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司徒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呼! 盘坐在巨石上的少年陡地睁开双目,jīng光四shè,他呼出一口浊气,看着自己一身的污垢,鼻翼间弥漫的是令他又欣喜又讨厌的臭气,自言自语道:“总算突破到破石境后期了,铁石修元功的第四层也有些眉目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晋升破石境巅峰……外门大比就要开始了,我必须趁着这段时间尽快提升实力,这一次务必要挤进内门去!”说到最后他的右手握成拳在眼前用力挥了挥,象是在给自己打气。 这少年也就十岁上下,相貌只算清秀,身材稍显瘦弱,特别是在这个武者为王的世界,他属于混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平凡。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不平凡,他其实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至少灵魂不是,论及前世,他是一个地球世界的人,出身不算多高,却也绝不普通,而他自己则是一个天赋和勤奋都不缺少的人,这样的人加上深厚的背景在那个世界混出头并不困难,只是没有想到一次看似寻常的醉酒,却让他一梦到了异世,也就是如今这个世界。 这个少年的名字叫做司徒,便姑且也称他为司徒吧! 他是金锁国南离郡人,出自石城司家,嫡系子孙,不过他的rì子可没有外人想象中好过。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武者是金字塔上的群体,作为一个七品世家司家除了世俗中的商业往来,也是积极培养家族中有天资的人,指望能够出一两个强者出来,便能照拂家族,也能够消灾避祸,毕竟司家虽然不如南离三大世家,却也能算其下第一家族,家财丰厚,亏在底蕴不足,强者不多,因而每一个天才都是倍加珍惜。 司徒出世的时候也是很受瞩目,被寄予了很大的期望,谁叫他是司家立家以来第一天才司空之子?而司空如今也是司家最有希望第二个晋入涅槃境的武者,是家主之位毫无悬念的接班人,熟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司徒的天赋无人知晓,因为他从七岁将要修炼开始经过测试之后,就已经被族中唯一的涅盘境强者、也是如今的家主司玄判定灵魂先天破损,即便可以修炼也达不到多高的境界,和司空比起来简直是云壤之别,这让他一直以来虽不能说备受欺凌,却也始终叫人看不起,终究是司空之子、司家嫡系少爷,要说欺负他还真没人敢,毕竟司空就他一个儿子,而他的护短又是出了名的。 不过司徒现在却不是在司家,而是在修元宗,实则司家虽是七品世家,但底蕴却很浅,碰到一个族中天才一般都会选择令他加入宗门,修元宗乃是南离第一宗,更是金锁七大宗之一,排行第四位,实力雄厚,司家令子弟加入其中除了培养之外未尝没有与其攀上关系、指望关键时刻能够蒙其庇护的想法。 不过他们如今的希望自然是不在已形同被放弃了的司徒身上,而是在如今同样进入修元宗且已经入了内门的司棋身上。 司徒这一辈司家人中,如今最被看好的就是这个同样年仅十岁、却已经是开山境初期武者的司棋,而且偏偏司棋还是旁支子弟,这也令司徒无意中成了整个嫡系的“罪人”,司空为免他在家中难过,才让他到距离司家最远的修元宗来。 这个世界的武者修炼,从修为上来说,共分为五大境界,破石、开山、藏道、涅槃和化外,其中每个大境界又分为初、中、后期以及巅峰四层小境界。 以司徒之前破石境中期的修为,在修元宗只算外门一个普通弟子罢了。 南离郡是金锁国第三大郡,幅员十万里上,人口上千万,其中八品、九品宗门都有不少,而七品宗门却仅有修元宗一个,而且其在七品宗门中也属一流,无论是门下弟子的数量还是质量,还是顶尖武力的数量,都冠绝南离,现任宗主南离世年届五十,却已达涅盘境巅峰,只差一步跻身化外,不过这一步也是天堑,毕竟金锁国有史以来就未出过化外境的强者,否则也不会只是一个下元国而且没有一个六品宗门或者世家了。 修元宗收徒数万,其中大部分都是外门弟子,仅有不到千人进入内门,而进入内门的唯一要求便是十八岁前修为达到开山境,内门之中最顶尖五十人,则成为修元宗核心弟子,受到特殊照顾。 修元宗座落在南离郡北部天元山脉,与南离三大世家其二的李家大本营岩城比邻,与李家关系也向来最是密切,李家子弟也多在修元宗内,不说内门,如今的外门十大弟子之首李敢便是李家嫡系子孙,年纪才十岁不到,只差一步便跨入开山境,到时候便也能够入内门了。 司徒所在的修元宗外门,在天元山第三峰头流云峰上,这个世界的宗门大多靠山而建,而这修元宗却是有山有水,流云峰旁流过一条正是南离郡最大的河流净水河,贯穿几乎整个南离郡向南注入无尽海。 司徒如今所在是流云峰山脚下的一个密林中,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半月,从最开始的躲避、不适应,到现在已经初步融入,而且司徒从来是一个不惧挑战之人,如果说以前那个司徒因为灵魂先天上的缺陷关系,没有办法顺利修炼,从七岁开始到半月前两三年间不过将功法铁石修元功修炼到第二层,修为也只到破石境中期,那么自从他灵魂附体之后,一切都不成问题,不仅在半月之内功法运转到第三层后快要进入第四层,修为也顺理成章进入后期,刚才正是他突破了。 武者运转功法引导天地元气淬炼肉身,几乎相当于铁匠在锻铁,不断敲打出杂质,淬炼出jīng华,而司徒现在体表那层淡淡的污垢,便是修为突破之后自体内排出的杂质,又脏又臭,还有些黏xìng,让他好不舒服,干脆跑到密林外也是山脚下流淌的净水河边,脱光衣服跳进去洗了个澡,感觉神清气爽,出来穿好衣服看了看天sè,刚才在密林中没发现,现在时间还早,太阳还未落山。 应该还来得及!司徒心道,几个纵跃就离开这儿,身影消失在山坡下…… PS:新人新书上传,希望各位多多支持,先收藏、再投票,要养成良好的习惯啊!~ 第二章、武技阁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司徒这一次返回外门,目的地却是外门中供弟子找寻武技的武技阁。 武技阁顾名思义,是武技的集散地,而在修元宗外门的武技阁里,凡是七品以下的武技这里都有,只要是修元宗外门弟子达到破石境后期,都可以来此寻找适合自己亦或是自己喜欢的武技修炼。 一般来说,这里的武技只能誊抄,不能带走不能借出,当然若是能够记忆下来也未尝不可,不过司徒自忖自己还没有过目不忘那样的能力,所以在去武技阁之前,他还先回自己的房里带上了需要的笔。 这个世界的纸和司徒印象中古代的那些纸一样,笔也是毛笔,在武技阁里其实就备有这些东西,只不过司徒前世要么就是用电脑要么就是用钢笔还真没用过毛笔,所以他干脆自己找了块黑炭自制了一根很简陋的铅笔,实验了几回虽然有些麻烦但总算能用,也符合他的习惯。 早在几天前他就有要突破的预感,那个时候也已经做好了一突破有时间就去武技阁寻找武技的计划,所以笔是他早就备好的。 修元宗弟子里从衣食住行中都可以看出差距,象是核心弟子有自己专门的独院居所,内门弟子虽是群居但也都有自己dú lì的房间,只有外门弟子只有简陋的卧室还需要与别人共住。 司徒现在所住的屋子不大,但却有三个人与他合住一屋,屋里除了四张床他之外别无他物,可以说简陋到了极点。 回到屋子的时候,只有一个同样年纪的小胖子躺在床上,手里正翻着一本不知什么书,津津有味看着,直到司徒将自己的床榻掀起来的动静打扰到他,才让他将注意力转移过来,看到司徒眼前就是一亮,大呼小叫道:“司徒你回来啦,我今天又淘到了一本很好看很好看的书,你要不要看看?” 这世界的语言与地球世界不同,不过司徒有着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倒不虞无法沟通,而且来了半月也该适应下来了。 这胖子姓卫名思礼,老是会让司徒想到自己以前地球岁月里看过的一部软科幻小说的主角,他的出身比较平凡,不是世家但家里经商颇有钱财,能来修元宗多半还是靠着能使鬼推磨的钱财――至于为什么靠钱财能够进得来,只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世界的很多隐xìng规则和地球世界是差不多的。 卫胖子的天分不高,修炼境界到现在还只是破石境初期,不过他好像生来就是无yù无求的xìng格,对此也不在意,非但不在意还从不努力,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去修元宗附近的村镇集市上淘书看,看的也多半不是奇闻轶事就是风月佳人,除他们之外这屋子里的另外两人却是紧于修炼,尽管天分同样不是很高,也没有背后的世家依靠,但在外门里的勤奋也是出了名的,如今都是破石境中期修为,对于好吃懒做甚至有混吃等死嫌疑的卫胖子他们都很不屑,卫胖子也不会去热脸贴人冷屁股,因此双方可以说天生不对路,倒是同样勤于修炼但xìng格一向很平和的司徒卫胖子老喜欢和他说话,像刚才那样的话每次淘到新书的时候都要说,当然每次都被司徒婉拒。 司徒这时已经翻找出了炭笔,看了他一眼说道:“没兴趣。”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心中微微有些兴奋,半月来就是等着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身后卫胖子放下那本书,冲他喊道:“你又要去哪啊?” 司徒头也没回扬了扬手中的炭笔道:“武技阁……” “武技阁?”卫胖子愣了愣,感觉这名字好像很陌生的样子,半晌才好像想起来,低声自言自语道:“武技阁,那不是只有后期才能去?司徒才中期哪有资格……不对……”他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看到司徒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对劲,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那是一种压迫,一种气势上的压迫。 除非是对比自己小一个境界的武者,否则一般很难看穿对方的修为,但修为高的人对修为低的人天生有一种压迫,只不过开山境往后的武者有能力收敛束缚住这股气势,而司徒现在才破石境后期,自然是做不到的。 卫胖子想到这里已经确定了什么,可是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再问司徒的时候门已经紧闭上,他跑下来打开门看去,却已经见不到了那个消瘦的身影…… 外门是从流云峰山脚下开始进入,越往上越是到了深处,而武技阁就在外门深处,自然需要往流云峰峰顶处攀登,不过司徒所居本来就在半山腰处,流云峰总的来说也不算很高,也就百余丈的模样,以司徒的脚力,紧走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了目的地武技阁的影子。 这是一个座落在流云峰峰顶之下一个最大的缓坡处的楼阁建筑,通体由金木构造,整体形态看上去更象是一座宝塔,共有三层,据说第二层到第三层之间布有一道禁制,开山境以下都不得进入。 第一层就是九品武技的集散地,而第二层则是八品武技的集散地,而且这两层的武技都是涵盖了攻击、防御、身法等等类别不一而足,司徒这一次来,是打算先找一门攻击武技练练,其他类别留在后面慢慢来,贪多嚼不烂,哪怕他现在已今非昔比。 武技阁是外门重地,自然不会没人把守,门口站着两个护卫皆有着与司徒相当的修为,这也是司徒看不透他们有感觉不到他们的气势才有的猜测,至于开山境那是不可能地,毕竟他们只需要挡着外门弟子,开山境那是大材小用。 这两人站的笔直,目不斜视,对于司徒的到来毫无反应,司徒刚开始还以为他们会拦住自己然后盘查什么的,他毕竟是第一次来这里,总还心怀忐忑,可一直等到走到了敞开的大门口还不见他们动作,他这才试探xìng地向前跨出了一步。 耳边传来“啵”地一声,司徒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进去,身不由己,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回望身后,就看到好似玻璃的透明镜面,可以看到外面,刚才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而且这镜面象是湖泊一样静中带动,水光潋滟、波纹粼粼,分外好看。 不过他没心情多欣赏,就走向了这个渐渐向他敞开秘密的空间…… 第三章、藏剑诀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从外面看只是一个普通的楼阁,但等到进来了司徒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而且也不像他原本想的没有人,门口处就有一个老人靠在一张松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老神在在安然悠闲的模样,对于司徒的进来毫无察觉,或者是察觉了依然无动于衷。 这老人给司徒的感觉比外面那两个护卫还要古怪,他按捺住心里的好奇,象是在外面一样,没有理那个老头子,而是继续向里面走去。 从门进来这一边正好是一条通道,两边都是和那道“门”一样泛着水样波纹的镜面,只不过却是不透明的,司徒走过这条通道,他的脚步并不刻意,敲击地面也没有用力,但在这安静到诡异的环境里面,那咯噔咯噔的声音还是响亮地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这条通道其实并不长,还在这头的时候司徒就基本能够看到尽头,只是感觉那里就好像被一片迷雾笼罩着很朦胧,看不透彻。 等到穿过通道走到了通道终点,再一步跨出去,司徒眼前陡然一亮,第一个感觉就是大,然后就是兴奋,因为他看到面前一排排都是书架,上面自然是摆满了典籍,不用说也知道这些都是记载着各种九品到八品武技的典籍。 而且现在在这里面的还不止他一个人,一排排书架旁边有一条过道,每隔一丈远就有一个开辟出来的小空间,里面三三两两有人坐着翻阅典籍,亦或者在誊抄着,有窸窸窣窣的翻阅声,还有轻柔的脚步声,反倒是用毛笔写字的时候没有弄出动静,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安静,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那个世界校园图书馆里一样。 陷入回忆只是一瞬间,司徒甩开那些不相干的想法,他从来之前就已经有了主意,虽然这对他而言还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地方,但对于武技阁在外面并非没有传说,通过那些说法司徒也知道自己到了这里该怎么做了。 如地球世界的校园图书馆一样,这里面的一排排书架也是有序排列的,基本上按照从九品普通到八品顶级的次序排列,和宗门、世家一样,这个世界的武者们修炼的无论是武技还是功法,都是以品阶来论高低,而且每品还分有普通和顶级两个层次,当然一般来说普通的是大部分,而顶级则比较稀少,不过也是相对而言。 如司徒修炼的功法铁石修元功,便是一套普通的八品功法,这也是外门最常见的品级,仅凭着这套功法,司徒就可以修炼到藏道境,而后再考虑更换功法。 外门之中当然还有顶级的八品功法,虽然数目不多,但司徒之所以会选择铁石修元功,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这套功法乃是修元宗镇派功法、六品的黄金修元功的入门基础篇,等到他修炼到需要更换功法的时候转修黄金修元功,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时间和jīng力的消耗。 以司徒现在破石境后期的修为,这武技阁里面的武技他基本都可以修炼,而既然要选就选最好的,所以他一下子就略过了九品的武技,直奔第二层。 武技之中分门别类,还有攻击、防御和身法等,司徒这一次打定主意只要一套攻击武技,所以也直接略过其他,直扑攻击武技那一块儿。 因为一开始的目标就很明确,所以他花的时间很少,不过他还是抓紧时间搜寻,因为时间实在是太赶了。 武技阁也不是没有限制地,除了破石境后期这个最低修为要求之外,武技阁开放的时间也是在每天太阳完全落山之前,也就意味着在今rì黑夜之前他必须要离开此处,来的时候已经将rì薄西山了,接下去能用的时间估计还不到半个时辰。 其实司徒真要挑选武技以后有的是时间,反正他已经步入破石境了,境界又不会掉下来,但他的心里却一直有一种迫切感,那都是被逼地,要强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落于人后,只是起步比较晚,所以只能够想尽一切办法不停地追赶。 现在能够挑到合适的武技最好,当晚回去就会开始修炼,若是不能倒也没关系,这种事情还是急不来的,司徒虽然心里迫切,但心态却摆得很正,不会因此而盲目。 他很仔细地浏览过面前这些武技典籍,在攻击武技类别之下其实还有一些更细的划分,比如剑法、拳法、腿法、刀法等等,司徒只是考虑了一会儿,就决定下来,往剑法那一块去了。 残阳剑,共有四式,第一式剑舞残阳、第二式碧血染天…… 燃眉剑,八品功法,共五式,要求破石境后期以上,修炼至圆满一剑能够增幅一个小境界的攻击威力…… 浮游剑法,其剑法以轻巧灵快著称,修元宗第八代宗主碧浮游藏道境时所创,破石境巅峰境界才能修炼,共五式,第一式…… 光光是剑法的攻击武技就有这么多,司徒看得都有些眼花缭乱了,他一个一个飞速地浏览过去,但有的看着名字就觉得不喜欢,有的则是翻了之后觉得不适合自己,其实在司徒的心里有一个想法,希望能够找到一门以后同样可以修炼的武技,即便自己以后步入了开山境,也不用急着换,这倒不是他懒,而是武技这东西并非只是简单地熟能生巧,根据外门的那些师傅所说,一门武技研究到深处,甚至可能领悟出规则,而一般按照正常途径,要做到这一点至少也要在藏道境以后,司徒自然有野心,不然就不修炼,要就选最好的,而且他很清楚这样的武技在同阶之中一般都是极品,不说其潜力,比如说同为普通的八品武技,两个同样修为的武者使出来,后面还可以修炼的那门武技能够取胜的概率更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徒还是没有找到让自己称心如意的武技,满意的倒是有几个,只是他想要继续看看,所以都暂时留在那儿,大不了今天先找到,等明天来的时候再来誊抄,司徒虽然凡事都有安排计划,但他很清楚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所以心里面并不排斥这样临时的决定。 “诸位外门弟子请注意,再有半柱香时间,今rì武技阁便要关闭,现在开始请各位弟子陆续离开……”一道洪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应当是某个坐镇武技阁的强者开口,听声音还是个老者。 司徒不为所动,继续着自己的寻找,不过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急迫了,这么短的时间,这剑法武技根本没有翻找到多少,就算要选择也不知从何选择,就在这时他突然眼前一亮,看着面前的典籍封面: 藏剑诀,八品攻击武技,共七式,前四式为开山境前修炼,后三式只有达到开山境后才能开始修炼…… 就是这么一个简短的介绍,可以说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司徒的目光。 第四章、抉择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藏剑诀…… 这门武技按照介绍上来说,可以说完全符合司徒的要求,总共有七式,前四式自己现在就可以修炼,而第五、六、七式在开山境以后依然可以修炼,而且因为是同一门武技,在威力不断上升的同时,其中肯定也有一些一脉相承的东西,如果自己能够完全领悟这门武技,练至圆满是小,从中领悟出规则来那就大发了。 可是他却没有立刻拿起那典籍,他犹豫了。 司徒的犹豫并非没有理由,因为这门武技实际上他听人说起过,对它的一些相关事情也有些印象。 藏剑诀在八品武技里算是一个极品,为什么这么说?这就要归结到武技的招式多少与品级的关系上来了,一般来说普通的九品武技只有一到两式,顶级的则有三式,破石境后期才能够开始修炼武技,但修炼九品武技与八品武技所拥有的威力是完全不同的,只不过八品武技也不是那么好修炼的,破石境后期顶多能将其修炼到一半多,所能发挥的威力可能还不如圆满的九品武技,所以九品武技在外门弟子中依然很有市场;而八品武技的招式呢,普通的就有四到五式,若是顶级的则有六式,但在八品武技里几乎没听说过有超过六式的,或者说超过六式已经不能够作为八品武技了,但这藏剑决却是一个例外,而且这个例外是修元宗里都公认的。 但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这门武技还有一个很奇葩的地方,就在于第四式很难修炼,别说是他了,修元宗这么多年来那么多的天才弟子,就没听说过哪位修炼这门武技达到了第四式的,司徒就曾听说,如今内门的第一弟子林惊羽,以前在外门的时候也曾经选择藏剑诀修炼过,可他也是到了第三式就停滞不前,第四式愣是怎么样也领悟不了,在这上面栽倒的天才不止他一个,但他却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他直到跨入开山境、进入内门之后,同样没有放弃修炼藏剑决,可哪怕是如此也突破不到第四式,甚至差点因此走火入魔,最后是由宗主南离世出面劝阻,并且公开一则关于藏剑诀的秘闻,那就是开山境前不能修炼到第四式,便休想修炼成全篇武技。 不过天才总是骄傲的,在林敬宇之后、在宗主那番公布之后,非但没有阻止外门弟子修炼藏剑诀的热cháo,反而引得更多自诩天资不俗的外门弟子一头扎进来,当然结果毫无例外,都是卡在了第三式然后失败,甚至有些人想要刻意压制自己的修为提升只为能在开山境之前修炼到藏剑诀第四式而成就超越林敬宇的天才之名,为此引得外门的几位长老震怒,差点直接废了那个没出息的家伙。 不过到此也总算是让后面的人清醒了,藏剑诀从炙手可热到如今成了烫手山芋,基本上无人问津,看着这典籍上面竟然还有一层淡淡的灰,显然就连看护武技阁的人都不愿意为它清理一下。 司徒皱着眉头,心中很是纠结,前面看了那么多,到现在时间剩下不多总算让自己找到一个能够称心如意的武技了,如果他现在就做出选择拿着典籍去誊抄的话还来得及,这样回去之后当晚就可以开始修炼,但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司徒对于挑战林敬宇天才之名这种无聊的事情不感兴趣,他要的只是能够变强,但他又没有信心自己就能够做到那么多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尽管随着灵魂方面的短板被补正,他自信自己现在也能媲美宗内那些天才的资质,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更重要的却是时间,他浪费不起。 司徒的手就停在半空中,在那本记载着藏剑诀的典籍上面悬着,这本典籍离他很近,伸手即可得,只是值得么? 司徒突然想到自己继承过来的记忆里,那个曾经的他所遭受的一切,他突然咬了咬牙,一把抓起了那薄薄的典籍,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表明自己的决心。 随后他就近找了一个无人的空间坐进去,里面有早就备好的纸笔,司徒只需要纸,他把毛笔搁在一边,用炭笔对着典籍在纸上快速誊抄了下来。 他的速度非常快,一边在誊抄的时候,其实一边也在用脑子记忆,结果抄完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记下了将近一半的内容。 把典籍放回了原位,司徒再不逗留很坚决地踩着武技阁关闭的时刻离开了这里。 当他再回到自己的居所时,时间已经是傍晚,太阳的余晖只剩下最后一抹恋恋不舍这个世界不肯轻易离去,还将天边的云彩都染成了热情的赤红。 他进入卧室的时候就感觉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再看除了卫胖子外,另外两人也在,这两人司徒虽然很少交流,但也知道他们的名字,都是小家族出身,一个叫薛立一个叫程万,卫胖子倒还好,他们看着司徒的目光就让司徒有些捉摸不透的。 一见到司徒进屋来,卫小胖眼前就是一亮,他手上没拿着书,刚才也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似乎一直在等着司徒回来一样,现在就屁颠屁颠凑上来冲司徒道:“哈哈司徒没想到你竟然是深藏不露啊,我们之中居然是你最早进入后期……”说着还亲昵地拍了拍司徒的肩膀,搞得好像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 司徒是什么人,如果说以前不懂的话,现在身体里的这个灵魂可是在地球世界繁华都市里打滚的老油条,怎么会看不出这小子什么心思,不禁有些好笑他想得太多,或许是家庭关系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有心机,刚才这番做作无非一是为了攀上司徒这个“潜力股”,二来也是让同宿另两人瞧着他们关系不错,等于扯着司徒的大旗逞自己的面子。 而另外两人司徒也能够看出他们眼神中此刻隐含的深深的嫉妒,以前的司徒虽然因为是在宗门而非家族里又比较低调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也不会象是在家族里那样被很多人瞧不起,可也没有被看得起过,虽然达到了破石境中期,却都是在他们之后很久才达到的,却没想到在他们还没突破后期的时候司徒就先突破了,而且今rì还跑去武技阁,看他手上拿的一叠纸应该就是抄来了什么武技。 真是一步慢步步慢,若等司徒学会了武技,那他们两个可就真的落后一大截了,想到这里他们都有些坐不住了,匆匆收拾一下双双离去,不知道是去找个清静的地方修炼还是干脆去了校场磨砺自身。 司徒猜测卫胖子肯定少不得在他们面前多说了些什么,不过在他看来这三个都是毛孩子,也懒得理会,和卫胖子随便应付了几句,卫胖子见讨不了什么趣干脆也跑回去看自己的书了。 司徒乐得清静,他现在更多的兴趣都在自己手上这一叠纸上。 第五章、静修室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藏剑诀在八品武技中显然属于顶级层次,总共七式在八品武技中都算是奇葩的存在,但就目前来说,只有第一式到第四式适合司徒修炼,他也不会好高骛远,在翻阅的时候,着重看着前面四式。 这些武技记载在典籍上是很生动的,图文并茂、分外详细,惟恐弟子看不懂,不过司徒誊抄过来当然没有那么详尽,文字基本上是照抄了,不过图嘛……他绘画的功力不管是前世今生都低下的可怜,所以尽量都记在脑子里而不是照着画下来,非不愿也实不能耳。 幸好他的记忆力还不错,尤其对于图形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倒不虞出什么岔子。 藏剑诀光光看名字,好像与剑法无关,毕竟“藏剑”嘛,剑都藏起来了,还谈什么剑法?这样理解当然是错误地,藏剑诀的关键字的确在“藏”之一字上,但这藏并非是普通理解那样的隐藏、藏匿,而是一种迷惑对手的手段,或者可以这么形容这门武技,那就是“幻剑”。 剑法就是在攻击武技中也是一个大类别,其中有快剑、重剑,而快剑之中更有轻剑和幻剑,藏剑诀便能归为幻剑这一类。 修炼剑法,怎么能没有剑呢?司徒决定明天就去武库那儿看看有什么好货,至于今rì还是先修炼一下藏剑诀的心法。 心法是与武技配套的,没有心法的武技等同于花架子,根本无法发挥出武技的真正威力来,这藏剑决的心法并不玄奥,司徒一看就懂,只是要平心静气,他需要找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屋子里有卫胖子在,他实在是没信心这胖子什么时候就会抽风,修炼被影响打断可不是一件乐事。 礼貌xìng地与卫胖子打了个招呼,司徒带上藏剑决的手记就离开了,留下卫小胖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屋子里只剩自己一个孤零零的一脸幽怨…… 司徒做事情一向很有计划,也很有目的xìng,他在出来之前便考虑好了要去的地方,如果是白天可以去山下密林,但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夜幕渐渐笼罩,去那个地方就不合适了,毕竟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这一次要去的却是修元宗外门有名的静修室,静修室顾名思义便是为了满足象是司徒这样想要找一个可以安静修炼之处的弟子的需求,此外还有一些附加功能,比如静修室的空间比较特殊,对于修炼和领悟武技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去处,当然也不会白白提供,静修室挂靠在外门二长老的名下,自然也是要捞点油水,对于司徒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也不算贵,仅需要三块普通的灵晶而已。 灵晶这种东西算是大陆上武者之间交易的硬通货,之所以如此在于它本身就是一种富含有天地元气的东西,一枚极品灵晶甚至可以提供一个涅槃境武者一月修炼所需的天地元气,而在宗门势力之间需求最厉害的灵脉中都有产出,不过量却是取决于灵脉本身的品质。 对于二长老来说普通的灵晶或许并不稀奇,但谁也不会嫌这种东西多,而司徒的这些灵晶都是他半月前购来加快修炼进度用的,但自从新的灵魂之后他对于灵晶的需求莫名减少,现在多出来的那些对于刚刚突破的他没有多大作用,而且这种东西其实他也不缺,倒是好的修炼环境很重要,对于交出三块灵晶换来一个晚上的静修司徒毫不肉痛。 静修室位于外门西偏殿,正是在流云峰山顶之上,比武技阁的距离还要远,看上去花这么多时间走路似乎不值得,但要知道从流云峰半山腰拾级而上,在夜sè中漫步于山间对于心境也是一种不错的陶冶,也可以当做修炼前的一个小热身。 到了恢弘的殿堂建筑群前,这样的建筑放在内门或许不算什么,但哪怕司徒出身于七品世家还是要感到震撼。 流云峰的山顶不知道是被什么样可怕的力量直接削出了一块面积极大的空地,看上去不象是山顶反而象是山腰处只是被人生生截去了一半一般。 有关于这个问题有各种传说,比如说被某个强者生生削去的啊,也有说天公造化降福于修元宗的啊,司徒对这种模棱两可近于传说而离自己太过遥远的事情向来不太关心,不过还是得感叹一下这地方,那视觉冲击太强烈了。 当然殿堂建筑群却是实实在在人工建造地,也不知道花了怎么样的代价,听说内门天元山主峰离仙峰的景观更甚此处,让司徒心里又平白对内门多了一份向往。 现在的关键,自然是修炼修炼再修炼,一切都要等到自己的实力提高了再说。 这一排排殿堂有大有小,中间最大的那个自然是正殿,也是由外门大长老坐镇的地方,在正殿旁边略小一些的那个便是西偏殿,是二长老所在之地,也是静修室所在。 司徒向那边走过去,身边的云雾还有眼前古风味十足的恢弘建筑,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置身在地球世界神话传说的天庭之间一样。 收敛心神,司徒一步跨入了西偏殿,却发现里面人来人往,而且大多都集中在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排排低矮的房子,外观看起来很普通,但司徒却知道这就是自己今晚的目的地,只因旁边一张大招牌上清晰写着“静修室”三个大字。 “请问还有多余的静修室吗?”司徒自然一眼看得出来这里并没有饱满,却不能够保证是否有人提前预定了,只能问着静修室边上领牌处那个吊儿郎当让他想起售货员的猥琐少年。 少年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是个陌生面孔而且身上穿着干净仪态也不一般眼前就是一亮,这样的人一般就意味着可以宰的肥羊啊。 他搓了搓手,与刚才相比异常热情道:“有的有的,小师弟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啊,是大号、中号还是小号,要不要有导引师的啊?” 第六章、冲突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基本上这少年口中就囊括了这静修室的所有类型和选择,价格当然也是不一样的,说是一个静修室只要三个灵晶,但这只是最小的,对外的宣传策略嘛,也就跟地球世界差不多。 看这少年的样子,司徒就知道不管自己接下去怎么回答,他肯定会尽量将自己往最贵的上面引,显然他能够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不过还不等他回应做出选择,身后就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看啊,元奎又在宰新手了……” “嘿嘿,每次有新面孔出现他都这样,见惯不怪了。” “这新手最好是老实点懂规矩,否则……嘿嘿……” 身后的议论声与其说是提醒司徒,倒不如说是在幸灾乐祸,而那叫元奎的少年瞪了那些人一眼,象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没好气道:“都去去去去去,没事别瞎在老子面前晃悠……”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司徒用他自以为足够和蔼的神sè问道:“怎么样啊,选好了没?” 这元奎始终没有提到价格方面的问题,司徒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但他从来不是一个顺着别人心意来的人,他要的是顺自己的心如自己的意,就好比现在,他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决定,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任何话而改变,所以他下一刻就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三块灵晶,放在了元奎面前的桌子上,说了一句:“姓名司徒,一间普通静修室即可。”然后就顿下来,看着对方似乎在等他的安排。 元奎一愣,倒是被周围先响起的嗤笑声提醒过来,恶狠狠地看了司徒一眼,埋头将那三块灵晶先收起来,再抬起头来却变成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得意笑道:“很抱歉静修室已经满员了……” 司徒嘴角不由抽了抽,他是来修炼的,哪想到摊上这么个家伙,不知道他的嚣张从何而来,又是身后的议论声为他解惑: “新人就是新人啊,愣头青没看清楚情况就要逞英雄,也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就是、就是,这元奎虽然只是个看门小鬼,背后站着的却是外门二长老,岂是那么容易冒犯的?年轻人就是冲动啊……” 这番叹惜中其实还是幸灾乐祸的意思居多,从话语听也是少年的音却故作老成,不禁引人发笑,司徒却不在乎他们什么想法,他正视着元奎,神sè很平静,语气同样很平静,其中却有些很不寻常的意味:“哪一间?” 现场突然有了片刻的宁静,元奎这是第二次发愣了,不过这次周围的人醒悟的比他还晚,他回过神来已经站起来,只是这家伙身高实在是有些寒渗人,明明二十多了站着却没有给司徒造成多大的压力,不过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反而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向司徒伸出一根大拇指,然后慢慢往下倒竖起来,一边嘴里还道:“小子想要惹麻烦是么,看没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没灵晶的话,就不要在这地方捣乱了,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这番话说的义正辞严,声音还很大,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这么回事,有些不清楚情况的甚至对司徒投来鄙视的眼光,那意思很明显,没灵晶来这里干什么? 什么叫搬弄是非?这就是,司徒都要被气乐了,他现在的灵魂可不是一个好受欺负的,面对着元奎一而再咱而三的挑衅,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司徒上前一步,受限于年龄发育尚不高的身躯里却陡然升起一股冲天般的气势,因为是傍晚时分才刚刚突破的缘故,现在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一些突破时候充盈着天地元气的余威,让他那一瞬间给对面直接面对着他的元奎带来的是不下于一个境界的强烈压迫。 实际上这元奎的修为实则还要比他强上一丝,虽然同为破石境后期,但到底是在之前便进入的,比司徒这样还没有稳定下来完全掌握自己所拥有的新的力量要好得多。 周围的人却也被这一幕震惊住了,元奎在外门可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却被这个众人眼中的新面孔逼得生生退了几步,这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旁边自然也有破石境巅峰的武者,能够看得出司徒的真实境界,而且也能明白其中的缘故,倒没什么奇怪,但大部分人却没那个眼力和实力,包括元奎本人,只以为这司徒已经达到了破石境巅峰,虽然奇怪这样的人物怎么没人听说过――司徒这个名字在众人耳边听着可是很陌生的,这种情况下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就是他是一个刚刚突破破石境后期的新人弟子,另一种则是他修为达到了破石境巅峰,在座没有人能够看穿,而元奎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被一个新人弟子逼退还是很丢脸的。 这时候元奎的态度可就不一样了,即便他背后有着外门二长老撑腰,但二长老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被人欺负倒是可以管管,要是主动欺负别人却没欺负成反而被对方欺负了,那是丢了二长老的面子,且不说二长老会不会出面,要让他老人家知道首先这元奎自己就要先受到责难。 元奎虽然外表年龄也就和司徒现在这具身体年龄差不多大,但能被派来看管这静修室自然也是一个jīng明人物,脑中陡转便想通了这些问题,然后对司徒媚笑道:“刚刚只是和师兄开个玩笑呢,还请师兄别放在心上,师弟我平常就是喜欢开些玩笑,无伤大雅吧呵呵,来这是师兄的牌子,去吧、去吧……”修元宗内不管入门早晚、年龄大小,师兄弟之间的称呼一般是以实力高低来论,所以如果司徒实力比这元奎高,那么虽然他的年纪比司徒大,入门也要比司徒早,但叫司徒这声师兄却是并无不可。 不过一些看出了司徒真实实力的弟子就觉得好笑了,但他们不会去点破,和这元奎又没什么交情也不需要攀上他,才不会为了他去得罪一个来路还不明的司徒呢;而大部分不知道情况的看到元奎突然变化的这一幕也猜到了什么“事实”,看着司徒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司徒也知道这一点,更知道对方是误会了什么,但他也不会傻到去解释,领着那个牌子看了一眼,上面用这个世界的文字写着“第十一号”,他转身就要去找自己的静修室,却没想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说出的话却令司徒心头一沉:“司徒我们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元奎师兄的师兄了啊?” 循声望去,正是自己一个屋子除了卫胖子外的舍友薛立,而另一个程万此时也正在他身边,他们两人看着司徒的眼神,却是带着无比的戏谑,似乎还有些解气。 第七章、元奎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人有才时遭人嫉,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就象是司徒,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现在其实也同样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但就因为他突破到了破石境后期,而且是在同一个居所的四人之中第一个,便难免引得这两个所谓的舍友心中嫉妒了。 毕竟是同室而居,四人之间或许关系不怎么好,但论及对彼此的了解却都不会浅了,所以对于司徒的天赋薛立与程万二人清楚得很,那可是比他们两人还要差一些,不管是到达破石境还是晋入中期都要比他们晚,而且还是在同样的勤奋同样的条件下,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对他突然抢在自己两人前头突破而心中生出些异样的情绪。 如今抓到这么一个可以打击他的机会,鬼使神差一般也就脱口而出了那番话,开口说话的是薛立,但心思两人却是一样的。 而他们这番话一说出来,元奎哪里还能够不了解到什么,从他们的话中足以分析出司徒只是一个新人弟子,那就应该是刚刚突破,可自己刚刚居然对他那样谄媚,简直就是……顿时,元奎的脸就变得很难看了。 周围有些明白得快的也嗤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司徒的猪鼻子插根葱装象,还是在笑元奎刚才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子给耍了。 元奎被这笑声更是弄得羞恼不已,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想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这让他把一腔怒气都洒在了司徒头上,一个箭步绕到了司徒身前,看着仍然脸sè平静的司徒,心想你倒是再装,毫不客气伸出一指几乎都要指到了司徒的眼睛里,一边嘴里还叫道:“叫你一句师兄你还真受得起啊,还不快把牌子拿回来,这牌子你拿在手里也不觉得烫手。” 