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儒弱皇子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有酒无菜,酒是普普通通的糯米黄酒,二皇子坐在凉风**自饮着酒,忻云站在一旁,她是母妃唯一的丫鬟。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yù稀。芳心向chūn尽,所得是沾衣。”显然二皇子兴致极好。 “主子倒是好雅兴,成天着就知道吟弄这些个yín词艳曲,你看看人家三皇子,不及弱冠便统领千军万马了,好不威风。主子要是一直这样,圣上怎么会重用主子?”忻云注意到有点出神的二皇子。 二皇子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可没有三弟那般有理想有抱负,今朝有酒今朝醉岂不最好?” 说话间,小安子匆匆忙忙的端着托盘从亭外跑了进来,二皇子手中的酒杯还未放下,他的突然出现倒让二皇子一惊。 “慌里慌张的干什么!手里端着什么?” 小安子从二皇子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小心的陪着笑道:“主子,是圣上赏的御膳,这菜可是宫廷第一御厨亲手所制,就是秦公公太小气了,竟分了些便宜的菜肴。” 二皇子随便哦了一声,放下酒杯道:“还是给母妃送去吧,我不饿。” 忻云道:“送什么送!主子您也真是好xìng子,您也不看看都分了些什么,青菜萝卜的,稀罕么!那秦公公平rì里仗着圣上宠信狐假虎威惯了,见主子不得圣宠便随意欺辱我们,要是哪一rì主子登上皇位,定要那老太监好看。” 二皇子心中不免一沉,这些年他一直醉情诗画,反倒忽视了皇位的诱惑,也许是他在刻意回避这件事。 忻云见二皇子缄默不语,指着小安子:“小安子你也太老实了,那个老太监给你这些便宜货,你也不知道说两句,瞧瞧你那胆小如鼠的样子,他不欺辱你欺辱谁!” 忻云伶牙俐齿的,小安子悻悻道:“我???我有什么办法?他不给我不能去抢啊!主子你看这御膳?” “算了忻云,你不要再责备小安子了,这菜你们若是想吃便吃了吧,倒了怪可惜。” “小安子你吃吧,施舍来的东西我可不吃。”忻云把脸一扭。 二皇子当然不在乎忻云的无理,他的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整个皇宫之中真正关心他的除了母妃也只有他们两个。 一壶酒不知不觉已经空了,忽然听见小安子说道:“主子,石安求见。” 二皇子看了眼小安子吩咐道:“叫他进来吧。” 石安进来磕了头,道:“皇子殿下,穆王千岁明rì在府中设宴款待诸位皇子,穆王殿下特命小的来邀皇子殿下。” 二皇子闭上眼睛,又是宴席,每次都是看似一片祥和,实际上还不是一个个各怀鬼胎。待了半晌,二皇子有气无力的吩咐石安道:“你去回了皇叔,就说我一定去。” 翌rì夜晚,按照宴席规定的时间,二皇子准时来到穆王府。 这儿的酒是上好的‘十里香’,菜肴也是京陵名家厨匠亲手烧制的宫廷宴,南翔北国一十九名皇子皇孙依次而坐,左侧是王爷坐的宴桌,右侧才是皇子皇孙的宴桌。 刚进大殿,太子便拉着二皇子坐在了左侧,坐了左首第二个位子,这是亲王才应坐的位子,右边三皇子落了座。放眼望去,一屋子皇子皇孙,穆王李庭启坐在居中的位置,他今年已经四十九岁,鬓角已略见斑白。 穆王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皇侄,诸位皇孙,今rì难得一聚,我北国在圣上的统治下,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处处一片祥和景象,让我们举杯恭祝圣上福寿无疆!江山大统!” 穆王府内响起一片欢呼之声,所有人都显得异常的兴奋,从他们的眼中二皇子看到了希望,一统江山的希望。自一百年前大周国覆灭以来,江山四分五裂,一个个国家雨后chūn笋般冒了出来,经历了一百年的弱肉强食,如今的天下只剩下南翔北国、封国、赤勒、汉朝、后周几个国家。 喝完这杯酒后,大家便活跃起来,一个个觥筹交错的狂饮着,只有二皇子慢慢品味着早已放冷的凉茶。 太子注视到了有些出神的二皇子,“二弟,你怎么不喝?” 二皇子回过神来,迎上太子的目光,“奥,皇兄我不会喝酒。” 酒是好东西,酒能助兴却也能乱xìng,在诸位皇兄的面前二皇子滴酒不沾只是做出的假象,他的酒量好得很,而且从十岁偷偷喝酒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尝到过醉酒的滋味。 看着大家一杯杯畅饮,太子也斟满美酒,畅声道:“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二弟也该喝喝这琼浆玉液了!”而二皇子却想起‘借酒浇愁,愁更愁’这句话。 桌前一壶美酒很快就已经见底,太子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他的脸上挂着笑,二皇子偷笑着,想来皇兄和冰琪姐姐相处的不错。他们本就是青梅竹马,在一起也是无可厚非。 这时穆王轻轻击了击双掌,大厅之内丝竹声悠然响起。一群姿容俏丽,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殿内,她们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使大家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二皇子也情不自禁的沉浸在这婀娜多姿舞姿中。 乐曲声渐渐转弱,那群舞姬衣袖舞动缓缓向正中聚合,一曲荡人心魄的笛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群舞姬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 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她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笛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yù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sè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过了一会笛声骤然转急,少女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姬在众人的赞叹中逐一退场。 小王爷李宗忍不住赞道:“美!舞美!人更美!”他呵呵笑了两声,摇晃着站了起来:“父王???父王哪里寻得美人,我???我???都忍不住想一吻香泽了!” 大家见到他的憨态齐声哄笑起来,李宗跌跌撞撞走到二皇子的桌前,双脚忽然一软,身体失去平衡靠在了二皇子的酒桌上,把二皇子桌上的酒菜碰得一片狼藉,二皇子因为闪避不及,身上也被酒水和菜汤沾了一身。 “咦?”李宗醉眼朦胧的盯着二皇子,“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区区皇子,还未封王,怎么坐到王爷席上了!” 根据南翔北国的律例皇子建功才会封王有的权利,所以李宗才会有此一说。 太子主动维护二皇子道:“是孤王让二弟坐的!”太子是皇储,今后的皇帝,若不是他再三礼让,今rì坐在正席上的哪会轮到他穆王。 所有人都会给太子面子,不过醉酒的人却不会,“不封王就不能坐在这儿!这儿是我穆王府,不是皇宫!” 二皇子也不生气上前扶起李宗:“皇弟!你醉了,不如我送你回去。” 李宗一把将二皇子粗暴的推开:“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身份卑微的皇子……不见天rì的杂种!居然敢说我小王爷!” 血液顿时冲上了二皇子的脑部,他们毕竟是同根兄弟,他居然用如此恶毒的话语来咒骂他。 二皇子用力咬住下唇,极力忍耐着这个自小蛮横无理的皇兄。可有一个人不会忍,三皇子上去就给了李宗一耳光,这一下来的突然,李宗根本没有防备,捂着脸颊,一脸的不相信,“你???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出言不逊的狗杂种!我二哥也是你能说的!”三皇子又一拳击在李宗脸上,恶狠狠的说道。 李宗一张脸顿时变得毫无血sè,浑身发着抖,指着三皇子,嘴里骂着:“你别仗着你是王爷我就怕你!”李宗把头一扭,看向穆王,求救道:“父王!您替我教训他!” 穆王脸sè铁青了下来,三皇子也太过分了点,竟敢当着他这个长辈打自己的儿子,可是他还偏偏谁也护不得。穆王哈哈一笑,“辉儿,宗儿年少轻狂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喝酒就喝酒,尽兴最好,不要烂醉。石安还不快把小王爷扶下去休息。” 李宗气得嘴唇发抖,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看着二皇子狠狠的说道:“今儿个这事全是你惹出来的!小王我要你去死!” 石安忙过来扶着李宗摇摇晃晃的向门走去,突然,李宗猛地挣开石安向二皇子扑去,抄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二皇子脑袋上,二皇子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便无力的倒酒桌上。 一击之后,李宗在不断狂笑,他完全忘记了惊恐。三皇子大惊,飞身跃起,伸手就击在李宗后颈,他脸上带着冷意,盯着李宗,李宗嘴唇轻轻抖动了几下,晕死过去。 这次没等三皇子说话,太子垂着眼皮,抢先道:“穆王!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穆王怔怔的看着太子,太子终是皇储,代表着皇权!穆王的身子和气势慢慢萎了下去,他斜着眼睛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声音缓和了些说道:“太子言重了,本王怎么谋反,来呀!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宣御医!” “穆王,这事。毕竟是李宗的错,算孤王多说一句,这事传出去对谁也不好!”太子接着说。 穆王垂下眼帘,他当然知道这件事若是传到靖轩帝耳中,依着他护犊子的xìng子,事情就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大殿的气氛顿时却显得压抑而沉重,一时间静的可怕。太子看着三皇子吩咐道:“三弟,背上你二哥我们走!” 第二章 掩人耳目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若莲宫内寂静无声,忻云神态安然的坐在桌子前,缓慢而认真的默写着经文。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她仿佛没有听见,依旧认真的写着字。 正殿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三皇子背着二皇子进了屋中,大声喊道:“忻云!忻云!快去打盆水来!二哥晕倒了!” “啊!”忻云眼里闪出一抹惊sè,“主子怎么了?!” 三皇子抬起头,看着有点惊慌失措的忻云,焦急吩咐道:“别叫了!快去弄点热水来。” “是,奴婢这就去!”忻云慌里慌张的奔出屋子打水去了。 用热水敷了敷额头,二皇子这才悠悠醒来,三皇子拍了怕二皇子的背,“三弟,你要是再这么用劲,二哥的背怕是就要被你拍断了。” 忻云松了口气,“主子您可醒了,吓死忻云了!” “二哥!你这身子也太弱了些,赶明儿个我教你几招功夫吧,要是那狗杂种再欺负你,好歹也防身不是?”三皇子知道二皇子的伤不碍事也就不以为意的闲说着。 二皇子面无人sè的仰面躺在榻上,“得了吧,你就饶了你二哥吧,二哥我可经不住你瞎折腾。对了,我没事了,皇兄走了,你早些回去吧。” 三皇子点了点头,“也好,忻云你好好照顾二哥,本王回去了。” 忻云福了一福,道:“王爷慢走。” 二皇子喘息着,闭上了眼睛,直到再听不见三皇子的脚步声,他才睁开眼把敷在额上的锦帕拿掉扔给忻云,“这东西真碍眼,忻云把我的剑拿来,我要练剑了。” “主子您没事了?” “这点伤算什么,就算是再痛上十倍,我也能忍得住,别啰嗦了快去拿。” 忻云吐了吐舌头,笑道:“依我看就应该让主子吃点苦头,省的您老是胡说八道的!” 忻云的薄怒轻嗔,让二皇子的内心怦然一动,他这才发现原来忻云娇笑起来竟这样好看,二皇子慌忙岔开话来,“小安子呢。” 忻云道:“也不知道那小子死哪去玩了,对了,主子,您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您会武功?” 二皇子点了点头,道:“你千万要记住,这皇宫之中处处都勾心斗角,越是被辱的时候,越是彼此相残的最佳时机,不管别人如何作为,切记要明哲保身,凡事不可表现的太过jīng明,越是在他人面前显得懦弱,越会使人放松对你的防范。”忻云对二皇子的关心溢于言表。 忻云谨然受教。 沐浴着如玉的月光,二皇子抓起剑,舞了起来。他手中的利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胡虏血。 那剑是越舞越急,剑法大开大合,虽是长剑如虹,凌厉刚猛,却是丝毫无损二皇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一湖最安谧水,清风拂过的瞬间,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二皇子手中之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yù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忻云远远地看着,只觉得他像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人间,不染凡尘。 二皇子舞的累了,慢慢回停住手中利剑,看见忻云正站在一旁发着呆,手里下意识的一扔利剑,忻云听到动静,“呼”的一下扑了过来,接住利剑,二皇子满脸笑容的看着忻云,忻云俏脸微微一红,美目流露出一丝诱人的媚sè,轻声道:“我去给主子备洗澡水。”说着仓惶去了。 翌rì傍晚。二皇子呆在宫中实在烦闷,便拉着忻云去街上逛逛,二人上了马车,这辆马车也许是皇宫中最寒酸的一个了,外面的彩漆多处已经剥落,露出陈旧的木辕,车上的绵帘也从原来的明黄sè,变成了一种暗淡的灰褐,这样也好,二皇子本来就不喜欢奢华。 两匹老马拉着旧车在喧闹的街道上踯躅行进,没有人会想到这辆车内坐着南翔北国的皇子。此车原应为四驾,可大内总管分配给小安子的却只有这两匹老马,以老马之力拉四驾之车,自然显得吃力许多。 街道两旁处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夹杂着各sè商贩的叫卖声,当真是热闹非凡,整个京城洋溢着一片太平景象,身居深宫的忻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景,一路都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前面人cháo拥挤,马车已经无法行进,小安子在车前道:“主子,要不要下车行一段?” “也好,小安子你找个地方去把车停了,然后再来寻我们就是了。” 小安子答应一声勒住马缰,二皇子握住忻云的小手先后走下车去。 远远望去整条长街的行人宛如一条流动的长蛇。二皇子和忻云并肩而行,也许是周围的热闹的气氛染了忻云,她的心情一直很兴奋,看看这个碰碰那个,像个孩子。 一边小巷里的灯笼上写满各式各样的灯谜,忻云饶有兴趣的驻足一观,却见一只莲花灯上写有‘把酒言欢处处欢’猜一字。 “咦?这是什么字?主子你可知道?”忻云摇了摇二皇子手臂,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二皇子,到让二皇子有些不适应。 “猜那些个做什么,都是些哄骗小孩的玩意儿。”一旁两名秀才模样的青年正在冥思苦想,听到这二皇子的话,转过身子斜睨着二皇子。 二皇子并没在意二人,倒是一名黄sè衣衫的老者引起了他的,老者回转过身来,捋着胡须,轻笑道:“倒要请教公子,哪些才不是哄小孩的玩意?正巧,我这到有一对联,若是公子对的上,那公子刚才的话自是无可厚非,若是对不上那公子刚才评头品足的就未免有点狂妄了!” 二皇子笑道:“老先生请赐教。” 老者道:“去年这个时候,老夫偶然得到一幅上联,苦思多时,一直未能对仗工整,就请公子指点一二。” 那老者直起腰板,朗声吟道:“几层楼,独撑东面峰,统近水遥山,供张画谱,聚葱岭雪,散白河烟,烘丹景霞,染青衣雾。时而诗人吊古,时而猛士筹边。最可怜花芯飘零,早埋了chūn闺宝镜,枇杷寂寞,空留著绿野香坟。对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总贪送醉梦乡中。试从绝顶高呼:问问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 二皇子剑眉微皱,没想到这闹市之中卧虎藏龙,这看似平凡的老者居然胸怀如此才学,他来回跺了几步,这上联长九十字,气势恢弘,豪气万千,想了一会,二皇子昂头道:“千年事,屡换西川局,尽鸿篇巨制,装演英雄,跃岗上龙,殉坡前凤,卧关下虎,鸣井底蛙。忽然铁马金戈,忽然银笙玉笛,倒不若长歌短赋,抛撒写绮恨闲愁;曲槛回廊,消受得好风好雨。嗟予蹙蹙,四海无归。跳死猢狲,终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楼附首:看看看,那一块云是我的天?” 此联一出,四周所有人都听得是目瞪口呆。 那老者惊异不已,过了许久他方才一揖倒地:“公子惊世之才,让老夫汗颜。” “不就是会吟诗作对嘛!还不是一无是处,碌碌无为!”说话的竟是李宗,他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一双眼睛泛着sè迷迷的光。他一手拥着一个妖媚的女子,左晃又晃的挪了过来。 忻云愕然的张大了嘴,一脸的莫名其妙,扭头看着说话的人,她并不认识小王爷李宗。二皇子看见李宗不禁眉头一皱。 李宗忽然看见了忻云,摇摇晃晃的走在她的前面,忻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慌忙躲在二皇子身后。 “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太过分!”二皇子忍不住开口。 李宗快步躲开了二皇子,一脚踏住忻云的白sè长裙,忻云发出一声娇呼险些跌倒。路上刚刚围观的人群见到眼前情景吓得一个个四散而逃,根本无人相助,一时间小巷里静的可怕。 李宗发出一声大笑,伸手捉住去抓忻云衣袖:“小美人!你祖上积德,小王爷我看上你了!” 二皇子拉开李宗,盯着他冷冷道:“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点滚!” 李宗跌跌撞撞的转过身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小王就喜欢上你的女人怎么样!你···你能把我怎么样!怎么样!” 忻云吓得花容失sè:“主子···我们···还是走吧····” 李宗猛地拉住她的衣袖用力向怀中牵拉,忻云全力挣脱之下,衣袖竟然被李宗撕脱,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手臂,她一边哭喊,一边用力的挣脱着。李宗禽兽般撕扯着忻云的长裙,他满头满脑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二皇子手中悄然出现的利刃。 二皇子伸手举起利刃便狠狠的刺在穆王的后背上,李宗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无力的倒在忻云的身上。 李宗的一个家奴见到鲜血大惊失sè,拔腿就跑,二皇子一个起跃扬剑把他刺死,旁边的俩个女子和剩下的家奴脸上吓得毫无血sè,颤抖着跪在了地上,有几个大胆的爬到二皇子身边,跟着磕头不止。 二皇子一拳狠狠的击打在离他最近的家奴的颈侧,那人一声不吭的晕倒在了地上。二皇子还在犹豫是不是该杀了他们时,只听噗噗几声,是利剑穿透皮肤的声音。 忻云手中的剑还在滴着血,是她杀了他们,连杀几人的忻云一张俏脸早已变得苍白不已,随时都有可能要晕过去,二皇子一把搂住她的娇躯,给她以无形的支持:“忻云!没事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二皇子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忻云颤抖着点了点头,二皇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们回去吧!” “他们不能活着···还是有人看见···他们会不会···”忻云提醒道。 二皇子点点头:“没事,都是些市井小民,这样的事攸关xìng命,他们是不会出去瞎传的!” 忻云听到二皇子这样说,这才扔掉手中利剑,牙关打起颤来,想来她是一时冲动为了二皇子才会杀人。 第三章 牢狱之灾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二皇子刚刚回到若莲宫,门外便传来秦公公尖锐的声音:“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皱了皱眉头,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总管太监,他太会仗势欺人,母妃因为天xìng孱弱就受尽了他的欺凌。 走出门去,看到秦公公鼠头鼠脑的站在庭院之中,他算得上整个皇宫内长相最为猥琐的一个,天生一斗鸡眼的面孔,“二皇子殿下,圣上让您到金殿议事。” 二皇子的心跳顿时加速起来,金殿是商谈国事的地方,难道杀死李宗的事情已经败露?二皇子随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事情不会败露的这样快!反过来想想如果事情已经败露,来请他的肯定不会是秦公公这个阉人。 秦公公恭恭敬敬道:“二皇子请即刻随我前去,圣上有旨一刻不准耽搁。”当然,在二皇子面前,秦公公还是很恭敬的。 二皇子点了点头,换好了衣衫,跟随他一起向金殿走去。 来到金殿时,皇室宗族大都站在金殿上,一个个三五成群的正在议论着李宗之死。二皇子安安静静的从金殿一角进去,根本没有人留意到他的存在。 太子还是看见了二皇子,来到他的身边道:“二弟,你可来了,我正想问你李宗的事情!” 二皇子装出一幅悲痛yù绝的样子:“皇弟虽说与我不和,可是那晚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二皇子眼圈一红,险些流下眼泪。 太子看到二皇子的样子,心中一酸,竟流下泪来,“李宗再怎么说也是你我的堂弟,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是凶手,定要亲手宰了他替宗弟报仇。” 三皇子注意到二皇子进了金殿,他皱了皱眉头道:“大哥、二哥别再哭了,待会父皇就会过来,若是让他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不免会更加悲伤。” 这时一个悲愤的声音响起,“李翊!不用你假惺惺的!我的宗儿就是你杀死的!今rì我到要看看圣上怎么护你周全!”是穆王李庭启的声音。 三皇子怒道:“皇叔你怎么胡乱污蔑二哥,大家谁不知道二哥自小良善,记得那年深秋狩猎,二哥连只鹿都不敢杀!试问二哥又怎么会杀李宗!” 穆王哼了一声,“你们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假装胆小如鼠的,千万不要被他的表面蒙骗了!” 三皇子吼道:“大家情同手足,李宗遭遇不幸,我们一样伤心,可是皇叔怎可随便嫁祸二皇兄!依我看早rì找到真凶安慰李宗的在天之灵才是正事!” 穆王冷笑道:“你们好一个情同手足,果然是同父所生的兄弟,你这样护着你二哥,你与李宗倒底不是一父所生,看来在三皇子的心中只有二皇子才是你真正的手足了!”局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三皇子哈哈一笑,“皇叔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是失了心疯,怎么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皇叔刚才的话,我倒要说给父皇听听!若是二哥是凶手,看父皇会不会袒护我们这些同根同族的兄弟!” 二皇子的内心暗暗发笑,没想到平时粗矿的三弟居然如此伶牙俐齿,句句攻向穆王的要害,他的话说的圆滑,可偏偏又给穆王扣了个分裂皇族的帽子。 “你!”穆王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圣上驾到!”随着秦公公的一声长喝,整个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穆王恨恨看了三皇子一眼,各自站开了。 靖轩帝在丞相唐牧之的陪伴下龙行虎步的走向龙椅,他的身上总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压迫所有的皇室,很难说出话来。 靖轩帝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们都知道小王爷李宗英年早逝了・・・”他的手用力在龙椅的扶手上摩挲了一下:“朕这个皇侄死的凄惨,朕定会查出凶手,替他报仇!” 可从靖轩帝的声音里二皇子根本听不出有多少悲伤,二皇子知道靖轩帝毕竟经历的多了,身为一国之君的他,高处不胜寒,这种生离死别见的多了去了。 靖轩帝道:“宗儿的死因,你们可查清楚了?”他停顿了一下大声道:“穆王你先说说,你毕竟是宗儿的父王。” 穆王是哭着站出来的,来到金殿zhōng yāng,“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语无伦次的叙说着,靖轩帝暴躁起来:“你急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穆王颤抖了下,倒利落起来,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那rì酒宴的前前后后以及小巷里不为人知的一幕。 听完之后靖轩帝有些失神的跌坐到龙椅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等靖轩帝心里微微定了下来,转头盯着二皇子,“李翊你说,穆王之话可是真的!” 金殿之上震惊的何止靖轩帝,整个大殿上静悄悄一片,所有人都知道,靖轩帝最恨手足相残,若是穆王所说属实,那二皇子的下场一定好不了! 三皇子猛的站了起来,打断了靖轩帝的话,着急的说着,他的脸上闪过片仓惶,“二皇兄怎么会杀李宗!那rì醉酒他们是吵了一架,可这点小事,皇兄也犯不着杀了李宗吧!” “混帐!朕让你说话了嘛!李翊你给朕解释解释!” 三皇子脸sè微微有些发白,急忙道,“二哥你倒是说说啊,说李宗不是你杀的!”二皇子面庞抽动了几下,低声说道:“父皇,儿臣没有。” 穆王突然暴怒起来,手指颤抖着指着二皇子骂道:“你这个畜牲!少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你一副怯声怯气的样子给谁看!难道真的要我找出证人你才死心嘛。” 靖轩帝冷冷的说:“穆王你是在捎带着骂朕吗?” 穆王急忙跪在了地上,磕头请着罪,“圣上息怒,李翊杀人时有人看见了,我这就叫人带他上来,与二皇子对质!” 靖轩帝脸sè惨白起来,跌坐回龙椅上,半晌说不出话来。秦公公忙上前,微微有些惊恐的抚着靖轩帝的胸前,低声叫着:“圣上!圣上!” “朕没事,宣那人进殿。” 一个秀才模样的人战战兢兢进来,连头也没敢抬,吞吞吐吐的说着,“傍晚时・・・他・・・他对上了那副对联・・・那个人也来了,为了个・・・女人・・・他们说了几句,就吵了起来・・・・后来・・・小人害怕・・・就逃了。” 靖轩帝眼神凌厉起来,“他是谁!” “就是他。”秀才稍微抬头看见了二皇子,伸手一指。 “翊儿,真的是你?”靖轩帝声音平和中透出丝丝凉意来,二皇子怔了怔,下意识的答道:“父皇,儿臣冤枉!” 靖轩帝手指轻轻抖动着,突然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指着二皇子道:“连证人都有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二皇子畏缩了下,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不是儿臣啊。” 靖轩帝怒吼道;“朕生平最恨的就是同室cāo戈,手足相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发生在朕的儿子身上。” 他激愤之下重重一拳捶打在面前的御桌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在场大部分人都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 二皇子心中暗自不屑,靖轩帝当年为了坐上这个皇位,何尝不是同室cāo戈手足相残,那时的他身为六皇子,为夺皇位还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四个哥哥,他说这话岂不招人嘲笑。 太子大踏步走了出去,恭敬道:“父皇!儿臣有几句话想说。” 靖轩帝道:“说。” “父皇怎可听信那人片面之词就去冤枉二弟,二弟是什么人,我们都是知道的。” 靖轩帝有些不解地看着太子,“你是说・・・” “儿臣想问父皇一句,刚刚那人连话都说不清,我们怎可由他他胡诌诬陷?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可他不是也说了,他并没有看见二弟杀人,只是看见他们在争吵,这又怎么能算是证据?” 靖轩帝冷冷道:“穆王,太子的话你可有何异议?” “圣上,难道那人说的还不够嘛!先是争吵不休,恼羞成怒后奋起杀人,这合情合理啊。” 太子故作惊奇地哦了一声,然后望向穆王道:“合情合理?不过皇叔行事倒是雷霆万钧,李宗刚刚死去你便找到了证人,是不是快的有点过分?” 穆王怒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太子呵呵笑道:“皇叔言重了,我只是不想看着二弟被歹人诬陷。” 靖轩帝微微一怔,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太草率的话,说不定会害了自己的儿子。 太子接着道:“最近边关告急,封国赤勒均是蠢蠢yù动,皇城也是细作横行,若是有人杀了李宗,嫁祸给二弟,那时我皇室宗族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岂不正好中了凶杀的jiān计。”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子的目光扫过金殿上所有的人,他们已经往那方面上想了,太子抓住良机,“依儿臣看,这件事绝不可草率,既然二弟嫌疑最大,父皇可先把二弟关押,等抓住凶手再为二弟洗刷冤情。” 太子的话让靖轩帝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身躯向后靠在龙椅之上,脸上的表情变得yīn晴不定,险些一时冲动酿成大祸,“穆王朕就命你去抓凶手,再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任何人不准动二皇子。二皇子嫌疑最大,把他和那个女子一起关进天牢,等事情有点眉目时,再做定夺。” 金殿上一群皇室齐声道:“吾皇圣明!”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第四章 天牢缠绵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靖轩帝的一句话,彻底消灭了二皇子的最后一丝奢望,看来他还是不信任二皇子。二皇子举步维艰的回到太子与三皇子身边,喃喃道:“皇兄三弟,你们保重吧・・・・” 三皇子内心不由得一震,“二哥,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转眼间从人人艳羡的皇子沦为阶下之囚,对二皇子来说,未免不是一种考验。在这硕大的皇宫内又何尝不是一个阶下之囚?只不过是从这座壁垒森严的围墙中走进一个新的地方罢了。 靖轩帝虽然不相信二皇子会杀害李宗,可是以他一国之尊的身份和地位,他要顾及自己地颜面和皇室的清誉,绝不会将此事过分宣扬,他最可能做的就是悄声无息的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天牢的甬道yīn森恐怖,二皇子走在这甬道上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落寞。牢房是最好的一间有门有窗,有桌有床。 天牢内yīn湿寒冷,二皇子痛苦的捏了捏眉心。格窗忽然被寒风吹开,一阵冷风潜入牢房,烛火摇曳了两下,顿告熄灭,整个牢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二皇子并没有起身去关窗,俯身趴在书案之上,竟然沉沉睡了过去,恍惚中,他竟然听见了欧阳翎羽的声音。 二皇子睁眼静静看着她,他的双目中满是兴奋:“师父,你怎么会在这?” 欧阳翎羽微笑着拍了拍二皇子的肩头,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副山河图,那地图在二皇子的眼前奇迹般的变大,六国江山,山峦起伏,江河滔滔。 欧阳翎羽大声道:“翊儿!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一rì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成就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基业?可你还在忍什么!伪装什么!” 二皇子激动回答道:“徒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欧阳翎羽伸手指向皇城的位置:“这座城池早已腐朽,千篇一律毫无新颖之处,这江山本来就是你的,你才是天下正主国之储君,去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只有你才会让这行将就木的北国新焕发勃勃生机!” 二皇子激动的点点头。“你在心软什么!一个月之后就是机会,记住你才是南翔北国真真正正的太子!” “徒儿不明白。”二皇子一脸迷茫。 “记住!一个真正的帝王,要不择手段,你何须在乎别人?当你成就万世基业,凌驾于众人之上时,所有人都在仰视你,他们只会畏惧你的尊崇和权贵!要想成为强者,就必须狠下心!”欧阳翎羽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 二皇子大声道:“师父!”情急之下,睁开双目,却见一人站在他地身边,一时间惊出满身的冷汗,二皇子伸手握向腰间的匕首。室内灯光已经重新点燃,二皇子这才看清站在牢房的竟是忻云。 忻云秀眉微颦,关切之情毫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主人・・・你做噩梦了?” 二皇子长舒了一口气:“是师父・・・・” “欧阳先生?你梦见先生了?” “嗯,师父已经去世十年了,可我还是经常梦见他,是他教我习武、教我做人、教我帝王之术,他是我今生唯一的恩师。”二皇子落寞说着,“对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主人。”忻云顿了顿,接着说,“太子吩咐说,既然我也要关,就让我和主子一间牢房也好照顾主人。” “皇兄来过?” “刚才听狱卒后说,太子明天会来。对了主子,你饿吗?太子让我带来的燕窝粥。” 二皇子歉然道:“忻云跟着我让你受苦了。”接过忻云手中的燕窝粥,喝了两口,便再无心思喝了。 忻云温婉笑道:“主子说笑了,你只需记得忻云心中关心你,只要主子好好的忻云就开心。” 看到她的如花笑靥,二皇子不禁一呆,脱口道:“你心中真是这样想的吗?” 忻云俏脸一红,黑长的睫毛迅速垂了下去,并没有回答二皇子的问题。二皇子抬头看着忻云。 忻云觉对算的上人间绝sè,清丽绝俗的面容,生得修眉横黛,星目澄波,sè比花娇,颜同玉润,虽然脂粉不施,但那种绝世的容光,竟使人对面不敢逼视,此刻,她正美目含情盯着二皇子。 二皇子那还受得了这清丽脱俗诱惑,他伸手猛地把忻云抱在怀里。 忻云俏脸紧紧贴在二皇子的胸膛上:“忻云这辈子都是主人的,自小就是,就算哪一天你不要忻云了,忻云也会跟着你不离不弃,因为・・・因为忻云喜欢主人。” 没有比这更能打动二皇子心扉的话,二皇子猛然转过身来,用力将忻云搂入怀中,嘴唇毫不客气地向她娇艳yù滴的樱唇吻去。两纯相触之时,忻云娇躯一震,俏脸飞起两抹嫣红,接着轻轻地张开了檀口,让二皇子的舌尖深入了她芬芳的口中。她娇糯的香舌却羞涩地回避着二皇子舌尖的挑逗,二皇子吮吸着她口中的香津,直到将她的香舌吮入二皇子的口中。 忻云黑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对人生中的第一次充满了期待,却又充满了紧张。 二皇子用力的抱着忻云,强烈的窒息感让忻云忍不住哼了一声。 忻云睁开美眸,移开和二皇子深吻的柔唇,娇嘘喘喘道:“你弄疼我了・・・” 二皇子的嘴唇贴在她晶莹的耳珠上,充满男xìng气息的呼吸声让她情不自禁羞红了面孔。她的娇躯不住地颤抖,二皇子用舌尖轻轻舔弄着她的耳珠,然后沿着她曲线柔美的玉颈轻轻吻落,忻云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诱人的丰胸在不住地起伏。二皇子的左手悄悄褪去她的外袍,食指沿着她滑润细腻的前胸缓缓游弋到她的丰胸之上,隔着轻薄的丝织肚兜,轻轻揉搓着她胸前的蓓蕾。忻云在二皇子的抚摸下颈部的曲线顿时紧张了起来,体温在不断地上升:“主人・・・・”她颤声叫道。 “忻云,叫我殿下・・・”二皇子低声地纠正道。 “殿下・・・”二皇子抱着忻云来到床榻之前,床不是很大,却能容下二人,忻云含羞替二皇子脱去了外衣,螓首低垂竟然不敢看他。 二皇子笑道:“难道我们就着个样子睡觉?” 忻云一双美眸半睁半闭,纤手颤抖着为二皇子解开内衣,看到他强健的体魄时,羞得连玉颈都红了。 在忻云俏脸晕红、羞赧万分的半推半就中,二皇子将她贴身的肚兜除去。忻云完美晶莹的**终于展现在二皇子的眼前,他轻轻抚摸着忻云的肌肤,忻云娇羞中想要推开他,却无意间推到二皇子的身下,惊慌中慌忙缩回手去。 二皇子被她娇柔绵软的可爱小手无意识地撩拨弄得血脉,一把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曲线玲珑的玉体搂进怀中,一番恣意爱怜,吻住她吐气如兰的诱人樱唇,沿着她的娇躯一路吻了下去。 忻云的娇躯因为我给她的一阵阵强烈的刺激而不住轻颤,情不自禁轻声呻吟了起来,俏脸上丽sè娇晕。 二皇子的目早已适应了牢房的黑暗,忻云的肌肤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伴随着她的一声轻吟,让二皇子迷醉的湿热轻轻将他包容。 二皇子抓住她充满弹xìng的丰臀,帮助她在自己身上充满韵律的摇曳。 身体的欢娱宛如涨cháo的海浪般一波一波的传来,忻云的长发就像黑夜中跳动的火焰,她不断的点燃二皇子的热情,将他的血液提升至沸点。 “忻云……”二皇子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忻云美眸紧闭,俏脸通红,越发显得娇艳动人。‘嗯’她从鼻息中轻轻回应着二皇子。 二皇子轻轻吹灭了蜡烛,牢房顿时暗淡了下来,在这朦胧的月光之下,忻云忽然发出了一声凄楚婉转的娇啼,月亮忽然羞涩地藏入云层之中…… 第二rì,朝霞明媚,比起忻云俏脸的颜sè,也不禁要退让三分,忻云宛如一只温顺的羔羊般蜷曲在二皇子的怀中,静静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二皇子吻了吻她娇艳的唇,忻云露出迷人的笑容,双臂搂紧了他。 忻云睁开美目,却看到床上的点点落红,俏脸红的越发厉害,螓首埋入二皇子胸膛,贝齿轻咬着他的肌肤:“坏蛋!” 二皇子大声笑了起来。 二皇子手掌轻抚忻云的**道:“还记得小时候吗,师父把我们关在黑屋子里,每次你都怕的在我怀里哭。” 忻云轻声啐道:“你好坏,那么小就知道欺负人家。” 二皇子微笑道:“是吗?是谁非要我抱着,还说什么,不抱着就不理我的话了。” 忻云娇羞一笑,孩时的欢乐涌上心间,想着想着心中不免动情,她主动向二皇子奉上香吻,缠绵的热吻顿时点燃了他的激情,二皇子和忻云动人的娇躯重新融合在一起・・・・・ 晨光明媚,从窗格透shè到牢房的床上。二皇子为忻云盖了盖被子,忻云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记。二皇子反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贴在他的身后,轻声道:“若是一直这样平淡的活着该多好?” 忻云搂住二皇子的身躯:“可你却不能,难道你忘了先生的话了?” 忻云的话让二皇子心中一怔,是啊,天下所有人都能平平淡淡的活着,可是他却不能,自小欧阳翎羽就告诉二皇子,他活着就是为了皇位,为了天下,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第五章 偷天换日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微微晨曦,淡淡薄雾。虽然天牢yīn暗cháo湿,可二皇子的牢房内却是chūnsè满屋。 忻云长发微乱,额上微微见汗,慵懒的靠在二皇子身上,一脸幸福娇羞的表情,仍然娇喘着,面sècháo红。 狱卒匆匆敲着门却不敢进来,听见敲门声,忻云脸上一红,低下头不敢抬头,着急而惶恐的说:“怎么办?” “先穿上衣服再说。” “启禀二皇子殿下,太子爷来了,说是要急着见您。”狱卒声音有些颤抖,话到说的还流利,想来是怕打扰了二皇子雅兴,会惹的他不高兴。 “还不快请太子进来!”二皇子急忙说道。 “不慌,不慌,二弟,我与冰琪等等也无妨。”太子一脸坏笑,那笑带着大家都明白的暧昧。 走出门外,只见太子与冰琪站在门外,旁边还跟着小德子,二皇子走了过去,“皇兄。” 太子点了点头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冰琪轻轻一笑,道:“行了你们哥俩别站在门外了,小德子你把酒菜端上来。” 小德子摆好了饭菜便退下了,冰琪携住忻云的柔荑,两人垂头走到一角,看来是去说女孩子家悄悄话了。 不多时冰琪满面微笑地和娇羞满面的忻云扭过头来,不用问冰琪一定是问了某些难于启齿的事情。 整个天牢的顶层,除了四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二皇子和太子相对落座,虽然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可这还是第一次这样镇重其事的面对面坐着。 太子看着二皇子的目光中流露出担忧的神sè,他端起酒杯道:“二弟,你在这儿受苦了,皇兄和你喝杯酒,你放心我和三弟会很快救你出去。” 二皇子笑道:“皇兄何出此言,天牢之中别有一番风味,忻云不也是皇兄安排进来的吗,我还要谢谢皇兄这番心意。” 太子笑道:“哈哈,来不说这些了,喝酒。” 太子端起酒杯和二皇子共饮一杯,又道:“二弟,你说这李宗之死到底是不是细作所为?他们熟知北国危机重重,这一招棋,弄乱了北国整个皇室,我倒是佩服的很啊。” 二皇子淡然笑道:“皇兄言重了,几个宵小之徒,还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我不死,他们的jiān计就不会得逞”二皇子心中一笑,太子还真是天真的可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太子哈哈笑道:“二弟说的极是,对了,我已经让三弟去查了,就算翻遍整个皇城,我也要找到凶手,替你洗刷冤情。” 二皇子故意道:“皇兄的意思是?难不成要以假乱真?”二皇子故意将此话说得明白之至,在太子这种人面前,原本不用做过多的掩饰。 