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到过去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洛做梦也没想到，她会重活一世，且还回到了四十五年前，成了明家嫡出长房地嫡幼女，明落，同音不同字地堂姑奶奶。 早前明洛也听过这位堂姑奶地一些事迹，不过都是后来传地，听说很是娇纵，及笄前死活要嫁给当朝太子，可惜最后不知为何早早去世了，死因不详。 如今倒是知道了，她是活活饿死地，还是自己把自己饿死地。 桌上地饭菜都已经馊了，绝世把自己饿死，明洛也是知道了，这位堂姑奶奶到底是有多娇纵。 她记得后来那太子，娶了中书令家地嫡次女，到头来还不是为她人做了嫁衣，何必呢。 明洛感叹。 事到如今，她是想再活一次地，上辈子她还没活够，落得凄惨下场，如今翻牌冲洗，她拿到最好地底牌。 那些敌人时至今日，还尚在襁褓中吧？想到此，明洛咧了咧嘴，这次她便将那些人，通通“扼杀在摇篮里”的好！ 囫囵吞下几口馊掉的馒头又喝两口水，胃里总算没那么饥饿了。 “落儿啊！你这又是何苦……我的儿啊，青女说你又没吃东西，可是要急死母亲不成！” 明大夫人曹氏哀哀凄凄推门进来，见到坐在桌子旁，嘴角粘着馒头渣子的明洛，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堵在嘴边。 女儿这是？转性子了，还是想通了？ 无论哪个，都是好事。 “落儿……” 明洛端正身子，一板一眼道：“母亲，女儿想明白了，我不嫁太子。” 大夫人险些抹泪，想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老爷说的对，女儿终归会想来的，这不才三天，就转过劲儿来了，这可倒好。 殊不知真正的明落，早已去了，占了她身子的，是明家后悲的一抹孤魂。 “母亲，我饿。” 大夫人立马吩咐青女快把小姐扶回扶桑院儿，准备吃食。 养了几天，才堪堪养过来些许。 …… 身子恢复之后，明洛就彻底成了堂姑奶奶明落，原主的记忆，也一并承袭了。 “小姐，听闻今日太子会到聚贤楼，您……？”贴身丫鬟青女在她耳边怂恿。 明落可不像原来的那么傻，这么明显的事，岂会看不出。 冷笑道：“你是如何得知，太子今日会去聚贤楼？” 青女没想到明落会有此一问，从前只要她一说，明落便会不管不顾的奔着去，今日到底是？ “青女，实话说了吧，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太子要去聚贤楼？或者，你身后之人，到底是谁？” “小，小姐，你说什么呀，奴婢……听不大懂。” 不懂？ 明落目光直直在青女身上，似笑非笑，即不说那便算了，她迟早会弄明白，背后要害她之人。 只是青女是万能再留在身边。 一个没准随时都会出卖自己的丫鬟，她可用不起。 不过…… “出去走走也好，便去一趟聚贤楼吧。”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到要看看，背后坑明落的人，还要用什么法子…… 只是没想到，聚贤楼之行，没见到太子景洪，倒是见到了另外一位。 权倾朝野的大宦官，九千岁——归鸣秀！ 第二章 九千岁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前世直到她死，归鸣秀都是人生赢家，年遇七十古稀，依旧大摇大摆地占着九千岁的名头，独揽朝政大权，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朝野上下，无一人能与之抗衡。 忽然想到，那日她暴雨之下，差点横尸街头，蜷缩的身体挡住了九千岁归鸣秀的去路，锦衣卫本欲直接把她拖下去乱刀砍死。 是他让人赏了她一袭裘衣，随然还是死了，可那份情她领受了。 转瞬之间，明落想到归鸣秀此人，才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又念及前世之恩，随明落决定，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为好。 “千岁日安，可是巧了，您今日也来聚贤楼用膳？” 明落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如何一眼便将年轻了好几十岁的归铭绣认出来的。 瞧见停顿两步便直奔他而来的少女，明目皓齿，巧笑如嫣，归铭绣心下一顿，脸色依旧冷若冰霜。 锦衣卫的一个档头低头对着归铭绣耳语两句，归铭绣立马得知明落的身份。 这位明家的嫡幼女，他也是有耳闻的，听说心悦太子，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可惜明家老头子是个中立派，断不会这么急着站边太子，更不会把孙女嫁进太子府，那个人老成精的，精明着呢。 倒是可以了小姑娘的一番赤诚之心。 只不过明家与他，也一向无甚交情吧？少女面若桃李地对着他笑，又是何意？讨好于他？ 试问京城内谁人不知，他归铭绣最不愿的，就是给人留面子。 别人的脸面，与他何干。 又有几个名门闺秀，敢到他眼前说话。 这个明家嫡女，倒是好胆识。 “明姑娘，太子前脚方才离开，明姑娘若要追……” 归铭绣嘴角噙着三分笑，眼神确是冷的，惯用的一张假笑，明落看着虽心下不稳，到也勉强撑得住。 “太子身在何处，可与明落无关，千岁莫误会了才好。” 归铭秀挑眉，修长纤细的手指伸出两根指尖捏住明落的下颚：“哦，那你但是说说，什么才与你有关，嗯？” 好胆识，居然敢当众撩拨他，若非知道她晓得自己的身份，归鸣秀都要怀疑，她是故意引诱自己。 引诱一个太监？ 听起来都是个笑话。 莫说他本人，就连身旁的四大护卫，锦衣卫四大档头，都觉得自己见了鬼了。 明家的这位姑娘，怕是活腻味了，还是被明继承那老货，纵容的胆子太大。 明落眼底含笑，看的归鸣秀都不敢确定，她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 “千岁明鉴，明落自幼养在深闺，耳闻千岁睿智，一向仰慕的紧。” 归鸣秀捏住她下巴的手忽而一松，哈哈大笑。 “仰慕与我？倒是稀奇。” 算了，且看在今日心情不错，明家那老头，与他一向并无过节的份上，绕她一命。 “洒家倒是好奇，明姑娘因何仰慕与我。” 归铭绣故意以洒家自称，意在提醒明落，莫忘了他什么身份。 还有，满京城谁不知道，明家嫡幼女，倾慕太子已久，时常太子出现之地，都会有她，扬言非君不嫁。 什么自幼养在深闺，她可真敢说。 阴冷冷的嗓音，刻意尖细了些许，骇得明落身后的青女，忍不住直打哆嗦，小姐是疯癫了不成，招惹谁不好，偏偏是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地狱修罗。 明落落落大方，冲归铭绣福了福身：“千岁以弱冠之年，得当今赏识，手握大权，又为东厂之主，如何能不让人仰慕。” 第三章 千岁府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铭绣鼻音哼了个气儿，瞥了眼明落道：“这张嘴倒是讨巧，罢了，你且去吧，洒家今日不与你计较。” 不过是个被娇纵惯了的小丫头，犯不着因为这个与明老头对上，说不准回头还要参他一本。 归铭绣转身欲走，明落正愁找不到借口再聊，忽然聚贤楼门外，涌进一批黑衣蒙面的刺客。 “阉狗，拿命来！” 四大档头第一时间将归铭绣护在中间，还有同样离归铭绣最近的明落。 最外围的还有几个东厂锦衣卫。 聚贤楼乌央一声作鸟兽散，顷刻间只剩下归铭绣和众刺客敌我两方。 归铭绣站在中间纹丝不动，伸手弹了弹袍子：“那洒家但是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刺客二话不说提剑便砍，一伙人约莫十数个，锦衣卫包括四大档头在内，亦不超十人，对方看起来武功颇高，很快锦衣卫就只剩下四大档头还围着归铭绣，其他的都分散了。 明落看得清楚，领头的黑衣人好像打了个什么手势，其他几个点头，迅速分散又同时冲进包围圈，成功打散四大档头，归铭绣和明落暴露与人前。 明落往归铭绣身后躲了躲，归铭绣眉毛一拧，张开的手心复又收回。 眼看侧身冲过来一人，是那个领头的黑衣刺客，四大档头分身不及，急急道了声：“爷，小心！” 眨眼间刺客手起刀落，明落闭着眼挺身挡在归铭绣身前，归铭绣一怔，怒瞪一眼，手指成爪，一把将眼前的刺客扭断了脖子。 明落只觉重口一痛，脚下都站不稳了，还担忧地看了眼归铭绣，见他袍子上染了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那刺客的。 她也真是傻得可以，归铭绣居然会武，且功夫不低，她竟然傻傻地冲过去替他挡了一刀。 可当时行动过于想法，就那么不由自主地扑过去了，罢了，全当还他那一衣之情。 明落认命，若她死了，便这么着吧，左右…… 手软脚软，明落抓着归铭绣的衣角往下滑，以为会摔倒地上，没想到归铭绣居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出走：“回府。” 此时。 归铭绣的脸色很不好，手指捏着茶盏，一身煞气。立在身侧的四大档头纷纷垂头，大气都不敢多喘，老太医哆哆嗦嗦走出屏风外，躬身道：“千岁，人没大碍，没伤着要害，只是有些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臣开个补血的房子，调养些时日便无大碍。” 归铭绣瞥他一眼，太医院的太医头都不敢抬一下，里面哪位……他连想都不敢想，究竟是谁家姑娘。 直到归铭绣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老太医方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行了个礼才退出去。 明落身多痛，闷哼一声，伺候换药的丫鬟手抖了抖：“姑，姑娘醒了。” 本坐在外间的归铭绣，立即起身，绕过屏风进到里间，瞧见明落睁眼，冷声道：“下去。” 丫鬟躬身退下，归铭绣一手按住挣扎着起身的明落。 “千岁，这是在哪？” 归铭绣拧眉道：“千岁府。” 第四章 理由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基于明姑娘替他挡了一刀，无论他需不需要，归铭绣都是第一次被手下之外的人挺身相护，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且太医说她虽无性命之忧，伤口颇深，移动不得。 归铭绣派人到明府报了口信，言明明姑娘替九千岁挡了一刀，如今在千岁府养伤，明府的人得知，整个都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落替归铭绣挡刀？ 理由呢？ 这孩子受了刺激，脑子不正常了不成，归铭绣……用得着她替挡刀？ …… 与想象的不同，自第一天归铭绣出现后，明落便再未见过他。 “姑娘，该换药了。” 明落坐起身，这几日整天的躺着，身子骨都快生锈了，偏偏伺候的丫头还不让动，至于青女，那天刺客出现后，就没见着人。 不过千岁府的丫鬟给她使唤，感颇有些诡异。 “锦缎，我这好的差不多了吧，明儿是不是便不用换药了，约莫可以走动了吧。” 她都住在千岁好几日了，再不回去，怕是她爹会被活活气死在家。 锦缎答道：“奴婢不知，亦做不得住，许是爷说姑娘何时好，便何时好。” 明落头疼，起身由着锦缎替她宽衣，退下衣衫后，锦缎回身拿药，不想一阵脚步声，明落正出神，锦缎没来得及开口，归铭绣便进来了。 入目的是一片雪白肌肤，背上一块醒目的疤痕，刚刚结痂长出新肉。 明落猛然回头，归铭绣正杵在原地，眼神盯着她的裸背，一眼不眨，慌忙将衣服套在身上，不小心扯到伤口，嘶一声捂着胸口。 归铭绣挥手，锦缎识相地退下，明落踌躇地揪着胸前的衣襟，脸上一片绯红。 归铭绣挑眉，脸红？害羞？不好意思？ 一个太监看了自己的身子，正常的女人会出现这些情绪？ 果然这明家姑娘，脑子不大正常吧。 归铭绣上前两步，明落后退，踩到自己的裙角，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归铭绣手疾眼快上前几步把人拉住，往床上一推，变成他立她坐的形式。 “千岁，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吧？” 归铭绣拧眉，所以呢？感觉她话中有话：“直说。” “千岁无端看了明落的身，是不是应该负上责任。” “你说什么？” 归铭绣一字一句道，是他听错了，还是这明家姑娘是个傻子。 负责？ 让一个太监对她负责，莫不是在拿他取乐。 “明姑娘若非忘记，洒家是个宦官。” 明落微恼，低声道：“我知道。” 知道还这样说，非是故意耍弄于他不成，归铭绣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忽略胸口乍然加快的心跳。 果然是个不定性的丫头，前些日子还追着太子跑，如今又突然撩拨他一个太监，还让他负责？ 负什么责？ 他能对她负什么责。 简直不知所谓。 “来人，通知明大人，晚些时候来千岁府接人。”赶快把人弄走才是正经。 “是，爷。”侍卫不疑有他。 晚上明落见到自家爹出现在千岁府时，整个脸都黑了。 归铭绣，好歹也是人人称之为修罗的活阎王，居然怕对她负责？ 第五章 不是个好人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落儿，跟为父回府。” 明大人脸色不善，倒也没冲明落发火，对归铭绣亦是不冷不热。 明家如今保持中立，在朝廷是自成一派，归铭绣拉帮结伙的，拉拢了众多大臣，偏偏同明家一样，不沾边任何皇子。 也是两人能井水不犯河水的理由。 一个宦官权臣，一个谏言的御史，可谓是两看两相厌。 归铭绣看明程不爽，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若非没挡了他的道儿，指不定早连根拔起，转念一想，忽而撇唇道。 “明姑娘，你之前可是说过，要洒家对你负责？怎地不问问明大人同意与否，若同意，洒家倒是不介意……” 话没说完，明程黑着脸打断，一手拉着明落，连句告辞都不想留：“落儿，咱们走。” 负责？ 亏他归铭绣敢想，呸，想到别想，一个宦官，还想肖想他闺女，门儿都没有。 明大人怒气冲冲拉着明落出了千岁府，外头车马早已备好，一路上，明大人都黑着脸，闷不吭声，明落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父女冷战，直到回了明府，都没说过一句话，明大人下了车直接甩袖子回了西院。 明夫人担忧地拉着明落上看下看：“我的乖女儿，可是受了大罪了，快快回去，好生养着才是，福安，去请个大夫来给六小姐看看。” 回了西侧院，明夫人问明落，如何会跟东厂的那个扯到一起：“无怪你爹生气，那个人可不是好相与的，落儿啊，听娘的话，以后莫要再来往了。” 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冷面修罗，东厂那是什么地儿？进去了就不能囫囵出来的，那个地方的主子，岂会是个好的。 她家女儿年纪小，不知事，可万万要告诫一番的。 事后明夫人还不放心，刻意将已经出嫁的四姑娘叫回娘家，以往落儿同她四姐最是要好。 “兰儿，可要好生劝劝你六妹妹，可不要瞎胡闹了啊。” 四姑娘明兰从前当姑娘时也是个不经事的丫头，不谙世事，时常跟着小六一起胡闹，自打半年前出嫁后，性子倒是稳了不少，颇有一番当家主母的风范。 “晓得了母亲，我会好好劝小六的，母亲且放心便是。” 明夫人这才点头。 明兰进了明落的闺房，悄悄把门闩好。 “六儿？” 明落闻声张望，若没记错，这个应该就是她的四姐，明兰姑娘了。 “四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母亲叫你来的？” 四姑娘好笑：“你呀，从小就属你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所以你也晓得，母亲叫我来是做什么的，究竟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她可真是够了好奇死了，自家六妹妹什么本事？竟然跟东厂那边扯上关系了？她听了就够吓人的，小六这胆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大。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跟九千岁相熟了？传闻你救了归铭绣？还在千岁府养了几日的伤，六儿，可知这对你的名声不好，那九千岁终归不是，不是个……” “不是个好人？” 明落接了她的话茬，四姑娘点头，可不是…… 第六章 是个意外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无所谓地耸肩：“四姐姐，你和母亲都想太多了，我跟九千岁没什么，也不太相熟，至于挡刀，就当是个意外。” 明四姑娘狐疑，真的？ 明落发挥小女儿心性，噘着嘴道四姐姐还不相信我嘛！四姑娘就无法了。 好说歹说，总算不再将话题扯在归铭绣身上，明落心下暗暗叹气，送走四姑娘后，明落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不让明家步前世的后尘。 盛极一时的明家，最后落得全族尽诛的下场，真真是五十年河东五十年河西，想想归铭绣或许真的是解救明家惨败的唯一助力。 “当归。” 如今明落的贴身大丫鬟是个亲自选的，长得乖巧伶俐，性子也十分沉稳，至于那个养不熟的青女，她以到了年纪送她出嫁为由，让大夫人配了个门房小厮嫁了。 谁让青女是家生子，打发出去是断不可能，除非发卖，看在她爹娘在明家伺候半辈子，一向老实本分的面上，也不能毁了人家亲闺女的后半辈子，索性随便打发出嫁了事。 “奴婢在，姑娘吩咐。” 从三等丫鬟，一跃成为一等大丫鬟，当归如今能不骄不躁，宠辱不惊，心性是绝对有，且对明落的话也一向听从，晓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亦不会多嘴。 不像青女，仗着与自己一块儿长大的情分，时常反驳原主，出馊主意。 “我这里有封信，你送去千岁府，切记不要让人瞧见了。” 当归心上一颤，送信去千岁府？ 自家姑娘同那位修罗阎王相熟？莫说送信进去，就是靠近一点点，她都要怕死了。 可主命难为。 当归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奴婢……奴婢几时去？” 明落想了想：“天黑之前吧，九千岁公务繁忙，太早打扰了不好。” 当归点头记下，天快擦黑儿之前，从角门出了明府，一路上心里哆哆嗦嗦，脚不停地到了千岁府。 “来人何人？” 守门的锦衣卫长刀一扬，拦下看着年岁不大的姑娘，奇了怪了，他们千岁府，向来都是与女人二字绝缘的。 可就在前这些日子，千岁亲自抱回个受伤的姑娘，听闻是替千岁当了一刀，如今这又来一个？ 当归原先还心跳的厉害，当然现在跳的也挺快，可关键时刻居然没想象中的那么怕了，难得挺了挺身板儿，恭敬地递上她家小姐的亲笔信。 “大人，这是我家姑娘给九千岁的手信，望大人能够传达，奴婢感激不尽。” 呦，还挺硬气？ 两个锦衣卫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莞尔。 不过既然是跟爷有关，他们也不好耽搁，其中一个接了信栈点头示意便往里走。 另外一个上下巡视了一眼：“你叫什么名字？哪家府上的，你家姑娘又是哪个？” 不过是个试探，当归却以为是在盘问她，只得说一半留一半：“回大人，奴婢是明府的丫鬟，我家姑娘……想必九千岁看了信便知。” 啧…有意思，还挺忠心。 明府？ 想来必是那位曾在府里养过伤的明六姑娘。 