司徒眼神一冷,对这条变sè龙十分没有好感,语气也是冷冰冰道:“我只是来找个地方修炼的,不想惹事,你也别惹我!” “哟呵!”司徒这番话在元奎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他虽然不如破石境巅峰武者有那个眼力劲儿,可他的见识却不一般,从刚刚薛立和程万的话中却能够理解到一些意思,眼前这个小子还是个新人,最多也就是和自己一样的修为,而且大概是刚刚突破的,还带着点儿突破时候天地元气的余威,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刚刚他为什么能够突然爆发出一股气势给自己以压迫,而非是刚开始就能对自己造成压力,自己也是一时头脑昏了头居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差点被他蒙混过去。 可刚刚突破就是刚刚突破,身上或许连一个武技都没有,而他自己好歹也修炼过两门武技,战斗力绝非这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可比,有着这些资本,元奎自然自信自己不惧于对方,不屑地扫了司徒一眼,撇撇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叫你一声师兄就真以为自己是师兄了,就凭你的实力也敢要挑衅我,没听说过外门元奎的大名是吧?” 一些老人看到元奎这样都不觉有些好笑,他元奎能够有什么大名? 以他的实力,外门能够碾压他的弟子可不少。 在修元宗外门里,能够受到瞩目的一般也就是那么几个,尤其是外门十大弟子,因为每次外门大比之后从外门晋升入内门的弟子中都是从这十大弟子中挑选,因而大家的注意力也一般都会集中在这十人身上,这元奎或许也就经常来静修室的一些外门弟子知道他罢了,而且一般到了破石境后期的老人都不会甩他,当然他也不会轻易去招惹,就这样的人物也就真只能够在司徒这种新人面前逞逞威风了。 而就在这时候,这边的激烈对峙却吸引了周围的目光,不少弟子都跟着聚拢过来,大部分自然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居多,毕竟整rì修炼也是苦闷无聊,这倒正可以作为规律却又单调的宗门生活的调剂: “快看,那里好像打起来了……” “有冲突、有好戏,好像是元奎,又在耍新人是吧?” 有人就在幸灾乐祸:“呵呵也不知道是哪个新人这么倒霉,撞到元奎这家伙手上,有够他受的了……” 当然也有人对元奎表示不屑:“哼!只会欺软怕硬,丢二长老的脸面。” “呵,”元奎哪里管周围人怎么议论,他的表现yù望还是很强烈的,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作为中心焦点的感觉,当然现在更享受的还是狠狠踩着司徒这个冒犯他的新人的感觉:“留下二十块灵晶,再大叫三声元奎师兄我错了,今rì这番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末尾,他还挥了挥手,好似自己这样是发了多大的慈悲一样。 现在众人都更关注那个始终脸sè平静却保持沉默的司徒会如何应对,虽然他这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的风度令不少人心中暗赞,比之小丑一般上蹿下跳的元奎更令人生好感,但也不排斥这是强撑出来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一切都还要以自身的硬实力作为前提,而在现在的大家看来,显然司徒这么一个新人远不会是元奎的对手。 司徒的脸sè却很平静,看着元奎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戏谑,那样子就好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当元奎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心头更怒,头脑一发热就什么也顾及不了,攥着拳头竟然就冲上来,看样子是想要用他的拳头好好教训一番司徒这个不识好歹的师弟。 这里毕竟是西偏殿,是修元宗外门门面一样的地方,而且修元宗的规矩,弟子之间动手除非是有人见证的正式的生死决斗,不能够下狠手,否则门规处置,对于这条禁令元奎还是蛮忌讳地。 他这一拳过去看着虎虎生风威胁极大,其实已经是他压制自己的实力了,毕竟他所习的两门武技中其中就有一门是拳法,若是使出了这套武技的话,恐怕司徒连一下都无法抵挡,但那样子就不是元奎所乐见了,毕竟他还没有昏头,和司徒这只是小冲突并非深仇大恨,现在也只是想要小小教训一番对方,没必要下重手,那样造成了不好的后果,他自己也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第八章、初试身手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面对元奎迎面而来一拳,即便对方没有使用武技,但同样是因为修炼过拳法武技的缘故,这元奎对于出拳的力道、速度等的把握都要远胜于一般人,包括此时的司徒。 但司徒却是怡然不惧,其实从元奎这次挑衅开始,司徒的心中就没有过害怕,相反心中还隐隐有些兴奋,虽说对手要比自己强,但越是这样的对手战胜了才越是令人兴奋不是幺? 当然现在的司徒还没有战胜元奎的把握,他对于所谓战斗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没有多少经验,完全不能和对方比,但他也有着自己的凭仗,那便是自己的灵魂,就好像此时元奎那只拳头在自己眼中逐渐放大的同时,司徒感觉他的速度似乎也逐渐慢下来,但其实并非是元奎的速度放慢了,而是司徒在那一瞬间专注于对手的攻击,使得眼前的景象竟然好似得到了滞缓,或者用错觉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但人的思想是很快的,司徒的眼睛这么一“分解”,便让他感觉要躲避过对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做到了,只是身体微微向左一偏,元奎那势在必得的一拳头便落空了,而且几乎是贴着司徒的发梢而去的。 这令司徒微微被惊了一下的同时,心中反而更是兴奋,原来战斗就是这种感觉,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哪怕是要感觉自己要被击中、头皮发麻的时候,他也觉得激动。 司徒的这一闪避令周围人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但他们却没有觉得惊异,只当是司徒临危爆发侥幸躲过一劫,可有一次很难再有第二次,元奎同样如此觉得,所以那一拳落空之后他紧接着再是一拳过来。 躲过一拳能说侥幸,躲过两拳呢? 这一拳司徒毫无疑问再次避过,而且还比上一次还要显得轻松,这并不是因为元奎这拳留手了,相反他这一拳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远胜于上一拳,但偏偏还是被司徒避过,而且避过之后司徒还看着元奎嘴角一咧轻笑道:“元奎师兄的拳头,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哪里是在称赞,简直就是在打脸,元奎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从来没有一个新人敢在自己面前这样逞大气,这家伙也算是开了先河了,但为了不让着先河继续流下去,元奎必须要亲手扼杀了对方的气势,想到这里他目光微凝,身上凝聚的气势竟然再次有了小幅度的提升。 如果说避过元奎两拳的司徒让周围人大跌眼镜,他们现在对他不敢小看,那么元奎此时对对方的重视就令他们首次感觉到惊讶了。 “看来这司徒,有点意思……”围观人群的前排一个俊美少年如此说道,外门弟子穿着打扮基本都差不多,在宗门的时候衣着都是要统一的,但同样地衣着这个少年穿起来却也给人一种出众的感觉,而他那张比女子还要白皙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对紫sè的瞳孔。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少年,脸上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听到俊美少年的话,他淡淡道:“外门弟子而已,有什么意思?” 俊美少年嘻嘻一笑道:“正是因为外门弟子,而且据说还是新人,才有意思啊,新人可是连武技都还没有接触到的,那元奎身上应当怀有两门武技,其中一门还是拳法,所以他挥出的拳头不是一个新人能够承受的,也不是其能够躲避得了的,这司徒却躲避的如此轻松,我反倒对他的实力有些好奇了。” “不过是个破石境后期的小子罢了,等他到了藏道境,或许我也会觉得他有意思。”冷漠少年的语气很不屑,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万年不化,就连眼神也没有丝毫闪烁,古井无波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 俊美少年不禁一愣,侧目望着同伴讶然道:“你觉得他可以达到?” 冷漠少年沉默了片刻,才道:“看下去吧……” 对于这两个奇怪的少年司徒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此刻全副身心都在应付着元奎的攻击,如果说刚开始他还觉得自己能够躲过对方攻击、然后令对方调教这种玩法不错的话,那现在他就厌倦了,不只是心里厌倦,身体上也感到厌烦,因为这样实在是太好费力气了,一方面他要“分解”对方的动作,另一方面又要及时反映可偏偏他的身体没有经过修炼武技的打磨,很多时候想要做出动作就要忍受疼痛和压力。 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要疯掉了! 周围的人也察觉到了,司徒除了躲避根本就没有办法奈何元奎,这小子躲过元奎越来越猛的拳头展现出来的古怪足以令他们惊异,薛立和程万两人更是愣在那里,似乎有些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但久而久之却都麻木了,因为这已经渐渐演变成了一场追逐战,虽然他们的场地不大,但一直都是元奎攻击,司徒连被动防御都没有,就只是躲,还有逃。 “他难道不会还手么?” “哼!还手,他还得了么?虽然我不齿元奎的为人,但他的实力不容小视。” “不错,元奎虽然只是后期武者,但他身怀两门武技,其中一门更是拳法,他的拳头不能以通常武者的道理来计,这司徒若只是躲避还好,真要硬抗绝对扛不住。不过他这样一味躲避也不是办法,且不说气势弱了,这样也是最耗费力气的,等他力竭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只要他稍有破绽,就会被战斗经验丰富的元奎抓住,到时候他就完了。” …… 此时周围再次议论开了,但毫无疑问都觉得司徒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虽说他们都是奔着看热闹的心思聚集到这里来的,但人的本心里面总归是有些同情弱者,所以此时对于司徒的境遇不少人都觉得担心。 不过他们现在也就只能在旁看着了,毕竟除了薛立、程万二人――他们想帮也帮不了更别说他们也没想过出手,其他人和司徒也无亲无故,反倒不少人与元奎多少有些牵系。 元奎的心此刻也焦躁了起来,虽说他看出了司徒这样下去迟早成为强弩之末到时候就是任自己宰割,但他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等待下去的人,至少司徒展现出来的韧xìng让他颇为头疼。 不如,用武技? 第九章、半月之约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连元奎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旋即却又觉得未尝不可。 在电光石火间他便想出了一个主意,然后突然停下来,望着感觉到自己收回攻击疑惑看向这边的司徒,也不管周围人的惊异,指着司徒便道:“你只会一味的躲躲藏藏么,就这样也想做我元某人的师兄?来咱们真刀真枪干一架,外门弟子元奎在此,郑重向外门弟子司徒提出挑战!”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谁也没想到这元奎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可更加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作为元奎挑战对手的司徒,竟然干脆利落应声道:“有何不可?” 围观的众外门弟子都快疯了,元奎会那样他们不感觉稀奇,因为这家伙本来xìng格就很急躁,再加上现在一直想要教训司徒不可得,一方面感觉自己抹不开面子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司徒挑衅了,所以或者头脑发热或者蓄谋已久有这么一出不奇怪,可这司徒明白自己不是对方对手还要应战难道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这下就连原本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薛立和程万两人都不禁慌了,如果只是元奎单纯的教训教训司徒,那他们没话说,心里反而会拍手称快,但扯上约战那可就是生死不休,就算他们再看不惯司徒但毕竟同住这么久,他们的心底还没有恶毒到那种地步,也不会忍心看着司徒就这么活生生被元奎打死。 所以这时候薛立不由出声劝司徒道:“司徒你真糊涂啊,还不赶紧和元奎师兄道个歉,以为你突破到了破石境后期就天下无敌了么?” “是啊,”程万也站出来说道:“司徒,千万不要因为一念之差而误了自己。” 司徒回过头冲他们微微一笑,至少这两人在这种时候能够站出来劝解自己,证明他们还不算太坏,毕竟将来一段时间还要与他们同屋而居,司徒也不想要与他们闹得太僵。 不过这不代表着司徒此时就要听他们的,劝解的好意心领了,可对于元奎这种人,他怎么可能在他的面前低头? 回过头来,司徒对元奎冷笑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师兄师弟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可若是不懂以礼待人,妄想要随自己心意倚强凌弱,这便与那些街道之上的地痞无赖又有什么区别?” “哼,武者之中达者为师,自身实力之上,没有实力就只会耍耍嘴皮子,永远成不了高手,只能够被人压着一头。”元奎冷哼一声,不屑道:“若是司徒小师弟怕了也可以,那就干脆解除约斗,只要你乖乖叫我三声:元奎师兄在上,司徒不该冒犯您老人家,再滚出西偏殿,便饶你这一次,否则……哼哼!” “好!”司徒这一声出,元奎顿时得意万分,等着看司徒出丑,可司徒话还没完,“我便答应你的约斗,半月之后武斗场见。”留下这话,司徒竟是转身就要走。 元奎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笨蛋,虽说刚才他钻了规则空子约斗司徒未尝不可,但这种就是一个把柄,难保不会有人借题发挥对付他,甚至他身后的二长老,所以如果能够趁势让司徒认错道歉,既给了他面子又免去了后面的隐患,真是何乐而不为。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司徒竟是应下了约斗,还有……这时候他更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说是在半个月之后才斗了? 司徒这明显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围观的那个俊美少年和冰冷少年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浓厚的兴趣,他们显然都看出了其中缘由,不管这司徒实力如何,他的脑子倒是挺好使的,这一下就堵住了元奎的退路,可偏偏元奎这时候又不能够动手。 好,你说他没有答应司徒的半月之期,可刚才司徒难道就答应了他的约斗了,这两番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同地是司徒更显得智慧些。 元奎这时候也想通了这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司徒早就已经进入了那静修室中,刚才他没有立刻追上去,这时候又能够做什么,只能恨恨咬牙道:“好,半月就半月,我倒要看看半个月你能够玩出什么花儿来,以为熟悉一门武技是那么容易的么?” 元奎这番话倒是让周围之人颇为赞同,能够来到西偏殿的都是修习过武技的弟子,他们算是过来人,都知道武技的修炼艰难,尤其是刚刚接触到武技的“新人”,花费一个月时间熟悉已经算是了不得了。 只有俊美少年和冰冷少年看到众人同意的神情心中直摇头,他们有些失望,一直听说今年的外门弟子天才众多,却没有想到只是稍微一看,就有这么多大路货sè,不过若还能够有入得了他们法眼的,那司徒倒算是一个,这是两人几乎同时脑海浮现的念头,而后相视一笑,竟是不可思议的默契,然后两人一起转身离开,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或许去正殿能够发现点有趣的人和事。 来也静悄悄,去也静悄悄,周围居然没什么人注意到突然少了两个人,就好像刚才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两个特sè分明的少年一样。 此时的司徒却已经进入了自己的静修室,这是“十一号”静修室,一间普通静修室,静修室的特点便是能够隔绝一切噪音,制造一个平稳的修炼环境,若只如此还不至于令外门弟子趋之若鹜,关键是静修室被外门强者一大能力编制了一套无形的规则,这种规则对于外门弟子修炼时候的感悟十分有用,尤其是在修炼武技的时候,因而一般外门弟子初次修炼武技亦或者遇到瓶颈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司徒这是第一次进入其中,刚一进入心中便直呼玄妙,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当他一脚踏入其中的时候,他脑中转着的都是有关于藏剑诀中一些生涩的部分,他在思考怎么样将其串联起来,可跨入静修室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脑海中的许多年头陡然清晰了起来,那些生涩部分也有些松动,好似随时可能被破解。 “半个月呢,将自己的修为稳固同时修炼好藏剑诀第一式,很难么?”司徒坐下来,突然低声笑了笑,对于外面那些人来说,他的确是一个地道的新人,或许很多人不看好他,但他却对自己很有信心。 排除杂念,迅速进入修炼状态,他的脑海也开始演练起了藏剑诀中的招式…… 第十章、苍梧式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荫翳的密林间,一个少年挥汗如雨,正在舞着一套剑法,这套剑法看着很简单,却极耗费jīng力,这正是八品武技藏剑诀的第一式:苍梧式。 同样是在流云峰山脚下的密林中,同样的那块大石的旁边,只不过少年此时手中却多了一把剑,此剑名为“点寒梅”,是司徒父亲司空在其九岁生辰时派人送到修元宗来给他的礼物,剑身采金刚金作为材质,拥有削铁如泥般的锋利,里面还蕴含有符篆之力,能够增加速度和力量,是一柄名副其实的宝器。 不过青锋再利,也不过是外物,重要还在于人本身,所以即使拥有这般利器,司徒对于武技的修炼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藏剑诀虽然是一整套剑法,但它又可以分为七个部分,每一部分以一式来命名,其实都可以当做一套完整的剑法来练,只是彼此之间是递进衔接的关系,譬如只有学会了第一式才能学会第二式,不能够单独将任意其中之一割裂出来,这也正是它的难修炼之处。 不过目前来说,司徒还没有遇到任何修炼上的困难。 这第一式苍梧式中,隐含着不动则稳如苍梧之意,这是剑法的根基,也是一套武技的根本,很符合司徒的想法,他觉得作为基础最重要是一个稳字,所以这套苍梧式其实中规中矩,但胜在稳中有变,已经初具所谓“藏”这一字诀的雏形了。 距离西偏殿的冲突已经过去十天,距离司徒与元奎的半月约斗也不到五天了,在过去的十天里面司徒每rì都沉浸在藏剑诀的世界里,除了每rì必需的功法修炼,还有吃喝拉撒睡这类本能的活动,剩下的时间全都给了这门剑法武技的修炼。 他倒不是就为了这场约斗,实际上当修炼的时候心神完全沉入进去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他现在更多是在发现和体会修炼的乐趣。 其实像这样一遍又一遍重复演练着同一套剑法,看起来是单调又无聊,但对于司徒来说,若是能够从中发现一些不足弥补了,或者偶有所得加以套用进去,进而使自己的招式更加沉稳更具威力,这样每一点小小的进步都能够令他振奋,而从一开始修炼到现在,司徒几乎没有多少停歇,就是吃饭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剑法剑招的事情。 辛苦付出也有回报,没有修炼过的时候还不知道,司徒发现自己对于武技的领悟和理解还要超过对基础的功法,许多外门弟子光是熟悉一门武技就要花上一月时间这个司徒也早有耳闻,可他自己熟悉藏剑诀却不过用了三天,三天的时间其实已经足够他将所有的招式都映入脑海,剩下的时间则都是在用身体的实践去验证和体会。 每一次一套完整的剑法演练下来,司徒就难免有一些新的体会,到如今十天过去了,他发现自己虽不敢说将这一套苍梧式彻底融会贯通了,但对于剑法的体悟上升了许多,不说他现在逐渐稳定下来的破石境后期境界的修为,以战力来看此时的他足以单挑从前的三个自己。 当然司徒同样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依然还不是那元奎的对手,半个月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些,司徒虽然在灵魂这一块的短板上被弥补了,与宗门里那些天才已经没有多少差距,可那是天赋和潜力上,但他的起步太晚,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不辍的修炼才能够赶上他们。 当然也有速成的方法,那就是通过奇遇,可奇遇之所以奇便在于它的可遇而不可求,司徒是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地。 不过有失必有得,司徒当初之所以会应承下元奎的约战,当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他很清楚自己的劣势,同样也清楚自己的优势,要说除了“点寒梅”这件宝器之外,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对手对自己的不了解,其实在整个修元宗内,都没有什么人谈得上对他了解,即便同舍的卫思礼三人同样如此,元奎不了解他同时又轻视他,这是他可以利用的一种心理。 而反观之,元奎这个人平素xìng格张扬,要说对他了解只需要多去问、多去听多去看,途径有很多,虽然有些未必是真,但司徒自然也能够进行一些筛选,从中得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哪怕最后发现是假,可有备无患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好,至少自己能够知道一些对方底牌,甚至从中找出他的弱点也未可知。 “呼……”终于收剑而立,司徒轻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光芒闪烁,就是刚才一轮演练,他心中似又有所悟。 而就在他身后那颗葱郁的树木树干上,“噗嗤噗嗤”突然连续的几声爆破,还隐有白sè的烟雾升腾起来,却是那上面多了几个豆大的孔洞,这当然不是自然生成,而是司徒方才施展苍梧式造成的结果。 抬头隔着树荫缝隙看看天sè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司徒也不急着再继续练下去,他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张一弛、劳逸结合才能取得最大效果,就算时间再紧迫,但一味的紧张也是无济于事,所以他决定先回住所一趟。 回到屋子里,依然还是只有卫胖子在百无聊赖翻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籍,司徒这次却是主动迎了上去,在他床沿上坐下来,开口就道:“胖子,我有些事情问你……” “什么事?”卫胖子一把丢开了书,好像多嫌弃似地,然后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司徒,好像他说的事情不重要就要翻脸一样。 司徒不禁有些好笑,又觉得这卫胖子果然不同,至少与同住的薛立二人比较起来,他更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司徒与元奎约战的事情这时候大概也传遍外门了,卫胖子就算足不出户可屋内有两个当时事件的亲眼见证者,不可能现在还不知道,但他对于司徒的态度却是如初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完全不觉得司徒得罪了一个外门的“老人”有什么大不了地,这种心xìng却也不知道该说他是神经大条还是xìng情中人。 甩开这些念头,司徒看着这个灵活的胖子,一字字问道:“我要你把你知道的有关于元奎的事情全都告诉我……”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记住了,是全部!” 第十一章、弱点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司徒之所以会找上卫胖子,不是没有理由地。 要了解元奎最好当然是通过他身边亲近之人,但别说元奎那边的人,司徒在外门这么久认识的人就从来没有超过一根手指头,而在司徒认识的这有限几人之中,不管是从亲近度还有消息渠道来说,当然首先就是卫胖子,这家伙整rì不想着修炼,反而对于那些杂书以及宗门里的八卦很感兴趣,放在以往司徒自然是不愿意听他放屁,但现在却需要他来放屁。 感觉自己终于有用途了的卫胖子似乎也很高兴能够为司徒提供帮助,他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信誓旦旦道:“你就放心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书读多了当然也有好处,哪怕多是杂书,要说学识和对这个世界了解方面卫胖子绝对是同屋而住这四人中的第一,就连说话条理也很清晰,司徒倒是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流。 他沉吟了一下,就说道:“你先把你所了解这元奎的简历介绍一遍……” 卫胖子得意一笑,似乎觉得这未免太过简单,然后就开始介绍:“元奎出身于金越元家,金悦城老元家想必司徒你也听说过,他们是南离郡老牌世家,在历史上还要超过第一世家的李家,如今虽然只是一个一般的七品世家,家中也只有家主元载是涅盘境强者,但底蕴不可小觑。这元奎八岁方入修元宗的时候,已经是破石境初期的修为,到如今四年过去也才到破石境后期,所以他的修炼天赋并不算好,至少比司徒你都还要差一些,而且我听说他原本还会更差,但因为他是元家的嫡系子弟,还是元载最小最疼爱的孙子,所以被元载动用某些秘法和大量丹药硬生生提升了他的修为,才有了今rì的修为……” 听到卫胖子提到自己的修为天赋,司徒心中只想苦笑,若不是自己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凭着之前那个司徒的先天缺陷灵魂,连谈论天赋的资格都没有,修炼到破石境后期已经是顶天了,怎么也不可能有强于元奎的天赋,不过听卫胖子继续说下去,司徒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境界不是他自己的?” “当然是他自己地,但我看许多书上说的,武者的修为如果是依靠外力才提升上去,那么很容易境界不稳,若是花费一定时间当然可以稳固境界,但依然存在一定风险,很容易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这当然不是一个新鲜词,从前世最早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司徒就时常听到这个词,但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翻看过一些典籍也从来没有提到这个词,如今却从卫胖子口中听闻,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虽然由于天赋和心xìng不专心修炼但通过书海翻腾这胖子对于修炼的了解却反而远在自己之上。 卫胖子还在自顾解释道:“话说咱们武者平常修炼,都是一步一步缓慢提升,或者依靠着某些奇遇,吃一些灵丹妙药啊,遇到绝世强者直接传功啊之类地,但这些进境都是有基础且有迹可循的,而且也很难直接提升,遇到突破的时候也是需要自己的意志力和jīng神;可这元奎却不同,他是被元载强行提升修为境界,突破屏障的力量就是外力,本身的心xìng却未必能够跟上。都说武者修炼是在修身的同时修心,就说我自己吧,天赋本来就差,再加上不勤于修炼,心里也没有那么多年头,自然就无法晋升了。” 司徒心道原来你还知道这些啊,他看着卫胖子,突然发现这胖子看似看似一副憨样其实还是很jīng明地,或者说很多事情他只是藏在心里,就说以往自己对他与同住的薛立两人差不多冷淡,但这冷淡也有分别,他似乎还能够辨别得出来,否则怎么对薛立他们不屑于顾,对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区别对待地。 想到这司徒不由有几分歉意,“胖子,之前司徒对你多有冷落,并非是因为瞧不起你修为不高而不屑于与你为伍,只是我一直潜心于修炼之中,难免就会忽略了四周,所以对你多不搭理、态度冷淡,还望你不要见怪。” 司徒说的其实不尽详实,从前那个司徒的确是这样不错,但这半个月来他对于卫胖子不搭理只是不想自己露出马脚来,毕竟就算不算了解,但卫胖子与司徒也已经同住有一年多了,总也该知道一些司徒的习xìng,冒然变得热情起来只会让人怀疑,这时候这个交谈的契机却是刚好,能够让他们的关系稍微融洽许多,而让卫胖子也能够看到他的“改变”,不至于怀疑和不能接受,然后只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关系变化的过程,反正司徒也没想过要和这胖子多亲密,只是想要通过他多了解一些事情罢了。 却没有想到司徒这番话一说出来,胖子顿时拉着他的手哭嚎了一声:“哇你总算是明白我的心意了,真不容易啊!” 司徒此时很尴尬,非常尴尬,这尴尬的原因却不是来自于此时的卫胖子和他那肥手与自己的接触,而是随着“吱呀”一声敞开的房门,以及门口站着的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少年。 “啊!”这是胖子首先怪叫了一声,接着薛立和程万二人也都纷纷鬼叫着“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居然就那么跑掉了。 司徒回头望见躲到被窝里去的胖子不时偷偷往这边望着,心中好笑已经知道他这是故意的,没好气道:“好了人已经走了,不要再装了……” 胖子知道瞒不过也就讪笑着挤过来,刚一看到司徒举起手来立刻双手投降道:“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地,我承认我就是故意要他们误会恶心他们一下的……” 司徒摇摇头,“我对这种事情没兴趣也不会在意,我现在更有兴趣的是……”说到这里他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透露这与他此时身体年龄极不相符的睿智,“这元奎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利用的弱点?” 第十二章、任务堂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看到没有,那人就是司徒……” “啊,他就是那个招惹了西偏殿元奎的新人司徒啊?” “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啊,难道真的是jīng神有问题?” “或许别人有什么底牌也不一定呢……” “哼,不过是哗众取宠之辈罢了,等到约斗那rì或许道个歉直接了事,有什么稀奇?” “不会吧,那么多人亲眼见证要真这么做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去,你以为呢,是面子重要还是xìng命重要?” …… 司徒现在正在走的这一条路,是通往修元宗外门任务堂的捷径,自然也是司徒从卫胖子那里得知的。 或许修炼上确实不用功,但要找一个对于宗门内的八卦了解最深的人,司徒认识的人中只有这一个,这捷径当然也算是其中一条八卦,据卫胖子说最开始这条路是没有地,只是后来有一个外门天才弟子修炼一门威力极大的武技之时,一时没有控制好,发出的力量生生将这一条通道轰了出来,然后被人发现从这里正好可以省去许多路直接进入任务堂,宗门内对此也不管不问,于是这条路上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就变成了如今这般熙熙攘攘的模样。 一路过去人太多了,有时候都几乎要挤在一起,靠得近了自然听的东西也多了,耳边便到处都是杂音,不过司徒还是能够听得清这些几乎不加掩饰的议论,好似根本就没有顾及到当事人会不会听到以及是什么感受。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现在可不是在外门的边缘地带,周围走过的都是最少破石境后期修为的外门弟子,大多也都是身怀有武技的老人,哪里会忌惮他。 要知道即便同为外门弟子,但也是分了一个三六九等,以破石境后期修为为分界线,后期以下只能算是“边缘人”,初入后期则是“新人”,之后便都属于老人了。 其实这些都是来自于那些实力最强的老人们做的划分,从rì常的待遇上来说,三种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地位和某些权利上,显然对老人是最有利地,就象是修炼资源、长老看重都会优先向老人倾斜。 不过司徒对于这种划分倒也并不反感,因为这种划分方式靠的不是人际关系或者家世背景,只是你个人的实力,这比之他前世那个世界更能让他接受,而他现在就属于“新人”这个过渡群体中。 因为“新人”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老人,所以往往都会被一些老人的团体截走,毕竟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在老人这个大群体里,自然也分成了不少群体,个体的力量是很难与团体抗衡的,背靠大树好乘凉,所以往往“新人”也是会选择投入那些老人的团体里,这对彼此都是一个有利的选择,一方选择潜力股,另一方选择靠山,一个是未来一个是现在。 而之所以现在还没有一个团体找上司徒这个“新人”,自然还是因为他与元奎约斗的事情,倒不是怕了元奎,在那些老人眼中区区一个元奎或许还不值一提,即便他背后可能还站着二长老,他们只是想要通过这场约斗来看看司徒的价值,不用怀疑这些所谓能够依靠的团体其实也是很现实的,若是没有潜力的人谁会去管他的死活。 若是在与元奎一战中司徒能够证明自己的潜力与价值,自然会有人抢着要来收他,毕竟刚入后期便能够在半个月内修成武技进而战胜一个同样后期的老人,这在整个外门历史上可都是了不得的战绩,主要还在于武技修炼的困难,很多人半个月可能都还没熟悉入门,更别说开始修炼了。 眼前风景陡然一转,司徒赶紧收回心思,他知道快到目的地了。 按照卫胖子的说法,这条捷径是从他们的住处通到任务堂的最短路径,虽然在外门不算什么秘密,但具体的途径一般来说只有那些老人和有门路的新人才知道,就是不知道卫胖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方才路上那些人并没有对司徒的出现感到奇怪,想必也是以为他有什么背景,然后和“挑衅元奎”的事情一联系起来,似乎所有都能解释得通了,这是很多人的正常思维模式,司徒自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不过就不知道等到五rì后这些不看好自己的人会是什么表情,司徒突然有一种恶作剧的好笑感。 抛开这些无厘头的脑海想法,司徒只感觉本来yīn郁的眼前陡然一亮,原来转弯之后,眼前出现的便是一个敞开的大门,里面的空间似乎很宽敞,也不知道是何处照进去的光亮,让整片空间都多了几分圣洁之感。 司徒深吸口气,随着人流也跟着走了进去。 “嗯?”就在这时他心有所感,扭头望过去,就见到在自己左侧站着几道身影,其中一人此刻正目光定定死死望着他这边,看那人脸孔却正是元奎。 在元奎身边几人则都是目光玩味看着这边,对于司徒这几人似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从卫胖子那里知道了元奎的背景,司徒也就知道能和元奎走在一起的多半也都是些世家子弟。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实则司徒本也算是他们这个圈子中的人,只是父亲让他来修元宗本就是为了避免让他受到家族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修元宗虽然还有一个司棋,但他是在内门,两人几乎不会有交集――原本当然是这样,现在么……司空当然是想以此保护司徒,再加上司徒本身xìng情也一向比较低调,所以自然不会掺杂到这些人中去。 不过与元奎比较不一样的是,其他那几个人都是颇有天赋的世家子弟,有背景有资源加上一定的天赋,他们的成就自然也不会太差,其中甚至有一个光凭眼神就能令自己感到压迫的,哪怕那时候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起一丝波澜,这人必定是破石境巅峰无疑,而其他的人自己也都看不出修为,大概也都是在后期。 第十三章、冤家路窄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看到没有,那边刚进来那个就是司徒了……”说话的是一个相貌英俊、身材颀长大概十岁上下的少年,他的身体正倚靠在这面墙的角落里,整个人有一种慵懒不羁的气质,最诡异地却是他的那一双瞳孔,里面竟然有三种sè彩,分别是淡红、深紫和浅绿。 若是卫思礼在此处,光凭那诡异瞳孔就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人叫深不破,他所在的深家异常神秘,据说并非是金锁国原本的家族,在五十年前才迁入此地,家中有着不少实力强大的神秘高手,如今立足于南离郡东部阚江城,有净水河支流阚江流经,也算是一方豪强。 排除家族原因,此人在外门也是大大的有名,虽然修为境界与司徒、元奎一样,但其实力却不容小觑,他是去年的外门十大弟子中唯一一个没有入破石境巅峰的弟子,他的战斗力分外强悍,凭借的就是他这一双诡异瞳孔。 这双瞳孔唤作三sè麒麟瞳,拥有这样瞳孔的人,有着超乎一般的能力,当然没有与之直面过的人也无法理解那种恐怖,大部分人也只知道似乎是与幻境有关。 “哦,就是那个和元奎约斗的新人?”另一边听到了深不破的话,一个相貌普通、穿着普通几乎样样都普通的少年睁大了眼睛,可惜那对眯眯眼再怎么努力睁大也是徒劳。 这人却是南离三大世家岩城李家子弟,单名一个应字。 李应也是破石境后期,而且差一步就要步入巅峰,他的xìng格比较跳脱,天赋虽然不错但对于修炼却并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如今已经十二岁修为还是没有变化,但也没有人敢小瞧他,要知道他可是修炼了李家秘法“借葬”的人,而且据说已经到了第三重,虽然施展起来还很勉强,但若生死相搏无疑会增加几分胜算。 在他们二人身旁还有一个栗sè佳人,或许因为练武的关系,身材高挑,体形却是不胖不瘦,尤其是那纤细柔美的腰间,就是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刚刚好,只有从她的脸上才能看到些许豆蔻的青涩。 这少女却是南离三大世家第一大世家唐家的小公主唐樱,修炼天赋极佳,十二岁方才正式开始修炼,比常人要晚了整整五年,但今年才十四岁却已经是破石境后期武者,而且其修炼功法与司徒一般同样是铁石修元功,已经进入第四层,相信修为境界提升也是早晚。 元奎这一群世家子弟,正是以这两男一女三人为主,也是外门老人中一个不弱的群体,至于司徒看到那个破石境巅峰境界的武者,并不属于他们之中,只不过是在门口巧遇上且与他们中一人关系匪浅就暂时这一段路上走在一起而已。 “八成就是了……” “看着也不怎么样吗,一个新人竟然敢挑衅老人,找死么?” “听说元奎差点以为他是破石境巅峰的师兄,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弄错了,竟然是一个才突破还带着天地威压的新人,哈哈!” …… 元奎听着周围这群世家子弟的议论,脸sè变得铁青,这时突然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他回头望过去,看到却是他的族兄,也就是他们之中那唯一一个破石境巅峰武者,上届外门弟子中第五,元式。 