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快醒一醒。” 睡着的她最讨厌就是被人吵醒,是谁那么大胆敢吵醒她?瞪大眼睛,正要破口大骂时,却听到那人道,“我终于把你所在的时空找到了。” 闻言,一个激动,易琳忙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那人停顿了一下,问道,“你就那么想要回去吗?” “当然,我可是接受了18年现代教育的三好孩子,一个刚刚熬过艰苦岁月的高三革命分子,一个正要迈进大学校门的菁菁学子。你说,我能不回去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对她道,“虽然是找到了你所在的空间,但由于时间错位的缘故,两地的时间差异太大了,以至于发生了一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易琳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小问题,而是很大的一个问题,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音问道。 “你在这里虽然只过了四个月,但你们那里却已经过了四年。所以,你早就变成了植物人。” “什么?”易琳急得来回走着,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平静地对那人道,“阎王大仙,当初我是为了帮你维持轮回秩序才肯留在这里四个月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送我回去才行。”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找你这身体的真正主人,但我真搞不懂她究竟去了哪里?这丫头也真是的,明明阳寿未尽居然不愿意活了。” “是不是找到她就马上可以把我送回去啊?” “是的。” “但,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怎么办?” 看她一脸沮丧,遂开口安慰道,“你放心,幸好你哥哥没有放弃,所以你的肉身暂时不会有事,到时候只要送你回去便好。” “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安宁,我会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啊?”话语刚落,抬头时早就没了阎王的踪迹,空荡荡的只响起了一句话,“好好地生活,不要胡思乱想。” “每次都是这样,喂,你不要走。给我回来啊――――” 他重新走回到床边,抚上她的脸颊道,“我不走了,好好地睡觉吧。” 易琳却醒来了,看着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便放开了他,说道,“轩哥哥,不好意思,你昨晚一定没有睡好吧。” 他笑了笑道,“没关系,谁都知道你怕打雷。” 易琳看着他脸上的倦容,遂开口劝道,“轩哥哥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慕容轩看了看窗外已然停歇的雷雨,遂笑道,“好,宁儿也多睡会儿吧。” “嗯。” 易琳看着慕容轩走出门外,听着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唇边绽开了一抹笑意。在这半月的路程里,慕容轩对她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他对她的好似乎已经让她留恋了,易琳会不会因此不愿意回去了呢? 《第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一夜雷雨,清晨的花香特别醉人。 易琳推开窗户看到了满园的姹紫嫣红,心里面着实高兴。可,转眼想到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和朋友,心里却也滑过了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 门开了,侍女捧着洗漱用具进来,对她道,“安小姐,请梳洗吧。” “放下后就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那名侍女依言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转身关门出去了。 梳洗好了,易琳转身便往外走了出去。 穿过走廊,绕过花圃,来到了前厅,恰好就是早饭的时候。 “轩哥哥早,怎么不见雪儿?” 慕容轩笑道,“早,雪儿这丫头一早就不知道去哪里疯玩了。” 话语刚落,便有人接过话头说了去,“哥哥,难道你不知道一大早就说别人坏话是很不好的么?” 来人一袭白衣,端的是绝色小美人一名,不过前提是要她不用开口说话。这不一说话了,整体的美感就破坏了。 “哥哥,我不就是一大早就跑去找人陪练了么?怎么可以说我去疯玩了呢?” 易琳真想大笑,这小丫头还真能说,居然可以把找人打架这件事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她还真的不能不说一个服字了! 在业城里,慕容雪的名字还真的没有人不知道的。慕容小姐平生的一大心愿就是“劫富济贫,锄强扶弱”,既然不能“劫富济贫”,那就来个“锄强扶弱”好了。所以,在这业城里的流氓痞子谁都知道不可以去惹慕容雪,除非你不想在这里继续混下去咯。所以,但凡她看不顺眼的人和事都会管一管,所以这业城里的流氓痞子都远远地躲着她了。但,你可以躲着,难道她就不会自己去找你么?因此,也就有了她刚刚“找人陪练”那么一说辞了。 慕容雪的名字可谓是响彻整个业城,但是除了上面的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因为她是慕容轩的嫡亲妹妹。慕容是三大武学世家之一,其二两大世家便是令狐和南宫。 对于这个妹妹,他还真的没办法,索性就不予理会。于是便对身后的侍女道,“把早饭端出来吧。” 慕容雪见哥哥对于自己出去“锄强扶弱”的英勇行为不予理会,当下便把目标转到了安宁身上。 “宁姐姐,你是不是觉得雪儿很厉害啊,怎么说也算是助人为乐吧。”慕容雪边拉着她的衣袖,边靠在她的身上道。 易琳笑道,“是很厉害,快吃早饭吧,要不怎么有力气继续助人为乐啊?” 慕容轩道,“雪儿,这么没礼貌吗,快坐好。” “好。”慕容雪还真的就马上坐好了,但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突然问道,“宁姐姐,昨晚打了那么大的雷,一定睡得不好吧?” 易琳刚好在喝豆浆,听到这话时,就这样被呛到了。 “咳咳、、、、、” “宁儿,没事吧?” 易琳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对他道,“没事了。” 慕容雪看了看哥哥变得不好的脸色,正要闪人,却听到管家道,“公子,令狐公子求见。” 闻言,慕容雪两眼发光,脸颊微红,一副好不容易才得以一见的小女儿娇态。这令狐公子的到来给慕容雪带来了春天,可带给她的却是冬天啊! 易琳刚刚才缓和过来的脸色却因为管家的话变得更难看了。为何?因为安宁生平有三怕:一为打雷,二为鬼怪,三为“狐狸”。 易琳虽然只来这个时空四个月,但由于阎王给了她之前的记忆,所以她要完全适应安宁的一切习惯,当然也就包括了害怕的东西。虽然安宁的生活方式与她大相径庭,但为了不让别人察觉端倪,她还是继续装别人好了。 其实呢,安宁最后那一怕本该为“令狐表哥”,但既然都是两个字,不如改为顺口一点的称呼吧。何况,谁叫他姓“令狐”名“礼”,多叫几遍“令狐礼”便被听成了“狐狸”,所以易琳便改为“狐狸表哥”。然后,又进行了一番删减,于是便只剩下了“狐狸”两个字了。但,这个称呼充其量只是私下与自己的贴身侍女芯儿说说罢了,那会明目张胆地大肆宣扬呢? 其实,虽然易琳已经继承了安宁的所有记忆,但毕竟自己不是安宁本人,难免会表现出一些异样的行为举止。所以,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她还是决定装失忆。对此,易琳觉得非常明智,特别是对于即将面对的麻烦而言,失忆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想到就快要见到的那个“狐狸”表哥,易琳还真是恨得不得了。为什么这么说,很简单,因为是他间接让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她能不恨他么?要不是他把安宁推下水的话,她又怎么会厌世呢?被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亲手杀害,她能不厌世么? 话说当天,易琳刚好去探险水下古城,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带来了这个时空。当时安宁的魂魄离体,但她的阳寿未尽,如果贸贸然把安宁的寿命减少那便会影响到这时空的轮回秩序。而且易琳与安宁两人的生辰八字完全一样,所以阎王便只好让突然出现在这时空的易琳代替安宁继续活下去,直到可以把她的魂魄找回来为止。 原本易琳不愿意接受这个主意,但转念一想,自己就把这当成一次时空旅游便好了,所以她最后还是接受了。因为安宁出身医药世家,在溺水事件休息了半月后,易琳便开始学习安家的医药本领。经过了自己差不多三个月的努力学习,这基本的药理医学也懂了不少,对于小小的病症还是能医治的,这对易琳来说实在是好事一桩。因为希望在这次“时空之旅”中留下更多的美好回忆,这只是说辞罢了,说白了不也就是为了去玩嘛!所以,易琳便跟着慕容轩来到了这个业城,希望可以好好地游玩一番,这也不枉此行了。没想到才来了三天,那个讨人厌的“狐狸”便出现了,这能让她觉得不郁闷吗? 虽然易琳没有真正见过那只“狐狸”,但从安宁的记忆中得知,那人绝对就是老“狐狸”。所以,人虽没有见过面,但易琳对他的印象却一直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神游了多久的时间,总之她是不知道这“狐狸”是怎么进得来的,也不知道进来了多久。只知道,他现在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不过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笑意呢,这就靠各自想像去了。但,这笑容看在易琳的眼里却是“碍眼”。在这两个字的前面没有加上“非常”这个词,实在是很给面子了,毕竟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的见面,易琳怎么也得给点面子的,不是么? 慕容轩看着安宁那一脸疑惑的表情,很快明白过来,遂对着她道,“这是你的表哥令狐礼。” 闻言,易琳实在是忍不住了,很自然地便笑了出来。听到有人叫他做“狐狸”,她能不笑吗? “表妹,究竟什么事情让你觉得那么好笑?”一句冷冰冰的话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把易琳吓得忙止住了笑意,然后很正式地对他行了个见面礼,轻声道,“表哥好,刚才表妹无意冒犯,还请表哥见谅。” 易琳可不想自己的“时空之旅”被扼杀在他的手中,虽然自己也很想可以快点回家,但“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她的座右铭,她才不会担心回家的事情,反正有阎王大仙帮忙的。为了自己的小命,所以没什么必要还是不要招惹那只“狐狸”好了,而且安宁还知道了那“狐狸”的一个不能说的秘密,难不保他不会再次对自己下手的。 “表妹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那“狐狸”怎么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啊,你丫的觉得为难我很好玩吗?这样想着,易琳早就对他没好脸色了,只是出于对待生命的热枕态度,她不得不笑着回道,“刚刚我恰好想起一个笑话,所以一时忍不住便失礼了,请表哥见谅。” “哦,原来是这样啊。”闻言,易琳终于放下心来,但谁知下一句话却依然是语出惊人啊! “逸表哥让我来这里把表妹接到我们府里去。”听到这句话,易琳的表情明显地处于呆滞状态,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表妹不想到我家去住吗?”听到这话,易琳真的很想回一句“真的很不想。”但,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她还是笑着道,“怎么会呢?” “宁姐姐,不如我跟你一起去令狐府住上一段时间可好?”这慕容雪似乎不安常理出牌,人家在谈正经事情的好不,你大小姐就不要横插一脚了。不过,易琳转念一想,看着慕容雪满面春风的笑意,心下明了,遂道,“好吧,有雪儿陪我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易琳心里窃喜,如果有个慕容雪纠缠着他,他怕也不能找我麻烦吧,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了。抬头一看,那“狐狸”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难道自己的心思被察觉了吗?这样想着,易琳便心虚地低下了头。 “虽然我也很想把慕容小姐接到府上做客,不过几天后便是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最近几天我都忙得很,怕是对慕容小姐招待不周就不好了。”令狐礼周到客气的拒绝让慕容雪没有了转弯的余地,于是便勉强地撑起笑意道,“那就算了,下次吧。” 在两人较量的同时,易琳也在暗中打量着那“狐狸”。与慕容轩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形象不同,他给人的感觉却是凌厉的霸气以及无尽的算计。虽然一样都是俊男帅哥,但要是让自己选择的话,怎么也会选择慕容轩这个文质彬彬的斯文男,真想不懂那“安宁”究竟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会喜欢他那种千年冰山外加万年道行的“狐狸男”。 此时,易琳还真的就想学那猪八戒说上一句经典对白―――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不,她就是这样“含恨而终”了么,虽然是暂时性的。 “表妹,你先去收拾一下包袱,待会我就带你走。” “好。”易琳满脸笑意,却在心里不知道诅咒他多少遍了。 站在一旁的慕容轩看着满脸笑意的“安宁”,虽是笑着,但心里却难过得很。易琳看到了慕容轩似乎有点勉强的笑意,心下明白这慕容轩必定是对安宁有那么几分意思的,但人家安宁不喜欢他,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在这里说什么了,毕竟自己要回去的。 沉默许久的慕容雪此时开口道,“姐夫不是说让宁姐姐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好陪陪我的吗,怎么现在又让你来接走宁姐姐呢?” 慕容雪一脸可怜相地望着令狐礼,听到妹妹的话,慕容轩也接着道,“姐夫之前托我好好照顾宁儿,但怎么现在却要令狐公子前来把她接走呢,难道是怕我照顾不周?” 易琳听到这里,不禁心下一惊,暗道,莫非又想杀“我”灭口?为了小命着想,她总得说上一句吧,遂道,“表哥,不是还要为比武大赛的事情忙吗,就让我在轩哥哥那里住下就好了。” 闻言,令狐礼的笑意更浓了,但看在易琳的眼里却让她心绪不宁。他慢慢走近她的身侧,开口道,“既然表妹那么体谅表哥,那就只好继续打扰慕容公子了。” 闻语,易琳的眼神中闪过了一抹不轻易察觉的安定神色,但却还是被那“狐狸”给发现了。但,易琳没有躲开他审视的目光,还带着挑衅的神采回视着他。 此时,易琳想的是:幸好自己之前学过易容术,而且在慕容府住下的日子里可以做一些防身的药粉,这样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出去闯荡一下了吧,自己那三个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了。等那个什么“武林大赛”结束后,她不早就逃得远远了吗,哪里还会怕他呢。 看着她那挑衅的眼神,令狐礼的目光越加深沉,唇边的笑意也加深了几分。此时他想的却是:难道一个人失忆之后的变化竟会这么大吗? 虽是这样想着,但令狐礼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安宁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安宁了。 《第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经过那么一闹,易琳早就没了吃早餐的心思,于是便回房去了。在房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易琳边说边想着怎么样应付将会可能发生的意外,毕竟令狐礼还真不是好对付的。 一名侍女手捧托盘,对她道,“公子让我为安小姐准备了一些糕点。” “放下就行,麻烦你了。”易琳笑着对那名侍女道了声谢。等那侍女退出去后,易琳便开始吃那些糕点,毕竟肚子真的就开始打鼓了。 易琳还边吃边称赞那慕容轩的细心体贴,唇边的笑意一直挂着,她对他的好感似乎又加深了。 当易琳吃饱喝足之后,便开始想着要调配那些“防身药粉”,所以便想去一趟药材铺,但自己人生地不熟,总该找个人陪着才行。找慕容轩不好,难免会让他误会什么,那就找慕容雪吧,不过那似乎更不好,弄不好自己要的东西买不回来还要陪她到处找人打架惹事。 正想着,那刚刚送糕点的侍女恰好进来收拾东西,所以,易琳便决定让她带自己出去了。把这事情对管家说了,也没有通知慕容轩,那管家便直接放人了。本来,管家想让她多带几个侍从的,但都被易琳给拒绝了。因为她觉得自己上一趟市集不会就那么倒霉遭人暗算了吧。但有时候,就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如果让易琳知道了不带侍从出门的下场竟然就是这样,她打死也不会拒绝了管家的好意,但她能想到么?所以嘛,人生往往充满了意外,这话可是一点都没错哦! 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易琳好奇地东张西望,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出来的初衷了。等肚子都饿得不行的时候,她才想起自己该去吃午饭了。于是,她便与莲儿一起进了最近的一家饭馆。 走进饭馆,易琳的心便开始不安了,但这种不安却不知从何而来,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中午时分,饭馆一般不是都客似云来的吗,怎么这饭馆安静得好像有点诡异呢? “安小姐,不如我们到另一家饭馆好吗?”莲儿已经察觉不妥,她又怎会不知道呢?转身便想退出饭馆,但她忽然闻到一股清香,很快便昏睡过去了。 在她将要倒地的时候,有人从她身后牢牢地把她接住了,顺手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那人低头看了看她,看着她昏睡过去的安静模样,他的唇边扬起了一抹邪恶的微笑。可是,却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因为寒铁面具把他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掩盖住了。同时掩盖的还有,他那俊美无双的绝世容颜。 身后的下属跟着他,一起走往酒馆的后院,那里正停靠了一辆马车。他抱着易琳上了马车,随即便对车外的下属道,“天商,你把那个丫头下蛊之后便送回慕容府。” “少主,要不就这样把她给杀了?” “我的话没听到吗,难道要我重复一遍?”面具把他的怒容掩盖了,但声音里的怒意却是那么明显。 听出了他的怒意,天商马上跪地道,“属下遵命。” 看着那马车的远去,在暗处观察的一名红衣少女从容地走到天商的面前,问道,“垣哥哥,怎么要把那个女的抓回来啊?” “回大小姐的话,属下不知道少主的用意。” “垣哥哥是不是让你们去安家收集那女人的资料?” “是的,大小姐。” “好了,你走吧。” “是,属下告退。” 红衣少女站在路边看着那已经不见踪影的马车,随即也骑上了马,跟着那马车的方向去了。 《第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昏睡过去的易琳在一阵箫声的引导下缓缓转醒过来,坐起来后随即看了看身处的陌生地方,抬手拍了拍额头,叹气道,“早知道就带多几个人出来嘛。” 站在帐外的人停止了箫声,轻笑道,“你以为多带几个人便不会被抓来了吗?”那人一把低沉的嗓音,让人听起来似乎有种被蛊惑的错觉。 闻言,易琳这才惊觉过来,原来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她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开口道,“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敢做却不敢当么?” 他笑了笑,便也开口道,“以为用激将法我就会把面具拿开吗?” 一时语塞,易琳便也不再说话了,然后便抬起眼眸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人。看他一袭玄衣,脸上戴着一个铁面具,头上的发也是用一根黑稠带子束起,看他的这身造型易琳想到的便只有四个字――暗夜使者。 “难道就不好奇我抓你来这里的原因吗?” 听到这话,易琳便收起了打量的目光,接着很无奈地对他一笑,反问道,“我问了,你就会回答吗?”他没有回话,于是她便接着说下去,“既如此,我又何必多问呢?”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这是在夸我吗?如果是的话,那可不可以看在我还算有自知之明的份上,帮我准备一些吃的,我现在真的非常饿了。”易琳摸了摸饿得打鼓的肚子,一脸可怜地望着他。 看着她那张还算养眼的可怜模样,他语气冷冷地对着门外的侍女道,“为安小姐准备一点吃的来。”语气虽冷,但面具下的俊美容颜却闪过一丝真实的笑意。 “谢啦,请慢走,我不送了。”易琳边说边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准备继续补眠,却不料他竟然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她,轻笑道,“你好像没有一点身为人质的觉悟,这是不是在告诉我,我这样对你实在太好了?” 易琳一惊,睁开眼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的他,惊慌地问道,“你不会是想把我关在密室或者地牢吧?” 看到她惊恐的模样,他的心情忽然大好,笑道,“那还算是好了,我原想要把你关在老鼠窝里的。” “你怎么这么变态啊?”一时口快,易琳忍不住把这话说了出来。 变态,什么是变态,这是什么话?他在心里思索她的话,虽然想不明白,但猜也能猜到那绝对不是一句好话。 许久不闻他的回话,易琳这才想起,他应该是不懂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吧。她正想笑,但却把这笑忍住了,随即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我刚刚的话是在称赞你,我想说你真的很厉害,居然想到了这么个地方把我困住。就算我不被你用刑,那也会被老鼠吓得半死,想想也够恐怖的。” 他才不会相信那是一句称赞的话,但他没有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抓住她话里的一句重点,问道,“我为什么要对你用刑?” 易琳被他这话问得糊涂了,这难道不是他这个主谋应该想的事情吗,怎么反而问我呢?他这人脑子有毛病吗,但不像吧,难道是间歇性的精神有问题吗? 正想着,却不知道他竟然拉起了帐子,把脸凑近她,在她的耳边问道,“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易琳吓了一跳,忙往床里挪了挪,企图远离他的身边。但他却是早就知道她的用意,所以在她行动之前他便提前采取行动了。 他两手放在她的肩膀处,禁锢了她,便靠近她把刚刚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灼热的气息从他的口中喷到她的脸颊上,她的心里闪过不安,眼中的惊恐显然而见。 看到她这么不安惊恐的表情,他的唇边浮上了一抹笑意,他就是要这种效果,她越怕他便会让他越开心。但笑意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乎被称作为“怜惜”的情绪。想到此,他猛地把她放开了,急匆匆便往门外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易琳惊魂未定,幸好侍女很快便送上了吃食,这才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了去。 易琳边吃边想,那人把自己抓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是安家的仇家不成?但这不会吧,安家只是医药世家,平时只会悬壶济世,又怎会与人结仇?药师谷是一个世外桃源,更不会主动找人麻烦,这抓我的人究竟是谁啊? 易琳实在想破头也猜不到那人的目的,不过还是那句话――既来之则安之。所以,晚饭沐浴后,她居然在这囚禁的地方很满足地睡着了。 皎洁月色从窗户倾泻进来,洒了一地银霜,轻轻落到床上熟睡的人儿身上。 《第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同一个夜晚,同是皎洁月色照耀下,屋里的人正严肃地商讨着什么。 慕容轩看着窗外的月色,说道,“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哥哥,不要太担心,宁姐姐会没事的。” “嗯。” 等客厅里的人都散去后,他才转过身来对依然安坐的令狐礼道,“我有负姐夫所托,亦有负令狐公子所托,实在惭愧。” “慕容公子不要这样说,这事出突然也不能怪谁。”停顿了一下,他才又接着道,“不过,那些把表妹抓走的人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居然敢招惹令狐世家和慕容世家,他们看来是不想活了。” “的确,既然把莲儿送了回来,那就说明他们一定知道抓的是慕容府的人,这些人也真的太嚣张了。” 刚刚听到那句“慕容府的人”实在让令狐礼觉得很不中听,但他还是平静地道,“如果不教训教训那些人的话,岂不让天下人看我们两大世家的笑话?” “我非把那些人找出来不可,而且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原本温文尔雅的面上此时亦沾上了狠绝的神色。 “慕容公子也不要想太多,我先告辞了。” “我送令狐公子出去吧。” “不用麻烦慕容公子了,早点休息吧。” “慢走。”慕容轩把令狐礼送到了花园处,便对身后的管家道,“福伯,帮我送送令狐公子。” “令狐公子请这边。” 看着管家把令狐礼送走后,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心里暗道――幸好是个晴天。 慕容轩不知道在月色下站了多久,等到他终于想起要回房休息的时候,早已是明月西沉万籁俱寂的深夜时分。回到房间,却是全无睡意,然后便来到了安宁之前所住的客房坐下,如此一来便是一夜无眠。 一夜无眠的人也不止他一个,看来睡得好好的便只有易琳一人。而她竟是一夜好睡到天亮,要不是侍女把她叫醒,她还真不知道能睡到什么时辰了。 “安小姐,请醒一醒。” “安小姐,快醒醒了,少主在等着你。” “安小姐,安小姐、、、、、、” 易琳实在讨厌那只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蜜蜂,于是便生气地坐在床上对着那侍女便是一顿骂。 等她骂完了,正要开口询问为什么要把她叫醒,却听到耳边响起了冷冰冰的一句话,“本少主都已经等你半个时辰了,看来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身为人质该有的自觉性,居然还敢骂我的人。” 看到床边站着的那位面具男,她已经知道刚刚那名被自己骂了一通的侍女只不过是受人指使而已,但她平生最讨厌别人吵醒自己,而且还面对一个态度如此恶劣的人,她能不生气吗?不过,她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呢,她现在可是被人抓来的,而且不是来当上宾的,她真的能对他生气吗? 见她并不说话,他又继续道,“怎么不说话了?”语气里带着一股盛怒的气息,刚才叫唤她的侍女已然自觉地退出了房间,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惹祸上身。所以,还是走为上计吧! “你一大早就过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要听我骂你?既然如此,本小姐倒是很乐于助人的,所以你给我听好了,本小姐要开骂了。”易琳此时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鞋子也没穿上赤足便站到他的面前正要开骂。 看着她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忽然有种不知名的情绪浮现出来。见她一双赤足踏着光洁的地板,一时冲动自己居然把她抱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正想开骂的易琳此时也忘记了要骂人的台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当下便闭嘴不语。见他那种怪异举动,易琳的心思当下转了又转,难道他想对自己不轨? 他看了看她的神色,早便猜到她的心思,把她放在床上,转身便走,在一丈开的地方站好,背对着她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一大早便在我的地方破口大骂而已,不要误会我对你会有什么不轨企图。” “那就最好,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在我的地方最好安分一点。”说完,便自个儿转身出去了。 易琳真想反驳他一句,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还是忍下去吧。所以便什么也没有说,索性便倒头大睡不理会那讨人厌的家伙。 知道她又蒙头大睡,唇边闪过一丝笑意,离去前他还特地吩咐了门外守着的侍女不要去把她叫醒,就让她睡到自然醒。他倒真的很想知道她究竟可以睡到什么时候,这样一想他的唇边便不自觉地又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 他边走边想,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冲动地把她抱了起来。 《第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从安宁的房间出来后,厉垣便走到书房,看见了桌上摆放着的一叠资料,原想只是随便看看,却没想到竟一口气把这些资料都看完了。为了看完这些资料,他居然连午饭也忘了,不知不觉已是午后。 难道一个人失忆了便会产生如此大的差异吗,虽说她与以前的安宁也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但却也有一个最大的不同――性格。莫非失忆的人会性情大变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正想着,门外的侍从敲门道,“少主,天商护法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他边说边放下手中的资料,随即拿起了桌上的一杯清茶。揭盖的那刻,茶香扑鼻,幽幽地转进人的心底,入口虽苦却是苦尽甘来,它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苦丁茶。 “属下见过少主。” “起来吧。”他重新放下茶杯,抬起眼眸对着站在一旁的下属道,“那丫头送回去后,慕容府里的人有什么反应?” “属下已经把忘忆蛊下到她的身上,她把所有的记忆都忘了干净,神志也开始不清不楚。慕容轩把她关住,昨晚,他便呆在了安小姐原本住着的客房里守了一夜。” 听到慕容轩的反应,他的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怒意。不过,这反应不正中他的心思吗,他不就是想看看慕容轩对安宁究竟有多在意吗,怎么现在发现慕容轩居然这么在意她,反而不高兴了呢? “你去告诉地角,让他再多收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特别是四个月前溺水醒来之后的事情。”言罢,他便转身出去了。 远远地他便听到了一阵动听的琴音,一时间竟是听得入迷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安宁的房门外。 门外的侍女刚想对他开声行礼,却被他挥了挥手给打断了,自己慢慢地走进了房里。 琴声刚停,他的掌声便起,她抬头一看没想到他会突然来了这里,心下惊讶却强作镇定。 “安小姐不愧是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与小姐下一盘棋?”他虽是问话的腔调,但语气里却带了不容拒绝的霸道,她那里还有选择的机会呢? “好吧,不过我对棋艺只是略懂皮毛。”幸好,易琳喜欢的都是古典的东西,那些什么琴棋书画刚好都在她的喜欢之列,所以嘛,这下个围棋不能难倒她的,而且她的围棋似乎也下得不错。此时,她正在心里暗喜,待会要怎么杀他个片甲不留。不过,她这喜是不是高兴得有点早了呢? 结果证明,她实在有点不自量力了。虽说她的棋艺也是极好的,但棋如人生瞬息千变万化,她的心思又怎可以与他相比呢?既然心思比不过,那纵然有再多的千军万马也是无济于事,不过徒劳罢了。下棋犹如上战场,真正的较量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运筹帷幄,那是智力相拼的游戏,她又怎会斗得过他呢? 看着眼前的死局,易琳再一次感到了无力的挫败。除了第一局他对自己轻敌所以两人便打成了平手,之后的每一局棋都是惨败而归。这实在让她觉得无语了,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于是把棋盘上的白子重新收回便对他道,“我们再来一盘。” 看到她如此不服输的个性,他不禁一笑,可惜那笑容没有被人看到。接着他便道,“你已经算厉害了,从来没有人可以与我打成平手的。” 听到这话,易琳怒气冲冲地道,“我告诉你,也从来没有人可以把我赢得那么彻底的,所以我们再来一盘好了。” 听到这话,他随即问道,“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输过给别人吗?” “有,就是刚刚开始学棋的时候,后来连我老师都被我打败了。”语气里充满了自信与傲气,却不知道他的问话只是一个陷阱。 “哦。”一个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字音,但他的心思却是复杂难辨。语气虽平静,但心里却是惊讶非常。 她刚刚的话,是说谎吗,但又不像吧?但据他所知,她的棋艺不是一向不好的吗,怎么会把教她的老师都打败了呢?难道以前说棋艺不精才是谎话,现在的这个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吗? “喂,你究竟要不要与我再下一盘棋啊?”一句问话终于把他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来,遂回道,“好。” 于是,两人便继续下棋了。但在易琳的一再要求下,他们两个已经不知道下了多少盘棋,只知道天色已经阴沉了下去,早就日薄西山了。 “好了,等你把这棋艺学好一点再与我下吧。”语毕,他便转身离去了,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对着他的背影,易琳气道,“一点礼貌都不懂的家伙,不下就不下了,难道赢了就该那么得意吗?” 他闻言,不怒反笑,朗声道,“在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礼貌这两个字。” 易琳气极,随口道,“反正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后我便叫你‘无礼’好了。” 听到他的笑声,站在门外守值的侍女一脸的惊讶,她们的少主居然笑了,而且还是那么爽朗动听的笑声。 这笑声的确很是吸引人,这让易琳开始想像他那张在面具下的脸究竟是怎么样的了,是俊朗非凡还是伤疤满脸? 《第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夜风吹来,从窗外送进了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坐在梳妆镜前的红衣少女,正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着头发,原本也算绝色的面容上却是怒火冲冲,绝色容颜也便让人望之生畏。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那跪在地上的侍女知道主子生气,也不敢不听从吩咐,便接着道,“少主与安小姐在房里下了半天的棋,后来少主还大笑离去了。” 那红衣少女忽然阴郁地一笑,轻轻道,“不过是看你还有利用价值才把你安置得那么好,没想到居然敢觊觎我的垣哥哥,看来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就更恬不知耻了。” 语毕,她便如旋风一般不见踪影了,那跪在地上的侍女这才惊魂未定地缓过气来,刚刚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小命不保了。 那红衣少女使着轻功,很快便在那目的地降落了。她挥了挥手,把门外看守的两名侍女遣退了,自己一个人进去。 月上中天,夜色迷人,易琳正倚在窗边看着明月想着家人。却想不到,有人如鬼魅般地站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安小姐真是好兴致。” 易琳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红衣绝色少女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才初来乍到的人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的似乎都是仇家啊! 那红衣少女看着她一脸沉静的模样,便走过去给了她一巴掌。看着她白玉般的脸上那一道深红的掌印,她这才笑了,对着她轻蔑地道,“以为靠这张脸就可以把我的垣哥哥抢走吗,如果我把你这张脸毁了,看你还怎么去抢。” 这是什么话啊,这难道是安宁以前惹下的情债吗,那怎么她的记忆里面似乎没有啊,难不成是不堪回首所以便忘记啦?易琳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但她似乎很冤枉嘛,好好地被人家打了不说,居然还想要毁了“我”这张脸,你这丫头也太狠毒了吧! 易琳抬头重新打量了眼前的红衣少女,这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孩子嘛,她怎么说也是年满18周岁的准大学生啊!但易琳似乎忘掉了一件事情了,现在的她充其量只能说是心智18岁,实际年龄却是虚岁15的“准及笄少女”。所以说,现在的小孩子是你才对啊,你怎么不想想呢? 红衣少女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匕首,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易琳当下就怕了,所以什么也不敢开口说了。她忽然无比怀念起21世纪的和平生活,把压在我们头上的“三座大山”给推翻了。如果现在有谁可以把我眼前这座大山给推翻了的话,我易琳一定会把那人的大恩大德铭记在心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么厉害的,总之她真的是被救了,但救起她的却不是人。不过,得救了不就是好事么,其他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易琳在昏迷过去前,似乎还看到那红衣少女满脸惊恐的表情,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我昏迷过去前的表情有那么恐怖吗? 从地上站起来的易琳,看了看还倒在地上那个满脸苍白的自己,又看了看红衣少女带着惊恐的神色匆忙跑了出去的表情,忽地一笑,对着身旁的阎王道,“实在感谢阎王大仙的友情客串,把这丫头给吓跑了,要不然我这张脸还真的就报废了。” “要不是听到你的心刚刚说要把救你的人铭记在心,我才懒得救你啊。”玩笑开完,阎王收起了开玩笑的神情,一脸严肃地对她道,“安宁已经找到了,不过她不愿意回去。” “什么,她不愿意回来,那我呢,我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啊!”易琳听到这话,一脸生气地说道。 “知道你想回家,所以这才让你来劝劝她的嘛。”阎王无奈地道。 “那快点带我去见见安宁,要不然我怎么走啊.”易琳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她了,看看那个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虽然大家年龄有别,但应该没有代沟问题吧。虽然大家相隔了一个时空,但是岁数毕竟相距不大。 阎王把手一挥,便把易琳带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后便消失了。易琳看着眼前的白衣背影,便知道她就是真正的安宁了。 “安小姐。”易琳轻轻地唤了声,她应声转过身来,对她莞尔一笑道,“你就是易琳小姐吧。” 易琳点了点头,便开始打量她了。果然自己与她真的很是相似,但自己却是大大咧咧的伪淑女,而她却是温柔贤淑的闺秀小姐。样貌虽似,但神韵却是相距十万八千里。 安宁对她微微低首福身行了个见面礼,便又开口道,“想必易小姐也知道我的事情了,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已经不留恋这个尘世了,所以易小姐大可以安心回去,就这样子让安宁这个人死去便好。” “安小姐,其实人生在世,哪怕你爱的人并不爱你,但你还有爱你的亲人,难道你忍心看他们伤心难过吗?” 安宁苦笑了一下,接着道,“的确,药师谷里的所有人都很疼我,但我既然不能做我自己,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易琳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正要开口发问便听到她继续道,“他们都以为我胆小怕事,一直当我是小孩子,所以我长到那么大了他们还是一点也不理解我。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最想要的便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变成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安宁。那个温柔文静的安宁才不是真正的我,我一直希望自己变成易小姐你这样的性情。可惜,我一直不敢。” “你自己怎么不去争取呢,如果没试过便放弃的话,你将来会后悔的。”易琳很认真地对她道。 “我很羡慕你,你可以随时做你自己,而不像我永远像个傀儡娃娃。”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爱慕令狐表哥,但是他却根本就不在乎我。我还记得小时候他经常捉弄我,把那些蛇虫类的小动物偷偷放到房间吓唬我。但是,这些事情倒也罢了,没想到他居然把我推到水里想活活淹死我。” “为什么他会这样做呢,难道就因为你知道了他的那个秘密吗?” 安宁悲戚地一笑,说道,“应该是吧,但是我又怎么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呢?” “或许令狐礼根本不知道你爱慕他,因为你有三怕,其中之一不正是他吗?所以,他便怕你把他的秘密说出去这才想要把你灭口的。” “其实我根本就不怕表哥,不过是下人的谣传罢了。”安宁笑道。 易琳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便随即问道,“那另外的两怕呢?” 闻言,安宁笑得更是开怀,当笑意止住后,她便腼腆地说道,“只是小时候喜欢与表哥黏在一起找的借口罢了。” “怎么会这样啊?” “怎么不会这样呢?”安宁反问,接着看到易琳一脸的无奈表情便解释道,“因为表哥不喜欢我总是黏着他,但除了雨天打雷的时候和听他讲恐怖故事吓唬我的时候。” 听到这里,易琳觉得那狐狸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简直就是超级大变态啊!小小年纪的时候就这么恶劣,难怪现在是这副德行了。 说到这里,易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便又回归到原来的话题上。开口问道,“难道你真的想就这样子死去了吗?” 安宁笑了笑道,“生死对于我来说其实没什么两样。” “你不可以这样想的,你该想想你哥哥和大嫂,他们都很疼你啊。” “大哥有大嫂就够了。” 易琳正想反驳,阎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开口便道,“你们两个究竟谈好了没有?” 安宁回道,“都谈好了,我这就到奈何桥去喝下孟婆汤了结尘缘。”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易琳边说便把她拉住了。 “既然安小姐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还是先送你这丫头回去你的时空吧。”阎王接着便又对安宁道,“安小姐先在这里等一等,待我回来便亲自送你过去,这样就会省去许多麻烦。” 安宁微微福身向阎王行礼道,“多谢阎王。” 事情到这个地步,易琳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跟着阎王走。易琳跟着阎王在虚空中不知道漂浮了多久,终于可以降落。 刚一落地,一切现代化的气息便迎面扑来了。她站在小区的大门前,正要进去,却看到哥哥正驾车回来。汽车虽是一闪而过,但她却清楚地看到大嫂满脸泪痕的样子,莫非出什么事情了吗? 《第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抬脚便跑,其实确切来说是飘。到了家门,穿门进去后居然看到了自己的一张黑白照片。此时,易琳已经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泪水不止泉般涌了出来。 阎王见此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便安慰道,“既然这里已经没有你的安生之所,那就回去继续以安宁的生命好好活下去吧。” 易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一个劲地哭着。阎王实在没办法,于是便直接把她弄晕了带走。等她清醒过来后,自己早已经身处慕容府了。 “宁儿,你终于醒了。”慕容轩看她醒来,一个激动便把她紧紧地抱住了。 易琳想到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她的泪水便不由自主地落下来了。见她哭,慕容轩把她放开,问道,“宁儿,怎么哭呢?” 她没有回话,慕容轩便轻轻地拥她入怀,细语安慰道,“不要哭了,轩哥哥知道你受苦,我保证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易琳哭了许久,抬起头来,居然看到阎王居然就在一旁,遂对慕容轩道,“轩哥哥,我想吃点东西,可以帮我准备一下吗?” 放开她,慕容轩笑道,“好,我这就去。” 看他远去的背影,易琳轻声道,“阎王,怎么把我又带了回来?” “安宁既然不想活了,我已经把她的灵魂送去你的时空让她代替你进入六道轮回。至于你,如果也不想活下去的话,那么你随时可以自杀身亡,我便也可以马上送你进入六道轮回。选择在你手里,随便你怎么做。” 易琳从不是软弱的人,所以她当然会选择继续活下去的。于是开口问道,“我是怎么被送了回慕容府的?” “抓你的人知道你服毒之后不能救活你,只好把你送回慕容府了。” “我怎么会服毒了呢?” “是安宁服下的。” “我想知道抓我的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抓我啊?还有,为什么我醒来之后就只记得那个带面具的人,其他的一切怎么就没有印象了呢?” 阎王高深莫测地一笑,对她道,“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我只可以告诉你,你身上的记忆是被下蛊弄掉了。同时,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件好事情。” “什么好事情?” “你的身体里平白多了别人修炼三年才可以得到的内力,你说这难道不是好事情吗?”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因为中毒昏迷,所以抓你的人为保住你的性命,所以舍弃了自己三年的内力帮你压抑毒素。要不然,你恐怕还真的就这样死了。” 易琳想了想,问道,“救我的是不是那个戴面具的人?” 阎王点了点头道,“看来脑子还算聪明,应该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转身要走的阎王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又转过身来对她道,“安宁走的时候让我代为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希望你可以为令狐礼保守那个安宁无意得知的秘密,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如此,你以后便是安宁了,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吧。” 易琳正要开口挽留,却听见脚步声传来,便重新躺在床上。想着安宁的愿望,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到死还是要这么为令狐礼着想呢?不过,既然是她最后的愿望,易琳还是会愿意为她做到的。 慕容轩把托盘放在桌上,对她道,“因为现在已经太晚了,所以厨房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我便找人随便熬了点粥。” “没关系,有粥就已经很好了。”她边说边想下床,却没想到重心不稳便差点摔到地上了。其实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也很艰难了,现在想要下床还不更难。 “宁儿,你不要下床,我把粥端给你就好。”慕容轩边说边把她重新安置好,转身端来了粥。 易琳刚想去拿汤匙,却发现好像浑身没有力气的样子,便向慕容轩问道,“轩哥哥,我到底昏迷了多少天了?” “你从送回来那天起便整整昏迷了六天,今天刚好第六天。”慕容轩边说边动手把粥送到她的嘴边。 什么,居然昏迷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这也太无语了吧! 见她没有张嘴喝粥的意思,慕容轩笑了笑道,“反正你还没有及笄,也就是小孩子而已,喂你喝粥也不要不好意思。”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说呢,不过她还真的是饿了,也顾不得什么了,所以便就着他递过来的汤匙把粥喝进了肚子。等一碗粥喝了下去后,她的体力终于稍稍恢复了一点。于是一边说话,一边喝粥。 “我的解药怎么来的?” “幸好你吃的毒药刚好在我这里有解药,要不你真的就没命了。” “这解药是大嫂给你的吗?” “姐姐当时把药给我的时候便说过,那是一颗可解天下奇毒的药丸,所以不到要紧关头轻易不可用。” 听到这里,易琳的心微微一震,难道他真的那么爱安宁吗?这样的奇药居然毫不犹豫地给“我”吃了。有点喜也有点悲,如果被他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安宁了,那他还会继续对“我”那么好吗? “宁儿,还要喝粥吗?”慕容轩见她忽地闭嘴不言,也不喝粥,这才有此一问。易琳看了看他满脸的关心,却摇了摇头,不发一语地重新躺回了床上。 慕容轩以为她想要休息了,所以便把手中的瓷碗放在身边的小几上,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对她道,“好好休息吧。” 慕容轩刚想要转身离去时,易琳却开口道,“轩哥哥,你喜欢怎样的我啊?温柔的还是活泼的?” 闻言,慕容轩重新走到她的床边,在她的床边坐下,满脸笑意,无比温柔地道,“无论那一个你,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就好。” “不行,我一定要你选择一个。” 慕容轩无奈一笑,对上她的眼眸道,“我喜欢现在的你。”说完,他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不要多想了,快点睡吧。” “嗯。”易琳已经被他刚刚的那个吻唬住了,当下什么也不敢再多问了。 他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便都拿走,转身走了出去。 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易琳这才回过神来。他是真的就喜欢现在的自己吗,这会不会只是他顺口胡说的呢? 既然易琳已经决定在这个时空好好生活,那么她就必需拿出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虽然家人与自己已经相隔两个不同的时空,但她希望家人可以快快乐乐地活着,而家人也都会希望她也可以开开心心的吧。 这样想着,她便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第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她很早便醒过来了。毕竟像她那样睡了那么多天的人,能不早起么? 洗漱之后,易琳收拾妥当便要走出门外,却想不到慕容轩带着人来了。 刚打开门便被拥进了一个怀抱里,“宁儿,真是担心死哥哥了。” 看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安逸,易琳的心一下子被浓浓的亲情温暖了,遂在他的怀里哭着道,“哥哥,宁儿不好,要你担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易琳居然真的就这么容易被感动了。那种感动是因为安宁的亲情,还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呢?不过,从今以后,她便是安宁,安宁便是她了。 “好了,傻丫头,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安逸边说边放开了她。 “人家要笑话就让他笑话去吧。”易琳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自己开心便好。 “好,你说什么都行,不过先进去让哥哥帮你诊脉。”安逸也不容她拒绝,便自顾自地把她拉进了房里。 诊了好长一段时间,安逸仍是不言语,易琳便开口问道,“哥哥,怎么了?” 慕容轩见他神色不妥,也忙问道,“难道宁儿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彻底清除?” 安逸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宁儿的体内好像有一股特别的气息在流动。” 易琳立马想到了那人给自己的内力,可却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忽地小腹一痛,遂开口对安逸说道,“哥哥,或许是某些其他原因而已,不用担心。” 安逸像是想起了什么,有点尴尬地干笑了几声,对着慕容轩道,“的确是我想多了,或许只是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缘故。” 易琳知道安逸并不会武功,自己刚刚的谎言应该被他接受了吧。 慕容轩听到安逸的说法,也把悬着的心安定下来了,笑了笑道,“如果没事就好了,我们出去吃早餐吧。” 易琳看了看安逸的模样,对他道,“哥哥,你究竟怎么赶路的,这么快便赶来了。” 听到这话,安逸这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一身尘土的落拓样子,遂笑道,“我赶了整整八天的路。” 闻言,易琳重新扑进他的怀里道,“哥哥一定很累了,差不多半月的路程哥哥只用了八天的时间。我忽然觉得好幸福,有个那么疼我的哥哥。” 在安逸的怀里,易琳真的感觉到了亲情的温暖,所以她已经把安逸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哥哥了。虽然自己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但她有的是时间,难道还怕适应不了吗? 慕容轩此时也注意到安逸的“风尘仆仆”,所以便对他道,“姐夫不如先去换身干净衣服吧。” 安逸笑了笑道,“看来还是应该换身衣服了,穿着那么脏的衣服,我自己也吃不下东西了。” 慕容轩便招来了一名侍女把安逸带下去洗漱了。等他洗漱之后,于是一行人便到饭厅去了。 饭桌前,安逸和慕容轩不停地给易琳夹点心,她的碗装得满满的都快吃不下了。 “轩弟,那些把宁儿抓走的人什么来历,查到了吗?”安逸忽地放下碗筷,向慕容轩问道。 闻言,慕容轩也放下了碗筷,神色凝重地道,“现在还查不到。” 易琳看那两人都放下碗筷,自己也差不多吃饱了,便也把碗筷放下安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那天宁儿失踪,我刚接到你的飞鸽传书便启程赶来了。已经那么多天的时间,难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易琳像是想起了什么,向着安逸问道,“哥哥,你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 “本来是的,不过你大嫂不放心便让小武跟着我来了。”安逸笑了笑,语气中有点无奈,却也掩盖不了夫妻间浓浓的爱意。 “怎么没见小武?”慕容轩问道,因为这小武本就是慕容家的人,只因慕容静嫁给了安逸,便也把原本的侍从带走了。 “我让他去令狐府了。” “让他去令狐府干什么啊?”现在,易琳是一听与那“狐狸”有关的事情就觉得郁闷了。 安逸似乎对妹妹的这种态度有点不解,问道,“宁儿,怎么这副神情?” 易琳一时语塞,便随口说道,“他不是要忙什么武林大赛的事情么,既然那么忙找他来做什么啊?” 其实,易琳这话纯粹只是信口开河胡说一通的,但听在慕容轩的耳里却变味了。他以为,“安宁”是因为令狐礼没有来探视过她而生的闷气。但他却又想起了昨晚她对自己的态度,难道她是在自己与令狐礼之间摇摆不定吗?那自己是不是需要做点什么了? 安逸正要开口回答易琳的问题,却听到管家来报――小武带着令狐公子来了,已在前厅等候。 “正好。”安逸说着便已经往外走去了,还不忘向着易琳道,“想知道原因就跟来好了。” 易琳当然要去,虽然不希望看着那万年道行的狐狸脸,但事关自己怎么可以不去。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她虽是小女子,但却是有所忍有所不忍。那么,她怎么可以不去? 慕容轩看了看“安宁”的神色,似乎没有以前要见令狐礼的那种欣喜若狂的态度了,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呢? 安逸也看到妹妹神色如常的态度,心下诧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们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的,他还真懒得插手。 三人来到了前厅,便见依旧是一身白衣的令狐礼。他的身后站着的便是小武,小武见了来人,便拱手开口道,“见过少爷、小姐,慕容公子。”毕竟小武已经是安家的人了,虽是以前的主子,却只能开口叫一声“慕容公子”而已。 学武的人注重的便是从一而终的遵从,既是选择跟随慕容静,那么以前的主子便不再是主子了。 “逸表哥。”此时,令狐礼已经站起来向安逸行礼了,那样子还真是得体,但易琳却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虽是同样的白衣,但慕容轩似乎穿得比令狐礼好看不知道多少倍了,于是便顺着自己的目光看了看慕容轩。哪知道,慕容轩也在看着她,一时间易琳却是尴尬地低下了头。 慕容轩却开心地笑了笑,居然在有令狐礼的场合下,她会偷偷地看自己,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已经对自己有好感了呢? 虽说毫不起眼的小动作,旁人或许看不到,但他令狐礼又怎会看不到呢?要不,他怎么会当上了今年的武林盟主呢,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 安逸笑了笑道,“先恭喜表弟荣登盟主之位。” 慕容轩也跟着道,“恭喜令狐公子。” 令狐礼对他拱手道,“如果慕容公子也出席了当天的武林大赛,我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夺下那个盟主之位了。” “令狐公子客气了,令尊本就是武林界的一代宗师,武林盟主之位除了令尊便也只有令狐公子才可以坐下。”慕容轩也对他拱手道。 易琳不解,问道,“轩哥哥怎么没去参加?”她反正是看那只“狐狸”不顺眼,如果是慕容轩赢下便好了,所以才有这样的一问。 慕容轩听到她的问话,对她宠溺地一笑,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时,易琳想起了昨晚看到他的那副颓废模样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于是,也不便多说,只安静地继续听着他们的谈话。 慕容轩宠溺的笑意,妹妹微微害羞的表情,还有令狐礼那似乎依旧云淡风轻却有点压抑的情绪,这都全看在安逸的眼里。当下,便有点明白过来了。 “大家都坐下吧,我想有些事情应该好好谈谈了。”安逸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似乎有点欠揍,但如果他不开口说话,那他们还要站到猴年马月啊?所以,他只好冒着欠揍的危险开口了,常言道,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不过,慕容轩也对此见怪不怪了。他时而正儿八经,时而却是流氓性子痞子样。所谓见怪不怪,这说的不就是这样的情况么! “大家都坐吧。”慕容轩也开口了,他们也都马上就坐,待侍女奉上了茶,慕容轩便把所有人都遣退了。 慕容轩位居上座,左下手是刚刚令狐礼坐的位置,而安逸便坐到了右下手的位置上,易琳当然是跟着自家哥哥的后面坐下。于是,易琳的斜对面便是令狐礼,她只得时刻低头恐防看到他的“人模狐样”。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开门见山了。”安逸忽地开口。 “姐夫有什么想说,便直说了吧。” “表哥不用客气,想说什么便说吧。” 既然听到了两人的回答,安逸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他也就直奔主题地道,“我们安家一向便是隐居山林,与人更是不会结仇,但居然会有人欺负我们安家的人,我这个当哥哥的便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不管那些抓走宁儿的人有什么目的,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个交代。” “表哥,请放心,我既为武林盟主,在我的眼皮低下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表哥不说,我也会去追查的。” “既然我有负姐夫所托在先,我一定会全力追查那些人,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听到了两大世家如此承诺,安逸也放心了,遂道,“那就有劳两位了。” 令狐礼看到了一直安静不语的易琳,便向她道,“不知表妹是否还记得那些把你抓走的人的面貌?” 说到此,易琳也是一怔,她对自己被抓之后的事情似乎毫无所知,除了与那个戴面具的人相关的事情。 她想了想道,“我似乎把这些事情给忘了,只除了一个戴面具的人,我谁也记不起来。” “戴面具的人,或许就是抓你的幕后首领,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慕容轩听到这话,不禁一震忙问道。 易琳想了想,决定还是应该把一些事情隐瞒下来的好,遂道,“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来看过我一次便再也没有来了。那时候,我刚刚昏迷醒来,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易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帮那人隐瞒事情,只是觉得他既然会救了自己,也就是说他不会伤害自己,至少在困住自己的时候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而且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人与“安宁”一定有过什么交集,恐怕是不好的回忆,所以“安宁”便把“他”给忘了。 “他有没有对你用刑逼问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呢?”冷不防从令狐礼的口中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在她的身上。 她抬头瞥了令狐礼一眼,似乎在说: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么?易琳转过身来,便道,“那个人没有对我用刑,而且他虽然把我困住了,但待遇却是不差。如果不是那个红衣少女突然出现,说要毁了我的容貌,我也不会怕得自杀了。” 虽然这毒药不是易琳自己吞下的,但是难道要自己告诉他们安宁已经死了吗?想到安宁的死,她还是觉得心情郁闷,为什么就为了那么一点的情伤便寻死了呢?不过归根到底,这还是那只狐狸的错。 “宁儿,你还记得那红衣少女的样子么?”安逸向着她道,那游离的思索也回笼了。 易琳摇摇头,说道,“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不起那些事情了。” 安逸拍了拍她的头道,“算了,想不起就想不起了。” 那两人见问不出什么便也就没有问下去了。如此,这会议便宣告结束了。 令狐礼起身告辞,在离去的时候对安逸说道,“父亲知道表哥表妹来了,希望你们可以去令狐府上住一段时间陪陪他老人家。” “我倒没什么问题。”安逸边说边转过身来对着易琳道,“宁儿的意思怎么样?” 在安宁的记忆里,虽说那“狐狸”不好,但那舅舅可是对“自己”很好的。所以,易琳也不想让他老人家不开心,便道,“那好吧。” 令狐礼对易琳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回家里收拾收拾客房,等着表哥表妹入住了。” 易琳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笑容里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却又不知道究竟那里有问题了。不过,她现在倒也不怕,有安逸和那个舅舅护着,怎么也不会在令狐府里遭他杀手吧。于是,她也很大方地回以一笑道,“那就有劳表哥了。” 她的笑容里充满了自信与骄傲,丝毫不见以前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令狐礼忽地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易琳当然没有错过那神色,心里正暗自偷偷乐着了。 以前那是安宁,现在的是我易琳,那当然不一样,所以不要以为可以继续欺负我了。转而想到了自己平白多了的三年内力,如果可以再学一点武功,那就真不错了。 送走了令狐礼,安逸便去客房休息了。易琳已经睡了那么多天,当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当下便建议去逛街了。慕容轩没有意见,不过这次除了带上几名侍从保镖,自己还亲自出马护她安全。 