第七章 锦衣卫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铭绣阅完手上的卷宗，叩叩”两下井然有序的敲门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进。” “爷，给您的信。” 二挡头云博恭敬递上去，归铭绣以为是新上来的情报，示意放在桌上即可，九千岁处理政务时不喜打扰，二挡头深知他的习惯，交了信就打算退下。 又看千岁似乎没急着看信的意思，临走前便出言提醒了句：“千岁，是明六小姐托人送来的。” 归铭绣顿了顿，继而归于平静：“知道了，打发人回去，就说信我收了。” 二挡头神色忽明忽暗，实在不好意思说，送信来的是个小丫头，交代了事没停留多久就走了…… 归铭绣察觉出他的一丝异样，挑眉看他，二挡头十分识相，躬身道：“回千岁，人已经……走了。” 归铭绣手指一僵，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自打他接任东厂成了九千岁，还没有谁送了信不等回话直接走了的。 这回倒是头一遭。 九千岁放下茶被，不动声色拆了信，第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写着：见字如人。 内容没什么营养，一封很普通的问候信，字里行间透漏出淡淡的女儿家心态。 二挡头好奇又不敢多看，心里头难免抓心挠肝，千岁头一回收到一位姑娘的手信，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 “云博。” 二挡头抱拳躬身：“千岁。” “出去。” 身为锦衣卫档头，居然这么好信儿：“南岭天灾，圣上决意放粮救灾，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二挡头僵着身子道了声是，面上毫无表情，心底肠子都悔青了，他就不该好奇，不该这时候了还不走，杵在这里碍千岁的眼。 南岭啊！没个三五个月，怕是……回不来了。 “是，属下定不辱命，属下告退。” 二挡头离开后，归铭绣瞧着桌上合起来的信栈眉峰一皱，随手放进身后的暗格里，方才弹了弹压根灰尘不染的袍子，起步回了寝居。 …… 又过数日。 明落带着当归去了聚贤楼用膳，早上天气好，主仆出来溜达，中午便决定在外头吃了。 刚落座，点了几个爱吃的招牌菜，酒菜还没上齐整，就听楼下一阵阵喧闹，明落在二楼包房，便让当归下去瞧瞧发生何时。 当归气喘吁吁回来时禀报：“姑娘，楼下一群锦衣卫包围了聚贤楼，好像说在搜什么朝廷侵犯。 锦衣卫行令，大张旗鼓的不是一回两回，管你什么王公贵族的，照查不误，京都城就没有不开眼的，敢跟锦衣卫叫板。 当归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事，难免有些失措：“姑娘，现下了要怎么办？” 那帮子粗鲁的锦衣卫，捂捂喳喳的委实吓人，要是突然闯进来，吓着姑娘可怎么好，何况包房里就两个姑娘，一帮锦衣卫冲进来，传出去于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明落如老僧坐定，稳如泰山，锦衣卫么…… 到算是个契机。 “无妨，你且去门口守着，待锦衣卫上来，知会我一声。”当归不知姑娘有何打算，还是依言照办。 第八章 搜查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小姐，锦衣卫来了。” 推门进来的当归，言语中带着点小颤栗，那凶神恶煞的，马上就要冲到楼上了，小姐还能这般镇定，当归有些心慌，又觉她家姑娘实在大气，佩服得紧。 莫名地，她就没那么慌了。 “去门口守好。” 当归视死如归地去了，明落颇觉好笑，倒是挺有意思的。 很快，一阵踏踏的脚步声，明落坐在原地不动如山，当归这个小丫头，居然真的敢把锦衣卫拦在门口，真不知胆子怎么长的。 “我家姑娘在里用膳，各位大人都是男子，贸然闯入怕是与礼不合。 其他包房里的人都快看傻眼了，嚯！好家伙，里头这位究竟是那位凤子龙孙的人物，锦衣卫都敢拦…… 带头的那位可不管你什么人物不人物的，他们只奉命行事，搜查朝廷侵犯，长头有令，谁敢反抗，一律同罪论处。 小队长一瞪眼就要推开当归破门而入，当归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居然直接瞪了回去：“你们……你们敢！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不怕千岁治你们的罪！” 千岁？ 小队长凌乱了，他很确定，敢自称千岁的只有他们家爷，九千岁一个。 同千岁有关系的人？ 说实话他是不信的，可架不住这丫头言之凿凿，小队长一时还真不敢擅作主张了。 正踌躇犹豫呢，门忽然开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站在门口，身姿卓卓。 “敢问这次带队的，是你们那位档头？” 明落如此问，本想借以揣测，此事到底有多重大。 小队长眉毛一拧，猜不透此人到底是真的与他们主子有关，还是有意诓骗，若是后者，那胆子也着实太大了些。 不好妄下定论，只得拱手礼貌道了句：“我等是大档头的直吏部下，奉命捉拿朝廷侵犯，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敢问可方便让我等一搜。” 语气间带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凌厉，不愧是锦衣卫，一个小小的队长，都这么有气势。 明落柔柔笑了：“大人辛苦，大人们公务在身，小女子本不该不与配合，只不过这包房里确只有我一个，大人若公然闯入，怕是有伤小女子名节，不若麻烦大人跑一趟，让贵统领大档头亲自来一趟。” 小队长有些吃不准，她到底是真有底气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小队长也不敢耽搁，只得差人去请大档头，他亲自在这里看守。 不多时，楼下一阵异动，又来了一波人马，还真是大档头亲自莅临了：“大档头，就是这位姑娘，请您过来。” 白若倾见着明落本人，心中猜测得到证实，压下想揉眉心的举动，抱拳施礼道：“六姑娘。” 明落还礼，巧笑如嫣道：“大档头有礼，不知千岁他可在？” 小队长及身后的一众锦衣卫，心中骇然不小，没想到大档头当真识得，又听她问起千岁，难不成真的…… 都是千年的鹰白若倾脑子不钝，明落一问出口，他变想到了个大概，既是借他们千岁的名，也得千岁同意允许才可。 “六姑娘，千岁他现就在对面，六姑娘可要移驾过去。” 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明落笑了：“好，麻烦大档头带路。” 第九章 二次伤害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爷，明姑娘到了。” 其实归铭绣早已得到消息，让明落过来见他也是他的意思。 明落举止端庄，大大方方买进雅阁，见了归铭绣屈膝行礼。 “千岁日安。” “明姑娘有礼。” 归铭绣稳坐如山，头都没撇一下，侧身对着明落，半敛的眉眼，不漏一丝情绪。 关门的瞬间，身后的小队长目瞪口呆地看向白若倾：“大档头，那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能让他们千岁如此礼待，怕是皇子公主都不见得有这个优待。 大档头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小队长立马噤声。 雅间之内，明落席地而坐，与归铭绣面对面，开口便是道谢，归铭绣微微勾唇。 倒是个聪明的，可惜他一贯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自作聪明。 “明姑娘委实太过客气，姑娘于洒家，说什么也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四个字，咬的特别重，重的她都觉尴尬。 言道：“千岁福泽深厚，小女不敢居功，何况那日……是小女给千岁添麻烦了。” 依照归铭绣那高深莫测的武功，若非她自以为是档了那一刀，牵扯他不得不立即回府，恐怕那日的刺客，一个都跑不了。 说到底，她还成了扯后腿的。 归铭绣这回是真的笑了，不像刚才那般不阴不阳的，让人看着就难受，兴许换个人，这会儿早就吓瘫了，也就明落还能稳稳当当地坐着继续聊。 可能她心里知道，其实归铭绣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狠绝，否则那时怎会阻止锦衣卫砍她，还给了她一件大氅。 或许他对敌人心狠手辣，狠厉无情，但对与他无冤无仇之人，也没那么狠毒。 明落自认为不曾与他为敌，即使明家，老爷子包括他爹，也没有太结仇，至少没挡着他的道儿。 所以老爹一次次参他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九千岁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放在眼里。 “可以，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言外之意就是她那些自谦的话，都是时时咯，明落默了，对于千岁大人，总能把天聊死的技能，她表示无言以对。 “咳……咳咳……” 假意清了清嗓子，明落决定转移话题：“今日之事，也要多谢千岁解围，明落不胜感激，千岁对小女施恩在前，日后若有吩咐，小女力所能及，必不会有推脱之词。” 目的聊开，想必以归铭绣的聪明成都，不会猜不出她有意“投诚”。 “哦？” 归铭绣笑了。 “明姑娘这话委实有些过了，不知明姑娘所言力所能及之事，都是哪些？” 归铭绣忽而倾身上前，捏住明落的下巴，眉眼睥睨着她，那样不达眼底的笑，使她心下一动，挣脱不甚用力的手，起身倒了杯茶走到归铭绣身侧。 嘴角含笑，将茶盏递到他面前：“千岁手下能人辈出，小女自知力不能及，别的大事委实帮不上忙，不若小女便到千岁身边，端茶递水，自身相候？” 归铭绣蓦地瞳孔一紧，好，甚好，敢撩拨他，胆子够肥。 欺身将之罩在身影里，归铭绣声音清冷，透着丝丝冷意：“明姑娘可知洒家是什么人，嗯？” 她当然知道。 太监嘛！那又如何。 明落点头：“东厂之主，锦衣卫总指挥使，御前秉笔，九千岁。” 归铭秀凝眸，不由自主又靠近了几分：“知道你还……” 猛然之间，伸手将明落扯进怀里，纵身跃出几米，然还是晚了一步，一道利刃划过长空，飞刀正巧插在她小腿上。 明落忍不住要怒了。 娘的！ 她不过就是勾引个太监，至于么，一次两次的，回回手上，就这么天理难容？ 明落吸口凉气，瞬息间守在门外的白若倾带人冲了进来，一眼便瞧见被归铭绣抱在怀里的明六姑娘。 这是第二回了吧…… 敛下情绪，归铭绣微微恼怒，抱着人的手紧了紧，留下一句处理干净后，头也不回地抱着明落大步离开。 明落第二次进千岁府，依然是带着伤来的，感觉脸都快丢尽了。 老太医还是上回那位，颤颤巍巍地把了脉，伤口在腿上，他是万万不敢看的啊！只能交代丫鬟用金疮药包扎好。 千岁府的凝露膏，去疤效果甚好，归铭绣让人送来一整盒。 当归心脏都快偷停了，她们家姑娘跟九千岁……怎么看都……不大正常呐？ 人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居然亲自替她家姑娘看伤，包扎伤口，感觉眼睛都要瞎掉了。 会不会被灭口？还是挖掉眼珠子？ 当归站在一旁，大气儿都不敢喘匀，生怕引起某人注意。 第十章 落荒而逃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看着缩到墙角时不时抖一抖，跟筛糠似的小丫头，相处了几日的明落立马猜到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噗嗤笑了。 归铭绣不悦地皱着眉，很好笑？ 知他误会了，明落也不解气，冲着当归道：“你先出去吧，不然我怕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要被吓出个好歹来。” 归铭绣顿悟，眼神瞥向当归，吓得她一个哆嗦跪到地上。 天啊！我的亲娘。 这么两天姑娘给她的惊吓一次重过一次，眼看就要积压不住了，她好像直接昏过去怎么办。 那些锦衣卫也就罢了，仗着自家小姐，她还能勉强撑得住，可……这位九千岁，她是真的装不下去了。 “千……千岁，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瞧见。” 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完当归差点没把自己噎过去，这不明摆着找死呢么……身体更抖了。 归铭秀冷哼。 “本公倒觉得你什么都看见了。” 明落还是头一次听他自称本公，在她面前一向都是洒家，洒家的，还是这本公二字，各自有威慑。 当归：…… 自家大丫鬟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明落难免觉得落了面子，咳嗽一声道：“千岁，您别吓唬她了，那丫头不惊吓，吓坏了谁来伺候我。” 归铭秀不悦：“明府还差你一个伺候的丫鬟？”想护着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听着别扭。 明落笑盈盈道：“倒也不是，只是我习惯了当归伺候，这几日她伺候的我很满意。” 当归低着头跪在地上听着自家姑娘跟九千岁斗嘴，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天爷，小姐就别再吓唬她了，那可是九千岁。 小姐她这样“不客气”，千岁也不恼？甚至还颇有兴致的同她斗嘴，似在取乐。 天！当归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好像真相了什么…… 但是，不可能啊！九千岁他是个，是个…… 那两个字她是想都不敢想出来。 “下去吧。” 一句话，如获大赦，不过当归没第一时间跑掉，反而抬头看了眼明落，见明落点头，才爬起来小跑出去。 “这次的倒是比上一次的人强了些。” 难得九千岁开口夸人，这时候还惦记着主子的，委实算得上忠心了。 可惜还是个胆小如鼠的，他都快听到她方才心脏要跳出来的样子。 明落：…… “自然是不能同千岁府上的人比。” 归铭秀凝眸，捏着明落的下巴抬起：“你倒是胆子很大。” 还特别的大，胆敢撩拨他，他都怀疑，这位明家六姑娘，到底是不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真当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了？ 归铭秀暗自咬牙，被吃死了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明落，你是当真不怕本公，还是以为，本公真是那么好招惹的，嗯？” 明家老头子他还真没放在眼里，惹急了一样一窝端咯，以为明家护得住她？ 明落咧嘴笑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道：“小女是什么心思，九千岁不妨亲自试试看？” 归铭秀下意识甩开手，被蜜蜂蛰了一样惊触，勉强留下句“本公就等着看”，便落荒而逃一样扭头走掉。 事实上确实算得上落荒而逃，有那么一瞬，归铭秀觉得自己的心被捏了那么一下，不自在极了，又不能随便朝她发火，有失身份。 第十一章 故意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未时刚过，有丫鬟来访，说是千岁吩咐，明姑娘的腿伤好些后可自行离去，这是下逐客令了？明落面色不变，对于上次伺候过她的丫头印象还是不错的。 “麻烦锦缎姑娘跑这一趟，烦请告知九千岁，不便多加打扰，明落告辞了。” 归铭秀得知明落已离去后，面上阴晴不定，这么轻易就走了？他不过差人捎了句话。 还是以退为进？ 明六姑娘……到底是意欲何为？很是耐人寻味。 按理说，明家老头子是中立派，那边都不沾染，跟他亦没什么太多牵扯，何况明家的人多数死心眼儿，像那丫头她爹，仗着御史身份，时不时咬他一口。 如今明家姑娘公然与他有所牵扯，且三不五时出来撩拨他一个太监，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是明家授意，还是那明六姑娘本身就是个离经叛道的。 “派人暗中监视，有事随时来报。” “是……” 锦衣卫大档头应了一声，立马转身去办。 再说明落，为不让人瞧出她受伤的端倪，硬生生忍着痛装作没事一般，带回了院落，当归拆下纱布一看，果然伤口又蹦开了，流了好多血。 “小姐，奴婢给您上药，您说……您这又是何必呢？我看您这般费尽心机，那九千岁却跟没长眼似的，当做瞧不见，您还是不要再，不要再一心错付了。” 莫以为她看不出，小姐对九千岁“有意”？ 九千岁纵使权势滔天，可终究不是良人，当归有意规劝自家小姐，莫走了歪路，可话到嘴边好几回，犹犹豫豫的，就是说不出口。 多活一世，明落心思何等通透，岂会瞧不出一个丫头的心思，对于欲言又止的当归，明落双手环胸道。 “你这丫头，到底是有何事要对我说？吞吞吐吐的，这么不痛快。” 当归低着头嗫嚅道：“小姐，非是奴婢多嘴，而是……您不觉得，您对九千岁，态度不一般么？奴婢就是觉得，觉着这样不大好。” 明落挑眉：“你都看出来了？” 若是连她的丫鬟都看出了，归铭绣那么聪明一人，不可能察觉不到，虽只接触两次，她那般明显的态度，他不可能感觉不到，无非就是可以回避。 可他那般冷情又高高在上的人，若非对她有意，岂会对她这般纵容？早就拉下去杖毙了再说吧，还会在乎她姓甚名谁，是哪家千金？ 归铭秀这么不冷不热的态度，到叫她一时琢磨不清了。 “实话说了，若是我当真对九千岁有意，又当如何？” 当归属实吓了一跳，骇然地瞪大眼，嘴巴张成个圆形。 小姐她……这就承认了？承认了？ 同样受惊不小的还有刚刚听到派去明落身边监视的暗卫回报。 那明六姑娘当真这般说？ 实话说了，若是我当真对九千岁有意，又当如何？ 这话是她亲口说的？ 为这一句话，归铭秀当晚整夜都没睡好，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莫不是知晓他会派人暗中盯梢，故意这么说的。 以那丫头的心智，不无可能。 第十二章，迁怒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接下来的日子，明落过得比较清闲，归铭绣这个人，她是不了解，也猜不透，那就干脆凉一阵子再说。 她是清闲了，千岁府却是正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貌似自打明六姑娘闭门不出以后，他们千岁大人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浑身阴郁，刑狱里头比以往更是惨烈，多半都是千岁亲自动的手，千岁大人他可是很久没亲自动手给犯人用刑了。 这到底是为何？ 为什么锦衣卫们是不知道，只知道爷最近似乎很不高兴。 不过大个档头似乎知道些啥，不然为啥三档头南下放粮，二档头和四档头时不时挨骂，只有大档头，回回都能躲过一劫。 三档头和四挡头私下找大档头了解情况：“大哥，爷最近似乎不大对劲，究竟怎么回事？没觉得府里比原来更阴郁了么？” “对啊大哥，你是不是知道啥？怎么不见爷罚过你，当初老三被下放，我都惊呆了，没想到后头更吓人，爷到底是咋了？” 大档头嘴角一抿，长出了口气，在二挡头和四档头翘首以盼时，道了句。 “爷做事何时需要人置喙了，千岁的事也敢打听，想进召狱怎么着。”哥俩立马不说话了，老老实实闭嘴不提。 