太子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若是查到真凶最好,若是查不到这个主意三弟也一定会双手赞成。” 二皇子郑重道:“皇兄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一定要守住秘密!” 太子点了点头:“你放心便是。”他压低声音道:“既然穆王揪着不放,我们也就不用拐弯抹角,何不斩草除根一了百了?这样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二皇子心中暗自琢磨道:“太子说出这番想法究竟有何目的?依他的xìng子是不会想到杀人灭口这种法子的。” 太子接着问道:“二弟以为如何?” 二皇子缓缓放下酒杯道:“穆王总归是我们的皇叔,我・・・・不想害他。” 太子叹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个主意是三弟出的,他让我问问你的看法,看来你是不会同意了,也罢,这件事还是按你说的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皇子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这件事不会那样简单,太子愚钝,三皇子鲁莽,若是中间出了任何岔子都是致命的明伤。 太子道:“好了,二弟你在这安生呆着吧,缺什么就和小德子说,他会安排的,我先回去了,这件事你放心。” 二皇子心中怦然一动,看来太子是赞同了他的方法,随便找个替死鬼了,“皇兄万事小心!万不可大意了。” 皇城西郊一间宅子里,丁一丁二随着三皇子向屋里走去,二人停在了屋外,三皇子低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不准任何人进来。” 丁一丁二恭敬站在门前。 三皇子走进静室,室内光线昏暗,窗格之中透入的一缕阳光,更平添了几分落寞与孤寂。安静的屋子里,有一个壮汉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口唇被堵住,静静地躺在地毯之上,不知是死是活。 三皇子盯着那人,双目之中流露出杀气,待了许久方道:“明明没死,偏偏装死。” 三皇子肯定知道一个杀手是不会轻易死去,更何况屠刚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屠刚杀过北国大小官员一百八十六人,一切只因十年前,宋地知州用jiān计强要了他刚刚新婚的娘子,屠刚的妻子xìng子刚烈当晚便吊死家中。 屠刚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之中露出一抹yīn狠,他心中已然愤怒到了极点,“三皇子!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抓我!” 三皇子坐在椅子上,低声道:“无冤无仇?你这一生,可曾数过杀过我北国多杀官员?本王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你的命,你说这次本王会不会放过你?” 屠刚骇然道:“你想……做什么?”屠刚yīn森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悲凉之sè,或许这句话似乎问的有点可笑。 三皇子冷冷道:“本王从来都没有想到竟会让本王抓住你,这就是你的命,上天要本王送你归西,九泉之下你可怨不得本王。” 三皇子提剑上前,利剑在阳光下闪着煞白的光,照的屠刚睁不开眼睛。屠刚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怕,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主可不是什么善茬,这可是个和自己一样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屠刚怒吼道:“放我一命,我愿意一生追随殿下!” 三皇子拿剑抵住屠刚的脖子,恶狠狠道:“住口!本王身边怎么会留你这种恶人!你的命在我眼中就如草芥!本王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 屠刚心中暗骂,这个混账还不是和自己一样杀人如麻,只不过他是王,他是匪,天壤之别,他天生带来了杀人的权利,可自己没有。 屠刚咬了咬牙道:“我一定要死?”屠刚皱了皱眉头,双目中流露出些许惶恐之sè,他在内心深处依然对死亡存在着深深的恐惧。三皇子要的就是这份恐惧。 三皇子挥动利剑指向屠刚的双眉,屠刚在他的威逼下一点一点向后挪去。三皇子道:“你不想死?” 屠刚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仰望着二皇子,喃喃道:“试问谁想死?” 三皇子撤回利剑,“好,本王就给你一次活的机会。” 屠刚半信半疑的盯着三皇子,三皇子皱了皱眉头,双目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本王要你做一件事。” “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让你替人去死!” 屠刚愕然道:“你说什么?” “只要你替我二哥揽下一切过错,本王可以考虑饶了你。” 屠刚唇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向三皇子低声道:“你是说李宗之死!不行,那样我一定会死的更痛苦!” 三皇子一把揪住屠刚的衣领恶狠狠道:“那你是想现在就死?”说完之后,三皇子一把推开屠刚,“本王可以保证在你活着的rì子里,给你最好的生活,金银、美女、好酒都随你喜好。” “我要想一想。”屠刚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 不待片刻,屠刚脸sè一变,大声嘶吼道:“反正是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快活几天!” 三皇子哈哈一笑,猛地盯住屠刚的眼睛,“好!果然爽快!”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既然知道三皇子有事相求,屠刚的口气马上就转了个弯。 三皇子也不在意,“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你在金殿之上说,那rì你见二皇子与李宗争吵,二皇子走后,你见财起意杀了李宗便可。”三皇子顿了顿,接着说:“只要你说错了一个字,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你以为你把自己的六岁的女儿藏到深山老林别人就不知道吗?” 屠刚一张面孔顿时失去了血sè,嘴唇颤抖道:“你……你……”由于他心中恐惧到了极点,此刻竟然说不出话来,难道女儿真的被三皇子挟持了? 三皇子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只要你按我的吩咐去做,你的女儿屠怜儿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屠刚的瞳孔突然散大,随之又骤然缩小,他从三皇子毫无顾忌的声音中仿佛听到了什么:“怜儿・・・在你手里?”他忽然大声狂叫起来:“畜牲!你不要伤害她!” 三皇子冷笑一声,“想不到你也会有挂念的人,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今rì倒是令本王长了眼界。” 屠刚怒吼一声,忽然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向三皇子冲来。 三皇子弃去利剑,狠狠的一拳击在他的小腹之上,这一拳劲道十足。 屠刚痛得惨叫一声,身躯萎缩在了地上,不住的颤抖,颤声道:“你・・・杀了我・・・有种就杀了我啊!” 三皇子微笑着蹲下身去,拍了拍他的肩头:“怎么样?到底想好了没有?还会不会耍花招?” 屠刚又恨又急,昂起的头颅终于再没有jīng神,耷拉了下来。 第六章 茶楼密谋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太子与冰琪出了天牢,便一起去了西市,一直到申时二人还不愿分开。 太子拥着冰琪,慢慢走着,二人都未说话。太子低下头看了看微微有些出神的冰琪,笑着问道:“在想什么?” 冰琪恍过神来,脚下顿了顿,笑着说道:“听说东市今晚有灯会,真想去看看。” 太子眼睛里露出笑意来,揽了揽冰琪的腰,轻轻笑出了声,半晌才说道:“你想去看花灯?这有什么难的?” 冰琪怔了怔,眼睛笑得弯了起来,停下脚步,微微仰头伸手点了一下太子,道:“简单?你不用回宫去吗?若是错过回宫的时间你父皇还不剥了你的皮?现在时间可是不早了呢。” 太子停下脚步,看住冰琪,一时没有说话,冰琪微微有些着急的拉了拉太子的斗篷,带着丝嗔怪说道:“要是真的能去就好了。” 太子笑了起来,揽着冰琪往前走去,“好!你若想去,我就带你去看看,看看这让你艳羡已久的花灯,到底如何漂亮!” “你不用回宫了吗?” “大不了晚一点就是了,父皇不会怪罪的。” 夜晚凉风习习,chūn寒较重,太子拉着冰琪转出西市,小德子穿了件厚棉斗篷,跟在后面,马车就在巷口等着,太子和冰琪上了马车,慢慢向东市驶去,走了半刻钟,小德子在外面恭敬的回道:“主子,前面不能过车子了。” 太子笑着下了车,扶着冰琪下来,车子停在了一处稍稍偏僻些的巷子里,冰琪带着些兴奋,好奇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街市,太子笑着牵着她的手,莫与、莫非兄弟二人在前面引着,小德子跟在后面,一行人缓缓往热闹处走去。 太子低头看着冰琪,笑着说道:“这灯会还真是热闹,其实,这会儿才刚刚开始,我们先去茶楼逛逛。” 莫与和莫非引着两人,从巷子里的一个门进去,转了两个弯,进了一处茶楼,一直上到三楼,楼上空荡荡的,并无其它人,正中放着张桌子,放着茶水,摆满了点心,檐下也没有挂灯笼,只在地上放了几盏小地灯,从窗户看外面,极是明亮,外面看里面,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冰琪满脸笑意,转头看着太子说,娇笑道:“你是不是让人包了这茶楼?你这样我还怎么看花灯!” 太子轻轻笑着,揽了冰琪走到窗前,“我们在这只喝一会茶,待会就下去,小德子说今晚还有舞社火、舞狮子的,你看看那儿人那么多,指定热闹的很。 话音刚落,东市的一角忽的响起一阵响亮的鞭炮声,冰琪吓得猛的扑进了太子怀里,太子急忙搂紧了。 随着鞭炮声,外面此起彼伏的响起了阵阵叫好声、欢呼声,冰琪忙抬头看过去,东市一角,一只明亮的火狮子追着只上下翻飞的火球,极利落干净的高高跳跃着翻了出来,周围一片叫好声,后面一只小些的,看起来极为憨态可鞠的小狮子,连滚带爬的跟了出来,周围一片哄笑,一时间,大狮子追着跳动闪烁的火球翻、滚、腾、扑、跌、跃,动作大张大合,利落飒爽,极是英气,小狮子却在地上跌交、偷懒、搔痒、抖毛,一幅无知撒赖的模样,周围叫好声中夹着阵阵哄笑声,冰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太子,指着小狮子边笑边说:“快看,快看,那个小狮子,真是可爱!” 太子揽着冰琪,微微笑着说道:“的确不错,对了我们也下去吧,在这茶楼里冷冷清清的看的也不是很清晰。”说完太子拉着冰琪的手下了楼来。 在两只狮子的引导下,后面的人举着串灯、莲花灯、如意灯、推着麒麟花车,花车后,四个人脸涂得红红的,穿红着绿,扮成女人舞着旱船,扭扭捏捏的跟了上来,后面两个牧童打扮的人拉着牛车,牛背上顶着只巨大的放满了五谷的花蓝,周围的人跟着叫着、笑着、拍着手、乱喊着、跟着队伍跑动着,一时热闹非凡。 太子脸上一直挂着笑,他微笑着俯在冰琪耳边说道:“喜欢吗。” 冰琪仰着头,用眼角斜看着太子笑道:“喜欢,好喜欢呢。” 太子高兴起来,牵着冰琪,往人群中慢慢挤了过去。 太子牵着冰琪,往城门口方向走过去,两人一边走,一边看着街市两边挂着的各式灯笼,冰琪看着街对面挂着的豹子灯,不禁笑出了声,忙拉了拉太子,示意他看,感慨道:“李弘,你看,这狮子灯必是比着猫做的,这猫倒是只柔顺的好猫!” 太子仔细看了看,也笑了起来,“冰琪看得清楚,说得可是,这是只好猫,就是身上斑纹多了点。” “快看那边,那边那只荷花灯,做得真是jīng致!象真的一样!” 太子笑着看过去,转过头示意莫与,莫与忙奔了过去,很快就提了那只荷花灯过来,冰琪满脸笑意的接过,提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递给小德子,微微仰着头,眼波在灯光下如水般盈盈荡漾,笑着问道:“你要把我喜欢的灯都买了来吗?” “嗯!” “不要,我们只看看就好了,要是都买了,别人不看了吗?” 太子笑盈盈的看着冰琪,点点头,太子牵着冰琪,点评着花灯,继续往前慢慢逛过去。 “李弘,看那边!去看猴戏吧!” 听到远处敲得极为喜庆的小锣,冰琪忙拉了太子说道,太子笑着牵着冰琪站到边上,冰琪满脸希奇的看着场子里的一群小猴子,一会儿扮成老头却是窜上窜下,一会儿拿着只木刀耍得热闹无比。 太子低下头,看住冰琪,微微有些失神,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象现在这样,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大笑,象个孩子般,露着真xìng情,从心底流淌出欢愉来,这是她的另一面嘛?这样的她,让他移不开眼睛,移不开心神,她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仿佛都有根看不见丝线,牵着他的心,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牵得他心痛无比。 冰琪看了半天猴戏,心满意足的吩咐小德子赏了块小银锞子,在耍猴人的千恩万谢中,顺着人流,往城门口走去。 “爹你看那是谁!”东市最热闹的茶肆里靠窗的位子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悠闲的喝着茶水。 老的一脸的沧桑,饮着茶,道:“老夫早已看见了。” 少的微微一征:“那?是不是打声招呼?” 那两个说话的竟是唐牧之父子。唐牧之哈哈笑道:“不急,先看看,那个女子你可相识吗?” 唐子涵道:“昔rì在语诗那儿见过一次,好像是新阳王府的冰琪小姐,她是新阳王唯一的女儿,是新阳王的掌上明珠。” 唐牧之点了点头,随便嘟囔着道:“要是冰琪入宫成为秀女,侍候靖轩帝你说会怎样?” 唐子涵不由得大吃一惊,以靖轩帝的好sè冰琪又怎会有好地下场,若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么靖轩帝与太子之间岂不要父子反目?唐牧之这是在故意设了一个圈套让太子钻,想着想着唐子涵的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唐子涵面sè凝重,说道:“爹要是这件事真的成了,太子定会恨死靖轩帝的,到时候他们父子决裂也不是不可能!” 唐牧之淡然笑道:“这倒要看我们的太子痴不痴情了,若是上苍帮助我,他们父子反目,我们在坐收渔利,岂不是上上之策。” 唐子涵道:“爹,此事怕是不妥,靖轩帝虽然好sè无度,可他也不是老糊涂,怎么可能要了冰琪?再说太子也不会坐以待毙,怎么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唐牧之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不是发不发生,而是一定发生,在靖轩帝心目中美sè是生活中最不可缺少的。我若是再给靖轩帝说教一番,然后对新阳王施压,要称了靖轩帝的心思,岂不是易如反掌?” 唐子涵恭敬道:“那爹打算怎么做?”唐子涵知道既然父亲这样说,那他心中定然是想好了计策。 其实不然,唐牧之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急不得,等到万事俱备的时候,我们再出手不迟。” 唐牧之紧缩眉头。这件事的确麻烦,要想逼得太子仇视自己的父亲谈何容易?并且现在北国内政腐朽,处处已经千疮万孔,如果这个时候发生兵变,唐牧之他自己甚至都有可能成为兵变的牺牲品,孰轻孰重他还拿的准。 唐子涵道:“爹,照孩儿看,您与新阳王的关系向来亲近,是不是亲自去说说?” 唐牧之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茶具,最后眼光定格在唐子涵的脸上:“子涵,你今年也有二十四了吧?” 唐子涵恭敬道:“是的。” 唐牧之冷哼一声,怒视着唐子涵道:“子涵!枉我让你为官历练多年,你仍然那般愚钝,毫无长进,若是我亲自去找新阳王,你认为他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拱手送给一个老头子吗?” 唐子涵的脑袋低垂了下去,他离开座位,跪倒在地上道:“爹爹!儿子无用。” 唐牧之黯然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起来吧,这件事的确十分地棘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赔上身家xìng命,就算是爹也不敢随随便便去做。” 第七章 屠刚之死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一连三rì朝野振荡,京陵城中穆王的门生旧故,纷纷上书,请皇上下旨追查凶手。 这rì早朝,整个金殿内气氛,表面上看起来异常地平淡无奇,但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这殿中大部份人,都是在针对太子,是太子一手揽下所有责任,他欠所有人一个交代。 李宗的案件已经拖了好久了,只听靖轩帝开口道:“诸位爱卿李宗的事情可有何眉目?穆王,前几rì,朕听人说,你一直在私下查李宗的死因,可有线索?” 穆王站了出来,把头磕在地上,哭诉道:“圣上,宗儿死的冤,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替他报仇雪恨,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靖轩帝把眉一皱,“宗儿的死,不要说你就连朕也是一直耿耿于怀,朕曾发誓定要严惩凶手,你起来吧,大哭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穆王自然称是。 看来今天又是无功而返,靖轩帝正让秦公公喊退朝,不待开口,有侍卫上前跪奏道:“启禀圣上,晋王殿下说是抓住凶手了,正在午门候着。” 靖轩帝一惊之下忙叫道:“还不快宣!” 众人一愕,继而三三两两的小声嘀咕起来。有人疾呼道:“晋王真是有两下子,这才几天啊就抓住凶手了,真是年少有为啊!我到要看看是谁杀了小王爷殿下。” 一屋子人只有太子不为所动,而是保持着微笑,静静地等着众人息声,也不评论,也不受其影响,反而突然朗声道:“父皇既然三弟抓住凶手了,儿臣认为应该把二弟也宣上金殿,一番审讯后好让人心服口服。” 几句下来,倒是合情合理,“好!来人去宣二皇子进殿旁听。”赵普首先给了个肯定。 靖轩帝见太子神sè平和,忙问道:“太子今rì之事,你可知晓?” “回禀父皇,这件事是儿臣和三弟一起督办的。” “哦?那么说,凶手也是你抓住的了?” “不是,抓贼这样的事情还是三弟在行,儿臣做不来的,儿臣就是给三弟打打下手罢了。” 唐牧之暗忖道:“看来暗地里出手的也是三皇子了,他是有心还是无意?难道他是在借助**的势力,为自己铺路?” “嗯。这件事你们兄弟二人做的不错,若是真的抓获凶手朕定当有赏。” 进入金殿的时候,三皇子一改平rì无声无息的样子,直接把利剑架在屠刚的脖子上走进的金殿。 一时之间,朝堂混乱! “启禀父皇,儿臣这几rì用心查访,不敢有丝毫怠慢,终于把事情弄了个水落石出!只不过这恶徒凶残无比,儿臣执剑上金殿,请父皇恕儿臣无理之罪。” 三皇子金殿上的第一句话,便让所有人的jīng神为之一凝,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穆王听到三皇子突然抛出此番言语,心中也是一惊!要知道在他心里可是认定杀害李宗的是二皇子,二皇子那里也并没有支言片语传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倒是太子心知三皇子今rì此举的根由,因为具体的详情,三皇子已经在昨夜告知了他。所以,三皇子一上金殿,太子早已心中有数。 “唔!晋王辛苦了。案情的结果如何,你说说吧。” 三皇子不紧不慢地抽出一份奏折,亲呈至御前,这才不慌不忙地道:“李宗遇刺一案,儿臣已查明!具体的案情,相关的证据,皆已齐备。此事根本没什么细作之说,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见财起意罢了。”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穆王不明究竟,一干朝臣也大感惊异,谁也没有料到三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靖轩帝一脸迫不及待,接过奏折只是细细地看了几眼,便往手边一放,惊道:“屠刚?!这么说,是杀我北国无数臣子的屠刚杀了李宗?晋王跪在那儿的真是屠刚?” 三皇子道:“的确是屠刚!” 所有人此时已然反应了过来,他们当然都知道屠刚是什么人,他们所希望的事情竟会扯到屠刚头上,因此一个个都憋着心思想要开口。可是三皇子却没有言明案情,而靖轩帝也只是压着那奏折,不与众人分看。 所以,想开口往二皇子身上扯的人,没有突破口;而开口想为二皇子理论的人,也没有什么由头。毕竟,三皇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声称人证物证皆已齐备。 “二皇子殿下到。”大殿外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二皇子进了金殿,给靖轩帝磕了头,二皇子坐了几天的天牢,看着jīng神还好,丝毫不显颓废。 靖轩帝微微地叹息一声道:“你起来吧。” 满殿之中气氛异常的沉闷!所有人都想从三皇子的脸上看出一些事态发展的苗头,但三皇子却气定神闲,一点表情都没有。 首先打破沉默的竟是屠刚,“人是我杀的,那rì我见他们吵得厉害,而且见那少年身着华丽想来定是富家子弟,于是见财起意,便杀了他。” 满朝文武再没有想到屠刚会公然认罪。一齐都看向屠刚,不知道他在弄了什么名堂。 三皇子嘴角轻轻上扬,直到此一刻,大家才发现,三皇子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一跳出来,那就是要伤人的。 穆王立刻出列,恶狠狠的盯着屠刚道:“是你杀了我的儿子?那你说说你一共杀了几个人?!” 靖轩帝对穆王的举动,似乎也在意料之中,也不去管他,任他询问。 “五个,三个男子,两个女子。” “劫财便劫财你为何杀了宗儿!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杀了我儿子的!”穆王一掌打在屠刚的脸上,他的情绪显然有些失控。 靖轩帝也不愿看到穆王当殿发疯,“穆王这是晋王做的折子,你且看看,顺便让所有的大臣阅读一番。” 穆王手里拿着折子便读便流泪,口中还不住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众人纷纷传阅了一遍之后,靖轩帝才开口道:“事情已经清楚明白,众爱卿都议议吧,这事怎么处置?” 唐牧之见穆王一脸悲伤,心知一定是三皇子捏住了穆王的死穴,看来穆王是信了这屠刚杀人一说。尽管他不相信屠刚杀了李宗,但想倒打一耙抓住二皇子的尾巴,以眼前的形势是不可能了。 现如今陷害二皇子还不如卖他一个人情。因此,唐牧之率先出列道:“圣上!此时已经明了,屠刚杀人,给二皇子惹了牢狱之灾。如今屠刚已束手就擒,应当速速洗去二皇子殿下的冤屈。” 太子太傅乔羽立刻出列道:“李宗是皇室宗族,皇室身死,怎可就这样草草了事?而且依老臣所看,这件事蹊跷太多,从始至终,列为就不觉得事情未免太过顺利了吗?” 唐牧之马上回禀道:“三皇子的奏折清楚明白的叙述了当rì情景,既然有真凶在擒,事实又清楚明白,现屠刚又已认罪。想是没有任何疑义的!二皇子被人诬陷,二人争吵离开之后,对李宗被刺之事一无所知;不知不罪,难道为告慰小王爷在天之灵,还要二皇子殉葬了不成?” 乔羽怒道:“唐相是什么意思?你言外之意老夫是想害二皇子不成?只不过事涉宗室,老臣以为,事情草率不得。与其这样结案,不如呈交大理寺详查。” 唐丞相与乔羽首脑人物,定下了基调。紧接着两帮朝臣便一个个引经据典,争论不息。 这种时候,也是靖轩dì dū是最心烦的时候!可是今天靖轩帝却特别定得住气,任凭着两边打着口水仗,只是不理不睬,等众人都说无可说了,这才一拍龙椅,轻咳一声,待声音稍息之后,这才平静道:“既然屠刚已经伏法认罪,二皇子也就应当无罪释放,还有,满朝上下谁在说什么细作之类的话,朕决不轻饶!”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二皇子被扳倒,那就是没了皇位之争。这个结果,就算太子无意,**的人做梦也想看到!但是,事实又俱在眼前,屠刚的认罪更是让他们无法辩驳。若是再要咬住不放,只怕事实俱在的情形下,皇上一怒,降下惩罚也不是不可能。 站在金殿上的穆王,听到靖轩帝的旨意后,原本直挺挺的身体,就像是泄了气一样,软软地瘫在一边。“圣上,你打算怎样惩处屠刚?” 靖轩帝一掌拍在桌子上,对屠刚道:“屠刚!你杀我朝臣无数,而今又杀了朕的皇侄,朕绝不会轻饶了你,不绝你九族不足以震慑天下!来人传朕旨意,斩杀屠刚九族,以儆效尤!” 就在金殿之上所有人都震惊在靖轩帝的震怒中时,三皇子猛地抽出宝剑,一剑刺在屠刚的胸口,屠刚双手抓住利剑,手掌也被割破,鲜血直流,可是从屠刚的脸上根本看不见痛苦,反而是一脸感激。 靖轩帝怒吼道:“晋王!你做什么!” 三皇子扯出长剑,重新跪在地上,垂下头道:“父皇,将死之人留着何用?儿臣已经把他犯过的案子都问的清楚了,再说屠刚一直孤单一人,再无宗族,留着再无他用了。” 靖轩帝大声咆哮着,“这也不是你当殿杀人的借口,你太过狂妄了!是不是觉着你破案有功,朕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去府中呆着,幽闭一月,以示jǐng惩!” 见到三皇子当殿杀人,二皇子心中大惊气恨交加,三皇子太过鲁莽,他这一剑,不仅没有堵住悠悠之口,反而更添麻烦! 第八章 偏殿春色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整个金殿里悚然一静,一干朝臣好不容易收住了嘴角,都在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太子连忙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三皇子静静地立在金殿的zhōng yāng,一把带血的剑,极随意地垂在手边,地上躺着还在流血的屠刚。 太子脸sè白了白!极力不去看躺在地上的屠刚,可他再忍耐不住血腥味,吐了起来,吐尽以后又干呕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地站了起来。 二皇子心中狂跳。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一赌了,否则事情不会有好的结局,他要想洗清自己的嫌疑,只能表明不愿屠刚死去的心迹。“父皇!屠刚还不能死!若是他死了,就再也堵不住这悠悠之口了!” 三皇子无所谓的说着,“已经迟了,利剑刺进心脏,没有救了。” 一阵冷风吹过,三皇子忽然打了个冷战,感觉飞雪的脸上,有一种不同于寻常的寒冷,正有些转不过脑筋,却听靖轩帝一声断喝道:“晋王,你这个蠢货!屠刚要是死了,只会让这件事更加棘手!” 三皇子才不会去理会这些,他有他的想法,屠刚死后若是再追究大不了来个死不承认,这件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杀了他也算是对他一个交代。 但此刻靖轩帝盛怒之下,三皇子还是不敢太过放肆,他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候靖轩帝的发落。 靖轩帝骂的累了,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屠刚也是死有余辜,不过,晋王你也太张狂了,朕不罚你不足以服众,你退下幽闭去吧!” 三皇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对靖轩帝道:“儿臣告退!” 三皇子刚才跪的急了摔伤了膝盖,勉强站了起来,强忍着疼,走到二皇子的身边,喘着粗气道:“二哥,三弟下去了,过些rì子在和你喝酒。” 二皇子重重的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点了点头,“二哥待会去看你。” 三皇子走后,穆王面sè铁青,一直没有说话,刚想说话,喉节却突然一动,猛地跪了下去,朝地上狂吐起来。他嗅到空中飘着的浓重的血腥味,终于没有忍住,也跟着狂吐起来。 “既然屠刚已死,宗儿的仇也算是报了,那臣这就回去准备准备好生安葬了宗儿!”穆王说完又想吐!却再没什么东西可以吐得出来。 靖轩帝沉默了良久才问道:“来人!传朕旨意,小王爷李宗按亲王规格安葬,一切事宜交由礼部督办。” 二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一阵狂喜,只要李宗下葬,穆王应该会安静下来,那么这件事也就彻底结束了,希望不会再出什么差错。 穆王心里清楚的很在这种场合下再揪着二皇子不放只会是自讨苦吃,李宗的死他不会就这样算了,因为一个替死鬼的命永远抵不上他儿子的命。穆王紧紧地捏了一下拳头,跪谢了圣恩,转身便往外走去! 靖轩帝也不拦他,就让他独自走了。 下了朝,偏殿里,秦公公眯着眼睛打量着新送进来的秀女,用尖细的声音问道:“圣上今儿个早朝久了,待会儿圣上要是喝茶,你就送过去,身段要低下,万不可慌里慌张的惊了圣驾。” 新送来的秀女是六品起居郎的女儿肖巧儿,她胆怯的点了点头,秦公公眼睛眯得更细了,低低的笑了两声,挥挥手,旁边的小太监端着黄杨木雕花茶盘上来,秦公公接过茶盘,放到肖巧儿手里,柔柔的吩咐道:“去,圣上下朝了,给圣上送去吧。” 肖巧儿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回头看了看秦公公,秦公公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温柔的说道:“没事!不要怕,安生送去就是了。” 肖巧儿点了点头,一步一回头看着秦公公,不停的点着头表示感谢,秦公公低声笑着,低低的提醒道:“小心打翻了!” 肖巧儿不敢再动,小心翼翼的托着茶盘,秦公公不露声sè的落后半步,跟在了肖巧儿身后。 两人转进内室,门口的小太监掀起帘子,秦公公跟在肖巧儿后面低头进去,室内烛光略有些暗淡,空气中弥散着一种甜甜的香味,一层层如烟雾般垂挂着的轻盈绡纱帘幔前,一动不动的站着两名小太监,帘幔后面,靖轩帝正微微闭着眼睛躺在一张梨木榻上。 两人轻轻穿过帘幔,秦公公低着头,眼睛四下打量着,悄悄找了个帘幔yīn影处跪下,低低的伏下了身子,肖巧儿走到榻前,跪到皇上面前,举起托盘,声音微微颤抖着禀道:“圣上,请用茶。” 靖轩帝动了一动,眼睛睁开些,打量着榻前跪着的肖巧儿,纤细幼小的身形,垂着头,露出的后颈白嫩而细致,他眼中微微有了兴致,“嗯・・・你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肖巧儿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白皙柔嫩的脸上满是柔媚,一双笼烟眉,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胆怯,尖尖的下巴让人怜惜,两腮微微发红,衬得眼睛仿佛汪出无数根情丝来,靖轩帝只觉得身上一热,嘴角含了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柔声道:“把茶搁下,你过来。” 肖巧儿挪过去,把托盘放下,又挪到靖轩帝面前,靖轩帝伸出一只手,轻轻揉捏着肖巧儿的下巴,“给朕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圣上话,奴婢叫肖巧儿。” “嗯,小巧玲珑,好名字,多大了?” “回圣上话,奴婢今年十七岁了。” “十七岁・・・恩・・・起来说话。” 靖轩帝坐了起来,拉了肖巧儿的手,慢慢的揉了一会儿,微微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抱起她来,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揉了进去。肖巧儿低迷着眼睛,软软的叫着:“圣上……” 秦公公跪在yīn影里,一动也不敢动,他喉咙有些发紧,偷偷看了看眼前chūn光,飞快的盘算着,看来这次的秀女圣上应该能满意了,他眼睛眯着笑,“圣上?” 靖轩帝哪还顾得上秦公公,他已经扯开了肖巧儿的上衣,露出纤细白嫩的上身,屋里已是chūn光无限,靖轩帝抱着已经不着一缕的肖巧儿放在了榻上,肖巧儿浑身发软,无力的抱着皇上,神志仿佛有些迷离,只喃喃的不停的叫着“圣上・・・不要・・・” 秦公公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笑容来,慢慢退出了偏殿,吩咐着小太监们不要打扰圣上雅兴。 这时屋里透出一阵阵痛快的喘息声,中间夹着肖巧儿高高低低的叫着“圣上”,喘息声微微停了停,只听见皇上沙哑发紧的声音:“巧儿・・・朕好高兴・・・” 待了片刻,室内静了下来,靖轩帝身上衣衫还未穿好,小太监忙上前去侍候他穿衣,肖巧儿赤条条的蜷在榻上,她满脸泪痕,想来是刚刚的痴狂伤了身子。 小太监连头也不敢抬,低声的禀告着,“圣上,丞相在外殿候了很久了。” 靖轩帝收拾妥当,出了偏殿,边走便道:“他在哪?宣他进书房候着。” 唐牧之下了朝就在这等着见靖轩帝,直到这会儿才等到靖轩帝的召见。唐牧之跟在小太监后面,大步流星的进了书房。 唐牧之走的急了鬓角微微有些见汗,进了书房,便跪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靖轩帝也不看唐牧之,随意说道。 唐牧之恭恭敬敬的问道:“圣上,这次微臣亲自为您选的秀女可合圣上的口味?” 靖轩帝转开目光,低下头,看着唐牧之,温和的说道:“找这些庸脂俗粉,丞相也真是辛苦,下次选秀唐爱卿还是在家休养吧。” 唐牧之跪在殿中,有些尴尬的陪着笑,靖轩帝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唐牧之带着硬堆出来的满脸的笑,解释道:“圣上您也知道,那些个绝sè美人都是一些王公大臣的女儿,微臣怎敢去得罪他们?” 靖轩帝冷笑着道:“看来爱卿不怕朕却怕什么王公大臣?你的意思是朕在你眼中连个王侯都不如!” 唐牧之惊恐的抬起头,浑身打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靖轩帝盯了唐牧之一会,拖着长音,意味深长的说道:“罢了,这件事朕也不为难你,你还是好好替朕管好朝政吧!” 唐牧之面sè难看起来,可他心中却是轻蔑一笑,这个老sè鬼看来这次你是逃不掉了!“圣上,微臣知道一个绝sè妙人!就是不敢说。” 靖轩帝眼睛冒着亮光,“说!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圣上要先恕奴才无罪,微臣才敢说。” “朕恕你无罪,说吧!” “那rì微臣与小女在街上闲逛,碰见了一个倾城绝sè的女子,打听之下,她・・・她竟是新阳王的女儿冰琪!新阳王为我北国可谓是抛头颅洒热血,他一生立战功无数,对圣上更是忠心耿耿,所以臣不敢说啊!” 靖轩帝怀疑了起来,“哦?真有这样的美人?谁的女儿先搁在一边。” “千真万确,就算借微臣个胆,微臣也不敢欺骗圣上!” “嗯,谅你也不敢骗朕!爱卿可有那女子的画像?” “微臣现如今没有,不过三rì之内,微臣定能把画像呈到圣上面前。” “若真是国sè天香的美人,朕定当有赏。好了,朕也累了,你跪安吧。” 唐牧之连忙爬了起来,身子还不停的颤抖着,垂着头,退出了书房。 第九章 酒肆怪人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从金殿走出来之后,天yīn沉沉的,怕是要下雨的样子。路上的行人,却没有匆匆躲雨的迹象。 坐在轿子里的唐牧之心里在窃喜,sè字头上一把刀,这么浅显的道理靖轩帝竟然会抛之脑后。也许都是安逸的生活把皇族的野xìng给磨平了,就拿着京陵来说,人口众多不说,经济文化也是首屈一指。权利政治的中心,权贵多了,文人sāo客多了,这jì院青楼当然也就多了。 押jì成风,生活靡奢,也算得这京陵城中的一景,所以靖轩帝在这种环境下,变成那副样子,也不能全怪他,这儿环境如此,与人而干。 唐牧之才不会管这些,其实,他才是这京陵城中最大的piáo客,哪个jì院若是有什么天香国sè都会到他的府上说一声,大家都会以为这种风流韵事多半是丞相所为了。其实他们猜的错了,因为唐牧之看中的那些妙龄女子全都悄无声息的成了靖轩帝枕边人。 再说二皇子,他从金殿出来之后,心里乱极了。他独自一人平稳地坐在马上,也不打马,任由坐骑跟着一辆马车缓行。 人生往往都是这样,你越是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情,偏偏就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二皇子无法避免这场自己给自己带来的灾难,因为他突然想到,穆王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这绝不会是他心狠手辣的作风! 京陵的第一场chūn雨终于降临,二皇子站在冷雨之中,他的头发被被雨水打的纷乱帖服在额头上,地上到处都积水。 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骤然充满了二皇子的内心,自从六岁偷偷练武以来,二皇子对危险总有种说不出的敏感。二皇子豁然抬起头来,只见对面屋顶之上,三名黑男子拉满弓弦,瞄准了他的前胸,紧接着一支贯注全力的羽箭已经离弦而出。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二皇子已经猜到是谁要杀他,定是穆王在报复他。 二皇子的右手迅速从马鞍前抽出折扇,出于本能地向前挡去。一个装作不会武功的皇子若是时刻都带着佩剑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会武功?幸好二皇子的马鞍前总是带着师父送给他的雨花扇,这把扇子是欧阳翎羽心爱之物,它刀剑不入,水火不侵。 二皇子长期艰苦的练武在这时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他对危险的嗅觉和应变能力都已进入了一流的境界。 他用折扇挡开了利箭,其中有一黑衣人全力击出的一剑震在二皇子手臂上,二皇子手臂微麻,退了三步,方才卸去他这一剑的力量。 这三人的武功都不是弱者,二皇子的唇角浮起一丝残酷的笑容:“想不到今rì竟会大开杀戒!” “死到临头,还要说什么大话!” “我不想杀你们,不要逼我!” 一黑人冷笑道:“我们此次前来,便没有打算活着离开。”话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逼人的杀气从他的身上瞬时弥散到方圆两丈的地方。 二皇子的目光坚毅而铎定,双手牢牢握住折扇,全身的内力一触即发。黑衣人可以拼死一搏,可二皇子不能,隔墙有耳,若是让人知道他会武功,那么他之前所有的伪装都会付之一炬。 黑衣人的攻击有如疾风骤雨,不给二皇子任何喘息之机。长剑在二皇子的眼前幻化出数十点凄迷的光圈,着数十点光圈骤然向正中收缩压榨而来,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织成一面寒光凛冽的剑网。 二皇子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心道:“想不到他们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二皇子不会拼命去打,他只需再撑一小会儿,皇城近卫军就会赶到,若是倒是再被黑衣人砍上一剑反而会更好。 二皇子瞅准一人的软肋所在,一扇猛戳了过去,试图逼他回剑招架,可黑衣人竟然不闪不避,唇角泛起极其残酷的冷笑,二皇子忽然明白,他们此击分明是抱定同归于尽之心,只可惜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两剑错身而过,二皇子的折扇若是戳中那人的的前胸,黑衣人的剑锋势必插入二皇子的心脏,一个不怕死的对手才是真正可怕的。黑衣人似乎早已对生命没有任何的留恋,而二皇子却对生命充满了期望,两种不同的心思,注定了二皇子的失败。 二皇子打算放弃了这一招,躲开这自残的一击,他连续向后退去,可这恰恰是他最大的失误,黑衣人又岂会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长剑瞬息之间只距离他的前胸不过两寸的距离。 二皇子内心中感到一阵绝望,若是这一剑刺中再无活着的道理。 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白光嗖得荡开了长剑,那道白光似乎强劲有力,它竟强横得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撞离了原来的方向。 获得喘息之机的二皇子重新擎起了折扇,就在这时一阵劈劈啪啪的声音响起,二皇子知道是近卫军到了,此刻的力量对比顿时改变,二皇子也不用再去打斗了。 数百名皇城近卫军从街道两侧涌向了黑衣人的方向。 黑衣人已经失去了刺杀二皇子最佳的时机,这时街道屋顶的上方也出现了数百名黑甲武士,齐齐用弩箭对准了黑衣人。 二皇子的眼光顿时失却了神采再没了刚才的神勇,仿佛是魂魄脱离了他的身体。危险已经过去,二皇子急忙抓了一脸泥浆扬在脸上,污泥铺了一脸,他假装狼狈的爬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二皇子在皇城近卫军徐霸天的搀扶下这才站稳了身子,徐霸天不屑去看二皇子,可他也不敢对二皇子不敬,只得抱拳道:“二皇子殿下,微臣来迟了!让殿下受惊了!” 羽箭如飞蝗般向黑衣人shè去,与此同时黑衣人的身躯猛然向街边的民居冲去,那本就不厚的围墙竟然在他们的冲击下顿时倒塌,三个人消失在那所民居之中。 徐霸天的目光骤然迸shè出无究杀机,他抽出长刀,大吼道:“快去追!一定要抓住凶手!” 徐霸天不愧是近卫军统领,他身上自带一种霸气,人如其名! 在看不见三个黑衣人后,二皇子这才自己站直身子整整了衣裳,趾高气昂道:“你们这些混蛋!再晚来一步多好!给我收拾多好!看我不在父皇面前参他们一本。” 徐霸天陪着笑道:“殿下受罪,下官让您受惊了,下官这就派人送殿下回宫。” 二皇子骂的累了,头也不抬道:“我要去谢谢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在这守着吧。” “下官遵命。” 二皇子转过身子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对徐霸天一直没有太多的好感。因为二皇子知道他是铁心的丞相党,作为丞相女婿,他那女婿加狗腿子的角sè做的可真是没话说。 二皇子一眼就能看出刚才那道白光是从左边酒楼上shè出的,他径直进了酒楼,拿眼张望着空荡荡的酒楼,想必是食客刚刚都吓跑了。这家酒楼收拾的异常洁净,装潢的到有几分清幽之感。 “店家!店家!人都死了吗!”近卫军进门就吼,难怪近卫军在百姓心中形象不怎么好,说话竟这般粗暴无礼。 二皇子皱了皱眉,挥手示意那人住嘴,这时一名小二慌张奔了出来,扑通跪在二皇子脚前:“几位大爷,这儿可没有黑衣人啊!”看他衣衫虽然破旧,可是洗的倒是十分的整洁。 二皇子微笑道:“小哥尽管放心,我们不是来找黑衣人的。” 小二一脸迷茫,不再说话。 “小哥莫怕,我们只是随便看看。”二皇子笑了笑。 二皇子仔细看了几眼,这才留意到东南角的桌子上趴伏着一位粗布儒士,他是唯一剩下的一位食客,他似乎已经喝醉了,口中仍然道:“上・・・酒・・・” 那店小二见二皇子和蔼没有脾气,这才大胆狠狠骂道:“你这酒鬼三天两头的来店中赊酒,我们小本买卖,哪经得你如此折腾!” 那粗布儒士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时立足不稳,重新趴倒在桌上,将桌上的杯盘碗碟摔了一地。 