《第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慕容轩与易琳并肩走在街上,保镖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路上,他们这一对俊男美女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让易琳觉得很不好意思。 看出她的不自在,慕容轩问道,“要不要上茶馆歇一歇?” “好吧。”易琳便跟着慕容轩来到了一家茶馆,找位置坐下了。易琳往窗外去看外面的景色,而慕容轩随口吩咐了店小二几句便转过来了。看到她专注地看着外面,他便也看向了窗外。 窗外,一片湖光山色,朵朵芙蕖开遍湖面,湖上游人泛舟,好一派欢喜的景象。湖边绿柳依依,柳树下,一对对才子佳人细语绵绵。大街上行人匆匆,叫卖声此起彼伏,处处热闹非常。但在街角处的一个地方,一对老夫妇正相互扶持慢慢地走远了。他们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嚣闹的大街上,但易琳的嘴边却浮上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人都走远了,还看?”慕容轩从窗外收回了视线,对上她的目光道。 闻言,易琳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反问道,“轩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知道她那是在装,他也不揭穿她,随口道,“我还以为你刚刚在看那对老人家,原来是我想多了。” 易琳板起脸道,“才没有。” 慕容轩做出个无奈的表情,逗得易琳情不自禁笑起来了。慕容轩没有回话,也是一笑,随即便问,“宁儿,待会还想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业城里好玩的地方很多,不过我也少去,所以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如待会问问店里的小二看看吧。” “也好。”话语刚落,他们的小点心便上来了。等小二把最后一碟点心送上来后,慕容轩便向小二打听附近的玩处。 那小二也是机灵人,观察到慕容轩看易琳的眼神,便道,“两位不如去附近新建的月老庙里看看吧,今天刚好第一天开放供人参拜。” 慕容轩从怀里掏出银子便递给了小二,还不忘道了声谢。小二得到了银子马上笑逐颜开地道谢走了。 “宁儿,小二的建议怎么样,要去一下吗?”慕容轩问道。 “好吧。” 等填饱了肚子后,两人便继续他们的下一站行程。 来到了月老庙,一点都没有庙宇该有的清静闲适,到处都人山人海,这让易琳觉得有点郁闷。当下便提议要走了,但因为人太多的缘故,慕容轩的侍从与他们走散了。如果刚刚不是慕容轩一路紧握她的手,他们也会被人海冲散。 被慕容轩拉着的感觉似乎不错,暗自有点淡淡的喜悦,但这喜悦的感觉会是喜欢吗?抑或只是单纯的好感? 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慕容轩放开了她的手,对她道,“怎么样了,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吗?” 易琳见那些侍从还没跟上来,便对他道,“不如轩哥哥先去把那些侍从找回来吧,我们再一起回去。” “宁儿,你一个人在这里安全吗?”慕容轩明显不放心。 “放心吧,我已经把哥哥给我的防身药粉带上了,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易琳说得很坚定,只为把他赶走。因为她现在还在分析自己对他的感觉,如果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的话,自己难保不会被他的气息弄得窒息而死的。虽然这样说有点夸大的成分,不过也相去不远了。 于是,在易琳的一再强调下,慕容轩终于离开了。易琳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却不料被人从身后抱着飞走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这也太神了吧。不过,现在好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吧。 易琳背对着那人,因为看不到那人的面貌,所以开口便骂,“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是不是没读过书,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那人轻笑了下,开口说道,“你不是给我取名‘无礼’吗,怎么还想我能有多好的教养呢?” 易琳一听,便知道他是谁了。于是便道,“难道还想再把我抓回去吗?” “难道你怕了?” “不是,反正你给我的待遇也挺不错的,干嘛要怕?”易琳虽说得理直气壮,却还是有点怕的,因为那个红衣少女。 他没有回话,在树林的一隐秘处把她放下了。 易琳转身一看,虽然没有看到他的面具,但他却头戴斗笠,这还是看不清他的面貌。 “怎么把我带来这里了?”易琳看了看他,疑惑地道。 “如果我说,我想你了,你会相信吗?”那人面对她道。 他的声音里似乎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易琳忽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了。他没有说话,却大笑起来。 知道自己被耍了,易琳当下心情不好,遂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走了。” “那么迫不及待想去见慕容轩吗?”语气虽淡,却有点小小的火苗。 “是又怎样,反正不想见你就是了。”易琳转身便走。 “怎么,现在不想走了?”他笑得开怀,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易琳气道,“你了不起,居然点了我的穴道,真无耻。” “我更无耻的手段都有,想不想见识一下?”他说得正儿八经的,易琳哪敢造次,早就吓得不敢开口说话了。 “不说话就可以了吗?”他边说边靠近了她,伸手盖上了她的眼眸,下一刻便吻上了她的嘴唇。 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他会这样对自己。一个大意,他便顺势攻城略地,口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如果不是他及时打住了,她怕已经是缺氧昏倒了。 重新呼吸着新鲜空气,易琳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接着她便道,“原本我还想谢谢你给了我三年的内力,看来现在是没这个必要了。想你这么无耻的人,当得起我的一声谢吗?” 偷香成功,他似乎心情不错,便接着道,“原来你还知道接受了我的内力,我原本以为你不知道就算了。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么,你是不是总得还我点东西弥补我的损失啊?” 易琳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便闭嘴不语不理会他了。 他继续说道,“那刚刚的吻便当利息算了。” “你无耻。” 他笑了笑,接着道,“我只是从不做亏本买卖而已。” 虽然易琳气极了,但还好有一点仅存的理智,于是问道,“既然你从不做亏本买卖,那为什么要抓了我后又送我回去,这不是亏了吗?”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 “不说便不说了,很了不起吗?” 他没有回话,顺手把她抱在怀里,使了轻功把她送回到刚刚的地方。把她的穴道解开了,说道,“我还会再去找你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易琳低声咒骂,却被刚刚赶了回来的慕容轩吓了一跳。 慕容轩把她搂在怀里,紧张地道,“宁儿,刚刚去哪里了?真是吓死我了。” “我只是随便走走而已。”易琳靠在他的怀里,忽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看他那么紧张自己,忽然觉得很安心,如果一辈子都靠在这样的怀里,是不是也可以呢?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笑着道,“你是不是会护我一辈子呢?” “我会护你一辈子,但你是不是肯被我护着一辈子呢?”闻言,慕容轩有点激动地把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忐忑不安地问道。 见此情景,易琳笑道,“如果你一辈子都对我好的话,我会考虑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哦!” 慕容轩激动地把她重新搂在怀里,笑道,“宁儿,请你放心,我慕容轩承诺,这辈子都会只对你好的。” 易琳在他怀里低声笑了起来,幸福的笑意溢满了嘴角。 忽地,慕容轩放开她道,“那你就不要到令狐府去住了,好不好?” 易琳笑了笑,问道,“你怕什么?” 慕容轩不语,只满目深情地望着她。 “好了,不要这样望着我,你只是想要我的承诺,对吗?” 慕容轩点了点头,却依然没有说话。 “你低下头。” 慕容轩依言低下了头,没有听到她的真情告白,但却换来了一记浅吻。 “我的心意,收到了吗?”易琳笑着对他道。 “收到了,所以,也放心了。”慕容轩继续把她抱在怀里,轻笑着道。 就这样,两人愉快地回到了慕容府。既然两人刚刚确认了彼此的感情,易琳便不想那么快与慕容轩分开,于是便把原本要搬去令狐府的事情缓一缓。 当晚,两人把酒赏月,好不愉快。但,有人却不那么高兴了。 同是喝酒望月,他却浑身气恼,忽地对跪在地上的下属道,“出去吧,继续给我监视着。” “是的少主,属下遵命。”那人领命而去,瞬间便消失在黑夜当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她与慕容轩把酒言欢时,他简直就想要杀人了。 下午的时候,他知道她与慕容轩去了月老庙,于是便绕了道去见见她。本想只是静静地看看她的,却想到了那些收集回来的资料上,无一不写着慕容轩对她的关怀呵护。于是,一时冲动便把她掳走了,却也想不到她居然在自己面前直言对慕容轩的在乎。然后,他又一时冲动地吻了她。 想到今天的吻,他的唇边不自觉地便扬起了一抹笑意。怒气似乎也渐渐消失了,不过还是有点不高兴。既是被他看上的人,如果得不到,那便只有毁掉。但,他真会毁掉她吗,还是展开积极的爱情攻势呢? 《第十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原本好好的天气居然下起了雨。易琳本想推搪等几天之后再去令狐府的,不过有人却早早地便登门拜访了。 易琳看了看眼前的那只“狐狸”,皮笑肉不笑地对他道,“谢谢表哥‘亲自’来接我们过去。”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特别加重了“亲自”两个字的语调。 令狐礼也笑了笑道,“那里的话,表哥表妹都是自己人,用得着那么客气吗?” 安逸也听出了两人间正硝烟弥漫,如果不及时阻止难保不会发生意外事故。于是忙上前道,“妹妹,去跟轩弟道个别吧,毕竟打扰了别人那么久。” 闻言,易琳转身走向了慕容轩的身边,笑着对他道,“轩哥哥,谢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的照顾。” 慕容轩笑了笑,说道,“以后想来,随时可以到我这里来住。” “好,我会的。”易琳笑着道。 慕容轩忽地表情凝重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令狐礼。易琳会意,便凑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难道忘记了我对你的承诺吗?” 闻言,慕容轩笑了笑,也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等你及笄之后,我便会向你哥哥提亲。” 易琳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便重新走回到安逸的身边。对他道,“哥哥,我们可以走了。” 刚刚易琳与慕容轩的窃窃私语,全被令狐礼看在眼里。他虽是神色如常,但心里却已是怒气冲天。她自从落水醒来后便性情大变,对自己便再不如以前那般小心翼翼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正想着的时候,安逸已经在与慕容轩道别了。 “轩弟,告辞了。”安逸转身对慕容轩道。 “姐夫慢走。” 道别后,易琳和安逸便登上了马车,令狐礼骑马跟随在旁。由于天雨路滑,他们也不敢把马车赶得太快。 虽是坐在马车上,但易琳还是感到了浓重的雨水气息,这让她十分郁闷。旁边的安逸却是一脸闲适地看着手中的书卷,似乎没有被车外的雨声打扰。易琳却怎么也静不下来,随手掀开了车帘,本想看看窗外的景色风光,却没想到那只“狐狸”竟然就在自己的窗边骑着马。看到她打开的帘子,他对她笑了笑,但这笑意却是充满了玩味,似乎在看一只即将落网的猎物。她一惊,便马上把帘子放下了。 “宁儿,怎么回事?”安逸看着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禁不住开口问道。 易琳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只是觉得马车行驶在这样的山路上很危险而已。”安逸闻言,便也没有在她的话里面多想,便又自顾自地看书了。而易琳却也不敢再看外面的景色了,最后只能手执一卷看了起来。终于,在颠簸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那雨也停了。 安逸跳下马车,易琳便也跟着跳了下去,却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便向前倾倒过去。幸好,身后的令狐礼及时把她接住了。 易琳想把他推开,却因为头晕的缘故使不上力。安逸见到她这个样子,知道定是晕车的缘故,便对令狐礼道,“宁儿看来是晕车了,看来要麻烦表弟把宁儿送进去了。” 令狐礼笑了笑道,“不麻烦,那表哥就自己跟着管家先到客房休息吧。” 在他怀里的易琳真想自己落地走进去,不过自己真的晕车晕得厉害,所以也不好逞强,便安静地呆着。令狐礼边走边低头看了看她难得一见的安静模样,随手把她抱了起来,笑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欢黏着我的么,现在呆在我的怀里,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对于这个梦寐以求很久的公主抱,易琳当下非常激动,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消失殆尽了。 易琳正想反驳他的自恋狂妄,却没想到自己的体内忽然涌起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把自己的脉络一震,心口一痛,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见她如此,令狐礼便加快了脚步往客房走去。 易琳定了定心神,缓了缓气,对令狐礼道,“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哥哥。” 令狐礼把她放上了床,转身要去请安逸,她却拉住他的衣袖道,“我知道是什么事,所以不要把这事情告诉我哥哥。” 令狐礼看了看她一脸哀求的模样,心下不忍便顺势坐在她的床边,向她问道,“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易琳知道瞒不住他,便把自己有了内力的事情告诉了他。听罢,令狐礼向她问道,“这件事情你还对谁说过?” 易琳摇摇头,说道,“就对你说过了。” “为什么那天我们问你,你怎么不把那个人的事情说出来?” 易琳对上他的眼眸,说道,“因为我觉得他似乎不是坏人,至少对我不坏。所以,我便把他隐瞒了。” “虽然他的内力救了你,但如果你不能运用的话,那么这就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闻言,易琳也是一惊,自己好不容易在这个地方重生了,怎么也不要让她那么快便再度离去了吧! “除非那个给你内力的人肯教你武功帮你把内息压住。” “他怎么可能教我武功啊?那我不就死定了?” 见她这么惊恐的神色,令狐礼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不要担心,虽然你的内息我不能帮你控制,但暂时帮你压抑住还是可以的。” 说罢,他便在她身体的几个大穴道处点了点,对她道,“我已经帮你封住了身体的几个大穴道,所以短期内你便不用担心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谢谢你。”除了这三个字,易琳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表达谢意的方法了。 “不用谢我,以后我会向你讨回来的。”令狐礼一改刚刚的正经模样,又露出了一副典型的狐狸模样。 “你还真是狐狸本性。”易琳气道,此时的她与刚刚那个道谢的自己已经相距甚远了。她的变脸技术与他似乎有得一拼,不过对于那只万年道行的狐狸而言,她的水平怕是远远赶不上的。 他听到这话,竟然开心地笑道,“很高兴你居然有了这种觉悟,所以千万不要想要算计我,否则你会死得很惨的。” “那以后我便直接叫你狐狸好了,挺省事的嘛。既可以提醒我自己不用算计你,也可以提醒你自己的本性如此,也免得你忘记了自己的真正祖宗,是狐狸而不是人哦!”易琳最后那句话,说得特别开怀,正要拍手称快的时候,意外却来了。那是不是就叫做乐极生悲啊! 她的穴道忽地被点了,既出不了声也动弹不得,一把被推倒在床上。令狐礼对她笑了笑,说道,“既然我是狐狸而不是人的话,那么便不用恪守人的道德伦理了是吧?” 易琳心里那个恨啊,真是想一刀把他给宰了,可惜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谓,女子报仇,十年也不晚啊! 令狐礼慢慢低头在她的唇边轻轻吻着,易琳便一直坚守阵地紧闭双唇。令狐礼也不贪恋她的唇,竟然一路游移到了颈脖处,不知不觉间那衣襟上的扣子也被解开了几个。易琳闭着眼不去看他,开口骂道,“令狐礼你这个混蛋。” 易琳刚想继续骂下去的时候,却早已被他的唇堵上了要说出口的话。 令狐礼吻得缱绻缠绵,让易琳忽地想到了那曾经熟悉的吻。枫叶飘飞的季节,他们曾站在枫树下忘情拥吻。不觉间易琳竟由原来的反抗慢慢安静下来接受令狐礼的吻,但忽地有一个声音在自己身体响起,他不是他。猛地,易琳用力推开了令狐礼。他不懂为什么她会忽然推开自己,刚刚她明明就已经接受了。 “你给我马上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易琳边说,眼眶边已经凝满了泪水。见此,令狐礼也没说什么转身便走出去了。 易琳抬手拭去了眼眶边的泪水,对着合上的门暗自说道,“看来这一招还挺管用。”说完便倒头大睡,甚至于错过了午饭时间。 等她醒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日落西山了,晚饭也恰恰准备好了。于是,她便换了一身衣服,梳洗了一下,随即跟着侍女走向了饭厅处。 一路上,所见的景致似乎都在安宁的记忆里面看到过,这记忆与现在似乎也相距不远。那可想而知,这令狐府必定大得很。 走过七弯八拐的院落,经过无数大大小小的花圃,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她终于来到了饭厅。此时,所有人都落座了,就只剩她一个。 “宁儿,晕车已经没事了吧?”安逸边说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见她摇了摇头示意,于是便拉着她来到了上座的一位老人面前,接着道,“宁儿,快见过舅舅。” 易琳对着那位老人行了个见面礼,开口道,“宁儿见过舅舅。”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快坐下吧。”那老人似乎真的很喜欢她,让她坐下后便马上传饭了。晚饭期间,老人还不时地为她夹菜,这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父亲,你就不要再为表妹夹菜了,看看她的碗都快装不下了。”令狐礼看到她眼中的无奈,看到父亲又要为她夹菜,于是适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易琳从进饭厅起便没有看过他一眼,哪怕刚刚令狐礼为她说话的时候也没有,这让他觉得很是郁闷。 “也对,宁儿的碗里也确实快放不下了。呵呵,是舅舅大意了。”老人边说边笑,把正想夹到她碗里的鸡肉送到了自己碗中。 “没关系的舅舅,碗里放不下便放进肚子里好了。”易琳对老人笑道。 “那宁儿就自己多吃点了。” “好。” 就这样,一顿晚饭也便吃得开开心心地过去了。 晚饭过后,易琳便让侍女帮她准备热水洗澡,却没想到侍女刚刚关门离去,一位不速之客却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第十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束起了头发,刚想解衣服的时候却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了脚步声,她无奈地道,“难道想要偷看我洗澡?” “如果我想要偷看又何必让你知道我的存在?”语气里带着点冷冷的气势,似乎与昨天在林中见到他的时候有点不同。易琳把解开的衣带系紧,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对他道,“这是令狐府,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只要我大声一喊就会有人过来了。” 他忽地以惊人的速度来到她的身侧,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道,“最好给我记住,从来没有人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情的。” 易琳想要挣扎开他的束缚,却没想到竟然连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于是开口道,“这里是令狐府,你以为自己也可以来去自如?” 他没有回话,却倨傲地回了一句,“我的武功自认天下第二,恐怕也没有人敢自称天下第一了。” 易琳对上他的眼,问道,“那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闻言,他放开手,转身背对着她道,“我是来教你武功的,要不要学随你。” 易琳笑道,“真的?”但转念一想,却又反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说要教我武功?” 他依然背对着她,不紧不慢地道,“我的内功心法霸道得很,如果没有控制好的话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我可不想自己的三年内力就白白浪费在你身上了。” “你希望什么时候学?” “当然越快越好,不如就今晚。”易琳可一点都不想把这件事情拖下去,难不保像今天那样的吐血事件再发生一次,那该怎么办啊? “好,不过――”他停顿了下,看了看身后的浴桶。 易琳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便道,“这小事等我回来再说了,不过你得先出去,我要换套衣服。” “好,不过要快。”他边说边从窗户跳了出去。 等易琳换好了衣服后,刚关上门正要转过身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他使着轻功,很快便在一处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落地了。 刚一到地,易琳便对他道,“你下次用轻功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啊?” “你怕?” “你每次都这样神出鬼没,用轻功用惯了当然不怕。但我不是你啊,麻烦下次先说一声。”易琳想到刚刚在空中飞的时候真是怕得很,于是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一个意外把自己摔死了。 他也不怒,笑了笑道,“那么快就期待我下一次对你的拥抱了?” 易琳见过脸皮厚的人,却没见过像他这么厚脸皮的人。对他使了一记白眼,说道,“原来戴着面具的好处便是加厚脸皮,难怪你喜欢戴面具咯。” 他笑了笑道,“安小姐,不会想就这样与我一直讨论脸皮厚与否的问题吧,我倒是没所谓,不过安小姐难道也想继续?” 听到这话,简直就是要把易琳气疯了,她在心里默念了几声“淡定”,好不容易把刚刚被气坏的情绪平复了,于是便笑着对他道,“不知公子你可以教我学武功了吗?” 他一脸得意地笑了笑,对她道,“我还以为安小姐对我的脸皮更感兴趣。” “那可以教我了吗?”虽是面带微笑,易琳却把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他又笑了笑,随即又恢复了一脸正经的严肃模样,对她道,“以后便叫我师傅,听到了吗?” 易琳刚想反驳,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所以便道,“听到了。” 他转身在她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点,然后才道,“我说口诀,你跟着我念的做。” 易琳看他刚刚的手法,不禁反问,“怎么你的手法与我表哥的那么相像?” “你表哥的是封穴,我的是解穴,能不相像吗?” “你怎么知道我表哥今天给我封穴了?” “我要知道的事情没有不知道的,你还要不要学了?” 易琳见他似乎情绪不佳,便马上闭嘴道,“我们开始吧。” “很好,那么今天我就先教你几句心法口诀,这样你便可以尝试着自己调试内息。” 她按照口诀试了试,身体内的那股力量似乎能慢慢被自己压制住了。易琳随即开心大叫,“真的把那股内息控制住了。”但似乎忘记了这里是令狐府,自己那么大的声音引来了人便不好了,于是便马上闭嘴。 他似乎看出她的担心,开口漫不经心地道,“这是令狐府的后院,平时都是禁止过来的,更何况现在那么晚了。” 易琳抬头看了看天上,已是月上中天,看来也很晚了,便说道,“师傅,不如明晚继续吧,现在很晚。” 他也知道夜深露寒,怕她刚刚恢复的身体吃不消,所以便道,“那明晚继续吧。” 易琳转身便要走回去,却不知道这路该怎么走才好,于是便这样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他在她的身后轻笑着道,“不知道回去的路吧?” “是又怎样,反正不要你送我回去,你就把路指给我看就行了。”易琳本就不是容易屈服的人,既然他那么看扁自己不能一个人回去,那她就更不能向他低头了。不过,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真的行吗? 他笑了笑道,“就算我把方向告诉你,你也不一定可以自己回去。” “为什么?” 他忽地不笑,很认真地对她道,“因为这后院的门晚上会锁起来的,你没有轻功怎么翻过墙去?” 听到这话,于是她只能再次向恶势力低头,无奈地道,“那就有劳师傅了。” 他过去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笑道,“这才乖嘛。”语毕,顺手一抱,对着怀里的她道,“抱紧我,要起飞了。” 话语刚落,他便已在半空中了。 易琳觉得这样的“人肉飞机”实在恐怖得很,所以一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虽如此,但她的身体还是害怕得微微颤抖。 他忽地低头看了看她放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不自觉便扬起了一抹笑意。可她实在颤抖得太厉害了,他不得已把抱她的手紧了紧,轻声道,“有我在,不要怕。” 就这么简单的六个字似乎真的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她的心忽然便安定下来了,原本颤抖着的身体也慢慢平静了。易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为他的这句话感到安心,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吧。 正想着,却不料目的地已经到了,他开口道,“想什么?” 闻言,易琳心神回笼,道了声,“师傅慢走。”便急匆匆跑进房了。易琳因为刚刚他的那句话,忽然对他好感大增,觉得他这么细心的一个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看着她关上的门,忽地对着虚空道,“玄徽,帮我看好她。”语罢,一名黑衣人便迅速来到他的身后,跪地道,“属下明白。” 《第十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清晨,易琳刚刚起床便发现自己得了感冒,这事情得归结为昨晚洗冷水澡的壮举。虽如此,不过亦算因祸得福,毕竟可以不用再与那只“狐狸”打交道。但却要喝下那苦得要死的药汁,这对易琳来说可是一件万分痛苦的事情。所以她除了早上那碗被安逸盯着喝了下去的药外,其他的都被她通通喂养了屋里的盆栽。因此,到了傍晚的时候,她的病情丝毫不见起色,这对安逸这个大夫来说实在是一件十分打击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安逸情绪低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研究医书去了。直到晚饭他都没有出来,简直就是狂啃医书。易琳很想把真相告诉他,不过一想到自己将会被那苦得要死的药汁淹没的时候,她便狠下心来,只得在心里为他默哀祈祷。 晚饭后,易琳刚把那送药过来的侍女遣走,那只讨人厌的“狐狸”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当易琳把药倒进盆栽转过身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他笑得一脸欠揍的可恶模样。 “怎么进别人的房间都不知道要敲门的吗?”一开口,易琳便恶狠狠地对他道,似乎忘记了这是别人的地盘啊! 他笑了笑道,“表妹是不是想我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表哥呢?” 一听此话,易琳刚刚的气势便弱了下来,如果被安逸知道自己把药汁给倒了的事情,没准他会气得七窍生烟,直接的后果便是自己要喝下比之前那药汁更黑的药。那这还不如直接让她死了算啦,她才不要这样呢! 所谓“小女子能屈能伸”,所以她还是弃械投降算了。于是,她绽开了一个自以为诚恳的笑脸,对着“狐狸”道,“表哥大人有大量原谅表妹之前的过错,不要把这事情告诉哥哥,好不?” 听到她的话,令狐礼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好。” 闻言,易琳那个气啊,真是说不出来了。当下便摆出了臭脸,一副慷慨就义的英勇模样,对他道,“去说吧,大不了就喝更苦的药汁,我才不怕!” 看她这样的举止,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失忆之后的人性格会有如此大的反差。不过,相比以前那个爱整天缠着自己的乖表妹而言,他更喜欢现在那个。虽然是同一个人,但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不同呢,这究竟是为什么? 易琳见他迟迟没有回话,以为他被自己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谁知他的下一句话却差点吓死了自己。 “表妹怎么与以前有那么大的不一样呢?” 易琳心下大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幸好,她的小腹突然一痛,脸色忽然苍白起来。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马上便吩咐下人去把安逸叫来,于是之前的问话便不了了之啦。 虽然易琳一向讨厌那几天的日子,但现在她却万分感激,毕竟要不是那个痛得让自己死去活来的样子吓着了那“狐狸”,现在或许就被他问个不停了。按照他那种变态智商,自己的事情要是被他猜到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啊?如果被当作妖孽给杀了,自己岂不死得很冤。虽然人固有一死,但这样的死岂不比轻于鸿毛还要轻么,她才不要! 经过安逸的诊断,她那个痛是正常表现,所以没有开药,嘱咐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在出门的时候,安逸无意中说了一句,“难道我的药没有见效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样想着,他便把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了,原来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于是他便高兴地去吃晚饭了。易琳看着他那一脸兴奋的模样,实在想不明白慕容静怎就会喜欢上他这样的一个人呢?虽然他现在是自己的哥哥,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损一下。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就是把那“狐狸”给带走了。 安逸走后没多久,令狐礼便遣人送来了一碗药汁,而且还让人亲自看着她喝下了才把药碗拿走了。虽然药汁很苦,不过幸好他让人备下了蜜饯,否则让她喝下那么苦的药汁还真的会让她生不如死的。喝过药汁,她便早早地上床睡觉去了,不过睡不着。 躺在床上的易琳正想着要怎么回答令狐礼问她的那个问题,虽然是避过了一时,但以他的个性,他是不达目的不放手的。所以,她还是应该未雨绸缪的好。当她正苦思冥想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句话来,这真的差点把她吓倒了。幸好,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向很强,要不然迟早得吓出个心脏病来。 “在想什么呢?” “怎么你每次出现都这么突然?”易琳边说边对他翻了个白眼。 “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呢,师傅来了都不行礼。”边说边自顾自地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 易琳马上翻身起来,隔着帐子对他道,“师傅,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怎么还这么光明正大地进我的房间呢?你既然是我的师傅,就该有个师傅的样子。” 听了这话,他微一扬唇,笑着道,“如果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你师傅呢?那是不是就可以进你的房间呢?” “简直就是歪理。”易琳也不甘示弱,与他干上了。接着道,“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是禁地么,除了父母兄长,外人怎么可以随便进来呢?” 他没有接话,却向她反问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还有一种身份的人可以进女孩子的闺房么?” 易琳顿时一怔,反问道,“那种人啊?” 他笑了笑,隔着帐子对上她的眼眸,轻声道,“丈夫。” 闻言,易琳当真是无言以对了。但认输却不是她的个性,于是便回了一句,“你只是我的师傅而已。” “只要我想,你马上会变成我的人,你信吗?”虽是隔着帐子,但易琳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意味,以及眼神里的坚定。 当下,她便不敢再说话了。虽然她是很不愿意服输的人,但同时她还有一个做人的基本原则。那便是,做人嘛,要懂得能屈能伸。所谓,女子报仇十年未晚,她有的是时间,谁怕谁啊?所以她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什么也不敢说了。 他轻声笑了笑道,“怕了吗?” 易琳深呼吸了一下,在心里默念――淡定,淡定! 他转身走开了床边,背对着她道,“既然你有病在身,那这几天我就不过来教你武功了,自己好好把之前的心法练习一下吧。” 语毕,他转身便走。易琳见他走了,重新躺回到床上,缓了口气,然后便开骂了。也不知道骂了多久,总之就是骂着骂着便睡着了。 一阵风过,把那摇曳的灯光吹灭了。黑暗中,一个剪影轻轻落到她的床边。月光下,他的面具闪出了寒冷的光芒,眼睛却是无比温和地望着床上的女子。 “现在的你与以前的你,究竟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第十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第二天,易琳的感冒虽还没有根除,不过比起昨天的气色已经好多了。 安逸一大早便亲自过来看她了,看到她的气色不错,也便安心了。见安逸如此关心自己,心里不禁一痛,蓦地想到了自己远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哥哥。 “宁儿,怎么了,难道还有那里不舒服吗?”安逸见她脸色不好,这才问道。 易琳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家了。” 听她这样说着,安逸也笑道,“也是,你离家也快一个月了,你大嫂整天就在我耳边唠叨。” “所以我才想家嘛。”易琳其实也真的想家了,不过不是药师谷的家,而是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家。 安逸笑了笑道,“往年你的生日都在家里过,只是现在要赶回去也不太可能了。昨天舅舅便跟我说起你的生日来着,说是要为你办个漂亮的生日宴。” 易琳没有想到那个舅舅真的那么喜欢“自己”,当时就惊讶了,不好意思地道,“这里既是舅舅的家,也不好这么打扰别人吧,我看这生日宴就不必了。” 安逸也是这么想的,虽觉得妹妹的及笄礼应该隆重其事,不过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所以他也不赞同什么生日宴,当下也拒绝了舅舅的好意。 安逸笑了笑,对她道,“我已经回绝了,不过等回到家里,哥哥一定为你办个像样的及笄宴。” 易琳笑了笑道,“哥哥可不许反悔哦!” 闻言,安逸忽地板起脸来,正式地道,“我像是会反悔的人吗?” 易琳想了想,接着很认真地回答,“我觉得哥哥其实还真是这样的人哦!” 安逸于是做出了一个很委屈的表情,逗得易琳开怀大笑。站在门外的令狐礼听着这么愉悦的笑声,也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想到她应该还不愿意见他,于是悄悄地离开了。 他边走边想,不明白自己忽然对她的在意从何而来。从来,都只是她对他在意而已,他一直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怎么自她落水醒来后自己竟对她那般在意了呢?尤其是看到她与慕容轩亲密交谈的样子,他的心里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妒意,但这真的是妒意吗,难道自己喜欢上她了吗?但,这可能吗,当初可是他亲手把她推进水里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因这问题一直困扰着他,所以这几天也没有再去找易琳的麻烦,她当然也不希望看到他一脸的狐狸相,简直就乐得逍遥地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除了某一晚上,她忽地惊醒过来看到了站在她床边的面具男,这事还真把她吓着了。可是,由于他背对着她,他不知道她已经醒来了,她也没有出声,静静地装睡。所以,当他掀开帐子,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时,她的心跳忽地加快了,却还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安睡着,这实在太郁闷了。幸好,他很快便收起了手,要不然她还真的装不下去了。 正神游着,冷不防地被安逸拍了拍头顶,只得郁闷地问道,“哥哥,你干嘛打我啊?” 安逸笑了笑道,“谁教你刚刚不听我说话了,神游到哪里去啦?” 易琳自知理亏,也没有反驳,接着道,“哥哥刚刚说了什么呢?” “你不是说想家了吗,等过了你的生日哥哥便带你回去。”安逸笑道。 闻言,易琳也笑着回道,“好。” 安逸离去后,她便呆呆地坐在窗边。 虽然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家人已经无法相见,但是在这里有一位对自己那么好的哥哥,易琳也知足了。况且,还有一位优秀的恋人。忽然想到自己以前那一段无疾而终的初恋,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三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忘掉他吗? 一阵敲门声传来,把她神游的心思唤了回来。 “进来吧。” 易琳看到侍女手上的托盘正放着一套衣服,便道,“这衣服是给我做的吗?” “是的,是老爷吩咐给表小姐做的新衣服。” “麻烦你了,放下便出去吧。” 侍女把衣服放下后便出去了,易琳也没心思试穿,所以一直就这样把衣服放着,又继续发呆去了。一直到中午吃饭时间,侍女进来摆饭,她这才又回过神来。 吃过了午饭,易琳便又继续坐在房间,因为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啊!古代女子的消遣实在小得可怜,不是琴棋书画就是女红刺绣,那让易琳怎么活啊?不行,她可不能这么继续无聊下去,怎么也得找点事情做做吧。于是便央求安逸让她出去逛逛,本来安逸想亲自陪她一起去的,无奈他对医术的痴迷程度实在是高啊!所以,易琳便带了小武出去了。为何只带了他一个却没有带个侍女,这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今天出外穿的是男装咯! 原本安逸怎么也不肯让她这么穿的,不过刚一想到她之前被人无端抓走,还差点送命,他这个当哥哥的又怎会不心软呢?最终是经不住她的央求,便让她穿男装出去了。 《第十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走在街上,易琳一身白衣长袍,端的是翩翩公子模样,一时间也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虽然易琳不喜欢成为焦点,但她对这样的待遇还是挺受用的。 “公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小武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问对错,这对他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啊?虽然易琳不知道答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于她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要去哪里,待会到了便知道。”易琳说的是云淡风轻,不过到了目的地时,她却不那么淡定了。其实,不淡定的是小武而已,她充其量不过就是有点无语罢了。 “公子,你怎么可以去这种地方啊?”易琳回道,“这地方难道我不能来么?” “公子,我们回去吧,要是被大公子知道了,这怎么办啊?”易琳一脸无语,还是没有回话,回道,“你不说,我不说,哥哥哪能知道啊?” “请公子跟我回去吧。”易琳听到这里,终于反击了,只一句话便让小武乖乖地跟着进去了。 “你自己回去,我要进去了。”说完,她一个华丽转身便迈进去了。 小武无奈,却也只能尾随。 易琳知道他跟着自己,微微笑了笑,便又恢复了平静,对他道,“不是说要先回去吗,怎么跟着我来了?” 小武无言以对,默默站在她的身后。易琳也不调侃他了,从容地往里面走了进去。 门面虽小,里面却是开阔得很,足以容纳百来人。看到如此热闹的情景,她的心一下子便兴奋起来了。随即走到一张赌桌前,兴致勃勃地就要下注,却没想到小武又来拦她了。 于是,她一个不高兴便离开了那张赌桌,躲了起来,本想让他找不着自己,却想不到又碰见了他。 刚走到赌场后院,她便被人从身后点了穴道,一阵轻功便把她带走了。等她安然落地的时候,却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样的举动做多了,易琳不用回头都已经知道是谁。落地后站稳的第一句便大声骂道,“你简直就比流氓还要流氓,有人像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莫名其妙的把人带走的吗?难道你是猿人,还没有进化成功,所以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的,是不是?”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易琳简直就是飙高音那样飙出来的。 闻言,他不怒反笑,说道,“想不到你骂人的时候居然可以这样,看来传言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安大小姐原来只是假象。” “是又怎样,反正我又不是她,我只是我,我是怎么样的你管不着。”易琳一生气便口不择言,丝毫不知道自己到底已经说了什么。 他听到这话却是一惊,暗道:她不是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已经不是安宁,但这相貌明明就是,这究竟怎么了? 易琳见他没有说话,正要继续开口骂道,却被他迅速地点了穴道,刚刚可以活动自如却口不能言,这是不是有点悲催啊? 易琳一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知道目前形势只可智取而不能力敌,所以她很“安静”地选择了沉默。 虽然这选择带有很强的强制性,不过还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她在赌,赌他一定会把自己的穴道解了。 原以为她会对自己大打出手,却没想到她却什么也没做。兴趣一下子便淡了,随手把她的穴道解开,说道,“怎么没有反抗?” 易琳一笑,轻声道,“既然不能力敌,那便智取。” 虽然她没有学过相关的心理教程,但因为对心理学深有研究,所以也算小有所成。攻心为上的道理,她怎会不懂? 闻言,他亦是一笑,说了句,“聪明。” 易琳没有回话,反倒向他问道,“师傅今天来找我不会那么无聊想找我吵嘴吧?” 被她这么一问,他倒是被问住了。原本也只是碰巧过来赌坊办点事,没想到遇到了她,抓她来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根本就没什么事情。 “难道真的只是吵嘴?”易琳一脸惊讶,有点无语。 见她如此表情,他竟然开心地一笑,靠近她道,“难道你是想我了?” 听到他的话,易琳真的被雷到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比他更自恋的。 当下发表感言,开口道,“果然没有最自恋,只有更自恋。” 他也不怒,轻笑着回道,“你可以继续说,不过你得考虑一下待会自己要怎样找到回去的路咯。” 闻言,易琳立马陪笑着道,“算你狠。” 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她忍了。 不远处,他瞥见了侍从向他使了个眼色,知道必定有事,于是也不跟她耗下去了,遂抱起她道,“准备好,要飞了。” 语毕,一阵风过,她已在半空中飞翔了。 虽然害怕,不过也没有之前那么惊恐了。毕竟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便没什么好怕了。当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地了,总之就是安全着陆啦! “你的感冒好像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晚我就继续教你武功,记得等我。”当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却已不见踪影了。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易琳无奈一叹,说道,“可怜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刀俎啊!”忽地,她却又转了一个精神抖擞的积极模样,对着他消失的方向道,“终有一天我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你给我等着。” 《第十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晚饭后,易琳的思家之心忽然又起,洗澡过后便坐在床上细数往事。 当厉垣看到那些侍女全数离开她的房门时,他这才施施然现身了,静悄悄地从窗边跳了进去。进了卧房,居然看到她难得恬静的模样。 她坐在床上,背靠着墙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慢慢走近床边,竟然发现了她在眼眶边上似要落下的泪水。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易琳似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他已经坐在床边也察觉不了,要不是他开口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会发呆到什么时候。 “难道你忘记今天我在树林说过的话?” “今天我不想出去,明晚吧。” “不开心?” “对,而且还很不开心。” “既然不开心,那就更应该出去散散心” 易琳还没有回话,他却已经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一手扶上她的腰间,一手轻轻一扬把那微弱的烛台灯光灭了,而后便带着她飞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似乎是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来了,易琳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却不料竟打了个喷嚏。 虽是夏夜,但夜风还是有点微冷,易琳这衣着单薄禁不住便打了个喷嚏。见此,他什么也没说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了,而后又握着她的手慢慢输以内力好让她可以御寒。 易琳一点点感受到温暖,看着他在月光下的一袭玄衣,以及黑发下的银白面具,轻轻地开口道,“真想看看你的样子。” 闻言,他慢慢抽回了手,转过身道,“为什么这么说?” 易琳看着天上的月亮,回道,“好奇之心,难道你是奇丑无比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话一说完,易琳便径自笑了起来。可是,笑过之后的落寂却也是显而易见的。他又重新转了回来,看着她满脸的落寂,他正要开口说出的话竟然说不出来了,于是便轻轻拥她进怀。 易琳没有抗拒他的拥抱,反而伸手回抱着他,把头搭在他的肩上,却不再说话。夜风徐徐而来,她的泪也悄悄落下。 他知道她哭了,却没有说什么,只安静地拥抱着她让她把泪水流出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竟然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看着她睡在自己怀里的恬静模样,他不禁一笑。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紧了紧,而后便使着轻功把她送了回去。 把她放在床上,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她。忽地,不知道她究竟在梦里看到了什么,竟然就轻声啜泣着哭出声来了。 看着她那悲伤的神色,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头把她脸上的泪痕吮去。 《第十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早上起来的易琳,发现自己的眼睛有点胀痛,忽地想起来自己昨晚竟然在他怀里哭了。其实,要不是忽地在晚饭的时候看到了那盘糖醋排骨,让她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她又怎会情绪低落到直接在别人面前那么丢人地哭了出来呢? 易琳伸手往头上一拍,心里暗道,这还真不是一般的丢人啊!如果他问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哭的话,那怎么说才好呢?真话是肯定不能说出口的,那么要编个怎样的借口才不至于被人怀疑呢? 易琳坐在床上好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答案来,忽地沮丧地低头道,“看来说谎也是个技术活,而且还不是适合我这种好孩子去做的技术活啊!” 站在门外已久的侍女们,实在好奇她们的表小姐究竟在做什么事情,明明已经起来了却不让她们进去侍候洗漱。但是,好奇归好奇她们却没有人敢擅自进去问明事情。就这样,易琳便把一早上的时间给耗掉了。等她换洗之后,中午饭早就准备好了,早饭直接便省掉了。因为之前的感冒,所以易琳已经几天没有在饭厅吃饭了。但如今她的感冒也已经好了,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其实,易琳也不想到饭厅去吃饭的,因为实在不想看到那个“狐狸”。但是,如果自己继续呆在房里的话,那么安逸估计会以为自己的感冒还没好,那么直接的后果便是加重药量。那么,到时候喝下的药汁估计也就更黑了。经过易琳的一番思想争斗之后,她还是决定出去吃饭。大不了出去吃饭的时候直接无视他不就行了吗,何必为难自己的嘴呢? 等到了客厅的时候,易琳这才发觉原来那只狐狸今天恰好不在家,貌似去个什么地方要几天才可以回来的。对此,易琳实在是高兴得很。吃完饭之后,午睡的午睡去了,看书的看书去了,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该干嘛去。 坐在听荷小筑里面,易琳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看着荷池里面的荷花发呆。站她身后的侍女,看着她那个样子,于是好心提醒道,“表小姐,既然觉得无聊不如我去给你找把琴吧?” 闻言,易琳摇摇头道,“才不要,弹琴有什么好玩的。” “那要不练字作画?” “这还不是一样的无聊。” “那要不就出去逛街,听说今天是玉凝楼分店开张,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这玉凝楼是卖什么的?” “是我们业城最大的玉器商铺,也是全国最大的玉器店。” “全国最大的玉器店,看来这家店来头不小嘛?” “这玉凝楼的来头当然不小,难道表小姐就没听过吗?” 易琳一脸无所谓地摇摇头,说道,“真的就没听过,你给我说说吧。” “那玉凝楼的当家老板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 “原来是皇亲国戚难怪名号那么响当当了,既如此那么我们就去凑凑热闹吧。” “真的?” 易琳看着侍女那一脸的兴奋劲头,不解地问,“去个玉器店有必要值得让你开心成这样子?” 这话刚落,侍女便不敢再开口说话了,怯道,“请表小姐见谅,奴婢失态了。” 看着她那一脸的不自在,试探地道,“那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这么高兴啊,你不说的话我可不带你出去了。” 侍女想说又不敢说,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实在让易琳觉得郁闷,当下便道,“你果真不愿意说是吧,那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见易琳真的要走,那侍女急忙道,“我说了。” 易琳转过身来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那侍女一脸羞涩的模样,轻声开口道,“那是因为可以看见凌公子的缘故。” “他是谁啊,你就那么确定他今天会去那个玉凝楼?” 侍女无语地看着她,随即说道,“因为凌公子就是玉凝楼的少当家。” 闻言,易琳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小丫头是暗恋人家玉凝楼的少当家了。易琳笑了笑道,“既然你这么想看看人家,表小姐我也是很开明的,那就带你去吧。” “谢谢表小姐,我们现在就走吧。” 易琳看她那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笑道,“好,这就去。” 《第十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因为上次出去的时候,男扮女装去了一趟赌坊,回来之后便被安逸教训了一顿。于是,今天说什么也不允许让她穿男装出门了。结果就是,易琳带着一侍女以及两名侍从,还有身后那明的暗的一群保镖浩浩荡荡出门去了。 易琳看了看身后的保镖大哥就觉得万分的郁闷,去到哪里都自然地成为了瞩目的中心。虽然她这人在人堆里面一站都已经受尽注目礼,现在这架势还不让她得到更多的注目礼吗?想想都觉得郁闷啊,当下易琳就改变主意不想去那人堆里面挤了。 转身对身边的侍女道,“小芹,我看着前面那一堆的人就觉得郁闷了,你就自己过去看偶像吧。我就在这家酒馆坐着等你吧。” “偶像,什么是偶像啊?” “其实,这偶像就是你崇拜的对象,那少当家算是你崇拜的对象吧?”易琳边说边意味不明地对她笑了笑。 小芹当下大羞,忙跑着向前方的人堆挤去。 易琳看着前方那一堆的人,其实准确说来是一堆的女人。易琳摇摇头道,“原来古代的追星一族也是如此疯狂的,看来追星一词也是由来已久啊!” 易琳转身步入酒馆之前,对着身后的一侍从道,“你去帮我看着小芹吧。” 那侍从似是不愿意的样子,易琳又道,“放心,这后面还有一堆的保镖,我没事的。” 话都既然说明白了,那侍从也只好听从易琳的吩咐,上前挤到了人堆里去。看着在人海里浮沉的那侍从大哥,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刚刚他不愿意去了。 话说,人家一堆的女人,你一大男人挤在这里干嘛啊? 这情景让易琳情不自禁笑了出来,把之前所受的委屈不快也一并笑掉了。带着满脸的笑意,易琳愉快地走进了酒馆。或许对上次被抓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易琳看着酒馆里座无虚席的场面实在安心得很。没有位置,大不了就与别人同桌嘛,总比看着酒馆空荡荡的诡异场面好多了。 易琳喜欢靠着窗边坐,既可以看外面的热闹也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小姐,请问几位?”小二边说边看了看她身后的侍从。 易琳明白,遂道,“两位吧,我要坐靠窗的位置。” 小二环视了一下,靠窗的位置都已经坐满客人了,就除了那一桌。但是,那桌上的客人已经吩咐过不允许别人同桌,那可怎么办呢? 易琳看出小二的为难,便道,“那算吧,随便给我找张桌子便可。” 这话刚落,小二这才又笑着道,“请小姐到那墙边去坐吧。” 易琳笑着道了声谢便跟着小二到那墙边的桌子去了。由于这桌子位于墙边角落的位置,所以没什么人愿意坐在这么偏远的角落里去。所以,这张桌子刚好就是空的。 “小姐,这真的不好意思让你坐在这么个角落里去。”小二边说边拿抹布使劲地擦了擦桌面。 易琳笑道,“小二,看来你们店里的生意不错啊,今天每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 “是啊,也就是因为今天是玉凝楼分店开张,买玉器送金子,所以这些人都是冲着这个而来的。”小二边说边张罗着送上了茶水。 “原来是这样。”易琳边说边喝着手中的茶,心里暗道,居然买玉器送金子,这玉凝楼真是大手笔,看来不去凑这个热闹也不行了。 “小姐,请问你要点什么?” “我要红豆糕、白糖糕还有要个桂花糕吧。”小二正要离开,易琳当下把他叫住,对他道,“加一个茶盏。” 小二闻言,忙去把茶盏送上,而后便急忙到厨房去了。 易琳看着还在她身后站着不愿意坐下的某侍从,遂开口道,“既然我都帮你加了茶盏,还不快点给我坐下来。” “属下又怎可以与表小姐同坐一张桌子呢?” 易琳实在无语,这就是中国万恶的奴性啊!看着他还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只好继续道,“难道要小姐我亲自为你倒上茶才肯坐下来吗?” 说着,易琳真的就把茶盏给倒上了茶,可是他还是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 “小姐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坐的,我请你还不行?你也真的太不给面子了吧。如果你还不给小姐我坐下来的话,回去我就找舅舅说你忤逆我的意思,然后让你收拾包袱回家去。” “属下逾越,请表小姐见谅。”说完,那侍从便坐到了易琳的对面。 见他坐下,易琳笑着把手中的茶盏递给他道,“这才对嘛,喝茶吧。” 酒馆生意虽好,但他们的点心却也很快送上来了。易琳看着桌上的点心,对身旁坐着的侍从道,“还不快给我吃点心,又想找骂?” 话毕,那侍从忙拿起桌上的筷子狼狈地吃起了点心。 “很好,很不错!”说完,她自己便也拿起筷子吃起点心。 易琳正愉快地吃起了点心,却不知道有人正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点心来看。 他收起了目光,唇边逸出了一丝不轻易察觉的笑意。她的确很特别,比起自己以前所见过的所有女人来说。 身边的侍从看着自家主子那个模样,便也猜到了几分。装做不经意间看了看邻桌的那位姑娘,只见易琳一袭的浅绿长裙,发饰简单大方,没有名贵的珠饰点缀,脸上更是脂粉未施却也挡不住明艳的容颜。她的确很是与众不同,除了这些外在的因素更重要的应该是她刚刚与她侍从说话的时候那股调皮劲头吧!也难怪主子会看上了,她比起宫里面的那些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来说有趣太多啦! “主子,那位姑娘已经结账出去了,我们要跟过去吗?” 他笑了笑,没有回话便径直走出去了。 难得遇到那么有趣的人,不去结识一下岂不可惜了这一趟出行? 《第十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从那酒馆里出来,易琳便往那玉凝楼走去了。一路上,她都看到过往百姓对玉凝楼的感恩戴德。毕竟,这买玉器送金子的事情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能耐做的吧!所以说,易琳也实在佩服玉凝楼当家的大手笔。 在距离玉凝楼还有十来步之遥的时候,易琳看着眼前那条长长的队伍实在是怕了。她忽然有一种错觉,这玉凝楼里根本不是在卖玉器,简直就是在送嘛,要不然怎么人还那么多啊!虽然易琳很想去见识一下这玉凝楼里面的玉器究竟有多么奢华,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让她排队等那么长时间,这还不如直接让她来个自我了断好了。 当下决定,还是打道回府好了,要不然去其他地方逛逛也不错,总好过在这人海里面浮沉啊! “你去帮我把小芹叫回来吧,要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在这里等多长的时间。” “属下这就去,请表小姐在这里等着。” “快去吧。” 易琳看着侍从融入人海的苍茫背影,不禁一笑,可是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这不就是乐极生悲的结果吗,人啊,无论做什么事情其实都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的。 也不知道怎地,主要原因应该是附近的人太多了吧,总之结果就是那玉凝楼门前那大大的彩棚忽然就往下塌了。那彩棚上挂满的红色灯笼本是要等到晚上的时候点起来的,可是它们的命运很悲催地掉到地上烂掉了。但是,比那些灯笼的命运更悲催的却是正好在不远处站着的易琳。 在那彩棚倒塌的时候,易琳正背对着那彩棚,当她听到身后的人惊呼的时候,她这才转身过来。于是,她便见证了彩棚绚烂倒塌那一瞬间的光辉历史。那时候,易琳已经被吓得不知道往哪里跑了,似乎就是在等着那彩棚与自己的亲密接触。 彩棚就快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可是,就是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她得救了。 易琳只感觉到有人伸手搂紧了自己的腰间,耳边轻轻地传来了一句安慰的话,“不用怕,没事了。” 听着这温柔如水的话语,易琳慢慢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救了自己的那人。看着眼前的那人,易琳的泪水在一刹那间便化作连绵的细雨纷纷洒下来了。 那人还搂着她的腰间,见她如此正要放手,却不料她竟伸手搂紧了自己的颈脖,边哭边说,“你这该死的江子俊,终于回来见我了是吗?” 她除了说着嘴上的那句话之外,便只埋头在他怀里哭泣。他不忍,其实是不想,即使她喊着的那人不是自己那又怎样,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爱上自己。 他身边的侍从看着路人正在指指点点不知道说点什么,便轻声劝道,“主子,那么多人看着,要不你先把这位姑娘放开来吧。” 听到侍从的话,他不仅没有放开手来,还把手紧了紧,不过却在不经意间把她的睡穴给点了下。于是,她很快便沉睡过去了。他的唇角一扬,光明正大地把她抱了起来。 她的婢女看着她昏睡过去的模样,不禁一惊,忙道,“表小姐怎么样了?” 他抱着她,对着她的婢女道,“或许只是受了惊吓昏睡过去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那玉凝楼的当家总算是出面了,来了之后看着眼前抱着易琳的那人,正要低首行礼。但他似是早便猜到对方的举动,早早开口道,“表弟,这是刚刚我救下的姑娘,看来她是昏迷了就先让她去玉凝楼里面休息一下吧。” “表哥,快进来吧。”凌轩边说边吩咐下人去把休息的客房准备着,也顺便把那些看热闹的人驱散了,让人空出一条过道来。 凌轩回过头来,指着身后的担架说道,“表哥,不若让下人把这位姑娘抬进去吧。” 他看了看那担架,又看了看他的表弟,这才道,“这救人要紧,还是我亲自把人送进去吧,也省得待会又要从担架上把人抱起来。” 闻言,凌轩也只得顺从了。那姑娘的脸几乎都埋在了表哥的怀里,隐约只可见一侧脸而已。但是,单凭这侧脸来看,这姑娘的确长得不错。凌轩不禁一笑,暗道,看来表哥又看上人家了。 小芹对身边的一侍从吩咐了几句,之后便跟着进到了玉凝楼里去。在所有人都散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正看着玉凝楼的门口,低头喝着闷酒。 忽地放下酒杯,双掌一拍,很快便有一名黑衣侍从进来了。 “少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回去让地角给我查一下,今天把安宁救下的白衣人是什么来历。” “是,属下领命。”说完,这侍从便如风一般离去了。 空荡荡的厢房内便又只剩下他一人在喝闷酒而已,忽地想起了刚刚那人的点穴手法,那真的是快到了一个绝境。想到他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法抱走了安宁,他实在怒不可遏。当下,把手中酒杯一扬,瞬间便把瓷片化为了瓷粉,纷扬落下。 转眼一想,刚刚安宁不是喊他江子俊吗,那么她与他难道以前便认识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事情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二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下星期我就要出国了。” “然后呢?” “我今天是要跟你告别的。” “你不是说过我们高中毕业之后一起出国留学的吗?” “现在计划有变,我妈妈希望我出国读高中。” “就算计划有变,但是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呢?为什么非得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有我像个傻瓜一样被最后一个告知呢?请你说个理由。” “我不想你为这事情分心,影响你的升学考试。”