舅,外祖父他……” 邹景仁当即道:“棠棠先别自责,父亲或许还活着。” 苏棠卿瞬间瞪大眼睛,也顾不得哭泣了,“大舅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邹景河道:“当初我们在流放的路上,忽然碰上了百姓暴乱,我们一群人走散了,等再次重逢时,就没看见父亲,有人说看见父亲是被抓走的,而断定父亲死亡的消息,是流放看守的官兵说出去的。” 苏棠卿急急问:“二舅舅,那为什么说外祖父可能还活着?” 邹景河眼眶通红,“父亲被抓走时,正高烧不退,马上便要…因此如今我们也不能断定,父亲到底还活没活着。” 苏棠卿破涕为笑,“还有希望就好,只要没看到尸首,我都不会放弃寻找外祖父。” 邹家人眼神坚定,纷纷点头。 他们这些人在邹家的时候,妯娌之间或许有矛盾,兄弟各有所长各有所爱,然而在这一刻,大家都是团结的。 为了一件事而努力着。 “我们只等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逃出去,然后寻找父亲的踪迹。”邹景明道。 “这边地形我已经摸得差不多的,等找到一个机会,我便会离开这里。” 苏棠卿直听得心惊肉跳,却明白这是唯一逃走的机会,因为被流放的官员,没有皇帝召见,是绝不能离开流放所在地的。 “等以后,我们便去桃花源,和棠棠一起过幸福的生活。” 苏棠卿笑着点头,“好。” 苏棠卿脑海里浮现那样的场面,到时候京城的一切都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一定会将日子越过越好的。 苏棠卿忽然便觉起炽热的念想,疯狂得像是要将她吞噬。 “不说我们了,我们就这样,倒是棠棠,你在京城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初又是怎么让萧崇宁同意带你去天牢的?你还好吗?” 苏棠卿笑笑,“我一切都好,舅舅舅母们不用担心我,我只等着舅舅舅母们离开这里,等救出外祖父后,跟你们一起远走高飞,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大家都红了眼眶,纷纷点头,“好。” 到时候不管以前受了多少苦头,都过去了,大家都应该向前看。 跟邹家见过面后,苏棠卿便满怀开心地下了山,才到了山脚下,苏棠卿就跟太子撞了面。 隔着面纱,苏棠卿看见那一身黄袍的男子一步步朝她走来,眼中满是不怀好意的打量。 “早就听闻萧督主此次来江南,身边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没想到在江南没能见面,倒是在这尧南被孤撞面了,不知道姑娘姓什么叫什么?跟柳姑娘相比哪个漂亮。为何见孤,还戴着面纱?” 太子此番几个问题如同炮弹炸来,已经十分无礼。 第127章柳云间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眼见太子招手,就要让一旁侍卫扯下苏棠卿面纱。 萧墨上前挡在太子面前,表情冷峻,“太子殿下,此人是督主的身边人,若太子殿下有什么问题,尽管去问督主即可,不必在这里为难一个姑娘。” 太子怒道:“大胆!孤乃是未来一国之主,你竟敢跟孤这么说话,还不赶快滚开?!孤问的是她,不是你。” 萧墨皱眉,身后的苏棠卿拍了拍萧墨的胳膊,萧墨当即退到一旁。 只见苏棠卿抬起手来,那双手葱白纤细,单单是看着,便觉得心神荡漾,被这双手搂着,定然是难以忘怀的感觉。 却见她“呜呜啊啊”得发出一些音来,伸手笔画着。 太子瞬间没了兴致,皱起眉来满脸不耐,“竟然是个哑巴?” 苏棠卿便配合地点点头。 瞬间,太子摆摆手,“孤还有事,先走了。” 悻悻而归。 萧墨都看呆了眼,等人走远忍不住问:“苏姑娘,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劝退太子的?” 苏棠卿微微一笑,指了指营帐,“走了。” 当年她也曾被太子看上过,她自然明白,太子最讨厌什么样的女子,那就是有所残缺的。 苏棠卿到了营帐外,便听见里面女子的哭声。 “呜呜,崇宁你都不知道,我真的好害怕,太子忽然派人抓了我,还将我绑了到这尧南,我差点就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苏棠卿去掀帘的手攥成拳,随即垂了下去。 里面女子的哭声仍在继续,夹杂着男子似有若无的轻声安慰。 苏棠卿甚至能想到,柳云间如今定然靠在萧崇宁怀中,依偎着同他讲话。 苏棠卿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身后萧墨急得团团转,最终忍不住轻咳一声,打断了营帐内女子的哭泣和男子的轻声安慰。 “这里距离我家很近,我想回家去看看,崇宁你陪着我好不好?” 萧崇宁迟疑片刻。 “你是不想陪着我吗?没关系,让萧墨跟我一起去也好。” 萧崇宁:“这两日我有事,让萧墨陪你。” 柳云间显然有些失落,却没反驳,“是不是苏姐姐回来了?我现在就去迎接她。” 苏棠卿心间又是一颤,萧崇宁竟然是将她的身份都告知了柳云间,柳云间对他来讲就是那样的特别吗? 营帐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一张眼睛还红肿,楚楚动人的脸。 柳云间擦了擦眼泪,笑容有些勉强,“让侯夫人……现在是苏姑娘了,苏姐姐看笑话了,苏姐姐快里面请。” 苏棠卿抬眸看柳云间,她也曾是京城贵女,身份可与郡主媲美,跟宋锦莹斗了这么多年,不要太清楚柳云间的心思。 苏棠卿淡淡一笑,“既然知道是笑话,那便不要在人前表露,表露出来不就是让人看笑话的?” 柳云间一愣,没想到苏棠卿竟敢在萧崇宁面前对她发难。 别说柳云间了,身后的萧崇宁都惊诧的微微挑眉,目光落在苏棠卿的身上。 苏棠卿无视他打量的目光,直视柳云间,“柳姑娘还有事吗?这是我的营帐,我要休息了。” 柳云间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回头看向萧崇宁,“崇宁,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你可以送送我吗?” “萧墨,你去。”苏棠卿率先道。 柳云间急急道:“苏姐姐,你已经霸占了督主这么久,现在就连让督主送送我,安慰安慰我都不可以吗?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棠卿脸上始终笑容淡淡,她苏棠卿活了这些年,最不怕的就是女子扣脏帽子的手段。 “我娘没给我生你这样一个妹妹,以后莫要随便认人做姐姐,丢人现眼。” 柳云间表情几乎要挂不住了,没想到苏棠卿说话竟然如此难听。 她转过头跺脚道:“崇宁,你看看她!我到底是当初救了你的人,是你的救命恩人,她不过是仗着你的喜爱,便能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分明是没将你放在心上。” 苏棠卿被逗笑了,就这两下,就忍不了了吗? 柳云间,不过如此。 “柳姑娘还不走吗?是想要我和督主休息的时候,也在旁边伺候?” 此话一出,别说里面的萧崇宁,就连营帐外面的萧墨都惊得张大嘴巴。 柳云间被这句话气坏了,直接冲出营帐,萧墨连忙跟上。 她本以为萧崇宁会来追她,却没料到自己都回到自己营帐了,萧崇宁也没来。 气的柳云间将萧墨送走后,表情便变得阴森恐怖。 “小姐,您故意在太子面前露出自己的身份,让太子送你前往矿场,好像对督主也没什么用,我们要不要换种法子来提升你在督主心目中的地位,对付苏棠卿?” 柳云间满眼恶毒,“那个蠢太子胸无点墨,自大傲慢!偏偏又胆小如鼠,因为江南一点点小事,就追到了这里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利用他了。” 玉儿忙道:“小姐想要如何做?” “将苏棠卿的身份透露给太子,当年太子就在苏棠卿身上吃过亏,只是不敢跟邹家和萧家正面对上,后来苏棠卿又成了人妇,若是让太子知道,苏棠卿在尧南再次骗了她,还是处子之身,又当如何?” 玉儿眼睛一亮,“还是小姐英明!如果宋锦莹给我们的消息是准确的,那苏棠卿当真是处子之身,恐怕太子不会放过她。” 柳云间冷笑,“竟敢今日这样怼我,要不是为了维护在崇宁心中形象,我定要撕了她的嘴!苏棠卿,你的报应要到了!” 柳云间意有所指。 太子对苏棠卿当年便觊觎良久,如今有了机会,想必会用她想看到的方式报仇! 至于萧崇宁? 也不知道等苏棠卿不是处子之身之后,还会不会喜爱她。 苏棠卿才真是可笑,成婚三年,为了给萧崇宁守身如玉,竟三年不让顾怀轩碰。 这个朝三暮四的贱女人,她不是不想被别人碰吗? 她就要让她被多人欺凌,死在男子身下。 太子才去了韩统帅的营帐,让韩统帅跟自己联手,让萧崇宁死在尧南,为民除害。 结果却被韩统帅拒绝,装马虎眼地赶了出来,就碰上了玉儿。 一看见玉儿,太子便满脸的不乐意,“小贱种竟也敢拦孤的路,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快滚!” “太子殿下被人骗了,奴婢不忍心太子被一个贱人蒙蔽,来告知殿下真相的。” 第128章引苏棠卿出洞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太子本想让人将玉儿扔走,一听这话立即眯起眸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可还记得当初在京城,坏了您威名的苏棠卿?” 一提起苏棠卿,太子脸色瞬间便难看起来,当初苏棠卿不仅仅是落了他的面子,更让他被邹家老五打了一顿,面子都丢尽了! 因此,太子对苏棠卿的厌恶和恨意,一点都不比他人的少。 “竟敢在孤面前提苏棠卿,孤看你是不要命了!来人,给孤将此人抓起来,打板子!” 玉儿吓傻了,没想到自己是来告知太子苏棠卿在这里的,还要挨打,她拼命挣扎,也不敢喘气了,赶紧一口气将话说了。 “殿下!苏棠卿现在就在尧南!” 太子彻底怒了,“苏棠卿那个贱人在尧南?你有什么证据,你若是敢骗孤,你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不够孤剁的!” 玉儿定了定神,“萧督主身边那个戴着帷帽的女人就是苏棠卿,她就是为了避开太子殿下您,才戴上了帷帽,您若是不相信。” 玉儿眼中幽暗一闪而过,“抓了邹景明,试试不就知道了?” 太子眯起眸子,摆摆手让人将玉儿放走了。 “你若敢骗孤,孤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 苏棠卿等人走后,便直接躺回床上,翻身背对着萧崇宁,看上去像是在闹脾气。 萧崇宁唇角勾起笑意,“吃醋了?” 他欺身而下,在苏棠卿身侧漫不经心挑拨她的发丝。 苏棠卿受不了了坐起身子,萧崇宁便靠在床上侧头望着她,尧南的床并不算大,两人还是有些挤的,肌肤相碰。 苏棠卿没忍住问:“督主既然身边已经有了柳云间,为什么还要我陪着?” 萧崇宁脸黑了一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云间的长相和我的这么相似,京城恐怕人人都在猜测我俩之间的关系。当然督主别误会,我不会觉得柳云间是我的替身,我只会觉得自己是她的替身,但柳云间如今已经回来了,你还将我留在身边,有意义吗?” 苏棠卿定定的看着萧崇宁,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两人之间总有将话挑明的一天。 “既然只是替身,正主回来了,为何不能放过我?督主,我想要的是平安安稳的日子,督主不能给我,不是吗?” 萧崇宁脸彻底黑了,黑如锅底。 “你就这么想离开本督身边?你和本督的关系,不是已经缓和了这么多,你为什么……” 就不懂本督的心思? 苏棠卿摇摇头,“我和督主从始至终都是利益,不是吗?督主为了让我做她的替身,而我为了跟邹家见面,为了救邹家,我们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督主说关系缓和了,那督主愿意娶我吗?” 苏棠卿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复杂的情感缠绕在心头,不可忽视的是,确实是柳云间的出现加速了她跟萧崇宁的决裂。 苏棠卿在去江南的路上,已经跟萧崇宁扮演了一路的夫妻,那一路上她甚至差点错认为他们便该是夫妻那般,和和美美。 然而五舅舅的出现打碎了苏棠卿的幻想。 他们不是夫妻,也绝不可能成为夫妻,尽早远离对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要给对方添麻烦。 萧崇宁张了张嘴,最后嘲讽一笑,“果真是个办完事便翻脸无情的家伙,本督现在于你而言,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吗?” 萧崇宁语气满是怒意,话音落下,愤怒的离开营帐。 苏棠卿不知为何,忽然便觉得有点想哭,她强压下鼻头的酸涩,心中怨念横生,却不知道该去怨恨谁。 苏回升吗? 顾怀轩吗? 他们都该死,而她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 翻脸无情确实是她,利用了萧崇宁的人也是她。 苏棠卿坐在营帐中,听着外面忽然有乱糟糟的声音,绘春忽然冲进营帐,眼泪直流。 “姑娘出事了!前两天矿场死了人,今天太子的人去抓了五老爷,非说五老爷是凶手,要处决他,这可怎么办啊!” 苏棠卿正在给描夏回信,手中毛笔在纸上晕染开一大片墨迹,随即毛笔掉落在地上,墨迹染上她的衣裙,洁白的衣服上落下一片污渍。 苏棠卿忙拉住绘春,“在哪里?!” “就在尧南的刑场,现在五老爷已经在那里了!” 尧南的刑场,是专门处罚犯错的矿工的地方。 既然是京城流放出来的臣子,那必然有不服管教,心狠手辣之辈,而因为这些人存在,便有了尧南刑场。 苏棠卿脸色变得惨白,这是要直接定罪! 她也顾不得戴上帷帽,便朝着刑场跑去。 她想到了她和太子的纠纷,当年的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苏棠卿以为太子早就忘记了,却没料到他竟然还记得! 太子这分明就是要公报私仇!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和外祖父,不能再失去五舅舅! “来人,行刑。”太子站在高位,看着刑场中心的邹景明,脸上露出残忍的笑。 “邹景明,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太子这次抓人动作极快,没有任何征兆,韩统帅今日更是不在第三矿场,在第五矿场,要赶过来都要花上半个时辰。 邹景明面露冷笑,“太子殿下,你分明是算计好了要抓我,还问我的意见做什么?若我说那人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难道就会放了我?” 太子冷笑,“当然不会,邹景明,你的报应还在后头,给我打!乱棍打,打死为止!” 太子意有所指。 早就准备好的行刑之人上前来,一棍子狠狠打在邹景明背上,邹景明双手双脚被捆绑,空有一身武功却无法反抗。 “唔…” “呵,本太子倒要看看,你到底骨头有多硬,什么时候才会叫出声来。” 邹景明怒道:“邹家之人,没有孬种!” 太子冷笑,指挥着行刑之人再用力一些。 苏棠卿赶来时,便看见的是这一幕,邹景明已经挨了不少的棍子,躺在地上蜷缩在一起,数不清的棍子仍打在他身上。 他却从始至终没发出一声痛呼。 苏棠卿瞳孔猛缩,“住手!” 第129章误会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痛快报仇的太子立即看去,果真看见一身白衣,洁白胜雪的苏棠卿朝着这边跑来,跌跌撞撞地扑到邹景明身上。 “你们若是要打,就打我!不要再动我五舅舅!” 太子原本不悦的表情瞬间淡了,他看着苏棠卿,眼神中满是侵略,他想到了玉儿临走前说的话。 苏棠卿如今仍是处子之身,如此说来,苏棠卿还是有些玩头的。 太子看着那张相比较曾经张扬,如今脆弱又惨兮兮的小脸,苏棠卿瘦了不少,反而给她整个人添上了别样的风味。 太子身边的女子有娇媚有端庄,更有妩媚动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者,却没有如此这般美丽又脆弱的女子,仿佛身处深渊,脆弱又顽强的花。 太子当即站起身来,“住手!伤了她,你们便十倍奉还!” 瞬间,没有人再敢对苏棠卿下手。 太子一步步朝着苏棠卿走来,苏棠卿紧攥着头上刚摘下的银簪子,满脸警惕地望着他,将邹景明护在身后。 “太子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邹景明刚头上挨了一棍子,现在人还在晕眩,他勉强清明一些,抓住了苏棠卿的衣摆。 “棠棠,快走!” 苏棠卿拉住邹景明的手,随时准备逃走,“我是不可能丢下五舅舅,一个人逃走的。” “哈哈,这样的亲情,果真让孤动容啊。” 太子望着苏棠卿,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他的外表,实则他是一个狠心冷情的人。 “棠棠,果真是个好听的小名。你不是想要救他吗?你跟孤走,孤可以给他最好的大夫,治好身上所有的伤,将孤伺候好了,孤更可以放他离开尧南,等孤登基后给邹家平反,如何?” 苏棠卿倒吸一口气,没料到过了这些年,太子竟然仍对她心存歹念! “前者太子殿下说到做到,后者绝无可能。” “诶,话别说得这么满,万一你体验了一次孤的能力,反倒自愿留在孤身边,舍不得离开呢?” 苏棠卿冷笑,不管如何,总归五舅舅是安全了。 苏棠卿将银簪收到袖中,藏好随时警惕着,她回头搀扶邹景明,“五舅舅,你先好好去疗伤,等我这边了事了,我去找你。” “不行!”邹景明拉住苏棠卿的手腕,“你不能跟他走!” 苏棠卿笑笑,推开了邹景明的手,任由邹景明被人搀扶走。 苏棠卿面对太子,并没有给邹景明解释,就算摆出证据,那个死了的矿工不是邹景明杀了的又如何? 太子根本不在乎人到底是谁杀的,他只是想要杀邹景明,或者引出她罢了。 苏棠卿被带去了太子的营帐。 太子的营帐是这里最大的一个,苏棠卿进去后,还看见了不少金银玉器。 她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周围人便被太子遣散出去。 太子打量着苏棠卿,目光极其不善,他最终将目光落在苏棠卿裙摆的墨汁上,啧啧两声,“真是毁了这样漂亮的一个美人。” 苏棠卿被这种目光盯得极其不舒服,“太子殿下唤臣女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呵,苏棠卿,再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十多年了,叙叙旧怎么了?你对孤,是不是太没有敬意了一些?” 苏棠卿低头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总算满意,他坐在上首,没忍住笑出了声,“苏棠卿,就算几年前你躲了过去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落在本太子的手里。” 太子招招手,“过来。” 苏棠卿咬唇,想到邹景明还在太子手中,乖巧地走到太子身边,关节紧紧攥着银簪,直到泛青。 猥琐的大手覆上她的脸,痴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随即太子笑了。 “美啊,果真是美,世间像你这样的美人可不多,孤身边都没能得到一位,如今得此一遇,此次江南一行值得了。” 太子爱美,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他致力于寻找天下美人美物。 苏棠卿只觉得他摸过的地方,像是千万只蚂蚁爬过,让她恨不得洗上千万遍。 “棠棠不是想要邹景明和邹家人活着?”太子总算说到正轨。 “只要你成为孤的女人,帮孤杀了萧崇宁,孤就同意给邹家翻案,如何?” 苏棠卿睫羽微颤,抬头望向太子,她脑海中骤然想到当初萧崇宁说的话。 萧崇宁说,太子能不能活着离开江南还说不定,是不是那时候他便知道,太子要杀他。 因此想要反击? 苏棠卿心里一团乱麻,她盯着面前的太子,“如若我不答应呢?” 太子冷笑,“你可以试试。” 太子凑近苏棠卿面前,“也不知道邹家人,有没有这么多条命任你造,啧啧,你还有一个年近三岁的小侄子吧?孤见过一面,是个挺可爱的小孩子,只可惜了。” 苏棠卿浑身轻颤,她想到了瑞哥,瑞哥是她三舅母的孩子,如今才三岁,平日会甜甜地唤她一声表姐。 苏棠卿声音艰涩,“好。” 一只匕首被送到苏棠卿手中,太子笑容极其残忍。 “那便用这个匕首,亲手杀了萧崇宁,苏棠卿,孤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三日后你没能杀了萧崇宁,那死的人就是你的舅舅,你的亲人,一个挨着一个。” 苏棠卿睫羽微颤,颤抖着手接过了匕首。 营帐中,苏棠卿枯坐了半日,才等到萧崇宁回来,他手中提着一壶酒,像是有人专赠。 彼时已经黄昏落日。 萧崇宁进了营帐见到苏棠卿,眉头便微微蹙起,“天色已晚,睡吧。” 他语气中带着赌气的成分,并未过问今日之事,苏棠卿不知道他是当真不知情,还是不想管。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萧崇宁今日离开,必定是柳云间和萧崇宁算计好了。 萧崇宁一声睡吧,让苏棠卿积攒了半日的话一团乱麻,无从开口,她原本捋顺的一切,都仿佛被两个字冲散。 苏棠卿苦笑,躺在他身旁。 萧崇宁翻来覆去,最终在一盏茶时间后,按住了苏棠卿的肩膀翻身面向她。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本督说的?” 苏棠卿微怔,急忙开口,“今日之事……” “今日?难道你该解释的,不是昨日之事吗?” 苏棠卿顿觉五雷轰顶,他没想管今日之事。 确实,柳云间才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抛下一切都要陪着她去家乡转一圈的爱人。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柳云间相提并论? 恐怕他心里在想,凭什么她亲人的性命,要凌驾在柳云间的开心之上? 苏棠卿苦笑,忽然就不想卑躬屈膝。 “督主想要我解释什么呢…” 第130章苏棠卿被抓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督主想要我解释什么呢?我说的话仍然作数,督主想要和我在一起,就要跟柳云间断了所有联系,我要柳云间为她对我做的事付出代价,督主可能做到?” 萧崇宁蹙眉。 “我要柳云间去死,要她去伺候太子,要她成为卑躬屈膝的下人,督主能答应吗?” 萧崇宁怒极反笑,“荒唐!” “既然如此,督主不愿意答应我,便离开这里吧。” 萧崇宁冷笑,“苏棠卿,你是在赶我走吗?” 苏棠卿强硬的挣扎开萧崇宁的手,背过身去。 苏棠卿昨日和今日的话,炸响在萧崇宁脑海中,给他气笑了,恨不得什么都不管不顾,狠狠教训教训她,知道自己的威严不可侵犯。 萧崇宁一拳砸在一旁的矮几上,苏棠卿浑身一颤,他却已经翻身下床,离开了营帐。 如此幼稚的样子,倒有些像是三年前的她。 苏棠卿也根本睡不着,她下了床,便准备出门走走,结果才拉开营帐,就看见外面有不少的守卫,全都是萧崇宁的人。 见苏棠卿出来,伸手拦住了苏棠卿不让她离开。 “苏姑娘,督主有命令,要我们守着您,还希望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苏棠卿看着这几个黑甲卫,能跟着萧崇宁来到江南,就足以见得他们在萧崇宁心目中的地位。 苏棠卿抬眸看他们一眼,“萧崇宁说要你们盯着我,可说了不让我出门散心?” 几个黑甲卫面面相觑,摇摇头。 “既然如此,你们还不让开?我只是出门去散散心罢了,你们若是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去吧?” 黑甲卫点头,跟在了苏棠卿身后。 苏棠卿自打从京城出来,除了意外进入深林那次,就没有离开过萧崇宁视线。 萧崇宁一直将她束缚在他的身边,当成玩物一般。 苏棠卿如今也不在意,她只想好好的散散心,将杂乱的思绪能捋清楚。 萧崇宁去了空营帐,他被萧墨叫走讲了今日的事,瞬间便蹙起眉来,抬步就要往外走。 却被萧墨拦住。 “督主,还有一件事属下要禀报。” 萧崇宁揉了揉眉心,他回来后只想着快速的见她,然后听她解释昨日的事,却没过问今天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太子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光明正大的在尧南做这些事。 “还有什么事?!” “今日玉儿跟前太子的人偷摸见了面,而柳姑娘就在刚刚,也离开了营帐。” 萧崇宁眯起眸子,“继续盯着。” “当年柳云间出现的时机便十分巧合,一年前督主能顺利进京,其中也有神秘力量的推动,属下现在合理怀疑,那个神秘力量便是前太子,前太子想要送督主去京城,跟皇上作对,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萧崇宁冷笑,“本督身边细作那么多,不多她一个。倒是前太子,若本督没有认定的辅佐继位的人选,或许真会选了他也说不定。” 萧墨垂眸不敢多语。 萧崇宁又听了此事,人已经冷静了不少。 “太子既然找死,我们便帮帮他,他不是要杀本督?便将这个消息告知玉儿,玉儿表忠心的时刻到了,想要留在本督身边,就必须要付出代价,想必前太子也很想看到他的死亡。” 萧崇宁淡淡喝了口茶,太子既然追到了尧南,前太子的地盘,就应该想到他可能会死在这里。 “最晚三日后,本督要见到他的尸体。” “是。” 萧墨忙去办,而邹家,自然要救出来。 “督主,出事了!我们派去保护苏姑娘的黑甲卫都死了,而苏姑娘不知所踪!” 萧崇宁手中茶杯硬生生被捏碎,他当即站起身来,怒道:“那还不赶紧去找?” “将整个矿场都给我翻一遍,今晚若是不能将人找出来,本督要你们陪葬!” 当晚,韩统帅和太子的营帐都没能放过,太子听闻失踪的人是苏棠卿,原本在骂骂咧咧的嘴瞬间停下,表情有些惊诧。 “你说什么?是苏棠卿失踪了?” “对。” 黑甲卫此时并未隐瞒苏棠卿的身份,尧南人人都知道她是谁,没有隐瞒的必要。 萧崇宁紧随其后,走到太子面前,“怎么?太子殿下见过苏姑娘?苏姑娘求本督,并用孤本典籍来换,本督才答应带她前往尧南见她的亲人,并保证她的安全,如今人若是死了,本督可如何跟苏家人交代?” 萧崇宁此话众人皆知是糊弄太子的。 太子怒道:“萧崇宁,你竟敢欺瞒孤?谁家帮忙会跟对方睡同一间屋子,你分明是跟她不清不楚,说,人是不是你藏起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躲着孤?!” 太子现在合理怀疑,这是萧崇宁和苏棠卿的计划,目的便是为了逃脱他给苏棠卿的命令! 萧崇宁冷声道:“太子殿下的营帐有人吗?” “回督主的话,苏姑娘不在这里。” “既然如此,还不赶快去找?!”萧崇宁语气中满是怒意,跟太子告别后快速的离开。 太子看着萧崇宁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刚萧崇宁进来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萧崇宁是来找他算账的,他走时,才觉得紧绷的身体松泛下来。 太子差点腿软到倒在地上,得亏里面的美人忙跑出来,搀扶住太子。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让奴给殿下捏捏肩膀,好放松放松~” 太子几乎忘却了刚萧崇宁带来的恐惧,搂住美人朝着里间走去。 “等明日,孤定要将邹家人全杀了,让苏棠卿知道背叛孤的下场!” …… 苏棠卿能看到远处正点着火把,矿山上一个个火把亮起,仿佛要将整个天空照亮。 然而她被绑在黑暗中,嘴巴被麻布堵上,她想要挣扎开绳索,却让绳子捆的越来越紧。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前头的刺客,黑暗中,刺客转身走到苏棠卿面前,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轻轻嗤笑。 “啧啧,真是一个美貌如天仙的美人,真是可惜了,有人想要杀你。” 那人凑近苏棠卿的耳朵,疯狂嗅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 “一股海棠花香,真是好闻,让人心旷神怡,恨不得在这里便将你收为自己的女人。” 满是白发的少年盯着苏棠卿,眼中玩味尽显。 苏棠卿白日被太子那样对待没多少恐惧,如今恐惧却在心头彻底蔓延,她对这个未知的武功高强的刺客感到无尽的恐惧。 她呜咽出声,用尽全部力气,想要吸引找她的黑甲卫和矿工的注意力。 “怎么?想要被救走?你放心,这里有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只有我能找到的秘境。只有我能说话,你不能回话也太无聊了。你答应我不要喊,我让你说两句话,怎么样?” 第131章获救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眸中的恐惧明显取悦了面前的男人,龙青轻笑,伸手扯下苏棠卿口中的布。 男人皮肤黝黑,五官硬朗,脸上有一道刀疤,苏棠卿在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她胸膛起伏。 刚刚苏棠卿在两个黑甲卫的陪伴下,在营帐周边随便走走,她心乱如麻,被风吹吹才能平静下来,心里思索着救下邹家人的方法。 这个男人忽然出现,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丛林中,而那两个黑甲卫则被他的暗器所杀。 “你是什么人?你抓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龙青掏了掏耳朵,“哎,你们这些被抓的人,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两句话,都没有新鲜的。” 龙青笑笑,“我?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盗贼。” 龙青凑近苏棠卿的耳朵,“你碍了一些人的事,她一开始先算计了你,后面又因为对方没能按照她想要的发展,让我抓了你达成她的目的。” 龙青伸手抚摸苏棠卿的脸蛋,“然而看见你这张脸,我忽然有些后悔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就这么杀了,实在是可惜。” 苏棠卿感受到他露骨的目光,挣扎了绑住手腕的绳索,面上强装镇定地跟他周旋。 “你当真,只是因为有人买你杀我,你便来做了吗?” “这世上哪里有人不爱财?”龙青嗤笑,“我可养了十八房小妾,可都等着吃饭,不如你去做我的十九房小妾怎么样?” 苏棠卿没听过龙青的名字,她不过来江南了一段时间罢了,但她知道采花大盗是什么意思。 她绝不能被龙青抓走! 苏棠卿余光瞥到来搜查的士兵已经到了十米开外,她眼睛一亮,正要呼喊,却被一记手刀敲晕,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清楚了。 萧崇宁亲自带队,站立在山顶,望着整个矿区,矿区被开采过的地方没有草,一览无余。 最右边是炼化铁矿的地方,那里堆积着开采过的铁矿,每隔半月都要送一次京城。 “督主,还是没有姑娘的下落,但我们在山顶找到了这个。” 是碎掉的玉镯。 萧崇宁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之前苏棠卿手上戴着的镯子,听闻是她母亲送的,苏棠卿从不离手。 萧崇宁当机立断,“继续给我找,找到同样的玉镯碎片,告诉本督,本督亲自去寻。” 韩统帅也走上前来,让自己的人忙去找人。 萧崇宁道:“还劳烦韩统帅将矿场的人全部调开,寻找棠棠的踪迹。” 现在矿场一半的守卫都在太子周边的营帐慌,韩统帅听萧崇宁这话,心中不安。 萧崇宁又道:“我们都在矿场,难不成还能让太子那边出了事?就算太子真的要出事,难道韩统帅的这些人,就能拦住刺客?韩统帅也看到了,有心之人要抓棠棠,不照样在矿场是易如反掌?” 韩统帅最终被说动了。 “好,我答应你,矿场的人任凭萧督主调遣。” 萧崇宁再次看向远方,他已经让人封锁了矿场,数千人将矿场全面封闭得严严实实。 保证让那人根本逃不出去。 他就不信,抓走苏棠卿的刺客当真有神通,能将人藏起来找不出任何踪迹。 苏棠卿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山洞里,她所处的位置勉强能看到光亮,只能断定如今是白天。 “那个男人当真是疯子!都说女人如衣服,他竟为了你,将整个矿场围得密不透风,想逃出去都没有可能。” 龙青咬牙怒道。 苏棠卿听见他的声音瞬间清醒,当即心中升腾起一个想法。 有机会! “你若还想要活着离开,就放开我赶紧逃走,我能在萧督主面前给你求情,让她饶你一命。” “否则,矿场已经被包围得密不透风,你当真认为你有希望,能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从矿场离开?” 脚步声响起,龙青从山洞拐角处出现,苏棠卿还是第一次看清龙青的长相。 他面庞黢黑,眼睛是棕色的,透露出几分精明,脸颊侧边一道刘海垂落,右脸庞有一道伤疤。 看着十分瘆人。 容貌是扔进人堆里都不会让人怀疑的平凡,甚至有些日抛脸。 龙青冷笑看着苏棠卿,“放了你?那我龙青在江湖上的威名,岂不是全都毁于一旦了?更何况牡丹裙下做鬼也风流,能跟你死在一起,也值得了。” 龙青走向苏棠卿,苏棠卿这才发现,龙青的脚是有些跛的,她出神之际,男人已经凑到她面前,低头嗅着她脖颈的馨香。 苏棠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一股恶心感反胃袭来。 苏棠卿蹙眉将头扭向一旁,躲避开龙青的触碰。 龙青笑了,“小爷我今年三十岁,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如今你不甘心挣扎又如何,等到了小爷的床上的,都得乖乖听话。” 苏棠卿心中忽然有些不好预感。 “你要做什么?” 龙青冷笑,“当然是迫不及待的,感受美人的滋味了,话说江南的女人我都玩腻了,京城的姑娘可还没碰过。” 苏棠卿面颊僵硬起来,瞳孔猛缩。 “你别碰我……” 龙青手中白粉扔出,苏棠卿尽管反应过来赶紧屏住呼吸,却仍是控制不住地吸进去一些。 苏棠卿只觉得身躯开始变得软绵绵的,热浪如同惊涛骇浪袭来。 “你给我吸入了什么?” “哈哈哈,自然是让你能舒舒服服的东西。” 龙青面上一片赤色,迫不及待朝着苏棠卿扑过去。 “别碰我,你别碰我!” 苏棠卿拼命挣扎,身体的热浪却高过一浪,眼前也变得模糊。 她闭上眼睛,手中死死攥着玉镯碎片,只恨昨夜被他打晕,没能留下线索…… 昏迷前,苏棠卿觉得身上一空,压着她令人作呕的味道消失,随后落入了一个雪松香的怀抱。 身体的炽热并没有减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苏棠卿终于有些清醒,她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第一反应便是挣扎。 若是清白交给了这样一个人,她不如死了算了! 苏棠卿眼泪落下,却被微凉的薄唇温柔地拭去。 “乖,别动。” 苏棠卿听见熟悉的声音,奇迹般地不再挣扎,身上衣服被扯开,热意在逐渐褪去。 随后便是一股极致的电流席遍全身,苏棠卿仰起脖颈,身体微微上倾,胸膛起伏。 男人却仿佛仍然不满足,将她挣扎的双手按在头顶,声音带着不满,“别动。” 第132章太子已死,回京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别碰我,脏。” 四个字,让压着她的男人停下动作,嘲讽地笑了。 “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嫌脏?那你便自己寻另一条路出来。” 苏棠卿身上的男人脱离她,一股热浪瞬间将苏棠卿席卷。 龙青在江湖上能当采花盗贼,也不是废物一个,他身上自有一些宝贝,而这媚药便是他手中最烈的一种。 苏棠卿压制着想要朝男人扑上去的冲动,皱眉抿紧了唇。 察觉苏棠卿的动作,萧崇宁瞳孔微缩,一把捏开了她的下巴,只见她的口中已经渗出血珠,此时往外冒着血。 萧崇宁怒了,“好,苏棠卿你真是好样的!” 舌头上的疼痛相比较身体更剧烈一些,苏棠卿勉强有了几分清醒,睁开眸子便瞧见萧崇宁怒视着她。 她却没什么力气说话,闭上眼沉沉睡了去。 萧崇宁想要发怒,但见她睡得实在安稳,心里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萧崇宁心里暗骂自己这辈子算搭在她手上了,认命地去请了大夫,自己泡了冷水澡。 苏棠卿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要死了,死前见了舅舅们一面,他们都好好的。 她想要舅舅们快跑,不要被坏人抓住。 苏棠卿梦中想要跟他们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很痛,根本发不出声音来,苏棠卿绝望地呜咽出声,流下泪水来。 哭着哭着,苏棠卿猛地睁开眼,她醒了。 醒来便发现自己在马车上,马车颠簸,苏棠卿瞳孔还是收紧的,舌头上的疼痛,让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小棠儿,你怎么了?”马车帘被掀开,露出一张晒得黝黑却仍然帅气的脸。 看见那人,苏棠卿呆住了,“五…五舅舅……你怎么在马车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苏棠卿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看见五舅舅而逐渐平缓,她眼中满是喜色,恨不得扑进五舅舅怀中去,欢欢喜喜的现在经历什么都不害怕了。 邹景明无奈一笑,“你这个样子,自己回京我们怎么能放心?所以我来送你一程,送你到京城,便要去寻父亲的踪迹了。” 苏棠卿也没想着五舅舅能陪自己在京城待下去,现在能看见五舅舅,她已经很开心了。 苏棠卿欢欢喜喜应声,“太好了!” 她放下马车帘,停下跟邹景明的交谈,一扭头就看见了萧崇宁,苏棠卿脸上笑容僵住,刚刚跟五舅舅说话太过于投入,没料到萧崇宁也在这里。 “督主。” “他能离开尧南,全靠本督,你便是这样对待自己恩人的?” 萧崇宁满是不满。 萧崇宁旁边还有柳云间,柳云间紧挨着萧崇宁走,那手都恨不得搭在他胳膊上了。 两人仿佛亲密无间的恋人,尤其萧崇宁没有任何反感的意思,更让旁人看着两人恩爱。 柳云间越看萧崇宁生气,她便越高兴,“崇宁你别跟苏姑娘生气,苏姑娘刚刚可能是太高兴了,所以忽略了我们这些外人。” 苏棠卿抿唇,抬眸看萧崇宁,果真见萧崇宁脸色更冷。 “你当然是外人。”马车帘被掀开,露出来邹景明那张硬朗却有些吊儿郎当的脸。 “我是小棠儿的舅舅,而你旁边这位,是她的未婚夫,而你。” 邹景明上下打量柳云间,忽然便露出嘲讽的笑,“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山野丫头罢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哪里配跟我妹妹相提并论?” 苏棠卿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的地方,瞬间便舒畅了。 还得是舅舅这张嘴会怼人,听得人心情舒畅。 苏棠卿不忘偷看萧崇宁一眼,见萧崇宁仍沉着脸一言不发,才松了口气。 她是真怕萧崇宁生气起来,将五舅舅赶回尧南,不让他跟着去京城了。 “五舅舅,别说了。” 邹景明朝着柳云间翻了个白眼,赶去驾车了。 “驾!” 这马车一坐就整整是一上午,柳云间作妖不断,继邹景明嘲讽她之后,她还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一会喂萧崇宁吃块糕点,一会吃块葡萄。 萧崇宁竟也没有拒绝,看得苏棠卿心中烦躁。 苏棠卿尽量让自己忽略面前的两人,然而在狭小的空间内,柳云间的声音便格外的清晰。 萧崇宁一直不曾跟柳云间说话,柳云间仍然滔滔不绝,时不时将话题引到苏棠卿身上。 “苏姑娘,吱吱在你府上被你照顾得真好,送回督主府的时候,毛发锃亮,肥美又可爱,我都震惊了呢。” 柳云间轻轻捂住唇,“不好意思,它在苏府改名字了,名叫福福,一想到回京后,就要将吱吱还回去,我还真有些心痛。” 苏棠卿对柳云间不耐烦,听见柳云间的话,蹙起眉来。 “那是你的猫?” 若是萧崇宁想办法寻来的,苏棠卿会高兴,但若福福曾经是柳云间的猫,苏棠卿不会迁怒福福,心里却仍有些膈应的。 柳云间笑着答非所问,“正巧我有一只母的品种,比福福相比要逊色一些,没那么肥美,前段时间还生了几只小猫,有机会带给苏姑娘看看。” 苏棠卿听见所问非所答的话,心瞬间沉入谷底。 福福这种品种的波斯猫不常见,苏棠卿看见的时候,都深感惊讶,没想到不爱猫的萧崇宁,竟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品相这么好的猫。 原来是府上已经有一只产猫,借花献佛罢了。 她甚至称不上那个“佛”。 苏棠卿向来是骄傲的,容不得外人如此挑衅羞辱。 “既然你舍不得,那便不要送回苏府了。” 苏棠卿没等柳云间再说话,掀开车帘问:“五舅舅,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下个镇上?” “还有两个时辰,怎么了?” 苏棠卿摇了摇头,“到了还请五舅舅再去买辆马车。” 再跟这两人在同一辆马车里,苏棠卿恐怕要被逼疯。 邹景明早听柳云间的话不舒服了,他听出柳云间话里有话,但却听不太明白,毕竟他不了解事情经过。 如今听妹妹这样说,邹景明答应得痛快。 “好,到时候我亲自给棠棠驾车!” 萧崇宁的脸色更黑了一些,一旁柳云间笑着给他擦擦汗。 “我们离开了尧南,这边天气也越来越热,你看你,出了这么多汗。” 苏棠卿索性闭上眼睛,看不见便也没什么心塞的。 马车过了两个时辰停下。 苏棠卿早知道此行不只是他们一辆马车回京,后面还会跟着别人,因此路上听见其他马蹄声并未怀疑。 如今下了马车,才惊骇地发现后面竟还有一个棺材。 而几个她眼熟的内侍、美人,正是太子身边的,此时正一个个满脸悲戚,披麻戴白! 苏棠卿脑中升腾起的第一个想法。 太子薨世了! “五舅舅……” 邹景明面容严肃的走到苏棠卿面前,看着那个棺材。 “就在你被抓的当天晚上,太子被刺杀。我们抓住了一个刺客,死前声称自己是先太子的暗卫,并且有信物。 虽然我们的守卫去得及时,太子仍是重伤难愈,这也是我们匆忙回京的原因之一。等回京后,萧崇宁恐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133章萧崇宁的婚事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邹景明叹息一声,“先太子当真是给萧崇宁找了一遭麻烦。” 苏棠卿张了张嘴,想说这或许是萧崇宁的算计呢? 她启唇,还是没说出口,一切原本也只是她的猜测,何必说出来闹个笑话。 “苏姑娘跟邹大哥在聊什么?” 听见柳云间的声音,邹景明面上瞬间透露出不爽来。 “自然是聊我们的事,怎么?你有意见?” 柳云间面前流露出受伤来,“我只是来请两位去客栈休息休息,邹大哥怎么对我这么说话?” 邹景明嗤笑,“你在马车上什么心思,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我警告你,以后离我侄女远点,还有别叫我大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邹景明拉着苏棠卿进了客栈。 柳云间垂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拳,咬牙切齿。 这邹景明和苏棠卿真是她的克星!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一样的让人恶心! 柳云间还没有试探苏棠卿从龙青口中听到了什么,他们就走了,还将自己气得不轻,别提多恨了。 客栈已经被萧崇宁包了,如今江南的百姓已经能吃得上饭,朝堂派沈怀光来负责江南一事。 沈怀光虽然是工部的,但他家是世家,工部不过是挂个职,从小学习的政治要策不少,因此对江南一事,也能处理得不错。 一进入客栈,苏棠卿便感受到一股冷意,似穿透骨髓盯着她。 她扭头望去,就见萧崇宁面容冰冷的盯着她,似是刀子一般要将她的手剁了。 苏棠卿低头,就见她的手正跟邹景明的紧紧拉在一起。 邹景明是她的亲舅舅,这个男人又在抽什么疯? 苏棠卿索性将邹景明的手拉得更紧了一些。 萧崇宁手中茶杯应声捏碎,邹景明向来脑子里缺根情筋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在干嘛。 面对救他出尧南的恩人,邹景明还是很感激的,所以多关怀了一句。 “呀!萧督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用力地捏杯子,看看你的手,都流血了。” “棠棠,还麻烦你去帮忙拿药箱来,我来给督主上药。” 苏棠卿多看了萧崇宁的手一眼,他手鲜血淋漓,苏棠卿心里暗道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捏碎杯子。 面对五舅舅的要求,还是不服地去拿药箱了。 邹景明自认自己已经很细心了,毕竟他受伤也不少,都是自己给自己包扎的。 给萧崇宁挑玻璃的时候,仍是让男人蹙眉,冷声道:“你弄疼本督了,换人来。” 萧崇宁目光落在苏棠卿身上,“换个细心的来。” 邹景明暗想难道是他太久没有给人包扎,所以手生了? 邹景明放下手中的药,“小棠儿,要不你来?” 苏棠卿面对两人的注视,只能上前要给萧崇宁包扎,可扭头却看见一个恰巧走进来的人。 苏棠卿眼睛一亮,一把扯过柳云间,“柳姑娘来了,柳姑娘向来细心,向来给督主上药也一定会很小心的,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苏棠卿逃得飞快,根本不管身后人低沉的脸色。 柳云间含笑开口,“崇宁,让我来给你上药吧?” 萧崇宁冷脸拒绝,“不用,本督自己可以。” 柳云间脸上笑容一僵,旋即说起另外一件事,“崇宁,我来京城也已经很久了,当初你答应过我,只要京城这边稳定了,便娶我为妻,这话可还作数?” 柳云间做到萧崇宁旁边,满是深情的望着他,“就算你现在是个太监,我也根本不介意,你知道的,我等到二十岁还没有嫁人,一是因为我为了救你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孩子,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我爱你,我在等着你。” 柳云间也不想将这些话亲口说出来,然而她等了这么久,萧崇宁一直不提,如今萧崇宁和苏棠卿吵架,又是天大的好时机。 萧崇宁垂眸未语,在外人眼中,就是在犹豫。 这份犹豫,让柳云间眼睛一亮看到了希望,而邹景明却怒了。 他邹家人的感情,容不得一点犹豫和退步! 邹景明当即跳脚,“萧崇宁,你别忘了你跟我侄女还没有彻底断了联系,你别想三心二意,若你负了我侄女,就算你救了邹家,我也要跟你拼命!” 邹景明不知道萧崇宁跟苏棠卿已经深入交流过了,他只以为萧崇宁和苏棠卿保持着纯粹的相爱却爱而不得得关系。 若邹景明知道萧崇宁睡了苏棠卿,恐怕现在就要提刀杀了萧崇宁。 萧崇宁扭头看他,“你先上楼去休息。” 这话落在邹景明耳中,便是要答应柳云间,娶了柳云间背叛他侄女了。 邹景明直接气笑了,“好好,之前你跟着女人不清不白我可以不管,毕竟棠棠喜欢你,但今日之后,你跟棠棠再无可能!你若还想跟棠棠在一起,我第一个不同意!” 邹景明愤怒离开了。 柳云间眼中满是兴奋,“崇宁……你答应我了吗?” 柳云间的脸红透了,她含羞带怯的看着萧崇宁,身躯不自觉地倾向他,从远处看便像是贴在他身上了一样。 柳云间这幅样子,便是任何一个男子恐怕都无法抗拒。 苏棠卿正在喝茶,房门忽然被邹景明愤怒地推开,苏棠卿诧异,“五舅舅,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邹景明怒气冲冲地张嘴,最终憋屈地转身离去。 “吃饭了,等会吃完饭我们还要赶紧赶路。” 吃完午饭,邹景明也买好了另一辆马车,相比起萧崇宁的要简陋很多,但她和绘春两人坐也足够了。 只是苏棠卿上马车的时候,却被柳云间拦住了。 柳云间满面春风,“苏姑娘,之前我们一起在马车上还好,如今我一个女子跟萧督主同乘一辆马车,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不如我们便坐一辆马车吧?正好我们姐妹二人,在车上也能说说话。” 苏棠卿抿唇,见到柳云间就烦,她拒绝。 “我的马车只能坐两个人,坐不下了,柳姑娘还是回去坐吧。” 柳云间可怜巴巴转头,“崇宁,我只是想要缓和你和苏姑娘的关系,帮你说说好话罢了,没想到苏姑娘竟然这么抗拒,我……我没有坏心,只是没想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坏到这种程度。” 苏棠卿咬牙,恨不得一巴掌扇在柳云间脸上,眼神都发了狠,这话说得真是让人作呕! 而此时,一道目光落在苏棠卿身上,苏棠卿背脊一僵,不用回头都知道看向她的人是谁。 “你们二人同坐,你有意见?”男人嗓音冰凉,透露着寒意。 第134章此次进宫,九死一生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邹景明怒道:“我侄女不想要跟她同坐便不要,大不了我再去买一辆马车来,三人一人一辆,别想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 然而萧崇宁始终在盯着她,大有她不同意,便将她和邹景明扔在这里的架势。 他是个冷血无情的,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而邹景明已经怒发冲冠,等着萧崇宁一声落下,跟他打一架。 苏棠卿咬唇,“五舅舅,我愿意跟柳姑娘同坐。” 邹景明怒了,“苏棠卿!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会吃这种委屈的人了?” 苏棠卿垂眸,遮盖住眼下的泪光,“五舅舅,人都是会变的,邹家已经不是曾经的邹家,外祖父或许还等在哪里,让你们去救他。” 话音落下,邹景明也沉默了,他负气一般上了马车,准备亲自给苏棠卿驾马,若马车内柳云间敢欺负他的侄女,他必然要柳云间血债血偿! 什么玩意! 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苏棠卿看向柳云间,“正巧,我也有些话要跟柳姑娘讲。” 柳云间扬起眉眼,别提多高兴了,她捂唇偷笑,“崇宁,你等我下一站便去找你做。” 两人好生暧昧。 马车继续上路,苏棠卿坐在柳云间对面,而绘春则在外面跟着驾马。 “有什么话,你便只说吧,我听着。” 柳云间捂唇笑,春风得意,“我是来特意告诉苏姑娘的,督主已经答应我,等回京后就娶我,到时候督主府,可就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苏棠卿垂下眼睫,睫羽微颤,她本以为萧崇宁的任何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认为她能淡然处之这一切。 如今却发现,她到底是高看了自己。 心中酸麻愈演愈烈,最终化为疼痛苦楚,冲到喉咙处哽咽着。 柳云间笑道:“到时候苏姑娘可一定要吃我们的喜酒去,毕竟苏姑娘对崇宁的意义非凡,想必他会想见到你的。” 苏棠卿抬眸看着柳云间,“你莫要在我这里嘚瑟。” 苏棠卿勾唇冷笑,“你最好有什么计谋,都乖乖地给我憋回肚子里,别总是在我面前晃。 毕竟我可不知道,若萧崇宁知道你为了算计我,找龙青来毁我清白,还会不会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柳云间脸色微变,她果然都知道了! 龙青那个废物,竟然全都跟苏棠卿说了! 柳云间无辜眨眼,“苏姑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棠卿淡淡道:“听不懂那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再听不懂的话,你就该找个大夫来检查检查脑子了,你可以赌一下,看看到时候萧崇宁会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你陪在他身边整整三年,都没能让他娶了你,如今他好不容易答应你了,你敢赌吗?到时候再让萧崇宁挖出你的真实身份,我倒要看看死的人到底会是谁。” 柳云间此时脸色彻底变了,变得惊骇惶恐,活生生的恶毒在她眼中打转,恨不得将苏棠卿当场撕碎! 如果说之前苏棠卿还只是怀疑,柳云间背后另有其主,如今算是彻底的坚信了。 刚刚她的话不过是试探,却让柳云间如此大的反应,看来她的背后还藏着一个大计。 苏棠卿闭上眸子,懒得看她这副做作的样子,令人作呕。 “五舅舅,停下马车吧,柳姑娘要下马车。” 柳云间不甘不愿地下了马车,眼中满是恶毒。 这一场较量,柳云间完败! 柳云间回到萧崇宁的马车上,已经是眼泪汪汪。 “崇宁,我找苏姑娘说了你的好话,却被苏姑娘赶下来了,她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还怀疑抓她的人是我派去的,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啊。” 柳云间哭得梨花带雨。 按她的想法,现在她都是萧崇宁的准未婚妻了,他应该将她搂在怀中,好生安慰。 毕竟以前她去勾引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地爱上她宠溺她。 可她在萧崇宁身上连连受挫,竟察觉到一道危险的眸光。 身为暗探的她瞬间警惕,抬头跟萧崇宁对视,一股冷意彻底席遍全身,这一刻她觉得她已经死了。 萧崇宁的目光,竟然比主人还要可怕! “别让本督知道人真是你找去的,否则,本督定要你生不如死。” 萧崇宁的话阴戾又杀气四溢,柳云间心里咯噔一声,眼泪弥漫了整个眼眶,却没有落下来,看上去坚强委屈。 “崇宁,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吗?若你当真这么想,不如直接将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还带我回京做什么?我从未有过伤害苏姑娘的想法,却被你们这样怀疑……我便死在这里算了。” 柳云间的话,仿佛说动了萧崇宁,萧崇宁揉了揉太阳穴。 “本督相信你。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便也不用你再去讨好她,被她羞辱,留在本督这里吧。” 柳云间心中一松,她的挑拨离间果然有用。 “崇宁你真好,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 柳云间目光痴迷且纯粹,仿佛当真是爱的萧崇宁此人。 回京途中,柳云间果真没敢再挑衅苏棠卿。 便是真对苏棠卿有敌意,也只敢背地里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到了京城外,邹景明要进宫去拜见皇上。 被流放至尧南的抄家犯人,全由韩统帅管理,可将这些犯人提拔为尧南军士的一员。 尧南军队,便是这样渐渐健壮起来的,足足有五六万人。 而邹景明武功不错,便是韩统帅选出来的这波军士的其中之一。 尧南犯人全是贱籍,就算逃走了也是黑户,因而一般不会有人逃走。 邹景明在太子遇刺一事上,是见证者更是韩统帅推出来的挡箭牌。 苏棠卿满含泪光地看着邹景明,她声音发颤,“五舅舅……” 邹景明揉揉苏棠卿的脑袋,“放心吧,邹家虽然被抄,但邹家的余威尚在,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杀了我。 然而这却是我逃出尧南,能去找父亲线索的最好机会,也不会判定为逃犯。棠棠你别担心舅舅了,倒是你,回到京城莫要被人欺负了去。” 苏棠卿明白,此次邹景明进宫是九死一生,太子再怎么不受宠,那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当朝皇后娘娘的嫡长子。 皇后娘娘的父兄在边关手握四十大兵,就是皇上和鼎盛时期的邹家,也要避其锋芒。 皇后娘娘中年失子,不知道要发疯成什么样子。 “舅舅一定要好好活着出来,我在城门这里等着你。” 第135章严惩萧崇宁护卫不周之罪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双方分别,萧崇宁带着棺材进宫,京城双道,百姓披麻戴孝,跪地两侧。 内侍面容悲戚,痛不欲生。 此次太子由他们伺候着,却没有保护好太子,让太子死在尧南,他们却活着,他们便是最大的罪人,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没能到皇宫,便有宫中内侍朝着这边而来,为首的是皇上身边的曹公公。 曹公公面容冷峻,一见到萧崇宁便厉声道:“将罪臣萧崇宁和贱民邹景明都抓起来!进宫面圣!” 苏棠卿躲在人群中看见两人卸了盔甲被带走。 苏棠卿眼眶微红,心中十分紧张,但她知道五舅舅只有他的坚持。 自五舅舅说外祖父可能没死,苏棠卿便让她的人在寻找着外祖父的踪迹,然而她实在力量微弱,不足以帮得上忙。 苏棠卿心中别提多愧疚,却也无济于事。 “姑娘,苏府那边已经传了您“祈福”期满的消息,不过要比督主回京晚一日,以免被人传出闲话去,时辰不早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苏棠卿揉了揉眉心,将情绪收敛回去。 “先回去我们的院子吧。” 苏棠卿不便见人,是带着斗笠去的苏宅。 这是独属于她自己的院子。 身后马背上,顾怀轩纵马离京,他最近搭上了七皇子,七皇子帮他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让他能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当年顾怀轩在顾家也曾习武的,他要做的便是替七皇子去剿一波匪徒。 萧崇宁立了大罪,皇上必然不会放过他,他失势之时,便是他顾怀轩扶摇直上之时! 萧崇宁能作为阉人陪在皇上身边,他顾怀轩凭何不能? 顾怀轩侧头,正好看见一道身影跟苏棠卿的一模一样,他勒停马儿,再度看去,已经没有了姑娘的踪迹。 然而他跟苏棠卿成亲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苏棠卿的身形。 顾怀轩邪笑,“哈哈哈!苏棠卿,原来你离京多日,竟是跟萧崇宁去了尧南,我要到看看,这次谁还能护得住你!” 顾怀轩改了主意,他现在不要苏棠卿死。 苏棠卿将他害成了这样,死了实在太轻易了。 他要占了萧崇宁的位置,将他狠狠踩在脚下,然后将苏棠卿日日唤到他的督主府,折磨摧残于她! 让她生不如死,做一个低贱的地下情妇。 “侯爷,时辰不早了,大军还在城外等着我们。” 顾怀轩扬鞭驾马,此次剿匪势在必行! “驾!” 苏棠卿感受到身后拿到危险的目光,等她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姑娘,怎么了?” 苏棠卿心中疑虑,只当自己刚刚看错了,她摇了摇头。 “没什么。” 宅子就在前面不远处,苏棠卿是跟绘春走着回去的,远远就瞧见描夏等人正站在宅子门口张望。 看见苏棠卿,描夏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灼烧出火焰来,她快步走到苏棠卿面前。 “姑娘,此行可还顺利?你有受伤吗?可见到了邹家的五位老爷,此次出行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描夏将苏棠卿上下打量,见她完好无损才放心。 绘春笑道:“描夏你担心什么,我陪在姑娘身边的,姑娘还能出了什么意外不成?