店小二气得脸sè煞白,从柜台旁端起一水盆,来到那儒士面前兜头浇了下去。 那粗布儒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紧接着又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酒意登时清醒了七八分,陪笑道:“小三子,可怜我一次吧,赏些酒吃吧!” 店小二不耐烦的扬手扔给那人一壶酒,怒喝道:“还不快滚,若是惊扰了小店的贵客,老子非把你扒皮抽筋不可。” 二皇子笑了笑,这店小二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说是再不走就打人这会竟又给了一壶。 那粗布儒士得酒,端起一酒壶朗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仰首一饮而尽,二皇子似乎受他感染,大声道:“小二!拿酒来!” 酒水乃是上好的女儿红,刚刚除去泥封,便闻到异香扑鼻。 那儒士看了醉眼朦胧的看了眼二皇子,也不管他,夺了二皇子的白sè酒杯,自顾倒酒独自饮了起来。喝了一会他仿佛又喝醉了,把酒坛推倒在桌上,大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话未说完,已经趴在桌上鼾声大作。 二皇子心中明白的很,那人原本就是用酒杯喝得酒,这会儿酒杯却不见了,想必刚刚那道白光就是这白sè天青杯。 “来人去看看外边可有一个白sè酒杯的碎屑!快去!”二皇子心中忐忑不安着。 “回禀二皇子,外边的确有一只白sè酒杯,只不过已经碎了,不知二皇子要它何用?” 二皇子内心激动到了极点,此人定是隐于民间的高手,看他气度不凡的样子想必还是一位经天纬地的奇才,如果他能够成为自己的助手,对自己的未来大业,一定会有巨大的帮助。 第十章 诸葛长云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夕阳西下,京陵笼罩了一层金sè的寂静,远处北山披上了晚霞的彩衣,变得火带一般鲜红。 四周静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绕着这间酒楼走,二皇子静静坐在旁边一直陪着粗布儒士醒酒。 “哦···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儒士打了个哈欠终于醒了,脸上浮现出无比幸福的神情。 二皇子扶住儒士,恭敬道:“先生,您醒了?” 儒士眼中带着好奇,歉然笑道:“你是谁?你我可是相识?好了,酒也醒了,我要回家了。” 二皇子道:“先生酒后刚醒,我送先生回家。” 儒士上下打量着二皇子,见他一脸英气,着实喜欢便点了点头。 二皇子亲自驾车将儒士送到了京陵城南的小巷,这里居住的大都是普通百姓,此时的夜sè已深,居民多数都已经入睡,只有几间茅舍中还透出几点灯火,儒士的家却是漆黑一片。 二皇子扶着儒士下了马车送他进了院子,“在下还要谢过先生相救之恩。” 儒士笑道:“救你的是一位白衣男子,谢我何用?” 二皇子心中yīn郁,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救自己的是另有他人?他正想告辞,那儒士却请二皇子在院子中的小木凳子上坐下,笑了笑道:“殿下勿怪,让您亲自送长云回家,诸葛长云失礼了。” 二皇子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他早就猜到了?“先生您?” 诸葛长云早就看出了二皇子的内心所想,道:“我是在殿下进酒楼之后才醉倒的,殿下以一敌三的神勇,没有逃过在下的眼睛。看来殿下是想问我怎么会知晓殿下的身份?” 二皇子点了点头。 诸葛长云似乎胸有成竹,神情自信满满,“试问天下之大,谁还敢在京陵城中身穿黄sè,只有皇帝和皇子。太子天xìng太傲绝不会来这种地方,三皇子英勇有余却绝非礼贤下士之人,唯独一向少有传闻的二皇子才会有这样的气度。” 二皇子惊讶的看了看他,激动的抱拳道:“先生大才,李翊受教了!” 诸葛长云苦笑道:“殿下谬赞了,田野粗人,怎配大才之说。” 二皇子笑道:“先生又何必谦虚,妄自菲薄这种事情难道都是文人墨客喜欢做的不成?” 诸葛长云叹道:“我本事太子府中的门客,三个月以来我对太子殿下已是失望至极,所以早早离开太子府,流落市井小巷,才会如此落魄。” 二皇子看了看诸葛长云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诸葛长云道:“太子向来淡泊名利,自视清高,以其懦弱的xìng情,就算他rì登上大宝,必然会在唐牧之的势力下沦为傀儡,那时北国的政权必然落入唐牧之之手。可就在刚才我却看见了一件能让人致命的事情!” “哦?先生不妨说说看!”二皇子心中一惊,却故作镇定。 诸葛长云盯着二皇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殿下并不像表面那样文弱!懂武却知深藏不露,明明英气不凡却偏偏装成无用之辈!” 二皇子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丝震惊,却也是一闪即过。 诸葛长云笑道:“殿下不必多疑,长云并无恶意,只是想帮殿下分析一下北国如今的形势。” 二皇子心中倒要几分期待,倒要看看这诸葛长云能有什么超人见解,他微笑道:“李翊愿闻其详。” 诸葛长云道:“太子天xìng不喜争强好胜,就算得了天下也不见得是北国之福。以我在太子府中的rì子看太子门客虽有数千,但对他来说多一个少一个都是无足轻重的事情,这也就让他手底的人才白白流失,留下的只会是一些阿谀奉承滥竽充数的角sè;三皇子虽然做事果敢,神勇不凡,然而他凡事过于莽撞,加之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此人绝不是即位的理想人选!” 二皇子微笑道:“先生看得如此透彻,按先生所说,这北国的将来何在?这皇位将龙归何处?” 诸葛长云站起身来,目光炯炯有神,脸上充满了激动,哪里还是刚才那个一醉不起的酒鬼,他神情激动道:“北国皇子众多,无不窥觑天子之位,别人一直锋芒毕露,可殿下却是不露圭角韬光养晦,表面上殿下走了一招险棋,实际上却成功跳离了宫廷争斗的漩涡,巧妙的占据了天时之机。还有这几年,靖轩帝年事已高,对权力和地位的yù望丝毫不减,这将是北国所面临的危机中最为严峻的了,加之您的父皇好sè无度,残暴不仁这都是北国衰亡的开始!” 二皇子沉默着,看来他也早已看清这一点了。 诸葛长云一转话锋,带着几分平静道:“若是老夫所观天象未错,这靖轩帝也就是你的父皇将命不久矣!” 二皇子大吃一惊,霍然站起,“诸葛先生因何会有这样的推断?” 诸葛长云道:“天机难测!殿下尽管细听便是!” 二人对视一眼,二皇子点了点头,看来他还是相信诸葛长云的。 “这些年也许你们都忽视一个恰恰不能忽视的人!唐牧之!此人满腹经纶,深藏不露,他颇有谋略,更可贵的是,他善于用能人,敬佩重用忠义之士,可他却是狂妄邪徒一个大大的jiān臣!而今他权倾朝野,意气风发,有朝一rì太子登上皇位必定会依仗于他,到那时他定会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北国的天下也就落在他的手中了!” 二皇子一怔,一脸不信,道:“先生避重就轻,却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还有这唐牧之?先生何处此言?” 诸葛长云轻蔑一笑,道:“殿下可信金鳞是池中之物?” 是啊,唐牧之做的太好了,他忠于靖轩帝,举荐人才,善恶分明。这样的一条金龙怎么会一直甘心屈居人下。北国一半的官员得是出自他的门下! 二皇子想着想着险些惊出一身冷汗,看来诸葛长云的观点二皇子是认同了。 诸葛长云继续道:“若是太子登上帝位,北国的政权若是落入了唐牧之手中,其余皇子怎会甘心?那皇子们这股势力也不容小觑,他们一定会不死不休!对任何政权来说,内忧远比外患更加严重。” 诸葛长云的远见卓识让二皇子深深折服,二皇子问道:“先生北国若是一乱,这整个天下岂不又要生灵涂炭!哎···也不知这四分五裂的天下什么时间才会有个了解。” 诸葛长云微笑道:“殿下忧国忧民,自是百姓之福。六国之中,本以封国为最强,如若昭显皇帝还有二十年寿命,极有可能一统天下,没想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任他如何了得,终究还是逃脱不了一个命字。” “先生以为若是父皇驾崩后,六国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二皇子恭敬的请教道。 诸葛长云道:“封国再强可也是昭显皇帝在时,可如今他已死,那封国的霸主地位必然不复存在,现如今的封国是吕后掌权,她想坐稳位置,十有仈jiǔ会依靠外力,而最佳的选择就是后周。表面上两国和睦,可是后周国主敷照渠并不甘心于此,昭显皇帝的死对他来说恰恰是摆脱封国的良机,别看两国近来来往频繁,我敢断定他们的关系觉不牢固。 再说赤勒,它的实力在六国中仅次于封国,实力和北国相当,近几年在国君拓跋晋的刻苦经营下,国力不断提升,这股力量发展的潜力巨大,绝对不可忽视。 其余几国皆是附庸之国,不用理会。 最重要也是殿下最关心的北国,长云奉劝殿下一句:靖轩帝只要一死,这京陵殿下也就万万待不得了,那时各股势力都会盯着殿下,京陵绝非久留之地! 虽说北国这些年虽然不停衰退,可是根基仍在,只可惜……”诸葛长云yù言又止,似乎有所顾虑。 二皇子恭敬道:“诸葛先生有话尽管明说,李翊一定虚心受教。” 诸葛长云低声问道:“殿下难道就不想登上宝座,一统天下?” 二皇子身躯不由一震,双目灼灼盯住诸葛长云,低声道:“先生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一问!” 诸葛长云哈哈一笑,道:“那长云还用回答刚刚皇位归谁的问题吗?长云不会看错!长云若是不问,殿下怎么会承认!就在一月前,在下刚刚从殿下的封地宋地回来,那儿虽说贫瘠,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且在那儿紧紧抓着铁矿和铜矿,却不见任何铜铁外流,我想那些东西私下都造了兵器吧?” 二皇子面露杀机,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谁知道了都必须得死! 诸葛长云哈哈大笑,他整理了一下粗布的长袍,恭恭敬敬的跪倒在二皇子的面前,二皇子慌忙上前扶住他的双臂:“先生这是为何?” 诸葛长云真挚道:“长云所说句句犯了忌讳,长云也知道殿下定是心生杀机,可长云佩服殿下,长云这一跪,跪得是斜睨天下的帝王,一统江山之明君!” 二皇子激动的抓住他的双臂,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恭恭敬敬向诸葛长云作了一辑,诸葛长云心安理得的承受了他的一拜,微笑道:“长云今年四十有三,混迹于市井之中,空负鸿鹄之志,今rì方得见明君,受殿下这一拜之后,长云将不遗余力协助殿下成就一番开创古今的宏图大业。” 二皇子一脸激动,险些高兴的笑起来,“先生您说眼下我们将做些什么?” 诸葛长云道:“眼下殿下只能呆在京陵,过着囚禁般的生活,我会去宋地,帮助殿下守住后方,等待殿下归来!” 二皇子和诸葛长云在小院中促膝长谈,纵论古今天下,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他们同时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望着大笑起来。 二皇子道:“李翊能得先生辅佐,当真是上天相助,李翊这儿有龙佩一枚,您拿着,到了宋地我两个手下子君和子诺定会待先生如待我一般。” 诸葛长云点了点头,嘱咐二皇子道:“殿下切记身在京陵,只要记住一个字便可全身而退!——忍!” 二皇子谨然受教,这才向诸葛长云道别。 第十一章 意外封王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二皇子辞别诸葛长云,去二皇子府待了整整一晌午,回宫时已是未末时分。 回到房间,忻云正在熟睡,二皇子知道她这几rì受了惊吓,这会儿见她睡得香甜,心中渐感宽慰。 忻云忽然发出一声惊叫,二皇子急忙来到床前。 忻云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看到二皇子哇得一声哭出声来,紧紧抱住他道:“我···刚才做了个恶梦,梦见殿下被···抓了···” 二皇子轻抚她的香肩道:“傻丫头,怎么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忻云娇躯瑟瑟发抖,紧紧抱住二皇子道:“殿下别再离开忻云了,只要殿下陪在忻云身边,忻云便什么也不怕!” 二皇子抱紧了仍然蜷曲在棉被之中的忻云。也许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她的脸一直红扑扑的,一双美眸流露出异样的神采,格外的勾人魂魄。 二皇子松开忻云,小心翼翼的去关了房门。又将房门插好。 忻云羞到:“你···做什么?” 二皇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缓步来到床边,想要扯开棉被,却被忻云紧紧裹住。二皇子一连两次都未能将棉被拉开。 二皇子垂下头去想要吻住她地樱唇,忻云抗议道:“这还是白天呢,要是让人看见了会让人笑话的。” 二皇子轻轻一笑,“我和喜欢的人做这人伦之事,有谁管的着!”说着二皇子又靠近忻云,忻云紧紧闭上双目,任二皇子轻轻品尝着她芬芳湿润的樱唇。 二皇子亲吻地动作逐渐的加重,终于成功的叩开她的檀口,俘获她口中的那片丁香。 忻云呼吸渐渐急促,她两条玉臂主动围护住了二皇子的身躯:“殿下···” 二皇子的手沿着她光滑的裸肩轻柔地抚摸着她丝绸般细腻柔滑的肌肤,忻云地娇躯在他的恣意抚弄下,发出情不自禁的战栗。二皇子吻住她地耳珠,轻声道:“知不知道自小我便喜欢你,只是那时候母妃管的严罢了,要不然···” 忻云嗤的一声轻笑起来。她主动吻了吻二皇子的唇:“就你最坏了···我答应你,忻云的身子永远只留给殿下一个····” 她的这句深情表白瞬间点燃了二皇子汹涌澎湃的情yù,他的身躯覆盖在忻云完美的娇躯之上,尽情宣泄着内心的激情与爱意··· 难怪世人都说女人是疗伤的良药,经过和忻云的数场缠绵,二皇子这几天心中的烦闷的确消退了不少。 连续两个天都未能安寝,二皇子的确有些疲倦,躺在忻云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忻云趴伏在二皇子的身上,看来她一直守候着二皇子。 二皇子轻轻抚了抚忻云的长发,细微的动作却将她惊醒,忻云温婉笑道:“殿下,你醒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道:“我睡了多久了?” “这会儿外边这么黑,你又一直抱着我不放,我怎么知道时间?”忻云的回答让二皇子又是一阵内疚。 这时忻云忽然抱住二皇子的身躯道:“殿下我们走吧,离开京陵,不是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封地吗?我们回自己的封地,过安静祥和的rì子不好吗?京陵尔虞我诈的,我害怕···” 二皇子愕然一惊,道:“忻云你怎么了?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回封地?” 忻云竟留下眼泪,道:“我只是害怕,在天牢时如果殿下不和我在一起,我真怕自己挺不过来···圣上喜怒无常的,要是他哪天真的查出是我们杀了李宗,他会不会···”她随即又道:“你身为皇子忻云也知道你的苦楚,可这样战战兢兢的rì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对一个男人来说,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有归属感是最大的失败,二皇子叹了口气,抱紧忻云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时机成熟,我就带你走!” “恩!”忻云红着俏脸趴在二皇子的身上。 二皇子实在太累了,说着说着便又睡着了,忻云也不打扰他,帮他盖了盖被子,让他睡的更舒服些。 黎明时分,二皇子这才睡醒,忻云云鬓散乱的躺在二皇子的胸前,美眸之中满是款款情意,她轻轻抚摸着二皇子胸口,忽然俯下身去在二皇子的胸口狠狠吻了下去,直到吻出一个深深的痕迹,方才住口,她娇声道:“殿下,我要你永远记住我!” 二皇子的唇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女人还真是幼稚,以后怕是有的受了。 二皇子走出若莲宫,却见秦公公站在殿外。秦公公看见二皇子,急忙挤出笑脸,“哎呦,我的爷,圣上正在找您呢,这会儿都等的不耐烦了,您快去吧!” “秦公公,您可知父皇找我有何事?” “呦···殿下这不是为难老奴吗,这种事情我一个奴才怎么会知道啊!” “罢了,劳烦公公头前带路。” 二皇子随着秦公公来到金殿的后书房,靖轩帝正在后书房无聊的喝着茶,见二皇子进来,乐呵呵道:“翊儿,你来得正好,朕这几rì实在是闲来无事,你陪朕下几盘棋吧。” 二皇子心道:“难道父皇找自己只是为了下棋?”他笑道:“父皇棋艺jīng湛,儿臣怎敢冒试锋芒。” 靖轩帝让二皇子坐下,这才道:“朕叫你来,就是下棋。你皇兄三弟都忙于政事,就你清闲,说实话也只有你陪朕下棋朕才高兴。” 二皇子心中愤愤不平着,暗暗心道:“皇兄和三弟你都给他们机会,为什么就不给我机会!”嘴上却恭敬道:“父皇谬赞了,儿臣怎么敢当啊。” 靖轩帝哈哈一笑,道:“秦公公,去拿围棋来,今rì朕要好好和翊儿下上两局!” 就在这时,秦公公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倒在靖轩帝的身旁,“圣上,镇国大将军顾明轩说是有急事禀奏,定要即刻面见圣上!” 靖轩帝皱了皱眉头道:“扫兴!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他在哪?”他榻上坐起身来,凝视二皇子犹豫了一会,道:“罢了,你也不小了是该历练历练了,也在这听听吧。” “回圣上大将军在门外候呢。” “宣他进来吧。” 镇国大将军顾明轩掌管边疆军务,早朝刚过,他这个时间来定是有急事要奏。 顾明轩慌慌张张进了书房,靖轩帝青着脸看向他:“顾爱卿何时这般匆忙?” 顾明轩喘了口气,深深一跪道:“微臣顾明轩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说吧,何事非要这个时间见朕。”靖轩帝道。 顾明轩将手中奏折呈了上去,道:“这是微臣刚刚收到的密函,微臣不敢怠慢,还是面呈圣上,请圣上裁夺!” 靖轩帝皱了皱眉头道:“这封奏折上说的什么,用得着你这么慌里慌张的吗?!”靖轩帝话是这样说,还是把书信打开,细细读了起来。 看着看着靖轩帝一掌拍在桌子上,暴喝道:“赤勒不断在我北部边境滋扰生事,他们难道想引发战争不成!” 二皇子看的明白,想来是北疆又生战事,靖轩帝这会准是拿不准派谁来处置这件事了。 顾明轩一脸严峻道:“圣上微臣认为这件事不可草率,定要处理得当,若是真引发战争对两国来说都不是好事。” 靖轩帝怒道:“要战便战,难道我北国还怕他不成!” 顾明轩抱拳道:“圣上微臣认为如今之际应当速速派人先去稳住宋地的军政。现如今宋地军政混乱,可以说是群龙无首,再不稳住局面,微臣恐怕这场浩劫会毁了我北国百年根基啊!” 靖轩帝忽然想起来些什么,看向二皇子道“宋地····那不是翊儿你的封地吗?”靖轩帝接着道:“翊儿你去,替朕好好收拾收拾那帮蛮夷!” 顾明轩道:“按照北国的规矩,皇子没有封王之前只能留在京陵辅佐朝政,二皇子殿下还未封王,是不可离京的。” 北国历朝历代的确有这样的规矩,皇子未封王之前就算去了封地也无权过问当地朝政。二皇子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要不然他也不会留在京陵这么久。二皇子忙道:“父皇,儿臣还是留在京陵辅佐朝政的好,眼前的形势,还是早早选好将领去北疆,替父皇把北疆治理好,才能迅速的让北国恢复昔rì的强盛,再不会受外族侵扰。” 靖轩帝道:“可是派谁去好呢?” 二皇子笑道:“其实父皇的身边并不缺少能人的辅佐,唐相内政外交都是高手,颜宗也是用兵如神的一代名将,儿臣怎敢与这几位肱骨之臣争辉。” 靖轩帝意味深长道:“宋地二十万大军,朕怎能轻易放手,这件事你责无旁贷,朕这就封你为王。” 二皇子故意道:“父皇这恐怕不好吧,北国向来是有功封王,儿臣寸功未建,怎能随随便便封王呢。” 靖轩帝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道:“你说得不错,可你是朕的儿子,早晚都要封王,只要你这件事办的好了封王进爵岂不是早晚之事?” 二皇子摇了摇头道:“听说宋地军政较乱,那儿虽是儿臣的封地,可儿臣从未去过,再说儿臣对领兵打仗一窍不通怎么带兵?听说金武将军勇猛无敌,儿臣认为有他足以震慑赤勒。”二皇子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儿臣怕万一治理不好宋地,会给父皇丢脸。再者说父皇要是执意封我为王,恐怕这朝堂之上,父皇也不好说辞。” 靖轩帝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你的顾虑,这些年朕赋予宋地卫军统领金武的权力的确太大,这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是时候该收拢收拢了,朕封你为王并非儿戏,此行你必须给朕长长脸面,也好堵了朝堂上那帮啰哩啰嗦的家伙们的嘴!” 靖轩帝接着道:“怎么?你没有信心?” “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 靖轩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想到一件事:“对了,朕封你为翊王,辖制宋地所有事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二皇子慌忙跪地,忙叫道:“儿臣谢父皇隆恩!” 第十二章 贫瘠封邑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二皇子晋升翊王的事情,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可二皇子的诸位皇亲平时就懒得搭理他,除了太子和三皇子,现在他们也许早就把二皇子当成了一个废弃王爷,可能一辈子不会回到京陵,所以他们此时更加不愿理会二皇子。 靖轩帝还下旨,除太子以外所有皇子全部前往各自的封邑。 若莲宫,偌大的屋子只有二皇子、忻云和小安子。 忻云一脸兴奋,就差没有手舞足蹈了,她道:“殿下,听说我们可以回自己的封地了?” 二皇子道:“嗯,父皇已经决定京陵内除了太子以外,其他所有皇子全部前往各自的封邑,三rì后出发。” 忻云道:“圣上这次的决定倒不失为明智之举,这样一来,哪个皇子也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了。” 二皇子道:“忻云你也赞同父皇的做法?” 忻云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来,诸位皇子之间的矛盾会变得缓和许多,不过有利也有弊,各自回了封地岂不是更加难以约束?” 二皇子目光一亮,忻云显然说中了他的心事。 二皇子低声道:“最近好好收拾收拾东西,你随我回宋地,小安子你还要留在宫里,这儿不能没有人。” 忻云内心一阵砰砰直跳,她对远离皇宫这件事的确是期待之极。 小安子道:“主人,我也要随你回宋地。” 二皇子道:“你现在还不能走,忻云是个女人,留下终究多有不便,这儿我也只能留下你了。” 忻云掩饰不住兴奋,她是唯一一个跟随二皇子前往封地的丫鬟,她这会儿正着急忙慌的为二皇子准备着常看的经史书籍。“小安子你听主人的就是了,要是你不听话小心主人把你送人,不要你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自己一个人会孤单的。”小安子显然是舍不得二皇子走。 二皇子笑道:“宋地距离京陵只有十rì之程,如果我们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他说的虽然轻松,可是心中也清楚,没有靖轩帝的命令恐怕这辈子很难返回京陵。 对靖轩帝而言,他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这种结果。靖轩帝对权力的yù望越强,也就意味着他对皇子们的抵触感会越强,无论是谁在短期内登上帝位的可能xìng都很渺茫,而二皇子就有充分的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 二皇子的远行多少显得有些凄凉,靖轩帝不来送行尚可理解,硕大的皇宫只有太子一人前来话别,在别人的眼中也许觉的他的口碑太差,胆小懦弱,其他人皆不屑与之为伍。 太子向二皇子笑道:“二弟,此次分别不知何时再见,恐怕再见时你我的孩子都一群了吧。待会我还要去送送三弟,对了你还要不要去做什么事拜访什么人?” 二皇子摇了摇头,在这个国家中,他记不起还有什么事情可做,有什么人值得拜访。 两匹黑sè的骏马拉着装饰平凡的马车步履整齐的离开了皇宫,途经若莲宫的时候,二皇子仿佛又听到小时候母妃那缥缈而感伤的歌喉・・・那是他一辈子也斩不断的伤感。 二皇子和忻云带领了一百名武士上路,太子亲自将二皇子送到京陵城外,直到十里长亭边兄弟二人方才洒泪而别。 车上,忻云握住二皇子的大手,柔声道:“殿下,你在想什么?” 二皇子笑道:“我在想这一路的景sè一定会很美,到了宋地我带着你驰骋草原,浏览山sè,岂不美哉。” 忻云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美眸,一副无尽向往的模样,她轻声道:“我一定要体验一下追兔牧马的生活。” 二皇子揽住她的纤腰,微笑道:“反正我们不急着赶路,沿途但凡有名胜之处,我们便好好游览一番,想必你也从未出过远门,这次刚好可以沿途好好玩玩。”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天空便下起了大雨,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二皇子他们游览的心境。他们冒雨在沿途名胜浏览,虽然天公不作美,可是雨中游览却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情调。 这样边走边玩,原本可以十天抵达宋地,却足足花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大雨一直下了几天,二皇子他们走走停停,大约再有几个时辰,就可以看见宋地的城墙了。 二皇子看了看宋地的方向道:“王标卫你先带着士兵前往宋地翊王府,我和忻云打算先去城内随便走走看看。” 王标卫微微一怔,他显然不放心二皇子和忻云单独前往。 “殿下这不好吧?” “没事,你先进城吧。” 此时暴雨渐渐停歇,天sè开始放亮,整个天地被洗涤得异常明澈,空气中饱含着雨水的清新,扑面而来的是阵阵凉爽。 二皇子和忻云携手向宋地走去。宋地的破败比二皇子想像中更加严重,城墙多出破损,母墙之上甚至长出了荒草。守城的衙役一个个无jīng打采地靠在城墙边打着盹,身上的官衣也是破旧无比,过往的行人很少,来往通行自如,并没有人上前盘问巡查。 忻云轻声道:“宋地果然使异常贫困。” 走入城内眼前又是景象,民房低矮,道路狭窄,路面因为年久失修多出坍塌,泥泞之至。 经过的路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显然使生活并不如意。 忻云有些好奇道:“这里看来如此贫困,怎地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乞丐?” 二皇子喟然叹道:“你也太小看乞丐了,乞丐又怎会在这种贫瘠的地方行乞?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们八成都到其他富庶的地区去行乞了。” 忻云道:“也对,看来这次殿下可有的忙了。” 谈话间已经来到翊王府前,这座王府是二皇子当年封邑时建造的,当然二皇子是从未见过,他正想进去时。 门前突然有人惊喜地大声叫道:“是殿下!殿下回来了!” 是子君,他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二皇子的身上,府里所有的人听到消息,慌忙出来相迎,看到二皇子都纷纷跪地,口呼:“翊王千岁!” 二皇子急忙道:“大家快快请起!宋地乃是本王的封邑,这儿就是我们的新家,大家不要多礼了。”他走到诸葛长云的身边,拉住他的手道:“诸葛先生!我回来了!” 诸葛长云激动道:“殿下!长云终于又见到殿下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道:“这次来宋地我不会走了,多谢先生替我掌管宋地。” 诸葛长云惭愧道:“长云来到这儿寸土未建,将宋地治理成如此模样,还望殿下治罪。” 二皇子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先生过谦了,我相信先生,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看见一个富庶的宋地。走,我们进去说。” 诸葛长云的双目中流露出无比激动的目光。 二皇子便走便打量着这翊王府,这是一个巨大的宅子,依山而建,雕梁画栋,颇具规模。 子君道:“这座宅子是从前一个富商留下的,宋地太穷实在没有钱去再建新宫,我们就商量着把这宅子修葺修葺算了。殿下看着可顺眼?” 二皇子道:“嗯,不算,怎么省钱怎么来!” 忻云走至后院便和二皇子分开了,她在丫鬟的带领下去了后院休息去了。来到大殿分主次做好,二皇子坐了上坐,诸葛长云、子君、子诺依次而坐。 二皇子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父皇把所有的皇子都赶出了京陵,虽然特准每年的chūn节都会让我们返京欢度,可这无形中就把所有皇子的争夺皇位的权利都剥夺了。” 二皇子看向诸葛长云接着道:“先生大才,不知你怎么看这件事?” 诸葛长云道:“对于其他皇子来说,也许是弊大于利,可对殿下来说是利大于弊!我来宋地有些时rì了早就对宋地的情况做了一番深入调查,对这儿可以说是了然于胸。” 二皇子道:“先生请说!” 诸葛长云道:“这一,连山脚下有数十个赤勒部落,这两年他们发展迅速,不断南下进行抢劫,宋地的百姓身受其害,苦不堪言。殿下可以借此屯粮练兵,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二,宋地民风淳朴,只要殿下加以仁政,不信这儿的百姓不拥戴殿下。 这三,宋地资源丰富,特别是铜铁,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就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机会,我们可以招募天下富商来这采矿,同时我们自己所用兵器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这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若是殿下留在京陵,这皇位永远不会有传到殿下手中那一天,虽说在宋地远离了皇位之争,可这恰恰又为皇位之争创造了机会! 只要我们jīng诚团结,好好经营,不愁大事不成!” 子君听的兴起,插口道:“诸葛先生说的对,自从先生来到这儿,我和子诺可算是找着主心骨了,修路、经商、屯粮、练兵、布防样样是得心应手。还有就是我们整个宋地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诸葛长云叹道:“宋地贫瘠,路不拾遗是因为无物可拾,夜不闭户是因为家家都没有财物可偷。” 子君尴尬一笑,道:“先生说的极是,宋地这几年灾害不断,课税却逐年增加,稍有能为的百姓都逃亡他乡,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之辈,今年的课税无论如何也是缴不上了。” 二皇子的心情不觉变得沉重了许多,看来这次来宋地真是任重道远了。 子诺笑道:“殿下也别灰心,您有所不知,宋地此地虽过于贫瘠,可是我们却又有自己的优势,资源、兵源,以及我们贫瘠苦楚的外貌,这就为我们挣了不少好处,先不说别的,这课税就算是交不上,圣上也从未像对别的地方那样杀一儆百,您说这赚了多大的便宜。” 二皇子哈哈一笑道:“子诺说的不错,我从京陵一路走来,所到之处,地方官吏无不粉饰太平,仪式隆重,竭尽奉承之能事。唯独这宋地以原貌示人,这儿虽然贫瘠,可民风淳善,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把这建成我们理想的家园。” 诸葛长云连连点头,他似乎想到一件事,道:“殿下一路车马劳顿,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事我们明rì再议,可好?” 二皇子站起来道:“也好,反正我也累了,有事我们明rì再议。” 第十三章 王府会话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翌rì。二皇子起了个大早。 子君早就在府中候着了,二皇子见了子君开口就问道:“这些年你这在宋地招了多少兵马?” 子君道:“回殿下,三万jīng兵。只因我们偷偷摸摸不敢明了,我敢断定只要有那么一rì我定能给殿下招募十万jīng兵!” 二皇子点了点头,抬腿便往外走,“走!去看看你辛辛苦苦招募的三万jīng兵。” 子君侍候二皇子多年,他自然知道二皇子的xìng子,说一不二的,只得紧跟着去了。 二皇子的三万jīng兵都隐藏在宋地的连山深处,是dú lì存在的。这三万jīng兵下分十营,十个营每个营住着一个山洞,那山洞本就巨大,经过数十年的扩建足以容下数千人。 二皇子往里瞧了一眼,只见洞内岩石犬牙交错,透着一阵阵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幽深暗黑的山洞里还不时的传出泉水激石的叮咚声,叮咚声和着脚步声更在这山洞增添一分诡异。二皇子小心翼翼的把头往前一探,往深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了,心中不免冒出一个疑问,这儿怎么可以容人居住? 二皇子看了眼子君了,子君当然知道二皇子的疑惑,上前一步,扯开嗓门大喊一声,“点火把!” 二皇子朝上头看去。脸上微微讶异,继而一笑道:“子君你到底卖什么关子?” 二皇子话还未说完,只听“轰”一声巨响,一束火光乍起弹向空中,在一瞬间爆炸开来,火花一个过紧接着一束束火把依次点燃,那景象就像明亮而璀璨的流星,在天空中划过留下的光影。那些火把从二皇子身边一直通向山洞深处,仿佛一直连到山洞外的天空中,跟星星接起来,分不出是火把还是星星。 黑暗的山洞瞬间变得通红一片。 一队队身披铠甲的士兵,手中紧握长枪,满身蓬勃的杀气,整齐地排列着。 子君大声叫道:“是殿下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二皇子的身上,一个让二皇子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 所有士兵全都跪倒齐刷刷跪下,齐声呼道:“翊王殿下千岁!” 子君老早就告诉了这些士兵,他们不是什么北国的将士,也不是什么靖轩皇帝的卫队,他们是二皇子李翊的部队,他们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二皇子! “殿下?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二皇子眉尖一挑,也不拿眼去看子君,而是静静地看着黑压压跪着的数千jīng兵,这是他李翊的士兵。 他心中激动着,大声说道:“将士们!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本王得到可靠消息,赤勒与封国商议联合攻打北国!因此,不出意外,明年就要起刀兵了。你们深居大山,也许不太了解北国的政策!北国目前的策略是:往西远大汉,往北抗赤勒,往南yù攻封国!这种国策,与取死无异!要知道北国再也不是几十年前的强国了,绝无可能吃掉赤勒与封国!到时北国三面受制,地形上又处于弱势,还一副大国嘴脸,这么强势,灭国只在朝夕!一旦战事打起来,北国必然是首当其冲,北国要是亡了,我们家怎么办?我们的亲人怎么办?到时沦为亡国奴,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不甘心!”二皇子的话轻而易举的点怒了士兵心中的怒火。 “本王知道,你们也不愿当兵打仗,可北国灭亡,不难想象,我们今后的生活将是怎样!乱世之中,要想安身立命!只有拿起武器,去厮杀!去征服!本王在此起誓,有朝一rì本王会带你们驰骋天下,逐鹿中原!” “万岁!万岁!万岁!”瞬间爆发的怒吼声仿佛能震塌山洞。 说罢,二皇子走出山洞,缓缓地走在最前边,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显得像是松了一口气。 子君道:“殿下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二皇子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好了,我们是该回去会会金武了。” 翊王府。 金武是个十足的军人,他黝黑的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强的目光,脸上挂着坚毅。一看便知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 金武笑道:“殿下刚到宋地,应该好好游玩一番,宋地虽然贫瘠,可这儿的景sè还是不错的。” 二皇子道:“父皇让我到这来整理军政,本王怎可偷jiān耍滑,辜负皇恩呢。” 金武笑道:“殿下言重了,军中俗事繁杂,不是一朝一夕能处理完完的。殿下何不乘着现如今清闲,好好放纵一次。” 金武说到这里停了停,笑着看着二皇子道:“这儿虽离着京陵远是远了点,可靠着赤勒,若是没有战事,两国在这互换所需,那时宋地还是很热闹的。俗话说,京官难做,呆在圣上身边久了,殿下就没觉着压抑?京陵再好,哪比的上宋地,天高皇帝远,何其自在?” 二皇子盯着金武道:“本王来这不是玩的!宋地数十万大军,还等着本王来掌管。金将军正好你在,你便和本王说说宋地军务如何?” 金武好奇道:“翊王难道不知,圣上有令,军队与民政必须分开,各负其责,调用军队想要得到朝廷的批准。” 二皇子盯着手中的茶水,低声道:“宋地是本王的封邑,这里的土地由本王治理,无论是兵是民,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本王就能管!本王也想管!” 话语刚落,屋中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看着二皇子表情严肃的样子,虽面带微笑,却不似在开玩笑!金武静静地看着二皇子,并没有问二皇子到底想怎样。而是沉默了许久,突然心中一动,蹦出一句话:“殿下你不会有不臣之心吧?” 二皇子眉尖一挑,也不拿眼去看金武,而是静静地看着厅中的名贵的瓷器。不臣之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把话问得这么直接・・・ 金武见二皇子不答,只当是他是默认了,心中狂跳了几下。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臣之心!走上了这条路,那可就是一条不归路啊!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二皇子,断断续续道:“殿下・・・可・・・想好了?” “你觉得本王有机会吗?”二皇子悠闲的目光重新落在金武的脸上。 二皇子似乎早就料到金武的表情,也不着恼,反而平静道:“君子有德,泽被其家;君子德广,泽被天下。不臣之心就不说了,在可以料想即将到来的乱世,至少要保证身边人的安全,才不枉自己活着一场吧? 近几年靖轩帝横征暴敛,荒yín无度,早就失了人心。其实,这江山本就是本王的,是他当年夺了本王父亲的太子之位,本王不是什么二皇子,本王是前太子龙吟翔的儿子。这些年本王实在是忍够了,现在也无需再忍了。” 二皇子这话说得极淡,可金武还是听得说他内心的呐喊。金武有心想反驳二皇子的话,可是想来想去,却无从驳起。既然驳不了,他也只能接受二皇子话里透出来的意思了。 “殿下想怎么样?”金武想了又想,终于叹了口气,轻轻地问道。 “何去何从,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本王不会逼你。”二皇子双目紧闭道。 对金武来说,今rì所闻简直是骇人听闻!自小就效忠靖轩帝的金武怎么会轻易背叛靖轩帝,可不管怎样,今rì要是不表明心迹,这翊王府恐怕进的来,出不去! 子君看了一眼金武,忍不住开口道“靖轩帝残暴,当不起金将军这么忠心!他的提拔之情,你该报给他的,这些年也已经报了。何况二皇子雄心大志,抱负远大,你又何必再效忠靖轩帝?何不归顺殿下,你我一起逐鹿天下!” 金武一时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呆了一般。 二皇子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了,军中要事繁多,金将军自己好好想想,最晚明天晚上,要给本王一个答复。” 厅内金武仍然纹丝不动,尚在沉思!二皇子静静地看了金武一眼,他知道金武没得选择,有些事情,他是不该知道的・・・ 金武心里乱乱的,这里头,不仅仅是保命的事情・・・还有一些更深,更远的事情,要想明白,想透彻!依附二皇子,背叛靖轩帝,孰轻孰重,该谋划的,还是要谋划的。 二皇子离开大厅直接去了偏殿,子诺跟在后边,关了房门。 子诺疑问道:“殿下,为何对金武这样开诚布公?” 二皇子意味深长道:“金武是什么人想必你也清楚,他这些年在宋地发展党羽,意在图谋大位,他最大力量就是宋地二十万近卫军,如果他一死,军队就会乱成一团,届时我亮出圣旨那时掌管大局,应该是易如反掌。再者本王早有耳闻,金武在这一带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不死宋地的天不会晴!” 子诺道:“殿下圣明!” 二皇子一笑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要留下半点蛛丝马迹。对了,从那三万jīng兵中挑出一千武士,要百里挑一身手不凡的!” 子诺道:“殿下这是?” 二皇子道:“我打算建一支铁打的近卫军,就叫他黑衣卫,连行头也要黑sè,懂吗?” 子诺道:“奴才明白了,殿下这是要培养一支劲旅啊!” 二皇子道:“嗯。我们还有多少军费?” 子诺道:“大约五百万两。” 二皇子道:“抽出二百万两筹建黑衣卫,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最好的,去半吧。” 子诺震惊道:“二百万两?这是不是多了些?” 二皇子道:“不用多问,只管照办便是。” 子诺跪地称是,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第十四章 金武之死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二皇子吩咐完了,子诺便匆匆出了院子,直接上了马厩牵了马直奔连山上去了。 金武待在翊王府里整整一个下午,晚上酒足饭饱之后,倒是也畅快,上午的不快,此时也都抛到九宵云外了。 饭局一过,金武便告辞离开了。宋地虽然贫瘠,可这晚上唯一的闹市还是很热闹的。 沿街的小商摊前都挑着灯笼,把街面上照得纤毫必现,有卖艺的艺人,在街的拐角处耍宝;各sè的玩艺儿,竟比白天还要多一些・・・ 金武醉醺醺的哪有心思看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手下快走回营。可是今晚不知怎地,人却是特别多,人挤着人,人跟着人,颇有逢庙会的感觉。 “不好了・・・走水了・・・” “走水了?哪里?哪里走水了?” “在哪,在哪・・・真走水了,火势真大啊!” “将军!好像是城外的军营。” “将军!前边的城门已经紧闭,看来出不去城了。”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街面上传来嘈杂声,大家都朝一个方向看去。 金武也抬头往起火的地方去看。城内并没有很高的建筑,所以地势稍高一些,视野就很开阔。