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谎言,让我顺利考进了市一中呢?” “易琳,请你原谅我。” “江子俊,你给我听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因为我会彻彻底底地忘记你,既然以后便是形同陌路的两人,那么我们之间也谈不上原谅与否的关系了。” 说完,她毅然转身,转身之际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了。 “小琳子,我们一起读了幼儿园,一起读了小学,一起读了初中。将来我们也要一起读完高中,然后再一起读大学。” “小琳子,你怎么就那么笨啊?不过,幸好你够笨,除了我没人敢喜欢你。” “小琳子,你永远是我江子俊的。” 曾经的话语如今还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心很痛很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离去。既然自己不能许她一个美好的明天,那么及早放手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曾经的诺言虽然已经无法兑现,但爱你的心依然不变。 小琳子,你一定要幸福。一定,一定,一定要幸福! 不知怎地,似是听到了他无声的呼唤,她忽然转过身来,看到的竟是他伸手捂住心口的痛苦表情。 “子俊,子俊,子俊、、、、、、”她边往回跑,边喊着他的名字,一不小心却摔到了地上腿上受伤了。她没有感觉到痛,因为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梦境里的伤好了,可现实里的心还是会痛。 “宁儿,你怎么了?” 一声呼喊把她从睡梦中缓过来,看了看身边的安逸,她笑了笑道,“哥,我没事。” “把手伸出来让哥哥诊脉。” 安宁依言伸出了右手,放到了棉被上。 “既然安公子要为令妹诊脉,那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吧。”这话一说,安宁才注意到原来这里除了安逸和小芹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安某替舍妹谢过凌公子。” 安宁看着那退出去的两人,看着那袭白衣的背影,忽然有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可是,她却不敢在这里表露得太过,要不然安逸问起来那就不好说明了。她没有听到安逸在对她说什么,她的心思全都在那袭白衣背影上,她一直盯着他们走出了门外去。 最后,他在转身关门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看了她一眼。虽只是一眼,却深深地把她此时此刻的悲伤情绪尽收眼底。 为什么她会对着自己显出那么悲伤的情绪,他带着疑问慢慢地退到了花园外。到了花园处,凌轩道,“表哥,今天出去走了一圈也够累的,要不我让下人回去给你准备热水洗个澡?” “轩弟,不必了。” “表哥先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有我处理就好了。” 他本想留下问安宁一点事情的,但恰巧宫里来人,于是他只得回凌府去了。 《第二十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回到院子,刚坐下便有隐卫跪地道,“属下参见太子。” “起来吧,宫里又有什么事情?” 那隐卫站起后便道,“根据密探情报,二皇子已经准备随时发动宫变。” 他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喃喃道,“二皇弟终于沉不住气了。” 站在他身后的侍从看着自家主子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太子难道就不急,要是被二皇子成功了,那岂不把江山拱手相让?” 闻言,他一笑,对那隐卫说道,“你去东宫通知樊将军,他知道怎么做的。” “是,属下告退。”语毕,那人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太子莫不是已经有万全之策?” 他又是无奈一笑,说道,“小李,你以为我为什么就选择在父皇卧病的时候出宫。” 小李顿了一下,便道,“难道是皇上的主意?” 他点点头,却没再说话。 小李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宫?” “等我先去弄明白一件事情。” 小李隐约猜到主子的用意,便道“需要属下去查一下安小姐的住处吗?” 他赞许地一笑,说道,“快去吧。” 小李得令,马上便退出去执行命令了。 他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云朵,忽又想起了那明媚的笑意,肆意张扬的个性,而后便走到书桌前打开画卷静静作画。 经过下午那一惊,易琳回到令狐府之后便一声不响地进房休息去了。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惊吓之后的后遗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她遣退了所有人,便躺上床休息了,可她又怎么能安眠呢?即使知道那人不会是江子俊,但是心里面还是有想要见他的冲动。 易琳辗转反侧许久,却怎么样也睡不了,于是便下床来到窗前。看着高挂的圆月,心里面那份深埋的情结便汹涌而至,在眼眶边上徘徊良久的泪水终是落下来了。 隐在暗处的他,实在不想看她继续哭下去了,于是便捻起桌上的一枚棋子往她的睡穴打去。在她倒地之前,他早便把她拥进怀里了。把她安置在床上之后,他正要离去时却被她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看着她脸上的泪痕,还有那手上传来的温度,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开始迷失了。 她的嘴一张一合地低声叫唤,虽然声音很小却也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她的絮絮低语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子俊、、、、、、 这是她下午被救的时候喊过的名字,难道就是那个救下她的人吗。但是,却又不像,因为他已经查出了那人的来历了。下午救她的那人正是当今太子司徒明澈,那么,她口中的子俊又是谁呢?忽然间十分嫉妒那个叫江子俊的人,凭什么她的情绪那么轻易便被那人牵动了呢? 但是,现在他的情绪却也轻易地被她牵动了。上次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自己三年的功力,原来从那时候起她便悄悄地住进自己的心里面了。当初把她抓走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她在慕容轩心里面的分量究竟有多重罢了。结果是他所预期的,但却因此生出了一份对她的情。 一个慕容轩就已经够多了,何必再多一个江子俊呢? 想到此,他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样的感觉何曾出现过在他的身上呢,如此想来竟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十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晨,当易琳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的时候,实在有点惊讶,因为自己竟然不记得昨晚究竟是怎么回到床上睡觉的。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我已经醒了。”说着,易琳便自己下床找衣服穿上。 那门外的侍女把洗漱用品放下之后便退出去了,只留小芹一人。 “表小姐,玉凝楼的凌公子今早拜帖约你今日午时在邀月楼吃午饭。”小芹边说边打量着易琳的脸色,毕竟昨天那一惊吓可不是好玩的,如果表小姐不想去也是无可厚非。 易琳看了看小芹的神色,随意道,“我不太想去,就帮我推掉吧。” 这话一说,小芹脸上明显挂着“不开心”这三个字。见目的达到,易琳却笑起来了,随后便道,“说笑而已,既然有人免费请吃喝的,不去怎么行?” 这话一出,小芹知道自己被耍,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下放下手中的梳子便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看着小芹逃跑的背影,易琳的心情大好。正笑着,却不料来人的一句话便把她一早的心情弄糟了。 “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闻言,易琳看了他一眼,便道,“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情呢?”语毕,便径直往外走了出去。却不料,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 “你干嘛?”转身看了他一眼,十分不悦地道。 “没干嘛,只是听说你昨天受了点惊吓,所以过来看看。” 听到他的这话,易琳还是对他没有好脸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安宁以前对他的恨也一并算上了,所以在心里易琳真的看他十分不顺。虽然安宁至死的那刻也没有恨过他,但就是这样才让易琳更加地看他不顺眼。 “我一切还好得很,所以你的关心我心领了,可以放手了吗?” 听到这话,令狐礼轻轻收回了手,问道,“表妹想要去哪里?” “我与人有约,可以让我走了吗?” “与人有约,是谁?” “这不关你的事。” 令狐礼转念一想,已经知道她约的人是谁了,便也不再多言,只吩咐了句“早去早回”便转身离去。 易琳看他那变幻莫测的态度,实在深感郁闷,却又不好对他发作,于是便对着他远去的背影骂了一通。虽然也还是不解气,但是聊胜于无。 由于习惯了晚起,易琳基本都是早饭与午饭一起用的,所以等她坐着马车出现在邀月楼的时候,人家早便等候多时了。 进了包间,易琳看到坐在桌上的那名俊朗男子,刚刚恢复平静的心又微微荡起了一丝涟漪。 他对着易琳笑道,“安小姐请坐。” 易琳坐下后,他便让人上菜,待上菜之后便让侍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当然,这退出去的人也包括了易琳带来的小芹和小武两人。 易琳见此情况,忽地觉得这似是有点不妥,当下便问,“凌公子把所有人都遣退了,有这个必要吗?” 他笑了笑,却道,“难道安小姐怕在下对你不轨?”随后又补充一句,“在下不姓凌,你可以唤我司徒明澈。” 看着他的笑容,易琳似是又见到了自己深埋心底的他。一时间,竟已失神。但转念想到他的称呼,便不自觉提高了警惕,因为司徒可是当今皇上的姓氏。 “安小姐,请起筷。” “好。”这一顿饭易琳简直是食不知味,只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想要告辞了。 “安小姐,这是玉凝楼的心意,希望能为安小姐压惊。”说着他便递去了一雕花木盒子。 接下后,易琳还没打开盒子便闻到了一股清幽的木香,当下便问,“这是用什么木雕成的盒子,居然还带了股淡淡的香?” 见她喜欢,他笑了笑便道,“是最上等的沉香木,不如安小姐打开盒子看看喜不喜欢里面的物事。” 易琳打开了盒子,看到的是一只玲珑剔透的玉镯子。镯子入手生温,边上竟然还雕出了一朵茎叶分明的荷花。见到如此精致的玉镯子,易琳当下便对这镯子爱不释手。 “这道歉礼物安小姐喜欢吗?”见她的神情不就知道了么,他竟还是笑着问了一遍。 “喜欢是喜欢,不过就是太贵重了,我想我是不能收下的。”易琳说着便把镯子推了回去。 “安小姐既然喜欢便好,这是玉凝楼的一点心意罢了,权当安小姐的压惊之用,安小姐就收下吧。” 易琳边说边摇头道,“无功不受禄,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如果说这是道歉礼,那么这一顿饭足以,何须这镯子?” “安小姐既然不想收下这玉镯子,那么这块手帕还是该收下的吧?” 说着,便又递去了一个盒子,那盒子做工精美,比起刚刚装玉镯子的盒子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易琳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自己昨天弄丢的手帕。这手帕其实做工并不精致,但这上面的荷花以及诗句都是易琳一针一线缝上去的,失而复得的喜悦马上溢满了她的脸。 “谢谢司徒公子,我原本以为这手帕一定找不回来了。” “这手帕上的诗词是安小姐自己作的吗,实在是妙词佳句。” 听到这话,易琳一笑道,“不过是涂鸦之作,司徒公子见笑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果这还算是涂鸦之作,那么安小姐这真是太谦虚了。” 易琳暗道,如果让你知道那不过是前人的智慧结晶,估计你会说我是剽窃了吧。虽是这样想着,但易琳还是笑着道,“过奖了。” “安小姐,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忽地,司徒明澈神情严肃地对她道。 虽然知道这将是一个难题,但她还是从容地回了句,“请问吧。” “江子俊是安小姐的什么人呢?”这话问得直接,司徒明澈料想安宁不会回答的,但没想到她居然回答了。 易琳想了想,而后回答道,“他曾经是我最爱的人。” 一时间,司徒明澈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话。易琳笑了笑道,“因为你们长得很相像,所以我以为你是他了,昨天是安宁失仪还请司徒公子见谅。还有,请司徒公子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可以吗?” “既然安小姐能在我面前坦言,那就是对我的信任,我又怎会辜负安小姐对我的信任呢?” “谢谢司徒公子,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安宁真的要回去了。” “需要我派辆马车送安小姐回去吗?” “不用了,谢谢。”语毕,安宁转身便走了出去。 出了邀月楼,安宁带着小芹和小武正走往回去的路,却不料天色有变。 小芹看着易琳那张喜怒不明的呆滞模样,轻轻开口询问道,“表小姐,这天气有变,好像就要下雨了,要不我先去买把伞?” “嗯,你去吧。”许久,当小芹都以为得不到回答的时候,易琳这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芹前脚刚走开,雨便落下来了。自然地,这附近的一家茶楼便成了最好的避难所,易琳带着小武进去后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由于刚刚根本就没有吃过东西,所以易琳便要了好几样点心,还让店小二送来了三个茶盏。可是,小武却怎么说也不肯坐下,如此一来易琳实在觉得太引人注目了点,最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出去。 窗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进茶楼里避雨的人好像也多了起来,位置很快便都被坐满了客人。 “小姐。” 易琳从进来坐下之后便一直望着窗外的雨,要不是店小二的叫唤,她还不知道点心已经上桌了。 易琳从窗外转过头来,对他道,“有事吗?” “是这样的,店里的位置已经坐满了,就剩小姐的那一张桌子最为宽敞,可不可以搭个座?” 环视了一周,易琳笑道,“可以,请随便。”虽然不是很喜欢与别人同桌,但是这天气实在不好拒绝,况且人家做生意的哪有赶客的道理呢? 提起筷子吃了块白糖糕,甜丝丝的味道迅速刺激大脑,刚刚回忆起的不愉快事情似乎也变得有点微不足道了。难怪别人都说不开心的时候吃甜食是最好的食疗,原来还真的有那么几分道理的。这样想着,易琳正要吃下第二块白糖糕的时候,小二却带着那客人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瞬间,她完全明白了什么叫做惊喜若狂这种感觉。 “宁儿,你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看到她居然一个人坐在这里,慕容轩的心情既惊喜又气恼。毕竟他特地跑来就是为了见她,既然还没到令狐府便遇见了,这难道不惊喜么?但是,她昨天不是才受了惊吓吗,怎么今天就满街跑呢,而且居然还是一个人,这又怎么不让他觉得气恼呢? 听出他语气里的责怪,易琳的泪水一下子便被带出来了,在眼眶边缘纠结许久的泪水终于得到合理的借口让它们发泄了出来。 “宁儿,你怎么了,我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慕容轩边说边伸手拥她入怀,虽然看热闹的人实在很多,但是比起对安宁的感情,这脸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易琳也说不上为什么突然便哭了起来,或许是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吧,被人关怀的感觉真好,让她情不自禁便落泪了。原本以为,自从江子俊离开自己之后这样的感觉便被彻底遗忘了,却不料竟然在这样一个异时空里让这样的感觉苏醒了过来。 有人说,遗忘一段恋情的最好方法便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但是即使相隔了一个时空,她还是没能彻底地将他遗忘。见到慕容轩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得救了,至少可以暂时遗忘掉那深埋心底的某人。可当慕容轩开口说出那话的时候,她还是沉沦在过往的记忆里了。 曾经,他总也喜欢说着类似的话。 “宁儿,你到底怎么了?”慕容轩顶着四周的议论声对她百般劝慰,可就是没有办法将她的哭声止住。就在慕容轩想着该怎么做的时候,身后的声音便响起来了。 “你们看什么热闹呢,这是我家大哥大嫂的私事而已,不相干的人还不快走?”这话一出,人潮果然散了,要不是碍于外面正下着大雨,恐怕刚刚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茶馆了。毕竟慕容世家的大小姐可是他们惹不起的人,既如此,那便只有躲了。 要是说你在业城里没见过三大世家的当家,那很正常,但是,如果你在业城里没见过慕容大小姐本人,那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死定了。为什么,这当然就归功于我们慕容雪大小姐的“丰功伟绩”了。虽然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丰功伟绩”,但至少也是好心好意的,不过却是好心做了坏事而已。即使真的有干过那么几件的实事,但是比起那些“丰功伟绩”实在是凤毛麟角,万绿丛中一点红啊! 虽然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慕容世家的当家明明就是还未娶亲,但为什么慕容小姐却说她大哥大嫂的私事呢?虽然他们还是很三八,但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对真相敬而远之的好。 慕容雪见那些人已经散去了不少,当下便道,“哥,我们快走吧,难道还想在这里被人当猴子看吗?” 闻言,慕容轩的理智终于回笼,随手便把安宁的睡穴给点了,横抱起她便下楼了。虽然外面的雨还是很大,但相较于呆在茶馆里遭人议论,还不如被雨淋个透顶。幸好,慕容雪是坐马车过来的,要不然还真的就被淋个够了。 慕容轩一行三人坐着马车离去之后,接着便有一辆马车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很快便也融入这倾盆大雨之中了。 《第二十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易琳转过头去,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反问道,“怎么你可以来,我就不能来了么?” “但是,你刚刚感冒才好,难道都不知道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吗?” “我喜欢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你才管不着。” 江子俊一把拉住她,无奈地道,“好了,都随你吧,反正这时代变了,妻为夫纲啊!” 闻言,易琳随之一笑,说道,“你就没个正经的,也不怕让孤儿院里的小朋友看了去,快给我走开啦,我还要打扫这里的。” 江子俊做出一个很郁闷的表情,对她道,“回禀夫人,为夫很不幸地沦为你的搭档打扫这里。” 易琳看到他的表情,觉得很是可笑,平时绅士十足的江子俊竟然也有那么可爱滑稽的表情,这实在也让她大吃一惊。 “江子俊,你怎么可能也在这里打扫,你不是义工队长吗,怎么也沦落到要亲自打扫卫生的这地步啊?” “回禀夫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既然你是特地过来帮我打扫的,刚刚又装什么偶遇啊,真幼稚。” “但我的幼稚只对你一个人而已。” 易琳笑了笑道,“就知道贫嘴。” “我的贫嘴也是对你一个人而已。” 那时候的情话,甜到入心,可谁会知道那不过是过眼浮云呢? 三个月后,谁知道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呢? 易琳呆呆地站在机场看着飞机起落的身影,心里面就像被刀子狠狠地插了一刀,终究他还是出国去了。 不可抑止的泪水漫天落下,耳边只响起飞机起落时候的巨大声响,还有那几不可闻的撕心裂肺。 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慕容轩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宁儿,快点醒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很快她便从梦中转醒过来。 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道,“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会哭了呢?” 闻言,易琳便也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湿润的感觉让她明白,自己刚刚真的是哭了。原以为被自己深埋的记忆不会再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岂料还是让它们破冰而出。相隔了一个时空的记忆,现在想起来仿佛真的就像做了一个梦似的。 但是,以前的一切是梦,或是现在的一切才是一场梦呢?就像庄周梦蝶的故事,到底是庄子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因梦而成为了庄子呢? 易琳很喜欢这个庄子梦蝶的故事,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竟然有人会连现实与梦境都会分不出来的呢?但是,现在易琳总算是想明白了一点。总之不管是谁梦到了谁,总之活在当下便是最重要的事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就在于是否迷失了自己而已,如果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那么现实与梦境又有什么区别呢? “宁儿,你怎么了?”慕容轩见她正在发呆,以为又想起了刚刚的噩梦,忍不住便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闻言,易琳回过神来,笑着道,“我没事,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 “既然知道只是个梦,那就好。都怪我把你的睡穴给点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做了个噩梦。” 见他一脸的懊悔模样,易琳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轻声道,“其实也是我的错,要不是突然见到你太激动了,也不会那么失仪,还弄得你被人指指点点的。” 听到这话,慕容轩把她拉开,面对着自己道,“见到我真的让你那么高兴吗?” 受不了他那灼热的目光,易琳低头道“嗯,毕竟昨天的事情真的让我很怕,如果我真的就这么死了的话,那以后――” 后面的话,易琳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便已经被他封住了嘴唇。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地把唇印在她的唇上,却在见到她安心地闭上双眼的时候,他的心闪过满满的欢喜。然后,轻轻地加深了这个吻的热度,唇舌之间的交错往来,让他的心神渐渐迷失了自己。一手紧紧地环在她的腰间,似是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手则紧紧地缠着她的长发。 顺着自己的意愿,慕容轩慢慢把自己的唇转战到她的锁骨,而且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但最后,慕容轩却来了个急刹,猛地停下把她拥在怀里道,“对不起,刚刚是我逾越了。” 听到这话,易琳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幸好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慕容公子,我是小芹,小姐醒来了吗?我为小姐做的粥已经好了,可以端进来吗?” 慕容轩为易琳整理了一下衣衫,便道,“把粥端进来吧。” 这时,门应声而开,小芹便把粥放在了桌子上,盛了一小碗到床边,接着便道,“我侍候小姐喝粥吧。” 慕容轩接下小芹手中的粥,对她道,“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但这是小芹的工作,还是让我来吧。”说这话的时候,小芹一脸的哀怨模样,就像被弃的怨妇似的看着易琳。 易琳看到她那目光,知道这一定是小丫头在心里面怪着自己,怎么连个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都不给她了。毕竟昨天的事情有她一部分的责任,要不是她的提议就不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昨天便已经一直责怪自己没有做好本份,现在怎么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她呢? 明白这丫头的想法,易琳便转头对着慕容轩道,“轩哥哥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小芹陪我就行了。” 慕容轩想了想,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喝完粥便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送你回令狐府。” 易琳笑着道了声好,便目送慕容轩的背影离开了。 “小姐,难道你真的喜欢慕容公子吗?” 这话一说,易琳便也从那扇闭上的门那里回过神来了,转过来对小芹道,“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现在不是谈论的时候,因为小姐我饿了。” 屋里的易琳正欢快地喝着粥,却不知道即将要来的危险是多么的恐怖。院子里的一棵树上,本来熟睡的鸟儿却不知道被什么惊醒,呼啦啦地一下子全飞跑了。树上,一身玄衣的他完全隐没在黑夜当中,除了那一块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银白面具。 待易琳喝完粥之后,小芹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很困很累的样子,但她明明就刚刚才睡醒,怎么会这样的呢? “小姐,你怎么了?” “我想睡觉,你也出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安置小姐睡下吧。” “嗯。” 小芹看着易琳完全熟睡了之后,这才开门出去了。她这刚一出去,那树上的黑影便出现在门前,随着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位玄衣少年。 “属下见过少主。” “她睡下了吗?” “小姐喝完粥之后便睡下了。” “你们都到院门处守着。” “是,属下遵命。” 厉垣推门进去后,便径直走到了床边,隔着帐帘安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她。许久,他轻轻挑起帐帘,坐到床沿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他的目光随着手掌的移动慢慢来到了颈脖处。手指一挑,扣子轻易便被打开了,看着扣子后面掩盖着的某些痕迹,他不禁怒了。想到刚刚在树上看到的情景,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一把掐死,但却不舍。 伸手摘下面具,慢慢低头,轻轻地把自己的吻印在了那些痕迹上面,似是要把刚刚的一切都清洗干净。他的吻越来越深,很快便把阵地转移到更加私密的地方,因为他要在她的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的地方。 扣子被打开了,里面的肚兜已经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伸手一拉,最后的春色便也映入了他的眼帘。 窗外的月色安静地洒下,温柔地照耀着。 看着天上的月亮,少女忽地开口问道。“玄徽师兄,你说少主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安宁小姐了?”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装什么高深莫测的样子啊。” “我不用装,因为我本来就是那样子的。” 少女从头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轻蔑地道,“听着这话我怎么觉得那么恶心啊!” 少年也不生气,笑了笑道,“我怎么就让你觉得恶心了?” “你整天就知道装模作样,从老到少男到女那个身份你没试过的?” “唉,我这还不是为了少主吩咐的任务,我哪像你这样只要随便弄个什么蛊下个毒就好了。”说着,少年似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悲伤模样。 “装啊,你就会装。我才懒得跟你说话。”少女忽然闭嘴不语,但少年却自个儿悄悄地说着。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少女听到了他的话。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闻言,少女一个激动便什么也顾不上,大声喧哗道。 少年一把伸手捂住她的嘴,轻声道,“黄羽师妹,难道你就不能给我好好地说话吗?我就告诉你,在未来的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日子里,我们可能要一起好好合作而已嘛,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说完,他便把捂住她嘴的手给放下了,她的嘴巴一得空便忙道,“我们要一起合作,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不懂?师妹你就算我们四个中最笨的了,但也不能这么丢师傅的面子啊!” “我笨,你才最笨啦。” “唉,说你笨又不肯承认,师妹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你有胆就给我再说一遍刚刚那话。”黄羽边说边伸手掏进自己的衣袖,玄徽一见她那样子便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玩下去了,当下马上说道,“师妹,少主不是让你给安小姐下了点昏睡的药吗?” 黄羽想了想,回道,“是又怎么了,这跟我们刚刚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这当然有关系了,而且关系大着呢,师妹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这话一说,思索了一下前因后果,黄羽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随即便道,“难道少主想――”想字后面的话被玄徽的手给挡下了,要不然被人听到那可不得了。 “师妹,难道你想人尽皆知,这话知道便好,怎么还想那么大声地说出来呢?”玄徽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不可以说出来了,知道吗?” 黄羽点了点头,他的手便拿开了,接着黄羽便道,“看来少主是真的喜欢上安小姐了。” “应该是吧。” “什么应该,简直就是啊,真笨这样都不懂。”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是因为、、、、、、、” 后面的话,玄徽已经没留意听下去了,反正转移了她刚刚对自己的敌意不就好了么,毕竟他可不想像上次那样整整一个月没觉好睡,还对着月亮鬼哭狼嚎。这事情想想都怕了,还是不要再以身犯险了吧。 《第二十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马车走在路上,安宁靠在绣枕上闭目养神。坐在一旁的小芹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小姐,怎么还睡不够呢,昨晚难道睡得不好么?” 闻语,安宁睁开眼,对她露出个妩媚的笑容,轻声道,“小芹,昨晚小姐我睡得好不好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小芹也不好多说什么,索性便闭嘴不语了。安宁当然也不管她了,自顾自便继续补眠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只是一会儿功夫,令狐府便到了。到的时候,安宁竟然还在睡觉,小芹本想要喊醒她的,可慕容轩竟然说要把她给抱进去。这话一出,安宁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他笑着道了声谢便自己下马车了。下了马车,安宁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前迎接他们的安逸和令狐礼。 安宁笑着跑了过去,对着安逸道,“宁儿又让哥哥担心了,是吧?” 安逸笑道,“知道就好了,但是明日的及笄礼之后你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再让哥哥为你操心那么多了吧?” 安宁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望着慕容轩道,“那轩哥哥的想法是不是也一样呢?” 慕容轩看了看安宁,笑道,“如果你想,便可在我的羽翼之下当一辈子的小孩。” 听到这些话,安逸便也明白慕容轩的意思,毕竟宁儿总也是要嫁人的,慕容轩还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宁儿以前不是喜欢令狐礼那小子的吗,怎么落水醒来之后,这人的性情大变不说,怎么连自己喜欢的人也给忘掉了呢?这些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医学研究资料,看来得找时间好好闭关修习一下才行。 这三人似乎已经忘了还有令狐礼这么一号人在旁边站着了,要不然怎么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呢? “各位都请进吧,里面饭厅早就摆好碗筷了。” 令狐礼这话一说,这神游的三人总算是回神了,接着便往里面走去了。尾随着三人的令狐礼喜怒不明地一笑,却令躲在一旁保护安宁的天商护法无故一冷。 饭后,安宁推说身体不适便回了房,推门进去之后便立马往床上奔去。刚睡着便被安逸叫醒,她只好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见了安逸,她只得堆着笑脸道,“哥哥,怎么有事找我吗?”却不知,在心里暗暗骂了安逸多少遍了。 安逸坐下后,对着小芹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小芹担忧地看了安宁一眼,安宁对她回了个安心的微笑,而后小芹这才慢慢走出了房间。 “哥哥,究竟什么事情那么神秘?” 安逸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质朴无暇的古玉,对着安宁道,“这是慕容轩刚刚给我的。” 安宁看着那块古玉,两眼发光恨不得马上收起来,却又只得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宁儿,你知道这块玉代表的是什么吗?” 安宁装做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不知道,不就一块普通的玉吗?” 安逸摇摇头,继续道,“这是慕容家当家主人的标志,拥有这块玉佩,便可随意操纵慕容家的一切。” “这块玉真有那么厉害?”安宁装出那明显不信服的神情,却不知道在心里激动了多少遍。 “如今,慕容轩竟然把玉佩赠给你,这就说明什么,你应该也懂了吧?” 安宁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 “那宁儿你的意思是什么,这块玉佩收还是还呢?” 安宁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慢慢拿过安逸手中的玉佩,轻声道,“这玉佩,我收了。” 如此一来,安逸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说道,“那便在明日你的及笄礼上一起把定亲仪式办了吧。” 安宁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笑道,“好,一切听从哥哥的安排。” 安逸走后,小芹便马上进来了。 看着她那笑容,小芹忍不住开口道,“究竟安逸对你说了什么,怎么就笑成这样子了?” 安宁没有回话,只拿出手中的玉佩递给她。小芹看着那玉佩,也忍不住激动了一把,问道,“这就是少主要我们去慕容家找的那块玉佩?” 安宁没有回话,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把那玉佩收起来,今晚我们便把它送回去,我还要再去补个眠你自便吧。” 这话一说,小芹忍不住道,“你是猪啊,怎么整天就知道睡觉呢?” 这话真是说到了她的伤痛,暗道,还不是因为上次你那什么鬼哭狼嚎粉给害的,晚上嚎叫白天睡觉,这根本就是你的错。 “你敢说是我的错?” 看了看她明显就要发飙的凶狠模样,玄徽只得投降道,“黄羽师妹你就放过我了,好不好,你也快回去补个眠吧,今晚有得你忙。” 小芹看他那无奈的样子,也便不多说什么,收起玉佩径自往外走去了。 玄徽看着她走了出去后,轻声说道,“总算送走她这个家伙,现在可以好好补眠了。” 《第二十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色静静地洒下,就着月色他看了看手中的那块玉佩。想不到慕容轩这么爽快地把玉佩交了出来,虽然得到他想要的,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既是他看上的人,他便不允许别人对她心存觊觎。收起玉佩,转身便看到天商、玄徽和黄羽都站在自己身后。 他扫了他们一眼,便对黄羽道,“这针施得如何?” 黄羽思索了下,开口道,“安小姐的体质本就虚弱,加上忘忆蛊的蛊虫霸道,虽是施了针,但还是很难压抑住这蛊虫。” “那有什么办法?” 黄羽想了想,却不知道该不该开这口。厉垣见她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有什么便说,不用顾虑。” 闻言,黄羽便道,“也不是没办法,只不过要想减缓安小姐体内的蛊虫生长趋势,那就得把她体内多余的蛊虫引渡出来。但是,这却要另一个人的身体来承受这多出来的蛊虫。” 听到这话,天商和玄徽都毫不犹豫地道,“少主,请让属下为你分忧。” 听到他们两个的话,黄羽又道,“这方法危险很大,不仅会节损自身的武功,而且更可能会危及性命。” “既然这玉佩已经到手了,我会尽快安排好让你们回来的,天商和玄徽你们先回令狐府,黄羽留一下。” “是,属下告退。”天商和玄徽知道少主的脾气,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当下便退了出去。只不过,在退出去时,他们都对黄羽使了个眼色。 “黄羽,你现在就去准备,把安宁身上的蛊虫引渡到我身上。” “少主,这随便找一个人便好。” “我欠她一条命。” 虽然不明白少主这话的意思,但黄羽还是劝道,“少主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不用多说,快去准备。” 黄羽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被厉垣坚决的气势给打断了,最后不得不服从命令。 夜已深,东宫太子殿的书房仍灯火通明。 门外忽响起敲门声,司徒明澈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对着门外的人道,“小李子,有什么事?” “回禀太子,是福柔宫的侍女送来香芋糕,说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夜宵。” “那就收下拿进来吧。” “是。” 遣走了送夜宵的宫人,小李子亲自把香芋糕送进书房在桌上摆好,便道,“太子要不先吃点夜宵?” 司徒明澈头也不抬,两眼只望着手中的奏折,随口便道,“赏你吃了。” “这是侧妃娘娘亲手做的,如果赏给了奴才岂不辜负了娘娘的心意?” “如果你不想吃那便倒了吧。” 小李子想了想道,“谢太子殿下赏赐。”小李子边吃边想,太子以前不是还挺爱侧妃娘娘的吗,怎么如今竟开始冷落了呢? 吃完糕点,小李子看了看漏刻,不得已才提醒道,“太子殿下,剩下的折子不若明早再批,时辰已经不早了。” 司徒明澈看了看漏刻便道,“你先退下去休息吧。” 闻言,小李子惊恐道,“这万万不可,太子殿下还没休息奴才也不敢擅离职守。” “小李子,你自小在我身边,应该知道本太子说话可是说一不二的。” 小李子想了想又道,“难道太子今晚又在书房过夜?” “有何不可?” 闻言,小李子只得跪安去了。站在门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圆月,不禁叹道,“可惜月圆人不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司徒明澈合上了最后一本折子,随手拉开抽屉取出一幅画作。 画中,芙蕖漫漫,一叶小舟泛于湖上,舟上的少女伸手欲摘下湖中的芙蕖。虽然画中少女只有背影,可是却依然可以从背影中看出少女的卓然风姿。画旁还有赋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司徒明澈看着画上的少女,回想着那仅仅的几面之缘,不知为何想念之心愈加浓烈。这对司徒明澈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自小,父皇便教导自己,帝王的心思只能心系社稷江山,感情的事不能占据太多的位置,否则很容易感情用事。但是,要想成为一位出色的帝王,的确不能感情用事。难道情之一物,当真沾染不得? 可是,自己对她似乎真有那么一点动情了。他的女人很多,但是真正能牵动自己情绪的,似乎还真没有。他自幼接受的就是帝王的教育,他知道如何成为一位优秀的帝王,也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出色的治理才干。但是,唯独对她,他似乎有点迷惑了。他似乎是有点喜欢她,但是,难道就只是单纯的喜欢吗? 他想下诏接她进宫,但是却又怕她成为笼中鸟。她是自由自在的小鸟,只适合在天空翱翔,呆在笼子只会折断她的翅膀。他不想这样,却又矛盾地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如此想来,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十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小琳,小琳,你快点醒醒。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不是说好明天要去吃大餐的吗,难道你忘记了?你还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上大学的?怎么现在你就这样躺着呢,我们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难道你就真的离开我们了吗?、、、、、、” 走在一条长长的路上,易琳只觉四周一片漆黑,耳边隐约听到筱婷的话。她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与筱婷一起去水下古城探险的吗,怎么自己会在这地方呢? 她正要向着筱婷的声音走去时,忽地,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她转身往那方向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发现这琴声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在吸引着她的意志往那方向走去。下意识地,她随着琴声的指引,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身后依旧不断传来筱婷的啜泣声,但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听着琴音,易琳忽地从黑暗中走到了光明。看到光明的那一刻,她同时看到的还有头顶上古色古香的帐幔,还有坐在床前的俊朗男子。隔着帐幔,易琳有点看不清他的容貌,却隐约觉得他很是熟悉。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难道我在做梦,又或者只是筱婷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正想着,侍立在帐幔外的人慢慢拉开帐幔,轻声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易琳顺着那人的声音看了她一眼,惊讶道,“你是谁,怎么穿成这样子?”闻言,侍女不禁惊道,“小姐,奴婢是黄羽,你的贴身侍女。” 易琳笑了笑道,“别说笑了,难不成我穿越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黄羽心里不禁暗道:难道是成分用得不对,所以安小姐真的疯了。但是,按理说这不可能,难道是副作用? 易琳看着她那一脸惶恐的表情,暗自思索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却在这时一把很好听的声音传来了。 “宁儿,你感觉好点了吗?” 顺着声音,易琳看到了一张很不陌生的脸,惊讶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人的问话,回过神时只轻轻张嘴说了一句:子俊怎么可能在这里? 易琳的话根本就没有出口,其他人绝对听不到那话的内容。他虽然也听不到,但却看到了,看着她的唇读出了话的内容。他的眼神忽地变得凛冽,喝下了忘忆蛊的人居然还对以前的事情有记忆,看来那个江子俊还真是个碍眼的存在。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思索良久,易琳终于得出了一个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不禁想要开口证实。 闻言,黄羽不禁松了口气,幸好安小姐只是失忆,其他的应该都还是正常,要不然也不会这样问了吧!黄羽开口正要回答,却听少主的一句逐客令,黄羽马上跑了去为小姐准备膳食了。 易琳看了看坐在她床边的俊朗男子,不禁开口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了看她那迷茫的模样,厉垣相信她是失忆了,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竟然还残留着一部分记忆?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温柔道,“这是我的落梅山庄,你是我的未婚妻,当然也在这里。” “我是你的未婚妻?请问,我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还有我的家人呢?还有、、、、、、”易琳口中连续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他的回话也一点点证实了一个事实:她还真是穿越了。 虽然她爱看穿越小说,看读历史,爱几乎古典优雅的事物,但是也没道理让她就这么穿越了吧?这其中是不是有点问题呢?记起刚刚梦中听到的啜泣声,难道她是在水下古城探险的时候遇害了,所以才导致了这一次的穿越事件?忽地想到自己的家人朋友,易琳的心便涌起了一阵伤心,忍不住轻轻落泪了。 厉垣见此,把她扶起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道,“现在已经没事了,虽然你失忆,但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用去想那些已经消逝的生命。现在,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易琳想着刚刚听到的事情,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字叫做安宁,出身于医药世家,因为一场意外的大火,所以自己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最后便只能住到未婚夫厉垣的家里。 厉垣以为她在伤心自己的身世,却不知她想的与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不过也好,至少他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未来人,要不然自己很可能就会被当作妖孽烧死了。那么,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爷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重生了,那就只有好好地活下去吧,反正自怨自艾这不是她易琳的生活方式。想到这里,她忽地绽开了笑脸道,“以前的事情忘记便忘记了,幸好还有你还在我身边。” 听着易琳的话,厉垣那终年积雪的脸上终是大地回春。站在门边捧着膳食的黄羽看到了那么一幅情景,于是很明智地选择掉头走了。边走边笑,暗自兴奋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从此在这个世上便再没有药师谷大小姐安宁的存在,有的只是落梅山庄少夫人安宁。 《第二十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雨落荷池,把朵朵素莲衬托得更加娇艳动人,但那手执纸伞站立荷池边的女子却把这一池素莲都比下去了。 “娘娘,这雨势似乎又大了点,我们不如回去吧?” 那女子对侍女的话置若罔闻,依然凝神看着湖心亭的方向。许久,这才幽幽开口道,“兰儿,你说怎么太子回宫都不来看我呢?” 侍女顺着主子的方向,也望向了那边,而后才道,“太子怕是有要事耽搁了吧,否则又怎会不来看望娘娘呢?” 那女子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不用安慰我了,难道我猜不到吗?” “娘娘,你要放宽心,其实太子还是很宠你的,要不然上次娘娘过寿的时候怎么会办得如此风光呢?” 她叹了口气,打断侍女的话,说道,“也罢,即使太子当真喜欢上别人又有什么好让我在意的呢?其实我知道,他娶我不过是因为南宫家背后的势力而已。”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淋出个病来,兰儿怎么对得起公子当初的嘱托呢?”侍女边说边扶着她往来时的路走去,也管不得她是不是愿意了。但幸好她正心神恍惚,便也就顺着侍女的搀扶呆呆地往回走去。 她们前脚刚离开便有人站到了她们刚刚的位置上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宫太子妃冯婉婷。 冯婉婷看着湖心亭里正手执玉箫的司徒明澈,对着身旁的侍女道,“那件事情查得怎么样?” “娘娘,你让奴婢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说吧。” “太子在白玉镇的时候曾遇到了一位名叫安宁的女子,她是药师谷主的亲妹。” “如果她要是进得宫来,岂不很难对付,毕竟她背后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一个南宫世家便如此麻烦,要是再来一个令狐世家,还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上次的事情都是奴婢的疏忽,要不然娘娘也不会被太子责罚了。”这话刚一说完,那侍女便要往地上跪去。 冯婉婷伸手把她扶住,笑道,“都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南宫梓墨太多管闲事。要不是他,司徒明澈又怎敢罚我打扫了一个月的祠堂。” “娘娘,那这次我们要怎么办呢?” 她又看了看湖心亭那边,扬起了一个微笑,轻声说道,“男人都是贪图美色而已,如果她都没有了美色又怎能勾起别人对她的兴趣?” “奴婢明白,这一次定然不会为娘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怕,这次既不是谋害皇族血亲,也没有伤人性命,即使真要追究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放心去办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奴婢马上去办。” 一曲动听的长相思一遍一遍地回荡在御花园中,却让冯婉婷听出了嫉恨。她微微扬唇道,“南宫梓柔不过一枚棋子,我不在意。但是,这一次你似乎真的动情了,那就别怪我。司徒明澈你是我的,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即使你对我无情,我也不允许你对别人有情。既然是我得不到的,那么别人也休想得到。” 冯婉婷站在雨中许久,正要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却不料碰到了正往湖心亭去的小李子。 “奴才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吉祥。” “起来吧。” “谢太子妃。” “你不在太子跟前侍候,都跑去哪里了?” 闻言,小李子一个惶恐,复又跪在了地上道,“回禀太子妃,刚才是太子让奴才去书房取些笔墨纸砚好让太子殿下在湖心亭作画。” 冯婉婷伸手查看了一下小李子手中的木箱子,里面的确是一些笔墨纸砚,遂道,“那你就给太子送过去吧。” “是,奴才告退。” 正当冯婉婷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司徒明澈却走过来了。 “臣妾给太子殿下请安。”说着,便行了个礼。 司徒明澈挥手遣退了身后的侍从,此时便只剩下冯婉婷和他。这时,他才道,“难道本太子要用点什么都必需给太子妃你先过目吗?” 闻言,冯婉婷回道,“臣妾不敢。” 司徒明澈嗤笑道,“你不敢,你家就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自以为是开国将相,但这天下还是姓司徒而不是冯。” 冯婉婷不明所以便道,“臣妾不懂太子殿下的话,还请太子殿下言明。” 司徒明澈又是一笑,复又道,“你敢说,我二皇弟的起兵不是你们冯家的主意?” 冯婉婷无奈一笑,回道,“如果臣妾说,这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太子会相信我的话吗?” 司徒明澈没有回话,可他那气势凌人的姿态早已说明一切,他不相信。冯婉婷无奈摇头,说道,“既然太子殿下不相信臣妾的话,那么臣妾也无话可说。但是,臣妾希望太子殿下明白,我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这个借口也太可笑了,难道不是为了让你顺利当上母仪天下的皇后?” “婉婷并不在意皇后的尊荣,因为我在意的只是你,司徒明澈。自小我就喜欢你,难道你就真的不知道吗?” 司徒明澈没有回话,只回道,“但是,我不会喜欢你,一辈子都不会。”语毕,司徒明澈转身便走,只留下一脸绝望的冯婉婷。 眼眶边徘徊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痛彻心扉是唯一的感觉。随手把伞一扔,任由天上的雨丝打落自己身上。浑身湿透,她却笑了,因为倔强的她终于可以借此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第二十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清晨,天气晴朗阳光普照,正适合出门郊游踏青。在安宁的一再游说下,安逸便陪着她坐上马车向郊外去了。 一路上,安逸都捧着医书,安宁则在车里补眠。安逸忽然从医书中抬起头来,对安宁道,“宁儿,慕容轩上次给你的那块玉佩你是否随身戴着?” 闻言,安宁一笑,回道,“是的。”说着,便故意在安逸面前摇晃了几下。 安逸便又道,“你可要好好把那玉佩收起来,因为那可是关系到慕容家的兴衰荣辱。既然你都快嫁给慕容轩那小子,哥哥就跟你明说吧。以前你大嫂曾对我说过,慕容家的当家玉佩不仅可以调遣慕容家的一切力量,甚至于还能调动慕容家的隐藏力量。” 闻言,安宁假装惊讶地道,“什么隐藏力量?” “其实就是慕容家在民间的一部分势力,只不过不现于人前罢了。” “哦,原来如此。”听完,安宁反问道,“哥哥你知道那隐藏起来的部分势力究竟有多大吗?” 安逸摇摇头,回道,“只怕连慕容轩自己也不清楚那势力究竟有多大,更况且是我呢?那部分势力,如若不是要紧关头,慕容家是不会轻易动用的。我听你大嫂说过,那势力是自慕容家创立以来就一直存在,数百年来竟是没有动用过一次。所以,那势力究竟有多大怕是谁也无法预料。” 安宁正沉思着,却不料安逸话锋一转道,“宁儿在想什么呢,难道在想慕容轩那小子?” 闻言,安宁脸颊红了红,忙道,“人家才没有想他。” 安逸笑道,“在哥哥面前就认了吧,有什么好害羞的?不过他昨天才刚刚离开,今天你就犯相思了,怪不得他要立马回去准备迎娶你过门了。” “哥哥你又取笑我了,不理你啦。”说完,便赌气下了马车。 小芹见状,便也立马从马车上下来道,“表小姐,让奴婢陪你一起走吧。” “好。”说完,两人便肩并肩地往前走着去。安宁与小芹两人眼见马车离她们越来越远,原本跟随在后的家丁早就被她们遣走。当走至一处悬崖边时,不知道从哪里跳出几个黑衣人来,拦着两人的去路。 小芹立马大叫,“快来人。” 安宁亦大叫起来,“快来人。” 坐在马车里的安逸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刚下马车,他站在马车旁眼睁睁看着安宁和小芹在数十米外的地方被黑衣人打落悬崖。 “哥哥――” 那些黑衣人正要逃脱,却已经被追上去的家丁围住了,双方马上展开了激烈的打斗。在众家丁的合力围捕之下,一名黑衣人终是被抓住了。 那名被抓住的黑衣人眼见被捕,立马服下早就准备好的毒药。安逸立马上前把怀里的一颗药丸送进他的嘴里,并且马上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对他进行急救。虽然安逸也恨不得立马解决了黑衣人的性命,但是他要知道真相,究竟是谁想要谋害妹妹的性命。 “我们马上回府。”安逸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亲眼看到安宁掉下了悬崖,但是心中竟然有一种直觉在告诉自己,宁儿没事! 安逸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一种直觉判断,但是,他似乎真的没有伤心的感觉,哪怕只是一点点。 马蹄声渐渐远了,从树丛里忽又走出几个黑衣人来,为首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天商护法。他随口吩咐了几声,便让人把掉进山崖里的安宁和小芹拉上来了。 “啊,我又一次重生了。” 闻言,小芹白了他一眼道,“师兄,你每年都要重生好几次的,难道都不觉得厌倦吗?” 这话一说,玄徽马上装出个无辜的表情道,“师妹,你真是太了解我啦。” 黄羽一见他那表情,厌恶地撇了撇嘴道,“师兄,拜托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因为我觉得好恶心。” “师妹,你不要这么说啦,师兄好伤心!”说着,便做了个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出来。 黄羽一见那模样,大叫着跑了开去。玄徽立马跟上,边跑边道,“师妹,不要这样对我啦。” 站在一旁的天商无奈摇头,吩咐了手下人几句便也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在一阵阵响亮的爆竹声中,易琳迎来了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元日节。 元日节在古时有多种称呼,在不同的朝代甚至有各自不一样的庆祝时间。人们最常听到的便是元日节等于春节这一说法,但这里的元日节却是不一样的。 十月初一这天早上,易琳换好了着装,便和小羽坐上马车准备到城里去逛一逛。虽然来到这时空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但是易琳却从来没有外出过,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的节日,她终于有了个出外的借口。 她不是一个喜欢束缚的人,但古代的女子都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虽然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婚约,而且对象还是与自己前男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上天对她已经不薄了,自己是应该满足的。但是,自己喜欢冒险,喜欢自由,在这里便等于是一个笑话,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什么也不该多想,却又忍不住要去想。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黄羽看她已经发呆很久了,终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易琳抬头对她笑了笑,回道,“小羽,你又叫错了,现在应该喊公子。” 见她笑了,小羽也算安心了,便道,“是的,奴才知错,请公子见谅。” “小羽,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似乎也没什么。” “那我们待会要先去哪里?”、、、、、、 黄羽一边应对安宁的问话,一边暗自祈祷希望不要遇见一些不该遇见的人,要不然她可就惨了。虽然安宁现在是女扮男装,而且脸上也涂上了一些易容的药物,但是她还是很怕会出意外,毕竟这个元日节也是自己无意中透露出去的。少主虽然很不愿意小姐外出,但还是经不住小姐的苦苦哀求最终同意了,要是小姐在外出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人而惹上了什么不该的麻烦,那么她就死定了。所以,菩萨佛祖你们都要保佑我啊!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车里面的人还在不停谈笑,却不知道车外的人都快郁闷死了。为什么,因为那马车夫不是别人正是身为魔教武功第一的天商护法。想他堂堂一个护法,居然也沦落到做车夫的下场,他以后回去怎么在魔教弟子面前立威啊!但转念想到,幸好自己今天易容了,要不然还真是要名誉扫地。 天商护法把自己的一腔怨气全都发泄在马上,马儿吃痛使劲地往前奔去,很快他们便进城了。 易琳一下马车看着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小羽,这就是你之前对我说过的白玉镇?” “是的,公子。” “那好,我们就先去看看这里的玉器,走吧。” 黄羽跟上了易琳的步伐往前走去,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那辆从她们身边经过的马车。车身虽然普通与一般马车无异,但在车上的某一角落却刻着代表并不平凡的“慕容”两字。马车一路往前,而后转了个弯,最后竟然也在玉凝楼的店前停了下来。 慕容轩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黄羽离远便看到了,她心中一急便道,“公子,我忽然很想去吃白糖糕,不如我们先去隔壁的茶楼吃点东西?” 易琳看了看她那有点奇怪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不过今天早上实在过于兴奋,早餐似乎没有吃好。既然如此,那还是先吃东西好了。经过一番思量,易琳最终答应了,黄羽暗自松了口气。 进了茶馆,黄羽暗中观察了一下,发现天商就在某一隐蔽处藏身起来。黄羽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后便推说肚子不舒服上茅房了。 进了后院,黄羽便对天商道,“我们刚刚遇到慕容轩。” “我看到那马车了。” 黄羽又道,“那你还那么淡定,快想办法,小姐可不能与他见面。”随后黄羽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但还是没有想出个办法来。 天商无奈看她一眼,回道,“等他走了,你们再过去不就行了。” 闻言,黄羽一个激动道,“对,还是师兄有办法。那我先出去了,如果慕容轩离开玉凝楼你就给我暗示,我们随后再过去。” 天商看了看她的背影,又是一阵无奈,轻轻说道,“不是我有办法,是你实在笨了点。”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黄羽出去后,便一个劲地叫了一桌子的吃食,这状况实在吓到了易琳。等她叫完了,易琳这才慢悠悠地道,“小羽,我们只有两个人,这东西能吃完吗?” 谁知黄羽却道,“如果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做晚饭还有夜宵。” 易琳无奈摇头,轻声道,“以前的孩子难道都那么冲动吗?”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不一会,一桌子的糕点把黄羽吓得说不出话来,易琳看到她那表情不禁一笑,说道,“现在知道错了吧?” 黄羽低头道,“知错了。” 易琳笑了笑道,“错就错了,算吧。反正吃不完就打包,晚饭夜宵我们一起把它消灭掉。” 听到这话,黄羽高兴地直点头道,“好。” 桌上的吃食很快便被她俩消灭了一半,但剩下的那一半她们却怎样也吃不下去了。易琳提议要走,但黄羽看了看天商之前藏身的地方,他还没有回来,那就说明慕容轩还在玉凝楼。 “小羽你怎么了,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黄羽回神,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又用刚刚的借口,“公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得太多甜食,肚子实在有点痛,所以我又要上茅房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吧。”说完,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忽然从窗边看到了茶馆楼下的一对乞丐母女,易琳看了看剩下的糕点,然后让小二打包起来她亲自送到了楼下给那对母女。送了糕点,易琳便自己走去了玉凝楼。 进了玉凝楼,易琳看着面前随处可见的光洁玉器,实在惊叹这店主的大手笔。易琳刚一进门便有人过去招呼,那小二见“他”衣着不俗便猜度是某家达官显贵或是豪门朱户的小公子,一开口便道,“公子要是想要看好玉器,请随我来。” 易琳见他那一副殷勤模样,便也就把他的想法猜了个几分。无奈摇头,果然是人靠衣装,可她身上却是一个铜钱都没有。如果被小二知道他竟是一个钱都没有,自己会不会被小二扫地出门呢,想着她便暗自偷笑起来。 易琳跟着小二七弯八拐,终于来到了小二口中的精品库。