元式是金越元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颇为家主元载所看重,是家主之位的有力竞争者,这与他在修元宗外门大比中的优秀表现有很大关系。 毕竟若是以历史的眼光来看,历届修元宗外门前十,最低的成就也能够达到藏道境,而在金锁国进入藏道境已经能谓之强者,成为大多数家族和宗门的中坚力量了,更何况元式还是前十中第五位。 此时的元式眼神很淡漠,仿佛眼前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不过元奎却知道自己这个族兄是天生如此,好像对一切都是漠不关心,但实则只是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比如他对自己就很好,但从来不是用说的,而是用行动。 方才元奎他们来任务堂是为了交付任务,这些狐朋狗友虽说说话损一些,但人品都还不差,当初正是他们听说元奎与人约斗,所以纷纷献计献策,还有人干脆叫他出来做个任务热热身,虽然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但还是有些感动,而这一次接的任务在进行的时候他们也多方帮助他,只突出他的作用,等于是他们用自己的时间来帮他磨练武技。 事实上就是刚才那些话,元奎心里清楚只是这群家伙天生嘴贱,倒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他也不会对他们气恼,只是他们的话难免令他想到了那个可气的小子,更何况司徒现在就在他对面不远处,那一刻真是简直生吞活剥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或许也是看出了元奎的心绪不稳,所以元式才出手拍了他一下,虽然没说一句话,元奎却明白他的心意,点了点头,然后深吸口气,情绪渐渐缓过来,除了看着司徒的时候还是没有好眼sè,基本恢复了平静。 “哼!”注意到司徒这时候竟然看过来,元奎不禁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经过元式无声的安抚,他现在也想通了,反正既然对方已经应下了约斗,还有那么多人见证,他想要让司徒好看机会多得是,也不急在这一刻。 至于败给司徒那样的念头是不可能在他脑海产生的,难道真以为人人都是擒龙手李敢,在外门新人时就能打败同为后期且掌握三门武技的老人么? 那边司徒却是淡淡笑了笑,心情平静,对于元奎的表情他丝毫不在意,也不意外,甚至这样对他反而更有利,就让他瞧不起吧,到时候就要让他好看了。 他来这里是有事情地,当然不会傻站在那里不动,随即就继续往里面走。 任务堂内总的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空间,看上去也是一个大殿的内部一般,刚进去其实是在它的东部区域,往西走才进入正厅,而领取任务也是要在正厅,不过他既然是新人,当然要先来这地方登记一下。 第十四章、选择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登记名册密密麻麻一排名字下来,看着就让人觉得眼皮发麻,司徒干脆直接跳到下面的空格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就在桌后的那双眼睛捕捉到这一幕似乎感觉分外有趣,原本对司徒不甚在意的脸上也换上了一份好奇,问道:“你好,这位……额,你叫什么?” “司徒。”司徒头也不抬回了句,又听到对方问道:“嗯,司徒,你这也算是笔么?” 司徒抬起头来,就看到对面一个中年男子正一脸好奇望着自己,一只手还指着自己手上正在一笔一划写着名字的炭笔。 “是我的笔。”司徒不想与他多说,将名字最后一划勾勒完毕,然后将名册递还给他一边问道:“这样就好了么?” “啊?哦……”这中年男人本也就是好奇,此时见司徒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也就无所谓的摇摇头,接过了名册道:“可以了,”随手往右一指,“去那边查看还没被领取的张榜任务,然后到旁边再登记一下,领取了你自己的生命晶,这样就可以了。” 这个司徒倒是也从卫胖子那里听说过,想要在任务堂领取任务,得按照步骤来,首先像他这样的新人自然是要先在这里登记一下姓名,留下了记录,然后到那边正厅里去领取任务,同时会得到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生命晶”。 这“生命晶”的作用便是,当该名弟子在外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立刻捏碎细小的生命晶,那么就在宗门内的“本生命晶”就会发出感应,自然也就会被宗门感知到,然后就会派出人员去到相关地方搜救,这也是宗门对于弟子一种另类的庇护,一般来说除非已经不在原地,否则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反正死活总要有个交代。 “谢谢。”留下了句淡淡的话,司徒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倒令那中年男子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摸着短须淡淡笑着自语呢喃道:“有趣啊、有趣……” 司徒才不知道这中年人想了些什么,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他此时已经走到了任务堂的正厅里,走进里面一入眼就看到了密密麻麻地,是一条条的任务张榜,依照那中年的指示,首先要在这里寻找和选取任务。 想要在任务堂领任务,至少也要破石境后期的修为,司徒却是正好够格,这一点想必刚才那个古怪又高深莫测的中年直接就瞧出来了,所以也不需要检测什么。 不过即便达到了资格,司徒却也不会盲目便去抽取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堂没有他印象中那些网络小说里面特意的分级,只是有些会将可能遇到的危险说明了一下,实际上很多任务还都比较简单,就连一户人家丢失了一只狗都榜上有名,只是这户人家有些背景,出了一个外门长老。 这些任务其实一般都是有人来贴上去的,可以是宗内弟子、长老,也可以是外面的武者,甚至普通人,只要你出得起钱。 当然外门弟子来这里接任务并非完全为了钱,还有一些是为了获得宗门的贡献点,宗门贡献点顾名思义就是个人对修元宗的贡献程度,按照点数来计算,一定量的贡献点可以由弟子选择换取钱财或者灵晶抑或者其他需要的功法、武技乃至于宝器之类,甚至有时候贡献点还会成为评判一人地位的标准,只是有一定限制。 一般而言宗门贡献点是看所选人物的难度已经为了做任务的付出,比如一个开衫境高手跑过来做一个破石境武者就能做好的任务,贡献点还要相应扣除一些,这自然也是为了公平,否则简单的任务都让高手抢光了,那大部分弟子去干什么? 除了这两种,当然还有一部分只是单纯为了磨练自己,不过顺带赚些钱和贡献点也是何乐而不为,就如司徒就是这样。 实际上任务堂在司徒看来说白了更象是提供了一种交易平台,有不少堆积下来看上去很久没人注意的任务却不全是难度有多高,有些是因为出的钱与任务价值不匹配,贡献点又不好计算,没有明显好处的事情,自然没多少人愿意去做。 而任务堂这些张榜唯一好的一点是,在上面每个任务旁多少都会有些建议,尤其是那些明显xìng价比不怎么样的任务,会建议最好不要选择,因为获得的钱财是由宗门与弟子平分,若任务价格太低,那宗门收获就会太少,而且也是浪费了弟子的时间和jīng力,甚至贡献点也不会多,简直是得不偿失,可以说于双方都不好。 不过对这些司徒却是不甚在意,他之所以会选择来到任务堂,是希望通过实战的机会,锤炼自己的剑法,所以他要找的任务关键在于合适,而非xìng价比之类。 虽然在藏剑诀的修炼上没有遇到什么瓶颈,但司徒还是有意止住了自己进步的步伐,毕竟不管是剑法还是刀法,作为武技如果没有经过实战验证,谁也不敢说一定能够发挥效果,而且难道他现在的剑招就已经是最合理的了? 要知道剑运行的轨迹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同样一招根据不同情况可能会有些许的改变,当然变的是其形但内在jīng华是不变的,可这一点却也很难把握,需要通过不断的实战,这也是司徒选择来任务堂的原因。 司徒睁大眼睛,在那些人物张榜上一个个看下来,这些任务也是经过整理了,大概是按照出价高低来排列位次,一般来说人的视线能够得着的地方价格当然高一些,反之则较低。 司徒也是一切随心,没有刻意要找贵的或是便宜的。 他默念着这些任务,心里也在盘算着对自己有没有帮助,特定的任务也有特定的环境和可能面对的特定的人,这些都会有影响,司徒考虑了良久,将目光定在了左上方一个任务上。 那上面写着: “任务:杀人,请接任务者于本月十七rì晚上到炼锁城郊杜家庄外等候两个时辰; 目标:截杀一群盗匪,盗匪身上有特殊标志,皆是身穿带有斧头标记的蓝衫,其中头领光头独眼,使一柄银板大斧,修为破石境后期,无武技;还有四个破石境中期以及若干破石境初期武者……” 第十五章、斧头帮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十七rì晚,星夜。 司徒望着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繁星,叹了口气,这种景象在他的地球可是看不到地,除非是给自己的眼睛“装”上一个了望镜。 今晚的天气还不错,不会冷,倒也不热,时不时有一阵清爽的威风拂过面颊、吹动衣袂。 司徒此时就站在炼锁城郊杜家庄外,等待着他的任务目标出现,百无聊赖之间,他开始观察起身后这处庄园来。 之所以会选择这个任务,自然是因为地方离得比较近,他出来只是为了磨砺剑法,体味一些武技在实战中的运用,可不是长时间的历练,五rì后就是他与元奎的约斗了,他可不想要到时候真的缺阵闹一个大笑柄,炼锁城在来此之前他便向卫思礼问过,此处距离修元宗骑马大概两rì左右的路程,从十五rì出发到此,十七rì做任务,然后次rì返回,一个来回就要花去四天,再加上做一些准备和这个晚上将要发生的屠杀,五天时间也就花得差不多了。 最重要地,却还是今晚要出现的目标,很符合司徒的要求,一个不会武技的同等修为武者,成为自己的磨刀石还差一些,但若是再加上一群中期与初期的手下群战,那就足够了,这样子既能够对自己起到磨砺的作用又不至于太过危险。 对于这帮贼匪的身份,司徒也从周围人中知道了一些,大概就是最近肆虐在炼锁城一带五乡十八寨的斧头帮。 这斧头帮的标志便是衣服胸口上的斧头形标记,其首领名叫陈三客,绿林中他有个诨号叫做“光头斧”,倒是很形象。 对于更多司徒也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他的任务就是来杀人。 不过他对于身后这座荒废的杜家庄倒是颇有些兴趣,有关于炼锁城杜家庄的消息他很早就有听说过,杜家庄原本是一个本地大户,尤其家主杜元成乃是一名藏道境的强者,这样的强者放在炼锁城这样的小城完全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不过这杜元成却并没有作威作福,倒是乐善好施、锄强扶弱,所以颇为城中居民崇敬,还特意帮他建了一个元成庙,以表达他们对他的谢意。 可是在三年前的某夜,一夜之间这杜家庄全庄上下五百一十三口人无一幸免,全都在这场血光之灾中死去,就连家中的那些牲畜都没有放过,原本繁华的庄子就这么陡然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对于这件血案修元宗自然是义不容辞要来进行调查,但最终却是毫无头绪。 三年过去了,那些尸体和血迹早就收拾干净,只留下了司徒眼前这个残破荒废的庄子,司徒倒是很好奇什么人能够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能够将五百多个活口一夜灭口,其中还有一位藏道境强者以及不少高手武者,虽说涅盘境大武者可能能做到,但杜元成会好好跑去得罪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强者? 越是想不通的东西,越是其中含着什么大秘密,不过司徒无法沿着这条线思考下去了,因为他等的目标,来了! …… 马蹄踏踏,烈风阵阵,陈三客提着自己的酒葫芦饱饮了一口,用手背随意一抹就道:“真他娘邪xìng,今rì怎么眼皮直跳,走在这条路上也是心中不安,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说着这些话却也不避着手下那些兄弟,只因他们都是生死中过来的交情,他对他们就像对自己一般信任,江湖中人,管你杀人如麻还是一心向善,讲究的就是义气二字,没有义气就什么都没有。 陈三客八岁就出来闯荡江湖,刚开始是靠着给人卖力气干活,后来受不了那地主惨无人道的压迫,干脆投身帮派,成了一个光荣的绿林中人。 陈三客最先投奔的是炼锁城东部一个小叫做龟梨帮的帮派,龟梨帮帮主龟梨剑是个破石境中期的武者,见他聪颖心喜爱之,特意将自己修炼的功法飞鸢气传授给他。 这飞鸢气是八品宗门飞鸢宗的镇派功法,原本是一门八品功法顶级功法,共有八层,最高可修到开山境巅峰。 但龟梨剑却不是正宗的飞鸢宗弟子,只是因缘际会才得到了飞鸢气前三层的功法,而限于资质只能修炼到第二层,修为也在破石境中期十年未进一步,这是他心中一个永远的痛,而见到了陈三客之后,便把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毫无吝啬将三层飞鸢气都传给了他。 陈三客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在数年时间里就将三层飞鸢气修炼到了极致,修为也顺理成章进入了破石境后期,成为了龟梨帮第一高手,可惜因为龟梨剑对陈三客的看重,更甚至还有传位于他的心思,使他颇遭一些帮中老人的嫉恨,终于在某个夜晚发动了叛乱,趁着陈三客与龟梨剑之女龟梨夏子成亲之rì,召集人将他们围杀,龟梨剑父女在乱箭中被shè死,只有陈三客侥幸逃出,可惜却已经是身受重伤。 一个月后,龟梨帮被伤愈归来的陈三客一人覆灭,将那几个叛乱老人的头颅都祭奠在了龟梨剑父女的坟前,而后陈三客自创斧头帮,在半年之内便做到了横行炼锁城。 可惜这陈三客虽讲义气,那也只是对自家兄弟,对外人那是肆无忌惮,尤其是炼锁城百姓深为其苦恼,怨言颇深,但陈三客本人已经是破石境后期武者,他手下还有四个破石境中期武者,号称四大金刚,以及若干破石境初期武者,这一股势力在炼锁城这样失去了杜元成那样的藏道境强者庇护的小城肆虐那是轻轻松松。 陈三客并非没有头脑之人,相反他很谨慎,下手的对象也都会经过一番调查,往往选择的都是那种毫无背景也有东西给他们劫掠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虽然肆虐炼锁城五乡十八寨,引得民怨沸腾,但至今却还活得好好地,因为有能力收拾他的人不回来收拾他,想收拾他的人又没有那个实力。 “谁?”凭借着一个武者的谨慎,即便刚刚饱饮了一口酒,陈三客还是敏锐察觉到了空气中一股杀气向自己逼来,他大声惊呼一声,手中却已经毫不留情随手就将一把黑sè小斧头朝着自己判定的方向扔了出去。 第十六章、高手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周围一片寂静! 可是陈三客心中却一片冰冷,手下四大金刚中的老二“腾猿手”薛小二小声道:“帮主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附近根本就没人啊。” 老大“伏地狼”薛丁山瞪了他一眼,但薛小二的话其实也是他心中的意思,不过他不能够那么直接说,只能婉转问道:“帮主,来人还在么?” 随着陈三客的出手,他们一行人此刻已经停了下来,一个个也都是紧张兮兮望着陈三客,而薛丁山的问话也令他们都侧耳听着陈三客会怎么回答。 对于自己的帮主他们当然信任,可周围现在确实是没有丝毫动静,即便是帮主刚刚飞出去的那个小斧头也完全没有引起什么波澜,这又是事实,若这样的情况下还隐藏这人,那就不得不让他们心惊了。 “敢问阁下是何方好汉,还请报上个名号,也好让我陈三客知道自家得罪了谁。这般藏头露尾,可不是江湖人的行事。”陈三客没有理手下的问话,他朝四方望去,还特意拱了拱手,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不由悚然一惊,调转马头望去,就见到自己等人身后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是一个少年,年纪在十岁上下,身体颇为单薄,脸上也带着一些少年人未脱的青涩,但那双眼眸却深邃叫陈三客也感觉看不透。 薛小二看到却是首先笑出声来,“哪儿跑出来的娃子,在你斧头帮大爷们面前耍诡计,难道不想活了不成?”薛小二的话引得斧头帮众人一片哄笑声,但陈三客没笑,反而面sè凝重。 这少年却正是等候已久的司徒,刚才陈三客飞出那一小斧头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不算与元奎那一次这毕竟算是他初经战阵,与陈三客这样的老江湖比起来难免有些经验不足,陈三客在讲话的时候多少吸引了他的一点注意力,没想到他突然就出手一点征兆就没有,结果差点儿就着了道了。 好在陈三客那一斧头本身就只是试探,而他虽然没有正经学习过身法,但破石境后期武者是整个人身体各个方面的提升,力量、敏捷、反应、速度等等,他现在就算只是施展正常速度,也不是这薛小二可以看得穿的,躲过那一斧头也是轻而易举,然后又顺势跑到了这群人身后来,这一点或许大家都想得到,但如薛小二一般其他人只以为他是弄了什么把戏,造成他们的错觉,只有陈三客一人看出了他的底子,“后期……高手!” 陈三客这种绿林中人所认知的高手,与武者们所说的高手当然不同,武者之中开山境以上有开山断石之威能才能称之为高手,但对于绿林中人来说,破石境后期已经能谓之高手,如陈三客自己就是。 象是斧头帮这样的小帮派能有陈三客一个高手就不错了,至于开山境武者都有资格自立一个小宗门谁还去做帮派。 薛丁山自认还是第一次看到帮主这样失措的面容,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那对面的少年终于开口了:“你们就是那斧头帮?” 薛小二顿时有些恼了,说也不说只在马蹬上一蹬身体便离马背而起,然后在空中竟然倒转了几个跟斗就到了司徒面前来,同时右手曲手呈鹰爪形向司徒抓去。 薛小二被称为“腾猿手”就是因为他这一手手抓功夫以及他灵巧的身形,这飞快的动作往往让人防不胜防,而若面对的是其他人他下一刻手一探上前必定又是一抓咽喉一击毙命然后完事手工,可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 他这一连串动作下来速度可谓不慢,但还有人比他更快,司徒早在薛小二蹬马蹬的时候就瞧出了他的动作,嘴角一抹轻蔑地笑容后,是他身体飞快闪过,当薛小二向那原地一爪探去才发现面前已经没人了,耳边陡然听到一声“小心”,是帮主陈三客瞳孔微缩后的惊醒。 薛小二心中一惊,才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可他连一丝察觉都没有,背后猛然遭到一次重击,然后整个人向前飞出去,直接趴在那地上又滑行了数丈距离才停下来,感觉浑身上下竟然酸疼不已,嘴里更是哀嚎连连。 看到兄弟被打还是这样屈辱的姿势薛丁山怒了,他低吼了一声就像是沉默了许久突然爆发的火山,旁边有许多斧头帮自己的兄弟都受不了他的声音捂住了耳朵皱眉难受中,司徒停下来回头望着这边,也挑了挑眉头,“这是……声波武技?” 不对,不是武技,这人分明才破石境中期,还不够修行武技的条件,司徒心中想了想,恐怕也唯有天赋能力这一条能够解释了。 大陆上从来就不缺少天赋能力者的传说,在远古的某个时期,是那些天赋能力者最为繁荣的时期,他们被统称为巫,几乎统治了那个时期的武道及修炼界,这些天赋能力者一出生便具备某一种或者某几种天赋,比如cāo控水、火,还有金属,甚至能够通过jīng神念力产生攻击或者形成防御,这几乎相当于化外境强者的jīng神凝实了。 不过天赋能力者有一个极大的缺陷,那便是一出生便带有的天赋也是有高有低,而且此后无法再提高,此人若真是天赋能力者,也只能算是其中最弱的一种,声波能力者其实很强大,可惜他没有懂得运用的方法,只能用这么初级浅陋的攻击手段,对于司徒来说毫无影响。 他冷笑一声,正要上前解决了这人,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阁下说动手就动手也未免太不懂的规矩了吧,难道当我斧头帮之人都是任你宰割的么?” 司徒看到说话之人正是那个光头独眼的陈三客,他的独眼之中尽放寒光,旁边脾气火爆的四大金刚中另两人也在那儿叫嚣道:“帮主给他点好看……” 司徒笑了笑,左手突然平举起来,所有人这才发觉,他手上居然还有一把剑,他拔剑出鞘,然后剑尖寒光直指斧头帮众人,“你们全部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第十七章、混战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狂妄!”少年如此轻佻的语气让陈三客也不禁怒了,不过他怒了却还没有失了理智,看这少年这么年纪轻轻就已经和自己修为一样,恐怕是有大背景的人,而且陈三客对于武者间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自破石境后期开始武者便可以修习武技,这少年也可能已经学会了某种武技,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更不好对付了,必须一开始就逼他使出全力。 想到这里,他招呼了一声:“大家一起上!” 斧头帮众人可没有陈三客那样的眼力,虽然从少年身上传来的压迫令他们意识到了什么,而方才少年与薛小二一个回合就分出了胜负的交战展现出来的速度和力量也令他们忌惮,可他们相信他们的帮主陈三客,所以听到陈三客一声令下就都义无反顾跟在了陈三客身后口中嗷嗷叫着驱马冲上去。 他们骑马,司徒靠双脚,速度却比他们还要快上几分,后发先至迎着最前方的陈三客凌空一剑抽shè过去,他现在用的还是最基础的剑法,而非藏剑诀中的招式,但以破石境后期修为的力量和速度,加上修炼藏剑诀之后对于剑法的领悟提上了许多,这看似平平的一剑威力也是非同小可。 陈三客冷笑一声,终于将自己背后背的三板大斧摘了下来,凭着斧面就挡住了司徒这一下,可他随即心中一动,因为他竟然听到了“咯嘣”一声脆响,这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再看着斧面不由一惊,那上面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这大斧在凡俗间也是了不得的兵器,可如何能与司徒手中的宝器相比,所以一击即裂,这下却让陈三客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这少年的来头恐怕不简单,不仅修为高深,还有这样的利器,可旋即又升起了贪婪的心思,虽然他惯用兵器是斧头,但若是有一把利剑作为兵器也能够增加战力,再不然还可以拿出去拍卖,反正他们干的就是无本买卖,以往也不是没有碰到身上没有带现钱的人,那就直接用东西抵让,这种事情他们干得已经轻车熟路了。 不过这少年不好对付,本来修为就与自己相当,或许就在战斗经验上有所欠缺,可也难保会有武技傍身,如今再加上这利器在手,陈三客也有些犯难。 司徒却由不得他多思考,那一剑过去下一剑又立刻到来,他很清楚现在场上就陈三客能够挡住他,若是被他缠住可能就会有漏网之鱼,所以他必须要先杀了这陈三客,至于对于所谓江湖义气他可不没什么相信,真正碰到了生死之危还是自己保命重要。 更何况陈三客还是一个极好的磨砺对象,对于司徒实战经验的积累很有帮助,所以他认准了陈三客一人便没完没了的攻击起来。 虽然没什么战斗经验,但藏剑诀毕竟是八品顶级的武技,司徒领悟了第一式,也就等于在藏剑诀上登堂入室,对于剑法有了一定造诣,剑法以灵诡著称,却正好是陈三客这三板斧的纯力量功夫的克星,若是立刻施展武技,面对同等修为的陈三客占据了绝对优势,司徒恐怕早就已经解决战斗了,但他此番杀人完成任务倒是其次,用这些人来作为磨刀石历练自身才是首重,因而哪怕一时没能伤到对方,他还是毅然选择用最基础的剑招,凭着自己对于藏剑诀的理解来应战,这样的磨砺才最是深刻和有用。 此时司徒与陈三客战成了一团,周围斧头帮众人却是从旁协助,时不时抽冷子给司徒偷袭那么一下,他们斧头帮之所以叫斧头帮,当然不只是因为陈三客的武器就是一把大斧,而是帮中所有人包括那四大金刚都擅长使用斧头兵器,虽然那“伏地狼”与“腾猿手”二人最出名的都不是用斧。 而对于这些最少也是破石境初期的武者来说,他们的力量都不小,被这样的力量投掷出来的斧头作为暗器而且是这么多人同时出击甚至其中还有三个破石境中期武者(薛小二被司徒那一下摔晕死了过去,直接丧失了战斗力),只听得“唰唰”、“唰唰”不断有破空声那些斧头在空中不断旋转着向司徒飞来,但司徒心中只叫来得好,却没有丝毫惧怕之sè。 他的速度根本不是这些人能够揣测地,避过那些偷袭轻而易举,哪怕是薛丁山之流投掷过来的,也只是令他躲避的幅度更大一些,而刚好刺向陈三客的一剑不得不中途折回。 倒是陈三客也不是易与,他的大斧同时在空中翻飞,因为忌惮司徒手中的利器所以尽量不去与司徒的剑直接接触,只是躲过司徒的攻击之后才反攻他。 毕竟也是一名破石境后期的武者,司徒在不动用武技的情形下,以他现在的战斗力还无法快速战胜陈三客,尤其在为了其他斧头帮众偷袭而分心的情况下,所以一时间他被压制得处于下风,那斧头帮众人见此更加振奋,竟然又是一轮飞斧招待过来,也不知道他们身上到底藏着多少把斧头。 现在对于司徒虽不算险境,但也是他难得遇到的战斗体验,在这种情形之下他的潜力也是在不断被压榨,尤其是连rì来浸yín于藏剑诀中偶有所悟的一些心得体会,有些可能仅仅还只是理论,如今却一一浮上心头,而后又一一被验证,或者正确自然取之,或者错误当然弃之,取jīng华而弃糟粕,不知觉间他对于剑法的领悟竟然又提升了一些。 对面的陈三客却暗叫恐怖,这少年的天赋未免太过惊人了一些,刚开始以他的眼力还能够看得出对方剑法中的些许生涩之处,这不是剑法本身的问题,只能归于对方是初经战阵,没有经验的缘故,可没想到就这么一点时间,对方的剑招衔接越发娴熟,应对也越来越自如,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艰涩困难之感。 而且在自己和一众手下的招呼下支撑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使出武技来,要么是他不会,要么就是他还没有到极限,如果是后者…… 陈三客心中一沉,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十八章、图像分解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陈三客根本不知道此时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此时司徒自己心底也有些讶异。 他发现自己眼前再次出现了那种景象,那种上次在面对元奎初试身手的时候,就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奇怪景象。 其实自从那次之后,当时他还感到惊异,后来却是迷惑,然后在修炼藏剑诀的时候却一直找不到了那种感觉,也就差不多也是将其归类为偶然一见的现象,没有再放在心上,但没想到的却是在他已经不想的时候,这次就再次出现了。 和上次同样地,在此刻司徒的眼前,所有事物的运动好像都在一瞬间,成倍地变得缓慢了起来,而此时对手的动作更是在自己眼前被分解,分解成了一个个连续的图像,看上去,就让他不由想起前世小时候看过的“走马观花”,而且这图像中不仅包含有直面的陈三客,还有旁边的薛丁山等斧头帮众也囊括在其中。 就在下一刻,陈三客一斧砍来,那原本看似凶戾异常、无可躲避的招式在此时的司徒眼中却一下子变得破绽百出,尽管就是他本来也不会惧怕,躲不了大不了就挡,他自信凭借手中利剑以及同等修为下陈三客也别想要伤到自己,可是在有了这幅“图景”之后,面对这样的情况应对起来变得容易了许多,短短时间内他甚至能够想到十数种应对之法。 他只取其中之一,于不可能中造出可能,在陈三客惊异的目光中,欺身向前来,看似直接迎着他的斧头过来,但偏偏在眼看着斧头就要碰到司徒的时候,却以千毫分之一的距离贴着他的脸擦过去,而后同样是在陈三客惊异的目光中,他的身体居然就从其张开的腋下如同灵活的泥鳅一般钻了过去。 司徒是在验证这些图景的真实和可靠xìng,他不会认为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不过现在事实证明的确可行。 斧头帮人此时都已经下马,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本来他们骑马只是为了赶路,胯下的坐骑都不算多好,在战斗中非但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反而可能成为拖累,毕竟骑在马上灵活xìng多少会受些影响,类似转身之类的动作就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了,而以司徒展现出来的灵敏和速度,瞬间绕到他们背后来个袭杀完全不是问题,所以骑在马上还不如在地上更有利于他们使力,出于对司徒的忌惮,他们干脆便在一次司徒稍退喘息的时刻一齐纷纷下得马来,而后所有斧头帮众将司徒包成了一个包围圈,包围圈中除了司徒还有此时同样下马徒步与他对战的陈三客。 不过即便是站在地上,陈三客的身长也有接近九尺,在十岁年纪还未到快速长高之时的司徒面前都如同一个小巨人,从他腋下钻过去完全不是问题,而这么一下不仅陈三客那一击落空了,他现在还是背对着司徒,司徒冷厉一笑“点寒梅”就如同毒蛇终于张开了自己的獠牙一般,直刺向了陈三客后背。 现在是生死交战之中,司徒可不会迂腐到放过这样的机会。 眼看着他的剑就要刺中陈三客,这个时候陈三客转身都已经来不及,他后面也没有眼睛,双手更没法做出往后背抵挡的高难度动作,这一下就成了必死之局,但就在此时那旁边眼见得薛丁山却突然大叫了一声“帮主小心”,同时整个人生生扑了过来,竟然挡在了陈三客的后背前,正好受了司徒这一剑。 毕竟是破石境中期武者,以燃烧生命的代价爆发出来的速度令司徒都不得不侧目,而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不仅挡住了司徒的剑,甚至还反弹出一股力量作用在剑上,让司徒握剑的手都不禁感到一阵发麻。 武者之间对决,哪怕一分一秒的迟缓,都可能彻底改变局势,现在也正是如此,就在薛丁山以自己xìng命帮陈三客挡住了司徒这一击的时候,陈三客本身也已经转过身来,而司徒此时因为视线被薛丁山暂时挡住了,并没有注意到陈三客的动作,同时他也在解决自己手上突然发麻的麻烦,等到他恢复过来并且反应过来的时候,陈三客的银板大斧伴着“受死”的怒吼已经近在眼前。 此时的陈三客心底愤怒异常,其实他很清楚凭借司徒的实力若不是有自己缠着他自己手下这些帮众早就已经死光光一片了,可当薛丁山就那样死在自己面前之时,当看到薛丁山渐渐倒在地上仰望天空时那不甘的眼神,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这毕竟是追随了自己数年的兄弟,此时又是为了救自己而死;他更感觉到自己的武者尊严似乎也被羞辱了,自己一个神经百战的江湖老人,还斗不过这么一个十岁的雏儿,这简直是耻辱。 羞愤交加之下,陈三客这一下含怒而击,却是将他的大斧隐隐演绎出了新的一个套路来,不知不觉中,他好似也从这场战斗中收获提升了。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司徒一下子就从占据上风和主动优势的攻方变成了被动挨打的一方,那一斧避无可避,竟是隐隐将司徒的几处闪避死角都堵住了。 旁边都被眼前来来去去这一番弄得眼花缭乱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其他斧头帮帮众已经不知觉揪起了心,额头上更是滴下冷汗都浑然不觉,可面对这种情况司徒居然笑了,他笑不是因为他有把握躲得过去,而是他根本没有想要躲,眼前的景象分解同样出现,但他很清楚自己这一次不是单凭基础剑法就能够解决危机的。 “能够死在我的剑下,你也该感到荣幸了!”说出这句话,司徒心中也有一些奇怪的感觉,这好像是那些反派龙套被虐狂们最喜欢说的话吧? 旁边的斧头帮众终于有些看出情况来了,听到司徒这句话险些笑出声来――诶话说,少年你确定你没病么? 第十九章、回光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司徒已经决定使出武技,不只是为了挡住陈三客这一击,也是为了尽快解决这场战斗。 他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战斗来验证自己的体悟同时磨砺自己的战斗经验,现在目的差不多达到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再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等于说陈三客他们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既然如此他不介意这时候将任务完成,好回去交差。 就在那一刻,陈三客等人便感觉到面前这个神秘少年的气势陡然变了,如果说刚开始他还只是一名他们眼中强大神秘的高手,那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平凡人一般,但偏偏在这个平凡人身上陈三客却看不出一丝破绽来,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陈三客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只是他的斧既然已经出击了,这也是他势在必得的一招,不染血誓不回头。 司徒却好似完全没有感到陈三客的攻击,在那一刻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自己的剑。 藏剑诀第一式:苍梧式! 突兀地,他开始动了起来,这动作一开始在陈三客等人眼中奇慢无比,但就是这个奇慢无比的动作,无形中产生的剑势居然让自己的斧头停止在距离司徒头顶不过一寸的地方就不动了,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使劲、用上双手用尽全力,仍然无法让大斧寸进,就好似无形中有一层阻碍,在阻挡着银板大斧的前进,在保护着沉浸在奇妙状态里的司徒。 剩下的两大斧头帮金刚见此领着其他斧头帮众就要冲过来帮忙,没想到司徒却突然转头面向他们,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只模糊地见到剑影一闪,司徒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但老三、老四两大金刚却瞬间感觉遍体发麻,随即更是惊恐交加,因为他们在听到了一阵“噗嗤”声音之后,发现两人身后的帮众在一瞬间竟然就减少了三分之一,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喉咙处一道划痕,鲜血喷溅而死,而且从他们刚才的站位来看,似乎还是横向站成一排,那道划痕更是竟然的一致,几乎可以彼此连接成一条直线,也就是说这分明就是一次攻击,就一次xìng杀了这么多人,而这攻击,正是场zhōng yāng那个少年发出。 骤然杀了这么多人,这或许也是前世今生以来他第一次杀人,司徒却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如此,天生就适合这样快意恩仇、仗剑江湖的生活,当然司徒是不会行走江湖的,至少现在不会,在他还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那无异于提前找死。 然后他转过头来,却不再去管其他人,只将目光集中在陈三客,这个在场唯一能够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身上。 那一刻便连陈三客心中也不禁有一丝恐惧,他不再尝试将银板大斧砍下去,而是先收回大斧,正如那句将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有力地打出去,他将大斧收回来,也是为了下一次的攻击,可惜司徒却似乎不给他这个机会,明明前一刻还看到司徒的剑背在手后,再一眨眼却发现泛着寒光的剑尖已经逼近眼前,陈三客仓促使出板斧,临危之际几乎爆发了自己全部的能量,可司徒是先发制人,以他的速度又怎么可能给陈三客抵挡的机会。 说来缓慢,其实一切发生都只在一瞬之间,不仅陈三客没来得及抵挡,就是司徒身后那些斧头帮帮众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陈三客就要丧命在这一剑之下,但就在那一刻,司徒却注意到陈三客眼中蓦地闪过一丝光芒,那不是恐惧和绝望,竟然是兴奋,好像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东西,或者目的即将达到的才有的情绪。 然后下一刻,司徒只感觉自己的剑分明已经在陈三客的斧头挡来之前刺入了陈三客的胸前,可奇怪的是却再也不得寸进,而且随后的感觉就更是古怪了,竟然好似碰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地带,所有的力道陷了进去,旋即就无影无踪,好像无形中被卸掉了一般。 陈三客此时却也不好过,牙关紧咬着,额头上却已经滴汗,抓着银板大斧的手也快无力地垂下,大斧更是没法再挥动,他赶紧冲着司徒身后还在发愣的那几个还能站着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那些帮众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应声冲上来,却是每人手上高举着一把斧头,向着司徒砍将过来,若真被他们砍中,司徒定然在瞬间化为一堆肉泥。 司徒此时心中也是一沉,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一点,任务栏上说这陈三客不会武技,难道对方就一定不会武技?这显然是一个误区,也是一个思维的盲点,是他一直都忽略掉的地方,而如今现实证明这陈三客要么就是可以隐藏了,要么就是发布任务的人本身并没有做出细致调查,所以漏了这一关键点,而这样的疏漏很多时候是会致命的。 当然通过这一次司徒也更加清晰认识到了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看似只要有实力就能存活下去,可很多时候实力不是都摆在台面上的,就如这陈三客,他挡住自己这一剑的,必然是同为武技无疑,而且还应当是一种诡异的防御武技,只不过刚开始没有使出来,反倒是现在才用出,倒好似早就计算好了的,这种战斗经验也令司徒感叹。 这时候却来不及去深想这些问题,身后呼呼的风声伴随着是数道厉喝声袭来,那些人手上高举着杀人之斧,眼中泛着嗜血之芒,威胁着他的背后。 感受着身后的威胁,望着面前的陈三客,司徒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陈三客一阵莫名其妙,虽然抵抗艰难,但总算是拖住了司徒,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只要自己的手下一击得手,那这一次危机就解除了,可眼前这少年一直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每一次好像都会出人意料,这一次的笑也是,于是他便问道:“你笑什么?” 司徒笑声一收,冷声道:“笑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xìng命!”话音方落,只听得又是一阵“噗嗤”声响自司徒背后传来,那十几个往这边冲过来的大汉此刻一律是喉咙爆开血花四溅,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没有弄清楚,就已经意识消散然后化作尸体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 司徒这时才对着陈三客邪邪一笑,“这才是我真正的武技,藏剑诀的威力――怎么样?” 第二十章、一波三折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眼见着自己手下弟兄一一丧身在司徒手下,陈三客简直目眦yù裂,虽然他还弄不清楚司徒明明已经被自己缠住,而且自己那些弟兄是在他背后突袭,却怎么还会被杀,这司徒到底使了什么样的手段,可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因为他还在奋力抵挡对方。 他的确会一种防御武技,但不代表就能够完全抗住司徒的剑,因为那剑不仅带着藏剑诀这门攻击武技的威力,还有“点寒梅”身为宝器本身就具备的破坏力,他毕竟还是**凡胎,哪能抵挡得住那么锋利的宝器。 尤其在手下们被一网打尽之后――当然还有一个薛小二昏死过去,不过此时陈三客却没想到那么多,他的心神也不禁被打乱了,破绽不觉露了出来,让司徒的剑终于再次向前刺入了一段,他心底一惊,本能一般提起银板大斧想要将刺向自己的剑砍断,却忽略了以银板大斧的材质和“点寒梅”这样的宝器根本就没法比,非但没有动摇利剑分毫,反而自己倒是先崩碎了,本就心慌意乱的陈三客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呆了一呆,然后就感觉到胸口骤然一痛,“噗嗤”一声却是心神错乱的他防御也自然解除,而后终于被司徒手中的剑刺穿了胸口,然后司徒用力回手一拔,剑被抽出却也引发了伤口的爆发,鲜血四溅,染红了陈三客半边身体。 