千岁的怒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 哥几个跟了爷这么久，还没见过也对谁和颜悦色过……不对，似乎还真有过那么一个人！ 二挡头恍然，明六姑娘好像……许久未出现过了。 爷莫不是在迁怒？ 二挡头发觉他好像真相了些什么，冷不防打个冷颤，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瞧大档头那个表情就知道。 “那什么，大哥，老四，我还有公务要忙，先走了，回头再聊。” 大档头也借口走了，剩下四挡头流云，左看右看，刚巧碰见一个探子回报消息，仰天长叹一声后，认命地往书房去了。 “千岁，五百里加急。” 归铭秀正冷着脸翻阅卷宗：“放下，出去。” 简言意骇，四挡头一言不发默默退下，该点根香庆幸下自己没有撞刀刃上，还是说千岁今日似乎心情……还不错？ 个鬼。 四挡头才刚走到门口，忽然一句冷嗖嗖地问话：“明府那边的探子，可有新回报？” “回千岁，没有，明六姑娘最近似乎都没出过府，爷是怀疑明家动机不纯？要不要属下……” “不必，你若闲着，便去刑狱里看看姓沈的招供没有，再撬不出东西来，你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南岭接替老三好了。” 四挡头：…… 他这是那句话说的不对了？ 千岁生气了？貌似要遭殃，这要是跟老三一样被下放，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啊！ 听说岭南那边旱情又加重了。 四挡头浑身冷汗直冒：“是，属下这就去审那姓沈的。” 前阵子的几波刺客，估摸着八九不离十跟那姓沈的脱不开干系，可惜那就是个属死鸭子的，嘴硬。 刑狱里基本上大部分刑法都走了一遍，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真是找死，若非千岁还留着他有用，早拖出去喂野狗了。 第十三章 又来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南岭旱灾越发严重，当地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早已上达天听，东厂派人前去赈灾，可惜杯水车薪，如今众多流民涌入京城，沿街乞讨的数不胜数，老弱病残比比皆是。 皇帝瞅的头发都快白了，满朝文武一杆子打不出几个屁，办法倒是出了一大堆，尽是些纸上谈兵的。 就连养在深闺的明落都听到消息，当初南岭知州，为那点功绩密不上告，到后来事态严重的快控制不住了，才不得已上报朝廷。 然灾情严重，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皇帝震怒，直接一撸到底，只是面对大批涌入京城的灾民，又当如何处理，同样是个问题。 东厂这边一样忙的脚不沾地。 明落听闻皇上将救灾的担子交给了归铭秀，当下便再坐不住了。 “当归，我要出府一趟，你替我打掩护。” 当归想也不想地拒绝：“小姐，您要出去大可带上奴婢一起。” 打掩护什么的，似乎根本没那个必要，老爷夫人和老太爷，都没有勒令小姐不许出府，小姐摆明了就是不想带她…… 好吧，明落放弃让当归打掩护的决策，主仆两个乔装了一下，从后门出了府。 “小姐，为什么一定要走后门？” “这个么，你呀无语多问，跟着就是了。” 明落女扮男装，大摇大摆来到千岁府门前，当归暗自叹了口气，她就知道…… “敢问，千岁可在府上？” 守门的锦衣卫操着刀将二人拦在门外：“什么人？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前脚刚欲出门的二挡头一顿，瞧着门外的俩人是有些眼熟，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来，当下折回去通报。 “爷，明六姑娘来了，被侍卫拦在门外。” 归鸣秀眉眼一跳：“她又来作甚。” 二挡头默默低头，若不仔细注意，还真听不出爷语气里，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雀跃！ “那……是否放行？” 归鸣秀挥手：“带进来。” 二挡头将笑意掩藏在眼底低着头出去通传了，并且暗中吩咐，日后明六姑娘再来，第一时间通报。 “千岁日安。” 归铭秀脸色不大好，不阴不阳道了句：“本公安不了。” 明落疑惑道：“为南岭灾情的事？听闻圣上将赈灾一事交给千岁您了？” 归铭秀揉着太阳穴，也算其一吧，进来事多，不止一件，似乎都撞到一起了，有些忙叨。 明落借花献佛倒了杯茶递过去：“千岁，若小女有法子帮您解决旱灾一事，千岁可有什么嘉奖么？” “哦？且说说看，你有什么法子，能解决旱灾。” 明落勾唇道：“南岭临近齐江，引江河之水，开渠节流。” 归鸣秀神色暗了暗，旋即又道：“你到是有些小聪明，不过这法子我不是没想过，只是太费时力，南岭如今……等不了那么久。” 事态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引齐江之水，人工开源节流，需要时间和大批人力，他们耗不起。 这法子也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同样第一时间否定了。 第十四章 犯不上 二更 为若凡小亲亲加更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狡黠一笑：“这是第二步，如今流民不是多嘛，大多无处安置，引渠一事非一时之工，朝廷大可以雇佣为名，让那些有力气的流民去做工，以工代赈。 至于如何第一时间抢救旱灾，千岁可听说过地下水。” 归鸣秀神色一动。 “继续。” “南岭多丘地，即便遭逢百年不遇的干旱，河道干枯，地下水位锐减，也不至干涸的地步，人工挖取地下水井，我想应该可以解一时燃眉之急，引渠的事大可循序渐进，以防患于未然。” 归铭秀一凛，低头俯视明落，某种略带沉吟，又瞧她一副日月可鉴的真挚，不由得嘴角勾笑。 此女不止聪慧，心智过人，若为男子，必是国之栋梁，若能为他所用，也必是如虎添翼。 也并非女子便不可，锦衣卫手下几批杀手当中不乏女人。 只是明落这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娇娇柔柔，想让人揽进怀里好好宠你的样子，实在不像…… 归鸣秀对比一下自己手下那些顶尖儿的女杀手，忽然画风很诡异。 勉强抽回神思，回到正题上。 “六姑娘如何得知这地下水一事？水井又怎么挖，哪里最合适，姑娘可知？” 明落撇唇，信不过便信不过，以为她信口开河逗他玩儿呢？ “早年府上藏书阁有过一本孤本，记载的都是一些杂谈异志，涉猎亦比较广泛，幼时闲来无事读过一些，记得的不多，恰巧就有这地下水和挖井一事，千岁说巧还是不巧。” 归铭秀多住，又问是那本孤本，可能借来一观，明落耸肩，道早前贪玩儿，拿去折纸鹤了，弄没了。 分明就是不想说，还拿话挤兑他，归鸣秀手指痒痒得很，换个人试试，分分钟捏起的下场。 “纸上谈兵意义不大，成不成还需试上一试方知。”地底下有没有水，能不能挖出井，试试就知道。 归鸣秀是个实干派，想到就做，立马命人在千岁府里挖坑。 明落实在没眼看：“千岁，不同的地方，地下水位也不同，同江河一样，有深有浅，您这样瞎挖，恐怕……不一定适当。” 归鸣秀剜了她一眼，不早说。 “什么地方有水，你知道？” 明落摇头，她又没开天眼，不过基本上有河水草木的地方，湿气重的，通常水多。 道理很浅显，明落一说，归铭秀就懂了，命人在后花园水池子旁边开挖。 锦衣卫都是力气大的大老爷们儿，有身负武功，挖个坑而已，换几波人完全不是问题。 大概两个时辰后，换了有两波劳动力，坑挺大，大概快三四人来高，目测七八米左右，明落看了眼归鸣秀说，让人上来吧。 待人上来，归鸣秀眼神询问，锦衣卫立马道：“回千岁，越往下确实土壤黏腻，湿气十足，只是还没有挖出水。” 归铭铭秀又瞥了眼明落，意思让她给个解释，都没挖出来，让人上来作甚，不挖了？还是挖错地方。 明落指着大坑道：“这么深的坑，看样子起码还要更深一些才可能出水，万一挖到十几米一下出水了，那几个坑地下的，估计要倒霉。” 还有一句她没说，弄不好再淹死在坑里头，犯上犯不上。 第十五章 一更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铭秀脸黑：“接着挖。” 扑通扑通几下，锦衣卫们又跳回坑里。 明落：…… 大档头音调平缓解释：“六姑娘尽管放心，锦衣卫手下尽是好手，泅水不在话下。” 变相的解释不会淹死人。 明落不吭声了。 在阴凉处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就在明落差不多都要睡着的时候，归铭秀仍旧不动如山，呼听坑地下一串惊呼，里头的锦衣卫纷纷窜上来，明落睁眼一瞧，坑里溢溢而出的水，锦衣卫们纷纷侧目。 就连归鸣秀都站起身看向坑里。 还真出水了！ “此事既成，算你大功一件。” 难得，九千岁还有褒奖人的时候，言语间透着愉悦，明落也跟着勾起唇角。 “那小女先谢过千岁了。” 这么漫不经心道谢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归铭秀没多停留，急着去宫里上报此事，临去前吩咐好生招待六姑娘。 明落这一招，可是解决了归鸣秀一个大难题，南岭若也能挖出水来，确是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不用九千岁交代，千岁府里的锦衣卫们，也得将明落当成座上之宾。 再说归鸣秀进宫后，同宣启帝商议人工挖井一事，宣启帝听闻十分欢喜，宁归鸣秀全权负责诸项事宜。 归鸣秀回府时天以渐黑，明落早就离开回了明府，空落落的寝殿寂寥无人，归鸣秀莫名不想睡，转身去了书房。 孤本？ 记载这么多种多样的杂谈志异，偏偏被明六姑娘见过，还没了。归鸣秀自认博览群书，也为曾听说过什么孤本志异。 这个明六姑娘，似乎颇为神秘啊。 唇角隐笑，归鸣秀翻了两页卷宗，始终看不进去，揉两下眉心叫人进来奉茶。 “爷，近来事忙，还需注意身体才是。” “嗯，沈世宗的案子查的如何了？可有十足的佐证证明沈家与前朝有瓜葛。” 大档头躬身站好。 “暗部已有蛛丝马迹，想来很快便能找到证据，沈世宗至今不肯交代沈落景的下落，属下估摸多半山河图就在沈落景手里。” 山河图…… 传闻山河图内隐藏着前朝皇室的至宝，知晓此事之人，无不趋之若鹜，归鸣秀屈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案。 双眸微眯，无论真假，山河图必须拿到手，前朝皇室想此东山再起？哼，想的倒是美。 “全力搜捕沈落景，捉活的。” 沈家到底是不是前朝旧部，且有待商榷，至于山河图……归鸣秀眯起眼，他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只不过要有人借此兴风作浪，那势必就是同他过不去。 到不是他有多忠于朝廷，前朝于归家血海深仇，无论是前朝皇室还是旧部，都必须斩草除根。 夜深人静，归鸣秀临窗而立，孤傲的身影清冷绝然。 想要活得更好，这天下，他势必要牢牢握在手里。 “下去吧，让本公单独待一会。” 大档头握拳躬身退出书房：“属下告退。” 前脚大档头刚走，后脚归鸣秀便纵身从窗口飞身而出，那轻功身法，皆属上乘。 第十六章 爱好特别 二更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夜半，一向浅眠的明落忽然觉得周身压抑得很，睡梦中骤然惊醒。 月光下一道黑影站在床前，骇得她差点尖叫，硬生生忍住。 “什么人？” “六姑娘好耐力，深更半夜闺房出现陌生男子，居然也能处变不惊。”男子二字咬的格外重。 明落一惊，归铭秀？ “千岁？您也知道现下是深更半夜，那么……这三更半夜的，千岁深夜闯入姑娘家的睡房，千岁的爱好也是特别。” 威压下来，明落拢了拢衣襟，归铭秀冷冷笑了：“明六姑娘也有怕的时候？” 明落差点咬到舌头，想归鸣秀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大晚上不睡觉，专门过来吓唬她的？忽然她咧嘴笑了，半跪坐在床上朝站在床下的归鸣秀靠了靠。 “千岁误会了，刚还以为不知哪个登徒子瞧上明落，大晚上打算偷香窃玉，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逼迫我嫁给他呢，所以才吓了一跳，没想到原来千岁，千岁这个时辰不睡觉，是来看风景的？明府房顶的风景还是不错的，可惜今晚不是满月。” 牙尖嘴利，归鸣秀心里憋闷得慌，他都不晓得为何来这里，竟然还把她吵醒了，闹成眼下骑虎难下的局面。 他就不该来。 归鸣秀想咬牙，硬生生忍住。 “本公倒记得，有人青天白日撩拨过本公，还说过要让别人负责的话，怎地眼下要反悔了？或是别有用心？” 一伸手，将她的下巴牢牢捏住，锐利地看进眼底。 明落明眸微笑：“千岁想要如何证明？都依千岁可好？” 纤纤玉指握住归鸣秀的衣角，猛地，归鸣秀将手收回，抢回自己的袍子，冷哼一声：“今日未时不早，下次本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莫让本公抓到你别有用心的把柄。” 说完人影一晃，带着窗户忽闪两下不见踪影。 明落歪着头坐在床上思索。 这就……跑了？ 难不成堂堂杀人不眨眼的修罗千岁，还是个惧怕姑娘表白的“纸老虎”？ 所以说，九千岁这么晚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许是大人物总有地方同正常人不大一样……百思不得其解的六姑娘重新盖上被子躺好，一觉到天明。 近来外面有些乱，一是流民大量涌入京城，造成不少地方人满为患的局面，二来锦衣卫频繁巡城，似乎在抓什么人，谁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乱子，多数人家便禁止内眷出门，明落也被明老爷勒令待好生在府上。 暂时的而已，不打紧，明落老老实实呆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归鸣秀，从早忙到晚，几乎脚不沾地。 打井之事已通过皇上同意，百里加急传到岭南，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等个几日回报。 事实上他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忙的。 “小姐，您当真要这个时候出府？”当归满脸地不同意，最近街上乱得很，白天出门都不见的安全，莫说这个时辰，天都快黑了。 “放心，我扮做男装，你呢就好好替我打好掩护，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第十七章 凶多吉少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明落心情颇好地翻墙出去后直奔千岁府。 步行约莫一刻钟，路过一处小胡同，隐约听到呜咽声，明落可不是见麻烦就管的烂好心，京城之内藏污纳垢，腌臜的事儿多了，她也管不过来。 本不打算理会，忽然听到一小声低吼：“沈公子，你别管我，快跑。” 接着小胡同里就窜出两个人来，十分狼狈，正巧与明落视线对上。 “兄台……” 明落眉毛一皱，双手抱拳：“不好意思，帮不上什么，告辞。” “沈落景，你跑不掉的，把东西交出来，许还能活命。” 明落没来得及走掉，就被人包围了，一水儿的黑衣蒙面，又是黑衣人，明六姑娘脑仁儿都疼，是不是只要她一出门，就会流年不利遇上刺客？ 还每次都是被带累的。 难道是她重生一次所承受的负面影响？倒霉？ “诸位，此事与我无关，在下就是个过路的，那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刚退一步，一柄长刀抽出，明落立马不敢动了。 “路过？不好意思，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 这是打算灭口了？ 明落思索着逃生的可能性，似乎不太大，暗暗低咒。 那位沈公子抱歉地看了眼明落，刚刚若不是他把人叫住，兴许就走了，也不会平白收他连累。 “抱歉这位兄台，是在下连累于你。” 明落翻个白眼挥手打断，这时候了说这些，不废话么。 然后就见一群巡接的锦衣卫忽然出现在前面路口，明落一喜。 “什么人？” 锦衣卫训练有素，第一时间发现这边的异样，动作迅速围过来，黑衣人似有所顾忌，分分对视一眼后，为首的那个说了声：“撤。” 登时纷纷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作鸟兽散。 “什么人！” 明落暗道了声有惊无险，此时别人眼中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在她看来如同救命稻草。 “大人，那些人是好像是杀手。” 不动声色靠近锦衣卫，那沈公子似乎有所顾忌，眼神凌乱，侧着面弯腰搭在另一个人身上，看上去像是受伤了。 不过明落可以确定，他刚刚还很利落地朝她跑。 “沈公子”搪塞几句便想尽快抽身，明落忽然大喊一声：“拦住他们！” 锦衣卫下意识纷纷抽刀，沈公子慌乱看了眼明落，此人眼生，似乎是不认识的，如何能勒令得动锦衣卫？ “明……？” 领头的竟然是上一回在聚贤楼带人搜查的那位小队长，而是还认出明落了。 明落使了个眼色及时打断。 “大人，大档头可在？” 小队长摇头：“大人最近跟在千岁身边，不曾出外勤，明……明小公子，您这是？” 明落摇头：“把人带回千岁府。” 虽然不认识，但她有种感觉，此人应该……有问题。 既被追杀，锦衣卫出现时没呼救也就罢了，眼神躲躲闪闪，装模作样言语颓唐。 十有八九是有问题。 “沈公子”脸色惨白，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劫？落到锦衣卫手里就是落在归铭秀手上，怕是注定凶多吉少。 第十八章 胡说八道 为苏菲的玫瑰花加更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铭秀见到明落时，眼睛都是圆的。 “现下诸多不太平，这么晚的天，一个姑娘家穿成这样独自出门，没被打劫的劫了去，还真是运气。” 他都不晓得为何会这般生气，刚刚听到手下汇报，明落半路上遇到杀手，归鸣秀的心都提起来了。 后面的也没听，急匆匆过来“兴师问罪”。 明落噗嗤笑了，归鸣秀气的都想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摇晃：“还笑得出来，嗯？真想找死，不若本公成全了你如何。” “千岁是在紧张我？” 一句话便让伸出去的手僵住，九千岁顺势长袖一甩：“再敢胡说八道，本公扭断你的脖子。” 明落撇唇，口是心非。 “既然如此，那小女告辞了。” 归鸣秀气急：“站住。” 当他千岁府什么地方，说来就来，想走就走？撂下脸欲继续吓唬两句，猛然被“偷袭”，腰身被紧紧抱住，低头就瞧见黑乎乎的小脑袋。 归鸣秀吓了一跳，推开眼前的人，明落一个趔趄倒退两步。 “滚。” 阴森森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归鸣秀懒得看她一眼。 “啊大，送明姑娘。” 门外的人应声推门而入，单手一个动作：“明姑娘，请。” 明落没打算强留，转身就走，大档头将人送到门口，忍不住说了句：“六姑娘……” “我不介意。” 明落打断，微微一笑。 用不着别人说，她岂会不明白归鸣秀对她的纵容。 试问除了皇帝，谁能随意进出千岁府如无人之境。谁能让堂堂九千岁气得动手还能活蹦乱跳的走出千岁府。 普天之下，怕就只她明六姑娘一人。 