易琳看到那古代人的“VIP”房,实在是惊叹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进去后,易琳刚一落座便有侍女送上茶水糕点,那盛茶的茶壶、杯子、以及装茶点的碟子,甚至于那侍女手上的托盘,竟然全都是玉器做成的。虽然易琳并不熟悉玉器,但就凭她那粗人的眼力都知道那些玉器绝对是上等货。那么,这能说明什么,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玉凝楼的老板实在是太有钱了! 一时好奇,易琳轻声对那站在一旁的侍女道,“你们老板给多少月薪?” 侍女一脸愕然,易琳又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听不懂现代语。我是想问,你们一个月的银两是多少?” “回公子话,是五两银子。” 这实在又是一个打击,难道凌家是自己私造钱币,或者是开金矿的,怎么员工薪水那么高! 就在易琳思考的当儿,那小二手捧一盘子的玉器过来了,易琳看着那琳琅满目的精品,实在眼花缭乱。可是,就没有一件看上去的,因为小二拿来的都是些腰带、头冠、玉佩等等的男装饰物。 “小二,怎么就没有一些女孩子的小首饰呢?” 这话一说,小二立马便道,“公子是想要送人吧,那些小首饰我们这里多的是,请公子稍等片刻,我马上拿来。” 易琳觉得那样浪费时间,直接回绝道,“你还是带我去吧,我自己去挑。” “好,公子请这边来。”说完,小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领路。 易琳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一进门便看到了玻璃箱子里映出的一片翠绿,这又是一个震撼人心的时刻。 易琳从头一件件饰物看下去,虽然每件饰物都很漂亮,但是都没有最喜欢的。原本都不想再看下去的时候,却不料竟然被她看到了一支荷花造型的玉簪子。 那簪子通体翠绿,小巧精致,而且雕工极好,简直就是精品之中的精品。就在易琳想要把簪子拿出来看一下的时候,却不料被身后的人一句话给打断了,“这簪子我要了,多少钱?” “谢谢慕容公子,这不贵,也就一百两黄金。” 易琳正生气有人居然捷足先登,明明就是她先看上的簪子凭什么被他买了去。但是,当她听到那惊人的价钱的时候,她心中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调整了一下心情,易琳正要转身打量一下那人的真容,却不料转身时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望着他的背影时,易琳觉得他有点似曾相似的感觉,但是这是自己的错觉吗? “公子,既然这簪子已经被慕容公子买走了,不如让我再带你去看看其他东西吧?” 闻言,易琳转过身来,问道,“刚刚那位是慕容公子,难道是三大世家的那个慕容?” 小二一笑,回道,“这天下虽大,但是慕容这姓氏却是只此一个。” 易琳正要继续询问,却被赶过来的黄羽吓了一跳,易琳看了看她那气色不顺的脸,忙道,“小羽,你还好吧?” 黄羽摇摇手,缓了缓气这才回道,“我还好,不过刚刚真的差点吓死我了,要是公子不见了,我就真的要死了。” 易琳笑了笑,说道,“难道我不会自己去找你?” 黄羽也懒得多说,一个劲就拉着她往外跑,一到门口便推着她上了马车。黄羽在转身上马车的时候,恰好见到慕容轩正往外走着,黄羽忙道,“天商,快驾马走。” 坐在马车上的黄羽舒了口气,易琳见状忙道,“小羽,你真的还好吧?” 黄羽笑道,“找到小姐一切都好。”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玩,刚刚去的那个玉凝楼里的东西实在贵得离谱。” 黄羽接着道,“小姐如果喜欢玉器,我带你去那些摆地摊的看看好不好?” “我对这地方不熟悉,你就只管带我去好玩的地方逛逛。” 闻言,黄羽心里暗自想道:我现在就只管带你离慕容轩远的地方走,摆地摊的地方想他也不会出现了吧! 《第三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午后的阳光很是灿烂,虽是深秋时节,但还是让逛了一天的她们汗流浃背。抬头看到了一家茶馆,易琳想都没想便进去坐下了。 “客官,请问来点什么吗?” “小羽你来点吧。”易琳边说边拿手当扇子拼命地摇,小声嘀咕道,“这要是有风扇就好了。” 小羽点好了茶和点心,转过头来看到易琳在小声的说着,好奇问道,“公子,你在说什么呢?” 闻言,易琳嘻嘻一笑,掩饰道,“没什么,就是说这天气太热了点。对了,怎么不见天商,他怎么不跟我们一起来喝杯茶呢?” “他这个人就是死心眼,尊卑界限划得太好了,觉得不配与公子一起喝茶。” “他人怎么能这样呢,你去告诉他,公子我对待下人很平等的,让他也上来跟我们一起喝茶。他要是敢不来的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闻言,黄羽便笑着下楼找天商去了。这一下午的行程,不该碰面的人一个也没有见过,黄羽心情大好,实在感谢上苍保佑。 易琳坐在窗边,无聊地看着路上的小贩行人。这时,旁边的人忽地放轻声音,似是要说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易琳的好奇心也被引起了,不自觉地便被他们的谈话吸引住,便竖起了耳朵安静地听着。 “你知道武林各大门派今天都齐聚盟主府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还不是为了安大小姐的死。” “你说,这冯家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冯家可是几朝元老,世代为将手握兵权。就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难道还怕区区的武林世家吗?” “你这话就错了,平时那冯家的大少爷就已经是帝都的一大祸害,如今这冯家的太子妃也如此草菅人命。而且她杀的可是令狐世家的姻亲,药师谷主的嫡亲妹妹。你说,这事情能草草了结吗?” “我还听说,安大小姐已经许配给慕容世家的公子,但是现在却出了这档子的事情,真是可惜了那么一段好姻缘啊!” “你们知道吗,听说那慕容公子愿意为安大小姐终身不娶。你们说,这么痴情的人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呢?” “就是,真是可惜了!” “还有,我好像听说这次连南宫世家的当家人都出席了这次的声讨大会。” “那是当然,你难道不知道南宫当家的妹妹就在东宫为妃吗?听说,太子妃还曾经害死过她腹中的皇子。当时,南宫世家好像也没怎么追究,但不代表现在也不追究。” “你是说,南宫当家这次出席声讨大会是为他妹妹讨公道了?” “我猜也应该是。” “这冯家居然一连得罪了武林三大世家,看来他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易琳正听着旁边的八卦,冷不防却被黄羽的一句话给吓得快没魂了。 “小羽,你想告诉我你们回来了,有必要那么大声对我说话吗?” 黄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道,“我这不是看公子在发呆,所以就怕公子听不到就大了那么一点声而已。” “算了,都不要说,快给我安静坐好喝茶吃点心。还有――”忽地,易琳压低声音道,“听八卦。” 黄羽以为已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没想到还是不能,要是让小姐继续听下去,难免不会出事的。刚刚自己走开,也不知道小姐听了多少,所以黄羽决定马上带小姐回家。 “公子,要不这点心我们打包吧,你刚刚不是说热吗,不如我们回家先洗个澡然后再慢慢品尝这点心?” “算了,都热了那么久,也不差那一点点的时间。”其实,易琳是很想回去的,但奈何她对这八卦还挺上心的,所以还是再热一会吧。反正回去了,还不是一样热? 黄羽见她的话不奏效,立马对身旁的天商使眼色。天商会意便道,“公子,你新买的那对兔子似乎也该喂食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你现在去买几个胡萝卜去喂它们不就好了吗,干嘛一定要回去喂呢?” 听到这话,天商真是连要死的心都有了,想他堂堂护法的身份居然要去喂兔子,这话说出去也真不是一般的丢人啊! 就在天商护法纠结的时候,黄羽忽地想起一件事来,便对安宁道,“公子,我记得山庄里面好像有个冰窖,我想这应该可以为公子降温了吧?” 这话一听,易琳马上来了精神,对还在发愣的两人道,“把点心打包,我们现在回去。” 易琳已经欢喜地走出了茶馆,那两人还愣着,对视一眼后立马跟上了安宁的脚步。在他们两刚刚的眼神交流中,得出的结论是:这变化也实在大了点吧? 易琳才不管他们两惊讶什么,但她终于又可以享受一下空调的感觉了,实在太好了啊! 一路上,易琳一直闭目养神,脑袋里想的却是刚刚在茶馆听到的话。如果他们的话是真的,那么他刚刚买的那支簪子是给谁的呢?难道是给那安大小姐陪葬的,但是,那也太太太浪费了吧! 《第三十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飒飒秋风,吹落了一地黄叶,树上只有光秃秃的枝桠。花圃里的花早就没了怒放的踪影,就连那宁可抱香而死的菊花也都只剩下零星的几簇罢了。 拿着画笔的司徒明澈看着满园沉寂的秋景,实在没什么作画的心思。他知道今天是元日节,各个宫都爆竹声声,可他的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虽然不喜欢秋天的沉寂,却总比冬天的茫茫白雪来得好看。 走出院子,看着花圃里的黄叶面上已经开始凝了薄薄的一层白霜,想到几天之后到处将是一片刺眼的白色,他的心情便开始变得越来越坏。 走出院落,沿着花径一路前行,却不期然地听到了一阵哀怨的琴声。顺着琴声而行,司徒明澈抬头看了看横匾上的字:福柔宫。 站在院门的宫女早就看到了主子,问安之后正要进去通报,却被司徒明澈的一个手势给打断了。 走进了内室的司徒明澈,早已经悄悄遣退了所有宫人,在她的身后安然落座静静聆听她指下的曲调。曲尽,他的掌声亦随之响起。 “梓柔的琴艺又精进了。” 闻言,南宫梓柔忙转身行礼,“臣妾见过太子,臣妾疏忽只顾玩弄琴音,还望太子饶恕臣妾的不敬之罪。” 见她如此,司徒明澈把她扶起道,“梓柔这话就严重了,今天是节日不该提那些繁文缛节。” 南宫梓柔顺从地落座,却不敢抬头看身边的人,司徒明澈不解便道,“梓柔怎么不抬头看我?” “臣妾仪容不整,所以不敢抬头。” 他忽地伸手抬起南宫梓柔的下巴,却见她紧闭双眼,但司徒明澈已经看到了她眼角边上那晶莹的泪痕。想起刚刚那首《长相思》,再回想自己对她的冷落,叹了口气把她拥进了怀里。 “梓柔,这些天是我冷落你了,对不起。” 闻言,南宫梓柔的泪来得更凶了,不知不觉便把他的衣襟浸湿了。司徒明澈让她哭了好一阵子之后,便把她拉开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拭擦脸上的泪水。可是,她的泪却像涌出的喷泉,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娇艳素颜,司徒明澈一手抚上她的脸颊,一手搂上她的腰肢,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虔诚的吻。原本低声的抽泣现在已经被他温柔的唇舌给抚平了,攻城略地的甜蜜在两人紧密相拥的空隙之间弥漫。 初冬的夕阳带着最后的余温慢慢下山,新月初升还没有耀眼的光亮,半明半暗的室内正浮动着春的气氛。 掌灯时分刚过,黄羽给在冰窖里的易琳送去了晚饭,之后便一直谨遵易琳的吩咐侍立在外等候叫唤。等到圆月高挂的时分,黄羽想到也是时候让她回去休息了,但却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进去,因为她出去的时候安小姐曾几次叮嘱没有她的叫唤一定不可以进去的。就在黄羽犹豫不决的时候,救星出现了。 “黄羽,小姐还在冰窖里面?”来人边走边问,经过她的身边时停留了一下又问道,“小姐在里面多久了?” “从回来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你回去给小姐准备点御寒的汤药。” “是。”黄羽抬眼看了看已经进入冰窖的厉垣,唇边带笑暗自说道,“想不到少主也是这么细心的人。” 厉垣听到黄羽那话,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浅笑。进了冰窖,厉垣看到了放在椅子上的书籍,却不见那看书的人。他便向着冰窖的深处走去,却不料竟然在半路看到了昏倒在地的安宁,立马把她抱起便走出了冰窖。 回到房内,厉垣把安宁放床上之后便给她运气调理内息,幸好在她的体内有厉垣的三年内力,要不然她这样子呆在冰窖里边半个时辰都没命了。 在内力的作用下,安宁的身体渐渐回暖,身体也恢复到正常体温。易琳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担忧的神色。虽然这一月来,厉垣对她很好,有求必应随她喜好,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乎。可是,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不自觉便扬起了一个微笑。 “还笑,刚刚差点就出人命了。” 安宁还是一个劲地笑着,回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要皱着眉头了。”说着便伸手去帮他抚平眉上的皱褶。 “把姜汤送上来。”语毕,便有下人送上了一碗姜汤。 易琳看了看那侍女,问道,“怎么不见小羽?” “她被我罚了。” 闻言,易琳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对他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厉垣没有回话,把袖子从她手中抽出,说道,“快把姜汤喝了。” 易琳接下他手中的姜汤一饮而尽,而后又道,“既然我都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要责罚小羽了,好不好?” 厉垣没有回话,把手中的碗递给了身后的侍女便要往外走去。 易琳见状,一把从他身后抱了过去,乞求道,“厉垣,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要怪责就怪责我一个人好了,小羽是被我无辜牵连的,你就不要责罚她了,好不好?” “一个连主子都照顾不好的侍女,小小惩罚还是要的。” “你怎么责罚她?” “在院子里罚跪。” “你怎么能这样,她一个女孩子,况且现在都已经入冬了,天气那么冷怎么能跪在外面?”易琳松开抱着厉垣的手,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却被他反手拉住了。 “你去哪里?” “还用问吗,既然你责罚小羽,那我便陪她一起跪。除非你答应我,不要责罚她了。” “你在威胁我?”说着,一伸手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侧。 看到他那张近距离放大的俊脸,易琳一时看呆了,就在她发呆的当儿厉垣低头吻住了她。当她回神过来的时候,厉垣已经偷香了一遍,怒气似乎也有所减小。 易琳当下便道,“能不能放了小羽?” 厉垣没有回话,易琳看了看他的脸色,接着便道,“如果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厉垣还是没有回话,易琳马上便对着门外的侍女道,“快让小羽起来,不用跪了。” 那侍女应声离开,易琳转身看了看厉垣那喜怒不定的脸色,笑着道,“不许生气了。” 但厉垣还是没有回话,易琳想了想,走近他的身侧双手搂在他的腰间,轻轻道,“厉垣,我可不想我的夫君那么小气哦。” 听到“夫君”这两个字时,厉垣终于有所反应,似乎很是受用。易琳马上又道,“我的夫君那么英俊潇洒,可不能为了那么点的小事情生气,生气的话会变丑的。” “既然想我不生气,那我们就做点其他的事情转移视线,怎么样?” 易琳不解,反问道,“什么?” 厉垣一笑,没有回话,直接行动把她的唇堵上了。 《第三十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窗外正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一如坊间的传言,铺天盖地纷扰而至。 “明澈,对于那坊间的传言你有什么看法?”皇上正在作画,司徒明澈侍立一旁研磨。听到问话,他才从窗外的雪景中回过神来,接下皇上的话回道,“父皇,儿臣认为这是铲除冯家羽翼的大好时机,借助武林的力量这样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皇上赞赏地点点头,对他又道,“朕听说这几天你都在福柔宫就寝,看来是把那事情放下了。既然逝者已去,何必眷恋。况且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将来的帝皇。身处帝位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即使伤心难过也只能深埋心底,自己知道便可,你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谢父皇教诲。” “等把冯家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就把梓柔这孩子扶正做太子妃吧。南宫世家的女子都是鲜有的端庄秀丽,让她做你太子妃想必也是不错的。好了,跪安吧。” “是,儿臣告退。”司徒明澈出来的时候看了看一直在低头作画的皇上,也看了看那画纸上的点点墨梅,唇边浮起了一抹难以形容的苦笑,而后转身出去了。 逝者已去,何必眷恋?父皇既然都明白,那他自己又何须放不下那个曾经一曲动帝都的南宫惜若呢?父皇忘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放下,何况他呢?注定有些人是永远忘不了的,不是吗? 司徒明澈抬头看了一眼雪中红梅,点点殷红隐没在大雪之中,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淡雅清幽的美丽。如果父皇已经放下了,那又何必为她栽种了一整个梅林呢? 明亮的月色温柔地洒在雪地上,雪地上正安静地站着两个可爱的雪人。雪人正咧着嘴唇,放肆地大笑。 “这么冷的天气跑出来堆雪人,就不怕冻坏了身体?” 易琳嘻嘻一笑,转头对着他道,“如果你怕冷就先回去好了,我还要继续堆雪人。” “明天再玩,现在很晚了。” “才不要,明天的雪会更大,估计你又不许我跑出来玩雪了。” 厉垣无奈,只得站在一旁为她撑着伞,蹲在地上的易琳偷偷一笑,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把手中的雪撒向他道,“中招了吧?” 厉垣何等身手,轻易便用手中的伞避开了易琳的暗算,回道,“看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语毕,便扔下手中的伞向易琳身上撒雪。 易琳边跑边求饶道,“我知错了,还不行吗?” 岂料厉垣却道,“你不是轻易服输的人,想让我降低戒心好让你暗算我?” 想不到他居然猜到自己心中想法,易琳当下没有回话,装着生气的模样站在梅树下不言不语。 厉垣一见她那模样,把手中的雪丢到地上,对她道,“不要生气了,大不了我让你丢个够,而且绝不还手。” 闻言,易琳立马笑逐颜开,在地上堆了好大一个雪球,对他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绝不还手。” 厉垣笑着点了点头,任由那一个个雪球飞向他的身上。等她玩到筋疲力尽的时候,他笑着道,“玩够了吗?” 易琳看了看他笑得明显不自然的表情,心下大惊,忙道,“你可是说过不还手的,可不能反悔。” 谁知,厉垣回道,“我是说过不还手,但没说过不还口。”语毕,厉垣笑着堵上了她正要回话的嘴,不给她一点反驳的时间。 月色下,梅影灼灼,雪花纷纷,站在梅树下的两人正忘情拥吻。 《第三十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清晨,当易琳悠悠转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便被眼前的面孔吓了一跳,当下便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即使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但是她还不想他们的关系发展得那么快,毕竟自己还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 谁知,厉垣一笑回道,“你看清楚,这是你的房间吗?” 易琳依言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似乎真不是自己的房间,当下便不再言语,只是下意识地偷偷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厉垣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一笑,说道,“在我们两个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之前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易琳悄悄舒了口气,问道,“那为什么昨晚不送我回房间?” 厉垣忽地看着她认真地道,“我要出去办点事情,恐怕要一个月不能见你,所以就想多看你两眼。” 闻言,易琳忙道,“为什么要出去那么久,我不能跟着去吗?” 厉垣摇摇头,说道,“你就安心在这里等我回来,总之我答应你会回来陪你过年。” 易琳虽然不舍,但是既然是要出外公干,她也不好多说点什么,只好无奈点点头,说道,“那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天。” 易琳看了看他,轻声道,“那你尽早回来,好不好?” 厉垣没有回话,只轻轻把她拥进怀里。 易琳看着窗外的大雪,真的很想跑出去打雪仗。虽然厉垣前脚刚走,但是他的心腹还在,而且严令不允许她到外面去,所以易琳只好无奈地看着窗外的雪花。 “小姐,昨晚你和公子站在雪地里赏了多久的梅花?” 闻言,易琳微微有点脸红,可她毕竟不是什么古典大家闺秀,才不会理睬黄羽的调侃,便指了指窗外的红梅道,“去帮我折枝梅花,我要放在花瓶里养着。” “小姐,你害羞了?”黄羽明白她是在转移话题,不过也没有点破只笑着道,“小姐,你就那么无聊,非得让我去外面折花,现在可是正下着大雪呢!” 易琳无奈地望着她,回道,“女红刺绣我又不喜欢,琴棋书画只是画画弹琴是我最喜欢的,现在那么冷的天气难道你要我弹琴?所以,除了画画,你说我还能做点什么?” “小姐,如果要画梅花,不如到外面去,只折了这么一枝能画什么?” 易琳觉得她的话有理,于是便道,“那好吧,我们就去那个惜园,我觉得里面的梅花是最漂亮的,而且那里有个小亭子既可以一览全景也可以遮风挡雪,我们就去那儿吧。” 易琳一股兴奋劲地说着,转身却看到黄羽一脸的纠结表情,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说。易琳伸手捏了她的脸一下,笑道,“小羽,干嘛这个表情,是不是嫌那个惜园太远不想帮我搬东西?” 黄羽看着她的一脸笑意,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打消这个念头,想了想便道,“小姐,如果真要画梅花,不如去景园,那儿的梅花也和惜园一样,而且在景园里还可以一览全山庄的景色,这不好吗?” 易琳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却又不好明说,便开玩笑道,“我是山庄未来的女主人,难道还没有权利到那儿去吗?” 黄羽想了想便道,“因为惜园是整个山庄的人都禁止进入的一个地方,所以我不敢带小姐你过去。” 易琳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易琳嘴上说不去,岂不知她正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大雪飞舞,轻盈飘落,却美不过红衣少女舞剑的矫健身姿。忽地,她对着假山后的某一地方使劲地飞出手中的软剑。随着一声剑石相撞的巨响,红衣少女对着假山怒道,“后面的人给我出来。” 话语刚落,假山后便走出了一位头戴白斗笠的少女。她一身素白长裙,肩上披着一件白狐裘,因为这一身纯白的颜色让她似乎完全融入了茫茫白雪当中。 厉思若看着眼前这凭空出现的少女,不禁惊异地道,“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难道你也是我们魔教的人?” 那少女没有回话,却道,“大小姐就对我那么感兴趣,难道都不知道自己的危机吗?” 闻言,厉思若回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就不该对我如此不敬,居然还偷看我练功,难道你不知道门规吗?” 少女轻蔑一笑,回道,“大小姐,属下今天来是好心提醒你的,如果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少女转身要走,厉思若却道,“你把话说完才走,本小姐不喜欢听一半。” 少女笑了笑,说道,“安宁就在落梅山庄。” “什么,你说安宁就在落梅山庄,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 少女拿出袖子里的一瓶药,对她道,“她失忆了,这药让她喝下便可以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 厉思若接过那人手中的药瓶,反问道,“你是谁,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还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那人笑了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都已经接下我的药了不是吗?其实你自己已经相信我的话了,那又何必假惺惺地多此一问呢?” 厉思若无言回话,只得望着她的背影独自生气。她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决定马上赶往落梅山庄去。 《第三十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晚饭过后,易琳便假装早早上床休息并遣退了黄羽。等黄羽走了之后她便悄悄起来,借着月色偷偷跑去了惜园。惜园其实与山庄里的其他院落相似,易琳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禁止进入呢? 易琳拥紧身上的披风,慢慢踏进这个惜园。风雪中,梅花盛放,清香浮动,乘着夜色观赏梅花,这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可惜就是风雪太大了点。 穿过那片梅林,易琳站在了惜园的主楼下面。看着眼前这扇封尘已久的朱红大门,易琳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纠结了好一阵子之后,她终于伸手推开了眼前的朱门。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易琳马上把带来的灯笼点燃,并转身关上了门。原想这不过是一个被人荒废的院落,可当易琳见到了眼前雕梁画栋的精致装潢时,她原来的心惊早已经被眼前所见的物事吸引了。 墙上挂满了丹青,但是众多画卷上绘画的都是同一个女子,只不过都是从不同的角度对她进行描画而已。画上女子美得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易琳实在是被她的美态深深吸引了。正当易琳要一幅幅画卷看过去的时候,却不料从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跑出来一只老鼠。当下,易琳吓得大叫着跑了出去。 在跑出去的过程中,她不知道撞倒了谁,总之就是两个人都倒在了雪地里。既然是自己的错,易琳马上就站起来把那人扶起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撞倒你的。” 那人看了她一眼,脸上写满了尽是不愿意相信的震惊。易琳见她那表情,只得又道,“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你没事吧?” 许久,那人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我没事。” 闻言,易琳笑道,“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站在雪地里的厉思若把手中的瓷瓶紧紧握着,也不知道对谁说的话,只轻轻道,“为什么?” 第二天一早,易琳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黄羽在山庄里进行一次老鼠大清除。因为,她怕老鼠,而且昨晚那只老鼠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实在是把她吓到了。 吃过早饭,易琳忽然想起昨晚遇见的那位红衣少女,便向黄羽道,“小羽,山庄里有多少个下人?” 黄羽想了想,回道,“少说也有百多个,怎么这样问?” 易琳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想知道你们公子究竟有多大的产业。” 听到这话,易琳有点无奈,那么多人,总不好一个个叫来让她认。昨晚私自出去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小羽知道,那么既然如此,自己只好另外想办法找到那个女孩子。昨晚的事情既然是自己有错在先,那么总该去向人家好好赔礼道歉,就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就没有向她问明姓名呢?笨,易琳你就是一个笨蛋。 正想着,黄羽忽地在她耳边大喊,吓得她差点就昏过去了。回神后,易琳便道,“小羽你干嘛那么大声说话?” 黄羽看她那明显惊吓过度的表情,忽然大笑道,“小姐,难道你是在想念公子,要不然怎么不知道我刚刚说什么呢?” 易琳怒道,“我才不想他,你真是越来越不懂尊卑了,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便拿起身旁的书去追打黄羽。 窗外,厉思若隔着纱窗看着眼前的一切。实在想不明白,黄羽居然还成了她的侍女,垣哥哥居然把自己的心腹护法派去了侍候她,这事情实在让她一时间还接受不了。 不行,她不可以让她继续留在落梅山庄,她必须离开这里。厉思若从袖子里掏出那个瓷瓶,正不知道怎样让她把药吃下去。这时,不远处正走来了一名手捧茶盏的侍女。计上心来,厉思若手执一颗石子,轻轻一碰便把那侍女手中的茶盏打落。就在茶盏快要落地的时候,她便以迅雷之势把茶盏接下了并归还到那侍女的手中。 “谢谢姐姐。” “不客气,快去送茶吧。”表面上的温和微笑,却不知她的心底竟是怒气滔天。想她堂堂大小姐居然会被小丫头当作侍女,这实在让她不甘。不过不甘归不甘,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心事。唇边扬起一个微笑,使着轻功离去了。 在房里与易琳嬉闹的黄羽看到侍女送来茶盏,笑道,“先喝茶休战。” 易琳觉着有点口渴,接下侍女送来的茶盏便一饮而尽。岂料喝下这茶水之后,她忽地口吐鲜血了。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 后面的话易琳没有听到,因为她昏过去了。 《第三十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表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安宁在水中挣扎着,看着岸上的他不甘地问道,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 “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说完,令狐礼转身便离开了。 安宁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的痛完全让她忘记了死亡的来临。其实,即使知道表哥你不是舅舅的亲儿子,宁儿也是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我最爱的人是你,从小就是。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她苦笑着闭上眼,默然地沉入水里,就让我带着你的秘密离开吧! 易琳感受到她身上的悲伤气息,似乎自己也受了感染,心口莫名地痛了一下。 随着心痛的感觉,易琳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换,她来到了一间书房里。书房里,浓烈的酒气充斥在自己的四周。地上散落了大大小小的酒壶,一名白衣公子正趴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看着他,易琳的心莫名一紧,他是谁? “宁儿,宁儿、、、、、、” 易琳听着那轻声呼喊,慢慢走近他的身侧,等看清他的模样时,易琳已经泪流满脸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绝世翩然的慕容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她吗?想到这里,易琳哭得更是伤心。 忽然,易琳只觉眼前一亮,此时的她正躺在床上,午后的阳光金灿灿地落了一地,刺得她快睁不开眼睛来。 坐在床边的黄羽见她醒来,高兴地对身后的侍女道,“快把药给我拿来。” 易琳看了看眼前的黄羽,对她道,“小羽,我究竟睡了多久,怎么那么累?” 黄羽看了看她毫无血色的面貌,却又只得装出笑脸道,“小姐,快把这药喝下,要不然等公子回来会责怪我的。” 闻言,易琳暗自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便接下黄羽手中的瓷碗。易琳把碗交还她的时候,正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睛,遂问道,“小羽,你怎么了?” 黄羽笑了笑,回道,“没事,小姐刚刚醒来,饿不饿,需要我去为你准备点什么东西吗?” 易琳见她似乎有所隐瞒却也不再多问,笑道,“好,我想吃红豆糕。” “那小姐先休息一下,我去厨房准备。” 躺在床上的易琳把失忆前后的事情通通想了一遍,她大概已经猜到厉垣是谁了,但是第一次把自己捉了又放,这一次却设计让自己失忆。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对她,还是想要对付她身边的人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又恢复了记忆,但是这也算好事一桩吧,正想着却不料听到了屋外的侍女正在悄悄讨论。 “小姐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小点儿声,要是被黄羽姐姐听到准骂你了。” “那你快说。” “小姐的头发慢慢变白,已经有一半变成了白色。” 闻言,易琳一惊忙到梳妆镜前观察自己的头发,正如那个侍女说的那样,她的一半头发已经变白了。她们后面的话她已经来不及去听,也不想去听,就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就在这时,一袭白衣落到她的面前道,“安小姐怎么就坐在了地上?” 易琳抬头把少女看了一眼,不解道,“你认识我?” 少女虽然以白纱遮面,但她的笑清脆悦耳,可是此时此刻的易琳听在耳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我当然认识你,要不然也不会来找你。” “那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少女又是一笑,回道,“我来告诉一些你很想知道的事情。”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少女看着她,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厉垣是谁,也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了,但又忽然恢复了记忆呢?” 易琳还是沉默不语,少女不耐,便又道,“安宁,难道你真不想知道事情背后的一切真相?” 这话一说,易琳反问道,“我想知道,但你会告诉我吗?” 少女笑着道,“原本不会,但是对于一个将死的人来说,我还是会发点善心成全你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易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我就要死了吗?” “没错,因为你喝下了我给你的毒药。” “为什么?” “因为作为一颗棋子而言,他对你实在太好了。所以,我只能这样做。” “棋子?” “没错,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要捉你吗,不过就是为了得到慕容轩手中的那块玉佩罢了,你以为他真的是喜欢你吗,这根本就是笑话,因为他是我的。厉垣把你留在身边,不过是想在闲暇的时候多件玩物而已。” 玩物,自己在他心中居然是件玩物而已,是该笑还是哭呢?易琳又是一阵沉默,只听她又道,“我给你下的毒药剧毒无比,世上根本不会有药可解,但是因为它的剧毒比你之前的忘忆蛊霸道。所以你才有机会恢复了记忆,所以能让你死得明白一点也算是件不错的事情吧?” 闻言,易琳也笑道,“原来一切不过都是个局,我便是那最卑微的棋子。” “既然我把那么多事情告诉了你,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告诉我一件事情呢?” “说吧。” “江子俊是谁?” “他是谁你不用知道。” “他是不是司徒明澈?” 易琳忽地想起了那张与子俊也一样的脸孔,反问道,“怎么司徒明澈与厉垣的容貌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聪明,居然能问出这个问题。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不妨让你死得再明白一点。” “厉垣的容貌是假的,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的真面目从没有示于人前。否则,你也不会看到他经常戴着面具了。” “那他为什么要易容成司徒明澈的样子?” “因为司徒明澈是太子,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易琳没有回话,却道,“可以让我离开这里吗?” 闻言,少女轻轻一笑,似是早有预料,回道,“穿过西边那片小树林之后你会看到一匹马,从后山的路一直走便可回到城里。” 闻言,易琳转身便走,丝毫不怀疑她的话。少女看到她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禁一笑,说道,“笨,我又怎么会帮你呢?” 易琳跑到了小树林后真的就看见了一匹马,她想都没想便坐了上去,驾着马飞快地往后山奔去。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那匹马忽然发狂,竟然到处乱撞。最后,竟然跑到了山崖边去,猛地一下便往下坠去了。 面对死亡,她也害怕,但是更多的却是庆幸,如果让她穿越回去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者,让她再有一次重生的机会,换个身份换个时空,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第三十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梅花,南宫梓柔有点无奈地道,“今年的天气太冷了,一定看不到梅花盛放的景象,真是可惜了。” 侍立一旁的兰儿把手中的暖炉递给她,回道,“娘娘如果真要看梅花,大可以到院中折下几枝养在室内,这不就看到了吗?” “这又怎么一样呢,我要看的是万梅争艳而不是一枝独秀,养在花瓶里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什么没有意思呢?”来人的话把兰儿的回话打断,兰儿转身看了司徒明澈一眼便马上福身行礼。 “兰儿,怎么让你主子坐在窗边?” 兰儿惊恐,忙跪地请罪。南宫梓柔笑道,“兰儿,你先退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闻言,兰儿立马便退出去了。 司徒明澈把南宫梓柔身前的窗户关上,对她道,“怎么在窗边吹风,太医说你要好好安胎。” “原来你只是在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说着,南宫梓柔便转过身去不想理会身后的司徒明澈。 他也不怒,笑着把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轻声道,“梓柔,你想不想见你哥哥?” 闻言,南宫梓柔惊道,“哥哥来了吗?” “还没来,不过应该在路上了,很快你就能见到他。” 南宫梓柔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忙道,“那哥哥什么时候才能进宫呢?” “要不是这几天下了几场大雪,你哥哥怕是昨天便可以到了,但现在估计应该再过两天吧。”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南宫梓柔忽地变了脸色,司徒明澈搂着她问道,“又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了昨日听到宫女说的话而已。” “什么话呢?” “她们说住在冷宫里的婷妃娘娘什么御寒的东西都没有,因为都被管事的太监女官克扣了。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她送点什么呢?”说完,她一脸期待地看着司徒明澈的脸。 他笑了笑,回道,“既是梓柔开口求情,那么明日我便让人给她送点东西。” “嗯。”说完,南宫梓柔便又开心地笑了。 司徒明澈看着她的笑颜,正要低头吻下去的时候,却不料被外面的通报给打断了。 “皇上宣见,请太子殿下速往御书房。” 司徒明澈不解,刚刚不才下早朝吗,怎么又有什么事情了? 司徒明澈每次穿过那一片梅林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起那幅被他父皇收藏起来的画像,那的确是个美得绝色的女子。那一次,要不是他无意窥见,又怎会知道父皇居然还对这个当年抗旨不从的女子怀有如此深的思念? 要不是当年父皇强迫她进宫,她又怎会跳海自尽?对这事,父皇一直耿耿于怀。如果她还在世,如今又是怎样的一番风姿? 正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御书房内。室内的暖意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把身上的披风解下便上前行礼。 “起来吧,大冷天的就别跪来跪去了。”说着,皇上从书案上抬起头来,搁下笔,说道,“现在冯家一党已经清除,所有兵权已经收归,但在朝野之外却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正蠢蠢欲动。如今,你已经从政,这些事情该留心就得上心,朕可不想祖宗的百年江山就毁在你手上了。” 闻言,司徒明澈立马跪到地上,回道,“儿臣明白,谢父皇教诲。” “你明白就好,父皇这江山迟早是你的,希望你好好经营不要辜负了父皇对你的期望,明白吗?” “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请父皇放心。” 皇上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放下,继续道,“上次明宇的兵败,朕已经让他守皇陵去了。如今,你的弟弟当中谁要是真有个异心,你就该当机立断该解决的就解决,但是切记不要太狠了。毕竟,你们都是亲兄弟,朕可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局面,你明白了吗?”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皇上点点头,这才又接着道,“明天就是年二十八了,今天就该封朱笔。但是,朕为你拟了一道圣旨,等开春上朝之后就颁下去吧。” 说着,便往司徒明澈面前一放,对他道,“你看看。” 司徒明澈接下圣旨,什么也没有说,似乎早就猜到这结果。 皇上见他没有说话,便道,“等开春之后朕便把这旨意颁下去,梓柔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你退下吧,梓柔这孩子现在又有了身孕,可要小心点。” 司徒明澈回了声是便转身离开了,皇上看了看司徒明澈远去的背影,而后轻声道,“既然惜若不能母仪天下,那么就让你的侄女代替也未尝不可。” 《第三十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十二月初八,腊八节。 窗外爆竹连天一片喜气,可山庄里却是一阵沉寂。黄羽看了看桌上还没有完成的墨梅图,不禁悲从中来,眼眶边的泪轻轻落下。 “小羽,不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纵然哭个千百遍也救不了她的,何苦呢?” “天商师兄,你不懂。这么久以来,安小姐是我唯一的朋友,现在她死了,难道我就是为她凭吊一下都不行么?” “小羽,难道就你一个人难过?” 黄羽擦了擦眼泪,问道,“少主还是没有出过书房吗?” “没有。” “少主还派人去找吗?” “都整整一个月了,你说生还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话一说,黄羽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拼命地往外流。天商见状,转身递去了一块手帕,说道,“你就别难过了。” 黄羽接下他的手帕,回道,“能不难过吗?” 见她越哭越厉害,天商忍不住把她按在怀里,轻声道,“如果要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哭完了这次就不许你再哭了,听到没?” 也不知她哭了多久,眼里的泪似乎都流干了,黄羽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用手揉揉眼睛,问道,“大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天商看了看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无奈道,“你看你,都哭成这样子还想去关心别人。” 谁知,黄羽撇嘴道,“我才不是关心她,只是想要知道她究竟得到了什么惩罚,她这种人平时就仗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欺压下属,我巴不得她受的处罚越多越好。” 见她那样子,天商暗自一笑,知道这丫头大概是没事了,回道,“大小姐就被罚了禁足半年。” “禁足,这算什么惩罚?” 天商轻拍她的脑袋一下,笑道,“她毕竟是教主义女,我们名义上的主子,你这样子可是不敬大罪。” “错,我们四大护法的主子只有少主,即使教主也不能命令我们做任何事情。” 天商没有回话,只一个劲地听她往下说。 忽地,黄羽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是大小姐的出现,安小姐又怎会这样?” 见她话锋一转,语气中的低落情绪显而易见,他只得开口劝道,“其实,即使不是大小姐,她的下场就会好吗?” 黄羽转身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商望着天上的圆月,轻声道,“你以为教主会放过她吗?” 这话可是把黄羽给点醒了,她没有接话,看着天上的明月又是一阵无奈叹气,暗自碎语:也不知少主现在心情怎么样了? 明月高悬,厉垣独倚窗边,看着碎雪纷扬。一直以为自己对她不过是敷衍,但今天自己才知道,她对于自己来说竟是如此重要。 安宁,我又害了你。要不是我,或者现在的你应该是慕容家的当家主母。 “难道她的死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 厉垣没有回话,身后的人又道,“厉垣,你是未来的王者,坐拥天上才是你最应该关心的事情。” “我的事情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她微微一愣,苦笑道,“厉垣,你不要忘记,我才是你将来的皇后。”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 “难道你忘记了对我哥哥的承诺,你说过会照顾我的?” 闻言,厉垣不禁又回想起曾经那触目惊心的漫天血红,要不是他自己早就死了吧。她伸出手从身后把厉垣紧紧抱住,啜泣道,“难道你忘记了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厉垣转身回抱住她,轻声道,“沫儿,对不起,别哭了。” 岂料这话一说,她哭得更是厉害,岂知埋在他怀里的嘴唇却是微微上扬。 《第三十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存,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看着天上的圆月,易琳忽地想起了远在另一时空的家人,可也想到了安家。虽然她不是真的安宁,但毕竟在药师谷也生活过一段日子,那里的人都对她很好。但是,既然她不是真的安宁,那么她还有必要再回去吗? “小琳站在窗边做什么,过来吃点东西。” 闻言,易琳转过身去,笑着看向来人,问道,“婧姑姑,你又给我做了什么好东西,怎么那么香?” 沈婧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便过去把易琳给扶到桌边,让她坐下后便道,“是我给你做的药膳,快趁热吃了。” “嗯。”易琳笑着接下了沈婧手中的碗筷。 沈婧看着她满足的模样,也轻轻笑了起来。 易琳把手中的碗筷放下,便道,“谢谢婧姑姑。” 明白易琳话中含义,沈婧笑道,“我们相识便是一种缘份,何须言谢?” 易琳报以一笑,说道,“姑姑的救命之恩,易琳铭记于心。” 沈婧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叹气道,“虽然我救了你的命,可是你脸上的疤痕却难以消除,即使倾我一生所学怕也是无法帮你恢复容貌。” 闻言,易琳笑道,“姑姑,我现在能活命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这区区容貌毁了便又如何?” “小琳,如果你能想通便好。” “姑姑,我又怎会想不通?现在我身上的余毒未清,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容貌小事还谈来干什么?” 沈婧伸手搭上易琳的脉搏,一会儿才道,“小琳这几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易琳摇头道,“就是脚上的伤还痛着,其他还好。” 沈婧点点头,说道,“那毒怕是已经被暂时控制住了,但还是要多加小心,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了。” “谢谢姑姑。” “小琳,既然你被我所救,那你就安心在这住下。你堕崖之前的前尘种种,你不说我也不会去问。只是,如果你想出谷,姑姑会为你带路。” 闻言,易琳一愣,问道,“姑姑怎么猜到的?” 沈婧微笑道,“你几乎天天都看着谷口的方向,姑姑我便能猜个七八分。” “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不要说该不该,要看你自己的心想不想回去。” 易琳没有回话,沈婧看了看她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姑姑明日便送你出谷一趟,出谷之后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翌日,沈婧果真一大早便把易琳送出了谷口。 “小琳,姑姑已经数十年没有出过桃源谷半步,所以就送你到这里了。剩下就看你自己决定了,要是你想回来,姑姑会很高兴的。但是,如果你离开了,姑姑还是一样高兴,因为你找到了自己心中所想。” 易琳紧握沈婧的手,笑道,“姑姑,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沈婧把手中的包袱递给易琳道,“姑姑没有盘缠相赠,这包袱里有些干粮和水,还有一些姑姑替你准备的防身药粉。世道险恶,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 易琳接下了沈婧手中的包袱,再次道谢,岂料沈婧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道,“要是出去之后遇到困难,你大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到南宫世家所属的商号求助。” 易琳知道南宫是三大世家之一,正暗自思量沈婧与南宫世家的关系,那玉佩已经被沈婧塞到了她的手中。 “姑姑,这玉佩我不能收。我已经受了你那么多恩惠,又怎能再要你的玉佩?” “拿着吧,这玉佩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何不相赠予你?” “但这玉佩好名贵,我不敢收。” “千里送鹅毛,物轻情意重。但这玉佩在我眼里不过就一块石头罢了,虽是故友所赠,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我又何须留着这玉佩睹物思人?” 易琳掂量了一下手中玉佩的分量,细想了一番而后把玉佩留下,再一次道谢之后她便下山去了。走了几步,易琳转身一看,竟然不见了那一望无际的桃花,四周极目远眺也不过茫茫白雪一片。 在谷里,易琳所见皆是繁花似锦,气温宜人,竟以为春天已到。岂料,出谷之后竟还是大雪纷纷,难怪姑姑出谷之前一再提醒让我带件棉衣。 桃源谷,难道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第三十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按照沈婧的说法慢慢摸索下山的路,经过努力,她终于在茫茫大雪之中看到了缕缕炊烟的村落。 易琳欣喜地跑到了那户人家门前,看到门上的大红福字,她也感受到春节将至的热闹气氛。 她轻轻地拍了拍门,不一会儿便有人应门。易琳向那位大婶问路之后,便又加快脚程往村外的小镇赶去了。 当易琳满心欢喜赶往小镇,正在问路的时候被她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白玉镇,难道你想要赶去看慕容世家当家大婚?” “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吗,慕容世家家主后天大婚,设宴款待四方宾客,无论是谁都可以到慕容家所属酒楼吃慕容公子的喜酒。” 这话一听,易琳当下身心具痛,强压下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轻声问道,“那不知慕容公子所娶之人是谁?” “慕容公子真是好福气,娶的是当今皇上的爱女,明玉公主。” 闻言,易琳带了点侥幸的心理道,“不是说,慕容公子为安家小姐终身不娶,怎么又会娶公主,难道是逼婚?” “安家小姐又怎能与公主相提并论,况且慕容世家总不能绝后吧。而且,我听说明玉公主与慕容公子似乎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你说这能是逼婚吗?” “好,谢谢大叔。” “小兄弟,要不一起去喝那喜酒吧?” 走在喧闹的街上,易琳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一直在眼眶边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幸好,自己头戴斗笠,要不然一个男人当街落泪那该是多丢脸的事情! 易琳低头走在路上,岂料迎面驶来一辆马车,就在马车快撞到易琳身上去时,幸好那驾马人技术高超把那马给及时拉住了。 易琳抬头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人,低声道歉后转身便走了。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幻影,刚刚那人是个女子。” “公子,刚刚那人明明就是男的。” 他随手拉开了车帘,看了看那远去的身影,回道,“她不过是穿了男装而已,看身形就知道是个女子,况且她身上还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公子,我们是今天就进桃源谷,还是明日一早再去拜访沈前辈。” 他看着那已然消失在街角尽头的单薄身影,轻声回道,“我们今天先找家客栈投宿,明日一早再进谷拜会婧姑姑。” 易琳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最后她竟走回了桃源谷的山下。可是,漫天大雪早已经把来时的路覆盖了,她已记不起谷口的位置。 正当易琳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鸟鸣响彻山间。易琳抬头一看,雪白的身影几乎如白雪融为一体,可她还是看到了。 “雪凝,你怎么飞来了?”易琳边说边把那只白鹦鹉叫了下来。鹦鹉熟络地飞到了她的肩上,向着前方长鸣几声。 易琳顺着鹦鹉的方向看到了纷扬白雪当中的那柄湖绿纸伞,一个激动易琳当下便落下泪来。她实在没想到沈婧居然会亲自出来找自己,她与她不过萍水之交,而且自己还欠她一命之恩。想不到,在自己最落魄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出现的居然是沈婧。 “小琳,干嘛要哭?”说着,沈婧便把手中的狐裘披风裹在她的身上。 “婧姑姑,谢谢你。” “傻孩子,都说了相识便是缘分,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个谢字。快擦干你的眼泪,要不然待会就会被凝成冰了。”沈婧边说边伸手拉着易琳往桃源谷的方向走去。 “嗯。”易琳应声把眼中的泪水拭去,说道,“姑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婧伸手一指天上那抹洁白身影,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养了这么一只调皮鬼,还不是因为它还有点用处。” 在沈婧的带领下,一下子便又来到了那个桃夭漫天的世界,易琳不解道,“婧姑姑,怎么这里与外面是完全不同的季节?” “因为这桃源谷的水土温润,可以保持终年温暖如春的气候,所以不用受谷外的气温影响故而能呈现出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季节。” “那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个桃源谷呢?” 沈婧微微一笑,回道,“不是没有人发现,不过是他们进不来罢了。” “什么?” “因为我在谷口处设了一个阵法,如若没有我亲授的口诀,一般人是不能进得来的。” 这话一说,易琳当下便对那样的阵法提起了兴趣,便道,“那样的阵法似乎很有趣,姑姑能教授于我吗?” 沈婧微笑道,“既如此,你何不拜见师傅,也好让我将一身才学倾囊相授。” 闻言,易琳喜极,立马跪地拜见,“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沈婧伸手把易琳扶起,笑道,“我数十年未出桃源谷,若非天意,怕我也找不到一位合适的徒弟继承我的才学。” “或许真是天意如此,要不然我又怎会被师傅救起。”易琳看着漫天桃夭展颜微笑,暗自把一切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但凡与安宁相关的前尘种种,今已与我易琳无关,现在我便是我。令狐礼,慕容轩,厉垣,你们都与我无关,从今天起我要忘掉你们所有人重新开始属于我的生活。 《第四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连日几天的大雪把山路覆盖得严严实实,山上到处一片白茫茫的景色,实在难以找到进入桃源谷的路。 “公子,不若我们等过几天开春之后再找进谷的路。” 南宫梓墨看了看难得的大晴天,回道,“如果再等上几天,怕就来不及参加太子妃受封仪式。” “公子你看看这四周皆是白雪一片,怎么能找得着路呢?” 南宫梓墨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忽地想起那句口诀,便看了看林中的树木分布。那些树木看起来虽无异样,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树与树之间的秘密所在。 南宫梓墨笑了笑便对身后的侍从道,“幻影,你回驿站等我,我自己进谷。” “公子能找到进谷的山路?” 闻言,南宫梓墨但笑不语,径自往丛林深处走去。幻影看着他消失在雪中的背影,这才掉头往山下走去。虽然公子既没有武功,身体也不是很好,但是公子是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的。 谷外还是漫天飞雪,谷内却是温暖如春。南宫梓墨笑了笑,看向如斯美景,不禁羡慕起沈婧的隐逸生活。 “婧姑姑这地方果然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一路上,奇花异卉甚多,谷内弥漫在一阵阵奇香之中。南宫梓墨不禁走走停停,不时研究路上的花草,不时又专注于某处的景物出神。 “喂,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正出神间,南宫梓墨的身后却传来了这样的一句问话来。 他转过身来,正见一位少女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少女一袭白衣,虽是粗衣白布脂粉未施,却端的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可惜,她的左边脸上竟然有一块巴掌大的伤痕。 “我在问你话,怎么就不回答?”那人盯着自己看了许久,实在让易琳气着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看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虽然自己也盯着他看了一会,但是幸好她美男看多了,对他也就有了免疫力,要不然就出丑了。不过,虽然美男看多了,但是易琳也不得不承认,他却是美男中的美男。 先不说容貌,单单气质就比她之前见过的美男都强。他有慕容轩的温文气质,却也有令狐礼的王者霸气。虽是两种矛盾的组合,但在他的身上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甚至于有点本该如此的慨叹。他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易琳实在好奇! “在下南宫梓墨,是婧姑姑的侄子。”南宫梓墨边说边向她行了个见面礼。 易琳见此,亦是福身回以一礼,虽然不习惯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的。易琳又看了看他,似是在打量什么,而后才道,“既是婧姑姑的侄子,那请随我回桃源小筑吧。” 说完,易琳便径自转身往回走去。一阵风过,送来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南宫梓墨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多日前在路上巧遇的那位姑娘,难道就是她? 刚进小筑,易琳放下手中的花篮便道,“婧姑姑,我回来了。” 闻言,沈婧便从厨房里捧着药碗出来,对她道,“小琳,先把药喝了。” “姑姑,我是梓墨。”一见沈婧出来,南宫梓墨便轻声叫唤,沈婧这才发现站在一边的南宫梓墨。 沈婧把药碗递给了易琳,便笑着对南宫梓墨道,“想不到梓墨竟还记得我这个姑姑。” 南宫梓墨亦是一笑,回道,“只怕是姑姑在这世外桃源呆久了,忘了有我这么个侄子才是。” 易琳看着这两人在一边聊得开心,正要拿着药碗偷偷进房的时候,却听身后的沈婧道,“小琳,你先把这药给我喝了。” 易琳笑着道,“姑姑你们慢慢聊聊,我回房去喝药不也一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回房去把药都倒了是吗?” 闻言,易琳扬起了一脸真诚的笑意,做发誓状,回道,“姑姑,我哪敢,这我就在你面前把药给喝了,行吧?” 说完,易琳便拿着药碗往自己的嘴里灌,却在刚碰嘴的时候就苦得说不出话来,现在正后悔自己刚刚的大言不惭。 自己还真想把这药给倒了,反正这脸上的疤痕有就有吧,她也不在乎。而且喝这药也不见得就会好,因为姑姑说过好像要什么千年灵芝做药引才可以完全把这疤痕消去。但是,这千年灵芝那有那么好找啊,所以嘛,反正都是做无用功,干嘛还非得苦了自己喝这药呢? 沈婧见她那痛苦模样,一脸无奈地把桌上的一个瓷瓶递到她的手上道,“把这百花露混在药里喝这药就不苦了。” 闻言,易琳一脸喜色地接下那瓷瓶,笑道,“姑姑对我真好。” 见易琳把药喝完,沈婧便把易琳拉到南宫梓墨的身前,对他道,“小琳,这是我侄子,南宫梓墨。”接着沈婧又对南宫梓墨道,“梓墨,这是易琳,我新收的徒弟。” 这话一说,易琳与南宫梓墨分别向对方行了个正式的见面礼。这样一来,两人算是正式认识了。易琳向来就是自来熟的人,趁着沈婧到厨房准备茶点的时候,她已经和南宫梓墨混熟了。 《第四十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桃花树下,南宫梓墨与易琳各自手执一棋,正沉思各自的去向。眼看着又是一盘平局,易琳说道,“南宫梓墨,你为什么又让我棋?” 闻言,他笑了笑道,“棋如人生,凡事何须步步紧逼,留人一线他日好见,何乐而不为?”轻放黑子,他又说道,“其实,你的棋艺亦是不错,即使我不让你也不见得能轻易赢你。” 这话一听,易琳正要回话,可这时却从天而降飞下了一只白鸽停在了南宫梓墨的手边。易琳见此便也想到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信鸽,她一脸好奇地看着南宫梓墨从白鸽的脚下取出一小竹筒,随手便把鸽子给放飞了。 易琳看着南宫梓墨一脸的担忧神色,不禁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梓柔病危,有性命之忧。” 南宫梓墨的话语刚落,沈婧刚好端着茶点出来,便接下道,“怎么可能,梓柔的病不是一直吃药压制得很好的吗?” 闻言,南宫梓墨没有回话,却道,“我请姑姑进宫一趟可好?” 沈婧面露难色,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南宫梓墨接着道,“我知道姑姑不愿意离开桃源谷,更不想进宫。但是,这事情关乎梓柔的性命,要不然我也不会开口相求。” 易琳看了看沈婧又看了看南宫梓墨,两人均一脸纠结的无奈表情。许久,当易琳以为沈婧不会答应的时候,一个轻轻的“好”字却慢悠悠地出口了。 坐在马车里的易琳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想着刚刚的事情。沈婧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为什么独居桃源谷? 易琳知道沈婧并不想离开桃源谷,这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因为她暂时还不想面对有可能会出现的突发事件,原谅她就只想做一只鸵鸟。 “小琳,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闻言,易琳笑着摇摇头道,“姑姑,我不累。” 沈婧把手抚上她的手腕道,“要不是怕你不会照顾自己,我也不会带你进宫。” 闻言,易琳心里感动不已,她与自己不过萍水相逢却能一直这样照顾自己。除了安逸之外她似乎是第一个能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那种家的温暖! 易琳握紧沈婧的手道,“姑姑,谢谢你。” 闻言,沈婧没有回话笑着回握着易琳的手。 马车还在颠簸,去往皇宫的路已经不远。月沉星稀,东方已经依稀露出了点点微弱的金光。 “姑姑,我们已经到了宫门,这马车已经不能再坐了。” 闻言,沈婧便带着易琳一同下了马车,坐上了宫里的软轿。一路上,易琳不时探头出去观察皇宫里的景致。在晨雾之中,整个皇宫都像笼罩在一张巨大的纱帐之中,少了白日里的雄伟平添了几分温柔的细致。 易琳以前就喜欢去不同的皇朝遗址游玩,在断壁颓垣之中想象着皇朝曾经的辉煌。如今,一座高大壮美的皇宫就在她的眼前出现,那又怎会不让她激动呢? 走在她软轿边的南宫梓墨见她那一副惊奇的表情,遂道,“小琳觉得这皇宫怎么样?” 易琳收起激动的神情,回道,“怎么这样问?” 他一笑,却道,“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我不是戴着面纱了吗,你怎么看到?”说着,还不放心地伸手往脸上摸了一把,确定面纱还戴在脸上这才又道,“你不会真的看到我刚刚的表情吧?” 