他表情艰难痛苦挣扎着,首先还是望向了自己的胸口,那里一个狭小的伤口持续不断在往外汩汩冒着血,没等他回过神来,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支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 他望着司徒,司徒却是剑指着他,淡淡道:“方才你施展的,是一门武技吧,倒不知叫什么名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陈三客也不得不放下面子没有丝毫隐瞒道:“它叫……回光……” “回光?”司徒一怔,这个名字好奇怪。 陈三客躺在那里不好点头,就苦笑着说道:“名字是古怪了一些,但威力的确不俗,想必方才你也见识到了。更关键它还是一门速成武技,我只是刚刚得到它不久,而且也未来得及完全领悟第一式,否则的话,刚才也不至于……”说着他还看了司徒手中垂下的剑一眼,司徒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想必这门武技的品阶不会低,至少也有八品顶级,居然可以抵挡住八品顶级武技藏剑诀的第一式,而且司徒隐隐感觉到不只是挡住那么简单,那些被卸去的力量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如果是被对方吸收然后又反过来伤害到自己的话,那这门武技可就不简单了,若这陈三客真地练成了,恐怕自己还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因为刚刚对方是得到不久,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任务细则中并没有提及这一点,毕竟消息总不可能总是那么准时准确地。 这也令他暗自jǐng告自己,以后行事还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哪怕是陈三客这样的野路子江湖人士,但他的战斗经验丰富有时候足以弥补没有自己这样宗门弟子底蕴深厚的弱点了,而因为是人,其中更可能随时有着不可预知的变数,不能够以一成不变的眼光去看待。 至于所谓的通过任务来磨砺武技,最好还是怀着死搏的心态来,毕竟战斗可不是玩乐,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自己搭进去。 可以说这一次出来做任务,收获最大的既不是那回去之后的任务奖励,也不是自己在武技上的锤炼凝实,反而是这些切身体会得来的经验,这从另一方面也更加坚定了他不断变强的决心,因为这个世界无处不存在危险,只有让自己强大到别人不敢冒犯,才能使自己获得安全,而且就是这安全也只是相对的安全。 这时那陈三客突然又道:“这秘籍现在就在我身上,但我现在动不了,你若想要,就自己过来取吧。” 司徒皱了皱眉,就听陈三客又苦笑指着自己道:“阁下以为,就凭我现在这样,能够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么?” 司徒想想也是,这才没有再犹豫,上前几步到陈三客跟前才停下来,蹲下身去刚要伸手掏进陈三客的怀中,突然见到陈三客脸sè一变,变得狰狞而疯狂,他哈哈大笑道:“给我去死吧小子……”在他大笑声中,司徒就见到左右各有一把小斧头想着自己飞来,速度太快,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躲避。 可司徒就没有闪避的打算,望着陈三客的眼神中甚至含着几分怜悯,让想要看着他死前表情而时刻注意他脸上的陈三客望见了也不禁一呆。 接着他便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司徒手中那支剑竖在了右耳边,另一手却抓住剑尖往下用力一掰,那剑身竟然就被这样掰弯下来,而后被直接拉到了他的左边,于是整支剑就在司徒头顶上成了一个拱形。 这一切说来缓慢其实只在一瞬间,此时那两把小斧头也已经到了,就听到“叮咚”两声,那两把小斧头却是直接撞在了剑上,非但没有对剑有什么影响,本身的斧刃竟然都被撞成一片坑坑洼洼,然后直接摔落在了地上,发出两声脆响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陈三客此时已经完全呆住了,怎么会…… 司徒还蹲在他身边,见此就笑道:“恐怕你也不会想到,我这把剑居然是一把软剑,只要我需要,可以随时伸展甚至变换形状。” 陈三客长叹一声,这一叹中饱含着无尽的遗憾和绝望,他虚弱道:“我的确是没想到,可你对我这突然一记好像并不意外,难道你……” 司徒冷笑道:“我与你初次相识,更杀了你的所有兄弟,你会好心将秘籍给我这个仇人?我虽然人小,可我并不傻,我可不会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片面的话。” 陈三客不禁为这少年的缜密心思心寒,他现在是越发看不懂对方了,明明看着象是初次出来初经战阵没有江湖经验的雏儿,怎么对于人心的把握却如此老道,这可不象是一个十岁的少年该有的心思。 他当然不知道司徒虽然身体是一个十岁少年,但他的心理年龄却早已经近二十岁了。 他又问道:“你方才,是怎么样……” “怎么样杀死你那帮兄弟的?”司徒却知道他要问什么,又笑了笑,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就是我的武技,藏剑诀的真正威力,其实他们早就死了,只是我这武技有些玄妙。至于之前死的那一些人……我可以告诉你,在那一瞬间我出了两剑,一剑杀死了那三分之一人,另一剑也割破了剩下三分之二人的喉咙,只不过第一剑我用的是基础剑招,第二剑才是武技,藏剑诀第一式:苍梧式,而这门武技最大的一个特点,便是杀人于无形,当然你也很难与料到这人会什么时候死。” 陈三客终于解开了心底最后一个困惑,可是现在知道这些也已经晚了,他的生命在不断流逝中,眼神和意识都在渐渐涣散,他提起一只手来想要去抓住旁边司徒的裤脚,好像那样就能够活,可司徒的裤脚明明就在那里,就在眼前他却好似怎么也抓不住,手也探不过去,这咫尺就如天涯一般。 第二十一章、善后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那双手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再也没有提起来。 任你生前是风华绝代,还是粗鄙不堪,又或者机关算尽,还是碌碌无为,只要是人,都难逃一死――肆虐炼锁城经年的“光头斧”陈三客,同样如此,此刻他就这么死了,在这个变成废墟一般的杜家庄旁;而司徒此行的目的,如今也已经算是达成。 不过他现在却不急着走,他从方才陈三客的话中知道了些什么。 对于陈三客施展出来抵挡住自己的剑的诡异武技“回光”,老实说司徒还是挺有兴趣的,倒不是因为这武技有多强大吸引了他,而是这种武技竟然是速成武技,司徒相信凭借自己本身就异于寻常武者对于武技的变态领悟力,若是能够获得秘籍,恐怕在短短一两天时间里就能够基本掌握,那样在面对元奎的时候也就多了一张底牌。 不管怎么说,对元奎的那一战,他都绝对不能够输,这是自己正名第一战,相信哪怕直到原来那个司徒灵魂消失的那一刻,他也还在无比渴望着自己能够有着被人认可的一天,尤其是不希望辜负父亲司空的期许,这个他始终未能完成的愿望,就让它在自己手中继承并且最终实现,也算是为他能够让自己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一个新世界的感激吧。 司徒基本能够肯定,武技的秘籍并不在陈三客身上,他说的当然是假话,只是为了诱骗司徒过去而已,但这武技对他来说相当重要,不可能不随身带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现场斧头帮众人中某个人的身上藏着,而且此人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 虽然发死人财、翻尸体之类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地道,不过为了变强大,更因为接下来与元奎的交战必定不会那么轻松,在那之前凡是能够增强自己实力又不至于违背本心的手段,他都不会介意使用。 陈三客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相信部分还是没问题的,司徒相信他所说这门武技是速成功法应该不是骗人,看他样子也应该是得到不久,司徒相信只要得到了秘籍凭借自己对武技超凡的领悟能力可能只花一两天就能有所心得,正好就可以再往回赶的路上修炼一下。 多一门武技傍身总归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与元奎的约斗,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唯有通过各种手段在最短时间内最大限度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站起身来,正想要走开,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要因为自己的想当然而错过什么,今天这一战教训可够深刻地,世家子弟、宗门弟子虽然相比于这些江湖人士算是天之骄子,但在很多方面却还真需要向他们多多学习。 于是他重新蹲下来,还是将陈三客身上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最终果然没有发现所谓的秘籍,倒是搜出来十几把小斧头,也不知道他身上整天带着这么多东西累赘一般累不累。 然后他又陆续往薛丁山、另两大金刚身上去搜,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哦对了,还有一个薛小二。 这时,司徒的脚步也已经到了最早被他解决战斗力的薛小二身边。 薛小二只是昏死过去,却没有真死,司徒自然是在他胸口再补上了一剑,确认已经彻底没气了,才不再管,而后就在他身上接着翻找起来。 虽然在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死去的大男人身上摸来摸去总令司徒心底泛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但为了这门难得一遇的速成武技他忍了。 突然司徒眼前一亮,他感觉自己的手触摸到了纸面般的感觉,一般像这种江湖人士尤其是帮派中人好好哪里会在身上带着纸或者书籍,他抑制住自己的兴奋,赶紧将东西翻找出来,看着正是上面写着“回光”两个字的一本只有指尖般厚薄的簿子。 这个世界的字有点类似于他前世看到过的那些小篆,虽然他不认得篆体,但别忘了他还有原来那个司徒留下来的记忆,不仅是语言,也包括了文字,所以他自然也会认得。 然后他又翻开里面来再确认了一番,刚一翻开,却是一阵白光耀眼,他勉强眨了好久的眼睛才算是适应过来,然后继续看去。 只见首页写着一行字:“八品武技回光,取返回之光之意,修至极境可以完全反弹对手攻击力量,反作用于对手身上,共分为三式……” 看到这里司徒心中一喜,果然如自己所想,这样的武技哪怕不是速成,光光凭着如此霸道的能力,也完全值得自己搜罗来修炼了。 甚至这记录着武技的纸似乎也有些不凡,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居然还会发光。 按耐住好奇,他又继续看下去,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讯息:“该武技最大特点便在于速成,即在最短时间之内就能够做到熟悉并且正式开始修炼,领悟力越是强大之人,掌握武技的时间越短速度越快,而且发挥出来威力也会更高……” 看来陈三客真没有说谎,这武技还真是一个速成武技,不过现在可不是深看的时候,他将秘籍收入怀中,然后起身准备离开此处。 司徒没有去管这些尸体,他们自有当地俗世官府的人来处理,而且多半会当成无头公案就这么且过去,这倒不是这世界的官府多么不负责任,而是因为俗世有俗世的规则,武者之间也有武者之间的规则,更何况这斧头帮在当地作恶多端惹得天怒人怨,他们死了只会让百姓们拍手称快,至于凶手是谁反倒没人会去关心,而且看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武者中的高手(对他们来说)干的这一切,他们自然不会去趟这淌浑水。 他孤身而来,却又潇洒离去,当然还得要跑一段路去自己寄宿的客栈牵了自己的马,这也是他当初为了以防万一,才绕的一个圈子。 回去却根本没有磨蹭,他骑着马迅速远离了炼锁城,向着天元山脉方向而去。 一路急行赶路,却也不妨碍他翻阅着回光的秘籍,用心体悟,毕竟还有两天时间才能赶回去,这段路还长着呢。 第二十二章、武斗场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这里是七品宗门修元宗外门的武斗场…… 武斗场座落在外门半山腰那一片宫殿建筑群中的东偏殿大殿中,而东偏殿却正是外门专事执法的三长老王古的地方。 所谓家有家规,宗有宗规,修元宗好歹也是南离郡第一大宗,金锁国七大宗中排行第四的存在,宗门包括宗主、长老、执事和弟子乃至杂役等人不下于十万人,这么庞大的人数若是没有规矩束缚着,恐怕顷刻间便会大乱,尤其大部分人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武者的情况下。 不过这王古所掌管的外门执法堂却是只管外门弟子之间的事情,凡是有关于外门弟子的奖惩都由他们来决定,这种地方的权力之大地位之重可想而知,自然也要靠一个能够让人信得过始终秉持中正行事准则的人来管,而王古正是这么一个人。 说他迂腐也好,说他不通世故人情也好,说他铁面无私也好,总之在王古的管理下,外门至少从没有什么大乱子。 而这一次外门新人弟子司徒与二长老座下弟子元奎两人之间的约斗,也是在这武斗场进行,但这个层量级的战斗,根本就不在王古眼中,所以他只是派了两个黑衣执事出来。 这两个黑衣执事却是一男一女,都是开山境中期修为,他们原本都是内门弟子,不过后来眼看修为进步无望,选择成为了外门的执事,有他们在此坐镇,已经足够了。 距离那场冲突之后,这一rì正是半月之后,也就是说在这里,司徒和元奎的决斗即将展开。 外门弟子的约斗并不经常,一个月中也难得有那么一回,毕竟所谓约斗是不论生死的,一般同为外门弟子若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切磋较技就可以了,哪里还会上升到你死我活上来,不过也因为并不常见,所以每一次对于一直都在枯燥修炼的外门弟子们来说,都无疑是一个大热闹,尤其外门之中虽然有不少已经达到破石境后期乃至巅峰境界,但也有更多是在初期和中期的,他们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太大成就,不过这不妨碍他们来看着后期武者的决斗。 不过或许是因为元奎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司徒是一个新人的原因,有不少老人群体的代表也出现在这里,至于元奎那一伙人此时自然全部都在。 “怎么还没来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得司徒还没有人,眯眯眼的李应嘀咕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 对于现在这样莫名其妙无休止的等待他简直是受够了,若以他平常的xìng子也不可能在这里呆这么久,只是元奎本就是他们一伙的,而且感觉这场决斗上可能会发生一些好玩的事情,抱着这样的期待他才能够坚持到现在,但如今眼看着rì薄西山,这一rì快要过去了,除非那司徒口中的半月之约是从他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刹那开始算起,那倒是还有一段时间。 不止李应等的不耐,深不破、唐樱他们这一伙人都不耐烦了,更有一人冷哼道:“这司徒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一个外门的新人而已,竟然敢叫咱们这么多师兄等他一个人。” 旁边就有人笑道:“恐怕不是赶不及,而是不敢来了吧,就他那点实力,连武技都还没熟悉就想要挑战元奎师兄,简直是不知死活啊。” “这倒也未必呢,或许那司徒是一个天才,半个月时间就领会了武技,想要来教训教训我们这些眼高于顶的师兄呢。”这人说是这样说,可不管是说话的口气还是话的内容甚至是他此刻脸上表情无不含着深深的反讽,而这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更是引得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元奎也在笑,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反而放松了许多,原本的紧张倒不是因为对司徒有多忌惮,他根本从未将司徒放在眼里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他的事情多少在他修炼道路上留下了一丝yīn影,若不去除就算他再有修炼天赋以后成就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他天赋并不怎么好。 而此时在武斗场其他关注着这场决斗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怎么到现在了,这司徒还没有来?” “许是怕了吧,这元奎虽然在外门还排不到一千位以内,但也好歹是有几分手段的,以他掌握的武技来看,恐怕就是寻常的破石境巅峰武者没事也不会愿意去招惹他,更别说这司徒只是一个新人,当时可能头脑一时发热,就应下了约斗,可回去就越想越不是滋味,干脆就不来算了……” “呵呵,听你说的,倒好像真叫那么回事儿一样。” “若这司徒真有自知之明的话,他就不该来,否则就是找死,既然是约斗,元奎就绝不会客气,反正生死各安天命。” “哼,只怕也未必!上次我可是听说那司徒居然出现在去任务堂的捷径里,没有意外他或许也是有什么背景的人,这元奎好歹不是傻子,教训一顿是免不了,但杀人恐怕还是会比较顾忌的。” “话说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司徒的名字呢?” “大概此人行事比较低调吧?” “嗤,行事低调会当着众人面驳元奎的面子,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应下他的约斗?” “……” 各种各样的议论不绝于耳,此刻在武斗场外围挤满了人,外面还不断有人要拥挤过来,人头攒动间,倒是没有出现推搡的现象,毕竟有人在看着,而且他们本身也知道克制。 时间又是渐渐过去,眼看着司徒还没有出现,元奎有些坐不住了,他跑到那两名黑衣执事身边,蹙着眉头道:“已经到时间了,人还没到,是不是……”虽然心底有些遗憾,没能够亲手教训教训那狂妄的司徒,但正如族兄元式所说,要教训他机会多的是,倒是这一次,会让他成为外门永恒的笑柄,毕竟历来修元宗的约斗还没听说过有谁是不到现场的,这也算是让自己大出了一口气。 那两个黑衣执事对视一眼,那个男的黑衣执事摇摇头道:“按照约斗的规矩,这一天没有到天黑,那就不算是过期,现在才是傍晚……”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远处一阵爽朗笑声打断:“看起来,元奎师兄似乎很急啊,难道是急着在我回来之前逃跑?” 第二十三章、二长老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在那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元奎的脸sè就完全yīn沉下来。 在他的生命中,如果要说他最厌恶的人,司徒其实根本排不上号,但要说此时,司徒却绝对是最让他讨厌的人,而没有之一,尤其还是自己已经认定对方不会出现的时候,对方却及时出现并且还带着这么标准的讽刺语气,无异于对自己**裸的打脸。 元奎身边李应等人此时也不说话了,众人的视线都一起被东偏殿大门口正慢慢走进来的那个身影所吸引去,原本在大门这一带聚集了许多人,但此时却都是自动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道路来,一个身影就从这里缓缓走进来,每一步都是那么坚实,好像能够令人感觉到他心中的底气。 这般沉稳的姿态,让那些风言风语顷刻间不攻自破,但更多的人心中却又升起一种疑惑:他是为什么,又是凭什么到这一刻还能够这般冷静? 没有人知道答案,大家只是静静看着他,看着他走进大殿,然后走到了武斗场旁边那两个黑衣执事身边。 两名黑衣执事互视一眼,这回却是由那女执事开口问道:“你就是司徒?” 约斗在武者中是很郑重很神圣的事情,毕竟涉及了双方的生死,而且他们二人在来的时候,还被三长老王古特意叫去交代了一番,让他们多多注意一下这个司徒,虽说以他们对三长老的了解这绝对不是要他们照顾的意思,可破天荒头一回要求注意的人,其背景肯定不简单,当然也可以肯定与王古必然有些关系,王古虽然迂腐,但当然也有些朋友,而那番交代的意思更多恐怕还是让他们不要受到元奎这边势力的影响,以至于在决斗中因为某种原因产生误判。 此时他们自然是先要确定了司徒的身份,尽管从周围人尤其是元奎的表情来看,这人就是司徒无疑,但这样的形式还是要走一走的。 司徒点了点头,道:“外门弟子司徒,见过二位黑衣执事。” 从地位上来说,在外门自然是长老最高,接下来就是执事,然后才是弟子,而黑衣执事又是执事中最特殊的一类,因为他们掌握的是赏罚实权,被外派的黑衣执事可以先斩后奏,权力极大,当然也要建立在一定实力的基础上,不管从地位还是从实力上来说,这两人都要比司徒高得多,他这尊重虽然也是一种形式,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心意,两人对于这司徒不觉便生出一些好感来。 那女执事点点头,却是递给了司徒一张纸,道:“在上面你的名字旁边,按上血印,这份生死状便即生效了,你们这一场约斗,便有我、执法堂黑衣执事明清,与我旁边这位张隶,共同见证,有何问题?” 司徒摇摇头,接过那张生死状,嘴里道着“没有问题”,却一眼就看到了左边那个元奎的名字旁边已经有了一个血印,然后他只粗略浏览了一遍内容,便提起自己的大拇指,轻轻咬了一口,也幸而他现在还只是破石境强者,身体强度还没有那么恐怖,若等到他到了开山境,虽说牙齿也同样变得更加坚硬,但皮肤表层却也不再是可以随便一咬就破的了,到时候还得要借助利器才能完成,现在却不需要那么麻烦了,这一口下来,右手大拇指上便出现了一道口子,汩汩鲜血溢出来,然后就将大拇指在那状纸上用力按了一下,一个血指印便成了。 “可以了……”那明清与张隶二人亲眼见证,司徒一个小小破石境后期弟子谅也没法在他们眼皮底下耍什么手段,所以也没有检查什么,将状纸收好,放到一旁去,又见一脸冷sè的元奎此时也已经脱离了李应他们走到了他们面前,那张隶便开口对二人道:“在此最后问一次,你们二人对于此次约斗,是否都是出自于自我意愿,与其他任何人、任何事无关?若是,便可以开始了……” 元奎与司徒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对方,空气中好像在那一刹那都被摩擦出了火花,两人都收回目光,看着两名黑衣执事郑重点头道:“开始吧。” “好。”张隶站了起来,“那么我宣布,接下来……” “二长老来了……”这时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来,不仅将张隶的话打断,也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短暂转移到了武斗场外,那里正有几个人匆匆往这边过来,而最前面那一个正是外门二长老。 二长老年龄大概四十多,身躯庞大,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甚至有些大大咧咧,扑面而来就是一种霸道之极的感觉,与刚才司徒来的时候一样,围在边上的那些弟子此时都自动散开来,让开一条道路,不一样的是这条道路显得极其宽阔,因为两边弟子散得很开,似乎宁要大家就这么挤在一起,也不愿意与二长老多靠近一点。 看起来这些外门弟子都极怕这二长老,唯恐避之不及,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然不是没有缘由。 修元宗外门一直以来就有五位长老,分管不同事务,大长老专事修炼,以及与内门的联系,三长老是执法长老,四长老与五长老则分管一些杂务,比如任务堂还有贡献点之类,而所有的弟子从名义上来说,还是由这二长老统属,权柄极大,当然他一般不直管,都是交给了自己的那些弟子去处理。 但偏偏这二长老就是有一个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的特点,那就是极其护短,这在外门可是出了名的,对于他门下的弟子,只要受了半点委屈,哪怕原本错该在他,这二长老也完全不管,只会护着自己门下弟子,这对于他门下弟子来说当然是好的,可是对于那些没有势力背景可以依靠的人来说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了,而这样的弟子在外门中才是最多的,就因为这样严重明显的偏向,所以在外门弟子间这二长老的名声并不好。 此时那边两个黑衣执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苦笑。 他们现在才知道三长老为什么当时要吩咐那么一句了,这二长老的突然出现给他们骤然的压力,可以想见,二长老出现在这里,分明就是给元奎撑腰来了,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会觉得司徒能够胜过元奎。 他们可不是王古,王古之所以能够在外门获得一个公正无私的名声自然是因为他的执法公平,而他之所以能够扛住各种压力却依然坚持自己,就是因为他的实力,在外门除了一个大长老就是他了,连这蛮横霸道的二长老也丝毫不会惧怕,可他们不过是两个小小执事,论修为也不过开山境中期,与分明已经藏道境巅峰的二长老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真要是对方发起怒来哪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他们甚至忍不住想到,听说三长老虽然强于二长老但不知为什么总是不愿见到他,这次应该早就知道他要来难道是故意自己不出现而让他们二人顶在前面? 不管怎么说,随着二长老出现,两人感觉压力骤然增大――见证这场约斗,看来不轻松啊! 第二十四章、决斗开始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与围观的那些外门弟子和那两位执事不同,元奎见到二长老的出现却是满脸惊喜,也不管司徒这边,就赶紧迎了上去,先恭敬行了一礼,然后道:“师傅你怎么亲自来这里了?” 二长老看着元奎脸上的表情却分明带着慈爱,与刚才截然不同,了解一些内情的张隶和明清却没有感觉什么奇怪,谁叫这二长老与元奎关系匪浅呢。 二长老本名叫做薛开,而元奎之母同样姓薛,却正是这薛开最疼爱的一个妹妹,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是秘密,而薛开本来就是护短,对于自己门下弟子尚且那般,更何况这元奎既是他的弟子又是他的外甥,对他的维护不会比元载差多少,就算是把静修室的事情交给元奎去做,也绝不是因为元奎的实力还有能力,而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此时薛开就拍着元奎的肩膀,道:“奎儿你放心去比,此次约斗由老夫亲自见证,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元奎读懂了薛开的意思,不过他却笑道:“师傅未免小瞧于我,”他眼睛斜睨了那边的司徒一眼,哼道:“就这小子哪怕是耍上了诡计,也别想要赢得了我,一切终究还是靠实力。” 薛开也不在意,道:“那你便去吧……”说着就往明清、张隶二人走去,这两人虽然是代表王古而来,但面对这二长老他们可不敢托大,都站起来微微曲着身子恭声道:“二长老。” 薛开瞥了他们一眼,冷笑道:“怎么王古不亲自来,是怕见到老夫么?” 两人心想您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可这样的话是绝对说不出来的,否则被三长老知道他们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三长老有要务在身,再说两位外门弟子的约斗虽然不常见,但也不至于就要到惊动三长老的地步……” 薛开哈哈大笑了一声,在一众弟子都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他指着明清二人道:“原来我薛开外甥的生死在他王古眼中就是这么不重要,甚至都不值得他亲自关照一下,老夫记住了!” 明清两人擦擦冷汗,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涩,这可真不是趟好差事,不过这二长老接下去就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了,至少没有直接跑到司徒面前去耀武扬威,看来他也是抹不开面子,毕竟元奎对司徒倒还能说得过去,同是外门弟子,而且修为也一样,但若是薛开要对付司徒那就是完全的以大欺小了,当然在此时薛开的心里其实也并不觉得司徒会是元奎的对手。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司徒都不在意,从二长老出现开始他就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专心蓄势,毕竟开战之前最好能够将自己保持在巅峰状态。 武者也并不是什么时候战斗都能够发挥出完全实力的,也有状态不好的时候,本来司徒经过这两rì的赶路有些疲惫,状态多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但经过这一点时间的调整,心境也差不多要到巅峰状态了,脑中更是一片清明。 武斗场是东偏殿内一个宽敞的大空间,在整个武斗场内除了周边有观众席以及玄关、通道之外,中间都是擂台,而此时司徒和元奎选择共同走向的则是最靠近这边的一号擂台。 擂台平面是个正方形,长宽都是三丈五尺七寸,高则有司徒现在的个子还要高一些,大概也是在七尺上下,不过这样的高度对于司徒和元奎这样的破石境后期武者并不算什么,他们虽然还不能做到御空飞行,但随着修为提升身体的机能比之普通人都有大幅度提高,在力量、速度和弹跳方面也都非普通人可比,一蹦七尺高一点也不稀奇。 司徒只是双足在地上轻轻一蹬,然后身体便轻扬地向上一跃,纵跨过擂台的边沿,站到了擂台的中间偏右,只是在元奎上台的时候,他展现出来的手段就令司徒一惊。 只见元奎只是抬起右脚来,却不是要跳起来,更像是寻常的走路,但等到他这一步跨出,下一脚踏实的时候,人却已经出现在了司徒的对面,司徒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身形是如何变换的,但不用看清,司徒也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早就从卫胖子那里得知这元奎最少身怀有两门武技,其中就有一门身法武技,乃是八品顶级武技,名为咫尺天涯步,修至高深处,据说随意一跨步,就是至少百丈的距离,当然这元奎还是没法达到的但要做到从台下一跨步上来,却是轻而易举。 围观的那些外门弟子们见到这一幕都激动起来,他们都看得出来,元奎一上来就用出武技,露出这么一手,意味着他虽然轻视司徒,却也会全力以赴,这当然是因为他想要好好教训司徒,而不是对于这场战斗真有多么重视,但大家对于这场决斗也有了期待,只是就不知道司徒是不是不堪一击。 当然也有人看过上一次西偏殿静修室旁司徒与元奎的初次短暂交手,那一次司徒所展现出来的诡异躲避身法令人颇为惊艳,不知道这一次,又会如何? 司徒同样在想着这个事情,但外人根本不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惊讶,因为在现在决斗还未开始的时候,他的眼前便出现了那已经出现过两次的图景,那种图像分解的感觉,周围人的动作好像瞬间都被放慢了数倍,不管是在说话动的嘴巴,还是绘声绘sè形容用上的手脚,甚至脸上席位的表情,都几乎被司徒捕捉到了。 他呆了半晌直到听到元奎极不耐烦的声音才被打破,“外门元奎,请多多指教。” “嗯,”司徒愣了一下才点头,全然没有在意围观弟子中看到这一幕已经响起的议论和嗤笑声,元奎那一伙人中更是鄙夷连连,明清和张隶面面相觑,薛开则是面无表情,司徒也向元奎鞠了一躬,道:“外门司徒,请多指教。” 决斗,开始了…… 第二十五章、烈焰拳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明清和张隶两位黑衣执事就并排坐在一号擂台一旁,武斗场的东北角落。 此时两人在小声的讨论着,明清道:“待会儿该如何做,我听你的了。” 张隶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没立场?” 明清理所当然道:“我是女人嘛,女人要什么立场?” 张隶无语,半晌才叹道:“其实不管怎么样,咱们只要尽咱们的力就行了,对这二长老没有得不得罪可言,因为咱们本就是三长老的人。” 明清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她也懂他没说完的是什么。 武者之间也有纷争,就算是在修元宗外门这几个长老之中,也有派系,大长老孑然一身,不过凭借他的实力以及他与内门的关系,也不会有人愿意去得罪他,至于拉拢?大长老为涅盘境强者,与他们可以说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怎么可能会被他们拉拢;而二长老与分管任务堂的五长老属于一个派系,三长老则与分管武技阁的四长老一个派系,双方半斤对八两,只不过三长老不知为何在二长老出现的时候总是回避,要说怕似乎也解释不通,毕竟他们曾经比试过,三长老获胜,个中原因在外门执事间也流传颇广,只不过大家都不得其解。 明清和张隶既然是执法堂的黑衣执事,也就是三长老的人,不管有没有得罪薛开,立场却是本就对立的,除非他们背叛了王古。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而是看向了擂台之上,已经开始动手的两人。 从一开始,元奎就没有打算客气,他知道寻常的拳头恐怕还会被司徒像上次那样轻易避过,所以一上来就用出了武技。 元奎至今一共修炼了两种武技,一种就是刚才的天涯咫尺步,是身法武技,另一种自然是攻击武技,是一套拳法,八品顶级武技烈焰拳。 修炼烈焰拳者,一旦施展开来,两只拳头便被包裹在一团火焰当中,这种火焰其实是无形明火,属于心火的一种,简而言之它不是存在于现实中的,但一般火焰的一切特xìng却都具备,可以灼烧、会生热,同样也会造成毁灭。 此时的元奎正是很好的验证了这条说法,他的双拳包裹在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而他的拳法也带着火焰的炙热,以及一种焚尽一切的气势,一拳袭来,伴随着恐怖热浪,还有一种引动体内所有水分因子的感觉,让人整个感觉很难受。 司徒虽然从卫思礼那边听说了许多有关于这门武技的事情,但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他打算先体会一下这元奎的武技威力如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之前对于元奎和烈焰拳的了解多来自于卫胖子处的道听途说,哪里有现在亲身体会来得真实可靠。 元奎那每一拳打出,司徒都能够感觉到四方的空气带出了一丝波纹般的晃动,他不敢硬接,只能躲避,不过因为眼前的“图像分解”,元奎在旁人看来快速无比的动作,在他眼中却变成了慢腾腾的老人拳一般,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还不能够避开,那他也不用再和元奎打了,干脆直接认输得了。 擂台旁边看到这一幕薛开却不禁瞳孔微缩,嘴里更是喃喃道:“好快的速度!不对,这不是单纯的速度,应该只是他的反应速度……” 反应速度与单纯的速度当然不一样,纯粹的速度,代表的是移动速度,是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一个人的速度,而反应速度却是一个极短的时间,可能只是瞬间,出于对外力的反应而产生动作的速度。 一个人遭受外力的时候首先是通过各种感官接收到信息,传递到大脑之后,大脑发出反应的指令,而后再通过肢体动作或者脸部神情表现出来,这中间自然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花的时间多一些,也就说明其反应速度较慢,有的人花的时间少一些,自然表明反应速度较快。 以薛开的眼力,却是看出来了,司徒刚才竟然是在元奎出拳的同时,就已经开始了闪避的动作,而那一剑刺入的地方,却是下一刻元奎会出现的破绽。 或者更确切点说,这是一种类似于预判的能力,也就是预先判断对手的出手轨迹,进而或是防御,或是攻击,完全掌握战局的主动。 预判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后天修炼再多,但能够判断的其实也只是表面的招式,但越是实力强大、战力强横的武者,他们的招式不过是表,随时可以变化,要完全揣摸清楚很难,这种时候,只有预判这种强大的天赋能力才能够完全摸透对方路数,掌握完全主动。 当然司徒的这种能力与预判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薛开看得出来,这更像是后天丰富的战斗经验积累起来的一种判断力,而他此时的对手元奎毕竟也只是一个破石境后期的小武者,连高手都算不上,所以才会被他屡屡看破抢得先手。 不过联想到这司徒的年龄,薛开又不得不疑惑,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像是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的人,他又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当然虽然司徒似乎也有主动权,但场面上却还是元奎占据上风,薛开也没觉得他已经撑不下去了,所以他还不会出手。 但薛开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这个眼力,就连明清和张隶也只能稍稍看出一些,那些为官的外门弟子就更是不懂了。 “这司徒怎么一直在躲避,虽说他这躲避很诡异,不下于一些身法,但一味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道,而且陷入被动对自己的消耗也更大。” “不是听说这司徒修炼了武技么,难道失败了?” “应该吧,才半个月的时间那么紧张,我上次光光是熟悉武技就花了一个多月,这司徒未必好到哪里去……” “难怪一直躲避,若是不躲避,却又没有办法硬抗,这元奎人虽不怎么,但武技上……” “嘘,二长老就在那里,你不想活啦?” “哦……” 第二十六章、避战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司徒并不知道此时外面人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现在是如鱼得水。 他至今还未出剑,只因觉得不到时候,毕竟元奎虽然施展了武技,但通过卫胖子司徒多少知道了这烈焰拳的一些事情。 与藏剑诀不同的是,烈焰拳本身就是一套完整的拳法,而所谓的分为四式则是指的整套拳法中威力最大的四种杀招,分别叫做“种”、“苗”、“火”与“燎”,也是代指火焰燃烧的四种境界。 以司徒现在的实力,他有自信只有烈焰拳中的第二、第三种杀招才能够对付得了自己,而这元奎哪怕是修炼天赋再差,但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进入后期能够修炼武技,不至于到现在还没有修炼到第二式,这还是最低的估计,毕竟对方还有薛开和元载这样的强者帮助。 但战到现在,元奎看似拳拳凶猛,烈焰焚焚,但却还没有使出任意一式杀招来。 更关键的一点却是,自从上擂台的时候亮了一次天涯咫尺步,他再没有用上这套身法,虽然听说这套身法的实用xìng价值似乎确实不是很高,但司徒相信元奎必然另有目的,毕竟武技这种东西有时候反而不在其威力,而是看什么时机适合用,以这元奎并不浅薄的战斗经验,一旦选择时机恰当,烈焰拳杀招配上天涯咫尺步,司徒敢肯定若自己不慎中招一定是一击必杀。 如果说刚开始抱着的心思,不过是先试探一下这元奎的虚实,再行计较,那么如今则是,在对方都还没有暴露底牌的时候,司徒在自己现在只有熟练地藏剑诀第一式以及刚练就的回光这两个依仗的情况下,除了压榨自己的潜能,暂时先避其锋芒之外别无他法。 实力低微的时候,想要获胜就不能够单凭低微的实力,那样是必败无疑,只有加上智慧,才有希望。 更何况算起来他这种眼前出现图像分解的画面应该也算是他的一个特殊能力,虽然不能确定,但必然与自己的灵魂有一定关系,毕竟比平常武者都要强大数倍的灵魂,会带上一些特殊xìng也说不定,而这样的能力并不算是仰仗外力,司徒也没有丝毫压力。 可司徒能够继续坚持下去,元奎却是先忍不住了,“你究竟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眼看着自己又一拳都击空了,这一次决斗一开始,竟然还是像上次那样的过程,自己每一次看似是在必得的攻击,最终却都被对方避开,虽然这一次对方的闪避做不到像上次那样轻松,而且好几次是真的狼狈不堪只差一点点就要被击中了,但终归到现在还是完好无损不是么,顶多就是消耗了对方的一些力气。 