就算真有意外,我也定然是挡在姑娘前头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心里仍然是不放心姑娘,姑娘一人孤身在外,她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这几天就让奴婢好好在陪在姑娘身边,照顾姑娘。” 苏棠卿笑道:“绘春这段时间照顾我也累了,便给你放三天假,这三天有描夏陪着我就行,你想要去做什么便去做吧。” 绘春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并非孤儿,有父有母,如今有机会去见自己的父母,心里万分感恩苏棠卿。 “多谢姑娘!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收拾收拾,去见爹娘了!” 苏棠卿笑笑,“你这丫头,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话虽是这么说,苏棠卿的话中却满是宠溺。 绘春吐了吐舌头,“那是因为姑娘惯得我嘛。” 绘春高高兴兴走了,苏棠卿则被扶进院子去休息休息。 这段时间赶路苏棠卿确实是累了,但却根本睡不着,她只要一想到萧崇宁和五舅舅进宫,如今生死未卜,就心脏疼得厉害,恨不得自己也进宫去帮忙求情。 然而皇宫那种地方,哪里是她想进就能进的?就连她娘成婚后,也只进宫一次,还是因为有宫中娘娘的召见。 苏棠卿对苏回升嗤之以鼻,自古妇人随着夫君的官职水涨船高,而因为苏回升的废物和窝囊,导致她娘这辈子都没能成为人上人。 虽说她娘也并不在乎这些,可苏回升在事业上的不起步,却证实了他的废物。 苏棠卿睡不着,索性站起身来打开窗,看向皇宫的位置,皇宫巍峨,丧钟已经敲响,皇宫的白绫垂下,撤下了威严的龙腾。 苏棠卿心跳得厉害,不知道皇宫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姑娘,如今已经立了秋,天气逐渐地越来越冷,您还是套上个薄氅吧。” 江南那边跟京城相差温度极大,跟京城这边地势也有关系,苏棠卿抬眸,任由描夏给自己披上薄氅。 “姑娘怎么还没睡?听说一大早上督主就被叫进宫了,好像是太子遇刺身死一事……姑娘可是担心督主?” 苏棠卿摇摇头,“我担心他做什么?” 她声音极轻,描夏没听清,等再想要仔细去听的时候,苏棠卿拢了拢薄氅。 “好了你快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去尧南发生了很多事,我想好好消化消化。” 描夏非常担忧,又有些好奇,“姑娘,在尧南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爷们都还好吗?” 苏棠卿提到舅舅他们,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笑容来,“等回头有机会,我再给你一一讲述,如今太子一事,始终让我心中不安,毕竟我也跟着一起去了尧南。” 描夏想想确实有道理,“那奴婢更要陪在姑娘身边了,不能让姑娘一个人面对这些。” 苏棠卿笑笑,“想什么呢?我才没有害怕,只是有些不安罢了。好了,让我一个人好好休息休息吧。” 宫中丧钟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京城。 黄昏有一波军队迅速且硬闯皇宫,然后很快沉寂下去,几乎无人知晓。 坤宁宫。 九五至尊坐在上首,他转动手中的玉扳指,老眸幽深且如同深潭。 没人知道他威严的外表下在想什么。 皇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皇上!求求您原谅臣妾的哥哥吧,臣妾的哥哥也是听说了太子薨世,太过紧张才会带兵进宫,只是想要好好的给言儿送行,他真的没有要弑君的意思,难道将军府守住江山百余年,不过是做错了一点小事,皇上便要抄了将军府吗?!” “要臣妾说,这一切都是萧崇宁害的!您就应该将萧崇宁碎尸万段,做成人彘让他生不如死!” “求皇上严惩萧崇宁,给我们的言儿报仇雪恨啊!” 第136章闯出一条活路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玉扳指被隐藏着盛怒的皇上摔在桌上,价值连城的扳指瞬间碎成渣。 “皇后!你当朕是傻子吗?朕是堂堂天子,九五至尊,不是你随意糊弄的玩物!” 皇后被皇上这一声怒骂吓傻了,她跟皇上夫妻几十载,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愤怒的一面。 本以为言儿是他们两人的儿子,皇上就算不为言儿杀尽天下人,也该安慰她并且屠了萧崇宁才对。 却没料到,皇上竟然朝着她撒气。 皇后颓然地跌坐在地上,苦笑,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狠心的男人。 “皇上,言儿也是你的儿子……” “在他为了一己私欲,克扣江南百姓粮草,从中谋取私利,收了江南刺史不少银子的时候,朕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你可知道,江南的百姓因为他的一己私欲,死了多少人?” 皇上将证据摔在皇后的脸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后脸色惨白。 她当然知道此次江南一行的严重性,这是她亲自给言儿争取来的机会,为的就是让他能在此行中挣功勋,然后坐稳这个摇摇欲坠的太子之位。 如果知道让他去江南他会死在哪里,皇后一定不会让太子前往江南。 皇后看完了证据,发现确实证据确凿,就连上面的私印都是太子府的私印,根本无从辩驳。 “皇上!可言儿是你的儿子,你让言儿去江南,他怎么可能偷偷去了尧南?肯定是萧崇宁从中作梗!” 皇上满脸失望,“皇后,都这时候了,你还是死性不改。” 皇上招招手,让萧崇宁进入坤宁宫。 萧崇宁并不是自己进来的,身边还跟着太子身边伺候的两个美人。 她们都是太子从江南抢过去了,太子从京城离开,根本就没带女人。 跟太子身边的内侍不同,她们并非忠心太子一人,而是被强迫到太子身边的。 “萧崇宁!你还敢出现在本宫面前,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皇后想要冲上前跟萧崇宁拼命,却被两个老嬷嬷死死按在地上。 她只能用那双丧子的悲戚的眸子死死盯着萧崇宁。 萧崇宁看了皇后一眼,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罪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对皇后不喜,对萧崇宁也没什么好脸色。 先处理好皇后,接下来就是萧崇宁! “你既然来了,便亲口告诉皇后,太子是为何去的尧南,又是为何被刺杀在尧南的!” “罪臣前往江南前,皇上特意命令罪臣去尧南审查,罪臣解决完江南一事,便给皇上传回信件,随即立即前往尧南。 太子得知罪臣抓了宋刺史,并且前往尧南后,在路上便刺杀了罪臣几波,之后又想要和韩统帅联手,让罪臣死在尧南,所幸韩统帅并未被太子殿下说动,将此时告诉了罪臣。” 皇后迫不及待道:“就是因为这样,你对太子生出了恨意,趁机杀了太子!” 萧崇宁锋利的眸子望向皇后,仿佛将皇后心中最阴暗的一处剖开光明正大亮在表面。 “刺杀太子的刺客自戕而亡,然而太子身边两个舞婢却还活着,她们亲眼所见,那刺客声称自己是先太子的人。” 皇上大惊失色,“什么?那刺客是先太子的人?” 萧崇宁当即点头,看向那两个舞婢。 那两个舞婢已经泪流满面,跪地磕头说了她们所看到了。 皇上瞬间颓然的坐回椅子上,他心中已经没有刚刚那样气势足了。 先太子,皇上是不敢正面对上的,他畏惧先太子,更畏惧先太子如今主动出击。 当年九子夺嫡,但凡能杀的皇子他一个没留,先太子是他的心腹大患,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心腹大患,他却动他不得! 萧崇宁当即道:“皇上,罪臣有话单独跟您讲。” 皇上当即看向皇后,“皇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朕没有让太子前往尧南,太子却自己前往,而杀他的人更是先太子的人,跟萧崇宁又有什么关系?你还不赶紧退下!” 皇后仍是不甘心,她满脸恨意,“可即便如此,萧崇宁也有护卫不周之罪!” 皇上现在却不在乎这些。 “朕对你好言相劝,你若不听就别怪朕心狠,朕本打算等言儿下葬后再处罚罗家,现在看来,此时此刻正是时候!” 皇后脸色大变,朝着皇上脚下爬去,曾经母仪天下的仪态都顾不得了。 “皇上不可啊!罗家军镇守边关,是抵御外敌的最重要的防线,你现在伤臣妾爹娘的心,不是让将士们心寒吗?” 皇上怒道:“朕才是天子!什么时候需要看一个臣子的脸色了?” 皇后哭声停下来,整个人都僵愣住,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传朕旨意,皇后在太子薨世后顶撞朕,禁足半年,罚俸三年!罗家小将军带兵闯入皇宫,乃是诛九族大罪!念在罗家世代护国有功,交出兵权,饶他不死!” 皇后跌落在地上,只剩下苦笑。 皇上此举,便是卸了罗家兵权,罗家百年基业,便这样毁于一旦,当真可笑! 皇后被拖了下去,皇上便冷着脸看向萧崇宁。 “你刚说先太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崇宁仍然跪在地上,皇上没说起来,他便卑微地跪着。 “还请皇上先见一个人,便一切都明白了。” 萧崇宁让人将邹景明叫上来。 尽管两人在回京一路上,已经几乎决裂,但在如今这种时候,仍然同仇敌忾。 萧崇宁在回京前便已经想过了,太子死了,皇上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刺杀必须安在先太子的头上,才能让尧南以及他们一众人平安。 而此事还有能一举两得的另一“得”,便是打消了皇上对邹家的怀疑—— 让邹景明亲自举报先太子,皇上若愿让他戴罪立功,再好不过,若是不愿,便是将邹景明遣送回尧南,路上偷梁换柱,让他独自去查邹太傅失踪的秘密。 邹景明跪地先表了一波忠心,又讲了先太子的人最近频繁的出现在尧南,仿佛有要占下尧南这个铁矿的趋势。 而先太子想要占下铁矿的目的,不言而喻。 铁自古都是兵器制作绝不可缺的,百姓家中不可囤铁,更不可有危险的刀剑存在。 先太子手中每年分到的铁不够多,他若要造反,便要去抢夺朝堂的铁矿! “草民在尧南已经盯了那些陌生的刺客,也就是先太子的人许久了,他们每过一段时间便要去踩点,经过几个月时间,恐怕尧南的地势他们早就已经熟悉,随时都有可能抢夺尧南的铁矿。” 皇上听此,脸色大变,他不敢想,若太子没死,他没有发现尧南一事…… 后果不堪设想! 当即,皇上就下了决定。 尧南铁矿朝廷绝不能丢失! 先太子若真有谋权叛乱的想法,便要将他尽早除之而后快! “就算如此,萧崇宁你护卫不周,导致太子死在尧南,也是事实!朕不杀你,但朕的儿子因你而死,朕心里不畅快,也不会放过你!” 第137章重伤,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加更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你可有怨?” 萧崇宁匍匐在地上,磕了个头,“罪臣甘愿受罚。” 皇上点头,“既如此,便打八十军棍,罚俸两年,禁足一月。” “多谢皇上恩赏。” 皇上看向邹景明,“以前朕见你不学无术,整日招猫逗狗,如今却瞧着正经了很多,这次的事你当赏,但朕也不会大赏你,便赏赐黄金百两,遣送回尧南。” 邹景明早就猜到了,因而并没有失落,只是低头行礼谢恩时,露出了嘲讽的弧度。 他邹家陪着皇上走到现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被抄家流放,父亲病死途中便也罢了。 皇上明知之前他错了,邹家和先太子并无一点瓜葛,却因为畏惧邹家怨恨,而不愿让邹家官复原职。 由此可见,他到底是多么的小家子气! 萧崇宁下去受罚,而皇上则回到了自己的乾坤宫。 曹公公见皇上愁眉不展,小心翼翼问:“皇上可是因为太子薨世,心情不畅?” 曹公公是皇上打小就陪在他身边的,忠心耿耿,两人从来没什么秘密。 “朕是瞧着邹家和萧崇宁有联手的趋势,朕担心朕这个皇位,恐怕会被受到威胁。” 曹公公沉默半响,“邹太傅在世的时候,便是最忠心皇上的,从来都是以江山社稷为重,想必教导出来的儿子也不会差,便是心中真有私怨,奴才瞧着也不像是会拿江山开玩笑的。 倒是那萧督主,奴才从未看明白过,总觉得此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背叛任何人,就是个聪明的疯子,奴才时刻都警惕着他,以防他伤了皇上。” 皇上禁不住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啊你,不喜欢萧崇宁那小子,又何必拐弯抹角地说他坏话?他是朕亲自提拔上来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然通过了朕的测试,朕便信他。 倒是邹家,如今邹家被流放不过几月,恐怕身上的锋芒和仇恨都没被磨平,朕不敢用。好了,你先下去吧。” 曹公公跪在地上,“奴才的心思,皇上向来是最了解的。” 皇上了解,但却不厌恶。 萧崇宁挨了整整八十大板,一声不吭,到了后面额头汗珠顺着眉眼流下,脸色眼见着变得狰狞苍白。 当初他进宫前忽然改变了策略,要自己一个人禀报太子薨世一事,要求邹景明举报先太子。 邹景明当时便不同意,但在宫中是萧崇宁的天下,他无法改变萧崇宁的决定,更无法抢在他前头禀报先太子一事。 萧崇宁此行便是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整整八十大板,邹景明亲眼瞧着皮开肉绽。 他对萧崇宁的情绪也越发复杂,路上因为萧崇宁那样对他侄女,邹景明是恨的,可如今见萧崇宁为了护住他,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导致那份仇视淡去,甚至有些感激。 萧崇宁能为他做到这一步,一定是因为他的侄女,否则没有理由。 他如今一切都是沾了棠棠的光的。 既然如此,那他必定是还爱着棠棠,既然还爱着,跟柳云间其中或许就是有什么误会。 “八十板子,若是没有武功傍身,就直接死在这里了,五十就死的透透的!你还真敢认罚!” 眼瞅着板子打完,邹景明立刻上前搀扶萧崇宁,咬牙切齿,然而萧崇宁根本听不见了。 萧崇宁已经半昏迷,邹景明索性将他扛在肩上,直接带走。 出了宫,又由萧墨领着将人带上马车,直奔督主府。 半路上,邹景明沉默半响,吩咐萧墨,“调转方向,直接去妹妹的宅子。” 萧墨震惊,“五老爷,您这是……” “按照我吩咐的做就是。” 如今萧崇宁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是为了救他们受的伤,正是苦肉计的最好时机,怎么能浪费了呢? 邹景明刚刚经历了一路的心理斗争,他不想跟棠棠对着干,让棠棠不开心。 但他更不想让真情错过。 更何况棠棠如今自己一个人在京城,正是需要人护着的时候,然而萧崇宁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毕竟他们都在尧南,恐怕没办法护着棠棠。 斗争过后,邹景明便决定撮合两人。 棠棠就算恨他,他也认了。 萧墨眼睛一亮,“好嘞!” 苏棠卿在京城的宅子秋雨四人都清楚,萧墨更是将路线熟记于心,直接去了宅子。 苏棠卿还没睡,她实在睡不着,便打算在门口等着五舅舅他们的消息,没料到竟然将人等回来了。 苏棠卿眼睛一亮,“五舅舅!” 邹景明从马车上下来,苏棠卿先是高兴,等看见他身上的血迹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你受伤了?” 血腥味弥漫在鼻翼间,苏棠卿整个人慌乱得不行,上下将邹景明打量。 邹景明拦住了苏棠卿,“不是我受伤了,是萧崇宁,他为了护住我挨了八十大板,现在整个人只剩下了一口气了,督主府太远了,便先来了你这边,棠棠,快让人去请大夫来。” 萧崇宁是在宫中挨的板子,太医是肯定不能请了,只能请京城的大夫。 苏棠卿疯狂跳动的心脏停滞片刻,差点没明白过来五舅舅的意思,等反应过来后,立即上前掀开车帘看向里面的人。 萧崇宁已经快成了一个血人,如今脆弱的样子,苏棠卿只见过一次,就是在督主府那次。 那次萧崇宁将她赶出了督主府,昏迷了大几日的时间。 见他这般脆弱没有杀伤力的样子,苏棠卿觉得心脏一窒,随后是一股疼痛席遍全身,仿佛在跟着他一起疼。 “快!赶快去请大夫来!” 眼泪不自觉地流出眼眶,苏棠卿甚至来不及去擦拭。 她亲自带着人将萧崇宁扶下马车,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苏棠卿中途叫了他很多次,却没一次得到回应。 萧崇宁身上的伤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大夫来了处理也要一点一点的处理,全程妙手回春堂的大夫都没敢呼吸。 “这……哎,这位公子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要挨这么多的板子?何止是半条命被打没了,这分明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了!今晚看看吧,明日这位公子能不能醒来,若是醒不来,恐怕还得另请高明。” 妙手回春堂已经是京城最好的药堂,竟然都是这般说的。 苏棠卿腿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姑娘小心!” 苏棠卿喃喃自语,“比上次在郊外被刺杀,伤的还重吗?” 第138章回苏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邹景明一拳砸在墙上,“都怪我!若是我分担他一些军棍,他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萧墨叹息一声,“这件事跟五老爷无关,这是我们督主自己的选择,哎,我们督主真是惨啊,这身体几乎就没好过,之前在江南去尧南的路上,其实督主也受伤了,但为了不让苏姑娘担心,就一直没有说,如今旧伤上又添新伤,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 苏棠卿红了眼眶,“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怪姑娘,当初姑娘马上就要见到家人了,正是高兴的时候,督主如果想要隐瞒恐怕我都难以发现。” 可苏棠卿怎么能不自责,不管怎么说,萧崇宁都是为了帮他们才变成了这样,她心中就无法平常心对待。 苏棠卿看向床上躺着的萧崇宁,他的上衣被褪去,身上全是遍布的伤痕,大大小小的旧伤疤狰狞的遍布他的全身。 床榻之上,苏棠卿后面习惯了萧崇宁的陪伴,也习惯了这些伤疤,有时候喜欢细细摩挲伤疤的走势,觉得万般有魅力。 可如今想来,这都是萧崇宁每一次陷入濒死的证明。 苏棠卿无法说服自己冷眼旁观。 苏棠卿看着床上脆弱的男子,这张脸是她最熟悉的脸,人却没有她熟悉的三年前的恣意张狂,更没有三年后的阴戾狠辣。 脆弱的让人心疼。 “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亲自照顾他。五舅舅,你也下去好好休息,此次进宫可累坏了?” 邹景明见苏棠卿要亲自照顾萧崇宁,将这里交给苏棠卿,他则被领下去休息了。 屋中只有苏棠卿和萧崇宁两个人,屋中一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棠卿走到床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萧哥哥,之前我一直不敢问你三年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苏棠卿眼中带湿意,脸上的笑容却是温和的。 “等你醒来了,你亲自讲给我听好不好?” 床榻上的男子脸色苍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苏棠卿不知道萧崇宁到底是什么想法,为什么都要娶柳云间了,还要为了护住她五舅舅受这么严重的伤。 但萧崇宁人如今这般,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邹景明站在窗边,望着苏棠卿的屋子,心中千回百转。 “五老爷,我们该出发了。” 遣送邹景明离京的是萧崇宁的人。 邹景明应了一声,提步朝外走。 “小棠儿,这可能是舅舅帮你的最后一次了。” 此次前去凶险万分,邹景明不敢保证他还有命活着回来。 等苏棠卿听说五舅舅离开,忙追出门的时候,只见到了邹景明马上背影。 苏棠卿微微红了眼眶,五舅舅还是这般,见不得分别场面。 描夏在旁边宽慰,“姑娘放心,五老爷一定能平安归来的。” 苏棠卿点头,“我自然是相信的。” 从此往后,苏棠卿心里便有了一道期待,有了期待便有了希望。 当天晚上,萧崇宁发起了高烧。 苏棠卿陪在床边,忽然醒来时便发现他浑身滚烫。 萧崇宁像是一个火炉,身上的温度热得出奇。 她被吓傻了,“描夏,快去熬药!” 描夏就在外面候着,听见苏棠卿的呼唤,忙进屋查看,见此也吓了一跳。 “奴婢立马就去!” 药熬好了,苏棠卿试了几次,都没能喂到萧崇宁肚子里去。 描夏急坏了,“姑娘,这可怎么办啊!万一督主真在咱们这边出了事,我们承担不起这份后果。” 汤药温度逐渐降下去,屋中苦涩的药味仿佛渗透每一寸肌肤, 苏棠卿身体在控制不住微微颤抖,她感受不到周围温度,只觉得浑身冰冷。 “描夏,你先出去吧,我亲自喂督主吃药。” 描夏忙点头,退出去将门关上。 烛火的映照下,萧崇宁的脸红彤彤的,剑眉蹙起,像是经受着极大的折磨。 跟平日里的冰冷完全不同,此时脆弱的有些可怜。 苏棠卿先喝了一口药,向来不爱喝药的她苦的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她凑近萧崇宁,吻上他的唇,将药渡了进去。 薄唇滚烫,有些干裂,等喂完药后变得湿润可人。 苏棠卿眼睫微颤,被苦出来的一滴泪落在萧崇宁眉心。 “萧崇宁,你一定要好起来。当年你不是说,你要做那万人之上的权臣,让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即便是太子吗?你要做我的靠山,你忘了吗?” 苏棠卿声音微颤,想到从前,眼泪便不受控制坠落。 那是苏棠卿被太子欺负过后,受了惊吓高烧不退,萧崇宁去苏家看望她说的话。 那时候少年负气,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日光穿透窗户照耀在他脸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神仙般的光芒。 那时候,苏棠卿觉得他们真的可以幸福一辈子。 萧崇宁一定不能就这么死了。 苏棠卿擦干净眼泪,让自己冷静下去。 她让描夏准备了水,后半夜一直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让他身体能够散热。 直到清晨,萧崇宁的高烧才退了下去。 苏棠卿眼下乌青,吃早饭时都精神不济。 “姑娘,府上如今发生了一些事情。老爷又带回家了一个小妾,跟刘姨娘最近斗的有些厉害,秋雨姐姐她们在镇场子。” 苏棠卿挑眉,“那个新进府的姨娘是个什么人?” “勾栏院出身的清倌,手段了得。” 苏棠卿轻笑,“不错,那我们便先回去看看。” 苏棠卿化了淡妆,遮盖住脸上的疲态,确定萧崇宁高烧已经退了,才准备回苏家一趟。 苏家这段时间鸡飞狗跳,因为牡丹的进府,让苏回升接连几天都宿在牡丹的院中。 柳媚云心中恨极,却两次三番栽在牡丹手里,被牡丹欺负的死死的。 苏棠卿回府时,就见一个大夫被急匆匆的拉着往府中走,拉着大夫的小丫鬟倒是个眼生的。 “大夫还不快些走,我家姑娘如今正难受着,今日已经吐了好几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某些人下了算计,中了什么药。” 小丫鬟一边走嘴里一边嘟囔。 第139章带我的未婚夫离开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柳媚云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冲出来直接跳脚,“你这个贱蹄子!胡言乱语些什么?她生病了自然是因为她身体不好,指桑骂槐在骂谁?” 柳媚云之前碰见了邹氏,邹氏是大家闺秀出身,有她的骄傲。 自然不屑用那些贱把戏来跟她作对,更降低不下身段勾引苏回升,才被柳媚云压制了这么多年。 如今柳媚云碰上一个手段更加了得的,便受不住了。 眼瞧着柳媚云一巴掌要打在那小丫鬟脸上,那小丫鬟直接撒腿就跑,“奴婢不知道夫人在这儿,奴婢要知道,一定会帮夫人隐瞒您给我家主子下毒一事的,还请夫人不要打奴婢,奴婢晓得错了。” 柳媚云气得手都在颤抖,“你们,还不快将这个贱婢给本夫人抓起来!本夫人要亲自教训她!” 苏棠卿笑道:“这小丫鬟倒是一个机灵的。” 苏棠卿轻描淡写看了旁边跟着的小厮一眼,那是苏回升身边伺候的小厮,是他的心腹。 今日过后,柳媚云欺负牡丹身边丫鬟一事,就会传遍整个苏府。 描夏在一旁偷笑道:“那牡丹是个有意思的人,姑娘有机会可以见一见。她不图情爱,只图利益,寻一个能歇脚的府邸,手段了得。” 苏棠卿点头,她先回了自己的舒梨院。 苏府无人欢迎她,她也习惯了,也没人敢阻拦她不是吗? 瞧见苏棠卿回来,院里等着的洛棋和琴画都是眼睛一亮。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 “苏府的事情多亏你们两人盯着,你们护着舒梨园,舒梨园才能完好如初。” 舒梨园是邹氏以前的院子,对苏棠卿意义非凡,她不想要任何人玷污了这里。 琴画笑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姑娘此行可见到了家人,他们都还好吗?” 苏棠卿想到邹家人,尧南的其他矿工都比邹家人要凄惨得多,他们那样,已经比很多人过得都要好了。 苏棠卿眼神柔和下来,点了点头,“一切都好。” “姑娘离开苏府这段时间,苏府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奴婢给您一一道来……倒是牡丹姑娘来了之后,那柳媚云老实了许多。还听说……宋锦莹好像在侯府,被顾怀轩打得流产了,不过经过我们的人探查,发现这个消息有虚。 宋锦莹这个孩子,是顾怀轩此生唯一的孩子,就算是为了自己,他都不会将这个孩子打了,我们猜测,顾怀轩是想要进宫做太监,并肩督主。” 随着萧崇宁的飞黄腾达,宫中的阉人都跟着水涨船高,阉官的地位也直线上升。 但想要做阉官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有孩子,因为他们是奴籍,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 皇上需要这些人效忠的人,只有他自己。 是不会允许阉人留有自己子嗣的。 顾怀轩此行,很有可能是将孩子藏起来,想要入宫去做阉官。 苏棠卿心中惊愕,没料到顾怀轩能做到这种程度。 看来当真是这段时间的欺凌和压迫,让他心中有了恨。 “苏回升呢?最近怎么样?” 琴画皱眉摇头,“我们的人夜探了他的书房许多次,但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发现,萧则怀疑,苏回升的书房有密室。” 苏棠卿点头,“或许这个牡丹是一个突破口。” 她也想看看,苏回升能对牡丹宠溺到什么程度。 苏棠卿走后,床上的男人便被萧墨的动静吵醒了,萧崇宁脸色苍白,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动浑身都在疼。 不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他都受过,如今这都是小意思。 萧墨看着床上的男人,给他倒了杯水,“督主,喝水。” 萧崇宁喝了口水,“她人呢?” 萧墨眼睛都亮了一下,嘿嘿一笑,“督主,你这次的苦肉计可真是管用啊,你都不知道昨天苏姑娘都快急哭了,恨不得亲自替你躺在那,这份感情简直感动天地,昨夜你高烧不退,她更是在床边伺候了你一晚上,说了不少想要唤醒你的话。” 萧崇宁眼神柔和了一些,昨夜的事情他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还是记得一些苏棠卿在他耳边说的话的。 萧崇宁警告,“本督看你这张嘴是不想要了?” 萧墨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却还等着萧崇宁,好像会说话一样,调侃不休。 萧崇宁看得心烦,“宫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墨忙还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呢,“唔唔”两声。 一副刚刚不是督主不让我说话的样子。 萧崇宁无语:“还不放下手,说正事了。” 萧墨轻咳两声,“皇上已经让人围了督主府,不过昨夜属下让您的替身先行伪装成重伤的样子,回去了督主府,现在没人知道里面的人不是您。” “倒是先太子茯苓王,皇上昨日已经派了王将军前往尧南,并且召茯苓王进京,快马加鞭,估摸半月左右,便可到京城了。” 萧崇宁受了重伤只剩一口气,昨夜又高烧,如今说这些话已经到了极限,他闭上眼眸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整个人虚弱无比。 要不是萧墨有武功傍身,恐怕都很难听见他答应的这一声。 萧崇宁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到哪里不是人要低头跟他讲话? 便是皇子也要畏惧他三分。 如今这样脆弱的样子可是少见。 萧墨眼中流露出心疼,微不可查叹息一声,悄无声息推出去,让萧崇宁好好休息。 苏棠卿没等到苏回升去她那,苏回升只派人去道观问了一句,给苏家祈福可圆满成功,便安心地放苏棠卿自由了。 苏棠卿当天下午,便回了院子。 “督主今日早早地醒过一次,但很快就又睡了去,一直睡到现在了,暂时应该没有性命威胁。” 秋雨才从铺子里忙完回来,看着床上的萧崇宁满心担忧。 “姑娘,此行江南怎么太子还死在尧南了?所幸你们都平安回来了,否则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苏棠卿之前虽要赶走秋雨四人,但她并非不识好歹的,知道秋雨是真的关心她。 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 苏棠卿笑着拉住她的手,“放心吧,我们这不都平安回来了?现在萧崇宁也能平平安安,在这里好好养伤,就是最好的事。” 冬雪急匆匆敲门进来,“姑娘,柳姑娘找来了,说要带她的未婚夫离开。” 第140章背主者,杀!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柳姑娘还说,您应该不想要外人知道,您跟她的未婚夫纠缠不休……要求您即刻归还督主。” 一句话,打破了屋中还算温馨的场面。 除秋雨在外,督主府来的三人全是满脸难色,柳云间是督主的恩人,而苏棠卿是督主让她们保护的人。 她们在两人之间,到底应该选择谁? 苏棠卿看出四人面露难色,心中没什么波澜,她知道虽然几人留在她身边,干都赶不走,但心里仍然是向着督主府的。 萧崇宁在中间,她如果跟柳云间起了争执,萧崇宁都不一定会护着她。 更何况督主府的下人。 然而现在更严重的一件事,是“萧崇宁”明明应该在督主府,为何柳云间会来她这里找人。 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了就麻烦了,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因此,苏棠卿绝不能承认。 描夏满脸怒气,“她是督主的救命恩人没错,但她什么时候成了督主的未婚夫?还敢这么跟姑娘说话,便是感情也要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姑娘先跟督主认识的,哪里轮得到她在姑娘面前猖狂?” 洛棋当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督主跟姑娘在三年前就一定断干净了不是吗?之后一直是柳姑娘陪在督主身边,督主亲口说要娶的人,也是柳姑娘。” 描夏瞪大眼睛,“什么?督主说要娶柳云间?那他的意思,是要背叛我们姑娘吗?!” 洛棋当即皱眉,“哪里来的背叛?督主和苏姑娘原本也没有婚约,不是吗?更何况真正无媒苟且的,是苏姑娘才对。” 此话一出,现场彻底沉默了,苏棠卿眼神也冷了下去。便是洛棋,都感觉到了奇怪的氛围,但她咬咬牙,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洛棋到底在苏棠卿身边伺候了这么长时间,苏棠卿从不知道,她心中竟然是这么看自己的。 苏棠卿环视秋雨四人,原本让她们留下来,苏棠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她也清楚,四人回去后可能会得到惩罚。 可如今洛棋的话,让她觉得她就是救了四个白眼狼,便是随便救治阿猫阿狗,也比她们强。 “洛棋,你在胡说什么。”秋雨怒声叱责,“姑娘为什么和督主形影不离,难道外面的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吗?你这是偏见! 更何况当初督主已经说了,让我们誓死效忠苏姑娘,我们的主子就只有苏姑娘一人,你如今这样向着外人说话,便是背主。” “你已经不适合做一个暗卫了,既然如此,用不着姑娘将你遣送回督主府,我有权用比你高一级的影卫身份,遣送你回到督主府!” 秋雨面容严肃给苏棠卿行礼,“姑娘若是还有其他的处罚方式,奴婢愿意替姑娘执行!” 秋雨满脸的坚毅,让其他二人脸色微变,洛棋更是脸色大变。 “秋雨,我们是从一个暗卫营里面拼杀出来的人,你要因为这么小的事,就将我赶回去,让我去挨暗卫营的惩罚吗?当初我也救过你的命,你就这么没有良心?”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暗卫营更有暗卫营的规矩!我们身为暗卫统领,若是都不能遵守规矩,那还怎么管理好下面的人?你若是不想回到督主府。” 秋雨抽出腰上软剑,“我可以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 见秋雨是认真的,洛棋脸色发白,她狠狠瞪了苏棠卿一眼,再也不忍受自己的恨意。 若不是这个女人,秋雨又怎么可能这样对她? 洛棋愤怒地转身走了,“我自己会走。” 秋雨更是看向冬雪二人,“我们是暗卫,就要遵守暗卫的规矩,不能因为姑娘对我们好,我们就忘记了当初的血雨厮杀!暗卫最主要的就是忠诚,若是没了忠诚,而不是投机取巧。” 冬雪两人面容严肃低头,“是,奴婢记住了,还请姑娘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苏棠卿垂眸,“先让柳云间进来吧。” 柳云间被冬雪请进来时,身边还跟着洛棋。 柳云间见冬雪不如刚刚见到她热烈,更距离她十丈远,心里是恨的。 真是一些吃里扒外的家伙! 明明她才是未来督主府的女主人,这些人却捧着苏棠卿这个贱人的臭脚。 柳云间笑笑,“不知道洛棋做了什么错事,要让苏姑娘将她赶出府去?你可知道,督主府的暗卫若是被赶回去了,可是要被处决了的。” “洛棋向来是暗卫营的翘首,做事缜密细心,你这样将她赶走,是想要让她去死吗?刚刚我见她哭着跑出去了,可怜极了,她死了你可就是杀人凶手。” “柳姑娘这话,意思就是错的人是我,是我故意要杀她?” 苏棠卿看向洛棋,只见洛棋鼻尖微红,固执地目视前方,脆弱又敏感的样子让人心疼。 任何人看了,恐怕都会说苏棠卿欺人太甚。 “难道不是吗?”柳云间眼中暗芒一闪而过,洛棋都这样了,她倒要看看苏棠卿要怎么狡辩! 苏棠卿淡定喝了口茶,“柳姑娘既然是来闹事的,我就不请柳姑娘喝茶了。” 随后她看向洛棋,“洛棋,你可敢将你刚刚的话,再当着柳姑娘和大家的面重复一遍。” 这次,不光是秋雨怒而视她,还有冬雪两人同样怒视她。 如果说刚刚洛棋只是一时糊涂,此时要是说了讨好柳云间,从而达到给姑娘难堪的话,那就是真的背主! 更不要说,她要是将督主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那任何人都护不住她。 背主可是死路一条! 所有人都在给洛棋最后一次机会,气氛都变得微妙至极。 然而,洛棋却没有她们的觉悟,洛棋冷笑。 “苏姑娘,我说的又没有错,明明督主府未来的女主人是柳姑娘,你凭什么还霸占着督主,你本就应该将督主交出来,还给柳姑娘!相比起来,你才是督主府的外人,苏姑娘莫要摆正不了自己的位置。” 秋雨怒道:“洛棋你在胡说什么?督主怎么可能会在苏姑娘这里,督主明明就在督主府,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洛棋冷笑,“秋雨,你是将我当成傻子糊弄了?还是你将柳姑娘当成傻子糊弄,柳姑娘才是督主府的女主人。我奉劝你一句,你莫要站错了队,回头死无葬身之地才是!” 苏棠卿闭了闭眼,“这是你们督主府的家事,秋雨,你全权处理。” 秋雨应了一声“是”,眼中已经浮现了杀意,隐隐带着不忍。 然而没等秋雨动手,冬雪的匕首已经滑破了洛棋的喉咙。 “背主者,杀!” 洛棋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温热的血迹喷洒在柳云间脸上,柳云间瞬间呆住。 很快,柳云间脸上腾显出巨怒。 第141章敖阳公主喜欢萧崇宁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秋雨,你是想要造反吗?!洛棋可是你的同僚,你竟然就这么杀了她!你难道就不怕督主伤好了,怪罪于你?!” “苏棠卿,你竟然指使秋雨杀了洛棋,洛棋可是崇宁费了巨大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安危。你等着崇宁醒来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柳云间拿捏了洛棋,还以为能操控苏棠卿,却没料到冬雪这个背主的家伙,竟敢直接杀了洛棋! 秋雨当即挡在苏棠卿面前,满脸不悦。 “柳姑娘莫要说胡话,且不说你跟督主的婚事还没有定下,如今只听你一个人口头在传播。 就算是真的定下来了,我们已经是督主派给苏姑娘保护她的暗卫,全权听从苏姑娘的指挥,苏姑娘就算要我死,我也会立即拔剑自刎。更不要提,洛棋已经背主,按照暗卫营的规矩,她就该死!” 柳云间深吸一口气,“我不跟你计较,我这次来是要带走崇宁的,崇宁既然身为督主,就应该留在督主府,而不是这个小小的宅子。崇宁现在多厌恶你你不是不知道,苏棠卿你擅留崇宁,你可承担得了他醒来后的后果?还不赶快将人交出来?” 苏棠卿低垂眉眼,不可控制的心脏被刺痛了一下,萧崇宁进宫重伤之前,她和萧崇宁的关系确实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虽然回京一路同行,他却没有跟她讲过一句话。 秋雨几人都呆了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督主不是最喜欢姑娘吗?怎么会厌恶她,更怎么可能会跟姑娘生气? 苏棠卿抬起眼来,很快眸中波动停歇,变为了平静。 “且不说萧督主就在督主府。”苏棠卿淡淡道:“就算他真的不在督主府,他身为京城掌管枢密院的督主,更是尊为九千岁,神龙见首不见尾,柳姑娘是如何打听到的他的行踪,还信誓旦旦地说人就在我这里?” 柳云间今日胆敢来,怎么可能会被苏棠卿两句话哄住。 “自然是督主府有人告诉我的,刚刚洛棋在门口,也证实了崇宁的行踪,证实了这件事。” 秋雨三人脸上都是气愤,没想到洛棋竟然这么糊涂! 苏棠卿看了秋雨一眼,示意她安心,“哦?督主府何人告知的柳姑娘?” 柳云间眯起危险的眸子,看着苏棠卿,“自然是明梦。” 苏棠卿笑笑,“既然如此,柳姑娘就去找明梦要人,明梦许是之前跟我有仇,记恨与我才这样诓骗柳姑娘,想要败坏我的名声。 柳姑娘刚刚也说了,我和督主关系水火不容,督主就算真的不在督主府,也不可能会来我这里,不是吗?” “你!”柳云间无所反驳,因为这话是她亲口说过的。 可就让柳云间这么走了,她又不甘心,她盘算了一下自己闯进苏宅去找人的几率几乎为零。 柳云间攥紧拳头,那人怎么还不来? 她今日既然赶来,也不是一点没有准备的。 苏府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是规矩有度的侍从。 琴画出去看了一眼,很快传回来消息。 “苏姑娘,是敖阳公主来了!” 柳云间嘲讽一笑,“苏棠卿,敖阳公主三年前就喜欢萧崇宁,三年后虽然嫁了人,封了封地不常在京城,但心里仍然记挂着崇宁,这次回京一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寿辰,二便是为了再见一见崇宁。” 敖阳公主,当朝三公主,云嫔的女儿。 当朝天子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是贵妃所出,温婉动人,嫁给了镇北侯为妻,夫妻和睦伉俪情深。 二女儿是皇后所出,嚣张跋扈,豢养面首,偏身份高贵,无人敢置喙,至今未嫁。 这三公主就是敖阳公主了,敖阳公主身份地位最低,偏偏处处要学几个姐姐,大公主的温婉动人没学会,倒学会了二公主的嚣张跋扈,到了年纪就要了封地,远走去养面首去了。 这个名字苏棠卿可不陌生,因为邹家的关系,苏棠卿在京城贵女中地位也是很高的,偏敖阳公主的母妃位份不高也不得宠,让苏棠卿光芒甚至有时能盖过敖阳公主。 敖阳公主便是在一次聚会上输给了苏棠卿,从而记恨上了她,从小便跟她势不两立。 长大后更是跟她看上了同一个男人,对萧崇宁无从不用其至。 甚至给萧崇宁下过药,要不是因为萧崇宁发现的及时跑了,恐怕现在已经成了敖阳公主的面首。 俗话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正因为萧崇宁每次碰见敖阳公主都不苟言笑,对她的示好更是嗤之以鼻。 让敖阳公主觉得这一切都是苏棠卿这个未婚妻的缘故,因此嫉恨上了她。 “呵呵,你们在说什么?本宫回京怎么了。” 一道刁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只见一道身穿橘黄色衣裙的女子面容娇俏,缓缓走来。 敖阳公主眉眼上挑,单眼皮看人时便显得有些凌厉,她身后跟着两个长相漂亮但低眉顺眼的男子,应当就是她豢养的男宠。 男宠目光落在苏棠卿身上时,眼中划过惊艳。 柳云间笑着道:“敖阳公主,您终于来了,您这次来不就是来找萧督主的吗?但这个苏棠卿偷摸将萧督主藏在自己的院子里。 可怜萧督主现在对她憎恶至极,想要离开却因为身受重伤而不能离开,还请敖阳公主救救萧督主,帮他脱离苦海。” 柳云间眼中阴险一闪而过,她才不在乎萧崇宁到底跟哪个女子上床过,这个时代的男子三妻四妾还少吗? 她是萧崇宁的恩人,而萧崇宁重情重义,是不会直接将她赶走的。 这就是柳云间的底气。 柳云间偷摸擦了擦眼泪,“要不是敖阳公主来了,草民还不知道要怎么救督主。” 敖阳公主冷笑,“苏棠卿,你可算让本宫抓到了你的把柄。” 敖阳公主上前两步,啪啪两巴掌就扇在苏棠卿脸上。 苏棠卿原本能躲开,但她没有躲,甚至压住了要阻拦的秋雨。 锋利的华丽金镶钻护甲划伤了苏棠卿的脸,她的侧脸一阵火辣辣的疼。 苏棠卿早不是曾经的她,曾经她有傲慢的资本,如今必须要低头才能获得存活的希望。 苏棠卿垂着头,袖中的手紧紧攥着,“敖阳公主别听她的一面之缘,萧督主根本不在我这个小院,我这个小宅子,哪里能住得下萧督主这尊大佛?” 敖阳公主冷笑,“本宫说他在这里他就在!苏棠卿,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邹太傅的外孙女?你如今连平南侯府这个下等靠山都没有了,本宫今日就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以报当年之仇!来人,苏棠卿不敬公主,欺瞒本宫,藐视皇家威严,给本宫打。” 第142章跪下道歉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当年,敖阳公主选中了投靠太子,处处讨好太子,而太子要给苏棠卿下药,强行跟她发生关系,其中也有敖阳公主的算计。 苏棠卿当时逃走了,并且反将一军,让送她前去被下药院子的敖阳公主也中了媚药,被迫跟一个七等小官家中庶子发生关系。 那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敖阳公主丢尽了颜面,这才能嫁了那小官家的庶子,得了小小的封地远离京城。 从那之后,太子更是嫌弃她没用,再也没跟这个妹妹联系过。 柳云间退后两步,准备看好戏,“苏姑娘,要我说啊,你还不赶紧给敖阳公主跪下道歉,听闻敖阳公主折磨人的手段可谓是世间一绝,你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若被折磨毁了容,那可真是可惜了。” “哈哈哈,本宫正有此意,苏棠卿,当年若不是你,本宫也不至于远离京城,听闻邹家落难,本宫可是立马就从封地赶回来看你笑话了!现在你就是一个本宫想要掐死,就能随意掐死的蚂蚁!” 敖阳公主好生得意,眼中满是恨意,当年要不是苏棠卿,她又怎么会被皇后主动提出派出那个鸟不拉屎的封地。 这些年让她皮肤都干巴了不少,她势必要让苏棠卿血债血偿! 她还不信了,苏棠卿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还有人愿意护着她! 敖阳公主身后的武婢已经朝着苏棠卿走去。 秋雨当即挡在苏棠卿面前,“谁敢动我们家姑娘!” 秋雨她们只有三人,武功高强,但敖阳公主却带来了十来号人,前厅发挥不开还要护着她,又不能伤到敖阳公主的人,那就是真的坐实了不敬皇室的罪名。 以多欺少不一定能胜利。 更何况今日这一架打了,来日就有说不清的麻烦。 苏棠卿按住秋雨的手,“秋雨,你们三人退下!” 敖阳公主眼里像是淬了毒,“来人,给本宫将这三个贱婢也乱棍打死!本宫身为公主,没有人能挑衅皇室权威!” 柳云间眼中满是看戏的激动,她虽然急着找到萧崇宁,但也不介意看看苏棠卿的笑话。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确实如她所说。 苏棠卿看向敖阳公主,她离京这些年,更加嚣张跋扈了。 “想要跟我新仇旧账一起算我跟你走就是,但你不能伤了我的人。” 她跟敖阳公主本就是不死不休的程度,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和好的可能。 苏棠卿攥紧拳头,现在恐怕只有她示弱,才能护住秋雨她们。 她本就一朝跌落泥潭,背脊早就不如原先挺直,更没有不跪权贵一说。 苏棠卿才弯下脊梁,便听见外面有道熟悉的声音。 “我和表哥不过是来晚了一些,这是在闹哪一出?” 苏棠卿扭头,就见昭华郡主和三皇子一同出现。 昭华见苏棠卿被欺负成这样,脸上更是有两道巴掌印,瞬间心中升腾起火焰来。 昭华虽然只是郡主,但她母亲是一人之下的长公主,就连皇上都要尊敬三分。 一个长公主府受宠的小郡主,一个则是不受宠的公主,两人谁也不愿意让谁。 昭华冷笑道:“敖阳,你又在欺负人!你欺负人前也要看看她到底是谁罩着的!你当我长公主府是好欺负的?” 敖阳见到昭华,明显眼中闪过退缩,她从小就怕这个遇强则强的表妹,但她此时已经长大了,自然不愿露怯。 “昭华,你到现在还要护着苏棠卿,莫不是长公主府也跟叛变的邹家有来往,别也投奔了先太子,是朝廷的叛徒!本宫要将这个消息禀报给父皇,让父皇定夺。” 昭华冷笑,“过了这些年,你的手段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你要愿意去告那便去,我倒要看看,皇舅舅到底是听你的一面之词,还是愿意听我的。” 昭华手中软鞭一甩,她自小跟三皇子学些强身健体的本领,如今打败敖阳的实力还是有的。 敖阳看了眼昭华的鞭子深吸一口气,明显已经新生退意。 “三哥!你身为皇妹的亲哥哥,就这么看着其他人欺负妹妹吗?” 三皇子风流倜傥,听此摇开折扇,面露漫不经心的笑容,“怎么?难道昭华不是本皇子的妹妹了?你们二人既然都是本皇子的妹妹,本皇子自然是向着谁都不合适,所幸看个热闹。” 敖阳见三皇子不愿意帮她,怒视昭华,“那你想要怎么样?” “你给棠棠的两巴掌,我要打回来!这件事一笔勾销,否则我就打到你答应为止!” 敖阳怎么可能答应!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敖阳明显畏惧了昭华。 柳云间忙道:“敖阳公主,您别忘了您此行的目的,没必要跟昭华郡主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柳云间这话相当于是给了敖阳一个台阶,敖阳深吸一口气,“昭华,本宫不跟你一般见识,本宫身为姐姐理应大度,你现在赶紧让开,本宫还愿意给你一条活路,否则等本宫将人从苏宅里面抓出来,你们都是隐瞒重犯的重罪!都是要被父皇狠狠责罚的!” 萧崇宁现在理应在督主府禁足,却出现在苏宅中,可不就是欺君之罪? 要真较真,就是砍头的大罪! 敖阳不知道是谁偷偷给她传信,说萧崇宁在苏宅,但敖阳今天是一定要得到萧崇宁的,哪怕是一个残疾的萧崇宁。 也要等她玩够了,再随手丢弃! 苏棠卿正色道:“敖阳公主想要搜可以,但如果你搜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呢?” 敖阳邪笑,“本宫要搜的东西就没有搜不到的,苏棠卿,你是不敢吗?” “若敖阳公主在臣女这里搜到了萧督主的踪迹,臣女愿意单凭公主处置,但若公主搜不到,还请公主也给臣女和在场众人一个交代。” 敖阳面露怒意,“苏棠卿你这个贱人!本宫归为一国公主,凭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三皇子沉了脸色,“敖阳,就算你是一国公主,也要遵循礼法规矩,以身作则作为表率,怎么?这么多年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敖阳想要反驳,但现如今太子下马,任何一个皇子都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敖阳得罪不起。 尤其三皇子如今的神色像是要吃人,让敖阳不敢反驳。 敖阳有些不甘心道:“苏棠卿,那你想要怎么样?” 第143章柳云间从中作梗,抓她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如果督主没有在臣女的宅子,还请公主给臣女道歉。” 敖阳怒了,“苏棠卿,本宫乃是公主,凭什么给你道歉?” “可敖阳你不是确定萧督主在这里吗?萧督主他身受重伤,床都下不来怎么可能能跑走,你怎么都会赢,不是吗?”昭华挑眉道。 敖阳一时语塞。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她信说萧崇宁在这里,万一对方是骗她的呢? 那样她岂不是要给苏棠卿道歉,脸都丢尽了! 柳云间有些不耐烦,这敖阳到底在迟疑什么! 怎么来算,都是她沾光,苏棠卿都沾不了半点便宜,更何况她肯定萧崇宁一定在这里。 “敖阳公主,难道你就甘心,被苏棠卿这样挑衅?” 敖阳怒了,不敢去招惹昭华三人,一巴掌扇在柳云间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挑拨本宫?” 柳云间低着头捂住自己的脸,眼泪凝现在眼眶中,恶毒一闪而过。 “是我不好,可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苏姑娘这样挑衅您,分明是不将您放在眼里,您就该给她一个教训,不是吗?” 敖阳果然被煽动了怒火,“好,本宫答应你,本宫要让我的人亲自去搜。” 苏棠卿让开路来,“请便。” 三皇子打量着苏棠卿,不知为何,他觉得苏棠卿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过于赤裸,很快就被苏棠卿发现。 偷看被察觉,三皇子尴尬地轻咳两声,之前去青楼习惯了,习惯用那种眼神看着姑娘家家的。 谁想到会被突然发现。 昭华忙凑到苏棠卿面前,“你瞧瞧对面敖阳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话说萧崇宁真的在你这里吗?萧崇宁现在的身份可不简单,又是被禁足期间,你怎么就让她开搜了? 万一真从你这里搜到了萧崇宁本人,你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苏棠卿,你该不会还对萧崇宁深情难忘吧?你可别给我搞这一出,萧崇宁现在已经是一个太监了,配不上你。” 苏棠卿反问,“邹景明现在也不是邹家高高在上的五公子,也配不上高高在上的郡主了不是吗?” 昭华瞬间沉默,她看向门外,敖阳的人如同疯狗一样在宅子里面搜刮,见什么砸什么。 远处日光瞧着正烈,灼得人心焦。 “他前段时间进京来,都没有来见我,应该是心中有了选择。”昭华苦笑,“我母亲最近已经在给我挑选夫婿了。” 苏棠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无从开口。 她还能怎么解释呢? 劝慰昭华想开些? 可这种事如何能想得开。 能想得开,世上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怨侣了。 就算她们心中再怎么怨恨,逃离,也遮盖不住还爱的事实。 爱很多时候不用说出来,只要对方一个动作,眼神,就让你控制不住的倾倒。 敖阳很快怒气冲冲地冲到前厅,“苏棠卿,你到底将人藏在哪里了!萧崇宁人呢?他怎么可能不在你这里?” 苏棠卿淡淡瞥了她一眼,“三公主,我早就说了,萧督主根本不在我这里,你若真想见萧督主,不如去督主府看看。” 敖阳心中的怒气直接转移到给她传信的人身上,如果让她知道是谁给她传了那样一封信,让她丢了颜面,她一定要杀了那人! 对苏棠卿的恨意也没有丝毫的消退迹象。 “还请三公主说到做到。” 敖阳倒是想要反悔,她刚刚有多得意,如今就有多愤怒羞耻,她死死瞪着苏棠卿,便有两道目光死死瞪着她。 柳云间震惊道:“督主不在苏姑娘的宅子里?这怎么可能?” 柳云间想到自己的任务,就有些着急了,无法维持明面上的云淡风轻,“苏姑娘,你到底将崇……督主藏到哪里去了?” 在敖阳死死的瞪视下,柳云间勉强改变了称呼。 苏棠卿淡淡看向柳云间,“萧督主根本不在我的宅子,这件事我倒是想问问柳姑娘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别人没来闹事,就柳姑娘来了?还偏偏挑在敖阳公主回京当天?还是说,是你告诉的敖阳公主,萧督主在我这里?” 柳云间感受到敖阳充满杀气的目光,瞬间有些慌了。 “苏棠卿,你别血口喷人,这件事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苏棠卿冷笑,“敖阳公主,想必你自有定夺。” 听此,敖阳直接冷声命令,“来人,给本宫将柳云间抓起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说完,敖阳就想要逃走,却被秋雨拦住。 秋雨冷脸道:“还请公主殿下说到做到,公主若是出尔反尔,可怎么做全天下的表率?” 三皇子摇着折扇,“敖阳,秋雨说得对,这件事是你错了,你不该给苏姑娘道个歉?” “敖阳,你果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干什么都喜欢耍赖,可惜每次我在的时候,你都别想逃!”昭华冷笑,挡在敖阳前面。 敖阳咬牙切齿,心里恨惨了苏棠卿。然而在三皇子和昭华的余威下,却不敢反抗。 “对不起。” 敖阳说完后怒视苏棠卿,“现在本宫可以走了吧?” 苏棠卿轻声道:“昭华。” 昭华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路来,到底没再拦着。 敖阳怒气冲冲走了,今天在苏宅受的气,她都会撒在柳云间这个贱人身上! 昭华满脸嫌弃,“敖阳这个没脑子的蠢货!被人卖了还在数钱,真是看着就让人倒胃口。棠棠,这段时间我母亲一直在给我相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门见你的机会,我们一起出门去吃顿好的,我都好久没有填饱我的肚子了。” 闺蜜见面,自然少不得私密话。 苏棠卿给三皇子行礼,“三皇子此次前来招待不周,还请三皇子见谅。秋雨,你带三皇子去见他想见的人吧。” 秋雨当即点头道:“奴婢这就去。三皇子,这边请。” 三皇子收起折扇,“那便麻烦了。” 昭华想要吃京城酒楼的八宝鸭,两人便早早的出府去排队,毕竟这家八宝鸭卖得火热,每次等到正饭点的时候,都是赶不上的。 昭华爱吃,回京后自然少不了这一口。 三皇子则跟着秋雨前往了苏宅深处。 他的折扇一收,俨然一副虚心求教的翩翩公子模样。 “在下倒是有些好奇,明明萧督主就在苏宅之中,为何敖阳刚刚来,却没有搜到人?” 144章家法伺候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殿下说什么萧督主呢?萧督主明明在督主府,怎么可能在我们一个小小的苏宅里面?” 三皇子无奈一笑,“秋雨,你现在没必要跟本皇子绕圈子,萧崇宁有没有在督主府本皇子很清楚。” 秋雨轻咳两声,“好吧,那三皇子这边请。” 苏棠卿当初准备这个院子,就是为了她的嫁妆准备的,所以这个宅子就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宅子。 当初跟这里装修一同进行的修建就是机关,而苏棠卿的那些嫁妆,全部藏在这些机关当中。 京城中不少富贵人家家中都有机关,但能不能被外人找到,就全凭本事了。 这也是苏棠卿之前敢直接离开京城前往尧南的原因。 机关设在苏棠卿的房间中,她的房间分内室和外室,内室自然不能让三皇子进入,他是直接从外室进入的。 机关打开,露出了一个能通往地下的门,里面摆放着夜明珠,让里面亮如白昼。 而这里的金银珠宝,足矣闪瞎三皇子的眼。 三皇子甚至下去前,便狠狠揉了把自己的眼睛,在此时对邹家的富饶才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 “天老爷啊!本皇子身为皇室中人,从小就不缺好东西,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啊。” 三皇子没忍住咽口水的动作,让一旁的秋雨几乎要翻白眼了。 秋雨:“三皇子,这边请吧。” 暗室并非只有一间,而是好几间,遍布了苏宅的三分之二的面积,而萧崇宁便在这里的一个房间中。 萧崇宁听见声响被人搀扶着坐起来,三皇子便咬着扇子进来了。 “我和怀光都比不上你,你如今也算是搭上了身价百亿的富婆了,感觉如何?” 萧崇宁冷睨他一眼,“说正事。” “早早地让人去给我传信,给你的小情人解围,如今调侃一句都不行了?” 见萧崇宁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三皇子也不废话。 “还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府上那个柳云间今天可过来找事了,你从来都将她当成恩人,好吃好喝照顾着,给她的一切都堪比一品官员家中女的待遇…不是我刻意找她茬,她有没有可能,是探子。” 毕竟此次行为,实在过于可疑。 她若真想见萧崇宁,也该为了萧崇宁好,偷偷摸摸来便罢了,为何偏偏要找来刚回京的敖阳。 将此事闹大,对她有什么好处? 萧崇宁没说话,让三皇子震惊的瞪大眼睛,大脑都差点宕机。 “难道我随口一说,竟然猜对了?萧崇宁啊萧崇宁,柳云间当真是别人的探子?” 三皇子声音太大,让萧崇宁皱起眉头,“本督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 三皇子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恩情和忠义,你将如何抉择?” “这是我的事。” 