南宫梓墨又是一笑,没有回话,却反问道,“那你猜猜。” “我怎么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一旁的嬉闹,沈婧全都看在眼里,唇边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一个别样的心思忽地涌上她的心头。 《第四十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请公主不要为难奴才。” “怎么为难,本公主不就想见梓墨哥哥一面吗,怎么能说是为难你们呢?” “但是,太子吩咐不得任何人打扰。” “我是太子哥哥的亲妹,他最宠我了。” “公主请回吧。” “我偏不。”、、、、、、 易琳睁开了好不容易才合上的双眼,因为院子外的谈话实在碍耳得很。昨日连夜赶路早就疲惫不堪,易琳实在不想被人打扰自己的睡眠时间遂披衣出外。 “公主,我们就先回去吧。” “不要,要是见不到梓墨哥哥我就不回去了。” “公主,南宫公子日夜兼程赶到,现在这时候估计也在歇息,我们就不要打扰了吧。” “不要,本公主要是见不到他,我就不回去。” “公主,要是被太子知道可不好,毕竟太子有令不得打扰。” “我才不怕,太子哥哥就最疼我,怕什么呢?” 侍女正要继续劝导,却不料被一脸怒气的易琳的话给打断了。 “你们要吵回去吵,请不要打扰别人的休息。” 闻言,公主看了易琳一眼怒道,“你居然敢这样对本公主说话,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丑女?” 岂料易琳并不在意脸上的疤痕,回道,“既然我丑那就不污公主尊眼,公主请回。”说完还做了个送人的姿势。 “大胆,居然敢顶撞本公主,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吩咐身边的侍女要对易琳进行掌掴。“紫陌,你去赏她两耳光。” 那名叫做紫陌的侍女自见到易琳之后便震惊不已,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过来。 易琳正要回话,却听身后的人道,“公主,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一见南宫梓墨出来,公主立马换了个小鸟依人的温柔表情,笑着道,“梓墨哥哥,好久不见了。” 易琳见她那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听她那话,暗自嘀咕:潜台词不就是要问南宫梓墨有没有想你吗?心中暗自鄙夷了一下,转身对南宫梓墨道,“这里交给你,希望你马上请她离开,我还没睡够。” 南宫梓墨看着易琳转身进去的背影,而后便对明澄公主行礼道,“南宫梓墨见过公主。” “梓墨哥哥,我说了多少遍,这些虚礼在我面前都用不着,怎么你都不来看我呢?” “请公主见谅。” “梓墨哥哥现在陪我去御花园好不好?” “臣昨日连夜赶路,还望公主见谅。” 明澄公主明显情绪低落,可又不好强迫,便强颜欢笑道,“那就不打扰梓墨哥哥你休息了,我先回去。” “公主慢走。”南宫梓墨送走了明澄公主,暗自无奈:这还真是个麻烦! 明澄公主走后,易琳重新躺回到床上,可思绪纷扰,易琳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便出去走走。 出了所住的宫殿,易琳沿着花间小路一直往前走着。晨雾已经消散,可阳光不大,露珠一颗颗躺在青绿的草地上,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易琳微微一笑,蹲下身轻轻玩弄着地上的珍宝。 “地上的露珠就那么好看?” 闻言,易琳站了起来,回头一看,忙行礼道,“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司徒明澈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可除了那双眼睛,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但就是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可他知道她与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免礼,你就是沈神医的徒弟?” 易琳点头道,“是的,太子殿下。” “我知道明澄刚刚去你们那里闹了一趟,她已经被我教训了,我替她道歉。” 易琳低头福身道,“太子言重了。” “你初次进宫恐怕不熟悉宫中路线,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吗?” “谢谢太子殿下的好意,民女自己一人便可。” 司徒明澈再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便道,“我先行离去,如果易姑娘喜欢这里的花草,我可以让人给你收拾一下这附近的宫殿。” “不劳太子费心,民女恭送太子。” 司徒明澈见她总克制不住地想起安宁,他边走边想,难道她真的就是安宁,但这可能吗? 易琳一直保持遥望的姿态,直到司徒明澈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刚刚的相遇,易琳似乎又看到了温文尔雅的江子俊,他的举止神态两者似乎并无不同,唯一不同的怕就是相遇的时空。 “人都走远了,还看?” 闻言转身过去回道,“没有,我不过在看这园中的景致。”说完,转身便要往回走去。 经过南宫梓墨的身边时,他轻声道,“他是太子,最是无情帝皇家,你不该对他心存异样。” 易琳没有回话,苦笑着往回走去。 《第四十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转眼便快到元宵节,易琳进宫已经几天,每天都百无聊赖地呆在这个有限的宫殿里什么也做不了,毕竟这是别人的地方而且这别人还不是一般的人,那是当今天子的家,即使她想弄点什么玩玩也都不敢。而且,之前还得罪了明澄公主,后来听宫里的侍女说起公主的辉煌历史,最后易琳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她简直就是皇宫里的终极BOSS!谁让她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当今太子的亲妹,她在皇宫里的地位是不容小觑的。鉴于易琳上次得罪她,所以在人家的地盘还是不要随便乱跑,要不然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趴在书案上,易琳又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哥哥,不知怎地哥哥的脸居然与安逸的容貌重合了。虽然易琳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忽然出现安逸的面容,但是她知道其实从心里面她已经认可了这位哥哥,他算是这时空里唯一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纵然自己并不是真的安宁。但是,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掉的。 那么,她究竟是不是应该回去看一眼,哪怕只是偷偷的一眼?她想要知道安逸究竟过得怎样,无意识地这脑海里的话竟然就脱口而出了。 “哥哥,你过得好吗?” “小琳在说什么呢?”这话一听,立马把易琳吓得猛地一抬头站了起来,却不料南宫梓墨便站在了她的身后仅一步之遥。易琳看着忽然出现的南宫梓墨有点反应不过来,吓得猛地倒退,可她的身后便是书案,这让她实在是退无可退。 眼见她便要往书案上撞去,南宫梓墨眼疾手快地把她拦腰一抱,拉向自己怀里。两人身体贴近的瞬间,他又嗅到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幽荷香。 四目相对的那刻,易琳的大脑完全处于缓冲状态,什么也不知道,只看着他的双目发呆。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男生的眼睛也是可以长得那么明亮好看的。 “小琳你没事吧?” 闻言,易琳不好意思地脱离他的怀抱,嬉笑道,“你的身手果然不错,不愧是武林世家出身。” 南宫梓墨没有回话,随手一挥示意站在门外的侍女进来,侍女进来后便放下一套精美华丽的宫服。 易琳看了看那套衣服大为不解,问道,“为什么会送这套衣服给我?” “明晚便是元宵节,皇上在御花园设宴款待文武百官,这套衣服是给你明晚穿的。” 闻言,易琳无奈道,“我能不去吗?” 南宫梓墨想了想,笑道,“怎么不想去?” 易琳一指那套宫服,回道,“要我穿这样的宫服,我就不想出席那样的宴会。” 南宫梓墨看了看那套宫服,手工的确华美,可色彩却是过于鲜艳夸张,与她的整体气质一点都不配。 “难道就不能不去吗?” 南宫梓墨看了她一眼,看她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又笑道,“好了,知道你不想去。其实,我也不想出席那样的宴会,那明晚我陪你出宫逛逛。” 闻言,易琳高兴得立马跳了起来。看着她那张明媚笑脸,南宫梓墨忽然觉得心头闪过一种莫名的悸动。 就在两人愉快的气氛中,却不知窗外走过的人,更不会想到即将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紫陌转身看了一眼正言笑晏晏的易琳,脸上忽地露出一副狠绝的神色,轻声道,“得罪公主绝没有好下场。” 《第四十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今天是元宵灯会,文武百官会偕同家眷一起出席灯会。但宴会却是从早上开始,百官家眷便陆陆续续进宫来以便能多点闲暇时间看看皇宫美景。 易琳被外面的吵闹声给烦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终于可以出宫好好玩一趟。想到这里,易琳心里便闪过一阵阵兴奋。岂料,在驱车出宫门的时候竟被皇上的侍从给拦截下来,易琳的心情当下降到负指数。 身旁的南宫梓墨见她那郁闷的样子,便道,“等一会儿我再带你出宫,皇上不过是循例召见一下我而已。” “循例?” “武林三大世家虽贵为武林至尊,可一样还是朝廷的臣子,不过我们不用像一般的大臣那样每天上朝议事而已。” 这话一听,易琳马上便道,“那令狐世家还有慕容世家的当家人也会出现在宴席上?” “慕容轩刚刚娶了明玉公主,他肯定出席。不过,至于令狐礼听说被皇上派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所以应该不会出现。” 易琳听到与慕容轩有关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他毕竟是自己在这个时空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但是,既然他已经选择迎娶公主,那么以后他与自己不过陌路人罢了。 见她发呆,南宫梓墨不禁觉得奇怪,便试探道,“小琳,你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慕容轩或是令狐礼?” 闻言,易琳无奈一笑,回道,“我怎么会认识他们呢,我还希望你能顺便让我能结识一下他们。” 顿了一下,她叹看口气接着道,“算了,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我还是比较想出去玩。”说着,易琳便一脸郁闷地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越来越喧闹的声音,她还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傍晚时分,新月初升,皇宫里华灯亮起映出了一地繁华。看着这样的繁华,易琳可是一点好心情都提不上来,有的只是满满的哀怨以及一点紧张。如果慕容轩认出了自己,那么自己又会怎样?虽然这个假设有点不太可能,但易琳还是忍不住想了想。 易琳跟着南宫梓墨一起走进宴会场地立马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所在,但是确切来说的焦点是南宫梓墨。但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可真的没有说错,这不连她都成了焦点了吗? 但是,她可从不喜欢那样的焦点。毕竟,枪打出头鸟这古训她可是熟知的。所以,她从不是个争强要胜的人,必要时她还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隐于人前。 看着这一堆的官家夫人小姐她就心烦,他南宫梓墨的妹妹就要做太子妃关她屁事,怎么一个个就像疯了似的想去巴结自己。虽说自己现在是南宫梓墨的师妹,但是这有必要那么巴结自己吗? 南宫梓墨转身看了一眼正强颜欢笑的易琳,忽地从一群大臣之中抽身出来,走到易琳身边把她拉出了包围圈。 重新得到自由的易琳,恨不得高呼万岁。看到她那种解脱的表情,南宫梓墨无奈一笑道,“刚刚那群人真有那么难以应付?” 易琳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不难应付,那你来帮我应付好了”说到最后,易琳甚至于还咬牙切齿地吐出了那话。 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南宫梓墨笑着伸手替她把风吹乱的头发给理顺了,轻声道,“就等一会儿,待会见过皇上我就带你出宫去。” 易琳正要回话,可是那一声“皇上驾到――”实在太有震慑力,让她不得不马上跪地接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谢皇上恩典。” 易琳从地上起来一直是由南宫梓墨搀扶着,正打算抬头观察一下座上的帝皇,却不料看到了一道怨恨的目光。易琳被那目光震慑住了,忍不住便打了个冷颤。 “小琳,你干什么呢?”身旁的南宫梓墨轻轻伸手把她拉到座位旁坐下。 “我没事。”正说着这话,却不料一抬头便又看到明澄公主仇恨的眼神,易琳无奈摇头,推开南宫梓墨扶着自己的手,对他道,“我想公主今晚肯定会找我麻烦。” 南宫梓墨顺着易琳的目光看了明澄公主一眼,便笑着对她道,“不怕,即使再大的麻烦也有我帮你撑腰。” 这话一说,易琳便也释怀,暗道,“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宴会开始,易琳便盯着桌上的美食,刚开始时的郁闷心情早就烟消云散。身旁的南宫梓墨见她恢复笑颜,便也不自觉地扬唇微笑起来。 看到南宫梓墨这样对着易琳微笑,明澄公主便越发生气。身后的侍女见状,便轻声道,“公主何必生气,待会多的是办法让她出丑。” 闻言,公主郁结的心情总算有点缓和。易琳只顾着对付桌上的美食,可完全忘记了公主的嫉妒心。 酒过三巡,宴席上的气氛便越来越高,皇上正高兴并命人玩起游戏来。游戏很简单,不过是击鼓传梅,待鼓声停时,梅枝落到谁的手上,那人便要即兴表演。 公主听到皇上发话要玩这游戏,暗自高兴一番,因为她早就命人安排好了。明澄公主抬眼看了看正吃得欢的易琳,不禁扬唇一笑。 《第四十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鼓声起,梅枝便从皇上的手里一个一个传下去。正传到一半的时候,却听有人来报“明玉公主及驸马到――” 这话一落,易琳的心猛地一颤,眼光情不自禁便往御花园的入口处张望。在她身旁的南宫梓墨见她这样的举动,心里虽觉有异却也不动声色。 当慕容轩的身影出现在易琳的视线内时,那一刻,她真想哭出来。可是,现在她却已经没有这个立场了,毕竟他已是有妇之夫。虽然易琳对他还是心存寄托,不过对于倔强的她来说,过去的便已经过去了,即使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已经娶妻的事实,而她不屑于与人共侍一夫。 正在易琳想着的时候,却不料梅枝竟就落到了自己桌上,而这鼓声却恰恰就在此时停了下来。易琳看着手中的梅枝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下意识便求救似地看向了身旁的南宫梓墨。 南宫梓墨看了她一眼,便对着上座的皇上道,“回禀皇上,臣的师妹自幼与师傅定居桃源谷,师傅教授的多是医药知识,这琴棋书画恐怕并不熟悉。要不她的表演就由臣来替她完成,皇上意下如何?” 岂料,皇上还没有开口回话却被一旁的明澄公主抢先回道,“规矩就是规矩,怎么可以因为她的无知便要更改,况且沈老前辈不仅医术了得,而且精通琴棋书画,那么易小姐又怎能说对此一窍不通呢?” 闻言,易琳无奈苦笑,暗自郁闷,这明澄公主为何就是要缠着自己不放呢?虽说红颜祸水古来有之,但她今天还真也见识到蓝颜色祸水的魅力了!这明澄公主今天看来是非要整治自己不可,定了定心神,易琳便道,“虽然我的琴艺实在不好,但既然规矩如此那么我也只好献丑。” 身旁的南宫梓墨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小琳,不行就不要勉强。” 易琳暗自一笑,轻声回道,“不要对我的琴艺那么没信心。” 明澄公主见易琳和南宫梓墨刚刚的亲密互动,又是一阵气怒,对着易琳道,“不知道易小姐会那种乐器呢?” 易琳听出话里的讥讽,回道,“就古筝吧。” 明澄公主示意身后的宫人马上送上一架古筝放到易琳的面前,易琳看了看眼前的古筝,先轻轻试弹了几下,音色厚重低沉实在难以弹出清脆的音调。 “小琳,需要换一把古筝吗?” 易琳轻声道,“不用,就这把。” 座上的皇上看着易琳自始至终从容淡定的模样,实在好奇她会弹出怎样的曲调。因为那把古筝的音色实在不适合独奏,他知道明澄这样做不过是想要她当众出丑。 易琳闭上眼睛,十指飞扬,和着低沉的旋律轻声开口: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一曲终,当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声中时,只有上座的帝皇诧异地道,“是谁,是谁教你的这首曲子?” 闻言,易琳走上前去回话,跪地道,“回禀皇上,这曲子是民女的师傅所授。” “你站起来。” 易琳依言站起,却不敢抬头只低着头看着地上光洁的地板。 “你就是易琳,南宫梓墨的师妹?” “民女正是。” 这话一说,皇上立马从座上走到易琳的面前,问道,“你师傅现在在哪里?” 易琳惊异于皇上的失仪,可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回道,“民女也不知道,因为当时师傅教授这曲子的时候从没有对民女说起她的一切,包括姓名。” 这话一说,皇上只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既如此,那么便算了。来人,把乐工局的流云水音拿来,今天朕就把这千古名筝赠予于你。” 虽然易琳没有听过那个古筝的名字,但是这千古名筝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佳品,怎么就到了她的手上呢?她是乐痴,面对这样的好乐器又怎会不高兴呢?她接下古筝的时候,甚至于忘记了向上座的帝皇叩谢跪拜,喜悦之心溢于言表。 “小琳,快叩谢皇恩。”身边的南宫梓墨见她失态,只好再一次提醒。 易琳已经想不清这究竟是今晚的第几次失态,于是抱着古筝向上座的帝皇叩谢跪恩。 “叩谢倒不必了,不若你把刚刚的曲子再弹奏一遍。” 易琳领命,落座后便轻轻弹起了刚刚的曲调。就在她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时,明澄公主正怨恨地看着易琳,素手紧握成拳。 《第四十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曲终,雷鸣般的掌声随之响起。易琳正暗自喜悦偶得千古名筝,却不料视线竟又落到了慕容轩的身上。 当他从御花园外走进宴席的那刻,易琳的眼睛便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直到他扶着明玉公主落座。 两人交握的手深深地刺痛了易琳的双眸,虽然自己已经下决心去忘掉他,但是为什么再见到他的时候心还那么痛呢?易琳知道,他不可能为自己终身不娶,但是如今知道他另娶他人,易琳的心竟是痛得厉害。 南宫梓墨顺着易琳的视线看了过去,心里不解却还是装着不动声色地问道,“小琳,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不若我带你出宫?” 易琳收回视线,转身对他道,“好。” 随后,南宫梓墨便推说不胜酒力便带着易琳离席了。明澄公主看着南宫梓墨带着易琳离席,心里真是一万个不痛快,却又不知道怎么排解心中烦忧只得一个劲地喝着酒。 司徒明澈见到自家妹妹这样的举动,心里也就能猜到个几分,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 明玉公主笑脸相对敬酒的人,可她心里的落寂又有谁能知道?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慕容轩,他只一个劲地与前来敬酒的人胡喝,明玉公主的脑海里又闪过新婚那天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你永远只是我的妻子却不会是我爱的女人。 无奈一笑,她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顺着酒力把心中的苦闷一齐喝进肚子。 明月高悬看着这芸芸众生的尘世俗事,能做的不过是把一抹清辉送到人世,希望他们还能聊以自慰罢了。 南宫梓墨带着易琳离席之后便乘着马车一路奔向了闹市,马车外喧闹的叫喊声终是把易琳的神思唤回,摘下面纱向南宫梓墨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南宫梓墨微微一笑,回道,“要把你卖了。” 闻言,易琳亦是一笑,说道,“你敢?” “这世上还真没我南宫梓墨不敢做的事,你就看看我敢不敢?” 说罢,易琳的心思总算清明了,收起刚刚的郁闷心情道,“南宫梓墨,其实你真的一点都不适合说笑话,因为刚刚的笑话太冷了点,不过看在你还挺有心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 南宫梓墨笑了笑,说道,“想不到你的琴居然弹得不错,要不然今晚定要出丑。” 易琳骄傲一笑,回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了去。” 南宫梓墨见她恢复笑颜,便道,“待会想去哪里玩?” 易琳掀起帘子看了看马车外热闹的情景,心血来潮道,“不如现在我们就下马车。” 见她那兴奋的劲头,南宫梓墨笑着应下了,遣走马车夫他们便走在热闹的街上看着街上的小孩子在玩花灯焰火。易琳看着这些充满童趣的小玩意,忍不住也想要去玩个够。南宫梓墨早就猜到她的心思,暗中便已经遣人去买来焰火。 易琳看到送来的焰火,接下之后便拉起南宫梓墨往护城河的方向跑去。当易琳握紧南宫梓墨手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而且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游走在自己的身体。 到了河边,易琳把手中的焰火放到地上便要点燃来玩。易琳看着手中的焰火发出炫丽的光芒倒影在水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易琳转身看到一直傻傻站着的南宫梓墨,有点不解地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玩焰火?” 的确,南宫梓墨觉得那只是小孩子的玩意,而且自己自小便以南宫家族的接管人的身份进行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他的童年实在也没有那些多余的时间去玩那些属于小孩子的玩意。 易琳见他还愣着不接下自己手中的烟火棒,假装生气地道,“南宫梓墨你给我拿着。”语毕便往他手中塞进了一支焰火棒,也不管他是否愿意。 南宫梓墨看着手中正在燃烧的焰火,竟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微笑。易琳见他笑了,便接着道,“对了嘛,多点笑不就好了吗?” “我不也经常笑吗?” 易琳想了想忽地很认真地对他道,“不过你那些笑都好假,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真的感觉到那些笑你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这话刚落,南宫梓墨便又笑了起来,易琳便马上道,“就是现在这样的笑,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地笑出来的。” 笑罢,南宫梓墨随手扔掉手中已经燃烧完的焰火棒,看着水中的明月,捡起一颗石头投进了水里。随着一阵清脆的石子落水声,南宫梓墨指着水中荡起的波纹道,“水里的明月再美也只是一个倒影,一块小小的石头便能让它不复存在。” 易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那样的话,却指着恢复平静的水面道,“你看,现在不就恢复平静了吗?即便只是一个倒影,但你能否定它的美吗?” 南宫梓墨没有回话,易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倒影在水中的明月出神。 “告诉你一个秘密。”南宫梓墨忽地开口,易琳还没反应的时候他已经往下说了去,“其实,我并不是南宫世家的人,我不过是义父当年在路边捡的一个弃婴而已。南宫世家这几个字给了我所有的荣耀和地位,但高处不胜寒总有那么一些看不起我的人。” 易琳实在震惊刚刚听到的消息,一时间似乎有点消化不过来。南宫梓墨转身看到她那模样,有点好笑地道,“听到这消息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易琳看着他牵强的笑容,想到他的话,说道,“明月也好,水中的倒影也罢,它们不都很美吗?其实,这根本就没什么值得纠结的。既然别人看不起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更应该看得起自己。” 易琳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没什么异样,便又接着道,“你的能力,难道是假的吗?南宫世家那么大的家业还不是靠你一个人在打理,如果那些人对你有质疑那也是他们的问题,这又与你何干?” 易琳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没有反应,忽地便蹲在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让南宫梓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易琳这才笑道,“南宫梓墨,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你我都是一辈子的朋友。其实,身份地位真没那么重要,别人的话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明白吗?” 看着眼前的笑颜,南宫梓墨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回道,“小琳,谢谢你开解我。” 易琳回以一笑道,“这才对嘛,这样的笑容才与你相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微微一笑便能掳获一众佳人的芳心。” 南宫梓墨却只是看着她但笑不语,漫漫长夜如有她的相伴定然不会无趣。如果,一生她都能常伴自己左右那又该如何? 《第四十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清晨,易琳睁开眼便看到四周陌生的布置,她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自己是在河边和南宫梓墨聊天,他对自己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包括那些让他心烦的南宫家族的姨妈姑婆叔叔舅舅,总之就是无奈。但是,为什么我听着听着就到这里来了呢?这又是什么地方?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易小姐,请问你需要再多睡会儿还是现在侍候你梳洗更衣?” 易琳听到有人来了,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忙道,“快进来吧。” 侍女进来把手中的洗漱用品放下,站在帐子外垂首等着吩咐。易琳忙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南宫世家的行馆。” 既知道这是南宫梓墨的地方,那易琳便起床更衣梳洗,之后便有侍女前来带她到饭厅用膳。 “小琳,昨晚睡得可好?” 易琳笑着应道,“当然好,比起皇宫里的床不知道要舒服多少。” 南宫梓墨知道她是个不喜受束缚的人,在皇宫的这些天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一说要到宫外去她才会那么高兴。 “我已经派人进宫告诉师傅,你就在我这里住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吩咐这里的下人,这不是皇宫你喜欢怎么着就怎么着绝对没有人敢说你没规矩。” 易琳知道南宫梓墨还惦记着前天公主来找碴的事情,其实她真的没所谓,反正她就没规矩那又怎么样,但她就是喜欢那样无拘无束的自由自在。要是自己像那些宫人那样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还不如直接把她扔出皇宫,她可不想一步不着被判死刑,而且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南宫梓墨,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带我脱离苦海重获新生。”说着,易琳还一脸喜极而泣的夸张模样,南宫梓墨又毫无悬念地被她逗笑了。 早饭之后,南宫梓墨便又带着易琳出去闲逛。看到眼前的繁华,易琳像是一匹脱缰野马一下子跑这边一下子跑那档。南宫梓墨身后跟着的奴仆下人手上全是易琳一路的战利品,见她那开怀欢畅的笑颜,他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好起来了。 “南宫梓墨,你看看这玉佩怎么样?” 南宫梓墨笑着接下她递来的玉佩,其实玉色一般不过他还是笑着回道,“不错,要是喜欢也就买了吧。” 易琳亦是一笑,便道,“如果你也觉得不错,那就买了,因为我是打算送你的。” 南宫梓墨没想到这玉佩竟是买来送他的,惊喜之余更多的却是淡淡的温暖,他从不收别人的礼物因为觉得没必要,毕竟礼尚往来这道理他懂得。而且但凡给他送礼物的人,不外乎有求于他,这样的礼物不收也罢。只是,他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给他送礼物,不掺杂任何功利成分。 易琳见他那表情,有点不解便道,“难道从来没有人给你送过礼物?” “我从不收别人送的礼物。” 这话一说,易琳大概也想到怎么回事了,毕竟像他那样的人,什么也不缺,别人送礼不过有所求而已。 “谢谢你的玉佩。”说着,他已经把玉佩系在腰间。南宫梓墨心情大好,径直便拉起她的手往人群里走去。 待两人兴尽而归的时候,易琳这才想起玉佩的钱又是南宫梓墨替她出的。 本来,今天她想好好利用一下自己的私有财产,毕竟回去桃源谷之后用钱的地方少了,她可是用不完那些赏赐。婧姑姑一向视钱财如无物,那些太子赏赐下的财物全都交到了易琳的手上,加上人家太子也就是大方,就连她那样一个挂名的徒弟都捞了不少好处。 但是,跟在南宫梓墨的身边那一样的钱不是他替自己付的?所以,她一分钱都没出过却买回了一大堆杂物。之所以叫杂物,那是因为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儿,不过是看着新奇全都买了回来,其实是没什么用处的。 “小琳,在想什么?”忽地,南宫梓墨在她身后说话。 易琳看了看侍从手里拿着的杂物,便一脸无奈地看着南宫梓墨道,“今天我又花了你不少银子吧,而且买的都是一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闻言,南宫梓墨便笑道,“只要你喜欢便好。” 这话说得易琳更是不好意思,接着道,“要不我把钱还你,要不然我会良心不安。” 南宫梓墨无奈摇头,回道,“钱财乃身外物,何须如此计较。” 岂料易琳却是一再坚持要把钱相还,南宫梓墨无奈只得指着最近的一家饭馆道,“钱就不必还了,就让你请我吃顿饭吧。” 易琳笑着点头,忙拉着南宫梓墨进了那家饭馆在一包厢里落座了。 或许别人会觉得她那样的行为有点奇怪,但是这是易琳一向的原则。如非必要,她绝对不想欠别人什么,所以才会那么坚持要把钱归还。 “两位客官,请问要吃点什么?” 易琳看着南宫梓墨道,“你点菜吧。” 南宫梓墨倒也不推搪,立马便说了好几个菜名,待小二转身出去后易琳这才对他道,“你不是不喜欢吃糖醋鱼吗,怎么点了?” “那你喜欢吃吗?” 易琳回道,“当然喜欢。” “难道我不该点?” 易琳对上他的笑脸,忽地有点不自在,却又不知该怎么回话,于是推说要去方便就逃也似的走出了包厢。 《第四十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虽然易琳不知道为什么会忽地不自在起来,但是刚刚南宫梓墨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与平日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走出包厢,易琳便走到了饭馆的后院,坐在一棵桃树下。微风吹过,一阵粉红花瓣轻轻落下,易琳笑着伸手去接,接下之后便把花瓣放到鼻子前嗅了嗅。而后,她便开心地笑了起来,刚刚的那点不自在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从来都是个单纯的人,奉行的是原则是: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自己猜的是真的,那么大可以等南宫梓墨明说之后再对他说个清楚。要是自己猜错了,那么就更好了,免得浪费唇舌。 所以,前一刻还在纠结的她,下一刻便又开怀大笑了。 桃之夭夭似乎都要被她的笑颜给比下去了。 看着她的笑颜,不觉间有点痴了,站在楼上的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真的是她,她终于又出现在自己眼前了,那么这一次他又该如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正想着,却见南宫梓墨走向她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原来是躲在这里赏花。” 易琳抬头笑道,“你看,是不是很美。”说着,便把手中的落花递到他的面前。 南宫梓墨看着她的笑,亦是扬唇一笑,回道,“是很美,不过最美的在这里。”说着,便伸手往她的头上去。 易琳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却不料南宫梓墨竟从自己的头上捡起了一片花瓣。易琳当下便知自己会错意,忙道,“我饿了。” 南宫梓墨看着易琳的背影,轻笑道,“这就被我作弄了。” 看着满地落花的庭院,厉垣陷入了沉思,以前是慕容轩,难道现在又要冒出个南宫梓墨? “少主。”敲门声响起,把他的思绪打断。 “进来。” “属下见过少主。”说着,天商便跪到地上。 “起来吧,是不是又有什么消息了?” “从皇宫里传来的消息显示,皇上似乎对我们起疑,已经派出令狐礼对我们进行调查。” 闻言,厉垣轻蔑一笑,回道,“他倒是聪明,竟然那么快便让令狐礼调查出我们的帮派来。不过既然已经被怀疑,那么便让令狐礼多给他上报一些无用的资料,反正能扰人视线便对了。” “是,属下明白,这就派人去做。” “黄羽这几天去哪里了?” “她上山采药。” “要她回来,我有事情让她去办。” “是,属下马上去。” 厉垣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竟看到了那张明媚的笑脸,不禁一笑,“这一次,我要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在饭馆里吃饱喝足之后,易琳满足地支付了饭钱,便与南宫梓墨一起往回走去。 易琳看着眼前喧闹的夜市,猛地又升起看一阵强大的购买**,果然女孩子对于逛街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南宫梓墨看了看她的表情,便也猜到她心中所想,开口道,“夜市比平时的一般集市都要热闹,不若逛一逛?” 闻言,易琳立马笑逐颜开,连说了几个“好”字。 人很多,易琳走在街上实在是有点寸步难行的感觉,但却又难以抑制心中想要逛街的**。正郁闷之际南宫梓墨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一个提气便带着易琳飞檐走壁。 易琳行走在街边的屋顶之上,看着眼皮底下的人们正热闹地叫卖,心里真是好不兴奋。 “南宫梓墨,这样逛街很好玩。” “你喜欢便好,我可以每天这样带着你逛街。” 易琳想了想,便道,“不如你教我轻功。” “要学轻功并非易事,而且会很辛苦。” “我不怕,那你肯不肯教?” “那既然你都不怕,那我也不妨收了你这个弟子,快叫我一声师傅。” 师傅,听到这个词,易琳不知为何竟想起了他。脑海中竟闪过了一些曾经与他相处的画面,不过不管他曾经对自己付出了什么,自己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棋子,多可笑的一个字眼,罢了,多想无益,不若忘掉! 《第四十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在宫外玩了好几天,易琳终是和南宫梓墨一起进宫了,因为明日便是南宫梓柔的太子妃受封仪式,南宫梓墨必定要观礼。 易琳很郁闷地对南宫梓墨道,“为什么我要进宫,让我在你的行馆住不可以吗?” “师傅说了不可以让你一个人呆在行馆,因为怕你遇到什么危险。” 易琳看着水中的游鱼,回道,“我看我在宫里才是最危险的。” 南宫梓墨轻笑不语,陪着她静静观赏水中游鱼。南宫梓墨陪她坐了一会儿,后来有宫人来报说皇上有请便又匆忙离开了湖心小筑。 南宫梓墨前脚刚走,明澄公主后脚便踩来了这湖心小筑。易琳听着那一声“公主驾到――”不禁暗道:难怪刚刚一直眼眉跳,原来是这样的。 易琳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对她行了个礼。因为人家是公主,是金枝玉叶,自己不过蝼蚁平民,这真是云泥之别。 明澄公主居高临下地看了看福身跪着的易琳,许久这才道,“起来吧。” 易琳暗地里痛骂了她一顿,然后便安静地站在明澄公主的身后看着水中的游鱼嬉戏。 “你们都给本公主退下。”闻言,一众侍女便都远远地退到了亭子外处,远远地看着亭子里的两人。 易琳虽然不知道她要对自己说点什么,可既然她不开口,也总轮不到自己去问的,于是便一门心思放在水中的游鱼哪里。 明澄公主见她那一脸的悠闲自在的模样,气不过便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有什么事情想要对你说吗?” 易琳暗自一笑,哈哈,终于忍不住了吧!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平静地道,“公主想说,我洗耳恭听便是。要是公主不愿意说,即便我好奇也是不得而知的。” 明澄公主听了这话,觉得自己正占了上风,立马便道,“既然如此,那么本公主就发发慈悲告诉你吧。” 易琳没有回话,又暗地里偷笑起来。只听明澄公主接着道,“父皇已经答应为我赐婚,南宫梓墨从此以后便是我一个人的,你就及早死心吧。” 闻言,易琳大笑道,“难道公主以为我喜欢南宫梓墨?”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明澄公主想了想又道,“那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这话一说,易琳便又暗自笑了起来道,“南宫梓墨怎么会喜欢我呢?” 易琳知道,南宫梓墨现在不过是对自己有点好感罢了,其实喜欢这两个字还真的是八杆子打不着。 明澄公主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怒道,“不用骗我,你们前几天不是一起到宫外去玩吗,如果他不是喜欢你干嘛对你那么好?” 这话易琳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明澄公主见她没有回话便道,“就说你是骗我的,要不然怎么会不回话呢?” 易琳无语,这明澄公主的思维方式似乎有点偏激了吧,不回答就当作默认啦! 明澄公主转身走近易琳的身侧,握着她的手道,“易小姐,我求你不要跟我去抢梓墨哥哥,可以吗?” 看着明澄公主一脸的可怜模样,易琳心中无奈至极,便道,“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和公主你抢。” “真的?”明澄公主一喜,又往易琳的身边走近了几分。 易琳无奈,只得又往后退了退,最后只能紧紧地靠在了栏杆上。 “易小姐当真不喜欢梓墨哥哥?” 易琳正要回话,却不料她身后的栏杆竟突然断裂,一声巨响之后易琳便掉进了湖水里。明澄公主看着眼前的情况,当下傻了眼,什么也不说只呆呆地看着易琳慢慢沉入湖底。 站在亭子外的侍女们更是不敢言语,因为她们刚刚都看到是公主把易小姐逼到了栏杆边上,然后易小姐就掉进湖水里了。或许,公主是故意的,但她们还是什么也不敢说。 司徒明澈恰巧路过,远远便看到易琳慢慢沉入湖底,于是使着轻功从湖面上掠过,一把拉起易琳将要沉入水下的手。用力猛地一拉,易琳一整个人便顺势贴在了司徒明澈的身上。 易琳刚一贴上司徒明澈的身便伸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次掉进那恐怖的水里去。 易琳本来十分善于游泳,但自从在水下古城探险失败之后,她便对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刚刚那种情况下更是把她的那种恐惧发挥到了极点。 司徒明澈看着她惊恐的脸色,稍有分神差点便不能使着轻功回到岸边了。到了岸边,身后的侍女都忙跑了过去想要接下他手中的易琳。 她满脸的苍白,湿漉漉的发紧紧地贴着她的脸上,可他却依然看到了那块吓人的伤疤。 司徒明澈轻轻点了她的睡穴,拒绝了众人径直抱着她往东宫走去。他的手紧紧地抱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让她又从自己面前消失了。但是,他却又有一堆疑惑,她难道失忆了吗,怎么称自己为易琳?或者她真的不是安宁,但除了那脸上的疤痕外,那容貌明明就是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五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司徒明澈看着床上躺着的易琳,心中百感交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手心传来的温暖实实的让他知道她是真实存在的。 感到外界的干扰,易琳微微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司徒明澈一脸的惊喜。她实在不知道这该有什么惊喜可言,刚刚那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易琳不免打了个冷战。 “怎么,是不是有那里觉得不舒服?”察觉她的不对劲,司徒明澈正要宣召太医便被她打断了。 易琳起来,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便道,“这是什么地方?” 司徒明澈笑道,“这是我的东宫。” 闻言,易琳忙道,“烦请太子把我送回去,要不然婧姑姑会担心的。” 这话一说,司徒明澈便道,“难道你就不怕你哥哥会担心?” 易琳装着不知,说道,“我要回去了。” 易琳刚一下床,便被司徒明澈搂在怀里,她当下大惊反问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 “安宁,你是安宁,对不对?” 易琳挣脱不开,怒道,“太子殿下怕是认错人了。” 司徒明澈伸手抚上她的脸,问道,“告诉我,你脸上的疤痕是不是掉下山崖的时候弄伤的?” 易琳转开脸,试图躲开他的手,回道,“民女不知道太子在说什么,请太子让民女回去吧。” 司徒明澈似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继续道,“安宁,虽然我们不过几面之缘,但你却让我惦念到现在。当我知道你堕崖的消息时,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虽然司徒明澈说得动容,但易琳却是毫无感觉,无奈看了他一眼,回道,“请太子记住,你现在面前的人叫易琳而不是安宁。安宁已经死了,要不然难道你要推翻皇上判的案子,你难道想要冯太子妃搬出冷宫,难道你就不怕冯家借机反击?” 这话一说,司徒明澈这才发现,安宁的确是个不该提起的人了。但,转念一想,司徒明澈便笑道,“不管你是安宁还是易琳,我司徒明澈喜欢你便是了。” “抱歉,但我对太子殿下完全没兴趣,所以你还是不要一厢情了。” “难道你不是说过我很像你的一位故人吗?” 易琳十分无语,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虽说一开始自己的确被他的容貌所惑,以为他是江子俊。但是,既然自己已经释然了,为何他却陷进去了呢? 易琳笑了笑,回道,“的确,太子殿下很像我的故友。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 “你把我当成是他不就行了?” “你是你,他是他,不一样的。” 司徒明澈正要回话,却听门外的侍女道,“南宫公子求见。” 易琳微微松了口气,快离开这地方才行,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牵连出什么来了。她天性潇洒,可不想要什么束缚,更不要说呆在皇宫这样的地方来。所以嘛,她还是趁早走人,要不然等自己想走的时候被人困住可怎么办呢? 一见南宫梓墨,易琳马上高兴地跑去,说道,“师兄,我们快回去,要不然姑姑要担心了。” “小琳你没事吧?”南宫梓墨一见她那模样已然猜到她没事了,可实在又忍不住问了句。 “我没事了,不过就洗了个冷水澡嘛。”听她这么一说,南宫梓墨总算是安心了。 “那我们回去吧。”南宫梓墨向司徒明澈行礼之后便牵着易琳的手走出了东宫。司徒明澈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狠绝。 《第五十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清晨,易琳难得的早起。推开窗户,看到一片春意醉人,扬唇一笑便换上衣服梳洗之后也顾不上用早膳便往外走去了。不一会儿,易琳便来到了目的地。 看到漫山桃花,易琳忽地想起了崔护的那首诗来,轻声开口便吟诵了出来。话音刚落,却不料竟从身后传来了一声赞叹。 “好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易琳转身,看到的竟是司徒明澈,惊讶之后便忙向他福身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起来吧,四下无人就不拘这虚礼也罢。我想知道刚刚那诗,是你自己写的?” 易琳想了想,回道,“师傅教的。” “不知道易小姐懂不懂箫?” 易琳看着他那张近距离的脸,一时失神竟望着他忘记了回话。 箫声起,满树桃花下一袭白衣少年,春风过处轻轻吹落桃瓣。这情景真的美得像是一幅画,一幅绝美的图画。 易琳自嘲地一笑,居然看着他又犯花痴了。以前看着江子俊的时候就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想到现在居然对着司徒明澈犯痴了。暗自一笑,不是说忘记了么,怎么还会想起他呢? “我的箫声怎么样了?”箫声一停,司徒明澈便向她问道。 易琳愣了一下便马上回神,回答道,“箫声虽动听,但是却过于悲伤。” 闻言,司徒明澈一笑,反问道,“你知道我这箫是为谁而吹奏的吗?” “太子殿下应该是为已逝的故人吹奏的吧?” 司徒明澈想了想,笑道,“算是吧。” 易琳正等着他的下文,却不料他却久久不言语,就看着远方的漫山桃夭出神了。许久,正当易琳转身要走的时候,却不料司徒明澈却在这时候开口了。 “易小姐知道前太子妃谋害安大小姐的事情吧?” 这话一说,易琳不禁一怔,却没有回话。司徒明澈接着又道,“我这是为她谱的曲,我原以为她已经死了。但是,没想到她却还尚在人世。” 这话一说,易琳又是一惊,却不知道怎样回话便低首不语。 司徒明澈忽地转身握紧她的手,说道,“你知道我知道她的死讯之后有多难过吗?” 看着他那一脸的悲戚模样,易琳心底里竟泛起了一丝微微的心痛。虽然知道他不是他,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司徒明澈的悲戚模样而难过。 司徒明澈一手紧握她的手,一手抬起正要往她的脸上伸去。易琳知道他的意图,正想推开他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记破空之声。 “小心。”司徒明澈正说着,可已经顾不上那支破空而来的利箭。把她的手一拉,一个转身为她挡去了那支箭。 易琳转身便看到了司徒明澈手臂上鲜血蔓延的伤口,她看着司徒明澈那张带笑的俊脸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没关系,就一小伤口而已。” 他的话让易琳回了心神,正要开口唤人的时候,却又被司徒明澈挡下了。他苍白的双唇轻轻动了动,对易琳道,“不要张扬这事,如今各国使臣都在皇宫。如果这事情传了出去恐怕会横生枝节,所以就请你为我包扎伤口可好?” 看着他痛苦中牵强的笑意,易琳心软微微点了点头。 《第五十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看着司徒明澈一脸苍白的神色,易琳忽又想起江子俊以前生病的模样,一种莫名而来的心痛感又划过心头。 原本替他包扎好伤口之后,易琳本想离开,但没料到司徒明澈竟吩咐门外守卫的人禁止她的离开。但毕竟他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自己照顾他也不算过分,而且重点是她可不想欠他任何人情。 易琳虽然不知道这是那里,但估计这是太子的东宫殿。虽然这里的摆设并不华丽,但却在朴素中彰显着主人的贵气天成。易琳见他已然安睡,走至窗边却看到了书案上的一本史书,于是便倚着窗边读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捧着书究竟读了多久,总之要不是自己站在窗边太久导致脚麻了,易琳这才想起要转身去找张椅子。却不料一转身便看到司徒明澈一脸专注地看着自己,易琳对上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转开了,正要把手中的书放回去但没想到的是,脚麻得厉害一个不小心便要往地上摔去。 “小心。”幸好司徒明澈身手敏捷地把自己接住了,但不好的是他似乎不太愿意放开自己,这感觉似乎又让她想起了江子俊的怀抱。 易琳没有说话,司徒明澈却率先道,“安宁,做我的妃子好吗?” 这话一说,易琳的心神这才回来了。她不是安宁,而他也不是江子俊,那么便没有继续陶醉的必要了。想清了事实,易琳使劲一把推开了他,回道,“民女姓易名琳,不是太子口中的安宁。” “难道你要我去药师谷请出安逸,你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易琳无言以对,退一步道,“即使我以前是安宁又如何,现在的我只是易琳。安宁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又何必翻旧账,要不然太子的废妃恐怕又要重立了吧?虽然冯家的势力已经消灭了大半,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安宁不死,那么太子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白费,而且我们安家岂不师出无名落得个遭人唾弃的下场?” “既然如此,那么你可以用现在的身份成为我的妃子,这样一来岂不更好?” 易琳又摇摇头,回道,“太子你究竟还是不懂,我连安家都不想回去,那么你觉得我是那种贪图安逸生活的人吗?” “那你究竟想过怎样的生活?” 易琳一笑,回道,“江上独钓,梅下品茗。抚琴对月,淡泊宁静。” 这话一说,司徒明澈许久不能言语,这样的八个字也曾是他想要过的生活。但是,身为帝皇之子的他一生早就被安排好了。 “看来太子的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虽然箭伤很深,但所幸箭上没毒,太子只要休息几天并注意清淡饮食便可。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民女先行告退。” 司徒明澈伸手拉着她的手道,“你知道这样的生活我根本给不了你,但是我喜欢你,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易琳无言,挣开的他手决然离开。喜欢是远远不够的,因为我想要的是爱,而不是单纯的喜欢。况且你不是江子俊,我从来爱的只有他,你们不过都是替代罢了。 《第五十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出了太子殿,沿着湖边一直走,走着走着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去了。湖的尽头是一片小树林,易琳隐约看到了树林里似乎有一间小小的木屋。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易琳想都没想便往树林里走了去。现在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树林也是一片萧瑟,只见枝头上偶有零星的几片嫩叶。 走进树林,易琳一眼便看到了那间小小木屋。木屋外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还有的便是木屋前的盆栽。 易琳走近木屋,因为没有窗户,所以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易琳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对着里面道,“请问有人在吗?” 易琳见没有人回话,心里料想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被人遗忘了,犹豫了一下便要推门进去。可没想到手刚放在门上,门却自己开了。 门一打开来,易琳便惊呆了,来人一袭素衣白袍没想到居然是皇上。易琳忙跪地行礼,“民女易琳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适才打扰实在罪该万死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易琳,轻声道,“起来吧。” 易琳依言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沉默地站着。易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好奇呢,这都是好奇心之过。但是,现在即便在怎么抱怨也解决不了问题了,因为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脱身,这该如何是好啊! 正想着,皇上忽地开口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 “民女刚刚沿着湖边一直走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一间木屋,一时好奇所以就过来了。” “原来如此。” 听皇上这话,貌似这地方不是有人经常来,想了想便道,“请皇上恕罪,饶恕民女无心之过。” 皇上叹了口气道,“或许这就是朕与你的缘分吧,过来与朕一起坐下聊聊。” 闻言,易琳便坐下了。 “你上次在元宵节那天弹奏的曲子真好,叫什么名字呢?” “回禀皇上,这曲子叫《逍遥叹》。” 听着这名字,皇上又叹了口气,轻声道,“原来这名字叫逍遥叹。” 易琳不敢回话,心里却已经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兴奋的莫过于知道真的有前辈也来过这里,虽然现在或者已经不在了。但是,既然如此,以后也会有可能遇到同乡。想到这,易琳不禁暗自偷乐。 “你能为朕再弹一遍那曲子吗?” 听到这话,易琳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皇上随后便走进木屋把一个古筝拿了出来放在易琳面前,易琳看了看这古筝,惊讶道,“这古筝皇上从哪里得来的?” 皇上看了看她一脸的惊讶表情,反问道,“难道你见过这古筝?” 易琳摇头,古筝她倒没见过,不过她认得古筝上的题字。那是《春江花月夜》里面的词句,虽然知道有前辈来过这里,但一下子见到熟悉的东西,总归是要激动一下的。 “既然没见过这古筝,那你为什么激动?” 易琳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便道,“这古筝上的词句写得实在是好,所以一时激动了,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看着古筝上的题字,轻声吟诵,“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易琳看皇上那模样便也猜了大概,那古筝的主人估计是皇上很爱的女人,那么她这个前辈看起来应该混得不错嘛,可干嘛就不在了呢,难道是被后宫女人给害死的? 一阵风过,一群黑衣人竟悄无声色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易琳一见那场面实在郁闷,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陷入险境。难道皇宫真有那么不安全的吗,这皇宫里的侍卫都死哪里去了? 易琳正郁闷之际,却见皇上从石桌下随手一抽,一把剑便稳当地落入他的手中,剑光一闪离他们最近的那几个黑衣人都马上挂彩了。这一幕看得易琳有点目瞪口呆,实在不敢相信皇上竟然还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你先进木屋里去躲着。”皇上这话一说,易琳马上便跑,虽然高手过招很有吸引力,但即便再有吸引力也还是性命最重要啊! 易琳正要跑进木屋,有一黑衣人忽地往她身边出现,正要向她挥剑时,却被皇上的剑挡下了。皇上一人对着十几人,似乎也有点吃力,不禁渐渐落了下风。易琳逃进了木屋便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舒气,好一阵子才慢慢平复了一点。 屋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急,易琳偷偷打开了一条门缝,看着皇上渐渐落了下风,易琳虽心急却也无能为力。想了想,忽地看见了身上带着的那个香袋,那是以前婧姑姑给自己做的,说是防身用的东西。 易琳把香袋打开,看见里面一包白色的药粉,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管不管用,但总归要试一试的。 易琳打开香袋,手里拿着那包药粉,她猛地开门冲了出去随手一扬,不可思议的一幕瞬间发生了。那一群黑衣人猛地全体覆没集体倒地,皇上本就在黑衣人的中间打斗,也受了这药粉的影响倒地去了。 易琳一见皇上倒地,心下大惊,马上便跑出了木屋搬救兵去了。 《第五十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站在窗边看着连日的蒙蒙细雨,觉得十分无奈。 “小琳,怎么站在窗边?” 易琳回头一笑,说道,“一连几天都下着雨,什么心情都没了。” 南宫梓墨走到桌边坐下,回道,“等过几天,皇上完全康复之后,我就带你和婧姑姑回南宫府。” “都怪我那天用的药粉太多,要不然皇上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昏迷着。” “也不能怪你,要不是你用了药粉,那些刺客早就把你和皇上杀了也说不定。” 易琳随即点了点头道,“的确也有道理。”想了想又道,“南宫梓墨,我能问你个事情吗?” “”问吧。 易琳犹豫了一会,斟酌了好久,这才开口道,“皇上和婧姑姑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过往的呢?” 南宫梓墨一听,反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总觉得婧姑姑似乎很不喜欢这皇宫,甚至于有点抗拒,这里面应该有点内情吧。”说罢,易琳看了南宫梓墨一眼,这才又道,“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你怎么会认为我就该知道内情呢?” “这还不简单,要是你不知道的话,刚刚一定会觉得我的话荒唐,但是,你刚刚只问了我一句‘怎么会这样想’。由此可见,你还是应该知道点事情的吧!” “是知道一点,但这毕竟是婧姑姑以前的过往,所以我还是不便告诉你。” “那算了,至少我猜得不错。”易琳忽又想起一件事来,便道,“遇刺那天,我无意中走到了湖后的那个小树林,哪里有一间小木屋,这会不会是皇上特地为婧姑姑建的?” 南宫梓反问道,“这木屋我知道,但这附近似乎是被皇上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可以进去的,为什么你进去了?” “我怎么进去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木屋是皇上为谁建造的?” 南宫梓墨沉默了许久,这才回道,“是为我姑姑建的。” 易琳疑惑了,反问道,“不是婧姑姑吗?” “是我亲姑姑,南宫惜若。”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这话刚落,易琳却又道,“其实,这都不关我事,算了,不说也罢。你还是先告诉我,那些刺客到底招供了没,有没有问到什么出来?” “用刑之前,那些刺客全都中毒身亡了。” “难道就不能找到一点关于他们身份的线索?” “没有。” 易琳沉默了,不知为何竟然把那些刺客与厉垣联系在了一起,如果真是厉垣派来的刺客,那么他会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吗?可是,他知道与否又能怎么样呢,她都已经恢复记忆了难道他还想把她骗回去吗? 但是,在易琳的心底深处,她竟然对他还有一丝的期许,她希望他能找到自己。即便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她的心底似乎有一种对他的渴望,毕竟那段在落梅山庄的日子过得的确愉快。 “小琳,你在想什么?” 南宫梓墨看着她发呆,最后实在忍不住这才叫了她。他看到她的表情里有快乐和痛苦这两种情绪,刚刚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脑海中忽地闪过那天她望着司徒明澈离去的背影,然而,在元宵宴会上,她看着慕容轩的眼神却又让他疑惑了?究竟她是谁,司徒明澈和慕容轩,谁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呢? 易琳抬眸回以一笑,说道,“没想什么,不过想着出宫之后该怎么好好地玩一通。” 南宫梓墨听着她那明显的谎话,却又不想拆穿,顺着她的话头便接着道,“那你想到要去哪里玩没?” 易琳很是认真地道,“还没想好。” 南宫梓墨见她那表情,实在忍不住笑了。 屋里的两人正开心地谈论着,院子外的明澄公主却一脸愤怒地转身离去了。紫陌看了看离去的明澄公主,又转身看了看屋里的两人,一道怨恨的目光直直地瞪着易琳,似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但那样的神色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她便撑着伞追上了明澄公主,又恢复了那一副乖巧顺从的侍女模样。 《第五十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明澄公主一路淋雨跑回了自己的寝殿,紫陌紧跟她的身后。宫里的侍女见公主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谁也不敢上前说个半句,紫陌挥退了寝殿里的其他人,便拿过一条干净毛巾替明澄公主擦拭。 明澄公主正心烦,随一手推开了紫陌的毛巾,怒道,“给本公主退下。” 紫陌跪地,泫然欲泣的模样甚是可怜,怯怯地道,“公主,即便再怎么生气也该好好照顾自己。” 见她那一副可怜模样,明澄公主叹了口气,把紫陌从地上扶起,说道,“紫陌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刚刚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了。” 紫陌摇摇头,笑道,“奴婢伺候公主是本分,所以公主不应该说对不起。” “紫陌姐姐,刚刚我真是气糊涂了。” “没事的,奴婢明白公主的心思。毕竟,南宫公子是公主思慕多年的人,现在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忽然出现的师妹给抢了,这实在会让人接受不了。” 这话刚落,明澄公主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神色又难看起来了。紫陌暗自偷笑,却又跪地道,“奴婢知罪,请公主见谅。” 明澄公主又扶起她,说道,“既是本公主看上的,除非不要,要不然我可不会放手。即便两女共侍一夫,本公主也只会是明媒正娶的妻。” 紫陌顺势站起,做了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澄公主见状不禁反问,“紫陌姐姐有什么想说?” “这话不太好说。” “没什么好不好,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出来,本公主不怪你就是了。” “这――”紫陌犹豫了一阵,便贴近明澄公主的耳朵说了一通。 明澄公主听罢,惊讶道,“这办法能行吗?” “要是不除掉她,公主与南宫公子的亲事怕是难以成功。” “但这方法是不是有点不好?” “公主难道不想嫁予南宫公子?”见她犹豫,紫陌又道,“公主可不能为了别人而耽搁了自己的事。” 明澄公主沉默许久,这才缓缓道,“既然如此,这事情便交由你来办吧。” “是,奴婢定不负公主所托。”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坐在客厅品茶的沈婧不禁扬唇苦笑一下,脑海中竟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天。不过,往事既已成空,多想无益不若忘掉。 一声“皇后驾到――”把她的思绪拉回,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来便要对皇后行礼。 皇后挥退左右,把沈婧扶起,反倒是皇后给沈婧行礼。 沈婧见状,忙把皇后扶起道,“皇后你这样做不是有**份吗?” 皇后笑了笑,回道,“婧姐姐,如果你还当我是妹妹,你就受了我刚刚那一礼吧。” 沈婧无奈,只得受了皇后那一礼。行礼后,皇宫便与沈婧一道坐了下来。本来沈婧还不愿意与皇后平起平坐,但皇后却坚持这样,沈婧最后也只得随她去了。 “婧姐姐,要不是你当年拼命护着我和澈儿,我只怕也没命活到现在了,刚刚那一礼姐姐受得起有余。” 沈婧轻轻一笑,回道,“这都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还提来干什么呢?”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是姐姐当年选择离开皇后,皇后这位置只怕就是姐姐的了。” 这话一说,沈婧笑道,“既然是我选择离开这里,那么我便不会后悔,皇后娘娘又何必替我惋惜?” 皇后知她生性如此,便也不再多说,却道,“姐姐有没有回过南曜国。” 沈婧摇摇头并没有回话,皇后却又道,“难道姐姐当真忍心不回去看看自己的亲人么?听说南曜国与西蜀国长年征战,死伤早已不计其数,难道姐姐就不担心?” 沉默许久,沈婧轻轻开口道,“南曜国已经与我无关,当年的我是和亲公主,现在不过只是一名普通的东篱国百姓而已。就像现在,你已经是皇后,而我却已经不是当年的婧妃娘娘了。” 皇后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明白她早已释怀,当年的事情不管谁是谁非毕竟已经过去了。既然如此,就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皇后伸手打开桌上的食盒,笑道,“这是姐姐当年最喜欢吃的红豆糕,今早我特地亲手给姐姐做的,姐姐快来尝尝。” 沈婧接过皇后递来的筷子,笑着吃下了一口,说道,“这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如果姐姐喜欢,那就多吃几块。” “好。” 皇后看着沈婧的笑颜,心里的不安也释然了,沈婧再不留恋这里,那么她也可以安心了。皇上的心有一个南宫惜若已经够了,她可不想再多一个沈婧。 离开了皇后寝宫,沈婧撑着伞路过了以前自己曾经住过的翠竹雅居。自小她便住在皇宫,所以并不喜这“宫”字,因为这代表了束缚和压抑。 到了这里之后,皇上为了讨她的喜,知道她喜欢竹子便命人建了那么个翠竹雅居。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可一晃眼,竟已物是人非。 