大档头不说话了，完全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些啥，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多事”。 难怪爷会让一个丫头片子吃的死死的，至今还犹不自知。只望明六姑娘懂得惜福，否则的话…… 眯着眼闪过一丝危险，明落看得清楚，轻笑一声：“大档头，留步。” 大档头点头，转身回去复命：“爷，明姑娘回了。” 归鸣秀乍见他回来，一时怔住：“不是让你送她回去？”大档头闻言一愣，他以为……只是送出府…… “蠢。”归鸣秀暗恼：“滚去刑狱，换老四回来。” 此时四挡头急急忙忙跑过来：“爷，属下有要事容禀。” 九千岁轻功一闪，直接略过四挡头，脚步未停一下：“回头再说，天大的事也给本公兜住了。” 远远跟在身后，本想着亲眼见她回去便算了，没想到明落转道去了闹市区，这个时辰还灯红酒绿之地，只有一处。 秦楼楚馆。 听闻今晚鸳鸯楼头牌花魁黛黛姑娘拍卖初夜，可谓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明落听几个公子哥儿闲聊，一时兴起，抬脚就想进去，身后一紧，猛地被人揪住衣领。 “干什么去。” 明落回头，撞进九千岁扭曲的眼里，左右看了两眼，拉着归鸣秀的手躲到一边儿去。 “千岁，您怎地也在此？” 似是想到什么，异样地眼神飘过去，归鸣秀一噎，浑身冷气直冒。 第十九章 不过如此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难不成千岁也是来看花魁的？” 九千岁历眼一瞪，明落便知玩笑开大了，这是真生气了？ “千岁，您老若还有事，尽管忙您的，小的保证不打扰您，我就看个热闹，看完就走。” 归鸣秀冷脸，扭着她的胳膊狠狠一拽：“最后一次，回还是不回。” “回，这就回，千岁，您？” “闭嘴，还不跟上。” 明落放小跑地一路跟上，大长腿就是这时候显示与众不同的？ …… 明府院墙外，归鸣秀瞪着明落，瞪着她给个解释。 正门不走，黑灯瞎火的翻墙？ 明落颇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儿，说她就是翻墙出来的。 归鸣秀：…… 冷面的九千岁一语不发，看着一动不动的明落，怎么不翻了。 然后就听她说，出来时当归竖了梯子，外面光秃秃的，比她还高的院墙，翻不回去了。 九千岁真想一巴掌直接把她拍回院里算了，出门没带脑袋？就没想过怎么回去？ 事到如今懒得跟她计较。再蘑菇下去，他都不敢保证。会不会真的动手打人。 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瞬间腾空而起的感觉，明落十分新奇，可惜只一瞬间，一起一落就落地了。 “没有下次。” 九千岁离开后，又觉不放心，这丫头太能作，一刻看不住都能搬梯子上天。 唤出本该派来监视其的暗卫：“既日起不用监视了。” 暗卫还没来得及应承，准备回去报到，就听九千岁让他从监视明六姑娘，改为暗中保护，贴身随护的那种。 暗卫。 “是，属下领命。” 同一个人，两个任务，还是第一回。 此时，明府内院。 明落回去的时候，灯是熄的，蹑手蹑脚进了屋：“当归，你在不在，我回来了。” 床上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从被子里爬出一个人来，正是提心吊胆了半天的当归。 “小姐，你可回来了。” 不久前大夫人来过，好悬没被发现，亏得她机警，早早熄了灯装睡。 隐藏于京城一角，一处普通别院。 “主子，属下最近发现，明府的六姑娘，似乎与归鸣秀关系斐然。” 锦缎黑袍的男子挑眉哦了一声：“关系斐然？明府的姑娘和归鸣秀。” 啧……这到有意思了，一个闺阁小姐和一个太监，能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多注意一下，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明家，可是暗地里同东厂勾结到一起了？ 估摸着可能性不大，否则岂能明面上让府里的姑娘和归鸣秀有所牵扯。 当然也不排除顾布疑阵的可能。 “还有件事，沈落景已经落入东厂之手。” “找个机会，把人清干净，沈家，不必再留。” 此二人暗中密谋，是何身份暂且不说，话题转到九千岁自离开明府后，兜兜转转，竟到了鸳鸯楼。 一群莺莺燕燕，归鸣秀下意识捏了捏太阳穴。 他倒想看看，那头牌花魁有何过人之处，让她一个姑娘都想进去凑这个热闹…… 一掷千金后见了一面，仅说了句不过如此，就转身走人，那花魁傻眼地杵在原地，话都没说上一句，连人都没瞧到呢。 不……不过如此？ 好歹她也是花魁，一万两买了她初夜，就这么走了？ 这人莫不是眼瞎，还是傻子。 第二十章 纯属巧合 为新书榜 感谢宝贝们努力冲榜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便到了秋高气爽，凉爽宜人的时节。 仲夏已过，二档头那边传来消息，南岭旱情已解，至于开渠引水的诸项事宜，已然准备就绪。 京城内的散乱流民，大多数年轻力壮的都奔回老家，余下的老弱病残，没有能力再回去的，朝廷也妥善安排。 索性此次地方性天灾，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霍乱。 本该就此松一口气的。 蓦地，明落突然想到一件事，大清早醒来饭都没顾上吃，随便穿了件衣裳，梳个简单的发髻，着急忙慌出府。 千岁府。 “千岁可在？” 守门的锦衣卫对她脸熟，持刀抱拳道：“千岁一早上朝去了，还未回府。” “大档头呢？” “大档头今日轮班。” 明落深深喘气，看了看天，卯时已过，估摸着早朝也快完事儿了，便道。 “麻烦大人速速进宫通知千岁，我在府上有很重要的事，请千岁尽快回府。” 锦衣卫凝眉，想到千岁对明六姑娘的特别，便点头称是，嘱咐另外两个守门的，自己牵了马直奔皇宫。 宫门外，归铭秀刚刚下朝，就见到锦衣卫快马来报。 “禀千岁，六姑娘在千岁府，说有要是要见千岁，请您速归。” 归鸣秀拧眉，也不坐车了，接过侍卫的缰绳，策马而去。 又搞什么事情？一路上心情惴惴不安，回府后脸色阴沉不变。 “何事？” 刚见面，就沉着脸问。 明落凝眉，这么快就回来了，刚她没看错，是纵马而归的吧？分明是紧张她的，怎地关键时候一句好话都没有。 明落暗道了句矫情。 归鸣秀青白着脸尽显不耐。 “最好是有事快说，若是戏弄本公，当心你的脑袋。” 明落才不信他吓唬人的话。 不过此事的确不容忽视，至少是她疏忽了。 “千岁，南岭旱情可是平稳了？” 九千岁点头：“嗯。” “是我疏忽，没想起来，通常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南岭恐怕要有变故，千岁最好早做防患。” 若没记错，四十五年前，南岭疫情十分严重，当时朝廷折损不少，事后还有人趁机造谣，以义军之名举兵谋反。 就连归鸣秀，亲自带兵镇压，差点折在里头，听说受了重伤，差一点没救过来。 归鸣秀眉峰一皱。 “灾后有疫，此乃常见，朝廷早已有所准备，已组织当地郎中组建医务队，防患未然，你来就是为此？” 明落一怔。 早有准备？不对啊，若当真有所准备，后期怎会一发不可收拾，还是其中有所变故？ “千岁若信我，便再派人做好二次准备，双保险总是有备无患，对吗？” 归鸣秀睨着她，凑近几步问：“你知道什么？” 明落假笑，说她就这么顺嘴一说，就算真应验了，那也是纯属巧合，当不得真。 归鸣秀凌厉地看她一眼，停这话的意思，她是笃定一定会发生意外了？ 归鸣秀确定，明落一定有秘密，她不说，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想着把人下狱，“刑讯逼供”。 “你就这么不怕本公？” 双眸紧盯着她，不错过半点神色异动。 明落眼皮子一瞠，故作夸张退后两步，拍着胸口道：“我怕！我怎么不怕，九千岁什么人，小女岂有不怕之理。” 装模作样！ 归鸣秀心里念道。 第二十一章 抽风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你说的本公会详加考虑，若无事便回府去好生带着，近来莫惹事生非。” 她惹事生非？ 明落指了指自己，一时语塞。 她何事惹是生非了？她怎么不知道。 “千岁您这是偏见，绝对偏见，小女可是一向明礼守信，知书达理。” 就她还知书达理？野丫头一个，哪里像个管家千金。 归鸣秀瞪她，明落亦瞪回去，俩人就在庭院中，大眼瞪小眼，比谁瞪的时间长。 “咳……” “千岁，葛侍郎到了。” 葛侍郎不自在地盯着地面不敢乱看，刚刚他实属受惊不小。 居然有人敢当年与九千岁互怼，那眼睛瞪他？这要换了别人，眼珠子恐怕早不保了。 这位……神人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惜他现在连头都不敢抬，再好奇也不敢看？ “臣参见九千岁。” 归鸣秀方才想到，之前确实叫了葛平台过来。 “啊大，带六姑娘去客房奉茶，葛大人，随本公去书房。” 转头又刻意凶狠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因葛平台出现时，明落便被归鸣秀刻意挡在身后，应该没被瞧见脸。 盏茶功夫，锦缎进来道千岁命人送她回府。既然话已带到，明落也稍微安心：“千岁……” 锦缎道：“千岁入宫去了。” 那便算了，既然如此忙碌，也不好过多打扰，身为东厂总指挥使，总有各种事，公务繁忙。 看起来九千岁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就回吧。” 九月重阳，南岭果然大规模爆发癔症，好不容易稍有起色，再次陷入僵局，皇帝下旨，同时南边有人顺势而起，归鸣秀奉命讨伐逆贼。 临行前多有不放心，趁夜，二次夜闯明六姑娘闺房。 “九千岁？” 归鸣秀压着嗓音低低道：“本公明日离京，归期不定，这阵子你好生待在府里，莫出去乱跑，若真有事，拿此物去千岁府。” 赤金令牌，上头刻着令字，是九千岁的随身金令，归鸣秀这玩意儿都舍得给她了？ 明落感动至于，又鼓起腮帮子推拒，归鸣秀拧眉，他一番好意，竟还如此不识抬举，真当他是好相与的，他归鸣秀送出去的东西，就没人敢拒绝。 当真是不想活了？ “不若千岁带我一道去吧，明落也想出去见识见识，长这么大，我还从未出过京城呢。” 刚刚冒出的火气，瞬息消失殆尽，归鸣秀冷着脸瞪她：“胡闹。” 他是去打仗，镇压逆党，不是游山玩水。 何况他凭什么带上她，师出无名的，不怕没了自己的名声，好歹是个千金闺阁，成天跟他牵扯不清，像什么话。 思及此，归鸣秀脸上更不好看了。 令牌扔给她，归鸣秀左手握拳咯咯直响。 明落也意识到此言不妥，她如今是明府嫡女，如何能跟陌生人一道出京，明家也不会同意她这个时候离京。 不是一天两天，瞒不住。 “是小女失言了，千岁莫怪，望千岁一路保重，此乃小女从小带在身上的平安福，希望能保佑千岁平安顺遂，早去早归。” 明落嘱咐一定要放在胸口，贴身保管，莫弄丢了。 这块玉质地不错，大概能护得住心口，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只要不伤到要害…… 她这么说，无非是找借口让他带好。 岂料归鸣秀一时误会，女儿家的贴身物品，是能随意送人的？ 她将贴身玉佩送他…… 许是月色正浓，朦胧间扰人心神，归鸣秀扯过明秀扣进怀里，下巴抵住头顶。 “很快，等我回来。” 回来如何？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说了这样的话，而且第一次对人用我这个字。 一时失神，待意识回笼，一把推开怀中的温香软玉，一道残影略过，从窗口消失不见。 明落：…… 九千岁刚刚…… 是抽风了？ 明明抱了人又推开，亏得身后是床，不然她非摔倒不可。 第二十二章 事出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鸣秀离京第十天。 如今千岁府由三档头和四挡头坐镇，明落也没什么事好麻烦人的，归鸣秀不在，她也极少出门，只偶尔到千岁府打探目前境况。 四挡头挑挑捡捡，除了机密，一半都会告诉明落。 “六姑娘，千岁近日又打了个胜仗，那帮叛军已经没多长时间可折腾的，估摸着就快结束了吧。” 这么快？ 明落一怔，从不知九千岁领兵打仗，还这么厉害的，当然不排除其中有四挡头夸大其词的地方。 不过仅十天半月就差不多平定叛军，归鸣秀还是蛮厉害的。 “四挡头，麻烦能不能给千岁传个信，便说下个月初七，是我的及笄之礼，我希望千岁能赶回来。” 明六姑娘的意思，是想邀请千岁前去观礼？瞧六姑娘对他们千岁的“热乎劲儿”，怕是真有那个心思，只不过…… 这种事，他一个属下，真不好说。 “六姑娘且放心，属下定会带到，不过千岁赶不赶的回来，这个也不好说。” 明落道了谢，只说赶不赶的回且另说，只要把话带到即可，她想，若是能将九千岁受伤的时间错开，兴许能躲过那一次也说不定。 “多谢四挡头，那没什么事，明落告便辞了。” 没想到刚回府，便前脚一家人围在庭院，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 “出了何事？舅舅舅母，您们这是……？” 话音刚落，舅母赵氏便上前拉住明落的手，红着眼道：“六丫头，你回来了，你二表哥被，被东厂的锦衣卫抓了，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这可怎么好，可怎么好啊。” 明落一听就知道，这是把她当救命稻草了？ 坊间那些传闻，她不是没听说，传言好几个版本，多数都说她攀上九千岁，关系斐然。 还有一些不大中听的。 左右没一个敢说九千岁如何，即便是贬低了，也是拿她说事，哼！那些长舌倒是想说归鸣秀，也得有那个胆子才行。 “舅母，这……” “你这是作甚，源儿被东厂的人抓了，你……你拉着落儿哭诉个什么，还指望个孩子如何么？亲家叔父，妹婿，此事还望你们能给想想法子，哪怕先让我们见一见人，知道因为点什么也成啊。” 舅父只是个五品的小京官，事关东厂，他实在是没法子。 找氏欲言又止，她想那些坊间传言，多半是空穴不来风的，倘若六丫头真跟东厂那位有关系，想来也能说上话也不一定。 她现在也是麻爪，不知如何是好了。 成源表哥被锦衣卫抓了？明落一怔，没听说最近锦衣卫有什么大动作，或又要抓什么人啊？ 明大人开口：“归鸣秀如今不在京都，东厂这个时候随便抓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源儿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成？” 舅父一拍大腿，这事他哪里知晓，那个二儿子，惯是个不省心的，如今捅了这么大篓子，东厂是那么好得罪的？ “舅母您先别急，稍安勿躁才好，眼下要紧的是，想个法子见到二表哥，问问看到底因为什么才是。” 第二十三章 试探 三更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趁人不备让当归折回千岁府，打听到底是因为什么抓了人，没想到四挡头也是一头雾水。 东厂今日并未抓什么人下狱。 “怎么会？” 明落也是一脸懵，不是东厂抓的？当归点头：“四挡头是这么说的。” 也对，九千岁出门在外不在京城，东厂群龙无首，这时候正应当隐忍些，莫给归鸣秀扯头腿才是，怎会在此时还明目张胆的抓官家子弟。 上头没归鸣秀压着，光凭两大档头恐怕还镇不住太大的场子。 当归又说，四挡头说会帮忙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 明落杵眉？ “应该是西厂抓的人。” 锦衣卫动的手，又不是东厂，那必是西厂无疑。 若真是西厂所为，就麻烦了。 归鸣秀作为东厂之主，与西厂的历程蓝一向是对头来着，虽然西厂不如东厂势大，归鸣秀想踩死历程蓝轻而易举，不过跳梁小丑，懒得搭理而已。 总归不是他还有别人，东厂有归鸣秀，皇帝肯定是要扶持西厂出来威胁东厂的，哪怕他再信任的人，帝王之术不会受影响。 归鸣秀自己也明白，所以才一直放任西厂小打小闹。 没想到这个时候，西厂对明家附属的成家出手，是在试探么？ 试探明家与是否已归顺归鸣秀。 明落冷笑，历程蓝，很好。 抛砖引玉玩儿的不错。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九千岁走前可交代了你什么没有？” 例如保护她，或者听从调遣。 风声一过，窗外还是那么静，明落闭了闭眼。 “不出来是吧，可以，或是等九千岁回来，我可以同他说说，某人失职的事，首先无论真假，被我发现了是真的吧，千岁都命人暗中保护我了，你猜我在千岁心里的位置，分量占了多少？再难听点说，枕头风什么的……” 暗卫：…… 明六姑娘可真敢说，枕头风都出来了，还是不是个姑娘？他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人影一闪，暗卫出现在明落房里。 “天一见过明姑娘。” 明落唇角一勾：“还真有，可以嘛。” 天一面无表情，只是眉毛控制不住地挑了挑，所以？ 明落笑了：“我诈一诈而已，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 天一是个聪明人，自知已经进了“圈套”，再想出去，怕是没可能了。 “暗卫天一，听从六姑娘差遣。” 明落很满意，是个聪明的，不死板。 “帮我去查一查西厂督主历程蓝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私，或是弱点。” “是。” 当晚天一便来报：“历程蓝在宫外有个别院，专门养小倌的。” 养小倌？ 历程蓝竟然有这种癖好！ “好，辛苦了，你现在可以躲回去暗中保护我了。” 暗中两个字故意咬的重些，天一眼角一抽，隐于暗处，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当归，府上守后门的门房小厮，是叫二林吧，去把人找来。” …… 三日后。 西城金员外到府衙击鼓鸣冤，他家十二岁的幼子失踪了。 同时大街小巷疯传，西厂督主历程蓝好男色，专门喜欢十几岁的童子收做禁脔。 第二十四章 玩儿阴的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皇上，奴才冤枉啊。” 皇宫御书房，历程蓝面如菜色，伏地跪在皇帝脚下。 冤枉？哼，承乾帝龙目一冷，别以为他这个皇帝是眼瞎的，养着他这么多年，小来小去的那些个龌龊，皇帝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伤大雅。 若非还要靠他稍微牵制东厂，非立马摘了他的脑袋不可。 竟然敢闹出人命？还不止一个。 历程蓝啊历程蓝，就这么点子出息，还妄想顶替归铭秀？ “滚回去闭门思过，西厂督主暂时也不要当了，案子已经移交审三思，一旦定罪，朕也保不住你。” 末了又说了两句其他的，且眼下没将他直接下狱，已是顾念着多年伺候的情分。 历程蓝咬牙走出皇宫内院，回了宫外的府邸，手下爪牙纷纷问到：“厂公，皇上怎么说？您了是无罪开释？” 历程蓝疑思了一路，想到皇上最后那句话，后来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好像是在有意提醒他。 近日可是的最近什么人？ 听皇上的意思，许是这么回事儿，平白无故的，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一连串的事情，刚有人击鼓鸣冤，后脚就传出那些谣言。 那些陈年往事，也一并被翻出来，好像就是专门给他挖的坑一样。 历程蓝想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要整他。 背后之人当真好手段！ 如今案子到了三思会审的地步，他想翻案，除非那些原告肯主动撤案不予追究，否则就像皇上说的，他也保不了自己。 皇帝多精明的一个人，岂会看不出这些弯弯绕绕，暗地里提醒，又将他放出宫有机会周旋，分明是有意保他。 