三皇子看了他许久,想着他心里应当有数,“罢了罢了,本皇子还想奉劝你一句,苏棠卿性子看上去温顺柔弱,实则心里坚定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当初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若不能跟她和好如初,给她想要的,不如放她自由,对你对她都好。” 萧崇宁眼神幽暗,闭上了眼显然不愿再说下去。 “我自有定夺。” 三皇子叹息一声,苏棠卿固执,他面前这人又何尝不是呢? 他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才想着奉劝两句。 “罢了,茯苓王半月后就要进京,你可得快些好起来。” 苏棠卿在苏宅不是秘密,敖阳公主回京后先去了苏宅,不过两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苏回升自然也知道了。 苏棠卿的一顿饭都没吃完,就被苏府来叫她回府的人打断了。 苏棠卿淡然吃了最后一口糖醋小排,余光都没给苏府来的小厮一个。 “吃完了东西我自然会回去,你们急什么?” 昭华知道苏回升不是个东西,当年就是苏回升将苏棠卿嫁给顾怀轩的,此时更是横眉冷对,“还不赶紧滚?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本郡主看见你们都恶心,还不得将一份八宝鸭全都吐出来?怎么?不敢得罪敖阳,就敢得罪本郡主了?” 苏府的小厮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郡主,小的不敢啊!” 一个是不受宠,但皇家的公主,一个是受宠的长公主亲生女儿,他们哪个都得罪不起。 只能麻溜地滚出包间去等着。 昭华凑到苏棠卿面前,“棠棠,你若是不想要见他们,我现在就将人赶走,眼不见心不烦,省得你看见了头疼。” 苏棠卿悄然一笑,“我没事,倒是郡主你,也该回长公主府了,你旁边那丫头都要头顶生烟了。” 刚收到长公主口谕让昭华郡主回府,却不知如何开口的小丫鬟尴尬地挠挠头,感激的看了苏棠卿一眼。 昭华满脸不悦,拍拍自己的肚皮,“好吧,得亏我吃饱了,不然一定要闹得这来扰事的狗东西横着出去。” 苏棠卿心里感激昭华,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生气,但她家的事就让她自己解决吧。 苏棠卿目送昭华离开,才跟着苏府的小厮回去。 还没到前厅,苏棠卿就听见里面苏回升的怒意和柳媚云的火上浇油。 “这个逆女!这次竟然得罪了三公主,三公主身份尊贵,她算什么东西,也敢去挑衅三公主?真是我这段时间太纵容她了,让她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老爷,要妾身说,等那个小贱蹄子回来了,您得好好给她一个教训,给三公主一个交代。否则因为这个小贱蹄子让三公主怨恨上了我们苏府,我们岂不是冤枉死了?”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苏回升怒道:“去取家法来!我就要在这里教训那个逆女!来人,立即将苏家封锁。” 苏棠卿缓步走进前厅,“父亲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这是苏棠卿第一次见到牡丹。 牡丹是一个长相很妩媚的女人,前凸后翘,最主要的是年轻,并且柔弱。 是她爹最喜欢的类型。 短短时间,牡丹身上的首饰,就已经能跟柳媚云相比了,尊贵程度非同一般,更是金银珠宝赏赐不断。 苏棠卿进入屋子,牡丹也在打量她,那双勾人的眸子在苏棠卿身上上下打量,里面全是兴味。 “苏棠卿,你还敢回来!你可知你这次给苏府惹了多大的祸端!我今日就要家法伺候,并且将你绑了,扔到敖阳公主府上任凭敖阳公主教训你!以平敖阳公主怒火!” 第145章被苏府藏起来的娇妇人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对这个父亲早就麻木了,如今听见这话,竟然心中一点情绪都没有。 秋雨当即冷脸挡在苏棠卿面前,“苏大人,你可知三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将姑娘送了去,可想过她会经历什么?身为一个父亲,你就不怕被京城人人唾骂冷血无情?” 描夏更是红了眼眶跪在地上,“老爷,姑娘的性子难道您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敖阳公主主动去找事,姑娘怎么可能惹了敖阳公主不快?您不要跟姑娘计较,奴婢求求您了。” “描夏,起来,我们不跪他。” 苏棠卿这话,彻底惹怒了苏回升,恰巧如同婴儿手臂一般粗的棍子被人拿了上来,苏回升一下砸在沉香桌面上,将上面一套珍贵茶盏摔得四分五裂。 瞬间,坐在那里吃糕点的牡丹被波及,她一声惊叫,便引得苏回升慌张回头,将她搂在怀中。 这沉香桌子是她娘活着的时候置办的,这套茶盏更是价值千金。 苏棠卿心里只觉得可笑,她娘当初带着十里红妆嫁给他,也没惹得这个男人如此珍待一次。 她面无表情看向苏回升。 “父亲可想过,今日对我动手后你将承受的代价。” 柳媚云率先嘲讽,“苏棠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难道长辈教训晚辈,还需要看日子不成?你这次给府上惹了这么大的事端,我们教训你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能知道尊卑!你现在早就不是从前的你了,有邹家撑腰,现在还若想要在京城活下去,就要老老实实地听我们的话,我们是你的父母,还能害你不成?” 苏回升满脸正色,“你母亲说得对!苏棠卿,你不叫云儿母亲,不知礼数我不怪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得罪了敖阳公主却还不愿意认错!若不是你主动挑衅,敖阳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会跟你一个低贱的人计较?” 苏棠卿心中冷笑,难不成她被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求着对方不要欺负她? 然而这种方式,只会让施暴者更加血腥。 “来人,还不赶快让大小姐跪下!没瞧见老爷要正家风了?” 柳媚云给旁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老嬷嬷瞬间冲上前来,却被秋雨和冬雪两人拦住,不能再进半分。 她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教训苏棠卿! 琴画冷声环视四周,“靠近姑娘者,死!” 苏回升更是怒了,“苏棠卿,你是想要造反吗?你可是我的女儿,你这样难道就不怕成为天下人的笑话?邹家的一世名誉,可都会被你给毁了!” 冬雪受不得有人这么跟姑娘说话,当即向前一步,瞬间将苏回升吓得后退一步,苏回升是知道苏棠卿身边这几个臭丫头的武功的,他十分惜命,没学过武功,自然不敢跟冬雪硬碰硬。 “反了当真是反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逆女身边这几个人都压下去!难道要看着本官被亲生女儿欺负了吗?” 苏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朝着几人冲上去。 苏棠卿此时开口,“父亲说错了,我怎么可能不孝呢?跟父亲作对,可不是一个孝顺女儿应该做的。” 苏回升当即松了口气,“那你想要干什么?” 苏棠卿大步上前,直接一巴掌扇在柳媚云脸上,“父亲跟我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对女儿如此残忍,还动不动打杀女儿,一定是这个贱女人的挑拨!我身为原配的嫡亲女儿,自然有理由教训家里的一个小妾。” 啪的一巴掌,让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 苏回升怒道:“逆女!她现在可是你的母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诽谤自己的母亲吗!” 苏棠卿眨眨眼,“父亲的意思,是说您不是受到柳姨娘的挑拨才对我这个女儿如此残忍?难道是您原本就是冷血无情的后爹吗?女儿真的好伤心,既如此,便要让长公主亲自来给女儿做主。” 苏棠卿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泪,苏回升表情一僵,瞬间无话可说,骑虎难下。 牡丹柔弱无骨的小手搭上苏回升的,苏回升瞬间便使了分寸和神志。 “好,老爷我便陪着你去看看大夫。” 苏回升对牡丹像是入了迷上了瘾,只要一碰就无法控制。 牡丹走前,回头讨好地朝着苏棠卿眨眨眼。 柳媚云一见人都走了,更不影响她的发挥了,她冷笑连连,“宋妈妈,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大小姐控制住,好好的教教大小姐苏府的家法!” 柳媚云刚挨了一巴掌,现在眼睛都是猩红的,恨不得跟苏棠卿拼命! “本夫人今日便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 柳媚云的眼睛像是要杀人! 苏回升一走,她是彻底不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想法了,尤其这两天她被牡丹打压的厉害,早就想找一个出气筒。 她相信今天她就算是打了苏棠卿,老爷也不会帮着苏棠卿教训她的! 然而柳媚云左思右想,偏偏忘记了苏棠卿身边还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丫鬟。 没过一盏茶时间,柳媚云的五六个大嬷嬷都被按在地上摩擦,而苏棠卿也一步步朝着柳媚云走去。 柳媚云是万万没想到,她带了这么多人,还是在苏府,她竟然会被苏棠卿威逼! “你…你想要干什么?来人,快来人!苏棠卿想要欺负嫡母,反了天了,简直反了天了!” 苏棠卿冷笑,“当初我便是对身为姨母的你,都尊敬万分,然而最后得到了什么?你和苏回升联手杀了我娘,你们也是邹家被流放的刽子手!” 柳媚云面露惊恐,“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棠卿眸中满是恨意的瞪着柳媚云,“不光是你们,还有平南侯府,我要让顾怀轩眼瞧着他想要的一切就在眼前,却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一切幻想。 要让你们,整个苏府,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如今你们得到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的覆灭。” 苏棠卿的话,让柳媚云浑身都在发抖,她剧烈摇头,“不,苏棠卿你就是一个疯子!我告诉你,你别想伤害我……” 此时,苏府的侍卫也过来了,柳媚云眼睛一亮,其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们还不赶快动手,赶紧抓住这个疯子!我要抓着她,去找老爷当面对峙!” 第146章进入暗道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柳媚云被牡丹欺负就算了,牡丹有苏回升护着,苏棠卿这个小贱人也想要欺负她? 绝无可能! 然而,侍卫也依旧近不了苏棠卿的身,全都被打趴在地上。 秋雨拍了拍手,脸上满是讽刺的意味,“就这些小喽喽,呵。” 柳媚云此时总算明白过来牡丹为何将他们两人留下来,为的就是让苏棠卿来欺负她! 柳媚云终于怕了,“苏棠卿,你想要欺辱自己的嫡母吗?” 苏棠卿冷笑,“你算哪门子嫡母?父亲走的时候我便说了,我要替父亲好好教训教训柳姨娘,也希望柳姨娘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苏棠卿上前来,脸上的笑容刺激了柳媚云,柳媚云此时被按在地上,苏棠卿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她已经眼眸猩红,里面全是恨意和疯狂,想要立即毁了柳媚云! 此时,秋雨等人都觉得,苏棠卿跟某些时候的督主真的很像。 “确实有一张好姿色,也能弯得下腰来,才能得到我父亲的宠爱。被我父亲宠爱了这么多年,一直打压我娘,滋味如何?” 柳媚云深吸一口气,她断定苏棠卿不敢将她怎么样。 “呵,你是不知道你娘死前还在呼唤你的名字,想要让你去见见她哈哈哈……”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扇在柳媚云脸上,柳媚云不敢置信看向她,“你竟然敢打我!” 柳媚云想要还手,另一巴掌便提前落在她脸上。 “啊!” 苏棠卿被柳媚云刚刚的话刺激到,她蹲下身,眼眸略微有些猩红。 “既然你依靠着这张脸得到我爹的宠爱,我不杀你,我便毁了你这张脸,看看这苏府今后谁当家。” 柳媚云彻底怕了,这个结果,倒不如让苏棠卿杀了她! 还能彻底毁了苏棠卿的名声。 柳媚云陪了苏回升太多年了,比任何人都明白苏回升有多爱美人! 她慌张失措地摇头,“不,你不能毁了我的脸!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求求你……” 柳媚云此刻无比期待苏回升能回来救她,然而苏回升已经搂着牡丹离开了,怎么可能再回来。 锋利的匕首滑破她的脸颊,柳媚云痛苦嘶吼,却无济于事。 她脸火辣辣的疼,血流如注,最终经受不住刺激昏迷过去。 苏棠卿冷漠的让人将柳媚云抬回去,自己则回了母亲的舒梨园。 苏棠卿回去后,便看见了福福的东西,那些都是苏棠卿当初专门为福福准备的猫窝和玩具,然而如今福福回不来了。 苏棠卿眼眶湿润,看着舒梨园的一切,心中觉得自己再次回归了孤独的时候。 她身边没有一个人陪伴,自打母亲死后,一直都是一个人。 “姑娘。”描夏凑上前来,明白苏棠卿是想到了夫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夫人若是知道姑娘如今能担当一面,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棠卿苦笑,母亲哪里会开心,只会心疼她。 然而从她出生开始,她便是苏回升手中的工具,一个联姻和控制母亲的工具,不过现在好了,她有了自己的思想。 再也不会轻易被苏回升控制。 苏棠卿侧头时,看见了苏晗。苏晗匆匆从舒梨园的门口经过,却不是去柳媚云院子的方向,而是去往后花园的方向。 苏棠卿当即心生警惕,“秋雨,你说当初督主府的人去后院的那个院子调查,也没有调查出来什么吗?” 秋雨点头,“甚至萧则还亲自去了苏回升的书房,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 苏棠卿点头,“跟我来。” 今日恐怕是她能去一趟后院的最佳机会。 描夏等人要跟上,却被苏棠卿拦住,“等等,秋雨一个人陪着我去就可以,我们人多了恐怕打草惊蛇。” 描夏十分担忧,“那姑娘一定要小心,不要让自己出事。” 苏棠卿点头,“放心。” 她跟秋雨跟在苏晗身后,苏晗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后院。 苏棠卿很好奇,柳媚云身为苏晗的母亲,如今毁容昏迷,院子乱成一团,苏晗却不去见自己的母亲,反而来后院做什么? 直觉告诉苏棠卿,后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后院正通的是一个废弃的院子,苏棠卿和秋雨都下意识以为,苏晗要去那里。 却不料苏晗进去后,走到院中枯井旁,进了一个暗道。 后院竟有一条暗道! 两人远远跟着,看不清机关到底在哪里,只能看清是在枯井三米内。 秋雨面容严肃,“怪不得我们的人一直没能搜到什么东西,原来这里竟然有如此缜密的机关,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废院有一个机关,竟然直通一个秘密的地方。” 苏棠卿当机立断,“我们进去看看。” 秋雨第一反应拒绝,“不行!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危险,恐怕姑娘会遇险。” “可今天我们不去,以后可能都找不到机会,苏回升是个一门心思往上爬,攀炎附势的小人,可他同样很谨慎,不然也不会在我外祖父的手下能逃过这么多年。” 秋雨皱眉在思索,片刻后下了决心,“好,但姑娘一定要跟在奴婢旁边,如果遇到危险,奴婢拖住他们,您立马逃走。” 秋雨便是拼死,也会让苏棠卿逃出暗道。 苏棠卿点点头。 两人悄悄摸索到井边,秋雨在旁边探了许久,找到了机关。 随后就见枯井下仿佛打开了什么东西,里面的一片漆黑变成了台阶。 秋雨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她先跳了下去,警惕观望四周,迅速确定环境。 “夫人小心!” 随后才是苏棠卿。 苏棠卿跳下了井,下面有秋雨接住她,两人才进入暗道,身后的门便被关闭了。 秋雨咬牙,“现在恐怕只有往前走这一条路了。” 秋雨浑身都在紧绷,陷入极度的警惕当中,她身为暗卫自然是不怕死的,但她不想要姑娘出事。 苏棠卿好笑的拍拍她,“放心啦,我们先走着,遇到危险转身就跑,没关系的。” 秋雨吐出一口气,总算平静了一些,跟苏棠卿朝着暗道前面走去。 这才发现,这暗道为了不让人发现正确的路,竟然修建了很多分叉口。 等走到头的时候,却是死胡同。 来来回回几次,秋雨也明白了。 “苏回升这是想要有人进来了,也被拖死在这里面。而我们现在已经迷路了,若是不能找到正确的出口,三天没吃没喝,真有可能死在这里。” 第147章死而复生的罗伯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秋雨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怪不得废院竟然不用有人盯着,原来苏回升是搞得这种名堂。” 这暗道里面越往深处走就越黑,秋雨将火折子打开,两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走到死胡同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秋雨越发有些紧张。 “姑娘,这可怎么办?” 苏棠卿揉了揉太阳穴,确实也没想到这个场面,她想到了或许会被送到苏回升手中,她自有苏回升不敢杀她的法子,却没想过会被困在这里。 苏棠卿很快做了决定,“在我们沿路都做下记号,尽量少休息多走路,早日走出这里。” 这里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了,只要能出去,便可以快些找到进入这里的法子。 秋雨也镇定下来点头,“好,我现在便开始做记号,想办法传信给督主。” 苏棠卿点头,两人再次踏上了路途,为了剩下火,就连火都不点了。 苏回升一听说柳媚云毁容了,先去柳媚云院子转了一圈,愤怒非常,直接冲去了苏棠卿的院子。 却没见到人。 苏回升面对描夏,眉头皱起,“苏棠卿人呢?怎么没有在舒梨园?她做了这么多的错事,难不成还想要逃脱罪罚不成?” 苏回升怒道:“既然如此,本官就在这里等着她!等她回来了,让她去给她嫡母跪下道歉,否则我就将她赶出苏府!” 冬雪眉眼冷厉下来。 琴画更是皮笑肉不笑,有些话苏棠卿在的时候,她没好说,如今才能光明正大说出口来。 “苏大人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苏回升怒道:“大胆!本官说话,哪里有你一个贱婢开口的份!” “苏大人才是大胆!我身为督主府的人,从来不是苏大人可以随意嘲讽的对象。” 琴画一步步朝着苏回升走去,竟真将苏回升哄住了,苏回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苏姑娘,她是我家督主护着的人,根本不是你想要欺负就能欺负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苏大人有没有想过,今日你打了苏姑娘,来日我家督主要怎么跟你算账?” 琴画步步紧逼,逼得苏回升说不出话来。 苏回升不是怕了琴画,而是怕了萧崇宁。 萧崇宁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是真有可能对苏回升动手,即便苏回升是苏棠卿的亲生父亲。 苏回升忽然想起来,当初萧崇宁是如何护着苏棠卿的。 苏回升忽然眯起眸子,他忽然想到萧崇宁离京,苏棠卿也迅速离京了,他现在怀疑苏棠卿是不是买通了曹道长,想要逃出京城,免于他的惩罚? 看苏棠卿现在这样逃避的样子,苏回升怀疑她是真有可能因为怕挨打才逃出京城说是祈福的。 因为京城没有萧崇宁护着。 否则怎么可能萧崇宁回京了,她也在第二天回京了? 苏回升当即心里严肃起来,如果萧崇宁当真对苏棠卿情根深种,并非是因为恨所以想要折磨的话,苏棠卿还有用。 苏回升急忙回去调查了。 描夏松了口气,“琴画姐姐,还是您有法子,刚刚见老爷那个样子,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琴画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罢了,若是真的他什么都不怕的话,为何听见督主的名讳,便急急的走了?” “不过话说也不知道姑娘和秋雨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信儿呢?” “先将这件事去禀报督主,让督主去调查一下那个废院,想必苏回升便是真的抓到了姑娘,也不敢怎么样。” 冬雪便如同她名字一样,性子也是那样。 此时站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 … 苏棠卿和秋雨两人摸索了半天,也不过摸索完了不到一半的路,两人已经饥渴无比了。 两人的肚子都在叫。 秋雨有些颓然,“姑娘,这条路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暗道每隔十米左右便有一个蜡烛。 苏棠卿望着那蜡烛出神,她们十米外的一个,马上就要燃尽熄灭了。 苏棠卿当即拉住秋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总会有换蜡烛的工人前来,到时候我们便跟着他出去即可。” 秋雨眼睛一亮,“还是姑娘聪明,这暗道这么多蜡烛,一定是有人随时会进来换火烛的。” “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便当攒力了。” 暗道的密道错综复杂,两人走得实在累得不成样子,便坐在地上随意地休息。 也听着远方的动静。 恰好两人在的位置是拐角处,那头的人发现不了这边藏起来的衣角。 苏棠卿果然没有猜错,两人并没有等太久,就有一个瘸腿的老人缓缓走来,脚步声一轻一重,让秋雨瞬间警惕。 在人换蜡烛的时候,秋雨直接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别动!” 那老翁呜呜两声,秋雨这才发现不对,她松开手,发现这老翁竟是一个聋哑人! 确认没危险,苏棠卿才走出来,看见聋哑人就是瞳孔猛缩。 “罗伯?” 秋雨诧异,“姑娘认识他?” 苏棠卿点头,“他曾经是我母亲的陪嫁,嫁来苏府之后,我父亲便用他是男子的由头,将他赶出外院扫马厮,后来听说是喂马的时候,被马儿踹死了,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秋雨瞬间送来老翁,那老翁却浑身都在发抖,瞬间跌跪在地上,蜡烛也砸了一地,他开始拼命磕头。 苏棠卿吓了一跳,连忙拉住罗伯,“罗伯,你这是怎么了?我是棠儿啊,是苏夫人的女儿。” 然而,苏棠卿的话罗伯仿佛听不到,苏棠卿瞳孔猛缩,试着在罗伯耳边叫他的名字,却发现罗伯不仅仅是哑了,还聋了! 苏棠卿浑身都在发抖,她仍记得当年的罗伯,是一个很爱笑高高黑黑的男人,每次见到她,都会从身上变出来一块糖。 母亲待下人温和,罗伯也很尊敬母亲,平日里格外喜欢她。 可现在,曾经那个健康年轻的罗伯,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罗伯……” 苏棠卿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苏回升,可真该死!” 罗伯此时才仿佛有感应一般抬起头来,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他苍老的面容上明显愣住了。 随后便是呜咽的哭声,是独属聋哑人的凄惨,绝望。 第148章邹景明的消息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也红了眼眶,她紧紧拉住了罗伯的手,“罗伯你别哭,你等我带你出去,以后我们就自由了,再也不会经历在这里的一切了。” 苏棠卿不敢想,一个健康的男人成为了黑户,被人打断了腿,还割了舌头成了聋子,整日在暗无天日的暗道里点蜡烛。 这样的日子到底多绝望! 当时的罗伯,又会是多么的痛苦! 苏棠卿等罗伯情绪稳定一些,才坚定地拉住罗伯的手,“罗伯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等离开之后,你将这里的一切都写给我好不好?” 罗伯听见报仇两字,明显浑身颤了颤,难以操控的哽咽声越发明显。 苏棠卿眼眶越发红,她将罗伯搀扶起来就要走,却被罗伯拉住,他焦急地指着那些蜡烛,却不肯再向前一步。 苏棠卿红了眼眶,“罗伯,你是想要将这些蜡烛全都摆上,之后再走吗?” 罗伯点头,就要挣脱开苏棠卿的手去点蜡烛。 “罗伯!我们去做就可以。” 苏棠卿让秋雨帮罗伯将蜡烛全都摆上,这才将罗伯劝走。 罗伯认路,这次又因为领着他,苏棠卿并没有贸然再往深处走,而是带着罗伯直接出了破院。 却不料罗伯出了暗道后,发觉苏棠卿是要带他离开,竟然挣扎着还想要回去。 明明看着是油尽灯枯的老人,力气竟然是苏棠卿都控制不住的。 苏棠卿有些急了“罗伯?你这是要干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罗伯早就不似中年男子那般,如今看上去更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可想而知这些年他遭受了什么折磨。 当年的罗伯很爱干净,一身衣服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鞋子也能擦得锃亮,而如今却如同乞丐一样蓬头垢面,衣服上全是补丁。 苏棠卿越看眼眶越湿润。 “您是邹家出来的老人,如今邹家没了,我是不可能再让你去那个火坑的!” 却不料,罗伯竟然一把将苏棠卿的手挣脱开,秋雨原本在观察周围,如今心中一惊连忙去拉他,竟也扑了个空。 罗伯再次钻进了暗道当中。 苏棠卿脸色有些发白,不明白罗伯为什么一定要回去那个火坑! 秋雨自责,“都是奴婢的错,若奴婢刚拉住了罗伯,也不会让罗伯走了。” 苏棠卿摇摇头,“不怪你,罗伯忽然发狂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他可能,是不想要连累我。” 这样想着,苏棠卿的眼眶越发湿润。 她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浑身都难受。 罗伯明明知道那就是一个火坑,却还是为了不连累她,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秋雨安慰:“姑娘放心,这些年他们既然没有杀了罗伯,想必是因为罗伯还有用,因此罗伯一时半会是不会出事的。” “我们先走。”苏棠卿擦干净眼泪,眼中满是恨意,“总有一天,我会将罗伯救出来的。” 苏棠卿跟秋雨回到了舒梨园,满心的恨意无处纾解。 几人听了秋雨的解释,一个个心中也全是感慨,觉得苏回升简直是丧心病狂! “罗伯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么折磨?” 描夏眼眶湿润。 描夏也记得罗伯。 那是个很慈祥的长辈,不仅仅对苏棠卿好,对她们也好,甚至因为他们的爹娘不在身边,会更照顾一点。 苏棠卿正要说什么,屋外有人匆忙来报:“姑娘,苏宅那边传来消息,说让姑娘回去一趟,有有关您亲人的重要消息。” 苏棠卿心中一震,有关她亲人的重要消息,那就只有邹景明了! 而苏宅里有人,不言而喻! 苏棠卿原本没想着去见萧崇宁,听闻他醒了便也足够了,之前在他昏迷的时候是一种情绪,等他脱离了生命危险苏醒,她便有了另一种情绪。 更想要逃避。 她不想要面对在萧崇宁昏迷的时候跟他说的肉麻的话,更不想要面对即将要成婚的萧崇宁。 尽管他和柳云间的婚事未定,但他也没有反对柳云间用他未婚妻的身份自居不是吗? 更没有反驳福福是柳云间的猫的事实。 然而事急从权,有关邹景明的事她不得不去听。 苏棠卿到时,便听里面萧则正在劝萧崇宁吃药。 “督主,您还是吃一口吧,若是不吃药这一身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房门打开,苏棠卿探头进去就能瞧见正满脸不耐看书的萧崇宁。 “天天顿顿都要吃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本督不吃。” 萧崇宁鲜少有这样耍脾气的时候,尤其他后面回到京城后,苏棠卿见到的大多是他十分自得的一面。 如今竟也觉得新奇。 萧崇宁瞧见她,随手将书收了起来,“你来了。” 萧则也回过头来。 苏棠卿已经有许久没见过萧则,本以为他跟以前差不多,没想到现在竟然变得又黑又瘦。 跟之前几乎判若两人,可见出门办差多累人。 苏棠卿原本还有些尴尬,此时被萧崇宁热切的目光盯着,竟也觉不出尴尬来。 她无视萧则的目光,走到萧崇宁旁边将药碗接过来递到他嘴边,“还不赶紧将药吃了?你是不想好了吗?” 让苏棠卿意外的是,萧崇宁抬眸望着她,并没有去接碗,而是目光炽热问:“你是在关心本督?” 这一句话,让苏棠卿微愣,随即涨红了脸。 “你吃不吃?不吃我走了……” 苏棠卿才转身,却忽然被一双大手拉住,苏棠卿脸色惊慌地倒在他怀中,而原本手中的药碗被稳稳当当接在他手上。 “自然要吃。” 萧崇宁本就是斜靠在床上,此时将药一饮而尽,而苏棠卿转头,萧则和秋雨描夏几人已经离开了。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听我讲流放路上的事?现在还想不要想听?” 萧崇宁将头贴在苏棠卿的头上,说到这里,她明显感觉到萧崇宁有些压抑。 苏棠卿赫然抬头,就见萧崇宁此时正盯着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悲伤。 苏棠卿鬼使神差地点头,“想。” 自打回京后,苏棠卿未曾从任何渠道任何人口中听说过萧崇宁这三年,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三年的经历。 听闻有几个人讨论萧家被流放的事,就有几个人死了。 苏棠卿对这件事是好奇且畏惧的。 她既想要了解这三年,又心疼萧家的这三年,不敢想象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第149章想和大小姐合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才离开京城的时候,我爹挨了板子,路上走得慢,那赶路的官兵便一鞭子一鞭子抽在他身上,我娘替他挨了鞭子,但因为没能及时医治去世了。 我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在京中一些人的提示和诱惑下,他们不做人,活生生将我爹打死。” “后面也想打死我,我侥幸活了下来,经历生死时被柳云间所救,自己爬去了尧南,跟了韩统帅。 跟他是因为我知道,我只有先活下来,才有机会给我爹报仇,回到京城问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抛下我。” 萧崇宁凑近苏棠卿的耳朵,热气呼在她耳边,苏棠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萧崇宁阻止。 “可后面当真见了你,便觉得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 苏棠卿在他炽热目光的注视下,将手抽了出来目光躲闪,“我……你不是说有我五舅舅的消息,我五舅舅怎么了?” 萧崇宁眼中失落一闪而过,他刚刚即兴忽然想说这些,便是想要告诉苏棠卿,他已经不怪她了,想要跟她和好如初,却没料到她反应竟如此寡淡。 不过没关系,两人之后相处下来,她总会再次爱上他的。 “萧则带回消息,邹景明路上经历了两场刺杀,不过问题不大,都让他躲了过去,平安得去了茯苓王的封地,而如今茯苓王进京,便是他最好的机会。” 苏棠卿震惊抬头望着他,萧崇宁蹙眉,“怎么了?” 苏棠卿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白,他竟是连这点都算计好了。 萧崇宁到底还有几分,像是之前的他? 苏棠卿摇摇头,“没什么,我和秋雨在苏府……” 萧崇宁点头,“我知道了,碰到了一个暗道,我已经让人去调查那个暗道,你不用担心,苏回升保护的那个人,总会水落石出。” 苏棠卿点头,“还有一件事,我怀疑苏晗根本不是柳云间的孩子,很有可能是苏回升保护起来的那个人跟苏回升的孩子。” 萧崇宁蹙眉,“你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柳云间受伤昏迷,苏晗却没有去见她,反倒是去见了苏回升保护的人,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怀疑。” 萧崇宁皱眉,“这件事我会让人去调查,但是单单凭借这件事,无法定性。” 苏棠卿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苏棠卿想起来了苏晗和柳云间的相处,总觉得柳云间带着有些隐瞒的讨好,苏回升放在苏晗身上的目光也并不多,反倒是金银方面,多的过分。 苏棠卿想到了小时候,苏回升明明没有实力,给苏晗请去的教学先生,全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儒。 因此,苏棠卿才开始怀疑。 萧崇宁还需要休息,他用了全京城最好的药,伤自然恢复得也快,但伤筋动骨一半天,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好的。 苏棠卿答应他,每次他吃药的时候都过来陪着他一起吃,才将人哄着睡下,而自己则回去苏府。 牡丹早早就在舒梨园等着她了。 苏棠卿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面的笑声。 “哈哈哈,这个花瓶可是前朝的名师之作,听闻被前朝的梅贵妃收藏过,没想到如今竟然落到了大小姐手上哈哈哈,今日得此一见,我就是死都无憾了!” 牡丹的语气明明是贪婪的,但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苏棠卿并没有在其中听出,想要占为己有的意思。 苏棠卿踏步进了房中。 牡丹正观赏着花瓶,如今听见苏棠卿的动静,轻咳两声扭头看着她,脸上笑盈盈的。 “大小姐,你回来了。” 苏棠卿看着牡丹,“牡丹姑娘要伺候的人是我爹,自然只需要讨好我爹,来找我做什么?” 牡丹眨了眨眼,“大小姐这话可就说错了,奴家这人只贪财,既然是贪财的,必然是哪个钱多便伺候哪个。” 牡丹走上前给苏棠卿捏肩,丝毫没有拿捏后母范的意思,甚至隐隐带着几分讨好。 “大小姐若是能赏赐给我一些金银,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苏棠卿听出牡丹话中的试探,“你想要做什么?拉柳云间下马?” 牡丹微微一笑,笑容中有些神秘,并没有轻浮的意思。 “不止如此,当然,如今的首要目的便是这个,但奴家也不想要柳云间死,只有她还活着,才能让老爷永远有一个跟奴家做比较的人,并且奴家想要她生不如死。” 苏棠卿挑眉,看样子是有私仇。 从第一眼见到牡丹开始,苏棠卿便觉得牡丹此人不简单,甚至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但具体她是谁,苏棠卿想不起来。 只恍惚仿佛有一面之缘。 如今牡丹展露出赏品的眼光,更表现出如此一面,让苏棠卿更加坚信自己的第六感。 苏棠卿:“不过是跟你共用一个男人罢了,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难道大小姐不想要看她受罪受苦吗?” 牡丹笑容始终灿烂,她胜券在握,仿佛苏棠卿一定会答应她一样。 苏棠卿本也想找牡丹合作,没料到这次的事情竟然如此顺利。 她差点都要怀疑,牡丹是萧崇宁安排进苏府的。 但再一想想又不会,萧崇宁就算要安排人,也总要有机会安排,牡丹是他们在江南的时候出现在苏府的。 萧崇宁回京后更没有提起过牡丹一句话,反倒可疑。 两人都在相互试探,见苏棠卿不说话了,牡丹微微一笑,“大小姐也不用急着同意,奴家知道奴家贸然前来,会让大小姐心生疑窦,不过没关系,奴家会带着自己的诚意的。” 牡丹扭着腰肢走了,她腰肢纤细,前凸后翘,看得苏棠卿都觉得血脉喷张,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疼爱。 苏棠卿拄着头望着牡丹的背影,她倒是有些好奇,牡丹说的诚意到底是什么。 当天下午,苏回升急匆匆找来了一趟,却被苏棠卿三言两语气跑了,他听了琴画的话,如今也不敢对苏棠卿动手。 只不过也派了几人盯着舒梨园,似乎要监视苏棠卿。 苏棠卿全都装作没看到。 当天晚上,牡丹便送来了一份有关苏回升的东西。 第150章前尘往事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斜倚在床榻边,心里想着萧崇宁正烦闷,一封多年前的废手稿纸就送到了她手上。 “姑娘,这就是牡丹送来的投名状……奴婢总觉得这个牡丹还是不太可信,要不我们还是先将东西送回去,等回头再看看?” 描夏心神难安,总觉得这样一张废纸没什么用,还会给姑娘带来麻烦。 毕竟就算真能送来有用的东西,也该是账本或者印章什么的。 苏棠卿安抚,“先将东西再说。只要她跟我们站在同一条线上,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苏棠卿将废纸打开,看见里面字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双手都在颤抖。 这上面的字迹就是萧崇宁父亲的! 当年,萧大将军萧安名扬天下,文武双全,更是习得一手好字,因此娶回了书香世家文家嫡长女,当年两家的结合,更是让全天下都哗然了。 文家乃是大邺北方数一数二的世家,书香世家熏陶百年,培养出了无数的天下英才,更桃李满天下。 天下读书人和舞刀弄枪的武人总难耍到一起去,而文家却愿意将自己的嫡长女嫁给萧安,就可见萧安的经世之才! 他的一手好字更是经文家后被天下人传颂。 能被文家认可的一手好字,可以见得萧安是如何的风华绝世! 而苏棠卿之前有幸见过萧安的一手字,万万没想到,苏回升竟然会有跟他的字一模一样的手稿。 如今这份写满萧安名字的废纸,明显就是当年苏回升伪造萧安字迹的证据! 而萧安被抄家流放的关键证据,就是从他房中搜出来和敌国通信的证件。 苏棠卿苦苦寻觅的东西,如今被牡丹轻易地送了来,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苏棠卿明明应该高兴,如今却觉得心里闷闷的,她心情实在沉重,出房间朝着天上看了一眼,眼眶便红了。 阴沉的天此时落下一滴雨来,正好滴落在她眼角,随着苏棠卿眨眼从眼角滑落。 然而她的眼睛却很干涩,没有一滴泪。 “姑娘,这天看上去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是赶紧回房间去吧!” 描夏忙道。 苏棠卿麻木点头,“将这张废纸交给萧崇宁,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描夏点头,却红了眼眶,“姑娘,难道我们真的要送老爷入牢吗?” 苏棠卿声音淡淡的,“描夏,难道你忘了我们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苏棠卿进房间后,将秋雨几人都赶出去,又将门关上才严肃的看着她。 “我们是要离开京城的,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人都要团聚,所以,京城不是我们的归宿,苏家更不是,我也见不得苏家的陨落,既然如此,我们便远离京城,不看他的陨落好不好?” 描夏听此,眼泪都顾不得流下来了,“姑娘,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去找邹家老爷他们,跟他们一起生活吗?” 苏棠卿想到那种生活,脸上笑意都更加明显了,“嗯。” 描夏一时间也顾不上哭泣,眼中满是欣喜的神色,“那太好了!” 两人都是欣喜万分,苏棠卿笑容明艳,描夏也没有了背刺苏家的痛苦。 她们虽然都是苏家长大的孩子,却并非跟苏回升感情深厚的。 苏回升早早的背叛了她们,她们也没必要苦苦在原地盼着他回头。 牡丹知晓苏棠卿想要什么,她对苏家和萧家的事情太了解,就证明她一定有所图谋。 苏棠卿是一定要见见她的。 第二天,苏棠卿便邀请牡丹出门去吃锅子。 锅子是京中最近盛行起来的小吃,在桌子上架一口小锅,用一种特殊的材质能代替炭火,让火一直用小火苗的形态燃烧着,然后锅里面便是底料,再放上蔬菜和薄薄的肉片,十分好吃。 苏棠卿去时,牡丹已经到了,才下了马车,苏棠卿就见牡丹在二楼包间的窗户处朝着她招手。 苏棠卿也回以一笑。 两人都是差不多岁数的姑娘,爱吃的东西都差不多。 苏棠卿进去时,牡丹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做好了待客之道。 “大小姐来啦。” 苏棠卿:“我现在在苏家已经没有了地位,你不用再称呼我为大小姐,称呼我名字就行。” “好,那既然如此,我便叫你棠儿吧?” 苏棠卿有些惊诧牡丹的自来熟,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不是吗? 苏棠卿淡淡喝了一口茶,牡丹既然知道她想要的是苏回升害了萧家的证据,并且将萧家证据送了过来,就证明她有十足的把握。 苏棠卿也没必要跟她绕弯子。 “牡丹姑娘送来的投名状我很喜欢,只是我很好奇,牡丹姑娘对我了解透彻,但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这就是牡丹姑娘合作的诚意吗?” “我既然想要利用你认识某人,就没想着瞒着棠儿。” 牡丹眨了眨眼,笑了,“更何况我瞒住了棠儿,也瞒不过萧督主不是吗?” 苏棠卿微怔,喝了口茶并未多言。 牡丹:“我的身份其实很简单,我爹曾经是个小小的九品官员,身份低微不足挂齿。他当年考中的是探花,但因为在家乡早早娶妻娶了我娘,不想要抛弃我娘尚公主,得罪了人,只得了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员。” 苏棠卿皱眉,“我为何看着你眼熟。” “我爹的俸禄不足以支撑我家的开支,因为还有一个年年都要吃药的老母亲,因此我娘便在街边买些小吃补贴家用,但因为她做的糖葫芦最好吃,糖葫芦做起来也方便,好照顾老母亲和孩子,也就是我。 京城对家中的小孩子都不错,都愿意在孩子一声声欢呼声中买下一串串糖葫芦,后面她便专门卖这个。 当年我娘便告诉我,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出门的时候总愿意给家中孩子带一串,夫人仁善,经常送她一些糕点和吃食,让她早些回家,只是那夫人经常愁眉不展,她曾经跟我说,一看便是夫妻关系不和睦的,她看着都心疼。” 苏棠卿一听到这里,瞬间便红了眼眶,她知道牡丹说的到底是谁了! 第151章苏棠卿服软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再大一些了,夫人出门便少了很多,娘却习惯了每次在街上卖完糖葫芦去那大户人家的门口转一转,她终于见到了那位夫人的女儿。” “那时候,十岁的大小姐身边常常跟着一个明明也才十几岁,却装作小大人傲娇的很的少年郎,少年郎看上去对大小姐十分不耐烦,却也会细心地注意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喜欢糖葫芦,便接管了她母亲的活,日日去见她都带上一串。” 苏棠卿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一个少年郎,那时候的苏棠卿满心满眼都是萧崇宁,那里能注意一个卖糖葫芦的妇人? 但那段时间每日一串的糖葫芦,还有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妇人的孩子,她仍旧记在心上。 苏棠卿破涕为笑,“后面我坏了牙,母亲便不许再吃,你母亲现在还在卖糖葫芦吗?身体可好?” 牡丹眼中恨意浮现,隐约藏着悲伤。 “我娘在我十三岁那年便死了。” 苏棠卿惊愕的抬眸,也就是她和萧崇宁相互喜欢的同一年吗? “我爹当年不愿尚公主,先帝的六公主因此恨上了我爹,派人借口杀了我爹,而找的人就是苏回升。” 牡丹娓娓道来,明明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声音中还是满是恨意。 “我娘那天回家便突逢重变,我奶奶因此受了刺激撒手人寰,母亲为了给我爹讨一个公道,告到官府去,也被苏回升杀了。因此,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杀了苏回升报仇。” 牡丹抬眸望向苏棠卿,“很抱歉苏姑娘,我利用了你,但我需要搭上萧督主,如果没有萧督主,我自己一个人无法报仇,我需要一个跳板。” 苏棠卿非但没有生气,甚至替牡丹而悲伤。 苏棠卿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爬到这一步,竟然杀过这么多无辜的人! 牡丹站起身跪在地上,“还希望苏姑娘能在督主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苏棠卿沉默半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你是一个好姑娘。但我爹杀了你的家人,俗话说父债女偿,你难道不怪我吗?为什么还要跟我合作?”这也是苏棠卿不明白的点。 牡丹微微一笑,“因为我知道,邹家人都是好人,邹家出嫁的小姐曾经在我娘重病时给了我们看病的银两,还找来了最好的大夫,她的女儿也定然是一个好人。虽然我没有邹伯母是被苏回升害了的证据,但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苏棠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心里忽然就有了力量。 没错,邹家处处与人为善,在天底下不知道结交了多少像牡丹母亲这样的善缘,他们都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盼着邹家能好好的。 牡丹跟苏棠卿两人平复心情都平复了许久,不过等恢复过来之后,便再次恢复了姨娘和原配大小姐的相处方式。 “大小姐别客气,我身为你的姨娘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这顿饭你随便吃,我来请!” 牡丹豪迈,苏棠卿也愿意给面子,笑道:“好啊,那便谢谢姨娘了。” “大小姐也知道我爱财,不必道谢,只希望今后有能挣钱的门路,给奴家介绍介绍。” 两人吃得开心。 吃完后牡丹回了苏府,苏棠卿便去了苏宅。 苏宅中,萧崇宁正躺在苏棠卿的床上看书。 苏棠卿到时,他将书放下,“棠棠来了,过来坐。” 萧崇宁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今天心情明显不错,“棠棠今日去见牡丹,有什么收获?” 苏棠卿沉默片刻,“牡丹挺可怜的,督主愿意帮帮她吗?” 苏棠卿主动靠在萧崇宁怀中,抬起头望着他,那双鹿眸实在过于炽热,萧崇宁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这双眸子炽热了,当即便有些兴奋和小心翼翼。 “棠棠想,我自然是愿意的。” 萧崇宁声音温柔下来,简直恨不得溺死在这温柔乡当中。 苏棠卿微微一笑,笑容甜蜜且充满阳光。 萧崇宁只恨不得时光便一直这样停顿下去,这样就可以让苏棠卿一直陪在他身边,永远都不分开了。 苏棠卿靠在萧崇宁怀中,心里却没有丝毫高兴,因为她知道,这是两人分开的倒计时。 萧墨兴冲冲将药端进来,“姑娘,我家督主今天可还没吃药,就等着你来亲自喂了,你要愿意喂督主吃药,他肯定就乖乖吃了。” 萧崇宁冷睨萧墨一眼,“多嘴!” 被萧墨这样调侃,还是在爱的女人面前,他耳根到底是不争气地红了。 苏棠卿一反常态没有拒绝,而是接过了药自己试了试温度送到萧崇宁嘴边。 “温度正合适,等你吃完了,我喂你一颗蜜饯好不好?” 苏棠卿的过于温柔,甚至没有三年前的小脾气,让萧崇宁诧异抬眸,但凡是苏棠卿送到嘴边的,他就没有不吃的。 等最后一勺药吃完,苏棠卿捏着一颗蜜饯送到他嘴边,两人对视,萧崇宁炽热的眸光想要将她融化。 苏棠卿只觉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将手抽回,却忽然被萧崇宁的薄唇凑近,他张嘴咬掉了那颗蜜饯。 温湿的嘴唇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萧崇宁一把将人搂在怀中,薄唇触碰上她的温热朱唇。 萧崇宁将人搂得极紧,其中的爱意和疯狂仿佛都要溢出来,不给苏棠卿半分呼吸的空隙。 直到她快要被吻到窒息,萧崇宁才松开她,用额头抵住她的。 男子声音沙哑,甚至还有些微微喘息,“棠棠,你终于再次完完整整爱上我了。” 这话,让苏棠卿觉得心中酸涩。 她面上却扯出一个笑来,“我什么时候,都是独属于你的。” 苏棠卿心里的酸涩被她压了下去,她还有完美的未来,和最好的后半生,绝不能吊死在京城中。 京城的腥风血雨和权谋她已经彻底腻了,只想要找一个平安且安宁的地方,了却此生。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想要让伤裂开吗?” 萧崇宁不悦地吻了吻她的唇,他有千百种方式让自己舒服,然而这些都要折磨到苏棠卿。 他不想要让他的棠棠,去做任何不想要做的事。 萧崇宁松开苏棠卿,“我没事,我自己待会就好了。” 苏棠卿见他这样有些好笑,上前搂住了萧崇宁的腰,声音温柔地吐露在他喉结处,痒痒的。 今天苏棠卿主动的让萧崇宁有些不适,他抬眸望着她,震惊一直守规矩的苏棠卿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心中明明该是兴奋高兴的,可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别扭藏在里头,说不清道不明。 他的棠棠,一直都应该是被他照顾的一个,什么时候轮到她来照顾自己,萧崇宁都觉得自己有罪。 第152章伺候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没回答,苏棠卿的手已经搭在他的小腹上,她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萧崇宁瞬间觉得胸口一凉。 一道温温热热的吻落在他胸口的伤口上,瞬间一股痒痒的电流席遍全身。 萧崇宁再也无法拒绝。 “棠棠……” 苏棠卿微微一笑,从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想的便是弥补,并非客气之语,她心意已决,容不得萧崇宁拒绝。 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上下其手,苏棠卿从小娇生惯养,手仿佛云朵一般软糯,细腻的吻一片片落在萧崇宁身上,让他难以操控情绪,彻底沉溺在女子的温香暖玉中。 这种刺激让萧崇宁浑身颤栗,他的大手包裹住苏棠卿的手,最终闷哼一声释放在她手里。 萧崇宁羞红了脸,拉住她的手腕给她细细擦拭。 “我给你洗一洗。” 萧崇宁嫌弃地将手帕扔到一旁,才吩咐人端盆水进来,放在床边他能够得到的小几上,他用手帕沾了水拧干,细细地给她擦拭。 女子的小手柔软白皙,好看得过分,苏棠卿就像是上天最满意的一幅作品送到人世间来,让世间所有男子望尘莫及,追逐痴迷。 苏棠卿觉得有些好笑,“这也是督主身体的一部分,怎么督主这么嫌弃?” 她鲜少有这样调戏萧崇宁的时候,以前提到这种话题,每每都是她先红了脸颊,恼着要打他。 萧崇宁微微红了耳根,将头扭到一旁声音闷闷的,“怕你嫌弃。” 苏棠卿微愣,随后笑开了脸,她伸手揉了揉萧崇宁的脸蛋,“好了,现在督主若还想要嫌弃我这双手,可就没机会了。” 萧崇宁抓住了苏棠卿要缩回去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无比坚定的望着她。 “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棠棠。我已经一无所有坠入深渊,只盼着棠棠莫要嫌弃我才好。” 萧崇宁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的那个,世间最阴暗他都已经感受过了,他不敢说,更不敢回忆,他怕有一天被棠棠知道了,被她嫌弃。 苏棠卿微微红了眼眶,她怎么可能嫌弃萧崇宁呢? 要不是因为他,恐怕在邹家出事的那段时间,她就已经被人羞辱欺负了千百次了。 人总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想着对方千般万般的不好,可等到要分别时,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他的好。 苏棠卿扑到萧崇宁怀中,“萧哥哥,你一定要帮牡丹好不好,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帮她。” 萧崇宁揉着她柔软的发顶,“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 苏棠卿笑笑,没忍住亲吻了他的薄唇,“你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苏棠卿回到苏府,便得到了牡丹的回礼,一整块很漂亮的和田玉。 看见这块和田玉的时候,苏棠卿都愣住了,因为这块和田玉雕刻得如意,就是当初邹家的东西。 是外祖母生前送给母亲的,因为丢失了母亲还难过了好一阵,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到了牡丹手里。 和田玉消失了这么久,却在母亲去世后忽然出现,究竟是怎么回事,显而易见。 苏棠卿将和田玉交给描夏,“收起来吧,准备准备我们离开的东西,铺子交给信任的人去搭理,我们的财产可以准备转移了。” 之前描夏早有准备,但真当听见这话,仍然觉得心中难以言说的感受。 她对未来的生活是恐惧的,可邹家人在,便觉得开心可以超越恐惧。 苏棠卿想到了绘春,心中就有些担忧,绘春已经离开了这么久,竟然一点信儿都没有。 绘春从来没有离开过苏棠卿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有些想念。 准备明天去看看吧。 绘春是苏母之前捡回来的孩子,听说是生出来是女儿,被父母扔掉的,陪苏棠卿长到了七八岁,便有家人找到府上来,要求绘春认祖归宗。 苏母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便问了绘春的意见,听她说想要和家人相认,便同意了。 从那之后,绘春也是有家的孩子。 她家因着绘春在苏棠卿身边照顾的缘故,已经从城南搬到了城西,换了大一些的院子。 之前绘春给苏棠卿讲过,因此这次前来,苏棠卿很快就找到了大概位置,再一问便知道了具体位置。 问路的大娘牵着自己儿媳妇有些好奇,“你们是哪里的大户人家,问陈家干什么?没听说陈家跟哪个大户人家有牵扯啊,莫非你们是他们的远房亲戚,来参加他们二女儿的婚事的?” “陈家的女儿要结婚了?怪不得我妹妹许久没回到府上做工,估摸在忙家里事。”描夏诧异,笑着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却见那大娘面色古怪地望着她。 “陈家哪里有两个女儿,就那一个啊,在当官的家里做婢女的,前段时间才回家来嫁人的。你们到底是不是陈家的亲戚?连陈家几个女儿你都不知道?” 听见此话,描夏脸色一变。 原本的笑意全都消失不见了。 所以根本不是绘春的姐妹要成婚,要成婚的人就是绘春本人? 可若是绘春要成婚,怎么可能不给姑娘信儿呢? 姑娘在她和绘春心中,都是有不一样地位的。 苏棠卿顾不得其他,将车帘掀起来,“大娘,敢问吉时是什么时候?” “马上了,你们现在赶过去啊,或许还能赶上呢。” 大娘旁边儿媳妇叹息一声,“那陈家二姑娘是个可怜兮兮的,我路过陈家,听见过她很多次哭声了,听说是不想要嫁人,可家人一定要将她嫁给一个没了原配瘸腿樵夫……” 那大娘瞪了儿媳妇一眼,“说这么多干什么?让你做的活都做完了?还不赶快去干活!” 大娘拽着自己儿媳妇走了。 苏棠卿忙吩咐车夫,“快些去绘春家里,我们必须要阻止这场婚事!” 苏棠卿若知道陈家竟会逼着绘春嫁人,绝不会放她归家! 若真到了吉时,让两个新人拜了天地,恐怕什么时候都晚了! 陈家,新娘被绑着出嫁,可是十里八乡的独一份。 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媒婆脸色极其难看,“陈家的,你当初可说好了,女儿长得花容月貌,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更是在贵人家中伺候大小姐的,我才勉为其难帮你说了这门婚事,你可收了对方五十两的彩礼!如今你家女儿的脾气秉性可全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莫不是想要骗婚?坏了我王婆子对外的名声?我今日可告诉你,你若是毁了我在京城的名声,你儿子的婚事我可不帮你张罗了!” 第153章逼婚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陈宋氏脸色一变,一脚踹在绘春身上,“你这个扫把星,赔钱货!都要成婚的时候了,还给老娘摆着个脸色给谁看!老娘告诉你,今天这婚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今天你也必须嫁给那个瘸腿樵夫!你若是嫁过去了不好好相夫教子,我有你好看!” 陈宋氏满脸谄媚看向王媒婆,“王婶子,您可别小看了我这个女儿,她可从小在大户人家小姐旁边陪着长大的,那容貌啧啧,跟常年干活的女人可不一样,那叫一个皮肤白皙细腻啊,而且你看看我和她爹,这脸能难看了吗?您就看在她以后还能给人挣钱的份上,帮帮忙。” 王媒婆上下打量绘春,见露出来的手臂确实白皙,手掌细腻,才勉强点头。 “这难听话我可先说在这里了,若是嫁过去了不好好相夫教子被人退了回来,我可也是不管的。” 陈宋氏连连点头,满脸谄媚,“是是是。” 陈宋氏狠狠瞪了绘春一眼,恨不得将绘春的犟骨都给扒下来! 陈宋氏到绘春面前,恶狠狠道:“赔钱货!别以为自己在大小姐身边伺候了十几年,就将自己当成大小姐了,你是我的女儿,我让你嫁给谁你就必须嫁给谁!女儿就是要给儿子铺路的,你若是坏了你哥哥的事儿,我定然亲自去你婆家,亲手掐死你!” 陈宋氏恶狠狠威胁。 红盖头下被堵住嘴的绘春落下一滴泪来,她浑身都在颤抖,妆容花了也根本不顾。 当年爹娘找来,她以为是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她心心念念盼着亲情,盼着爹娘能跟夫人对待小姐一样对待自己。 