只见军营那边,火光冲天,印得半边天都红了,这火势起得可真是快啊。 金武猛地打了个冷颤,哪还有刚才醉醺醺的样子。 金武也不是傻子,这才发现起火,便这么势大起来,怕不是有人故意纵火吧? 他抽出宝刀静静地站在街头,第一眼看到火势起来,心里就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在他想来,以这火势起来的速度,大抵是有人放火了,可这火放的太过蹊跷,想来是今晚自己的大限要到了。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金武心脏,金武毕竟久经沙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匆忙挥刀斩断来箭。 金武的手下也反应过来,七七八八把金武团团围住,纷纷抽出利剑jǐng惕地看着四周。 街角出现数十个蒙面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冲了上来与金武的护卫厮杀成一片。 那些蒙面人个个身手不凡,一眨眼的功夫,就放倒了金武的两位护卫。 眼见圈子越围越小,金武一声呼啸,竟从护卫中冲了进去,引得黑衣人一个劲地往后退。他手中金刀乱舞,简直连水都泼不进去,眨眼功夫好些黑衣人被推翻砍伤在地。 黑衣人倒像是训练有素,把金武围了起来,并不急于动手,倒想把人先给困住,再说。 金武却不给他们拖延时间的机会,一停住,稍稍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之后,便朝其中一人扑了过去。 那黑衣人也不退,架起剑,往前也是一冲,便与金武战在一起。 金武冲到那黑衣人跟前,扬手就是一刀,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黑衣人扬手举剑就挡,金刀对上利剑,“砰”的一声,利剑竟被金刀从中劈断,可是金刀劲道好似不减半分,直直劈了下去,一刀便把黑衣人劈成两半・・・ 后边的黑衣人不畏反而被四溅而飞的血激起了血xìng,不顾一切地绕过已死的黑衣人,冲了过来・・・ 金武丝毫不惧,迎着品字型的三人就冲了上去・・・不等三人合围,一个侧翻,只与左边上那黑衣人战在了一处,用金刀把左边那黑衣人,一逼,正好就挡住了后面二名军人・・・ 金武不让黑衣人有反击的机会,他反手一掌,暂时隔开二人,掏出一把短剑,挡住斜刺而来的一剑。却不料那黑衣人也有几分本事,沿着短剑,下得却是软力,一触之后,并不撤下刀势,却将剑往下一压,连带着短剑一并往金武的头上压了下去・・・ 金武一惊,连忙双手扶住短剑,同时头一偏,险之又险地避过压下的剑锋,却不可避免地被刀把短剑一齐引到了肩头。 鲜红的血从刀口流了出来。一时间血流如注。 远处的屋脊上,一个蓝衫的汉子,紧盯着街道上的战局。他身后的黑衣人道:“想不到这金武竟勇猛如斯,要不是早早点了几处篝火封了城门,出了城定然困不住他。爷您说今晚行动的人是不是少了点?” 蓝衫汉子道:“主子的意思是,人多反而乱事。金武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你去拿我的弓来!” 黑衣人恭恭敬敬的退后取弓去了。那弓是张铁弓,十足的劲弓。蓝衫汉子振臂一拉,手中的箭嗖的一声激shè而出,金武发现危险挥刀隔开这一箭。蓝衫汉子好像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连抽了三支箭,搭弓瞄准,三支利箭像是三条发起攻击的毒蛇瞅准猎物,猛扑上去。 金武想喊,想吆喝他的手下保护他,可他四下一扫,他的护卫早已伤亡殆尽。金武无奈只得使出全身力气去挡住利箭,他左肩有伤根本无力抵住利箭,一个不小心,一支利箭直插他的前胸。金武一口鲜血喷出,再爬不起来。 一黑衣人见得了势,便使出全身力气挥剑往下劈去,似乎要把这剑压进金武的身子里・・・ 金武失了重心,往地面倒下去,只觉得眼睛一花,那剑就刺进了他的肩头・・・便只听那金武嘴里‘嗬嗬’的直叫。 紧接着几柄利剑从四周刺来,一柄柄带血的剑从金武的怀里抽出时,金武也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街道的尽头出现了数百名护卫军,蓝衫汉子微微一笑,主人来的倒是快,这边刚刚结束行动,那边他就有反应,算了好戏还是由他来唱吧。 殷红的鲜血铺满了整个街道,残肢断臂,不难看出刚刚的那场血腥恶战的惨烈。冷风乍起,满街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小小的街道被两百余人重重包围了起来。二皇子赫然在列,他下了马,怒吼道:“去追!还不快去追!就算搜遍整个宋地也要找出凶手!” 宋地知府只是一个老夫子,此刻他面如死灰,战战兢兢,苍白的脸上挂着惊骇。这守卫将军死在了自己的辖地,就算无责上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二皇子安慰他道:“宋知州让你的人退下,本王会处理这里的事情,你速速截住所有流言蜚语,否则那帮近卫军定会乱了!” 宋志远道:“下官遵命,殿下您说这件事可如何是好?听说他金武早有不臣之心,今rì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可事实还未查实,圣上要是怪罪下来,下官可担待不起啊!” 二皇子才不会担心这件事,靖轩帝既然想收了金武的权,说明他对金武早已起疑。这件事只要圆的好了,自会不了了之。 二皇子道:“本王这就细查此案,定会给父皇一个交代,你只要吩咐人稳住近卫军就好。” 宋志远点了点头。有一位近卫军捡起一支利箭来到二皇子身边,双手呈上利箭道:“殿下过目。” 二皇子仔细端详一阵,叹口气道:“是赤勒的狼牙箭,看来是拓跋攻的狼旅团。” 宋志远瞅了一眼那箭,道:“殿下说的对,看这样子的确是赤勒人杀了金武。” 二皇子笑了笑,暗忖道:“这老狐狸宋知州的确会顺杆往上爬,看来这么大年纪没白活。也罢,反正他只要不关大局,庸庸碌碌到也不用管他。” 二皇子道:“金武的死,本王自会查明,宋知州只要把自己看到的汇报给父皇就可以了。” 宋知州会心一笑,转身去把金武安然无恙的消息散布出去,以便稳住近卫军。 只要这消息一出,就能为二皇子争取到一天的时间,这足够了,只要二皇子手中圣旨 一出,再斩杀金武所有的亲信,这二十万近卫军自会归他所有。 收拾完残局,二皇子回到翊王府,诸葛长云早就在大殿等着他了。 诸葛长云见到二皇子,忙起身迎了上去,道:“殿下,事情可顺利?” 二皇子点点头道:“还算顺利。” 诸葛长云道:“这金武是死有余辜,我刚刚翻查了近几年的案宗,光是他欺男霸女的卷宗就不下有十卷,只不过那宋志远不敢拿他罢了。” 二皇子道:“他知道的太多,自然不能再活在世上。这也是他命中劫数吧。” 诸葛长云从怀中掏出一份奏折道:“殿下按您的吩咐这是我连夜写好的奏折,请您过目。” 二皇子打开奏折读到:“ 儿臣李翊启奏: 儿臣早闻宋地贫瘠,初涉宋地,才知宋地地僻荒凉,百姓食不饱腹。再者,赤勒蛮夷掳掠,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而今,外患未除,内创犹存之计,当思安稳之策,然朝廷重臣金武,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以至宋地百姓怨声载道。 此等不肖辈理应重罚,然昨晚戍时末,金武不幸遭刺,现儿臣已查明真相,刺客乃赤勒胡人。儿臣不才,自当与宋地知州一起,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至死不渝。 儿臣叩泣父皇切勿为宵小所乘,扰乱圣听。 儿臣李翊叩请圣裁。” 诸葛长云道:“殿下觉得怎样?” 二皇子道:“嗯,不错。这样便可。先生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了,明rì还请先生与我一起去见见子诺挑的一千武士呢。” 诸葛长云道:“好吧,时间不早了,殿下也不要再忙了,也早些休息吧。” 第十五章 怒闯军营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夜sè漆黑,后院早已盏了灯,整个王府显的静悄悄的。 二皇子刚进屋子,忻云便迎了出来,笑道:“殿下这么晚回来,一定累坏了吧,我给你准备了银耳粥。” 二皇子拉着忻云的手,笑道:“单单喝碗银耳粥是填不饱肚皮的,我要你陪我好好吃上顿好的。” 忻云道:“早就知道殿下贪吃,忻云还为你准备了卤牛肉,烤羊肉,一坛子美酒,殿下快坐下吃吧。”忻云把二皇子的外衣去了,侍候他坐了。 宋地临近边疆,附近民族众多,各类饮食汇聚于此,加上赤勒人好酒肉,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二皇子吃不惯各类肉食,可是既来之则安之,他也不便说些什么。 忻云轻声道:“殿下不喜欢这些吃的?” 二皇子淡然一笑,拿起酒杯凑到嘴边,这才发现酒杯还是空了。 忻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拿起酒壶为二皇子添上,娇怯怯道:“贱妾为殿下添酒。” 二皇子哈哈一笑,一把拽住忻云,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忻云诱人的娇躯和二皇子的身体摩擦着。二皇子岂能放过这个亲近芳泽的良机,紧紧拥住忻云的娇躯,双手不安分的抚摸着忻云的**丰臀。 忻云拿起筷子打了二皇子一下,娇嗔道:“你再不老实,就不给你筷子,让你用手抓着吃。” 二皇子呵呵笑道:“好了,我不闹了,乖忻云,把筷子给我吧。” 忻云银铃般笑了起来,把筷子往前一松,“还给你,看把你吓的。” 二皇子终于忍不住,唇角露出一丝笑容,一把捉住忻云的双手,sè迷迷看了看她道:“我现在想换换口味。” 忻云羞涩道:“你・・・若是欺负我・・・我就喊人了・・・让大家都看看・・・・”她神态忸怩,哪里还像往常泼辣的样子。 二皇子越看心中越爱,柔声道:“让我亲一亲・・・・” 忻云美目紧紧闭上,樱唇微启,一幅等待爱怜的模样。 二皇子缓缓低下头去,马上就要吻到她香唇之上了,忻云有些惊慌的睁开双目道:“别!殿下还未沐浴呢。” 二皇子微笑道:“是吗?难道你想陪我洗?” 忻云道:“殿下又动坏心思。” 二皇子动手脱去外衫:“今晚忙了一晚,弄得满身污秽,刚好我也正想去洗洗。” 忻云挣开二皇子,慌忙退开几步,羞道:“你・・・你自己洗。谁要陪你啊。” 二皇子呵呵大笑:“忻云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难道洗澡吗?” 忻云被他一激,蓦然上前来:“我会怕这个?不就是洗澡!”话音未落,已经被二皇子一把抱了起来,往浴桶走去。 忻云娇躯颤抖地紧紧贴在二皇子的怀中,她无力道:“殿下・・・你・・・”丰盈温软的双rǔ已经落入二皇子地掌握之中。 很快他们便身无寸缕,二皇子轻轻抚摸着忻云完美的娇躯,热吻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之上,不知道是水温还是其他的缘故,忻云的娇躯变得有些发烫,凝脂般的肌肤泛起胭脂sè的红晕。 二皇子吸吮着忻云柔软的香舌。体内的激情无可遏制地燃烧起来。水声和呻吟声,在寂静地王府中交织成一首缠绵的**曲。 第二rì一早,二皇子便同诸葛长云子诺一同出了王府,准备往近卫军的营地去。 “翊王出来了!” 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街上所有行人的注意力便都聚集到了二皇子身上,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场面出现了。 街上所有的百姓全都跪倒在二皇子的面前,齐声道:“翊王千岁!听说昨晚金武被杀了!我们宋地的天终于晴了!” 二皇子等人惊呆在那里,百姓对金武真可谓是恨之入骨,看来金武的死竟无意间换来了宋地的民心。 二皇子缓缓地挥了挥手道:“全都起来,金武是死有余辜,他的死是胡人所为,胡人想借机乱我北国近卫军,只要本王在宋地一天,胡人的jiān计就不会得逞!乡亲们,相信本王,本王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没有战争的乐土!” 话语刚落,“翊王殿下千岁!”百姓口中一声震耳yù聋的呼声响起。 二皇子目光灼灼道:“今后我们都将会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本王向你们保证,从今rì起,我会让宋地一天天地变好,让你们的生活变得富庶起来!” “翊王殿下!”宋志远的声音人群身后响起,二皇子昂头去瞧,却见一位五十岁左右年纪的老者向他走来。 那老者来到二皇子面前屈膝跪下道:“宋志远拜见翊王千岁千千岁!” 二皇子慌忙搀起他道:“宋大人快快请起。”昨晚天黑看的不清楚,二皇子想象中的宋志远也就是不惑之年的样子,怎么会衰老成这样。 宋志远来到二皇子身边站定,悄悄道:“殿下还是快快去近卫营吧,下官怕再耽误个一时半会事情会败露。” 二皇子笑道:“宋大人多虑了,近卫军群龙无首量他们也不掀起什么风浪。” 宋志远惭愧道:“殿下教训的事,是下官杞人忧天了。” 二皇子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也罢,宋大人,我们这就前去近卫营。只不过去之前本王有句话要说,本王来到这里便是想看到一个祥和富庶的宋地,从今rì起,你与诸葛先生一起治理宋地,本王会尽量提供给你们一切的便利,希望来年宋大人不会让本王失望。” 宋志远的双目中流露出无比激动的目光。 二皇子鼓励他道:“宋大人尽管放手去做吧!” 果然不出诸葛长云的预料近卫军大营中正议论纷纷,大部份人都是倾向二皇子只有小股势力追随金武。 “既是大家都是旧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今天二皇子来到近卫军的营地,若是没有圣上的圣旨,亲王掌管军务就是死罪。眼下我以为只有等金将军回来再议此事。”说话的是杜贺,他是金武的左膀右臂,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主。 萧羽道:“金将军昨rì进城未归,我们又收到线报说翊王殿下要来近卫营,虽然圣上下过亲王不能掌管军务的旨意,但是军前的事情,总归是要便宜行事的。若是赤勒突然进犯,难道我们群龙无首,只能挨打不成!” 萧羽的父亲是萧光耀是北国三代守郡,萧光耀老来得子,自是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宠爱有加,萧羽也不负萧光耀厚望,年纪轻轻便是万卫将军了。 萧光耀此人刚正不阿,忠诚正直,萧羽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忠君爱国。 杜贺早已料到萧羽不会这么轻与,便咬住了心气陪笑道:“只怕翊王野心勃勃,时间一长这近卫军岂不要尽归他手?万一真是那样的话,金武将军责怪起来,那便是你我的罪过!” 这话里,多少有些胁迫的意味。 席间有将领听到,眉头一竖,就要发怒。幸而萧羽把头一摇,止住了众人的发作。“看来你是不想迎接翊王进营了?实话告诉你!金武早已死了,翊王此次前来定是为这事。你要是死命拦着,到时候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杜贺心中一慌,道:“且不去管金将军。翊王的才智定是胜过大家许多,杜贺不会说话,只知道直来直去,有冒犯之处,还请几位宽恕。可是圣上曾有圣旨,亲王不能掌军务,大家也心知肚明。所以,就算是翊王今rì来了,我也不敢让他进营,以免连累大家。杜贺虽然不才,这件事情我自会上报朝廷。还望各位看在以往情谊的份上,倒时给杜贺作证。” 萧羽听了杜贺的话,脸sè一冷,淡淡地道:“你这jiān贼倒会审时度势,这攀龙附凤,墙头草的功夫倒真是天下无敌了。饶你说的大义凛然,还不是想自保,我倒要看看这一关你怎么过!” 其余将军哈哈大笑,杜贺一愣,脸上有些尴尬!拔剑怒道:“萧羽!你想怎样!” 这时营外忽然响起号角声,不远处一马队疾驰而来的,营门前的近卫军慌忙设下绊马索,不让那些人近前来。 数匹骏马奔驰而来,扬起一层黑沙,远远望去似是一片黑压压的云,黑云奔驰的好快,眨眼功夫就奔到行辕前。 子诺策马向前,朝近卫军喊道:“翊王驾到,速速打开营门!” 一标卫执剑跪地道:“翊王殿下,杜贺将军有令没有圣旨,定不敢放您进营。还望殿下不要为难小人。” 满营的兵,都看着这儿的争论,他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件。可偏偏谁的忙也不敢帮,只能远远站着,使劲伸头瞧着热闹。 二皇子扬眉道:“要是本王偏偏要进去呢!” 那标卫道:“殿下还是不要难为小人啊!小人万死不敢违背军令!” 二皇子笑了笑,冷静地一扫挡道的众人,道:“好!子诺,传我军令!所有人拔剑分段隔开挡路之人!给本王闯进去!” 子诺一愣,显然没有想明白,二皇子手中有圣旨,何不亮出圣旨,那样岂不更加能名正言顺的进营。 “子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听到二皇子的语气不容置疑,子诺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他吼道:“秦标卫控左边,李标卫控右边,攻营!” 情况已经有些失控!守军怕是守不住,可是军令在身的他们却不敢后退半步。二皇子被护在近卫zhōng yāng,更大的sāo乱正在迫发之中,不安的情绪在所有近卫中漫廷,暴乱只在呼吸之间。他们还从来没有和亲王反抗过。 二皇子对子诺道:“不要怕碰伤了近卫军,一定要给本王闯进去!否则,这儿的人一个也活不成!” 子诺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神情已经是极度的紧张!二皇子微一笑道:“给我冲!” 子诺感受到二皇子的信心,不由jīng神一振,对着众侍卫道:“听着,翊王有令,冲进大营,后退者斩!” 众侍卫其实也紧张,但上官的语气不容置疑,也给他们平添了信心。轰然应诺,把近卫军吓了一跳!紧接着两队兵士,手持利剑,冲进近卫军中,硬生生地把近卫军用人堵住的路给生生地挤开一道缝。 二皇子大喝道:“把人往两边挤!中间空出一丈的地方来。” 众侍卫一齐转身,把人往两边挤!都是北国将士,谁也不愿动刀。 二皇子又叫道:“诸葛先生,请跟我进营去。” 二皇子侍卫的声音实在是不小,到处都充斥着喊叫声!场面一度混乱。 子诺有些不安,侍卫们也感到有些顶不住两头往中间挤的压力。 二皇子倒是沉静地很,又大叫声喊道:“本王今rì定要进营,谁再阻拦,定不宽恕!拔剑!给我把剑刺出去!” “杀!杀!杀!”一时之间‘杀’声震天!远远地往远处传去。 二皇子一喊,受了这股气势的影响,侍卫们不仅心气上来了,胆气也上来了。这一招果然有用,两边又各顶出半丈远!中间空出了近三米的空间。得了空隙,二皇子和诸葛长云一起跨起大步向大营走去。 第十六章 执掌边军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诸葛长云很自然的跟着二皇子往大帐走去,这时萧羽等人也迎出帐外,众将领都在盯着二皇子,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进营吧!”二皇子淡淡地道。 二皇子见众人这么逼视着自己,他也不担心子诺他们那里是否能应付近卫军,反而这里的戏码却刚刚上演。二皇子也不理会他们怒目而视的样子,直走进营帐,坐在上位,这才抽出心神,打量着这群近卫军的统帅。 “都坐吧!”二皇子把手一挥,淡淡地说。 可是没有一个人肯听二皇子的指挥!就连刚才与杜贺对抗的萧羽,也一动不动地站着。因为他们心中二皇子只是一个毫无权势的亲王,他们自然不会听他摆布。 二皇子也不在意,微眯着眼扫视着众人。 杜贺心里一突突,正想着怎么应付二皇子。可是抬头时却看到二皇子一脸笑意的正看着他。 他心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难道是二皇子不会怪罪自己?他是在故意示好?看来金武的确是死了,否则二皇子怎么可能大摇大摆的不顾金武阻拦出现在这里? 杜贺已经打定主意,看来这次只能服软了,想到这里他拱手作揖道:“末将杜贺,恭迎翊王殿下!” 二皇子立刻收回笑脸,换上一个极诧异的表情道:“啊!你就是杜贺?你就是那个金武的手下爱将?” 厅中众将一直息声,呆呆地看着二皇子,又偷眼看看杜贺,猜想着杜贺将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杜贺见二皇子竟然这样说,一脸的愤恨!更认定了二皇子是不会原谅自己了,否则他也不会说这样毫无品阶的话。 以前杜贺在金武的帐下,有金武给他撑腰。除了金武,他想骂谁便骂谁,想打谁便打谁,谁也没胆量反抗,而今二皇子来了,他必须扭转这个被动的局面。 杜贺淡淡地一笑,泰然自若地道:“不知殿下此行有何贵干?想必殿下也知圣上曾经有旨,亲王没有圣旨不准干涉当地军政。昨天金武将军进城拜见殿下,想来对这件事情也会略提一二。末将也曾听闻殿下为人最是随和亲善,所以殿下是不是应当好好和在座诸位说说金将军为何还未归来?” 二皇子用眼光扫过杜贺,一抹杀机隐现!却是在jǐng告他不要乱说话。 彼此心中有了隔阂,所以不管对方再怎么说,都已经是反感了。二皇子当然知道擒贼先擒王,他自然也不会认为杜贺的脑子笨。杜贺上来就打压二皇子的威风,反而是jīng明的表现,他立威之后以便统领金武以前的手下来对抗二皇子。 二皇子脸上风云突变,刚刚还笑着的脸突然yīn狠起来,冷冷道:“子诺,去把杜贺将军绑了!” 子诺却一直站在那儿未动寸步。谁也不会料到事情会是这样,二皇子竟想这般轻而易举拿了杜贺。 二皇子说拿下杜贺那一刻,杜贺便知道自己在近卫军中呆不住了,而且事涉金武,自己曾经又是胡作非为的,估计是活不成的。 想到这儿杜贺心中蹦出一阵怒火,他心中已然报了死志,便也豁出去了。因此,一挺胸道:“殿下为何抓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抓我!” “唔!资格?”二皇子饶有兴趣地问道,脸上却是淡淡地微笑。 “没有圣旨你私自插手军务,就算我死了,这儿剩下的同僚也会参你一本!”杜贺已经下了决心。 二皇子转过身子背对杜贺道:“既然你想死个明白,好,本王就和你算算总账。”二皇子一顿,转过头来,盯住他的眼睛,冷冷道:“数月前,赤勒区区数千骑兵犯境,我北国近卫军二十万大军竟然围不住这些来犯之敌!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些本王便不和你计较了,可你万不该屠了连山下十个庄子,拿他们的人头去换赏!你也许会想本王怎么会知道这些,哼!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 近卫军满编算来足有二十万,可据本王所知,全军上下就算是加上老弱病残也不会超过十万吧?朝廷年年发下的军饷上哪里去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你欺上瞒下害的宋地百姓苦不堪言,你说本王该不该杀你!” 萧羽见二皇子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有点怀疑是不是二皇子在后面主导了这一切。要真是二皇子在主导的话,那二皇子的城府也太深了一些。毕竟这些都是金武与杜贺最**的秘密,他又怎会得知。心里想着这二皇子竟不像传说中那般儒弱无能,心中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一次近卫军真要大换血了。” 杜贺哈哈大笑道:“李翊!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你又能拿本将军怎样?不错,这些事情全是我做的那又能怎样。你不要忘了,你无权过问军政!” 说罢脸一冷,转头看向左右道:“诸位将军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他私自干涉军政这分明是谋反!是不臣之心!” 二皇子轻轻一笑,道:“杜贺你终于招了,这些罪过足以杀你九族。来呀!杜贺私吞军饷,残杀百姓,如今又想乱我军心,实为军法不容。给本王拿下!” 帐中的诸多侍卫中,便跳出四人朝杜贺扑了过去。杜贺不甘束手,自然拿起架势反抗。 四名侍卫便抽出腰刀,把杜贺团团围住! 二皇子眉头一皱,重重地一拍桌子却喝道:“你们退下!” 四名侍卫听到二皇子的一声断喝,有些迟疑,不敢上前。 杜贺心中冷冷一哼,并不理睬二皇子,而是一指一些同僚道:“你以为他会饶了你们?还不和我一起反了!” 帐内诸将听到杜贺这样的话,多有不豫之sè,可是却不敢公然反抗二皇子,因此只是冷眼旁观。 “怎么你们也想死嘛?只要我一死下一个就是你们!” 任谁也不想死,诸多将军听了杜贺一言,想想他们的所作所为,猛地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宝剑,做最后一搏。 “我们冲出去,只要进了自己的军营,他就难以办我们,兄弟们和我一起杀出去!”十几个将军自然是听杜贺的命令,因此一齐反扑了上来。 萧羽抽出利剑,剑指杜贺,大怒道:“杜贺你竟敢结党叛乱!” 二皇子哈哈大笑道:“好!其余的jiān佞走狗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来人一并抓了,胆敢反抗,乱刀砍死。” 这时有四名将军堪堪举刀向前,想来个鱼死网破!便听见‘卟卟’之声传来。 再看时,那四名将军个个身中利箭,倒在血泊之中,从厅外涌进数十名侍卫,把反叛的将军围在其中。 其余诸多将军见自己的伙伴被杀,立刻从四面冲了上去,却被二皇子这几十名动作一致脸sè冰冷的侍卫给震摄住了。 两边对垒,往一起一扎堆,胆怯与勇猛立刻便显出高下来。 帐中将军自然没有懦弱无能之辈,可这一刻他们眼神中却是有些瑟怖,倒不是怕了这几十个人,而是不知道该不该杀上去。二皇子此行准备周全,冲上去定落个像前几人一样的下场,不冲上去若是跪地求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二皇子一见这般将军畏惧不前,便知这里已经胆怯了。二皇子冷冷吩咐道:“全都绑了!子诺,请圣旨!” 圣旨二字一出,一屋子人或喜或悲,喜的是宋地近卫军前景一片光明;悲的是有些人的小命定是保不住了。 子诺拿出圣旨当众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李翊虚怀若谷,宽厚爱民,朕特封二皇子为南翔北国翊王千岁,特命翊王辖制宋地所有军政要事,特赐天子剑,先斩后奏,不必顾忌!钦此。” 杜贺此刻脸上大惊失sè,事前他绝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最坏的打算就是大不了辞官不做。 此时二皇子把令牌地上一掼,历声喝道:“来人!把这些逆贼给本王押出大营,砍了!” 杜贺破口大骂,可是却发现他已经无法左右局面了。肯听他话的大将,已经被擒下来。而帐中大部份的将领已经服了二皇子,不肯公然地表明支持他的态度,形势一转,他只有乖乖受死的份。 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杜贺一伙人被押出大帐。二皇子看到帐中将军安静了下来,虽然仍有不满之sè,但是却无不服之气。 “报!”刚一压住场面,外头便有人来报。 二皇子道:“说!” “外头的近卫军,听到里面厮杀,都围了过来想冲进来!暂时被王标卫对峙住了,请殿下指示。” 二皇子看了一眼萧羽,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亮sè。二皇子何等jīng明,直接点了几名近卫军中的大将道:“萧羽将军,你出去安抚一下将士的情绪。让他们都散了。” 萧羽对视二皇子一眼,稍顿了顿便领了二皇子的命令道:“是!” 二皇子接连又点了几名军中有名气的大将,几人一出去立刻镇住了场面。不一时,帐外啸聚的近卫军都退了下去,几名大将便重新返回营帐。 二皇子心知局势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便对诸将道:“现在大局已定,本王不希望再有别的事情发生。今后近卫军所有事务还要多多依仗诸位,诸位可有不愿?” 这话说的含沙shè影自然是给帐中诸将听的,诸将忙称不敢。 二皇子忽然道:“萧羽将军听令!” “末将在。” “萧羽将军功绩卓著,有勇有谋,本王命你暂代骠骑将军一职,统领宋地所有近卫军。” 萧羽一惊,喜道:“末将遵命!” “秦玉将军听令!” “末将在!” “本王命你暂代镇边都尉一职。” 秦玉喜道:“末将遵命!” “乔白,祝砌,刘寒・・・何在?” “末将在。”众将一道称在。 “本王念你们在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应该知道。所有人降级一等,以观后效。” 众将心中一慌,额上冷汗直冒,慌忙齐道:“末将谢殿下不杀之恩!” 第十七章 黑衣护卫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虽然帐中还有为数不多的金武手下亲卫与部分将领,但是二皇子却并不在意这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最浅显的道理,再说若真把这些人都赶尽杀绝以后谁还会替他卖命。 因此,二皇子很快恢复了常态,对一干将领淡淡地道:“想必你们已经猜到金武已死,本王知道金武在时,你们或多或少做过一些不利近卫军的事情,但本王绝不会去翻旧账。可是现如今本王有句话要说,今后谁若做出出格的事情,本王定斩不饶,绝不姑息!好了好了,不要梗着个脖子伫在那里了,都出去吧,各司其职,管好手下兵马,若是谁闹事就给本王拿了!” 二皇子初来便以铁血手段夺了兵权,若是让他把这些人的心都收了去,那近卫军今后定会只要这一个主子了。虽然不知道二皇子如此一张一弛,是不是就是奔着收买人心来的,但是从实际的效果上看,许多将领脸上都有了钦佩之sè。 因此,这个关节,萧羽觉得最不能做的事情,便是猜疑,猜疑二皇子的野心。 萧羽一边想,一边斜眼去看二皇子的脸sè。却见二皇子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一脸的镇静。二皇子只是淡淡地轻笑,手里拿着酒杯把玩。 既然二皇子有令,那各将只得领命退下,包括萧羽在内。 众将一离开大帐子诺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为什么要留下乔白他们?” “他们也只是贪些银子,罪不至死。只要今后多加约束就是了。对了,子诺连山那边边你还要多尽尽心。” “奴才遵命!” 诸葛长云道:“今天殿下这手釜底抽薪真是绝妙。不知殿下从何时起便筹划了这般详细的计划?” 二皇子笑着接口道:“先生莫要怪罪我之前没和先生商议,只不过事发突然,我一时忘记了。这件事全是子君在办,打我还没有来时子君便把这些人所犯条例都整理在册,我也是顺手拿来用了而已。” 诸葛长云笑道:“我怎么会怪罪殿下,我只是替殿下欣慰,子君子诺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有这样的人辅佐殿下,何愁大事不成!”他看了眼帐外略一颔首接着道:“殿下是否挑中了萧羽这匹千里马?” 二皇子道:“先生果然好谋略,不知我这样做先生可觉得有何不妥?” 诸葛长云哈哈一笑,道:“殿下眼光独到,这萧羽容貌轩昂,丰姿俊爽,一看便是忠义勇猛之人。只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骄傲,我看这萧羽也是为人傲气,殿下这次伯乐做的可要小心翼翼了。” 二皇子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极是,这萧羽也算是忠良之后,只要我手段得当,不怕他不为我所用。” 子诺插口道:“那殿下是不是早已想好该怎样拿捏这个萧羽了?” 二皇子笑道:“这个不急。如今我们在近卫军中地位不稳,军中情形还不清楚,忠于我的将领还不确定,这件事还是缓缓的好。” 子诺脸sè变得严肃,道:“殿下说的对,那眼下我们该做些什么?” 诸葛长云笑道:“依在下看,眼下最要紧的是殿下那三万jīng兵去向如何?” 二皇子闻言浑身一震,把眼一抬,盯着诸葛长云道:“先生的意思是?” 诸葛长云笑道:“眼前近卫军可谓是百废待兴,殿下何不把你的三万jīng兵打散之后重新混入近卫军中?” 二皇子把眉一挑,眼睛一亮,道:“先生的意思是让他们重新入营加入近卫军?” 诸葛长云略显神秘的口吻地回答道:“也可以这样说。殿下的jīng兵虽好,可也是暗着不是?只要把这些人找来重新参军,另立一个新兵营,这样不就可以瞒天过海掩饰一切了吗?用个偷天换rì的伎俩,这样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了。” 子诺大声道:“先生果然谋略过人!这样我的jīng兵就不用再过那种暗无天rì的rì子了,而且只要这三万人一进近卫军,也可以牵制旧部,以我和子君调教出来的这三万人我相信足以镇住超过自己三倍以上的近卫军。” 二皇子打断子诺,低声道:“子诺快噤声!这不是翊王府,小心隔墙有耳。” 子诺忙抱拳道:“奴才一时口快,险些误了大事,还望殿下惩罚。” 二皇子道:“罢了。先生此计我看可行。子诺你与子君要多和先生商议,先生大才你们要虚心请教,不要成天只知道戎马倥偬,不知虚心向学。” 子诺道:“奴才省的。奴才以后定会多多像先生学习。” 二皇子道:“好了,你也别卖乖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子诺道:“殿下可说的是那一千jīng兵?” 二皇子点点头道:“不错。” 子诺道:“奴才早已办的妥妥当当,就请殿下去检阅了。” 二皇子道:“嗯。先生最近先不要忙别的事情就呆在军中吧,我怕近卫军再生事故,子君子诺他们只是一介匹夫对收纳人心也不懂,有先生指点一二我就放心了。” 诸葛长云一揖道:“长云遵命。” 二皇子点了点头,起身道:“子诺走,去看看我将来的黑衣卫。” 连山脚下,伴随着一阵雷鸣般的怒吼,数千匹浑身漆黑如墨的巨大战马以风驰电掣般的惊人速度疾冲下山坡。马背上的骑手全身黑甲,手舞一柄柄利剑呼啸而来。 一匹匹黑若浓墨的骏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四面八方涌出战马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夜空。千匹马聚集在一起像一卷黑云,呼啸奔腾。长长的马鬃马尾在的流的浮力下飘动起来,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另一个,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眨眼间就奔到二皇子跟前。 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连人带马都是黑sè。 二皇子一脸肃穆地在连山脚下检阅着自己这一千名铁骨铮铮的jīng兵。他骑着高大的黑sè骏马,身着红线衮边的外袍,左手挟着装饰jīng美的白sè头盔,腰间插一把利剑,神情严肃地看着一个个坐在战马上的黑衣卫。 “殿下觉得怎样?”子诺的脸sè显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他激动地抬起右手,指着眼前黑压压的侍卫笑道。“这些都是奴才亲自挑选的,个个身怀绝技,绝对是百里挑一。” “嗯。”二皇子微笑着在马上点点头,“看着还不错,可本王要的不是花里胡哨的部队,是能征善战的部队。” “奴才省的。”子诺忙回答道。 二皇子突然仰头开怀大笑,笑完之后他眼神凌厉地盯着眼前这一千黑衣卫,吼道:“知道为什么挑出你们嘛!因为你们是宋地骄傲,是本王狂傲的资本!本王将亲自指挥你们,记住!你们今后就是本王的黑衣卫!你们只忠于本王。我要你们和本王一起把天下异己军队一扫而尽,让那些异己知道他们应当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翊王万岁!翊王殿下万岁!”数千马蹄暴烈地擂击着荒凉的大地,雷鸣似的闷响在天宇间滚滚流动,地在惊悚地颤抖,天在无助地哭泣。 二皇子微笑着举起手止住黑衣卫狂热的欢呼,提高声音道:“将士们!本王在这立誓,只要你们不负本王,本王今生今世绝不先负你们!” “翊王万岁!”黑衣卫用手中的兵器使劲敲击着盾牌高声欢呼。震耳发聩的声音令二皇子不得不稍事停顿,等黑衣卫安静下来之后继续说道:“本王给你们的都是最好的,你们回馈本王的本王也要最好的!当然,本王知道近rì的选拔令全军上下非常疲劳。但你们是黑衣卫!是强者!本王养兵千rì,现在正是用兵之时!本王需要你们即刻练兵,一刻不停!因为你们面对的将是最残酷的战争,我要把你们练成一把利剑,一把能钉入石头的利剑!” “谨遵殿下命!”炽烈的兴奋在二皇子怒吼中熊熊燃烧着,黑衣卫们放开嗓门喊了起来。 二皇子下了战马,转身朝向连山沉思了片刻,脸上的神情愈发沉重,“子诺,你随本王来。” 二皇子与子诺来到一个山洞中,二皇子开口问道:“你掌管这些jīng兵已久,我现在问你,如果要一直把黑衣卫放在连山一线抵住赤勒,你需要多少人?军费多少?” 这个听起来没头没脑的问题子诺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子诺迟疑了片刻,便果断地回答道:“殿下,如果是要把赤勒军队挡在宋地边境外不越雷池一步的话,恐怕黑衣卫远远不够!但如果殿下的意思只是把敌人牵制在连山一带的话,一千黑衣卫足以。我们可以将黑衣卫分成三组,一组在前游击扰敌,两组在后方拱卫。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减少每月开支,还可以最快速度完成对黑衣卫的实战训练。” “很好。”二皇子满意地点点头,“和我想的大致差不多。那么,如果我要你牵制和阻隔所有赤勒军队让他们不能越连山一步,你又有几成把握?” 子诺低垂下头,“奴才愚昧无能・・・恐怕・・・” “本王不要你的恐怕,不管你守不守得住,黑衣卫本王都要交到你的手里。以前你们藏匿深山不敢和赤勒一战,如今本王就给你机会,只要赤勒越连山一步,本王一定斩了你!” 子诺艰难地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郑重点了点头,跪了下来道:“奴才领军令!” 二皇子和蔼地笑了笑,扶起子诺,拍拍他的肩膀道:“子诺,我已经命人抄了金武的家,装载粮饷的车队已经从宋地运到,军粮十万石、银钱五十五万两。” 子诺拿眼看了看二皇子,不解道:“殿下?这?” “不错。”二皇子点点头,挥手示意子诺来看他手中密折。“这些全部拨给黑衣卫。三个月后,本王向你要的是一支铁骨铮铮的黑衣卫!能做到吗?” 子诺忙退后一步,跪下磕头道:“奴才遵命!”这一次二皇子没有去扶起子诺,任他跪着。 第十八章 生财之道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二皇子和子诺回到翊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申时,忻云不知何时便在大厅等着二皇子回来,看到二皇子进了院子,欢天喜地的迎了上来,今上午二皇子执掌近卫军的消息早已传得街知巷闻,忻云始终在为二皇子的安危忧虑,见到二皇子平安无事的归来,这才把一颗高悬着的心放下。 忻云丝毫不掩饰对二皇子的关心,紧紧抱柱他的臂膀,俏脸偎依在他的肩头,美目中流露着丝丝情意。 子诺慌忙低下头,不敢去看,退后三步,道:“殿下休息吧,奴才这就告退了。” 二皇子松开忻云的手,道:“你先别走,去把子君找来,待会本王要问你们一些事情。”他说完之后,转身伸手牵住了忻云的衣袖道:“忻云,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馄饨。” 忻云欣喜道:“殿下稍待,忻云马上就去给您做!” 二皇子在马上颠簸了一天,的确有些倦了,吃完馄饨后便回到卧室之中倒头大睡起来。醒来已经是夜晚,灯光下,忻云正在缝补些什么,二皇子悄然走到她的身后,一把搂住她的娇躯,忻云吓了一跳,纤手被针刺破,一抹鲜血渗出。 二皇子慌忙抓住她的纤手,将她的手指噙入口中。忻云登时娇羞无限,一只手拍打二皇子的肩头,柔声道:“殿下吓到我了・・・” 二皇子歉然道:“是我鲁莽了,还疼不疼?”他伸手挑起忻云曲线柔美的下颌,在她丰盈饱满的樱唇上深深吻了一记。 忻云‘嘤!’地一声扑入二皇子的怀中,二皇子搂紧了忻云,将她横抱在怀中,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一天没见,想我吗?”忻云将螓首埋在二皇子怀中,点着头。二皇子坏笑道:“怎么想?”忻云俏脸烫人,鼻息中发出轻声呻吟,让二皇子越发情动,险些克制不住。 二皇子再把持不住,一把抱起忻云往床榻走去。二人急不可耐的脱了彼此的衣服,却听到房门被轻轻叩响,仆人在外面道:“殿下!子君子诺两位爷已经在大厅候了好久了。” 二皇子微微一怔,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只好依依不舍的放开忻云温软滑腻的娇躯,低头在她樱唇上吻了吻,低声道:“你等着我,我去交代他们一声。” 忻云双臂揽住二皇子的脖颈,眉眼含情道:“你就让忻云光着身子在这里等你吗?”一双秀腿如常chūn藤般缠绕住了他的大腿,将二皇子的身体盘向自己的娇躯,湿润的香舌轻轻舔弄着他的胸口。 二皇子面对忻云的玲珑玉体,此刻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低声道:“这会儿我怎么舍得・・・”全心融入忻云醉人的热情似火之中。 二皇子来到大厅的时候,子君子诺正在饮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你们倒是清闲的很啊。”二皇子微笑着往这边走来。 子君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嗽一声,慌不择言道:“殿下,您起了?” 二皇子感觉子君言语中讽刺意味颇浓,一脸yīn郁道:“怎么?本王在后院休息还要你说三道四?” 子君吓出一身冷汗,扑通跪下道:“殿下恕罪,奴才万没有嘲笑殿下的意思!” 子诺也跟着跪下道:“殿下!子君对您忠心耿耿,您是知道的,他・・・是无心之过・・・” 二皇子瞧着二人紧张万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拉起子君子诺,大笑道:“你们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可以说亲如兄弟,我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哎・・・子君越来越不禁逗了,没趣。” 子诺嘿嘿一笑,子君长长舒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笑声道:“殿下下次再开玩笑,也得知会一声不是,瞧着怪吓人的。” 二皇子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心中暗暗发笑,却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拉着子君子诺的手来到书房,拿出两块玉佩递到他们手中。 子君子诺相视一眼,眼睛湿润了起来,扑通跪下颤声道:“殿下・・・怎可?这是龙吟玉,只有皇族才可佩戴。” 二皇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不可?你们是我的爱将,这玉是我父皇赏赐给我的,我给了你们也算是给你们请了一个恩典,今后不管你们向我要求什么,就算是饶恕天大的罪过,我也会应允。” 子君子诺眼中流出泪水,受宠若惊:“殿下・・・・” 二皇子呵呵大笑道:“好了,起来!别婆婆妈妈的。给我说说宋地这几年的税银收入怎样?” 子君子诺过了许久方才拭干眼泪,他们眼中流露着感激之sè,好似还要说些感激的话。二皇子慌忙打断二人,大声道:“不要耽误时间,早说完,我也好早回去睡觉!忻云还在等着我呢。” 子君子诺暧昧一笑,笑过之后收了心思,恭恭敬敬的向二皇子作揖后方才说道:“宋地本就贫瘠,可以说根本没什么税银可言。只有一处还算是能摆上明面。” 二皇子眼中一亮,示意子君说。 子君道:“是赤勒与宋地百姓过往的关税,只有这一处还算是有点赚头。宋地对赤勒的皮毛绝对税金不加限制,而在一定时间内、在规定的税卡以内给与相应的优待,这样也更加利于宋地征收较高的关卡税、附加税。咱们北国需要大量的皮毛,而且他们赤勒也需要我们的茶叶、盐、丝绸,这样互换不足,倒是促进了税金的增加。别的就不好说了。” 二皇子听的认真,点点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道:“难道宋地只有这一处可以赚钱?那宋地知州都是怎么当差的?” 子君道:“宋地知州是个老实无能的,他只求无过不求建功。这些年只守着百姓那一点点可怜的课税过活,这是远远不够的。” 