元奎猜测,恐怕司徒这是一种秘技,施展起来极耗费心神,但却又不敢肯定,毕竟一般而言秘技总是有时限,过后肯定会有一个虚弱期,可过了这么久就连自己都感觉很累了,对方好像还没有虚弱的迹象,这种种念头的纠葛,加上始终没有教训到对方,单单的灰头土脸是不足以满足他的教训之念的,越是想要做到越是做不到,这让他心里就跟猫抓了一样,所以也就越发急躁起来,手上依然毫不留情,嘴边却开始不停冷嘲热讽:“你所谓的答应我的约斗,难道就是来这武斗场擂台之上,看看能不能够一直躲过我的拳头?” “你不配作为一个武者,武者居然怯战避退,只知道逃跑,难道你连抵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么?” “枉你之前还说到武者的实力、尊严的问题,嘴上一套,现在行动又是一套。” “若是你实在撑不下去了,我看还是早早认输的好,那样或许还能免于折磨,若再这么下去,小心别让我逮到你,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 任由元奎说破了嘴皮子,司徒却始终脸sè平静,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也没有丝毫要动手还击的意思,于是下边与元奎一边的李应等人也坐不住,开始起哄了: “若再躲避下去,司徒你从此就不是个男人。” “哈哈,他本来就不是男人,还是一个小男孩,哈哈……” “说得倒也是,只会逃避不懂主动出击,难道不知道擂台决斗是要双方互有往来互有攻防的么?哪怕就算是挡一下也好,老是躲着是不是怕了,怕了就干脆认输吧,别浪费大家时间了……” 对于他们的叫嚣,司徒也是充耳不闻,只当做没听见。 开玩笑,要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司徒虽然不会立刻落败,但处境会比现在艰难得多。 而且元奎的急躁其实也只是表面现象,如果真的急躁,那他怎么不干脆用出武技中的杀招?那样或许就能够逼得司徒不得不反击了,毕竟这图像分解虽然厉害,但司徒能够感觉到其也有一个限度,这限度自然是因为自己现在的实力,哪怕自己能看到很多时候也未必能够及时作出闪避的动作。 呼、呼……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分处擂台两边的两人都停下来,然后大口大口喘起粗气来,他们都累了,毕竟从刚开始交手到现在,大概没有五十回合,也有三十回合了,他们还是正在长身体迅猛发育的少年时期,哪里禁得住这么连续的消耗? 当然现在消耗的更多只是寻常的身体力量,但武者身上的灵力却并没有消耗多少,毕竟一直都是元奎在进攻,而司徒在闪避,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场战斗,更像是一次追杀。 围观人中有些弟子已经连叫无聊,脚底抹油溜走了,他们要来看的是一场jīng彩的真正决斗,而不是这样只看着司徒被元奎一味凌虐。 从场面上来看司徒常常显得很狼狈,看上去就像是被元奎一路追着打,却无力还手一样。 但实际上此刻的元奎同样感到很郁闷,他的语言刺激也对司徒毫无效果,他自始至终就好像是一只缩在鬼壳里的乌龟一样,让自己根本无从下手,他看上去打得很兴奋很起劲,但心里却很郁闷。 第二十七章、宝器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当然元奎也有足够的理由郁闷,不过司徒想的也没有错,虽然元奎表面上的急躁并非伪装,他是真的急躁,心底里对于现在这种状况也感到很郁闷,但他并不是真地就此对司徒没了办法,这段时间司徒在试探元奎,元奎也在观察司徒,他发现司徒虽然能够躲避自己的攻击,但躲避却显得比较艰难,这证明这种闪避也是有限度的,这也只能说明他之前的攻击还不够凌厉,给了对方闪避的机会。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有时候司徒虽然眼睛能够捕捉到元奎的动作,但要他身体立刻做出躲闪的反应却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有时候一些动作比较难,他只能勉强作出,而且能否避过还要看运气,所幸他的运气一直不错,至今没有被击中,都顺利得躲了过去。 但运气并不能够一直相伴,元奎也不会一直这样和他纠缠下去。 实际上,元奎现在正在施展的烈焰拳,这门武技就是一整套拳法,但并不是说每次都要一整套练下来,才能发挥效果,元奎修炼至今,对于自己掌握的那些招式已经能够做到随心所yù、信手拈来,就算完全打乱了顺序也可以发出杀招来,而如今既然觉得自己已经看出了司徒的破绽,元奎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见得原本挥动拳头向着司徒扑来的元奎身体突然一个停顿,然后司徒就看见元奎包裹着两只拳头的那两团赤sè火焰中突然迸出了一丝青sè来,然后下一拳在司徒眼中突然无限放大,甚至眼前的图像分解之下,那动作还是显得很快,快到他觉得自己已经避之不及,这一下恐怕连运气也没得靠了。 元奎嘴角一咧,带着一丝“让你去死”的狞笑,但他没注意到司徒嘴角也含笑,那是“早知如此”的微笑。 果然来了!心中道了一声,司徒终于悍然出剑。 这一剑出,便是寒光凛冽、耀眼灼目,利剑锋芒,一点便刺破了元奎的烈焰拳第一杀招――“种”。 …… 卫胖子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终于挤进了武斗场围观人群的前面。 他累得气喘连连,像是一条夏天的狗往外不断吐着舌头,幸好身体却没有因为流汗散发什么异味,众人也只是对他肉感十足的身体挤过来推过去稍微表达一下不满罢了,反正挤一挤也不会少块肉。 修元宗弟子之间的关系或许不能说上是相亲相爱,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能够做到礼让,当然必要的争取还是要争取的。 不过卫胖子看到那擂台上第一眼,就看到两个人一人用拳、一人用剑,相互攻击,看上去竟是不分上下,他知道用剑的那个就是司徒,用拳的自然就是元奎了,却没想到两人竟然会都得旗鼓相当,场面还颇为好看,这不由不让他惊讶。 他本来想要问一问周围人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旁边有人议论,赶紧凑过去: “那司徒用的剑恐怕是宝器无疑,看他刚才那一剑,没有刺中元奎却在那擂台上留下了一道划痕,要知道这擂台可是用赤火木制造而成,能够扛住火烧的木头,可想而知其坚固程度,普通的兵器怎么可能在上面留下划痕?就算是法器,恐怕也不行。”说话的人有八尺身高,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以他的身高,再加上武者超凡的目力,能够看清楚擂台上痕迹倒是并不稀奇。 武者间对于武器的划分很简单,武者所用,最低也是法器级别,法器以下自然是兵器,但不管是被世俗人们吹嘘得再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兵刃,也只能算是兵器,而兵器很多武者可都是瞧不上眼的。 法器之上,才是宝器,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威力却是天差地别,法器比兵器好却也好得有限,因在于制材上,并没有本质区别,法器的材料仍然是没有带有灵力的死物,没有进步的空间,唯一使其最终有别于兵器的,只能说法器的制作者本身就是有一定修为的武者,而且制作过程中也有一些“加料”,比如灵力的注入,比如调用元气锻造使其内部更加jīng细;但宝器却是本质的改变,从制材上,就有着根本区别,如司徒这“点寒梅”所用的金刚金就不是凡俗所能见到的物件,就算见到了也没有办法使用,因为宝器的制造是武者中的一个特殊团体,锻造师的专利,虽然能够制造宝器的未必就是锻造师,不过能够造出好的宝器的一定是锻造师,因为他们往往都是一脉相承下来,许多东西只有他们自己才了解,而宝器除了原材料的不同,上面往往还被附加了专门的符篆,这是另一个使其优越于法器的所在。 符篆某种意义上说来像是一个小型的阵法,附加在宝器上,或者能够增强威力、或者只是增加速度或者力量,又或者带上一定属xìng,所以一般来说,一个厉害的锻造师也会是一个相对不差的符师。 司徒的剑内也被加上了符篆,而且还是能够增加速度和突破xìng的符篆,名为“使风符”,这无疑对于司徒的尽力施为有极大帮助。 卫胖子这才知道原来司徒竟然也是一个世家子弟,这是很简单的猜测,毕竟唯有世家子弟才能够有那个势力和财力去寻找制作宝器的材料,才能够有办法请到锻铁师来为其打造宝器,卫胖子可是记得这把剑是去年不知谁送给司徒地,据说还是生辰礼物呢。 这时他又听到另一人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司徒手中的是宝器没错,你以为那元奎手上的简单了?他手上戴的那副拳套,叫做‘炙阳’,也是一件宝器,而且还是火属xìng拳套,与他的武技烈焰拳却是相得益彰。” 卫思礼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发现元奎手上果然有一副拳套,这下他更是吃惊了,本以为司徒能与元奎相斗靠的是手中利器,却没想到这一点他并不占上风,难道他才刚入后期半个月就这么厉害了? 第二十八章、意外?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实际上此时场上的情势,绝对不是卫胖子看着感觉那样简单。 司徒与元奎此时并不是斗得旗鼓相当,而是司徒被元奎全面压制了。 没错,在正式出剑与元奎开始碰撞之后,司徒反而比方才仅仅是躲避元奎的拳头更加显得狼狈起来。 元奎的天分虽然不怎么样,但不说他进入后期比司徒要早,对于武技的接触自然而然也要早上许多,就说他有着元载的亲自指点,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武技的理解在老练程度上也绝不是早因先天缺陷被放弃了的司徒可比的,虽然这些理解并不是他个人的,但只要他依样画葫芦就行了。 司徒现在的天赋领悟能力是很高,但毕竟初通武技,和已经为涅盘境强者且浸yín此道数十年的元载要怎么相比?而元奎哪怕没有从元载那里完全吸收过来,吸收个十分之一二也够他受用无穷的了,更别说元奎还有一项胜于司徒地,那就是他的战斗经验很丰富,远不是司徒这个至今为止只有与斧头帮那一次像样的战斗的“雏儿”能比的。 常人根本难以想象,丰富的战斗经验对于一个武者在战斗中的战力和发挥有着多么大的帮助作用,像是此刻的司徒,就是受制于自己战斗经验的不足,刚开始的时候甚至只知道照着剑法来,一套接着一套,可实际上这却是最不实际的,毕竟剑法一套下来就有固定轨迹,要是被对手摸透了,完全可以抓住其中破绽随时给与致命一击,如果不是他也没有因此丢掉躲避的jǐng惕和能力,恐怕现在身上早已经是挂彩累累了。 当然随着战斗深入,他也会渐渐熟悉起来,对于剑法的运用也不再是刚开始那样的拘泥于招式,开始多变起来,毕竟他修炼藏剑诀至今进步最多的还是他对于剑道、剑法的理解,而非只是单纯对藏剑诀招式的练习,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要他完全适应还是太过勉强。 而除了个人实力、所能发挥的战斗力之外,在借助外物上,元奎也并不弱于司徒,这是他现在能够一直压制司徒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他手上的火属xìng拳套“炙阳”,与他那同样火属xìng的武技烈焰拳刚好相辅相成,使得哪怕是拳法中的普通一招使出来都是威力惊人,司徒与之相斗,往往只能勉强招架。 司徒没有想到元奎居然也有宝器,或者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带上了宝器有备而来,而且一开始还没有露出来,可见其心机城府不浅。 时间倒回到之前,元奎终于使出杀招的那一刻,司徒也终于出剑,却是一剑就击破了元奎烈焰拳中的第一式杀招“种”,这等jīng准的眼力以及超凡的耐心程度,实在令人感到咂舌,或许许多人都不会想到,这么一个外门新人竟然有着这般丰富的战斗经验不说,其实力也是令人惊讶。 而且有人分明能够认得出来,司徒刚才出剑的那一套路,却正是武技藏剑诀的起剑式,起剑式并非是剑法中的一个招式,而是代表这一套剑法的起点,每一套剑法都有自己的特点,而起剑式往往是最能够彰显剑法特点的,而且藏剑诀与烈焰拳不同,首先它的七式每一式都是一套完整的剑法,所以从藏剑诀的起剑式开始就是藏剑诀的第一式:苍梧式。 “这司徒居然练成了?” “不可思议!才半个月的时间,就将一门武技熟悉并且开始修炼,而且还能用于实战,这司徒莫不是咱们不知道天才?”藏剑诀的闻名,更多是因为第四式外门弟子无人练成,但前面三式练成的人可是不少,也并没有比其他武技更难练,不过半个月就完成熟悉武技和练成第一式,这份天赋也是惊人。 “谁知道他是不是天才,说不定他一直在伪装,早就已经步入破石境后期但就是不表露,早就得到了藏剑诀但也不说,偷偷开始修炼不让人知道,就是为了能够一鸣惊人……这些事情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说不定都是他让人暗中散播谣言的呢。” “不可否认你说的有道理,但半个月前是他第一次踏足武技阁,那么在那之前他如何得到藏剑诀?半个月前与元奎交手的时候就先是以突破之后残存的天地威压震慑元奎,这件事情所有在场的修为有破石境巅峰的弟子们都可以作证,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这……” “哼,小子说话以后小心点,你嫉妒这司徒可以,但不要波及到我们,再说一句,我就是那个你口中散播谣言的人之一。” “……” 且不管外人怎么议论,凭借着一个起剑式以及老道的眼力、对于时机的绝佳把握,司徒成功破解了元奎的第一式杀招,不止如此,他的剑还并没有就此停住,而是继续往前,向着元奎胸口刺去。 元奎毕竟临战经验丰富,虽然也被司徒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决斗之中,再看到那剑尖笔直朝着自己刺来,双手向前一套,然后合十刚好就卡住了“点寒梅”的剑身,他手上戴的拳套同样是不弱于“点寒梅”材质的宝器,两强相碰,顿时迸发出激烈的火花来。 司徒双手紧攥柄端,还想要将剑继续向前刺去,可元奎却冷喝一声道:“新人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下去只能是自己找死!” 司徒淡淡道:“签下生死状,那就是生死不论,既然是约斗的人,连这点都没有认清么?”双手之上,却是猛然又增加了几分力。 元奎怒极反笑,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半个月时间给你,能够将藏剑诀练到这个地步也算难得了,可你也仅止步在这第一式吧?虽然你的藏剑诀第一式破了我的第一个杀招,但那只是个意外,接下来这第二个杀招,看你要怎么破……” 话音刚落,只见到元奎合十的双手突然十指互相嵌进指缝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异力量,就这样生生将司徒的剑崩退,而这还只是开始,当他双手再次分开,紧握成拳,包裹双拳的两团火焰已经可以看到明显的变化,火焰由赤sè渐渐向着青sè转变,而最中心的焰心,则已经完全变成了青sè,一股热浪突然席卷了整个一号擂台,好似火海降临。 第二十九章、对碰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元奎修炼烈焰拳已经有两年,限于天赋,如今还仅止于第二式“苗”的地步,但名称上似乎只是火苗,当他这一拳击出,那一瞬间的速度达到极致,拳头周围的空气更受到强力挤压,先是“噗嗤噗嗤”的火花相继出现,火花扑腾逐渐成为了巨大的火球,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被蒸腾、扭曲起来,司徒只感觉到扑面而来是难以抵挡的火热,那拳头还未近,便带来一股超强的热风,熏得他一瞬间眼睛都快睁不开,额头豆大的汗珠哗啦啦滴落,旋即却又被那热焰蒸腾成了气体,消散在空中。 人的体内含水量实在太大,在七成以上,水实在堪称是人的生命之源,即便是成为武者也不例外,除非是化外境强者,已经能够自如吸纳天地元气然后转化为自身的各种需要,否则便是涅盘境巅峰强者,也不可能长时间滴水不沾。 而司徒不过小小破石境后期,对于身体的掌控更还不足,体内的水分很容易就被蒸发,若是全部水分都被蒸发,他还能不能够活下去都是一个未知之数,毕竟那会触及生命的本源,所以他当然不能够任凭元奎为所yù为,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他的确没有想到这烈焰拳的第二式与第一式之间差距会这般大,如果说第一式过来像是搔痒,那第二式就直接是利刃刺来,完全不同等级的伤害,不过司徒虽惊不乱,在这一刹那他的脑海晃过了万千的念头,都说最快的是光速,但他此时脑海中念头闪过速度未必会比光速慢,直到某一刻,一道亮光疏忽闪过,就像是一剑西来,划破黑夜长空,刻入他的心头。 此时司徒已经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很勉强才睁开半只眼睛,看到眼前出现的却不是一个拳头,而是充斥整个视野的巨大火球,他的眼睛都被灼烧得有些赤红,但他眼中的神采却前所未有的璀璨明亮,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在元奎疑惑的目光中,他手中的“点寒梅”这时却突然一转,然后剑尖直刺入火球之中。 只听他怒吼一声:“破!” 自那剑尖处一刹那竟然爆发出了极其耀眼的光芒,直接将那火球一分为二。 然后司徒又叫了一声:“分!” 光芒愈盛,司徒长剑一挥,看似只是很平常的挥舞,其中却似乎蕴含有风一般的意境,竟然将这火球完全化解,焰消炎散、种苗不存。 藏剑诀第二式:分镜式! 武斗场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胜负尚且未分,但就到此时,司徒所展现出来的战力,已经是超乎众人所料了。 他的新人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也就是说他接触到武技只在半个月左右,可他如今却竟然能够施展到了第二式,而且已经有同样修炼果藏剑诀的外门弟子将这武技认了出来,但他们现在却没心情去考虑这司徒是否能够将之修炼到第四式,而是他的这种修炼速度,比之如今内门第一弟子也是曾经的外门天才弟子林惊羽只花了十一rì便将藏剑诀同样修炼到了第二式的速度也是不遑多让。 这至少证明在武技这一项上,这司徒有着过人的天赋。 一时间凡是有些了解的,嫉妒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崇拜者有之,缘分不满者有之,有心结交者亦有之。 同样的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自然也有不同的看法,也有不同的态度,当然似卫胖子绝对是崇拜的那一类。 而在司徒对面的元奎却是万分的不信,嘴里一直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还带着疲惫的喘气声,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盯住了司徒,“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司徒表情慵懒,语气慵懒,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现在可还是处于战斗中,他放松不得,甚至这时候还在留心那边的薛开,尽管知道以彼此的差距对方就算是要对自己动手自己提前知道了也未必能够躲得过。 此刻薛开脸sè却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如果说刚开始对于擂台之上的战斗是漫不经心的态度,此刻却分明多了几分认真。 不过他似乎仍然对元奎信心十足,没有丝毫的担心。 没有人知道他的安心是凭的什么,但元奎自己却很清楚,他虽然天赋不行,但心xìng之上却不算差,不是那种受不得打击之人,更想到自己还有底牌,所以此刻哪怕自己的杀招被司徒阻挡下来,他也只是片刻沮丧,就恢复过来。 看着司徒,指着司徒,他哈哈笑道:“好、很好,司徒你终于成功激怒我了,哈哈好……” 有旁观之人就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直怀疑他是不是因为被打击到了,jīng神有些错乱了,这种时候居然还会说出这种话来。 司徒可不会这么看,他眉头微蹙,心中想道难道这元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不过想想也对,元奎是世家子弟,还深受家主疼爱,又有二长老这个有亲戚关系的师傅,身上怎么能没有一点保命手段,而一般能够成为保命手段的都不会简单,至少外人不会那么容易知道,不然岂不是都被人知道了,若让对手甚至敌人事前知道然后针对此布置一下,那再高明的手段也别想要保命了。 司徒现在看似平静,但那只是表象,方才元奎的烈焰拳第二式将他逼入了绝境,加上他本身对于藏剑诀的研究就已经超过了第一式的程度,所以突破到第二式只是临危激发潜能,倒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不过这也足以令他心情激动。 不过很快他心情就平静下来,他不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少年,现在的他调节情绪的能力就如前世一般厉害,临时突破不算什么,自己的路还长着呢,何况这一仗还未结束,司徒能够感觉到,元奎那番话并不是在说笑。 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却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这番话一样,继续一如既往挥拳猛攻司徒,只是双拳火焰中那青sè并未消退,当然周围空气的热量就没有那么恐怖了,但每一拳却都要比之前更威猛数倍,而司徒在破入藏剑诀第二式:分镜式之后,自然而然也就演练起了这第二套剑法来,其威力也是不可与之前相比,两人之间的战斗也渐渐jīng彩起来。 而卫思礼就是这个时候挤进来地…… 第三十章、虎咆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司徒并不知道卫胖子也来看他的比斗了,他更不知道地是就在卫胖子出现的另外一边,薛立和程万这两位舍友也在,而且他们显然来的比卫思礼还要早,几乎是从头看到现在,越看下去他们脸上的表情也越惊讶。 他们的眼力稍好,不会像卫胖子那样觉得擂台之上两个人你来我往就是势均力敌,但也只觉得司徒不差元奎太多。 如果说刚开始司徒比他们早一步突破,引来他们的是深深的不加掩饰的嫉妒的话,那么当现在距离进一步拉开,他们还没有进入这一个层次,司徒却已经能够与元奎这样在外门有名有号的人物直接擂台对话,这差距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心中那些妒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羡慕当然还有一点崇拜。 不过司徒此时却没有心情去关心他们两人对自己的态度变化,他感觉越来越不妙,此刻的元奎看上去没有丝毫变化,但司徒总有一种他体内将有一头野兽在逐渐复苏的预感。 “做好心理准备了么?”不知什么时候司徒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他仔细倾听,却发现这声音竟然不是从耳边传过来的,好像从他脑中突然冒出来,就和念头一样。 司徒陡然一惊,却并没有慌乱,头脑一片清明,他意识到了这声音和元奎的居然一样,可偏偏自己耳畔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元奎在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对自己“传音”? 他又看到了对面元奎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脑海中那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让你永生难忘……” 司徒一愣,然后立刻便感到了不同,对面的元奎在他眼前发生了令人惊讶的变化,他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只老虎的虚影,这老虎虚影无比庞大,高就有数丈,额头上的王字栩栩如生。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弟子们都惊呆了,就是明清和张隶也是愣了半晌,才看向薛开。 所谓的约斗,是修元宗内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即便是宗主南离世,也别想要随随便便就破坏了这个规矩,因为这不只是从修元宗立宗以来就流传下来的规矩,还是在整个武者宗派之中广泛流传的一种宗门内弟子间的潜规则,有时候甚至还会波及到长老等身上。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太大的仇怨,并没有必要上升到约斗的地步,这也是修元宗一年之内也难得能够看到几回约斗的情形,很多时候就算有些矛盾也都是在私下调解了,毕竟一旦约斗那双方可就是生死不论了,虽然不一定就要分出一个生死来,完全还是看当事人本身。 就说元奎最初的时候想要找司徒约斗,也并没有对他存着杀意,他只是想要借此好好给他一个教训,尤其司徒那种诡异的闪避能力,只有用上武技他才有把握能够击中对方,可是一旦他动用了武技,万一威力控制不好,那么对于司徒的生死安危,他就很难保证了,也是为了避免这一点,所以他干脆上升到约斗上来,尽管当时司徒所谓的半月之约的拖延策略令他意外了一番,但他仍然不觉得司徒有什么威胁,却没想到被一而再再而三颠覆认知,此刻才会想要使出自己的底牌来。 而二长老薛开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为了来预防这类突发情况的发生,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元奎的脾气和底牌,所有人包括明清和张隶这两位黑衣执事都以为他是来给元奎撑腰的,这也并不算错,但他更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在场,亲眼见证同时关键必要的时刻他可能还会出手以防事态恶化。 或许在场弟子很少人知道司徒的身份背景,明清二人也不清楚,但薛开就是掌管这些弟子的对于他们每个人的背景更都是了若指掌,自然也会知道司徒来自于堪称南离郡第四大家族的石城司家,而且还是司空的独子,虽然他背靠修元宗未必会怕司空,元奎背后的金越元家也未必会怕司家,但元奎和司徒仅是两个少年的意气之争,如果上升到世家宗门的争斗而且还是七品层次那乐子可就大了,自然他就要将这种苗头扼杀了,最好最后元奎与司徒各自退让一步,大家海阔天空,此事不了了之。 薛开虽然护短、霸道,但那也是分人的,对司空的儿子他可不敢随便,毕竟对方可是准涅盘境强者,还与金锁国音亲王关系密切,从武道和世俗来说都不宜轻易得罪。 此时见到元奎居然使出了自己特意传授给他防身保命之用、都还不甚熟练的虎咆,薛开大吃一惊之下立刻就想要出手,不过真正出手的时候却还是刻意迟缓了一下,元奎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亲外甥,若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让他出一口气也没有什么,从这点上来说他对于元奎的照顾真的有些宠溺成分了。 而此刻司徒心中却是jǐng兆大生,下意识就想要先下手为强,先绕到元奎后面去突袭他,元奎将要施展的这个不知什么力量显然威力很大,但需要蓄势,若是在那之前就先制止了,应该是可以避免的。 可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见到那老虎虚影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吼!”一声巨吼之后,他便痛苦的哀嚎了一声,然后紧紧抱住了脑袋,手中的剑也险些没有拿稳。 啊啊啊…… 此刻司徒感觉自己整个脑袋要被撕裂开一般,好像一瞬间无数的念头涌进来,然后将它渐渐撑大并在逐渐撑破。 他的身影变得颠三倒四,站立不稳,像是喝醉酒的人在走路一样。 其实不止是司徒,比较靠近一号擂台的那些外门弟子一个个都受到了影响,这巨大的老虎虚影的一声吼叫竟然是无差别攻击。 虎咆正好是二长老薛开自创的武技,或者说是武技也不完全,应该说是秘技,相比武技秘技显然更个人化一些,但威力却又更强,元奎的虎咆使出来,以现在的司徒根本没可能挡住,唯一的结果只能是轻则重伤重则死亡的后果,而薛开只要保证他不受重伤就行。 第三十一章、结果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薛开这样想也是没错,但他没想到地是,自己还没有出手阻拦,元奎这一击却依然没有成功,甚至都没有碰到司徒,反而他自己突然往后倒飞了出去,身后的老虎虚影更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完全消散了。 旁观众人包括薛开一时都没有料到这种结果,那些外门弟子不管新人老人此时都嘴巴大张成了一个“喔”形,明明刚才看到元奎已经占据优势,那一击之下,许多破石境巅峰弟子都自忖无法抵挡,可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不少人心中都不由浮现出这样的想法:难道是元奎自己控制不住,所以遭到了反噬?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了,他们心里安慰自己,实在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司徒这么一个刚刚进入后期才半个多月的新人就有这么强的实力。 可事实上,实际情况就是如此,也只有薛开愣过之后眸中一闪,他看出了些什么。 此时的司徒气喘吁吁,回光这门武技实在太霸道了,不只是对敌人霸道,对自己也同样是霸道,就刚才那么一下,尽管挡回了元奎的攻击而且反作用在他的身上,但限于司徒本身实力低微加上他对于武技还没有吃透,才会使出一次就这么费劲,因为那一下竟然就近乎抽空了他身体内的元气,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疲惫了,因为他太虚弱了,这个时候相信就算是一个破石境初期的武者站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是对手了。 就在方才,他终于使出了刚刚得到不久的武技回光。 这回光不愧是速成武技,以司徒对于武技的领悟能力居然不到片刻就熟悉并在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而后在往回赶路的两rì时间里,仅片刻时间就完成了初步的熟悉,之后因为赶路最多只能够在马上偶尔演练一番,刚才才是他第一次真正施展开来,从效果来看,倒还是不赖。 当然与陈三客不同地是,他现在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两式回光,方才施展的正是其中第二式,或者在回光中用一式一式来划分有些不合适,应该叫做“第二回”。 对于这回光究竟属于什么武技,司徒觉得要具体将其分类也不容易,因为司徒翻看过之后发现这回光的第一回、第二回如果还算是有反弹对方攻击能力的防御武技的话,从第三回开始却分明带着主动的攻击xìng,不管是和防御武技还是攻击武技都可以搭上边,却又都不完全分属其中一种,至于身法武技又扯不上边,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只要是有用,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咳咳……”倒飞出去倒在地上的元奎这时候才算有点回过神来,可他看着司徒的眼神就好像看着怪物一样,“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司徒没有理会他,刚想要就此离开擂台,突然发现自己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影,那边元奎已经叫起来:“师傅,你一定要帮徒儿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 来人竟然是二长老薛开,藏道境强者果然不是普通武者能够比拟的,他什么时候到司徒面前的,现场几乎没有人看到,而现在看着司徒,一张脸更是全黑了。 司徒仰望着他高大的身影,一蹙眉,“长老是想要拦住弟子的去路么?” 薛开一愣,然后脸sè更黑了,冷哼一声道:“如此没有礼数,看来你是真地欠人管教了,便让老夫近rì来管教管教你!” 司徒明白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自己讲道理,既然如此他也就没什么顾忌,干脆撕破脸皮道:“你便直说你想要仗势欺人罢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也未免有损你外门二长老的风范!” 司徒这样的话无疑令旁观许多早已对二长老感到不满却敢怒不敢言的外门弟子们叫好,但对于他此刻处境却很是不利。 诚然,要在这当场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司徒倒不至于,但薛开被一个小辈如此落了面子,若不狠狠教训一番对方,说出去未免让人觉得笑话,就是宗门内其他高层知道这种事情,只要没有太恶劣的后果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这次薛开干脆就没有说话,直接动手,他也不需要使出什么武技,一个藏道境巅峰强者对一个破石境后期的小辈动手的时候用上武技,那简直让人笑话,所以他只是曲爪向前一探,看样子是要一把抓住司徒。 司徒眼看着那一手抓过来,明明只是一只普通不过的大掌,却好似给他一种周围空间都想自己这边压迫过来的感觉,哪怕直到这薛开就算抓到了他也不会杀了他,也就是狠狠教训一顿罢了,可他却不甘就这么束手就擒,提起剑,就是一招苍梧式回敬过去。 以他现在的能力虽然还可以实战分镜式,但毕竟不甚熟练,心境不稳之下甚至可能会遭到反噬,还不如十拿九稳的苍梧式。 不过这一下司徒并没有指望能够挡住薛开,只是想要阻止他一下,毕竟用上了武技难道还不能挡上对方这寻常一抓?只要阻止他一下,他就立刻离开这里,先混在人群之中,让薛开投鼠忌器不敢随便下手,然后趁乱离开这武斗场、东偏殿,至于接下去的路就是听天由命了。 可司徒显然有些小看了薛开,或者说有些小看了破石境与藏道境两个大境界的巨大差距,武者间往往一个小境界就可能相差甚远了,不然也不会外门十大弟子中除了深不破一个破石境后期其他都是巅峰境界,而且深不破靠的还是是他的那对三sè麒麟瞳,那或许也能算是天赋能力的一种。 司徒这一剑的确击中了薛开,可根本对他没有影响,不过是撩动了一下他宽大的袖腕,引来的则是二长老的一阵哈哈大笑:“小子,乖乖束手就擒就好了,否则有得你好受的。” “两位黑衣执事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老匹夫为所yù为?”就在这时,司徒情急之下叫出声来,直接传到了擂台旁两个已经站起来的黑衣执事耳边。 第三十二章、老匹夫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老匹夫? 薛开脸sè再次一抽,但他的大手却是就此顿在半空中,没有再进前,他似乎也犹豫了,然后将目光也转向了明清和张隶这两位黑衣执事身上。 若只是得罪了司空倒也算不得什么要紧,薛开虽然忌惮司空,但他在石城,距离修元宗远着呢,为了一个废物儿子远道千里来找场子这种事情那种有脸面的强者也未必做得出来,这事情最后只能揭过去,就此不了了之;但对于王古,薛开就不得不慎重考虑,难道真以为王古避开他是怕了他?王古的实力强过他,离得又近,而且凭他和司空的关系,再加上其人xìng子,又是执法堂长老,管着这一块儿,他有足够的理由为司徒出头。 当然薛开想的这些司徒并没有想到,但他也不是个二愣子什么都不懂。 司徒为什么当初会毫不犹豫答应元奎的约斗,难道他真以为自己修炼上半个月,就可以赶得上已经进入后期修为两年的元奎,还是说他脑袋被门板夹了,jīng神错乱了? 当然都不是,司徒对自己的天赋有自信,也觉得自己超过元奎是迟早的事情,但半个月时间还是少了一点,他只是想以此来逼出自己的潜力,想看看半个月时间里,自己究竟能够达到什么地步。 而另一方面,所谓的约斗、所谓的生死战,在他们这种各自都有身份背景互相招惹不起的人面前,其实也就是一纸空文,他不相信到时候来观战的人中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背景,不会有人出来阻止,虽然来的是二长老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司徒的想法是,三长老王古出现,若他记得没错的话,父亲司空与这王古的交情深厚,若非自己天赋不佳xìng子又倔不愿意去攀这种关系,他们早就见上面了,但这二长老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同样不会让自己死,只要心里有了这个底,他就可以全力施为,而最终才战胜了元奎。 可他没想到这二长老薛开竟然这般不要脸,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将他抓走,若只是在战斗的时候吃点苦头他还能够接受得了,可要是被抓走去折磨,尤其还可能成为薛开与父亲司空谈判的筹码,他绝不愿意,所以他才要奋起反抗。 但如今既然自己的实力不行,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两名黑衣执事身上,所以他这番话与其说是在骂二长老,不如说在引出两位黑衣执事。 明清与张隶对视一眼,这一次没有苦涩,只有坚定,实则刚刚两人就有心要保元奎,他们同样知道薛开说要教训司徒,那就不会杀了他,可那也对三长老无法交代,只有将司徒完好无损带回去,才算是圆满完成这次的任务,至于司徒得罪了二长老往后会如何,那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何况这小子竟然对他们来玩祸水东引这一套,有机会给他点教训也好,此时他们刚开始对于司徒的那一丝好感早已经是荡然无存。 当然就算没有好感但也不能让司徒这么被抓,两人一齐拥上前来,对二长老拱手道:“二长老还请息怒,这小弟子毕竟还不懂事,若是不小心触怒了长老还请多多包涵,只是来之前三长老吩咐我们将他带回去,若是被二长老……那让我们可不好向三长老交差啊。” 实力为尊,他们也只能够先尝试一下求情能不能够行得通。 薛开却指着他们冷笑道:“如今这世道是怎么了,三个小辈都敢来随便质问老夫了,一个是不知为何有恃无恐,两个却是要搬出别人来压老夫……” 司徒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话,高声道:“老匹夫,你会不知道我为何有恃无恐?元奎出自金越元家,我也不差,我是石城司家嫡子,你是元奎师傅,我虽然没有什么厉害师傅,可我老子是金锁天才、半步跨入涅盘境界的司空,你说我为何有恃无恐?” 哗然! 周围将司徒这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外门众弟子们一片哗然,他们既然身在武者圈中,尽管只是最低的一层,但有着修元宗这样的靠山,消息渠道广阔,一些该知道的东西却还是知道的,金锁天才司空又怎么会没听说过。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这此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司徒竟然是司空的儿子,是司家的嫡子。 不过再一想想,却又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虎父无犬子,这司徒在修炼上的天赋也不差,虽说十岁才破石境后期与司空是没法比,但半个月将藏剑诀这样难练的武技练到了第二十,已经毫无疑问能称之为天才了。 这也是司徒这时候不假思索爆出这一点的原因之一,如果说以前那个他因为修炼缓慢有一个天才父亲只能是yīn影让人自卑所以才低调行事不让人知道自己的背景身份的话,现在的他既然已经展露了自己的天赋,那也无需再隐藏什么了,而且别人反而还会觉得这才正常,至于他之前的默默无闻,谁还会去理会呢。 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让薛开更加忌惮,如果说他没有表明身份的时候,薛开还能以此为借口说自己不知道,到时候就是司空想要追究责任也没有办法,但他现在已经说出自己身份,有这么多外门弟子和两个黑衣执事为他作证,薛开想要辩解都不行,这时候他唯有放弃向司徒动手的打算。 而那明清与张隶听到此处,则都是呆了一下,继而却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早就猜到司徒背景不简单而且与三长老关系不一般,没想到却原来是三长老故人之子,王古与司空的交往在外门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这样的亲信自然不会不知道。 至于对面的薛开,听到司徒的话脸sè骤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司徒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这正是他可以利用的一点,可现在司徒自己戳破了这一点,这个时候自己是动手还是不动手?