不求处处跟小姐比较,只求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却没想到从小她在苏家的月银都被陈家拿走了不说,如今竟然还要将她嫁给一个瘸腿的樵夫。 她心心念念回家跟家人团聚,却碰到了这样残忍的事情。 她想要去找小姐求救却被发现,被陈宋氏直接用绳子绑了起来。 绘春不明白,明明她也是陈宋氏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她能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她这些年对陈家尽心尽力,却没有感受到他们对待自己的片刻真心。 如今还要榨干她的最后一份价值。 绘春闭了闭眼,心中彻底绝望,她知道姑娘不会来救她,姑娘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她再也不能回到姑娘身边伺候了。 绘春被解绑了,但外面的新郎官也来了,吉时已到,绘春被扶着朝外面走。 陈宋氏亲自扶着她,怕绘春再搞事,甚至手掐在绘春腰上,掐得用力。 绘春疼得浑身惊悸,她不敢想象,对她这样残忍的妇人,竟然会是她的亲生娘亲。 新郎官被人打趣,上前想要牵绘春的手,绘春听见那男子憨笑的声音,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她看见了平日里见到,她都不可能多看一眼的破洞鞋子,和一截新郎官的破红衣。 新郎官的红嫁衣已经褪色了,不难想象,这就是他当初用来迎接第一任妻子所穿的衣服。 如今又用来穿着迎娶她。 新郎官伸手许久,绘春都没有将手搭在她的手上,不知不觉,场面已经冷寂下来。 新郎官叫她,“绘春,愣着干啥。” 这话已经明显表达出来不满意。 陈宋氏狠狠掐了绘春一把,“你这个贱骨头赔钱货!还不赶紧将手放上去?你这时候若敢惹事坏了你哥哥的婚事,我定要你好看!” 绘春彻底绝望,她总算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娘亲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只盼着她能快些嫁人,给哥哥谋取福利。 绘春不明白,邹家有那么多的老爷,邹太傅却没有重男轻女,反倒是将女儿当成宝贝宠着。 姑娘更是从小就在邹家所有人的娇生惯养中长大。 而自己从小被抛弃,被陈家找回后,更是没有吃陈家一顿饭,为陈家操碎了心,上交了不知道多少月银,却换不来一颗真心。 绘春正要伸手,却听到一声“住手!” 她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直接掀开了自己的盖头朝着门口看,就见苏棠卿和描夏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官府的人,两个黑甲卫的人悄无声息藏在其中。 绘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小姐!” 她挣脱开陈宋氏,扑到苏棠卿怀中去。 苏棠卿也红了眼眶,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陈宋氏对绘春挣脱开她感觉到愤怒,但见到这么多人,仍然是畏惧了,咽了咽口水讪笑。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这位小姐就是绘春伺候的苏大小姐?哎呦苏大小姐,你是来参加我家绘春的婚礼的?您瞧瞧也真是的,参加婚礼哪里有才来了就让新娘子扯开红盖头的,真是没有规矩,更何况我听说苏大小姐是个被休了的女人,你来参加绘春的婚事,是不是有些不太吉利。” 陈宋氏阴阳怪气。 绘春愤怒的转过头来也不哭了,“住口!谁都别想羞辱姑娘!我们姑娘是世上最好的主子,更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以后更会福运绵长,去哪里都不会不吉利!” 绘春公然在婚礼上反驳自己的生母,周围的宾客都窃窃私语,纷纷指责绘春不懂礼数。 苏棠卿都看在眼里,揉了揉绘春的头,“你先上后面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绘春自然是相信苏棠卿的,她腥红着眼被描夏拉到后面,描夏心疼地给她擦干净眼泪。 虽然两人平日里在苏棠卿面前也会争宠,会有一些嫉妒的小心思,但她们对对方都是真心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她们的感情更加亲密。 “你真是一个傻子!别人欺负了你,难道你就不会打他们?打不过难道不会找姑娘求助?怎么就将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 陈宋氏听着周围一声声帮她说话的声音,底气越足,沉了脸,“苏大小姐,我尊称你一声苏大小姐,就算你是官家小姐,也不能来毁我们家的婚事吧?俗话说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绘春既然是我的女儿,那她的婚事就应该是我来做主,你凭什么阻拦她的婚事?” 绘春紧紧拉住描夏的手,她心中惶恐不安,生怕姑娘赞同了陈宋氏的话,毕竟姑娘向来是重礼法,遵规矩的。 更怕陈宋氏欺负了姑娘。 第154章断亲书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还不赶紧将我的娘子放下!” 绘春回头,这才看见新郎官的容貌,是一个瘸腿又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子,此时正满脸暴戾地望着苏棠卿。 一个人的五官就能看出他的秉性,此人定然不是什么善茬! 绘春仍然挡在苏棠卿面前,望着陈宋氏,“是我自己不想嫁的!你们别想逼我!” 陈宋氏冷着脸道:“你这个贱蹄子!我们村里的那个女人,不是为了自己的娘家着想?你非但不为了自己的亲哥哥着想,竟然还想要毁了你亲哥哥!贱蹄子当初不如生下你就直接把你掐死!” 绘春之前对于陈家朝她要钱的事情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想着有家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 如今却忽然觉得,这样的家人倒不如没有! 绘春此时心中对陈宋氏才是彻底绝望。 她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女儿的母亲! 陈宋氏看向苏棠卿,有些退缩,但一想到自己儿子的前程,也就不怕了,她恶狠狠瞪着苏棠卿。 “就算你是贵人家的小姐又如何?现在不过是一个被人休弃的烂货!你今天要敢管我们陈家的事,我照样打!来人,给我将绘春抓起来,扔进花轿!” 苏棠卿打量着那个新郎官,眼看参加婚礼的村里就要冲上来跟绘春几人起争执。 绘春哭着解释苏棠卿才不是一个烂货,她是最好的小姐。 秋雨一声怒斥,“你们都给我闭嘴!” 秋雨抓了为首的陈宋氏,刀就架在她脖子上。 “啊!好汉饶命,侠女饶命啊!我再也不敢得罪小姐了,你快放开我,我不想死啊!” 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下来,苏棠卿淡淡开口了,“你们怎么不问问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陈宋氏被抓了,身为儿子的陈大宝却丝毫不慌,听见苏棠卿这话,笑眯眯凑上前去,根本不在乎自己亲娘的死活。 “难不成美人是来给我送新婚礼物的?” 陈大宝从苏棠卿进入这个院子起,就被苏棠卿这张脸迷住了。 天杀的!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就算是一个弃妇又如何?要是能上了这么漂亮的女子,那他这辈子来一遭都值得了! 更不要提,他可是听说了,苏家大小姐嫁给平南侯府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和离的时候更是从平南侯府搬空了嫁妆。 若是能娶了苏棠卿,那陈家是真的直接一飞冲天了! “我二妹妹跟苏小姐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主仆难听了一些,就说是亲姐妹都不为过!既然如此,你来参加我二妹妹的婚礼也是应该的。” “我二妹妹能有你这样的姐妹,真是三生有幸。你跟我二妹妹关系这么好,不如我们亲上加亲如何?” 陈大宝痴迷地看着苏棠卿的脸,伸手就要去摸摸那白皙又细腻透亮的皮肤,定然跟看上去一样又娇又软! 绘春却不干了,一把将陈大宝推开,“你别想对姑娘动手动脚!” 陈大宝忽然被用力一推,也直接怒了,“绘春,你到底是谁妹妹!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贱货,我呸!娘说得没错,我就该早点把你嫁出去了,别在家里给我碍事!” 陈大宝一把推开绘春,“滚开!” 却不料,他一脚落了空,一只白皙的手拉开了绘春,与此同时,素净衣裙的主人抬脚干净利落将他踹了出去。 “哎呦!” 陈大宝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陈家人这些年都用绘春的俸禄养着,白白胖胖的,哪里干过粗活? 苏棠卿满脸嘲讽的望着他,“就这两下子,也敢肖想我?你也配?!” 陈宋氏吓了一跳,“我的儿啊!” 见周围人再也不敢闹出动静来,苏棠卿才看向为首的新郎官。 “本姑娘今日来,便是来带官府的人抓你归案的。” 新郎官脸色大变,转身就想逃走,然而官府早有准备,将人死死扣住。 苏棠卿看向陈宋氏,“你陈家家事我确实不应该管,但你让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打死了前任老婆的家暴男,还是一个杀了自己亲生母亲的杀人凶手,陈宋氏,你才是不配身为人母的人。” 陈宋氏脖子上仍然挂着一把刀,官府的人视若无睹,黑甲卫的人更是护在苏棠卿身侧,让任何人都不能近身。 苏棠卿刚刚就是故意拦住黑甲卫的人,将陈大宝踹飞出去的。 他们这样欺负绘春,一脚踹飞她都觉得不够痛快! 陈宋氏脸色惨白,“贵人,求求贵人放了我儿子和我,我一定会感恩贵人,再也不敢了!” 苏棠卿摇摇头,“我不要你的感恩,我要你跟绘春签下断亲书。” 一瞬间,绘春愣住,随后红了眼眶,她明白姑娘是为了她好。 这样的娘和大哥,有了还不如没有。 她从小就是在苏府长大的,吃的是夫人的粮食,收的是夫人和小姐给发的月银,更是和小姐一起长大。 她就应该是苏府的人。 当年是她贪心了,竟然想要认亲,简直可笑。 绘春现在想明白了,她以后再也不奢望亲情了。 绘春坚定起来,“我要和你签下断亲书,从今往后,我绘春只是姑娘身边的绘春,跟陈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陈宋氏有些迟疑,她自然是不愿意的,毕竟绘春就是一个行走的摇钱树。 然而在脖子上的刀更进一步的时候,陈宋氏哭着答应了。 苏棠卿让绘春现场亲自写下了断亲书,又由苏棠卿过目,确定没问题后让不认字的陈宋氏按下了手印。 断亲书一式两份,苏棠卿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拿着断亲书在现场所有人面前过了一遍。 “从今日开始,绘春就是我苏棠卿的亲生妹妹,再也不是什么陈家女陈绘春!陈宋氏先要害绘春嫁给这样一个杀人凶手,分明就是想要她去死,更从小到大根本没有养过绘春,给过她一口饭吃,她根本不配做绘春的母亲。” 若苏棠卿平白无故上来闹一场,大家自然觉得苏棠卿错了,可偏偏今日先闹出来了新郎官被抓一事,在场所有人都觉得陈宋氏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因此也没有人反对。苏棠卿见现场没人反对,才拉着绘春的手,“我们走。” 今日绘春遭此劫难,差点便落入万丈深渊,她进了马车,就直接给苏棠卿跪下了。 “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奴婢……” 第155章布了二十多年的局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奴婢这辈子下辈子,一定要做牛做马报答姑娘,永远都不背叛姑娘!姑娘是奴婢的再生父母,以后奴婢眼里只有姑娘,姑娘让奴婢去死,奴婢也甘愿赴死。” 绘春一顿表忠心,让旁边描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绘春,你这是干什么呢?姑娘对我们的心和我们对姑娘的心,难道你还不清楚?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姑娘,姑娘难道还能放弃我们不成?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描夏给绘春倒了一杯水,“要我说呀,这分明是你的福报,你看你今天非但没有嫁给那个肥头大耳的杀人凶手,还看清了陈家人的真面目,今后便能放心的跟着姑娘离开京城了,不是吗?” 描夏是一个孤儿,她最不怕的就是离开京城,背起包袱走就是了,反正姑娘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只有绘春,她在京城有亲人,这也是这次回到京城,苏棠卿特意让她去见自己亲人的原因。 绘春破涕为笑,“对,从今天开始,我就可以安心陪在姑娘身边,姑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苏棠卿红了眼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苏棠卿拉住了绘春的手,“她可真是心狠,竟然将你的手绑成了这个样子!” 绘春的手上全是一片片青青紫紫的痕迹,陈宋氏怕她逃走,绑绳子都用了狠劲,绘春再一挣扎,可不就落下了这么多的痕迹。 绘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都是小伤没什么,能留在姑娘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在京城这个举步维艰的地方,苏棠卿身边能有绘春和描夏两人,足矣。 半个月时间眨眼便过去,萧崇宁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先太子进京,萧崇宁被特意唤进皇宫中,伺候在皇上身旁,亲自接待先太子茯苓王。 茯苓王进京这日,早早的就有士兵将整个京城全部控制。 看来皇上还是很畏惧自己的皇位被人盯着的。 苏棠卿今日醒的也早,昨日她就在苏宅睡下的,她望着晨起的朝霞,身侧的床已经凉透了,萧崇宁早早的就走了。 这还是他自打重伤后的第三次下床,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繁琐的接亲王仪式。 苏棠卿眉宇间划过淡淡的担忧,旁边绘春笑道:“姑娘别担心了,督主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喝酒,想必今天也能很好的熬过去。” 苏棠卿:“……” 宫宴怎么可能不喝酒。 苏棠卿揉了揉眉心,“今天苏回升也要进宫吧?” 绘春点点头,“对。” “让牡丹可以行动了,看看苏回升的书房里到底有什么,黑甲卫会协助她的。” “是,奴婢现在就去通知她。” 冬雪面容严肃的进房间,“姑娘,一大早上那个院子有动静了。” 苏棠卿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什么意思?” 那个院子,说的就是苏棠卿和秋雨之前发现的暗道通向的院子。 这段时间萧崇宁已经发现了具体位置,并且监视起来了。 秋雨点头,“今天一大早上,茯苓王进京时分,那个院子的人便离开了院子,被人护送着朝茯苓王府的方向走去,但却在半路上失去了踪迹,我们没办法有更深一步的调查。 但我们的人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脸,那张脸竟跟已逝的茯苓王妃有九分相似!” 一句话,让苏棠卿汗毛倒竖。 苏棠卿之前对苏回升的所作所为也有过几种猜测,但怎么都没想过,他竟敢跟茯苓王有所牵扯! 她现在不得不怀疑,邹家一事就是茯苓王和苏回升合起伙来算计的! 毕竟邹家只忠于正义,若茯苓王当真起兵造反,那就是叛军! 邹家是绝无可能投奔茯苓王的,茯苓王就利用了她外祖父的善心,从而害死了她的外祖父! 苏棠卿一想到这个可能,便觉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忽然觉得,这其中蕴含着一场很可怕的甚至计划了二十几年的阴谋! 二十年前就病逝的茯苓王妃根本没死,二十年前就离开京城的茯苓王便开始布下了一场以天下为棋子的局。 茯苓王故意让皇上觉得邹家已经投奔了他,而真正投奔茯苓王的苏回升,却没有被任何人怀疑。 可想而知,后面将闹到如何的无法收场。 “这件事督主知道了吗?” 秋雨摇摇头,“督主早早的进宫了,如今宫中严得很,我们的人进不去,只能等宫宴结束。” 苏棠卿点头,“等他回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他。” 苏棠卿从不是一个爱凑热闹,将自己置于危险中的人,她当即便决定,加快离开京城的行程。 茯苓王此次进京,绝对不只是进京而已! 只是这个决定一落实,苏棠卿就不可控制地想到了萧崇宁。 在京城这样一个巨大的陷阱当中,萧崇宁该如何自保? 他会出事吗? 不过很快苏棠卿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就算担心又如何,她留在京城仍然毫无作用,甚至可能成为萧崇宁的累赘。 成为苏家威胁萧崇宁的把柄。 苏棠卿上午就回了苏府,秘密让描夏去做离开的打算。 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如果想平安离开京城,最好的法子就是假死,死才是真正一劳永逸的最好办法。 让苏家,茯苓王,甚至萧崇宁都再也无法找到她。 而假死,就需要一个契机。 苏棠卿看了一眼时刻跟着她盯着她的苏回升的人,她觉得这个时机距离自己不愿了。 宫宴,皇上让朝中所有能说得上话的官员全部入宫。 苏回升是官职最小的,坐在最下手,最上手皇上和一个身穿王爷朝服的男子对饮。 男子身材中等,满脸都是仁和慈善,略微留了一些胡子,动作行为潇洒平常,爱酒亦爱美人,让人挑不出任何的差错。 苏回升一眼都不朝着上头看,仿佛根本不关心上面的事,身侧的刑部郎中一声轻嗤。 “苏大人好兴致啊,夫人死了还没有一年就娶了新夫人,如今都有心情入宫参加宫宴了,真是人走茶凉。这世上的人啊,真是人心难测。” 苏回升尴尬一笑,“林大人说笑了,夫人的去世,我也很心痛,但我还有一个女儿和儿子,我总要给我那唯一的儿子做打算,也无可厚非吧?” 苏回升的话,让人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林大人冷哼一声,懒得再理他。 上首。 萧崇宁占了太监总管的活,脸色苍白的站在皇上身后给皇上斟茶倒酒,伺候手法娴熟,比太监总管也毫不逊色。 茯苓王看向萧崇宁,面露诧异,“皇上,这位就是萧崇宁萧督主吧?在本王的封地都听说过他的大名,今日一见,怎么脸色苍白,还瘦了这么多?” 第156章疑窦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皇上诧异,“哦?兄长见过崇宁?” “当年他在尧南的时候见过两面,说起来也好笑,当时可比现在憔悴黑多了,可却胖不少。” 茯苓王打趣,“这京城的风水养人,还从没听说越养越瘦的。萧督主不是正一品大员吗?怎么还不坐下?反倒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干着太监的活?” 这话一出,就颇有深意了,听着像是关心萧崇宁,可谁都能听出来,是嘲讽皇上待下过于严苛打压了。 气氛顿感犀利起来。 皇上犀利的目光在萧崇宁和茯苓王身上来回打量。 萧崇宁不急不缓:“当年奴才濒死之际,是皇上救的奴才,更是皇上给奴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别说只是给皇上端茶倒水,便是做皇上手中那把刀,杀进天下图谋不轨之人也是应该的。” 萧崇宁暗戳戳表忠心,让皇上很满意,还内涵了茯苓王。 皇上哈哈大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着茯苓王举杯,“兄长也看到了,崇宁这孩子有善心,他父母都没了,更是将朕当成了亲生父母一般,朕总不好让他一番孝心落了空。今日只是家宴,兄长吃好喝好,来,继续。” 茯苓王笑笑,也跟着闷了一杯酒。 话题也从萧崇宁身上移开了。 宫宴勾心斗角,觥筹交错,萧崇宁应对自如,待宫宴过后,皇上和茯苓王下去后,才有机会找个地方休息。 萧崇宁在宫中是有专门的宫殿的,他褪下上衣,露出来已经崩开的伤口,血淋淋地将衣服和血肉粘在一起。 萧墨皱眉处理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有几分不忍。 “督主若要表忠心,随时都可以,为何偏偏要今天?” “皇上偏偏今日召本督觐见,难道目的还不够清楚吗?”萧崇宁等伤口处理好,将衣服穿上,外袍整理好。 他掸了掸飞鱼服上的褶皱,明明是个太监,动作却显得无比矜贵。 “好好办事,今日后禁足便可以解了,禁足让人多有不便,今天是个机会。” 萧墨忙点头,“是。” 茯苓王进京,朝中却没有几个可用之人,萧崇宁是皇上唯一最信任的人,有一些事只有交给他办作为妥当放心。 而茯苓王今日的话,便是要挑拨皇上和他的关系,真是可惜了,萧崇宁也不是他想挑拨就能挑拨的。 “督主,皇上那边在召见您,让您快些过去。” 萧崇宁淡淡应声,“知道了。” 萧崇宁大步出了宫殿,便见旁边小殿背着包袱的一人走了进去,两人正面对上,来人正是顾怀轩。 顾怀轩原本谄媚对着曹德福的笑容在看见萧崇宁时彻底消失,甚至有几分警惕厌恶。 萧崇宁勾唇一笑,“呦,平南侯这是入宫来当太监了?真是稀奇。” 顾怀轩若一辈子缩在平南侯府做缩头乌龟,那就是待宰羔羊,更因为之前犯的错,这辈子都无法升迁。 反倒是进宫来做一把刀,一个傀儡更容易受到皇上的宠爱,逆风翻盘。 顾怀轩盯着萧崇宁,忽然得意一笑,“萧崇宁你等着,我此番进宫,一定能抢了你的督主职位,让你再也不敢小瞧我,我要将你踩在脚底下!” 萧崇宁脸色骤然一冷,“公然不尊本督,萧墨,张嘴。” 顾怀轩愣住了,没想到萧崇宁会突然发难,发呆的功夫,几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啊!”顾怀轩惊呼一声,脸色彻底变了。 萧崇宁嘲讽地望着他,“不过是只蝼蚁罢了,也敢跟本督抗衡,皇上那头还等着本督,曹公公,本督便先走了。” 曹德福笑嘻嘻跟萧崇宁道别,等人走后,一巴掌扇在顾怀轩脸上。 曹德福嘲讽的眼神,让顾怀轩心中又恐惧又发恨! “还以为是什么有能耐的家伙,没想到就这么个玩意儿,也敢跟萧崇宁正面刚?杂家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你算什么东西。” 曹德福认定了顾怀轩在宫里蹦跳不了几日,就算有七皇子撑腰那又如何? “这就是你的住所,才进宫就是七皇子的身边人,平南侯今后前途无量啊。” 曹德福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面上却是一片讥讽。 顾怀轩眼中浮现恨意,“还得劳烦曹公公多多照顾。” “诶,当今授权爵位又进宫断了根做太监的,您才是千古第一人,哪里需要老奴照顾你,平南侯自求多福吧。” 曹德福一甩浮尘,转身走了。 顾怀轩满眼恨意,他没料到才进宫就被萧崇宁羞辱! “萧崇宁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万劫不复!” 还有那个曹德福,明明他刚进宫态度很好,凭什么见了萧崇宁一次,对他就开始冷嘲热讽了? 他偏要让曹德福看看,他是怎么将萧崇宁踩在脚下的! 苏棠卿今日白天一直寝食难安,心里记挂着萧崇宁,又担忧着苏府偷藏起来的茯苓王妃。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茯苓王妃,那苏晗又是什么身份? 如果他真的是茯苓王妃的儿子,那她们之前的猜测统统都不对,苏晗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姑娘,该吃晚饭了,您要现在吃吗?” 今天苏回升不在府上,苏棠卿看了账本,见了牡丹一面,是没机会去见萧崇宁了。 尤其今天宫宴,萧崇宁很有可能会直接回去督主府。 “督主回来了吗?” “宫里还没有消息,向来是还在宫中有事要忙。” 苏棠卿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先收下去吧。” 苏棠卿心里记挂着事,想着再盘算盘算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料到身后忽然响起声音,“为什么不吃饭?” 苏棠卿微怔,回头就见萧崇宁不知何时进来了,正站在窗前望着她。 苏棠卿眼睛一亮,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惊喜,“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办宫宴,你怎么还有时间来苏府?” 苏棠卿眼里的惊喜真真切切落在萧崇宁眼中,萧崇宁感受到了苏棠卿对他是有感情的,可他心里仍觉得一处空落落的别扭。 两人之间还真真切切隔着血海深仇,误会还没能接触,真的会因为他的一次重伤,就和好如初吗? 萧崇宁向来多疑,此时心里产生疑窦。 第157章棠棠吃醋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刚从宫里回来来瞧瞧你,这不就瞧见你不吃饭了?” 萧崇宁吩咐秋雨去准备饭菜,自己坐在苏棠卿对面,“你肠胃本就不好,再不吃饭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先吃些东西再说。” 苏棠卿急于将被苏回升藏起来的女人的身份告知萧崇宁,萧崇宁却像是一点都不着急,慢条斯理给苏棠卿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先吃些东西,晚上少吃一些,多吃清淡的,对身体好。” 苏棠卿应了一声,她答应了吃饭自然会吃,且萧崇宁说了吃完便说,苏棠卿也只能先吃了晚饭再提。 她从小到大的礼仪不许她狼吞虎咽,动作细嚼慢咽,优雅又温柔。 萧崇宁坐在她对面看她吃饭都是一种享受。 被炽热的目光盯着,苏棠卿吃完脸颊也彻底红透了。 “萧墨有跟你讲那个女人的身份吗?她的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 萧崇宁淡淡“嗯”了一声,“这件事确实是我没想到的,我会去调查茯苓王……之前一直以为京城天高皇帝远,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会跟茯苓王有关系,如今看来可说不定。” 甚至于最近二十年的朝廷动荡,都有可能跟茯苓王染上关系。 萧崇宁眸子微沉。 见他又要盛饭,苏棠卿一慌,连忙摆手,“我不吃了,吃不下了。” 萧崇宁这才放下筷子作罢。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干净,并且不会连累到你,你且放心在京城住下。” 苏棠卿笑着点头,“好啊,那我等着那天。” 萧崇宁今天来只是给苏棠卿报个平安的,他身体早就撑不住了,但他也没忘记此次受伤的目的。 陪苏棠卿吃完饭,才站起来便脸色苍白几欲晕倒。 让苏棠卿吓了半死,忙上前搀扶住他。 “你怎么样?是不是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苏棠卿眼眶都红了,“早就说让你今日莫要进宫,就是不停,万一真的落下病根可怎么好?” 苏棠卿唠叨的样子落在萧崇宁怀里,一点都不觉得烦,他觉得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苏棠卿关心他。 萧崇宁嘴角含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后背我够不到,在宫中只简单处理了下,还劳烦棠棠亲自给我上药。” 萧崇宁声音低沉,透露着一股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抗的温柔。 苏棠卿脸颊一红。 两人早就赤诚相见过,自然也不在乎脱了上衣上药。 苏棠卿给萧崇宁脱衣服时,靠近他便微微一愣。 “怎么了?” 苏棠卿摇摇头,“没什么。” 她低头给萧崇宁脱下衣服,沉默地给他上药,刚刚的脸红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甚至看见萧崇宁腹肌时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萧崇宁微微蹙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事。 萧崇宁目光瞥向自己刚刚的衣服,在落在一处时露出了然,飞鱼服的领口处有一道很浅的胭脂色。 是被女子蹭上的。 萧崇宁忽然便心中燥热,热得他眼眸都发红,他不想管自己是不是在上药,直接将苏棠卿拦在怀中,动作又快又猛。 苏棠卿忽然被这样一抱,大惊失色,“啊!” 尽管尽力稳住平衡,手中的药膏却仍然蹭在萧崇宁头发上。 苏棠卿慌乱地找手帕,“我,我去给你找手帕擦干净。” 却不料才挣扎起身,就再次被萧崇宁按回去,男人的吻又烈又猛,苏棠卿想要逃脱都不得。 她被迫承担着这个吻,直到最后心猿意马,脸颊通红,意乱情迷,男人才放过她。 萧崇宁松开苏棠卿,一直在用食指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爱不释手。 “棠棠这是吃醋了?” 苏棠卿原本意乱情迷的眸子瞬间清醒,她看着萧崇宁,有些倔强地反驳,“才没有!督主想要跟谁发生关系,都是督主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苏棠卿想,就这样也好,这样的话,等她离开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任何留恋了,正合适。 却不料萧崇宁从喉咙处溢出一声低笑,“棠棠,醋坛子都快打翻了,本督闻到了酸味。” 苏棠卿却红了眼眶,他都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了,如今还来招惹她做什么? 一出宫就来见她,多么让女子觉得感动的一件事,他却能在做出让她感动的事情之前,见过另外一个女人。 所以真心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你还笑!” 苏棠卿彻底恼了,想要从萧崇宁怀中挣脱,男子却用结实的双臂紧紧将她禁锢。 萧崇宁低声道:“这是敖阳公主要栽倒,本督扶了她一把不小心蹭上的,当时皇上在身边,不得不扶,不过一下就松开了,不信你闻闻,本督身上可有女人的味道?” 如果只是碰一下,确实不会沾染上味道,苏棠卿刚刚的确只闻到了雪松香。 苏棠卿不知为何,闷闷的心瞬间变和解了。 她道:“谁在乎了?” 萧崇宁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对这种小脾气丝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很高兴。 “本督在意。” 苏棠卿被这话甜到了,她想到自己刚刚的模样,确实是吃醋的。 这是在顾怀轩身上完全没有感受到的,苏棠卿每每看见顾怀轩跟宋锦莹甜蜜,心里只觉得讽刺冰冷,却没觉得有其他的情绪。 只有在面对萧崇宁时,才会有那种吃醋的情绪,苏棠卿觉得丢脸,耳根都红透了,将头埋进萧崇宁怀中。 可她忘记萧崇宁现在没穿衣服,瞬间引得男子浑身紧绷,肌肉梆硬。 苏棠卿瞬间更加尴尬了,抬头也不是埋头也不是。 萧崇宁只觉得好笑,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没穿衣服的胸口。 “棠棠哪里没见过?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害羞什么?” 苏棠卿脸更红了。 恰巧此时萧墨进来禀报事情,门才推开,“主子……” 下一瞬,门被一把关上,声音巨大,苏棠卿脸更红了,根本不敢去看关上的房门。 刚刚萧墨肯定看见他俩现在这一幕了吧? 可他们什么都没做啊,这样被人误会,岂不是亏大了? 苏棠卿抬头想要解释,却被男子继续按住,“待好。” 听出男子声音当中的沙哑,苏棠卿感受到他身体的某处不对,浑身一僵,瞬间不敢乱动。 第158章禁足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棠棠……” 苏棠卿忙捂住他的唇,慌乱道:“现在不行,现在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答应你,等你伤好了,我一定不会拒绝好吗?” 苏棠卿心惊肉跳,生怕萧崇宁不同意,可这次萧崇宁格外配合。 “棠棠当真是让本督好难受啊。”男人说着流氓的话,声音里带着无奈,丝毫不显得流氓,反倒是一身贵气难抵。 苏棠卿面颊通红,认命地去给他换药,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背上,萧崇宁的背有些烫,不知道跟那种事有没有关系。 很快,上好了要苏棠卿给他包扎上。 在宫中他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显得潦草许多,如今好好包扎后,才显得正常了。 “你今天晚上不回督主府吗?” “皇上解了本督的禁足,本督现在去哪里都自由。”萧崇宁慢条斯理穿上自己的中衣,嫌恶地看着外袍。 “萧墨,去再给本督准备身衣服。” “是。” 而传出宫来的这身,自然是烧了。 苏棠卿将头别开,心里热热的,嘴上却在吐槽着“浪费”。 督主府已经几天没回去,之前装病,今天再不露面实在不合适。 萧崇宁将苏棠卿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久久舍不得撒手,棠棠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他身边,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当一件被视为珍宝的东西失去了再重新得到,才是让人最难以接受分别的。 萧崇宁搂着她,轻声咛语,“总有一天,你会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只陪着我。” 苏棠卿有些好笑,“那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一些?” 萧崇宁摇头,“不,你必须只属于我。” 这话他说得格外坚定,像是心里最难以放下的一环,内心深处最坚定的隐秘。 苏棠卿含笑应下。 直到实在拖不下去,苏棠卿又困得要死,一吻毕他才狠狠心提步离开了苏府。 再不走,恐怕就舍不得走了。 夜色渐浓,苏棠卿打了个哈欠,她眼下已经一片乌青,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在此刻有些发冷。 “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按照小姐的吩咐,我已经找到了邹家的一个没有被牵连的旁支,邹家在京城的产业都将在这段时间秘密转在他名下,只需要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京城便再也没有我们的产业了。” 苏棠卿淡淡应了一声,“我的嫁妆莫要全都带走,带走一部分就好。” 剩下的,便当是给萧崇宁的分别礼了。 对不起,她骗了他。 但她必须要走,自由和不牵连萧崇宁,是她心中首要的大事。 她不想因为自己,到最后反而牵连了萧崇宁,让人为难。 她在京城的最后一件事已经完成了,也该走了。 苏棠卿淡淡应了一声,她看向远方,“快了。” 茯苓王回京这种大事,全京城都在关注着。 之后一段时间,萧崇宁和宫中都没少了守卫,苏府的侍卫也增加了许多。 苏棠卿第二天上午想要出门,却被苏回升的人拦住,“老爷说了,最近府中小姐还是不要出门了,外面危险重重,小姐还是在府中待着的好。” 绘春想要上去跟人理论,却被苏棠卿叫住,“罢了,不过是跟郡主出门吃顿饭,不去就不去,我们先回去吧。” 听此,那头的侍卫却忙叫住苏棠卿,“等等,大小姐是要去见昭华郡主?” 苏棠卿回眸,“怎么?现在连我去见谁,父亲都要管了?” 侍卫却忙赔笑道:“不是,老爷的意思是您要去见昭华郡主是可以的,我们现在就让路。” 为首的苏府侍卫苏大给旁边人使了一个眼色,忙让开路来。 让人去准备马车。 今天昭华郡主请苏棠卿去湖边小亭,说是长公主给她找了一个夫婿,请苏棠卿过去掌掌脸。 苏棠卿到的时候,男方和昭华都已经到了,昭华正悻悻地搅拌着茶杯里的水,满脸的兴致缺缺。 湖心亭需要坐船过去,苏棠卿由长公主府安排的船家送到湖心亭,一见苏棠卿来了,昭华瞬间眼睛一亮,忙上前迎接,跟男方介绍。 “这位是我的姐妹,世子应该不介意让我姐妹来一起湖心亭观赏风景吧?” 原本男方的脸色瞬间转晴为阴,便有些挂不住了。 “今天整个湖心亭都被我们韩家包场了,昭华郡主带一个和离妇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京城世家贵族就那么多,联姻基本大家互相也都认识,苏棠卿之前见过不少次韩世子。 韩家是武将出身,韩世子跟顾怀轩关系更是不错,平南侯府名声逐渐坏了,他才跟顾怀轩渐渐远离了。 想来也真是好笑,当初她还是邹太傅外孙女的时候,韩章华哪次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更因为邹家和平南侯府结亲,跟顾怀轩也更亲近一些。 但随着邹家落难,韩章华跟顾怀轩便逐渐淡了关系。 苏棠卿打心底看不上这种人。 昭华脸色瞬间变了冷得出奇过分,“韩世子既然看不上一个和离妇,那本郡主和和离妇做朋友,你是否也看不上我?既然如此,为何还来此跟本郡主见面?道不同不相为谋,韩世子走吧。” 昭华转头不去看韩章华。 韩章华被昭华这话气得脸色涨红,他怒声叱责苏棠卿,“果真就是个和离妇,是不祥之人!若不是你今天来了,昭华不会跟本世子这样说话,本世子跟昭华能好好的在一起,更别提你克死了平南侯府的每一个人,更克得顾怀轩进宫做了太监!” 顾怀轩进宫做太监的事已经全京城皆知,众人都知道顾怀轩图谋的是现在宦官在朝堂的地位,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但没什么关系,毕竟知道顾怀轩没根了之后,京城就大部分人都看不上她。 苏棠卿一阵无语,当初只觉得韩章华吃里扒外是个墙头草,没想到如今才发现,还是一个无知的草莽。 昭华脸色更沉了,她气得下意识去扯自己的鞭子,赫然想起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鞭子被娘亲强制扯下来了。 她索性直接挽上袖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说棠卿,要不是顾怀轩犯了错,当年更是算计让棠卿嫁给他,棠卿一个邹家的外孙女,哪里用嫁给那样一个不要脸,心里还有其他男人的废物?” 昭华直接上去抓住韩章华今天精心收拾过的头发,“我今天非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和离妇朋友的战斗力!” 第159章要将你打成残废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拦人,她也没想到,今天不过是昭华让她来把把关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别打了!” 苏棠卿忙拉住昭华,惹得韩章华怒声叱责,“女子就应该贤良淑婉,在家从父嫁人从夫,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粗俗的女子!要不是我娘非让我来见你,我呸!你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郡主的身份,我才看不上你!” 这话更惹得昭华怒声跳脚,“我爹娘在府上,哪句话不是听我娘的,你哪里来的这混账话!我今天非打得你亲娘都不认识!” 韩章华再也不敢留在湖心亭,忙上船逃走了。 “我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娘,绝不可能跟你结亲!” 昭华朝着他喊道:“我等着你家去我家退亲!” 等人走后,昭华翻了个白眼,“他算什么个东西,也配退本郡主的婚事?棠卿,等我回去后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娘定然不会也不会让我嫁给这样的男人,棠卿你今天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苏棠卿看着昭华,心中万般无奈,没想到昭华为了五舅舅,竟然这么固执。 苏棠卿沉默半响,“昭华,你若是碰见一个合适的男人,便嫁了吧。” 听此,昭华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整个人脸色变得惨白,“你,你五舅舅出什么事情了?” 苏棠卿愣了一下,没料到昭华竟想到了这里,她摇了摇头。 昭华瞬间松了口气,脸上便露出笑容来,“棠卿你可真是吓坏了我,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你五舅舅没事就好。” 苏棠卿沉默半响,她不想要伤昭华的心,但五舅舅此人跟她一样,很固执,他决定好的事情,也很难改变想法。 而上次五舅舅进京没有来见昭华,已经是最好的解释。 “昭华,并非是所有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你跟我五舅舅也是一起长大的,你最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他放弃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让他重新握住。” 苏棠卿的话,让昭华瞬间红了眼眶,昭华又怒又恼,“天杀的邹景明!我都没放弃,他凭什么先放弃我?我都没有嫌弃他,为什么他要先嫌弃我呀。” 苏棠卿要离开,这或许是跟昭华见的最后一面,她不想要昭华真的钻了死胡同,等五舅舅一辈子。 昭华眼泪扑朔落下。 大家都是明白韩章华是什么性子的人,昭华自然也清楚,今天叫苏棠卿来,便是撕破脸毁了这门亲事的。 韩家就是墙头草,娶了长公主的嫡女,是万万不敢懈怠,她的日子自然不会难过。 长公主看中的自然也是这一点。 苏棠卿太清楚昭华的为人,她绝不能看着昭华为了五舅舅而耽误一辈子。 苏棠卿也红了眼眶,也不知道想到了昭华还是想到了自己,她搂着昭华,一边劝着她自己也落了泪。 真相伤人,然而没有一个真相应该被埋在土里,大家都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棠卿呜呜,就算真是这样,我也实在不甘心,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算了,明明我们的日子那样幸福,我们就差戳破那层窗户纸,我们相互喜欢,马上就要成为一对……甚至马上就要议亲,只需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好了啊。” 昭华哭得肝肠寸断,她回忆到从前,便觉得心都要碎了。 他们马上就该是京城最让人艳羡的一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样一点。 如果邹景明不放弃,她可以等他一辈子,最后绞了头发做尼姑又如何,可他率先放弃了,她又如何能坚持下去? 以前昭华受了委屈,邹景明总是死皮赖脸在她身边不走,像是一个狗皮膏药一样,让昭华好气又好笑。 可现在她身边再也没有这样一个狗皮膏药了。 昭华受了委屈,哭得肝肠寸断,也没有人过来哄她。 苏棠卿也逐渐红了眼眶,她想到了邹家的覆灭,想到了外祖父的生死不明。 昭华今天情绪不好,也没心情去吃顿好的,只让人将苏棠卿送回去。 苏棠卿久不出府,此次出府马车便被人拦截了。 鞭子破空抽在空旷街道上,声音传到马车里面,马儿嘶鸣,马车骤然被勒停。 苏棠卿坐在马车里,骤然被晃了一下。 “姑娘小心!”绘春忙扶住苏棠卿,“您没事吧?” 绘春眼眶还是红红的,她才经历了家中的事情,最近一直都以泪洗面,在照顾苏棠卿时又时刻调整好自己情绪。 “奴婢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苏棠卿摇头,“不用,我自己去。” 她已经想到了是谁了。 马车帘被掀开露出来外面敖阳公主的脸。 敖阳公主一身红衣,手执长鞭,握把处是鲜红的红宝石,这是敖阳公主的标识。 而她身后,站立着两个男宠,男宠站在敖阳公主身后弱不禁风,像是有钱人家豢养的小妾。 苏棠卿面无表情,“敖阳公主今天这是想要干什么?” 苏棠卿早有预料她会来找麻烦,刚回京时,敖阳公主必定会陪着母妃,不会出宫,而陪母妃待一段时间,自然会出宫来找茬。 敖阳公主冷笑一声,“苏棠卿,上一次是柳云间算计本宫,但本宫跟你的恩怨还没有结清楚,本宫今天便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敖阳公主算定了苏棠卿今日再也没人能救她,她今日做全了准备,让人将路口都已经堵严了。 她不相信,今天还能有人来救苏棠卿! 敖阳公主得意无比,“苏棠卿,今天本宫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爬着跪地求饶!” 苏棠卿:“公主就不怕皇上怪罪?这样对待朝廷命官的女儿,想必也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那又如何?本宫代替的才是皇权,你算个什么东西!” “公主就不怕自食恶果?” 苏棠卿丝毫不慌张的眉眼,让敖阳公主更加愤怒,她怒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将你打成残废!” 敖阳公主一鞭子毫不留情朝着苏棠卿抽去。 苏棠卿表情丝毫不慌,身后秋雨正要动作,就听见整齐的马蹄声出现在巷口,抬头就见整齐黑压压的黑甲卫骑着高头大马过来。 萧崇宁在为首的马匹上,英姿飒爽,一身飞鱼服衬得他更加帅气逼人,目光俯视人时,让人心生敬畏臣服。 他手中拿着一封圣旨,蔑视天下时,让人不敢直视。 苏棠卿已经有几日没见过他,此时心中升腾起怪异的感觉,他是怎么做到,敖阳才来找麻烦,他能准时赶到的? “黑甲卫办事,闲杂人等还不赶快退避!” 黑甲卫在百姓心中向来是望而生畏的,这么大场面更是只有抄家时候才出现,一排排整齐的黑甲卫挂着大刀,眉眼凌厉满是杀意。 第160章云家被抄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敖阳眼中升腾起一丝恐惧,随后便是痴迷,她最喜欢的就是萧崇宁的这个样子。 正因为萧崇宁的不同,才被敖阳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她就是想要征服这个男人。 “原来是督主,督主来这里是想要看看本宫怎么教训当年背叛你的贱人的吗?” 敖阳满脸得意,她深信不疑,萧崇宁不可能原谅了苏棠卿,毕竟当年苏棠卿都那样对他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更不要提苏棠卿已经成了一个和离妇,这京城谁还愿意娶她? 敖阳从不相信什么真爱可以避过女子节操还深爱不移。 敖阳正等着萧崇宁迎合她的声音,却不料萧崇宁冷声道:“敖阳公主怎么就知道,本督对苏大小姐厌恶至极?” 听此,敖阳都愣住了,她一身红衣看着萧崇宁,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萧崇宁你该不会这么贱吧,当年都被苏棠卿那样背叛,现在苏棠卿和离了,你却还想要跟她和好如初?” 敖阳的话让萧崇宁沉了脸,他正要说什么,就听那头苏棠卿忽然开口,“敖阳公主说的自然是对的。” 苏棠卿话说得急,声音艰涩,“今日我就是偶然在这里碰到了敖阳公主和萧督主,我就不打扰两位贵人的雅兴了,先退下了。” 苏棠卿话音落下,看都没看高头大马的萧崇宁一眼,转身便告退离去。 敖阳刚刚觉得自己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本眉眼松泛,笑容满面,漫不经心抬手,“本宫让你走了吗?这整个天下都是我们家周家的天下,本宫没让你走,苏棠卿你给本宫站住!” 此话一出,苏棠卿脚步顿住,再无法前进半分。 她只得转过头来,面对敖阳行礼,“臣女在此处偶遇三公主,不知怎么冒犯了三公主,还请三公主明示。” 敖阳最看不得苏棠卿这副清冷模样,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苏棠卿安心离开,她走上前,“本宫要教训什么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敖阳发誓,不管今天看到谁,她都要狠狠抽苏棠卿一顿,以解心头多年郁结之恨! 尤其萧崇宁在这里,敖阳认定了萧崇宁恨苏棠卿,更要狠狠在萧崇宁面前教训苏棠卿。 说来,她还没有感受过太监的那些事和活儿。 她鞭子甩在地上,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就要抽在苏棠卿身上。 却不料鞭子没能抽在苏棠卿身上,一人不知何时到了苏棠卿面前来,一把将鞭子抓住,冷声道:“三公主,接圣旨。” 敖阳公主皱眉,原本对萧崇宁手中圣旨持看戏态度,如今心中竟然多出几分不安心来。 她想到母妃跟她说的云家最近似乎有些变故,母妃总是愁眉不展。 但对敖阳公主来讲,这都不算什么,她向来看不上自己母妃的母家,自然不当回事。 “你要干什么?圣旨既然是给本宫的,本宫回宫去接就是,今天谁都别想要拦着本宫!” 敖阳抽出鞭子,打定主意今天要狠狠教训苏棠卿,“萧崇宁,你是贱人吗?当年苏棠卿那样对你如今你还护着她,我要是你,我定跟苏棠卿远离再无关系,免得她连累了我才是。再或者抓了她,杀了她,将她的肉都割成一片片的,给曾经的我报仇!” 敖阳的话说得不无道理,苏棠卿浑身一颤,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萧崇宁。 曾经的背叛被人再次掀开摆在明面上,敖阳满脸地轻蔑看她,看向萧崇宁时却带着几分痴迷。 “只有本宫是真心待你的,你看,本宫为了给你报仇,今天更是来这里拦截她,你这样岂不是伤了本宫的心?萧崇宁,你便从了本宫如何?” 敖阳凑近萧崇宁身边,便闻到了雪松香掺杂着海棠香,让她皱眉,她最厌恶海棠香,因为那是苏棠卿身上才会出现的香料。 电光火石间,敖阳脑子里面闪过什么,但她并没有抓住。 萧崇宁冷笑,“敖阳公主似乎忘记了,本督是做什么的。” 萧崇宁声音清淡,跟人讲话时,总让人觉得傲慢轻待。 敖阳对此有些不满,微微皱眉,“你的圣旨跟本宫有何关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云嫔母家贪污受贿,和江南宋家联合起来,视江南百姓于不顾,置百姓于水火,今抄家问斩,云嫔打入冷宫,敖阳公主褫夺封号,念在敖阳公主已嫁人为妇,又是皇家子嗣,便收回封地,随驸马回张家安安心心做你的媳妇。” 听此,敖阳公主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她眼前一阵发黑,所幸一旁的宫娥搀扶住了她。 “不!凭什么云家做了这样的事,要牵连本宫,本宫做错了什么?本宫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啊!” 敖阳怒了,第一反应便是给自己喊冤。 她绝不能去张家当媳妇,她养了这么多面首,仗着自己是公主身份,在府中肆意殴打驸马,那都是因为封地是她的,府中人也是她的! 可若去了张家,她没有了公主封号,那就要做一个出嫁从夫的妇人,到时候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她定然会被驸马打死! 萧崇宁冷嘲,“这份圣旨本该送到公主府,既然敖阳公主在此,便由你亲自收了吧,敖阳公主,接旨吧。” 敖阳公主听此,只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恶狠狠转头看向苏棠卿,“你在看本宫笑话,你凭什么看本宫笑话!” 刚刚敖阳公主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羞耻! 还不如让苏棠卿刚刚滚走算了! 苏棠卿见敖阳公主如此发疯,唇抿成了一条线,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看她笑话了? 苏棠卿懒得跟疯子说话。 她索性将头扭向一旁,不去看敖阳公主。 却不料敖阳公主忽然发狂,手中鞭子再次恶狠狠朝着苏棠卿抽去,这次当真是没有收一点力道。 敖阳公主挥鞭子这么多年,鞭子破空朝着苏棠卿袭来。 “小心!” 苏棠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呆愣看着那鞭子,瞳孔越放越大。 若她不躲开,那鞭子定然要落在她脸上的。 苏棠卿却只是闭了闭眼,却不料一道身形挡在她面前,将她一把抱住,那鞭子便狠狠抽在他背上。 男子的一声闷哼让苏棠卿变了脸色,她忙去扯萧崇宁,“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让自己受伤?你快起来,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第161章棠棠,你想逃?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深深看了苏棠卿一眼,里面掀起的狂风暴雨,让苏棠卿心中一颤,将头扭向一旁,索性当做没看到。 萧崇宁后背火辣辣的疼,他却不怎么在意,转过身来看着敖阳公主。 “敖阳公主抗旨不遵,本督回宫便去禀告皇上,让皇上来发落。” 萧崇宁幽深漆黑的眼中一片狠意,“来人,将敖阳抓住,送进宫中。” 敖阳此时才知道怕了,刚刚的嚣张全都消失不见,她也只敢在外面嚣张,在父皇面前是万万不敢的。 “萧崇宁!圣旨我接,你别送我进宫,别随意给本宫安罪名!本宫喜欢你这么多年,便当是这些年的情分,你莫要太过分了!” 萧崇宁却丝毫不在意,难道是他求着敖阳公主喜欢他的不成? “带下去。” 此刻,萧崇宁的铁腕无情在此时有了铁证。 黑甲卫今日既然是来抄家的,那碰上敖阳公主便纯属巧合或萧崇宁有意了。 苏棠卿没敢去看他,等人上了马,才敢抬头去看冷面的萧崇宁,他脸色显然没有刚刚过来的时候好看,黑沉得要命。 苏棠卿缩了缩脖子,就有些委屈,敖阳公主刚刚都那样说了,她难道不是为了萧崇宁的名声着想? 他们两个现在是见不得人的,若让敖阳公主发现什么好歹来,岂不是今后麻烦不断? 红鬃烈马从苏棠卿耳边拂过,萧崇宁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便朝着云家的方向去了。 绘春忙拉住苏棠卿上下打量,眼眶都红彤彤的,“姑娘您没事吧?刚刚您真是吓死奴婢了,刚刚您也不躲开鞭子,奴婢差点就以为您要毁容了,这么好看一张脸,若是毁容了督主会多难过啊。” 苏棠卿勉强笑笑,“我没事。” 她刚刚竟然升腾起一个想法,是不是她毁容了,就能让萧崇宁放下她。 只要萧崇宁不爱她,那茯苓王和苏回升的计谋就全都是泡沫,不足为惧,甚至她也不用被这些人跟踪。 可以轻松离开京城。 描夏义愤填膺,“江南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云家人做的,就连灾民的钱财都坑骗,他们真不是个东西!” 苏棠卿抿唇,她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一行人心有余悸地回府,牡丹那边就传来消息。 牡丹和萧崇宁之间的消息传递,是苏棠卿帮忙传递的,苏棠卿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秋雨,秋雨可以不用禀报她,直接传递消息。 这也是为了离开做准备,到时候让萧崇宁和牡丹也能继续传递消息。 秋雨平日里得到了牡丹那里的消息,通常都会过来先禀报苏棠卿一声。 “姑娘,刚刚牡丹那里传来消息,说老爷今天去了茯苓王府,偷偷摸摸去的,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苏棠卿淡淡点头,最近出的事情,可不就是云家的事情吗? 云家才出事,苏回升就急忙去了茯苓王府,甚至不惜暴露茯苓王和自己的关系,证明云家跟茯苓王或许真有牵连。 萧崇宁从不告诉苏棠卿这些,不让苏棠卿担心,苏棠卿只能自己胡乱想想这些。 苏棠卿有些烦,坐在桌前喝了上好的龙井,绘春给她揉着太阳穴。 “姑娘在担心什么?” 苏棠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最近苏回升还有做了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要说府上最近的事情,就是苏晗少爷当官了,听闻是去了兵部,每日早出晚归的,看来苏晗少爷也要改邪归正,好好的过日子了。” 苏棠卿却心中一沉,恐怕不是好好过日子,而是去打通兵部去了吧? 她想要将这些消息告诉萧崇宁,又想到枢密院的眼线遍布全京城,她再去说就有些好笑,萧崇宁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苏棠卿索性管好自己的事情,“最近朝堂的事情拨云诡异,我们不管这些,过好自己的就行,描夏,账本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亲自对。” 要离开,就必须将账本重新整理好,交接别人,苏棠卿的交接还要做一阵子。 描夏连连点头,“奴婢这段时间都在整理,姑娘随奴婢一起整理也好,姑娘心细,许能发现什么奴婢发现不了的。” 苏棠卿院外守着几许苏府侍卫,说是保护她,可敖阳公主真挥鞭子的时候,这些人可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苏棠卿这账本一看,就到了黄昏,她眼睛涩涩的,坐直身子活动活动,屋中已经点燃了蜡烛,苏棠卿见蜡烛快到了头,正要去换一个,便见窗户处忽然窜进来一人,上前直接搂住苏棠卿的腰肢。 熟悉的雪松香让苏棠卿紧绷的身体放松,她眉眼还有几分疲倦,“你怎么来了?” 萧崇宁声音说不上好坏,“我若不来,你莫不是就要跑了。” 苏棠卿听见这话,浑身下意识紧绷,这一下紧绷让萧崇宁察觉出些许不对劲,刚刚的话或许是生气说下的气话,而现在萧崇宁敏感察觉得不对,且并非是苏棠卿的随意所致。 分明是在意! 萧崇宁大手放在苏棠卿的鬓发,细细缠绕,他轻车熟路抱着人到了床边,声音有些冰冷得出奇。 “你今日为何不躲那一鞭子。” 苏棠卿早就猜到,萧崇宁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 苏棠卿自嘲,“不过是一时失神罢了,倒是你,身上的伤有没有关系?” 苏棠卿伸手就要去扯萧崇宁身上的衣服,要给他上药,却被萧崇宁一把拉住手腕。 他眼神凌厉,像是要透过苏棠卿的伪装,看透她的本质。 “你想要靠毁容,让我对你彻底失望,想要离开我?” 萧崇宁不愧是苏棠卿的青梅竹马,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一张嘴就猜了大概。 