只要他弄清楚原委，过了三思会审那一关，皇帝那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眼下只差…… “去给我查，什么人可能与西厂，或者本公作对。”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对，眼前？ “等等，不用查了，去牢房。” 没猜错的话，十有八九是明家无疑。 明老匹夫，居然跟他玩儿阴的：“派人去明家通知，就说成二公子在本公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委屈不着，但本公若是倒台，那可就说不准了。” 明老爷子乍收到消息，气的差点没倒仰，好个无耻的狗东西，威胁到他明家头上了！ “爹，历程蓝那个狗东西，简直混账至极，我这就进宫参他一本，看他如何翻身。” 明老爷子摆手，此事不急，何况大媳妇娘家侄儿还在西厂手上，历程蓝如今正是狗急跳墙的时候，否则也不会威胁到他头上。 真要弄个鱼死网破，成家那边不好交代。 交代？明大人气结，难不成就等着投鼠忌器，他们还得想法子帮历程蓝脱罪不成！ 这绝对是门儿都没有的事儿。 “历程蓝下马，不是皇上想看到的，如今东厂势大，皇帝暗中扶持西厂，为的就是牵制归铭绣，你当皇上当真放心归鸣秀？” 九千岁的称号怎么来的，皇上不比谁都清楚？ 明大人一怔，原来如此，难怪历程蓝这会儿还能待在自己府邸，没被押进三思衙门的大狱里头。 第二十五章 不想活了？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家这边无动于衷，历程蓝也很着急，原先还不太确定，但西厂查出散播谣言的人正是明家的一个门房小厮，这还不能证明，下套整他的，就是明家。 可如今对方的态度，着实让他恼火。 历程蓝咬着牙，也是打算鱼死网破了，明老匹夫不给他留活路，他就拉着成家那个一起。 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明落就猜到历程蓝那个变态有可能狗急跳墙，就让天一夜闯西厂刑狱救人。 “天一，此行到底有几分把握。” 若是可行性小，她放历程蓝一此也不是不行，想整他，日后机会多的是。 “六姑娘放心，定不辱命。” 区区西厂刑狱，救个把人他还是有把握的。 …… 待三思会审一结束，历程蓝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丧气。 两日前西厂被人劫了狱，成家那小少爷被救走了，没了最后的筹码，历程蓝就算计到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树倒猢狲散，墙塌众人推，历程蓝这一次下马，少不得背后有人添油加醋，大事小情，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一并翻出来，最后列出数十条罪状。 光头三条，蒙蔽圣听，草菅人命，结党营私，就够他斩十个来回的。 连皇上都保不了他，最后御笔一挥，三日后斩立决。 午门问斩那天，看热闹的不在少数，历程蓝坐在囚车上，一路受尽白眼，烂菜叶，臭鸡蛋可劲儿的招呼。 狼狈地跪在断头台上，还有不少人吐口水，心底早就凉了。 天一回去禀报的时候，明落神色自若，丝毫不见愧色，是个狠的，天一心里暗道。 “确定斩了？” “是，属下亲眼得见。” 半月后归鸣秀回来时，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就是历程蓝死了，皇帝亲自下令斩立决。 其实他半点波动都没有，不过是个时常乱蹦跶的跳梁小丑，生死无关紧要，之所以留着，不过是给皇帝一个安心。 不成想历程蓝竟然这么容易就栽了，还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到死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刚得知是明落的手笔时，归鸣秀还是小小惊讶了一把的。 小丫头手段不小，办事也干脆利索，够凌厉，够狠辣。 若是旁人，少不得要觉得这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可归鸣秀就是觉得够味道。 像他！ 不知怎地，当夜风尘仆仆地连夜入京，千岁府都没回，深更半夜潜入明府内院，大摇大摆地进了人家姑娘的闺房。 “九千岁？您回来了？”明落一震。 瞧这模样，莫不是连夜回京第一时间就来见她了？ “千岁可要休息？这大半夜的，倒是让您受累了。” 归鸣秀杵眉瞪眼，没良心的东西，他破天荒的急着回来，鬼使神差先来见了她，一见面儿就故意拿话激他。 不想活了？ 千岁大人丝毫没注意到，每次不想活了这四个字用在明六姑娘身上，都只是说说而已…… 难怪让人当成纸老虎，胆子越发渐大，越来越不怕他了。 第二十六章 又想干嘛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本公最后问你一次，你三番五次招惹本公，到底居心何在？” 撩拨一个太监，是故意拿他开刷，还是真以为他一个太监，不能把她怎么样咯？ 浸淫后宫诸多年，什么他没见过，真想弄她，方法多的是，没必要非得全须全尾。 明落难得正面对视他：“小女有何居心，千岁不妨亲自来检验检验？” “你当本公没那个本事？” 说不上什么感觉，明落就是觉得，归鸣秀不会把她怎么样，至少她没恶意，也没踩着他的底线。 归鸣秀暗暗咬紧后槽牙。 明知道他……还要故意来招惹他，这丫头简直过分至极，偏他还下不了手伤她。 从一开始，明落接近他，初见便替他挡刀子，就在他心里留下印象了，到后来越发大胆，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 归鸣秀闭眼后又睁开，闪身离开。 明落一脸莫名其妙。 所以说，深更半夜闯人闺房，只是他的另一个特殊爱好？ 明落就弄不明白了，她一个姑娘家都主动成这种地步，他一……还别扭个啥呢？ 别说他对自己没意思，没意思连贴身的令牌都能给她？难不成堂堂九千岁，还在不在意自己不是个完整的人？ 明落忽然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为啥归鸣秀每每关键时刻就戛然而止。 感情他是真在意那个？ 她都不介意了好嘛！明落憋闷，半宿没睡好，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一大清早就出了府。 “我找你们千岁，麻烦去通报一声。” “这……六姑娘，千岁他早朝去了，还未归府。” 明落挑眉，驴脾气一上来，撩起裙罢坐在大门口台阶上：“那我就这里等着。” 九千岁回来时就瞧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双手撑着下巴坐在千岁府门前的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守门的侍卫说着话。 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明六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大清早的蹲门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跟千岁府有瓜葛？ 屁的瓜葛，都是这小混蛋死皮赖脸硬找上来的，他也是气糊涂了。 “千岁。” 侍卫抱拳躬身行礼，明落也笑嘻嘻起身有样学样儿：“千岁。” “一个大家闺秀，学男人行礼成何体统。” 瞧瞧，这语气，这态度，这神色，活脱脱像她爹，管教不像话的闺女。明落嘟囔一句，怎么跟她爹一个调调儿。 九千岁耳力绝佳，不止归鸣秀，在场的都是身俱内力的高手，这声嘟囔可都听见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小女说九千岁您丰神俊朗，连生气都这么有气派，谪仙下凡！” 归鸣秀差点气笑了。 沉着脸扯着她的胳膊抬脚进门，明 落被拉扯的踉跄，倒在归鸣秀怀里，九千岁一惊之下，下意识将人托住。 于是她便借势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了。 挣了两下没挣开，又怕用了内力伤了她，归鸣秀脸一黑，将人打横抱起。 他觉得早晚会被这个小祸害闹腾死。 “说罢，你又想干什么，别给我装，你那点斤两，本公清楚得很。” 第二十七章 千岁娶我可好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眸子一亮，熠熠生辉地看着归鸣秀：“我想当千岁夫人，千岁娶我可好。” 归鸣秀一震，瞪着眼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说什么？” “我说九千岁，你娶了我可好？” 娶她可好？ 这是一个姑娘家能随意说出口的话？归鸣秀瞪眼：“明姑娘，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嗯？” 突然冷静下来的九千岁，放开一身恼怒和戾气，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 他不相信，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竟然想要嫁给他这么一个……一个残缺不全的人。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断裂了，无法控制地一步步逼近：“你可知我是谁？可知我什么身份？可要亲自验证一番？” 猛然抓住她的手，眸光阴森得可怕。 明落红唇微动：“好。” 仅一个字，打破他所有，戾气尽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明落巧笑如嫣，伸手放在他身上，欲解腰间的衣带。归鸣秀下意识倒退两步，明落欺身而至。 “千岁不是说，想要我亲自查验的嘛？怎地反悔了？千岁以为明落什么都不懂？还是真当我是三五岁的孩子？你什么身份，我一清二楚，可这跟我要嫁你，有何关系？” 没关系？ 归鸣秀嗤之以鼻，他给不了她正常的夫妻生活，给不了她一个孩子，甚至于…… 她说，她不在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活自己的，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只要他对她好，至于孩子，她不大喜欢，若必要，日后大可养一个就好。 有那么一刻归鸣秀是动容的。 一个清白的姑娘，大家闺秀，千金贵女，死乞白赖的要嫁，之前是追着要嫁给太子，他还能瞧个热闹。 如今变成了自己，九千岁只觉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这丫头疯了不成。 恼羞成怒之下，归鸣秀拉着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带，嫁给他？好，就让她亲眼看看，他是什么人…… 明落愣模愣眼地僵着身子，这……是被她逼疯了不成？ 脱到最后，只剩下一件里衣，无论如何归鸣秀也下不去手了。 “怎地停了，千岁您继续呀。” 归鸣秀咬牙：“明姑娘当真想看。” 明落：…… 别说的她好像是个女流氓似的，谁想看了，不是他非要让自己看得么。 再说，抽风抽一半，真的好？ 明落索性一咬牙，扑到他身上猛亲，而后快速推开两步，怕挨打。 “看也看了，亲也亲了，千岁若当不起责任，对小女负责，小女也不会为正清白已死明志，只好随便找个人嫁了，千岁可万不要后悔。” 摆明了威胁他，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你敢。” 还说不是戏耍于他，都这样了，还想着嫁别人？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谁敢娶你，本公灭他九族。” 喝！够霸气。 明落如斗胜的小公鸡，昂首挺胸：“那小女这就回去，静候千岁上门提亲的佳音。” “你……” 归鸣秀气的话都说不出了，他何时说过要去提亲的话？ 面对这么个小无赖，他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生生把自己气笑了。 一把将人狠狠往怀里一圈：“好，只要你不后悔，本公娶你又有何妨。” 第二十八章 笄礼 不请自来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十月初七，明府热闹非凡，今日是府上嫡幼女明落及笄的大日子。 亲朋满座。 关系亲近之人皆来道贺，只是万没想到，竟有一人不请自来，生生打断众人热络。 “九千岁到！” 场面顿时哗然。 九千岁？明家与九千岁什么时候有这等关系了？能受邀参加府上姑娘的及笄之礼。 关键是人还亲自来了！ 那是谁？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自西厂督主历程蓝落马之后，东西两厂尽归他管辖，更是如日中天。 “归鸣秀？他怎么来了？” 明大人不明所以，他可没邀请他。 两排锦衣卫开道，威风凛凛，归鸣秀一身披风飒飒，大步而至，一手背后，一手托着黑木匣子。 “明大人，本公不请自来，明大人海涵。” 明老大人是个镇得住场的，没等明大人开口，便出言道。 九千岁肯赏光，是明府的福气，只是这么大排场，他还真是不敢领受，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家有谁犯了国法，出动锦衣卫亲自来拿人呢。 这一席话明褒暗贬的，归鸣秀全当没听见，单一挥手，锦衣卫鱼惯而退：“明老大人严重，本公岂敢。” 基于以后的“关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九千岁过谦了，请上座。” “客随主便，明老大人客气，本公实不敢当，今日本公只是观礼，还是您请。” 老爷子也不过是客气客气，见归鸣秀推脱，亦没再让，一屁股坐到主位上，有下人立刻搬来椅子，归鸣秀披风一撩，大刀阔斧坐下。 此事一声唱礼，明六姑娘盛装出现，明曦皓齿，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添明艳。 见到归鸣秀果然来了，还坐在爷爷下首的位置，明落粲然一笑，提着裙子小跑过去。 “千岁。” 归鸣秀点头，将手中的木匣子递出去，打开。 一支白玉簪，之地完美无瑕，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只是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明家人。 送及笄的姑娘玉簪什么用意，整个流云国皆知，九千岁这是看上明家的六姑娘了？ 明大人脸色黑如锅底，若不是眼下人多，他真想上前扯过归鸣秀的衣领子问他到底是何用意！ 明落腼腆一笑，屈身道：“千岁替我簪上可好。” 这…… 这是同意了？ 答应了一个太监的示爱？明目张胆的？ 众人恍然，看起来二人早就…… 难怪早前坊间传闻明六姑娘与九千岁关系斐然，原来竟不是空穴来风么？ 你说好端端一姑娘，干嘛这么“想不开”，公然与一个太监…… 纵使他位高权重又如何，终归不是个良人。 这是有多想不开。 不禁有人脑补到，不是说六姑娘扬言非太子不嫁，莫不是追不上太子爷，索性自暴自弃了？ 管不住别人怎么想，明大人第一个气的不轻：“胡闹！” 明落赶紧逃开，小声道：“吉时到了，过了时辰可不好，我该行礼了。” 确实，宾客满堂的，再闹出更大的笑话，明家的脸都没地儿搁了。 明落小跑上台，司仪主持加冠之礼。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第二十九章 此生不负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诸多繁文缛节，折腾的明落满头大汗，总算挨到笄礼结束。 明大人本想当众公布明落其实早已经定了亲的事，意在堵归鸣秀的嘴。 没想到归鸣秀直接拿出圣旨宣读，御赐的婚事，他明大人几个胆子也不敢驳皇帝的面子。 硬生生把话憋回肚子里，气的那叫一个肝疼。 “明大人尽可放心，皇上体恤，亲自赐婚是本公的福气，断不会委屈了六姑娘，您放心，三书六礼一样都不会少。” 明大人两眼一黑差点厥过去，忍着气闷不吭声，归鸣秀勾唇笑了，看向明落眼底带笑。 “出去走走。” 明落点头，说回去换身衣服，出门时九千岁已在门外等候。 “千岁大人好手段，直接堵了我爹的后路，圣上御赐，这回连祖父都阻止不了呢。” 秋风萧瑟，满地枯黄，俩人并排而行一会子，归鸣秀停脚替明落拢了拢披风：“天凉，回吧。” 话刚说出口，嘴里溢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明落脸色一变，怎么了这是？而后忽然想到，那日归鸣秀脱衣服的动作有些僵硬，最后一件里衣也没脱下来。 想到上一世南下平乱，归鸣秀是负了重伤的。 “你受伤了？快给我看……” 抓住明落的手，归鸣秀阻止道：“无碍，小伤，只是没来得及对你说，你送我的玉佩断了，是它护住我的心口才受了一点轻伤，说吧，想让本公怎么谢你，嗯？” 明落轻笑，问他想怎么感谢？ 归鸣秀看了她半晌忽道：“本公保你一世平安如何。” 他不傻，反而是个极聪敏的人，明落身为京中贵女，想嫁什么样的青年才俊不行，非挑中他一个掌权的太监。 无疑是用自己的后半生做赌，至于为何情愿牺牲自己为明家留这条后路，归鸣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无论何种原因，明落是他想要的人。 瞬间，差点眼红落泪，明落抬眼与归鸣秀对视，他知道，都猜到了，且还给了她承诺，这个人，这个人真是…… 有那么点感动怎么办。 “那小女先在此谢过千岁，小女也保证，此生定不负千岁。” 甭管如何，她对他心怀感激，半点参不得假。 九千岁牵起明落的手慢悠悠往回走，一路影斜，渐行渐远，颇有一番相得益彰的韵味。 回了千岁府，明落坚持再请个大夫替归鸣秀诊脉，她还想看下伤势，否则不安心。 难得归鸣秀肯随她折腾，之前替明落诊脉的老太医哆哆嗦嗦又被请过来。 “张太医，九千岁的伤势如何？可严重？” 张太医自然是认得明落的，虽弄不明白她的身份，也知道同九千岁必然关系非同一般，恭敬道。 “九千岁伤势无大碍，好生将养几日便可痊愈，老朽再开个方子即可。” 明落福身施礼：“那便麻烦张太医了。” 张太医哪敢受这一礼，急忙摆手躲开，拱手说应该的，刷刷几笔写下一道药方后，背着药箱就往外走。 “下官先告辞了，告辞。” 九千岁从里间走出来，拢了拢衣领：“说了无碍，这回可是放心了？” 第三十章 天作之合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转眼冬月将至，初冬的第一场雪，千岁府鸣锣开道，抬了二十几箱聘礼送到明府。 媒婆是个能说会道的，喜笑颜开地朝明老爷子，明大人，明夫人道喜。 “恭喜大人，恭喜夫人，这门亲事乃天子御赐！六姑娘贤淑识礼，真真是天作之合呀。” 天作之合个屁！ 明大人脸耷拉的老长，归鸣秀那个混账玩意儿，忒不是个东西，故意差人这么说，是想气死他不成。 只是如今大局已定，说什么都晚了，见着明落也没个好脸色，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白疼她这么些年，竟知道气他。 你说看上谁不好，偏偏是归鸣秀那么个……残废的。 还不如之前的太子呢。 “落儿，实话告诉爹，你是不是早就跟归鸣秀那厮商议好了的？