沈婧看了几眼,头也不回便径直走开了。沈婧明白皇后的目的,但她不屑于与任何人争抢什么,要不当年也不会选择决然离开。因为她知道,不管是皇后还是自己,或者这皇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她们都不过是一个替代,他最爱的永远只有一个人。即便她死了,但她却永远活在他的心里,这是谁也无法代替的。 《第五十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是夜,连绵几日的雨终于停歇了,弯弯的月亮悄悄躲在云后散发出淡淡的清辉。 易琳看了看这难得的明月,不禁生了夜游皇宫的心思,不过她这路痴总是要找人陪着的,要不然大晚上的她可不敢自己一个人到处跑。 正要去找南宫梓墨的时候,却有宫女来请,说是太子殿下有请。易琳忽地想起太子遇刺的事情,这几天了,说不定是要去帮他换药。所以,易琳想都没想便跟着那宫女一直走了去。 易琳本就不熟悉皇宫,加上现在是晚上,除了那淡淡的月色,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待那宫女带她出现在一座宫殿里时,易琳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正要开口询问,那宫女只留下一句“请静候太子殿下”便自己走开了。易琳只好坐了下来,一边打量这宫殿的设计装潢一边喝了几杯茶。 屋里正点着熏香,或是这原因吧,易琳竟有种昏昏欲睡的趋势。但太子殿下还没来,她又不能先回去,所以她想都没想便倒在桌上睡了过去。要是太子殿下来了自会叫醒她,然后帮他换药。 易琳刚睡了过去便有人出现在屋里,她把屋里的熏香换下,又把茶壶里的茶水全都倒掉,然后这才又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司徒明澈当真出现了。当他看了看倒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易琳,唇边不觉扬起了一抹微笑。 “不是说要替我换药,怎么自己却先倒下睡了?” 司徒明澈把易琳抱进了卧房,随后便吩咐身后的侍女替她换下衣物。走出了卧房,他这才想起,既然是安宁约他来这里,但她又怎会知道宫里有这么个地方呢?安宁找他换药又怎会不直接去找他,却是让一个宫女请他来这地方呢? 司徒明澈不解,却已经对这事情起疑,遂吩咐了自己的一个近身侍女留在这里侍候,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黄羽看着司徒明澈离开,这才又躲进了屋里,她可是很期待明日一早有人被气得要死的表情。想到这里,黄羽很开心地入眠了。 翌日清晨,许久不见的太阳总算露出了脸。明澄公主一大早便吩咐侍女去请南宫梓墨,顺便也把易琳请来,说是御花园里的一些奇花异草开得甚好,所以便想一起去观赏。 南宫梓墨遣回了公主派去的侍女后便走到易琳的房门外,却见一名侍女站在门外犹豫不决的模样。 “有什么事?”宫人一见南宫梓墨出现,便道,“奴婢在门外叫了半天,易小姐都没有应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南宫梓墨猛地推开了门,大叫,“小琳,小琳。” 当他看见一床整齐的被子时,他已经猜到易琳昨晚可能便已经不见了,但她会去了哪里呢? 正不知道怎么做时,外面的宫人却送来了一封信。南宫梓墨接下那封信,看了之后便马上往藏书阁去了。 待他赶往藏书阁的时候,明澄公主早就到了。一见南宫梓墨,笑道,“梓墨哥哥,这么快就过来了,但怎么不见易琳姐姐?” 一见明澄公主,南宫梓墨便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大概,虽然信上没有明说什么。他瞪了明澄公主一眼,暗道,要是小琳没事就好,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让你后悔。 南宫梓墨没有回话,径直就往藏书阁的后院走去,身后的明澄公主随后跟上,忙道,“梓墨哥哥,你怎么去后院了?那些花花草草都种在前院的,后院只是歇息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 南宫梓墨和明澄公主一出现,守在易琳房门外的侍女便向他们两人见礼。 明澄公主率先道,“你不是皇兄的侍女吗,怎么在这里?” 侍女微一低首,回道,“回公主的话,奴婢奉太子殿下之名在这里侍候易小姐。” “难道皇兄也在里面?” 闻言,南宫梓墨正要推门进去,却听来人道,“一大早皇妹就想皇兄我来着?” 明澄公主转身看了看笑得一脸阴郁的司徒明澈,心下大惊,如果皇兄不在里面,那么易琳昨晚又是与谁一夜缠绵了呢? 南宫梓墨见明澄公主那一副震惊的模样,转身便对司徒明澈道,“请问太子殿下,小琳昨夜为何会宿在这里?” 司徒明澈笑了笑,回道,“昨晚我与易小姐恰巧在这碰见,她在这里看书看晚了,所以我便留下人来照看她。” “这不可能。”明澄公主怒道,随手推开了房门。 司徒明澈正要训斥她,只见易琳早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门前,笑道,“各位早安,那么早便来看书,真是勤奋好学。” 南宫梓墨一见她,便道,“小琳,昨晚你是在这里看书?” 易琳笑着回道,“昨晚难得天晴了,我便出去随便走走,却不料竟走到了这里来了。看到这里有书便看了起来,后来太子殿下过来查阅一些资料,见我一人在这里所以便命这侍女姐姐留下来陪我。” 明澄公主一听她的话,什么也没说,便径直跑进了房里,可什么也没发现。心下不解,这根本不可能,昨天紫陌明明在熏香和茶水里放了春药,她怎么会完好无缺地出现了呢? 易琳见公主那一副不信服的表情,遂道,“请问公主要找什么呢,要不让民女替你找一找吧?” “皇妹,难道不是说要去赏花的吗,外面天气正好,还不去?”司徒明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明澄公主虽心有不甘,可也只得离开了。 公主离开之后,南宫梓墨便与易琳一道离开了,经过司徒明澈身边时,易琳轻轻说了句,“谢谢。” 易琳看这情形便猜到昨晚这事情一定是明澄公主安排的,要不是司徒明澈帮自己,今天自己怕已出尽丑态,毕竟这是古代,女子名节一事,实在重要得很啊! 易琳实在无奈,看来这皇宫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要不然下次又不知道被人怎么整了。 司徒明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实在不解,安宁为什么要对他道谢?躲在一旁的黄羽看了看司徒明澈那副百思不解的的表情,心里大叫痛快,毕竟这糊弄太子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做的吧! 虽然黄羽也很想让安宁知道,其实真正救她的人是自己,但少主吩咐了只可暗中保护,绝对不能出面。 所以,她只好无比郁闷地看着易琳离去的背影道,“安宁小姐你就不能快点回到少主的什么么,要不然我决定要去游历大江南北的事情又得作罢了,就行行好吧!”说完,还做出个无比无奈的表情,这要是让玄徽见到了绝对又要损她一回。 《第五十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出了藏书阁,南宫梓墨便把易琳拉到了一边的花丛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南宫梓墨,你带我躲在这里干嘛啊?” 南宫梓墨对上她的眼眸,问道,“小琳,你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琳无奈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于是,易琳便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便道,“所以,太子殿下与我应该是被人整的,不过幸好太子发现得早,要不然我还怎么见人啊?”说着便往南宫梓墨的身上捶了一拳,又道,“还不是被你害的?” 南宫梓墨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与明澄公主有关,所以他便坦然地受了易琳的这一拳。可待易琳要收回手的时候,南宫梓墨却顺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带便把她拥进了怀里。 “南宫梓墨,你干嘛?现在已经没事了,不是吗?”易琳不安地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小琳,对不起。” “算了,又不是你的错。” 这话一说,南宫梓墨顺着又道,“小琳,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吧。”一想到刚刚司徒明澈看着她的眼神,南宫梓墨就觉得十分烦躁。不得已,他决定还是先把这话说了吧,要不然等她真的跑了的时候想要再追回就难了! 易琳听了这话,明显没有消化过来,发了半天的呆,最后却道,“南宫梓墨我们两个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易琳看了看他好不容易动怒的脸色,怯怯地道,“不合适就不合适,怎会有那么多理由?” 易琳正要往下说时,却不料南宫梓墨竟抬起她的脸颊,对上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易琳实在方寸大乱,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南宫梓墨竟会忽然吻她。 许久,南宫梓墨这才放开了她,双手扶着她的脸颊道,“小琳,你不尝试一下又怎会知道我们不合适。” “我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易琳坚持。 “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一说,易琳黯然神伤,沉默许久不再说话。 南宫梓墨又把她拥进怀里,轻声道,“不要紧,要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那我便一直等你,直到你回心转意。” 这话一说,易琳无奈苦笑,这话慕容轩何曾没有说过,但现在他不也一样娶了公主当了驸马?虽然她真的不怪他,真的,但却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因为她的骄傲让她不能轻易接受了那样的事实! 即便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但他不是也说过终身不娶吗,为何转身却又另娶他人?难道男人的话都是那么不可信服的吗? 明澄公主前脚才进来坐下,司徒明澈后脚便跟上来了。 “你们全都给我退下。”这话一说,全部侍女便都迅速地退出了客厅,因为她们都发现太子殿下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皇兄,对不起。”明澄公主知道他正在气头上,所以便像往常闯祸之后那样,双手拉着司徒明澈的衣袖撒娇。 “你还知道对不起?”说罢,司徒明澈便一把抽出了被她拉着的袖子。 明澄公主没想到他会那么生气,一时却不敢再说什么了。沉默许久后,司徒明澈终究是先开口道,“明澄,皇兄警告你,要是以后再敢把主意打到易琳身上,可别怪皇兄不客气了。” 这话一说,明澄公主便哭着道,“皇兄,你变了,难道你也喜欢她?你以前可从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 说罢,明澄公主便大声地哭了起来。司徒明澈见她那样,实在心有不忍,毕竟她可是自己的亲妹妹。 司徒明澈搂着她,轻声安慰倒,“别哭了,是皇兄不对,不应该这么说你。” 明澄公主听司徒明澈这么一说,更是哭得惊天动地。司徒明澈无奈,遂道,“明澄,你到底要皇兄怎么做才能不哭?” 听到这话,明澄公主暗地里一笑,可嘴里的哭声却又大了几分。司徒明澈更是无奈,只得又一番的好言相劝。 明澄公主见时机差不多了,便道,“要是皇兄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不哭了。” 这时,司徒明澈都被她弄得快奔溃了,立马投降道,“别说一个,十个也行。” “我要皇兄替我去父皇那请旨赐婚。” 这要求开得似乎大了点,司徒明澈稍稍犹豫了一下,明澄公主的哭声又大了起来,最后他只得无奈答应了。 “皇兄只能帮你去求求父皇,但是父皇是不是能答应就另当别论了。” 这话刚落,明澄公主便慢慢收了眼泪,轻声道,“就知道皇兄对我最好了。” “皇兄答应你能有什么用,要傅父皇点头才行。” “皇兄,你可要努力点说服父皇,这样不就没人和你去抢了吗?要不你请父皇下旨,立易琳为侧福晋也行。” 这些司徒明澈都知道,但要是南宫梓墨和易琳都不愿意,那即便是皇上下的旨意又能怎么样呢?显然,明澄公主不明白这道理。 “皇兄只能尽力说服,但结果却不是皇兄能左右的,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明澄公主笑着回道。 “那皇兄先回去了,你可不能再哭了。” “知道了。” “记得,不可以再去找她的麻烦。” “嗯,知道了。” 看着司徒明澈远去的背影,明澄伸手把脸上的泪水拭去,笑嘻嘻地道,“果然是紫陌姐姐的办法好使,皇兄不就原谅我了吗,还答应我去请父皇赐婚。果然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第五十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几日后,皇上终于把身体调养得七七八八后,易琳和沈婧便都提出离宫的决定。况且,南宫梓柔的身体早已经治得差不多了,毕竟她这病是需要慢慢养的。沈婧亦开好了几副备用的方子,甚至于把珍藏多年的救命丸都留给了她,只要好好养着这身子,顺利生产自是没问题的。 易琳实在是在这皇宫里待不下去了,要是还不出宫,她实在要郁闷死了。这不,一得空她便往沈婧的房间里跑。 “婧姑姑,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宫,我好想雪凝,要是再不回去喂它,它饿死了怎么办啊?” 听她这么说,沈婧一笑,回道,“你少担心,雪凝可比你有本事多了,怎么着也不会饿死。” 易琳无奈摇着沈婧的手道,“婧姑姑,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 说实在的,沈婧也不想留下,可这去留的问题也不是她说了算的,所以她也便只有再等等。 沈婧正要说话,却见侍女进来回报,皇后身边的崔姑姑过来了。沈婧虽不解,却只得让人把她请了进来。 “沈神医,易小姐有礼。”说着,她便向沈婧和易琳两人见礼了。 “崔姑姑有事不妨直言。”沈婧知道要不是有什么要事,皇后绝对不会把她身边的贴身侍女遣来。 “南宫公子不知为什么竟在御书房与皇上大吵一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皇后让奴婢来跟沈神医说一声,好过去看看情况。” “好,我知道了,替我谢谢皇后娘娘。” “奴婢告退了。”说罢,崔姑姑便走了。 她一走,易琳便道,“婧姑姑怎么办,南宫梓墨又怎会与皇上吵起来呢?” 沈婧一时六神无主,要是南宫梓墨出了什么事情,她要怎么向他父亲交代呢?想了许久,沈婧觉得还是应该亲自跑一趟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门外,沈婧让人进去通报之后便带着易琳进去了。 行礼之后,皇上竟吩咐了让人给沈婧和易琳赐座了,可易琳不敢坐便只站在了沈婧的身后。 易琳悄悄打量了皇上一眼,座上的帝皇气势让人不容忽视,与几天前在小木屋前遇到的那个皇上相比,那气势真是相距了十万八千里。 “皇上,民妇今天来便是请求皇上放了南宫梓墨。”皇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沈婧却是直接开门见山了。 皇上把手中的朱笔一顿,轻声道,“为什么?他竟敢出言不逊,朕的公主有什么不好,难道还配不上他?” 易琳知道明澄公主是皇上最宠的,可难道就因为这样,他堂堂一皇上就可以逼婚了吗?易琳虽想回嘴可又不敢,把怒气压下后便继续听沈婧的话。 “难道就因为南宫梓墨不愿意娶公主,皇上就把他关押了吗?”沈婧这话一问,皇上的脸上瞬间变了变,可却很快恢复了过来。易琳或许没有看见,却难逃沈婧的锐眼。 皇上没有回话,毕竟沈婧可是最懂自己的人。其实他即便生气南宫梓墨不愿娶明澄亦是不会把他关进天牢,可他却把南宫惜若给搬出来了。 沈婧知道南宫梓墨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见皇上不开口便道,“难道皇上真想把南宫梓墨治罪,这不是贻笑大方的事情吗?” “除了沈婧,你们全都给朕退下。” 这话一说,易琳觉得实在莫名其妙,可又不得不遵从。人家是皇上,你一个平民百姓那能说个不字?易琳下意识地看了看沈婧一眼,沈婧似是心有感应亦是回望了她一眼,还对她微微笑了笑,似是在告诉她别担心。 看着那扇紧闭的御书房大门,易琳无奈地站在了外面。虽说担心,但易琳的直觉却告诉她会没事的。所以,她便安心地站在大门外静静等着。 《第五十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沈婧安静地坐着喝茶,皇上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小婧,南宫梓墨是一定要娶明澄的,你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明玉公主已经下嫁慕容轩,现在皇上又想南宫梓墨迎娶明澄公主,皇上打的什么主意民妇明白,但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 “小婧,要不看在南宫梓墨是你徒弟,就他刚刚顶撞朕的罪行已经足以让他人头不保了。”皇上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小婧,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原谅朕吗?” 沈婧轻轻一笑,回道,“民妇只是一名普通百姓,皇上这话言重了。” 皇上没有回话,只听沈婧又道,“皇上要想控制三大世家的力量,大可以把明澄公主下嫁令狐礼,梓柔已经身在宫里,梓墨这孩子生性淡泊名利再怎么样也不会威胁到皇上的江山社稷。” “即便朕再怎么样也是一位父亲,明澄又是朕最宠爱的孩子,朕不过也想让她有个好归宿罢了。”说罢,还轻轻叹了口气。 “皇上要真是为了明澄公主的幸福着想,那皇上就更应该收回成命。因为梓墨他并不爱公主,因为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即便他有喜欢的人朕还是会让他娶明澄的,朕主意已决,你就不必再多费唇舌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沈婧知道已经没有转弯的余地,迫不得已她只好出最后的黄牌。 “请问皇上对民妇是否还有愧疚?” “小婧,即便朕对你有再多的愧疚也不会为你而改变主意。” 沈婧闻言轻笑道,“民妇明白,天下间能让皇上改变主意的只怕就一人而已。” 皇上没有回话,接着又听沈婧道,“皇上有没有想过你还有一个孩子呢?” 说罢,皇上大惊失色,忙从座位上走到沈婧的面前道,“小婧,难道当年你真是怀着朕的孩子离开的?” 沈婧没有说话,皇上却又道,“难道这孩子就是南宫梓墨?”虽然他一直知道南宫梓墨并不是南宫惜淮的亲生儿子,却没想到这居然是自己的孩子。 沈婧依然没有回话,皇上沉默许久后却道,“既如此,这婚事只得作罢。” “这事情皇上还是当作不知道的好,民妇不想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情。” 皇上轻轻点了点头,正要继续往下说,却听外面的宫人道,“皇上不好了,明澄公主把易小姐推到了地上,易小姐撞了头已经昏了过去。” 沈婧一听这话,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马上便走了出去。出门便看到易琳躺在了地上,地上染了她的血,旁边是明澄公主一脸无辜的表情。 沈婧走过去扶起了易琳,把了把脉,脸色忽地变得凝重起来。这时司徒明澈也赶了过来,看到了一地的血迹,便一把抱起了易琳。 “快去太医院拿个药箱来。”接着又转身向沈婧道,“请沈神医随我来。”说罢,他便把易琳抱着走去了离御书房最近的一处宫殿。 沈婧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原本凝重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因为那血是黑色的。沈婧叹了口气,而后便跟着司徒明澈离去了。 明澄公主吓得站在一边久久不语,可她身后的紫陌却微微扬起了唇角。躲在花丛中的黄羽见此情景,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扇她几个巴掌。 刚刚黄羽看得清楚,虽然是公主下的手,可要不是紫陌在公主身后使了一道掌风,安宁小姐又怎会跌倒?可转眼黄羽又想到,这一个小小宫女居然会武功,这实在奇怪。况且她又三番四次地出手暗害安宁小姐,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黄羽又看了看地上那滩黑色的血迹,眉头不禁一皱,这事情得马上通知少主。这样想着,黄羽转身便使着轻功往宫外去了。 《第六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受伤昏了过去后,皇上马上便命人把南宫梓墨给放了出来。皇上知道,南宫梓墨喜欢的人是她,既如此何不成全了他们?他这个父亲也做得实在失败,儿子都那么大才知道南宫梓墨的存在。 皇上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一场腥风血雨的宫变。如今,虽坐拥天下江山,可高处不胜寒。他似乎有点明白,当年皇兄为什么说不愿意坐这个皇位了。但是,一切却都醒悟得太晚了。 要不是自己,皇兄和惜若都不会死,小婧也不会到现在还不肯原谅自己。要是时光可以倒流,他不会让这一切发生,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皇上自嘲地笑了笑,望着无垠的蓝天追忆往事。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通报声“太子殿下到。”门外响起宫人的通报,皇上落座后便道,“请太子进来。” 司徒明澈行礼过后,也不等皇上问话,直接便道,“儿臣请求父皇把茴苼草赠予沈神医作救人之用。” 茴苼草取名起死回生之意,皇上没想到易琳只是摔了一下便要用到茴苼草,实在不解便道,“为什么要用茴苼草?” “因为易琳本就身中剧毒,所以一定要茴苼草才能保住她的性命。”司徒明澈看出皇上的犹豫,便又道,“父皇,救人一命要紧,即便茴苼草再珍贵也比不上一条人命。” “去太医院拿茴苼草吧。”说罢,司徒明澈忙笑着谢过了皇上便又行色匆匆地赶去了太医院。 皇上看着司徒明澈的背影,不禁又叹了口气,轻声道,“怎么与朕一样,爱上了不爱你的人呢?”摇摇头,转身落座,挥动朱笔继续批改奏折。 南宫梓墨握紧易琳的手,似乎怕一松手她便要离去了。沈婧看他那样子,安慰道,“梓墨,你放心吧,拿了茴苼草小琳就会没事了。” “茴苼草只能续命,难道就没有根治的办法救小琳?” 沈婧无奈回道,“为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毕竟中了这毒能续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婧姑姑,要是再一次发病的时候,没有茴苼草的话那要怎么办呢?” 闻言,沈婧沉默了。的确,要是下一次病发的时候,她又该怎么救小琳呢?南宫梓墨也不再说话,沈婧转身出去了。 沈婧刚一出去便看到司徒明澈带着茴苼草来了,接下茴苼草沈婧便亲自煎药。司徒明澈转身便走了进去,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南宫梓墨。 南宫梓墨站起来,转身向司徒明澈行了个礼,便又重新蹲在了易琳的床边。 司徒明澈见他那样子,心里也就能猜到南宫梓墨的心思,可即便如此,司徒明澈他还是不会放弃。因为,安宁她不喜欢南宫梓墨。虽然,她也不喜欢自己。 “太子殿下要是没什么事情便先回了吧,小琳有我照看便可。”南宫梓墨一想到司徒明澈一副紧张的模样,他便不高兴了。再怎么说,梓柔也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 司徒明澈一听这话,心里也不高兴了,遂道,“南宫梓墨这是皇宫,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来下逐客令。” 南宫梓墨当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接着便道,“太子殿下不觉得自己的关心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吗,还请太子殿下顾念小琳的闺誉,马上离开这里吧。” “南宫梓墨,你连她真实的身份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说罢,司徒明澈轻蔑一笑。 这话一说,南宫梓墨却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元宵宴会之后,他便让人去查了慕容轩,所以他也知道了安宁。当时,他的人把安宁的画像拿回来给他的时候,他还真是惊讶了很久。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便也没什么必要惊讶了! 慕容轩已经娶了明玉公主,他与她已经是没可能了。况且,她也放弃了安宁的身份,那么她便是易琳。所以,南宫梓墨从没想过去揭穿她,甚至于希望她一直以易琳的身份生活在自己的身边。 南宫梓墨沉默许久,司徒明澈又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的身份?” “过去的身份她都已经抛却了,现在她便是小琳,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话一听,司徒明澈反问道,“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南宫梓墨没有回话,却道,“知不知道不要紧,重要的是她究竟喜欢那个身份。” “你果然知道了。” “知道又怎样,以前她是安宁,现在她只是易琳。”南宫梓墨转身看了司徒明澈一眼,说道,“即便你真的喜欢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的私心?” 司徒明澈没有回话,南宫梓墨又道,“你喜欢的是安宁,还有她身后的势力。她是药师谷主的亲妹,众所周知安逸十分疼爱他这个妹妹。药师谷虽置身武林之外不理世事,但药师谷救人无数,只怕一声令下便能聚集起所有的武林力量。况且,令狐世家与药师谷的关系,这也不是个秘密。” 司徒明澈被说中了心事,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回道,“但我喜欢她这也是事实。” 南宫梓墨轻笑道,“当初你娶梓柔的时候,不也这么说的吗?你娶梓柔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明白得很。但要不是梓柔当初铁了心要嫁给你,你以为我会让我妹妹嫁给你吗?”、、、、、、 屋里的两人还在说着,门边的沈婧却捧着药碗呆呆地站着。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唯一知道了一件事情:小琳便是安宁! 《第六十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月上中天,厉垣却靠在窗边了无睡意。虽然得知她的情况已经好转过来,但心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 门外忽地响起了脚步声,厉垣知道她来了。 门被打开,随风送来了一阵馨香。 “垣哥哥,这么晚找我有事吗?”少女轻轻摘下面纱露出一脸的笑意。 “沫儿,你都做了些什么?” 少女做了个十分无辜的模样,委屈地道,“垣哥哥,沫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垣本还平静的脸上忽地变得狰狞,怒道,“你以为你三番四次地去加害安宁我会不知道吗?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怎么就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 她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可依然感受到他的怒气,沉默了一会才道,“垣哥哥,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么重的话,这是第一次。就为了她,你却这样对我,这公平吗?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可她为了做什么了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要不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这般纵容你吗?” 少女凄然一笑,回道,“的确,要不是哥哥的缘故,只怕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你。” 厉垣没有回话,她却又道,“既然我已经遇到了你,那么一切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便是了。你一直知道的,不是吗?” “即便知道那又如何,我从未喜欢过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要不是她的出现,你又怎会少了对我的关心?” 厉垣没有回话,少女又道,“安宁的出现把这一切都改变了,不是吗?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所以我恨她。” 话语刚落,厉垣便道,“即便你再恨她,我也不会喜欢你。” “厉垣,为什么这样对我?” 他没有回话,只听她又道,“罢了,我也犯不着与一个将死的人计较什么。” 这话一说,厉垣马上反应过来,遂道,“难道这毒是你下的?” 少女轻轻一笑,回道,“是又如何?” “解药。” 少女又是一笑,回道,“这毒无药可解。” 厉垣伸手掐着她的脖子,怒道,“当初你是假扮思若把她推下山崖,还给她喂了毒药?” “是。” “我要解药。”说着,厉垣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没有。” 看着她满脸的通红,厉垣猛地一放手把她摔到了地上。 “来人,把她关在大牢。” 门外的侍从进来架起了地上的她,很快便消失了,离去的时候她大笑着说道,“你就等着看她死吧!” 天商,黄羽和玄徽一进院子便听到了那话,黄羽顺着声音看到了她。惊呼,“怎么是她?” 玄徽便道,“小羽,难道你认识她?” “她是明澄公主身边的侍女紫陌,为什么会被少主给抓来了?” 天商也看了那少女一眼,却不多言语,“我们还是快去见少主吧,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去办。” 厉垣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知道三大护法来了,却也不回头直接便道,“天商从今天起便取代地角接下情报局的所有事情,玄徽乔装混进皇宫取代紫陌的位置,黄羽继续隐藏在安宁身边随时保护。”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奇怪了,为什么忽然要天商取代了地角的位置呢,虽然不解却没有人敢开口发问。毕竟,他们都知道安宁的事情,少主的心情自然不好。 “都下去吧。” 三人面面相觑,却没有离开,因为有些事情必需得弄明白才行。最后,黄羽开口了。 “少主,为什么要把地角的事情交给天商做呢?” “紫陌便是地角,这样说明白了吗?” 这话一听,三人都惊讶了,黄羽又道,“地角不是男的吗,怎么变女的了?” “三年前地角已经死了,现在你们见到的只是他的妹妹。紫陌便是他妹妹,这样说够清楚了吗?” 这话一说,谁都明白了。见厉垣神色不对,马上便闪了。可当黄羽走到门边的时候,厉垣却叫住了她。 “少主,还有事情吗?” “安宁她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枯颜,安小姐这毒是在落梅山庄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当时,我以为她已经死了,所以便没有把这事情回禀少主。” “这么说,安宁的毒已经中了很长时间了?” “是。” 厉垣沉默许久,这才又道,“这毒难道无药可解?” 黄羽没有回话,可厉垣已经知道了答案。 黄羽还有一件事情不解,便道,“少主,安小姐的毒到底是谁下的?” “紫陌。” 黄羽从书房出来,玄徽马上迎了上去问道,“少主对你说了什么?” “安小姐的事情。” 天商看了看黄羽的脸色,亦道,“难道安小姐的毒真的无药可解?” 黄羽没有回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都没有说话,忽然黄羽又道,“那个该死的紫陌,要不是她安小姐又怎么会中毒了呢?” 这话一说,玄徽便道,“这毒难道是紫陌下的?” 黄羽点点头,于是便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最后黄羽道,“看来以前是我误会思若小姐了。”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现在我们要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救安小姐?” 黄羽像是看白痴那样向玄徽丢了一记白眼,接着道,“我说了,这毒是无药可解的。” 玄徽无辜了,怯怯地道,“根治的办法既然没有,那尽量保住性命总可以了吧?” 这话一说,黄羽道,“对了,怎么我没想到呢?”玄徽无奈了,敢情你这大夫不是救人只会害人的。 天商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悄悄扬起了唇角。 《第六十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窗外洒进了灿烂的阳光,南宫梓墨一脸疲倦地守在易琳的床边。 沈婧推门进来,放下手中的托盘道,“梓墨,你先去休息一下,让我照看小琳就是了。” “婧姑姑,怎么小琳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话刚落,沈婧正要上前替她把脉的时候,易琳却慢慢睁开了眼。见沈婧和南宫梓墨都在,遂道,“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 南宫梓墨见她一脸的迷茫,遂道,“小琳,你忘记了昨天的事情?” 易琳想了想,摇头道,“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婧马上替易琳把了把脉,脉象还还,但为什么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莫非,是毒性的缘故?要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南宫梓墨看沈婧一脸疑惑的表情,遂道,“婧姑姑,小琳怎么样了?” 易琳伸手抚上头上的纱布,问道,“我的头怎么会这样?” “没事,不过是昨天撞到头。”沈婧说着,便转身出去道,“我出去替小琳准备一些清粥,梓墨在这好好照看吧。” 南宫梓墨应了声是,看着沈婧出去的背影,心里暗自担心,他知道刚刚沈婧有事情瞒着他们。 “南宫梓墨,昨天我为什么会撞到头了呢?” “你被明澄公主推到了地上。”南宫梓墨见她又要伸手去碰头上的纱布,遂道,“头上还痛吗?” 易琳对他丢了一记白眼,回道,“你撞一次试试便知道了。” 南宫梓墨轻笑,易琳见了他一脸的倦容便道,“南宫梓墨,你为什么这么累,昨晚没睡觉啊?” “当然没睡觉,你以为昨晚是谁在你身边守了一夜?” 易琳无奈道,“随便找个侍女便好了,何必自己辛苦呢?” “我希望你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我。” 这话一说,易琳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两人便沉默了。 许久,南宫梓墨这才又道,“小琳,让我照顾你吧。” 易琳抬头看了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思量了一下,最后开口道,“南宫梓墨,我们不合适。” 闻言,南宫梓墨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为什么?” 易琳无奈,回道,“没为什么,不合适便是不合适。” “因为司徒明澈,还是慕容轩?” 易琳惊讶地看着他,却又听他道,“不要惊讶,我已经知道你就是安宁。” 既然如此,易琳也就没什么隐瞒,便道,“是,我还没有忘掉慕容轩。” 听到这话,南宫梓墨却道,“不要紧,你没有忘掉他,我便一直等到你忘掉他为止。他已经娶妻,你亦是不能再嫁给他了,所以我不介意一直等。” 易琳没有回话,重新躺在了床上道,“你回去休息吧。” 南宫梓墨没有回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易琳想着南宫梓墨刚说的话,心里一片混乱。江子俊对自己的伤好不容易被慕容轩抚平,如今他却娶了明玉公主。即便当时只把慕容轩当作江子俊的一个影子,可一旦这个影子在自己心上有了位置,那么他对自己便又造成了另一种的伤。 虽然自己真的不怪慕容轩,毕竟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死了,既如此,他即便另娶他人,她又能如何? 她除了放弃便没其他的办法了,现在她即便想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去遗忘曾经的伤痛。但是,这样对南宫梓墨却是不公平的。 因为南宫梓墨真是个不错的人,正因如此,易琳才不想辜负了他的感情。要是自己对他三心两意,那么自己实在惭愧。 江子俊与慕容轩同属一类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绝对是王子典范。可易琳希望要是真的要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她不想再找那样的人了。她不是公主,自然也不会再找那样的王子,要不然受伤的总还是自己。 《第六十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自从醒来那天见过南宫梓墨后,易琳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或许他是有意避开她的吧!但是,比起南宫梓墨避开自己的这件事情,易琳更担心自己身上的毒。 她记得那个人说过,那毒是无药可解的,那么这是不是说她,易琳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她毕竟才十六岁,这样的事情似乎太遥远了,但一下子却又摆到了自己面前,这让她实在无所适从。。 易琳正发呆的时候,沈婧已经捧着托盘进来了,便道,“小琳,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易琳笑道,“皇宫很无聊,我很想快点回去桃源谷。” 沈婧边把勺子递给她边道,“姑姑也想离开这里了,等过几天你的身体好一点我们便出发回去。” 易琳接下勺子,吃了一口便道,“婧姑姑的手艺真是好得没话说,要是去开个酒楼一定生意火红。” 沈婧微微一笑,回道,“想当年这手艺还是我从一位故人手上学来的。” “那人的手艺岂不比婧姑姑更好了?” 沈婧笑着应了声是,却也不再多言了。看着易琳慢慢地喝着粥,沈婧细细打量起她的容貌,的确与芸姐姐十分相似。难怪当初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小琳是芸姐姐的女儿。 虽然沈婧不知道为什么易琳会中了毒,甚至从悬崖掉下来。但既然她不说,沈婧亦是不会过问的。既然她也不想回去药师谷,沈婧也不会多说什么,就权当什么也不知道,就继续把她当成易琳便好。 易琳喝完碗中的粥,抬头便看到沈婧一脸温柔的笑意,便道,“婧姑姑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呢?” 沈婧正要回话的时候,却听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几天不见的南宫梓墨来了。沈婧一见南宫梓墨,笑了笑道,“小厨房里还有小琳的药,我出去看看。” 沈婧知道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情,要不然这几天怎么就不见梓墨来看小琳一眼?好不容易他来了,她这个姑姑又怎能不为他们制造机会单独相处呢?他们都是自己挚友的儿女,要是能撮合在一起也实在是件不错的事情! 虽然,小琳身上的毒的确难解,但那又怎样?昨晚,梓墨就来问过她,她也就把小琳的病情如实相告了。 沈婧出去后,南宫梓墨便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易琳不知道该对他说点什么,于是便只顾着低头喝粥,什么也不说了。 南宫梓墨安静地坐着,却也不言语。易琳一碗粥都已经见底了,他们两人还是没说话。 许久,还是他打破了僵局道,“小琳,我这几天想了很久,其实你即便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人,但那又怎样呢?我喜欢你,这就足够了。” 易琳没想到南宫梓墨会跑来又对她说那样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听南宫梓墨又道,“小琳,让我照顾你,好吗?” 看着南宫梓墨一脸的深情,易琳忽道,“你知道我身上的毒吗?虽然婧姑姑一直说为我找解药,但或许这是无药可解的呢?” 南宫梓墨蹲在她的身边,握紧她的手道,“小琳,既如此,我们便更不应该浪费时间,即便你的毒无药可解又怎样,我不在乎。” 易琳的心狠狠地感动了一把,这样的话,真的很让人动心。可易琳还是拒绝了南宫梓墨,她轻轻道,“既然我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无药可解那就更不应该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可不想看你以后伤心的样子。” 南宫梓墨或许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可她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即便相隔了一个时空她亦是不会忘掉的! 易琳见他不回话,而后又笑道,“如果我的毒解开了,那么我就考虑一下让你照顾我吧。” 南宫梓墨闻言惊喜道,“真的?” 易琳笑着点头,可她自己却自己,这毒真的没那么容易解开。其实,她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这几天她已经在脑海里有了一个计划,与其在这里虚度光阴不如出去游历一番。 以前她便一直喜欢有机会能出去走一走,可没想到竟然穿越到了这地方。既如此,她何不在这里实现了自己的心中梦想。 《第六十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明月高挂,易琳心里一直想着那个计划,虽然不知道怎么对沈婧说,但既然是她决定好的事情,她便要去做。不过,还是等她和沈婧回到桃源谷之后再作打算吧! 夜已深,可易琳却没有一点睡意,披上衣服便推门走出了院子里去。易琳刚推门出去,却不料竟见到了他。 月色下,一身玄衣的他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易琳说不惊吓那是假的,毕竟这大半夜的谁会这么不正常出现在别人家里。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人家,那是天子的家啊! 易琳看着熟悉的面具,一时间竟不知道说点什么,对他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似乎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易琳记起事情之后,其实有恨过他的,因为要不是他,现在她应该就安安稳稳地当了慕容轩的妻子了吧? 但是,想起在落梅山庄的日子,其实他对她还是挺好的,她那时候还真的就喜欢上他了。要不是后来知道了真相,他对自己不过是利用,她或许真的就已经爱他了! 易琳一直把喜欢和爱分得很清,喜欢不过一时情动的结果,可爱却是一生的承诺。对她而言,爱与喜欢是有很本质的区别! 厉垣看着月光下的她,慢慢走近,却在快要走近的时候,她却退后了。易琳一脸淡漠地看着他,说道,“厉垣,你又想做什么?” 厉垣没有回话,一个箭步便走上前把她一把搂进怀里。 “厉垣,你放开我,这是皇宫,难道你就不怕我喊人过来?” 可当易琳真想要喊人的时候,厉垣已经封了她的穴道。虽然封住了她的哑穴,但是她是可以自有走动的,拼命地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厉垣却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放手,轻声道,“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了,我不想封你太多的穴道,要不然对身体很不好。” 这话一说,易琳心里居然闪过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居然让她不再挣扎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却真的没再继续挣扎了。 厉垣扬唇笑了笑,搂着她进了屋里,毕竟夜风寒凉她才刚刚恢复身体可不能再吹风了。 易琳随他进了屋里,伸手指着自己的嘴,示意厉垣帮她解开穴道。厉垣笑了笑,轻轻一点便把她的穴道解开了。 “厉垣你来干嘛?虽然你利用过我,但是毕竟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们就算两清了。”说罢,易琳便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厉垣忽地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易琳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厉垣的行动已经告诉她了。 当唇与唇之间相互接触的那刻,易琳心里竟有一丝小小的甜蜜。她忽然想起了当初,他们一起在落梅山庄的日子,似乎真的很开心。 这个吻很长,易琳感觉得到他心里的不安。但是,为什么他会不安呢? 许久,厉垣这才结束了这个吻,一把却又牢牢地抱紧了她。易琳困在他的怀里,可却动弹不得,因为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易琳其实很想看一眼他的模样,因为那个人曾说过,他的真容还没被任何人见过。莫非,他的容貌丑陋? “厉垣,你是不是长得很丑陋?”这样想着,却不料竟把这话问出了口。 厉垣轻笑出声,没有回话。易琳有点郁闷,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莫非,你长得很美?”这话一出口,易琳又郁闷了,这男人有那个会被人说美的呀? 不过,这样想也很正常,以前兰陵王不也就因为长得太美了,所以这才整天戴着面具的嘛! “你想见我的真面目?” “想,非常想。”易琳毫不犹豫便把这话说了出口。 厉垣却道,“我会让你看,可不是现在。” 易琳一听又郁闷了,这不明摆着吊人胃口嘛! “安宁,回我身边好吗?” 易琳没有回话,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但其实对他还是心存了一丝幻想的。 “安宁,以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虽然被利用过,但似乎易琳也不是很恨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却对他真没一点恨的感觉,即便以前真的有,却也都在他刚刚的道歉声中烟消云散了。 “黄羽说,茴苼草可以为你续命。我已经命人去南曜国收集回来了,以后只要休养得当,你的身体一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易琳很是感动他的一席话,婧姑姑也曾对她说过茴苼草。婧姑姑也准备让南宫梓墨派人去南曜,可没想到他已经让人行动了。 “厉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安宁,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我爱你。” 这话刚落,易琳暗自喜悦,没想到他一出口便说对了她想要的话。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所以,要是他也对她说只是喜欢,那么她或许也会拒绝他。但是,他如今说的却是,爱! “安宁,留在我身边吧。” 易琳想了想却道,“那就看看你以后的表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既然自己不讨厌他,那么试着去接受也未尝不可。他算是自己第一个喜欢过的人,以前喜欢的慕容轩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江子俊的影子,因为他们两人的性子都太像了。 厉垣虽不满她的答案,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安静地搂着她。 月色皎洁,温柔地洒进,地上映出两个相互依偎的剪影。 《第六十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清晨,易琳很早便被人吵醒了。虽然不高兴被人打扰,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易琳挣扎了一会还是起床了,却不料看到的竟是南宫梓柔。 沈婧还是在之前的宫殿处休息,可易琳却因为那天的情况搬到了现在的宫殿了。一大早的,易琳没料到南宫梓柔竟然来了。虽然易琳与她只是初次见面,但易琳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很是亲切。 易琳正要行礼,却被南宫梓柔给扶起了。她笑道,“小琳,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些虚礼就免了。” 易琳笑着应下了,顺着她的手便把她扶着坐到了椅子上,毕竟她可是有身孕的人了,什么事情可都要小心谨慎。 “不知道太子妃一早造访有什么事情吗?” 南宫梓柔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都退下,易琳不解却又不问,只等着听南宫梓柔的话。 她挥退了侍从,便转身对易琳笑道,“小琳就叫我梓柔姐姐吧,反正我比你大。” 易琳又笑着应下了她的话,却又听她继续道,“小琳,你为什么拒绝我哥哥呢?” 易琳一听这话就郁闷了,难怪会一早过来,原来是趁着南宫梓墨和沈婧还没来的时候给她做好思想工作的! 易琳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话,便闭嘴不语了!南宫梓柔见状便又道,“难道小琳有心上人了?” 这话更是无稽之谈,易琳对所谓的心上人一说,自己都不知道那人在何方呢,又怎能说有呢?虽然对厉垣是有点好感了,但是他这人离她所谓的心上人一说还差了好多等级啊! 易琳又没有回话,南宫梓柔这次却静默了,沉默许久这才道,“小琳,你能老实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 易琳看着她认真诚恳的态度,想都没想便点头同意了。 “小琳,难道是喜欢太子殿下了?” 这话一说,易琳觉得这也扯太远了吧!一下子却也蒙了,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于是只得又是沉默。 谁料南宫梓柔却叹了口气道,“原来宫人说的话是真的?” 这话一听,易琳就更不懂了,终于开口发问,“梓柔姐姐又怎会说这样的话呢?” “宫人说,太子殿下这几天经常往小琳这里跑。而且,小琳却又两次拒绝了我哥哥的事情,我便猜测了一下。” 这话一说,易琳真是大喊冤枉,当即回话,“梓柔姐姐多心了,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南宫梓柔看了看易琳的脸,伸手抚上她脸上的疤痕道,“要不是小琳脸上的疤痕,你一定更漂亮。不过,幸好婧姑姑医术了得,消去这疤痕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费点时间而已。” 最后,南宫梓柔又叹息一声,说道,“小琳,你要真是喜欢太子也未尝不可,有你与我在宫里做伴也不错。” 易琳看了看南宫梓柔一脸无奈的表情,不解道,“梓柔姐姐不是受尽太子殿下宠爱吗,为何还如此呢?” 岂料,南宫梓柔凄然一笑,回道,“太子对我是好,可终究这好也不过是表面而已,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爱我。况且,他贵为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呢?他的女人只多不少,其实他对我也还算好了。” 易琳看着她的凄然苦楚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没想到南宫梓柔又道,“小琳,你要真是喜欢太子我可以替你说去。” 这话可当真把易琳给吓坏了,当下便道,“梓柔姐姐你千万别误会了,我与太子殿下当真没什么的,况且我不喜欢皇宫的束缚,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南宫梓柔似是不信,便又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又不喜欢我哥哥?” 易琳无语,这似乎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吧,这能混到一起说的吗? 易琳想了想便道,“南宫梓墨好是好,可终究不是我喜欢的人。” “难道小琳真有喜欢的人了?” “算是吧。” 这话回答得模棱两可,可南宫梓柔却是安心了。至少知道她对太子没有想法,虽然她也不是不相信她,但因为自己身边的宫人说多了,再怎么不信服也总该亲自试验一下。既然知道真相,那她也就安心了。 易琳偷偷看到南宫梓柔释怀的笑容,其实也就能把她的目的猜了七八分。虽说她似乎是为了南宫梓墨的事情来当说客的,可最后她的目的却是要弄清楚司徒明澈与自己的关系。既然知道没有关系,那么她也就该走了。 送走了南宫梓柔,易琳觉得实在郁闷得很。之前曾经听婧姑姑说过南宫梓柔的事情,感觉上她是那种活泼开朗可爱的女孩子,没想到现在竟是这种心机。不过,易琳也不会去怪责她什么,毕竟她是太子妃,以后便是皇后了。要真没个心眼,怕也就不能在这皇宫里待下去了吧! 易琳心里暗暗骂了司徒明澈一通,毕竟他这几天还真的是天天来她的地方报到,这也难怪别人会疑心的。最后结论便是:皇宫真是个麻烦的地方,还是早走早着啊! 这样想着,易琳决定明日便和沈婧一起离开这里,要是怕她还没恢复身体,大可以出去南宫梓墨的地方住,这样总比皇宫好许多。 《第六十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南宫梓柔刚离开没多久,沈婧便来了。一见沈婧来了,易琳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沈婧亦是不愿意在皇宫里待着,当下便决定要马上出宫,至于住处便先安歇在南宫梓墨的地方就行了。 于是乎,易琳在皇宫里用了早膳之后便很欢快地和皇宫告别了。易琳坐在马车里很是欢快地看了看渐行渐远的皇宫,很是高兴地道,“终于摆脱掉这地方了。” 坐在马车里的沈婧一笑,说道,“小琳就那么不喜这皇宫?” “那是当然。” 沈婧又是一笑,看着她眉宇间的神采,心里暗道: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当初,芸姐姐何尝不是如此呢? 在外面骑着马的南宫梓墨听着里面的谈笑声,他也不觉间扬起笑容。 马车一路往喧闹的大街上去,经过大街的时候,易琳一直想要出去好好逛逛,可沈婧却以她的身体为由给拒绝了。易琳看着街上热闹的景况,无比郁闷中! 沈婧似是料到她的心思,遂道,“今天就先好好休息,明晚便有一个盛大的灯会,到时让梓墨带你好好去玩吧。” “灯会,什么灯会?”易琳不解,忙道。 沈婧无奈摇头,回道,“你这孩子莫不是连明天是什么节日都给忘了吧?” 易琳无奈摇头,却没有回话。沈婧伸手轻轻打了易琳的头顶一下,说道,“明日便是三月三春社日。” 易琳觉得不解,便又道,“婧姑姑,什么叫做春社日?” 沈婧实在无语,解释着道,“春社日即使祭祀土神的日子,百姓希望通过祭祀土神而得到来年的丰收。” “既然是祭祀土神的日子,那么为何又会有灯会呢?” “灯会只是节日上一个庆祝的手法,其实到时还会有很多东西玩的。” 沈婧这样一说,易琳立马向往,恨不得马上就到明日的春社日。沈婧见她兴奋的劲头,嘴边也扬起一抹微笑。 马车穿过闹市之后便在一处闹市附近的院落处停下了,易琳一下马车便看到了这院落,不禁惊叹道,“南宫梓墨难道你有很多房子,怎么这里与上次我住的地方又不一样了?” 南宫梓墨没有回话,倒是沈婧笑道,“梓墨可是经商奇才,虽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但他其实已经淡出了武学的领域。” 易琳一听,反问,“那南宫梓墨你们南宫家还会不会私藏兵力啊?” 易琳这话问得直接,南宫梓墨觉得没必要隐瞒,便也道,“有是有,不过少了。” 易琳又道,“那武林中除了三大世家外,还会不会有一个更厉害的门派呢?” 这话一说,南宫梓墨却反问道,“小琳怎么会这样问呢?” 易琳忙摆摆手道,“没什么,不过就好奇而已。” 易琳心里暗想起厉垣所在的门派,虽然易琳不知道他究竟是那个门派的人,但易琳猜也能猜到他们一定不弱。可是,为什么却没在江湖上闻名呢? 沈婧和南宫梓墨也没在她刚刚的那个问题上纠结,很快便又说了新的话题,易琳乐得忙分散他们的注意。 下了马车进去之后,易琳又发现了一件很惊吓的事情,因为这院落从外面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设计布局实在精巧得可以啊! 一进门便是一个小小的花圃,正值开春之际,花圃里的花开得甚是灿烂。一时间,蝴蝶蜜蜂都在花圃里纷纷起舞了! 花圃旁边是一条小径,沿着小径一直走便来到了客厅。客厅外便有一个小小的池子,里面正养着一池红锦鲤。 易琳见着池子里的锦鲤,笑道,“真好看,我最喜欢锦鲤了。” 南宫梓墨见她喜欢,便对身后的侍女耳语一番,那侍女悄悄离开了。 到了客厅外,登上走廊一直往前去便又看到了另一番的景致。皆因走廊上挂满了当代名家的各种书法墨宝,即便易琳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名家都有些什么人,但是她的确也很喜欢这样的一条走廊。 站在走廊上,极目远眺,又是一片绝美景致。只见远处的一个小湖边,岸边皆栽满了桃树,满树满树的桃花开得正是时候,易琳又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稍近一点的地方却种满了柳树,微风下,嫩黄的柳枝新叶轻轻摆动着,似是一个娇柔的少女正在舞动腰肢。 在走廊的尽头,易琳却见到了一扇月牙形的拱门,拱门虽小,可穿过之后却又是让人好一阵的惊叹! 拱门后竟是一个雪白的世界,一棵棵高大的梨树长满了洁白的梨花。一阵风过,梨花纷扬飘落,竟像是下雪那样的感觉,易琳一喜大叫道,“要是能在这里长住那该多好。” 南宫梓墨但笑不语,他的目的达到了,他带沈婧和易琳来这所院落的目的便是如此。要是能让她们尽量的多住个一年半载,那实在是好事一桩。 沈婧似是猜出南宫梓墨的心思,便顺着易琳的话道,“”要不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再回桃源谷吧?” 易琳想都没想便立马答应了,沈婧笑着看向了南宫梓墨,他知道被沈婧猜出了心思却是不好意思地转身往前走去了。 “前面便是住处了。”南宫梓墨在前面带路,不敢转身看向沈婧的目光。 易琳忙跑了上前道,“南宫梓墨前面会不会还有什么惊喜?” 南宫梓墨很是淡定地道,“你待会便知道了。” 易琳一路看着满地的梨花,心里欢喜得很。穿过那一片的梨花海之后,终于来到了她们的住处。 沈婧和易琳分别进了各自的房间整理东西,南宫梓墨分别派了几名侍女为她们整理东西,不过她们的东西本就不多,所以没多一会儿便都整理好了。 《第六十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遣退了所有的侍女便开始仔细打量着这房间,她竟然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的摆设几乎是按照她的喜好放置的。 她特别喜欢一进房间便看到的那块墨荷屏风,书房里的藤萝秋千,还有满满一柜子的书典。还有,就连卧房里的帐幔也是她最喜欢的浅蓝色。 “易小姐,喝杯茶吧。” 易琳转身便看到了身后的侍女正端着茶,她笑着道了谢。却又听身后的侍女道,“奴婢小颖,公子派我来侍候易小姐,如果有什么吩咐请告诉奴婢。” “谢谢你,不过我暂时还不需要什么,所以你先出去吧。” 小颖正要出去的时候,易琳却道,“小颖我问你个事情,这房间原来是谁住的?” “这房间原本没人住的。” “那怎么这里的摆设那么精致,我还以为是有人住的呢!” 这话一说,小颖笑了笑,回道,“这里的摆设是公子特地让人按照易小姐你的喜好摆放的。” 这话刚落,小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对易琳道,“易小姐请随奴婢来。” 易琳跟着她走到了书房,她推开了书房的一扇门,易琳惊喜地发现这扇门的后门居然是一个小小的露台。 露台里种满了吊兰,一丛一丛地挂着。绿叶中绽开了一朵朵淡紫莹白的花,在风中轻轻舞蹈着。 易琳笑道,“原来这书房还内有乾坤。” 小颖笑着指了指露台下的水,说道,“易小姐不妨再看看露台下面。” 易琳走到露台边处,向下探望着,竟然发现了一群群快活的锦鲤在水中嬉戏。易琳遂道,“怎么会有那么多锦鲤呢?” “这原本只是荷花池,不过公子知道易小姐喜欢锦鲤所以便让人去买了来放进去养着。” 看着小颖眼底的笑意,易琳有点郁闷了,这丫头准是把自己当成了这南宫梓墨的准夫人来看了。这误会还真是大了,易琳无奈摇头却也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易琳正郁闷着,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南宫梓墨却出现了。小颖这丫头机灵得很,忙跑了出去。 “小琳,这房间还喜欢吧?”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特意安排的,我能不喜欢吗?喜欢的确是喜欢,不过却有点郁闷而已。 “怎么,不喜欢吗?” 易琳忙摇头道,“很喜欢。” 南宫梓墨笑了笑道,“喜欢便好,喜欢便多住些时日。” 易琳没有回话,却道,“婧姑姑住哪里,我想去看看。” “跟我来吧,就住你隔壁的院子里。” 两人正要出去的时候,沈婧却来了,看见易琳和南宫梓墨两人,便笑道,“看来姑姑来得不是时候。” 易琳没有回话,南宫梓墨却笑道,“姑姑哪里的话,我先去外面让人准备午饭。” 沈婧看着南宫梓墨逃也似的背影,轻笑道,“梓墨这孩子真是的。” 易琳看了看沈婧亦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心里的郁闷又添了几分。 “小琳,梓墨的心思难道还看不出来?” 易琳没有回话,沈婧又道,“你房间里的摆设全都是按照你的喜欢来布置的,他可是不想你跟着姑姑再回桃源谷了。” “婧姑姑,我不喜欢他。” 这话一说,沈婧惊讶地看了看她,反问道,“梓墨有什么不好呢?” 易琳没有回话,却道,“他很好。” 沈婧看了看易琳,却叹了口气道,“算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这个姑姑还是不说什么了。” 沈婧停顿了一下,却又道,“小琳你已经长大了,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也好。” 这话一说,易琳便顺势道,“姑姑,我要是想出去周游列国,你会赞成吗?” “小琳,你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根除,要是出去的时候遇到什么岂不危险吗?” 易琳却道,“姑姑,要不你老实告诉我,我身上的毒真的能解吗?” 这话一问,沈婧却沉默了。易琳这才又道,“既然连姑姑都没有办法,何不让我自己一个人去闯荡一下。既然生命已经有限,那何不趁着这有限的生命去做一些让我没有遗憾的事情呢?” 沈婧没有回话,紧握她的手,轻声道,“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姑姑也只好支持,不过要是你一个人姑姑却是不放心。如果你想去周游列国,那姑姑陪你去吧。” 《第六十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午饭之后,沈婧便回去休息,易琳回房之后却无聊至极便想起了刚一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桃花,遂寻香去了。 小颖本想跟着,可易琳却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所以便把她遣退了。待她走远之后,易琳便自己一个人循着来时的路走了去。 远远地看着那个湖,易琳以为不过一个人工小湖,可没想到去了之后才发现这湖大得惊人,似乎是天然的湖泊。 易琳看着湖边的小亭,想都没想便进去了。没想到进去后竟发现了一把古筝,古筝虽不是特别珍贵,可音色却也不差。易琳一喜便弹起曲来,弹的正是她最喜欢的《在水一方》。 易琳喜欢这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却不料她的身后竟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曲子弹了那么久,难道你就不厌烦?” 易琳当下停下弹奏,转身看了去。易琳见他衣着不俗,气质过人遂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回话,却反问道,“姑娘又是什么人?” 易琳见他绝不似下人,料想应该是南宫梓墨的朋友,遂道,“既然公子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也不打扰公子。”说罢,便转身往回走去。 “干嘛走那么快?”那人猛地一下便站到了易琳的身前,挡住了她的路。 易琳却也不怒,笑道,“公子还有事情?” 他笑着摇头,回道,“非也非也。” “既然公子没有事情,那我也可以走了吧?” 他又看了易琳一眼,问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易琳暗自奇怪,难道他不是南宫梓墨的朋友,要不然怎么会连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呢? “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易琳反问道。 那人笑了笑,回道,“要不然我还用问你吗?” 这话刚落,易琳便提高了警惕,反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这里?” 那人又是一笑,边说边走向了易琳,“如果我说我是采花贼你会信吗?” 那人一脸的痞子笑容,看得易琳亦是一笑。那人不解,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我真是采花贼?” 易琳止住了笑意,说道,“我还真没见过有你这样的采花贼。” “那怎么样才算是采花贼呢?”说罢,他竟想伸手去抚易琳的脸。可是,他的手还没碰上易琳的脸便被一块石头给打开了。 那人捂着手上的伤口,怒道,“谁,快给我出来,居然敢暗算我。” 易琳以为是这里的侍卫,可那人却迟迟不肯出来,她也奇怪了。 “你不出来是吧?”那人正要对易琳动手,可一瞬间的功夫易琳却被来人给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易琳转身看了看来人,喜道,“小羽?” 黄羽笑了笑道,“是我。” 那人一见黄羽,便道,“就你这个小丫头,居然敢暗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羽轻蔑一笑,回道,“就你,还不配本小姐亲自动手。”说罢,随手一扬,他很快便倒地了。 他倒地之后,很快竟有两名侍卫模样的人出现了,马上扶起他。其中一名侍卫向着黄羽道,“我家公子多有得罪之处,烦请两位小姐见谅。” 黄羽一听那侍卫的话,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遂道,“希望你家公子以后可不要再这样随便出现在别人的府邸,要不然下一次再被我看到他,有他好受。” 侍卫向黄羽鞠了个躬,回道,“谢谢小姐,可我家公子什么时候才能醒?” “两个时辰后自会醒。” “谢谢小姐。”说罢,两名侍卫一人一边驾着那人便使着轻功离去了。 易琳看着那两个侍卫的轻功,实在惊讶,心里暗自揣测那人的身份。 “安小姐,你还在看什么?” 