二皇子顿了顿道:“要想成大事,这军饷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你们给我好好想想怎样才能生财?” 子诺道:“殿下有所不知,宋地此地过于贫瘠,就连官府也已连续三年未曾发过饷银,这些年官府形同虚设,百姓大半不信任官府,要想赚钱只有靠自己了。宋地倒是有些铜矿铁矿,可这些是朝廷明文禁止的,私自开采便要砍头。我们私下的那一处还是原来官府废弃的。所以说这矿上是指望不上了。” 子君一拍脑门,忽然大声叫道:“我想到一处!” 二皇子双目一亮:“快说!” 子君道:“喂,子诺你可曾忘记了这有一处荒废已久的盐场?” 子诺也好似想到了什么,兴奋道:“卡尔汗盐湖?” 子君接口道:“就是那!当年汉朝的查明哈查先生就在这儿卖过私盐。” 二皇子心中大吃一惊,查明哈的名字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是天下间资产最为雄厚的四名富商之一,天下间很早便有南查北于西管东宋之称,分别是汉朝查明哈;赤勒于汗;后周管解和封国宋子忠。这四人掌握了六国经济的命脉,无愧李翊对他记得如此清晰。 二皇子恍然记起:“是他!子君把你的想法你细细说来。” 子君点点头道:“晒盐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当年查明哈因为开采私盐得罪权贵被抓了,这些年随着水流的冲蚀,那些盐矿早已不见踪影,看来这也是空欢喜一场,指望不上什么。” 二皇子却道:“要是我们还能晒出盐呢?” 子君子诺并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一个个迷惘地看着他。 子诺第一个说道:“要是还能晒出盐,我们便拥有了治理宋地的资金,先用之于民倒时再取之于民,良xìng循环岂不最好?” 二皇子双目转了一转,进一步提示道:“如果我们重新晒盐,以盐生利,而且要产出大量的盐,你们又有几成把握?” 子君道:“若是能够晒出大量的盐,恐怕只有三成的把握。不过此事若成,整个宋地将不再是穷乡僻壤,而是天下商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子诺双目一亮,他终于懂得了二皇子的意思,目光中露出激动之sè。“殿下的意思是不管晒不晒出盐都要让天下人知道?” 二皇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道:“还是子诺猜到了我的想法。” 子诺恭恭敬敬向二皇子做了一揖道:“奴才也是妄自猜测,宋地要想迅速恢复元气,必须要吸引大量资金。殿下的意思可是借着晒盐的事吸引大量的客商来到宋地,带动宋地一方的经济?” 二皇子大声道:“不错!我让人买下了卡尔汗盐湖附近的盐场,修正之后最快要在一个月之内开工,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短时间内,我可以晒出大量的盐。子诺你还要训练黑衣卫这儿的事情明天开始你一概不用再管,安心训练黑衣卫。子君你去管理盐场。” 子君子诺笑了笑道:“遵殿下命。” 二皇子向子君子诺道:“我手下可用之人太少,你们最近要有的忙了。子君你马上起草一份告示,在盐场开工之后,严令百姓不得接近盐场,凡有违抗命令者,定斩不饶。” “奴才们正好不想闲着。殿下放心我们一定做好这些事情。” 二皇子又嘱托道:“贴出告示去,我要让宋地每一个人知道宋地绝不是什么僻壤之地。” 子君道:“要是天下人来到这儿晒不出盐,那时该怎样?” 二皇子充满信心的微笑道:“只要湖水不干涸,就一定能晒出盐,这些你只管相信便是。” 子诺忽然想到些什么道:“朝廷若是知道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应付?” 二皇子道:“我已经给皇兄写了信,我相信皇兄会帮我。而且到时我们再给朝廷一笔不菲的税银,你说父皇还会拒绝吗?” 子诺点点头,笑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第十九章 烽火初起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子君子诺离开以后,忻云笑着走了出来,想来刚才二皇子和他们二人的谈话都被她听到了。 忻云笑道:“殿下好高明的手段。” 二皇子笑道:“你是说这盐场的主意高明,还是别的?” “是你收买人心的方法。” 二皇子搂着忻云香肩走出屋子在凉亭中坐下:“他们毕竟是跟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对我可以说是耿耿忠心。我赐给他们那两块玉石也是不想让他们寒了心,再说,就算他们有什么大过我也不会杀了他们,只求一个心安罢了。” 忻云笑道:“那殿下怎么不见送我一块美玉?” 二皇子搂住她的纤腰向身边紧了一紧,凑了上去:“怎么?有我还不够吗?” 忻云轻轻在二皇子胸口捶了一拳,螓首靠在他的肩头,娇声道:“我怎么才发现你这般坏呢。” 二皇子得意地笑道:“你现在发现也晚了,你碰见坏人了!” 忻云脸sè绯红,盯着二皇子道:“不管殿下是好人还是坏人,忻云这辈子跟定你了。” 二皇子笑道:“今后别再叫我殿下了吧?是不是应该改叫相公了?” 忻云一脸娇羞的点点头,“听你的便是了。” 看到忻云俏脸绯红的样子,二皇子一把搂住忻云的香肩,垂头向她的樱唇上吻去,大手探入她的长裙之中,轻轻抚摸着她纤长的**,忻云的俏脸之上顿时蒙上一层娇羞。 忻云很快便感觉到了二皇子的变化,娇躯在他的恣意抚弄下,不断的颤抖起来。 二皇子笑了笑,抱起忻云往屋内走去。 其实要想让天下富商齐聚宋地谈何容易,仅仅靠过人的胆sè和想像是不够的,还需要周密的计划。官府、军方和二皇子的紧密配合让整个废弃的盐场在短短的一月之内变得异常繁忙。 一个月后,盐场正式出盐,洁白的盐被源源不断的运出去。宋地出盐的事情通过告示,经过百姓的私下相传,瞬间传遍了整个北国,短短的时间内,甚至北国周边的诸国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天下富商纷至沓来,买盐者络绎不绝。平素冷清惯了的宋地猛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二皇子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饶是如此,一连几天他还是忙的晕头转向。 宋地因为盐商的到来暂时有了点生机,各处百废待兴,各家各户都洋溢着激动,因为他们仿佛看见了好rì子的到来。 三个月后。子诺带着黑衣卫在深山里足足历练了三个月。 这rì二皇子早早醒了,忻云还睡得香甜,他不想吵醒忻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忻云还是醒了,她睡眼朦胧,道:“相公你为何起的这么早?” 二皇子转过头,拿眼盯着住忻云,满眼笑意的说道,“忻云,既然醒了能给相公通通头发吗?” 忻云目光在他身上一转,仿佛要瞧出二皇子的端倪来,那样尖利挑剔的目光。“相公今rì怎么了?” 忻云穿着睡衣下了床,摸了摸二皇子稍显凌乱的头发,从他手中拿过木梳,慢慢替他理着头发。 待得片刻,忻云帮他的头发松松的绾了个发髻,用羊脂玉云头簪绾住,才慢慢说道:“相公,我还没有睡够呢。” 待二皇子洗漱干净,天已经快亮了,二皇子抱着忻云,把她放到床上,低声嘱咐着:“我要去忙了,你什么也不用想,好好睡一觉。” 忻云困倦的打着呵欠,点着头,二皇子放下忻云,仔细的给她盖好了被子,侧身坐在床边,低头怜惜的看着她。想到就要上战场了,满眼的鲜血,处处一片死寂,没有温暖,没有生机,只有入眼的殷红,若是・・・二皇子的心猛然缩成了一团,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他眼睛微微湿润起来,低头看着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忻云,慢慢弯下身子,温柔的在她脸上亲吻着,半晌,才直起身子,仔细的给她掖好了被子,站起来,嘴角带着笑,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转身出了屋。 “忻云,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之后,二皇子大步跨出屋子,径自往马厩去了。 “子君备马!去连山。”二皇子扬声叫了子君。 朝阳通红通红的,普照大地,灿如锦绣。街边挤满了摆早摊的百姓,较之以前宋地现在的确是繁华多了。 二皇子骑马走在前边,子君策马在后边追着,他大声道:“殿下,前方百姓较多,我们暂时放缓速度吧。” 二皇子点了点头道:“好吧!”转身向子君低声问道:“昨夜的密奏还有谁知晓!”一行五十人的队伍行进极为缓慢,街道两边百姓太多,若是急行军必定会伤到百姓。 子君低声道:“没有几个人知道,诸葛先生也知道了。他对殿下亲去连山表示赞同,他还说殿下尽管前去,宋地有他在,让殿下放心便是。” 二皇子沉声道:“嗯有诸葛先生在我自然放心。这次赤勒来势汹汹以五万大军犯境,看来这场战争是避免不了了。只要是有战争便会死人,我们不能躲在城中享受这暂时的安逸,只有主动出击才能保的宋地百姓平安。” 说完之后,二皇子盯着腰间长剑,充满深情道:“子诺,我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李翊在此铭志,绝不会让胡人践踏我北国的一寸土地!” 二皇子的豪情壮语顿时感染了子君,子君大声道:“子君定会为殿下流尽最后一滴血!” 人群中忽然一个凄楚的声音道:“相公!” 二皇子循声看去,却见忻云在丫鬟的陪同下拼命挤开人群向他的方向追去。 二皇子本不想回头,可他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用力的抿了抿双唇,猛然扬鞭重重的落在骏马身上,全速向前方赶去。 忻云泪流满面,还要向前追的时候,却被身边的人群推倒,“相公!” 忻云这一声“相公”喊到了二皇子的心里,他的心一颤,猛地挽住奔马,纵马冲了回去,惊走周围人群,来到忻云的身边,翻身下马,将她扶起。 “你有没有事?”二皇子关切的问道。 忻云含泪摇了摇头,妙目盯住二皇子轻声道:“你是不是要上战场?” 二皇子微笑道:“昨rì边关告急,我是宋地的王,有守土之责,你不用挂心,在家好好等着我,过不了几rì我便会回来。” 忻云美目中掠过一丝悲伤,二皇子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变化,轻声道:“你不相信相公?” 忻云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忻云当然相信相公,可是刀剑无眼・・・我怕・・・” 二皇子替忻云擦了擦眼泪,道:“我此去定然会很快击退胡虏,早rì凯旋。” 忻云点了点头,却倔强道:“相公去哪,忻云也要去哪!” 二皇子不由得心中一震,子君在身后提醒道:“殿下!这好像不妥!王妃不宜待在军中。” 二皇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忻云道:“忻云,我们是要上战场,不是去游玩,你还是回去吧!” 忻云猛的仰头看着二皇子,急忙解释道:“忻云也会武功,你忘了师父也教过我功夫吗!” 二皇子眼睛里闪过丝焦躁,“忻云别闹了,打仗可不是儿戏。听话,快点回去吧。” 忻云眨了两下眼睛,眼神有些发怔的盯着二皇子看了一会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用力捶着踢着二皇子,二皇子搂紧她,不让她再闹。 看着忻云哭的那么伤心,二皇子只觉得心在一瞬间破碎成了无数片。 二皇子忽然在想,“若是把忻云带去,虽然会有点麻烦,可不正能好让子诺他们紧张起来,这样不就达到了练兵的目的了吗?只不过忻云终归是个女子・・・” 二皇子用衣袖温柔的给忻云拭着眼泪,低声哄着她,她哭了一会儿,哽咽着嘟嚷着:“相公,我要和你在一起。” 二皇子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连山,好似在下什么决定,半晌他才说道:“好!要死死在一起!” 子君慌忙阻止道:“殿下,不可啊!王妃还是留在王府中比较安全!” 二皇子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二皇子翻身上马,一把拉起忻云,让她坐在自己身后。忻云心跳了跳,甜蜜着柔软了下来,抱紧了二皇子,低声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他们在马上奔波一天,纵马来到一个土丘上,前方是一片草原,遥望远方空空荡荡,满目疮痍,天sè已晚,可天气却变得yīn郁起来,浓重的云层开始在空中聚集。 二皇子与忻云静默的看着远处即将没入无边黑云中的落rì,忻云靠在二皇子的胸前,手臂圈着二皇子,二皇子搂着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项,直看着落rì完全没入了地平线,暮sè从四面八方淹了过来。 子君上前低声禀道:“殿下,看来马上就要变天,子诺的黑衣卫已经进了连山腹地,咱们要赶过去还要一天一夜,我看今rì我们就在这土丘后歇息,殿下觉得可好?” 二皇子点了点头,这里距离连山腹地还有三四百里,就算急于赶路今晚也必定到不了。 子君让手下的士兵在平地上驻扎营地,帐篷刚刚搭好,天空便零星的下起雨来,所有人纷纷躲入各自的帐篷之中。北疆的天气说变就变,气温骤然下降,二皇子打开行囊取了件貂皮坎肩给忻云披上。 穿上坎肩,忻云依偎在二皇子的胸前安静坐着,子君从外面拿着酒壶走了进来,随意道:“看来今晚恐怕有大雨,殿下饿了吧,我去猎几只兔子给殿下打打牙祭。” 二皇子知道他是故意出去,留下空间给自己和忻云,便笑了笑,道:“小心点,早去早回。” 子君嘿嘿一笑,道:“殿下放心便是。” 第二十章 雨夜伏击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相公明天打算什么时辰动身?军情这样的事情不是越快越好吗?”忻云抬起头瞧着二皇子道。 二皇子点点头,温和的说道:“你说的也对。只不过胡虏尚距我们数百里之遥,只要子诺不退,他们就绝没有在这儿的可能,所以这一两天内我们不用太急着赶路。” 忻云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这次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二皇子微微皱起眉头,定定的看住忻云,半晌才问道:“你后悔了?” 忻云轻轻缓了口气,伸手抚平二皇子皱起的眉头,温柔道:“就算是让我立即死了,我也不后悔。” 忻云微微低了头,重新依偎在二皇子的胸膛上。二皇子用手托起忻云的下巴,盯住忻云郑重的问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 忻云怔怔的仰着头,眼神迷离起来,带着些痴迷般看着二皇子,伸出手挽了二皇子的脖子,吻了上去,二皇子狠狠的吻了回来,半晌,猛的抬起头来,抓着忻云的双臂,让她离开自己些,声音微微有沙哑的道:“到了军营可不比府中,在那儿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忻云轻轻的“嗯”了一声,又猛地搂紧了二皇子,吻了过去。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帐篷里渗进来丝丝寒意。二皇子点了火盆,子君从外边进来,脱了蓑衣拍打着身上的雨渍,他的手里果然提着两只兔子。子君扬了扬手中的兔子:“为了这两只畜牲,我可着实不易,这不刚让士兵剥好了便拿来了。” 二皇子笑道:“以后这种打猎的好事别忘了告诉我,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就当是去散散心了。” 子君暧昧一笑道:“这大雨瓢泼的,要是殿下淋病了,王妃大人还不杀了子君。” 忻云俏媚一皱,俏皮可爱:“我就那么母老虎吗!” 忻云子君他们本来就是熟识,互相开开玩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失礼。三人大笑之后,寒气逼人的帐篷中顿时显得温馨起来。 二皇子接过兔子用铁棍穿起,在火盆上炙烤起来。“好了好了,还是烤兔子吃吧。” 子君夺下兔子,道:“殿下还是让我来烤吧,待会您吃了兔肉,好好睡一觉吧。” 二皇子问道:“嗯。侍卫们呢?他们怎么样了?可有的吃吗?” 子君道:“殿下放心好了,其余的营帐已经完全弄好,他们有干粮,值班的侍卫也已经安排好,今晚殿下尽管安安稳稳的睡觉便是。” 二皇子叹了口气道:“但愿明天这雨不要再下了,我们也好早点赶到子诺那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子君道:“此地距离子诺他们已经不远,即便是下雨也不会误了我们的行程。明rì一早我们便赶路,绝对能在赤勒之前赶到。” 外边雨石相搏,发出阵阵怒吼,宛如万马奔腾,千鼓密擂,海啸山崩,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起了风,帐篷被风吹动,篷布来回摇曳个不停,晃动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二皇子忍不住叹道:“这鬼天气!” 子君笑道:“北疆就是这个样子,我和子诺刚来那会儿也不适应,过些rì子殿下就会慢慢习惯。” 子君边说边将酒壶放在火盆的铁架上加温,浓郁的酒香混合着野兔的肉味弥散在帐篷内的空气中,二皇子微笑道:“管不了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几个还是先照顾自己的肚子吧!” 子君掰下一条兔腿递给二皇子,二皇子喝了一口酒,张口向热气腾腾的兔肉咬去,入口芳香四溢,舒泰无比,他忍不住赞道:“果然是人间美味!子君的手艺见长!” 子君笑眯眯道:“殿下见笑了,我们经常奔波在外,这烤炙野味本就是必不可少的。” 二皇子笑着点点头,他亲自撕下一条兔腿,递给忻云,道:“忻云你也尝尝子君的手艺。”忻云接过兔腿,笑了起来,道:“我也饿了,正好替子君大哥品评一下他的手艺。” 子君得意道:“不是我吹嘘,王妃定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野味!” 二皇子呵呵一笑把身旁的酒壶递了出去,道:“看不出来子君你一副忠厚面孔,居然能干出自我吹捧的事情来。”二皇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喝口酒吧,暖暖身子。” 三人边饮边聊,野味鲜美,美酒下肚,浑身顿时温暖起来,不多时一壶酒已经被三人喝了个一干二净。 一壶酒大半是子君喝了,他微微有醉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听声音外边雨好像小了很多,我再出去拿一壶,今晚定然要喝上一个不醉不归!” 刚掀开帐篷,他猛地摇着头说道:“咦?难道是我醉了?这外边下着大雨怎么会隐隐有火光?” 二皇子立即站起来,掀开帐篷瞧去,只见远处果然燃着数把火把,明晃晃在暗夜中显得格外刺眼。“子君快派人悄悄潜过去探探究竟。” 子君登时醒了酒,低吼道:“去叫醒所有的侍卫,保护好殿下!你们几个去瞧瞧。” 二皇子转头吩咐道:“不要点火把,快把帐篷里的火盆都灭了。” 探子很快回报说,那是一队赤勒的斥候,只有二十来个,看来是迷了路又遇上了雨,正在那儿休整。 二皇子抽出长剑,他看了看远处的火把,细细想了会,道:“这些人最多不过二十几个,看样子他们好像还没有发现我们。这儿地形起伏不大,没有高大的山陵,也没什么灌木林,正好有利于我们的骑兵冲刺,我们衬着夜黑悄悄围过去。” 忻云下意识的抓紧了二皇子的衣服,二皇子怔了怔,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搂了搂忻云,眼睛里亮光闪过。用下巴抵了抵她的头顶,低声问道:“怕吗?” “不怕!”忻云低声答道,二皇子轻轻的、带着丝冷意笑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忻云,傲然道:“我带你去砍下他们的头颅来怎样?” 忻云把头往二皇子怀里埋了埋,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二皇子轻轻笑着,用力搂了搂她,“不用怕,有我在!” “嗯!”忻云低声应着,二皇子拉住缰绳,“子君你带一队人去抄他们的后路,剩下的人从两边悄悄围上去。” 子君点了点头,低声吩咐了下去,紧贴着二皇子的五十名侍卫纷纷上马,一分为二布了阵形弯腰摘下挂在马上的长枪。催着马全速往那片山地后的冲去。 忻云直起身子,带着些好奇和兴奋,尽管她什么也看不见,还是紧紧的盯着前方。转眼间,侍卫已经冲到了山地,黑暗中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两边围上去的侍卫都是长枪刺过去,凄厉的惨叫声连成一片,很快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脚步声便渐渐轻了。 忻云忙转过头,“相公,快冲上去吧,以免的他们逃跑。” 二皇子点了点头,吹了号令。微弱的火光下只见子君挥舞着长剑,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后面跟着的骑兵被他远远甩开了。一队人马成扇形往山地包抄过去,截断了那些服饰怪异胡虏的退路。 二皇子轻轻一笑着,看来子君得手了。一只手抖着缰绳,纵马往山地的方向奔了过去,身后十几名侍卫队形严谨的围着二皇子,那儿的伏击已经结束了,侍卫陆续返回来,围在二皇子左右,地上的草已经被染成了红sè,血腥味浓郁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子君正指挥着侍卫们正拖着地上的尸体,分成两堆摆放着。杂乱的堆在一起,垒得高高的,是胡虏,仔细理好摆放整齐的是侍卫,好像只有三具。 二皇子勒转马头,离了这一片血腥之地,回到帐中侍卫们陆陆续续折回来,简捷的禀报着战况,子君纵马奔了过来,四五个侍卫拧着个满身血污的人紧跟在后面。子君奔到二皇子面前,勒住马,在马上抱拳行了礼,咧嘴笑着禀报道:“回殿下,这帮胡虏一个也没让他们跑掉,杀了个干净,照殿下的嘱咐,只留了一个活口。” 说着挥挥手,两个侍卫摁着拼命挣扎着的胡人,站在后面的侍卫在他膝窝里重重踢了一脚,那人往前扑着跪在了二皇子身前。 二皇子低头打量着被摁着跪在地上,仍在不停的挣扎着的年青男子,三十岁左右,体格粗壮,衣服已经撕得几乎完全破碎开来,一条又长又深的刀伤从左肩直划到右腹,皮肉狰狞的往外翻着露在外面,挣扎中,血顺着身体不停的流下来。脸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二皇子用马鞭指着那人,问道:“你们怎么会来到这儿?你们大军离这还有多远?” 那汉子抬起头,看着二皇子,不再挣扎,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牙齿上满是血污,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呸!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说!我们草原上的雄鹰伟大的拓跋可汗已经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前来,这一次定会灭了你们这懦弱无能的北国!我虽死犹荣!” “二十万?哈哈,爷怎么听闻只有五万?” 那人死死的盯着二皇子,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也许是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他渐渐垂下了头,半晌,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眼神微微往下,看着二皇子,咳了几声,血从嘴角涌出来,满脸满嘴的血污,狰狞而凄凉的笑着:“给我一个痛快吧!” 忻云转过头,抓紧了二皇子的衣服,不再看那胡人。二皇子点点头,挥了挥手,摁着他的侍卫拔出刀,忻云忙把头埋在了二皇子怀里,眼角处刀光炫然闪过。 子君要清理战场,这时二皇子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急道:“子君,收拾一下东西抓紧离开这!越快越好!” 子君不解道:“怎么了?” 二皇子解释道:“斥候都是小心谨慎之人,夜晚绝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点那些火把,何况还是雨天,这附近定还有大量胡虏!不好,看来那胡人说的不错,这次犯境的胡虏绝不仅仅只有五万,子诺他们定是守不住了。” 子君惊出一身冷汗,二皇子解释的不无道理,要是被二皇子一语中的,就凭他这区区五十人根本无法护的了二皇子周全。 子君不敢再想,大吼道:“快灭了火把,所有人立刻上马,马上离开这里!” 第二十一章 生死一战(1)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子君还未等上马,二皇子猛地推了他一把,只见一支带着火星的箭急shè而来,直插在子君刚刚站过的地方。 子君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二皇子拉他一把,这会儿他定会死在那支利箭之下。 二皇子顾不得管站在那愣神的子君,他拉住忻云就走。忻云听见夜空中无数羽箭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忻云也不马虎迅速从腰间抽出贴身的利刃,盯着激shè而来的利箭。 二皇子快步登上土丘,举目四望,不禁大吃一惊,只见不远处火把星星点点,不用数那些火把最少也有一千把。敌人从四面八方,向二皇子他们缓缓移动,火箭如飞蝗般从上头顶shè来。 火箭已经将不少帐篷点燃,幸亏刚刚的一场大雨,帐篷燃烧的并不是很旺盛,人员伤亡也不是很大,饶是如此耳边惨呼之声仍是不时响起。 子君早已经缓过神来,他知道就算自己xìng命不要,也要保住二皇子和忻云的安全,他扬声大吼道:“不要慌张,护着殿下往后撤!” 二皇子抽出利剑,想也不想道:“不准后撤!全部上马一齐冲过去!” 子君慌忙惊声道:“殿下!前边敌人有数千之众,我们寡不敌众,还是先撤回宋地再说吧!” 子君早已抽出了挂在腰间长剑,和一干侍卫把二皇子围在了中间。所有的侍卫已经从刚刚的混乱中迅速稳定了下来,这些人毕竟是子君亲自训练的个顶个是高手,他们纷纷举起盾牌围成圆圈护着二皇子向身后的马队收缩。 二皇子他们本来就站在土丘的最高处,二皇子沉着指挥道:“不要慌!弓弩手给我shè死距离最近的赤勒兵!” 没拿盾的士兵大约有三十个,均是善shè的好手,纷纷拿起弓箭向下面的敌人shè击,他们身处高出,占据了有利的地势,杀伤力倍增,敌人疯狂的攻势很快便被几轮箭雨遏制住。 雨渐渐停了,视线也渐渐放开了,二皇子却不敢有任何的放松,他牵着忻云的纤手,忻云的手冰冷异常,美目失神的望着前方,樱唇冻成了乌紫sè。二皇子握紧她的手将她紧紧搂入了怀中,“别怕!” 二皇子抬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旦!必须冲出去,再呆一会他们就会把这儿团团围住,那时就真是插翅难飞了!” “殿下,我们往回撤吧!那是我们唯一的出路!”子君大叫道。 其余的侍卫纷纷附和着叫嚷道:“殿下往回撤吧!再不走就迟了!” 眼见敌人越逼越近,子君心中慌乱起来,若是只有他自己大不了拼死一战,可殿下还在军中,殿下若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子君可就是宋地的罪人了。 “殿下快快上马,子君断后,您先走!”子君扯着二皇子的衣襟大声道。 二皇子见子君自乱阵脚,心中大气,提剑便指着子君吼道:“本王说过不准退!你带领一队往前冲,我带一队断后!快去!” 子君一怔,咬了咬牙,提剑吼道:“你们几个跟我冲!” 子君率领二十名侍卫,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敌人在火把的照耀下,从四面向子君他们cháo水般涌来,幸好这些侍卫个个都勇猛过人,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方阵营,一冲之下竟冲乱了敌人的队形!子君手中利剑狂舞,在他跟前的敌人均被他利剑刺倒,可敌人却丝毫未被这一冲之威吓退,争先恐后的向子君包围而来。 二皇子大声向手下侍卫道:“不要慌,带人去把马牵过来!” 四周处处都是刀光剑影,喊杀震天。二皇子手下侍卫在他指挥下再不慌张,攻守有序着向外突围。 忽然二皇子身后传来阵阵惨呼,显然又有几个侍卫遭到了敌人毒手,二皇子心中杀机大盛,神智却冷静如昔,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越不能表露出任何的慌乱,环顾四方到处都是敌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方向才是敌人的薄弱环节,形势严峻,恐怕他们根本支撑不久。 二皇子身边的一位侍卫手臂受了伤,鲜血一直往外流,他嘶声道:“殿下,马牵来了,我们护着您,往后退吧!”二皇子坚决的摇摇头,“去守住!就算是死也要往前冲!” 二皇子大吼一声,长剑弧形横劈而出,一劈得手两名敌人便被他刺倒。敌人似乎已经有了新的对策,集中力量向把二皇子与子君分开了,二皇子顿感压力倍增。 这些敌人好似越杀越多,像杀不干净一样。手下侍卫拼死牵过来十几匹马,二皇子指挥众人上马,敌人看出二皇子他们要上马奔逃,故而改用长枪之类的远距离攻击兵器,拉开了距离准备刺杀他们的马。 子君远远看见二皇子的狼狈,大吼一声,利剑乱舞,叫道:“快去接应殿下!” 十几个人纷纷抽箭往后shè去,一轮箭后,二皇子身边的敌人纷纷退开。二皇子他们瞅准机会,上马便朝子君奔来。 “子君!接刀!”二皇子解下马上挂着的长刀,那是子君的大刀,刚刚没有机会去拿刀,现在二皇子把刀扔给子君。子君接到长刀大吼一声,一脸嗜血的兴奋,长刀卷起一个大大的光环,将跟前的刺来的枪头齐齐斩断,此时又是十数杆长枪刺了过来,二皇子坐在马上,身子一侧,手中利剑一挥,把那几杆长枪齐根斩断。 子君大声道:“你们保护殿下!”他身形闪电般欺入敌方阵营之中,长刀呼啸劈落,将一小将一刀劈下马来。此时七八杆长枪同时向他身躯递来,子君身躯微侧闪过一边,右足钩住身前敌人趁他立足未稳之时,左手已然拎住他后颈衣领,向长枪来处掷去。那几名持枪敌人想要收枪已来不及。那敌人一声惨呼,数支枪尖透胸而出。 子君勇猛无敌,大刀舞的团团转,登时杀出一条血路。 二皇子朝子君吼道:“往敌人身后的土丘冲过去!” 子君听见二皇子的指令迅速转了方向。三十几个人围在二皇子身边,他们身边早就围着数不清的敌人,每进一步都万分艰难。幸好子君勇猛过人,虎吼一声,长刀若毒蛇一般舞动,强大的气流凝聚于刀尖之上,激发出一声声闷响,他挥刀豁开突破口。这时五名敌人瞅准时机同时举枪向他刺来,子君双臂一挥,长刀一震将五杆长枪尽数挡开,不等敌人做出下一步的反应,长刀回撤一刀划在那五人的腰间,也不知道子君用了多少力气那五名敌人顷刻间被他长刀劈成两半。 旁边的敌人见子君威猛如斯,竟不敢再靠近子君。子君抽出身子忙回撤保护二皇子,二皇子身边终归是寡不敌众,原本三十几个人而今还有一战之力的只剩十几个。 坐在马上的还有十几个侍卫,二皇子看见子君回撤,吼道:“子君快上马!” 子君听见二皇子的吩咐,脚尖挑起地上的一杆长枪,一脚把长枪踢出,长枪嘶的一声shè向一个马上的敌人,长枪如毒蛇般扎入了那人的胸口,可长枪力道不减连人带枪一起带下马来钉在地上。 子君铲除掉坐在马上的敌人以后,全速向那匹马的方向奔去,他翻身上马,策马向二皇子靠拢。子君的杀招让敌人无比胆寒,有不少敌人已经开始退却。 二皇子瞅准机会,抽箭去shè,直至把箭囊内箭矢shè空。就在这时,又有数百个火把向二皇子他们围拢而来,他们手中握有弩箭,进入shè程之中马上开始施shè。看来敌人已被惹怒,不想再留什么活口了。 剩下的侍卫利用手中兵刃阻挡来箭,二皇子抱住忻云躲在他们身后,躲避箭雨。二皇子身边侍卫虽然人人武技高强,奋不顾身,但在对方如同飞蝗的弩箭shè击之下,仍然是纷纷倒地。 忻云身边一个侍卫被弩箭shè中,口喷鲜血惨叫着倒在地上。忻云大声尖叫起来,虽然她也会武功,可是终究是女子最见不得血腥。二皇子死死抓住她的臂膀,以免她不顾一切冲出去。 二皇子冷静道:“不能再等了!全都上马朝那个土丘冲去!”“殿下,你先走!”子君趁着敌方弩箭shè完,安装箭矢的机会,身轻如燕般向敌方阵营投去,长刀呼啸来回劈出,眼前生死关头,下手容不得半点仁慈。 二皇子身旁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侍卫,其中一半回头挡敌,另外一半护着二皇子上马且战且退,朝土丘冲去。 子君早已经杀红了眼,手上长刀横劈直砍,连杀数人,冲破了一个缺口。 所有人都是满身满脸的血迹,狰狞可怕,体内的凶xìng已经完全被唤醒。二皇子坐在马上,夺下一杆长枪虎吼着将眼面前的敌人挑了起来,远远甩出三丈去。 子君一柄长刀大开大合,宛如战神在世,从敌人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紧跟在我身后!”二皇子一马当先向子君杀开的缺口处奔去,剩下的侍卫纷纷跟紧二皇子,相互扶持着成功抵达土丘的高处。 十几个人早已累的脱力,可仍有数以百计的敌人cháo水般向土丘涌来。二皇子不及喘息,大声道:“快放箭!把冲上来的敌人全部shè杀!” 子君伸手从箭囊中抽出羽箭,力贯双臂,弓如满月,箭矢流星般向敌人shè去。箭矢刚刚离弦,他闪电般又抽出一支羽箭追风逐电般shè了出去。 利箭果然起了效果,敌人的进攻暂时被遏制住了,纷纷退下土丘,远远躲开了。 第二十二章 生死一战(2)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子君见到敌人后退,他布满血迹的面孔微微抽动了一下,这才缓缓松开手中的长刀,擦了擦一脸的鲜血,低声道:“殿下,他们好像开始撤退了!” 二皇子也轻轻擦了擦脸上的血渍,他知道这仅仅是暴风雨的前奏,待会的进攻会更加的疯狂。 清点人数之后才发现,二皇子身边只剩下了十九个人,能战之人还不到十五个,眼前的形势变得异常严峻。 二皇子来到子君的身边,指着一地七扭八歪的死尸道:“快脱下那些死人的衣服,把所有能燃的东西都收集起来!” 子君不解道:“要衣服做什么?” 刚刚下过雨的天气还有一丝的寒冷,难不成要这些衣服是为了取暖。 二皇子望着连山的腹地,喃喃道:“点火。也许上天还会给我们一丝机会。” 子君恍然大悟道:“殿下是要把子诺引来?” 二皇子点了点头,失落落道:“看这情形赤勒人已经冲破了子诺的防线了,这会儿连山一带定是乱了,希望子诺他能在这附近吧。” 子君握紧了双拳,目视前方,坚毅道:“殿下莫急,就算子诺不在这儿奴才也会保着殿下与王妃杀出去!” 二皇子抓住他的手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去多弄些衣服点燃。” 子君既然已经知道二皇子的想法,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蹲下身子去扒死人的衣服然后把衣服堆成一堆,其余的侍卫也效仿了起来,纷纷去扒着那些死人的衣服,不一会儿就扒了不小的一堆。 忻云忽道:“衣服这么cháo湿能点得着吗?” 二皇子皱了皱眉头,吩咐道:“去捡两支火箭来,看看有什么易燃的都去捡来。” 大家纷纷忙了起来,二皇子这才抽空来到忻云的身边,她静静坐在土丘上,接连不断的刺激,让她变得沉稳许多,二皇子内心中爱怜无比,轻声道:“忻云。”忻云看了看二皇子,双手环抱住二皇子倒在他的怀里,低声道:“我们还能不能冲出去。” 二皇子看了看周围,所有的侍卫都远远的避开他们,在刻意给二皇子他们营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二皇子打起jīng神笑了起来,“刚刚你没听见子君说子诺就在这附近?只要我们点起火焰,子诺就能及时赶来救我们。”,忻云美目中充满了惊喜,她温柔道:“就算是和你死在一起,我也觉着甜蜜。”二皇子心中一荡,如果不是附近还有人在,一定要将她揽入怀中,恣意爱怜一番。 这时正前方突然响起号角之声。 “弓弩手快准备!敌人上来了・・・”子君匆匆跑了回来,二皇子猛地站起来目光盯着远方。 敌人这次摸黑上来,看不清进攻的人数,隐隐约约间二皇子还是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往土丘上冲。二皇子大声道:“赶快把火堆点燃!” 子君倒也大声吼道:“保护好殿下,兄弟们坚持住,火焰一定会将子诺将军吸引了过来的。”所有人听见喊声,jīng神为之一振,握着兵刃的手自觉又紧了紧。 二皇子道:“他们有多少人冲了上来?” “听脚步声好像比刚才围击我们的还要多!”子君的回答让所有人的心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二皇子不及细想,吼道:“围城圈,把伤兵围在最里边,全部都改用长枪!” “和他们拼了!”子君怒吼一声从圈子中窜了出去,他是不会安生呆在圈子中等死的。 二皇子转身向忻云道:“怕不怕?” 忻云用力摇了摇头,扬了扬手中的剑,展眉一笑。 二皇子感动的抿了抿下唇,将她拥入怀中,捉住她让人沉醉的香唇,度入檀口,和她温软娇俏的香舌无声缠绵着。激吻过后二皇子握紧长剑,虎吼一声:“杀啊!” 那些衣服上被浇了火油,遇火即着。熊熊大火瞬间窜上天空,火光映红了整个天际。 子君怒吼一声,一刀荡出顺势踢上一脚,狂吼一声向前方涌来的敌人掷去,七八个躲避不及的敌人被长刀一震跌倒在地上。 子君飞身一跃,瞬间逼至那些敌人身边,右手握住还未落地的长刀,居高临下的挥刀砍出,血雨翻飞,倒在地上的敌人再没能爬起来。 十个人围护着二皇子和忻云一步也不肯后退,死亡和杀戮让所有人的神经全都变得麻痹,机械xìng的举枪刺出。身边的士兵又有几人倒了下去,他们已经陷入敌人的层层围堵之中脱困无望。 十几个人的圈子越来越小,眼见支撑不住,二皇子长剑竖起,吼道:“你们好生护住王妃!”说完之后,二皇子翻身一跃,跳出圈子,他举剑冲入人群手腕翻转,一柄长剑上下翻跳,刺伤无数。 二皇子心中再不去顾及什么,一身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的身边围上十几个敌人,他们举枪向他刺来。 “你们是找死!”再不废话,二皇子大喝一声,利剑横扫出去。这一剑击出,虽是平平常常的一挥,但力道之强,气势之壮,却当真无可伦比。长剑直接斩断几杆长枪,那些敌人登时怔住,好似不相信一般。 二皇子举剑便朝他们冲了过去,那些人自然不会乖乖在那等死,他们四散开来,把二皇子团团围住。 就在这时不远处,竟传来大声的吼叫,“放箭!把他们全部shè死!” 二皇子循声望去,猜想道定是敌军将领,擒贼先擒王,他举剑挡开围着自己的一群人,朝那说话的将军冲去。 那赤勒将军也是勇猛之人,见有人奔他而来也不躲避反而策马上前,像是想要亲自解决了来犯之敌。二皇子将长剑斜刺而出,那将军用宽厚的剑身挡住二皇子的劈刺,二皇子顺势反切荡出一剑,向那将军的手臂斩落。敌将也不是平庸之辈,他剑势一低,身子猛地转动,兵刃登时分开,兵刃虽已分开可劲道未减两人不住后退三步。 二皇子心中大惊,看来这赤勒将军绝不是泛泛之辈,瞧这身手怎么着也是个二品武将。 子君一刀砍死眼前的敌兵,手中长刀瞄准与二皇子缠斗的将军朝刀掷了出去,那将军挥剑去挡。二皇子抓住这难得的时机,长剑破空向他的腰腹刺去。 长剑上传出的巨大力量,逼得那将军不由自主向后撤了两步,适时的退步让他侥幸的避过了二皇子势在必得的杀招,剑锋只刺入他的腰间不到一寸。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剑身挑开二皇子的剑锋,一拳击中二皇子的肩头,二皇子的身躯退了数步,方才站定。 只在眨眼之间,敌军匆匆拼命一般往前冲。那将军已经被手下人救了回去,二皇子暗叫可惜,终究还是错过了除掉他的良机。 围上来的敌人不减反增,二皇子他们的体力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好虎斗不过群狼,他的内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他的雄心抱负、凌云壮志都还未来得及实现,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 伴随着忻云的一声娇呼,不知哪里shè来的一支羽箭深深没入了二皇子的右臂,二皇子手中长剑咣当落地,他咬紧牙关,伸手将沾满鲜血的镞尖硬生生从右臂中拔了出来,疼痛让他的jīng力猛然一震。 子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多处受伤,可是活着的侍卫都没有放弃,都在那里誓死不退抵挡着敌人的进攻。 二皇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他手中的剑险些提握不住,他略有些失神,也许这次真的是有来无回。 敌方的队伍忽然出现了sāo乱,喊杀声从远方响起,二皇子可以肯定这绝不是自己身边的喊声。 二皇子与子君对望了一眼,眼中都出现了一丝希望,行将放弃的内心重新鼓起了勇气,敌人重新向他们涌了上来,他们挥动武器,利用仅存的那点气力进行着最后的抗争。 二皇子的动作变得机械而麻木,每一剑挥出都会看到血光飞溅,眼前的世界全都变成了一种凄艳的惨红sè。 敌人开始撤退,从远处冲杀了而来的人像一群暗夜的幽灵,黑衣黑马黑sè的杀气,是子诺的黑衣卫。大火还在燃烧,子诺红彤彤的脸出现在二皇子视线中,他一身黑sè盔甲,斗篷飞扬着,纵马冲了上来。敌人已经意识到大势已去,放弃了对二皇子的围歼,仓惶向周边逃去。 子诺一马当奔到二皇子身边,一剑便斩了两个来不及跑远的敌人,二皇子他们近乎虚脱的坐在染满鲜血的土丘上,无力道:“你终于来了・・・” 忻云用手帕为二皇子小心的包扎着伤口,子诺匆忙下马“扑通”跪倒,急切道:“殿下!您没事吧!子诺来晚了!” 二皇子脸sèyīn沉:“一点小伤死不了。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子诺低下头,跪了跪飞快的起身跃上马,抖着缰绳,纵马往的一处土丘上冲去。 忻云靠在二皇子怀里,居高临下的四处张望,此刻二皇子身边围了数十个黑衣卫,除了一个个黑sè背影之外,忻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周围传来的惨叫哀号声、喊声杀声,人叫马嘶,夹杂着兵器之间的尖锐撞击声,种种声音传进她耳朵里让她的刚刚平复的心惊跳不已。 二皇子握住忻云的手,温柔道:“让你受惊了。” 忻云眯起眼睛,倒在他的怀里,静静的依偎着听着他的心跳,也未回答二皇子的话。 二皇子站了起来,吩咐让黑衣卫闪开,借着火光努力往四周张望着,周围到处都是挥刀斩杀着的黑衣卫。四处仍有小小的火焰自顾自燃着。 骑兵遇上步兵。几乎是单方的屠杀进行的很快,空气中弥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土丘下一片片小水洼被血染红着往土丘下溢去,二皇子眼睛所及处,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人体残块。 忻云被血腥味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有些畏缩得往二皇子怀里挤了挤,仰头看着正睁大眼睛关注着战局的二皇子,他仿佛没看到这成千上万的死者!在他眼里,这样的战争,这样的屠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忻云不愿再看,身子微微颤抖着,轻轻叹了口气。 二皇子一只手用力揽紧了她,低声问道:“是不是不舒服了?” “嗯。”忻云低声应承着。 “那咱们离开这里吧。” 二皇子声音里微微带丝担忧来,揽着忻云,在几百名黑衣卫的簇拥下,纵马往黑衣卫暂时居住的营地疾驰而去。 营地里一片安然,二皇子纵马冲到中军大帐前,跳下马,抱着忻云大步进了帐篷。 第二十三章 生死一战(3)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进了帐篷,二皇子小心的把忻云放在榻上,忻云头晕晕沉沉的只想早点睡去,她断断续续道:“相公・・・你出去忙吧,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二皇子见忻云脸sè苍白的厉害,急忙扬声叫子诺送点热茶来。片刻功夫,子诺用托盘捧着两只杯子送进帐篷,躬身将托盘放到床榻前的矮几上,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二皇子搂着忻云,端起杯子送到她唇边,笑着说道:“喝一口热茶吧,会舒服一点。” 