“ 怎地就那么凑巧，归鸣秀先一步到皇上面前讨了圣旨。 待送聘礼的人走后，明大人沉着脸问明落，这就是他娇养了十几年的小闺女。 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冤孽来。 “祖父，爹，此事……落儿自有打算，爹爹您就甭操心了，女儿有自己的想法。” “你有个屁的想法……” 明大人想要摔杯子，被老爷子挥手打住，哼哼了两声又把手上的青花瓷官窑放下。 “听听六丫头怎么说。” 明落知道，明老太爷一向是个通透的，说句不好听的忤逆不孝的话，归鸣秀形容的就没错，人老成精。 她之前几次刻意接近归鸣秀，可都没故意隐瞒什么，明祖父不会不知道，之所以一直没出来阻止，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他是顺水推舟的。 明祖父也有自己的考量。 “祖父，爹，明家虽一向忠心朝廷，咱们家又是中立派，可不代表其他几位皇子就不会心生不满，包括太子。一旦将来太子继位，对立派首当其冲是要解决掉的，但是之后呢，明家以及其他各中间派，难保不会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话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靠上九千岁，无非是想替明家日后，谋个出路。 这也是的确是明落刚开始最初的想法。 只是后来…… 她觉得，九千岁这个人，确实不错，最起码对她是真心好的吧。 兴许是个良人呢。 不过这话她可没敢说。 明大人默了，他是真没想到，自家一向娇养的小闺女，竟然想法如此之多，这么的…… 为替明家寻个出路，连自己一辈子的事都搭进去了。 他这个做爹的，不称职啊！ “落儿，爹……” “爹，您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何况圣旨已下，已无可更改，且……九千岁他，很好。” 他好？ 那么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不知道满京城都怎么称呼他的嘛？ 修罗千岁！六丫头是如何说出他很好这三个字的。 明大人整张脸都不好了。 明夫人更是欲哭无泪，她可怜的闺女啊，为了这个家，牺牲实在太大了。 明落这一番“刨心置腹”，引得整个明家都气氛低落，深深觉得亏欠了她，反之明落却不觉得，其实她说了句实话，归鸣秀待她真的不错…… 只是没人相信啊！这能怎么办。 只能怪九千岁他自己“名声太差”，端看日后能不能在明家人面前“洗白”了。 第三十一章 婚期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又过一阵子，大雪飞扬，满城一片亮色。 “小姐，千岁府差人送信，九千岁邀您雅楼赏景。” 赏景？ 明落笑了，难得千岁大人有比雅兴，怎能不赏这个脸。 “行，就说我知道了。” 雅楼听雪小筑。 归鸣秀一身狐球负手而立，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方才转身看过去，明落一身火红大氅，头上戴着及笄那日他送的白玉发簪，不施粉黛也煞是好看。 一颦一笑都那么惹眼。 这样明秀剔透的姑娘，是属于他的，想到这里九千岁嘴角便忍不住上扬几分。 “过来。” 明秀抬脚过去，望向窗外好似一片梨花开满地。 “很美的景儿，千岁有心了。” 归鸣秀道：“不全是看景，再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 明落一怔，生辰？原来他的生辰是在冬天，这是在提醒她要送礼？堂堂九千岁，要什么没有，偏想要她送，其缘由乏词可陈啊。 “千岁可有什么想要的，明落有的，尽可送您。” “你不是已经把你自己送我了？”明落眼角一抽，这是在撩她？ 挺好！ “总不至于千岁生辰当天，让明落亲自把自己包成礼物送到您手上？” 归鸣秀自动脑补后眉眼一抽，瞪了她一眼没吱声儿。 半晌，方才缓缓道：“婚期已定，开春儿的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明落点头，虽然跳的有点快，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早些晚些都无所谓。 就说他做主吧，怎么都行。 本来日子过得挺温馨，没想到突然生出一件事，闹得朝堂上下议论纷纷。 南夏屡犯边陲，如今探子来报，居然集结十五万大军压境。 朝廷上下基本划分两派，一派主战，一方主和，南夏突然进犯指定是有原因的，不若搞清楚了再另行决定。 主战派嗤之以鼻，都犯边了，还查什么？没准等不到查清缘由，边关城门都让人攻下了。 皇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被两拨人吵吵的脑壳直疼。 “战，我朝兵强马壮，还怕了它小小南夏不成！”此乃武将发言，是主战派代表。 接着又有文官站出来否定。 “不可，南夏国力虽不及我朝，但既能不知不觉就让十五万大军压境，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旦战事陷入僵灼，恐怕西番亦会趁势而起，届时我朝恐怕腹背受敌，危矣。” 武将一般都是大老粗那种，说话光凭嗓门儿大。 “那就这么轻易认怂？楚大人你愿意，本将可不愿意！” 一门心思主和的出大事羞赧道：“你……胡说八道！” 高位之上，皇上一脸不虞之色。 “都给朕住嘴，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 体统，明太尉，且说说你有何看法？” 明太尉上前几步揍禀：“回皇上，臣以为，当战，南夏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已久，如今又忽然兴兵来犯，无疑是筹谋已久，若冒泡前去求和，堕了我朝威宁不说，还会让他们以为我朝怕了南夏，急欲求和反倒不力。” 皇帝眉毛一挑：“哦？这么说，明爱卿的意思也是主战？” “臣的意思是先战，待南夏兵败，让他们主动前来义和，如此一来既不损了威名，又不至于让西番渔翁得利，有机可乘。” 皇帝满意地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第三十二章 宫中请柬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所以是你提议让太子领兵挂帅，出征南夏？” 厉害了我的九千岁。 归鸣秀点头，他只不过提了一句，下令的是皇上。 南夏犯边，十五万大军压境，而天启之多只能派出十万兵将，还要以防西番趁势偷袭，难免军心不稳，按理为稳定军心，最好的法子便是皇帝御驾亲征。 只可惜，皇帝是个惜命的，归鸣秀索性提议让太子挂帅，太子乃未来储君，效果是一样的。 皇帝自然同意。 明落凝眸，确定不是九千岁故意让太子去打仗的？当初满京城都知道，明落倒追过太子，扬言非君不嫁。 “洒家身为御前秉笔，自当尽力为皇上分忧。” 分明是“公报私仇”，借口还能这么冠冕堂皇，即便事后太子在战场上有个什么意外，也与他无关，来个一推二五六。 九千岁好盘算。 明落都想鼓个掌送他。 且不提太子出征已定，明落第一次收到贵妃娘娘置办的品茗会请柬。 “小姐，刘贵妃的请柬，邀您入宫赴宴呢。”这可是添脸面的事，她家姑娘还是头一回收到宫里的请柬呢，还是贵妃亲自请的。 当归一脸兴奋，明落没好打击她，挥手谴退了，回头又说与归鸣秀听。 这刘贵妃这几年可是冠宠六宫的主，堪比副后。 皇后自打生下十公主后身子便不爽利，常年缠绵病榻，一直是刘贵妃协理六宫，暂代皇后之职。 所以贵妃的请柬，明落不得不应。 九千岁道。 “只管去，本公会派人打点，若有事，我也能保你。” “这我倒是不怕，只是有些吃惊，刘贵妃一向与明家并无交情，品茗会，按理说也轮不到给我发帖子。” 估摸着是听说她与九千岁定了亲，好奇心唆使吧？ 若真如此，明落心底隐隐不悦，她又不是笼子里的猴儿，可任人观赏。 “区区一个贵妃，你若不想去大可回绝了，什么事本公兜着。” 明落笑了，放眼整个天启，除了皇帝，就只有归鸣秀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区区？即便是太子，也不敢这么说堂堂一个贵妃。 想想后来，连皇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如今不过一个妃子，明落也能释然。 只是现在，归鸣秀还没到达后来那种高度，明落不想这个时候给他添乱子，这一届的皇帝，明显是忌讳归鸣秀，又不十分信任。 还是轻易不要出差错的好。 “无妨，在如何还能看出朵花儿来？一群习惯斗来斗去的女人罢了，我还不惧。” 归鸣秀拧着她的鼻子宠溺，是，她连西厂督主都不动声色搬到了，一群喜欢勾心斗角的女人而已，能奈何得了明六姑娘么。 明落嗔他一眼，这是在夸她还是损她呢。 九千岁说了，当然是夸，称赞她巾帼不让须眉，有他的风范，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明落撇嘴，说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还是头一次听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瓜的。” 究竟是谁传出去说，九千岁沉默寡言，冷情冷性的，她保证不怼死他。 第三十三香 邵音郡主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品茗会当天，明落是乘千岁府的那车同归鸣秀一道进的宫门。 下车时守门侍卫及来往众人瞧得清楚，九千岁是先下车的那个，然后回身将手伸出去，一只纤纤玉手搭上去，明六姑娘由九千岁扶着下马车。 众人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那是日常高高在上。除了皇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九千岁？ 谁说九千岁是个活修罗，不懂怜香惜玉，没瞧见一个去了势的太监，都知道疼未婚妻么。 虽说那些大抵瞧不起太监的，无论如何也不敢瞧不起归鸣秀。 “那就是明家的六姑娘？长得挺清秀的。” “快别说了，当心被听见。” 三两个贵女相熟的走在一起，明落跟在归鸣秀身后，前面也遇上几个刚下马车的。 “明落？是明落嘛？” 明落瞧了半天才有些恍然，鹅黄衣裙的姑娘佯装不悦地嘟起嘴：“我是邵音啊，你不认识我了？” 邵音郡主？ 儿时明落唯一的玩伴，后来身体不好，被送到神医谷养着，关于邵音郡主，明落曾有些印象，后来和亲嫁到西番，没两年就去了。 怎地明家是个丧门星么，只要搭上边儿的，一个两个都没什么好下场。 明落心里叹气，面上却是高兴地笑起来：“音音，你都长这么高了，抱歉，一时真没认出来，何时回来的，怎地也不给我去个口信。” 邵音郡主嗔笑道：“这不是昨日刚回京，贵妃娘娘就得了信儿，下了帖子，不好不来，本想着待会儿便去见你的，没想到你也来了，啧……这位……？我方才离开几年？你这丫头莫不是已经嫁人了？” 明落很是大方地说还没有，不过快了，日子已经定了，来年开春儿，还十分脸大地要她到时候多多送些添妆。 邵音郡主笑骂她脸皮真厚，热落地拉着明落，让她介绍归鸣秀。 俩人这般亲昵，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同她定亲的那个。 “我看你才是脸皮子厚，归鸣秀，我的未婚夫，这位是我儿时玩伴邵音，和亲王府的嫡小郡主。” 归鸣秀拱手，脸色还算和善，称了声小郡主。邵音笑嘻嘻摆手说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客套，只是她离京多年，乍一回来显得陌生得很，也不认识归鸣秀，更不知这几年横空出世个九千岁，以为他就是个寻常勋贵子弟，也没多想。 又见他长得不错，一身气度不凡，想是明落这丫头运气不错，遇上这么个出类拔萃的。 眼底含笑不语。 偷偷在她耳根子边上念叨：“不错嘛，长得好看，举止不俗，看样子就是大家出身，身份也不低，这一路见着不少人都冲他点头哈腰呢，主要是我觉着他对你不错啊，你看这么多贵女，哪有一个是未婚夫送来的，你这丫头运气倒好。” 明落但笑不语，可不是么，全凭运气，满京都人人畏惧的九千岁，别人可没这待遇。 内宫门前转角，归鸣秀停下脚转身：“前面便是内宫，便送你们到这，今日我当值，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别的都已打点好，且放心去吧。” 交代好后，归鸣秀未做停留，绕是邵音再天真也看出些许不对来，狐疑地看向明落问他究竟什么来头？ 随意进出宫门，连内宫都能安排妥当，绝非一半勋贵做得到的，就连她亲爹羽亲王，都未必能够事无巨细的替她安排。 索性她早晚都得知道，明落也没什么好瞒的，刚刚归鸣秀在，她不好说，如今自然不必隐瞒。 邵音乍听他竟是个…… 险些一口气憋过去没上来：“你，你疯了不成？”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刘贵妃的品茗会结束，我在跟你细说，先进去吧，太晚了不好。” 邵音郡主这才捋顺自己那口气，同她一前一后往里走。 明落因之前对太子穷追猛打，后又与九千岁定亲，本就名声不怎么太好，熟络的人也不多，除了几个有点亲戚关系的，少有自持甚高的千金贵女吝惜眼神给她。 而邵音郡主久不在京城，熟识的人就更少了，除了明落，还真没几个认识的，即使有些许印象，也都模糊了。 俩人倒是差不多，同时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不上不下的。 刘贵妃自然是要姗姗来迟，未出现之前大家也比较随意，三三两两的姐妹围坐一起闲聊。 第三十四章 会叫的狗咬人不疼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六妹妹，你也来啦。” 水蓝罩衫一抹葱绿衣裙的姑娘，是明落母舅家的表姐，成源的堂妹成迎，和两个交好的小姐妹，礼部侍郎家的嫡次女和刑部尚书家的嫡长女。 “明落妹妹，许久不见，这位姑娘是？” 礼部侍郎的次女邢盈盈，是个自来熟的姑娘，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格外讨喜。 看着是个挺单纯的姑娘，明落第一印象还不错，于是笑脸相迎介绍邵音。 “和亲王家的小郡主，邵音，音音，这是我成家表姐，盈盈姑娘和宝珠小姐。” 成迎三人起身行了一礼：“原来是邵音郡主，久闻郡主之名，初次得见失礼了。” 邵音是个好说话的，没两句就聊开了，旁边却有人眼红，故意拔高了声调：“贵妃娘娘也不知怎么想的，怎地什么人都好邀请，这某些人就爱奉承，为了巴结，甘愿一辈子都搭进去，啧……个中滋味儿，怕是只有自己才知道吧！” 长脑子的都听得出来，何况在场的都不是傻的。 明落嗤笑，这是在说她呢？ 还真有胆子大的，一眼看过去，啧……阵容不小，说话的那个是刘贵妃的嫡亲妹妹，边儿上三四个少女，丞相府千金，阁老大人陈阁老家嫡幼女，安国公府小郡主，还有一个面生的，明落没认出来。 穿过来的这些日子她可没闲着，京中贵女，以及诸门关系，都大致了解了一遍。 刘贵妃的母家内阁大臣刘老，老来得女，一贯宠爱得紧，加上刘贵妃盛宠正浓，自然颇为得意，连九千岁的虎须都敢捋。 邵音郡主第一个气不过，欲上前翻脸，这么多年在外放养，邵音郡主还像儿时一样，喜怒行于色，性子太直。 被明落攥着手拦住，冲她摇头。 “明落，是她欺人太甚……”邵音郡主低声耳语。 不过是口头上过过瘾，她怕是还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欺人太甚，明六姑娘抿唇一笑：“好音音，就没听过会叫的狗咬人不疼嘛！你久不回京，京城多添几条狗你是不知道，犬吠而已，全当听个响儿，没必要计较。” 邵音噗嗤一声就乐了，多年不见，这丫头嘴上功夫了得啊！默默竖了个大拇指给她，邵音都快佩服死明落了。 你厉害！ 明落回了个还行的眼神，又把她逗的一乐。 倒是刘云儿气的不轻，攥着手脸色难看，又不得不忍，明落都这么说了，这时候谁敢对号入座，不明摆着找骂呢么。 啧…… 够刺激啊！ 明六姑娘对上刘贵妃亲妹，今儿可真没白来，免费看了场好戏，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时不时撇过来两眼。 “云儿，稍安勿躁，过会儿在找机会找回来。” 国公府小郡主按下刘云儿低声道。 明落将这一举动看在眼里，原来刘云儿不过是个放炮的那个，背地里唆使的，想必就是那位清河郡主杨梓晴。 国公府之所以出了个郡主，皆因两年前这位清河郡主入了太后的眼，太后寿辰上大放异彩，使的太后高兴，赐了个郡主的头衔。 如今看来，还是个不安分的。 第三十五章 为收藏过一百＋更…… 感谢玫瑰花，这是在表白我吗？好吧我接受了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盏茶后，今天的东道主刘贵妃终于现身，莲步轻移，由宫女扶着坐上主位。 一副睥睨傲然之感，姿态抬的无限高，就好像六宫之中当真以她为首一样。就这翻做派，难怪能出个刘云儿那样的胞妹，真的是自视甚高。 众人垂眸见礼：“参见贵妃娘娘。” 刘贵妃坐稳后抬手：“都起吧，入座。” “谢贵妃娘娘。” 众人落座，刘贵妃象征性做了个开场白，然后吩咐宫女们拿出进贡上来的雨前龙井，品茗会嘛，总需要个噱头。 明落抿了一小口，确实不错，不愧是特供。 没多一会儿，惯例性的诗词歌赋开始上演，首先提出来的，正是刘贵妃的嫡亲妹妹，刘云儿。 “贵妃娘娘，依我看咱们这样光坐着喝茶显得枯燥了些，不如让众家姐妹各自表演个节目，这诗词歌赋，扶手听曲儿，更添几分雅致，如何？” 刘云儿一开口，贵妃不好驳自家妹妹的面子，自然是欣然同意的，此事刘云儿又接机点了邵音出来，说这位姑娘面生得很，不知是那家新晋的闺秀，不如就这位姐姐先起个头儿。 邵音也学着明落的模样，起身笑道：“回贵妃娘娘，臣女乃和和亲王府郡主邵音，年芳十四尚未及笄，臣女擅琴，便弹奏一曲应应景儿，弹的不好贵妃娘娘可莫怪。” 刘云儿想让邵音出丑，却不知邵音虽自由不在京城长大，但神医谷什么地方，教出来的弟子岂能差得了，她这算盘算是打错了。 果然不出明落所料，邵音琴艺出尘，光这一手怕就镇住不少人，使得后来者但凡不是出神入化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刘云儿手帕攥紧，事实上她最拿手的偏偏也是琴，可邵音的琴技远在她之上，刘云儿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黑如锅底，一张陵唇都快咬出血来。 刘贵妃大模大样拍手，象征性夸赞了两句，私底下看了眼刘云儿，暗示她切莫冲动。 邵音大出风头，压了刘云儿一筹，清河郡主自然不满，她和刘云儿可是一国的。 “贵妃娘娘，邵音郡主琴技斐然，清河佩服，臣女这里也借花献佛，赋诗一首赠与娘娘。” 说完便吟道：“牡丹花落。梦里东风恶。见说君家红芍药。尽把春愁忘却。隔墙百步香来。数丛为我全开。拚向彩云堆里，醉时同卧苍苔。” 不少人眼色一变，看清河郡主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是明目张胆把刘贵妃捧在皇后之上呢。 牡丹花落，芍药盛势。 安国公府这是明显站边了？也难怪，如今皇后卧病在床，时至今日有十公主一位嫡出，太子生母是个早已亡故，寄养在皇宫名下。 而刘贵妃正值盛宠，母家是内阁大臣，又有四皇子傍身，将来花落谁家，还真未可知。 安国公府的小公爷，听闻安国公的小公爷与刘云儿正在议亲？一旦联姻，安国公必然要扶持刘贵妃和四皇子。 而和亲王府却是同皇后绑在一起的。 和亲王妃是皇后的嫡亲妹妹，皇后就是邵音郡主的亲姨母。 