不动手他当然不甘愿,而且在这么多弟子面前还会削弱他的威信,动手的话,他不得不想起那个让他忌惮到了骨子里的名字――司空。 第三十三章、一月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不止三长老王古与司空有渊源,这二长老薛开与司空同样有渊源,只不过这渊源对薛开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从年纪上来说,他们属于同一代,而实际上在他们那一代中,司空无疑是最耀眼的一个,王古也不会差太多,但他薛开在其中就显得逊sè了许多,甚至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与他的妹妹嫁了一个好人家、金越元家不无关系,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不能和前两者相比,虽然他们现在同处一个境界,但要分个高下也不难,司空绝对是冠绝一代,也是最有希望最早进入涅盘境的,然后是王古,最后才是他薛开。 不管嘴上怎么不服气,可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他输给了他们,而且现在,他忌惮他们。 张隶见薛开已经有了退缩的迹象,本来觉得该趁热打铁,但刚要开口被明清拉扯了一下,又对他耳语了一通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应该尽量给薛开找个台阶下,毕竟人家是二长老要面子的,难道被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下就露怯了?虽然他确实是怕王古和司空,但总不能表露出来吧。 所以想了想张隶便道:“这司徒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他是外门弟子,总归还是由着二长老您管教的,但这里毕竟是武斗场、东偏殿,我等又身负三长老命令,还请二长老能够多多海量,暂时先绕过这司徒,等我二人先将他带去见过三长老再说……” 薛开脸sè数变,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因为张隶的第一句话就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而司徒则是有些无语,难道自己以后就要被这二长老直接挂在心上了? 他原本的想法可不是这样,但看到张隶和明清二人,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按奈住藏在了心里,这两人毕竟只是黑衣执事,没法为他做主,有什么还是等见到了三长老再说吧。 “师傅,难道就让他这么走了?”元奎望着张隶二人将司徒带走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怨恨,此刻周围那些外门弟子的眼光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刺眼,好像都是在嘲笑他一样,就是原本自己一伙的李应他们,虽然立刻跑过来安慰他,但他总觉得他们的话好想夹带着些什么,令他很不舒服的东西。 他望着薛开,此时就好像是一个无望的孩子。 薛开叹了口气,道:“奎儿,此次比斗,你便当是得了一个教训吧,往后要勤于修炼,不能够再自恃武技强欺其他弟子了……”对这外甥的本xìng薛开哪里能不了解,他干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薛开不知道的,虽说一直没有闹出什么来,那也是因为很多都被自己直接压了下去,但这一次之后,恐怕元奎再也不能回复到原来那样了。 元奎却不理他了,他呆呆地一个劲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他这样,又想到那边的司徒,薛开的怨恨也开始积累起来――司徒小子,别让老夫下次再撞见你,虽然不会杀了你,可也要给你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司空你已经比老夫更厉害了,难道现在还要你儿子也来压我这个最疼爱的外甥一头么? …… 此时司徒被张隶二人带出了武斗场,走到了一根巨大廊柱的背面,突然两人停了下来司徒也不由自主跟着停住,然后张隶转过头来对他道:“好了,到这里了你便自己回去吧。” 司徒一愣,“不是说三长老要见我么?” 张隶翻了个白眼,淡淡道:“三长老现在根本不在宗内,怎么见你?那不过是先骗过二长老的一个借口罢了,当然这也只能是一时,最终还是要被他发现,你往后还是外门弟子,就是还要在他的掌控之下,好自为之。” 明清嗔了他一眼,女人还是会温柔些,对于司徒的处境也有些同情,便劝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二长老既然今rì都最终没有对你动手,那就意味着再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他也会顾及着这一点,况且以他的长老身份,与你这个弟子计较未免失了身份,他会想通的。” 司徒点了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他从外门弟子中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二长老分明就是睚眦必报,而且极其护短和爱面子,自己一下子触犯了他两条,一个是伤了他的外甥和门下弟子,另一个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驳了他的面子,他会轻易放过自己才怪呢,这明清未必不了解这些,这样说不过是想要安慰他一下罢了,他要是相信那才是真的单纯。 不过到现在司徒也没有感觉后悔,哪怕时间倒流还是会得罪薛开他也绝不会让可以委屈自己,当然今后的rì子真要小心一些,关键还是要尽早提升自己的实力。 司徒很清楚别看宗门内对弟子采取的似乎是放养政策,但暗中其实都有在关注着弟子们的成长,自己今rì一战必然已经被宗门注意到了,尤其是半个月将藏剑诀修炼到第二式这一点只要不出意外必然又会是宗门一个希望之星,在这种情况下宗外的势力另说,但宗内对自己只会是关照而不会容许自己宗内将天才弟子抹杀了,就算是为了这一点,薛开也必然会收敛,他毕竟只是一个外门长老,在修元宗都还算不上真正的高层。 但这也只会是一时,若是他接下来没有寸进宗门内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寄望那二长老绝对有无数种手段要他好受。 说来说去总归是实力二字,有实力才会被重视,才不会被欺侮,在司家是如此,在修元宗也是如此,在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徒便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修炼当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修炼。 哪怕薛立和程万两人对他态度有所好转,卫胖子也似乎对他更殷勤了一些,但生活还是没有影响,修炼才是主节奏。 就这样,他终于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成功将藏剑诀武技修炼到了第三式:无影式…… 第三十四章、第四层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本来按照司徒的正常进程,应当是十天将藏剑诀第一式修炼完毕,再花半个月将第二式修炼完毕,然后又花二十天左右的时间,修炼第三式功成,但因为与元奎的那次决斗,他提前在半个月多的时间里就一并完成了第一、第二式,偏偏那个时候他对于第二式的理解还没有到随心所yù的地步,之后的时间里有不少是用来巩固地,然后才慢慢与第三式衔接起来。 他深知不管做什么事情基础打得牢的重要xìng,才不想要将来因为这时候的一点不耐心出什么幺蛾子呢,所以这第三式最终他是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总算是达成。 不过到这里之后,他就卡壳了,他发现换做任何一个能够被称为天才的弟子来修炼这藏剑诀的前三式,都不会感觉太难办,总归也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司徒一个半月多修炼完三式,这速度在外门历史上的天才中也算是上流水准,可他到了第四式同样感觉到了为难。 第三式与第四式之间就是一个分水岭,无形之中一道天堑隔开来,而在外门历史上包括林惊羽这样的妖孽都没能够跨过这道天堑,司徒虽然自负自己在武技上的修炼天赋,还有超凡的领悟力,但到这里他也只能说是试一试,若是再过半个月还是没有半点头绪的话,那他就不得不放弃了,毕竟现在距离两年一度的外门大比也才不到两个月,也就是说半个月之后觉得自己在这上面无法再进步,就只剩下一个多月时间让他去另外寻找一门武技,然后在外门大比之前达到极限。 从情感上来说,司徒当然想要将藏剑诀一直修炼下去,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不行的话,他也不会走进死胡同去,毕竟他要的是不断的变强,实则现在修炼什么样的功法、武技最终都可能成为过眼烟云,因为品级使然,它们最终都会跟不上自己前进的步伐,终将淘汰。 藏剑诀第四式的口诀倒也不难,但司徒练来练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感觉,更别说如同藏剑诀中说的那样:“第四式:孤剑式,孤独之人,孤独之剑,须则有孤独之心境,一剑孤独,存一人一剑外者,皆可杀之!” 司徒虽然不甚与外人交流,但要说孤独的感觉还真从来没感受到过,连这样的心境都进入不了,或许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头绪的关键,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够使自己变得孤独,司徒觉得不知该从何下手。 反倒是那速成武技回光,在之前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修炼到第二回之后,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只是每天抽了一点点时间出来,司徒便又将之提升到了第三回,而之前便提过,从第三回开始,这门武技便有着向攻击武技转变的趋向,带有了更多的主动xìng,尽管这让司徒觉得不伦不类,但即便还没有找人练过手,司徒却也能够感觉到这门武技第三回的可怕,自然也还会继续修炼下去,至少在实力提升到开山境之前,这门武技对于他的战力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当然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在武技上的进步之外,在功法修为上,司徒也大有进境。 本来他在进入后期之前功法就已经接近了第四层,所以他进入后期时候身体里的元气显得凝实无比,而后再经过半个月的武技修炼,首先让修为境界彻底稳固下来,接着便开始冲击功法的下一层境界。 铁石修元功共有五层,修炼到第五层圆满境刚好能进入开山境初期,而若是修到第四层,修为上也能顺理成章进入破石境巅峰,当然中间还需要一些能量积累来冲击修为境界之间的桎梏,但也等于是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这也是为什么一般来说功法进境之后修为也会在一定时间内提升一个境界。 此时依然还是在那个密林,依然还是在那块大石上,司徒就盘膝坐在上面,双眸紧闭、身体呈五心向天姿态,自然呼吸、脉搏律动之间,一丝丝可见的天地元气被引导进了他的体内,而他的身体内部也在渐渐发生着变化,感觉似乎有无数条小蛇在自己的筋脉中开凿隧道一般,那种痛楚不是普通人能够受得了的,司徒额头大汗淋漓,紧闭的眸中眼珠子也乱动得厉害,头上散发着热气蒸腾而起的薄雾,然后脸sè瞬间变得通红、涨红,似乎有什么憋不住的东西要出来一般。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司徒头一次感觉到修炼的过程中是时间那么的漫长,这种痛苦比单调的枯燥更叫人难以忍受。 终于在某一刻,他双眼突然睁开,两道jīng芒一shè而出,又是一闪即逝,双眼之中却还有着淡淡的异彩流露,那是功法突破带来的影响。 功法突破当然不至于像是修为突破那样褪出杂质来,实则最大的影响还是在于体内的筋脉,司徒就感觉到自己此时浑身的筋脉都有一种鼓胀的感觉,这很正常,要知道功法第四层之后,过不了多久修为就能够到破石境巅峰,而下一个境界则是一个大跨越,在这之前必须要将筋脉进行一定的扩充,第四层的功法实际上就是扩充筋脉、调整血气地。 同时,别看现在第四层但他的修为还是没有变,但与之前相比,他绝对要强很多,因为说到底一个武者实力的基础还是功法,不只是修为上的进境需要依靠功法奠基,就是战斗的时候,比如说司徒自己,第四层铁石修元功能够为他提供更多的元气支持,让他在战斗的时候每一次攻击可以调动的元气力量更多,能够发挥的威力自然也越大。 又花了半天的时间巩固自己因为功法提升自然变得躁动了一些的气血,待到身体机能都稳定下来了,他才收手歇息。 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司徒还需要再去做任务,来磨砺一下刚刚突破的修为境界,同时试验一下,自己此时的战斗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第三十五章、拉拢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想要同时做到这两点,最好的去处当然是任务堂,这也是时隔一个月又几rì之后,司徒再次去往外门任务堂。 同样是走在那条从住宿区前往任务堂的捷径,此刻司徒所受到的“待遇”与上次却截然不同了,至少走在路上,那些望着司徒的目光不再是上次轻视、鄙夷甚至嘲讽居多,而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正视起了司徒这个人来。 其实司徒不知道,他这一个月来之所以会这么平静并不是因为那一战过后大家就飞快忘了他,或者是因为觉得他得罪了外门二长老所以都没有老人团体来招揽他,完全是因为他深居简出、完全沉浸于修炼中而神出鬼没,让外门那些人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影,否则这些rì子光光是那些上访就要足够他头疼。 也还好在他在外门的这两年时间里都没有什么所谓的朋友,少了人情往来自然也就免去了这种时候被人说情的麻烦。 这一次算是一个月以来司徒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露面了,周围的目光中除了探寻、审视,以及各种与上次截然不同的另眼相看,还有一些则是分明很感兴趣的样子。 显然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个机会,接下来可以想见司徒必然要应付许多的访客,只是大家还知道矜持、也会遵守礼节,走路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举动的,但到了任务堂恐怕有他一番忙碌的了。 另外还不得不提的是,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薛开倒是真没有再来找过司徒的麻烦,也不知道是真地收敛了还是另有所图,当然司徒觉得后者可能xìng更大,不过反正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没有必要时时刻刻让自己提心吊胆,也自然不会轻心大意。 路总有尽头,到了任务堂的大门口,司徒却发现有两个人站在那儿,看到自己过来都是眼前一亮,然后赶紧迎了上来,分明一副久候自己的样子。 这些rì子司徒忙着修炼连和卫胖子总共都没说上几句话,哪里知道现在外面这些老人团体对自己的“饥渴”,这不过只是第一批,类似于探路的。 这两个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模样倒都不赖,而且穿戴整齐,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很容易令人生出好感来,他们也不管司徒周围的那些人,只一心迎上司徒然后开口便道:“司徒师弟,容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贝明凯(张恒)……”说完,两人却不约而同对对方怒目而视起来,而且竟然就这么将司徒晾在了一边彼此针锋相对同时道:“你干嘛学我说话?” 两人又是同时一愣,然后又道:“我哪有学你说话?” 司徒笑着插到他们中间道:“好了,司徒见过两位师兄了,不知道两位师兄来找司徒有何贵干?实不相瞒此次来任务堂司徒急着出任务,若有事情还请尽快说清。” 司徒的话倒是提醒了两人,两人都是恍然大悟状然后同时上前一步拉着司徒的一边手道:“司徒师弟,有没有兴趣来我自然堂(雁回组)?” 结果不出意料两人又同时转向对方,同时怒喝道:“你干嘛又学我说话?” 看到他们这副十足义气少年的模样,司徒不觉有些好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两个团体请来了这么两个奇葩,实力倒也没的说,都是破石境后期――既不会让司徒感觉无形威压但司徒也不能看透二人修为,而且都给司徒一定危险的感觉。 与其他后期武者不同的是,司徒有赖于他强大异于常人的灵魂力量,对于对方实力强弱的感知分外敏锐,虽然因为武者实力很多时候不但表现在本身上,还有一些武技、秘技和宝器等因素的影响,不可能jīng准到毫厘不差,但能在他感知中有威胁的至少不会弱于他。 司徒对于自己现在功法突破之后的实力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但他知道曾经是他手下败将的元奎在外门之中起码也能够排到一千人以内,别以为一千人很多,须知外门之中破石境巅峰修为的弟子就有不下于一千人,能以后期修为跻身进前一千,这份实力已经足以令任何人重视了,而司徒击败元奎的那一场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说就全是两人实力的完整展现,但也能够说明一些问题,更何况他现在突破了,实力比之那个时候更有进境。 管中窥豹,这两人所代表的也就是他们口中的那自然堂和雁回组,想必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不过司徒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陪着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再次出来劝阻住似乎争辩到天黑也无所谓的两人,道:“两位师兄,司徒还要进任务堂内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看到司徒要走,两人才终于急了,那长着一对顺风耳的贝明凯先一把拉住了司徒,道:“司徒师弟先听我说完再走不迟……我们自然堂乃是如今内门的肖自然师兄当时在外门时所创,虽然历史没有其他团体那么久,但实力绝不会比他们差多少,而且我们这些年来收集了不少的剑法武技,师弟不是练剑的么?也许能够从其中找到一门适合自己的剑法武技也未有可知,这倒不是师兄我看不起师弟,而是藏剑诀的确不是一门适合咱们修炼的武技,修炼不到第四式,到后面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想必师弟到时候也是要参加两个月后的外门大比,光光凭借着两式藏剑诀,师弟想走多远、能走多远?”他还不知道此时司徒已经将藏剑诀修炼到了第三式,只是困在了第四式之前。 对于贝明凯的拉拢之语司徒倒没在意,其实他到现在都还没想要入哪个团体,不是他看不起他们,而是他终归不希望自己被这样束缚住,虽然他们肯定会说不会没有什么强制xìng之类的话,但人情这东西很多时候谁又说得准呢?至少在这外门,司徒还不想要这样。 不过贝明凯后面的劝解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思,对司徒都是好言,他也就道:“多谢师兄劝解,司徒记住了。” 那边张恒急了,赶紧也上来拉住司徒就道:“我们雁回组也不差,司徒师弟你要是过来,其他或许不能给你什么帮助,但却可以给你剑法上的指导……” “哦?”司徒看向张恒,张恒立刻得意仰头道:“师弟或许不知道,我雁回组组长乃是当今外门十大弟子之下第一的雁回剑柯长青……” 第三十六章、拒绝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本来还想说等到你小子进了任务堂之后,再出马的,没想到果然在门口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出现在耳旁,司徒三人循声望去,司徒望见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而贝明凯两人却同时惊叫出声:“是你!” 旋即张恒便冷笑道:“什么时候奴良组的二当家也亲自出来拉人了?” 这话司徒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儿道上混的味道,而且司徒感觉自从那个看上去相貌平凡但实力却似乎深不可测的少年出现之后,这贝明凯与张恒二人便jǐng惕起来,刚刚那一瞬间的惊叫出声更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那少年却没有理会张恒的话,他看着司徒,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然后伸出一只手来,在司徒面前晃了晃,富有磁xìng的声音道:“你好,外门奴良组二号,唐敬宜。” 司徒一愣,感觉对方的笑容让人扑面而来如沐chūn风的和煦,虽然相貌很普通,但那笑容却很暖人心,而且司徒始终觉得对方有一种类似于自己想象中古代那种儒家书生的浩然气质,很是让人心生好感。 他点了点头,也向对方伸出了手,两手紧握,他道:“司徒见过师兄。” 他的语气很平静,不带谄媚、不带敬畏、不带崇拜、不带艳羡,甚至没有太过明显的情绪波动,就好像是一个很平常的见面,实则他的xìng情从前世就是这样,不骄不躁,很沉静。 对于司徒见到自己这样的表现,唐敬宜似乎也有些惊讶,英眉不由一挑,旁边贝明凯和张恒却俱是冷笑道:“看来你君子剑的名声,人家司徒师弟压根就没听说过呢……” 任他们百般挑唆,唐敬宜却也不恼,司徒都察觉不到他气息的变化,只听他对自己道:“成为我们的一员,不知司徒师弟觉得这个提议如何?”他说这句话,似乎已经将司徒当成一个平等对待的地位的口气,让旁边贝明凯和张恒两人都不禁脸sè微变。 他们很清楚唐敬宜是什么样的人物,这是一个注定要进入内门,而且已经据说已经被内门的一个长老内定为亲传弟子的天才,不说这些,单单是现在顶着外门奴良组二当家的这个招牌,就绝对比他们在那里叽歪半天都要有分量得多。 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司徒虽然有卫思礼这个了解外门大部分八卦的舍友,却还真从没问过他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不管是对于这奴良组,还是对于唐敬宜,他是真真的不知道。 当然那个应该是唐敬宜称号的君子剑他倒是有过耳闻,他本来就喜欢剑,即便是之前那个因为灵魂缺失而在修炼上进步缓慢的司徒对于剑的理解也不浅,而且练到后期后去找一门剑法来修炼是他那个时候就定好的目标,所以对于与剑有些关系的事情他多少都有些听闻,君子剑是上一届外门大比剑法第三的天才,不过前面那两位现在都进入内门了,所以他又是如今外门公认的剑法第一的弟子,也是现在外门十大弟子之一。 一般从外门进入内门有两条途径,一条就是直接突破到开山境,进入内门顺理成章,二则是在外门大比中进入前十,然后就会转为内门的见习弟子,直到突破到开山境之后,顺利转为内门弟子。 修元宗立宗以来,外门十大弟子转内门弟子最终失败的只有一例,而且那一例还是因为在其作为见习弟子之时一次出任务再也没有回来,宗内猜测应该是死了,因为其“本生命晶”已经崩碎,没有了生命特征,自然也就没有后来的突破开山境没有后来的转为正式弟子了。 可以说走上这两条途径是注定成为内门弟子的,只不过成为内门弟子之后,是泯然众人矣还是继续天才下去,这就很难说了,毕竟不是谁都是林惊羽那样的妖孽,从外门到内门都是第一如今又有问鼎核心的趋势。 其实就算知道了这唐敬宜的身份,那奴良组的历史和当今的实力,司徒也只会摇头,如今更是歉然地道:“很抱歉,司徒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感激三位师兄对司徒的看重,只是司徒对于人际之事多少还有些生疏,现在更是忙于修炼,恐怕也没有那个时间和jīng力去经营,所以只能拒绝了。” 实际上在他心里,还有一种蠢蠢yù动要与这唐敬宜一战的冲动,那是来自于同为剑者的一种共鸣,只不过剑者虽然锋芒、一往无前,但那是在战时、拔出剑的时候,现在不管是从对方态度还是从双方差距来考量,提出挑战都不是一个明智的主意,只是司徒已经将这唐敬宜放在了心里,他将会是自己未来必须要战胜的一个对手。 “他拒绝了?”司徒的话却令贝明凯、张恒两人都愣住了,这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而且司徒的口气听起来也不像是自得,在待价而沽,这么说就是真话,可他们怎么感觉怎么怪异,居然在他们面前有外门新人直接拒绝了奴良组老二的拉拢? 他们并不会以为自己背后的团体就会比奴良组对司徒更有吸引力,更何况这唐敬宜亲自来请已经很给面子显得很看重司徒了,他们要怎么样比之更有分量?这司徒连奴良组唐敬宜都拒绝了,对他们就更别说了,两人摇摇头,也只能接受这个丧气的事实。 唐敬宜也摇头叹息了一声,但却看不出他脸上有丝毫的不快,旋即他想到了什么,又笑道:“若师弟暂时没有这个念头,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够勉强。不过看你此次来任务堂,恐怕也是想要出任务,正好我奴良组此次也找了一个任务,而且还是团体任务,一起组队去如何?” 唐敬宜始终都是商量的语气,司徒也不好意思拒绝,而且他也想看看这看上去很有挑战xìng的团队任务是什么样的,点点头道:“乐意奉陪!”然后他转过身来对贝明凯二人道:“两位师兄少陪了。” 这师弟礼数很周到,完全没有传言中对于元奎的那种所谓“不敬”,恐怕这也是元奎那边故意散播谣言想要污了这司徒的名声,可惜他把外门的人都当傻子了,真正会来结交司徒的没有几个会被那样的传言所骗,总归都要亲自来看一下,如今看来这司徒很好嘛。 两人也没有理由在这里久呆,更没法和唐敬宜抢人,所以也都告辞走开了,而司徒则是跟着唐敬宜随后走进了任务堂中。 第三十七章、组队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若是要论及现在修元宗外门老人团体的势力,奴良组这个历史悠久几乎伴随着外门一起出现的团体绝对是其中数一数二的,而唐敬宜作为奴良组老二,本身实力现在又大概居于外门前三的位置,他的亲自出面就很有分量,更何况口气中还带着一定的尊重,但在这种情况下司徒都拒绝了,而唐敬宜却并没有因此表露出丝毫的不满来,只能说此人心xìng修养很不一般,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城府极深,但司徒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十一二岁身上还带着浩然之气的少年会是一个腹黑分子。 而实际上,唐敬宜称号君子剑,这不只是说他的剑法,还有说他这个人,的确行事坦荡、光明磊落,不管是在奴良组还是在外门都有着很好的名声,若是换做其他少年恐怕不止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司徒,还会因此记恨上他,若是暴脾气的可能干脆就在这任务堂外先狠狠教训一顿司徒再说了,当然司徒也不会坐以待毙,但他现在的实力与能够位列外门前十的弟子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只能说司徒也是运气好,遇上地是君子剑。 不过武者自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外门之中不加入任何团体的独行侠也不是没有,而且数量还不少,毕竟在外门的时候他们修为尚浅,团体的力量还不能完全显现出来,要到内门之时各个团体才会成为主流,所以司徒刚才的拒绝行为虽然令人觉得惊异,但倒也不至于惊世骇俗,虽然奴良组二当家亲自出面还被拒绝这恐怕是绝无仅有,毕竟入团体还是要讲究你情我愿,这也是一种潜规则,这才是贝明凯和张恒都没觉得什么,唐敬宜也似乎不那么介意的主要原因。 跟着唐敬宜一起进了任务堂,周围立刻投来十数道目光在司徒身上,然后注意到他身旁的唐敬宜,立刻就有十余道目光隐晦的收了回去,另外剩下的几道目光有的是肆无忌惮地打量、有的是夹杂玩味的审视,有的则是羡慕嫉妒恨。 虽然面不改sè,可嘴上唐敬宜却道:“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刚刚就有了拿我和奴良组当挡箭牌的打算,看他们现在都不敢来烦你了,敢来的又似乎对你兴趣不是那么大。” 说的也是,奴良组只是外门团体中较大的一个,却不是一家独大,对于自然堂和雁回组或许有不小威慑力,但对于另外一些团体就不行了,而这类团体对于司徒这样还只是表现出一定潜力的弟子并没有那么急切的需求,毕竟他们团体中可没有奴良组一下子这么多注定要进入内门的高层。 司徒淡淡一笑,没有多说,难道真说自己有这心思?哪怕这唐敬宜再大度,也不会容忍自己先是毫不迟疑拒绝他然后又在他面前卖弄这些小心机。 当然唐敬宜未必不知道,只是很多事情知道了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更何况这对于唐敬宜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他们都没解释,那么在大家看来司徒就是他们奴良组的人,久而久之种种因素作用之下,司徒总会进入奴良组的。 唐敬宜之所以这一次亲自出马,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在自己和老大走后奴良组没有人支撑大局,现在组里的人这一次大比之后该走的都会走了,像是老大、自己,还有小四,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本来小四还有些危险,但因为老大临着突破,恐怕这次大比要被剔除出资格,多出一个名额来自然是小四的机会。 而他最看重司徒地,其实还是司徒所展现出来的潜力,就不说新人期就能够击败元奎这名列外门弟子前一千的老人了,单说半个月将藏剑诀修炼到第二式,而且似乎还另外修炼了一门威力巨大的不知名的武技,这份天赋怎么也不会比小四差多少,只要再过个半年就完全能够凭他来扛起奴良组新的大旗。 当然他不知道地是,司徒根本就没有打算在外门呆那么久,这一次外门大比,他就要向着那十个进入内门的资格发起冲击。 这一次先进入的依然是任务堂的东部区域,不过司徒却不需要再往西去正厅领取任务了,因为奴良组的人已经领过任务,只是唐敬宜要等他,所以他们才留在这边没有走。 此刻其他奴良组的人就坐在这片区域东北角落的几张木椅上,一眼望去,总共有七个人,五男二女,其中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年级看上去最小可能还不到十岁的少年,一看就是机灵古怪的xìng格,在那儿正上蹦下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那两个少女都是青chūn靓丽,一个一袭白sè衣裙,神情略显得淡漠,另一个却是一身青sè薄纱裙,看着那少年耍宝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柳腰来。 可惜的是这个年纪即便是在这样的世界里,还是遵循着自然规律没有完全发育起来,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欣赏的风景。 直到唐敬宜带着司徒走近,靠近他们不到五步的时候,才被另一个红发少年发现,他眼前一亮就起来道:“好了都起来了,二座回来了……” 或许是唐敬宜的威信,他一到来现场气氛就冷却下来,少年也不耍宝了,青衣少女也止住了笑意,其他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唐敬宜这边。 唐敬宜却是将司徒引过去,然后开始一个个地向司徒介绍,刚才在耍宝的少年叫方唯,的确只有九岁,但已经是破石境后期且熟练掌握三门武技,分别是攻击、防御和身法,可谓天才而全面;两个少女白衣叫白素,倒是符合她的外在,青衣叫程婷;然后剩下四个少年黑衣的叫吕成,额头黑痣的叫风华俞,红发的叫霍瞿理,还有一个双眼眯成一条缝的则叫谢英。 每介绍道一个人司徒便向对方点点头示意,除了一个额头黑痣的少年风华俞,包括那淡漠白衣少女也都会对司徒回礼。 唐敬宜对风华俞的表现似乎有些不满,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最后向大家介绍道:“诸位,这位便是司徒了。” 第三十八章、幽冥谷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唐敬宜话音一落,最活跃的方唯便跳起来向司徒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方唯师兄。”在“师兄”两个字音上,他咬的特别重,还对司徒挤眉弄眼了一阵,让司徒也一阵好笑。 这少年却是一个自来熟,司徒也起了心思,想要逗他一般便道:“你好方唯。” 少年一瞪眼,道:“叫师兄。” 司徒皱眉似乎认真思考了片刻,就在方唯觉得有希望的时候,却先是摇了摇头,然后道:“宗门之内除非同属一个师尊名下,否则师兄弟之名是以实力来划分地,而我自以为你并不比我强,哪怕你入宗比我早,但又不是和我同门,也算不得我的师兄,咱们平辈相交就好了。” 方才唐敬宜介绍的时候就说过这方唯从小就在修元宗长大,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内门一个长老,只是没有走后门而是让他按部就班从外门开始跟着其他弟子一样慢慢修炼上来,不过这方唯天赋不错,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进入了破石境后期,相比之下原来那个司徒与之相比简直是弱爆了。 不过司徒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非但修为与他一样,而且他将藏剑诀修炼到了第三式,回光也同时修到了第三式,功法更是入了第四层,浑身元气充沛,实力比上次与元奎约斗之时已经强了数倍。 他还打算下次有机会再去武技阁寻一门身法武技和一门防御武技,就等这次出任务回来之后吧,毕竟若是没有身法和防御战斗起来依然还是会觉得束手束脚,上一次元奎的第二式和虎咆就验证了自己战斗时眼前出现的那图像分解也不是能够超负荷运转的,这种难以把握的能力以后还是少依赖的好。 方唯听了司徒的话有些傻眼,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又不是战斗狂,可没心思为了验证一下就和司徒打一架,所以最后只能垂着脑袋丧气道:“哎,不就比你们晚出生一些时间么,为什么我就非得要总是做最小的那一个……” 他这番话说的好似很伤心,但认识的人都知道他还在耍宝,在场的人不禁都笑了起来,因为司徒的突然插入多少有些怪异的气氛都被冲散,无形中大家似乎也开始接受起他来了。 司徒向正对自己眨眼睛的方唯点点头,感谢他的好意,然后就听唐敬宜道:“大家也算都认识了,接下来咱们就来说一说,此次任务的事情……” 听到唐敬宜说到任务,大家都仔细倾听起来,司徒也不例外。 任务堂的任务虽然没有详细分级,但从种类而言倒有两大种,一种是个人任务,还有一种就是团体任务。 上一次司徒选择的自然就是个人任务,而团体任务其实就是一个高难度的代名词,一般而言需要一整个团队去完成,若是很简单岂不是一个人完成就够了?而且团体任务出去的时间也要久一些,对司徒来说倒也合适,反正他本来就是打算继续研究藏剑诀第四式若是半个月后还没有一丝头绪那就彻底放弃,然后重新再找一门剑法,再去找一门与之能够匹配的身法与合适的防御武技――实则回光就能够替代防御的作用了,这样一来一回时间应该刚好。 唐敬宜他们接来的这个任务,是让他们到一个叫幽冥谷的地方去寻找一张丹方上缺少的几种材料,而之所以会有难度成为团体任务,就不得不提到幽冥谷这个地方了。 幽冥谷在南离郡第二大山坎离山间,而之所以会带有幽冥二字,是因为此次常年yīn气森森,不见天rì,到了夜晚就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四周到了晚上时常会有各种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所以晚上这里一般没人过路。 但光光是这样,对于他们武者来说还不足畏惧,但幽冥谷附近却有所谓的四十大盗,四十其实是个虚数,也就是说这地方有许多不法之徒,其中许多都是金锁国通缉的对象,这些人为了避免被外面俗世王国和正道宗门的人剿灭,遂团结起来结成了一个所谓的“四十大盗联盟”,联盟有五大巨头,三十五个小头目,全部都是开山境以上的高手乃至藏道境的强者,其盟主更是一个涅盘境的强者,在南离郡内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势力。 修元宗是南离郡正道扛鼎宗门不错,但也不是整rì吃饱了没事干就去除恶的,尤其这四十大盗虽然打家劫舍也时常有,但并没有犯下什么天怒人怨的罪行,也就没有引来修元宗等宗门的怒火,而金锁国王室虽然势力不弱,但也不愿意远道来这里冒着巨大风险为了剿灭这么一个势力不弱的盗匪联盟,于是在武者与世俗中的某些规则以及妥协之下,各自双方算不得安然相处,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是一个诡异的地方,而对于武者来说这里却是一个恶人聚居之地,所以又有一个称号叫做“恶人谷”,而这些恶人,才是唐敬宜他们此行要面临的最大挑战,毕竟对方虽然畏惧修元宗势力,但他们可是自己送上门去的。 这任务的发布者据说是一个独行炼丹师,规格还够不上修元宗内门,所以只能够挂在外门,而且作为团体任务,而那些材料大多是幽冥谷里特有的,而且还甚少能在外界看到,所以想要完成任务自然必须去此处。 唐敬宜等人之所以接下这个任务,除了确有挑战xìng,能够对他们起到磨砺效果之外,还因为任务酬劳中有丹药,对于唐敬宜来说只要进入内门资源丰厚想必丹药也不会再是稀罕物,可对其他人来说就不同了,若是在面临瓶颈的时候亦或者需要领悟的时候能够有一枚丹药辅助,将大大提高效率,还有可能有其他帮助。 这一次外门大比虽然其他人都只是去争个名次,但若是能够恰好被外门的某位长老看见收徒,这结果也是可以接受的,所以还是要看他们的表现,都卯足了劲儿想要走的更远一些。 至于唐敬宜之所以也跟去,不过是为了壮大自己奴良组在自己即将离开的时候先帮这些后辈们提高一下实力罢了,同时他出马也能大大增加安全度。 不管是唐敬宜他们,还是司徒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所以再详细了解了一番任务情况,再先各自回去做好了各自的准备――像是司徒就要回去带上“点寒梅”,毕竟来任务堂接任务的时候又不是打架,他总不可能还带上武器。 之后,大家便在外门流云峰的山脚下汇合,然后一起向着幽冥谷进发。 第三十九章、袭击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司徒,话说你现在藏剑诀修炼到什么地步了啊?”方唯凑到司徒身边来,活像是一个打探情报的小特务。 “方唯,忘了我怎么和你说的了,这种事情属于人家个人的私密,你问出来是想要怎样?”身后传来的声音叫方唯表情一滞,讪讪吐吐舌头,赶紧调转马头远离司徒然后跑到一边去画圈圈了。 司徒笑了笑,并没有在意,看到唐敬宜驱马上前来与他并肩走着,还歉然说道:“方唯这小子有口无心,司徒你不要放在心上。” 司徒摇摇头道:“与人交往,贵在交心,这种将心坦诚相待的人才真正值得交往不是么?” 唐敬宜像是重新认识了司徒一样,啧啧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懂得到还不少。” 司徒翻翻白眼,这唐敬宜年纪也才比他大一岁多,说话就这么老气横秋的,偏偏还来反着教训自己了。 他们此时正在去往幽冥谷的路上,幽冥谷所在的坎离山距离修元宗所在天元山脉其实并不远,九个人一人一匹马,一行速度飞快,估计要不了半天时间就能赶到了。 这个世界马是最普遍却也是最低等的一种代步工具,像是内门的那些长老各个都有属于自己的奇珍异兽作为坐骑,不仅健步如飞有些还属于飞禽之类可以御空而行,当然宗门内本身也有一些珍稀的飞禽走兽可以租借来代步,但那价格太过昂贵,而且其速度很快是要走长距离的旅程才会用上,他们这样的路程自然只需用马就行了。 别看司徒现在才十岁,但因为修炼的关系,他的身高已有近七尺了,也是现在是他们刚刚进入武道殿堂的时候,尽管以他如今的修为境界还远远算不上登堂入室,但武者的修炼一开始就是修身为主炼心为辅,所以这个时候身体的生长反而是最快的,等到开山境以后,速度就会渐渐慢下来,就说一个半月前他刚刚灵魂附身的时候才五尺近六尺,这一个半月多就长了近一尺,可谓飞速了。 所以现在就是一匹高头大马司徒也骑得上去,更不会有丝毫的不协调,不像是一个月前去完成斧头帮那个任务的时候特意还要去挑了一匹适合自己身高的矮脚马。 当然不只是在身高上,就是现在司徒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只是这种变化没有人会觉得奇怪,若是让司空看到了恐怕还会觉得欣喜吧,这却是另说。 