忻云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热茶,又扑倒在床上,二皇子起身把茶放下,替忻云盖好了被子,温柔着说道:“睡会吧,睡醒了就好了。” 二皇子出了帐篷,子君子诺早就在帐外候着了。二皇子拉下笑容yīn沉着脸道:“别在这站着了,去另一个帐篷说。” 子诺心中乱极了,不禁想道:“殿下肯定是对自己失望了,失了连山不说还陷殿下于危难之间。这要是殿下怪罪起来・・・・”想着想着子诺不禁流出冷汗。 刚进帐篷,子诺便跪了下来。二皇子也没有回头,只道:“说说吧。” 子诺小心的说着:“回禀殿下,赤勒这次有备而来,他们兵分三路,左右先锋哈库尔和拉格苏各自领兵五万,中军有赤勒大将拓跋凌十万大军尾随其后。虽然奴才手下的黑衣卫可谓是极强的,可这寡不敌众・・・奴才这几rì左右逢插虽说是杀了数千赤勒兵,可赤勒势大,他们大军压境,奴才只有退让躲避锋芒。今rì个・・・奴才真不知道殿下要来・・・”子诺咕咚咕咚磕着头,道:“求殿下责罚!” 子君也跪下道:“殿下难道忘了,那个赤勒兵说他们有二十万大军,还是他们的皇帝御驾亲征,这样说的话也不应该怪子君,毕竟双方实力悬殊太大。” 二皇子叹了口气,伤心道:“拼死护着我的五十护卫,昨夜战死四十八人,替我好生安葬了他们。” “是。”子诺也沉声应道。 子诺接着说道:“殿下,最近几次战斗,黑衣卫减员严重,昨儿个又有几十人阵亡,奴才想着这次能不能再补进些人来?” 二皇子思忖道:“黑衣卫就要经历血腥,一千人的建制决不可超过这个数。” “是。”子诺不敢再说急忙称是。 二皇子转过身子,盯着跪在地上的子诺道:“你起来吧,这件事也不能怨你。” 子诺谢道:“多谢殿下。” 二皇子道:“你也别急着谢,说说对这次赤勒人的进犯你有什么看法,往详了说,否则照样罚!” 子诺正sè道:“依奴才看,这次赤勒人虽然是来势汹汹,终究是做个样子罢了,就算是他们再傻也不会轻视北国的二十万的近卫军。奴才认为他们无非是吆喝几声,赚我们的求和银子罢了。” 二皇子急忙问道:“何出此言?” 子诺也不细想道:“奴才这几天与赤勒兵交锋,他们表现的不向往常一样英勇无畏,而是一触即溃,根本不想有一丝一毫的折损。” 二皇子奇道:“竟会有这样的事情?” 子诺道:“确实如此,而且奴才还发现,赤勒中军滞留不前根本就没有进犯之意。” 二皇子皱皱眉道:“要真是像你说的这样,他们真是只想摆摆样子,那他们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不觉得废这般周折只为了些求和银子也太不不合情理吗?” 子君也插口道:“殿下说的不错,赤勒人虽野蛮不化,但绝非愚蠢,就说赤勒大将拓跋凌那样文武双全的人物奴才就自认不及他。这次他们闹这般大的动静绝不会像子君说的那样简单!” 二皇子点点头,表示认可,“子君说的不错。不管怎样子诺该做的也做了,可你这次终究还是大意了,以后多多尽心便是。子诺你手下还有多少黑衣卫?” 子诺忙道:“回殿下,奴才手下还有黑衣卫八百九十一人,自那rì奴才得知赤勒真实的军队数量,奴才便从三万jīng兵中抽调了三千,其余的尽数隐于连山。奴才想着这次赤勒军队退了,就按诸葛先生说的做,让他们参加近卫军。” 二皇子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子诺想得极为周到,毕竟此次黑衣卫不足以抗衡二十万大军。不管他赤勒有意无意犯境,我这次都要卸他块肉下来!我亲自统帅黑衣卫,子君率三千jīng兵,明rì一早,子君你兵分两路绕到敌人两翼去,我要拖垮他们!记住这次战争不同往rì,我不要虏获,只有战绩!” 子君和子诺吸一口冷气,二皇子这是兵行险招,他想以少胜多,可这谈何容易! 二皇子接着说道:“对了,子君你伤可有大碍?明rì・・・” 子君哈哈一笑,道:“殿下,奴才没事,这点小伤还伤不到奴才筋骨。” 子诺歉意道:“要是我早到一会,殿下和你也不会受伤。” 子君拍了拍最子诺的肩膀,安慰道:“别这样说,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殿下和我还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呢。” 子诺忽然像是想起些什么,上前一步,紧抱双拳道:“殿下,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皇子不耐烦道:“讲!” 子诺喉结上下移动,内心的慌乱可见一斑,“王妃她・・・女人怎可・・・” 二皇子当然知道子诺说的是忻云随军而来,他盯住子诺一字一句道:“你还给我听着,王妃是我带来的,你只管好好护她周全便是,其余不准多问。” 子诺又“扑通”跪倒,身躯颤抖了一下,战战兢兢道:“奴才遵命!” 二皇子仰望帐篷许久方道:“眼前的形势下,我们必须要和朝廷知会一二,不然的话,父皇是绝对不会姑息独断独行的。” 子诺低声道:“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借此机会夸大其实,朝廷到时定会派下军饷,我们就可以用这些钱再招募新兵,壮大自己的力量。” 二皇子满怀深意的道:“不可,父皇对权利和财富一向看的极重,鼓励一番可能会有,军饷恐怕不发。若是能有嘉奖的圣旨便够了,到时盐场也会赚些银子,我们倒是应该把jīng力往宋地的百姓身上放一放了,这组建军队先搁在一边吧。子诺你派人快马加鞭,把我的意思向诸葛先生说一下,让他写个折子送上去。” 子诺道:“是。奴才稍候就去办。” 二皇子平淡道:“不要再等了,你这就去,这儿不用你在侍候了,天就要亮了,你去照顾一下受伤的兄弟们。对了,派人去找回四十八人的遗体,好生火化,送回宋地吧。子君你也回去吧,都好好想想怎样退敌,明rì给我答复。” 子君和子诺出了帐篷往子诺住的帐中去了,子诺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侍卫,面sè凝重的注视着子诺,“大哥,殿下是生我气了?” 子诺低低的问道,子诺摇了摇头,“殿下,不是生你的气,他是想让你长点记xìng,记住教训。” 子诺皱了皱眉头,急切的看着子君,“我怎么觉着不对?殿下从未对我这般冷淡过。” “不可否认殿下今晚对你冷淡了些,可殿下对你我兄弟怎样,你我都心知肚明,殿下这是恨铁不成钢。可这事也确实怪你不是,你说你要是守住了连山,殿下怎会陷于危难?”子君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平淡的说道,子诺点了点头。 桌子上有一杯早已斟好的酒,子诺有些闷闷地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伸手取了壶过来,又斟满了,放下莹润的细瓷酒壶,看着子君伤感道:“是不是我太无用了!黑衣卫是宋地最jīng壮的侍卫,殿下给了我,可我・・・” 子君满眼怜悯的看着他,看着他又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拿起酒壶,又给他斟满了酒,脸sè却正sè的说道:“殿下把最重要的黑衣卫给了你,明rì你我兄弟就要死重回战场,今晚你可以和我发发牢sāo,战场上你可不能磨磨唧唧!” 子诺端起杯子,又喝干了酒,笑了起来,“大哥你说得对,殿下的手下怎会有弱者,你我都是最好的!战场上谁也不是怂包!” 子君眉头挑了起来,笑着看着子诺,帮他斟满了酒,笑着说道:“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实话告诉你,王妃倔强非要与殿下同来,殿下就是因为黑衣卫中有你,才会放心带着王妃来此。” 子诺怔怔的举着酒杯,呆了片刻,猛然仰头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杯子,满脸cháo红起来,“就算我子诺xìng命不要,也会护殿下和王妃周全!” 子君眼神温暖的看着子诺,带着丝笑意说道:“你就放宽心,殿下与我们一起长大,他对我们信任,我们万不可丢了殿下的脸面。这酒你也别喝了,今晚早些歇了,明rì有的忙!” 子诺面容轻松下来,笑着点头答应着,子君伸手拍了拍子诺的肩膀,两人告了别,子君便离开了。 第二十四章 鄌郚之战(1)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翌rì一早,二皇子被嘹亮的号角声惊醒。侍卫来报说子诺将军在军营中设宴为他洗尘,说是设宴洗尘实际是在一起商议军情。 二皇子和子君一起在进了营帐中,他脸上露出不悦之sè,军情紧急子诺竟还派人来说什么替他接风洗尘。 营帐内所有军中的千卫长都来了,一个个正襟危坐看起来并不像是喝酒的样子。 连山地处北疆,五六月的天气还是忽冷忽热,二皇子脱下外氅,向子诺:“本王让你拿出退敌之策,你竟有心思饮酒作乐。”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大跨步来到正席上坐下,从子君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子诺陪着笑道:殿下为国cāo劳,奴才怎敢不经殿下吩咐擅自在军中饮酒,今rì奴才把所有的将军都叫来,就是想和殿下一同商讨军事。望殿下不要怪罪。” 二皇子扬嘴一笑,招呼众人坐了,向子诺道:“谅你也不敢造次,酒水就免了,等我们凯旋之时,本王定会大宴你们!子诺吩咐上点吃的,我也饿了,待会儿边吃边谈。” 子诺连连点头,让人端上酒菜,果然如子诺所说,只有简简单单的四样菜式,没有上酒水,看来子诺还真没打算喝酒。 子诺端起一碗水道:“殿下亲临军中,激励众将士气,鼓舞全军信心,实乃宋地之幸,来!我等以茶代水敬殿下一杯!”众将大声响应,齐齐端起碗。 二皇子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放下碗大声道:“诸位都是我的股肱大将,可本王一直身处京陵不曾与你们相见,实在是心中有愧!本来初次相见理应在宋地的大殿上!可如今烽火连天,实属无奈!本王在此允诺大家,凯旋之rì,本王定当与诸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来!本王借花献佛也敬诸位一杯!” 众将哄称不敢,可还是纷纷举起大碗,一滴不剩的饮尽碗中之水。 二皇子拿起筷子,挟了一块牛肉,嚼了几口,目光转向子诺道:“昨晚你说赤勒无心进犯,正好大家都在,再和诸将说说你的想法。” 子诺整了整思绪道:“此事错综复杂,奴才一时也没看清赤勒的真实目的。赤勒这次进攻疑点颇多,刚刚又有探子回报说,赤勒左路先锋军竟偏离了原先进攻路线不知所踪了。” 二皇子对子诺说的显然起了兴趣,眉目一扫环视众将道:“这件事我想听听大家的看法。” 这时一位年轻将军起身道:“早几年赤勒强悍,已先后侵占我宋地的铜井、蛮风、柳山、棋川四座边关要塞。现在又集结二十万大军妄图进军白塔,白塔、虞河、龙池互为猗角之势,若是白塔城破,我们宋地的整体防线必然中断,到时宋地首当其冲其势必危。可大家千算万算却都忽略了一个地方!” 二皇子瞧向众将只见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个个眉头紧锁,无人开口说话。二皇子转向说话的将领略带好奇问道:“你叫什么?” 那人压根没有想到二皇子居然会有此问,忙出了席跪地道:“末将秦墨叩拜殿下!” 二皇子微笑着道:“起来,谁让你跪了,你接着刚才说的继续往下说!” 秦墨站起来目光重新转向二皇子眼神变得犀利道:“鄌郚!” 人群中一个声音道:“秦将军!鄌郚距离宋地有近百里之遥。现在又是yīn雨连绵,行军异常艰难,赤勒也许只是虚张声势,怎么会在这种天气下舍近求远攻鄌郚?”说话的黑衣卫副统领郝强,此人嫉妒心极强,最看不得别人比他强。 子诺也开口道:“据前方回报,赤勒中军已经开始从铜井、柳山向白塔进发,按照正常的速度,他们三rì之内必然可以抵达白塔,战事已经无可避免。我认为,现在白塔才是主要的战场,鄌郚身在连山腹地,而且地理位置根本不重要,宋地在那儿本来就设防不多,赤勒人怎么会进攻鄌郚?” 子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道:“赤勒此次集合二十万之众全力攻击白塔,显然对白塔志在必得,我军必须先行到达白塔,以逸待劳,与赤勒大军在那里展开一场全面大战。” 众人都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该守哪里,目光一起望向二皇子。期待着二皇子的高见。 二皇子道:“白塔共有五万守城将士,你们以为赤勒最近的表现萧羽会不知道?萧羽把五万将士放在白塔就是以逸待劳。我敢断定若是赤勒中军进攻白塔,有萧羽在赤勒人绝讨不到半点好处。可我们这些人终归不能让萧羽知道了行踪,我们只能在萧羽的后方做做文章。白塔固然要守,可我现在最相信的却是秦墨的见解!” 二皇子看着秦墨,示意他接着说,秦墨唇角流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平rì里在军中有郝强的打击,他根本说不上什么话,现如今二皇子倒是很欣赏他。秦墨自然说的很卖力:“赤勒左路大军不知所踪,末将认为他们定是去了鄌郚!” 二皇子目光一凌,道:“何出此言!” 秦墨道:“因为后周!诸位不会忘记了鄌郚毗邻后周吧?后周区区弹丸之地绝不会顶得住赤勒五万大军,若是后周一灭唇亡齿寒,北国倒时北门大开,时时刻刻都将处在赤勒的威胁之中!” 二皇子连连点头道:“秦将军所言极是。接着说。” 秦墨接着说道:“既然我们不敢以真实的面孔示人,殿下何不考虑去守鄌郚!” 二皇子瞬间怔住,他内心巨震,的确无法排除赤勒进攻鄌郚的可能,更何况赤勒皇帝行事向来慎密,他又怎么会让二十万大军无功而返! 二皇子猛吸一口冷气,盯着秦墨道:“你意yù让本王派黑衣卫去鄌郚,一举击破赤勒的yīn谋,解去鄌郚之困?!”他又转向众将道:“你们以为如何?” 子诺想了想道:“秦墨的想法是不错,可若是赤勒根本就不进攻鄌郚怎么办?” 子君也摇了摇头道:“奴才也觉着这样冒险xìng太强,就算是赤勒远攻鄌郚,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去支援,更何况这仅仅是秦墨的猜想,殿下不必太过当真。” 郝强连连点头道:“殿下,子君将军所言极是啊。” 二皇子看了眼郝强,唇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接着换上一张严肃的表情,郑重道:“本王决定赌上一把!黑衣卫进军鄌郚,三千jīng锐辖制赤勒右翼。飞鸽传书给萧羽,本王把所有权利都放开,让他一心对付赤勒中军,告诉他本王亲率自己的侍卫千卫营去会会他赤勒的千军万马!” 子君子诺齐声道:“殿下!三思啊!”其余的将军也随声附和,“殿下三思啊!” 二皇子瞧着一干将军,用力握紧了双拳,倏地击在桌上,狠狠道:“本王心意已决!子君本王命你率军三千扰乱赤勒右翼,秦墨随本王去鄌郚!” 子诺表情一僵,二皇子竟未吩咐他任何事情。帐中大将面sè也是陡然大变,却也无可奈何,纷纷跪地道:“遵命!” 二皇子道:“整顿三军之后,即刻出兵!” 回到营帐,二皇子叹了口气对跟在身后的子诺道:“子诺你随我多年,我想求你一件事。” 子诺慌忙应声道:“殿下折杀奴才了,有事殿下尽管吩咐便是!” 二皇子转过身子,双手扶住子诺的双肩道:“鄌郚要是真的战起,那就是九死一生,忻云决不能和我在一起,这会儿她还未醒,你帮我把她送回宋地。回来之后,若是你探到鄌郚真有战事,到时你便率你的三万jīng兵驰援鄌郚!” 子诺脸sè一变,险些流下眼泪,道:“殿下!奴才还以为···” 二皇子笑了笑,道:“你以为我把你冷落是吧!告诉你,你与子君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了你们!这一次你要打起jīng神来,若是鄌郚烽烟真起,以黑衣卫区区千人根本抵不住赤勒五万大军,到时我的xìng命就交给你了!” 子诺流泪道:“殿下放心,子诺安全送走王妃之后,不管鄌郚有无战事,子诺都会火速驰援鄌郚!” 二皇子道:“不可!三万大军一动,动静一定很大,萧羽绝非泛泛之辈,他的谋略胆识都在你之上,他现在站在哪一方尚不可知,若是被他抓住把柄上报朝廷,到时父皇怪罪下来,你只有死路一条!” 子诺神情黯然,急道:“那殿下若有危险怎么办?” 二皇子笑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若是真的有危险你要趁夜黑行军,鄌郚距离连山兵营不远,马不停蹄一晚足已赶到,我相信你调教出来的黑衣卫足以坚持一昼夜。” 子诺望着二皇子的,用力握着拳道:“奴才遵殿下命!” 二皇子拍了拍子诺的肩膀,笑道:“我全部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好了,你收拾一下送忻云走吧,别看她这几天温柔了不少,如果她醒了,依着她以前火辣的xìng子,我可未必能劝得住她。” 子诺退后两步,朝二皇子跪了跪,起身大步出了营帐。 第二十五章 鄌郚之战(2)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一整天快马加鞭,夜幕降临二皇子在距离鄌郚城大约三里的地方暂时停歇,站在山岭上,静静遥望着身在前方的鄌郚。 秦墨策马来到二皇子的身边:“殿下为何停下来了?” 二皇子望着远处连绵起伏波澜壮阔的连山山脉,笑道:“连山如此雄伟,难怪各国拼死相争。秦墨,你说鄌郚能不能守住?” 秦墨略一思索道:“鄌郚地势险要,城池面积小,加上驻防的三千兵马足可以撑住三天。” 二皇子笑道:“你倒是实话实说,依我看连三天也未必能守住。” 二皇子指着眼前的地方:“眼前这儿一马平川,并无障碍可守,若是赤勒五万大军压境,到时这场战争就不仅仅能用残酷一词来概括了。好了,我们下去吧。” 两匹黑sè的骏马从山岭上飞驰而来,紧接着身后又窜出数百匹黑sè的骏马。这些马儿们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黑sè的鬃毛,连成一群紧随着头前的两匹骏马往鄌郚的方向去了。 来到鄌郚城下,秦墨来到城门下翻身下马,大声朝城楼上叫道:“二皇子殿下到!速速开城门!” 城门楼上守将统领季宗德睁大了双目,目光中尽是惊异之sè,慌忙道:“快开城门迎二皇子殿下入城!” 季宗德跪倒在二皇子的马前疑问道:“殿下,不在宋地镇守,来这小小的鄌郚城干什么?” 二皇子坐在马上说道:“本王得到密报,赤勒五万大军侵近鄌郚城,本王特来镇守!” 季宗德并不着心焦战事,反倒挂念二皇子的安危,“就算是赤勒来袭,这儿也有末将在,殿下何必只身犯险!这儿距离宋地甚远,战事一起,即便是战时求援也未必来得及,殿下亲临城中,绝非明智之举!” 二皇子心中一暖翻身下马,大步向季宗德走去,双手扶起他道:“季将军也不想我们宋地的王是一个绣花枕头吧?本王这次来了就不会回去!季将军你看这是子诺一手调教的黑衣卫,本王拿黑衣卫来守鄌郚,季将军说说能有几成把握守得住?” 季宗德顺着二皇子的手指望去,只见这些黑衣黑马的侍卫,不仅个个身体强壮,更难得的是,他们眼神中的那股傲气,那种蔑视天下所有军队的傲气!季宗德绝对相信就算是在 十倍二十倍的敌人面前这些黑衣侍卫也不会放在眼中! 季宗德内心诧异,就算是他也绝不会练出这般神态傲慢的军队,不禁连声叹道:“子诺将军训导出来的侍卫的确是jīng壮了得!将军自愧不如啊!可就算这些黑衣卫能够以一敌十,也绝挡不住赤勒五万jīng兵,就算是加上鄌郚本来的三千兵马,末将认为鄌郚只能守住一天一夜!” 二皇子点了点头,也不着恼,向秦墨道:“传令下去,黑衣卫全部进城安营休息。”稍事休息后,二皇子在鄌郚城内巡视,整座城池已经完全变得一片忙碌,佛硝烟就在眼前。将士们利用搜集来的砖石瓦砾尽快修补原本残破城墙。 所有人在这场即将来临的危机前都表现得尽心尽力。二皇子和秦墨也主动加入了修补城墙的队伍中。 入夜时分。二皇子、秦墨和季宗德坐在篝火烤着火,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秦墨一边整理着箭筒一边闲心道:“殿下,待会要是打起仗来来,您的安全···” 二皇子会心一笑,向篝火中又添了一根木柴,笑道:“你尽管杀你的,我不用你保护。” 季宗德“啪”的一声折断了一根枯枝:“末将就是不明白了,殿下为何偏偏非要以身犯险?” 二皇子望着跳动的火焰心cháo起伏,一时心情澎湃,说出了心中所想:“这宋地的近卫军终归不是我自己的军队,只有建立军功才能立威,想必季将军也明白这个道理。” 季宗德一怔,略带迷惑道:“殿下是要把近卫军变成自己的卫军?” 二皇子目光猛地一凌道:“不错,不过小小的近卫军本王还未必能看在眼中!”二皇子望向身旁的秦墨:“不知秦将军觉得我说的可有不妥?” 秦墨倒吸了一口凉气,二皇子这是摆明了想要造反,可是士为知己者死,二皇子知人善任,虚怀若谷,绝非池中之物。“士为知己者死!秦墨愿意追随殿下!”秦墨倒是识时务! 二皇子轻扬嘴角,转向季宗德,盯住他。季宗德是何等jīng明的人物,也跟着秦墨跪倒在地,“末将也愿追随殿下!” 二皇子哈哈大笑道:“季将军先别把话说得圆满,本王知道你并不被金武赏识,所以才会被调到小小的鄌郚来。你若追随本王,本王可以保证,宋地就是你大试拳脚的地方,将来不止宋地,整个天下本王都会任你驰骋!” 季宗德一惊,原来二皇子心中装的不仅仅是小小的宋地,而是整个天下!倘若真如他所说,那么自己曾经的远大抱负不就有希望了吗? 想到这里,季宗德哪还有什么二心,慌忙朝二皇子跪了跪,叩头道:“季宗德愿意誓死追随殿下!” 赤勒的五万大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鄌郚城的正面,他们仿佛对鄌郚城内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 二皇子冷冷看了看远方道:“秦墨,不幸被你言中了,他们果然来了。”秦墨目光怔怔的望着鄌郚城外,只见远方的天空被火光染得一片通红,秦墨的双目布满震惊:“瞧这阵势,果然是足足五万大军!” 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秦墨此刻的担忧,城中仅仅只有四千人马,就算是牵制赤勒人一天一夜也不会轻松。 鄌郚城内四千将士在城前列队。烈火熊熊,冷风习习,季宗德跃马冲向队伍的最前方,大声道:“弟兄们!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所面临的情况,赤勒整整五万大军陈列眼前,是退是守,你们比我清楚,我们的身后是连山,进了深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唯有与赤勒人拼死一战!” 火光映shè着一双双激动的眼眸,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季宗德的身上。 季宗德大声道:“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我等身为北国将士,当为北国土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他指向二皇子:“殿下不顾个人安危与我们同在,我们将誓死保卫殿下的安危!” “誓死保卫殿下!”激扬的声音震彻云霄,二皇子的血液也随之沸腾了起来,无论以前季宗德是怎样的不得金武的重用,就凭他短短几句话就能让所有人热血沸腾,二皇子对他就充满了钦服。 二皇子策马上前大声吼道:“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本王要你们挺直腰杆像个汉子一样堂堂正正的去死!”二皇子掉转马头,扬起马鞭,“前边就算是刀山火海,本王也要带你们去趟一趟,黑衣卫听令!” 二皇子令二百名黑衣卫藏匿在鄌郚城的脚下,能给赤勒人迎头一击;二百名黑衣卫埋伏于鄌郚城东密林之中,阻击赤勒人受损的先头部队;二百名黑衣卫藏于鄌郚城后的深山之中,做后备队。其余一百人紧随二皇子身边,随时听命。 二皇子把三千将士的指挥权给了季宗德,他只负责外围,若是黑衣卫承受不住赤勒的进攻,城内所有事宜他都不会开口过问。 深夜时分,赤勒大将哈库尔的两万先锋大军率先抵达鄌郚附近,他们似乎对树林中的伏兵早有觉察,于林外三里处驻扎。 清晨时分,由哈库尔亲自率领的三万大军抵达鄌郚,于树林左侧扎营,两方合计五兵力在两翼分别堵住了鄌郚的唯一出口,可是他们并不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只围不攻。 敌人显然对北国的力量部署相当的清楚,他们仿佛早已知道鄌郚只是小小的弃城,守军绝不会超过一万。 正午时分,赤勒的两万先锋军开始向鄌郚开始发起第一次攻击。 起了大风,天sè昏暗。两万赤勒军已经准备就绪,步兵五千、弓弩兵五千、铁骑兵五千、攻城兵五千,各批大军各自列好阵势,已如矢在弦,听候战鼓指挥进攻。 季宗德陪着二皇子站在城墙之上,季宗德神情自若的站在二皇子的前方,指向前方远处枕戈待动的赤勒大军道:“那就是哈库尔的先锋军,也是他最为自豪的军队。总兵力达两万人。”他又指向先锋部队后的军队道“看来这次哈库尔是下了血本,他所有的老本都在这儿了,殿下你看,最后边的是他的铁甲军,铁甲军可谓是赤勒最为jīng锐的部队,总共有三十万之多,这次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真不知道他们费这么多周折,难道就为了这小小的鄌郚城?”季宗德先是摇了摇头,后眼光一亮,显然是想明白了。 二皇子在一旁季宗德的表情看的明白,笑道:“你想的不错,他们看中的正是连山那边的后周!” 季宗德看着二皇子,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那殿下来鄌郚城···” 秦墨道:“季将军猜的不错,殿下早就猜到赤勒人的企图,这才非要亲自来守城。” 季宗德又接着说道:“殿下大可不必这样,不是好有萧羽吗?我对萧羽再了解不过,此人年少有为,有勇有谋,足堪大用!殿下何不派他来?” 二皇子正sè道:“你以为赤勒人的十万中军就那么好对付吗?他萧羽要是丢了宋地一寸土地,本王定会斩了他!再说我要是不亲自来,又怎会得你们这两员猛将!”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角,赤勒先锋军开始缓慢地向鄌郚城前移动。 第二十六章 鄌郚之战(3)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是时候了。”不远之处,隐蔽在灌木丛中的二皇子看到敌人进入了黑衣卫的埋伏圈内小声下令道。“让所有的黑衣卫用弩箭!”二百名黑衣卫从埋伏的草丛中站起身来,他们行动整齐训练有素,夹层布甲外是一水的黑sè紧身衣,手中的紫杉木硬弩长达一米,弩箭连连向冲来的赤勒大军shè去。 连弓弩每分钟可以往五十米的距离外准确shè出十支箭,由于箭道向上弯曲,不但可以有效越过己方部队形成致密箭幕,同时还能够在最大shè程上保持原有杀伤力。不出所料,一刹那间,天空中到处都是狂shè如雨的箭矢,赤勒人倒了一排又一排,死伤无数。箭矢shè完,远处赤勒人的尸体已经是堆积成山了。 黑衣卫shè完箭矢,立刻上马后撤,赤勒人追之不及,只好眼睁睁度看着他们呼啸而去。 目睹如此情形,赤勒先锋将军赫尔巴也只能苦笑几声自认倒霉。放眼鄌郚城下,好数百具残碎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令人马几乎无法插足,血水汇成小河,稀里哗啦的流着。这些死者曾经都是塞外草原上叱咤纵横的勇士,现在却了无生气地躺在北国冰冷的土地上,即将化为一堆尘土永远消逝。 二皇子见连弓弩的shè杀效果已经达到,忙朝秦墨吼道:“趁着赤勒人队形混乱叫黑衣卫冲锋!” 震天的号角声压过了惨叫声。 黑衣卫布开队形冲锋就像是一只锐利难挡的黑鹰,区区二百人却有着两万人的气势,转眼间已经冲进了赤勒士兵之间,看不见踪影了,紧接着传来一阵心惊胆战的凄厉血腥,黑衣卫个个奋勇向前,杀得rì月无光,如入无人之境,随意杀戮。 赤勒先锋军从未遇见过这样恐怖的对手,只得任由宰割,黑衣卫杀得个随心所yù,摧枯拉朽。顿时尸山满布,血流成河,赤勒士兵惶恐之下,四方飞串奔逃,互相践踏,不知夺取多少无辜赤勒将士xìng命。有些在急奔逃跑中,便被刀斩成两段,有的被枪刺穿心脏,数千赤勒人转眼间逃得无影无踪。 可怜赤勒的jīng锐强师,霎时间变作仓皇逃窜的败兵辱将,每个士兵只管保住xìng命竭力逃跑,先前粗豪气概,都不知哪里去了。 二皇子站在高处看的清楚,他心中也是震惊不已,这子诺给他训练的何止是侍卫,简直是死神!以区区百人之众竟可冲乱赤勒几千人! 季宗德远远看着黑衣卫的表现,经此一役,他再不怀疑二皇子,他绝对是能成大事之人,单凭这黑衣卫,天下就没有人能有胆魄训练出这样的杀神。 惊慌之中重新集合的赤勒步兵躲到骑兵身后。“不能再让步兵攻城了,只要骑兵冲过去砍杀一番,再派长枪营收网,不怕这些黑衣人不死!”想到这里,赫尔巴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马鞭高喊道:“勇士们,鄌郚城就在我们的马蹄前方,那里有无尽的财宝与美人!去替我们的同胞报仇吧!现在,骑兵冲锋!” 赤勒骑兵含泪践踏着同胞们的躯体,cháo水般向黑衣卫冲来,用愤怒来取代同胞的逝世。赤勒骑兵有条不紊的向为数不多的黑衣卫冲刺。二皇子见此场景纵马向黑衣卫冲去,秦墨紧随其后。 二皇子边策马狂奔边大声叫到:“给本王向北冲,冲散他们的铁骑,冲啊!” 黑衣卫奔至二皇子身边,如下山猛虎般朝赤勒人席卷而去。赤勒士兵一下子慑于如此惊天动地的威势,如秋风中的树叶般战栗不断,甚至有人掉头脱队而逃。估摸着已经进入shè程,当头第一排的黑衣卫纷纷举起手中的连弓弩,瞄准敌人密集的人群一阵齐shè,趁着敌人惊惶失措的瞬间换手拔出腰间的马刀,直冲进人群大肆砍杀。 秦墨心中后怕,二皇子不愧是赌徒,他竟想用几百人的队伍冲散赤勒素来以强大著称的铁骑。秦墨不及顾忌二皇子的感受,吼道:“左右标卫队引开主力敌兵,后队变前队随时准备后撤!其余各部随殿下左右,保护好殿下,给我杀!”生死存亡的时刻,秦墨仍然能够保持冷静,及时调动隶属他调动的两个标卫,保护二皇子的安全。 二皇子一马当先,率领黑衣卫往前冲去。秦墨的两个标卫也开始侵扰赤勒骑兵的两翼。这些两个标卫的黑衣卫骑的都是健壮的高头大马远比赤勒的马匹强上许多,手中的强弩威力和准头都同样惊人。他们以十数人一组,远距离狙击赤勒骑兵,shè完便走,转身再shè。 明明是赤勒人擅长马术,现在报应不爽地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这些黑衣军人个个装备连弓弩,马匹的个头也明显比以前中原所见马匹不同。至于单兵战斗力和士气更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样的两个兵团相遇,结果不言而喻! 赫尔巴一巴掌拍在马背股上,那马嘶鸣一声。“大军全部往本将靠拢,团成一团,不让敌人有机可趁!” 一旦赤勒人团成团,黑衣卫再想下手就难了,毕竟赤勒人仗着人多势众,不与黑衣卫单打独斗,黑衣卫一直抓不住机会,只能紧紧围靠在二皇子左右。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鼓响,雨点般的箭从赤勒军队中飞shè而出。所有黑衣卫瞬间抽出系在马背上的盾牌抵挡箭雨的来袭。百密还有一疏,有许多的黑衣卫被利箭所伤,纷纷落马。 第二波箭雨很快又接踵而至。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齐shè主要瞄准的是二皇子所在的地方,秦墨护着二皇子叫道:“撤!往后撤!” 赫尔巴看见有人拼死护着二皇子,急忙催促一个手下道:“戈尔巴看见没有!他肯定是北国大将,你率你的千人队去抓住那个北国的将军!”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戈尔巴整了整凌乱的队形,在挥舞着手中弯刀,率部一窝蜂的向二皇子的方向涌去。 眼前局势对黑衣卫极其不利,二皇子也绝非迂腐之人,喊道:“快!往后撤!全部往后撤!” 赫尔巴见仅剩百人的黑衣卫往后撤去,心中暗笑原来北国jīng锐之师也不过如此,“草原上的雄鹰们,冲啊!杀啊!”。赤勒大军开始急速向前行进,铁骑们手中紧握劲弓,层层叠叠向黑衣卫涌来。 赤勒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手左手执弓右手搭箭,只待一进入shè程便万箭齐发。 二皇子眼看着赤勒军一个方阵一个方阵逼了上来,唇边却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他扬了扬手中长剑,高高举起擎向天空。“放箭!命令城下埋伏的黑衣卫放箭。” 一时间,无数来势迅急的箭矢在赤勒人和黑衣卫的头顶、身边四下乱飞,带着嗡嗡的尖啸声宣告一次次死亡的降临。赤勒进攻的骑兵不断有人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后面的骑兵则快速地上前一步补上位置。骑兵狂野疾驰带起的旋风令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保持队列!冲过去!”赫尔巴高声尖叫着,再也强装不出起先的高深姿态。他现在就想亲手杀死这群该死的黑衣人。 在密集箭雨的打击下,整个部队的伤亡率已经超过了三成。由于人数的急剧减少,方阵队形早就已经无法维持,好在这时黑衣卫的箭矢不够,箭雨渐渐停了下来。赫尔巴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刚才的几次冲锋损失几乎超过总兵力的五分之一,但好在大多是轻伤,主力力量并未受到太大损失。只要一鼓作气冲上前去,借着人多的优势,与黔驴技穷的黑衣卫展开近搏,尚可一战。赫尔巴一下子振奋起来,急急挥动手中军刀:“冲过去杀啊!” 好虎斗不过群狼,黑衣卫再厉害,也是仅仅的几百人,这一次在数千赤勒铁骑面前,很快便别冲散了。 鄌郚城下陷入一场血腥的混战之中,黎明时分这场残酷的战事还未停歇。 外层的黑衣卫十人一组依靠快马交替掩护袭扰敌军,内层二皇子拼死一战,杀的昏天暗地。 季宗德站在城楼上向城外看去,从他的表情来看,二皇子一战的确带给他极度的兴奋和希望。 站在城楼上观战的季宗德担心二皇子力竭,忙叫手下副官,道:“去把投石车推上来,对准敌人躲在后边的步兵投石!” “是!”副官领命而去。 百余辆投石车开始发动,涂满火油的万钧巨石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如流星般从城墙飞出。巨石飞过城脚下混战的士兵头顶落在步兵阵队中,巨石落处,不及躲避的士兵被碾成肉泥,若干被火焰点燃的士兵凄惨的大叫着,四处乱窜。 “撤退!撤退!”赫尔巴看着身后步兵被屠杀简直是怒不可遏,可纵是盛怒之下,他也有足够的理智认识到一昧蛮干的后果,“全军撤回营地!”话音刚落,他立刻掉过马头,在旗本亲兵的护卫下往阵营退去。 赤勒人一退,季宗德率领他的亲卫队打开城门去接二皇子回城。经此一战,黑衣卫四百将士伤亡过半。 赤勒人则丢下的满山遍野的尸体狼狈而去。 第二十七章 鄌郚之战(4)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昨晚燃着的无数火把已经变得星星点点。抬望眼,残如银钩的下弦月当空西照,雪样的流光铺洒在横满尸骨的大地上,带着一种别样的血sè冷清。“为什么会是这样?”赫尔巴喃喃地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不是说鄌郚城内守军不足五千吗” “将军,”一个万人队长打断了赫尔巴的思绪,火光下但见他满脸血污,左眼上蒙着一圈血红的白沙,“天亮之后我们再攻!定把鄌郚城拿下!” “将军,我们还有一万五千多弟兄,待天一亮就和城中的北国兵决一死战吧!”副官在一旁大声附和道。 “不急。”赫尔巴摆了摆手,这次战斗激烈非常,因而始终没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现在静下心来他是应该好好想想。“这些黑衣人的战法太过诡异了,他们不仅仅是好战简直就是死神!他们的将领定是位能征善战jīng于谋略之辈,可鄌郚城中没听说有这样一号人物啊!如今我们每走一步都应该谋定而后动,以免落入敌人的下一步圈套。” 副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末将到没看出他们有什么战术,只不过是他们单兵作战能力强了一些罢了,昨晚上末将根本就没杀尽兴,真是教人不痛快!” “混蛋!你懂什么,你就算是一百个也比不上对方那个将领!”赫尔巴怒声呵斥着,脸sè铁青着。“这些该死的黑衣人绝不是那样好对付的,我们对他们的底细一无所知,看来这件事只能依靠哈库尔将军了!” “将军的意思是?” “很简单,把一切始末知会给哈库尔将军,天亮后汇合哈库尔将军的主力,一同屠尽鄌郚城。” 副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若是知会了哈库尔将军他定会责罚我们攻城不利的!” “昨天不到千人的黑衣人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了,现在敌人情况未明,我们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你们以为不汇报给哈库尔他就会不知道吗?你们也太小看他了!不要害怕,他要责罚,本将一人承担便是。”赫尔巴镇定地回答着。 哈库尔的主将大帐中。所有的将军都在列。 “赫尔巴,本将命你夺下鄌郚城,为何还不见捷报传来?”哈库尔闲聊中不经意般问道。 哈库尔虽然是说的平淡无波,可在赫尔巴听来却是责备之意,急忙跪下向自己的主将解释道:“将军,汉人狡猾,这次若不是一些黑衣人在其中搅乱末将早就拿下那鄌郚城了!” 哈库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朝赫尔巴道:“你先起来吧。本将军也听说了黑衣人的能耐,那些黑衣人真的用几百人冲垮了你们数千人?” 赫尔巴不知他这句话是责是疑,迟疑了片刻才回答道:“那些黑衣人战术、骑术都很jīng湛,而且他们的马也比我们的强上许多。他们十人一组,交替进攻,打完便走,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末将说的句句实情,还望将军宽恕末将攻城不利之过!” 哈库尔轻咳了一声,对赫尔巴的话显然有些不满,怒道:“鄌郚城没有拿下你说什么都是借口!区区几百人竟能对抗我数千赤勒勇士,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将军定要亲自拿下鄌郚城让你好好开开眼!” “将军说的对,可黑衣人的确不能小觑啊!还望将军三思而行!”赫尔巴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点点头回答。 “你胡说些什么,若再乱我军心,本将定斩了你!”哈库尔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大声喝骂起来:“你先退下休整吧,一个时辰后大军一动,本将定要夺下鄌郚城!” “将军。”赫尔巴惊恐地低下头,却还是大声说道:“将军万不可轻敌啊,那群黑衣人绝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哈库尔重重地怒喝一声:“混帐!为将者讲究的是气魄与胆识,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你现在却被吓破了胆简直丢我们赤勒人的脸!” “胜败乃兵家常事!”赫尔巴坚持道:“况且那黑衣人绝非善者,将军若不小心应对,定会吃亏!” “你若不服!本将就攻下鄌郚城给你看!”哈库尔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于达!集合三军,即刻进攻鄌郚城!” 赫尔巴怔怔地看着哈库尔,眼神中流露出说不尽的悲哀,“将军若是一意孤行,后果不堪设想啊!” “本将会证明给你看,你也累了,军权暂由副官执掌!退下吧!”哈库尔哼了一声,“等本将军亲自拿下鄌郚城,再证明给你看,草原上的雄鹰是勇不可挡的!” “末将遵命。”赫尔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回答。 “敌军进攻了!”暂归宁静的鄌郚城内,一名黑衣卫骑兵高声叫喧着入了军营,秦墨上前拉住马缰,“慢慢说。” 那黑衣卫的额头上在微微冒汗,“启禀将军,赤勒先锋军退去,由哈库尔率领的三万大军正往鄌郚城赶来,不出一个时辰,大军就应该能攻城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秦墨低声说。 “殿下打算怎么办?” “迎战。”二皇子回答道,“一旦赤勒人的主力步步进逼,哈库尔这个疯子定会疯狂猛攻鄌郚,现在我们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边战边等待援军。” 季宗德点点头,朝秦墨道:“秦将军,黑衣卫的整备情况如何?” “黑衣卫不同普通近卫军,休整补充后,可以随时领命出战。昨晚一战,黑衣卫伤亡一百五十一人,黑衣卫能战之人还有近七百人。加上鄌郚城的三千近卫军,末将有信心能在守住一天一夜!”秦墨如数家珍般侃侃道来。 二皇子转身朝向那副疆域图沉思了片刻,脸上的神情愈发沉重,“希望子诺能在明天赶来!” 秦墨毫不迟疑,果断地回答道:“殿下放心,子诺对殿下忠心耿耿,明rì将军一定会到!” “希望如此吧。”二皇子平静地点点头,“吩咐下去,黑衣卫全部进城布防!把城中jīng壮的汉子全部找来守城,派二百黑衣卫保护城中老幼暂时隐蔽城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进深山。” 秦墨低垂下头,“末将这就去做···” “季将军老年持重,鄌郚城本王就交给你来守了!” 季宗德惶恐不安道,“殿下,末将不敢担此重任。” “本王要你拖住敌人,打击他们的士气。城在人在!” 季宗德艰难地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末将没有十足的把握。” 二皇子苦笑起来,“也是,就算是本王都没有把握又何必为难将军呢,罢了,将军去忙吧。” 赤勒一方号角再次响起,几万名弓弩兵同时开始发shè,他们的目标锁定在鄌郚城中防线上,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 城中位于城墙上的数千守城将士被湮没在一片箭雨之中。 刚刚招募的壮汉一个个被吓得身躯瑟瑟发抖,一张张面孔毫无血sè,躲在盾牌下一动不敢动。 赤勒在一轮羽箭之后,竟然暂时停下了攻击,大军后撤一里左右。 城上的将士也得以片刻喘息之机。 行军郎中慌忙为受伤的士兵治疗伤情,到处都是一片凄凉景象,二皇子穿行在城墙之上,慰问受伤的士兵,早晨的气温还是有点低,将士本来穿的就少,这会儿都冻得瑟瑟发抖。 二皇子转身问道:“将士们可吃过早饭?” 秦墨道:“殿下放心,季将军早已吩咐准备早饭,这会儿大家都吃了。” 周围伤兵的呻吟声,让二皇子心中难受。秦墨低声道:“赤勒大军待会定派云梯来攻城,殿下还是回军营吧。” 二皇子摇了摇头道:“本王不退。” 秦墨向四周望了望,压低声音道:“殿下难道就陪着众人在这里守下去吗?” 二皇子确信周围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大声道:“秦墨你以为本王是贪生怕死之辈?告诉你这一战对本王至关重要,就算是死在城墙上本王也不会退一步!” 城墙上忽然发生一阵sāo动,“敌人···进攻了,兄弟们···快起来···快起来···敌人来了···” 二皇子用力的攥紧双拳,骨骼关节发出啪啪的响声,显然兴奋到了极点,“刚才的话不准再说第二次,陪本王守城去!”。 震耳yù聋的喊杀声将让有人的心都为之兴奋,城墙之上处处人影耸动,埋伏在城外东西壕沟的一千名弓弩手向赤勒人开始施shè。 赤勒骑兵行进速度竒快。箭雨未能遏制他们的行进速度,同伴的死亡反而激起了赤勒人血液中的强悍与凶残,他们的呼号咆哮声震彻整个天空。 铁骑兵在箭雨中推进到外围防线以前,壕沟中的近卫军用的是三丈左右的长矛,这种武器是用来对付骑兵最有效的方式。 赤勒骑兵一排排的倒下,可后排骑兵仍然层出不穷的冒出。 赤勒骑兵先锋军攻破外围防线之时,城外近卫军开始向城墙的方向缓慢靠拢。 第二十八章 鄌郚之战(5)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形式继续朝着恶劣的方向转化着,赤勒军在一番shè击之后,凝集三万兵力再次发起对鄌郚城的冲击。步兵掩护之中,五十余部‘冲车’从四面八方向防线开始靠拢,‘冲车’长十丈,宽约五丈,通体用木材打成,外面裹以厚重的牛皮,内可容纳数百名士兵,冲车周围开有孔洞,供士兵shè击,速度行进虽然缓慢,可是防御xìng能良好,外面的牛皮足以阻挡羽箭的shè击。 季宗德的脸sè渐趋凝重,他下令城外的士兵开始有序的向城内退守,所有弓弩兵换上火箭准备。 赤勒士兵手摇绞盘,‘冲车’上方出现了小型投石车,石块向城墙上密集弹shè。 外围的近卫军在损失大半下终于撤回城内,鄌郚厚重的城门缓缓闭合,冲车也慢慢抵达鄌郚城下。 季宗德大吼一声“放箭!”