第三十六章 牡丹国色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邵音郡主眼神不善，这杨子晴胆子忒大，明落起身施礼。 “清河郡主都献丑了，那臣女也不能甘于人后，明落这里也赋诗一首，总不好叫清河郡主专美人前。” 刘贵妃点头，示意明落可以继续提诗。 明落福身施礼道：“既然清河郡主赞美芍药，臣女便来扬一扬牡丹吧，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以上诗词均系摘录，作者君文采浅薄，不敢献丑……） 好一个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杨子晴与刘云儿等当场变色，这可是刘贵妃主角的品茗会，明落可真敢…… 就连刘贵妃都是脸色一暗。 “啪啪啪……”一阵掌声，闻声一看，一抹明黄黄的龙袍，出现在众人眼前。 天启帝拍手称赞：“好诗，堪称绝句，你说是也不是啊明秀？” 众女略带一丝紧张后齐齐跪下三呼万岁。 归鸣秀跟在皇帝身后，挺直着后背，不卑不亢道：“皇上所言极是，六姑娘惊才艳艳，堪称绝无仅有。” 天启帝哈哈大笑。 归鸣秀脸色不红不白，仿佛说的是真心话，半点不带水的。 夸自己人夸的这么有水准，且“真情实意”，古往今来他怕是第一个。 明落也是眼皮子一抽，没想到绝无仅有四个字也能用在她身上。 为何她觉着，只有九千岁才配得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别看皇帝脸上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天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论老谋深算，给比得过拥有帝王之术的皇帝。 天启帝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让明落感到发毛，如芒在背的感觉。 “皇上，您怎地来了，臣妾今日邀请了京中贵女们品茗，这不一时起兴，又是吟诗又是抚琴的，正在兴头上呢。” 刘贵妃放下之前的一身高傲，在皇帝面前尽显小鸟依人，皇上虚扶了贵妃一把，刘贵妃顺势而起，其他人这才起身。 “嗯，朕听见了，这就是明六姑娘吧？倒是好才情。” 明落上前一步福身施礼：“谢皇上夸奖，臣女自受之无愧。” 咳…… 一阵寂静活过后，归鸣秀卷拳轻咳。 皇上也是瞪眼，这明家六姑娘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明落转身走到归鸣秀身前：“怎地，我说的不对？皇上都金口玉言夸了臣女，臣女若太过谦，岂不是落了皇上的面子。” 明落煞有其事道，表情真挚，好像真就是这么想的，可谓是莫不声色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显然这个马屁拍得很是到位，天启帝大笑道：“对极，说的对，明秀倒是好福气，想来日后必不愁寂寞，你这位未婚妻，真是有趣的紧。” 归鸣秀抱拳稍微躬了躬身：“皇上说的是，这丫头一向性子耿直，皇上莫怪。” 一句性子耿直，更是坐实了明落的话，天知道他说的是明落才情好还是别的。 “继续，你们继续，朕也好瞧个热闹，无需拘礼。” 有皇帝这句话，不少贵女暗地里想要较劲，如今皇上正值鼎盛，若能入得圣眼，岂不是一跃而起，各种弯弯绕绕谁都懂，唯有贵妃面露不虞，一闪而过。 第三十七章 阴晴不定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离开皇宫之后，明落上了九千岁的马车，同邵音道别：“音音，明日我再去寻你。” 邵音郡主瞥了眼不动如山的归鸣秀，没好气道：“成，成，成，你且去陪你的九千岁吧！” 明落闷笑，怎地，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呢，记得明落幼时之所以只有邵音这么一个玩伴，都是因为邵音占有欲太强大，她喜欢跟小明落一起玩儿，便不许她同别人要好。 所以明落后来多受排挤，与邵音的特性不无关系。 只得好声好气哄着：“好啦我的小姑奶奶，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么，才刚回京就这么折腾一通，我是想让你好生歇歇，你呀就不要倒打一耙了，明儿我就去找你可好。” 九千岁拧眉，拉住明落的胳膊往身边一带：“本公定了太明楼的位子，明日六儿陪本公游湖。” 明落：…… 这是要闹哪样？ 邵音郡主瞪大一双杏眼，恼怒地看向归鸣秀，这人忒坏，不让明落跟她玩儿，不是个好的。 “明落，你这劳什子的九千岁委实不好，你不要嫁给他，回头让我爹给你寻个好的，诶，我家大哥就不错，亲王府世子，家世好，样貌好，哪哪都合适！” 殊不知邵音郡主这一番言论，亲王府世子无辜躺枪。 后来莫名其妙被点名上战场，御赐先锋官，竟然还混成个将军，从此弃文从武，在武将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只是当下谁都不清楚，九千岁阴沉着脸，阴恻恻蹦出一句：“找死。” 邵音下意识心惊肉跳，这人也太吓人了，那眼神跟师傅药房里养的那条毒蛇似的，被盯一眼都让人心里发毛，明落怎么受得了，日后……日后万一欺负了明落，那还怎么办！ 不成。 邵音郡主心底笃定，一定要说服明落，退婚才行！这么个都不是个男人的人，还这么吓人，有什么好的。 “哼！别以为你瞪我本郡主就怕了你，明落，小时候你不说想要给太子的嘛？” 她不提还好，提起太子明落后脑海都跟着疼，邵音这丫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都不敢在千岁面前提太子两个字好吧。 怎么说？ 说太子已经被九千岁撺掇的，去了战场了？ 揉了揉眉心，明落干笑道：“那不是小时候胡言乱语嘛，千岁他很好，音音你就不用担心我了，那什么，我们这就先走一步哈，你回去好好休息，改日再聊，千岁，咱们走吧。” 再不走她真怕九千岁一气之下把音音当场扭断脖子…… 邵音郡主原地跺脚，怎么突然就从明天变成改日了……明落果然是被归鸣秀拐了，都能把她放到一边了，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才好。 “千岁，音音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您千万别同她计较。” 归鸣秀脸色一变，明落立时知自己说错话了，这时候保下邵音，她也是猜不透九千岁到底怎么想的，毕竟他那么阴晴不定的性格，说不准啊，她只是怕。 “六姑娘是怕本公迁怒邵音郡主？你就这么紧张她？认为本公嗜杀成性，嗯？” 瞧着九千岁那张龟裂的脸，明落心里通通打鼓。 “千岁……” 上架公告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九千岁明日正常上架，已经早早通知过啦，坐等小可爱们的首订，甚是期待！《九千岁驾到》上架公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求首订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借口还是找茬 “……是我一时失言，对不起，要不千岁打我两下出出气？” 归鸣秀真没见过她这样的女人，明明惹急了他，一句话就想抵消了？还这般死皮赖脸地贴上来，就不怕他…… 终归是......《九千岁驾到》第三十八章 求首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愿得一人心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殊不知外面早已流言蜚语得传开了。 有说千岁府大婚第二天便请了大夫进府，莫不是新夫人犯了错被折磨得太厉害。 还有说明六姑娘定是得罪了九千岁才被娶回去得。 大小好几种说法，到了最后竟然演变成明六姑娘其实早有心上人，奈何抵不过一道圣旨， ......《九千岁驾到》第三十九章 愿得一人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晚上我会怕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无碍，他们自会去查，若事事都要本公亲自出马，养他们还有什么用。” 好犀利，当着心腹手下的面儿这么说，真的好？ 九千岁挥手，四挡头躬身告退。 雨点希希沙沙作响，半晌没出声，屋内显得格外寂静。 “不如我弹琴给千岁......《九千岁驾到》第四十章 晚上我会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下场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秋围一过，没两月便放榜，城墙下人山人海，更不乏等着榜下捉婿者。 扬业果真高中三甲，兴奋之余邵音又趁机挑唆，让他去王府提亲。 “这……我便是去了，王爷他，不会把我打出来吧？” 邵音郡主嗔怪道，怎么会，不是高中......《九千岁驾到》第四十一章 下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话别说太满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勾唇似笑非笑，仿若真的是来做客一般。 “公子一番诚意，妾身自不能嫌弃，只是公子请我一个妇道人家做客，太久了怕是不妥，妾身的相公怕是该着急了。” 锐利的眸子一眯，他就知道，被关了好几日扔能面不改色，不慌不乱的女人，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四两拨千斤......《九千岁驾到》第四十二章 话别说太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不解风情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这话可不好笑，云公子什么人物，岂会瞧上一个宦官之妻，这点自知之明妾身还是有的。” 云北凉不以为意，她能自降身份抬高他，说明心虚了，魑魅之术她比谁都清楚。 捏着下巴的手指摩挲两下下滑到纤细的颈间，只需稍稍用力，便能解了那明知求而不得，却抑制不住的疯狂念头。 ......《九千岁驾到》第四十三章 不解风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铁树开花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生同衾死同穴，归鸣秀，我明落今生今世赖定你了。” 带着无赖性质的誓言，九千岁心里狠狠一揪，猛地将人扯进怀里，低头睨着她得眼眸，深不见底地眸子透着一股真挚和决然。 “本公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日后可没有后悔的机会，明落，本公自......《九千岁驾到》第四十四章 铁树开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云城庙会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一路长途跋涉，因着明落在，不同以往那般快马加鞭，反而慢悠悠地边走边歇，不像出门办事儿，倒想游山玩水，明落可高兴坏了。 这一路走的事官道，路过一些大小城镇，有时还逗留个一两日以便看个风景。 起初还怕耽搁他们的正事儿，明落提出可以加快脚步的，不用顾及她，这点颠簸她还挨得住。 ......《九千岁驾到》第四十五章 云城庙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一个不留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到底还是没能如愿，明落倍感失望，想着来日方长，早晚有天能…… 午饭俩人是在楼下用得，没曾想刚一坐下，就被几个家丁模样得人围住。 归鸣秀面色冷然，坐在原地不动，眼神扫视一圈儿，几个家丁就忍不住胆怯，想到老爷和小姐得吩咐，又不得不硬起头皮。 ......《九千岁驾到》第四十六章 一个不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运筹帷幄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鸣秀同明落并肩而行，大摇大摆进了知府衙门，立马有捕头在知府耳边上咕哝几句，知府变脸一样，整张脸都要开成个菊花，几乎是小跑下来，点头哈腰道：“千，千岁，您请，请上座。” “不必，本公今日只是旁听，你来审。” 说罢走到一旁早......《九千岁驾到》第四十七章 运筹帷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他的命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凤七娘朝刀疤刘抛个媚眼，勾魂一笑，刀疤刘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嘿嘿两声，暗搓搓搓着手。 不少人暧昧地咧嘴儿，道刀疤刘好大的艳福，也有人戏谑地可得小心了，当心毒娘子这个“黑寡妇”。 反而是玉面书生仿若绝世独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样，与其余等人格格不入。 ......《九千岁驾到》第四十八章 他的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秀恩爱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好吃，尤其是小零嘴儿，几乎闲不住。九千岁算是掐准了她得脉了，憋着嘴委屈道：“我错了……夫君……” 九千岁脑仁儿一疼，这丫头随时随地都能……真真是拿她没辙：“这......《九千岁驾到》第四十九章 秀恩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当归VS 大档头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转眼临近腊月，大雪飞扬，大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之感。 明落裹着狐裘大氅，在院子里踩雪，咯吱咯吱地响，归鸣秀早朝回来，便瞧见笑意盎然地小丫头踩在雪地上疯跑，脸色驼红。 快走几步把人揽进自己怀里裹好：“大冷的天儿怎地出来疯跑，仔细着凉。” ......《九千岁驾到》第五十章 当归VS 大档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一起喝西北风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当归这才回神，眉眼瞥向之前刚进房还晕晕乎乎，结果转眼便神清气爽得大档头。 所以他之前是装醉的咯？ “大档头……” 大档头眼睑低垂：“嗯，天不早了早些睡吧，你若不适应，你睡里面，我睡外间即可。” ......《九千岁驾到》第五十一章 一起喝西北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西番太子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翌日。 归鸣秀照例上朝，明落起来时当归和锦缎进来伺候熟悉，待准备好后，锦缎才道，管家一早便侯在门外。 明落一怔，该不会…… 果然如所料，归鸣秀临走前交代管家今日便将库房钥匙和账本儿送来交给明落。 昨儿不过是随口一说，让......《九千岁驾到》第五十二章 西番太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不满意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没想到，替她解围的，居然是太子，下意识拉开距离，屈膝行礼。 “还请太子告知，妾身的夫君现在何处，妾身还有事，先行告退。” 太子微微不满。 听闻明六姑娘早年曾爱慕过他，扬言要嫁他做太子妃。 他也曾有所耳闻，不过没往心里去......《九千岁驾到》第五十三章 不满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过河拆桥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鸣秀面无表情，半晌才定定看向明大人，斩钉截铁道：“岳父放心，有本公在自当保六儿无恙，无论什么牛鬼蛇神，但凡敢打她注意的，本公都不会放过。” 明大人略微沉吟，想说的话又咽回去。 听得出归鸣秀字里行间透着杀意，纵使明大人是个文臣，且厌恶那些动不动就......《九千岁驾到》第五十四章 过河拆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生死一处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翌日清早，明落少有地起了个大早，见千岁还闭着眼，心知昨夜没休息好，没敢打扰，躺着动都没动。 归鸣秀一向浅眠吵醒他，索性侧身躺着，瞠着眼看他。 熟睡中的归鸣秀，少了平时的清冷，多了一抹安逸。 从前刚成亲那会儿，即便是睡着的时候，都是皱着眉一身冷冽，渐渐地习惯了......《九千岁驾到》第五十五章 生死一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明小六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躺在一张破旧地床上整整三天才有力气爬起来，清楚地知道她又重生了一次。 老天还真是厚爱她啊！ 现在这副身体，大概十一二岁左右，瘦小枯干，浑身上下皮包骨头一样，脸色蜡黄，一看便是长期食不果腹，生生饿成这样，且看样子，应该是活活饿死得…… ......《九千岁驾到》第五十六章 明小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上京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仅一道鱼，酒楼大厨便翻来覆去做了四次，差点没了脾气，只是每一次被退回来重做，提出的方法和意见都让其受用不小，一次一次做的好。 直到最后明落稍微点头说尚可时，这道鱼已经好吃到光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的地步。 这下不仅酒楼掌柜，整个后厨都沸腾了。 仅仅如此，明落也只......《九千岁驾到》第五十七章 上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山人妙计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第五十八章山人妙计 月朗星稀，两个面黄肌瘦少年装扮的人，躺在林子里过夜，身边隔着明晃晃的火堆，烧得正旺。 各自抛心置腹后一阵沉默，不多时明落听见对面隐隐约约的抽噎声，一声叹息翻身坐起。 “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我......