从修元宗出来,这一路过去大部分都是山路,南离郡本身也就是金锁国山脉纵横最多的一个郡,而且那幽冥谷似乎也是在群山环绕之间。 刚开始出来看到这些方唯还会感觉兴奋不已,似乎外面的山和宗门里的山有什么不一样,那张嘴也是闲不住一个劲叽叽喳喳个不停,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出来――这也是司徒从唐敬宜那边听说来,但等到这阵儿新鲜劲过去之后,他立刻就委顿下来,似乎看周围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感觉单调起来了。 经过短短时间的相处,司徒现在对于唐敬宜等八人的xìng格也有了一定了解,唐敬宜为人处事公正、老道,虽然城府不浅,但听其言、观其行,是个值得深交的人物;方唯赤诚率直,不加掩饰;霍瞿理个xìng外向,为唐敬宜马首是瞻;吕成沉默寡言,但开口惊人,司徒才发觉这家伙竟然那么闷sāo;谢英心思深沉,与吕成的沉默不同,他更像是在隐藏着什么东西,不过司徒看得出来他对于唐敬宜很忌惮,对于自己则是较为无所谓的态度;最后的那个风华俞对他似乎有些不明不白的成见,至今除了白素两女,就他司徒还没说过一句话;至于白素、程婷二女不太清楚,不予置评。 即便是同一个团体内的成员,也不可能完全就相亲相爱和睦共处,而且若非是唐敬宜压着,恐怕他们这个组队也是要分崩离析,至今为止为了赶路就发生过几次分歧,最终还是唐敬宜一锤定音。 司徒摇了摇头,心里却想人多也有人多的难处,像这种小江湖自己果然还是不沾染为妙。 时间慢慢过去,一路紧赶慢赶,按照路程来算,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坎离山附近范围。 到了这里,司徒注意到八人中包括唐敬宜都开始jǐng惕起来,他知道他们是在jǐng惕暗处的那所谓四十大盗的人,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而且在暗自己等人在明,的确需要小心。 “小心!”就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前面突然一声惊呼传来,司徒却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不过不是闪避,而是剑未出鞘,却直接竖到了背后,只听“铿”一声,火花燃爆,一枚星状的暗器击落在剑鞘上,直接弹倒在地。 暗中仿佛听见有人惊“咦”了一声,接着周围一切却又恢复了安静,但这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司徒不敢托大,与唐敬宜八人靠近在一起,大家都已经下马,毕竟在马上灵活xìng受限,而且此时这些马聚起来也刚好能够为他们提供一道屏障。 九个人就此背靠着背,竖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jǐng惕万分望着四周。 时间缓缓流逝,周围还是毫无动静,这种安静是最为折磨人的,方唯最先坚持不住了,他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哀叹道:“什么嘛,难道人都走掉了?” 八人本都没有在意方唯的动作,但多少还是被他分散了一点儿注意的心思,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唰唰唰”几声破空击响传来,周围不知何时多了九支箭,正向他们这里飞掠过来,目标分明就是各自直指他们其中一人。 九人每人一箭,而且这箭看着就不一般,因为靠近幽冥谷已经显得有些暗淡的rì光映照下,闪烁着那种令人心寒的光芒异常耀目。 “不好,是元气箭,大家不可硬接!”唐敬宜第一个反应过来,出声提醒,而此时那箭已经在侧,原本打算用剑挡住的司徒也没有一意孤行,听取意见做了闪避的动作。 第四十章、剑阵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但司徒居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刚闪到右边,那箭却好像yīn魂不散一般,在半空中居然生生调转了方向,继续向自己掠来。 此时司徒虽惊不乱,又一个闪身,那箭却似乎认准了自己一般,依然也跟着一个转弯,誓不罢休地继续朝自己shè来。 司徒想到虽说唐敬宜叫自己等人不要硬接,但现在看来是没法避开了,只能硬接,而且他担心单纯的宝器虽然锋利但对这什么所谓的元气箭未必有用,所以亮出剑的同时还特意用上了藏剑诀第二式:分镜式,可以说分镜式的最大特点就在于破除对方攻击,也带着点儿防御的意思,不过同样也能用做攻击就是了。 这一式一使出来,那箭正好撞上来,令司徒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与“点寒梅”接触的那一刻这支箭却突然爆裂开来,打了司徒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他连退避都没有来得及,而那爆炸所限范围极小也就在其周边两个身位左右,但司徒离得也近,刚好就在范围之内,因而也被波及到了,只感觉胸口受到一阵猛烈的撞击,这撞击还带着一种古怪的震荡之力,从自己胸口位置扩散进去,让自己脏腑之间也是一阵难受,嘴角不知觉就汩出了一条血丝。 就这么一下,司徒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不过也总算是摆脱了这元气箭的纠缠,而当他回头望去,才发现身边八人有六个人安然无事,却也有两人与自己一样,被一支元气箭纠缠着,一个正是刚才还坐在地上现在却在跳蹿躲避的方唯,另一个竟然是程婷,看上去她有一门不错的身法武技,施展起来令她整个人翩然若花丛蝴蝶,可实际上这种被一支箭追逐的感觉显然并不好受,两人的脸sè也都有些难看,但他们谨遵唐敬宜的话终究都没有硬接。 就在这时候唐敬宜终于出手了,众人甚至只来得及看着他两手一挥,似乎有两道剑光一闪,就见到原本追在方唯、程婷二人身后的元气箭瞬间爆裂,不过因为两人同时在闪避,倒没有像是司徒那样被波及到。 不过此时,气喘吁吁地二人还是心有余悸,也是直到此时唐敬宜才一面望着四周,一面对众人解释道:“你们是第一次见到元气箭这种东西,这是弓武者的武器。弓武者便是使用弓箭然后将元气灌入箭矢中再发shè而出,不过这种箭还是脱离不了直线shè程,而且shè程距离以及延续时间都有一定限制,方才我们有六个人遭到的元气箭攻击被我们一闪避就彻底落空,便是因为此;而司徒他们三人所遭到的元气箭却不同,是因为那三个弓武者更厉害一些,他们的箭shè出之后,还能够远程cāo控,所以才会一直追着他们不放。而且元气箭的攻击方式,其实就是爆裂,不管是你用武器去抵挡了,还是直接中在身上……”说到这儿,他看了司徒一眼,眼神似乎在问“有没有事”,司徒摇了摇头,他又继续道:“也就是说,对方现在有至少九个弓武者,其中有三个达到了御箭境界。”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但也更加感觉到一阵心寒,因为敌人始终在暗处,且从刚才的方向来看最少也是在他们两侧和前方的位置都有人,而他们却是在明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到攻击,这种情况下提心吊胆更让人觉得难受。 不过唐敬宜嘴角一勾却笑道:“这暗中之人虽然不简单,却也未免太小瞧了我唐敬宜……”司徒是好奇,其他七人却是一怔之后心情立刻转好起来,他们差点都忘了此次跟随他们一起出来的可是奴良组老二、外门第三的君子剑唐敬宜了。 破石境巅峰修为,一手君子剑法,就是寻常外面开山境的高手也能够对付,这幽冥谷的四十大盗虽说也有藏道境强者,但以他们的实力和地位平常自然不可能亲自跑出来,更何况唐敬宜也会有自己的底牌。 嘴上说着,只见唐敬宜手上动作却也不慢,他不知什么时候从怀里抽出了几把木刻的短剑,然后就如散财一般甩了出去,令人惊异地是这几把木剑像是有灵xìng一般,被唐敬宜甩出去之后立刻就自动飞到了司徒他们的四面位置,接着唐敬宜喊一声“定”,几把飞剑好像听到命令一样直直插入了地面,然后唐敬宜再一声“转”,陡然几把插入地上的飞剑似乎共鸣着一起震颤起来,然后司徒八人就惊异地看到无形中他们竟然置身在了一层淡淡的薄膜之中,竟然是从那几把木剑上发出的气丝,然后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光气罩,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几人都能够感觉到从那气罩上发出来的淡淡天地威亚的气息,好似其中引动了自然之力。 就在这时,四周再一次飞shè出了元气箭,但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便飞出了十数支元气箭,那凛冽的寒光刺痛人的眼球,更让司徒等人此时的心都提了起来,或许唯一自信满满的只有布阵者唐敬宜自己一人罢了。 就见到那些元气箭速度飞快,化作了一道道流光,眼看着转瞬即至面前,司徒都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可随即他却一怔,根本没有给他与那元气箭再接触的机会,那些元气箭早在与外面一层光罩接触的时候,就像是碰到了最艰难的阻碍,纷纷撞击在了上面,然后只听到一声声“嘭”的爆炸响声此起彼伏,都是撞在了护罩的元气箭爆裂开来产生,但那些爆炸波及范围也是全都被阻隔在了护罩之外,这样一轮本该令得司徒等人手忙脚乱的攻击,却被唐敬宜这番剑阵布置轻而易举挡在了外面。 这一幕如果用普通的言语根本无法述尽,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够体味,而此刻司徒呆呆看着这一切,为这夺目的剑阵,不禁有些心驰神往。 这恐怕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一个有为的武者真正展现自己的实力,耳边还传来方唯的喃喃自语:“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剑,布置剑阵,果然……好强啊……” 第四十一章、光头帮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的确很强! 仅仅靠着数把木刻小剑,司徒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发挥如此效用,尤其是在之前就已经亲眼见识亲身体会过了那元气箭的威能之后,这种冲击就更加强烈了,连带着对于唐敬宜,他也有了些改观。 如果说之前他就觉得唐敬宜不弱,但也仅觉得对方比自己强那么一丝,要知道虽说他现在修为才破石境后期,但因为功法进入第四层的缘故,从元气积累上不会比巅峰期武者弱多少,同时还有藏剑诀和回光两门武技,一攻一防,只要配合得当,以他如今的实力面对一个寻常的破石境巅峰武者,也丝毫不惧,哪怕无法战而胜之,却也能够扛住,尤其是回光这门武技修炼到第三回之后,绝对能够让人大吃一惊,战胜普通破石境巅峰武者也不是不可能。 但看到了这剑阵布置的手段之后,司徒心中感到的只是陡寒,心里不禁暗自jǐng惕,看来自己还是一直以来太过顺利了,不管是在功法和武技的修炼还是修为的晋级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遇到太让人头疼的瓶颈,藏剑诀第四式或许算是,但这毕竟早在意料之中,这是自己当初选择的问题,而且自从之前与元奎的约斗胜了之后,司徒心中多少也会有一种那些有名的外门弟子大概也不过如此的感觉,现在才发觉果然轻慢之心滋生不得,与他们比起来,自己还差得远了。 别的不说,就拿这唐敬宜来说,且不谈修为,就是这些战斗的手段就非自己可以想象,而这唐敬宜在现在的外门弟子中不过排名第三,前两个又该是何等恐怖?而排在唐敬宜后面的那些也未必就比他差到哪里去,他们又有哪些手段? 被这么一jǐng醒,司徒反倒突然觉得心又坚定起来,他从来不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之前只是因为觉得修炼本身能够给自己带来那种变强的乐趣,而且他骨子里就有争强好胜的因子,自然不甘于像原先那个司徒那样落于人后,当然若是如他原先那样灵魂先天残缺也就罢了,可他现在分明没有了这些问题,天赋上大小也是个天才级别,灵魂强度更是寻常人的数倍,修炼上顺畅无比,只是之前多少感觉自己有些茫然,虽然定了变强的目标,可总感觉太过模糊了,现在却有了一个确定的目标,至少……他要首先超越这唐敬宜才行。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或许是眼见着在唐敬宜这个光罩的阻挡下那些元气箭的攻击都无效了,原本隐藏在暗中的那些敌人终于现身了。 此时出现在司徒等人面前的,却是一群臂膀裸露在外面、绽放着恐怖肌肉线条的光头大汉,他们每个人都有近丈高,腰围更是有两三个司徒拼凑起来的粗细,上身却都是光着,只着一条黑sè衫布长裤,脚上也赤着,直接踩在了地面上。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这个世界不管是在司徒印象中看到过的那些“普通人”还是这些武者们他们的穿着,都与司徒想象中自己前世那里的古代穿着很像,但对于武者来说,对于自身的形象都会比较顾忌,所以很少会看到直接光着膀子的武者,除非这与他们本身所练的功法有关,例如有些人修炼的功法天生体热,身上穿着普通的衣服都很容易燃烧起来,干脆便不穿了,但那也是少之又少,而且到了开山境之后就能够控制自如,并不会因此而影响到穿衣,而这些光头大汉武者明显远还没到开山境,更不可能是穷的没钱买衣服了,那就是说他们基本修炼的都是那种会使得身体变得炙热滚烫无比的功法。 那边程婷这时候却好奇问唐敬宜道:“这些人,就是你所说的弓武者么?” 哪想到唐敬宜却遥遥头道:“不,这些人不是弓武者,弓武者因为其隐藏的特xìng,身材一般都比较矮小,而这些人……”不用他再多说,大家也明白意思,又听他补充道:“不过大家也不能够掉以轻心,或许现在,那些弓武者就隐藏在暗处,打算趁着我们与这些武者交战时候不备突然出击……” 听到唐敬宜的话,司徒等人不禁心中一凛,而那边二十多个高大的光头大汉却咧嘴一笑,只是那笑容趁着他们狰狞的丑脸更加可怖。 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这些光头大汉很明显一个个都有着破石境后期以上的修为,若只是司徒一个人面对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悬念光光是这副阵容祭出来,他连逃命都来不及完全就是被碾压的命,可现在他身边这几个可都是外门奴良组中的jīng英团队,唐敬宜就不多说了,那谢英、白素和霍瞿理三人同样都是破石境巅峰武者,而他们每个人更都是身怀有不俗的武技,相比之下这些光头大汉没有修元宗这样的靠山,恐怕就是战斗也更多依靠着一些平常凡俗间武者的功夫,没有武技之利威胁就等于小了很多。 而很快司徒猜测也成了现实,他们这边九个人或者是拳法、或者是腿法、或者是剑法又或者是刀法各种武器、武技亮出来,对面最靠近的几个光头大汉根本连抵抗之力都没有就直接飞了出去。 但却是皮糙肉厚,这么一下摔了个七荤八素却还没有什么伤口的痕迹,颠颠倒倒爬起来又继续扑过来。 当然多少还是有几个狠角sè,其中一个却是认准了司徒一般执着弯刀就像他扑腾过来。 面对此,司徒只是冷笑一声,“点寒梅”在虚空中连闪不停,就这么电光石火间他已经连续刺出了七八剑了,瞬间就在对方身下留下了七八个窟窿。 那大汉还没有动半下,他呆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回过神来,然后慢慢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身上那七八个窟窿,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怎么会……这么快……”然后,整个庞大的身体就这么轰然倒地。 正在这时司徒却突然脸sè一变,身体下意识往右边一摆,耳边随即听到唰一声,是元气箭! 第四十二章、苦战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随后只听“砰”地一声,那与司徒几乎是擦肩而过的元气箭碰到地上立刻爆裂开来,而虽然到此为止算是脱离危险了,但司徒却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早前那一次的元气箭虽然爆裂开来的余波给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却只是磨损了一些外皮,而没有伤到根本,但此时的这支元气箭爆裂之后逸散开来的余波尽管离着他还有一定距离,却还是让司徒有一种心惊之感,显然是感受到了来自其中的威胁。 而也是如今的亲身经历,司徒这才能够体会到方才唐敬宜说的,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弓武者真正的威胁,想必这也是他们的一种战斗方式,毕竟本来弓武者的战斗方式就是隐于暗中的偷袭,无疑在战斗关键时刻的偷袭效果和威力都会翻倍,方才这就是明证。 正如唐敬宜所料的那样,这些弓武者却是隐藏在暗处,等待着他们战斗间隙露出破绽来,然后伺机对他们发起袭击,而这样所能够产生的威胁,比之方才那样单纯的偷袭无疑要大很多。 要知道当那些光头大汉出现的时候,唐敬宜的布置剑阵不知为何却是没有再起到阻挡的效用,让他们直接闯了进来,而这时候对于那些元气箭也是自然没有了阻挡作用,元气箭shè来便是直接就到了面前,也幸而这一次的元气箭并非是之前那样有确定目标然后跟随地。 但如果说刚才那一次还只能够说是暗中之人对于唐敬宜布置剑阵现况的试探的话,接下来在司徒再次被一个光头武者纠缠住的时候,在他背后却又是一支元气箭shè来,而这一次的这支元气箭却是与最早shè向他的那一支一般,如附骨之疽死死跟缠住他不放,这边要应付那个比之方才那个还要显得强悍数倍的光头大汉的犀利刀法,那边还要时刻小心被元气箭击中,司徒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元气箭与方才的威力又是不可同rì而语。 不过司徒也不是任他们宰割,他冷笑一声,却是在面对着那个缠着自己的光头大汉时使出了回光的第二回,是时光头大汉正举着大刀向他砍来,一刀砍在了身上,却只觉得那力量顿时如同泥入大海,消失无踪了,而随即却又有一股几乎同样的力量反弹向了自己,这正是回光第二回的效用,将对方的攻击力量卸下同时却又反击向对手。 那大汉双目一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就在他措不及手中,这反击来得太迅速令他瞬间就中了个正着身体往后狠狠道退了几步,虎口发麻嘴角却已经溢出了一道血迹;而就在此时那元气箭向司徒袭来,他眉头一挑,突地“点寒梅”剑尖在眼前闪过,下一刻却是自动掠向了那元气箭,与其在空中直接碰撞。这元气箭虽然能追踪司徒本人,却没法自动闪避迎面而来的剑,而在半空中爆裂开来之后,以“点寒梅”宝器的材质自然不会有什么受损,司徒上前一步脚尖一挑,将剑挑回自己手中然后回身就是一刺,一个正准备向他偷袭的光头大汉顿时被剑从胸口直接贯穿,司徒一抽回剑,他便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渐渐地,司徒面对这种境况,倒是应对自如起来,虽然有几次稍稍冒险了一些,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也逐渐适应了这样战斗的节奏,不知不觉中现在反而成了他磨砺自己剑法、积累实战经验的时刻。可以说这种时刻还是很难得的,更难得的还是他此刻并非一个人在战斗,其余八人各自发挥的战斗力,足以帮他拖住其他大部分的人,而且他们之间互相也有帮助与配合,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实际上,司徒外的那八个人中,除了方唯这个因为是初次随众出来的菜鸟刚开始时多少有些忙乱无措之外,也都能够各自安然自处,就是如同程婷这样在其中明显比较弱的,凭借着她的穿花蝴蝶般的身法,戏耍着那些灵活xìng完全够不上她的光头大汉们,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而作为全部九人中最强的唐敬宜,此时也已经拔剑,他的剑长四尺余,剑身细狭仅有两指宽,从剑尖处却直接激shè出一尺长的剑气,任意挥洒间就是剑气纵横,而且这些剑气对于那些光头大汉锤炼的异常坚固的身体伤害也很大,在围拢他的五六个光头大汉**的上身留下一道道伤痕,血流如注、痛呼连连。 一边招呼着这些敌人,唐敬宜一边还对众人介绍道:“这些人是光头帮的人,光头帮在四十大盗联盟里只排在下游,不过这不是因为他们不强,只是他们没有一个足够强悍的领头人,但他们的五十个帮众每一个都有着破石境后期往上的实力,其中更有十数个弓武者,而且正如我方才与你们所说的,这些弓武者中,还有三个达到了御箭境界,剩下的还有三个破石境巅峰武者,而最强的那个,还达到了开山境,只不过只到了开山境初期,而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光头帮的首领,就是因为他除了是炼体高手之外,同样也是一个弓武者,而且也已经达到了御箭之境,所以大家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正如唐敬宜所说,这些光头大汉们难缠也就罢了,一时之间还无法奈何他们,而对于他们此时最有威胁的反而还是那些藏在暗中没有现身的弓武者。 唐敬宜虽然看上去不急不缓,但脑中却在缜密地转动着,他在试着推演对方的进攻节奏,同时也在考虑如何解决面前这份僵局。 从明面上看上去,己方在对方这样明里暗里的配合之下似乎仍然不落下风,但不能够忽略一个前提,那就是对方的力量仅止于目前所展现的这些,根据唐敬宜对于对方的了解,不应该只是有这么一部分才对,光头帮总共有五十人左右,扣除掉暗中已经能明确的十余个弓武者还有现在明面上这二十多个光头大汉,应该还剩有约十人,可他们到现在还无法明确存在。尤其还有那个对他来说威胁最大的光头帮老大、罗门…… 第四十三章、斩杀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唐敬宜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但不能够因为这层担忧,就让局势这么僵持下去。 现在看似他们这边占据上风,但如方唯这样经验稍欠缺些的都已经在对方的元气箭袭击之下受伤倒地了,其他人身上也有些挂了彩;而对方原本有二十多个光头赤膀子大汉,此刻虽然还只剩下十余个,但这剩下的都是最强的,包括自己这边的那四五个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然了,既便是如此他们整体实力还是要比唐敬宜这边略逊,可却绝不能够忽略暗中的元气箭,尤其对方拥有御箭境界的弓武者,方唯便是伤在这样手段之下,而也正是忌惮于这一点,所以哪怕是唐敬宜都没法完全放开手脚,他们才会僵持到现在都没法结束战斗。而随着时间流逝下去,交战双方必然都会面临体力不支、jīng力不济的情况,那些光头大汉倒没有什么,可唐敬宜他们这一边却还要时刻小心着暗中的偷袭,一旦jīng神不集中一些,就可能中招,那可是直接有生命之危,这种情形下,唐敬宜这边的情形其实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妙。 其他八个人中,倒是司徒令他稍稍惊讶,除了第一次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元气箭伤到,后面就再也没有中招,而且从刚开始的狼狈到现在的应对自如,进步的过程也未免太快了些。 当然司徒现在至多也就能够纠缠住两个大汉,毕竟还要随时面对四周暗中可能的偷袭。 观察到这里,唐敬宜却是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他带他们出来,对于他们的安全他自然有责任和义务保证。 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犹豫,手中长剑横出,这一次却见到那剑尖激shè出的剑气陡然更增了几分凌厉,一下子就在靠近的一个大汉身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肆意漫洒出来,让旁边几人都是一惊,下意识要过来扶住他,自然也就暂时放开了对唐敬宜的围攻,而唐敬宜却冷笑着趁机脱离了这个战圈,然后双手齐动,看不分明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手势,只能听清楚最后吐出的一个音符:“反!” 唐敬宜之前布置的那木刻短剑的剑阵,就在这时候终于再次发挥了作用,只见到先是那四周几把早已经不引人注意的木刻短剑蕴含着某种规律的频率颤动起来,然后那本来随着光头帮现身来袭而消散开去的光罩再次亮起来,而且这一次很不一样地是,外面那些飞掠过来的元气箭陆续撞在这光罩上面,却不是再次直接爆裂开来,反而是被一一反弹回去,仔细听还能够听到一声声“啵”的响动。 而更令人惊讶的还在于,这些反弹回去的元气箭,竟然是直接shè回了那暗中,甚至可能是直取方才shè出这些箭的那些弓武者们。 噗嗤噗嗤…… 暗中不断有箭刺入肉的声响传来,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杂响和杂乱的脚步声,当然还有连连的惨叫声,似乎那些元气箭返回去还命中了潜藏在其中的不少人。 不过这也能够想见,毕竟对方肯定没有想到,仓促之下首先就会无措,而那元气箭反弹的速度又实在是太快了,即便是shè箭的弓武者本身也未必能够那个躲闪的能力,因此会被命中并不奇怪。这一轮反击,也不知道究竟命中了多少人,但暗中久久没有动静,似乎就算有人还幸存也被吓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一般。 这可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暂时被白素和霍瞿理护在一旁休息的方唯看到这一幕却好似原地满血复活一般跳将起来兴奋喊道:“好,二当家威武啊!” 再次晃过一个大汉的攻击,然后和另一个大汉硬拼了一记的司徒此刻心里也有些激荡,原本以为这个剑阵布置能够起到防御的作用已经很了不起来,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够进行反击,虽然是被动的,而且似乎并不是那么稳定,但看这威力,这布置剑阵实在是不简单。如此看下来,有这唐敬宜,自己这一方还真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此时唐敬宜脸上却没有笑,反倒是厉喝一声道:“你们还傻愣愣着干什么,赶快把这些人都解决了……” 原来就在方才唐敬宜的剑阵再次大发神威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反而顾不上现在是生死搏杀之中,所幸那些光头帮众同样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才不至于引发不好的后果,此时被唐敬宜惊醒大家都有些脸红却也来不及想那么多,都纷纷再次开始了拼杀。 不过少了元气箭的偷袭威胁,这次与这些光头大汉的战斗可就要显得轻松多了,像是司徒就连续斩杀了三个光头大汉,其他战斗经验更加丰富的就别说了,如白素这样的破石境巅峰武者更是一力斩杀了四五条大汉。倒是唐敬宜这边因为面对的敌人实力最强,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最后亮出了自己的君子剑法,终于才将这四五人也都干掉了。而就在唐敬宜施展君子剑法之时,没有那么迫切的危险的司徒也趁机从旁观查起来。他发现唐敬宜的君子剑法很有一种藏剑诀第三式:无影式的感觉,明明看上去很慢的剑法,甚至都能够看清楚其运行的轨迹,但偏偏作为他的对手却跟不上,看上去就仿佛是那些大汉撞上去任他宰割一般,但已经掌握了无影式的司徒很清楚,这些不过是视觉上的错觉,不是他的剑法太慢,而是太快了反而令人的视线都已经跟不上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对手无疑很吃亏,因为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招式路数,更别说是抵挡了,可能你挡的是右边,但那不过是视觉上的错误,实际却是在左边,这种情况下手上都算是轻的了。除了与无影式的契合,司徒感觉唐敬宜的剑法中似乎还多了些什么东西,准确说来是一种气质,一种他自己所没有的气质,一种类似于儒生、君子的儒雅、淡然。 第四十四章、警醒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当然,这并不是说司徒也必须拥有这样的气质,这种气质应该是唐敬宜所独有的,而同样作为一个使剑的武者,自然司徒也会有他自己的气质,只能说现在暂时还没有被激发出来。 继续看下去,司徒突然觉得,藏剑诀的前面三式都没有涉及到关于武者本身情绪乃至于气质方面的东西,但到了第四式就开始有了孤独这种情绪,难道是说这就是藏剑诀所培养出来的气质,而藏剑诀练成的气质就是这种冰冷、生人勿近的气息? 司徒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但又肯定有不小的联系,至少在这一刹那,司徒觉得,自己对于第四式似乎稍微摸到了一些头绪,尽管很模糊,和之前比其实差不了多少,但也总算是一种收获不是? 唐敬宜自然不知道司徒光光看着他舞剑杀人就想到了这么多,此刻他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剑,他的剑下只有那些光头大汉的xìng命。 唐敬宜的剑法一整套舞下来,却是非常流畅,尽管视觉上看上去很慢,但就是一剑一剑杀死了围攻他的那几个人,每一步向前踏出,都是那么的优雅,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舞蹈。 这种杀人手段实在是令人胆寒,当杀人不再是纯粹的杀人,反而演变成了一种艺术,那绝对会叫对手感到疯狂。 只是短短片刻功夫,到最后,十余个光头大汉仅剩下不到五个。 而这几个光头大汉此时也已经胆寒了,实在不敢再在这里久待,他们立马转身就想要逃离出去,外围的白素等人只是眼睁睁看着,却并没有出手阻拦,竟然就这么任由他们跑走了。 或许是因为抱着穷寇莫追的想法,也或许是因为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懒得再为这些光头大汉发动自己剩的不多的气力了;但就在这时,已经快要收剑而立的唐敬宜身影却如同猿猴一般突然蹿出,与那些逃走的大汉只见原本隔着又数丈之遥却只是瞬间即至,这显然又是一门身法武技,且品阶不低,而方至那几人身前,他又是手起剑落,本就没了反抗之心的光头大汉们将后背都留给他了,哪里还能是他的对手。 噗嗤…… “啊”…… 就是几划伴随着几声惨叫,唐敬宜便已经解决了战斗,而一边挥洒自如轻松斩杀对手时候,唐敬宜还在一边开口却是冲着司徒等人淡淡道:“面对着这些人,只有将他们全部消灭了,才能算是真正安全,否则别说他们自己会不死不休,因此还可能会引来其他人,到时候这个责任谁负责?这可不是在宗门里,而是四十大盗联盟横行的幽冥谷,怎么还拿宗门那一套来行事?” 唐敬宜的话让看到他连准备逃跑的光头帮众都遥遥一道剑气击杀了这一幕而刚想说什么的程婷、方唯都将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刚刚没有出手阻拦的白素和霍瞿理也不禁有些讪讪。 然后就见到唐敬宜身影又是几个闪烁,再看到之时手上却提着两条人影,将那两个身长体瘦这时候却在瑟瑟发抖的青年随手扔到了地上,唐敬宜又道:“隐于暗中的弓武者只剩下这两个人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逃走了……”说着他提了那两人一脚,冷声喝问道:“只有你们两个活着么?” 这两个青年颤抖着说道:“不是,还有人先逃了,我们两个是被留下来殿后的。” 唐敬宜冷笑,“殿后,恐怕是做炮灰的吧。”不过却也没有为难他们,直接手起剑落又是两人授首。 程婷和方唯等人都不忍地转过身去,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年纪还小,经历也比较少,还很难坦然接受就这么随意的杀人场面出现在自己面前。 唐敬宜却又说道:“你们转过身去做什么,不忍心么?作为武者,首先就要适应,这可不是在宗门内,我这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武者的世界里,不是只有修炼和比试。你们以后若是出来,还是怀着现在这样的心境,恐怕不出一天就要成为别人兵下亡魂,到时候想要申冤都无处去。” 这番话无疑给方唯等人敲响了jǐng钟,唐敬宜也用自己的行动让他们初次认识到了武者间的险恶,只有适者才能够生存,而他们既然已经踏入了这个世界,就唯有去适应它。 “我们知道了。”过了许久,程婷、方唯等人才郑重道。 唐敬宜这才满意点头,他现在这副样子,与之前的平易近人却又是不同,让司徒看到了他的第三面,但不得不说,他的每一面,出现得却都是恰到好处,不管是作为君子、友人还是领导层,这唐敬宜都不是小可。 实则作为奴良组的老二,必须考虑到在自己离开外门后,将来这些小辈都有可能会是撑起奴良组的支柱,所以唐敬宜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磨砺他们的机会,实际上这不止是为了奴良组,也是为了修元宗,作为宗门弟子,都希望自己所在宗门势力强大,而显然光凭借某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需要的是集体的力量,尤其是类似于他们这种代表着宗门未来的弟子的力量,更是需要大加的磨砺和锻炼。 唐敬宜被称为君子剑,自然不会是一个嗜杀冷血之人,他方才所作这一番所谓,只是为了jǐng醒自己的这些后辈们,而且他很清楚幽冥谷真正的危险还未出现,只有从此刻开始提起了真正的小心,报以十二分的jǐng惕,才能在接下去的路途中保证更多的安全。 倒是对于始终没有什么反应的司徒,唐敬宜多看了他几眼,却似带着几分欣赏。 至此为止,战斗终于完全宣告结束,接下来便是收拾残局的时候,不过司徒并没有参加,他之前的伤势可还在呢,虽说并不算什么,但也多少影响了状态,再加上后来又连续的战斗,再下去很可能会吃不消的。 他们的那些马在这种情形下居然只有两匹受了些破皮的小伤,这也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了,连唐敬宜似乎都有些没有想到,这真只能够归结于运气了。 第四十五章、专业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司徒正盘坐在地上,在自己调息,这时候唐敬宜却向他走过来,到了身边蹲下来,问他道:“怎么样?” 司徒摇摇头,示意无碍,其实此时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不太明显的血丝,之前的那一下真是叫他不好受,或许刚开始还不觉得额,但是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所以虽然那一下并没有伤到根本,现在肺腑之间也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但到现而今状态却直线下滑,战斗力也就不在巅峰了。 唐敬宜叹道:“不要逞强,我们一起出来,就是要相互扶持的。”说着,他却是掏出了一颗黄sè的药丸来,递给司徒道:“这是回元丹,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丹药,只是以某种手段将大量元气压缩储藏在这颗小药丸里,服下它然后运转功法吸收,虽然不能够保证你一下子恢复过来,但至少能大大缩短恢复时间。” 司徒没有伸手,而是很认真道:“我不想欠你的。” 唐敬宜却摇了摇头,“不要这么说,此次本来就是我将你拉过来入队,且这一次被偷袭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让他们有机可趁,是我的问题。” 这唐敬宜倒的确是不错,司徒只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再客气,接过了那回元丹来,反正自己现在正需要这个,而且还不能算上人情。 就如唐敬宜自己说的,自己是他拉过来的,此次被偷袭也有他这个组队主导者顾全不周的原因,虽然司徒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但也不会令自己扛着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情。 然后司徒直接吞下了回元丹,闭目开始运转铁石修元功,只感觉一股清流突然从自己喉间流入体内,然后进入自己的四肢百骸,方才的疲累突然间一扫而空。 不过也的确如唐敬宜所说,这回元丹虽然弥补了自己刚才损失的元气,但并没有完全恢复自己的状态,毕竟一个武者的状态蕴含的是jīng气神,jīng指的是身体躯干,气则是天地元气,神就是一个武者自己的灵魂、自己的势,三者缺一而不可,如今司徒缺少的就是自己的势被方才那一次中招打断了,要重新再蓄。 这也是需要时间的,司徒并不强求立刻完成,睁开眼却看见包括唐敬宜在内的那八个人都在那些死去的光头帮众身上翻找着什么,偶尔找到一样好东西就会拿来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有时候翻找的尺度还有些大,有些“深入”。 看到这几人利索的行动,司徒就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甚至恐怕这种事情已经是一种惯例了,也只有自己这种菜鸟才会不清楚。 想到自己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杀死了那群斧头帮的人,但除了回光的秘籍自己什么都没拿走,相比起这些人的“专业”,自己实在是汗颜。 尤其是看到那红发霍瞿理将一具尸体怀里取出来的小刀放在手中垫量了一下,笑着说了一句:“分量不轻,看来够得了三两黄金了。”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那陈三客身上的小斧头,原来还奇怪怎么好好在身上放这么多小斧头,看来这也属于一种隐xìng规则,要将财务都放在身上,可又不能够太刻意,只能够做一些伪装,那就是将这些金钱都熔铸成武器的样式,而实际上那些斧头就是那陈三客全部的财产,恐怕里面含的黄金也不会少,更何况还是十几把那样的小斧头。 司徒不得不感慨,出来宗门虽然少了许多安全感,但却可以学到许多东西,虽然这些东西自己不一定会用到。 唐敬宜这时候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司徒睁开眼睛,便又走回到他身边再问道:“感觉如何?” 司徒微笑,“还好,谢谢你的回元丹了。” 唐敬宜没有应承,转而道:“其实这不过只是开始,这幽冥谷虽说有各种灵异奇事,但对于我们来说,最可怕的还是这些江湖帮派人士,他们就是靠抢劫我们这样的宗门子弟为生,只要干了一票或许一个月都不用再动手,当然风险也大,就像是这些人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经过这几rì相处,司徒对于唐敬宜也算了解,虽说他号称君子剑,但平时作风却不像是“君子”,反而各种粗鲁张口就来,不过也正因为此,反而才让司徒感觉真实。 霍瞿理这时候起身来,才注意到只有司徒还毫无动静,不由笑道:“怎么,还不习惯盗死人财啊?” 霍瞿理可不是方唯,他也是破石境巅峰武者,当得起司徒的师兄,哪怕只是暂时,所以司徒也持礼回道:“让师兄见笑了,或许是第一次这样,还有些不太习惯。” 方唯大大咧咧道:“我也是第一次啊,武者适应xìng应该强一些,适者生存嘛。哎呀司徒快来帮我一下,我这里装不下了……”却原来是他从一个光头大汉身上抱出一大堆现成的黄金,双手竟然都拿不住,而他的袋子显然已经装满了。 司徒笑了笑,还是上前去帮把手,却听到方唯嘟囔道:“哎,没有空间袋子就是麻烦,好羡慕那些内门弟子啊……” 程婷翻了翻白眼道:“就算是内门弟子,也不是谁都有空间袋的好不好,有些是积累了足够贡献点向宗门兑换的,有些是自己有背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还有一些是运气好做任务或者其他什么时候从别人那里得到的……” 司徒并没有听说过空间袋的事情,心知恐怕就是类似于空间戒指、须弥芥子袋之类能够随身携带又能装很多东西的物品袋,他想了想,突然脑中一道电光划过,往自己身上搜了搜,半晌却是取出了一个小袋子样的东西出来。 方唯眼尖立刻看到他这边,然后一声夸张的大叫,如同灵巧的猕猴一般一个纵跃蹿到了他身边,然后望着他手中那个袋子两眼放光道:“哇,竟然是空间袋!” 方唯的话却让其他人也将目光投过来,大家也都看到了司徒手中的东西,只是脸sè表情却是各异,像是唐敬宜、霍瞿理、白素等人脸上惊异了一下,就不再注意,程婷和谢英脸上就多少有些艳羡,而那风华俞看了这边一眼就不再多看,但司徒总感觉他有些不太对劲,摇摇头也不管这些,只对方唯说道:“这个我还没用过呢,暂时先借你一下吧。” 方唯立刻喜形于sè,“哎呀司徒你真是太客气了,放心以后就我罩着你了!” 第四十六章、秘闻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对于方唯这小子的话司徒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属于那种爱说大话但其实比较没心眼的人,他的话当不得真不过倒是真能够当朋友坦诚相交。 