苏棠卿心脏怦怦直跳,面上却不显慌乱,直视萧崇宁的眼睛,那双鹿眸中时刻都像是有水光。 让人心疼怜惜。 “你便是这么想我的吗?” 苏棠卿想到了解释的方式和缘由,萧崇宁对她的了解,盲猜就能猜中大概,仍然让苏棠卿心惊肉跳,几近失态。 第162章出京点长明灯遇刺1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露出任何破绽,鹿眸微微在轻颤,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 “我,我看见鞭子,就会想起当年的事情,所以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躲避。” 萧崇宁心中升腾起的怀疑在看见她眸中恐惧时瞬间消退,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鲁莽,将苏棠卿搂在怀中。 “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好,没能及时保护你。” 苏棠卿四年前曾被敖阳公主用鞭子欺负过,当时她在宫中独木难行,敖阳公主将她骗进宫,将她关在宫墙内欺负过。 “别哭了,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最近督主府新到了一批南海珍珠,当年你最喜欢的,我全都给你送来好不好?” 萧崇宁声音温润,却让苏棠卿心情莫名,她心中情绪难以辨别,闷得她有些难受。 萧崇宁那样相信她爱她,可她却在利用他的心疼和信任,为逃脱他身边做准备。 苏棠卿勉强笑笑,“我怎么可能怪你呢?萧哥哥,你真好。” 苏棠卿声音软软糯糯,她将头埋在萧崇宁怀中,轻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飞走一样。 萧崇宁将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苏棠卿亲自给萧崇宁上了药,他后背的伤已经好了差不多,至少不做剧烈运动是不会出事的。 当晚,萧崇宁又急匆匆走了,云家被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有很多收尾的事情需要让萧崇宁去做。 茯苓王这两天除了上午去宫中给皇上请安,其他时候都待在王府,越是如此,他们越不能掉以轻心。 督主府。 萧崇宁才进府,柳云间便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崇宁,你回来啦!” 萧崇宁看了柳云间一眼,神色有些淡,“你怎么在这,还没休息?” 柳云间满脸不好意思,“在这里等你,我……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就是你和茯苓王的关系很不好吗?” 萧崇宁听此脚步微顿,“何出此言?” “今天我出门,碰见了茯苓王身边的那个幕僚,名叫长生,长生遇到了一些事,我绑了他一把,他说跟我有缘分,想要认我为干女儿。 我不知道崇宁和茯苓王关系怎么样,他是不是想要借机讨好你,所以一时没有同意。” 萧崇宁试探,“你想要答应?”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我们身份差距太大,我想如果我答应了他,是不是我们就门当户对了? 就像上次我被敖阳公主带走,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农女,只能等着你去救,我不想要再过这样的日子,我想要站在你身侧陪着你。” 柳云间眼中的期待做不得假,她仰视萧崇宁,眼中仿佛蕴含着无限爱恋。 “你想答应便是。” 茯苓王如今在京中没有一点消息,他需要一个突破口,而柳云间留她到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 柳云间眼睛都亮了,“那太好了!今天干爹还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成婚,崇宁……” 萧崇宁眼中闪过幽光,“好啊。” 柳云间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后便是狂喜,“崇宁,你答应了?” “为何不答应?当初回江南的路上本督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只是回京后太忙,没时间处理这件事,不过我们先不能成婚,今年没什么好日子,眼看马上便要入冬,先订婚吧。” 柳云间听此,心里算计算计日子,差不多,若她还要得寸进尺,只会让萧崇宁厌恶她。 “那太好了!”柳云间满脸羞涩,“当初我被敖阳公主救走,多亏督主救我,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夫妻一体,我还是要感谢你的。” 柳云间将手中食盒递上去,“我知道薄礼你看不上,这是我亲手做的,希望你能喜欢。” 萧墨接过食盒,“那便多谢柳姑娘了。” 柳云间满脸羞涩,“那督主一定要吃。” 柳云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本想让萧崇宁允她一起吃晚饭,可萧崇宁没开口,她也不好硬留下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明梦正站在院子里,柳云间眼中升腾起厌恶。 说出的话却是温柔的,“明梦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明梦正在逗弄柳云间的猫,见她来眼睛一亮,“听闻妹妹就要跟督主成婚了,我自然是来感谢你的。” 刚刚明梦的人从府门口经过,看到了全过程,因此她知道了。 柳云间笑笑,“多谢姐姐的感谢了。” “我们姐妹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当初还多亏了妹妹救了督主,才能有督主的现在,实不相瞒,我心中也有妹妹,以后若是跟妹妹分开了,还不知道要多难过,可我跟督主是假的,我总要嫁人,督主说了要给我找一个好人家……” 柳云间笑道:“这还不好说?我会跟督主说,让督主给姐姐一个名分。” 明梦眼睛一亮,“那便多谢妹妹了,可妹妹,如今还有一人不除,如今她又是和离妇身份,当初督主可是再次对她动心过的,妹妹就不担心她毁了你的婚礼吗?到时候督主对她,可不一般。” 柳云间知道明梦说的是谁,她当然不会让苏棠卿如此轻易的活在世上。 “哦?姐姐说的是谁?有什么法子?” “自然是苏棠卿,若是妹妹相信我,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明梦眼中闪着光芒,“妹妹还不知道,这督主府还有一人也很恨苏棠卿,而我跟他,都是督主身边的老人,督主最是重情重义,不会轻易杀了我们,即使是为了苏棠卿。” 柳云间笑了,能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比自己动手要好得多。 回头萧崇宁查出来,她也想看看萧崇宁会如何处理自己身边的两个叛徒。 “那便多谢姐姐了。” 天气越发的冷,转眼就到了外祖母的忌日,母亲百天苏棠卿没去给母亲祈福,可外祖母的忌日却一定要去的。 她要去寺庙给外祖母点长明灯,更要给母亲上香。 这京城如今能给母亲上香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今日一大早苏棠卿的心情就不怎么好,出门就听说敖阳公主不愿回到张家,已经被绑了送了回去,皇上那边态度十分分明,敖阳公主就是不愿意也只能认了。 而三公主府的面首们,全部被遣送出公主府,皇上知道三公主府竟养了十几名面首,气得大发雷霆,差点将敖阳公主杖责,还是德贵妃出面才了了此事。 苏棠卿一身素衣出京,京城人人都在谈论昨日云家被抄。 “那阉人今日又做了件好事!云家这种将灾民百姓的生死置之不顾的混账,就该全家被抄,砍头才好!” 第163章出京点长明灯遇刺2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阉人年前便活跃在京城,年初就创建了黑甲卫,虽说黑甲卫凶残,但细细想来,他也没干坏事,干的都是为百姓着想的好事。” “我呸!我娘家小舅子在程家就是个看门的,年前被抄的程家你们还记得吧?程大人那样的好人都被抄家了,我小舅子一个看门的更是受了无妄之灾,现在还在尧南挖矿。他总是大乾的百姓,也没见这阉人网开一面!”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说话了,萧崇宁在京城横行霸道可不是秘密,没有人想要跟阉人扯上关系,也没有人想被阉人嫉恨。 苏棠卿听着外面百姓的议论,车辙声响的她心烦,索性靠在马车壁上闭眼假寐。 今日出门,苏棠卿什么心情都没有,只想给外祖母上了香,早早的回来。 马车后面还跟着几个苏回升安排的侍卫,明着是为了保护苏棠卿,实则监视。 马车出京后逐渐安静下来,苏棠卿也缓缓睡了过去,这段时间她睡眠一直不怎么好,秋雨两人也没将她吵醒。 绘春在旁边给她盖上了薄氅。 苏棠卿是被马车忽然急停震醒的,她倒在秋雨怀中,秋雨面色凝重,马车急停后,便开始飞速地朝着前面奔去,毫无挣扎地发狂。 苏棠卿心跳得有些厉害,面色发白。 “姑娘,外面有刺客,杀了车夫现在马车忽然发狂了,苏府的那些侍卫正拖住他们,我们现在必须要立马跳马车,他们撑不了多久。” 苏府的那些侍卫几斤几两,秋雨很清楚,他们根本就斗不过那些刺客。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刺客的身法秋雨觉得很熟悉。 秋雨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前面就是悬崖,她瞳孔猛缩,“我尝试着勒停马车。” 秋雨话音一落,就忙去控制马匹。 但发了狂的马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控制住? 绘春脸色发白,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姑娘,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苏棠卿鹿眸带着恐惧,却也有一瞬间的坚定,“听着,一会如果秋雨勒停不了马车,我们立马就跑,如果能这次逃走,那再好不过……” 苏棠卿想不到是谁想要刺杀她,但这显然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绘春没想到这么突然,也顾不上害怕,脸色苍白的看着苏棠卿,“姑娘……” 苏棠卿:“我们原本想的也是找个机会逃走不是吗?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反正京城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只需要找个机会将描夏带出来……” 苏棠卿今日有些后悔,没有将描夏带出京城来。 绘春眼泪汪汪地点头,“姑娘说什么奴婢都照做。” 秋雨并不知道两人的算计,身后刺客已经追了上来,她不敢让马车停下,那些刺客武功高强,她不能保证能护住苏棠卿两人。 只能竭力地控制马匹行驶的方向,尽力让马车按照自己的想法走。 秋雨朝着马车里面喊道:“姑娘!等会找个机会,我引开他们,你们跳马车藏起来!” 苏棠卿声音镇定,慌乱不显,“秋雨,你一定注意安全。” “好!” 她们两人跟在秋雨身边只会是累赘,秋雨一个人反而更好逃走。 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她们只能放手一搏。 秋雨随即抽打马儿,让它跑得更快一些,马车内颠簸,原本摆放平稳的茶杯已经被晃到地上,马车内满是水渍。 刺客跑得太快,也没有马儿竭尽全力跑起来的快,秋雨将人甩开,又让马儿尽量慢一些。 “我不能勒停它,姑娘,跳吧!你们朝着树木茂盛的方向跑,我稍后就去找你们。” 苏棠卿和绘春两人晃晃悠悠出了马车,看着飞速行驶的马车,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在晃动。 跳下去需要极大的心理建设。 苏棠卿咬牙,拉住绘春的手,“跳!” 秋雨已经尽力找了一个好位置让她们跳车,现在不跳,一会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两人跳下马车,朝着一旁滚去,秋雨回头看了一眼,见两人没大问题,才让马车跑得更快了一些。 苏棠卿眼前发晕,浑身都在疼,她将绘春拉起来,朝着竹林里面看。 “走!” 两人跌跌撞撞朝着竹林跑去,身后刺客则飞奔去追马车的方向。 两人拼命地跑,身后刺客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时就到了她们身后。 绘春和苏棠卿脸色苍白地躲在岩石后面。 “姑娘。”绘春都要哭了,眼神却无比坚定,“我和姑娘换了衣服,我引开她们,姑娘赶紧跑!” 苏棠卿却拉住绘春,“要走一起走!我们不是还要一起离开这里,一起去找舅舅他们吗?绝不能在这里分开。” 绘春眼眶湿润,“姑娘,可……” 苏棠卿瞳孔猛然一缩,她看向朝着她走来的男人,竟是萧则! 她将绘春拦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萧则,“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则看着苏棠卿,眼中神色莫名,他原本抽出的剑被他收了回去,“你要离开京城。” 萧则的话说得无比坚定,刚刚苏棠卿和绘春说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苏棠卿警惕望着他,“你是来杀我们的。” “你离开京城,我可以不杀你,现在就走。”萧则盯着苏棠卿,“我不管你去哪里,我放你走,隐藏你的行踪,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回来了。” 苏棠卿想过走,但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更没想到竟是萧则送她走。 “为什么。” 苏棠卿眼看着萧则身后又来了几个黑衣刺客,她知道今天怎么都逃不掉了,索性站起身来面对萧则。 “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可你影响了督主,你就该死。” 萧则面上一贯冷硬,从被调离萧崇宁身边开始,苏棠卿就没见过他,他瘦了很多也黑了。 如今看上去不如曾经那般。 只是仍旧不喜欢苏棠卿。 像是当初苏棠卿对萧崇宁的影响被他看到,对苏棠卿的厌恶刻在骨子里了。 苏棠卿并不怪他,甚至能理解,这次还想要感谢他。 “走,活。留下,死!” 第164章被抓,算计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攥紧拳头,她拉住绘春的手,转身想跑,却在转身时看到了十米之外的男人。 萧崇宁一袭玄衣站在那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是冰冷到弥漫着杀气。 苏棠卿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她中了计。 萧则哪里是要放她离开,分明是要让萧崇宁看见她这副样子,彻底对她丧失了感情,从而厌恶她,嫌弃她,甚至杀了她! 萧则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对她动手。 今早出京一直到现在,全都是他们设计的一出戏。 苏棠卿知道再也演不下去了,她索性转头看向萧则,冷声道:“你骗我,到底是谁这么煞费苦心的想要赶我走,甚至要将我从萧崇宁心里也赶走,是柳云间吗?” 苏棠卿目光有些冰冷,甚至带着些苦涩,“我自认对你一直都很尊敬,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萧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棠卿双目血红,她想到了远在尧南的家人,她的家人还在等着她,她好不容易让萧崇宁对她放松警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结果全是一场算计。 为什么! 她只是想要离开,为什么这么难? 苏棠卿质问萧则的时候,萧崇宁已经到了她面前来,苏棠卿眼神有些躲闪,鹿眸中满是泪意,她转身想逃,男人却轻而易举将她禁锢起来,冷声吩咐。 “将人绑起来,送到别院。” 苏棠卿听此,浑身都变得僵硬,别院? 她自然知道别院是哪里,是当初她和萧崇宁第二次苟且的地方。 曾经的海棠别院。 苏棠卿甚至不用想,都知道萧崇宁想要做什么。 两个婆子上前来压制住苏棠卿,甚至没有秋雨三人中其中任何一个。 苏棠卿眼神带着惊恐,拼命挣扎,“督主,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为了逃离你身边才想逃走,我只是……” “闭嘴!” 萧崇宁打断她,声音已经带着怒意,他眸子一片猩红,凑到苏棠卿面前来。 他眼下一片乌青,可见最近朝中有多忙,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却仍要来这里抓苏棠卿。 苏棠卿眼睫微颤,她被婆子抓着,抬头看向男子,男子脸上的怒意正盛,带着一股他自己或许都难以察觉的恐惧。 “将人带走。” 苏棠卿触及到他眸中恐惧时,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迅速避开目光,她不敢再去看,更不敢想此次之后,她在萧崇宁那里到底还有没有信任。 苏棠卿被抓了回去,这次她连回苏府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也没关系,苏府现在也无暇管这个出门上香,结果被刺客截杀的女儿。 因为苏回升被枢密院盯上了。 苏棠卿被关到了海棠别院,海棠别院有二十多个高手将别院团团围住。 到了海棠别院,苏棠卿才发现院中原本被拔掉的海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种了起来。 别院的牌子上又挂上了海棠别院的名字。 里面的装潢竟跟三年前如此相似。 苏棠卿被扔到屋中,那几个婆子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苏姑娘得罪了!” 房门被关上,秦姑姑站在窗台朝着里面张望,满脸诧异。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跟督主闹别扭了?督主也真是的,既然是心爱的姑娘,多点包容也无妨,哪里有对自己心爱的姑娘这样的,怎的还将您绑起来了。” 秦姑姑生怕苏棠卿和萧崇宁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关系又被破坏了,“您等着,我这就去找督主,劝劝督主去。” 苏棠卿忙想要将人叫住,结果秦姑姑跑得飞快,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可很快,秦姑姑便满脸愧疚地回来了。 “苏姑娘,督主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愿意见我,等见到了督主,我一定会劝劝他。” 苏棠卿苦笑,“秦姑姑多谢你了,但我不想要连累你,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管了。” 苏棠卿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萧崇宁是绝不可能让人管这件事的,还可能会连累秦姑姑。 第二天黄昏,苏棠卿才见到了秋雨三人。 三人都是脸色发白,勉强站立,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身上。 苏棠卿慌乱上前,“你们挨罚了吗?身上的伤在哪里?快叫我看看。” 苏棠卿慌乱去扯她们的衣服,却被三人避开,秋雨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没事的姑娘,督主只是责罚我们,姑娘有要逃跑的想法我们却连知道都不知道,只是小伤,不碍事。” 苏棠卿眼眶湿润,她恨不得自己代替她们挨罚,哪里可能是小伤? 小伤怎么可能让习武的三人脸色苍白到这种程度,几乎站立不稳呢? 分明是挨了重罚。 苏棠卿脸色发白,她看着秋雨她们三人,闭了闭眼,这次是她连累了她们三个。 萧崇宁是在告诫她,如果还有下次的话,那受伤的只会是她的身边人。 苏棠卿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要自己好好的休息休息。” 绘春和描夏两人也被控制住,苏棠卿根本见不到两人。 身旁伺候的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丫鬟,像哑巴一样从未开过口。 秋雨三人都是面露担忧地看着她。 从她们开始将苏棠卿当成自己真正的主子之后,她们便全身心都交给了苏棠卿。 如今见主子这样,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姑娘别多想,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的错,跟主子没关系。” 苏棠卿心里越发愧疚,她们的错,难道就不是她的错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怎么会闹出来这种事? “督主人呢?” “从昨天回来了就一直在枢密院,没离开过,听闻茯苓王那边没有线索,甚至要开一个赏菊宴,督主这段时间都会很忙。” 苏棠卿点头,“我知道了。” 见苏棠卿没什么要说的话,她们也只好退下。 督主安排她们来见姑娘,何尝不是一种警示呢? 苏棠卿之后几天,都没能见到萧崇宁,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听到。 刚开始她还多问两句有关萧崇宁的踪迹,后面是连问都不问了,每天就站在窗台处发呆。 没能见到萧崇宁,倒是柳云间先出现了。 第165章柳云间陷害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柳云间来时,那个不会讲话的小丫鬟正在给苏棠卿梳妆,别院被围得密不透风,苏棠卿被彻底囚禁在这一方天地中。 柳云间看着苏棠卿,眼中升腾起一丝憎恶,随后扯出一抹笑来。 如果说以前柳云间对苏棠卿只是漠视,想要占据她在萧崇宁心中的地位罢了,可自打从江南回来后,她对苏棠卿的感情就变成了憎恶。 尤其是苏棠卿在苏宅陷害了她之后。 苏棠卿得知柳云间来了,却并没有回头去看她。 她仿佛再次回到了当初得知萧崇宁才是害邹家至此的凶手的时候,那时候邹家才被流放,她就像是一个蔫了的海棠花,马上开败了,再也不会重新开花。 只等着来年会生长出更漂亮,却独独不是她的花儿。 柳云间见苏棠卿这样,面上露出无比的自得,“今天前来,是有件事想要跟苏姑娘说的。” 见苏棠卿没有搭理她,柳云间眼中流露出一丝嫌恶,随后是欣喜。 “你还不知道吧,我和崇宁就要成婚了,我们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 萧崇宁从郊外回去后,当天就改了婚期。 柳云间得意地看着苏棠卿,企图在苏棠卿脸上看见悲伤的情绪。 苏棠卿闭上眼睛,懒得去看她,启唇时,才发现自己有七八天没有开口,说话已经青涩许多。 “你来就是来找我炫耀这件事的吗?” 苏棠卿被关在海棠别院,没有人陪她说话,秦姑姑也被调离了别院,她像是只被困住的蝴蝶,折断了羽翼,见证了萧崇宁最冷漠的一面。 柳云间挑眉,“自然,如此大的喜事,苏姑娘和崇宁的关系这么好,我怎么能不来告诉你呢?只是可惜了,崇宁和我的大婚,你不能参加了,毕竟在外人眼中,苏姑娘已经失踪在郊外,生死不明…… 哈哈哈,苏姑娘还不知道吧,外面的人都说你死得好,说你这样的和离妇,就是给全天下的女人丢脸,就该死。你还克死了你母亲,克死了外祖家,克死了婆家,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才好。” 柳云间的话,刺痛了苏棠卿,她果然在苏棠卿脸上看见了悲伤的情绪。 柳云间万分得意,“就算你能在崇宁心里有一席之地又如何?崇宁今天能让我来看你,明天就能让我抢占了你的地位,等我们成婚了,就算崇宁要收下你,你也只能是一个妾,苏棠卿,你能忍受这种屈辱吗?我要是你,早就找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苏棠卿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时,已经满是冷漠,她站起身来,狠狠一巴掌扇在柳云间脸上。 柳云间尖叫一声,狠毒的目光死死瞪着苏棠卿,“你竟然敢扇我?苏棠卿,我看你是想死!” 苏棠卿冷笑,“柳姑娘现在不装贤良淑德了?你不是身子娇弱,久病缠身吗?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可不像,难不成以前那样都是假的,都是为了纠缠在萧崇宁身边,故意伪装的?” 此话一出,柳云间才抬起来的手,一巴掌怎么都落不下。 苏棠卿这样就是抓住了她的死肋,让柳云间无法打下这一巴掌。 不过很快,柳云间眼中幽光一闪而过,忽然拉住苏棠卿的手,随即倒在地上惨叫一声。 可怜兮兮地说:“苏姑娘,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马上是要给崇宁做夫人的,你怎么能这么推我呢?我身子不好,你这是想要我参加不了我们下个月的婚事吗?” 苏棠卿也发现了走来的那道身影,抬头跟萧崇宁对视时,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期待,她想要听萧崇宁维护她。 她从不觉得自己错了,离开京城是为了大家都好,而如今她也没有错,没有推柳云间就是没有推。 萧崇宁却只冷漠地看了苏棠卿一眼,这一眼冷漠到让她心脏抽痛,有些窒息。 像是鱼儿上了岸,河水干涸,大口却呼吸不到生命之源。 萧崇宁走到苏棠卿面前,却不是为了维护她。 柳云间仰头可怜兮兮望着他,“崇宁,我好疼。” 萧崇宁蹲下身,懒腰将柳云间抱起,大步离去。 “苏棠卿刚伤了督主府未来夫人,就惩罚一日不许吃饭吧。” 萧崇宁这段时间对她再怎么冷漠,都没有这句话的伤害重! 他明明知道她伤了胃,一顿不吃都会有胃绞痛,却还是为了柳云间这样做了。 苏棠卿面上苦笑,心脏的疼痛到麻木,她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和理由,为什么事情还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苏棠卿闭了闭眼,她想要驱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想法却越来越茂盛。 萧崇宁要成婚了,成婚对象是柳云间,是那个很有可能是细作的女人。 他还为了柳云间不让她吃东西,柳云间故意陷害她,她不信萧崇宁没有看到,可他的选择是纵容。 萧崇宁还亲自将柳云间抱走了。 曾经这些独属于她的偏爱,现在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苏棠卿紧盯着萧崇宁的背影,心中的情绪无处发泄,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在身上。 苏棠卿不知怎的,忽然吐出一口血来,直直朝着后面晕倒。 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哑巴小丫鬟抱着忽然倒地的苏棠卿,吓得呜呜发出声响,然而她不会说话,没有让那道决绝的身影回头看一眼。 苏棠卿醒来,大夫正站在一旁给她把脉,老大夫左看右看,最后叹息一声。 “这位姑娘郁结于心,昏迷是因为郁结攻心,要不能将她的心结打开,恐怕不能活过半年,这……姑娘,你醒了,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得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否则难受的就只有你自己啊。” 老大夫苦口婆心,“我是大夫,但却不是罗汉金身,哪里能连心病都给你医好了?你这……” 老大夫连连叹息,“这世上这么多美好的事,你咋就一直想那让你难受的事,活生生将自己的身体熬坏了。” 见苏棠卿不说话,老大夫也没办法,开了药方交给秦姑姑,便离去了。 秦姑姑是苏棠卿昏迷后被调过来的,现在海棠别院,就她一个能张口说话的。 秦姑姑看着床上躺着消瘦的人儿,满脸心疼,眼眶都弥漫着雾气。 “苏姑娘,你和督主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听我的,好好跟督主道个歉,否则你们这样杠下去,没有一个好结果,将自己熬死了,就是你想要的?” 秦姑姑叹息一声,“我没办法去劝督主,督主也说了,只要您认错,这件事便这样过去了,他就不再计较。” 苏棠卿闭上眼睛,不愿再听,萧崇宁现在都要成婚了,她道歉或是怎么样,还有什么意义? 一滴泪从她眼角划过,隐入发间。 第166章给萧家平反?皇上从来没想过。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第二天,苏棠卿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照常吃东西绣花,平日里看看书打发时间,就连绘春两人在哪里都没有过问。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秦姑姑。 秦姑姑平日里话不多,但为了陪苏棠卿说话,话也多了不少,给她讲外面的时局。 苏棠卿被关在别院里面,反而跟苏家断了联系,苏回升那边被抓,跟苏棠卿没有任何关系。 因茯苓王进京,皇上找了个由头借着和茯苓王联手的名义清算世家。 皇上开始清算世家,之前京中就清算了不少的世家已经被清算,如今京中可谓是人人自危。 一部分世家已经连带着连襟开始发起了大大小小几起的战役,都被萧崇宁带人镇压。 “姑娘也别怪督主,督主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朝中的事情,就连吃饭很多时候都顾不上,来不及来别院也是能理解的。” 秦姑姑给苏棠卿按着肩膀,声音轻柔,“姑娘可要去后花园看看?那里最近新来了一株绿菊,青翠油绿,仿佛雨中春笋一样清丽,听闻是新品种,长势喜人。” 苏棠卿淡淡一笑,“好。” 她没去问萧崇宁的踪迹,心里却在算着日子,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 皇上看着手中的几封信件,神色莫测。 给萧家平反?他从没想过。 不过是欺骗萧崇宁给他卖命的说辞罢了。 “皇上当真要为了给萧家平反,而抓了苏回升?若是萧家当真平反了,皇上您的脸面,也被萧家按在地上了呀。” 曹德福劝道,“奴才知道皇上您的心情,若是不帮萧家平反,这是萧崇宁进京给您做刀的唯一目的,怕萧崇宁反咬您一口,但若是平反了,没脸的就是皇家的颜面。” 皇上自然清楚这些,他揉了揉太阳穴,“可如今证据已经呈现在朕的面前,朕若不帮他平反,岂不是朕说话不算数了?更何况……” 现如今朝中局势,他还需要萧崇宁这个阉人这把刀,朝中如今人人怒斥萧崇宁,恨不得群起而杀之。 而他身为帝王,有些时候碰见这些世家也要避开锋芒,有萧崇宁这把刀在,他正好唱白脸,以不至于到了最后,没能压垮世家,反而被世家憎恶,皇位不稳。 曹德福循循善诱,“皇上不如换一个宦官养在身边。” 皇上当即看向曹德福,“你的意思是?” 曹德福谄媚地笑,“皇上看上萧崇宁,无非是因为萧崇宁听话,可如今这个听话的刀有了异心,自然就要换一个。更何况现在朝中局势并不倾向萧崇宁,皇上还需要一个帮您做事的,被世家所信任的。而现在有一个现成的人,可以代替萧崇宁。” 皇上皱眉,“你有人选?” “奴才逾越,请皇上恕罪。” “有话直讲,朕想要听听。” “宫中如今不是多了一个当初做过世家世子的?他现在再怎么被世家所厌恶,也是最了解世家的人,若让他出动,不但可以牵制萧崇宁,更可以打入世家的内部圈子,从而从内击破。” 皇上瞬间想起来最近在他面前晃的人,当即道:“顾怀轩?” 说起此人,皇上便皱眉,实在是因为顾怀轩这人蠢得过分,顾怀轩已经被人告在圣上面前不止一次。 皇上对此人没有一点好感。 曹德福点头,“虽然顾怀轩此人在某些方面确实蠢笨,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好控制。” 曹德福话中有话,意思就是说萧崇宁就是因为太聪明,才会脱离掌控,现在越发难以控制。 已经学会将萧家被诬陷的证据摆在皇上面前了,分明是让皇上难做。 “更何况,若让顾怀轩来牵制萧崇宁,说不准能让萧督主暂时疲于梳理萧家一事。” 皇上当即道:“为何此人偏偏是顾怀轩?” “皇上您有所不知,传言顾怀轩被切断了根儿,正是萧督主所为,奴才也观察了一阵子,顾怀轩对萧督主的恨意,可谓是浓烈到极致,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上哈哈大笑,“如此看来,苏家暂且可以留着。” 皇上皱眉,“只是朕对苏回升也实在生不起来任何好感,苏回升那是什么东西,忘恩负义的小人,连邹家落难都没能出手相助,更是邹家才出事,自己的夫人就自杀了?” 皇上身为九五之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晦暗阴险的人心,他从不相信苏夫人的死是一个巧合。 只是他毕竟是九五之尊,每日要忙的事情很多,才没有时间去管这种小事。 皇上揉了揉眉心,“暂且先让苏回升活着,你去将顾怀轩给朕叫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萧崇宁和三皇子进宫,正巧看见顾怀轩从皇上的御书房中出来。 三皇子冷嗤一声,“我这个父皇,可真是喜欢搞事,你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吗?” 萧崇宁今日送了萧家当年被诬陷的证据,此次进宫必然会被刁难。 这是两人早就想过的,然而这证据却必须送进宫中。 萧家也必须平反。 萧崇宁:“放心,本督一个人可以。” 当年萧崇宁进宫,为的就是给萧家平反,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证据,他也想看看,这个明面上的明君,到底敢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 若皇上不愿平反,他自有千百种方式,让苏回升给萧家陪葬。 三皇子有些担忧,“别忘记我们的分析,这件事背后定然有人掌控,当年萧家掌控大邺的近半的兵马,也正因此,那人必须要毁了萧家才敢对皇室动粗。” “你别忘了,你还娇养着一个小女郎,你若是出了事,她可就没有了依靠。” 萧崇宁想到苏棠卿,原本就严肃的脸沉了几分,没了再多交涉的兴趣。 “走了。” 三皇子看着萧崇宁的背影,叹息一声。 他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天回来之后,萧崇宁莫名其妙就将人关了起来。 还不让人见,真是…… 不过现在想想,苏棠卿在别院确实是最安全的,毕竟…… 萧崇宁要对苏家下手了。 苏棠卿去看绿菊,正巧打理绿菊的丫鬟她看着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两眼,等不自觉走上前两步时,就见那穿着别院粗使丫鬟服饰的姑娘转过身来,竟然是冬雪。 苏棠卿微怔,“冬雪?” 第167章生产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冬雪俯身,“时间不多,奴婢长话短说,秋雨让奴婢问您,如今您想要怎么做。” 苏棠卿没料到,秋雨竟然会混进海棠别院来,还穿上了侍弄花草的粗使丫鬟的服饰。 苏棠卿回头看了一眼秦姑姑,秦姑姑在刚刚已经将人全都支走了,如今低着头,恍若看不见冬雪和她的交涉。 苏棠卿红了眼眶,“冬雪,多谢你们。” 她们都是为了她,才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只是她不能再看着她们三人挨罚了。 更不能看着秦姑姑也因为她而出事。 “让绘春两人带着已经变现的钱财,前往尧南,多找几个护卫护着,将钱财全都交给舅舅他们,这本身就是邹家给我的嫁妆,如今不过是还到了该送还的人手中。” 冬雪有些着急,到底是照顾了这么久的姑娘,心中还是有感情的。 “那姑娘,你呢?” “我会留在京城。” 冬雪当即道:“不行,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留在京城,更不能被困在一个小小的别院,你需要出门去散散心。” 秦姑姑也是皱眉。 苏棠卿又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我心意已决。” 秦姑姑:“苏姑娘若是想走便走吧,我想督主想要你留下来,也不想要看到你的尸体,因此他也会明白的。等回头你们二人都想开了,才能好好地过日子。” 苏棠卿勉强一笑,萧崇宁都要娶妻了,还怎么好好的过日子? “秦姑姑,督主的婚事定在哪一天?” 秦姑姑启唇,有些艰难的开口,“大后日便是。” 她这段时间跟苏棠卿的交流,一直在想办法避开这个话题,却没想到苏棠卿竟然自己问了。 苏棠卿看向天际,“我不要当妾室,更不能当外室,邹家有祖训,绝不与人为妾,但我也不能跟你们走。” 苏棠卿的话有些轻,轻到好像她这个人随时都可能飘走,让秦姑姑和冬雪的脸色都发白。 苏棠卿照常过了一天,只当冬雪没有来过,晚上睡觉时,迷迷糊糊被人压醒了。 苏棠卿迷糊中闻到了浓郁的酒气,男子将她压在身下,混着酒气的雪松香有些清冽,十分好闻。 让苏棠卿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只是下一瞬瞬间清醒。 “唔……” 男子启唇咬在她的脖颈,苏棠卿下意识仰起头,有些疼。 萧崇宁声音带着醉意,三分醉人。 “叫什么?” 萧崇宁唇落在她的唇畔,说话时两人唇畔摩擦,他的目光狠而缠绵,像是要将苏棠卿吞入腹中。 “我以为你来了别院就可以老实,却没料到竟然策反了秦姑姑和冬雪,让她们联合起来欺骗本督。” 萧崇宁的手在苏棠卿的脖颈处细细摩挲,苏棠卿浑身都在轻颤,仿佛被恶魔低语,下一刻就要见阎罗。 苏棠卿下一刻反应回来,“你将秦姑姑她们怎么了?” 萧崇宁嘲讽一笑,“你想要逃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本督会将她们怎么样?怎么就没关心过……” 萧崇宁话音一顿,他盯着苏棠卿,烛火早就剪了,只能凭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神色和表情。 苏棠卿浑身都在轻颤,鹿眸中带着的恐惧刺痛了萧崇宁。 萧崇宁低头,狠狠咬在她的锁骨上,苏棠卿一声惨叫,随着窗外的惊雷一同响起。 并未惊动任何人。 “从今往后,你身上有本督的印记,只能留在本督身边,若想逃走,那便让本督陪着你,一起赴死。” 闪电乍现,照亮了萧崇宁脸上癫狂的神色,苏棠卿知道萧崇宁真的能做到。 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暴雨倾斜而下,伴随而来的是她被撕扯的衣服,苏棠卿拼命挣扎,却哪里比得上男子的力气大。 她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过这样的萧崇宁了,像是一个疯子。 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耕耘,没有任何温柔抚触。 苏棠卿疼的同时,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到了这一步。 明明她都想好了的。 屋中旖旎不断,萧崇宁脸上的癫狂时不时被照亮,冰冷的夜色混着秋雨砸在屋檐,又坠落在地上。 像是死神抓住自己的镰刀按在苏棠卿头顶,只等着时间一到,一声令下。 京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柳媚云顶着暴雨来了院子,听着里面的惨叫急匆匆进了房间。 “怎么样?孩子生下来了吗?” “还没有,夫人是突然发动的,已经叫人去请老爷了,只是老爷如今还在宫中,恐怕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啊。” 柳媚云看着丫鬟慌张的样子,一张姣好的面容楚楚可怜,慌张失措,最是惹男人心疼坏,尤其她虽然身穿一等丫鬟衣服,却头戴朱钗,化着淡妆,存着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她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没用的东西!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你慌什么?慌成这样怎么可能伺候得好主子!” 那丫鬟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巴掌,瞬间捂住脸,眼中便浮现出泪意。 “是奴婢不好,奴婢没能伺候好主子,求老夫人责罚。” 柳媚云最近被府上那个小贱蹄子搞得心力交瘁,再加上自己女儿的事情,连苏棠卿都顾不上了,哪里有心思教训一个小贱蹄子。 柳媚云疲惫地揉揉自己的眉心,苏回升最近都不去她的院子,整日围着那个小贱蹄子转。 她已经很愤怒了。 “还不赶紧滚下去!嬷嬷,你亲自来安排。” 柳媚云身边的嬷嬷是跟了她多年的老人了,当初柳媚云生宋锦莹的时候,就是她在旁边帮忙接生的。 有她在一定没问题。 嬷嬷十分镇定地进了产房,里面产妇的哭声惨叫声不断,外面柳媚云急得团团转。 当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孩子父亲赶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柳媚云脸上浮现巨大的怒意。 “天杀的!现在都已经成了一个太监了,再也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子,配不上我女儿,竟然还敢这么待她!” 柳媚云气得眼中有了泪水。 宋锦莹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还是唯一一个,柳媚云怎么可能不心疼! “夫人,府中传来消息,说是苏晗小公子让您赶紧回去,老爷又发火了……” 丫鬟小心翼翼上前禀报,柳媚云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里面女儿生产已经过了整整一晚上,苏府又闹出了事情来。 “让人等着,我现在就回去。” 在女儿和苏府之间,柳媚云选择了苏府。 “派人再去请顾怀轩,让人赶紧过来陪着他夫人生产!” “是。” 屋中,宋锦莹惨叫到竭力,屋外空无一人,凄惨可怜。 第168章我后悔了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伸手插进萧崇宁的发丝间,他的头发比女子的硬一些,但发质很好,刚办完的她脸上满是疲惫和汗珠,忽然的主动让萧崇宁眸中升腾起难以让人忽略的炽热。 却听苏棠卿忽然道:“督主马上要成婚了,不如放我走如何。” 苏棠卿的话,让萧崇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她明明知道自己走不了,却还是问了。 萧崇宁也明明知道她想走,而他不会放她走,却仍是暴怒了。 两人都相互望着对方,谁也不愿意先后退一步。 像是僵持着,谁先开口谁就认输了,苏棠卿疲惫的神色刺痛了萧崇宁,他最终是率先心痛了,站起身来冷漠看着她。 “休想!” 滑落,萧崇宁转身便走,却听身后女子忽然开口,“那你就杀了我,你不杀我,我也不可能给人做外室。” 一句话,让萧崇宁脚步微顿,随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苏棠卿恍若脱力,跌坐在床上,被子从身上滑落,冰冷刺骨的寒意刺进她的心脏。 眼泪不受控制滑落,一股无力感席卷她的全身。 现在她的死都不能让萧崇宁驻足,她还有什么筹码能够离开。 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哀放在心头,苏棠卿没有一次像之前那样后悔过。 她后悔了。 从一开始或许就不该招惹萧崇宁。 或许从小时候两人成为相熟的伙伴,就是错误的开始。 两日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萧崇宁迎亲的那天。 整个督主府红绸满布,宾客却寥寥无几,现如今萧崇宁在朝中人人喊打,抄家速度相比较前半年只有过之无不及,谁来见萧崇宁,就是跟那剩余的世家作对。 就算世家现在不剩下几个人了,但他们仍然是百年鼎力,随随便便一招手,就能让他们在京城消失不见。 陆家和几个世家的陨落,更让朝臣对萧崇宁避之不及,婚事简单且不起眼,倒让萧崇宁讨了个闲。 今日圣上罕见地给他放了三日的婚假,他身穿一身暗红色喜服,靠在靠椅上喝着上好的姑苏酒。 三皇子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明明萧崇宁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三皇子就是在他身上看见了一股悲凉的恨意。 三皇子脚步微顿,想到萧崇宁这一生的经历,到底没忍住重重叹息一声,“今天可是你成婚的大好日子,这样一副样子做什么?” 萧崇宁慵懒的抬眸,淡淡撇了他一眼,随即再度闭上眼,他喝了一口酒,喝的有些猛,酒水顺着下颚划过喉结到衣衫里。 这幅样子勾人得紧,就连三皇子都禁不住咽了咽口水,移开目光。 周墨权坐在他对面,“在想什么?” 他自顾自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萧崇宁没搭理他,他也不介意。 “吉时已经到了府上的人在催促你去接亲,你不去让他们很难办啊。” 柳云间原本是没有娘家人的,但因着她新认了一个义父,因此也有了那么一个家,今日便是在那里出嫁的。 萧崇宁要娶妻,自然是要去接亲的。 周墨权见他这幅样子,禁不住皱眉,“都到了如今这一步,你可别在现在搞事。” 萧崇宁还想要喝酒,却发现酒已经光了,他将酒瓶往地上随手一丢,站起身衣袍掠过,带动酒香。 “萧墨自会代替本督去接亲,本督还有事,这边的事情交给你。” 萧崇宁衣袍掠过,周墨权脸色都变了。 “你成亲,将本皇子扔在督主府算什么事情?今天还有大事要办,还不赶紧滚回来!” 然而,周墨权的无能狂怒没能让萧崇宁回头。 周墨权脸色难看至极,再看萧崇宁的背影,才发现他身上这身暗红色衣袍哪里是什么喜服! 分明就是一件普通的红衣,上面并没有任何喜庆的妆饰,而再一转头,一套喜服正摆放在屏风后,隐隐露出新郎官喜服的轮廓。 周墨权心中骇然且震惊,原来萧崇宁从一开始,就没打着真的去接亲! 他是疯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他如今身为督主,又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宦官,今日的迎亲也不过有太多人来,来的也大多是借着柳云间义父的面子。 然而萧崇宁怎么会在乎她的义父的脸面呢?毕竟他可是人人得而诛之,阴狠狡诈的萧督主。 周墨权无法,只得叫来萧墨安排一众事宜。 萧崇宁直接驾马去了海棠别院。 最近忙碌,一是为了给茯苓王一个警示,二则是一个清理朝堂的机会,萧崇宁谋算的事那个皇帝之位,自然也不会吝啬帮皇上清除朝中世家。 给下一任君王一个干净的朝堂。 他忙到起飞,先稍有能休息的时候,如今终于有机会了,也只是表面上的,然而这已经足够了。 “督主您来了?”院外传来丫鬟震惊的呼唤,今日还早,苏棠卿还在梳头,秦姑姑给她一边梳头一边说话,听见萧崇宁来了也是震惊无比。 “今天可是……督主怎么今天来了?” 苏棠卿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正巧看见一身暗红色矜贵衣袍走进来的萧崇宁,两人对视。 苏棠卿羽睫微颤。 在瞧见苏棠卿的那一瞬,萧崇宁恍若松了口气,他步伐也缓慢下来,进了屋子。 两人相对而坐,秦姑姑离开屋子,罕见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便这样干坐着。 最终到底是萧崇宁先开口了。 “为什么想逃。” 这是自打那件事发生之后,萧崇宁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他声音仍有些发颤和困惑。 “是本督对你不够好?” 苏棠卿羽睫微颤,她抬头望着萧崇宁,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并不像重逢后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 他确实很强大,然而这种强大带来的是人人憎恶,血海深仇,和这些经历带给他的畏惧失去。 苏棠卿忽然便很心疼他,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也没什么畏惧失去的了。 因此,苏棠卿站起身来,将萧崇宁的头按进自己怀里。 “我后悔了,萧崇宁。” 萧崇宁浑身一僵。 第169章和好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看似温柔,却鲜少有后悔和服软的时候,她的骨子里带着邹家人独有的骄傲。 他们不管生存在哪里,都会生存得很好。 苏棠卿忽然的服软,让萧崇宁仍觉得有些梦幻,他太了解苏棠卿,甚至警惕着她会说出如何伤他心的话。 却不料她却开口,“我不该因为你和柳云间不明不白,就对你产生误解,要离开你,你不要生我气了好吗?” 苏棠卿忽然这样一席话,让萧崇宁热血澎湃,有一种她终于理解自己的错觉,萧崇宁甚至惊喜地反搂住她。 “你说真的?” 苏棠卿用行动给了他答案,她亲吻上萧崇宁的唇畔,让萧崇宁感受到了她的爱意。 萧崇宁有一瞬间觉得他和苏棠卿真的会这样永恒一辈子,他伸手搂住苏棠卿的细腰,回以热情。 “为何忽然想明白了。” “你和柳云间的新婚之日,却来找我,难道这不能表明你的心意吗?萧哥哥是我不好,当年没能跟你一起离开,但举报你逃出天牢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父亲。” 苏棠卿声音轻轻的娓娓道来,“当年他用我母亲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拒绝你,并且嫁给顾怀轩,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从没跟顾怀轩发生过任何关系,我的第一夜,是跟你在宫中那……” 苏棠卿的唇畔再次被堵住,这次萧崇宁吻得格外凶猛,他被压制的爱意倾泻而出,将苏棠卿团团包围。 苏棠卿一瞬间,觉得她当真是被爱包围着,幸福得让她觉得有些想哭。 她也确实哭了,萧崇宁吻去她脸庞的泪水,动作轻柔而温柔。 “我知道,我都知道。”萧崇宁声音轻颤,“是我不好,我一直没能相信你,但我从始至终,从没怪你。” 萧崇宁的话,让苏棠卿控制不住笑了,她笑着看着萧崇宁,眼泪却控制不住。 “真的吗?” “真的。” “可我的父亲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也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你,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可我自己怪。 苏棠卿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她伸手捧上萧崇宁的脸颊,“萧哥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不要娶柳云间,不要让她插在我们中间。” 这才是苏棠卿的真实目的。 以往的经历在她心中早已淡化,她跟萧崇宁之间仿佛隔着沟渠,两人明明身体是贴在一起的,心却是分开的。 苏棠卿却仍想让他好,她不想要萧崇宁被柳云间算计,更不要想让他被恩情束缚一辈子。 可她更明白,她直接跟萧崇宁说柳云间的问题,他不一定会相信。 “好。” 萧崇宁答应得毫不犹豫。 苏棠卿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吻上了萧崇宁的唇畔。 “所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这句话仿佛让萧崇宁心里燃起一团火,就算苏棠卿是骗他的又如何,他心甘情愿被骗。 他将苏棠卿抱起来,朝着床上走去,而窗外,明梦被人捂住了嘴,按在窗外。 听着里面的动静,她腥红着脸呜咽出声,却无法挣脱开压制着她手的婆子,秦姑姑亲自站在明梦旁边,满脸冰冷。 “明梦,你可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究竟是如何?当年你便是跟着主子的,跟主子的情分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深厚,可偏偏背叛主子的人,也是你。” 明梦满脸的不甘心,她挣脱开旁边婆子的手,想要打断里面两人的亲密无间,可秦姑姑既然敢带着明梦来,就不怕她挣扎。 “今日是苏姑娘仁慈,不跟你计较,只是让你在这里听听督主对苏姑娘的情分罢了,你做了再多又如何?督主仍然心中只有姑娘一个人。” 仁慈? 明梦落下一滴泪来,这样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倒不如让她死了! 明梦身上的衣服布料都能堪比大家闺秀,她虽说“无名无分”跟在萧崇宁身边,可萧崇宁也没碰过她,还还给了她卖身契,地位堪比督主府的主子。 萧崇宁也说了,回头会给明梦找一个婆家,将她嫁出去,可明梦偏偏不甘心,她还想要更多,想要萧崇宁的爱。 这便是贪心了。 上次明梦算计苏棠卿一事,便是苏棠卿错了那又如何,她便是错了,她不该去算计主子,更不该去算计主子心尖尖上的人。 派人刺杀,但凡出一点状况,没命的就是苏棠卿了。秦姑姑见差不多了,她自然不可能真让明梦听见里头的动静,让人压着明梦离开了院子。 明梦的嘴终于被撒开,她想要挣脱开跑回院子阻止萧崇宁,却被秦姑姑的人按住。 明梦恶狠狠瞪着秦姑姑,“秦霜,你到底是公子身边的人,如今竟然轻而易举就被苏棠卿收买,我要将这件事告诉公子,让公子杀了你!” 秦姑姑冷笑,“你以为没有主子的授意,你能进入这个海棠别院?” 一句话,让明梦浑身僵硬了,“督主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窗外有人?只是不想要搭理罢了,整个海棠别院现在是督主亲自管着,就是我都没有资格带人进来,更别提是明梦你了。” 秦姑姑的话,让明梦跌坐在地上,猩红了眼,“不,督主不会这样对我的!今天是督主跟柳姑娘的新婚之日,我要让督主去陪着柳妹妹!她可是督主心尖尖上的人,是督主真正的未来夫人!” 秦姑姑冷了脸,她俯视着明梦,“督主的意思,原本是你若乖巧听话,给你个教训打发出去便也罢了,可你竟然跟柳云间搅在了一起,就容不得你了。” 明梦听见这话瞪大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姑姑冷笑,“还能有什么意思?” 秦姑姑拿出红绫,“该死的人,也没必要知道太多。” 明梦若乖乖在督主府待着,那留她一命未尝不可,可她心比天高,在督主府被柳云间不知道利用了多少次。 这种人活下去,只会给督主带来麻烦。 明梦的脖子被红绫紧紧勒住,呼吸不过来,让她脸色涨红瞳孔骤缩。 然而她没有习过武,只是仗着当初在萧崇宁院中伺候过,又侥幸活了下来才到了今天的地位。 哪里比得上秦姑姑的真刀真枪上过战场。 秦姑姑的手劲极大,没一会明梦就只变成了还温热的尸体倒在地上。 秦姑姑嫌弃地将红绫扔在地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这里的事情不能告诉姑娘,谁若是说漏了嘴,杀无赦!” 第170章帮我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丫鬟们全都脸色发白,连连点头,“是。” 苏棠卿之后恢复了跟萧崇宁平日里的样子,萧崇宁当天晚上急匆匆走了,给苏棠卿的守卫却没有减少半分,除了两人的感情仿佛恢复如初,但除了表面的感情,没有什么跟以前一样的地方。 这日外面乱糟糟的,苏棠卿才睡下,半夜就听见外面侍卫的呼喊声。 她被吵醒了,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空落落的,今天萧崇宁也没有回来休息。 “秦姑姑。” 苏棠卿和秦姑姑在一起时间越长,她越发的依赖秦姑姑了。 秦姑姑推门进来,“姑娘被吵醒了?你别害怕,是有一个逆贼跑进海棠别院了,侍卫能力出众,能解决的,您安心休息便是。” 苏棠卿点点头,“那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姑姑点头,意味深长看了苏棠卿一眼,叹息一声出了屋子。 苏棠卿一直睁着眼睛,像是等待着什么,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窗户不知道怎么打开了,从外面吹进来呼呼的风声。 凉风吹得床上的苏棠卿一个哆嗦,太冷了,冷得她心凉。 当床边站着一个人的时候,苏棠卿坐起身来,望着他。 “司马叔叔。” 苏棠卿的声音很轻,轻到司马云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 司马云望着她,像是在望另一个人,他的眼神深沉到,苏棠卿几乎看不明白。 “谢谢你今天还愿意来见我。” 司马云是外祖父的学生,当年司马云和她的母亲一起长大,两人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只是等长大后分道扬镳。 司马云回江南继承了自己的家业,而邹氏则嫁了人相夫教子。 司马云叹息一声,“你怎么将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去江南也不去见我,是心里没有我这个叔叔了?” 苏棠卿凄惨一笑,“我心里若没有叔叔了,如今也不会找叔叔求助,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苏棠卿的话,让司马云心中一软,当年他离开京城后,就再也没有回到京城过,苏棠卿记事后,他当初只见过这个小家伙几面。 没料到,她竟让人传信给他,求助到他身上。 司马家向来不参与朝堂纷争,当初他进京求学,也是不被家族允许的,只是如今他已经成了家主,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也会帮你,只是不想要怎么办。萧崇宁没了你,可是会发疯,如今朝局不稳,若他发了疯,整个朝堂局势都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司马云说的话没错,萧崇宁如今就是皇上的一把刀,但如今这把刀马上就要失控了,萧崇宁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聪明。 司马云都看清楚的事情,皇上不可能没看清楚,因此才找了顾怀轩妄图牵制萧崇宁。 可皇上高估了顾怀轩,也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萧崇宁。 如今朝局翻云莫测,被萧崇宁死死掌控在手中,若此时苏棠卿离开,明显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能给她,给萧崇宁带来很大的影响。 