《九千岁驾到》第五十八章 山人妙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明很滑稽得一幕，归鸣秀却冷着脸浑身戾气。 “做什么。” 明落眼底泛着泪光，影影绰绰带着委屈，小声回道：“我……奴婢，奴婢屁股疼得睡不着，出来吹吹风，打扰千岁了，奴婢……” ......《九千岁驾到》第五十九章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给个痛快话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没多久西番彻底撕毁盟约与流云开战，皇帝竟然派归鸣秀为监军，不日随大军出征。 归鸣秀什么本事明落自然知道，此番又是监军，不至于上战场，但毕竟出征在外，兵荒马乱的，连夜缝制了一个荷包，放进亲自求来的平安福。 临行前随人群挤进送行队伍前，归鸣秀一马当先，甚至还走在......《九千岁驾到》第六十章 给个痛快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他自己清楚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鸣秀作为随行监军，除了被众星捧月偶尔参与旁听外，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主要领导及决策人不犯错误，基本没他什么事儿。 所以大体上来将，归鸣秀很闲，闲得都快长毛儿的那种。但为何给明落的感觉却是，千岁每天都在忙？ 可他到底在忙些啥？ “千岁，您不是监......《九千岁驾到》第六十一章 他自己清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别无选择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鸣秀高雅且慢腾腾用完膳，估摸着主账那边应该已经差不多完事儿了，归鸣秀也懒得过去。 末了临睡前明落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千岁，那尉迟郎台虽说与千岁您不怎么对付，但看千岁的做派似乎没将它放在眼里，如今将军对垒胜败尤至关重要，千岁是觉得尉迟郎台有十分把握赢？” ......《九千岁驾到》第六十二章 别无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谁的？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越是小心翼翼，便越是让归鸣秀误会。 当真以为她…… 捏床沿的手指一抬，改为捏住她的下巴，淬了毒一般的眼撞进她眼底。 “明小六。” 明落要再不懂他闹什么别扭，就白跟他睡过好几年！ ......《九千岁驾到》第六十三章 谁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明小六你好的很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闹腾？ 到底谁在闹腾自己心里没个数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隔三差五整个幺蛾子出来，害得她整天提心吊胆。 他若肯老老实实承认自己那点心思，跟她谈个情说个爱，消停停等她长大娶了她，不整天作妖儿，她犯得上么。 动不动就要摘她脑袋，这么久了，她这颗脑袋不还稳稳当当地长在这儿！ ......《九千岁驾到》第六十四章 明小六你好的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不单单只克他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马车驶到千岁府门口，明小七最先跳下车，猛一抬头，明晃晃三个大字挂在匾额上。 千……千岁府？ 明小七心颤了一下，怨不得赵云安见了“姐夫”吓得腿都抖了，他姐夫是千岁府的人？难不成还是锦衣卫？ 明小七想，能住进千......《九千岁驾到》第六十五章 不单单只克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是吧千岁？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这么一搅和，明小七那还敢再待下去，连说这就走，归鸣秀瞥他一眼。 “没旁的事，本公也要回府，一起吧。” 明小七点头，站到归鸣秀身侧，朝郑源几人拱手致歉，需先走一步了。 郑源丝毫没敢含糊，拱手相送：“既有急事，为兄便不多留了，......《九千岁驾到》第六十六章 是吧千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心疼了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落龇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千岁才舍不得打我得吧，是也不是千岁？” 若舍得，还会容她蹦跶到现在？ 归鸣秀咬牙，舍不得下狠手，稍作惩罚还要不得么？ 扭过明小六的身子抵在门板上，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背在后腰，露出俏挺的屁股，用力拍两巴掌。 ......《九千岁驾到》第六十七章 心疼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不要吃醋才好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陈大学士全家下狱没多久，受到牵连的不少，以往与陈靖天交好的官员亲贵，大多悄咪咪不敢过多张扬。 其中牵连最大的就是陈家的姻亲，郑家。 郑家与陈家其他旁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方设法欲见陈大学士一面，想知道是否还有平息的机会。 郑家的嫡女前年刚嫁给陈靖天的嫡长子......《九千岁驾到》第六十八章不要吃醋才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圆润地滚进来 来了！宝贝们久等啦！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二月春风似剪刀。 谢家马球赛举办在二月末的一天，春意融融，春光明媚。 上午前便已准备就绪，只待人到齐了就鸣锣开赛，皆是京中颇负名望的青年才俊以及千金闺秀。 却没想到，开始之前忽然听到一声极响亮的唱礼：“九千岁到！” 众人纷......《九千岁驾到》第六十九章 圆润地滚进来 来了！宝贝们久等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待我长发及腰，千岁娶我可好？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其他人讶然，明小六心里却清楚得很，此事十有八九同九千岁有关，莫不是归鸣秀背后鼓动，皇帝会赐婚金香玉给谢璇？管得可真宽！ “千岁……” 话未说完，归鸣秀便打断话头：“是本公，如何？” ......《九千岁驾到》第七十章 待我长发及腰，千岁娶我可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条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兮兮近来重感冒，头疼脑热，迫不得已跟各位小主请个假。《九千岁驾到》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失明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失明？ 谢璇心头一震，明小七若当真变成瞎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老先生，你只是说有可能对不对？不是一定会看不见，若可……若……有没有可能复明？” 老大夫沉默片刻才拱手道：......《九千岁驾到》第七十一章 失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臣有本奏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金香玉买凶当街纵马伤人，威远将军金城教养无方被谢国公当朝参了一本，谢国公只谢璇这么一个独子，在得知金香玉有意害谢璇后，岂能不跟金家撕破脸。 “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我儿谢璇与金家的婚事，金香玉买凶伤人，证据确凿，还请皇上为老臣等做主。” 金城吹胡子......《九千岁驾到》第七十二章 臣有本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魂归来兮 改错别字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小六眼见归鸣秀越来越放大的脸，倾身压过来明小六呼吸一紧，缓缓闭上眼睛。 接下来…… 一磕头，明小六下巴被归鸣秀手心抬着避免磕到桌面上。 明小六砸吧砸吧嘴儿，她刚刚……是做梦？ ......《九千岁驾到》第七十三章 魂归来兮 改错别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出使南宁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流云地界偏北，西与西番接壤，东临天启，南与南宁隔海相望，呈四国鼎力局面，其他诸小国不记。 南宁地广人稀，地大物博，是一片富饶的广袤国土，此番南宁国君六十诞辰，其他三国具受邀参加。 按理来讲，这种国与国之间的走动，大多应该由一国太子担任，只是前太子被贬谪，如今流云的太子还......《九千岁驾到》第七十四章 出使南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明小六身世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听着那你来我往打官腔的场面话，明小六兴致缺缺，酒过三巡便借口离席，临走前归鸣秀堪堪嘱咐：“莫走太远，莫要闯祸。” 合着在他眼里她真成祸头子了？ 随手召来一个宫女带路：“我闷得慌，可有亭子歇歇？” 小宫女恭敬道：......《九千岁驾到》第七十五章 明小六身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哀悼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云兮这几天重感冒，都在坚持没有断更，小伙伴们也是知道的，其实这些天云兮每天都在打点滴，且就在今天早上，青霉素过敏，差一点……亏得抢救及时，倒是很不幸，早上码的存稿没来得及保存，丢了，哭死云兮了哇，不过会尽快不上的，能写多少算多少吧，万一……万一来不及，可能会少更，小伙伴们见谅哈！《九千岁驾到》哀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祸不单行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第七十六章 李嬷嬷替老太后顺着背道：“太后保重身子才是，平阳郡主才刚寻回来，与您生疏也是在所难免，那归鸣秀许是仗着这点，才敢如此傲慢无礼。” 太后须臾道：“区区一介宦官，如此居高自傲，简直岂有此理！” 李嬷嬷又......《九千岁驾到》第七十六章 祸不单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世风日下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风雪尚未停歇，且越发渐大的趋势，继续下去恐怕会大雪封山，道路不通，他们怕是会被困在这里一阵子，听这家农户说，往年冬季雪大的时候也会时常封道，起码得十天半个月才能通行。 明小六默了，她倒无所谓，哪里都没关系，就怕归鸣秀娇奢惯了的会不习惯。 “莫胡思乱想，本公哪......《九千岁驾到》第七十七章 世风日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8 宫变风云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这几日小翠一直心怀忐忑，不知道夫人的法子是否管用，天二表面仍旧冷淡，即使见了面也只是微微瞥一眼，抿着唇擦肩而过。 明小六笑了，就那日同归鸣秀瞧见天二那举动就已经确定他并非表面那般冷情。 “放心，本夫人心里有数。” 小翠重重点头，事到如......《九千岁驾到》78 宫变风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9 千岁请留步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本以为风平浪静之后，便可安枕无忧平安顺遂。 那曾想旦夕祸福只在上天注定。 原本温存过后睡的正香明小六，一整晚居然再次变了模样。 这……？ 遥远的记忆深处，眼前的摆设，分明是她最初那一世未出阁前的闺房…… ......《九千岁驾到》79 千岁请留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0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说罢，你有何打算，尽管说来听听。” 慕容千夜也是知道了，凭这丫头的本事，必不会坐以待毙，定是早有准备。 “杨家通敌叛国，勾结西番。” 慕容千夜瞪眼，猛然起身道：“当真？” ......《九千岁驾到》80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1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与此同时，杨家。 杨闵行原本尚算俊秀的脸上尽是扭曲。 “明仲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拒婚！莫不是……祖父，莫不是明仲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杨业老谋深算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摆手道：“说不准，还需试探一下再......《九千岁驾到》8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2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千岁没给个明确且让小女满意的答复来，小女不走。” 重新抱住归鸣秀大腿，九千岁脑袋气的泛疼。 冷声道：“放手。” 说什么也不放，明洛鼓着脸默不作声，以行动表明决心。 归鸣秀伸腿踢了她一下，岂止还未用......《九千岁驾到》8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3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九千岁眸子一瞪，什么话！ “本公确实很老。” 瞧他脸色不怎么好，明洛暗暗吐了吐舌头，瞎说什么大实话！就不能挑好听的说？ “您不老千岁，真的一点儿都不老，看着比我爹还年轻些许呢。” 可不是么，就明仲那......《九千岁驾到》8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4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明洛！” 一声厉喝，明洛抬了抬眼皮子：“千岁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到。” 归鸣秀沉着脸，扯过她得后衣领子道：“你是当真不怕本公？” 明洛立马回道，怕，怎么不怕，她都快怕死了，试问整个京......《九千岁驾到》84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病娇的日子过了好几个月，连过年都冷冷清清的，本来她还想张罗着热闹热闹，可惜归鸣秀坚决不肯，有史以来明洛第一次过年觉得索然无味。 新年过后便是初春。 天气逐渐回暖，窝了一冬，明洛忍不住了。 这阵子她在千岁府，简直就跟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一样，除了大门不出，二门......《九千岁驾到》85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我想做千岁夫人！” 明洛目光灼灼，面目坚定，归鸣秀眉头深锁，将令牌塞进她手里，一语不发起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出神，明洛心知归鸣秀为何难以抉择，他或许不看重世人眼光，可他有那么些在乎她，便不想她受人诟病。 夜里，归鸣秀辗转反侧，许是......《九千岁驾到》86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归鸣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她方才说什么？ “不若生米煮成熟饭，我爹便不能反对了……”九千岁心底一荡。 让个姑娘家说出这种话，亏他多活了这么多年，如此焉还能置若罔闻。 “傻丫头，何须如......《九千岁驾到》87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咋回事儿还用得着多说？明眼一看就知道是跟人打架了吧。 九千岁毅然不动端起大家长的架势问道：“可受伤了？” 明二公子僵着脸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表示没受伤，受伤的该是那帮人才对。 “就是这里！我亲眼看见他进去的公子。” ......《九千岁驾到》88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一句明姑娘不会想看到千岁自个儿折腾自个儿，归鸣秀总算有所反正了。 对，洛丫头若醒过来，瞧见他现在这般模样，肯定会不高兴，他得打理好才成。 来喜亲眼瞧见九千岁以嘴渡药给明姑娘，千岁真是疯了，明姑娘可是得了天花的！会传染的！ 总算把药渡完，又渡了小半碗的粥，没吐......《九千岁驾到》89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完结撒花…… - 九千岁驾到 - 沫云兮 厉经两个月，感谢宝贝们的陪伴，九千岁这里就彻底完结了，就作者来说，还算圆满吧，亲爱的们，有缘再见！《九千岁驾到》完结撒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