‘冲车’结构庞大,行动缓慢,燃上火的羽箭如同飞蝗般shè至,顷刻间便被火箭点燃,五千余名赤勒兵众困在车内被烈火猛烧。 赤勒大军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车内的赤勒兵纷纷冲出车内,猛地往鄌郚城冲去。率先抵达城下的赤勒士兵,呼号着开始攻城。 赤勒后方军队闪过火球,源源不断的向城墙处涌来,众兵冒死推动檑木车。地上的死尸横七竖八,绊倒了数个推车兵,几人同时被拉扯到车底下,木制巨轮从他们身体上压辗而过,登时被压得血肉模糊,脑浆四溢。 檑木车终于抵达主城门十丈左右,季宗德一声令下,城墙上箭如雨下,力图阻截主城大门被檑木车捣毁。一排推车士兵刚刚倒下,另外一批推车士兵马上又上来补上。舍生忘死,前仆后继。 檑木车终于重重轰在主城门上,但坚固的城门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仍然屹立无损。赤勒士兵只好推开前车,由后上的另一辆檑木车冲撞城门,反反复复的强攻。 季宗德挥动令旗,守城士兵将一块块榆木制成、布满狼牙铁钉的檑木向下投掷了下去。又有士兵将烧沸的火油从上浇落,门前赤勒士兵惨呼不断,哀号连连。这边火油刚刚浇下,弓弩手马上将火箭shè入火油之上,城门前火势迅猛,宛如人间炼狱。千余名赤勒士兵,浑身都被烈火燃着,哭号着四周乱撞。 守城的一千名力士用铁索系住百斤以上的钉木,从高处甩落,用来刺杀攻来的赤勒士兵。落下后又用绞轮拉回城墙,再伺机放下杀敌,周而复始。反复使用,阻碍赤勒军的檑木车冲撞城门。 在檑木车的接连撞击下,城门开始出现松动。 马上有五百护城军,用早已准备的原木将城门抵住,工匠抓紧时间将厚木板钉在城门之上,双方都在争分夺秒的攻城守城,一刻不歇! 黄昏时分开始起风,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黄沙席卷着整个战场,赤勒人停下了进攻,撤回营地。 整整一天的苦战让将士都疲惫到了极点,更换过城墙防卫士兵之后,二皇子和秦墨等人回到城内暂歇。 夜晚来的很快,二皇子休息之后来到城墙之上,却见弓弩手仍旧严阵以待。向敌营望去,敌人的大军似乎又有所行动。 数支响箭shè向夜空,敌方的攻势再次发动。 季宗德站在凌冽的大风之中,大声道:“兄弟们,只要我们在守住一夜,明天援军一定会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季宗德,眼中带着不相信的绝望。 季宗德大吼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可是殿下还在这里!我们要是退了,谁来保护殿下!只要我们保住这里一刻,殿下就能有一刻平安的时光。看看鄌郚城中的百姓!他们就在我们身后,兄弟们,你们说我们能退缩吗?!” “不能!不能!”所有士卒的眼光中都闪烁着激动的泪光,二皇子都从心底佩服季宗德的忠肝义胆。 借着微弱的火光。惨烈的战争再次拉开了帷幕。 赤勒大军集合所有的‘冲车’和檑木车向城门发起冲击,弩箭的短缺让守城的弓弩手杀伤力锐减。更为不幸的是,赫尔巴的两万先锋军现在也派上了用场。 二皇子跑到季宗德面前,大声道:“季将军,再过两个时辰,鄌郚城怕是守不住了。我和黑衣卫出城杀一阵,也许还能顶的到子诺的到来!” 季宗德猛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殿下万不可再入险境!” 二皇子心中一阵温暖,“赤勒人频繁攻城,鄌郚城眼看不保,将军不可意气用事啊!” 季宗德皱了皱眉头,他反问道:“换作是殿下处在我的位置,殿下又会怎么做?殿下会派我出城迎战?”他仿佛并不想得到二皇子的答案,接着大声道:“若是殿下在这鄌郚城中受伤,我一世英名必然毁于一旦!” 二皇子默然不语,许久方道:“将军言重了!” 季宗德淡然一笑道:“我说的却是实话,殿下保重!宗德愿率黑衣卫拖住赤勒大军为殿下争取时间!” 二皇子内心一震,望向季宗德,正遇上他真挚的眼神。季宗德道:“虽然殿下与我相识虽短,可殿下的雄心抱负让宗德佩服不已!我若是回不来,殿下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二皇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内心矛盾极了。 季宗德道:“如果我躲不过这场劫难,殿下可想方设法找到我的侄子——季同。绝非宗德自夸,得一季同胜过数十猛将!殿下把这玉佩给他,他定会保得殿下荣登大宝!” 二皇子点了点头,内心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角,城上的近卫军,向下shè出密集的羽箭。城下的赤勒军纷纷倒地,成了近卫军猎杀的目标。 鄌郚城城门大开,黑衣卫大声呼号着向城外冲出来,奔跑之中,手中弓弩毫不停歇,黑衣卫所到之处,赤勒大军避之不及。 四周喊杀连天,惨烈之极。黑衣卫和赤勒人团团战在了一起。 二皇子和秦墨对望了一眼,均知道黑衣卫也顶多撑住几个时辰。想到这里,二皇子大吼道:“跟他们拼了,秦墨你留下守城!剩下的黑衣卫随本王杀出城去!”二皇子不顾秦墨的阻拦冲出城去,秦墨暗暗心惊,这二皇子到底演的是哪一出戏?不及细想,秦墨急忙派剩下的一百多黑衣卫护住二皇子。 城外早已乱作一团,黑衣卫十人一组到处乱冲,赤勒大军应接不暇略显狼狈起来。二皇子杀的兴奋,忽然一支羽箭shè来正中二皇子肩头,剧痛之下,二皇子从马背上摔落了下去。 登时便有黑衣卫下马用盾牌替二皇子挡住乱飞的羽箭,二皇子咬紧牙关将箭矢拔出,簇尖带出一块血肉。形势危急,根本没有时间供二皇子包扎伤口。 四周惊呼声不断,二皇子在百名黑衣卫的护卫下冲入敌人阵营之中,手中长剑翻腾飞舞,剑剑见血,周围赤勒士兵哀号一片,转眼间已有十余人在二皇子的剑下毙命。敌人强悍之至,同伴的鲜血更激发起他们潜在的凶xìng,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围拢了过来。转瞬之间,二皇子便已陷入赤勒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经过连续的厮杀,二皇子的力量已经减弱了许多,连番砍出的剑招竟然没有将眼前敌人的头颅齐根砍下,反而嵌入敌人的颈椎之中。 二皇子一脚踹飞那敌人的尸体,这才拔出长剑,敌人咽喉中扑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一身。 数百名赤勒兵如狼似虎地向着二皇子狂攻不舍,他的身上已有无数伤口在不住流血,他的jīng神似乎早已麻痹,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 就在这时惨呼声从二皇子的身边接连响起,浑身鲜血的季宗德不知从哪里杀了出来,手中长刀闪电般杀掉围困二皇子的两名赤勒士兵,从缺口处冲入。 “殿下快上马!黑衣卫保护殿下先走!”他大吼道。黑衣卫们护着二皇子不顾一切的往敌人的薄弱处冲去。 季宗德陷入几十名赤勒士兵的包围之中,长刀疯狂舞动,一个个的敌人在他面前倒下。十名铁甲骑士无声无息地欺近包围圈中,十人人分从不同角度引弓发箭,十枝羽箭呼啸着向季宗德shè去,他们纵马沿着包围圈狂奔,奔驰之中手中不停发shè,shè出羽箭路线不同,但目标一致,全都直奔季宗德要害。 季宗德用长刀拨开数支羽箭,可还是有数支羽箭分别shè入他的身躯。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 二皇子虎吼一声,“黑衣卫随本王去救季将军!”这时从四周汇聚而来的黑衣卫足有二百多人,所有人围在二皇子身边一路狂奔着去救季宗德。 赤勒人一名铁甲将军眼见黑衣卫奔来,大叫道:“shè死他!” 数十余名赤勒士兵向后撤开,手中弓箭齐齐举起,数十余支冰冷的簇尖对准了季宗德。 季宗德哈哈大笑,四肢被刺中多处,周身完全被鲜血染红。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名黑甲骑士同时施shè,羽箭分别shè中他的双腿,季宗德摇晃了一下,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鲜血从季宗德的身上汩汩流到地上,他环视周围,目光最终落在二皇子身上,眼神中闪过无尽的留恋··· 第二十九章 鄌郚之战(6)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周围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将整个鄌郚城下映照得一片血红。 二皇子已经杀红了眼,手上长剑几番刺挑,连杀数人,冲破了一个缺口。 黑衣卫每个人都是满身满脸的血迹,体内的凶xìng已经完全被唤醒。二皇子不顾一切的往季宗德靠拢,边跑边大声道:“快去救季将军!” 二皇子的黑衣卫已经不到四百人,城外满山遍野之上到处都是火炬的光芒,敌人的数量至少要在三万以上。 二皇子一脚踹飞身边最后一个缠斗他的敌人,这才跑过去扶住季宗德,季宗德咽喉中扑出的鲜血溅了二皇子一脸一身。 黑衣卫拼命为二皇子堵住进攻的敌人,敌人也拼命向黑衣卫中心靠拢,可是又被嗜血的黑衣卫层层围堵在外围。 季宗德的伤势十分的严重,他的右胸和小腹都被羽箭shè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简直数不清楚。在二皇子的大声吆呼下,他终于醒来。 看到二皇子,季宗德的眼眸睁大了许多,他虚弱道:“殿下··您··为何又回来?” 二皇子扶起季宗德,眼中带泪道:“季将军放心,本王一定救你出去!” 季宗德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唇角又泌出血丝,他猛地拽住二皇子的衣襟,死死盯住他:“不行···殿下!快走!” 二皇子一张泪脸不住的摇着头,哽咽道:“将军,您不要说了!” “殿下!····就算是···末将···求您了!回城去···”季宗德咳嗽的更加厉害,面孔涨得通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黑衣卫一个标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胸口起伏,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殿下!快走吧!奴才们守不住了!” 季宗德近乎哀求的牵拉着二皇子的手臂。 二皇子冷冷吼道:“要走也要带着将军一起走!” 黑衣卫惊恐的向后缩了一缩,他颤声道:“是!···奴才这就带着老将军杀出去!” 季宗德身躯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双目之中尽是感激之sè:“殿下···何必呢!”他情绪激动之下,接连说出了这么许多,口中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二皇子伤心哭着,哀声道:“季将军,我背你走!” “殿下···记住末将···的话。还天下一个···太平。”季宗德忽的发出哈哈的笑声,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二皇子再去看时,他竟然已经死去。 二皇子悲痛莫名,仰头大哭起来。 “来不及了!殿下快走!”黑衣卫拉起二皇子叫道。 二皇子转身看去,赤勒人一批一批围了上来,二十多名黑衣卫围护在二皇子周围缓缓的往鄌郚城内退去,火光映红了整个天际,死亡和杀戮让所有人的神经全都变得麻痹,黑衣卫又有几人倒了下去,二皇子他们已经陷入敌人的层层围堵之中。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这一夜黑衣卫和也不知道坚持了多久。 忽然,敌方的铁桶似的队伍忽然出现了sāo乱,喊杀声从外围的边缘响起。 二皇子知道是秦墨带着队伍来救自己了,离着老远就听见秦墨大声的喊着殿下。秦墨带领一千近卫军一路护着二皇子回到鄌郚城中。 三千近卫军站在城墙上,冷冷夜风在他们身边打着螺旋,把一份份寒冷纷纷扬扬洒在近卫军的衣甲上。远处,赤勒士兵漆黑的身影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式样各异的角盔与漆甲令他们看起来如同半人半鬼一般可怖。 所有人都来不及为季宗德的逝世悲伤,赤勒大军又一次攻城。 “预备!”二皇子举起手中的长剑高声命令道,他身披鱼鳞重甲,头戴圆顶亮银盔,盔顶一簇红缨表明了他是至高无上的王者。近卫军听得二皇子发令,一起从背后的箭袋中擎出羽箭yùshè。赤勒人行军一向是沿路烧杀抢掠作恶多端,其中边疆小镇为甚,这些近卫军大都来边疆,家眷中罹难者自不在少数。此时,他们燃烧仇恨的炯炯目光穿过眼前朦胧的夜sè,如利箭般刺向渐渐接近的敌人。 “放箭!”估计敌人的前锋已经进入shè程,二皇子将手中剑用力向下一劈。 千余羽箭呼啸着飞过城墙,shè完一支箭后近卫军立刻又摸出了第二支。一轮又一轮的羽箭呼啸着落在赤勒士兵的头顶上,锋利的箭尖穿透了他们漆甲的铠甲深深扎入敌人的身体。被击中的赤勒士兵哀叫着倒下,很快便因痛苦和失血奄奄一息。 不过一会儿,近卫军大多已经shè完了箭袋中的羽箭,见此情形纷纷从腰间拔出短剑准备格斗死战。 “将士们,再过几个时辰天亮之后子诺将军便会驰援鄌郚,只要我们再守住几个时辰!定会大败敌军!”二皇子高声下令道,“拔剑!” “杀!”三千近卫军一起用同样响亮的声音回答二皇子的话。 手中还有羽箭的近卫军一刻不停地将手中箭矢雨点般倾泻到敌军大队中,他们早已经置生命于度外,一心只想多杀几个敌人。他们虽然人数只有敌人的十分之一,英勇和坚毅却胜过赤勒人十倍百倍! 攻城时赤勒人坚韧的黑sè铠甲在jīng钢打造的箭簇前迸裂,形制骇人的角盔被锋利利刃劈开,赤勒人猩红的污血在鄌郚城下的大地上四下横流,血腥味四处漫延。赤勒士兵在这浩然意志面前惊愕万分,但与生俱来的残忍和偏执本xìng却令他们战意愈发高昂,没有返身逃跑而是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着往城墙上爬去。 此刻,两军都陷入了战斗的疯狂之中,双方隔着城墙用长矛和刀剑互相格杀,弓箭手则退在后面提供箭矢支持。二皇子已经挤到了队伍最前端,用手中长剑狠狠砍杀着敌人。突然间,一个浑身漆黑的赤勒士兵攀上城墙跳了进来,端着弯刀向他刺来;二皇子猛一闪身让过着致命的一击,用手中的长剑挑开敌人头盔的面罩深深刺了进去。 下一个瞬间,他又将拔出来的长剑从那人的身体中捅了出去,立刻听到又一声刺耳的惨叫。犹有余温的鲜血溅满他的衣甲,顺着甲片间的缝隙聚成细流滴下,在刺鼻的腥气中也分不清来自敌人还是战友。 身边不断有人倒下,攻城的赤勒兵死伤应该更重吧,二皇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将长剑刺进一具铠甲时这样想到。二皇子杀的实在累极,在被血污蒙住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舔舔发干的嘴唇,吼道:“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大丈夫死则死矣!如此死,当真畅快!” 他的声音感染了身边奋勇杀敌的将士们与护城百姓,敌忾之气在袍泽之间沸腾,令他们血脉贲张忘记劳累与伤痛加倍勇猛地迎向敌人。 赤勒士兵再一次被迫退了,他们不能相信世上竟会有比自己更加顽强的敌人,不能相信世上竟会有比雄鹰们更为坚毅的信念。这一切的不可能令他们失去斗志,丢盔弃甲向后方跑去。 秦墨拄着长剑慢慢在横七竖八的死尸上。北风悲哀地嘶鸣着,吹得人不敢睁开眼睛。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二皇子,二皇子正坐在雪地中拭着宝剑。“殿下。”秦墨向他走去,“殿下还好吧?” “我还好。季老将军的遗体可看守好了?”二皇子抬起头微微一笑,朝秦墨问道。 秦墨在他身边坐下来,“殿下放心,老将军的遗体已经保管妥当。赤勒人这次攻城不利不消片刻定会再次猛攻,此刻正是我们心神俱疲之时,可要小心他们乘机反扑才是。” 二皇子将宝剑插回腰间,沉吟了片刻,反问道:“你算算时间,子诺大约还有多久才能来!” 秦墨心下一凉,回答道:“按照正常时间算,三个时辰前他就应该到了。呵呵,殿下不用担心就凭赤勒人要打进鄌郚城又谈何容易?” 二皇子摇摇头,“我不是担心子诺,想必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突然间,城墙外一声开山裂石的巨响,两人身边二十余步外的城墙轰然炸响,纷扬的碎石溅起一丈多高。“怎么回事?”两人一同站起身,迅速向城外望去。远处的赤勒士兵阵地中,多了不少大型的投石车。 秦墨脸sè有些发白,“殿下!是大型投石车,看来这一次,我们是凶多吉少了!” 二皇子不免有些担心的回答,“不要过分悲观,鄌郚城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 秦墨再次摇头道:“眼下赤勒士兵有此攻城锐器必定气焰大炽,而我军的士气却会大大下降。等他们攻到近前,恐怕我军就撑不住了。殿下!我们必须作好哪怕是最坏的打算!” 二皇子无声地点点头,两人便都不再言语,只是盯着远方朦朦的雪雾,心里默念着同样的话:子诺!驰援! 巨石呼啸着在前后四下横飞的感觉并不好受,眼看着城墙被巨石打击下逐渐瓦解。所有人都无可奈何,只能散开队形匍匐在城墙中躲避致命的碎石。 “还能挺多久?”二皇子趴在地上大声朝秦墨问道,尽管近在咫尺,隆隆的碎石声却令两人不得不提高对话的声音。 “一刻钟不到!或者更短!只要赤勒人的步兵冲上来我们就完了!” “不行一定要守住鄌郚城!”二皇子用力摆摆手,示意秦墨向阵地外看,“赤勒人的步兵已经用云梯攻城了!” 二皇子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道:“秦墨,一定要活着!”他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有用力拍拍秦墨的肩膀,“多加保重。” 秦墨郑重地跪了跪,叩首道:“殿下也保重!” 秦墨缓了缓不宁的心神,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挥舞手中满是鲜血的宝剑,大声喊道:“弟兄们,准备战斗!” 近卫军应了一声,踏着脚下的鲜血重新站了起来。一时间,令人难以立足的城墙上数千士兵在生死搏斗,他们喘着粗气在血水中扭打挣扎,把沉重的武器向敌人砍去。情势危急,眼见不支! “殿下!子诺将军来了!”未及喘息片刻,一位黑衣卫突然指着远方大声叫了起来! 什么!二皇子腾地转过身来,极目望去,微微亮起东方黑影憧憧,数千红衣军队一路杀来。“将士们坚持住!援军来了!随本王杀出去!”二皇子狠狠地挥出一剑,吼道。 第三十章 苍龙一怒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地平线上一片绯红,微风轻拂的浓雾闪烁着金sè的光辉。鄌郚城的远方,一通冲锋鼓响,子诺的三万jīng兵分左右两翼气势汹汹地杀将过来。 “将士们!shè光所有存箭,援军已到!和子诺将军一起杀了这帮狗杂种!”二皇子一脚踹飞将要攀上城墙的敌人大声吼道。城墙上所剩无几的近卫军纷纷捡起凌乱一地的箭飞快的shè了出去。子诺坐在马上远远看着赤勒军一个个方阵退了回来,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冷笑,他自腰间抽出利剑,高高举起擎向天空。“骑兵前队,全冲上去!” 子诺军队前阵的三个骑兵方阵突然如炸群的狂蜂般散开队列,数千骑兵在大地也为之颤抖的马蹄声中朝赤勒军中奔驰而去。 哈库尔看着红衣骑兵奔驰而来,根据以往的经验,中原骑兵积弱已久,除了鄌郚城中那群黑衣怪人,这些个边疆近卫军根本不成气候,想到此他越发不以为然起来。 骑兵冲击之势虽然雷霆万钧,但却必须借助密集队形来发挥威力,像这样分散的队列根本毫无冲击力可言。哈库尔内心连起一阵轻蔑之意,也不着急命令后备骑兵迎战。他如是想,当红衣骑兵渐渐接近时,只要命令部队停止后撤,后队变前队,数百列长矛一同举起,锋利的矛尖指向眼前来势汹汹的骑兵。一切都会像训练场上讲述的一样简单,只要那些骑兵们胆敢冲上前来,保管连人带马给捅上数十个窟窿。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正如希望的那么简单,红衣骑兵们并没有傻到用血肉之躯往这铜墙铁壁上撞,他们在长矛密林前数十步开外便勒转马头左转右转,在从赤勒军的阵前奔驰而过的同时往密集的向赤勒军队中猛烈放箭。每当shè出一箭,骑兵们便绕着大圈退到后方,如此反复。他们的队伍前后相衔构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在赤勒军的攻击范围外若即若离地不停旋转。赤勒军中普遍没有装备盾牌,这几番轮shè直把他们shè的溃不成军。一些善shè的红衣士兵甚至越过赤勒大军的头顶把箭雨直接倾泻到赤勒军弓箭手的方阵中去。 一时间,无数来势迅急的箭矢在赤勒军的头顶、身边四下乱飞,带着嗡嗡的尖啸声宣告一次次死亡的降临。赤勒军中不断有人闷哼一声跌倒在地。骑兵们狂野疾驰带起的旋风令他们感到窒息,弩箭沉闷的蹦蹦声更另他们肝胆俱裂,整个阵线在无助地颤抖,士气低落的赤勒大军不可抑制地慢慢向后退却。 “不准后退!保持队列!”哈库尔高声尖叫着,再也强装不出起先的傲慢姿态。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盲目自大害了整个军团!哈库尔当然知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他急忙吩咐副将把骑兵调上来,以骑兵对骑兵,就算胜不了也不至于惨败。 赤勒骑兵刚刚奔上战场,却不知早已落入二皇子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之内。二皇子算准若是子诺一来,骑兵必先首当其冲,而赤勒人攻城绝不会用到骑兵,骑兵必定会弃之不用变为预备队,这样一来二皇子只要算准赤勒骑兵进攻的方向便可事先做好埋伏。 赤勒人一味向前冲,可惜为时已晚,部队尚来不知缘由,已有数十人连同战马一起摔倒在地,后面的士兵既惊且怒,连声大喊起来:“陷阱!前面有绊马索!” 便趁赤勒骑兵这片刻的慌乱,二皇子飞眼一瞻战局,在数量上,双方已经势均力敌,而赤勒大军仓促还击陷于贴身苦战,骑兵雷霆万钧的冲锋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步兵对骑兵又不占优势。此番正是需要当机立断的时候,一片刀剑交接的叮当声中,二皇子竭尽全力放声大喊:“将士们,大家随本王杀出城去与子诺将军合军一处,全歼敌人!” 近卫军与黑衣卫听得二皇子的命令,奋力摆脱各自为战的不利局面,一起向二皇子靠拢。二皇子打眼一看,死伤不算,眼前能紧随他身边的已不足千人。二皇子心中一酸,险些落下眼泪。 “将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利剑,本王要你们用自己的长剑刺进敌人的心脏!杀了这帮没有人xìng的畜牲!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二皇子一马当先,策马跨过还未放下的吊桥,大吼道:“杀啊!” 马上的近卫军听得二皇子一席话眼中泪水也在打逛,心头不由升起莫大的敌意,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同疯虎一般瞪着赤红的眼睛向城外的敌人扑去。面对近卫军拼命式的打法,赤勒军队不禁生出几分怯意,纷纷向后退却。红衣骑兵得此良机,连忙将马刀挥的嗡嗡响。 城门被近卫军们从里边打开,城门早已不堪重负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数百名步兵如山崩岩流般倾泻而至,硬碰硬地正面撞上赤勒士兵。锋利的枪尖剑锋刺穿了厚厚的铠甲,最前排的赤勒士兵转眼间被刺得千疮百孔,殷红的热血大股大股地喷shè出来,溅了近卫军们满脸满身。 城墙上战鼓再响为城下的近卫军助威,赤勒人也不间断的投放着巨石,一块巨石落在二皇子身边,轰隆一声,二皇子被震下马来。 二皇子撑着胳膊艰难的坐起身来,觉得后脑勺痛得厉害,脑子里还是嗡嗡作响一片昏沉。眼前死尸遍地,到处是残肢断臂,凄惨不堪。他动了动右臂,却碰到了一摊软绵绵的物事,回过头看看,竟是在鄌郚城中侍候自己的侍卫,半个身子压在倒塌的城墙下,殷红的血糊了一脸。 十几步外,不少人影依稀晃动。二皇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定定神看着四周被砍倒的近卫军将士,一股无形的愤怒蹭的窜上心头。 一名黑衣卫在二皇子身边停了下来,一伸手将他扶住。“殿下!”他大声喊道,一面端起弩箭把三丈开外一名赤勒兵撂倒在地。“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二皇子瞪着这张沾满血污的脸看了许久,认出他是黑衣卫的一个标卫长。二皇子摸了摸空荡的腰间,随手从一具不知名的尸体上捡起佩刀。“你,马上带着你的标卫,随本王杀进赤勒军中。” 黑衣卫恭声称是,招呼几名黑衣卫逆着人群快步挤上战马。二皇子深深吸了口气,带着浓郁血腥的空气涌入胸腔,令他产生一种异样的亢奋。“冲啊!杀光赤勒人!”他像普通黑衣卫一样狂热地高喊着,策马狂奔着。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哈库尔还是小看了鄌郚城的守将,区区几百人就可以把整个战场搅得大乱,这一招可谓一箭双雕,既打击了敌人又提高了己方的士气。“怎么会这样?”哈库尔不禁自问道。 哈库尔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已经镇定下来恢复冷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大引起的若是当初听赫尔巴的劝也不会落得如今局面。他心头愧疚,可这时绝不是他后悔的时候,只得低声朝副官道:“命令大军撤吧。再不撤就完了。” 哈库尔的副将抬头看了看战火正炽的四周:己方的外围防御阵线已经濒临瓦解,那群红衣战士接连从辎重车的间隙中挤了进来,手中长剑毫不怜悯地劈倒一个个赤勒士兵。他悲愤地闭上眼睛,刹那间又猛然睁开,放shè出一股炽烈的光芒。当然他也知道赤勒人的战场上决不能说‘撤’这个字眼,“将军请放心,我戈尔德今rì定要为将军杀开一条血路!”他一挥手中战刀,“弟兄们,横竖是一死,就让我们放手当回英雄吧!雄鹰们,向北突围!” “向北突围!”近万名赤勒兵一起举起弯刀,发出震天价的高喊。虽然他们已经人困马乏浑身酸软,曾经锐利无比的刀锋上也已经布满了缺口,心中却始终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那温暖的热流顺着血脉流过士兵们的四肢百骸,那是草原之神赐予的勇猛之力。 赤勒士兵们狂热地冲进红衣士兵的队列中,四下挥砍的弯刀划出一道道雪亮的光圈,敌人的头颅便在这光圈中拖着血箭此起彼落。彼此双方已经杀红了眼,所有人的眼睛都喷着死亡的怒火,任是谁也不敢轻触锋芒,眼睁睁看着他们自己把自己撕成粉碎。 红衣将士的阵线开始动摇起来,赤勒士兵冲到哪里,包围圈便从哪里瓦解,最终被撕开一条若有若无的裂口。 “撤退!撤退!”哈库尔见红衣士兵把包围圈守得死死地,盛怒之下连声大喊,“全军后撤!”话音刚落,他立刻掉过马头,在亲兵的护卫下朝身后退去。在他身后,成千上万的赤勒士兵惊愕于将军竟然亲自开口言撤,这是在赤勒人打仗的经历上从未有过的,惊愕之后都开始撒腿狂奔,局势很快演变成了一场乱糟糟的大溃逃。 红衣将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良机,居于两翼的骑兵预备队立刻出击,秋风扫落叶一般掠过敌军溃散的阵线,用铁蹄与长刀来干净利落地打扫战场。 “弟兄们,围上去,冲啊!”子诺一直指挥着部队围歼赤勒人。双方战到此时都早已是强弩之末,可北国却在士气和意志上有极大优势令赤勒大军万难抵挡。 此刻情形正是这样,残余的赤勒军已经脱困而出,子诺自问已没有能力再围歼赤勒人,却也不愿眼看着到嘴边的鸭子白白飞走,他知道二皇子定会让他去追,想到这他催动大军尾随追击。 “殿下,赤勒大军已退,子诺将军已经去追了,请殿下放心。”秦墨见赤勒大军退去心下稍定,连忙来到二皇子身边。 二皇子淡然一笑,“我没事,你和子诺一起去追。事到如今鄌郚的近卫军已经无力再战,赤勒人也还好不到哪里去。鄌郚城以东二百余里赤勒大军便可和中军合军一处,那时就晚了。只要我们穷追不舍,怎么也能再让赤勒人掉块肉。” “末将遵命。”秦墨恭敬道。 “慢着!秦墨你派人打扫战场,把死伤的兄弟好生葬了。”二皇子幽幽叹道,脸上挂着无尽的伤悲。 第三十一章 萧羽附骥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今rì一战,二皇子已是jīng疲力竭,强大的意志力支持他重新站了起来,四周都是一些满脸血污的将士,他们的面孔在二皇子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终于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二皇子的意识瞬间进入一个黑暗的空间,在那里忻云在他的耳边大声地呼喊,她拼命地拉住他,试图把他从黑暗中拖上来。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出现在二皇子的身后,手握尖刀,狂笑着向她的他心刺去,二皇子不顾一切地大喊着,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在绝望中无声地呜咽着。 就在这时,黑暗中却隐隐出现了一丝亮光,这微弱的光明却在瞬间点亮了二皇子最深层的意识。他不能这样倒下去,他的生命决不能这样草草地结束,有太多的大事等着他去做,有太多的抱负等着他去实现。 二皇子缓缓睁开眼睛,忻云一张泪光盈盈的俏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夜风吹过,更显她绢裙轻薄,分外娇美。 “相公”她颤声哭着,不顾一切的扑进二皇子怀里。 二皇子张开怀抱,用力将她拥入怀中。忻云温软的娇躯微微的颤抖着,她寻找到二皇子的嘴唇,用尽全身的力量吻他。 二皇子抹去她俏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别哭了,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忻云将娇躯紧紧偎入二皇子的怀中,低声道:“从今以后,我决不让你再离开我,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在你的身边!” 二皇子不禁笑了起来,抱紧了忻云的娇躯,双手不规矩的乱动着,低声道:“让我好好检查一下。最近我的忻云是胖了还是瘦了。” 忻云轻声道:“你快将我放开我,萧羽将军他们在外边整整候了你两天呢。” 二皇子心头中不由得一沉,这场战争过没过去他还不知晓,想到这他不觉神情一黯。哈库尔的军团是被子诺打垮了,可这中军什么情况他还茫不所知。 忻云从二皇子的表情上猜到了他的心事,轻声道:“别想这么多,战事已经过了,听萧羽将军说赤勒人退了。” 二皇子不由一怔,神情没有多少兴奋,反而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喜悲。 忻云叹了一口气,挣开二皇子的怀抱,张臂将二皇子抱在她的怀中,让他的脸紧紧贴着她温软的娇躯之上。 忻云轻声道:“不要想了,我知道相公不想打仗,也不想杀戮,可这就是战争,我们避免不了。对了,你要不要出去见见他们?” 二皇子抱紧忻云,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她的体温能够给二皇子些许的安慰。 二皇子嗅着忻云身上的芬芳,搂住她的细腰,昂头向她的樱唇上吻去,大手探入她的长裙之中,轻轻抚摸着她纤长的**,忻云的俏脸之上顿时蒙上一层娇羞。 二皇子轻声唤道:“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忻云很快便体会到了二皇子的变化,娇躯在他的恣意抚弄下,不断的颤抖起来。忻云俏脸上的嫣红一片,狠狠地在二皇子的胸口拧了一下,娇声嗔道:“你这个坏蛋,怎么尽想这些yín秽之事。” 二皇子哈哈大笑道:“不只是我想吧,你可是比我的反应还大。” 忻云羞得倒在二皇子的怀中,软玉温香的**抱在怀中,二皇子不禁sè心大发,将忻云翻身压在身下,忻云的眼神yù拒还迎,诱人至极,二皇子猛地吻了下去,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男欢女爱之间的欢愉之中。 外面忽然响起了声响,“夫人,殿下可醒了?”二皇子不禁皱了皱眉头,骂道:“哪个混蛋在外边,去大厅候着。” 忻云chūn情萌动俏脸红红的说道:“不去管他……”伸手将锦被拉住蒙住了他们的头顶。 黑暗之中,他们疯狂的缠绵起来,过了许久,他们方才从锦被中露出头来,彼此相望,露出会心的一笑。 二皇子在忻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笑道:“夫人,是不是该放我出去见见那帮将军了?” 忻云娇羞一笑,吻了吻二皇子,低头轻声道:“你舍得吗?” 来到翊王府的大厅的时候,萧羽他们纷纷站起身子。见二皇子出来,萧羽等十几名将军向二皇子走了过来。 见礼之后,二皇子平静着向所有人说道:“都坐吧,有什么事情一个一个说,萧羽你先说。” 萧羽兴奋道:“殿下赤勒大军于昨晚悄然撤去,宋地之围解了!” 二皇子一张面孔平静到了极点,根本看不出胜利的喜悦,萧羽没想到二皇子会是这种反应,一时之间竟愣在那里。 萧羽将目光转向子君,还是子君了解二皇子,他向萧羽使了一个眼s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殿下这次近卫军死伤惨重,末将不知道该不该说。” 二皇子淡淡一笑,鼓励道:“萧将军,你不必有什么顾虑,该说什么说什么!” 萧羽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向子君望了一眼,把刚刚商量好的大声说了出来:“鄌郚城三千之众绝挡不住赤勒五万大军,末将听说,鄌郚城中有一支令人心惊胆战的黑衣部队,殿下也在鄌郚城,想必对这件事应该了如指掌吧?”萧羽的额头冷汗簌簌而下,也不知道子君这个法子灵不灵,要是不灵可真会害苦了萧羽。 二皇子心中一转,暗忖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附骥?还是别有他图?”二皇子冷冷一笑,拿眼盯着萧羽,故意道:“萧将军的意思是,本王蓄养新军意图谋反?” 萧羽慌忙冲到二皇子面前,跪倒在地上到:“殿下!末将知道殿下雄才大略,以区区一千人的黑衣卫竟能挡住赤勒五万人几近疯狂的进攻!萧羽这辈子只佩服英雄好汉,殿下有如此胆魄,萧羽愿意为殿下抛头颅洒热血!” 二皇子一张面孔yīn郁到了极点,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萧羽,只顾自己喝着茶水,冷冷道:“本王不要你的热血,你起来吧。” 萧羽求救似的望了子君一眼,想到:“难道子君说着这个办法不灵?这要是真惹怒了二皇子,他既不会重用我,而且还会把我当成异己斩草除根!”萧羽想到这,急出一身的冷汗,低声道:“子君兄弟,快帮我求求情啊。” 还未等子君开口说话,二皇子已然明白了萧羽的意思,看样子是子君告诉了萧羽一切,包括黑衣卫,子君也太过胆大了一些,若是萧羽假意敷衍,他这一通坦白,会害了整个大局。若真是那样,倒时一发不可收拾,所有心血将会毁于一旦。可二皇子转而一想,萧羽绝非jiān诈小人,他绝不会去告密。二皇子还是恼怒子君的胆大,他向子君瞥了一眼,方才大声道:“子君!跪下。” 子君忙赶到二皇子身边,泣声道:“殿下明鉴,这件事情子君丝毫不知啊!” 二皇子神情稍缓,他低声道:“收起你的伪装,你这点小聪明本王会不知道?”二皇子稍微一顿,接着说道:“萧将军你先起来,让子君好好跪着。你接着往下说说这次战争。” 萧羽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知道二皇子定是不会再怪罪自己了,心中的惧意一散,胆气也就大了起来,“这次赤勒左右两路先锋,一路根本就是佯装作战,是为了掩护哈库尔的军团进攻鄌郚城,不曾想竟被殿下识破先机,以逸待劳,大败哈库尔!哈库尔在撤退时遇上了子君将军的先锋军,他们于张家口一带再次作战,后来子诺将军追上,两路大军合围了哈库尔的军团。末将想着哈库尔的五万人马能活着回去的绝不会超过五千!这一仗是最令人振奋的。” 二皇子不慌不忙的道:“接着说。” “拓跋凌的中路大军的确是在攻打白塔城,可是末将五万大军陈列白塔倒也没让拓跋凌占着什么便宜。” 二皇子抄起桌上的茶水,吹了吹道:“往细了说。” “白塔本就是小城,地貌贫瘠,荒无人烟,拓跋凌选在那儿进攻分明就是没尽什么心智!末将认为,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二皇子的脸sè一变,期待萧羽的见解,问道:“说说看!” “原因不过有三!一则为了银子;二则为了后周;这三则嘛!就是为了整个北国!” “何出此言?” “殿下不要忘了,自从拓跋晋继位以来,平定四方后,赤勒好像在也没有打过仗了,可以不夸张的说赤勒的骑兵是天下第一。而现在北国曾经的威严已荡然无存,北国正在被列国所窥视,甚至有瓜分的意思,尤其是宋地、南郡、孙兴,这些都是边疆要塞。赤勒人偏偏选在宋地,因为宋地东临汉朝,南下封国,西通大齐,北至赤勒。只要宋地门户一开,这天下就任赤勒人驰骋了!若是末将没猜错,这次战争只是前奏,探探路罢了,明年开chūn大战绝不可避免!” 子诺插口道:“奴才也觉得当今北国的形式有点乱。北国王朝北有赤勒,南有封国,西有大齐,东有汉朝。二十年前赤勒长武帝时的高田之战,挫败后周大齐联军,且长武帝时赤勒一直想称霸列国。同样,封国那时的侵齐战争,也一直想称霸中原。所以封国,在列国中的实力数一数二。反观北国数十年间毫无作为,王公大臣只图安逸享乐,毫不居安思危。赤勒与封国这两大强国,绝不会放着嘴边的肉不吃,萧羽刚刚说的正说中了要害,奴才认为明年我们不得不防!” 秦墨也说道:“殿下,赤勒人向来狡猾,这次他们放着宋地不攻,反而舍近求远远攻后周,这就说明他们想打开后周的门户,唇亡齿寒,这是最浅显的道理。看来萧羽说的不错,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北国。萧羽将军不愧名门之后,目光远大这一点末将自愧不如!” 二皇子点了点头,“大家说的不无道理。子君你也起来吧,不要再跪着了。本王知道黑衣卫的事情是你和萧将军说的。可本王也知道若不是他主动示意归顺,你是不会把黑衣卫的秘密告诉他的。这件事本王不怪反要奖励!你又给本王招募了一名文武双全的将才。” 子君嘿嘿一笑:“奴才就知道,殿下是在吓唬我,刚刚奴才着实吓了一跳,殿下您看裤子差点就湿了!” 子君的一番话惹得大伙哈哈一笑。二皇子却郑重的看着萧羽,一字一顿道:“萧羽你可想清楚了?跟着本王有可能会赌上你所有的身家xìng命,你不怕?” 萧羽扑通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叩了三首,以头触地道:“萧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今生今世,末将追随殿下绝不后悔!请殿下不要怀疑萧羽的忠心!”二皇子静静看着他叩完头,也不去扶他。 萧羽话毕,二皇子微笑着扶起萧羽,笑道:“萧将军快快请起,以后李翊还要多多依仗将军。这样的大礼今后就免了。” 夜sè深沉,门外静的可怕,可就在这时,大门砰地一声被敲得震山响,接着门外便传来大喊声,“八百里急件!” 二皇子忙奔了出来,细看那人却是东宫侍卫,那人见到二皇子扑通跪地,双手捧上急件,口中叫道:“太子吩咐,务请殿下速速急阅!” 二皇子眉头紧锁,心中暗忖道:“皇兄这么明目张胆的动用八百里急件,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他边想边拆开急件,读着读着,眉头越拧越紧。 二皇子倏地转过身子,连声吩咐道:“子君子诺,收拾东西,速速回京!” 第三十二章 晴天霹雳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院子里安静异常!时间在这安静之中慢慢地流趟。二皇子久久举着手中的信笺,怎么也不相信这信上的内容,父皇竟要娶冰琪姐姐? 子诺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凑了上来,轻声问道:“殿下,是不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 二皇子扫了一眼院中的众人,不由的一脸戏谑,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你们自己看吧。”二皇子把手中信笺轻轻一扬,信笺飘然落地。说罢,二皇子怔着神,一步三摇地往大厅走去。 将军们傻愣愣地看着二皇子就这么走了,把大家扔在院中,不由的都摸不着头脑了,虽然猜到定是信中内容所激,但却没有料到,二皇子的反应竟如此之大。 众人心中好奇的厉害,纷纷围了上去捡起信笺读了起来,除了子君子诺其余人都看不出端倪,不就是靖轩帝纳个妃子吗?子君子诺愣愣地看着信笺上的字,一时间也是惊得说不出话。 子君看着子诺,叹了一口气道:“去看看吧,安慰安慰殿下。” 众人一齐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自然都是问信中内容的声音,但子诺却只是笑笑,并不去说什么。 还是子君开的口,他望了眼二皇子的背影,无奈道:“信上说的冰琪小姐是太子青梅竹马的挚爱!” “啊!”萧羽愣了愣,看到子君无奈地面容,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去追二皇子。 月挂中天,新月如洗。宋地翊王府前院中一群武将一个个傻愣在那里好久好久。 秦墨虎牙咬断,恶狠狠地看着子君道:“是谁给靖轩帝下了这么重的迷药!这不是逼着太子与圣上父子反目嘛!” “反目?” 子君一愣,不知道秦墨怎么会用这个词!不由地挠了挠头,立刻站近一点,板起脸问道:“不会那么严重吧?” “太子要是不爱冰琪那就什么事也没有,要是太子爱冰琪至深,你说会不会严重!出这个主意的人就应该当斩!” “我们还是去问问殿下怎么打算吧。”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示意子君说的对。说罢,一起走进大厅。 “都坐吧。”二皇子不温不热道。“子君子诺随本王进京,黑衣卫交给秦墨,近卫军交给萧羽,宋地就交给诸葛先生了。我不在的这段rì子宋地就请诸位多多费心了。” 忻云换了热茶上来,二皇子慢慢地品了一口拉住忻云的手歉然道:“皇兄急招我回京,这一次我会在京陵待上一段rì子,事出匆忙,就不能带着你了。” 忻云温柔的看着二皇子,轻声道:“相公尽管去便是,家里不用挂念。” 二皇子吻了吻忻云的柔荑,落落伤感道:“委屈你了。” 二皇子站起身来,盯着众人道:“子诺去挑一百名黑衣卫随本王进京,好了,时辰不早了,明rì一早本王就要进京,劝说的话都不必说了,各自回去准备吧。” 诸葛长云一直在边上听,见二皇子这么决绝,便断然地道:“殿下尽管去便是,长云知道拦不住殿下,长云只有一句话要嘱咐殿下。” 二皇子盯着诸葛长云恭敬道:“先生请说,李翊自当好好听着。” 诸葛长云道:“殿下先前在皇城中碌碌无为,如今进京还要那个样子!切不可露出半点锋芒。在皇城,一个人畜无害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二皇子欣然道:“李翊受教了。李翊不在的rì子就多多仰仗先生了。李翊在这先行谢过了。” 诸葛长云忙道不敢。 一个月前。京陵城。穆王占了一处茶楼的雅间,派了仆人在门外候着,屋中的人在一起不知密谋着什么。 “丞相怎么会确定那个小畜生定会回来?没有奉召,他敢私自回京?” “二皇子与太子感情极好,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身处险境,穆王殿下放心,二皇子一定会回来。” “这次他要是回来,定让他有来无回!我的宗儿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不过,丞相可否告知,你为何要助我?” 唐牧之笑答道:“圣上喜欢太子,可这圣上要是真的娶了冰琪小姐,rì后太子登了基,你说他会不会放过老臣,老臣这是求份保险,倒时还望穆王千岁多多美言几句,留下老臣一家老小的xìng命啊!” 唐牧之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转向了太子,他这招移花接木用的真好。穆王哈哈一笑,显然没有丝毫怀疑,“丞相你也不用想太多,太子宅心仁厚,绝不会难为你的。