倒是那个从一开始似乎就对自己有些成见的风华俞……司徒皱着眉头往他那边看了一眼,他似乎在专心捣鼓着手中的事情,但司徒刚才却感觉自己背后一双目光死死盯住了,好像就是他这个方向。 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司徒将空间袋递给了方唯,哪想到方唯第一时间就是拿起袋子翻来覆去的先折腾一番,活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过了还招呼着本来就很好奇的程婷他们一起过来美其名曰“共同欣赏”,一个袋子有什么好欣赏的? 司徒满脸黑线看着他捣鼓这一切,这时候唐敬宜又到了他身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道:“不管怎么说,凭着你这一番所为,你就值得我唐敬宜一交。” 司徒能够听得出他话语中的郑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他本来并不怎么重视的袋子,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转过去面对唐敬宜笑道:“我们已经是伙伴了,不是么?” “嗬……”唐敬宜先是一愣,继而洒脱一笑,“这么说来,倒是我太着相了。” …… 收拾完毕之后,九人继续上路,接下去一段路程却平安了许多,当然他们的jǐng惕却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尤其是在唐敬宜这个老油条的时刻提醒之下。 说起来平安了许多也只是相较于之前而言,后面还是时不时会遇到一些偷袭,只不过没有元气箭的辅助单纯的围攻是奈何不得他们的。 不过天sè也渐渐黑了,唐敬宜便让大家先拿出帐篷来就地解决一晚,对于为什么不继续前行的问题,他这样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对于黑暗都有适应能力,但这里是幽冥谷,你们恐怕没听说过一句话,夜晚的幽冥谷才是真正的幽冥谷,到了晚上这里除了人,连植物和动物都是很危险的,如果继续前行黑暗中很容易造成大家的迷路和分散,到时候就是我也没有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听到唐敬宜的话,自然没人会认为他是在危言耸听,本来还有些意见的众人这时候都纷纷闭嘴,安心收拾出来一个临时的居所。 帐篷搭好,篝火埋好,夜已深,唐敬宜安排好了九个人每三个人轮替值班,便让其他六个人先去睡,和与他分到一组的司徒和谢英三人一起守在外围,坐在篝火旁。 当然这样的夜里没有点话题就是破石境巅峰的武者也很容易会感到困倦,所以三人也是找了一些话题来,不过谢英属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那种人,多半是他在倾听,而另外两人讲的多。 这样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唐敬宜方才所使用的布置剑阵上。 当司徒提出“这种剑阵和阵法一样么”这样的问题是,换来的却是唐敬宜摇摇头一笑道:“方唯那小子虽说有一个内门长老的父亲,但他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一些,我方才那根本算不得剑阵,只能算是一种阵法。”当然之前司徒就先说了他是从方唯那里得知唐敬宜那一招,叫做什么布置剑阵地,这才会有此一问。 “能给我讲讲么?”司徒突然道,让唐敬宜都惊愕了一下,却看到他很认真一字字道:“我想要知道关于剑阵的一些事情……” 唐敬宜只是愣了一下,便笑道:“有何不可……”但等到开始讲述的时候,他的神情却陡然严肃起来,似乎说道和剑有关的一切事情,他的脸上都带着这样的表情,或许在他看来,剑道应是神圣的,即便是在说话的时候提及,也不容轻浮的言语态度来玷污。 司徒的脸sè也很认真,认真地倾听他的诉说,不只是司徒,这时候谢英似乎也来了jīng神,似乎这种话题比方才的闲谈还更能够吸引他,只听唐敬宜娓娓道来:“剑阵最早是属于阵法的一种,是上古时代四个超级剑客的疯狂设想。这四个剑客,每一个人都有独挑万军之威能,合起来更是一支恐怖的战力,但他们最终却败在了一种阵法之下,从那开始他们便苦心孤诣,于剑道和阵法上共同钻研提高,足足花了十三载,才终于完成了一个基础剑阵、四方剑阵。所谓四方剑阵,就是在东西南北四面方向,分别插上一把剑,然后布阵者以剑为导体,引入天地力量,这自然是比武者单纯自身的力量要强大得多。” “也是自那以后,剑阵被许多剑客作为一门终极武力不断地钻研下来,直到上古末期,诛仙剑阵的出现,终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诛仙剑阵,实则乃是四方剑阵的一个扩展,这个扩展自然还是出在分置剑阵四方,但布置在四方的四把剑,却并非是原先的四把普通的剑,而是被刻意炼就出来的四把绝对的杀戮、凶厉之剑,分别是诛仙剑、戮仙剑、绝仙剑和陷仙剑,四剑都为阵眼,堪有毁天灭地之威能,在那个时代更是人人争夺的对象,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却遗失了……” 在唐敬宜说到诛仙剑阵的时候,司徒就一皱眉,这个名字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恐怕他那个世界里看过封神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称的,却没想到在这里也会出现,而且连组成剑阵的四把剑名字都是一模一样,这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这时候唐敬宜还在继续说道:“威力巨大的剑阵,往往被人认为是凶阵,这是因为剑本身就是主肃杀,真正的剑客出鞘必染血,否则誓不回头,相比于那样的境界,我们终究还是差得太远了些……” “至于我之前布置的那个阵法,你应该也有注意到了,阵法的效力并不能够持续,每一次使用之后,就必须有一个冷却期,所以看似威力不错,实则在真正高手间战斗中,就形同于鸡肋。” 第四十七章、金银草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也是这时候唐敬宜这么一说,司徒和谢英才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在面对那光头帮的时候,这布置剑阵所产生的光罩保护膜会在阻挡了暗中的元气箭一次之后,就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恐怕这消失的一段时间,就是唐敬宜此时口中所说的冷却期。 然后过了那段时间之后,刚好碰到那些光头大汉出来纠缠住他们,而对方的那些弓武者却躲在暗中以元气箭对他们偷袭,眼看着局面隐隐地不妙,唐敬宜才不得不重新再使用,而且还带着一定赌博xìng质,毕竟很难说这一次究竟是能够取得效果还是只是威慑住对方亦或者根本没有用,虽说即便是那样唐敬宜也依然还有其他的底牌总能够保证大家全身而退甚至全部歼灭敌人。 只是这一次却是利用光罩进行反击,大概是伤到那些弓武者的痛处了,让他们除了那些正好中招的人之外,剩下还活着的人直接逃跑了,自然也根本来不及试这光罩是否还有效。 想到这司徒又不禁想到,不知道那些逃跑的弓武者知道这一点,会不会郁闷的吐血?毕竟若是他们再留下来,只需要试探一次就能够试出虚实来,到时候或许最终还是未必能够扭转局面,但他们的坚持肯定又会换来司徒等人的一阵手忙脚乱,而说不定还能够逼出唐敬宜更多手段好让司徒看到。 这时候谢英却又问道:“方才听唐师兄说到的是阵法而不是剑阵,难道之前唐师兄布置的那并不是剑阵?” 对啊!听到这里司徒也是心中一动,看向了唐敬宜。 唐敬宜却笑道:“虽然这手段名称是叫做布置剑阵,但要知道那些木刻短剑还有一个别称,就是布置剑,所以这所谓的布置剑阵,就是借由布置剑作为导体沟通天地力量以来引为己用的小型阵法罢了,而且其中的原理并不复杂,只要掌握了诀窍就可以使用出来,当然在具体施展的时候,还需要用到那些布置剑,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引动。”最后这半句话,却是彻底将司徒蠢蠢yù动的心思淋了个透彻。 唐敬宜虽然没有说明这些所谓的布置剑是怎么来地,但显然是珍稀产品,对于他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要知道唐敬宜可是出自南离郡三大世家之中唐家的嫡系子弟,而且又是外门十大弟子,宗门的重点关注对象,内门早有擅长使剑的长老公开对他进行了关注,实力、地位不一样眼界自然也不一样,但在他眼中对于那布置剑也是颇为重视,而且司徒之前也很少听人提起,哪怕不能说世所罕见也肯定不会是寻常的大路货,对于目前的司徒来说还真是不可求的东西。 不过今晚得知了这一些以往根本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已经很满足了,怀着强烈的求知yù和好奇心,对于将来的道路,司徒仿佛又多了一层期待。 …… “这片区域就是咱们接下来要寻找的金银草集中生长的区域,不过说是集中生长,只不过是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在这片区域里发现金银草的几率会比较高罢了,往常传说发现金银草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这一片区域找到金银草地。”说话间,唐敬宜拨开面前阻挡的几根长及人脖子处的草,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又对身后众人介绍道:“金银草平常看起来的时候与普通的草没什么两样,除了宗师级的丹师,寻常武者很难辨认得出来,除非是在每天的黄昏rì落之前,太阳余晖照耀在上面的时候,会显出光怪陆离、金银交替的奇异sè彩,这也是我们待会儿辨别金银草的最重要根据。” 身后司徒等人听着都是点头,其实对于金银草的外形描述,早就在他们各自的脑海里,这时候唐敬宜不过是再重复和强调一遍,让他们印象深刻些罢了。 这是那场夜谈之后的第三rì清晨,一大早他们便继续上路,往前进发。 他们此刻却是出现在了幽冥谷外围东侧的一个谷口处,周围是茂密的参天古树,即便现在还是青天白rì,但这里面的光线却显得很昏暗,而且冥冥中好似总有一些诡异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一般,让他们浑身都感觉很不舒服,不过对此现在的他们却并不觉得奇怪。 正如唐敬宜所说,即便现在还是在幽冥谷外围,但在幽冥谷越深入,里面就越诡异,而越是黑暗的地方潜藏的危险也就越多,而此时他们暗中所感觉到的那些窥探目光或许有些只是自己的错觉,或许有些就是暗中的植物、动物甚至是人的目光,要知道这两rì间他们可是历经了不少次险境,对此都已经不陌生了,虽然最后都是有惊无险,但这在很多时候靠的是唐敬宜的见识和手段,当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历练中他们每个人短短时间里也都有了不小的成长,如今的他们比起两rì前,显然都要成熟了许多。 而令唐敬宜都要感到惊讶的自然是司徒的成长,看上去他的修为等似乎都没有变化,但整个人的气质与之前初次见面的时候却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不能说是脱胎换骨但也是大更新,恐怕对他不熟悉的人现在都很难一下子将他认出来了。 而在过去的两rì间,他们已经在幽冥谷的外围找到了此行所需的其中两种草药,这时候刚好来到这里,自然是要找第三种金银草,此时每个人却都是一边听着唐敬宜的介绍,一边小心翼翼的睁大了眼睛,观察着自己的周围。 早先介绍任务的时候,司徒便已经知道了,他们此行是为了帮一个人进入幽冥谷寻找几种幽冥谷特产的药,这金银草便是其中一种,至于对方要这些草药究竟要干什么,他们只是做任务一概不管。 突然,在队伍最前方的唐敬宜举起右手示意大家停止行进,八人都不禁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他,却见此刻的唐敬宜脸sèyīn沉,目光透过身前稀疏的树丛望着前方,缓缓吐出了一个绝对不会陌生的名字:“罗门……” 第四十八章、罗门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罗门,幽冥谷四十大盗联盟中光头帮的首领,开山境武者,同时他也是一个达到了御箭境界的弓武者。 唐敬宜原本还在奇怪,为什么之前那些光头帮的人中却没有发现罗门的存在,不过仔细想想却也不奇怪,总不可能他们五十个人老是黏在一起,或许这一次刚好他们光头帮人被分作了两批,一批最jīng锐的都守在这个地方等待,另一批则是在幽冥谷外围的入口处干着他们的老本行趁机打劫过路人。 如果当时就有此人在,自己简单的布置剑阵恐怕还无法取胜,需要拿出更多底牌来,更甚者可能对方都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要知道在之前唐敬宜他们遭遇的那次光头帮众的袭击中,他们所面临的那些弓武者不过都是破石境后期乃至以下的修为,与开山境差了太多,而开山境的弓武者shè出的箭无疑在威力、速度和破坏力上都要提升许多,然而真正令唐敬宜都要对其感到忌惮的,还是开山境的弓武者在掌握了御箭之后拥有的一心二用乃至八面玲珑的层次,而分别代表着的是同时御使两支到八支元气箭。 罗门完全可以在另一个地方隐藏起来,然后直接cāo控着至少三支元气箭纠缠住自己,再让他的手下们合力绞杀了其他人,这种情况下唐敬宜就是纵有万般手段,可是顾忌着其他人他也很难施展出来,到时候局面就会失去控制。 幸好幸好…… 这时候唐敬宜心里反而是庆幸居多,至于在这里遇到罗门也并不意外,要么就是偶然要么就是对方与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如果是前者还好说,若是后者还得小心应对,唐敬宜可不希望这个时候与对方起冲突。 而此刻在光头帮罗门那边,望着慢慢接近的唐敬宜等九人,他们也是目露jǐng惕,毕竟他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早就将这两株并生的即将成熟的金银草视为了己方的囊中之物,唐敬宜他们要采摘金银草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团体任务,本身金银草对于他们并没有多重要;但对于罗门等人却不一样了,因为此时他们中一人受了重伤,急需要金银草来救治,要知道金银草可是武林中传说的疗伤圣药,若非其在金锁国内仅在幽冥谷才存在,早就要在外面泛滥了,而即便是幽冥谷内想要找到金银草也是需要一定的运气和机缘,这次刚好就被他们碰上了。 他们之中并没有丹师,但辨别金银草的方法也并非什么隐秘,说起来也是他们的运气,趁着接近黄昏的时机正在附近游荡的时候,却发现太阳光照shè进来在那一片地方上正好出现一片金、银sè的古怪纹路,很漂亮也很夺人眼球,但这也并不见怪,毕竟自然奥秘、人的视觉错位都可能造成这种景象,而那片金银sè在树丛间,很难确定是否是金银草,不过他们毕竟非通常人,尤其罗门还是开山境高手,不管眼界还是见识都不一般,所以才能够肯定这便是要寻找的目标无疑,接下来自然是要采撷。 只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事情不是想象那么简单,即便知道了金银草的所在,想要得到也不那么容易,一般灵药旁总有灵物守护,这几乎是一条定理了,在这里也不例外。 金银草的真正价值可不低,尤其这两株金银草更是少见,而其功效也很惊人,像是他们同伴的伤只需要用上其中一株的三片叶子就行了,剩下的完全可以留着,当然需要以灵药培养的方法保留住其药xìng,那却也用不了多少花费。 而此时在这里,却正有一条气血充沛、感觉上竟然不下于一个开山境高手的血蟒整条庞大的身躯盘起来正好将金银草护在中间,想要摘取金银草,就必然要越过这层障碍,可就算是他们之中最强的罗门,也不敢说面对一头开山境的妖兽有必胜把握。 不过此刻,这条血蟒还处于沉眠状态,别说罗门,就是其他人也看得出来,这血蟒不是在冬眠反而是在经历某种蜕变,显然在此处待了不少时间,天长rì久之后受到灵药天然的熏陶,身体自然会发生变化。 这却也是给了他们机会,最轻松的自然是不惊动对方的情形下,就采摘到金银草,不过此刻唐敬宜等人的接近却是令罗门等人jǐng惕,尽管罗门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修为,没有一个开山境的武者,但同时也看出了他们定然是宗门子弟,而且能够进入这里说明他们的确是有真本事地,这样的人最是不好惹。 罗门想了想,却是主动朝着唐敬宜拱了拱手道:“光头帮罗门,不知阁下几人是何人,怎么入我幽冥谷来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罗门所想也正是唐敬宜的想法,尽管他们此前还和光头帮的人大干了一场,并且几乎全歼了对方,但在这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仇恨,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即便是暂时与仇人合作也未尝不可,当然杀亲灭门之仇另当别论。 这也是唐敬宜想要教给自己身后这些奴良组jīng英们的另一条处世哲学,当然他不会明说,需要他们自己去慢慢体味。 所以此刻唐敬宜也是笑意盈盈朝着罗门那边一揖然后和声道:“修元宗唐敬宜,来此却是为寻金银草而来,方才见到那边有异象,才过得此来,却没想到是罗兄等人在此,真是打扰了……” 其他八人除了司徒、霍瞿理、风华俞和白素三人心中有数却都不知道唐敬宜此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他们习惯了唐敬宜做主自己在旁只是静静看着并不做声打扰。 而那边听说唐敬宜他们果是为的金银草而来,不由更是jǐng惕,其中几个更是目露凶光,配合着他们光头帮特有的光头造型,的确是恶人形象跃然眼前。 倒是罗门似乎不以为意,反而还笑道:“这倒是巧了,我们也是为的金银草而来,正巧还在此发现了两株。” 第四十九章、合作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听得罗门如此说,唐敬宜眼前就是一亮,微微侧头看到身旁几人似乎不甚了了,便对他们低声解释道:“金银草往往都是三株、四株连在一起,因为金银草的品级其实是根据连在一起生长有几株来判定地,四株等级最低也最常见,三株较高一些但也比较常见,而他口中这两株连生的金银草,等级要更高、效果自然也更好,但却非常罕见,即便是在幽冥谷中至今为止也只听说过三次出现两株连生金银草,而单株独生的金银草更是从未听人说起过。” 听了他的解释,司徒等人才恍然,却是想不到一株草药的身上也有着这样的玄妙,但同时另一个疑惑涌上心头,那就是为何这罗门居然这般好说话,竟然直言相告他们,而且他所说的两株连生金银草显然是很珍贵地,看他们似乎也是急需,难道还会欢迎有其他人来和他们抢?所谓宝物财帛动人心,而对于他们这样的武者来说,寻常的金钱已经无所谓了,若是愿意他们可以轻松赚到钱,这点上根本不愁,反而是如同助长修为、疗伤之类的草药他们的需求最大,而这金银草正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可能有人愿意与他人共享呢? 可不只是他们,罗门身后几人听得此刻都是大急,旁边一个更是直言道:“帮主为何要告诉他们?这金银草乃是咱们发现地,自然理当有我们所有,他们既然也是来寻金银草,那便让他们去别处寻去,将他们招来做什么?” 罗门笑而不语,唐敬宜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看来我等却是无心打扰了罗帮主你们,抱歉我等就先告辞了……”说着竟是转身就要走,司徒若有所思,方唯却是个耐不住的xìng子,见此急着就想要说什么,还是被旁边霍瞿理阻挡住,其余人也都是满头雾水,但还是跟着唐敬宜转身,迈步就要走,却听到后面来一声:“且慢!” 眼看着唐敬宜顿住脚步,大家也都停住,司徒嘴角一勾,却是明白了唐敬宜的意思,九人再回头望去时,却见那发声之人正是罗门,而罗门此刻表露了一丝急切之后,就也不再隐瞒,向唐敬宜拱一拱手道:“不瞒阁下,我们在这里虽然发现了这两株金银草,可想要摘取却非易事,盖因这金银草旁有一条开山境血蟒守护,便是我罗门,也没有十足取胜信心。好在此时它正处于蜕变当口,而那金银草又正好是在中心古树根上,若是能够不惊动它而取得这金银草自然是最好,可惜我们没有那般手段。阁下等人出自修元宗,想必也是其中jīng英人杰,这点小事未必能够拦得到你们,阁下请出个条件便以此相邀帮助可否?” 他是个九尺身形的光头大汉,脸上却没有多少凶悍之sè,显然到开山境于自己身体、脾xìng的调整都有了一定心得,自不会让这些轻易表露于外,而此时做出这番邀请姿态,倒也显得诚心。 唐敬宜自然不会全信他,但他却知他至少此时应该是说了实话,眼珠子一转,便皱眉故作难为道:“这恐怕不太好吧,鄙人虽然有些手段,但也不知能否可行,万一惊醒了那血蟒,我倒是不要紧,可我身后这些师弟妹们却是会陷入险境,若是他们出了个差错,那不说回宗门如何交代,我自己也是会良心难安啊。” 唐敬宜话中意思很明显,光光是一些其他东西想要打发他们可不容易,因为这里很危险,当价值与风险不成正比的时候谁还会将自己搭进去?而隐含的意思,再结合前面说到他们出来是为寻金银草而来,那就是再清楚不过了――想要我帮忙,那到时候得到了金银草就要分点给我们了。 司徒听着这话,看唐敬宜这一番做作,却又觉得这又是他另外一面,而实际上对待不同人,表现出不同的面向,只要能够固守住自己坚持武道的本心,这些就都算不得什么了,很显然唐敬宜就属于这一类人,这样的圆滑处世却并没有为他的心境带来破绽,反而有时候还可能有益处。 当然司徒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也做不到这般,但不妨碍他欣赏唐敬宜。 罗门别看外形上是一个粗犷的光头大汉,而且那个光头显得油光发亮十分突出,但其本人却还是有几分细腻,否则自然也做不到帮主这个位置,这时候也是听出了唐敬宜的意思,他托腮沉思了片刻,居然爽快点头答应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换个方式,来合作如何?” “合作?”不管是光头帮众人,还是唐敬宜这边,都是疑惑看着他。 “不错,合作……”罗门点点头,解释道:“这金银草乃是我等寻到,待会儿有劳阁下使些手段将金银草采来,然后咱们再来考虑分配之事,如何?” 唐敬宜似笑非笑看着他,“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说这些是否真心,若到时候突然反悔了,那我这几个师弟妹恐怕不是你们的对手啊。” 罗门一滞,却是想不到这唐敬宜看上去像是个老江湖一般,在这方面竟是蒙骗不到他。 他暗自咬了咬牙,突然好似下定决心一般,道:“那某便在此起誓,与你们合议,若有违反必叫我不得好死!” 身后的光头帮众人都围上来,纷纷急切道:“帮主(大哥)……” 而罗门却是瞥了一眼自己左侧后方,那里此刻正躺着一个人,看上去气息竟是十分微弱,司徒虽然不明就里,但觉得这一切似乎与此人有关,想到金银草的疗伤功效,心想这罗门倒是一个有情有意的汉子,不过也是,这样的人剩下的似乎也唯有这些兄弟义气了,他们不珍视这个又珍视什么。 罗门只往那望了一眼,便又回过头来看着唐敬宜,紧紧盯着好像生怕他不答应一样。 唐敬宜叹了口气,终于笑道:“还请罗帮主前边带路,倒要看看,这开山境血蟒是个何等存在,竟让罗帮主都为之忌惮。” 第五十章、血蟒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刚才离得远、也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此时走近了去再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本远远望着那泛着金银波纹的地方,此时那里除了有些明显的草类生物外,还有隐隐约约是一些鳞片的东西,那是蛇鳞。 武者的目力本就不一般,若没想到这一层也就罢了,想到这里再去仔细看,自然不会看错,而且此时司徒运气入目,为了让自己能够看得更清楚些,果然更加清晰地捕捉到了前方巨蟒盘踞的景象。 不只是他,其他七人人此时也都看清楚,这才知道知道罗门所言非虚,而司徒更是心想难怪这罗门刚才竟然那般好说话,原来真是看着这金银草却不敢轻易动手,因为有着这条光光气势压迫就要令他战栗的开山境血蟒在旁守护着。 这条血蟒从外形来看若是身体尽数伸展开来恐怕有数丈长,更有五六尺粗细,也就大概一米二三多点,光光是这身体粗细就直逼他的身高了,而那颗脑袋更是硕大无朋,此时因为是在沉眠中,一双眼睛紧闭着,却是没能看到血蟒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一堆带血sè的瞳孔。 这条血蟒光光是沉睡在那里,就带给众人巨大的压力,不用说修为也是远超过他们,而能够让开山境的罗门都为之忌惮,显然最少也是开山境中期乃至以上境界,当然修为境界是一个方面,真正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却又是另一个方面,武者战斗靠的是武技,而似血蟒这种妖兽却是凭着天赋本能,然而它们的天赋本能有些甚至比武技还要恐怖,尤其这血蟒的防御,相对于他们的攻击来说物理防御简直是无敌,也就是说他们的武技攻击力只要是没有超过开山境中期能够承受极限的,对于这血蟒就几乎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以现在的司徒来说,哪怕他作为最强一击的藏剑诀第三式恐怕也最多能够在血蟒身上凿出一道划痕。 当然,此时血蟒在沉睡,如果能够不惊醒它,而将那金银草采摘到手,自然是最好,而且正如罗门所说,那金银草此时就在被血蟒环绕的那棵古树根上,并没有沾染上血蟒的身体,所以若是有可能就此将金银草采摘了想必也是不会惊动到血蟒,当然那有个前提就是跨过血蟒粗壮的躯体进入那中间去,但要做到不惊动血蟒哪有那么容易。 罗门等人若是叫他们杀人放火,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可这却不是他们所拥有的手段;不过唐敬宜却是不同,从他仅是破石境巅峰修为,但却领着旁边这八个人能入得幽冥谷这般深处,虽然也还算是在其外围,就可以看出他的不简单,再加上他又是修元宗的弟子,这种宗门弟子和罗门他们这样的帮派人士却又不同,有着宗门做靠山,许多资源、宝物都可以享受得到,说不定也会有办法。 显然,罗门正是看中了唐敬宜这种宗门弟子的身份,肯定有着一些不寻常的手段,希望能够通过他在不惊动血蟒、不会造成己方损伤的情况下取得金银草,这才叫住他们,并且在唐敬宜提出条件之后仍然应允下来。 当然他立下了誓言那就证明是可以信任的,毕竟对于武者来说修炼其实一定程度上也是追求天道的过程,这样的誓言涉及到天,还是很有约束力的,显然这也是因为他对于金银草的需求极为迫切,不似唐敬宜他们若不在这里去别处他们也还有着足够时间去寻找另外的金银草――只要是这里还有,所以哪怕为此付出一定代价也还是在所不惜。 当然唐敬宜也不是傻瓜,甚至罗门会如此还是因为他的“将计就计”,就像方才他会说打扰了然后要告辞其实是在以退为进,实则他早在之前便已经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只是故作不知等着对方主动来请,这不过是为人中一些小手段,若是他们主动靠上去别人未必会理会,也只有这样被动请过去的才会受到重视,而接下来也才好谈条件。 此刻唐敬宜一行九人却是在那罗门等人的引领下向前去,罗门身边那些人显然都对唐敬宜这些半路闯出来现在又要分去他们的金银草且还是出自他们的天敌正道宗门的人很排斥,若非罗门压制且有罗门的誓言也让他们顾虑他们恐怕直接就动手了,毕竟他们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有着这些人的目光注视,方唯等人显然很不习惯,唐敬宜却是全不在意,对那些目光视而不见,司徒更是饶有兴致欣赏起了对方的光头来,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果然还是帮助的光头最亮! 武者的目力虽然非凡,但很多东西靠近了看也才越能够发现,实则这时候除了单纯的用眼睛看,还要凭着武者的感应,只是这感应在范围和程度上却有其局限,局限之处自然是在于个人的实力乃至灵魂力量,如司徒虽然目前实力低微,但他灵魂远超寻常武者,所以之前就感觉到了这血蟒与他认知中有关的描述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而此时唐敬宜走近了去看,才一眼便皱起了眉头,而后沉声道:“这血蟒久在这品质甚好的两株金银草旁rì久天长下来,难免受到滋润,且金银草对咱们人类武者就是疗伤、炼丹之用,可对这些妖兽来说,却可以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体质,这血蟒之所以沉睡,是因为他在蜕变,在为进化做准备。” “进化?”除了司徒外,其他人都是首次听到这个新鲜词,不免感到惊异,方唯更是失声惊呼道。 正好被那罗门听到,罗门笑道:“唐小弟果然是不凡,”唐敬宜被他称为“小弟”,方唯却是显得比唐敬宜本人还要不爽,对罗门怒目而视,可惜罗门是视而不见,继续道:“某方才也观察过,这血蟒的确是在进化。原本它们蛇类蜕皮乃是正常现象,可以某方才观之,这血蟒身上变化却不只是蜕皮,还有其修为境界等,都在提升……” 第五十一章、采摘 - 九国纪 - 司徒1991 () 在场的最弱的也有破石境后期修为,比如方唯,对于气息的感应虽还未到登堂入室――毕竟不是谁都有司徒这样变态的灵魂,但都能够触摸到一个门槛了,所以仔细感应过去,果然发现如这罗门所说,此刻的血蟒气息一起一伏,分明是yù要突破的征兆。 这种时候他们都经历过,自然不会感到陌生,不管是武者还是妖兽,值此之时往往气息并不稳定,有强时也有弱时,只有等到突破之后,那一瞬间天地威亚加深,却又是他们最强的那一刻,之后则又要经历一段低cháo,最终等到境界稳固下来,气息才会恢复稳定。 妖兽的身体比人要坚硬,身体淬炼的难度自然也更大,突破也更难,这血蟒若非整rì呆在金银草的身边,受到药力熏陶,恐怕要过个数十年才能正常提升。 不过此刻它正在突破却是事实,而若是等到它完成了突破,那就应该是至少从开山境中期到后期的跨越,现在的血蟒就够他们喝一壶了,更别说突破之时,所以他们必须要趁着它完成突破苏醒过来的时候立刻动手。 就在这时,罗门突然呼吸一促,急声道:“不好,我们在这里拖得时间太久了,这血蟒快要完成突破了……” 那边司徒凭借自己的灵魂也已经感应到了,这血蟒前一刻气息还跌入了最低谷,这时候慢慢上升起来,竟然是一直上升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显然这一次起伏与之前不同,正是它将要完成突破的标志。 唐敬宜脸sè也是一变,一边手伸进怀中不知道在摸索些什么,一边飞快解释道:“如这血蟒这般因为在珍贵药草旁边rì久受到药力熏陶,而以致突破的妖兽,其突破的方向除了修为增加之外,还可能产生伴随着异变的进化,也就是在种属上发生改变,这血蟒突破后说不定会变成金银蟒。” “金银蟒?”不只是司徒、方唯等人,就是罗门那边的人都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唐敬宜,罗门虽是开山境高手,但他的见识还未必及得上唐敬宜,只因为唐敬宜出身自修元宗这样的正道宗门里。 唐敬宜望着对面,嘴里不停继续解释道:“血蟒的天赋厉害之处在于它**的坚硬,蟒躯上甚至于每一片蛇鳞都可以作为它的武器,金银草本就有疗伤的功效,而若是这血蟒进化成了金银蟒,那浑身便是宝器都未必能够撼动,而且还能够自动愈合伤口,除非是直接命中它的死穴。” 唐敬宜的话令大家都感到一阵沉重,而随后就见到他伸进怀中的手终于伸出来,却是取出了一个盒子样的物事,看众人都满脸不解,便又道:“别小看这小小一个盒子,待会儿你们看我的手段就知道了……”然后也不多说,就将那小盒子放在了右手掌心处,右手托着盒子这样慢慢抬到了脖子平齐的地方,而后又抬起了左手,轻轻覆盖在了盒子上,口中一阵念念有词,然后众人便惊异看到他手中那个盒子居然微微泛光。 这光却是紫sè的光,只是很暗淡,若非现在这里光线并不好,恐怕还不好察觉,随后唐敬宜却是两手平伸就这么将那盒子推出去,却见那盒子没有着力点后非但没有掉到地上,反而是向前缓缓飘行了一段距离,一直到了前方那血蟒盘踞的zhōng yāng那根古树前面金银草所在的正上空方才停下来,而后却又是慢慢降下去。 一直到那两株金银草的上方不到一寸距离之处,才堪堪停下来,而后众人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实在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太出乎人的意料了,只见得那原本泛着紫光的黑sè盒子此刻却慢慢变成了透明的,到最后除了几处棱角之外都几乎看不见其存在,然后这盒子居然继续下降,最终完全将那金银草笼罩在了其中。 金银草的体积可不大,所以这盒子容纳却是绰绰有余了,然后盒子竟然又自动升起来,一直升到了与之前的高度,然后才又渐渐返回来,最终又重新回到了唐敬宜手里,静静躺在了他的手掌心里,透明的盒子也逐渐变回了原来的黑sè。 果然如唐敬宜所说,这小盒子虽小,却不能够小看,如此功效简直堪称神奇,而此时也不需要唐敬宜再解释,大家也知道这盒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却没想到唐敬宜有手段但所谓的手段居然会是这样,这可连血蟒都还未靠近啊。 这一幕让众人看了感觉叹为观止,其实司徒在前世倒也看过这种场面,当然只是从电脑特效或者动漫中才能看到,真实生活中哪里可能看到,而重生过来也才近两个月,对这个世界其实还很陌生,哪怕是他这原身的前面十年多岁月里也没有这样的印象,显然就如同之前那布置剑阵一般,是一种他所不知道也不曾听说过的特殊手段。 那边罗门等人看到这一幕犹自带着不信,直到各自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才终于确认眼前看到的是事实,他们手中完全没有办法的事情,到了唐敬宜这边却就是这么轻易,这么简单。 但也不简单,若非唐敬宜刚好有这么个物件,最终也只能够向他们一样望宝山而空回,所以说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或许真的靠机缘,如果没有碰到罗门他们,如果罗门他们没有发现金银草,如果那血蟒此时不是正处在突破中在沉眠,如果不是唐敬宜今rì刚好将那东西带了出来的话,这一切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眼见得轻而易举就功成了,众人不禁都是喜不自胜,这时候就是罗门那边那些人,此刻对唐敬宜他们观感似乎也好了许多,脸上也洋溢起了微笑。 不过罗门显然还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他看着唐敬宜手掌心上的那黑盒子,两株金银草这时候就在里面,虽然不知道怎么脱出来,但对方肯定有办法,他立刻冷静下来并且问道:“我想接下来,该讨论一下咱们的分配问题了吧?” 第五十二章、金银蟒 - 九国纪 - 司徒1991 罗门这话一出,现场立刻就有了片刻的冷场。 但这实在是众人不可回避的一个问题,唐敬宜这边众人都看向了他,自然是由他做主,反正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想要怎么处置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而罗门那边的人却也看了过来,似乎都被罗门那一句话拉回了现实,刚才刹那产生的对于唐敬宜等人的些微好感就这么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刚才是合作,只要是有共同的利益趋向,那么怎么说都可以;可现在要说到分配的问题,却实在是不好说,而实际上方才谈及合作的时候唐敬宜和罗门两人似乎都在有意规避这一个问题,只是到此时却实在没法回避了,一方都已经直接提出来了,另一方自然也需要答复。 听到罗门的话,唐敬宜还没有什么反应,方唯就又一次对他怒目而视,在他看来出力的都是自己这边,对方还要这样的分配,简直是贪得无厌,当然是出力多的分配比较多,哪有反而比较少的道理。 不过唐敬宜对此却似乎并不介意,反而笑了笑道:“我想你们用这金银草应该是为了救治他吧……”说着指了指罗门等人身后躺着的那个虚弱的身影,然后又道:“据我所知,两株生金银草的药性很强,武者哪怕是再利害的伤,最多也就需要五片叶子,加以冰水冷敷上去过段时间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就能够见效,而且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过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发现了这金银草,我便分半株金银草与你们如何?这半株金银草最少也有十五片叶子了,治好你们那伙伴是绰绰有余,剩下的你们多少还能用……” 唐敬宜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考虑的,按照他们接的任务,对方所需要的金银草的材料其实只需要上交一株便行了,毕竟这可是两株生金银草,是那任务里面的优先选择,如果找不到才用两株三株生金银草来代替,所以唐敬宜的底线其实就是一株,本来若罗门老实的和他对半分,他半个字不会多说,可这样未免欺人太甚,他自然也是针锋相对,而且这时候想想,而上交了一株之后,还留下半株来,他还可以给奴良组所用,这也多少有点他的私心在作祟。 总之罗门或许有罗门的考虑,唐敬宜却也有唐敬宜的看法,如此分歧便出来了。 而唐敬宜的这一番话也是直接令罗门那边纷纷变了脸色,他们只想到本来好好的两株金银草要与他们分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反客为主,好似分自己这边半株还是大给面子一般,这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真是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不过罗门能做到今天这位置,自然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时候只是微微皱眉,沉吟会儿才道:“这样不好吧,这金银草毕竟是我等发现的,虽说采摘是阁下出了大力,但我等真要是没有你们,也未必就不能够取过来,只是或许要麻烦一些……以某的意见,半株你们拿去,剩下的归我们了……” 唐敬宜不动声色道:“如果是按照出力大小来决定份额的话,这样未免太过不公了?” 罗门同样不肯落下风,脸上含笑语中却含刺道:“你们是修元宗的弟子,那也应该知道修元宗里面的规矩,我略有耳闻,修元宗弟子结伴寻宝,寻找与获取的功劳和贡献是一样大的,用在此处,也是未尝不可吧。莫非你们出了宗门之后,连自己宗门的规矩都不守了,还是说你们只是想要欺我们这些外人?” 涉及到自己背后的宗门,除了像是司徒这样暂时还没法产生多少归属感,他们都有一种责任和使命,在外要捍卫宗门的名誉和尊严,这时候听到这般简直有辱于修元宗名声的话,怎么可能还能稳得住,便是唐敬宜眼中也闪过一丝怒色。 他没法不怒,他不像是司徒,他自七岁能修炼时便入了修元宗,在外门这么些年,修元宗早就形同于他的第二个家,但凡一个有点儿自尊的人,是怎么也不会容许外人对自己的家轻言侮辱的,不过现在却还能够暂时压住怒气,只是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门呵呵一笑,眼神一凝,语气也陡然冷下来:“我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这金银草是我们先发现的,若不是怕麻烦你以为用得上你什么事?” 唐敬宜也冷笑道:“这话你方才怎么不说,现在才说?好呀,想要金银草,就在我手里来拿啊……” 这时候双方注意力都在场面上针锋相对的两个领头人之间,却没有人发现,这时候他们对峙的旁边,原本金银草所在的地方盘踞的那条血蟒,此时却不在了。 不知道一滴什么东西滴下来,正好滴到了专心致志看着唐敬宜与罗门的交锋同时暗里却已经做好了待会儿冲突的准备的方唯裸露在外的右手上,感到手上似乎有些湿滑,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过去,这一看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此刻他的右手背上竟然有一道土黄色的液体从自己垂下的手背上流下去,然后慢慢顺着自己的指间滑下,这液体还带着一丝粘稠,一看就让人觉得十分恶心。 方唯提起手来,看着撑开的液体滑过的食指与中指之间的指甲缝,那分开的液体之间还“藕断丝连”着,方唯有一种想吐的冲动,但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慢慢抬起头看去,这一看就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的脑袋顶上,还有一颗硕大的脑袋,这当然不是人的脑袋,是一颗倒三角形的蛇首,此刻微微向下垂过来,自然也让他看到了那一双绿幽幽、阴森森的蛇瞳。 “啊!” 方唯的尖叫终于将剑拔弩张中的两班人马注意力都转移过来,然后很快大家也都看到了他上方的情景,众生百态便好似在此时上演了,罗门那边的人个个心惊都是写在脸上的,但却并未感到慌张,因为此时他们的首领罗门还能维持脸上的冷静,只是眼神里似乎有几分无奈;唐敬宜这边,除了唐敬宜、司徒、霍瞿理、白素和风华俞这几个人在心惊之后迅速调整过来并且开始准备施展手段救出方唯,其他人则都是呆住了,然后如程婷便也跟着尖叫了起来,其声也凄厉,其形也惊慌,其容也煞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