更何况,茯苓王虎视眈眈,像是暗处的毒蛇等着最后一击。 司马云虽不在朝堂,却受到邹太傅的教导,心中有江山百姓,他不愿意让那种事情发生,却也心疼苏棠卿。 这也是他欠邹家的。 全天下人,包括司马云都不愿意承认,如今朝堂掌控在一个宦官手中,然而这却是事实。 苏棠卿坚定摇头,“今日来,只是想要跟叔叔道谢,也告诉叔叔,我娘还有一句话想要告诉你。” 司马云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攥住,黑暗中苏棠卿看不见他的神色,也让他十分完美地掩盖住了表情。 “她说,她并不怪你。” 这一句话,让司马云苦涩一笑,他终究是没控制住,笑容逐渐变得有些放肆和释然。 “怪我?”司马云笑容讽刺,很快正了神色,“你的事情我会帮你,但我有一个要求,好好活下去。” 苏棠卿眼眶湿润,“我会。” 司马云当天悄声离开了海棠别院,而当天,海棠别院抓走了一个刺客,此事收尾。 宫中。 皇上重重咳嗽起来,曹德福忙领着一个身穿道士服的男子进来。 “皇上,青云道长来了。” “快快请进来!” 青云道长仙骨盎然,仿佛超脱于世间,他手持拂尘,神色凝重。 “这便是贫道炼制出来的仙丹,只要皇上吃了它,就能连年益寿。” 一个黑漆漆的药丸被送到皇上面前,皇上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吃下去,只见他的精神瞬间变好,也不咳嗽了。 皇上惊喜万分,让人拿来铜镜,竟真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分。 他别提多兴奋了,当即道:“青云道长给朕治好了咳疾,来人,看赏!” “皇上,贫道奉上仙丹,是因为您给天下百姓带来了福祉,贫道是给自己积德,成不得您的赏赐,您还是将赏赐收回去吧。” 青云这幅样子,更让皇上兴奋无比,认为自己找到了不贪图荣华富贵的真道士。 “敢问青云道长,朕如何才能长命百岁,甚至于长生?” “长生不敢说,让皇上延年益寿,多活个百年贫道还是敢说的,只要皇上吃贫道炼制的丹药,贫道如今已经有一百五十岁了。” 皇上一听,再看青云仙风道骨的模样,更是信了几分。 “敢问道长,如何能长生?” 越是皇帝,岁数越大越舍不得放弃自己手中权利,这也是皇上并未封太子的缘故,他不想要将自己的权利分给别人,死死压制着自己的儿子们。 若是将权利分给他们,便意味着他已经老了。 皇上并不愿意认! 尤其此次一病,他更感受到了身体的快速衰弱。 “修道要有恒心,方能有所成就,更要远离尘世烦扰,而皇上您需管理江山,更有天下百姓需要您的福泽庇佑,不可不可。” 皇上看着活了一百五十岁的道长,心里五味杂陈,最终眼神越发坚定。 “朕跟着道长一起修道。” 曹德福一惊,他忙跪在地上请皇上三思,却没能让皇上收回成命。 萧崇宁在督主府中,正听着下人禀报柳云间的行踪,三皇子坐在他对面跟他下棋。 “督主府如今的暗探已经被清了差不多了,也多亏你当初将暗探全都记了下来,却没有打草惊蛇,如今才能清得格外轻松,如今宫中父皇痴迷修道,今日早早的,多少嫔妃去了他宫外跪下求父皇莫要真六根清净了,全被赶了出来。” 周墨权饶有兴味,“我们不管管吗?” 萧崇宁脸色很冷,将手中黑子落下,棋局分明,萧崇宁嬴得毫无悬念,周墨权脸上瞬间多了裂痕。 第171章茯苓王府赴宴,出别院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若是让着他,他才能勉强跟萧崇宁打个平手,他若是不让,自己就是死死被压制的。 周墨权有些烦躁地扔下黑子,“怎么?你有了主意?” 萧崇宁声音淡淡,“你若是想死,便去劝。” 周墨权沉默下来,他太清楚了,他的这个父皇自负且自大,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跟他对着干。 周墨权并没有劝告的心思,毕竟当年他的母妃,就是被父皇亲手打死的。 对这个亲生父亲,他想亲手杀了还来不及。 周墨权淡淡一笑,“看来你早就有了主意。” “二皇子呢,最近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我们这些个皇子都被父皇压制得狠狠的,除了已经成了废人,死了的皇后之子,还有谁能入他的眼。” 萧崇宁静默片刻,“端王。” 这个人名字一出,周墨权瞬间变了脸色。 “盯好端王和那个道士,这是之后我们推翻他的唯一办法。” 周墨权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还有事情要办,急匆匆走了,走前没忘记提一嘴,“刚在门口好像看到了你别院的人,貌似说别院进了刺客,不过没什么关系,很快就将人抓住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萧崇宁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忘了吗,更何况那边不是没事?” 萧崇宁如一阵风一样跟周墨权擦肩而过,走到门口脚步微顿,“去将福福也带上。” 萧墨连忙去办。 福福经过这段时间在督主府悉心照顾着,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柳云间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对一只小猫发脾气。 更何况,她还要给萧崇宁留一个好印象。 萧崇宁到的时候,苏棠卿正在吃午饭,看见一个笼子被红布盖着,她主动开口。 “那是什么?” 萧崇宁将笼子放在桌上,“打开看看。” 他越是这样,苏棠卿越好奇,将笼子上面的红布掀开,苏棠卿愣住了。 竟然是福福。 苏棠卿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福福。 若福福不认识苏棠卿,或是躲着它,苏棠卿都能狠狠心将它推开。 然而看见苏棠卿,已经有些大的福福却朝着她喵喵叫,像是认出了她,激动的在笼子里面打转,它伸出爪子穿过笼子,乖巧且温柔地去用肉垫摸苏棠卿的手。 苏棠卿一瞬间说不出拒绝的话。 如果福福之后从不出现,苏棠卿会偶尔心中想它,然而想想也便罢了,可如今福福这样依赖她,让苏棠卿无法赶走它。 “福福。”苏棠卿开口,声音都软了几个度。 见苏棠卿是真心高兴,萧崇宁脸色好转了一些,他并没有忘记大夫当初禀报给他的话,只是萧崇宁太害怕失去她了,才用各种办法哄苏棠卿开心,却不愿意放她离开。 萧崇宁心中一痛,“福福不是柳云间的猫,它是我从外面费尽心思寻来的,两只猫的品种并不一样,她的猫,生不出福福的高贵品血。” 苏棠卿听此,微微一怔,意思就是说,这是当初柳云间故意骗她误会的话了。 想到柳云间,苏棠卿觉得也不是那么不可能。 苏棠卿微微一笑,“我自然相信你。” 萧崇宁神色微微松懈,“之后一段时间,我要出京三天,这三天就让福福陪着你,等回京后,差不多事情也便能尘埃落定。” 苏棠卿微怔,喃喃道:“这么快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萧崇宁揉着苏棠卿的头,“今晚我要去茯苓王府参加宴会,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苏棠卿右眼皮在跳,她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一把拉住了萧崇宁。 “让我陪你去,好吗?” 萧崇宁低头望着她,似有些不解,又像是不敢置信。 苏棠卿坚定望着他,“让我陪着你一起,不管是奴婢还是怎么样,我要在你身边。” 茯苓王回京已经有一月半,这还是第一次举办宴会,一月半时间,他都待在自己的府上,哪里都没去。 这次宴会很危险,萧崇宁并不放心苏棠卿跟着。 “乖,在别院等着。” “你不是说,柳云间是他的人吗?那就证明给我看,否则你就是真心要娶柳云间的,我若是外室,你知道的,我不怕死。” 苏棠卿说出威胁的话,手心都在冒汗,她从来都没有跟萧崇宁如此硬刚过,然而今天她必须去。 萧崇宁最终松了口,“别说这种话,我带你去就是,棠棠,你永远都不能死。” 苏棠卿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都是汗了。 她额头上的头发湿淋淋地粘在额头,看来必须要梳妆打扮一番。 这是苏棠卿被关进别院开始,第一次离开这个束缚她的院子。 苏棠卿换上了奴婢的衣服,跟在萧崇宁身后离开了别院。 她从司马叔叔口中得知,茯苓王在封地的时候并不老实,他曾经有一段时间重病,将封地交给了一个人掌管,而那个人在茯苓王病好后,却因为功高盖主被追杀。 后面成了一个哑巴,被割了舌头,断了手筋,扔到茯苓王的马厮里面照料马。 这件事十分隐蔽,一般人不知道,司马云也是废了一些功夫才知道的这个消息。 没错,苏棠卿让冬雪去给司马云送信,让司马云前来京城相助,是为了帮萧崇宁。 苏棠卿要找到这个人,他必然知道有关茯苓王的所有事情,找到了他,就能找到茯苓王意图谋反的证据。 世家固然该死,自有萧崇宁去解决,朝堂已经在迅速洗牌,萧崇宁的名声也急转直下。 茯苓王绝不能虎视眈眈,跟着仅剩的世家反咬他一口。 到那时候,萧崇宁这盘棋局就是必死局。 苏棠卿出了别院进京,才知道京城世家被抄究竟有多离谱。 世家既然在朝堂混,又混了百年之久,世家中鱼龙混杂,就注定了会有人手脚不干净,而这些人的手脚不干净很好调查。 只要调查出来了,就能迅速将他们一网打尽,尤其是世家为首的主心骨陆家已经被抄的情况下。 朝堂几乎全在萧崇宁掌控之中,没有任何悬念。 提拔上来的一些寒门子弟大多年轻,苏棠卿到茯苓王府后看见了很多新面孔,这些人她并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她。 没人在乎苏家丢了一个女儿,苏家人自己都瞒着这件事,肯定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萧崇宁被茯苓王唤了去叙旧,苏棠卿便打着随便走走,反正她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用来保护她和盯着她。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本小姐?本小姐要让你血债血偿!” 第172章柳云间哭诉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略微有些诧异,骂声就在假山后面,她偷摸朝着那头看了一眼,并不想惹麻烦。 然而这一眼就看到一个让人意外的人。 竟然是苏春雁,看来苏回升搭上了茯苓王,让苏家人也跟着扶摇直上,如今苏春雁都能在茯苓王府欺负人了。 不过想想也是,宋锦莹这颗棋子算是废了,苏锦莹更是不知所踪,苏家就剩下这唯一的女儿,自然要好好的利用。 按照苏回升的想法,绝不可能让苏春雁嫁给一个家世普通男子。 苏棠卿打量着苏春雁,她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竖眉冷对,好不孤傲,苏家如今就剩下她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女儿,别提多嚣张了。 苏棠卿看了一眼地上被欺负的小姐,她跌跪在地上,正捂着脸颊哭泣。 苏棠卿皱了皱眉头,她不能在此时招惹麻烦,正要转身就走,也不知身后的苏春雁怎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苏棠卿,苏春雁皱眉指责。 “喂,你是什么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给我站住!” 苏棠卿脚步微顿,停了一下就要继续往前走,却被人拦住。 罗魅皱眉,直接拦在苏棠卿面前,“姑娘小心。” 苏春雁一步步朝着苏棠卿走来,目光死死盯着苏棠卿。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这未来茯苓王府的女主人,你竟敢如此轻视我?” 苏棠卿恍然大悟,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回升竟然跟茯苓王府结亲了,她倒是有些好奇,茯苓王是怎么允许苏家的一个庶女当未来茯苓王府,甚至于他心目中未来的太子妃,甚至皇后的? “别靠近我们姑娘。” 罗魅毫不留情挡在苏春雁面前,苏春雁直觉怒了,她吩咐,“还不赶紧将这个女人拿下!” 苏春雁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看着这个女人极其眼熟,像是那个女人,苏棠卿不是失踪了吗?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棠卿的出现,让苏春雁愤怒无比,眼中升腾起剧烈的火苗。 苏棠卿转过头去,苏春雁瞬间瞪大眼睛。 “苏棠卿,果真是你!” 苏棠卿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她,冷笑一声,“是我,但你敢将我出现的消息告诉父亲吗?” 苏棠卿此话,让苏春雁微怔,“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为何不敢,让父亲知道你还活着,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苏棠卿冷笑,“你也看清苏回升的真实面目了,为何还要给他做事?” 苏春雁皱眉,“苏棠卿,你大逆不道!” 苏棠卿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春雁,“你要知道父亲知道我还活着,就该知道他不会杀了我,甚至会抓了我,把我送到别人床上,就跟你一样,成为他的武器。” 苏棠卿凑近苏春雁,“就算是一个和离后的嫡女,也远远比一个没有脑子的庶女有价值,所以,苏春雁,你要将自己置于尴尬危险的地界吗?” 苏棠卿的话,让苏春雁浑身僵硬,恶狠狠的瞪着她,“贱人!” 一巴掌抬起来,没能扇在苏棠卿脸上,苏棠卿已经冷着脸拦住她的手。 “你若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就自己回到苏府去,我倒要看看,父亲还会不会培养你,让你嫁到茯苓王府。” 这一句话,让苏春燕不敢再抬手,只能悻悻将手收回去,放着没什么威慑力的威胁的话。 “苏棠卿,你若敢坏我好事,我要你好看!” 苏棠卿却根本不在意。 她敢回头,就是因为认定了苏春燕不敢将今天见过她的事情说出去。 苏棠卿身上有那么多的嫁妆,又是嫡女身份,前夫更是成了一个太监,关于顾怀轩到底什么时候成为一个太监的这件事,京城谣言四起。 早有人说顾怀轩当初娶苏棠卿就是骗婚,宋锦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否则怎么可能顾怀轩一进宫,宋锦莹就消失了? 更听闻宋锦莹是因为背叛了顾怀轩,怀了野种被顾怀轩亲手处置了。 而苏家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因此,苏棠卿的名声反倒是因为外面的这个谣言,好了不少。 苏棠卿见苏春雁害怕了,微微一笑,转头便走。 她还有事情要做,没工夫跟苏春雁浪费时间。 苏春雁什么底牌和后盾都没有,只有苏回升这一个后盾,因此她不敢让自己现在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变化。 苏春雁在苏棠卿走后,脸色变得古怪而狰狞,“今天的事情都不许说出去,谁若是说出去了,我定要睡生不如死!” 苏春雁原本是打算成为苏府唯一的嫡女的,可今日见了苏棠卿,她忽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苏棠卿不是自愿“死去”吗? 既然如此,苏棠卿手中原本的嫁妆自然无人接手,那她身为苏棠卿的亲生妹妹,更是苏家唯一的女儿,自然有理由接管苏棠卿的嫁妆,等她嫁到茯苓王府,有了这些嫁妆,更能收到尊重! 想到这里,苏春雁眼中满是贪婪。 苏春雁开始迫不及待了。 萧崇宁今日是“独自”来参加宴会的,并没有带着柳云间,柳云间自打成为督主府名义上的督主夫人。 就开始被彻底的冷待了。 新婚当日,萧崇宁亲自带人搅了茯苓王在京城的一个据点。 从那之后,再也没进过柳云间的房。 萧崇宁才从茯苓王院子出来,就瞧见了柳云间,柳云间跟在她义父身后,朝着这头来,瞧着眼中还有泪水。 萧崇宁眉头微皱,心里记挂着苏棠卿,想要去找她,却直面上柳云间。 柳云间眼眶通红,像是才哭过,“夫君,你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这段时间都不曾回府?你可是在怪我?” 这话一出,萧崇宁脚步顿住,因为“夫君”这个称呼,他脸上更冷了几分。 柳云间满是爱意的看着他。 萧崇宁回过头来,就正对上杨富江,杨富江重重冷哼一声。 “萧督主,就算你是萧督主,本将身为云间的娘家人,也要说说你,哪里有你这样,成婚当日就将新娘子留在府上,之后更是一日都不回府,不跟新娘子亲近的人?” 杨富江脸色十分难看,“你是看不上云间,还是看不上我这个姓杨的老将?” 第173章马厮找人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杨富江身为茯苓王的心腹,若是一般人听见这话,心里得抖上三分,偏偏他面前的人是萧崇宁。 “亲近,杨副将让本督一个太监跟人亲近,也不怕落了笑话。” 萧崇宁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了,让杨富江脸色瞬间难看,柳云间脸色也并不好看。 柳云间脸色发白,像是受到了重大刺激,“崇宁,你以前从不这么跟我说话,到底为什么……” 她向后退了两步。 萧崇宁却转头就走,他本就不喜欢柳云间,之前对柳云间的仁慈,不过是为了调出柳云间在京城的合作密探组织,原本想利用柳云间调查出来更多。 然而棠棠的剧烈反对,让萧崇宁怕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容不得任何沙子。 调查茯苓王府有很多种法子,没必要一定要利用柳云间。 萧崇宁第一次,对柳云间升腾起了杀意。 杨富江气得攥紧拳头,手在剧烈颤抖,等萧崇宁走后,一巴掌死死扇在柳云间脸上。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法子!当初便说要拉拢萧崇宁,非但没成,还将人养成了一个狼崽子!柳云间,你若是不能完成主子给你的任务,不如直接去死!” 杨富江是柳云间的直线上属,他说话毫不留情,“你说让萧崇宁娶了你,他便能为你所用,你倒是告诉本将,他如何为你所用了?倒不如说是你被他利用,灭了我们在京城的情报网!若不是新婚夜你将假情报送到情报网里,怎么可能会被萧崇宁发现!” 对杨富江来讲,萧崇宁就是一个隐藏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炸开。 这颗棋子已经不能掌控了,因此他不如杀了萧崇宁,他十分后悔当初派柳云间救了萧崇宁。 柳云间直接跪在地上,“义父,这件事全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想办法挽回,请你相信我,萧崇宁一定可以为我所用。” 杨富江眯起眼睛,带着疑窦,“云间,你爱上他了。” “怎么可能!”柳云间眼中浮现杀意,“若是我无法控制萧崇宁,我就…亲手杀了他。” 房门被人拉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满脸冰冷站在那里,昌丰道:“义父让你们进去。” 杨富江不再跟柳云间废话,直接进入房中。 柳云间脸色苍白的站起身,脸上有火红的巴掌印,自有人带着柳云间下去治疗脸,不能让外人看出来异样。 萧崇宁出门后,便听苏棠卿去了茯苓王府的马厮。 因着茯苓王府赴宴,大部分人都是坐马车来的,这些马车自然需要人照料,而苏棠卿今日身穿奴婢服饰,前往马厮照料马儿自然没人有异议。 萧崇宁微微蹙眉,刚刚跟茯苓王的周旋,让他略微有些疲倦。 “过去瞧瞧。” 如今督主府处在风口浪尖上,萧崇宁更是每日都在被刺杀,他实在不放心苏棠卿。 尽管无人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苏棠卿用照看督主府马儿的借口到了马厮,到的时候,就瞧见一个男子正在给督主府的马车做手脚。 苏棠卿一惊,下意识喊了一句,“住手!你在干什么?!” 一声厉声呵斥,让那人停下动作,瞧见有人来了,慌张无措的逃走,他身上穿着下人的服饰,浑身上下脏乱的厉害。 罗魅忙去抓人,但马厮马儿多,马车也多,等她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跑没影了。 罗魅急忙去查看了督主府的马车,随即皱起眉来,“那人在马车的索绳上动了手脚,只要一驾马,索绳就会断开,若搭配失控的马儿,或许能要人性命!” 罗魅的担忧并不在这里。 督主府的马车必然要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若在街道上出了问题,那轻则萧崇宁轻伤,重则伤了百姓性命,到时候督主府的麻烦可就不只是朝堂上,还有民间了。 苏棠卿也是皱眉,“那人是什么人?为何要这么做?” 罗魅略一思索,摇了摇头,“许是最近被督主抄家后的漏网之鱼,想要害督主性命,但最近督主抄家的人家太多,查不出来一个确定信息。” 苏棠卿脸色略微发白,她抿抿唇不再开口。 转头看向马厮的工人。 “你在找什么?”身后传来声响。 苏棠卿抬头,就见萧崇宁跟了上来。 苏棠卿微微一笑,她也没打着将这件事瞒着萧崇宁,甚至已经想好了借口。 有了萧崇宁的帮忙,找人会更加顺利。 “我听说了一件事,听闻茯苓王前几年在封地上,曾突然恶疾,重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便将整个封地交给了自己的心腹管理,而等茯苓王病好后,却容不得心腹,追杀心腹甚至要斩草除根。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将那个心腹挑断手筋脚筋,扔到了马厮来看马。” 萧崇宁皱眉,凝神看着苏棠卿。 他今日来,也正是为了此事,可这件事苏棠卿为何会知晓。 苏棠卿微微一笑,似看出萧崇宁心中所想,“我是今天才知道的,而你在茯苓王的院子里,我才会立马追来马厮。” 罗魅上前一步,“刚刚姑娘碰上了一个疯嬷嬷,确实是疯嬷嬷告诉了姑娘这件事,不过疯嬷嬷的精神不太正常,说的话也不知道真假,奴婢便将人重新放了回去。” 苏棠卿和罗魅在后花园逛的时候,碰上了一个疯嬷嬷。 张口闭口就说茯苓王害死了她的亲生儿子,要让茯苓王给儿子偿命,更说了不少秘密。 其中就有谈及这个被送到马厮的心腹这个人。 罗魅怀疑疯嬷嬷是被人刻意放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但却没有证据。 萧崇宁蹙眉,让萧墨去查,他则信了苏棠卿的说法。 “马厮的工人很多,不好调查,更何况你身子不好,这里脏乱,你出去等着就行。” 苏棠卿摇摇头,指了指督主府的马儿,“刚刚有人在马车上动了手脚,我不放心,想在这里盯着。” 萧崇宁眼神微变,若是他自己一人出行便也罢了,可如今苏棠卿在身边,竟还有人敢对督主府的马车动手脚。 就是触碰到了萧崇宁的底线。 他给了萧墨一个眼神,萧墨立刻去安排人抓那动手脚的贼人,同时去找督主府的车夫。 马厮的马车自有各府的车夫在此照料。 马厮这边杂七杂八停了不知道多少马车,如今宴会还没开始,这边倒没有再进来的马车。 可又有各府的车夫照料,人自然变得格外多且杂。 找起人来并不容易。 尤其还要避开茯苓王府侍卫的监视。 第174章苏春雁隐瞒苏棠卿行踪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更何况萧崇宁身份不一般,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无论是吹捧还是谩骂,总归少不了目光。 他离不开太久时间,因此时间紧急。 茯苓王府的马厮被几人寻匿着,却没能找到人,反倒是对马车动手脚的男人很快找到了。 他浑身都在发抖,被抓住后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求求督主,求求督主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发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督主放过我吧!” 苏棠卿见这人浑身脏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更是刚才逃跑的时候身上沾上马粪,恶心不已。 苏棠卿胃中翻涌,尽管觉得不尊重人,也只能用手帕堵住口鼻。 否则在人前吐了出来,更不尊重人。 “你为何要对督主府的马车动手脚?”苏棠卿问。 “我,我全家都被抄了啊!” 那男子满脸泪痕,“我爹娘都在林家做工,林家主子犯了事,下人也被抓走了一部分,我爹娘就是林家老爷夫人身边人,也被带走了,我好恨!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但我没想要伤人,只想要让督主能付出代价……” 他浑身都在发抖,明明是二十多的男人,却像是做错事的少年一样。 苏棠卿微微红了眼眶,将头瞥向一旁。 萧崇宁却从始至终没什么表情,他已经见惯了这种人,家破人亡,他做的便是这种事。 然而在污秽之地,没有一人是干净的,他爹娘若是没犯事,怎么可能会被枢密院抓走了? 许是手中还有几条人命。 而他今日做的事,已经够他砍一次头了。 男人明明上一秒还跪在地上磕头,也不知怎的,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拿出袖口里藏着的匕首,冷不丁朝着萧崇宁刺去。 苏棠卿傻眼了,萧崇宁却反应极快,一把将苏棠卿搂在怀中,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 “别看别听。” 那一瞬,尽管耳朵和眼睛被捂住,苏棠卿也仿佛见到了血液喷溅,轰隆倒地的声音。 这一刻,苏棠卿竟隐隐察觉到兴奋。 她似鼻尖嗅到鲜血的味道,她脑海中翻腾过苏回升和她的仇人,想到了邹家被流放,母亲的死。 苏棠卿浑身都有些颤抖,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激动,她发觉自己似乎变了。 她的心理在逐渐扭曲,她再也无法跟正常人一样生存。 这一刻,她心中升腾起无限悲哀。 萧崇宁感受到怀中人情绪的不对,她在颤抖。 萧崇宁抿唇。 萧墨也很快回来,“督主,没有找到姑娘描述中的人,他很有可能没有在马厮。” 萧崇宁淡淡应了一声,将苏棠卿一把抱起,“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一句安慰的话,让苏棠卿靠在萧崇宁宽大的胸膛中,也不知怎的便觉得心安很多。 身体的潜意识骗不了人,苏棠卿怨恨看不起自己,可她无法改变。 她沉浸在坏情绪当中,由着萧崇宁搂着她上了修好的马车。 督主府的马车毫不犹豫扬长而去,纵使身后有人追上来,也丝毫不在意。 萧督主在京城毫无名声可言,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就是常态。 苏回升因着苏春雁和昌丰的婚事,席面被安排在了靠上的位置,他跟官员周旋,大家都愿意看在茯苓王的面子上给他两分薄面。 就算有邹家恩情在又如何? 苏回升又没有跟邹家闹掰,邹家如今又被抄家流放,他们自然要找另外依靠的靠山。 如今朝堂波云诡异,自己都保护不好的情况下,有几个人能坚持情怀? “苏大人以后就是茯苓王的女婿,义子也是子,茯苓王和皇上可是亲手足兄弟,回头您可要在王爷面前多说说下官的好话啊!” 苏回升十分享受这种吹捧,哈哈大笑,前两天被枢密院盯上的恐慌,在过了两日风平浪静后,变成了更加得意。 他认为是背靠茯苓王府,无人敢动他,毕竟苏回升如今跟茯苓王绑在一条船上,明面上女儿又要嫁给他儿子。 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常大人过奖过奖,春雁,来见过你常伯伯。” 苏春雁的座位就在苏回升旁边,却迟迟没有回话,苏回升皱眉,回头看苏春雁,就见她捏着就被正在发呆,整个人都显得心神不宁。 “春雁!” 一声怒斥,让苏春雁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就见苏回升压抑着怒气跟她说。 “来见过你常伯伯。” 苏春雁忙手忙脚乱站起身,给常大人行礼,“见过常伯伯。” 她的行礼姿势还是最近这段时间新学的,并不标准,显得有些滑稽。 常大人笑了笑,不说话转头跟别人去应酬。 苏回升感受到常大人忽然的冷淡,充满怒意的老眼看向苏春雁。 “刚刚在想什么?!这么重要的场合,你竟敢走神?还有刚刚的行礼,不伦不类,实在丢人现眼!” 苏春雁脸色发白,“爹,我,我就是……” 她在想要不要将苏棠卿的事情告诉苏回升。 可想到刚刚常大人的吹捧,父亲得到的一切主动搭话都是因为她,苏春雁咬咬牙,没说话。 她不能将苏棠卿回来的消息告诉苏回升。 苏棠卿长得好看,当年就有不少人看上苏棠卿,只懊悔她成婚得早。 后面苏棠卿退婚,苏春雁还接到过一些庶子想要求娶苏棠卿进府的话,还有人想要找她搭线。 都被苏春雁拒绝了。 苏棠卿说的没错,如果苏棠卿回来,很有可能凭借那张狐媚子的脸,顶替她的身份! “女儿错了,女儿就是在想昌丰哥哥,所以心神不宁,怎么没见到昌丰哥哥?” 苏回升脸色缓和了一些,“昌丰自然跟在王爷身边,如今还没开宴,自然不在。” 苏回升看了一眼茯苓王旁边的位置,那个位置是给萧崇宁留的,只是如今人都入座了,萧崇宁也不见踪迹。 苏回升皱眉,他对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个男子向来却没什么好感。 苏回升厌恶那种天之骄子,他讨厌所有的一生幸福美满。 瞧瞧,萧家还不是被他踩在脚下,由他毁了? 第175章再来督主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父女两个心思各异,倒是异常的和谐。 上了马车,萧崇宁才将捂着苏棠卿的手撒开,苏棠卿坐在马车上,偷偷撇着萧崇宁的脸色。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么巧合,偏偏就碰见了疯嬷嬷的事情有没有被萧崇宁怀疑。 她心里有些打鼓。 “督主……” 忽然,萧崇宁扣住她的后脑勺,朝着她亲上去,亲得又凶又猛。 苏棠卿微微瞪大眼睛,随后便沉醉在这个吻中,萧崇宁在这方面仿佛无师自通,技巧十分好,让苏棠卿沉醉其中。 在她即将窒息时,萧崇宁总算撒开了她。 萧崇宁呼吸有些粗重,大手摩挲着苏棠卿的后脖颈,带着薄茧的手指对她的肌肤爱不释手。 “棠棠,你今日前来去马厮,是为了帮我吗?” 一句话,让苏棠卿浑身冰冷,她明白,萧崇宁是知道了她并非从疯嬷嬷那里知道了那件事。 但萧崇宁在意的,好像只有苏棠卿是不是为了帮他。 苏棠卿抿唇没说话,现在这种时候,多说多错。 “回答。”萧崇宁这一声加重了一些,似是不听到苏棠卿的回答不罢休。 苏棠卿生怕萧崇宁生气,不敢将怎么得知的这件事告知他,她心一横,搂住了萧崇宁的脖子。 “萧哥哥,我担心你,想要帮你。” 苏棠卿昂头,萧崇宁如今四面楚歌,她如何能放心? “前朝覆灭,便是因为贸然对世家动手,世家便捧了先祖皇帝上位,你一人战世家,就算绊倒了陆家又如何?” 苏棠卿声音轻轻的,“世家枝繁叶茂,陆家主家并不在京城,而是在宝繁,前朝的京都。” “说是扳倒了陆家,却也只是将在京城的陆家下狱,那头没有表态,人就不能杀,四面楚歌的时候,我怎么敢让你独自面对。” 苏棠卿眼眶猩红,“当初我便做错了一次,这次我想要陪着萧哥哥。” 苏棠卿讲话有些撒娇的娇嗔,听得萧崇宁只觉得心都酥麻。 就算她当真有所算计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如今皇上和茯苓王联手清理世家,显然是要清理完世家后再内斗。 茯苓王尽管心盯皇位,却也分得清主次。 今日茯苓王更是表态,萧崇宁暂且便搁置对茯苓王的警惕。 “四大世家以陆家为首,陆家不过是仗着宝繁陆家的余荫到了如今,这段时间就算清理世家,也不过是一些小世家罢了,而为首的四大世家如今剩下三个,皆是自断臂膀,护全自身。” 萧崇宁声音淡淡,似丝毫不将世家当回事。他的头埋在苏棠卿胸口,苏棠卿表情难耐,微微昂起头来,脸颊红润。 “当初萧家在时,以五十年在朝为官,便挤进四大世家,硬生生将四大世家挤成了五大世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世家。” 萧崇宁在苏棠卿肩膀处吻了一下。 萧家被抄一事,有苏回升办事,茯苓王在背后密谋,谁敢说没有世家在其中的操作? 萧安一生清廉,早就发觉世家掌权不该,暗中调查世家,挤进世家企图内部突破,却被世家反将一军,被发现后暗箱操作,害死了他。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乾帝便是其中之一。 这也是乾帝坚信,萧崇宁绝不会背叛他的原因之一。 萧崇宁要完成他父亲的夙愿,就必须要跟乾帝联手,无论今后如何,如今乾帝和萧崇宁都是一条心的。 萧崇宁了解乾帝,乾帝也了解萧崇宁。 “棠棠,你好香。” 苏棠卿脑子一片混乱,在之后萧崇宁说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男子将头埋在她身上,肆意吻着她,问着她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落得面红耳赤。 驾车的萧墨红了脸颊,将头扭到一旁去,他武功高,耳力也比寻常人好,自然能听见马车里头的动静。 还没触碰过女子的他径直红了脸。 萧崇宁本想跟苏棠卿回海棠别院,却不了督主府忽然多了事要处理。 他要去督主府处理公务,本想让人将苏棠卿送回去,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苏棠卿眼尾发红地望着他,“督主,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眼中的畏惧和憎恶不似作假,萧崇宁心中一痛,没想到当初他们的秘密基地,同样是两人最喜欢的地方。 竟成了苏棠卿想要逃离的地方。 萧崇宁声音有些哑,“好。” 督主府站着几个枢密院的官员,一见萧崇宁来了,忙凑上前来。 “督主,调查到了王家逃走的那几个少爷,但听您吩咐定夺。” 苏棠卿还跟在萧崇宁后头,萧崇宁瞧了一眼她,微微蹙眉,“你先下去休息。” 苏棠卿知道有些话她不能听,乖乖地走了。 只听身后枢密院的人讲:“顾统领自打进了枢密院后,便掌控了一部分黑甲卫,如今硬要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主动去抓人……” 身后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 苏棠卿被带进了萧崇宁的院子。 柳云间和萧崇宁“成婚”后,她的院子就设在了后院,而萧崇宁的院子在前院。 两人并没有住在一起。 萧崇宁的院子,只有男子生活过的气息。 苏棠卿进去后,还是有下人又送上来了糕点和茶水。 应该是罗魅吩咐的。 罗魅在一旁伺候着苏棠卿。 “姑娘,喝茶。” 苏棠卿却给罗魅也倒了一杯,“如今我还穿着丫鬟的服饰,你叫我姑娘是否不太合适?将我当成跟你同等身份的人便好。” 苏棠卿既然要留在萧崇宁身边,就要有一个身份,一个让萧崇宁不害怕她逃走的身份。 苏棠卿现在对逃走已经丧失了希望,她得先保护好自己的身边人,才能去谈其他。 而让萧崇宁不害怕她逃走的法子,就是在他身边做个侍女。 罗魅皱眉,“这……” 当然不行。 苏棠卿微微一笑,“我没打算让你真将我当成丫鬟,只是在外人面前要那样。” 罗魅当即点头表示明白,“奴婢知道了。” 萧崇宁这一谈事,就谈了一整天,苏棠卿在院子里转了又转,最后无聊躺在他床上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被外面动静吵醒的。 “我家主子是督主的夫人,督主府的女主人,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罄竹苑外闹事的声音格外清晰,苏棠卿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发现已经日落西山。 屋中还没有萧崇宁回来过的踪迹。 从窗户处,苏棠卿能瞧见柳云间和丫鬟青儿站在门口。 柳云间站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可她若知道她进不来的院子,苏棠卿在这里睡了一天,恐怕表情就无法这么平静了。 第176章吃醋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督主府的设计很奇妙,苏棠卿在屋中能瞧见柳云间,柳云间却瞧不见她。 柳云间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我既然是督主的夫人,那就有权利给督主收拾房间,跟他睡同一间房,你们让开,让我给督主收拾收拾房间。” 督主府侍卫纹丝不动,“还请夫人回去。” 苏棠卿在窗前张望了一会,瞧见柳云间带着人怒气冲冲回去了。 苏棠卿打了个哈欠,眼尾渗出些许的水光,声音慵懒,“督主什么时候回来?” “回姑娘的话,快了,应该就是这一个时辰的事。” 苏棠卿淡淡应了一声,“我在这里等着督主,能将督主的书给我拿一些来吗……我可以自己去瞧瞧挑一挑吗?” 罗魅毫不犹豫,“当然可以,督主有令,您在督主府哪里都去的。” 苏棠卿由罗魅带着到了萧崇宁的藏书楼。 苏棠卿这才发现,督主府的藏书楼,竟然让她感觉很熟悉,跟萧家的几乎一模一样。 就连一些书籍的摆放位置都差不多,苏棠卿只瞧了一眼,就知道了萧崇宁摆放书籍的习惯还没改,轻而易举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 又挑了几本话本子出来,打算放松放松。 藏书楼是个小二层,在一楼摆放着一张软榻,视线极好。 想来应该是萧崇宁平日里看书的地方。 苏棠卿拿了本书靠在上面,漫不经心翻看着手中的兵书。 她小时候受到外祖父熏陶,什么书都看一些,兵书也有些涉猎,有些兴趣也不是什么怪事。 柳云间来,就是看见的这一幕。 柳云间眼中满是怒气翻腾,甚至带着嫉妒。 苏棠卿以为她没有瞧见她?其实柳云间早就瞧见了,只是没打算现在就动手而已。 青儿满脸的不情愿,“夫人,督主也实在太过分了!他的院子您都不能进,竟然让这个女人随随便便住了进去,岂不是太过分了?” “您才是督主的夫人,她算什么东西!” 柳云间强压下心中的嫉妒,她不愿承认,但此时她必须要承认,对这个她执行了快四年的目标,她好像爱上了。 她对萧崇宁有一种古怪的占有欲! 柳云间想要将目标放在其次,现在就想进去杀了苏棠卿! 而她不能,这样只会引起萧崇宁的厌恶。 “实在太过分了!为了这个女人,督主竟然还杀了明梦,现在府中我们能当成枪使的人都没有!” 青儿:“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柳云间深吸一口气,“我回去换身衣服,你去准备一碗药汤来,我要亲自去见督主。” 柳云间绝不能让苏棠卿占据了自己的位置。 青儿顿时明白了柳云间的意思,“瞧着督主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歇息了,奴婢这就去准备,您端着直接去书房。” 书房重地,柳云间平时不能进去,可今日偏偏就是要闯上一闯! 萧崇宁将几位官员暗中送走,才揉着太阳穴准备休息休息,心里便想起苏棠卿来。 也不知道她在屋子里休息得可好。 正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去院中瞧瞧,就听萧墨进来禀报。 “督主…柳云间来了。” 萧崇宁眼中浮现一抹杀意,柳云间背后的情报网已经被一网打尽,之后她必然要跟人有所接头才对,然而柳云间的义父便是杨富江,因此幕后之人一目了然。 便失去了她原本的利用价值。 “督主可要见她?” 萧崇宁沉思片刻,“让她进来。” 柳云间身穿一袭红色纱裙款款走来,精致的锁骨下是若隐若现的沟渠,浑身散发着女性魅力。 萧崇宁皱眉,将头微微侧开。 柳云间端着食盒款款走来,眉目含情,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香气,似是海棠香。 “夫君,累了吧?妾身给你熬了宵夜,快来尝尝。” 柳云间将食盒打开,是一碗莲子羹,莲子羹的味道飘在书房中,女子声音温柔,在萧崇宁身侧刻意凑近他,放莲子羹时,露出白皙的肌肤和胸脯,只要萧崇宁低头就能瞧见。 可男子始终不为所动,尽管女子青丝垂下,在他耳边划过,又痒又有些刺的感觉,若是一般男子定然被撩拨。 门外。 苏棠卿端着食盒走来,正巧看见屋中男子坐在椅子上拿着公文,而柳云间一袭薄纱红裙,在很冷的黑夜中,显得格外轻薄可怜。 从她的角度看去,柳云间就正好扑在萧崇宁怀中,似在亲吻。 一瞬间,苏棠卿手差点脱力,幸亏被她死死抓住了食盒把柄。 罗魅蹙眉,“姑娘。” 苏棠卿转身便走,“督主有事要忙,我们先回去吧。” 苏棠卿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涩哑。 罗魅又回头瞧了一眼,跟在苏棠卿身后走了。 那头,萧崇宁似有所感,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瞧见。 苏棠卿回去后就将休息了,让人全都退下去不用伺候。 屋中的灯都被关了,等萧崇宁回去时,已经关了约莫一炷香时间。 本以为床上的人儿已经睡了,却不料从那头传来女子有些堵的声音,“怎么了?” 像是鼻塞。 萧崇宁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女子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声音有些闷还有些哑,“我说了不用伺候,进来干什么……” 苏棠卿正要说什么,却不料忽然被人抱住,她连带着被子卷了起来,落入一个怀抱。 苏棠卿瞬间一惊,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 黑暗中一盏灯都没点,她看不见男子的脸色,却能闻见他身上的雪松香。 萧崇宁声音有些沉哑,格外好听,听得苏棠卿耳朵有些痒。 “怎么不开灯?” 苏棠卿抿唇,“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的院子,我不回来去哪里?” 萧崇宁凑近苏棠卿,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苏棠卿抿唇,没说话。 夜色中,苏棠卿能闻到萧崇宁身上除了雪松香,还有海棠香。 虽然她自打去了海棠别院,一直熏的海棠香,然而这个海棠香跟她平日里熏的不一样。 要更加浓郁一些。 萧崇宁的手钻进苏棠卿衣服当中,“棠棠……” 第177章萧督主好会招蜂引蝶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浑身一僵,从骨子里在抗拒他才抱了别的女人,就来亲自己。 一股难以抑制的反胃袭来,她在要吐之前一把将萧崇宁推开。 萧崇宁见她夜色中脸色难看,神色也沉了几分。 “你刚刚瞧见了什么?”他瞬间明白了。 苏棠卿脸色发白,摇了摇头,“没什么,是我给督主送饭到一半,忽然困了就回来休息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萧崇宁就是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萧崇宁挑眉,他从书房出来就直接回到院子,没有问苏棠卿去过没有,原来她是瞧见误会了。 因为他之前下过命令,苏棠卿去哪里都可以,因而并没有人刻意禀报给他苏棠卿的行踪。 萧崇宁声音瞬间轻快了一些,“我先去沐浴。” 苏棠卿瞬间觉得紧绷的身躯松懈了些,刚刚呕吐的感觉也好了很多,只是脸色仍然惨白,呼吸杂乱且沉重。 一想到刚刚萧崇宁才抱了别人就来亲她,苏棠卿便有些难以接受。 萧崇宁洗澡很快,等沐浴完后,湿漉漉着头发就进了房间,长臂一揽,不过苏棠卿的反对就将她搂在怀中。 “本督你还不了解?本督办事,有那样快?” 这话说的极其尺度大,让苏棠卿瞬间红了脸颊,觉得浑身都变得燥热起来。 萧崇宁在床上从来都是霸道且强硬的,但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大胆的话? “你……你……”苏棠卿有些羞恼的叱责,却不知如何开口。 萧崇宁轻笑,刚借着沐浴,已经问清书房外面的事。 “本督若是想,能让你三天下不了床,一次起码一个时辰,从书房到这里来,也不过一炷香时间,你要不要试试看,本督一炷香时间能不能办完?今晚就试试,如何?” 苏棠卿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原本的坏情绪,彻底被萧崇宁大尺度的话整得脸红心跳,有些忍不了地将头扭到一旁。 “督主平日跟其他女子,也是这样讲话吗?” “没有别的女子,只有你。” 这句话就说得格外直白深情了,一点都不油腻恶心。 苏棠卿诧异一瞬,看向萧崇宁,就瞧见男子神色认真。 屋中的灯已经被点上了,瞧着苏棠卿脸色还有些发白,嘴唇发干。 萧崇宁亲自去倒了杯温水给她。 “棠棠你吃醋了。” 这句话是肯定句,萧崇宁喂她喝完水,才像搂着小孩子一样将她搂在怀中。 “你若一直这样,本督便是死而无憾了……” 下一秒,苏棠卿的手已经迅速堵在他的唇上,“胡说八道什么?” 这一声带着斥责的话,换来了萧崇宁从喉咙溢出来的一声轻笑,随后苏棠卿被萧崇宁按在床上,男人声音微微沙哑。 “棠棠,刚柳云间给我下了药,你来给我解药如何?” 一句话,让苏棠卿心里七上八下,难以平静,她的唇被萧崇宁堵住,像是再也困不住出笼的野兽。 萧崇宁唇齿在苏棠卿脖颈细细摩挲,啃咬,苏棠卿唇齿抑制不住的嘤咛声在屋中回荡。 苏棠卿意识消沉间禁不住想,她恐怕真的要试试萧崇宁到底能干多久了。 以前的一次次从脑海中浮现,苏棠卿忽然发觉,一次一炷香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她若知道萧崇宁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不如不挑衅这个男人! 萧崇宁今晚又持久又猛烈,像是像苏棠卿证明什么,又像是找她讨要什么。 折腾的苏棠卿眼前一阵阵发黑,最终一声声求饶不可控制从口中溢出,天光大亮,才惹得他放开苏棠卿,搂着她沉沉睡去。 苏棠卿昏迷前心想,以后真得用点脑子,别被这个恶魔瞧出自己的心思,否则最后被折腾的人,只有她自己。 苏棠卿这一睡就是一天,萧崇宁罕见的还没起床,就在旁边瞧着她。 一本书由他左手放下,应当是苏棠卿睡觉的时候,他就在看书,瞧着苏棠卿要醒才将书放下。 “醒了?” 苏棠卿伸了个懒腰,眼角溢出泪水来,眼睛眨了眨,有些干涩。 萧崇宁似瞧出她眼睛不舒服,凑近给她吹了吹,按着眼睛周围的穴位按。 萧崇宁面上满是心满意足的表情,倒是苏棠卿,苏棠卿脚步虚浮,明明想自己下床倒杯水喝,却差点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萧崇宁在她差点跌倒才施以援手,满是戏谑地望着她。 苏棠卿瞬间明白他是要看自己笑话,恶狠狠瞪了萧崇宁一眼。 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扶着她上了床,“要喝水唤我便好,我去给你倒。” 苏棠卿瞧着只穿着里衣男子的背影,男子正给她倒茶,像极了新婚丈夫。 仿佛嫁给萧崇宁的人不是柳云间,而是苏棠卿才对,两人是新婚夫妇,伉俪情深,没有京城的筹谋算计,更没有朝堂的阴险狡诈。 两人就是一对寻常夫妻。 然而,这都是奢求。 苏棠卿喝了萧崇宁倒的水。 萧崇宁既然将苏棠卿带出了别院,便是放在哪里都不放心的,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最合适。 他便让苏棠卿戴上斗笠,跟着自己一起去枢密院。 今天没有外出的任务,待在枢密院处理公务便是要紧事。 松鹤堂中,萧崇宁办公的桌子后面便是一张软榻,专门给苏棠卿放的,她若是累了,就在上面歇息歇息。 萧崇宁办公,她这个“奴婢”就躺在软榻上睡觉。 屋里很少来人,中间再有一张屏风隔开,自然不会有人发现。 “萧督主,为何不让本统领带人前去追杀逃犯?” 这道声音听起来格外熟悉,苏棠卿侧过头来,懒散地瞧着这头,屋中因着苏棠卿来了,点了地暖。 苏棠卿没有盖被子,露出来姣好的身材曲线。 顾怀轩正巧抬头一瞧,整个人脸上都变得格外讽刺,“督主跟我的前夫人有染,又娶了柳云间做督主夫人,如今又金屋藏娇,藏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便是让督主偏心的张统领的妹妹?可真是讽刺,萧督主身为督主,为皇上做事,竟然有这种花花肠子、玩弄女子的癖好,真是好福气。” 第178章报案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顾怀轩的话,听得苏棠卿心脏怦怦跳,生怕顾怀轩忽然朝着屏风后走来,瞧见了她的脸。 再或者他忽然发觉这屏风印出的影子就是跟他三年朝夕相处的苏棠卿。 苏棠卿背过身去,将后背对着顾怀轩,又给自己扯上了薄毯。 这个动作,在顾怀轩眼中就是看不起和挑衅! 顾怀轩瞬间咬牙切齿,“督主好生雅兴!” 萧崇宁没言语,表情仍然是那样冰冷无情。 萧崇宁冷笑,“顾统领这么意气用事,认为自己能掌管得好黑甲卫吗?” 顾怀轩怒道:“你!分明是你先在枢密院豢养女子,枢密院是办公的地方,怎么能在这里有女子的存在,督主先犯了错误,还不许我指出错误了?难道萧督主这些年就是这么以身作则,教导枢密院的下属的吗?” 萧崇宁挑眉,看着桌上顾怀轩送上来的申请文书。 拿起来。 顾怀轩瞬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他不后悔自己刚刚的直言不逊! 萧崇宁这样玩弄女子的感情,将苏棠卿放在哪里? 放在何种地步? 顾怀轩心里又禁不住庆幸,瞧瞧,这就是苏棠卿看上的男子,也不过如此,现如今苏棠卿失踪,他不是照样娶了别人,还将旁的女子带到枢密院来。 足以见得苏棠卿在他心中,也并没有那样深的地位。 萧崇宁在申请文书上,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萧崇宁扬眉,“顾统领,如今你在本督枢密院做事,却不尊重上司,由此可见,你并不适合出任务,此次的任务还是交给旁人来做吧。” 一瞬间,顾怀轩肺都差点气炸了,“你!你这是公报私仇!” 萧崇宁朝着椅子上一靠,懒得跟他解释,“那又如何?” 顾怀轩当然生气! 因为萧崇宁不让他出任务,他就不能崭露头角,不能崭露头角就不能往上爬,更别提在能抢了萧崇宁的位置! 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怀轩明白,皇上将他安排在萧崇宁手中,就是想要瞧瞧他有没有跟萧崇宁分庭对抗的本领,若是他没有利用价值,皇上就会一脚将他踢开! 顾怀轩咬牙,愤愤走了,眼中燃烧起光芒,他已经来了枢密院一个月。 若是这个月再不能做出一些成就来,恐怕宫里就要忘了他了。 萧崇宁不愿意那又如何。 他已经将黑甲卫三营的全部掌控在手中,他们信服的人只有他萧崇宁! 看看,他才用了一个月时间,就能如此出挑,如果给他更多时间,他能做得更加好。 他必然有一天,能爬到萧崇宁头上去。 果然,他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平南侯府征战沙场的本领,在军营混得如鱼得水。 顾怀轩想,早知道如此,他就跟着大军直接去征战了,回头能立了功回来,直接封个将军当当。 可如今他岁数也大,也没了根儿,去军营就要被嘲笑的。 看着什么都将表情展露在明面上的顾怀轩,萧墨没忍住嗤笑一声。 “督主,这么蠢的人,到底是怎么进入枢密院的,我们不如趁着这次机会,直接将顾怀轩抓了,或者杀了多痛快?当年的事情,他也不清白。” 萧崇宁却继续看奏折,漫不经心道:“他是皇上的人。” 留着,总比以后再换一个过来折腾人的好。 萧墨当即就不讲话了。 督主进京的本质目的,就是查清楚老将军到底为何受冤,如今老大将军的案件调查清楚了,皇上却不愿意还萧家一个清白。 那督主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换了这个皇帝。 这个想法多少有点大逆不道了,但当初萧家忠心无比的时候,也没见得有什么好结局。 萧崇宁手上动作唯有半分的颤动,里头的苏棠卿却察觉出来不对味来。 苏棠卿手中拿着的话本子折了一个角,下次拿起来的时候就能直接找到看到的位置。 她正要出去瞧瞧,就听见外头有人来禀报。 “督主,我们的手下抓到了一个人,自称是当年被陆家害得灭族的,此次进京要举报陆家、平南侯府,以及苏府,要不要见见?” 苏棠卿倒是一惊,怎么还牵连上了苏家? 不过她对苏家原本也没什么感情,当初她娘活着的时候,那里还算得上是个家,后来她娘死了,那个地方她就再也没有感情了。 苏回升打她小就不喜欢她,宠妾灭妻,祖母嫌弃她是个女儿,嫌弃母亲没能剩下一个弟弟。 可当年母亲有孕,又是祖母和柳云间刺激她,没了那个孩子。 苏棠卿从软榻上坐直身子,外头萧崇宁立马察觉到。 “一起去瞧瞧。” 原本这些事不用萧崇宁亲自前去,先让人审问一番,那人什么都认下了,最后将证据送到他手中就行。 陆家如今还关在天牢,没人敢动,而萧崇宁也从来没放弃调查陆家。 毕竟陆家昌盛了百年,这百年做的破事一箩筐,捡都捡不过来。 如今这一遭若不将陆家彻底压倒在脚下,将永无宁日。 萧崇宁一直等着屏风后的动静,苏棠卿这才知道,原来萧崇宁在等着自己。 她愣了一下,才忙下了软榻走出来,头上戴着帷帽。 “督主。” 萧崇宁应了一声,“随本督来。” 萧墨叹息一声,暗中感慨督主对别人可没有这么温柔。 尽管早就见过督主对苏姑娘的特殊,却仍然见一次感慨一次。 枢密院的地牢之前苏棠卿进来过,如今再进来,仍然是感慨万千。 血腥味弥漫在鼻腔内,跟来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淡漠习以为常,苏棠卿却不能。 她皱起眉来,胃中就有些难受,她自打去了海棠别院就开始养胃,准确来讲在苏府就开始了。 然而一时的损伤,却需要很长时间去治愈。 就在此时,苏棠卿身旁站了高大的身影,紧紧攥拳的手就被一双大手拉住,干燥温暖而有力量。 苏棠卿瞬间就觉得心都沉淀下去,没什么好怕的了。 雪松香萦绕在鼻尖,有些清洌好闻。 很快到了枢密院地牢的审讯室,里面有一个浑身乱糟糟的男子,男子跪在地上哭泣。 “求求你们救救我,将那平南侯府的顾怀轩和苏家都抄了吧!不然我总有一天,会被他们追杀死!” 男子被追杀的时间久了,明显精神都有些不好,恐怕也是逼不得已,才找上了枢密院。 他皮肤黢黑,应当是做体力活的,苏棠卿想不通这种人跟苏回升能有什么联系。 第179章进宫请罪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来后,就有人端上来了一把椅子,萧崇宁先将苏棠卿按在椅子上。 周围时不时有惨叫痛哭声,求饶刑具鞭打声音层起彼伏,苏棠卿全当没听到。 “仔细听听,瞧瞧他能说出什么来。” 萧墨习以为常,然而枢密院的其他人并没有,见此都震惊得合不拢嘴,纷纷怀疑他们督主跟面前这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督主这是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就一鸣惊人啊! 完全是身边围绕着不少的女子,简直数都数不清! 不过想想也是,督主长得好看,就算是一个太监没根又如何,照样有不少人围着督主转。 昨天隔壁府上的小花还来给督主送东西,想要做督主的妾室呢! 萧崇宁冷睨了身旁黑甲卫一眼,那人瞬间明白过来,干笑两声忙再去搬了一把椅子。 苏棠卿跟萧崇宁两人相隔而坐。 面前就是被审问的男子。 “你同平南侯府、苏家和陆家,到底有什么交易?” “四年前,就是四年前的事情!四年前苏家找人,说有一个很能挣钱的活,问我们干不干,每个村子只要三个人,等到了还要相互跟其他村子的监督。 当时我们就很怀疑,但一个月能有二十两银子啊!那可是我们一辈子都难以挣到的钱,我和另外两个兄弟承受不了抵抗就去了,等去后,才发现那竟然是贩卖私盐的活,他们竟然是让我们搬运晾晒私盐!” 倒卖私盐,这可是重罪! 提起四年前,苏棠卿浑身都僵硬,甚至在隐约发颤! 那不就是苏回升一定要将她嫁给顾怀轩开始的时候吗? 也就是说,当时苏家和顾家合作,为的就是贩卖私盐! 苏棠卿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明白,为何明明宋锦莹都嫁到平南侯府了,苏回升还一定要将她也嫁过去! 是偏偏就见不得她好过吗? 明明她什么都不清楚,却偏偏要被掺杂在其中当中,甚至用她娘的性命威胁。 如果苏回升和柳云间要杀她娘的时候,她还没有嫁人,在府上一定能保护好娘亲! 苏棠卿浑身都在发抖,一双大手握住她的,低沉的嗓音格外给人带来力量。 “继续。” 那男子声泪俱下,说了两年前私盐没了供应,本以为他们赚够了钱,就能回家了,却不料陆家竟然派人来追杀他们! 他的另外两个同乡都被杀了,甚至家人都没能留下。 只有他靠着出去买酒,逃过一条命。 等他去找其他村子的人,才发现其他村子的人也全都死光了。 这场屠杀进行的惨无人道,毫无人性! 可偏偏他也不敢报官,这两年一直在追杀,根本不敢冒头,直到听说陆家被抓倒台,才从暗中出来来到京城。 想要请萧崇宁给一个公道。 “我不懂京城究竟谁掌权,但我知道是枢密院抓了陆家,我就想着,来枢密院报案,或许能给我亲人一个公道!” 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选择跟着苏家的人走,就算能赚钱又如何,有命赚没命花。 苏棠卿听完后,都觉得格外心惊,平南侯府和苏府到底什么时候进行的这些事,苏棠卿根本不知道。 所以平南侯府之前说没钱,一直用她的嫁妆养着,根本就是嫁妆的! 实际上,平南侯府很有钱,有钱到苏棠卿都没有察觉。 再或者说,他们的银子都给了别人花了,而贩卖私盐这么大量的银子,究竟是给谁花了? 萧崇宁脸色极沉,让人将男子抓下去,先行关在地牢当中。 明明若是别人,听见此话定要哭天喊地,可偏偏那男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感谢。 可以见得,这一年的追杀已经让他精神彻底崩溃。 苏棠卿心情十分复杂,单单是这一条,就可以至苏回升于死地。 苏回升和平南侯府,都将永无翻身之地。 可萧崇宁却不这样想,“没有证据。” 四个字,让苏棠卿觉得格外无力。 “可如果这次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后该如何再将此事翻出来?”苏棠卿有些着急。 萧崇宁声音不疾不徐,“无论三家曾经是什么关系,如今苏回升是茯苓王的人,顾怀轩则是皇上的人,陆家已经进了大牢,而顾怀轩也进宫做了太监,平南侯府再无翻身之地,苏家就更别说了,茯苓王将苏回升放在明面上,就有无数暗中的保着他,这件事他们做的隐蔽,本督之前都没有调查到一星半点,足矣见得,没有证据。” 苏棠卿听此,心里只觉得憋屈。 倒不是她见不得苏家好,可人做错了事情,就是要付出代价,没有道理好人被抓,坏人却在外嚣张。 萧崇宁看出她的急切,从喉咙溢出一声笑,将苏棠卿搂进怀中。 “本督等了这么久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苏棠卿张了张嘴,顿时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无用功,萧崇宁自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和算计,不需要她在这里瞎操心。 苏棠卿瞬间气鼓鼓的,扭过头不想去理他。 萧崇宁轻笑,“可本督喜欢你着急。” 这样证明苏棠卿心里有她。 一句话,苏棠卿也被哄好了。 萧崇宁靠在苏棠卿身上,禁不住想,快了快了,马上他和苏棠卿身边就没有阻碍地细作。 “督主,陆家主家那边来人了,还有三日就要到京城。” 萧崇宁原本温柔的眼眸瞬间幽深冷淡,像是一汪深潭望向禀报的黑甲卫。 “为何今日才发现。” 要知道宝繁距离京城的距离,足足有七天路程。 当年为了摆脱世家的控制,先祖皇帝将京城建设在如今的京城,远离宝繁。 可仍旧没能脱出世家的掌控。 宝繁陆家来人,枢密院的消息最是灵通,却是四日后才发现,证明是宝繁那边想要他发现。 陆家,果然仍旧不敢小觑。 苏棠卿微微抬头。 萧崇宁揉了揉她的头,“放心,本督能处理。我先去处理这件事,你在这里歇着。” 苏棠卿点点头,心里有些担忧。 她从小就听过宝繁陆家,陆家跟其他的人家不一样。 京城陆家一直没人敢动,就是因为有宝繁这个后盾,皇上和萧崇宁动陆家,也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和证据。 这也是萧崇宁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陆家罪证的原因。 只有将巨大的罪证摆在面前,才能让陆家那边无话可说。 而平南侯府和苏家? 都是小喽喽,两家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背后的主子难搞定罢了。 萧崇宁从枢密院出来,急急地进了宫。 第180章 挑拨宋家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宝繁陆家出发来京城,这么重要的消息,枢密院却没有第一时间知道。 身为皇上的耳目,他是不称职的。 萧崇宁在宫中挨了罚,出宫后就直奔枢密院。 因着枢密院还由萧崇宁掌控,茯苓王虎视眈眈。 如今又来一个宝繁陆家,皇上终究是慌了,派顾怀轩亲自重启陆家案件,此事全权交给顾怀轩处理,不需要经过萧崇宁的手。 萧崇宁听此,始终神色淡淡。 他手执黑子,在棋局上大杀四方。 三皇子坐在对面,落下白子。 “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确定是宋家会钻入这个圈套?” 四大世家中,除了陆家就属宋家最有话语权,而因着宝繁陆家的缘故,宋家无法越到陆家头顶去,尽管陆家人都是一群没什么能力不学无术的废物。 而正因如此,导致了宋家人对陆家极其不服,多次想要取而代之。 “如今宝繁陆家马上就要回京了,而皇上的态度也比较明显了,现在对陆家人动手,就是要跟宝繁彻底翻脸,宋家当真愿意?” 萧崇宁落下一子,“宝繁陆家要来人了吗?谁说的?哪里传出的消息?” 瞬间,三皇子如梦初醒。 是啊,枢密院的消息这么灵通,仍然是今天才得到宝繁陆家要来京城的消息。 宋家怎么可能会知道? 宋家对陆家向来有不满,如今陆家落败,宋家掌管着世家几乎所有的话语权,自然不愿意搭理现如今如同落水狗一样的陆家。 但若是皇上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呢? 宋家是否还能沉得住气? 要知道,当一个人感受到权利之后,最难的就是放弃。 三皇子眼睛一亮,“好,那我今天便让长盛行动,你这边也别误了时辰。” 萧崇宁点头,“自然。” 宋家主宋玟今日就着皇上的圣意才跟世家开了会,大家的一致目标,就是弄死萧崇宁这个阉贼,但琢磨了一天都没能琢磨出一个好计划。 然而宋家主不在乎,他开这个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享受别人的恭维。 如今恭维享受到了,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对权力的渴望和被恭维的痛快。 畅快即兴的没坐马车,打算自己走回去。 以前陆家还在的时候,他宋家就算是世家第二又如何,但始终没有人是真心实意像尊敬陆家那样尊敬他们。 可如今宋玟感受到了这种尊重和崇拜,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失去了。 “你说陆家家主马上就要放出来了,可是真的?” “当然,陆家虽然被抓了,但陆家的下人没有啊,很多下人都被放出来了,我表嫂就是,这段时间听说陆家又在重新装修,好像要再住进去人。” 几个茶楼的百姓正在说这件事,宋玟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朝着茶楼里面瞧了一眼,吩咐一旁的人。 “你,过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里面说闲话的,是三个醉酒的壮汉,那壮汉一拍桌子,怒声斥道。 “嘿!你们还不相信我?我大哥在大牢里面工作,我告诉你们!我大哥可是亲眼听到,那陆家主说等出了天牢,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萧督主。” “啊?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宋玟虽不敢置信,但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了。 因为陆家被抓旁人可能不清楚,他却是清楚的,其中少不了萧崇宁的手臂,听闻萧崇宁还在陆家藏了细作,日日在姓陆的耳边撺掇,才导致陆家一时行差踏错。 被抓如天牢。 如此辛密的事情百姓怎么可能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百姓真的知道了什么啊。 宋玟一时间只觉得心中不悦,毕竟等陆家出来后,恐怕他就再也没有如今的日子享受了。 但宋玟没想别的。 长盛出来却是愁眉苦脸的。 长盛是宋家的幕僚,三月前被宋玟所救,就一门心思忠心宋玟,给宋玟出了不少注意,躲避了枢密院的调查,还帮他在皇上面前漏了脸。 因此宋玟十分信任长盛。 如今见长盛冷了脸,当即问道:“长盛,你怎么这个表情?是发生了什么?” 长盛叹息一声,“刚刚里面人的话,家主可都听到了?” 宋玟不为所动,“听到了,不就是陆家人要从天牢里面出来了?” 宋玟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有宝繁那边的主家眷顾,否则他陆家真以为自己多能耐,在京城能占据一席之地?简直笑话!” 长盛:“家主说的有理,但在下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宋玟皱眉,“何时?” “陆家不在的这段时间,家主总过段时间就要跟世家开会,表露出来的也都是要吞并陆家的野心,甚至……已经吞并了陆家的两个据点和铺子。” 听此,宋玟一个激灵,他差点将这件事给忘了! 当初以为陆家再也出不来了,毕竟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宋家对付起来只剩下余力的陆家,那简直是不留余地,将对方恨不得直直吞噬殆尽。 这若是陆家人知道了,哪里会让他们好受? 宋玟当即道:“长盛,你有什么好的人主意?” 宋玟别提多郁闷了,然而却无法躲开陆家的怒气冲天。 陆家若发了狠,解决了那头就是他们。 长盛意有所指,“家主,现在的办法估计就是让陆家再也无法起来,彻底死在天牢当中。” 长盛的话,让宋玟皱起眉里,似有些不想讲, 他略微有些迟疑,“宝繁那边……” “宝繁若当真想要管这头,早早就管了,哪里需要拖到现在?宝繁那边的动静,恐怕是要放弃陆家了。” “毕竟陆家这头倒还不如家主身边的幕僚聪明,跟家主比,更是没得比。” 这一席话,听的宋玟极其高兴。 宋玟还有些对陆家的恐惧,可心里也几乎有了选择。 “当年陆家人杀了我才出生的孙儿,如今我便让他们陪葬!” 长盛眼中幽光一闪而过,他自己都没想到,竟当真说服了宋玟。 待跟宋玟分开后,就给萧崇宁送了信儿。 苏棠卿被弄得格外困倦疲惫,她这天跟着萧崇宁跑了一天,不得不感慨萧崇宁的体力极好。 他还没回府,她就已经睡了一遭了,如今揉着眼睛困乏着去找他人。 第181章柳云间跟宋家的关系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出了门揉着眼睛,就瞧见萧崇宁正跟人商讨计划。 瞧着他英姿勃发,他一身玄色衣袍坐在那里,就是最迷人的姿彩。 苏棠卿站在门口瞧着他,一时间就忘记了反应。 萧崇宁看完信后,修长的手指捻着那封信,将信从旁边烛台点燃,火光忽明忽暗,照耀的他脸墨如画。 苏棠卿一时间竟看呆了眼。 萧崇宁安排好最后的一个手下,将人全都遣送走才瞧向她,“睡醒了?” 苏棠卿点点头。 因为刚刚睡了一觉,她现在精神头还可以,至少是不困的,只是有些倦意。 这两天萧崇宁忙得像个陀螺,苏棠卿被他招呼着走到他面前,由着男子拉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萧崇宁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许疲意,“本督眯一会儿,你陪我一起。” 眼瞧着如今已经子时,苏棠卿也心疼他,揉着萧崇宁的太阳穴劝道:“回房间去休息休息。” 苏棠卿倒想再劝劝他,可等再瞧着,发现萧崇宁已经睡着了。 他的头拄在苏棠卿的肩膀上。 苏棠卿怕他被吵醒了,又睡不着了,也不敢动作,任由他这般靠着。 黑夜漫漫,屋中只有烛火在摇曳,这两天苏棠卿也没敢吵着萧崇宁,跟在他身边,才更瞧见他的疲惫和劳累。 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很不容易。 苏棠卿现如今是精神的,本想着让萧崇宁多睡会,结果他子时才睡下,天不亮外面就有人前来禀报。 “督主,宝繁那边进京了。” 外头声音并不大,萧崇宁却瞬间惊醒,他醒来时那双眸子便是幽深凌厉的,若不是苏棠卿熟悉他,恐都很难察觉眼中疲态。 眼瞧着萧崇宁站起来就要走,苏棠卿忙一把拉住他。 “你先睡一觉吧,若是困着去办事也办不好,不如先睡个好觉,等睡醒了回头去做。” 萧崇宁瞧着苏棠卿神色瞬间柔和,拍了拍她的手,“棠棠放心,我心里有数。” 苏棠卿没能拦住萧崇宁,男子已经一溜烟走了。 尽管萧崇宁已经几日没睡过一个好觉。 苏棠卿没办法,只能任由他去。 她也拦不住,毕竟萧崇宁自有自己的一套做事规矩。 天还未亮,苏棠卿却没有困意,站在房间门口望着外面的天到天亮。 罗魅匆匆赶进来,“姑娘,昨晚您也没能好好睡一觉,现在不如先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苏棠卿点点头,她确实有点事情要去做,只是还没有跟萧崇宁说。 跟他说了他未必会答应。 宝繁陆家进宫,要求皇上拿出陆家谋反犯罪的证据。 茯苓王进京,一同被说到此事。 这一遭谈话就到了下午,最终陆家并没有立马被放出来,只不过也从重刑犯的天牢转到了普通牢房。 萧崇宁回来后,额头是带着一片红肿的,想来在宫中的情况并不怎么好。 苏棠卿瞧见他额头是伤,忙让人去取了伤药来给萧崇宁上药。 “皇上就不考虑着你还得在外办事,怎么就将你额头上打出来这样一个包。” 苏棠卿眼眶有些微红,“怎么样?疼不疼?” 萧崇宁不喜欢苏棠卿这种怜悯的眼神,或者说他不喜欢任何怜悯的眼神。 但他喜欢瞧着苏棠卿关心他。 萧崇宁将人搂在怀中,脑中灵光一闪,第一次跟苏棠卿撒了娇,“还真有些疼,棠棠给我揉揉?” 苏棠卿听此,便觉得萧崇宁定然是委屈坏了,否则他从不会将自己可怜的一面展现出来,如今却告知了她。 由此可见,他定然真的很难受。 苏棠卿急忙凑近萧崇宁,唇搭在他伤口上给他吹了吹。 她的呼吸微凉,吹出来的风是亮的,让萧崇宁额头感觉到了一阵痒痒的感觉。 他眼眸微微深了一些。 苏棠卿搂着他的脸颊将唇凑到他额头,从萧崇宁的角度,就能看见少女修长的脖颈,还有若隐若现的胸脯。 两人已经多日未曾亲近了,萧崇宁眼神越发的深。 “疼不疼……啊!” 伴随着苏棠卿一声惊呼,她被男子扑倒在床上,如狼似虎的眸子让苏棠卿眼神发虚,她还有一件事没跟萧崇宁说。 “唔。” 苏棠卿皱眉,然而没来得及说,便被他按在床上,唇齿摩挲交缠。 难以挣脱开他的桎梏。 “明日,要去救罗伯,你要跟着一起吗?” 萧崇宁的声音有些遥远,苏棠卿七上八下根本无法将自己的脑子保持清醒,如今听见这话。 她急忙清醒几分,赶忙点头,“要,我要……唔。” “那就让本督高兴高兴,本督已经许久没见棠棠主动了。” 苏棠卿瞬间脸就如同红透了的虾,她什么时候主动过,怎么听萧崇宁这话,仿佛她曾经多不要脸的勾引过他? 瞬间,苏棠卿没脸在他面前动作。 可萧崇宁也说了,想要能去见罗伯,就要自己主动。 苏棠卿有些恼怒的将男子反扑在床上,牙齿有些挑衅的咬在他脖颈上,像被惹急的小兽。 萧崇宁轻嘶一声,她牙齿的力道就小了不少。 萧崇宁只觉得有趣,当晚翻来覆去将她折磨了多次,子时才沉沉睡了去。 这天萧崇宁倒是罕见的睡了长觉,枢密院那头并未有人来催,出门时已经到了中午。 苏棠卿戴着斗笠,一身丫鬟的服饰不怎么招眼,一出门就瞧见了苏回升。 瞧见他是苏棠卿没料到的。 苏回升明显憔悴了不少,再没有上次见到苏春雁的春风得意,苏回升眼下满是乌青,瞧见了萧崇宁便走上前来。 “萧督主总算是出门了,不知道你现在要去做什么,有没有时间跟我聊一聊?” 萧崇宁骤一挑眉,回头瞧了苏棠卿一眼,苏棠卿始终不为所动。 萧崇宁轻笑一声,眼见苏回升眸光在苏棠卿身上掠过,却没认出她的身形,竟不如苏春雁对苏棠卿了解。 当真是可笑。 苏回升这个父亲,做的当真是称职的可笑。 “本督这就要出门,苏大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第182章将苏棠卿送到督主府做妾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回升唇角一僵,瞬间就有些怒了,他眼瞧着萧崇宁,广袖中攥紧拳头将火气压制下去。 但他今日前来是有事所求。 想到茯苓王竟然说让他自己处理眼前的困境,苏回升瞬间有些颓然。 苏回升气恼茯苓王的不管事,然而他打听到了苏家一直刺杀的人在萧崇宁枢密院的地牢中。 若他不来,人证在,物证也弄丢了,萧崇宁若拿到后第一时间送到宫中,他便是在劫难逃。 而萧崇宁行踪难觅,他也是今日才打听到萧崇宁的行踪找了来。 他必须将萧崇宁跟自己绑在一条船上,才能让他不毁了苏家,而他左思右想,能将萧崇宁绑在自己这条船上的唯一可能,就是嫁过去一个女儿。 萧崇宁当年就和苏棠卿有情,如今将苏棠卿嫁过去,简直是最好的办法了。 毕竟苏回升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萧崇宁此人性情古怪,然而苏回升当年跟萧将军关系还不错,看他长大,知道他最重情义。 “下官今日前来,是为了商量我家大女儿的婚姻大事,督主可愿意进府一叙?”苏回升低声下气。 苏回升似乎料准了萧崇宁一定会答应。 他满脸的坚信。 而萧崇宁果然也没有拒绝。 给了苏回升莫大的勇气。 萧崇宁微微眯眼,“苏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你的大女儿?” 萧崇宁嗤笑,“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哪个悬崖下不知生死,怎么敢在本督面前来放肆。” 苏回升一点不意外萧崇宁会知道苏棠卿的行踪,毕竟他可是枢密院的总管。 苏回升定定道:“下官的人已经有了我大女儿的行踪,如今她还好好活着。并且下官已经有了线索,督主可愿听下官讲?” 萧崇宁微微眯眼,最终调转步子朝督主府走去,“进来吧。” 苏回升进府前,多看了那个带着斗笠的女子一眼,毕竟他要将苏棠卿送到督主府,而此人一看就是女子。 能被萧崇宁带在身边的女人,还跟他女儿有几分相似,必定是苏棠卿未来的敌人。 苏回升心想,苏棠卿若心甘情愿嫁进督主府,也算给苏家做了最后的贡献。 苏棠卿是真没想到,她都失踪了这么久,苏回升都没派人找过她,如今竟然要主动将她送给萧崇宁? 苏棠卿虽然对苏回升已经没有了感情,然而这下也是被气笑了。 没想到苏回升竟然这么不要脸,两人关系都已经降到冰点了,他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脸。 苏棠卿还真想知道苏回升到底想要说什么,斗笠下的唇角讽刺地勾起,跟在萧崇宁身后进了府中。 “当年棠卿放弃督主,是经过我的逼迫,当年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今日前来,是为了问问督主,若棠卿仍然是清白之身,来伺候督主,督主可愿意?” 苏回升一进入前厅,就直奔主题。 苏回升叹息一声,“棠卿那孩子,有什么话都憋在心中,她不愿意说,但我到底是她父亲,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思念。孩子不愿意主动说出来的情,就让我这个当父亲的来说。” “当年我也不想要拆散你们,可这世上做父母哪里有不爱自己女儿的?棠卿当时那种情况,若是跟萧家扯上关系,可能为难的就是整个苏家,我得为了整个苏家考虑,因此才狠心拆散你们,但没想到……顾怀轩竟然是个那样的人!” “不过还好,棠卿嫁给顾怀轩之后,顾怀轩一直没有碰过她,她还是清白之身。而崇宁你现在身为督主,府上怎么能只有一个夫人?不如让棠卿来做妾,伺候你,也能还她的情义。” 苏回升一席话说得情深义重,以为当真能改变萧崇宁。 毕竟苏回升这一席话,是他琢磨了多少日琢磨过味来的。 自以为已经十分完美了。 却不料萧崇宁始终坐在上首,他手中捻着杯盏,唇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冷笑,给了旁边萧墨一个眼神。 萧墨当即退了出去,前厅霎时间安静下来。 只有萧崇宁、苏回升还有那个带斗笠的女子。 苏回升悄么看了萧崇宁一眼,“督主?” 萧崇宁当即道:“苏棠卿的性子苏大人应该明白,你便这样张口让她做妾?” 萧崇宁语气始终淡淡,他似是在调笑,带着几分讥讽,却并没有拒绝。 慢悠悠的语气,让苏回升看到了希望。 苏回升眼睛一亮,“那丫头脾气是暴躁了一些,但督主相信我,我总有法子让她同意,更何况她是我的女儿,心里也有你,难不成我们联起手来,还不能让她嫁进督主府伺候督主?” “当年苏大人也是这么逼迫她嫁给我表弟的?” 此话一出,苏回升脸上笑容一僵,彻底笑不出来的。 萧崇宁便冷冷瞧着他,像是要将苏回升看穿。 苏回升心中升腾起来恼怒,被一个小辈这样盯着,他竟然还恐惧了,让苏回升十分不悦。 “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也是为了棠卿好,没料到顾怀轩是那种人。”苏回升叹息一声,满脸愁容,似是红了眼眶。 “身为父亲的,哪里能看得自己女儿受苦?当我知道顾怀轩是那种人之后,恨不得去平南侯府跟他们拼命!身为父亲的,自然都是爱女儿的,但我需要以大局为重,毕竟棠卿还要在平南侯府过日子。” 此话一出,别说是萧崇宁,苏棠卿本人都觉得讽刺了。 口口声声为她好,却连她就站在这里苏回升都没发现,甚至刚刚还用敌意的眼神看着他。 苏回升砰砰的心跳中。 萧崇宁讽刺,“当年苏大人亲手将女儿送到了平南侯府,如今女儿和离了,又要送到我督主府来,你把本督的督主府当什么?” 苏回升瞬间头冒冷汗,一瞬间觉得萧崇宁马上就要发怒了! 脑袋几乎不保! “苏大人请回吧。” 萧崇宁声音冷漠。 苏回升心中一惊,难道此时没有转机了吗? 就见萧墨回来了,站在苏回升身边笑意不达眼底,“苏大人,此事我家督主还要考虑考虑,您请回吧。等有了消息,督主自然会去找您。” 苏回升心中一喜,忙告辞离开。 第183章苏棠卿进了秘院调查1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人走后,萧墨偷摸瞧了苏棠卿一眼,给萧崇宁使脸色,脸都憋红了。 萧崇宁十分不悦,“有话直说。” 萧墨深吸一口气,直接口吐芬芳。 “这苏回升也太不要脸了,口口声声是为了姑娘好,难道不了解姑娘的脾气?当年自作主张将她嫁给了顾怀轩,如今又要利用她将督主跟自己捆绑在一起,姑娘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要这么利用,根本不管姑娘的死活。口口声声身为父亲的,爱姑娘如命,却连姑娘站在身边都没发现,实在是可笑!” 萧墨大深吸一口气,“讽刺!” 他最后憋出来两句话,本想要将苏回升十八辈祖宗也问候一遍,但想到姑娘也是苏回升的女儿,就放弃了。 苏棠卿有些好笑,她自己都没这么生气,怎么看上去萧墨和萧崇宁都比她还生气呢? 苏棠卿心里觉得有些暖。 萧崇宁也扭头看了苏棠卿一眼,瞧着人在偷摸笑,原本的紧张也散去不少,他确实想要让苏棠卿彻底对苏回升死心,也想要试探苏棠卿对这个父亲的感情。 才没有将苏棠卿支走。 然而真听了苏回升的那一席话,却让萧崇宁有些后悔,生怕苏棠卿伤心难过。 如今瞧见她如此,萧崇宁就放心了。 萧墨骂完后,又是一声叹息,“姑娘若没有跟督主重逢,贸然被苏回升嫁给督主做妾,按照姑娘的脾气,恐怕新婚当日吊死新房也不是不可能。” 萧墨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去打量萧崇宁和苏棠卿的脸色。 两人都没有开口,萧崇宁的脸色却已经冷到了极致。 倒是苏棠卿笑道:“你倒是了解我。” 萧墨没有被夸奖过的喜悦,忙尬笑两声,“属下,属下得去准备去姚东的车辆和东西了,就先走了。” 萧墨一溜烟逃走了。 萧崇宁脸色漆黑,他朝着苏棠卿瞧了一眼,将人扯到自己怀中,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海棠香。 男人力气极大,将她禁锢在怀中,低头深嗅的动作像是什么神圣的使命。 “等等我,我会让你做我的正妻。” 却没料到,对正妻之位极其在意的苏棠卿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微微笑着,擦了萧崇宁额角的汗。 “娶就娶,你紧张什么?” 萧崇宁:“……” 今日还有事要做,两人休息后即刻出门。 萧崇宁倒想跟苏棠卿生气,可瞧着她靠在马车壁上困倦的样子,原本的脾气一下全都散了,将她头揽在自己怀中。 “睡吧,睡醒就到了。” 苏棠卿靠在他怀中点点头,也不矫情,伸手搂住了萧崇宁的腰肢,精瘦有力,还梆硬。 苏棠卿拍了拍他的腰,萧崇宁表情瞬间有些僵硬,下意识缩了缩。 苏棠卿唇角微勾,还是跟以前一样,怕痒。 当然,苏棠卿没笑话他。 马车支辘辘驶离督主府,身后,柳云间由青儿搀扶,手攥在青儿胳膊上,将青儿掐得脸色难看。 却不敢反抗。 柳云间眼神恶毒地盯着马车,一想到上次她被萧崇宁从书房赶出来,甚至连她准备的那些玩意儿都没动,就气愤得要死。 青儿被掐得实在厉害,只能劝道:“柳姑娘一直没能得到督主的青睐,是不是因为苏棠卿会一些太监才喜欢的床上的把戏,然而姑娘不懂?” 柳云间恶狠狠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在床上的东西,我会的比苏棠卿那个贱人会的可多多了!” “可姑娘会的都是对正常男人有效的,督主却不是一个正常男人,甚至不能有正常男人的……所以,姑娘要找一个太监好好学学。” 柳云间神色瞬间有些迟疑,觉得青儿也说得有点道理。 “你说真的?” 青儿连连点头,“奴婢这段时间在外面打听过,宫中的太监总管在宫外玩得可花了,每次被他们折磨过的女子,都难以下床,甚至哀嚎遍野,跟正常男子根本不一样,而他们却也比正常男子多了乐趣和癖好,所以姑娘或许是没能找到他们癖好的点。” 柳云间想想确实也是,“你有什么法子?” “奴婢认识了贵妃身边的大总管,也是一个爱玩的,姑娘或许可以跟那位总管多学习学习,而那位总管只是一个太监,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柳云间揉揉眉心,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 干爹那边催得紧,她若再没有办法搞定萧崇宁,恐怕就要被放弃了。 “给我约吕公公。” 青儿一喜,“是。” 苏棠卿随着萧崇宁朝着城东走。 苏府的位置明明在城南,如今却要去姚东。 那地洞七拐八绕,苏棠卿早有怀疑路途遥远,却也没料到竟然这么远。 而且那样深的地洞,几乎贯穿京城,却没有被人发现过。 可想而知,这整段路都被苏回升的人掌控着。 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马车穿过喧嚣的人群,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苏棠卿清醒过来跟着一起下了马车,才发现这里是姚东角落的一处宅子,宅子并不大,一点都不起眼。 而最让人惊奇的是,在宅子的外面竟守着两个五大三粗留着胡子的壮汉。 看上去很有暴发户的气质,像是里面住着什么有钱的暴发户,而他们是暴发户的守卫。 马车和枢密院的便装精卫都在角落处停下。 萧崇宁先派一队人马在外面巡视,又让萧墨看看有没有矮墙能进去探一探。 “本督的人从你们发现地洞开始,便在寻找这个的踪迹,最终发现地洞的最终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这里,得让人进去一遭,才能发现真相。” 萧崇宁的话不疾不徐,“不过,前段时间有人在这里发现了罗伯的踪迹,因此,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苏棠卿很震惊,“如果当真在这里,我们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毕竟……” 苏棠卿朝着院子那头看了一眼,实在有些显眼。 萧崇宁对上苏棠卿总格外有耐心,“因为那个地洞通往不同的方向,不只有一个出口和地点。” 第184章抓了茯苓王妃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如此一来,就都能说得通了。 一行人在院外头瞧着,萧崇宁今天已经调查清楚了,今天下午院里头的人要出门。 因着这边周围还是人家,不能打起来以防伤到百姓,他们必须借着对方出门来将人一举抓住。 枢密院的人全神贯注,时间卡得刚刚好,他们等了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人牵过来一辆马车,而牵马车的人就是罗伯。 “罗伯……” 苏棠卿呢喃出声。 罗伯跟上次见面看上去没什么太大差距,走起来一跛一跛的,像是身子也不怎么好,如同一个傀儡一样做事。 苏棠卿在暗道瞧见罗伯是昏暗中,如今却是明亮中,她一瞬间红了眼眶,突然发现罗伯看上去比她想象中还要苍老。 萧崇宁察觉到苏棠卿的情绪变化,如同四年前一样,将手搭在她的后脖子上揉了揉,这是小时候两人情窦未开时,萧崇宁最喜欢的动作。 而等两人在一起后,他也没改变这个习惯。 苏棠卿昂头看了萧崇宁一眼,声音隐约泛着沙哑,“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萧崇宁摇了摇头,“再等等。” 萧崇宁今日特意下午出门,并非是给自己放假,而是因为这头要等到下午才能行动。 枢密院的人在这里已经盯了整整一天一夜,也不差现在这点时间。 院中人显然也十分谨慎,一直得到日落西山,才有一人从屋中出来,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商人家夫人的衣服,俗气得很,若是被人瞧见了,也只会感慨一句暴发户罢了。 那人上马车时,露出来了一半侧脸,苏棠卿瞧见那张侧脸洁白无瑕,看上去也才二十五六岁那般。 苏棠卿瞬间有些惊呆了。 萧崇宁解释,“茯苓王娶王妃的时候,王妃才几岁,双方是存在利益关系,并非情爱,若真算起来,茯苓王能做他王妃的爹。” 苏棠卿瞬间恍然,怪不得茯苓王妃丢失却没有人寻找,因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孩子丢了罢了。 更没有人发现茯苓王妃竟然居住在这里,因为没有人想到,一个不到三十的妇人,竟然会是茯苓王的王妃。 苏棠卿惊诧,“那苏晗……” 难道她猜想的是错误的?苏晗根本不是茯苓王妃的亲生儿子? 萧崇宁点头,“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却不是茯苓王妃所生。” 苏棠卿惊骇,没料到茯苓王妃为了茯苓王,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将茯苓王的亲生儿子都带到了京城来作为计划中的一环。 萧崇宁道:“苏晗对她,倒是格外尊重,一天跑的次数也未免太勤快了一些。” 萧崇宁话中意有所指。 在马车朝着外面行驶,而侍卫还没有跟上的时候,萧崇宁一声令下,“行动!” 他一心二用,一头跟着苏棠卿说话,一边还能精准地计算好时间。 枢密院的人朝着扭头冲上去,几乎正巧掌控了马车,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儿已经被带到了萧崇宁这边。 将马车帘掀开,里面美妇人眼露惊恐,美目含泪。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 苏棠卿瞧见她这个样子,实在想不出来,她竟然就是在京城潜伏了这么多年,茯苓王的王妃! 萧崇宁朝着里头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吩咐。 “绑起来,带回去。” “快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夫人救出来啊!” 侍卫统领猩红了眼睛,朝着萧崇宁他们这头吩咐,那些傻了眼的侍卫宛如才回过神来,朝着这边杀过来。 然而,枢密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萧崇宁站在后头,自有人将他护在身后,替她出生入死。 萧崇宁揽着苏棠卿的肩膀,将人朝着后院带过去,一边解释。 “我们的人发现罗伯当年被苏回升抓到这头来看马,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苏回升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跟贩卖私盐有关系。因此,我们需要将罗伯带走。” 这也是萧崇宁今天真正目的之一,毕竟,今日这次行动还很有可能会被打草惊蛇。 苏棠卿点点头,“我会跟罗伯说,让他尽量将当年的事情都想起来,记下来。” 萧崇宁带着苏棠卿到了后院,“之前试探过,罗伯根本不敢接触陌生人,只能让你来试试。” 苏棠卿这才恍然惊觉,萧崇宁今天带她来是有目的的。 她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若是这样,他昨日还让她做那种事? 然而,在瞧见罗伯的那一瞬间,苏棠卿心中的任何感受都要放一边,她看着罗伯蜷缩在柴房最里头,可怜巴巴的样子,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他却不敢出去看一眼。 明明当初的罗伯不是这样的,他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从小在邹家长大,更是因为娘亲对他有恩,他才留在娘亲身边的。 否则凭借他的脑子和武功,参加武考也是可以的。 苏棠卿三步并两步上前,抱住了罗伯。 “呜呜罗伯,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棠儿啊!” 苏棠卿的话,让原本要挣扎的罗伯停下挣扎,他推开苏棠卿,细细打量了打量她。 许是因为前两天已经见过一面,这次罗伯很快认出来苏棠卿,呜咽着哭出了声。 此番带走罗伯也算顺利,枢密院做事,向来百密无一疏,等茯苓王府发现人没有过去,派人过来调查的事情,这边院子早已人去楼空。 那美妇人娇弱可怜,哭起来娓娓动人,说自己的丈夫是一个进京来经商的,她们就在京城住两个月,没想到会被抓。 她更说自己是江南人,说话也有江南口音,因为江南生意做不下去,才来到京城的。 户籍包括丈夫的身份信息,全都能对得上。 美妇人可怜巴巴地在牢房中瞅着萧崇宁,“萧督主,民妇真的是无辜的,您若是不信,就将我丈夫叫过来,我丈夫说的话您总要相信,我们就是普通进京来经商的老百姓。” 她认定了枢密院的其中一个宗旨,那就是不能伤害百姓,只要她的户籍和身份都调查不出来问题,即便是萧崇宁,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吕娘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第185章吃醋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吕娘泪眼婆娑,看着牢房周围,眼中全是惶恐,朝着萧崇宁扑去。 “呜呜,求求萧督主放了民妇吧。” 萧崇宁却始终无动于衷,他拄着膝盖弯下腰去,下人已经将吕娘名义上的丈夫也带上来了。 带上来的男子是个商人,带着八瓣胡子,满脸惊慌失措,岁数有些大,看上去莫约四十岁,还很胖。 “贵人,督主饶命啊督主!贱内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求督主饶命,放过我们!” 萧崇宁朝着萧墨使了一个眼色。 萧墨当即上前去,有两个枢密院的人将胖子夹起来,朝着吕娘走去。 吕娘眼中闪过嫌恶和恐惧,“萧督主这是要干什么?” 她声音娇媚,带着恐惧地轻颤。 萧墨言简意赅,“你们不是夫妻吗?既然如此,当真当我们的面亲一亲也没什么吧?” 萧墨笑容十分明媚,可偏偏就是这样明媚的笑容,让吕娘脸上一个哆嗦。 阴冷潮湿的牢房中她从未感受到恐惧,而唯独此刻,恐惧几乎将她蔓延全身! 但凡她今天亲了这个大胖子,她就再也做不成茯苓王妃了! 她这些年守着京城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做皇后吗? 当年她被家族抛弃,扔给了茯苓王,茯苓王在她年幼时就将她安排在京城潜伏,这一切她都是为了能当上皇后! 可今日亲了这个人,她就当不成皇后了。 若是不亲,她就不可能逃出这个牢房! 吕娘咬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就是亲一口这个胖子吗? 等出去后杀了这个人,还有谁知道她曾经亲过他? 这样想着,吕娘主动靠近,就要去亲吻胖子的唇。 那胖子满脸享受,温软的唇附在胖子的上面,胖子简直觉得死而无憾了。 牡丹裙下做鬼也风流。 吕娘成了他的“妻子”已经不只十年了,这十年他不能娶妻,眼看着这样美丽的娘子在眼前却不能动。 别提心里多难受。 他早就对吕娘抓心挠肝地想念。 吕娘被那样露骨的眼神盯着,心里只暗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满脑子都是让人恶心的肮脏事! “督主,现在你可相信我是夫妻了?” 吕娘正说着,瞧见一旁的萧墨端着两碗汤药进来。 吕娘瞬间眼露惊恐,“这是什么?民妇都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督主为何还要杀我!” “谁说这是毒药了?” 萧崇宁腕上戴着一串珍珠手串,跟他本人极其不符,这是他中午起床从苏棠卿手腕上薅下来的。 待在他手腕上有些紧,但萧崇宁就是喜欢拨弄摩挲。 吕娘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柔弱差点没装下去。 “不是毒药,那是什么?” 萧崇宁唇角微勾,声音冷漠冰凉,“春药。” 两个字,让吕娘浑身僵硬,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萧崇宁这个阉贼!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一群权高位重的大臣,却杀不死萧崇宁一个人,让萧崇宁竟找到了她的住所! 别提吕娘多想杀人了! 吕娘心里暗骂属下没用,那些都是她这些年培养出来的属下。 心里盘算着茯苓王多久能来救自己,吕娘又在琢磨该怎么度过此难。 她太了解茯苓王了,茯苓王此人心有野心城府,然而骨子里还是一个古板的人,她本就在京城多年,跟茯苓王没什么感情,那些侧妃小妾贱人还在封地给他生下了儿子。 苏晗就是注定的大统。 而她就必须要保住自己的清白,才能当上皇后。 皇后是绝不能是一个失去了清白的女子的。 就在吕娘心里盘算的时候,外面有黑甲卫来报。 “督主,陆家主死在天牢里了,现在宝繁陆家已经进宫禀明皇上,茯苓王也被一同传唤进宫。” 萧崇宁再去瞧吕娘的脸色,吕娘的脸色已经开始苍白了。 吕娘从进入枢密院开始,脸上的表情向来都是露不出来破绽,整个人都是一个惊慌失措被误会的无辜人。 如今终于露出了破绽。 萧崇宁凑近吕娘,瞧着女子的娇媚面容,“吕娘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说,你为了茯苓王办了这么多年事,他可曾许诺你什么?你可知道,茯苓王还有一个相伴多年的侧妃,也就是苏晗的生母,两人情比金坚,更是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你觉得,等他真的登基的那天,可能留下你?” 吕娘抬起眼眸看着萧崇宁,她想要开口询问,却不敢,因为这样会暴露她的身份。 只能用那双无辜的眸子瞧着萧崇宁。 萧崇宁无端想起苏棠卿来,苏棠卿这样瞧着他,就不会让他觉得讨厌,眼前这个女人,却让人觉得恶心厌恶。 萧崇宁皱眉离她远了一些。 “身为茯苓王的人,应该没有人没听说过程远的名号。” 听到这个名字,吕娘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她攥紧拳头,心里对萧崇宁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 是她太天真了,她自认为足够了解茯苓王,却未曾正视两人的关系。 她现在的处境,不就是当初的程远吗? 她知道的太多,跟茯苓王也没有感情,她的存在,就是茯苓王当年被抛弃筹谋的证据,她从来都不是生活在光下的人。 萧崇宁见说得差不多了,站起身离开,“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苏棠卿让人请了大夫来给罗伯看伤,罗伯整个人还处在十分惊惶的状态,办事还好,但只要一有人想要触碰他,或者有人想要跟他说话,都会让他感到恐惧甚至有强烈的反驳激动情绪。 苏棠卿只能全程陪着罗伯,直到罗伯睡去。 萧崇宁回来就瞧见这一幕,苏棠卿将罗伯安置在客房中,自己亲自在罗伯身旁照顾,像一个晚辈在尽孝一般。 他瞬间就觉得有些吃味,他好像都没被苏棠卿那样照顾过。 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 苏棠卿给罗伯擦脸上的汗,擦得自己出了汗,抬头抹汗的时候,就瞧见萧崇宁进来了。 萧崇宁脱下大氅披在一旁,朝着里面才走两步就被苏棠卿制止。 “你先别进来,罗伯现在还睡着,你的冷气会渡到这头来,容易让他生病。” 萧崇宁在屋子中瞧了瞧,屋中点燃了三盘炭火,热得他瞬间冒出了汗,她竟说他会带进来冷气? 第186章设计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不愿意承认,却必须承认,他吃了一个老人的醋。 苏棠卿见身后久久没有动作,回头去瞧,才瞧见男人正站在她身后,她回头正好仰起脖子,给了男人双手捧住她脸的机会,一附身就吻上她的唇。 苏棠卿瞪大眼睛,没料到萧崇宁会突然亲她。 想要一旁还有罗伯,她急忙挣扎想要让萧崇宁放开自己。 萧崇宁将人紧紧束缚在怀中,让她根本挣扎不开。 所幸他还知道脸面,很快将苏棠卿松开,紧紧捧着她的脸。 “你是我的,这辈子也别想自己单独逃走。” 此话一出,苏棠卿睫羽微颤,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嗯。” 翌日一大早,没先等到罗伯苏醒,反倒等到了陆家进宫的消息。 宝繁陆家要求将陆家产业世家还给宝繁,身份地位,他们统统都要,再安排一个主家多人过来,掌控京城世家。 皇上大发雷霆。 萧崇宁进宫时,皇上正摔碎了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地上全是碎片,萧崇宁只淡淡瞧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奴才见过皇上。” 萧崇宁仍旧尊重,皇上却不似之前的帝王,他一身道袍,头发松散,再没有之前的威严,胡子也不整理了,每日便沉迷于道法当中。 因着他的“师父”扬言道家宣传天道自然,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整理过自身。 “萧崇宁,你总算是来了!你瞧瞧宝繁陆家这个样子,分明是要吞并京城世家,甚至将朕也一并吞并了!朕要你在三个月内,将宝繁彻底掌控在手中!”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宝繁那么多世家根植错杂,难以掌控,完全不在皇家的掌控范围之内,而宝繁陆家敢说出那种话,也自然是因为知道皇上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让萧崇宁短时间将宝繁拿下,绝无可能。 萧崇宁却低头行礼,“皇上恕罪。” 他干净利落的跪在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茶盏砸在他胸口,带着成年男子的力量的茶盏砸在他胸膛,让萧崇宁眉头微拧,却并未痛呼一声。 “朕将你从尧南那个苦寒之地带出来,为的就是你能为朕分忧解难!而如今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你都办不好,朕要你有何用!朕不如直接杀了你!” 萧崇宁:“皇上莫要动怒,您的身体最重要,奴才并非不想要为皇上做,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宝繁陆家在宝繁势力极其庞大,枢密院在宝繁的据点更在陆家的掌控之中,不过这件事并非不可能。” 皇上听此抓住了重点,“你有什么办法?” “听闻此次前来的陆家人,其中还有一个是陆家的庶出女儿,想要跟京城的皇子联姻,我们可以借此打入陆家内部,只要皇上想,奴才可以帮皇上分忧解难,彻底将陆家掌控在手中。” 皇上当即道:“你有什么法子?” “奴才请求皇上放权给奴才,并且将北营三十万大军由奴才掌控。” 萧崇宁这话,实属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他如今的权利已经让京城的臣子都提心吊胆,见到了畏惧恐惧,若是再放权,恐怕会搅弄风雨,便是曾经太子都比不上他手中的权利和威严。 那三十万大军只要他想,便可以将京城控制在手中,自己称帝也不是不可能。 皇上眯起眸子,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虽然修道了一段时间,却并不是一个傻子,还是有警惕性的。 “你先下去,这件事朕要好好想想。” 萧崇宁俯身行礼,“是。” 萧崇宁退了出去。 而很快,皇上就将顾怀轩叫进宫去。 萧崇宁才出宫,回到督主府三皇子就背地里匆匆来了。 “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法子,张嘴就敢找我父皇要三十万大军?萧崇宁啊萧崇宁,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沈怀光也是吓傻了,“我再怎么样,也没料到你竟然有这个胆量,得亏皇上没有生气,但如今却将顾怀轩叫进宫,你先如今督主的位置,恐怕坐不稳了。” 萧崇宁却始终神色很淡,他望着天空,眼眸中格外有深意,像是一滩深潭。 “他不会动本督,非但不会动本督,还会将虎符乖乖的一人一半,交到本督和你手中。” 萧崇宁看向三皇子,三皇子一惊,原本吃糕点的动作一顿,兄弟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是想要做一场戏?” 沈怀光瞧着两人,忽然觉得他真不配做这两人的兄弟啊。 翌日,便传出萧崇宁查案查到了三皇子府,跟三皇子大打出手,三皇子扬言见这阉贼一次打一次! …… 顾怀轩得到皇上的吩咐,前往宝繁陆家现在住的鹿宅,调查询问。 顾怀轩提前两日就递了拜帖,如今陆家才有时间。 鹿宅如今只住着陆家的一位庶出小姐,还有陆家如今的二爷,也就是庶出小姐的二伯。 顾怀轩进入鹿宅,才发现平南侯府便是最鼎盛的时期,也比不上陆家如今的豪华,更有奴仆几十名,在府中安排收拾妥帖。 顾怀轩进入,便被其中的规章制度所震慑,心中一时间竟也有些怂了。 但他很快想到萧崇宁,为何萧崇宁能做到的事情,他却不能? 瞬间,顾怀轩再次抬头挺胸起来。 “顾统领先在这里稍加等候,我家管家马上就来。” 女仆将他带到前厅,奉上茶水。 顾怀轩想说为何来的人不是二爷,而是管家,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宝繁陆家啊,这里的传说顾怀轩早就听说过,当初先祖皇帝就是由宝繁的陆家推上帝位的。 这不是他能得罪的人,更不是平南侯府能得罪的人。 顾怀轩如今还没被削去爵位,只是如今在外头,人人都嘲讽他,称呼他一声顾统领,而不是平南侯。 顾怀轩心里恨急,他发誓,等他儿子长大后,一定会让京城所有人都震慑! 平南侯府的名声,在他儿子身上,将会再次响亮起来,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 顾怀轩心中千回百转,茶喝了七盏,也没等到鹿宅的一个小小的管家。 一时间又羞又恼,愤怒无比。 “你们管家什么时候能来?”他终究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第187章出发宝繁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如今进来的人是个家丁,来添茶的,下人自然都是看人下菜碟。 见顾怀轩带着点小心翼翼地询问,人又是一个人来的,当即冷嗤一声。 “以为穿着枢密院的衣服,自己就真是萧督主了?让你在这里等着你就等着,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还敢质问我家主子什么时候来?你配吗?等着!” 虽然鹿宅的主子是宝繁来的,下人却有些是在京城买的,回头会跟着一起回去宝繁。 这人是京城的奴才,因为一些原因才被发卖,如今在鹿宅做事。平日里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如今说出这话来一点都不让人奇怪。 顾怀轩却惊呆了。 他不过是过来调查问话的,还只是跟一个管家交接,等了这么久问一个下人管家怎么还没来,竟然就被这样对待了? 顾怀轩万般生气,当天也没能看见陆家那忙到脚不沾地的管家,憋了一肚子火气走了。 直奔他跟宋锦莹的小院。 宋锦莹被顾怀轩安排在外面的院子,顾怀轩的意思是,让宋锦莹安心养胎,这可是平南侯府的独苗,只有保护好她们,平南侯府才能有独苗! 宋锦莹在屋里抱着孩子,整个人憔悴了不少,顾怀轩只给她请了两个下人,没有乳娘,孩子的一切都要宋锦莹自己来照顾。 宋锦莹这段时间都要被憋疯了。 柳媚云过来瞧见这一幕,眼中都弥漫出来了泪水。 “我的女儿啊,我唯一的女儿。” “顾怀轩那个天杀的,怎么能不给孩子请乳娘,你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吃得了这个苦!” 宋锦莹眼下乌青,整个人都如同快要枯败的蝴蝶。 孩子躺在榻上又开始哭,哭起来没完没了。 柳媚云想要去抱,却被宋锦莹阻止,“让他哭!一天到晚哭个没完,凭什么我还要一直哄着他?!” 柳媚云将手收了回去,“莹儿,就算你不喜欢这个孩子,也不能这样对待他,回头若是被人看出了端倪,可就不好了!” 柳媚云让莺儿将孩子抱起来,到宋锦莹身边拍拍她的后背。 “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你唯一的孩子,未来平南侯府的继承人,更是你唯一的倚仗。平南侯的爵位到这个孩子这一代才算是断了,平南侯府再不济还有爵位在,只要爵位在,回头这个孩子包括你的一生都无忧了。” 宋锦莹落下泪来,“可是娘,顾怀轩这样,女儿实在是委屈,女儿难受啊!” 柳媚云红了眼眶,自然知道自己女儿委屈难受什么,外面的流言蜚语,顾怀轩的冷漠以待,更没有一个男子暖着她爱着她。 柳媚云下定了决心,“反正顾怀轩几天也不过来一趟,等你出了月子,娘给你准备一个身体好,又强壮的男人在旁边住下,你若是觉得委屈或者怎么样,就去找他,不过玩玩就可以,万万不可以动了真心。” 宋锦莹满脸慌乱,“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爹……娘一直没有告诉你,娘这些年在外面也有一个相好。” 相比较那个薄情的爹,宋锦莹自然是更爱自己母亲的,听母亲都这样说,瞬间就放心了。 “娘,我信你。你知道我的眼光的。” “傻孩子,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懂吗?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出去也要偷偷出去。” 宋锦莹太需要一个心灵慰藉了,自打她知道顾怀轩没了那玩意开始,顾怀轩对她就再也没有温柔,只有折磨。 仿佛放飞自我一样。 从前那个爱她对她好的顾怀轩,仿佛一阵风吹走了。 如今能有一个男子在身边陪着她,她求之不得。 宋锦莹心脏怦怦直跳,“娘,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活下来就是一个祸端,更何况她出生体质就要弱很多,大夫说还有心脏病,根本活不过三岁,娘便直接掐死了。” 宋锦莹心中没有一点失落,只有兴奋,“那就好,再没有人知道生产当日的秘密。” …… 苏棠卿忽然提出要回到苏家,萧崇宁自然不愿,听此直接将苏棠卿关了起来,毫无商讨的余地。 苏棠卿太清楚萧崇宁害怕什么了,之前苏棠卿逃走,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恐惧。 苏棠卿望着窗外的天空。 尽管如此,苏棠卿还是想要离开,就算她心疼萧崇宁又如何,她自己难道就不值得自己心疼吗? 更何况,还有邹家人在等着她。 苏棠卿望着外头,罗魅就站在她身后。 罗魅的等级跟秋雨她们都不一样,罗魅是正儿八经的杀手,而不是暗探。 她会做的就是杀人,盯梢。 而苏棠卿就是她盯梢的对象。 她就跟她的名字一样,行走在暗间的影魅。 苏棠卿望向外头的天空,罗魅也瞧了一眼,没什么好看的。 苏棠卿忽然开口,“罗魅,你有家吗?曾经有没有一个为了他奋不顾身的人?” 罗魅声音毫无表情,“督主府就是我的家,督主就是我奋不顾身的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督主府的相当于你的任务,我说的是你的爱人和亲人。” “督主就是我的亲人。” 苏棠卿一时间觉得跟她说不清,也有些气恼地转身走了。 罗魅不明所以,急忙跟上。 苏棠卿出不去,外头的消息自然也传不进来,她不知道茯苓王府那人找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苏家怎么样了。 萧崇宁有是如何回复苏回升的。 她再次跟外头断了消息,只听罗魅偶尔讲起,不过这人也是一个消息闭塞的,更没什么朋友。 比不上绘春,从来都是消息灵通的要命。 苏棠卿只知道,外头陆家苏家和平南侯府的事情被翻了出来,萧崇宁掌管了三十万大军的一半虎符。 朝中哀声遍地。 苏家和顾怀轩人人自危,听闻这段时间苏回升天天去枢密院找萧崇宁…… 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弱,却逼迫着萧崇宁赶紧将宝繁拿下,而终于,萧崇宁对苏家动手,解决了苏家就要出发了…… 第188章苏回升死不足惜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房门被推开,苏棠卿正在看书,抬头就瞧见男子身形隐在黑暗中瞧着她。 那道目光实在过于炽热,让苏棠卿无法忽视。 男子一步步走进屋中,身上还带着一些血腥味,他走到苏棠卿面前,凑到她跟前来嗅着身上味道。 “想要见苏回升吗?” 苏棠卿听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浑身忽然一僵,她片刻便明白了萧崇宁的意思。 见他。 是见最后一面。 苏棠卿瞬间红了眼眶,尽管心中万般哀怨气恼,可真到了这一步,竟也觉得悲凉无比心痛。 当初苏回升来到京城,便求娶了她母亲,那时候他凭借伪装,更是一次演出来的英雄救美让母亲倾倒于他。 可苏回升娶了母亲之后非但不珍惜,甚至让母亲孤苦伶仃地被逼死。 苏棠卿从那之后,就当自己没有这个父亲了。 苏棠卿嗓音极其艰涩,她望着萧崇宁,“好。” 萧崇宁似乎很满意她的回复,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刚才苏棠卿是光着脚靠在地上看书的,此时萧崇宁亲自俯身,给她穿上她的绣花鞋。 男子身形高大,此时弯下腰去衬得臣服而忠诚。 苏棠卿便看着这样的他一时间呆了眼。 萧崇宁很快站直身子,将苏棠卿抱了起来,朝着外头走去。 苏棠卿被他打横抱起,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他的臂膀很结实,能将苏棠卿牢牢地困在其中。 上了马车直奔城郊。 “怎么又要去城郊了?不是要去苏府见他吗?” 萧崇宁轻笑,“如今都走到了这一步,他还可能在苏府等着死吗?” 苏棠卿抿唇,一时间觉得很有道理。 而苏回升最有可能的逃脱路线,就是暗道通往的位置,而唯一通往城外的暗道,便是如今他们走的这条。 “苏府那边已经有人盯着,枢密院密不透风将暗道的终点都掌控住,我们只需要等着苏回升自投罗网。” 萧崇宁拨弄着她的碎发,声音极其温柔,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 “棠棠,你会跟我生气吗?” 萧崇宁声音极淡,似乎根本不在意她会不会生气,但手上动作终究是紧了紧。 “我要杀了你父亲,那是跟你有血缘关系,一脉相承的。” 苏棠卿勾唇一笑,笑容中却有些苦涩,她望向马车外,其实萧崇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就算苏棠卿不高兴,他也照样会杀。 而苏棠卿也说不出,到底想不想要苏回升死,打心底里,苏棠卿恨苏回升,可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此时忽然有些后悔,就不该跟着萧崇宁来,她就该等着苏回升的死讯,随后坦然面对他的死亡。 像是给平南侯府老夫人办葬礼一样,快刀斩乱麻地给苏回升办了葬礼,这件事便这样了无声息地解决了。 苏棠卿攥紧了拳头,一时间没有说话。 萧崇宁倒也没指望她说什么。 萧崇宁此次进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给父亲报仇,苏回升要杀,并且必须死! 这是毫无疑问,丝毫不需要迟疑的事情。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暗道通往的地方,是城外的一个村子,枢密院的人忽然闯入村子,让原本准备休息的村民都吓傻了,所幸很快枢密院的人就安抚好了村民,让他们回去休息。 而黑甲卫则将一个毫不起眼的破庙团团围住。 马车到时,已经是深夜子时。 破庙周围全是火把,将破庙团团包围,旁边萧墨和萧则拿着火把,望着破庙方向。 此次萧则并未对苏棠卿表现出来任何的不喜,他脸色苍白,上次受的伤如今才好。 对萧崇宁的感情,萧则早已心灰意冷,他有直觉,总有一天苏棠卿会成为督主的软肋没错。 可督主若执意喜欢,别人又能如何。 苏棠卿披着大氅,站在萧崇宁旁边,萧崇宁更将她护得密不透风。 苏棠卿透过大氅的缝隙,能瞧见里头的人。 黑甲卫不少人都在打量着苏棠卿,不过不少人都见过她的脸,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大家在这里等了没有一刻钟,便瞧见那暗道开始有动静,随后暗道猛地被人从里面一把推开,率先爬出来的是狼狈不堪的苏回升。 苏回升没料到出来能瞧见这么多人,也愣住了,随后便是狰狞无比的表情。 他相比较之前瘦了很多,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和干净整洁,此时就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萧崇宁,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在这里抓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苏回升朝着萧崇宁扑上来,却根本近不了身就被黑甲卫一脚踹开。 苏回升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在火把的照耀下,他终于瞧见了萧崇宁怀中的人。 正是苏棠卿。 这一次,苏回升认出了苏棠卿,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好啊,苏棠卿,老子在外面找了你这么久,原来你就在萧崇宁身边,快跪下来求这个男人,让他放了我,否则你就是不孝!我要让你再无名声可言!” 苏棠卿此时还被苏回升威胁,她松开萧崇宁,正视苏回升,她的眼眸微微有些发红,里面是直面的控制不住的恨意。 “你心中可有我这个女儿,长辈对晚辈都没有仁爱,为何要我对你孝顺?” 这话一出,让苏回升目眦欲裂,“你这个逆女!我就知道你就是一个逆女,当年我就让你娘掐死你,要不是你娘舍不得,我早就有嫡子了!都是你这个逆女惹的祸!” 苏棠卿没料到,苏回升竟然这么不要脸,将这件事都推到自己身上来。 “当年我就知道你是个逆女,果然如此!你这种人就不配出生,就该死在襁褓里。” 苏棠卿苦笑,对苏回升的指责和推卸责任,只觉得好笑。 “你和我娘没有儿子,需要我帮你提醒一遍吗?” 当初苏回升才遇到曹道长的时候,那个江湖骗子告诉苏回升,他命中只有一个孩子,如果他不杀死自己的女儿。 就不会有儿子。 那时候苏回升就动了要杀苏棠卿的心,却被邹氏拦了下来。 苏棠卿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你没有儿子的原因,是因为我娘怀孕后,你将柳媚云那对母女接入府中,让我娘气得动了胎气,后来她更是在冰天雪地,将我娘推进冰冷的湖水中,导致她再也不能生育。” 苏棠卿的话一字一顿,刻骨铭心。 第189章带军离京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回升目眦欲裂,“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天命不会让我没有儿子!” 苏棠卿听此冷笑连连,彻底被气笑了。 他没有儿子,难道不是因为他自己的缘故吗? 为了让茯苓王的儿子在京城能站稳脚跟,算计柳媚云害死了她的亲弟弟,拖垮了她娘的身子。 到头来,却将一切都推到苏棠卿的身上。 可她何错之有? 这都是苏回升自己的选择。 苏棠卿闭了闭眼,这一刻,苏回升无端的指责,死到临头的不知悔改,让她心中对他仅剩的亲情消磨殆尽。 “苏回升,你死不足惜!” 苏棠卿的话,让苏回升大发雷霆。 “苏棠卿,你是我的女儿!你这个逆女,你就该为了苏家肝脑涂地,为了苏家甘愿去死!你该救我,帮我活下去,不能让我受到伤害,你让我受到伤害,你要被天打雷劈!” 苏棠卿声音冷淡,“这世上从没有一个道理,是让女儿孝敬长辈,而长辈却不需要爱护女儿的,我的长辈只有我娘一个人,根本没有一个叫苏回升的人。” 萧崇宁将苏棠卿拦在怀里,安抚她微微发抖的身躯,命令枢密院的人,“让他说出茯苓王谋逆的证据在哪里,本督可以饶他不死。” 按照萧崇宁的想法,现在就该杀了他,然而萧崇宁却不想要苏棠卿伤心。 苏回升眼眸一亮,就扑到萧崇宁身边来,“我说,我都说!” 然而,没等他开口,忽然从暗中射出来无数的暗箭! “保护督主,保护犯人!” 这些暗箭全都是冲着苏回升去的。 萧崇宁第一时间将苏棠卿护在身后,枢密院的人却没能护住苏回升。 苏回升身上插了至少十支箭,死不瞑目。 苏棠卿不过瞧了一眼,就被萧崇宁捂住了眼,“别看。” 苏棠卿却摇摇头,她将萧崇宁的手拉下来,看着苏回升的尸体,此时心中一股难以言说的感情袭来。 苏棠卿眼睛是干涩的,鼻尖是酸涩的,她想哭却没有眼泪。 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心里却也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疼痛。 