易琳转身看着黄羽,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一说,黄羽就郁闷了,回道,“还不是少主让我来保护你。” 易琳心里一喜,却道,“怎么你好像不喜欢这差事?” 黄羽无奈点头,回道,“安小姐你就快回落梅山庄吧,这样我能光明正大保护你。现在,我只得天天跟着你身后。你都不知道,晚上的蚊子实在太多了。我躲在你屋外的树上多辛苦啊!” 这话一听,易琳反道,“难道你就天天躲在我屋外的地方?” 黄羽一脸无辜地点头,样子实在可怜。 “那我去对厉垣说,让你回去吧,其实在这里也实在不需要你的保护。” 黄羽赶紧摇头道,“千万不要对少主说,要不然他会派我去做其他事情的。” 易琳见她一脸的可怜,遂道,“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这话一听,黄羽喜道,“安小姐你就随我回山庄吧。” 易琳回道,“这要求我可不能答应你。” 这话一说,黄羽又是一阵郁闷。易琳见她如此,遂道,“今晚你能让厉垣来找我吗?” 黄羽一喜,忙道,“可以。” 易琳正要回话,却又听黄羽道,“我回避,有人来了。” 黄羽刚一消失,小颖便赶来了。一见易琳,喜道,“易小姐,奴婢总算是找着你了。” 易琳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忙道,“有事情找我?” “公子找你。”于是,易琳便跟着小颖回去了,可却对刚才的事情一概不提。 《第六十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刚进客厅便看到南宫梓墨,一进去便听他道,“小琳,你总算是回来了。” 易琳看着他一脸的急切,奇道,“找我有事?” 南宫梓墨把手上的请柬举起来,笑道,“我有个朋友知道我来了这里,特地派人送了请柬相邀去他家看梨花。” “你那个朋友的家里种了很多梨花?” 南宫梓墨笑着点头道,“比你在这里看到的都多,而且他爱梨成痴,所以他家里的每个角落几乎都种满了梨树。” 易琳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可思议,南宫梓墨这里的那片梨树林已经够多了,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个人的家里究竟种了多少梨树。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吧,反正也不远。” 易琳笑着应了声好,却又道,“那婧姑姑不去吗?” “婧姑姑在休息就不要打扰她了。”于是,南宫梓墨便带着易琳登上马车出发了。路程果然不远,没多久他们便到了。 易琳扶着南宫梓墨的手下了马车,一见到门前的那两棵参天梨树,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洁白的梨花。 易琳抬头,没有看见蔚蓝的天空,却看见了一片洁白的梨花云。风中送来了淡淡的花香,易琳一下子便喜欢了这个地方,也对这个主人充满了好奇。 “喜欢这地方吧?” 这话一问,易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笑道,“非常喜欢。你这个朋友为什么那么喜欢梨花,是不是有什么因由?” 南宫梓墨轻声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是别人的事情,我也就没好意思去问。” 易琳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便与南宫梓墨跟着管家进去了。一路走去,易琳所见皆是高大的梨树,洁白的梨花随风纷扬落下,那情景真是美极了! 管家带着他们走在走廊上,易琳远远便看见有侍女在打扫花间小径的梨花瓣,易琳不解便道,“这梨花瓣为什么要扫了去呢?” 管家笑着解释,“主人爱这梨花,不忍花瓣零落遭人踩踏,所以便命人把小径上的花瓣扫去撒落院后的小溪。” 易琳见梨树下皆是青碧嫩草,遂道,“那草地上的花瓣也要扫去吗?” “这些草都是主人命人特意种上去的,这样一来,梨花落地也不必遭了泥污。况且,看着地上落花也是别有一番诗意。主人便经常喜欢站在小径上去看着地上的落花,经常一看便是半天时间。” 这话听了,易琳更是觉得这主人风雅异常,顿时便对他的容貌想入非非,暗自猜想必定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易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南宫梓墨,暗自与他作比较,那主人想必是比南宫梓墨还要俊雅的儒生。 管家把他们带到了后院的门边便退了下去,南宫梓墨便带着易琳往里走去。易琳看着一路上的梨花,奇道,“南宫梓墨,你那个朋友究竟有多爱梨花,这满院子就只种了梨花。要是春天还好,要不是春天的话,岂不只有枝叶,这样多没意思。” 南宫梓墨笑了笑道,“你这就不懂了,这些梨树都是珍贵的品种。只会开花不会结果,而且是能开满一年四季,所以无论什么季节都可以看到满满的梨花。” 易琳表示疑问,遂道,“真的吗?我可不太相信,这怎么可能?” “因为这里的气候原因,加上特别的照料,这花能开个一年四季有那么奇怪吗?” 易琳正要发问的时候,却听有人道,“小姑娘你也喜欢梨花?” 易琳抬头便看见了身前的男子,一袭玄衣黑袍,脸上浸染了饱经沧桑的意气风发。他的感觉让易琳一看便觉得不是普通人,而且绝对不是俊雅儒生一类的文人。所以她看了他好一阵子,最后才轻声开口道,“南宫梓墨,我究竟该怎么称呼?” 那人听闻易琳的话,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真有趣。” 易琳不解反道,“我怎么有趣了?” 那人没有回话,反倒对南宫梓墨道,“梓墨,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师妹。” “哦。”那人转身看了易琳一眼,问道,“看我这年纪,难道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吗?” 易琳想都没想便道,“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俊雅书生美男子一名,谁料你只是一名中年大叔。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这很正常。” 易琳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那人又是一阵大笑,反问道,“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一名俊雅书生美男子了?况且,我现在难道不是美男子了吗?” “大叔,你是美男子没错,但那是在二十年前。”说罢,易琳很是无奈地对他翻了一记白眼。 南宫梓墨轻轻拉了她的手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而后便对那人道,“李先生,师妹年幼不懂事,还望先生见谅。” 他摇摇手,轻笑道,“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了。”说罢,似乎还一脸向往地陷入了沉思。 易琳看着他那表情,心里的想法闪了千万个,可还是没有结论。她轻轻拉了拉南宫梓墨的衣袖道,“他到底是谁?” 南宫梓墨正要回话,却听那人道,“跟我过来吧。” 《第七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于是,易琳便和南宫梓墨一起走了上去,沿着小径到了一个亭子里。那人落座后便道,“你们两个也坐。” 易琳和南宫梓墨依言落座,那人便拿起手中的玉壶向他们的杯子里倒了满满的酒。闻到这酒的味道,易琳便道,“这什么酒,好香。” “你拿起来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吗?”说罢,杯中酒已经一饮而尽。 易琳见他喝了,便也拿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岂料这酒温和至极,居然一点都不觉得辛辣,于是易琳便也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小姑娘,这酒不错吧?” 易琳笑道,“真不错,这酒是前辈你自己酿制的吗?” “是。”他边说边又往易琳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易琳又要举杯的时候,南宫梓墨却阻止道,“小琳身体不好,酒又伤身,不要再喝了。” “梓墨你放心,这梨花酒不浓烈,喝一点没关系。” 易琳亦道,“前辈说得对,喝一点点没关系的。” 南宫梓墨最后只得作罢,那人看着南宫梓墨一脸的紧张,便笑道,“这酒真没事,怎么说我也是半个大夫。” “南宫梓墨你就别那么婆妈,喝个酒又怎么啦?”易琳边说边把手中的酒杯举起,向他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南宫梓墨见此也就只得作罢,那人笑着道,“梓墨去吹首曲子来听听,别在这里干巴巴地坐着。” 易琳一听来劲,问道,“南宫梓墨你会吹箫还是笛子?” “他什么乐器都会一点点。” 易琳回道,“真的假的?” 南宫梓墨无奈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随后便又听易琳道,“那快去表演一下。” 南宫梓墨接下那人递来的笛子,转身站了起来走到了外面的小径上去。易琳便对那人道,“前辈,你跟南宫梓墨很熟?” 那人笑着摇头道,“不熟。” 易琳又道,“不熟你又请他来喝酒作客?”说罢便又举起酒杯。 “君子之交淡如水,又何必相熟?” 易琳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便又道,“前辈怎么称呼?” 他放下酒杯,笑着道,“敝姓李,闲字一个。” 易琳又道,“前辈没有妻子?” 他的失落一闪而过,却很快释怀,笑道,“满园梨花便是为她而种。” 易琳本还想继续问下去,却听南宫梓墨的笛音越发的动听便也就作罢了。易琳越听越觉得这笛声熟悉,似是在哪里听到过。 最后,易琳猛然想起,这不就是《逍遥叹》的音调吗,不过是改了些许调子,真笨这时候才听了出来! 曲尽,南宫梓墨笑着走了进来,易琳便道,“想不到你的音律水平那么高,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出这个风头,由你帮我演奏得了。” 南宫梓墨笑了笑,回道,“那幸好还是你出风头了,要不然我怎会听到这首曲子?” 这时候,李闲也听了个明白,便道,“丫头,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逍遥叹》。” 李闲细细琢磨着名字,忽道,“你也快给我演奏一下。” 易琳很是乐意,却道,“我要一个古筝。” 李闲随手便又从桌子底下抽出了一个古筝,放在易琳的面前道,“开始吧。” 易琳调试了一下音色,笑道,“这古筝真不错。” 李闲的笑意深了,回道,“这是我特意命人做的,当然绝好。”接着他又转身过去对南宫梓墨道,“梓墨,我们到外面去听。” 南宫梓墨笑着应下便与他一同走到了外面的花径上去,梨树下清香淡淡,听着易琳的曲子真是别有诗意。 忽地,李闲看着易琳道,“梓墨,你喜欢这丫头吧!” 虽是问话,可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肯定,南宫梓墨也不隐瞒,回道,“是。” “这丫头不错。”李闲又看了易琳一眼,问道,“但她似乎对你没意思。” 南宫梓墨但笑不语,又听李闲道,“你可别学我,有时候你的等待却不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所以必要时还是放弃吧。” “李先生还不是一直在等吗?” 李闲一笑却没有回话,南宫梓墨便也不多言,只安静地听着曲子。曲子弹着弹着却听曲子猛地停下了,南宫梓墨转身便看到易琳昏倒在古筝上。 “小琳。”南宫梓墨边喊边跑了去。 李闲也跟了上去,伸手替她把了把脉,问道,“她中了什么毒?” “枯颜。” 李闲大吃一惊,忙道,“快把她抱进屋里。”边说边在前面带路,进了屋里,李闲马上拿出银针替易琳诊治。 好一阵子之后,李闲这才得空下来。南宫梓墨忙道,“李前辈,小琳她没事了吧?” 李闲没有回话,反问道,“她怎么会中了枯颜的毒?” “我师傅救她的时候已经中毒了,所以我不知道。” 李闲暗自惊讶,难道这是天意,或许通过她可以找到小梨的下落。李闲沉默许久,转身对南宫梓墨道,“她暂时没事了,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让管家给你安排客房。” 南宫梓墨跟着李闲出去后,黄羽便现身了,她上前看了看易琳身上的银针,估计她暂时应该没事了。于是便走了出去,对外面的一个暗卫道,“去通知少主。” 暗卫领命而去,只留下黄羽一脸的沉思。因为她觉得,刚刚李闲的施针手法似乎眼熟得很。猛地想起一件事情,黄羽笑道,“或许有人能救安宁小姐了。” 《第七十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这一晚,南宫梓墨便在李府住下了,因为不想沈婧担忧所以便把易琳昏倒过去的事情隐瞒了起来。沈婧只当他们是在李府赏玩,却也就没有对这事情做过多的猜测。 南宫梓墨担心易琳,在她房间陪伴了大半夜,下半夜的时候李闲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劝走了。李闲留了一名侍女照看,南宫梓墨便也安心回房休息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黄羽后脚便把那名留守的侍女给放倒了。她无奈地上前接下侍女快要倾倒的身体,轻轻把她扶到了桌子边趴下。 黄羽知道,刚刚那催眠药是有点过量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少主身上的杀气实在太重了,她也是一不小心才下错了分量嘛,这事情绝对不能怪她啊! 黄羽把侍女放置好之后,很明智地准备离开,却听厉垣道,“是不是找到你们师傅便能救安宁呢?” 黄羽无奈,斟酌了一下语言,这才回道,“少主,其实我也不知道师傅是不是能救安小姐。但是,这枯颜的毒是杨沫儿从我师傅哪里偷走的,或许师傅会有办法治好安小姐也说不定。” “你师傅在哪里?” 这话一问,黄羽又无奈了,轻轻回道,“其实,我也很久没见师傅了。师傅喜欢云游四方,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师傅会去哪里的。要不然,杨沫儿也不能偷走师傅的东西了。” 说到这里,黄羽暗自叹息了一声,想不到他们四师兄妹,曾经一起拜师学艺,没想到二师兄现在居然已经不在了。难怪自己会觉得二师兄变了,原来是他妹妹扮作了他的模样,这也难怪了。虽说他们四个没怎么交流,但毕竟也是同门师兄妹,黄羽还是对她二师兄的死感到了难过。 “你出去吧。” 闻言,黄羽马上就闪人了,要是再不闪,这也太不懂事啦!少主已经在门外等了几个时辰,吹风也吹够了,也亏得不是在自家地方,要不然少主准拿人开刀发脾气了。 黄羽暗自骂了南宫梓墨好一通,要是他能早点离开,少主和她至于在风中吹了几个时辰吗?想想都觉得郁闷,而且重点是与她站一块的是他们家少主。他家少主的杀气简直就是普通人难以抵挡的,要不是自己在他手下也混够了时日,自己早就被他的杀气给毙了。 黄羽怨念十分地离开了安宁的房间,可悲哀的是她还要守在外面。她这魔教护法还做得真够悲惨,怎么就像个小跟班似的,于是她很哀怨把怒气发到了门外的一棵梨树上,瞬间满树梨花纷扬飘落。 “谁惹小师妹不高兴?”闻言,黄羽转身便看到了一身夜行衣的玄徽,反问道,“你干嘛来了,少主不是让你留在宫里吗?” 玄徽无奈,回她一记白眼,说道,“说你笨还真别不认,安小姐都已经出宫了,我在皇宫里的任务也就算完了,还不赶紧回来报到难道还留在宫里天天装女人啊?” 黄羽听罢,笑道,“三师兄你装女人的技术还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在皇宫里看到你的时候,师妹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玄徽见她笑得一脸灿烂,无奈摇头道,“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师妹呢?一点都不知道要体贴师兄,看以后谁会娶你?” 黄羽无所谓地回道,“看在同门师兄妹的情分上,我以后就跟着师兄好了。”玄徽一听,无奈回道,“师兄我没本事,要不我们以后一起跟着大师兄得了。” 这话一听,黄羽果断点头道,“三师兄英明。” 站在不远处的天商,听着两人的对话,怎么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呢?他过来本想向厉垣报告一下情报局的一些事情,但如今少主怕也是无心理事,那些事情还是明天再上报吧。 天商忽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反正还是要在皇宫安插人手,不如还是让玄徽去好了。既然他不喜欢紫陌这样的宫女身份,那么不妨给他安排个别的职位。这样想着,天商很是愉悦地看着玄徽笑了起来。竟然敢在背后算计他,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七十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厉垣坐在安宁的床边,静静地守着她。看了她好一阵子,厉垣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她轻声叫唤着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名字“江子俊”。 这名字一听,厉垣似是愤怒了,听着她的口中不停的喊着这个名字,他低首吻住了她。他的吻法凶狠霸道,易琳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面孔,惊喜道,“江子俊。” 厉垣抬头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是厉垣。” 易琳奇道,“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厉垣一时激动,双手用力地按在她的肩上。 易琳睁着眼睛无辜摇头,反问道,“难道我该认识你吗?” 厉垣忽地想起枯颜这毒的一个作用便是让人慢慢失去记忆,果然如此!于是,他笑着看她,轻声道,“是,我是江子俊。” 闻言,易琳忽地大哭起来,反问道,“怎么你现在才回来见我?”可话一出口她却又道,“不对,你根本就不会再回来见我了。我们怎么会见面呢?” 厉垣把她抱在怀里,轻点了她的睡穴,带着蛊惑的声音道,“因为我们这是在梦里。” 易琳轻轻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又睡了过去。厉垣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马上帮她整理好被子便闪身离开了。 随后,南宫梓墨便进来了。推门便看见倒在桌上休息的侍女,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地方。 他进了卧房,看着床上躺着的易琳,轻轻拉起帐帘,看着她眼角处的泪滴便伸手拭去了。他刚刚便在房中听到她的哭声,原本以为不过是听错了,却没想到她当真是哭过,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南宫梓墨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易琳喊道,“江子俊,江子俊。”南宫梓墨皱眉,却又不解,这人到底是谁?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易琳边说边伸手企图想要抓着什么,可却什么也没抓着。 南宫梓墨看着她眼中轻轻沁出泪水,伸手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我不走了。” 易琳在他的安慰声中渐渐恢复平静,很快便停止了哭喊安静睡着。南宫梓墨对这个江子俊的人很是不解,安宁以前心仪令狐礼,可后来喜欢的却是慕容轩,至于这个叫江子俊的人到底又是谁呢? 厉垣站在屋外的一棵梨树上,看着南宫梓墨紧握她的手,心里的不悦很是明显。黄羽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很想让他忽视自己的存在。 “黄羽,现在马上回去派人找你师傅。把我们教中所以的剩余力量全都分派出去,我要短时间内找到她。” “是。”黄羽口上应着,可心里却是叫苦不迭。师傅向来行踪成谜,这天大地大的让她上哪里去找啊? 黄羽转身使着轻功便离去了,身后很快便跟上了玄徽。他无奈道,“少主这命令也太难达成了吧!” 黄羽没有回话,反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玄徽不回话,却忽地想起一件事情来,忙道,“以前师傅有一次喝醉酒不是无意中说过一句什么话吗,记得吧?” 黄羽心情烦闷,回道,“知道什么快说,我没时间耗下去。你刚刚看不到少主那表情,真是恐怖至极。安小姐的病情怕是又恶化了吧,要不然少主不会变得那么恐怖。” 玄徽又道,“真的忘记那一次了?” 黄羽想了想,她师傅几乎不喝醉,喝醉酒的次数简直就是少之又少,仔细一想便想起来了。惊喜道,“我记起来了。” 但是,她很快又道,“虽然记起来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玄徽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说:你怎么这么笨啊!黄羽无奈,轻声道,“这跟找师傅有关系吗?” 玄徽无奈摇头,回道,“这再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你难道忘记了?” 闻言,这时黄羽才想起来了,回道,“教主的生辰就快到了。” “对了嘛。” “师傅和教主都是同一天生日,师傅又对教主那么痴心不悔,真就想不明白教主为什么就对师傅无动于衷呢?” 玄徽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问道,“正事要紧。” 黄羽一想也是,少主交代的任务完成不了,这后果很严重啊!于是,马上使着轻功往总部飞去了。玄徽在她身后微笑着摇摇头,便也跟了上去。 《第七十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清晨,沈婧便驱车到了李府。虽然昨晚对南宫梓墨的说辞没有怀疑,但她却觉得心中有事定要过去李府一趟。岂料去了李府竟看到易琳一脸陌生的神情看着自己,沈婧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婧姑姑,小琳的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加剧了。”南宫梓墨看了看坐在桌边吃着东西的易琳,轻声对沈婧道出了疑惑。 沈婧对枯颜的毒性并不熟悉,虽然曾在古籍上见过,可她却从未接触过这毒药,对它更是毫无办法。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南宫梓墨的问题,索性便不出声了。 站在一边的李闲虽知道这枯颜的毒性,也知道易琳为什么病情加重,可他却不能说,因为他也没有办法治好她。 “我们一会便回去吧。”沈婧忽地开口道。南宫梓墨点点头便去向李闲告辞,李闲自然不会阻挠,因为他这院子里满是梨花,对易琳的病情只会有害无益。 易琳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陌生的两人,轻声开口道,“你们是我的什么人呢?” 沈婧微微一笑,回道,“我是你师傅,他是你师兄。” 李闲打量了沈婧一下,暗自惊讶,她似乎并无改变,容貌还是以前那样。心思一转,也不知道小梨的模样有没有改变了呢? 易琳有点纠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师傅和师兄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易琳却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便跟着他们回去了。 易琳坐在马车上,一路便就看着窗前的风景,心里的心思却是转了又转。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会出现在这里,她似乎只记得自己刚高考完了,然后就去了水下古城探险,这怎么一觉睡醒自己便在这里了呢? 易琳看着街上热闹的情景,一时间便也就把这些烦人的心思抛却了。沈婧见她似是开心了一点,轻声开口道,“今天是春社日,今晚会更热闹。” “真的吗?”易琳虽然对他们不熟悉,但却很快接受了他们,因为她现在在这个地方,谁也不认识了。 “你想今晚出去游玩吗?” 易琳想都没想便点头道,“当然想。” 沈婧开心地笑了笑,回道,“今晚就让梓墨陪你出去吧。”易琳胡乱应了声便有继续专注地看着车外的热闹,心思已经飞远了。 当晚,晚饭之后,沈婧便让南宫梓墨带着易琳出去玩了。易琳因为脸上的伤疤所以只得戴了斗笠,可南宫梓墨那人一站在她身边,那关注度实在高得很,易琳心里有点小小的郁闷了。她现在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刚刚婧姑姑坚持让她戴着斗笠才出门了。 南宫梓墨似是看出她的不开心,轻声道,“要不我们去个安静点的地方?”这话易琳更是郁闷,出来玩不就是图个热闹吗,怎么就往安静的地方去? 易琳心思一动,回道,“你看到那边的烟花档摊子没有?” 南宫梓墨轻轻点头,反问,“你想玩烟花?” 易琳点点头,南宫梓墨转身便往那卖烟花的地方去了,她偷偷地便溜走了。易琳暗自偷笑,转眼便没入了人群当中去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沈婧看她和南宫梓墨的眼神似是有点问题,所以便特地不让侍从跟着他们。易琳暗自了然沈婧的心思,可她却没有那心思。 虽然易琳没了记忆,但她却有过人的记忆力,所以她已经知道回去的路了。既然如此,那么她自己一个人去逛着更好玩了。刚刚出来的时候,她还特地从她房间里拿了些银子出来,偷偷带在身上。 当南宫梓墨买了烟花回来的时候,易琳早就没了踪迹。南宫梓墨紧张得一塌糊涂,马上便回去派下人去找。 躲在暗处的厉垣见他那样子,不禁扬唇一笑,其实易琳便在他刚刚买烟花的摊子前买烟花去了。 易琳买了烟花,正要付钱的时候不料被人一撞,差点就被人撞倒了。那人道歉之后便离去了,当易琳要拿钱袋的时候却发现钱包已经不见了。 易琳当下愤怒地追了上去,要抓住刚刚那个人。可人家实在跑得太快了,她怎么也是追不上去的。正当易琳要放弃的时候,腰间忽地一紧,自己轻易便被人拦腰抱着飞了起来。 易琳转身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 厉垣没有回话,却道,“你要不要拿回你的钱袋?” “当然要。” “那不就得了,闭嘴。” 易琳当真乖乖闭嘴,很快便把那小偷给拦下了。易琳一下地,便对那小偷道,“快把钱袋还给我。” 附近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三人,那小偷装着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样子,反问道,“小姑娘,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钱袋,你偷了我的钱袋,快还给我。”易琳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向他讨要钱袋。 身旁的厉垣见他似是不愿意拿出钱袋的样子,随手一挥,掌风一过,他猛地被打了出去,刚偷的钱袋也来不及藏好所以便跌落在地。 易琳一见自己的钱袋毫不犹豫便上前去捡了起来,那小偷还想反抗却被厉垣的掌风又给摔了出去。易琳见他摔得那么惨,当下不忍便对厉垣道,“算了,他也被你打成那样子了。” 易琳劝住了厉垣,便走上前在那小偷的身边放下了一锭银子道,“虽然你偷了我的钱袋,但把你打伤非我所愿,所以这是给你的医药费。”说罢,她便飘然离去了。 走到厉垣身边的时候,她愉快道,“谢谢你帮我抢回钱袋,我请你去吃东西吧。” 厉垣走在她的身边,许久这才道,“为什么要给钱那个人呢?” “因为你把他打伤了。”厉垣没有回话,因为觉得她的逻辑不通,却又想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 易琳看着一家还算不错的酒馆,看里面的布置还是不错的,当下便进去要了一间包厢。 进去包厢之后,易琳率先摘下了头上的白纱斗笠。看着他还不摘下自己的斗笠,问道,“你怎么就不摘下斗笠呢?” 厉垣没有回话,易琳又道,“算了,不摘就不摘,我难得理你。”接着便点了几样小菜点心,易琳虽然不饿,但点心做得实在不错,所以她也没少吃。但是,其实厉垣自此至终都没有拿起筷子,这桌上的东西基本就是易琳一个人消灭掉的。 易琳看了看他一脸淡然地举着茶杯,不时看看自己,她觉得甚是奇怪,便道,“我们认识?” 厉垣没有回话,却反问道,“你觉得呢?” 易琳无奈,这样的问题她才不愿意去猜,反正对他没印象。既然客也请了,情也算还了。虽然他都没有吃过,但易琳付钱之后便很不客气地对他道,“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 厉垣也不回话,看着易琳慢慢又消失在人海中时,唇边的笑意又是一闪,却使着轻功很快追了上去。 《第七十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以为摆脱掉厉垣,所以便又高兴地去买烟花玩。可去了几处的摊档都被告知烟花已经卖完了,易琳正郁闷地赶去下一个摊档去问。 易琳欣喜地发现终于找到一家还没卖完的摊档,当下便要付钱去买,可有人一下便把她的手给挡了去。 只听那人道,“老板,这里的烟花我全要了。” 易琳怒道,“你怎么能这样子,明明是我先来的。” 可那人却只是一笑,回道,“可是我先付钱的。” 易琳无奈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却发现那人身后的侍从手上已经拿了一大堆的烟花,易琳转身对那人道,“你不是已经买了很多了吗,怎么还要买呢?” 那人又是一笑,回道,“我喜欢。”易琳无奈,只得转身走开。那人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忽地对身边的侍从道,“去帮我拦下她。” 易琳看着眼前一左一右的两座大山,转身向那人道,“你为什么要拦下我?” 那人仔细打量了她好一阵子,猛地摘下了她头上的斗笠,一见易琳的样子他便道,“果然是你。” 易琳见他似乎认识自己,反问道,“我们认识?” 那人轻轻一笑,回道,“我们岂止认识,还结下了很大的梁子。” 听到那人的话,易琳暗自一惊,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实在不知道啊!两名侍从也认出了易琳,其中一名轻声开口道,“公子,昨天的事情的确是你不对在先,我们就放了她吧?” “放了她,你们怎么就不想想是谁害我昨晚一夜没有睡好?” 易琳实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昨天她对他做了什么事情啊,她不是今天才刚刚醒了吗? 那人正要伸手去拉易琳,可一道掌风使来,硬是逼着他退了好几步,那两名侍从忙过去扶着他们家的主子。 易琳转身便又见到了一身玄衣黑服的厉垣,笑道,“幸好你没走远。” 厉垣没有回话,径直对那主仆三人道,“你们三个以后最好离她远点,要是下次再敢对她动手动脚,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说罢,厉垣便拉着易琳使着轻功飞走了。易琳靠在他的身上,忽然觉得这感觉很是熟悉,便道,“我们以前一定是认识的,对吗?” 厉垣轻声笑道,“难道想起什么了吗?” 易琳摇头道,“没有。” 厉垣没有回话,易琳又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呢?” 厉垣沉默了许久,易琳一位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开口道,“师徒。” 易琳惊喜道,“真的吗,你真是我师傅?” “是。” “那你能不能教我学这个轻功啊?” 厉垣在河边落下,放下她道,“你真要学?” 易琳兴奋地点点头,心里打着小算盘,要是学好了轻功,一个人去独闯天下,劫富济贫警恶惩奸,这样的生活多美好啊! 厉垣见她一脸向往的表情,笑道,“那好吧。” 易琳闻言,忙跪地行礼道,“徒儿拜见师傅。” 这一晚,易琳便跟着厉垣学了心法口诀,却不知为何竟然一学便会了,她还大赞自己武学天赋极好,殊不知这心法口诀是她以前便已经会的。 厉垣只是笑着听了她的话,却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她高兴便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易琳很是高兴地把心法口诀和基本功都练习了一遍,很晚的时候厉垣才送她回去。回去的时候,易琳一进门便看到了沈婧一脸担心的表情。 “小琳,你到底去哪里了,吓死姑姑了。” 易琳看着沈婧一脸的紧张,心里不安地道,“婧姑姑,对不起。”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既然会回来干嘛现在才回来。”说罢,沈婧便转身对身后的管家道,“派人通知梓墨,说小琳已经回来了吧。” “是。”管家转身离去后,易琳才道,“南宫梓墨还在外面找我?” “当然,你不见了,他比谁都要急。”不过沈婧也没多说什么,吩咐侍女替易琳准备沐浴的水便嘱咐她早点休息了。 易琳沐浴后,躺在床上却是全无睡意。她知道,南宫梓墨回来后便直接来了找她,可她刚刚睡下也不想出去应付他。因为她已经清楚地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可对他自己却没有那份等同的心思。既然如此,她还是尽量与他少接触好了。 看着地上的月光,易琳却是一夜无眠。 厉垣见她房里的灯光熄灭之后才离开,回去后马上找黄羽去问话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安宁会与西蜀国的太子殿下有了过节,而且似乎还不是一般的过节。 《第七十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起来,易琳刚刚睁开眼,看着自己花白的头发,一时间吓傻了。站在门外的小颖知道她已经醒了,于是试探着问道,“易小姐,我能进来了吗?” 这话一说,易琳大叫道,“你马上给我走。”说罢,便开始哭了起来。小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慌了神,马上便去找来了沈婧和南宫梓墨。 沈婧来的时候,南宫梓墨显然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见了沈婧忙道,“婧姑姑,快进去看看。”沈婧点点头便进去了,南宫梓墨和小颖均在外守着。 沈婧一进房,走近床边便听到易琳伏在被子里哭泣。沈婧坐在床边,伸手抚上易琳的被子,轻声道,“小琳,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告诉姑姑。” 易琳没有回话,沈婧正要掀起她的被子,却不想听到易琳道,“不要。”沈婧不解,轻声道,“小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易琳没有回话,只一直在哭着。沈婧忽地想起枯颜的毒,轻声道,“小琳你到底怎么了?” 哭喊了许久,易琳这才渐渐平复下来,沈婧这时候又道,“小琳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姑姑。” 易琳已经哭了好一阵子,觉得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所以便开口道,“姑姑,我的头发全都变白了。” 闻言,沈婧却不太惊讶,考虑了一下便决定把她中毒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易琳认真地听完沈婧的话之后,脑海里瞬间空白了。如此说来,自己还会有多久的时间活在这世间呢? “小琳,会没事的,姑姑正努力地为你找解毒的方法。”说着,沈婧便伸手掀开了易琳身上的被子。 易琳这一次终于没有挣扎,虽然沈婧早便猜到有这一天,可当真看到的时候还真是惊讶了,也难怪小琳会哭了那么久! 沈婧安抚了易琳一番之后,说了好一阵子后她还是不愿意见人,沈婧便让她在床上休息自己便出去了。 南宫梓墨一见沈婧出来,忙道,“姑姑,小琳到底怎么了?” “她的头发全都变白了。”沈婧说完便吩咐小颖去准备了梳洗的水和早点,因为易琳不想见任何人,所以她得亲自送进去才行。 沈婧把东西换了好几遍了,这都下午了,易琳却还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沈婧无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劝。 易琳一直在床上躺到了午时,她肚子开始饿了起来。此时,沈婧又把东西送了进去,劝了好一阵子,易琳这才起床梳洗。看着铜镜中满头白发的自己,易琳心里不悦一手拿掉了面前的铜镜。 沈婧轻轻一笑,却重新拿起铜镜道,“小琳你看看,这样的你还不是一样漂亮吗?”沈婧特地挑了一件白色的纱裙,又把她的头发用一根浅蓝色的绸带束起。这样看起来似乎真的别有一番风情,可易琳却是固执地不愿意去看。 沈婧也不勉强,笑着道,“不看就不看了,去吃点东西吧。”易琳没有回话,只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沈婧来到了桌子边去。 沈婧把剩下的食物收拾好带出房间,易琳便呆坐着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动听的笛声,易琳知道南宫梓墨一直在外面。可她却不想理会,因为实在没有那个心思。 南宫梓墨一直吹奏着轻快的曲调,一时是林中鸟鸣,一时是山泉叮咚,一时又似花间蝶舞翩跹,一时又似流云微风轻拂。 易琳听着这轻快的曲调,心里的不快似是慢慢消掉。虽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心情总归是好了许多。 易琳想起了以前行走在山间的愉快心境,那时候的她有一个远大的梦想。她希望以后能游历四方,过一种潇洒肆意的生活,那一直是她的梦想。从小到大从没改变,如今她是不是该把这行程提前呢? 正想着,沈婧便又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把古筝,轻笑道,“梓墨让我拿来给你的,说是解闷。” 易琳勉强笑了笑,接下沈婧手中的古筝道了声谢。沈婧抚上她的发,笑道,“傻孩子,别和姑姑说谢。” 易琳没有回话,却道,“要不让我替姑姑弹奏一曲吧。”沈婧笑着点点头,易琳把古筝放下调试了音色,便开始弹奏起来。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曲终,易琳抬头对沈婧一笑,沈婧知道她已经平复心情了,亦是回以一笑。在房外的南宫梓墨却是沉醉在曲中的意境,久久不能抽离。 门被打开了,易琳和沈婧一道出了房门,却见南宫梓墨呆呆地站在梨树下,白色的花瓣落到他的肩上引得一只蝴蝶在他肩头流连。 沈婧和易琳相视一笑,易琳暗自下了决定,她的梦想一定要尽快实现!有了梦想的力量,一切的外物似是轻了不少。即便满头白发又如何,即便岁月不多又如何,她还是她,那个敢于追寻梦想的自己还是没有变! 《第七十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晚饭后,易琳、沈婧和南宫梓墨三人便赏桃花去了。月色下的桃花别有一股独特的韵味,似乎是蒙上面纱的娇美少女,让人不得已一窥全貌引人遐思。 桃花虽美,可易琳还是更喜梨花的洁白可人。看了没多久,易琳便回房去了。刚刚进房便被人从身后抱着,易琳正要大叫的时候,却听那人道,“是我。” 易琳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谁了,当下便道,“师傅你干什么?” 厉垣把她转身面对自己,不由分说便隔着斗笠吻上了她的唇。易琳正要挣扎,却不料他只是轻轻一吻便把她放开了。 “以后不可以与南宫梓墨走得太近了。”厉垣虽是放过她的唇,手却还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肢。 易琳被他吻住的那刻,心跳加速得厉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描述刚刚的感觉。喜欢算不上,但至少也不厌恶,虽然易琳不知道这想法从何而来,但却是事实这不得不让她承认。 易琳隔着斗笠打量着眼前的厉垣,不禁开口道,“师傅,你――”话还没说出来,厉垣便道,“以后叫我名字,厉垣。” “厉垣?”易琳试探着唤了声,见他没有反应,易琳便接着唤了几声,终是得到他的回应。 “为什么喊了那么多声才应我?”厉垣没有回话,却在心里暗自笑开了花。他一向不喜别人唤他的名字,所以能直接唤他名字的人除了父亲似乎便只有她了。他没想到她竟把自己的名字唤得那么好听,刚刚不过是想她多唤几声来听听罢了。 厉垣没有回话,易琳便又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非得要带着斗笠的呢?”易琳见他似是不想回答,也就没有再多问。 厉垣见她正要转身往里走去,反手拉着她的手道,“不是说要学轻功的吗?” 易琳点点头又摇摇头,回道,“我不想学了。” “为什么?” 易琳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厉垣似是看出她的犹豫,轻声道,“把你的想法告诉我。” 这话一落,易琳当真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厉垣听着这似乎有点荒唐的决定,当下闭嘴不语。 易琳见他如此,反问道,“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便把这想法告诉婧姑姑。” 厉垣抬眸看着她坚定的目光,最终只得认可了她的想法,虽然荒唐但他还是支持了。 “你当真想要去游历四方?” 易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厉垣便道,“那好,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去。” 易琳没想打他竟会做如此回答,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怎么了?”厉垣见她那样子,不禁反问道。 易琳看他许久,这才鼓起勇气道,“厉垣,你难道喜欢我?” 厉垣却是语气很淡地回了一句,“我想保护你,一辈子。” 易琳听到那样的话本是很高兴的,可一想起自己身上的毒,却不禁悲伤起来道,“可我还能活多久呢?” 这话一说,厉垣便把她拥进怀里,轻声安慰道,“不用怕,我已经在为你想办法了,相信我。” 易琳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硬是把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喜极而泣,易琳她终于尝试到那种感觉了。 “小琳,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罢,厉垣便带着易琳使着轻功从窗边离开了。 易琳伸手攀上他的颈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心里是满满的温暖。厉垣不知道她心里所想,要不然一定欣喜若狂。 两人在河边停下了,厉垣把她放下,他轻轻鼓掌。易琳不解正要询问的时候,天空忽地划过一阵阵绚丽多彩的烟花。烟花此起彼伏一阵接着一阵,看得易琳目不暇接。 厉垣看着她越来越深的笑意,不觉间也扬起了一抹清淡的笑意。易琳看着漫天的烟花对他轻声道了谢。 “只要你开心便好。”厉垣的目光落到她的满头白发上,一想到她今早满脸泪痕的样子,他就觉得很烦躁。只要她开心了,他才会觉得安心。 烟花还在不停地闪出炫目的光彩,映出了他们各自微笑的姿态。 站在不远处偷看的黄羽一脸陶醉的表情,轻声道,“想不到少主有时候还挺细心的。” “不过那份细心不是谁都能给的。”黄羽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人,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来又怎能知道你会对着少主发痴呢?” 闻言,黄羽便伸手进去衣袖似是想要掏出点什么来。玄徽一见她那姿势,忙不迭地说道,“找你有正事的。” 黄羽收手,抬眼看他道,“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 玄徽忙道,“我似乎在皇宫里见着师傅了。” “这怎么可能?”黄羽立马反驳道。 玄徽原本也觉得这不可能,但他确实认出了那是师傅的身形。因为昨晚皇宫被人盗去了东西,他一时好奇便跟着侍卫去看了看情况,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师傅。虽然是在夜里看的,但玄徽却十分确信这是他们师傅。 “照你这么说,师傅是回来了?” 玄徽点点头表示同意,可黄羽的问题却来了,“师傅为什么要特地去皇宫偷东西呢?” 这事情玄徽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随口道,“或是教主生辰,师傅觉着没什么东西好送便去皇宫偷件宝物这有什么奇怪的?”这虽是随口乱说的话,可竟被他给说中了。 黄羽忽地又道,“既然是昨晚的事情,那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我啊?” 这话一说,玄徽悲愤了,原因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啊! “怎么不说话?” 看着黄羽目露凶光的眼神,玄徽大义凛然地道,“还不是因为在宫里当值脱不开身。” 黄羽不解,继续追问,“少主什么时候又派你潜去皇宫了?” “还不是因为那什么西蜀国的公主要来和亲,少主便派我去监视一下。” 黄羽露出个了然的表情,反问道,“哈哈,三师兄你还是直接当个女人好了。整天装来装去,我看着你都觉得郁闷了。” 岂料黄羽这话刚落,玄徽便回了一句,“我这次不是当宫女。” 黄羽瞬间笑喷了,大笑着道,“既然在内宫不是当宫女那便只有太监这职位了,是不是?” 玄徽听到自家师妹这样数落自己,心里的悲愤又深了几分。暗地里把分配任务的人骂了又骂,这远在一方的天商忽地猛打喷嚏。他立马关上窗,又披上了披风,心里暗道:难道自己的体质差了吗? 《第七十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皇宫,浮香亭。 是夜,月色清朗,漆黑的夜空挂满繁星。一袭月白纱衣的女子正跪在浮香亭里,手执龟背喃喃细语。忽地,女子把龟背内的贝币倒在地上,女子仔细观察贝币,脸色忽地变得凝重起来。 “灵儿。” 声音刚落,在女子身后便出现了一名宫装少女。她侍立在后,轻声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去把君炎殿下请来。” 少女领命而去,使着轻功隐没在夜色当中。女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皎洁月色,轻声道,“希望月神庇佑,吾弟安康福宁。” 不一会儿,刚刚那名少女便领着一名男子来了。少女自动隐退到夜色当中,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男子率先开口道,“皇姐,这么晚还让我过来,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女子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皇弟,轻笑着道,“没事,姐姐难道就不能唤你来?” 男子轻笑着摇头,回道,“再过两天就是皇姐的大婚,皇姐是不是紧张了,所以找我来说说话呢?” 女子没有回话,抚上那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容,轻笑着道,“我们家君炎也长大了,越发的英俊,是不是也该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办了?” 男子笑着回道,“父皇都说让我再逍遥个几年,姐姐你就别操心了。” “你看姐姐不是都要成婚了吗,你跟我一样大难道还不该娶妻?” 他没有回话,只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姐姐。女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问道,“难道皇弟真没有喜欢的女子?” 他很是潇洒地摇头道,“皇姐,要是我有喜欢的人,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女子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暗自庆幸或是卦象有误。但是,她的卦象向来准确,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男子仔细打量着她的面色,奇道,“皇姐怎么忽喜忽忧?” 女子闻言,一笑而过,回道,“皇姐还不是担心你的亲事。” “皇姐你就饶了我吧。”说罢,便装出一副哭丧着的脸看着女子。 女子笑骂,“行了,快回去休息吧。” 男子无奈回道,“皇姐,你大半夜让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 女子挑眉一笑,回道,“难道不行?” 男子举手投降,回道,“皇姐,你说什么都行。” 看着他没入黑暗当中,女子姣好的面容却也难掩那抹愁绪,她又再次跪在地上轻声诵颂经文。 暗夜中有人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了。那人沿着宫殿檐角轻轻松松便到了东宫殿的偏厅,虽已夜深可这偏厅却灯火通明。 那人跪地道,“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今天又看到了什么?” “湘君公主今晚又像往常一样在月下祝颂,但今晚她在占卦之后却让君炎殿下去了见她。” “她都说了什么?” “公主向君炎殿下提起他的婚事。” 司徒明澈仔细思量了一番,他一早便猜到史湘君把她弟弟带来的目的,无非便是想让明澄嫁去他们西蜀。她这如意算盘还打得真好,明澄是他们东篱国最尊贵的公主,让她嫁去西蜀岂不就是让他们有了软肋。如此一来,东篱势必要加入南曜国与西蜀国的纷争,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想看到。 况且,父皇曾下了命令绝对不可与南曜为敌。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但曾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过,似乎是因为南曜国嫁来和亲的公主因为父皇而死,父皇有所愧疚所以便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太子殿下,属下还有事情回禀。” 这话把司徒明澈的思绪打断,轻声道,“说吧。” “君炎殿下似乎与易琳小姐有过节,之前在街上的时候差点就出手打了易小姐。” 这话一说,司徒明澈忙道,“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不是很清楚,但后来易小姐被一个戴着黑斗笠的人给救走了。” 司徒明澈想了想,便又道,“那是什么人救走了她?” “属下查了,可竟然查不出来。” 司徒明澈没有回话,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那人离开后,司徒明澈一手拂去偏厅里的所有烛光,从窗边使着轻功往宫外去了。 司徒明澈使着轻功,很快便出现在南宫梓墨的那所別苑里。他在屋顶上来去,很快便找到了易琳所在的房间。 司徒明澈进去后竟发现这只是空床,易琳却不知到哪里去了。正猜测的时候,却听外面似是有了脚步声,正要隐去身上的气息的时候,可已经被发现了。 “出来。” 司徒明澈知道对方一定是高手,却也不躲避大方出来了。月色下,司徒明澈的一袭白衣更是把他映得俊逸出尘。 司徒明澈一眼便看到了他怀中的易琳,怒道,“你抱着她要去哪里?” 厉垣却并未回答,径直把她抱回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对司徒明澈道,“你以后最好离她远点。” “你是谁?” “我是谁你迟早会知道的,但对她你最好就不要有非分之想。”说罢,厉垣便转身离开了。 司徒明澈转身看了看床上的易琳一眼,只得也转身离开了。躲在外面的黄羽暗自为刚刚的气氛抹了把汗,这幸亏两人没有动手,要不然这得多郁闷啊! 《第七十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御书房内,大内侍卫袁将军已经跪地两个时辰了。皇上却是不发一语,安静地站在窗边。 “皇上,微臣该死请皇上责罚。”袁将军实在无奈,只得开口道。毕竟当真是自己失职,皇上要是怪罪自己也无话可说。 皇上叹了口气,反问道,“你当真确定盗窃的那人是名女子?” “是的,皇上。” 皇上叹了口气道,“这事情就算了,你退下去吧。” 袁将军闻言退了出去,皇上却依然站在窗边沉思。那天皇宫闯入盗贼,偷的不是什么名贵珍宝,被盗去的不过是一把并不珍贵的桃木梳子而已。皇上对此事如此重视不过因为,这东西是南宫惜若生前最珍爱的东西。 皇上对这事情感到奇怪,他实在想不明白,木屋中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这样一把毫不起眼的梳子?还有,那盗贼究竟是谁? 既然知道惜若的这把梳子,那么必定是他们熟悉的人。可是,他们那些人当中谁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呢? 正想着,却听门外的通报声响起“明澄公主到――” 皇上还没唤人进来,明澄已经蹦跳着跑了进去。人刚一到书房,明澄公主便哭喊着道,“父皇,你为什么要在文武百官当中选驸马,你不是答应儿臣说已经内定南宫梓墨了吗?” 皇上无奈,轻声安慰道,“南宫梓墨早已经有了未婚妻,要是父皇还为你赐婚,那么岂不要让你委屈做侍妾?” “父皇随便一句话不就可以让他休了那未婚妻吗?”明澄公主不依不饶,定是要皇上的应允。 皇上无奈,可又不能把真相告诉她,这事情实在难办?皇上对站在门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明了便马上去请皇后。 皇后赶来毕竟需要一段时间,明澄公主早已经把所知道的办法用了个遍,可这一次皇上却怎么样也没有松口。要是平时,皇上见她哭得如此凄厉早就答应她的要求了,又怎么让她试了那么多的法子呢? 皇后赶来的时候,明澄公主正跪在地上哭闹着。皇后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行礼已经被明澄给抓着,只听她哭喊道,“母后要为我作主。” 皇后在赶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她也已经知道南宫梓墨的身份,既如此明澄又如何能下嫁于他呢? 皇上看着地上哭喊得厉害的明澄,一时烦闷便挥袖走出了御书房。皇后屏退了所有人,此时只余下她和明澄公主两人。 “明澄,你先别哭,先听母后说句话。” 明澄公主当真停止了哭闹,一脸认真地看着皇后。可是,那样的事情她该怎么说呢?皇上已经交代非到最后也不要把这事情说出来,可现在要还不说,也不知道明澄还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明澄公主也是聪明人,她也知道皇后一定有什么事情想对自己说,可她却迟迟不开口,她虽然好奇却也不说什么。 许久,皇后这才开口道,“明澄,你要听母后的话。这世间的好男子多了去,何必一定要嫁给南宫梓墨呢?” “但是我就是喜欢他。” 皇后又尝试着劝道,“但是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即便下嫁于他也不会幸福了,这又何必呢?”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 “明澈你不能嫁给他。”皇后无奈,看来这真相还是一定要告诉她的。 “为什么?” 皇后看了明澄公主一眼,轻声道,“明澄,你要是听到这事情一定要冷静。”她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便听皇后道,“南宫梓墨其实是你的哥哥。” 这话刚落,明澄公主便笑道,“母后即便你不想我嫁给梓墨哥哥也不应当说这样的谎话。” “明澄这事情是真的,千真万确,母后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明澄公主一脸茫然,表示十分的不信服,轻声道,“母后一定是骗我的。” “明澄,这事情是真的。事关重大,你千万不要到处说。” “这怎么可能,他怎会是我的哥哥呢?” 皇后搂着她道,“他是皇上和沈婧的儿子,其实沈婧是南曜国的和亲公主,当年要不是因为皇上执意迎娶南宫惜若,沈婧早已经是皇后了。就因为这样,当年她便负气离开了皇宫。那时候她的确是怀着身孕离开的,可她一直没把这事情说出来。”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说罢,明澄公主一把推开了皇后大叫着离开御书房。 “明澄,明澄、、、、、、”皇后边喊边追了出去,对身旁的侍卫道,“快把公主给追回来。” 明澄公主一路狂奔,没想到竟然跑到了宫门口。身后的侍女见状忙拉着她道,“公主,我们回去吧?” 明澄公主一手甩开了她,回道,“要回去你自己回,我要出宫找南宫梓墨去问个明白。” 见拉不住她,绿意只好跟着她出了宫门。公主的脾气大,以前要是紫陌还能劝上几句,如今却没人敢去劝。想起紫陌的死,绿意也是一阵叹息,没想到平时好端端的人一下子便中蛇毒去了。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明澄公主主仆两人的衣着显得太过显眼了,走到哪里都是受人瞩目的。 此时,明澄公主的脾气也稍稍稳定了下来,走了半天明澄公主才道,“绿意,你知道南宫梓墨住哪里吗?” 这话一说,绿意惊讶地看着自家公主,轻轻回道,“公主,连你都不知道,奴婢又怎会知道呢?” 明澄公主又是一阵怒火,想了想,说道,“那算了,我们回去吧。” 这话一说,绿意笑逐颜开,回道,“公主英明。” 两人正要往回走的时候,却不料一转身便闻到了一阵微弱的香气,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黄羽得意一笑,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走吧。”公主和绿意因为吸入了迷烟导致神志不清,所以便呆呆地跟着黄羽走了去。 虽然两人的神志不清,但别人绝对看不出她们两人的问题。黄羽看了看在不远处跟着自己走着的两人,暗自高兴毕竟她对自己研制出来的香烟都是很有自信的。 黄羽把两人带去了一间客栈后便离开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少主会让她去把这两个人弄了回来,但总会有少主的理由吧。 《第七十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黄羽离开了客栈后便准备去街上逛一逛,她也记不得已经多久没去逛街了。不过她要什么都是吩咐别人去买的,实在也用不着亲自去。既然今天有时间,那么她就去逛一逛吧。 黄羽走了许久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买点什么,忽然想起她师傅的生日也就这几天了,那么多年也没什么礼物送过给她,想想都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所以便决定去买份礼物送给师傅。但是,她却又不知道师傅喜欢的是什么,正低头纠结的时候,却不料一顶轿子竟在自己身边走过,不过幸好她武功不错轻易便闪开了,要不然就得摔个脚底朝天了。 “你们撞到人就这样走了?”黄羽见他们似乎没有道歉的意思,马上便追着轿子跟了上去,并在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怎么回事?”轿子里的人问道。黄羽一听这声音,觉得似乎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这是谁。 “回公子,有人说我们撞到她,所以不让我们离开。” “给她点银子打发了吧。”说罢,随手抛出了一袋银子。黄羽见那人的态度,不由气道,“谁要你的钱,我要你给我道歉。” “道歉,你能受得起我的道歉吗?”说着,那人便从轿子里出来了。黄羽一见他便暗自道,也难怪声音那么熟悉,原来是那天在花园里调戏安宁小姐的人。 根据情报显示,这人便是西蜀国的太子史君炎,想他堂堂一太子竟然做这样卑劣的行为,看来这人还真是欠教训了。似乎,上一次他还当街抓了安宁小姐,既然如此。上次少主放过了他,她可不会! 他一见黄羽,喜道,“原来是你,看来我们该好好算一下帐才行。”说罢,便示意身后的两名侍从去抓她。 黄羽轻易躲开了两人的追逐,对他道,“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该算什么帐。”即便要算,也是本小姐算你的帐才对。 “难道你忘记了那天对我撒的那些痒粉,你知不知道我痒了多久?” 这事情他不说,她还真忘掉了,笑道,“哈哈,我的痒粉可好玩?” 史君炎咬牙看着她,对那两名侍从道,“马上给我抓住她。” 黄羽武功不错,可轻功更了得,轻轻一跃便是几丈远。她转身笑道,“看你武功不怎样,一定追不上本小姐了。” 史君炎被人这样侮辱,实在气不过便也使着轻功去追。虽然他的武功不怎样,轻功也不怎样,但至少还不会太丢人。站在低下看着两人远去的几名侍从,当下六神无主便马上回去找帮手,要是西蜀国的太子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人可是人头不保的呀! 黄羽看着身后对她紧追不舍的史君炎,回眸一笑道,“快追上我吧。” 史君炎怒极,正要努力追上的时候,却不料心口一痛显然又慢了不少。黄羽正奇怪他为什么慢下来的时候,他竟从树上慢慢往下掉去。 黄羽见他往下掉,便赶紧飞到了他的身边,一手拉着他道,“你干嘛了?” 史君炎在昏过去前只来得及看到她一脸紧张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忽地闪过一阵温暖的感觉。 黄羽无奈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他,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暗道,“要是知道你这样不禁玩,我才懒得跟你玩。现在弄得我自己一身狼狈,这样真划不来。” 话虽这样说着,可黄羽这人可不会见死不救的,这可不是她的风格。所以,替他把脉之后便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向他胸口扎了几针。 黄羽医术就是好,没一阵子他便醒来了。看着自己衣衫打开,又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银针,笑道,“你既然看了我的身体,那你就得对我负责任。” 黄羽对他这话置若罔闻,回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便走了,你自己保重吧。”说罢,毫不犹豫地飞走了。 史君炎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唇边竟又扬起了一抹微笑。他想起了刚刚她那紧张的表情,他觉得十分难得。他虽贵为太子,但除了父皇母后还有皇姐,他还真没见过谁对他这么关心过。即便真的紧张他,也不过是做做戏,谁让自己是太子呢! 史君炎伸手拔去身上的银针,正准备自己往回走的时候,却已经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卫赶来了。 “请太子殿下恕罪。”两人正要往地上跪去的时候,史君炎却笑着道,“不碍事,你们起来扶我回去。” 这两人相视一眼,不明白太子为什么忽然心情好了,刚刚他们听说这事情的时候,他们料定太子殿下见了他们一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不但没有责罚还对他们笑了。太子的心情很好,他们感受得到,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第八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黄羽刚回客栈便惊呆了,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厉思若厉大小姐,她郁闷地想要掉头走,可人家已经见到她了。 “黄羽姐姐,你要去哪里?” 这话一说,黄羽知道一定郁闷了。通常这大小姐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家用“姐姐”这么一个尊称的! 黄羽感到玄徽的气息便在一旁,可他却敢见死不救,黄羽转身看向了他藏身的地方投去了一记凌厉的眼神。 “黄羽姐姐。” 黄羽赔笑着看向了厉思若,毕竟人家还是少主的义妹,我们魔教大小姐,她还是要给点面子的,特别是人家都那么有礼貌的时候。 “大小姐找我啊?” 厉思若点点头,问道,“垣哥哥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想他所以就来找他了,他现在究竟去哪里了?” 这问题问得实在太好了,但黄羽很是无奈地道,“大小姐,少主的行踪我们从来不知道的。” 的确,白天的时候,厉垣是不会出现在教中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般都只会在晚上出现,但是他可是主子,他们这些下属会知道主子去哪里呢? 黄羽见她一脸失望的表情,劝道,“少主最近都很忙,大小姐不妨先回去吧,等少主忙完了便会回去的。” 谁知,厉思若却道,“不碍事,我就在这里住下,等晚上便可以见垣哥哥了。” 黄羽赔笑着道,“那我去找人给大小姐收拾房间吧。” “不用了,我已经找人收拾好。” “既然已经收拾好,那先走了。”黄羽正要走的时候,却被厉思若给抓住了手。 “黄羽姐姐陪我去玩吧。” 黄羽无奈,又看了一眼玄徽藏身的地方,回道,“我还有事情要去办,大小姐还是找别人陪你吧。” 厉思若本不想放人走,可玄徽却已经从楼上下来了,边走边道,“小羽,我们快出去,要不然来不得了。” 玄徽走下楼后看到了厉思若装了个很是惊讶的表情道,“大小姐怎么来了?来的时候没看见少主吗?” “垣哥哥回去了吗?” 玄徽很是诚恳地点头道,“少主今天一早便回白玉镇了。” 黄羽听了这话,很是佩服地看了看玄徽,他这人说起谎话来真是一点都不脸红的。 “那怎么办,我该不该回去?” 玄徽很有建设性地提议道,“我建议大小姐还是回去吧,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要不然少主过一阵似乎不知道要去哪里办事,那就不能见面了。” 听到这话,厉思若很是坚定地道,“那我上楼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玄徽和黄羽两人看着她匆忙地上了楼,黄羽便道,“你找死,要是被大小姐知道你耍了她后果很严重。” 玄徽笑了笑道,“待会去跟少主说明情况,少主只会替我圆了这个谎,他也不想大小姐来打扰的明白吗?” 黄羽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可一见玄徽站在这里,便道,“你现在不是应该待在皇宫里的吗,干嘛跑了出来?” 玄徽笑道,“明澄公主失踪了,宫里乱作一团,我这种小人物又怎会有人注意到,我还不如偷出来放假。” 黄羽又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少主怎么想的,怎会让我去抓了她呢?” 玄徽伸手拍了她的头一下,回道,“你还真笨。” “难道你知道?”黄羽反手拍了他一下。 玄徽神秘一笑,反道,“你想知道原因吗?” 黄羽点点头,玄徽又道,“想知道原因就跟我走。” “大小姐还没走。” 玄徽把她拉着走了出去,边走边道,“难道你想被她找麻烦?”黄羽没有说话,果断地跟着玄徽走了。 黄羽看了看被玄徽握着的手,唇边轻轻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两人走了许久,玄徽却带她来了一家绸缎铺。 黄羽不解地看了看他,他却道,“去挑一套男装的衣服。” 虽然不解,但黄羽还是去了挑衣服,很快便挑了一套淡蓝色的长衫,不过因为衣服不太合身,所以便重新裁整了一番。 换上新买的衣服,黄羽立马变成了翩翩少年郎。与玄徽两人走在一起,虽不是俊男美女组合,但却也让人赏心悦目。 黄羽便又道,“玄徽,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玄徽笑着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地方,黄羽怒道,“你居然要带我去妓院?” 玄徽回道,“你不是要知道原因吗,我这不是带你来找原因了吗?” 黄羽奇了,这地方不是他们魔教的产业,少主这要干什么呢? “你要不要进去?” 黄羽没有回话,径自走在了前头。因为这夜色才刚暗了下来,这章台园里的客人还很少,玄徽和黄羽进去的时候只见到零星的几位姑娘在招呼。 “客人,可是第一次来玩?” 黄羽走在了前面,只能僵硬地点点头,那女人正要伸手去拉黄羽的时候,玄徽一手拉下了她,转而对那女人道,“我们要一间二楼的包厢,不要人来打扰。”说罢随手便抛去了一锭金子。 那女人笑逐颜开,忙命人把他们带上了二楼去。进了包厢,玄徽便向那侍女要了几碟糕点便把她打发走了。 