当人死了,心中便记起他的好了。 苏回升对她的好微乎其微,大多数都是为了从邹家哪里得到好处,从而讨好邹氏的时候,然而这些微乎其微的好,不过是买一颗糖抱一抱她,就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童年里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盼着爹爹能对自己好一些。 苏棠卿红着眼眶,祈求萧崇宁将苏回升的尸体带回去。 萧崇宁自然是答应了的。 枢密院的人将苏回升的尸体带回,安葬。 萧崇宁抚摸着苏棠卿的头顶,“宝繁陆家的人还没回去,茯苓王虎视眈眈,这种时候我却要走一趟宝繁,才能解决京城如今的困境,你便在京城等着。” 萧崇宁的话不容置喙。 苏棠卿此时想着苏回升的事,倒也没什么心情去吵他。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崇宁看着苏棠卿,心中暗暗叹息一声。 只希望她在京城的日子,莫要被人欺负了。 萧崇宁早已经安排过,苏棠卿在京城的日子,任何人不许打扰,更不能前来欺负她。 沈怀光和三皇子,都是保护苏棠卿的人。 苏棠卿这次被送到了海棠别院。 萧崇宁掌管了三十万大军之后,就变得更加忙了,脚不沾地。 不过他在深夜中抱着苏棠卿,告知她此次事了,他们便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甚至可以离开京城。 萧崇宁搂着苏棠卿问:“邹家如果有机会能回到京城,本督会护着他们,再也没人动邹家,你可愿意留下?” 苏棠卿当时愣住了,她的回答是什么? 她要问问舅舅们的意见,更要问问外祖父的意见! 萧崇宁答应了,并且给她纸笔让她写信。 苏棠卿不知道萧崇宁为何这样说,但她想,就算舅舅他们回来,她也是想要离开京城的吧? 萧崇宁离开京城那天,是一个雪天。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大,积了厚厚的一层。 苏棠卿越到冬天越懒惰,最近吃东西都没什么胃口,反正上餐桌都凉得差不多了。 今早到了午时才起床,苏棠卿任由罗魅摆弄自己,出门就瞧见顶着风雪而来的萧崇宁。 萧崇宁走到苏棠卿面前,将人按在自己怀里,狠狠亲在她的唇上,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身上穿的是将军征战的盔甲,一身银白色盔甲在雪地中仿佛散发着光芒,身后红色的披风更衬得英姿飒爽。 “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这句话,让苏棠卿睫羽微颤,心脏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中。 下一刻,萧崇宁的下一句话脱口,“只要我能活着。” 他说完,转身便走,像是年少时萧崇宁封旨运粮,离开前给苏棠卿说的话。 那次大军万般凶险,被困在沙漠当中,四面楚歌。 萧崇宁接旨前往送粮,不仅仅是送粮,更要带兵破开敌军的困城计。 当时离开前,萧崇宁也是这样说的。 下一刻,苏棠卿难以控制地叫住他。 男人脚步微顿,却并未回头,风雪落在他的发丝上,碎发被吹动。 像是百战死回归的将军。 “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会在京城给你祈福。” 一句话,却给了萧崇宁莫大的力量,他忽然回头,再次将苏棠卿抱在怀中,紧紧的,像是要将人搂紧到自己的血液中。 “我一定会,毕竟京城还有个人在等着我,你说是吗?” 萧崇宁声音柔软,带着几分宠溺。 苏棠卿却觉得胃中翻江倒海,不过怕萧崇宁担心,更怕误了时辰,她强忍住了。 “一定要小心,活着回来。” 萧崇宁没再去看她的表情,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就舍不得走了。 转身便毫不犹豫离开。 院门被关上同时,苏棠卿再也忍不住,扶着一旁的门框大吐特吐起来。 罗魅吓了一跳,张嘴就要请大夫,却见苏棠卿直接擦了擦自己的唇,表情平淡。 “你想要你家督主现在调转马回来吗?” 罗魅瞬间迟疑了,毕竟她跟秋雨她们四个不一样,她最先效忠的人还是萧崇宁。 “没什么,我就是肠胃不好,这不是秘密,养一养过段时间就好了。” 罗魅点点头,“那需不需要奴婢给姑娘去取药?” 苏棠卿闭了闭眼,“嗯。” 第190章重逢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吃了药就好好睡了一觉。 她不愿待在督主府,所幸在海棠别院住了下来。 这个地方虽然她觉得压抑,可也清净安生。 苏棠卿睡了一觉,醒来就瞧见通红了眼睛的绘春和秋雨等人。 见此,苏棠卿微微怔愣,似有些反应不过来。 绘春已经扑到她怀中还是哭。 “呜呜姑娘,奴婢终于又见到你了,奴婢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姑娘了。” 苏棠卿唇畔轻颤,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半天没说出话来。 “萧崇宁,让你们来见我了?” 绘春拼命点头,“是啊姑娘,姑娘我们终于能重逢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描夏根据姑娘的吩咐,将我们的资产都转运到尧南,现在还没有回来,但应该是平安的,姑娘就放心吧。” 苏棠卿眼眶通红,她抱住绘春,两人半天没能平复下来心情。 “你们没事就好,如今还能再相遇,已经是很好的缘分了。” “督主因为要远走宝繁,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让我们过来陪着姑娘,姑娘,督主也是怕了。” 秋雨道。 苏棠卿闭了闭眼,没说话。 秋雨叹息一声,也不讲话了。 两人之间的感情实在太过曲折,中间又纠缠了太多,难以分说。 苏棠卿许久未见身边人,如今瞧见了自然不愿意分开,一行人聊了很久的天,才让苏棠卿再休息。 屋外,绘春通红着眼擦眼泪,一旁秋雨劝道:“别哭了,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就是最好的结果。” 绘春匆匆点头,“现在邹家的事情姑娘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姑娘知道了,心里是何感受。” “这是大家的选择,大家既然做出这个选择了,想必心中也已经有了决定,如今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绘春几乎要痛哭出来,“呜呜,我就是心疼姑娘。” 苏棠卿为了这一切,反抗了这么久,结果最终竟然是邹家率先选择了原谅。 邹太傅到底是不知所踪,恐怕早就已经没了命。 五老爷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如今也生死未卜。 “可如果他们不这样选择,还能怎么样呢?很快新帝登基,曾经的一切都将被抹杀,包括邹家被诬陷算计的仇恨,还有萧家的事情。” 此话一出,三人都沉默了。 这一切,哪里是她们这些奴才能置喙的? 苏棠卿醒来已经是黄昏,她望着窗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绘春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了吗? 苏棠卿从床上爬起来,就瞧见门口有人推门进来,还端着水。 “姑娘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嗜睡?今日整整睡了一天,还是昨晚没睡好失眠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苏棠卿仍觉得有些不真实,可绘春的语气却又那么的真实。 她并非没有求过萧崇宁,让他将绘春还给自己。 如今,她终于再次回到自己身边了。 苏棠卿眼眶通红,一把将绘春搂在怀里。 “不用了,我没事,我就是太想你了。” 苏棠卿的话,让主仆两个抱在一起又要痛哭,还是绘春先行推开苏棠卿。 “姑娘现在身子弱,不能经常哭,情绪波动大不是什么好事,很快就能跟邹家人重逢了,姑娘将心情放轻松,开心一些。” 苏棠卿跟着点头,以前她不喜欢绘春管教,现在却觉得她在身边管教着挺好的。 “姑娘,其实…督主也挺好的。” 绘春忽然开口说这话,让苏棠卿脸色微变,表情都变淡了一些。 “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绘春叹息一声,“邹家的事情,是督主一直帮忙张罗着,他虽然没有跟姑娘说,但一直将邹家照顾得很好的,我这段时间才知道,原来督主没有按照原计划将邹家从尧南救出来,是念着太傅不知所踪,而邹家人还被人盯着,这么一大批人被从尧南带走,对方一定会察觉,可能会带来更大的不利,而这些督主跟姑娘都没有讲过。” “而且,姑娘你不知道,苏回升到底多不要脸!” 说到苏回升,绘春也不用什么尊敬的话语了。 “他之前竟然还想要将姑娘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做妾,就是那个曹大人,还是督主帮忙解决的此事,之后,苏回升就盯上了督主,要将姑娘嫁给督主做妾。” 苏棠卿微怔,这些事情她确实不知道。 罗魅就算是说朝堂的局势,也只是讲讲一些发生了什么,不会带有主观情绪的叙述。 绘春叹息一声,“而且这段时间我还知道了很多,一一讲给姑娘好不好?” 苏棠卿微微勾唇,笑得温婉,却并没有搭话。 “你呢?你们这段时间怎么样?” “苏回升要抓了我们,逼问你的下落,是督主保护了我们,你看,我这不是都好好的?” 绘春在苏棠卿面前转了一圈,苏棠卿瞧着确实没什么不好的,才松了口气。 “姑娘放心吧,我什么事情都没有。”绘春吐吐舌头。 苏棠卿被逗笑了,“就你鬼机灵,你给我讲讲最近外面发生的事情吧?” 绘春讲得跟罗魅讲的根本不一样。 罗魅此人根本没有八卦的天赋,告诉苏棠卿的基本都是外面发生的,别人转述给她,萧崇宁特意安排的。 而绘春从小跟苏棠卿一起长大,讲的八卦都是知道苏棠卿想听的。 绘春绘声绘色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了讲,苏棠卿才发现如此的惊心动魄! 虽然督主府和海棠别院都未曾被牵扯进去。 但其中朝堂风云变幻,血流成河,萧崇宁在任职大都司当日,还在早朝时血溅当场,杀了三个反对的御史。 而皇上从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 苏回升被抓,只是苏家势力彻底被铲除,苏回升垂死挣扎的最后一环罢了。 “最近京城发生了好多事,一环扣这一环,奴婢知道的,就有三伙人想要对柳云间动手,但都被茯苓王府的人挡回去了,而也有人想要抓姑娘,毕竟姑娘当年跟督主的事情,可谓是惊心动魄……不过这都是被督主的人挡回去的,据说督主亲自斩了十来个人头挂在城门口,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打姑娘的主意了。” 绘春说到这时候,眼中又是恐惧又是星星眼。 苏棠卿都有些无语了。 第191萧崇宁死在了宝繁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对督主有芥蒂,督主自打回京后对你做的……然而这些,开头就是因为苏回升先算计萧家的,督主心中怎么能不恨?” 苏棠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经历了这样的事,两人不应该分道扬镳吗? 绘春:“这种情况下,督主还是不能放弃爱你,说明督主心里当真有你,爱得深沉呀。” 苏棠卿:“……”这是什么道理? 绘春却一本正经,“嗯,就是这样。” 苏棠卿直接被整无语了。 “萧崇宁给了你什么好处。” 绘春眨了眨眼,没想到苏棠卿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旋即嘿嘿两声。 “督主给我写了保证书,发誓以后一定对姑娘好,而且我知道了督主的秘密……原来督主并不是一个太监,并且当着我们的面,在三皇子面前做了公证,要三皇子做主,如果他真的对不起姑娘了,就不得好死。” 当然,如果三皇子登不上皇位,现在邹家连带着他们都跟着绑定在一起,恐怕之后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萧崇宁人都死了,邹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誓言自然不再重要。 苏棠卿微怔,随后有些恼怒地去打绘春。 “这么简单的手段,就把你们全都骗过了?你别告诉我,邹家的舅舅舅娘们也都答应他了!” 绘春被打得嗷嗷叫,“姑娘你别生气,哎呦……我们这不都是为了姑娘好嘛,我们的意思,还是说看姑娘怎么选择,姑娘如果不要跟督主和好,肯定不会有人逼姑娘啊啊啊!” 苏棠卿急红了眼,也明白她们都是为了自己好,这是告诉她,无论哪个选择她身后都有人护着。 苏棠卿将枕头拍在绘春身上,“不理你了。” 绘春心惊,急忙凑到苏棠卿面前来,“姑娘别生气别生气,我还有一件事没说呢,姑娘要不要听?” 苏棠卿直接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 “有关萧崇宁的,就不要再说了。” 苏棠卿本想要远离跟他有关的消息,却不料这个消息当真传出来的时候,让苏棠卿直接吓晕了过去。 绘春欲言又止地瞧着床上的方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讲,只能连连叹息,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苏棠卿这段时间觉比较多,睡醒了就跟着绘春她们聊天玩耍。 但海棠别院门自然不能出去的,外头都是危险,苏棠卿也没想出去冒险。 人生就这一次,她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如今本就是初冬,没过几月就到了腊月,年关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准备过新年。 除夕夜这天,海棠别院格外冷清,苏棠卿忽然就想起来以前过年的时候,家里热热闹闹的,邹家人将她围在中间,丝毫不介意娘亲除夕回娘家去过。 去了平南侯府,也是有很多人,虽然苏棠卿并不喜欢那些人,但热闹总归是有的。 “姑娘,我们一起出去挂灯笼吧!” 绘春兴冲冲跑进来,“现在外头灯笼都摆好了,就剩下姑娘亲手挂的那一个了。” 主门的灯笼有些人家会让主家亲自来挂,再扫扫廊上灰,以表前年的坏运气都被一扫而空,从那之后,每天都是火红和好运。 绘春也是这个意思。 这一年过得太跌宕起伏了,希望明年日日都是好日子。 苏棠卿微微一笑,“好。” 她亲自出了屋门,以前这活都是外祖父亲自做的,苏回升也从未让娘亲和她来挂过灯笼。 这是一家之主的活,如今却轮到苏棠卿来做了。 苏棠卿亲自挂上了灯笼,又象征性扫了扫廊上灰,还有牌匾上的灰,就由着绘春搀扶着下来。 “姑娘,既然扫了廊上灰,那从此以后,我们每天都要过得开开心心,红红火火!” 苏棠卿正要应是,就见下人急匆匆跑进来,朝着院中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督主在宝繁的死讯传回来了,督主死了!” 此话一出,院中所有人都变得无比慌乱,一时间,苏棠卿只觉得周遭一切都变得乱糟糟,她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竟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那急匆匆的下人被赶来的秦姑姑大声怒斥,随后骂道:“快!还不赶快将人抓走!” “快去请大夫,快啊!” 苏棠卿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来一些肉,秦姑姑见她身体也不错,可怎么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就昏了过去? 不该这么承受不住打击啊! 苏棠卿再次醒来,就瞧见绘春等人都围在她床边,她懵了一瞬。 “我这是怎么了?” 她想要站起来,却被绘春按了回去。 “姑娘别起来了,大夫说了,这次你动了胎气,可不能再乱动了,恐怕会伤了自身。” 绘春满脸担忧,眼眶通红,“姑娘身子这么弱,怎么现在就偏偏有了孩子?这么长时间了,孩子都快三个月了,我们都没发现他的存在呜呜,也是奴婢失职。” 苏棠卿微怔,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怀孕,听见绘春的话,伸手抚摸自己的肚子,一时间无言以对。 她怀孕了? 她怎么可能怀孕? 萧崇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次都有措施,开头是避子汤,后面就变成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该有孩子啊。 苏棠卿忙道:“绘春,你是不是骗我的?” 她话才出口,秦姑姑就带着海棠别院的人齐刷刷跪下了。 秦姑姑脸色苍白,“姑娘,这或许是督主在世上唯一的孩子了,就当看在萧家的份上,也请您留下这个孩子吧。” 秦姑姑的话,让苏棠卿白了脸色,瞬间想起来昏迷前的事情。 外头三皇子和沈怀光匆匆赶来,瞧着屋中的一切,三皇子颇有些无奈。 “秦姑姑,退下去。” 秦姑姑站起来,脸色发白的瞧着三皇子,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三皇子无奈叹息,“我有些话要当面跟苏小姐说,你们都退下吧。” 苏棠卿抿唇,眼眶便有些湿润,瞧着三皇子和沈怀光,其实不用猜,她也能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第192章所有人都劝她不要打掉孩子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也要劝我留下这个孩子吗?” 三皇子抿唇,两人见面向来都是保持距离,当年是,如今也是。 尽管苏棠卿另嫁,三皇子身为萧崇宁的兄弟,也未曾对苏棠卿使出过任何手段,两人和好,他也未曾表现出任何不满。 “看在本殿这些日子也算尽心尽力帮你清算京城要伤害你的人的份上,给本殿一个面子。” 苏棠卿冷笑,“这就是三皇子劝我未婚先孕的一个寡妇,的说辞态度吗?” 苏棠卿这话十分有歧义,却是在冷嘲自己。 三皇子摇摇头,“不,本殿让你给我一个面子,是让你给本殿一个打赌的机会。” “打赌?”苏棠卿有些失声。 “我们打个赌,萧崇宁能不能从宝繁平安回来。” “若他平安回来了,你便跟他商量,这个孩子是去是留,你们两个人决定。你若不想要这个孩子,而他想要,还请等生下孩子后本殿亲自送你出京,这是给你的唯一特权。 若他不能平安回来……到那时候,本殿也将成为刀俎鱼肉,本殿会亲自送你离开京城,孩子留不留由你自己决定,毕竟我们都死了,也就无人在意血缘还有没有存留在世上。” 苏棠卿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为何这样说?” “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有权决定孩子的去留,本殿想,这个孩子也是萧崇宁在世上唯一的血缘。他这一生过得实在太苦了,他该得到一份温暖,尽管这份温暖是假装出来的。” 三皇子此话,刺痛了苏棠卿的心。 她一时间竟苦笑出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掉这个孩子?” 她刚刚听说自己怀孕确实太震惊了,但从始至终,都没有打掉孩子的想法。 反倒是这些人一个个的,听到了消息跑到她面前来跳脚,急着表达自己的善心和忠心。 衬得她好像是一个罪人。 三皇子微怔,随即欣喜若狂,“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苏棠卿意有所指,“父母不爱孩子的时候,孩子是不可能出现的,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灵胎愿意降临在抛弃痛苦的家庭中。” 苏棠卿这句话,实在表达得太多,一时间让三皇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心情十分复杂,毕竟苏棠卿和萧崇宁之间,可不是我跟你有仇这么简单的事。 当然,三皇子还是觉得,他们两人若是真心相爱,还愿意抛却一切在一起那就是最好的。 “你若爱他自然是最好的……” 苏棠卿打断他,“三皇子说错了,我不是爱他,我是爱在这世上跟我有血缘的这个孩子,是跟我最亲近的灵体。” 三皇子微怔,旋即叹息一声,心里倒是有些难以言说的果然如此。 他就知道,两人之间还是谁都憋着一口气,这么多恩怨纠葛,怎么能就这样化解开了? 其实要真算起来,萧家的事情跟苏棠卿没有关系,她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而苏家的事情跟萧崇宁也没有关系,他也只是皇权的执行者。 更何况,苏回升是茯苓王杀的,也不是萧崇宁杀的。 他纵然有那种想法,也没有实施不是? 三皇子这样想,也确实是这样说了。 苏棠卿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您觉得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吗?” 三皇子皱眉,“那你跟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若是这样,那苏棠卿的生气就更无理由可言了。 苏棠卿微怔,“你觉得我是在生气?” 三皇子眉头皱得更紧了,“难道不是吗?” 苏棠卿见说不通,也不知道该怎么讲,索性将头别过去,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苏棠卿生气的从来不是那个。 “你好好休息,本殿过两日再来瞧你。”瞧着苏棠卿不愿意再说话了,三皇子也不强迫她,道别后就走了。 “怀光?” 沈怀光仍望着被子凸起的那一块,似有些话想说,他是隔着屏风瞧着苏棠卿的。 此时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他觊觎了兄弟的媳妇,想跟她说,等萧崇宁死了,他可以照顾她跟孩子? 实在是太大逆不道,惊为天人了。 沈怀光到底不敢再说什么,也怕吓到苏棠卿,只能将自己那隐晦的心思深深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半分。 这份感情本就是不足为外人知道的。 沈怀光只后悔,为何当初没能察觉自己隐晦的心意,其实在几年前,这种感情就已经表露头角。 他只能告诉自己,等之后苏棠卿若碰到了什么困难,他多帮衬一些,也算是体面。 屋中终于清净了,苏棠卿闭上眼睛,心绪万千杂乱无比。 她难以抑制心中的疼痛和难以言语的悲伤。 苏棠卿必须承认,两人越是纠缠,之间的感情就越是说不清,难以揪扯开。 这是再难以改变的事实。 “姑娘……你还想逃吗?”绘春神秘兮兮从屋外钻进来,凑到苏棠卿面前满脸悲伤。 “你放心,这次我是闭着别院所有人的,只要姑娘说想逃,我就带着姑娘逃到天涯海角去,保证不让任何人知道您的行踪!” 苏棠卿无奈,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现在天气冷,屋中点着四五个炉子。 “现在萧崇宁都失踪了,生死未卜,我们还逃什么?” 苏棠卿自认,她和萧崇宁的关系没有到那种生死都难以和解的关系。 “你去找司马叔,请他帮忙调查萧崇宁的行踪,能找回来最好……这件事不仅仅牵扯到我们,还有皇室,因此不能有任何的疏忽,你要知道,三皇子登上皇位,和其他皇子登上皇位是不一样的,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跟三皇子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绘春松了口气,随后很快亢奋起来,“奴婢这就去做!” 秋雨在外面敲门,声音谨慎而警惕,“姑娘,五老爷回来了。” 秋雨跟在苏棠卿身边,对邹家人也改了称呼,称呼邹家人为五老爷。 苏棠卿眼睛一亮,“快让我五舅舅进来!” 绘春眼睛亮闪闪的,“五老爷回来了!这样的话,我们要干什么事情都会轻松很多!” 第193章让他抢婚,他敢来吗?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邹景明披着一个黑色大氅,他从屋外头走进来,十分警惕地将大氅摘下来,他这段时间瘦了也憔悴了。 脸上都多了胡渣,看着格外可怜兮兮的。 邹景明瞧见苏棠卿,有些黑了的皮肤仿佛都透露出红色的光泽,那双乌青的眸子更是散发着光芒。 “棠卿,外祖父找到了!” 苏棠卿一愣,瞬间震惊无比,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五,五舅舅,你说什么?” 邹景明满脸笑意,都是对好消息的肯定和对苏棠卿如此表情的高兴,“我说,你外祖父找到了,我父亲已经找到了,现在已经跟邹家汇合,等着回到京城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再次团聚了!” 苏棠卿瞬间红了眼眶,外祖父在她的成长路上和亲情上,都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苏棠卿对他的感情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祖父一样。 外祖父对她的好,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 “太好了!” 邹景明也是拼命点头,“我前段时间差点以为父亲都要找不到了,甚至回来的时候都绝望了,却没想到,本是想着碰碰运气去宝繁转一圈,偏偏就找到了人,还是萧崇宁……” 苏棠卿没等来邹景明说完,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棠卿,你睡下了吗?” 是昭华! 一瞬间,邹景明像是一个毛头小子做坏事被抓包,瞬间没有刚刚的镇定,他着急找着能藏身的地方,最后在房门推开前,一个闪身躲到了苏棠卿的床后面,苏棠卿顿时有些无奈。 随即认真应对昭华。 “昭华,你怎么来了?” 昭华满脸笑容,忽然表情顿住,在屋中嗅了嗅,“你屋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味道?好奇怪。” 苏棠卿瞬间表情一僵,“男人的味道,你怎么闻出来的?” 昭华满脸鄙夷,“一股男人好几天没有洗澡的味道,真是太难闻了,你这屋子里面都是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味道?就算刚三皇子来了,三皇子最是重视颜面,还要跟朝堂上的人周旋呢,怎么可能让自己变得臭臭的,恶心死了。” 苏棠卿笑容僵硬,差点挂不住,偷偷朝着床后面瞧了一眼。 床后面的男人更是表情难看且委屈,偷偷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确实很臭了。 但他已经半月奔波没有洗澡了啊,这是没有办法的,回来报喜不是更重要吗? 更何况他是来见棠卿又不是别人,臭一点怎么了! 怎么了? 反正他一会会洗澡的。 现在昭华站的位置,正是刚刚邹景明站过的位置,此时自然是味道最是浓郁。 而现在邹景明在床后面,苏棠卿也闻到了这个味道,顿时皱起眉,却强忍着没有干呕。 毕竟那可是她的亲五舅舅,现在干呕,就是让五舅舅无地自容,还不知道要怎么委屈呢。 苏棠卿只能强忍着,忍到脸色苍白也没敢表露出来。 “昭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急匆匆赶过来了,谁告诉你的这里的地址?” “自然是秦姑姑告诉我的,棠卿,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昭华也顾不得屋里面臭不臭了,反正味道淡淡的,也不浓郁,是她的鼻子比较尖。 昭华忽然正经,让苏棠卿脸色微微僵硬。 “我……” 昭华叹息一声,“算了我知道了,你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对不对?你如果不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我下次来瞧你,就偷偷给你带打胎药。” 昭华敲了敲四周,偷偷在苏棠卿耳边说,刚刚她过来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将人全都赶走了,所以现在屋里只剩下棠卿的人。 床后面的邹景明表情都僵硬了。 什么?! 棠卿有孩子了? 谁的孩子? ! 她才和离多久,也没有相好的男人,怎么就忽然有了身孕? 难道是顾怀轩的孩子?可两人都和离这么久了,就算真是顾怀轩的孩子也显怀了呀。 看苏棠卿这样子,分明是才怀上的。 可她只跟萧崇宁这个阉人有接触,难道这个孩子是前夫顾怀轩的? 邹景明一时间被姐妹两个的话冲击得回不过神来。 就听见苏棠卿说:“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没有要打掉的想法。” 邹景明再也忍不了了,从床后面跳了出来,“我不同意!” 原本刚回来的深沉全都消失不见,替换掉深沉的是焦急和愤怒。 “到底是谁让你怀上身孕的,那个渣……狗男人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教训她!” 邹景明怒声说完,才反应过来现在昭华还在这里。 他表情瞬间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昭华。 刚刚昭华还在吐槽他身上臭,他连打扮都没有,胡子拉碴的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会不会让她反感? 败坏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邹景明忽然很后悔,早知道回京就该先去洗澡捯饬自己!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两人曾经也互换过心意,也是京城人人都艳羡的一对眷侣,可世事无常,邹家被抄,邹景明怎么还敢肖像昭华? 自然是跟她分开,让昭华去寻找更好的更适合她的伴侣。 世事无常,邹景明只能那样选择。 如今他不敢去看昭华,偷偷瞥了一眼,只见小姑娘瞬间红了眼眶,泪眼婆娑地瞧着他。 邹景明瞬间沉默,觉得自己好像负了她的负心汉一样。 三人之间的沉默,最终以两人离开,让苏棠卿好好休息结束。 后来,回来的只有昭华一个,昭华哭红了双眼,表情十分可悲,她瞧着苏棠卿,笑容苦涩。 “你五舅舅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难道是想要瞒着我,看着我嫁给其他人吗?” 苏棠卿一时间愣住了,“你的亲事有着落了?” 昭华沉默片刻点头,“是林侯的长子,林侯掌控着大邺兵权剩余二十万,我娘的意思,是让我嫁给他,来帮助三皇子登基。” 长公主的母妃和三皇子的母妃出同一家,是三皇子母妃的姑姑,因此,长公主府生来就是占三皇子的。 昭华苦笑,“可我告诉邹景明,若不想要我嫁给林志烨,就来抢婚,只要他敢抢婚,我就敢跟他走,棠卿。” 昭华看向苏棠卿,那双眸子里满是坚毅和果敢,“你说,他敢来吗?” 可同样,昭华眸子里还有深深的恐惧。 她怕,怕希望落空,更怕嫁不到自己心爱的男子。 苏棠卿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清楚。 第194章邹家人回京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宝繁荒野。 萧崇宁嘴唇干涩,身旁都是自己的亲信,现在他们已经弹尽粮绝,更没有食物,在这里被困了整整三天了。 萧墨嘴唇干裂,“主子,我们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等不到陆家的兵马找到我们,我们就真的冻死在这里了。” 萧崇宁抿唇,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走北面,直接突围。” 萧墨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这次之后,再回去的人就不是萧崇宁了。 而是穆宁。 “是。” 他知道主子已经下定了决心,当即开始整顿手下的人。 苏棠卿已经连续两天没睡好了,接连两天,三皇子没事就往她这边跑,就好像这一天天不忙是的。 可偏偏三皇子眼瞎的乌青告诉她,他每天都忙到起飞,尤其他都已经几天没有沐浴了。 听闻三皇子府都没回去过。 清晨,天气寒冷,日光照在雪上,反光格外刺眼。 三皇子苦口婆心,“咳咳,棠卿,端王府上又添了一个新丁,是个小郡主,本殿昨日才去看了,白白嫩嫩的格外可爱,本殿府上还有刚一岁的小公子,你想不想瞧瞧,本殿下午就让皇妃带着过来瞧瞧。” 苏棠卿无奈叹息,“三皇子不必试探,我最近身体不好,也不想要跟谁一起玩凑一起怎么样,你还是赶紧去忙吧,有这时间就回去睡一觉。” 三皇子叹息一声,吩咐人盯紧了苏棠卿,今日劝说又没成。 他转身要走,都走到门口了,就听见身后说:“等我身子好了,再见一见皇子妃好吗?” 三皇子眼睛瞬间一亮,“行啊,到时候小公子也带来给你玩玩。” 苏棠卿:“……”你真的对萧崇宁的孩子很在意你知不知道? 苏棠卿索性闭上眼,自己的孩子都能随便送给别人玩,真是没有责任心。 三皇子等了一会,又听见她说:“萧崇宁那边有消息了吗?” 三皇子眼中升腾起一丝玩味,面上却是担忧,“还没有,也不知道现在那边怎么样了,我的人还在寻找,总得生见人死见尸吧?” 误会这种东西,总得让苏棠卿多担忧一些,才能知道在生死面前,什么恩怨都是不重要的。 只要感情稳妥了,那孩子留下来不就是水到渠成了? 三皇子想得美,丝毫不知道苏棠卿将他当成傻子。 她都答应生下这个孩子了,三皇子还在焦虑什么? 还每天天不亮就把她叫醒,天知道她多想好好睡觉。 “姑娘,饭做好了,你快起床来吃些东西,现在您一个人两个身子,总归要重一些,多吃些才好,您太瘦了。” 苏棠卿想着孩子点点头,却忽然感觉一股从胃部传来的恶心感,最近苏棠卿吐得多了,绘春也习惯了,忙拿起一旁的痰盂接着。 双目都是通红的。 “姑娘这样可如何是好,明明调理得药也吃着,可偏偏就是不见好,每日都要吐几次才行,姑娘这样我心里实在是难安啊。” 绘春哭得厉害,秋雨却是已经将安胎药送上来了。 秋雨满面愁容,“大夫说了,让姑娘少些忧愁,这胎像才能安稳,如果姑娘还是这样的话,恐怕很难好。” 秋雨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督主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苏棠卿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已然是脱力,却还是端起安胎药一饮而尽,最后强撑着吃了些东西。 “要是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苏棠卿脸色发白,睡前说道。 几人应下,又下去跟秦姑姑商量对策,怎么能让苏棠卿多吃一些东西。 之后几天,糕点和食物都是变着法的给她做,但苏棠卿胃口都不怎么样,直到听说邹家人还有三日就到京城了,苏棠卿多吃了半碗米饭,可将众人高兴坏了。 因此,邹家进京后就被直接带到了海棠别院。 众人来到海棠别院,先是震惊随后变得了然。 这个地方,曾经他们都知道,因为这个海棠别院一直存在于苏棠卿的口中。 院内种满了海棠花,现如今冬天已经败了,秋千上落了雪,苏棠卿披着大氅,站在门口朝着外面张望,瞧见了为首的邹老太爷,眼眶湿润。 “外祖父!” 身后的邹家人都是风尘仆仆,邹景明今早亲自去接他们的。 瞧见苏棠卿,邹家众人都是红了眼眶。 邹老太爷这次可是吃了苦头,头发花白将外孙女搂在怀中,眼眶也是红红的。 “我可怜的棠卿啊,在京城你吃苦了。” 苏棠卿勉强露出一抹笑,“没有吃苦,萧督主把我照顾得很好。” 苏棠卿在邹老太爷面前转了一圈,“外祖父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 邹老太爷看着苏棠卿,眼眶仍旧是红了,“还是瘦了。” 苏棠卿又红了眼眶。 邹大舅母赶紧拉住苏棠卿的手,“我们回京路上就听说了,你现在怀孕了,禁不住大喜大悲,还是不要有情绪波动的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苏棠卿脸上笑容瞬间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邹家规矩严明,最忌讳坏了邹家门风之人。 而苏棠卿这样的,便是败坏邹家门风的,她眼眶发红,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邹老太爷身为苏棠卿的外祖父,小时候亲自教导过这个外孙女,自然知道苏棠卿在想什么。 他揉了揉苏棠卿的头。 “你跟崇宁的事情,外祖父已经听说了。”邹老太爷一声叹息,“你俩的事情,只能感慨世事无常,棠卿,只要你喜欢他,如今事情这般,已然是最好,生在不明君王的乱世,不是我们想要的,我们却能尽力让家人和自己过的幸福。” 纵然邹家人都回来了,可曾经太傅府不只只是邹家人,还有其他的外姓,旁支等,这些都被牵连,他们却没能回来。 邹老太爷最终终于承认,他一直侍奉的君王,是一个不明智的君王,亦不是一个明君。 苏棠卿听此,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呜呜外祖父呜呜。” 旁人说千句万句,都没有家人在身旁说一句让苏棠卿觉得安心舒坦。 苏棠卿哭得厉害,旁人都劝不住,最后还是动了胎像请了大夫,才让她沉沉睡去。 第195章皇上驾崩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大夫嘱托让孕妇莫要大喜大悲,才叹息一声离去了。 这家的夫人当真是不好伺候,这郁结于心哪里是他奉劝两句,开两副安胎药能稳住胎像的? 有些事情,还得依靠她自己想得开。 苏棠卿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和萧崇宁的事情为世人所不容,外祖家将她赶出邹家,说邹家没有她这样的外孙女,这样勾引男人,跟男人苟且的外孙女。 苏棠卿站在大雨中,电闪雷鸣哭得心力交瘁。 她哭着说自己没有跟人苟且,她始终都是清白的,她也不想这样。 可没有人听她的。 又梦见自己肚子大了,外祖父亲自端着一碗堕胎药将这个孩子坠胎。 苏棠卿在药灌下去的时候就惊醒了。 苏棠卿愣了好一会,忽然想到她最初不敢面对跟萧崇宁的关系,是因为怕亲人憎恶,更被世俗礼法所困。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外面二舅母端着一碗粥进来了。 “听说你早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亲自给你做的一碗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二舅母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现在我们一家团聚,人都还好好活着,已经是最好结局的,等回头三皇子登基,我们邹家便有从龙之功,三皇子许诺,到时候你外祖父就是左相……不过你外祖父的意思,是他对左相并无贪意,这江山还是要晚辈去守护,他就不参与了。” 苏棠卿喝了粥,心情好了,吃东西也多了不少,一碗粥让她全都吃了下去。 苏棠卿感觉肚子有些撑,听二舅母说完沉默了,“二舅母,外祖父当真还想回到京城为官吗?” 苏棠卿其实更想问“为什么”。 京城都那样待他了,这一生她都觉得外祖父如履薄冰,为什么还要回来? 蒋氏叹息一声,“棠卿,人活在世上,总是喜欢待在安逸区的,就算他们对皇家失望又如何,可人在高位久了,怎么能眼睁睁瞧着江山百姓受苦?” 蒋氏一句话,已经说明了很多信息。 蒋氏正了神色,“棠卿,我家中是武将,没什么文化,也没有邹家那些规矩,我只知道,世俗礼法固然重要,一个人的开心快乐更加重要,如果让你不开心了,什么狗屁世俗礼法,什么狗屁阉人臣妻的,都是外人口中的废话。” 蒋氏嫁给邹景河后,已经好多年没这样讲话了。 苏棠卿愣了一下。 蒋氏凑近苏棠卿,悄悄说:“我跟你讲,你看着你二哥一本正经的,其实在某些方面,特别像是一个混小子,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规矩,他和大哥经常偷偷摸摸的出去……” “咳咳。” 门口,孙氏轻咳两声,脸红得要滴血,“蒋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蒋氏没想到会被最规矩守礼的大嫂抓包,干笑两声,“大嫂你别介意,我这不是劝慰劝慰棠卿,棠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氏沉默了,将头瞥向一旁,“那也不能说他们的秘密,你还是讲些别的吧。” 孙氏都不好意思说,自家夫君没事的时候喜欢去斗蛐蛐,这个习惯实在是有些纨绔上不得台面。 两人越是这样,苏棠卿越是好奇。 苏棠卿笑着说,“大舅母二舅母,你们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呢,你们若是不说,我恐怕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 在苏棠卿就纠缠下,蒋氏偷偷在苏棠卿耳边说了。 两人喜欢斗蛐蛐,并且还喜欢偷偷出去当木匠做椅子。 其实邹景仁和邹景河才不是做的椅子,而是机关。 然而蒋氏才不管是什么呢,她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只知道自己夫君每日抱着那木头在那里搞啊搞,还得背着公爹。 因为公爹不喜欢。 “你都不知道你二舅舅之前有多傻,犯了多少蠢事……” 蒋氏给苏棠卿讲自家夫君的蠢事,孙氏在一旁直叹气。 可见苏棠卿笑容开心明媚,也就随着两人去了。 苏棠卿跟蒋氏这一聊,就整整聊到了晚上。 蒋氏自打嫁进了邹家,一切以邹家为主,还很少有如此开放肆意的时候,这下跟苏棠卿都畅快无比。 苏棠卿睡觉前,还回想到蒋氏开心兴奋讲她少年时期的大胆求爱…… 邹家人为了陪苏棠卿,也都住在了海棠别院。 平日里被四个舅母照顾着,舅舅们倒是不知所踪。 而侄儿们陪在自己身边,日子竟然是比在苏府还要肆意。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禁足也解开了。 秦姑姑一本正经,“督主走前就吩咐了,在他离京后半月,就可以让姑娘自由行动,其实之前困着姑娘不让姑娘离开,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危。” 秦姑姑叹息一声,“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姑娘若是要出门,还是要人陪着比较好。” 秦姑姑这样说,苏棠卿反倒是不想出门了。 萧崇宁失踪了整整一个月后,苏棠卿开始焦躁不安。 每晚做梦都是萧崇宁的尸体,梦见他死在荒郊野岭,无人收尸。 苏棠卿又一次惊醒,这次再怎么样都睡不着了,她悄悄覆上自己的肚子,腰肢已经有些粗。 最近在邹家人的照顾下,苏棠卿胖了不少。 她是半夜惊醒,半夜便听到了丧钟被敲响。 一瞬间,苏棠卿明白了什么。 皇上驾崩了。 绘春匆匆进房来瞧苏棠卿,自打苏棠卿怀孕后,她每当半夜都要进来瞧瞧,今夜却格外勤。 苏棠卿就是想要睡觉,都睡不着了。 苏棠卿叹息一声,“绘春,你来来回回在做什么?” 绘春惊奇,“姑娘到现在还没有睡着?” 苏棠卿最近睡眠质量好了很多,许是邹家人陪着,邹家的几个晚辈也在身边,她情绪也好。 苏棠卿:“刚才做噩梦醒了,你在担心什么?” 绘春叹息一声,“奴婢在担心皇上驾崩,皇上驾崩,刚刚老爷子和秦姑姑她们都醒了,现在外面严阵以待。” 苏棠卿点点头,刚才她就发现,外面灯火通明,只剩下她这个院子还是暗着灯的。 海棠香围绕在鼻翼间,隐隐有些檀香味道传来。 绘春道:“我听秋雨姐姐说了,今夜必定不平凡,可能茯苓王他们今晚就要动手,茯苓王已经和端王联手了,不知道打成了什么协议,今晚要是动手的话,三皇子形单影只,如果出了事,我们也就活不了了。” 第196章你觉得我在骗你?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苏棠卿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 她心里烦闷得很,“萧崇宁有消息了吗?” 绘春摇摇头,“没有,就连司马先生那里,都没有督主的任何消息。” 此时,皇宫。 大军逼宫,彻底将皇宫封锁,茯苓王一身盔甲,事情尽管朝着茯苓王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可他仍要这个皇位! 茯苓王满脸阴霾,“杀!” 瞬间,十万兵马全都朝着宫门逼去,势必要将宫门撞开! 乌云压城,城中百姓都被重击宫门的声音吵醒,从屋中探出头来瞧瞧发生了什么,可谁也不敢到皇宫门口去看。 眼瞧着宫门就要被撞开,茯苓王麾下满是惊喜,就瞧见宫门猛地被人拉开,从里面露出头的是密密麻麻的杀手。 茯苓王瞳孔猛缩,“怎么是你?” 只见为首,沈怀光抽出长剑,盛气凌人。 “茯苓王谋逆造反,奉新帝命令,即刻诛杀!” 宫门口血流成河。 海棠别院也好不到哪里去,海棠别院被兵马团团包围。 苏棠卿为了安全,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离开,却没料到临了竟然仍然被盯上了! 外面秦姑姑带着人浴血奋战,对面人数很多,就连秋雨都去帮忙了。 四个舅母带着孩子站在苏棠卿旁边,皆是满脸的惊慌,蒋氏抽出自己的长枪。 “我的长枪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动了,马上都要生锈了!你们保护孩子,我去去就回!” 说着,冲进了杀人的队伍中。 “对面人太多了,我们这样不行,我们得离开。”孙氏当机立断。 李氏倒是想走,脸色发白,“可外面定然全都被包围了,怎么走?” 苏棠卿抿唇,“琴画。” 琴画本就守在苏棠卿身旁,听此立即明白了苏棠卿的意思。 “我们四人护着姑娘离去!” 此次的刺客来势汹汹,而三皇子的帮手还需要等一会才能到,她们必须要靠着现在,逃出去! 很快,秦姑姑和秋雨冬雪都回来了,她们护着苏棠卿等人,杀出重围! 因为海棠别院的人都在这头,因此要想护着女眷离开还是可以的。 三岁的小侄子被吓得大哭。 大家却根本顾不得,只能拼了命地往外逃走,只有逃走了,才有机会说以后! 海棠别院本就在城外,一行人被迫只能朝着山上走,一条线一直逃! 苏棠卿忙道:“他们要抓的人是我,舅母,你们快从另一条路逃走!他们若是护着我一个人能护住,但我们人多,恐怕秋雨她们也有心无力。” “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现在这种时候不说这些,棠卿,我们如何独善其身?” 苏棠卿却坚定,“还有孩子呢?三舅母,你们走了,邹家才能有以后,你们跟着我,没有任何能帮忙的地方。” 孙氏一锤定音,“我们先走,棠卿,等我们找到救兵,就去找你!” 只是身后的刺客越来越多,秦姑姑她们很快被牵制住。 “姑娘,快逃走!” 秋雨朝着这边大喊。 苏棠卿只庆幸,这段时间邹家舅母将她身体养强壮了一些,不至于拖累得太狠。 可苏棠卿逃得再快,又如何能跑得过刺客。 本身她就体力不支了,明明是冬日,却出了一身汗,呼吸都不顺畅。 身后的刺客越来越近,一脚踹在她腰上,苏棠卿朝前扑去,下意识捂住肚子。 “唔……” 她跌倒在地上,回头只能眼睁睁瞧着刺客越来越近。 而就在刺客走到她面前要抓她肩膀时,一支箭羽破风而来,刺进刺客的脖颈! 血液喷洒在她脸上,苏棠卿瞳孔微微睁大。 原本以多打少的战局忽然冲进来不少人,苏棠卿想要站起来,眼前却阵阵发黑,要晕倒时落入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怀抱。 苏棠卿晕眩逐渐好转,才看清男子的长相,那一瞬间,眼眶瞬间湿润,瞧着萧崇宁瘦了很多,胡渣都长出来了。 原本疯狂压抑的思念瞬间成参天大树,她没忍住哭出了声,这些天偷偷缩在被子里哭的眼泪,都没有今天一天的多。 “呜呜,你怎么才回来啊!”恐惧让她不顾自己的别扭面子,抱着男人哭的不能自已。 男子的胸膛很硬,尤其现在穿着盔甲,可尽管这样,苏棠卿仍觉得十分有安全感。 他终于回来了。 终于见到了真人,而不是在梦中。 苏棠卿的哭声让萧崇宁心中格外痛苦,他将苏棠卿搂在怀中,“我回来了,你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面对了。” 萧崇宁安慰了苏棠卿,将她交给萧墨,自己则带着兵马进京直攻皇城。 苏棠卿这才发现,萧崇宁带了不少人,看上去足足有三十万的兵马! 其中,还有韩统领也在其中。 当夜,皇城血流成河。 苏棠卿跟着萧墨几人下了山,又找了马车让她回苏宅先歇着。 苏棠卿坐在床边,难得没有睡着。 只要一想到皇宫还在厮杀,她便怎么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萧崇宁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好好的回来。 苏棠卿抚摸自己的肚子,眼神便越发柔和了。 经过一场生死,苏棠卿也想明白了,不管怎么样,任何仇怨都在生死面前是小事,她该跟萧崇宁好好讲一讲,让他也莫要不尊重她,禁她足。 既然相爱了,那之后便要好好过日子才行。 苏棠卿没多想为何今天回来的是苏宅,而不是督主府。 而等到第二天就有了答案。 萧崇宁已死的消息并没有被推翻,而是换上了另外一个将军的名讳。 圣旨送到苏宅来,萧崇宁。 不。 现在是穆宁。 在苏宅接旨。 穆宁前十年一直在边关长大,是边关守护疆土的将军,此次茯苓王和端王联合叛乱,穆宁便奉先帝旨意从边关回京,保护新帝登基。 而这个新帝,就是三皇子。 平乱后,新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穆宁从边关召回,在京城任职,封为兵部尚书。 从此往后,再也没有什么萧崇宁萧督主,只有兵部尚书穆宁。 萧崇宁接旨之后,将苏棠卿搂在怀中,再难克制自己的思念。 “棠棠,我们有孩子了?” 他声音都在颤抖,难以控制的喜悦和惊慌,似不敢置信,又似惊奇恐惧。 尽管是抱着苏棠卿,也避免了她的肚子。 苏棠卿有些好笑,“怎么?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第197章再娶一次 - 九千岁声声诱哄,主母夜夜被亲哭 - 羊羊爱吃枣糕 萧崇宁急忙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很高兴。” 男子声音是沙哑和疲倦,两人却没有一个人想要休息。 苏棠卿被萧崇宁抱在怀中爱不释手,疯狂的思念长成了参天大树,他却并没有欺负苏棠卿。 苏棠卿正了表情,“萧崇宁,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聊一聊。” 聊一聊两人之间的问题。 萧崇宁却忍不住紧张,心中不禁想,难道是棠棠不高兴他隐瞒自己的行踪,准备带着孩子跑路了? 棠棠不爱他,所以想要逃走了? 萧崇宁打定主意,之前都是他不好,棠棠若是想要逃走,那他就追到天涯海角,现在京城事情已了。 他总不能再将棠棠关在海棠别院,反正之后,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别想将他们两个分开。 等苏棠卿说出自己对萧崇宁的不满,萧崇宁瞬间欣喜若狂。 “棠棠只要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好,不就是想要自由吗?我都给你。” 萧崇宁虽然这么说了,苏棠卿却是不愿意相信的。 不过,这都要后面去慢慢考量了。 穆宁如今既然不是萧崇宁,自然不能住在督主府,而是新安排了院子。 先帝去世,京城吊唁,身为兵部尚书,“穆宁”自然也要去宫中吊唁。 苏棠卿先住在苏宅。 现在外面形势不明,苏棠卿还没有出去找死的想法,就在苏宅里面看看书喝茶。 本来日子还算平静,心里的事儿也解决了,她是很高兴的。 却不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棠卿!你这个贱人,赶紧将我的夫君还给我!” 竟然是柳云间的声音。 苏棠卿合上书,原本平静的心情泛起了涟漪。 本想将柳云间带进来,却不料有人先行一步。 是萧崇宁回来了! 萧崇宁身上还穿着绯红的官服,看上去一本正经的,跟当萧督主的时候阴柔的根本不一样。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服朝堂那些官员,也承认萧崇宁就是穆宁这个身份的。 苏棠卿没忍住笑出了声,却在看见萧崇宁身后被压着的柳云间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 萧崇宁凑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却唇角带笑,“夫人吃醋了?” 苏棠卿将头扭向一旁,“才没有,你怎么将她带进来了?” 柳云间目眦欲裂,看向萧崇宁却可怜兮兮,“督主,我是你的夫人啊!我才是你的督主夫人,你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怎么找苏棠卿啊,没有这样的道理。” 柳云间说着就朝着萧崇宁怀里扑,萧崇宁急忙躲到苏棠卿身后,满脸的义正严词。 “我叫穆宁,根本不是萧崇宁,萧崇宁已经死了,督主夫人找错人了。” 萧崇宁急于撇清关系,那表情好像真跟柳云间没有关系。 显然,这个结果两个女人都不满意。 “我才是你的夫人!当初你三书六礼娶我进门,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萧崇宁眉头一竖,“当初我们交换的庚帖可还在?” 柳云间今天既然是为了投靠萧崇宁而来,自然将这些都准备了,急忙将庚帖取出来。 萧崇宁打开后,指着自己的生日那一栏,“我生辰并非这一天,而且这庚帖是假的,再说了你是跟萧崇宁成婚的,跟我穆宁有何关系。你若想要找萧督主,那就自杀好了,死后就能瞧见萧督主了,说不准萧督主还在地底下等着你。” 这副无赖样子,将苏棠卿给逗笑了。 萧崇宁眼眸幽深,“更何况,无论是我的哪个身份,都不曾跟你拜过天地,不过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我又什么时候碰过你?算的哪门子数?” 柳云间表情龟裂,彻底被萧崇宁这个不要脸的样子惊呆了。 柳云间最后当然没能平安离开苏宅,而是被直接关进了大牢,因为,她是茯苓王一党的人。 苏棠卿语气有些酸溜溜,“到底是你之前的救命恩人,还是曾经的夫人,就不多关心一下她吗?” 萧崇宁满脸委屈,“冤枉啊夫人!我真心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我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莺莺燕燕,更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啊!” 萧崇宁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像是四年前了,只是想比较四年前,现在更粘人。 苏棠卿扑哧一声笑了。 因为穆宁的身份是有夫人的,苏棠卿便是穆宁的那个夫人,苏棠卿名字未改,还是用这个名字,当然,苏棠卿不用入朝为官。 别人也并不是很在意她到底是谁。 可既然已经有婚书在,便不用再提亲重新成婚。 这也是为了肚子里面孩子的名分着想,未免传出一些什么闲话去。 也就证明,苏棠卿不能跟萧崇宁再交换庚帖成婚了。 苏棠卿对此始终觉得有遗憾。 先帝棺椁存放七日后,下葬,当天,端王被抓获,端王党羽再也没有人会扰乱朝纲。 萧崇宁这两日格外的忙,苏棠卿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倒是昭华成婚了。 苏棠卿这日清晨为了萧崇宁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昭华的婚礼,被拒绝了。 她有些失落,却没说什么。 身为女方这边的人,苏棠卿并没有出现在大庭广众中,而是去了昭华的新房。 昭华的婚礼办得极其盛大,毕竟是长公主的唯一的女儿。 昭华拧着手帕,尽管府中来了不少人,身旁喜婆不停说着吉祥话,她仍旧是高兴不起来。 见到苏棠卿,眼中泪水便涌现。 “棠卿呜呜,他还是没有来……” 苏棠卿满脸神秘,“昭华,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来呢?” 苏棠卿真觉得自己跟五舅舅都疯了! 一个胆敢不顾规矩礼法,跟人在婚内苟且,还怀上了孩子,现在成了那人真正的夫人。 一个大逆不道,抢了别人的新娘。 邹家,再也不似曾经那样规矩森严,可这样的他们,却是那样的开心幸福。 昭华愣住了,还没来得及问苏棠卿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新郎来了!吉时已到!” 喜婆急忙给昭华盖上红盖头,昭华被自己的庶弟背着出府,交给了一个男子手中。 男子的背宽厚有力,身上是洗过澡的皂角香,可是这个身形…… 昭华低头,想要看清楚男子的背,但盖着盖头,根本瞧不见,她只能瞪大眼睛,望向看清她。 苏棠卿望着五舅舅背着昭华离去,叹息一声。 她还怀着身孕呢,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转身回了穆府。 哎。 至于新婚之夜,昭华会怎么闹腾五舅舅,这都是他们的事情了。 因为外祖父不愿意当左相,这个位置便暂且空缺着,邹景仁也同朝为官。 苏棠卿回到穆府,本以为萧崇宁还是不在,却不料进门就瞧见萧崇宁桌前摆放着两份庚帖。 苏棠卿微愣,瞧见萧崇宁脸上还有伤,急急两步走到他面前。 “你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去了,还受了伤?” 萧崇宁却满脸笑意,十分高兴,他一把将苏棠卿搂在怀中,还不忘记护着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 “四年前没能娶到我的新娘,这次我特意去了邹府,求了你的庚帖跟我的,夫人,我三日后,将你光明正大娶进家门。” 苏棠卿没料到萧崇宁这段时间是在忙这个,瞬间红了眼眶,不过是感动之际,就感觉到自己手指上被套上什么东西。 她低头,就瞧见一枚红宝石的戒指戴在手上。 萧崇宁义正言辞,“这是我娘的传家宝,你可不能摘下来,从今往后都得戴着。” 苏棠卿被逗笑,连忙点点头,“好,不摘。” 萧崇宁又满脸委委屈屈,“嘶,好疼。” 苏棠卿忙去看他的伤,“怎么回事啊,去趟邹家怎么还受伤了?” “舅舅们觉得我没照顾好你,给你出气呢,棠棠,我心甘情愿挨打,就是好疼。” 苏棠卿急了,忙去找药给他涂抹,总不能三日后婚礼当日,还让萧崇宁挂着伤吧? 三日后,兵部尚书穆宁给自己夫人在京城补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夫人从邹家出嫁,被邹景仁认作了义女。 婚礼之盛大,十里红妆京城人人艳羡,皆传兵部尚书宠妻无度。 更有朝臣说,兵部尚书与人谈话,三句不离:我夫人。 是一个妻控。 新婚夜,萧崇宁掀开红盖头,总算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七年的新娘。 (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