黄羽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禁问道,“三师兄难道经常来这地方?” 玄徽无奈摇头,回道,“难道你都没进过自家的妓院?” 黄羽摇头道,“为什么要去呢,大师兄都不让我去的。” 玄徽无语,黄羽又道,“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茶好喝,多喝一点。”说罢便举起手中的茶杯,企图转移黄羽的注意。可黄羽还是很在意他的那个答案,一味地用眼神盯着他看。 最后,玄徽投降,回道,“难道你都不知道我们家的妓院都是我在管理的吗?”这话一听,黄羽马上笑了,反问道,“那你岂不是那些妓院姑娘的娘亲了?” 玄徽没有回话,黄羽看他一脸的无奈,越发笑得大声了。不过,这答案还是比较能接受,要是被她知道他是去妓院厮混的话,那她一定得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才行。 《第八十一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厉垣站在窗外,看着越发浓重的夜色,点点灯光微弱地照着黑暗的四周。他却微微笑了起来,问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天商回道,“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好,你先回去吧。” 天商行了个礼,回道,“属下告退。” 天商走了后,厉垣便从窗边使着轻功飞了去。幸好他这地方离南宫梓墨的那所別苑不算远,要不然就得多费点时间了。 天才刚刚完全入了黑,厉垣的一身玄衣在夜色中似乎无懈可击,加上身手敏捷谁也不会看到有人从屋顶上飞过。 “你终于来了。”易琳笑着迎了上去。 “等很久了?”说着,厉垣便搂着她轻轻吻了一下,接着便使着轻功离开了。 “也没有很久,不过我很期待你今天说要给我的惊喜。”说罢,易琳便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厉垣没有回话,反道,“如果你不觉得惊喜,那怎么办?” 易琳想了想,便道,“那就惩罚你。” 可厉垣又道,“要是你觉得惊喜呢,是不是相应地可以奖励呢?” “考虑一下吧。” “不讲道理。” “对,我就是不讲道理,怎么了?”、、、、、、厉垣忽地转身看了看身后,只见梨树后那个隐没的身影似是动了动。厉垣扬唇一笑,心情大好,因为他知道那人是谁。 看着两人的远去,躲在黑暗中的身影慢慢现了出来,司徒明澈一脸阴郁地看着已然消失的背影。明澄不见了,他没去找。明日大婚,娶西蜀国的公主他也不急准备。可为什么,他满心欢喜地来了却要看到这样的画面? 司徒明澈不知道在安宁身边的那人是谁,但他敢肯定绝对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那人刚刚明明知道自己便躲在梨树下,却还是要在自己面前吻了她,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 但司徒明澈毕竟是太子,刚刚那情绪很快便稳住了,转而便又消失在夜色当中。 厉垣带着易琳使着轻功,跳跃在屋顶之上,易琳觉得这样的事情真的很好玩,一味地看着屋顶下的物事。 “自己学会轻功不就得了?”厉垣这话一说,易琳便回道,“我已经把事情告诉婧姑姑了,她同意了。” “但是她肯定不让你一个人去的。” “你猜对了,她说要跟我一起去。”易琳想了想,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你陪着我去了。” “你嫌弃我?” “我没有。” “那你怎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易琳想了想,还是没有回话。厉垣要带她去的目的地也到了,两人落地后易琳还是不发一语。 “怎么了?” 易琳抬头看了看他,纠结了一阵子这才问道,“厉垣,你究竟是什么人?真要你陪我一起走的话,你真的能走开吗?” 厉垣伸手抚上她的发,回道,“如果你真希望我陪你一起走的话,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放下的。” 易琳看了他好一阵子,轻声道,“我想看看你的脸,可以吗?” 厉垣迟疑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摘头上的斗笠时,易琳却一把抓住他的手道,“算了,我就随口说说,快把你所谓的惊喜拿出来吧。” “你闭上眼睛吧。” 易琳顺从地闭上眼睛,厉垣抱着她落到了一只小船上,摇晃的感觉把易琳刚刚的迟疑驱散了。刚刚她想要看他的脸,可在他要摘下斗笠的那刻却又迟疑了,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去看。其实,他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但却不知为何竟然害怕知道结果。 厉垣撑着小船在水中摇晃,易琳闭着眼睛许久,迟疑着开口,“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 厉垣忽地停下了小船,开口道,“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易琳睁开眼,水面上浮动着一盏盏精巧的莲花灯。有大有小,有盛放的莲花,也有含苞待放的花骨,形态各异,颜色也不尽相同。 极目所见全都是莲花,黑夜把这一盏盏的灯显得更是明亮。易琳转身对着厉垣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莲花?” “你喜欢的我都知道。” 易琳蹲下身拾起一朵最近的花灯,看到花灯里面居然还内有乾坤,里面竟然还写了一行小小的字。 “希望你开心快乐。” 易琳放下这花灯又拾起了另外一盏看了看,里面写的同样是这句话。厉垣见状,轻声道,“因为你不开心。” 易琳嘴硬,回道,“没有。” 厉垣一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道,“你不开心难道我会看不出来?” 易琳还是没有回话,厉垣便又道,“我知道你不高兴这满头的白发,也知道你担心中毒的事情解决不了。但是,一切都不要多想,什么事情都会有我在你身边,记住了。” 易琳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眼眶边上的泪轻轻地落下,原来自己一切的伪装都被他看穿了。虽然自己嘴上说着不介意,但是只有他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 “别哭了,要不然我这一切不是白做了?” “这些花灯都是你亲手做的?” “不是。” “是你亲手放的?” “也不是。” “那你究竟做了什么?” “那花灯上的字全都是我亲手写的。”厉垣把她搂紧了一点,这才又道,“本来没想过给你看这灯上的字,没想到被你自己发现了。” 易琳推开他,笑道,“那当然,我聪明嘛。” 厉垣亦是一笑,没有回话只安静地看着她的笑容。易琳虽然看不清他的笑容,但她感觉得到,他在笑,而且笑得很高兴。 易琳猛地走近他的身边,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深情地送上一吻。虽然是隔着斗笠,但易琳的心却依然跳得厉害,因为她从来没有对谁那么主动过,这是第一次。很快,她便结束了这个吻,转过身道,“谢谢你。” 她的话刚落,厉垣便一手摘下斗笠,一手搂过她的腰肢,俯下身吻上了她。易琳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暇的脸,一时间心跳端端漏了好几拍。 易琳震惊过后,很快便闭上眼睛,双手再次攀上他的肩膀。厉垣感觉得到她的迎合,搂着她腰间的手越发用力地让她贴近自己。 两人忘情拥吻似乎都感觉不到悄然而至的蒙蒙细雨,所谓春雨贵如油润物细无声,两人都不知道这可以理解。当他们意识到已经下雨的时候,呼啦哗啦的雨已经把两人一下子都打湿了。 “真扫兴。”厉垣分开两人,开口便道。 易琳无奈看了他一眼,回道,“快走吧。” 话毕,厉垣便抱起她使着轻功离开了。易琳看着满湖的花灯全都灭了,一脸的可惜。厉垣顺着她的眼睛看了去,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道,“没关系,你喜欢我可以在给你做。” 易琳抬头看了看他,这对她来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可她却又隐约觉得他似乎是自己很熟悉的人。他究竟是谁呢? 《第八十二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雨越下越大,黄羽看着窗外的雨无奈了,待会回去岂不要变成落汤鸡了。玄徽似是察觉出她的心思,轻声说道,“这雨没准很快便会停了。” 黄羽转身看了他一眼,回道,“我刚刚说要走,你非得不让我走,这下好了吧?” “还不是你自己说要知道真相的,我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黄羽没有回话,赌气地坐在了一边。忽地,楼下传出了一阵惊呼声,黄羽好奇便走到了窗边去看。 只见楼下所有的烛光全部熄灭,只剩下舞台中央的那对大红灯笼,黄羽好奇正要询问的时候,玄徽却已经开口道,“这好戏马上开锣。” “什么好戏?” “你只管看着舞台便知道了。” 很快,舞台中央便出现了一名绝色舞伶,火红的纱衣隐约可见她的玲珑曲线。台下马上响起了一众男子的惊叹,表演结束掌声不断。掌声中,却见两名同是绝色的女子慢慢上场,可她们不过陪衬,真正的主角却是两名女子身后的那名白衣少女。 少女身穿的白色纱裙几近透明,衣裙里的大红肚兜清晰地现于人前。少女赤足走在大红地毯上,步步生莲芳香馥郁。走上舞台中央,少女轻轻拉下面上轻纱,扬起一抹清浅微笑。瞬间,大厅内一阵静默。 “怎么会是她?”黄羽惊道。 玄徽却是一笑,回道,“这有什么稀奇?” “她不是明澄公主吗,怎么会变成那样子?” “笨。”玄徽说罢,伸手指向明澄公主的双眼,又道,“你看看她的眼睛。” 黄羽顺着他的手看了去,回道,“她是被人下了致幻药?” “对了。” “但少主为什么这么做?” 玄徽又是一笑,回道,“少主这是要借刀杀人。” “怎么借?” “待会你就知道了。” 舞台上,少女粉黛未施,却已是绝世容颜,盈盈一笑颠倒众生。舞台下,众人已经开始叫价,黄羽无奈了,她觉得有必要为明澄公主默哀一下。 一时间,大厅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忽地,一阵惊雷响起,有人喊价:“一千两黄金。” 黄羽惊叹,玄徽却只是一笑,轻声道,“大鱼已经上钩了。” 黄羽不懂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鱼是史君炎。” 黄羽忽地明白过来,竖起手指说道,“少主这招借刀杀人还真是厉害,看来明澄公主必定要去西蜀和亲了。如此一来,南曜国被灭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玄徽没有回话,摇摇头暗笑她的肤浅,少主的计划又岂非这么简单。黄羽见明澄公主已经不见了,转身道,“既然戏已经看完,我们也该回去了。” “走吧。”说罢,玄徽便推门出去。可他们都没想到,刚开门便见到了史君炎。他恰巧便在他们对面的房间,明澄公主刚被人送了进去,门还没来得及关上。所以,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黄羽,对此他表示很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史君炎开口便道,似乎黄羽与他有多熟悉那样。 玄徽稍稍侧身,明显地挡在了他与黄羽之间,笑道,“这位公子,你与我师妹很熟吗?” 黄羽站在玄徽的身后也道,“师兄,我才不认识他,我们走吧。” 史君炎闻言大怒,挡住了他们的路,却轻笑着道,“既然不熟悉,那相识便是缘,何不一起坐下来喝杯酒熟悉一下?” 黄羽看了看他家师兄,只见玄徽轻轻一笑,回道,“好。”黄羽虽然不知道玄徽为什么答应了他的邀请,可她又有什么所谓呢,不过喝杯酒。 进去后,史君炎轻轻使了个眼色,示意陈大人离开。那陈大人点头一笑,说道,“既然公子有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慢慢聊聊。”说罢,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史君炎请黄羽和玄徽落座,而后又把身边的两名随从打发到门外,明澄公主却是不发一言站在一边。 黄羽悄悄打量了她一下,又为她在心里默哀了一阵。史君炎没有说话,却把玄徽面前的酒杯倒满了一杯。 玄徽看了黄羽一眼,便径直举起酒杯喝酒。“请问两位怎么称呼?”史君炎边说边往玄徽的酒杯里又倒了一杯酒。 玄徽放下酒杯,轻笑着道,“公子是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 史君炎本想发怒,可见他一脸笑意,却只得开口道,“我姓严,名君。” 玄徽微微一笑,亦回道,“许轩。” 黄羽听着玄徽的话,暗自一笑。史君炎便又道,“许公子师妹又姓甚名谁?” 玄徽没有回话,转眼看了黄羽一眼,心里却是轻蔑一笑:这终于问到点上了,敢觊觎我师妹,看来不给点颜色是不行了。 黄羽看了史君炎一眼,回道,“箫雨。” 史君炎又接着问道,“箫姑娘一身武功为何沦为侍女?” 这话一听,黄羽不高兴了,想她堂堂魔教四大护法之一,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当即回道,“本小姐喜欢,你管不着。” 玄徽在一旁暗笑,不经意便从衣袖中倒了些许粉末于手心,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杯中倒满了酒,然后又为史君炎倒了一杯,最后又倒满了一杯。 黄羽看着玄徽倒满的第三杯酒,说道,“师兄,你知道我不能喝酒的。” 玄徽一笑,回道,“我知道,这酒不是给你的。”接着便又对史君炎道,“史公子没理由高价竞得美人却又如此冷落吧?”说罢,便把刚刚倒满的酒递到了明澄公主的面前。 明澄公主没有回话,接下酒便一饮而尽。玄徽又看了史君炎一眼,笑道,“怎么史公子不喝?”说罢,便把自己手中的酒喝掉。 史君炎随后便也把那酒给喝下了,玄徽看着两人都已经喝下他的酒,轻笑着道,“师妹,既然酒已经喝了,我们还是先走吧,也不要妨碍严公子了。” 黄羽随即点头要走,可史君炎却马上道,“箫姑娘难道就不能再留一留?” 玄徽无奈,黄羽更是无奈,回道,“这位公子,我们两个真的不熟。” 史君炎正要去拉黄羽的时候,身体忽地摇晃了一下,似是不胜酒力将要醉倒一般。玄徽暗地一笑,便又道,“我们还是先回去了。” 黄羽和玄徽马上便离开了房间,身后的史君炎没来得及去追。玄徽和黄羽出了房门的时候,他轻声对那两个侍从道,“你们最后不要去打扰你家公子。” 黄羽不解,便道,“师兄,你刚刚这话什么意思?” 玄徽神秘一笑,反问道,“你想知道?” 黄羽点点头,于是玄徽便带着她从后院处飞上了屋顶,黄羽不解,却也没有多问。玄徽便带着她飞到了史君炎的那间房顶上,掀开了其中一块瓦片,转身对黄羽道,“你自己看吧。” 黄羽好奇,当即凑上去看个究竟。岂料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花容失色了,因为她刚刚看到了一丝不挂的明澄公主和赤身**的史君炎正在办事。 “怎么样?”玄徽轻笑着问了句。 黄羽没有回话,怒道,“师兄你这太没道德了。” 玄徽却道,“我怎么没道德,是你看又不是我看了?” 这话把黄羽问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什么话来。玄徽看出她的尴尬,指着天上的朦胧月色,说道,“月色不错。” 黄羽当即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回道,“的确不错。” 于是,两人便很奇怪地站在了屋顶看起了月亮来。可是,那晚的月色其实真不怎样,可不知为何两人似乎都聊得很开怀。 特别是玄徽,因为他又在不知不觉中狠狠地摆了人家一道。可是,谁让那史君炎敢觊觎他最亲爱的小师妹,这样摆他一道算是轻了。不过,估计黄羽以后见了他还真得绕路走。目的达到,玄徽同学对着天上的月亮更是开怀地笑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清晨,业城里的百姓一早便赶来了,为的便是亲眼目睹太子殿下与西蜀公主的婚事。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业城里的百姓便都一起聚集在长街两边,他们都为了争一个好的位置去一睹西蜀公主的容貌风采。 毕竟,据说这湘君公主不仅容貌出众,她的占卜术更是一等一的好。所以业城的百姓均想一睹神女容颜,毕竟像她这样身份尊贵的公主可不是经常有机会能让百姓见到真容的。 黄羽站在屋顶上,看了看百姓那兴致勃勃的劲头,无奈道,“皇上不是很宠明澄公主吗,怎么她都出了那样的事情,皇上还有心思继续司徒明澈和西蜀公主的亲事呢?” “皇上不继续婚事,难道要公布天下明澄公主**的事情。况且,不要多久,明澄公主必定下嫁史君炎。” “既然如此,那少主的计划岂不失败了,他不是想西蜀与东篱破裂吗?要是明澄公主嫁去了西蜀,这计划岂不失败了?” 天商看了一眼黄羽,无奈道,“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黄羽没有回话,撅着嘴道,“就你们最聪明。” “这事情以后你便会知道了。” 黄羽无奈耸耸肩,回道,“不知道便不知道了,我也不稀罕知道。”说罢,使着轻功便消失了。 天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道,“也幸好小师妹是个用药高手,否则还真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应付玄徽这只狐狸。” 黄羽使着轻功便径直离开了,这段时间来厉垣便让她尽量去试着给安宁配制药方,再者便是负责找到她师傅。安宁那边,厉垣已经安排了人手去保护,她也不用操心,现在正无奈得不知道该干嘛去了。 走在街上,一辆马车在她面前经过,一股清淡的梨香飘进她的鼻孔里。黄羽的嗅觉特别灵敏,即便只是很轻的一丝香味还是闻得到。况且,那味道还是她熟悉的,她又怎会闻不出来呢? “师傅,她一定在刚刚那马车上。”说罢这话,黄羽便使着轻功追了上去。当她拦下马车大喊师傅的时候,却不料走出来的居然只是一名男人。 黄羽看着一身玄衣黑袍的男人,心中郁闷不已。黄羽认得他,他叫李闲。他的家中种满了梨树,黄羽从一开始便觉着他与师傅似是有所联系。没想到,居然在他身上发现了师傅的熏香味道,这难道真的说明师傅与他有关系? “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在下从未收过徒弟。” 这话刚好给黄羽一个台阶,她忙道,“抱歉,打扰先生了,我先走了。”说着便转身要走,可一想到有关师傅的线索,她便又忍不住转身问道,“先生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说。” 黄羽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请问先生刚刚到了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 李闲一听这话,心中不解,却还是开口道,“我刚刚到过水草阁去借阅书典。” 黄羽又道,“那是否接触过什么人?” 李闲回道,“这水草阁只有主仆三人,所以我刚刚接触的便只有她们。” 闻言,黄羽立马道谢后便转身使着轻功往水草阁去了。李闲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才重新上了马车吩咐继续前行。 可当他走着走着的时候,李闲忽地想起了什么,立马便吩咐车夫掉头回去。可他还嫌这马车太慢了点,于是便施展轻功猛地往水草阁飞了去。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使轻功,即便不太纯熟但幸好自己还能得心应手。 虽然李闲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冲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赶去,可潜意识却告诉他一定要去水草阁。最后,他果然发现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自己显然是赌赢了这一把。 黄羽使着轻功很快便出现在水草阁的门前,因为她知道这是一家不以营利为目的的书社,许多寒门士子都会去哪里借阅。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这是他们魔教所支持的一所书社,背后的主人便是他们教主。当时黄羽知道这家书社的时候,很是不解,如今却也想出个一二了。毕竟,她师傅可是爱书如命,且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这样的书社让她经营实在不错。也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到师傅,原来她就在他们这么近的地方,实在想不到啊! 因为今天的人都看热闹去了,这书社门前的大街甚是冷清,黄羽进门后直接喊道,“师傅。” 一名侍女见她进来,走上前道,“请问姑娘要找谁?” 黄羽看了她一眼,回道,“我找你们主人。” 侍女犯难了,因为主人轻易不见外客,她正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黄羽已经径直往书社的后院走了去。 “师傅,我是小羽,你快出来见我。”黄羽边走边喊,原本安静的书社硬是被她叫得喧闹不堪。 “小羽闭嘴。” 黄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名白衣女子便落到她的身后,要不是身后传来的淡淡梨香,她还不知道自家师傅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了。 黄羽转身道,“师傅,我可想死你了。”说罢,便一下扑进女子的怀里去。身后赶来的两名侍女见状,便悄然离去了。 女子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能找到这地方来了?” 黄羽笑着没有回话,却反问道,“师傅你怎么带着人皮面具呢?” 女子笑着道,“还不是为你躲开你们的寻找,我还想多点空闲的时间,省得让你们几个折腾。” 黄羽无语,却一时想起安宁的毒,便急忙道,“师傅,小羽有事情要你帮忙。” 女子看着她,无奈道,“我就知道你找师傅准没好事。” 黄羽没有回话,只听那女子又道,“找师傅干什么?” 黄羽闻言这才又笑道,“师傅可有办法解开枯颜的毒?” 这话一说,女子的神色明显变了变,反问道,“谁会中了这毒?” 黄羽于是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女子听后苦笑一笑,说道,“想不到沫儿居然偷了我的毒药去害人。” 黄羽惊道,“师傅一早便知道她不是二师兄了?” 女子笑道,“当然,地角与她虽是孪生兄妹,可气质神韵却大不相同,我一早便知道了。” 黄羽又道,“那师傅你有没有办法能解了这枯颜的毒,以前我听你说过,可一直没真正见识过这毒药。师傅,你有办法解开那毒吗?” 女子没有回话,黄羽一脸难过道,“难道师傅也没有办法吗?” “虽然枯颜是我研制出来的毒药,但是解药的确没有,我也没有办法。” 黄羽沉默了,许久这才道,“那安宁小姐岂不没救了?” 听到这名字,女子明显一怔,忙道,“安宁,她是谁?” “她就是少主喜欢的人。” 女子又道,“她与药师谷安家有关系吗?” 黄羽虽惊讶,却道,“师傅怎么知道?她原就是药师谷的人,安家的大小姐。” 这话一说,女子接着便道,“快带我去见她。” 黄羽虽不解,却没有说话,直接便把她带着去找安宁了。 两人离开了,谁也没有注意后院的屋顶上那一抹玄衣身影。李闲看着她们离开之后,心里的激动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听了她们刚刚的对话,李闲确定了一件事情,水草阁的主人便是他苦苦等待了二十年的小梨。枯颜的毒是她研制的,当年他还亲眼目睹了这毒药的诞生。小梨,等了你二十年终于被我找到你了。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错把别人当成了你。没想到,你居然带着面具欺骗了我那么多年。 李闲看着天上浮云,不自觉便又想起许多年前他们相处的情景,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第八十四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黄羽带着她去了南宫梓墨的別苑,可没想到首先见到的不是安宁,见到的却是沈婧。 易琳和南宫梓墨去了湖边摘莲蓬,沈婧见风有点大便去了易琳的房里拿件披风去给她。没想到,拿了披风刚出了门口却嗅到了一股清幽的梨香。虽然院子里也栽满了梨树,但沈婧知道两种梨香并不一样。 沈婧站在门边徘徊不去,许久这才道,“落梨师姐,是你吗?” 躲在梨树上的黄羽偷偷看了身边的师傅一眼,却没有说话。只听沈婧又道,“落梨师姐,要真是你请出来见我一面好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愧疚,要不是我的自私,或许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但我知道你没有,只不过不想再见我们而已。” 说着,沈婧已经泪流满脸,她跪在门前,低着头轻声啜泣。黄羽又转头看了自家师傅一眼,正不解师傅为何会与沈婧认识,却不料自家师傅已经使着轻功飞了出去。 沈婧看着面前的梨花绣鞋,抬头一望,喜道,“落梨师姐,你终于回来见我了。”虽然她带着面具,但沈婧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黄羽一下子惊讶了,没想到沈婧真的与自家师傅相识,而且似乎关系还不一般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呢,她一下迷茫了! 她伸手扶起沈婧,轻笑着道,“小婧,是我回来了。” “师姐是不是还责怪我,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都不来见我?” 岂料,她只是一笑,回道,“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那我又何必回去,况且我也无意接手药师谷谷主的位置,这样离开不是更好吗?” “这些年来,师姐都到哪里去了?” “避世了。” 她拿出手绢为沈婧拭去脸上的泪痕,说道,“我们两个今天能够见面应该开开心心的,不是吗?” 沈婧点头一笑,却又接着道,“师姐今天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找安宁。” 沈婧正要回话,却听身后的人道,“安宁小姐现在叫易琳。” 沈婧转身看了黄羽一眼,知她不解,黄羽便马上回道,“沈前辈好我叫黄羽,她是我师傅。” 沈婧正又要回话的时候,却听院门外传来了易琳的声音,她边跑边道,“婧姑姑,快来看看,我们摘了好多莲蓬。” 易琳刚一跑进院子里,看到了多出来的两个陌生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沈婧便开口道,“小琳过来。” 易琳依言走到了沈婧的身边,沈婧正要开口介绍的时候,黄羽已经开口道,“师傅,这就是安宁小姐。” 易琳因为枯颜的毒,记忆已经不断退化,现在她的脑海里除了记得自己前生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已经忘却了。对于安宁这名字,她当然也没什么印象。 易琳看了她对面的白衣女子一眼,正考虑着要怎么开口,却已经听她说道,“小宁,你和你娘亲长得很像。” 易琳不解,反问道,“难道你认得我娘亲?”易琳虽然已经不记得了自己在这世界的事情,但她还是很想知道一切,即便这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对,我不仅认得你娘亲还认得你父亲,因为我是你亲姑姑。”这话刚落,易琳表示无奈了,虽然自己对这些事情都没了记忆,但是没理由这么随便一个人来了都说是她的亲人,这让她一下子怎么接受呢? 沈婧见她既然已经承认了,便也对易琳道,“小琳,这真是你的亲姑姑。” 易琳看了看她,开口道,“姑姑,那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着抚上她的头发,回道,“我叫安落梨,你的名字还是我亲自给你取的。” 易琳不解,便道,“我的名字是?” 她笑道,“安宁,为你取这名字是希望你一生安宁。” 易琳看着她的笑容,感觉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一场认亲戏码把黄羽看得有点迷糊,当众人都把她忽略了的时候,她已经使着轻功跑去通风报信了。 可黄羽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没进厉垣的书房便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怀着好奇的心思,她便躲在窗下偷听了。更让黄羽没想到的是,与少主争吵的正是厉大小姐。 “她不是已经回去了吗?”这话刚落,黄羽便又闭嘴偷听去了。刚刚那话虽然说得很轻,可厉垣还是听到了。 厉垣知道黄羽来了,想必有事情,便也不想与厉思若多说,便对她道,“思若先回去吧,要不然父亲又该担心你了。” 厉思若看了他一眼,问道,“垣哥哥怎么经常避开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还不理我?”厉思若想了想,又道,“既然知道上次的事情误会我了,而且安宁现在也已经没事了,不是吗?为什么垣哥哥还不肯原谅我?” 厉垣无奈,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没有避开她,不过是把时间全都用在了安宁身上而已。 “垣哥哥就那么喜欢她?” 厉垣没有回话,厉思若便又道,“既然如此,我也很乐意与她一起和平相处。” 黄羽听了这话,心里有点鄙视她了,因为她心里只认了一位少主夫人,其他的都不要。 厉垣劝道,“思若先回去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厉思若却是不依不饶,继续道,“既然有些事情迟早要说,不如让我去替你说了吧。” “你敢?”厉垣这话一出,厉思若当即安静下来。她看了看脸上明显不好的厉垣,不敢再开口多说一个字,因为她可不想垣哥哥讨厌自己。 “你先回落梅山庄,再过几天便是父亲寿辰,到时候我自会回去。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吧,但是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我背后搞些小动作,要不然即便父亲宠你也不要怪我对你太狠了!” 听了这话,厉思若便只能乖乖离开了。厉垣对门外的侍从吩咐了几句便又进了书房,推开书房的窗道,“偷听了那么久难道不想进来了?” 黄羽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站在窗外道,“少主英明。” “废话少说,有什么事?” 黄羽差点被吓得忘记了正事,幸好厉垣提出这事情,于是黄羽便把自己的所听所见一五一十地报告给厉垣。 事情已经报告完毕,黄羽却一直站在窗外,许久不见厉垣的回话,只得开口问道,“少主,我能走了吗?” 厉垣看了她一眼,虽然带着面具,可黄羽还是感受到了他凌厉的眼神,不自觉地便往后面退了几步道,“少主,我可有什么事情做错了?” “你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谁跟踪我?”黄羽明显不相信,反道。 “要不是思若跟踪你来这里,你以为她能知道这地方吗?” 黄羽无语,原本以为她被骗了回去,殊不知居然被她耍了。正悲愤中,厉垣又道,“回去吧。” 黄羽闻言马上便闪了,要不是刚好找到了师傅,少主心情还算可以,她还真怕自己被他骂个狗血喷头。这情景想想都觉得可怕,不过,貌似少主自从遇上了安宁小姐之后,这情况的频率明显降低了许多。 这样想着,黄羽心里便平衡了。暗自偷笑,终于找到少主的软肋了,哈哈! 《第八十五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晚饭后易琳便一直坐在房里,脑海中不停闪过安落梨说的话。要是她自己研制出来的解药都没有办法解除毒性,那么自己是不是,想到这里,易琳猛地打住了,她不敢往下想。 躲在外面的黄羽看着她孤单的背影,也有点心酸了,要是师傅也救不了她,那么谁才能救她呢? “黄羽,你在干什么?”身后忽地响起一阵问话。黄羽转身便看到厉垣一身玄衣站在自己身后。 黄羽急忙拭去眼眶边上的泪滴,回道,“少主什么时候来的?” 厉垣看她那举动,不解道,“发生什么事情?” 黄羽知道瞒不住,便把师傅日间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厉垣听罢什么也没说,只挥手让她离开了。黄羽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去,这时候的确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了。 厉垣轻轻进了房,站在易琳的身后看着她,许久才唤了声,“小琳。” 易琳正要转身看他,却被他忽地从身后抱住了。厉垣抱着她道,“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刚一听到这话,易琳的泪禁不住落了下来,强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有了缺口,一滴一滴便往下掉。 泪滴落到厉垣的手背上,他把手中的力度又紧了紧,轻声安慰道,“别怕,解药即便做不出来又怎样?即便你完全失去记忆又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易琳转身看了厉垣一眼,笑道,“谢谢你。” 厉垣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拭去她的泪水,说道,“别哭了。” 易琳握着他的手道,“不哭了。”顿了一下,她又接着道,“厉垣,你不是说要陪我周游列国吗?要不今晚我们就走了?” 看着她的笑脸,厉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问道,“你想离开这里?” 易琳笑着点点头,厉垣虽一时猜不透她想心思,可既然她不想留在这里,那么他带走她便是了。这的确不是难事,走了便走了。 当晚,厉垣便真带着易琳离开了,一并离开的还有黄羽。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沈婧和南宫梓墨见了在桌上的书信,她早已经走远了。 安落梨到处也寻不到黄羽的身影,便也知道是谁带走了她。安落梨转身对着沈婧和南宫梓墨两人道,“虽然不知道小琳去了什么地方,但她总归没事的,你们就放心吧。” 闻言,南宫梓墨立马便道,“安前辈是不是知道小琳去了哪里?” 安落梨摇头道,“我不知道。” “但前辈刚刚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是谁带走了小琳,所以她现在很安全你们就放心吧。”安落梨说了这话便也不愿多说,毕竟这事情要是说开了必定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既然知道小琳安全便好了。 沈婧知她不愿多说,便也就没有深究,顺便也向南宫梓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问了。南宫梓墨虽然担心易琳的安全,可既然都有安落梨的保证,那么至少她是安全的,所以他便也不好再多问了,转身便走了出去。 沈婧见南宫梓墨出去了,便轻声道,“落梨师姐,有件事情能告诉我吗?” 安落梨转身看了沈婧一眼,回道,“当年,太子哥哥是在大火中被你救走了吧?所有人都以为你们必死无疑,但我知道师姐武功高强,所以这区区大火想必难不倒师姐。” 安落梨没有回话,却已是默认。沈婧便又道,“师姐能替我向他道个歉吗,毕竟当年的事情要不是因为我,或许现在他与惜若姐姐便不会如此了。” 这话刚说,安落梨便走近她的身边,说道,“其实,这事情不怪你,要怪就怪命运弄人吧。当年的我们,谁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既然太子哥哥没死,那么惜若姐姐是不是也还活着?” 安落梨摇头道,“当年惜若是抱了寻死的心拒绝入宫,她本身就身子弱,所以她的确已经死了。”安落梨的话没错,却也掩去了一半的真相。 沈婧低着头,轻声道,“我对不起你们。” 安落梨没有回话,轻声道,“一切已经过去了,与你无关不必要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去。” “可是,要不是因为我,太子哥哥不会差点葬身火海,惜若姐姐不会被迫进宫。要是当年,我没有喜欢他,那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了呢?” 安落梨看着她满脸的悲伤,劝道,“帝皇家从无亲情可言,你又何必自责,况且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他利用你了。” “师姐这些年是不是和太子哥哥在一起?” 安落梨摇头道,“他待我极好,却不是我想要的,所以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过的。” 沈婧看了看她,说道,“师姐,你当真不怪我?” 安落梨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不能怪谁,要怪就怪我们都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终其一生我们都只能如此。” 沈婧没有回话,看着窗前的蒙蒙细雨,忽地想起那个初遇时的美好场景。要是没有先认识他,那么以后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了吧!她还是南曜国的公主,即便嫁给她不喜欢的太子哥哥,那么他对自己总算不会差了去。可是,为什么,那时候她喜欢的却是他的皇弟呢? 为什么最后他竟然利用自己的爱慕去勾结自己的父兄帮助他夺得了皇位,这算什么,即便给了她世上最尊贵的地位又能如何,她还是不能洗净血迹斑斑的双手。 安落梨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却只道,“很多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何必计较呢?” “太子哥哥他有怪过我吗?” 安落梨摇头道,“要不是当年你通知我去救他,只怕他早已经死了。” “师姐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安落梨回道,“小婧,你要没事便回桃源谷去吧,世俗的事情不要沾染了。”沈婧没有回话,却暗自思索她刚刚那话里的含义。虽然暂时还猜不透,但沈婧直觉得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阴沉的天气似是越发阴沉了下去。 《第八十六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易琳站在窗边一脸沉思地看着池子里的锦鲤,可她压根就没有看到一条,因为雨越下越大了。 其实,易琳离开是因为她觉得沈婧和南宫梓墨都是自己所在乎的亲人,她不想看到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奔波劳碌,而且那个安落梨不是也说了吗,既然已经没有希望了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她不要看到他们伤心失望,所以宁可独自离开独自承受一切。 所以,昨晚易琳便央求厉垣把她带走了。可易琳转眼又想到,厉垣对自己而言又是什么呢?自己不想让沈婧和南宫梓墨难过,但是难道自己却又可以让厉垣难过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易琳已经想了一上午,可是却没有一个结论。厉垣对自己的情是真的,那么自己是否又该留在这里? 易琳靠着窗边看着,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厉垣站在她的身后没有打扰,安静地陪她站着。可要不是这雨当真越下越大,大得他都无法忽视,他还是挺愿意这么安静地陪着她站着。 易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厉垣已经利落地关上了那扇窗,可她的脸还是湿了点。厉垣转身看着她脸上的雨水,二话不说便拿出锦帕替她轻轻拭干脸上的雨水。易琳盯着他的脸看,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她似乎越来越觉得这人与自己是很熟悉的人,因为那样的感觉真的很熟悉。 “看什么?”厉垣放下手中锦帕,却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一起坐到了椅子上。易琳没有回话,只一直盯着他看。 “小琳?”厉垣似是怕她又失忆了,正要叫唤黄羽的时候却被易琳打断了。只听她道,“我们以前一定是认识的吧,而且是很熟悉的人,对吗?” 这话一说,厉垣猛地一怔,这话她是怎么问出来的呢?虽惊奇,可厉垣还是很快便镇定下来,回道,“我们当然认识,要不然你怎会是我徒弟呢?” 易琳正还要问个究竟,可门外的侍从来报,“天商护法回来,正在书房等候。”厉垣放开她,说了句很快回来便离开了。易琳想着那侍从刚刚的话,心里闪过无数想法,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厉垣究竟是什么人? 厉垣进了书房便看到了天商,直接道,“有消息了?” 天商把手中的资料递了上去,回道,“明澄公主和君炎太子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五月初一。” 厉垣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说道,“想不到湘君公主对我们的藏宝图也感兴趣,既然如此,那便陪她们玩玩吧。” 天商不解,反道,“少主这话什么意思?” “让她们偷去,反正那真图已经被我们藏起来了,然后顺便把她们西蜀国的高手都灭了。还有,南曜国那边已经知道明澄公主的婚事了吗?” “只怕也知道了,虽然消息还没公布,但南曜国的探子也应该把消息传了回去。” “如果知道了,那便更好。等南曜国的太子一到,我便让他们有来无去。”厉垣挥手让天商出去,可天商正要出去的时候忽地想起一件事情。 “少主,大小姐昨晚已经回了落梅山庄。今早教主来了口信,他让少主务必要回去参加他的寿宴。还有,要带上安宁小姐。” 厉垣一时想不通父亲的做法,却也没说什么,挥挥手便让天商出去了。 每年父亲寿辰,他只不过都是吩咐天商替他送去寿礼,甚至于寿宴都不会出席,今年这是为什么,父亲忽然要让自己务必参加寿宴,居然还要带着安宁一起出席? 想了想,无果,厉垣果断地打消了猜测的念头,转身出门找安宁去了! 《第八十七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圆月高悬,灯火通明的明月宫显然一片沉寂,与墙上的大红喜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沉寂中忽地响起一阵琴声,琴音袅袅尽诉主人心中苦闷。 一曲尽,湘君公主挥手屏退了侍女,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房中,正显得有点萧索寂寞的意味。可很快却有人从窗外一跃而进了,来人跪地道,“回禀公主,属下幸不辱命把宝藏地图偷取了出来。” “盟主府的人可有发现?” “没有。” “盟主府的守卫难道就这么松懈?” “老盟主早就隐退江湖,数月前已经去了药师谷颐养天年。至于现在的盟主,那个令狐礼似是被皇上安排了秘密任务,也已经数月不在府上了。” 湘君公主听罢一笑,说道,“你们辛苦了,回国之后重重有赏。”说罢,便拿过了那人手上的地图,轻轻笑了起来。 正得意之际,门外忽地响起了一阵通报声,“太子殿下驾到――” 湘君公主随手一挥,示意跪地的下属离去,而后便重新坐在了琴案前佯装着看琴谱的样子,那地图早就被她藏到琴身里去了。 司徒明澈没让侍从跟着他进来,也没让人进来侍候,径直走到湘君公主的面前。湘君公主正要起来行礼,却被司徒明澈一把扣着腰身拉进了怀里。 “这几天的冷落,公主的滋味不好受了?”边说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湘君公主看他一脸的冷厉,什么话也没有说。 “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我母后跟前不是很喜欢说话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敢开口了?” “湘君愚钝,不知道殿下在说些什么?” “你会不知道我要说什么,那母后为什么知道我们没有圆房的事情,不是你说出去的难道还是我自己说的?” 湘君公主没想到司徒明澈要说的是这事情,可她的确没有说出去,可是皇后真要知道这事情也不是难事。因为新婚的第二天皇后宫里的嬷嬷来把被子收了去,那白被单上根本就没有落红,皇后要猜出了也不是不可能。 司徒明澈见她没有回话,转身把她扔进了身后的床上,什么也不说便动手解开她的衣裳,接着司徒明澈便翻身上床。 烛台上的红烛高高照着,湘君公主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司徒明澈看着她的眼角似有泪痕,却冷笑着道,“这些痕迹算什么,明澄不也被史君炎玩弄了?他现在居然还有脸说要拒婚,你以为我们愿意明澄嫁去西蜀?” 湘君公主没有回话,的确是她家皇帝不对,既然都木已成舟,他还敢说不娶人家公主这的确说不过去。但是,她一直奇怪为什么明澄公主与她皇弟就这么碰巧遇上了?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要是故意为之那这人又该有什么目的? 这些天来,明澄公主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不见任何人。她原本以为自己一生的幸福便都在南宫梓墨身上,却没想到最后他竟是自己的亲哥哥。 而且,她最最没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居然与人苟合了。虽然这是意外,但对她来说却也是很不小的打击。不过,自己也算幸运了吧,毕竟那人是西蜀太子,至少配得上自己了。 那天,她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她还真要被吓死了。可转眼想到他英俊的相貌,明澄公主便不由自主地笑了。 这几天来,她一直躲在房里,所以也想通了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便唯有接受。她算是认可了他了,可为什么他却不想娶自己呢?这才是明澄公主现在觉得最郁闷的事情! 想都没想,明澄公主便决定去找他问个明白。她是行动派,做什么向来都是极其迅速的,可当她真的站在史君炎面前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澄公主与史君炎发生的那点小意外,所有知情的人都已经被灭口了,那当然也有例外的。 “公主要不先回去吧,都这么晚了。”绿意拉着明澄公主的手,可她随手一挥便把绿意的手给扔了开去。 “绿意,你先出去等我。” 绿意也没有回话便径直出去了,毕竟那点小意外她可是知道的。侍候史君炎的宫人都奇怪为什么明澄公主会三更半夜来找西蜀太子,毕竟一个太子一个公主,那都是身份尊贵的人,要是有什么闲言碎语那可丢脸丢大了。 绿意虽然也不赞成公主的做法,可她却没有办法阻止,而且公主与西蜀太子的婚事是必然的,所以她也只好安分地站在门边守着。顺便也用眼神示意那些不长眼的奴才,警告他们可不能随便乱爵舌根。 那些奴才刚刚还在天马行空,可一接到绿意的眼神后个个都明显安分了。绿意得意一笑,便又低头守着门口。可转身看了屋里一眼却有皱起眉头,那个史君炎太子也实在够过分,她家公主那点配不上他了,居然敢拒婚? 绿意暗自骂了史君炎一通,拼命靠近屋门口去窃听,可为何就静悄悄一点声音都没有呢?为什么,因为屋里的两人正相顾无言。 史君炎不知道明澄公主三更半夜来找自己为了什么事情,所以不知道应该开口问什么?而明澄公主却一下子胆怯了,竟然不敢把想问的话说出来,所以两人便一直沉默着。 明澄公主一直盯着屏风上的花鸟,史君炎则一直盯着明澄公主看。这都许久了,可人家还没开口,这不史君炎就只好自己先开这个口了。 “未知公主深夜到访为了什么事情?”史君炎一开口便直奔主题,偷偷打量了下明澄公主的神色,心里便也能猜了个一二分,却并不表露只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明澄公主想了想便道,“为什么你要拒婚,难道我堂堂公主还配不上你吗?” 史君炎直接便道,“公主很好,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晚的事情,我只能对公主说声抱歉。” 明澄公主没想到这就是答案,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转身便沉默离开了。史君炎看着明澄公主离开的背影,又轻轻道出了自己的歉意。 《第八十八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翌日清晨,明澄公主的尸体被发现在宫里。躺在床上的明澄公主一脸的安详,可手上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伤口。 皇后坐在床边哭昏了过去,皇上看着床上的爱女实在痛心不已,司徒明澈虽心伤却只得打起精神来劝慰自己的父皇母后。 门外正跪满了一地的宫人,身为明澄公主贴身侍女的绿意首当其冲便要成了炮灰。绿意很快便被唤了进去问话,跪在宫外的侍从宫人个个都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便要人头落地了。 “绿意,昨晚公主是不是去了见史君炎?”司徒明澈开口便道。 “是。” “你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吗?” “奴婢因为守在门外,所以听不太清楚,但是似乎听到君炎太子说拒婚的事情。” 这话一说,司徒明澈马上大怒,正要冲去找史君炎算账,可身后站着的南宫梓柔却一把拉着他道,“太子殿下请息怒,这事情还是等皇上定夺吧。” 可司徒明澈哪里肯听南宫梓柔的话,一甩手便把她推了出去,她一时没站稳便倒在了地上。 司徒明澈没有转身去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了去。当他听到身后的侍女一声惊呼太医之后,转身看去的时候,南宫梓柔已经昏迷了过去,地上早已漫出了刺目的鲜红血迹。 司徒明澈转身抱起南宫梓柔,急唤太医。 皇宫里瞬间弥漫出一股死沉气氛,史君炎一早便出宫了,所以不知道这等变故。可坐在宫里的史湘君却坐立不安,明澄公主已经没了,要是南宫梓柔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那么把这些都迁怒到史君炎的身上,那可怎么办呢? “公主,有消息了。”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转身看去自己的贴身侍女却什么也不敢问。 “公主,是个坏消息。”这话刚说,史湘君便差点一下子昏倒在地。如此说来,那么南宫梓柔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没了。 “公主你没事吧?”侍女边说边扶着她的手。 史湘君一下子握着侍女的手道,“你去通知君炎,让他马上离开东篱国。” 侍女看着自家公主的模样,反问道,“那公主你呢?” 她轻轻摇头道,“我不要紧,你快去通知君炎,然后你也不要回来了。” “公主,奴婢不会丢下你的,等奴婢通知了太子殿下便回来。”说罢,侍女转身便使着轻功离开了。 湘君公主跪地合十,闭眼祈祷道,“希望君炎这次平安无事,吾愿替舍弟承受一切灾祸。” 厉垣看着刚刚送来的消息,一时间喜怒不定,因为这都是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这是他从不允许的,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势必要全盘改过。沉默许久,厉垣终是开口了。 “既然明澄公主已死,那么东篱与西蜀的关系自会变得微妙起来。东篱与西蜀的战事或许只是迟早的事情,那我们便下副猛药加快他们的矛盾。” 天商听到这话,虽不太明白厉垣话里的含义,可也能猜出个所以然,试探着道,“少主是要让我们去杀湘君公主还是君炎太子呢?” “当然是湘君公主,史君炎就先暗中派人保护着,我留他还有用处。” “那南宫梓柔那边需要动点手脚吗?” 厉垣暗自赞许了一声,笑道,“那当然,能让皇家与南宫世家的关系彻底破裂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属下明白。” 说罢,厉垣便挥手让天商离开了。他的唇边情不自禁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欠他们的东西他会一样一样拿回来。 天商刚离开,易琳便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她轻轻敲了敲门,厉垣回应了声她便推门进去了。 “有什么事情?”厉垣看着窗外,没有转身便开口问道。 易琳没有回话,看了看他,说道,“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吗?” 闻言,厉垣这才转身过来看向易琳,惊道,“起来了?” 易琳点点头算是回答,却又道,“难道我平时真有那么晚起吗?” 厉垣轻笑出声,回道,“你就一小懒猪,能不晚起吗?” 易琳无言,的确平时自己是很晚起来的,但也不至于现在这时候见了自己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易琳看了看他的面具,伸手便摘了下去,问道,“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呢,你又长得不难看?” 厉垣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这么早起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易琳笑着道,“被你猜中了。” 厉垣宠溺地看着她,说道,“说吧,这次又想要什么?” 易琳很是无奈,却很愉快地道,“这次我什么都不要,我想你带我去玩。” “去什么地方?”听了这话,厉垣心情甚好,至少她不是像前几次那样,让他满山地跑着去抓兔子,山鸡。 易琳看了看他的表情,接着便又道,“我要你带我去妓院。” 这话刚落,厉垣的面色便变得难看了,看着她什么也不说。易琳无奈耸肩,说道,“我无聊得很,你又说带我周游列国,可现在又说有事情耽搁了。那么我让你带我去玩,你又这表情,不去就算了。” 说罢,便要转身往外走去。可在她转身之际,厉垣已经出手拉着她道,“好了好了,你说去便去吧。” 易琳暗地一笑,可脸上却挂着明显不开心的表情,说道,“不是说不去吗?” “我没说不去,真的。”说着,便举起手做发誓状,这模样把易琳逗笑了。 看着她的笑颜,厉垣这才道,“多笑笑才会好看。” 易琳轻蔑看他一眼,回道,“我怎么样都好看。” 厉垣听到这话,笑着把她拥进怀里,心里暗道:为什么以前不知道她竟是如此可爱的宝贝呢? 《第八十九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黄羽一身侍女装扮跟着易琳出现在妓院门前的时候,感到自家少主身上那股冷气,黄羽很自觉地往易琳身后靠了靠。 易琳不解,轻声道,“小羽,你干嘛靠我那么近?” 黄羽无奈,没有回话,却示意易琳转身看了看。易琳转身看了去见到厉垣身边的那股强大气场,明显标识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易琳心里又是一阵好笑。 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来这地方,不过是她无聊,然后又被黄羽的一番说教,然后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真的就跑去跟厉垣说自己要来这地方了。 “小羽,你干嘛想来这里?”易琳轻声问道。 黄羽没有说实话,只无辜地摇头道,“我还不是怕小姐你无聊了,这不就找个新乐子让你玩去。” 易琳也无奈了,她即便无聊也不会想去这地方吧,她来这地方能干嘛啊?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当作见识一下吧。 黄羽又偷偷看了看她的脸色,直觉她没有怀疑自己的话这才放心了下来,因为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来这里是要看情敌的吧!虽然这两个字用得有点不恰当,但她就是看不惯三师兄当着她面如此称赞另一个女子,这样的感觉真是很不爽快。 进了包厢,易琳便随便叫了几样点心。黄羽站在她的身后,厉垣便坐在易琳的对面。自进来了这地方以后,厉垣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那表情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 黄羽心念自己的目的,其实也顾忌厉垣一个不高兴找自己撒气,所以她便找了个借口开溜了出去。 黄羽出去之后便直奔那个所谓的花魁的房间,刚走过一间房的时候,黄羽又很无奈地看到了史君炎。 见了她,史君炎立马喜道,“又见到你了。” 黄羽无奈,怎么每次逛妓院都见着他了,难道他就那么欲求不满?想想也不对,他家的太子府那美女还少吗?但是,难道是他家太子府的美女素质太低了,但这似乎又说不通。 黄羽正想着,却已经被史君炎一把拉着进了房间。黄羽正疑惑他要干嘛的时候,只听他又道,“跟我走,好不好?” 黄羽甚是无奈,轻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史君炎看着她又道,“我特地来这地方来找你,没想到还真又被我见到你了,那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既然我们两个那么有缘分,那么你就跟我回去做我妻子可好?” 黄羽听到这话,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一把抽出他握着自己的手,远离他道,“你可别打我主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史君炎似是不服,继续道,“我是西蜀太子,你要是跟我回去将来皇后的位置就是你的。” 这话一说,黄羽冷笑着道,“你以为谁都稀罕那个位置?” 史君炎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史君炎回道,“进来吧。” 岂料,那人一进来黄羽便惊呆了,惊讶道,“怎么是你?” 那人也是惊讶万分,反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这时候,只有史君炎不解地看看两人,然后这又转身对黄羽道,“你认识柳姑娘?” 黄羽马上觉得无语了,忙道,“他不会就是柳花魁吧?” 史君炎很是诚实地点点头,正要回话的时候却已经被黄羽使出的药粉给弄昏了过去。 玄徽很是好笑地看着自家师妹那惊恐的表情,戏谑道,“怎么不认识我?” 黄羽恨得咬牙切齿,忙道,“你的人皮面具那一张不是我帮你做的,怎会不认识你呢,师兄?” 玄徽又笑道,“不知道师妹今天来这里干嘛呢?难道还真想亲自一睹柳花魁的魅力风采?” 黄羽没有回话,反问道,“你说呢?” 玄徽又是好笑,靠着她轻声道,“难道师妹还真是吃醋了,这不昨天才说的话,你今天就过来视察了?” 黄羽抬脚正要往他的脚踩去,可玄徽一早便猜到她的举动,一个闪身便躲开了。黄羽气得转身便走,玄徽却一把拉着她,说道,“小羽,别不承认了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黄羽没回话,反问道,“那你呢,你难道就没有喜欢我吗?干嘛要我先承认呢?” “是,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小时候见到你的那时起,我就喜欢你的。” 听到这话,黄羽愣了好久,她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回答了。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话,玄徽看她愣神的瞬间便直接行动了,伸手把面具一拉便低头便吻住了她。 黄羽一下子还没反应过去,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玄徽早就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 黄羽正害羞着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玄徽又道,“现在还不承认喜欢我?” 黄羽还是没有回话,玄徽却又道,“你快回去吧,这里很快就不太平了。” 这话一说,黄羽总算回神了,忙道,“怎么?” “司徒明澈马上就带人来抓史君炎,你们快回去吧。” 黄羽点点头,转身便要去通知厉垣,可当她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却无奈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因为房里的两人似乎正忙着了。 《第九十章》 - 也无风雨也无晴 - 雪凝辉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黄羽刚离开的时候,然后便有两个女人进去了,那两个女人见这两位客人模样那样清俊,可就不满足只是弹琴弄箫了。于是,她们便偷偷让人换了些催情的熏香,然后又在酒菜上面加了点料。 那两个女人见他们似是药性发作,正要宽衣解带的时候,厉垣一道掌风便把她们两给弄昏了过去。易琳没有武功底子,加上那些药效挺重的,所以她很快便药性大发。 厉垣本身武功好,所以这三流的药对他没什么作用,而且重点是他的体质特殊,即便是毒药也奈何不了他。 厉垣正要把她带回去,可他一靠近易琳便自己贴了上去。她的体温异常高,身上的外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脱掉了。衣上的带子也已经被她解了,半掩半开的春色更是撩人心弦。 厉垣很是不淡定了,正要把她弄昏过去的时候,可易琳已经仰头送去了一记浅吻。这吻彻底把厉垣的理智掩埋了,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转身便把她压在床上主动吻了回去。 由于药力的作用,易琳很是主动配合,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脖子。而厉垣得到她的配合更是大受鼓舞,一路攻城略地狼烟四起。 厉垣忽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感觉不对劲忙对门外的黄羽道,“你先回去,我们由秘道出去。” 黄羽这才惊醒了过来,原来人家少主一早便发现自己站在门口,还亏自己害羞了那么久。人家办事的那位都还没害羞被人知道,可为什么她只是局外人却害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呢? 只听里面一阵沉寂,很快便没有了刚刚那些声音,黄羽这才想起司徒明澈要来抓人了,遂马上打开门进去刚刚的房间然后从窗口处使着轻功离开了。 厉垣这边则是带着易琳从秘道躲到了地下室,因为那家妓院正是他们魔教最大的情报收集场所。所以,厉垣清楚每一间房的秘道开关。 此时,厉垣正看着昏睡过去的易琳,轻轻笑了起来。刚刚那下药的两人是该罚还是赏呢? 易琳已经睡了很久,一睁开眼却只能感到四周的一片漆黑,所以她以为是晚上正要继续睡的时候。可身边的一声轻笑却让她完全清醒了,再然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的时候,她是彻底完全清醒了。 “终于醒了?”厉垣靠着她的后背,双手紧紧地把她抱着。 易琳静默了许久,这才问道,“我们怎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厉垣把她转身面向自己,轻声道,“这是妓院的地下室。” 这话一说,易琳的思绪总算回笼,慢慢便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然后又想起似乎是自己主动地把他扑到的,然后又想起他们之前的那些什么,再然后她很是无奈地捂脸不想见人了。 虽然这是自己的第一次,但易琳却觉得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因为那些药的缘故? 厉垣不知道她正想什么,抱着她轻声道,“小琳,你会怪我吗?” 易琳不解,反问道,“我要怪你什么?” “我毁了你清白。” 这话一说,易琳暗道一笑,要她是这里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没准她会要死要活。可她是个21世纪的现代人,这样的事情即便没有过,但要她接受还是很容易的。 易琳没有回话,厉垣以为她要生气,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听她道,“我不怪你。” 易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可那话却真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也不知道他与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但现在,易琳知道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总是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隐约知道他会是身份很高的人,可却会为了她哄她高兴带她满山跑去抓兔子。也会为了她的一时兴起,带着她三更半夜地跑去放水灯。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似乎数也数不清了。 听到这话,厉垣完满了。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笑道,“小琳,明天我就带你回家见我父亲。”易琳无语,正要回话却被他堵上了嘴。 易琳一见他那情形便知道他要干嘛,可她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都已经做了一次,再矫情的话岂不是笑话。 厉垣知道她并不反抗自己,很是高兴地亲吻着。顺着额头一路游移,最后流连在胸口之间。他一手缠绕着她头上的发,一手则轻轻探进了幽穴。 易琳身上的被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地下室虽昏暗漆黑,可易琳却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一时害羞便闭上了眼。 厉垣见她那娇羞的模样,更是大喜,心中的**一下子涨满了胸膛。两手撑在她的上方,轻轻压了下去。 厉垣轻轻吻上她的脸颊,身体与她越贴越近,然后便慢慢进去了她的幽穴。一阵刺痛瞬间蔓延全身,易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怎么第二次还那么痛?”易琳不解,无意识竟把这话说了出口。 厉垣轻笑答道,“因为这才是你的第一次。” 易琳反问道,“刚刚我们不是中春药了?” “我点了你穴道让你昏了过去。” “那你怎么办?” 这话刚刚问了,易琳便后悔了。只听厉垣又道,“因为刚刚忍得辛苦了,所以现在你要好好补偿我。” 易琳正要回话间,可厉垣又一个冲击,把她那正要说出口的话完全湮没在一声声娇喘当中。 站在密室门外的黄羽很是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石门,正不知道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玄徽一把拉着她道,“少主他们今天也不准备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黄羽无奈,问道,“难道你们男人对这事情都是那么热衷的?” 玄徽很是正人君子地回道,“那是要看对象的。”黄羽正要回话,可玄徽却一下子把她压倒在石门上,轻声道,“要不师妹和我试一下?” 黄羽很是惊恐地一把推开了他,防备地道,“给我滚远点。”而后便一下子跑了出去,身后是玄徽很是热情的叫唤声。 天商很是无奈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怎么他这神圣的办公地点竟然成为了谈情说爱的娱乐场所了? 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无奈摇头道,“幸好这石门隔音效果好,要不然这还真影响工作了。” 说罢,便走了去吩咐手下的人都不许走近那石室附近。有好奇的下属不禁为了句为什么,天商很是高深地道,“少主正在里面办正事。” 于是,一众下属都很是敬畏没敢跑去那石室附近去。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可少主所谓的正事却不是他们所想的正事。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