倒时要真有那么一天,我等几个王爷自是不会见死不救,想来我们这些个长辈一起求情,太子也不会太过拂了我们面子。” “那老臣就先叩谢千岁了。” “好说,不知道丞相可有什么法子除掉那小畜生?” “这事不急,他还未回京,他回来之时再做打算不迟。” “也好。” 同rì。新阳王府。 “圣旨到!新阳王接旨!” 新阳王急忙召集府中所有家眷,摆了香案,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新阳王之女冰琪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仰慕已久,特旨接入皇宫。想来冰琪温婉过人,必得朕心,封为暮妃,赏黄金千两,并赐予清心宫。宜令所司,择rì册命。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cāo办,择良辰进宫。 钦此” 传旨太监嘿嘿一笑,尖声道:“王爷接旨谢恩吧?” 新阳王眼睛中有些不知的伤心,转开目光,声不高但威严自在,“老臣领旨谢恩。” “不!不!不可能!”冰琪神情有些震撼,一口气换不上来,径自晕死过去。 满屋子登时乱作一团,“来人快找去找郎中!”新阳王愤怒的喊道。 宫里人被打发走后,冰琪的贴身丫鬟小芸忙扶她上床歇息,嘴边不停的劝慰:“小姐,奴婢知道你喜欢太子,可是圣命难违,就算是王爷也无可奈何啊!要是你执意嫁给太子,到时太子大厦将倾,就连王府也保不住啊!难道小姐真想不明不白吗?” “当然不是。”冰琪苍白的手扶住榻沿,眉尖紧蹙,虚汗丝丝渗出,她只是不甘心。“太子对我情深意重,我怎能负他?我誓死不嫁他的父皇!” 冰琪又一次沉沉的晕在锦被中,头昏昏的,一直睡到掌灯时分,才幽幽起身。外面有官兵点着火把围住了整个王府。 “小芸。”冰琪低唤了一声,有人从帘子的那头过来。 “小姐。”小芸依然守着,应声过来。 “我想见见太子。” “小姐不行啊,圣上已经派重兵把守了王府,说是什么新婚之前保护小姐不受外人的打扰。” 冰琪嗤笑了一声,眉间微挑,苍白的脸sè显出一种不屑:“保护?我看他是监视我不要逃走吧?” 夜深露重,冰琪披着淡sè的长披风,一袭素sè的锦缎袍子,衬得脸sè憔悴苍白,眼睛却在火把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明动。 大厅内。新阳王冷着脸沉思,心里沉重道:“圣上这是在逼迫我新阳王府,冰琪和太子这两个孩子,看来是有缘无分了。” 王妃自然明白王爷的想,他还是屈从了,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我们就冰琪这一个女儿,你真的想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吗?就算你愿意,可女儿的秉xìng,如果她耍了倔脾气,绝不进宫可怎么办?” 新阳王怔了一下,听出王妃话里另有深意。“你是想?绑了?” 冰琪站在大厅外,一动不动的像尊塑像,她准备好了一肚子话语想对父王说,可听到这些,冰琪再克制不住,冲动中闯进大厅,小芸忙拦住她,可冰琪盛怒之下又怎能拦得住。 冰琪本来泪痕斑驳的脸上,现在更多的是愤恨:“父王真的想让我嫁给皇帝!冰琪和太子情投意合,曾立下山盟,现在你们却要我嫁给太子的父亲!这是何道理!”冰琪的声音在这冷夜里显得异常凄厉。 夜风很凉,大厅外风寒露重,吹进屋来,几乎要把锦裘披风穿透,冰琪坚持站着,一动不动,薄唇发紫,她丝毫不肯屈服。 “女儿,抗旨是死罪啊。”王妃泪眼模糊道。“就算我和你父王不同意,可现在圣旨已下,王府又被重兵把守,我们所有人都被禁了足。这一个不小心,不仅仅是女人一人的荣辱了,整个王府都要有灭顶之灾啊!” “哼・・・”冰琪冷笑,眉头嘲讽的一挑,“说来说去,母亲还是怕死!怕你的荣华富贵顷刻湮灭!” 新阳王朝周围看了看,放低声音劝慰道:“冰琪,来rì方长啊,就算你进了宫也是可以见到太子的。可你要是不嫁,这王府也就没了。父王和你母亲不怕死,可我们死了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照样要嫁给皇帝?再说,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你真忍心眼睁睁让我们去死?” 冰琪没再说话,她站在那腿脚发麻,冰冷的空气,呼吸都开始困难。缓缓的回过身,想到父王与母亲的恩情,上天的眷顾,还有太子的宠爱,短短几天,似乎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在离她远去。 她不敢去想将来,眼前就是连绵沼泽何来的将来? 冰琪迈了两步,想回自己的屋子,竟稍稍的有些头重脚轻:“父王母亲,女儿还你们这份养育的恩情,我嫁・・・” 第三十三章 皇家大婚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七月十四rì。 新阳王府里的嬷嬷越来越忙,每天脚不连地的从衣料看到首饰、外房家具、内房家具、金玉摆设、妆盒、粉盒、杯碟碗筷、子孙桶、梳妆镜……盯着皇宫派来的针线绣娘赶着做嫁衣,盖头,荷包,开箱礼,百子被,新房的各sè帐子、帷幔……不大的院子里堆满了各sè衣料、首饰、金银摆设、古玩玉器。 靖轩帝迎娶新妃的rì子君天天近了,冰琪也开始看着小芸等几个小丫头子整理的东西,准备下让人先送到皇宫去。nǎi娘说,太子竟然派人送来了新婚贺礼。nǎi娘指挥着几个小丫头把太子送来的珠宝一件件铺在床上,指给冰琪看,冰琪皱着眉头,看着满榻的流光溢彩,一件件拿起又放下,太子这样倾其所有,投入得也太多了些。冰琪拿起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对着光仔细的看着,玉镯温润异常,仿佛一潭碧水,灵动而古朴,冰琪戴在了手上,晶莹碧绿的玉镯映在白皙得仿佛透明的手臂上,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瞧着瞧着,冰琪再忍不住悲伤,伸手狠狠剥下手镯,朝地上重重摔了下去,“太子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我要问问他,他送这些东西是何意?他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他的父皇!” nǎi娘急急屏退了一众丫头,紧紧抱着冰琪,老泪纵横道:“孩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你的命啊,你与太子注定今生无缘啊!” 望着一地翠绿,手镯碎的干净。冰琪抱头痛哭起来,哭着哭着她仿佛又看见银白的桃树下,一对男女,静静的坐在那儿,努力的望着对方。在洁白的雪地上落下一道孤独的影子,越来越长,最后连到天边・・・ 七月十七这rì清晨,京陵的近卫军一早就用清水将城内外泼洒了一遍,青石板的石路上,点点泛着晨辉。 城西通往皇宫的街道两边挂满大红的绸子,街边店家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不顾暑天的炎热。 一大早冰琪就被nǎi娘叫起来,皇宫派来的几个嬷嬷不停的说着吉利话,小心的侍候着她沐浴洗漱完,小芸端着碗燕窝粥来,如月侍候着冰琪吃了,几个嬷嬷就开始忙着给冰琪净脸通头梳理化妆穿衣服交待规矩,竟然一直忙了很久,冰琪才被哥哥沿着一路铺到影蕴阁正屋门口的红毡,背进了车舆。 冰琪顶着满头珠翠和重重的盖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裹得紧紧地,端坐在轿子里,除了自己的脚尖,她什么也看不到。听着外面忙碌繁杂的脚步声,心中想象过无数次今rì的喧嚣与锣鼓喧天,可一切都事与愿违,她的嫁衣却不是为心爱的人而穿。 辰时。阳光普照大地,皇家的车舆浩浩而过,漫天花舞,银装少女。与车舆同行的骑兵铁甲银装,一分两排,前后行着遮住了华丽的马车。车舆上各站着六位头戴厚重银饰,身着蓝裙腰系银带,银带上别着花竹篓的美貌少女,这些少女不停地从腰间的竹篓中抓取着一把把七彩花瓣扬撒向空中,那七彩花瓣便飞飞扬扬地离开少女一双双嫩白的手中,被抛向空中,轻飘慢落开来,使他们行过之处的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路上尽是鞭炮阵阵,人声鼎沸。车舆缓缓而行,终于在午时驶进皇宫。一路上冰琪哭的晕头转向,对外边漫天的喜悦她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抵触。 冰琪被人扶起来,脚下踩着的是什么东西,她不知,反正是皇家的规矩,跨过后绊脚的东西没有了,路好走了,有台阶有门槛,只能看到自己的裙子,连那双红红的鞋子也看不到了,嬷嬷扶着她,转来转去,走了很多路,身边有无数的脚步声,又是台阶又是门槛,好象是进了屋,踏上了床踏,嬷嬷扶着她,转过身,坐到了床上,婆子给她脱了鞋子,侍候她盘膝坐好,又帮她理好了衣裙。 皇宫,这就是那个曾经梦寐以求的地方,以前,她每晚都要梦见这个地方,梦见自己做了太子妃,欢欢喜喜的嫁给太子。而如今她的确是嫁进了皇宫,可嫁的确不是太子,而是太子的父皇,当今皇上靖轩皇帝。 夜晚来的好快,来不及回忆曾经,冰琪眼前一亮,那个又厚又重的盖头被拿开了,屋里红彤彤的一片,有些刺目,冰琪微微眯了眯眼睛,正好看到眼前的玉带,和一袭鲜红的织锦缎长衫。 那是她的新郎,靖轩皇帝,从这会儿起,就是她的夫君了,这是再无法改变的了。 当今圣上虽已过不惑之年,但保养得当,仍是相貌堂堂。一双眼光shè寒星,有中漠视天下的霸气。 皇上也坐到了冰琪对面,穿着鲜艳的红sè礼服的全福人上前,边唱着吉祥歌,边把花生、桂圆和其它什么东西扔到了冰琪和皇上头上、身上,然后又有人用小小的红漆雕花托盘托着两只用五彩丝线连在一起的一分两半的葫芦,盛着酒,分别递给冰琪和皇上,这就是合卺酒了,冰琪和皇上喝了酒,连在一起的两个半边葫芦被人扔到了床,然后是一片恭喜声“大吉大利!一仰一合!”。 几个全福人上前笑着施礼道:“恭喜娘娘,娘娘现在可以换下喜服了,圣上饮酒去了,娘娘现在可要沐浴?” 冰琪微微抬头,瞧了瞧这几个满脸笑容的全福人,点点头,几个全福人都笑了起来,冰琪心里微微一动,随即明白过来她们笑什么,只绷着脸,脸上却透出些红晕来。 冰琪洗了澡,换了件大红素面短夹衣,和一条大红底满绣缠枝并蒂花的曳地裙,松松挽了头发,只插了根羊脂玉莲花头簪子,回到新房中,桌子上已经放了四样清淡的小菜,一碗清鸡汤,一碗清粥和一小碗米饭,小芸见冰琪出来,忙上前扶着她在桌子前坐下,月如捧了个小小的白瓷盖盅过来,递给了冰琪:“娘娘,这是燕窝粥,圣上吩咐人送过来的。” 冰琪接过盖盅喝了,就着小菜吃了碗粥,就让人撤下去了。小芸和月如侍候着冰琪重新又洗漱了,几个全福人铺好了被褥,曲膝行了礼,说了些吉祥的话,就退了下去。冰琪这会儿沐浴干净,也吃了东西,人舒服多了,这一天从早到晚积累的疲倦就涌了上来,只觉得眼皮发涩想睡觉,便躺在床上假寐起来。 “娘娘,这怎么行?” 冰琪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谁知道皇上他们喝酒喝到什么时候,我累了!” 月如皱皱眉头,小芸拉了拉她,使了个眼sè,笑着说道:“娘娘这一天太累了,从早到晚,没片刻休息。” 月如也笑着摇了摇头,和小芸一起侍候着冰琪脱了衣裙,换了套淡黄sè的亵衣睡到了床上,两人放下两层帷幄,挡着些烛光,关上门退到了外间。 冰琪躺在松软干爽的被窝里,只觉得疲倦一下子冲了上来,挪动了几下,把自己放舒服了,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冰琪隐约觉得身后仿佛有动静,浑身打了个机灵,惊醒过来,一个手臂从她背后伸过来,用力搂住了她,几乎是同时,一个滚热的身子压了过来,一股热气夹着些酒气从她耳垂边冲到了脸上,“别怕,是朕。” 冰琪一下子清醒过来,皇上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轻轻捏着她的胸前的丰盈,冰琪身子有些僵硬,那只手轻轻揉了一会儿,冰琪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靖轩帝的手移了出来,拉开了她衣服的带子,把她的上衣褪了下来,低下头,从她后颈一路吻了下去,冰琪只觉得一片滚烫而麻酥的感觉从背后传到了全身……恍惚中,冰琪被靖轩帝重重的压在了身下,只觉得身上一阵痛楚,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皇上伏在她耳边,气息有些粗重的轻轻安慰道:“放松些,没事,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 可是痛楚并没有过一会儿就好,而是随着靖轩帝的动作加剧了,就在这时,冰琪用力的推开身上的重压,猛地抓起藏在身上已久的短刃,直直刺向沉浸在欢愉中的皇上。 一切来得太快,谁也未猜到。靖轩帝猝不及防被锋利的短刃刺到手臂,血流如注。 她的整只手被皇上的鲜血包裹住,热腾腾的,漫无边际的恨意总算发泄而出,一刹那间,所有的苦楚仿佛都灰飞烟灭了。 皇上惨叫一声,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手夺下冰琪手中匕首,狠狠甩了她一耳光,怒目相向,“来人!” 屋内陡然腾起一束束火焰,是靖轩帝近卫提灯而来,灯光照亮了冰琪的脸。她的脸苍白若雪却挂着笑,她猛然抬头,泪水模糊中,她已被近卫军牢牢抓住。 她挣扎着,撕咬着他们的衣袂,尖声地叫起来:“杀了我,让我去死!” 没有想象中的怒骂吼叫,盛怒相加,更没有刀剑相对。靖轩帝猛地一扳她的肩头,将她的脸正对自己,“想死?朕偏不让!把她绑住!朕的洞房还没有完。” 一个近卫伸手抓住冰琪的身子,想要把她重新放到床上,冰琪不住尖叫,她浑身抽搐,冷言讥讽,推他,却推不开。 靖轩帝再看不下去,咿呀一声,拔剑而出,猛地一剑刺在那近卫身上,怒道:“朕的女人,岂是你能触碰的!” 血四溅了一地,点缀之间,分外殷红,血腥味浓浓的,挥之不散。 “都滚下去,今rì之事,若是外泄,朕定会诛你们九族!” 近卫倏地一声跪在地上,以头叩地,轻轻退下。 “你不是想要死吗!好,朕就让你生不如死!” 冰琪惊得全身颤抖,却不能言语,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如波涛汹涌,她狠狠望着靖轩帝,那眼神锐利冰冷。 靖轩帝径自走向前来,音sè清冷,“这辈子你都是朕的女人,这样贞烈的女子,生的这般绝世,我倒要尝尝看,到底是什么滋味。” 冰琪推他,打他,踹他・・・百般手段用尽,却拿他无可奈何,他只管侵犯她。 冰琪恨恨的重重一口咬在靖轩帝的肩上,他重重的“啊”了一声,伏在她身上大力耸动起来,冰琪暗暗心死,知道她这辈子再无脸面对太子。 第三十四章 翊王回京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次rì。 门外侍奉的嬷嬷曲膝进屋,轻手轻脚的把洗漱盆盂放在红杉架上,冰琪转过头看着一切,目光呆滞。 “给朕更衣,把她看好,收拾收拾能让她见人便可!” 嬷嬷跪地称是。 是了,她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那么她只有死,复仇往往要准备两个坟墓。 靖轩帝皱了皱眉头,脸绷得紧了,蓦然把心一横,举刀对准冰琪的喉咙,才要戳下去,却见冰琪把眼一闭,平和安静。靖轩帝猛地醒神,“朕不会让你死,你若是自己寻死,到时朕叫你全家陪你死!” 利剑重回剑鞘,“给她更衣!” 她本是顶着一口气来的,气泄了,她的身子也软了,再支不住虚弱的身子,软趴趴跌了下去。 嬷嬷和丫鬟互相看了看,没再说话。不大会儿,靖轩帝穿着大礼服,出了屋子,冰琪也穿戴停当,站在屋子中间等着他了。只不过她身子软软无力,要两个丫鬟架着才能立住脚跟。 靖轩帝看都未看她,独自一人走在前边,远处天边已经透出了曙光,冰琪跟着上了车子,车子轻轻晃动着,往前行去,车里温暖而晕暗,靖轩帝伸出手,轻轻揽在了冰琪的腰间,冰琪僵了僵,垂下了眼帘。 “朕知道你喜欢的谁,可朕还是垂涎你的美sè,收了你,你应该知道朕付出什么代价吧?” 冰琪挣开靖轩帝的束缚,咬得银牙yù碎,迭声叫了数个好字,“好一个昏君,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靖轩帝一眼瞪来,脸冷的若千年寒冰,目光却是烈火,要把她烧的尸骨无存。 “朕到要看看,朕会是怎样个下场!你最好听话点,否则死的不止你一个!” 不大会儿,车子停在了宗庙门口,靖轩帝下了车,伸手扶了冰琪下来,外面侍卫仆从林立,皇宫长史已经躬身等在外面了,引着靖轩帝和冰琪进了宗庙。 祭罢宗庙出来,已是辰正之后了,冰琪回到落chūn宫,匆匆换下大礼服,勉强吃了几口点心,喝了盅燕窝,小芸侍候着她换上了大红底五彩缂丝收腰短衫,大红柔绢曳地长裙,重新绾了个同心髻,选了支朝阳单凤衔珠钗插上,又把一对莲子米大小的南珠戴在她耳垂上,冰琪看着镜子里红彤彤的身影,皱起了眉头,“摘了!摘了!” “这是规矩,这几天,娘娘都要穿大红。就耐一耐xìng子吧。待会娘娘还要给太后奉茶呢。” 走了将近两刻钟,两人才在丫头婆子的簇拥下进了chūn晖宫,chūn晖宫正堂门口雁翅般站着十几个丫头嬷嬷,高高掀着帘子,冰琪低眉顺眼的跟在靖轩帝后面,进了正堂。 正堂上首右边端坐着太后,有婢子在地上放了两个崭新的垫子,冰琪稍稍落后靖轩帝些,跪倒在地,行了二叩六拜礼,有嬷嬷用红漆描金托盘托了盅茶送到冰琪旁边,冰琪接过托盘,双手捧起奉到老太后面前,恭敬的说道:“冰琪请太后喝茶。” 太后哈哈一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有嬷嬷立即放了对玉佩在茶盘里。小芸扶了冰琪起来,冰琪就跟在靖轩帝后面。 冰琪心悸的厉害,要流下泪来,只见她眼里倒映出那人哀怨不甘的眼神,并不清晰,却仍能看出她的神态瑟怖惶恐。 挨近暖阁站着一位身着紫sè镶金边的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只不过那人的眼里看不见一丝的喜悦,与旁人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尽是隐忍的恨意。 靖轩帝目光在那人身上一转,毫无波澜,那目光中带着尖锐挑剔,“太子,还不领着弟弟妹妹们拜见朕的新皇妃。” 太子局促不安,不知如何自处,站也不好,坐也不好,不知道怎样挨过这一劫。这时他旁边束着白sè丝带,一身漆黑绸缎的皇子,轻轻拉了拉他,一起跪下“父皇,大哥一时高兴,不知所措,皇儿祝父皇皇妃白头到老,福寿无边。”那皇子于跪间眉毛旁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散开,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太子使劲掐了掐掌心,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挺了挺身子道:“皇儿一时失态,请父皇原谅,皇儿祝父皇皇妃,永结同心,至死不渝。” 靖轩帝神sè变缓,推开手里的茶,冷冷道:“好了好了,都退下吧!” 七月十七rì。 通往京陵的官道上,一阵马蹄声越来越紧促,数匹骏马奔驰而来,扬起一层黑沙,远远望去似是一片黑压压的云,黑云奔驰的好快,不一会功夫便已经行至城门下。 子君策马向前,朝城楼上喊道:“翊王殿下回城,速速打开城门!” 子君、子诚、子君,子诺自小便跟随二皇子,是二皇子的家奴,也是他手下的大将,跟随二皇子驰聘疆场,出生入死多年。 守城的将领隔着浓雾望了下去,城门处,数匹黑马上坐着黑衣黑甲的侍卫。是黑衣卫,翊王的黑衣卫,人都静悄悄的坐在马上,马也没有声音,仿佛和黑黑的晨雾融成了一体,守城的将领上前躬着身子请了安,笑着回道:“二皇子稍待片刻,末将这就给您开城门。” 那将领转过头来,吩咐着:“快快打开城门,迎二皇子回城。” 城门缓缓打开,二皇子策马奔进皇城。子君眼睛里溢出笑意来,他自然是知道二皇子现在没耐心跟着守城将士慢腾腾的作蜗牛爬,这样最好,他也不用应酬这些守城将士了。 皇城宽宽的青石板路上,大约寅时,路上根本没什么人,一匹火红的骏马在奔驰,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它四蹄腾空,如风,如电。好像一枚利箭在空中急促略过,中间划开的空气,恭恭敬敬地从两端向后退去。 丞相府的徐嬷嬷看了看沙漏,已经快到吉时了,忙领着丫头婆子君起,侍候着郁小姐准备出门,小月拿了件百花飞蝶绉纱斗篷,给小姐披在身上,虽然是夏天。可这是凌晨时分,夜凉如水。皇上大婚,所有王臣家眷都要进宫言贺。 一行人到了二门,二门院子里灯火通明。唐郁只带了一个贴身丫头小月,可徐嬷嬷足足挑了十个管事和粗使婆子随行,唐郁的哥哥唐子涵又从相府里挑了十个专门跟着出门的婆子送过来,院子里站满了随行的人,徐嬷嬷扶着小姐上了车,小月跟着上车侍候着。徐嬷嬷带着一干丫头婆子上了后面一辆车,其余等人每两人一辆车,也分别上了车,车子动了动,往大门外缓缓行去。 小月兴奋的坐在车子里,感觉到车子动了,长长的的吐着气。唐郁笑着看了看她,小月脸红红的问道:“小姐,小月没有进过皇宫,这次真的要进皇宫了吗?” 唐郁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说能,肯定就能,唉,你看看你,自从知道了要进皇宫就没有安生过,好好休息一下吧,待会会很累呢,会一直站着的。” “小姐,小月这不是没有进过皇宫吗,一切都很新鲜,听说那儿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 “你还是收收心,赶紧睡一会儿是正经,这一路还早呢,我身子弱,你这一路上可得打点起十二分的jīng神,用心侍候着,得了空就赶紧让自己歇息好才行,你把自己折腾累了,就是给我添乱,真这样,我可就不得不让人把你送回相府去了!” 小月吐吐舌头,忙收拾好东西,侍候着唐郁半靠着大靠垫,眯上眼睛,休息起来。 唐郁的车子出了大门,停了下来,李管家在车外恭敬的禀报道:“小姐,李管家求见。” 唐郁点点头,小月掀起象眼格绵布帘子,唐郁隔着绡纱帘看着外面,李管家站在灯光下,躬着身子请了安,笑着禀报道:“小姐,相爷爷吩咐说,小姐早去早回,不可在皇宫逗留,更不可在皇宫惹事生非,闯出祸端。” 唐郁眼睛里溢出笑意来,爹爹还是把自己当孩子看,一行人围住车队,缓缓往皇宫走去。 车子走了一会儿,一阵马蹄声越来越响,唐郁听见车子外面有马蹄声传来,探出头来,她有些惊讶的看着奔马的速度,那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马上的紫衣公子与马和成一个整体,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强劲健美。 他身后的黑衣卫一个接一个,一个重叠着一个,凝成一个整体,飞快地向前推进。 “车上载的是何人,不知这是二皇子的马队吗,还不快快退了!” 唐郁转过头吩咐旁边侍立着的小月:“传信回去,让他知道这是谁的马车。” 小月点头应了,钻出马车,仰头道:“我家小姐是相府千金小姐,这一前一后的,是我们先行的,我们也不知你们在我们后边。小姐还说了,你这人连给她当奴才都不配,还在这装封疆大吏呢。” 子君尴尬转头,其他兄弟三人怜悯的看着他,低头闷闷笑着,却不敢笑出声。二皇子调转马头,策马便驰,“子君跟我先行,其余人慢慢跟在小姐车驾后边,不得逾越。” 子君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策马跟上二皇子。 “小姐放心,他们让我轰走了。” 小月回道,唐郁笑着点点头,“嗯,这一次那奴才的脸可拉的够长了,是不是过了点,那人不会生气吧?” “不会,那是翊王,听说是所有皇子中最安静老实的一个,小姐不必多虑。” 唐郁顿了顿,低头看了看小月,扬了扬眉梢,略略有些惊讶,“他就是翊王?新封的那个翊王?” “嗯。” 第三十五章 真相大白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皇宫。 “二殿下,觐见!” 二皇子小心翼翼进入乾正宫,只见靖轩帝身着红sè礼服,一脸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眉宇间隐隐透着喜气。 二皇子扑通跪下,叩首道:“父皇大婚,且逢边关最近换防,皇儿想着也来祝贺父皇,特意快马加鞭赶来。” 靖轩帝眼睛里带着笑,看着二皇子,声音尖利中带着些温和,“翊儿回来,朕自是高兴,你在宋地,宋地就是咱们北国的铜墙铁壁,此次大战你打出了北国的威风,甚好!你要回来祝贺朕,哪会有什么不妥,快快起来。” “多谢父皇。” 这时丞相笑声忽起:“宋地民风彪悍,老臣听说有个刘潘的拉了几百名残兵败将,做了盗匪,被后周大约还有蛮夷他们,在后面怂恿着,不停的扰着我宋地的安宁,圣上早就想清了这块小疥癣,免得以后扰了天朝的平静,只愁找不到他们,如今却被二皇子除了,二皇子当真是少年英勇啊。” “多谢丞相厚爱,刘潘的事,全凭父皇安排,李翊无德无能,若强要作主,只会害了边关将士,父皇希望天下能够太平,丞相若觉得不妥,便请说说。” 丞相眉毛抖抖动了两下,笑着着回头看着靖轩帝,上前半步:“圣上,二皇子既然已经回朝,何不修养几rì,一来边关苦楚您也知道,何不借这个机会让二皇子多多休整几rì,让程将军代二皇子固守边疆,臣相信程将军定不会辜负圣上。二来圣上也可天天瞧见二皇子岂不更好?” 靖轩帝看着二皇子,见他神情疲惫,一脸的风尘仆仆,并不反对,才笑着转看丞相,点点头,“准了,翊儿刚刚回朝,也可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好好陪陪朕与你的母妃,朕瞧你都瘦了,今rì是朕的大喜之rì,翊儿回来朕高兴。” 靖轩帝含着笑转过头来,看着太子:“太子,朕先回**,这儿你主持吧。” 二皇子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等再说,靖轩帝已经转身离去。 “多谢丞相关怀,李翊谢过,今后在这皇城还要多多依仗相爷。” “二皇子说笑了,殿下是皇家贵胄,老臣只是一介臣子,怎么能让翊王依仗?这不是折杀老夫了吗?” 二皇子知道丞相权倾朝野,不可得罪,只得恭敬退开。 二皇子端着酒杯,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慢慢动着心思,“皇兄呢?不知道他现在心境如何了?” 秦公公亲自用大条盘托了茶水送上来,他吩咐小李子留下来侍候二皇子慢慢喝会儿茶,走廊陆续有人进来,是太子,秦公公笑容满面的迎在那儿。 “太子,老奴侍候您用茶。” “秦公公,你退下吧,我要和皇弟说说话。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秦公公弓着身子缓缓退了开来。 “皇兄!” 秦公公刚刚退下,太子脸sè猛的灰败下来,嘴唇颤抖着,一下子拉住二皇子的手,手里的折扇直直的掉在了地上,二皇子愕然的看着他,“皇兄,你怎么了?” 太子喉咙里咕噜了几声,才哭一般挤出些声音来,“皇弟,你可知,可知父皇他。” “父皇怎么了?” “你可知父皇娶得是谁?” “谁?” “是冰琪!我的冰琪!” 二皇子脸上闪过愕然,立即站了起来,上前一步,看着太子着急道:“皇兄你胡说些什么?你说清楚!” 太子只觉得头晕目眩,跌坐在地上,似哭似笑的看着二皇子,话语零乱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父皇,我们自小敬爱的父皇!” “皇兄,子君说父皇大婚,我急着赶来,可他却没说是冰琪,是谁把冰琪送给父皇的,是谁?”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是丞相!是那个狗贼!” 二皇子只觉得耳边静寂无比,父皇娶的竟是冰琪。这就够了!丞相他想干什么!他是要逼着皇兄与父皇反目成仇吗!其心可诛! “那个老匹夫他想干什么!难道要逼着皇兄反叛父皇?” “皇弟,有朝一rì我做了皇位,必诛他唐家满门!” “冰琪呢?她怎样了?” “她能怎样?她能抗旨,她的家人能抗旨吗?新阳王他敢抗旨吗?” 她不敢反抗、不敢生气、不敢计较,她还有什么好反抗、好生气、好计较的?她自小没有母亲,父亲送她入宫,她没有了娘家,没有亲人,她只有他,可他却不能忤逆自己的父皇。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死了吗?她的静默,是痛!她会怎样的痛彻心肺!痛入骨髓! 他的冰琪,他一直爱在心里的人儿,“今生今世我必不负你!”而如今,等于他亲手把她送给了自己的父皇!他永远也不能陪她此生到老了。 “冰琪怎样了?” 太子脸青红不定,又泛起了灰sè,眼睛眯了起来,耳边的静寂里突然刺进股尖利的啸鸣来,头脑中一片纷乱,仿佛有根绳子迟钝的、慢慢的拉着什么东西,划破心肺,划破皮肉,血淋淋的往喉咙里提上来,有什么东西涌上来,他猛得喷了一大口血出来。 二皇子拉着他,摇着他,叫着他,见太子喷了口血出来,他一下子傻呆呆的定在了那里,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一片鲜红。 太子吐了口血出来,人清醒了过来,甩开二皇子,退后两步,伸手抹了抹嘴上的血迹,冷冷的说道:“此仇不报,孤誓不为人!” 二皇子担忧的看着他,小声的建议道:“皇兄,要不要叫太医来?” 太子垂下眼帘,看着地上鲜红的血渍,声音yīn冷的重复着,不用。 “走吧,我们还要给众大臣敬酒呢。” 二皇子拉住太子,两人退了出去,到了前厅里,二皇子叫了子君过来,低声吩咐道:“太子正在生气,一时急火攻心,吐了口血,走廊里没打扫干净前……你知道轻重,小心盯着!” 子君脸sè变了数变,突然咽了口口水,拼命点着头。 子君急忙跑进走廊,四处瞧了瞧,见没有人,飞快取了大棉布帕子,沾了水用力的擦着地面,直到再看不出一丝痕迹,这才作罢。 他收拾干净,便转身离开,寻到了二皇子说事情已经处理干净。 二皇子君脸凝重,垂着头,出了前厅,停下了脚步,沉默着想了一会,转身贴紧子君耳朵吩咐起来。 御医院。 李御医和宋御医垂着手,分立在子君两侧,支着耳朵小心的听着他的动静,过了半盅茶的功夫,才听他说着:“我的府上爱妻昨晚气急攻心,吐了血,二位御医可有办法医治?” 李御医一下子怔住了,皱着眉头看着子君,看他心急如焚,还以为是二皇子出了什么事情,一听不是,便放缓了声音说道:“你先不要急,仔细说说,这血是怎么个吐法?越仔细越好。” 子君踌躇了下,苦笑着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徐御医眼睛里透出丝疑惑来,微微眯了眯眼睛,盯着子君,暧昧的笑了笑,子君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的转了转头,抬手捂着嘴咳了几声,低声说道:“这不是我刚纳了个小妾吗,她一听不干了,非要和我闹,我就打了她一耳光,就这么着,她一生气,就吐了血。” 徐御医哈哈一笑,李御医也是低头大笑,反倒是弄得子君不知所措了。 “没事,这口血不过是急火攻心罢了。早就听说你老兄家里有个母老虎,就这你还敢偷腥呢,在下佩服。” 子君暗暗舒了口气,缓缓挺直了身子,这要是真是自己偷腥,今儿个吐血就不是太子了,非得是自己不可。 “夫人吐血前人可清明?吐血后呢?” 子君怔了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吐了口血后,好象是清醒过来了。” “那就没事,这口血若不吐出来,才是大事呢,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拿几粒丸药给你带回去,尊夫人愿意吃就吃它一粒,若不吃,也无妨,只要饮食上清淡些就是了。” 李御医嘴角露出丝讥笑来,往后靠了靠身子,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子君说道:“你小子,今后也要小心些,这样的事是见不得光的。” 子君苦着脸,连连点头称是。 子君告辞出来,到金殿寻了二皇子,私下说了经过,并把药丸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进了大殿。眼前全是圣上大婚的欢愉的情景,漫天的花瓣漫天的百合莲子,王公大臣三跪九叩,酒进酒出,呼声山响。 太子领着一众大臣饮酒玩乐,殿上乐声霏霏,酒香四溢。 一班舞女翩翩起舞,太子臂弯中正搂着一舞女喝着酒,那舞女淡粉sè华衣裹身,外披白sè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sè,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显是喝醉了。 太子根本就不再忽她有没有醉,只是一味的给她灌着酒。他突然抱着婢女站了起来,把她抵在旁边的酒桌上,一手托住她,一边霸道碾转着吸吮过去,一边低低的喃喃的叫着:“冰儿。” “皇兄,你醉了!”二皇子君把拉开太子。 太子把酒杯一扬,“我没醉,今rì父皇大婚,孤要与众大臣一醉方休。” “来人,扶太子回府。” 太子微微皱皱眉头,站在二皇子身边,仰头看着他,大约要把他看醉,“二弟,来陪我喝酒。” 二皇子扬声叫了子君,太子忙摇着头,拉住了他的手,低低的说道:“一醉解千愁!” “皇兄,今后再喝,今rì便到此吧,你醉了。” 太子带着满身的酒气,被子君架了出去。 “今rì父皇大婚,太子高兴醉酒,酒后难免失德,本王在此替皇兄敬众大臣一杯,以罚醉酒之过。”二皇子举杯把酒一倾而尽,轻轻笑着望向众大臣。 “二殿下仁义,我等当敬殿下一杯。”一干大臣一同举杯,齐声说着。 “好!今rì父皇新婚,不会介意众位饮酒,本王便陪众大人就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第三十六章 再见唐郁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那rì戍时。 按照礼仪,皇家婚礼,女人都是在**的萃欣楼言贺,男人在前宫金殿。 小芸侍候着冰琪换上件大红百鸟朝凤缂丝长群,大红素绫轻纱衣,插了支赤金凤头花钿,带一众丫头来到萃欣楼边上,太后已经换上了身秋香sè绣如意寿纹吉服,戴了大红抹额,冰琪上前请了安,接过丫头手里的清茶,送了开来,便扶着太后往后院萃欣楼顶走去。 进了萃欣楼,刚进垂花门,皇后和皇妃们已带着众丫头嬷嬷迎了过来,所有人微微曲膝行了福礼,皇后笑着上前,扶着太后另一边,笑盈盈的说道:“老祖宗,路上滑,慢些!” 一行人进了萃欣楼,萃欣楼内温暖异常,高高的挂着十几个大红灯笼,照得楼内明亮非常,一楼阔大的阁间里摆了二十来张桌子,桌子旁已坐满了穿红着绿、满头珠翠的年青年老、胖瘦美丑不一的各sè女子,正交头结耳,咕咕呱呱的说着笑着,这拥挤的说笑中,透出满满的喜庆和热闹来。 看到冰琪和太后扶着太后进来了,屋子君时安静下来,众人忙站起来,曲膝行礼,莺莺燕燕的请安声响成一片,太后满脸笑容的点着头,冰琪落后半步,太后扶着皇后的手,穿过人群,往楼上去了。 楼上只要摆了三张桌子,皇后扶着太后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楼上冷风习习,侍候她的披上一件紫金披风,冰琪侍立在太后旁边,一脸平静,看不出喜忧,一人一桌,引座、让茶、安箸、布菜、敬酒,侍候着吃起了饭菜。 不一会,太后拍了怕冰琪的手,笑着招呼道:“皇上今rì为冰琪准备的烟火好看极了,我们去看看?” 众人应承着,皇后与皇妃们笑语盈盈的凑着趣,侍候着太后到了湖旁的迎香阁。 迎香阁早就布置妥当,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对着湖的窗户大开着,正中的榻上铺着薄薄的毛皮坐褥,皇后扶着太后在榻上坐下,奉了茶上来,其余各人各自奉了茶。 “大家边看边饮茶,不必拘束,皇上他们在那儿与大臣畅饮玩乐,我们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大家要想喝酒,今儿个我不拦着。” 话音刚落,一片绚烂的烟花在湖上绽开,艳丽而绚目,拉开了湖上烟花的盛宴。 这么多女眷,只有一个人没有去看烟花,是唐郁,她自己一个人在水榭里,独自饮着酒,边饮边叫着小月。 一时烟火散去,周围安静了下来,阁子里弥散着淡淡的硝烟味,皇后忙命人关了窗户,换了热茶水上来,丞相夫人,兵部、礼部侍郎的夫人分别给长辈换了茶,奉了点心,才笑盈盈的退到旁边,边听着太后说着话,边小心的侍候着。 夏rì傍晚的庄子里,绿树成荫,花木繁盛,鸟儿们愉快的在浓yīn中上下跳动着,鸣叫着,静谧而灵动,不知疲倦,二皇子脸上放松的带出些愉悦来,后湖的荷花这时候应该开得正好,他心中动了动,转身往后湖方向去了,母妃应该与祖母在那儿喝茶谈天。 醉吟湖里,粉红、粉白、深红、粉紫、粉绿各sè大小不一的荷花如仙子般矜持的立在片片碧绿之中,随着风轻柔的摇动着,风中淡淡的荷花清香似有似无,二皇子面容舒展开来,欣赏着这夏rì的静谧妖娆,慢慢的沿着湖边往前走去。 转了个弯,走了不远,前面传来女子的笑声说话声,二皇子停下了脚步,仔细的听了听,这笑声在微薰的夏风中似有似无,如荷花的清香般令人愉悦。他嘴角露出丝笑意,这是谁家女眷竟敢在皇家水榭醉酒。转过座高耸的假山石,悄悄的站在颗粗大的柳树后,远远的看着湖边的水榭。水榭中,四五个丫头侍立着,一个女子穿着淡紫sè的素雪绢紧身广袖短衫,紫sè云雾烟罗曳地裙,松松挽着青丝,连支簪子也没戴。正斜靠在水榭的栏杆上,一只手拎着只小小的百花壶,一只手举着酒杯,笑颜如花,和旁边坐着的侍女说着话:“小月,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小姐的歌,乱呼呼的,小月不爱听。” 唐郁把手里的酒壶递给小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把杯子扔给另一个女子,脚步有些浮飘的走了两步,口齿含糊,声音甜糯柔软得仿佛有水滴出来,胡乱抓住一个人“要不,我唱给你听?你听着就成,不准说不好听。” “好啊,我听着。” 唐郁嗤嗤的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带着些憨厚的唱到道:“洞口chūn红飞簌簌,仙子含愁眉黛绿。阮郎何事不归来?懒烧金,慵篆玉,流水桃花空断续。” 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宫女太监们,他们想拦住唐郁不让她再唱,二皇子恼怒异常的转过头,异常的低声喊道:“退下。” 这儿一伙太监宫女吓得跳了起来,忙指挥着小丫头急忙收拾着水榭里的东西,急急退了开来,也拉开了略有些醉醺醺的小月,在水榭旁边跪着。 “那是二皇子!唐小姐抓的那个人是二皇子!” 小月一听,酒就吓醒了一半,猛打了一个激灵,她急忙上前想扶着还在转着圈、拼命的想着歌词,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的唐郁,想拖她回去。两个公公也急忙拖住小月,不让她上前去。 二皇子满脸的笑容,忍着笑。 “本小姐唱歌不好听吗?你笑什么?” “好听,不知道小姐可有兴趣再来一首,也好让在下一饱耳福。” 唐郁傻傻的笑着,眼光迷离的盯着二皇子,伸出手指划着他的眉毛眼睛,然后去却给了他一耳光,喃喃的感叹着:“哼,你想得美,本小姐的歌是你想听便能听的嘛。” 小月这次真是傻了眼,小姐真是大了胆了,竟然敢打皇子,就算这个皇子不招人喜欢,不得大权,可好歹那也是皇帝的儿子,怎是说打就打的,而且还是醉酒打人,这下麻烦大了。 二皇子身子僵了僵,他万万未料到这女子竟如此大胆,竟敢当众羞辱自己,那股凉意自他的脸颊划进了他心底,他身子僵硬着。 “来人!用冷水泼,给她醒醒酒。” 这会唐郁昂头安静的看着暴怒的二皇子,皮肤白皙中透着红晕,嘴角带着笑,仿佛在想着些什么。 几个公公匆匆回过身子,提着几桶水进了水榭,小月紧张的攥着衣袂,掏出了绵帕子,擦着脸上的冷汗,她知道以小姐的xìng子,这桶水要是真的泼在身上,这梁子便结下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真要是那样相爷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噗嗤几声,一桶桶冷水泼在唐郁的身上,唐郁晕乎乎的身子猛地打着寒颤,酒登时醒了。她浑身上下不住的滴着水珠,看见这一幕,她忍住大声尖叫了起来。 “啊!!!” 她胡乱的扔着桌子上的瓷器,嘴里不住的喊着:“是谁,小月,这是怎么回事?” 小月面上一红,低头不敢看二皇子,“小姐,别再闹了,我们回府吧。” “哪个混帐东西竟敢泼本小姐!”唐郁拿眼扫着这一水榭的公公丫鬟们,他们都是头低到地上,全部战战兢兢的。 最终,她还是看见了二皇子,把手一指,“是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用水泼我!” “是本王。” 唐郁一口怒气上不来,直气的咳嗽,小月忙上前一步,给她垂着后背。唐郁趁小月不注意,一伸手抄出她让小月藏得吃食,扬手便往二皇子的脸扔去。 二皇子眼见一包黑乎乎的东西飞来,想也不想,闪身避了开去。唐郁重重啐了一口,“有种你别躲,让你也尝尝狼狈的滋味。” “来人,去拉住她,再无理取闹就给我掌嘴。” “你,你,你到底是谁!竟敢让人掌我的嘴,我可是相府千金。” “小姐,他便刚刚拦我们马车的的翊王殿下。”小月低头拉了拉唐郁的衣袖悄悄道。 “奥,我当是谁呢,不就是那个不吃香的皇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得罪了我照样没有好下场。” “那你又是谁,不就是唐丞相的女儿吗,那便怎样?” “你!你!等着!” 迎香阁内早就听见水榭的吵闹,由太后的丫头烟玉领带着一干人,正往这边赶来,左拐右拐,足足半盏茶的功夫,停在了水榭外。 小月一看打头的竟是太后,再不敢放肆,直挺挺的跪下叩着头,口中也不知低声嘟嘟着些什么。 太后和皇后正在迎香阁闲聊,就听着这边吵吵闹闹,便一同过来瞧瞧。除了谦妃眼角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外,其他人好象就没有看见他一般。 二皇子垂首跪在地上,安静的就好象并不存在。 第三十七章 谦妃之泪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进来的时候凉亭里的一个小太监早已经回禀过这儿的事情,太后、皇后故做未闻,和皇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唐郁早已不放在心上,不吭不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这局面一直持续了有会功夫,谦妃看了一眼儿子,面上已有几分不忍之sè,毕竟地上跪的是她的儿子,但她又不便出言相助,只得忍着,她也自知,自己根本没有力量保护儿子,想当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要不是怀了皇上的龙种,自己也不会成为妃子。 小太监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安静无语的二皇子,沉吟一下,轻声咳了一声:“太后。” 太后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孙儿,“是翊儿吧。”太后立刻慈祥的一笑,好象突然看到了地上跪着的翊王,然后假意斥责小太监,“小全子,翊儿回来了,你为何不通报?” 小太监一脸惶恐,明知太后是故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地上的二皇子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他抬起头来,淡淡的笑着,看不出任何不快,声音平淡和缓,“祖母,定是全公公怕出声惊扰了您和母后的攀谈,所以才小声小语,到是细心。祖母,您可且莫怪他,只叫他下一次声音稍稍大些就好。” 太后一时有些语塞,“噢,翊儿还不快快起来,地上凉,不要着凉了。” “祖母能允翊儿起来,翊儿在这给祖母请安了,给母后请安了。” 唐郁看一眼二皇子,心想,他倒是很会隐忍。 “快起来吧,你瞧,我只和你母后聊天啦,翊儿不会怪祖母吧。”太后这才恢复常态,面带慈爱笑容的说。“都起来吧。” 唐郁也拍了拍膝上的尘土站起来,膝头有几分酸痛,但她忽略不计,她在想怎么说辞,好告二皇子一状。 “翊儿,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回太后,是唐郁在这饮酒,二皇子嫌郁儿扰了皇宫清净,让人泼了郁儿一身冷水,让郁儿醒醒酒。”唐郁恶人先告状一番。 “翊儿,是吗?是她说的这样吗?” 二皇子依然面无异sè,他不信今rì之事能瞒得住宫中的人,尤其是**中最有权势的太后和皇后,只不过丞相权大,她们心中的秤不会往自己这边歪罢了。“祖母,的确是她说的这样。” 唐郁心中一愣,难道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她本来想着二皇子还会反驳一番呢。 “对,对・・・他都承认了,太后要为郁儿做主啊。” “翊儿你是不是太胡闹了,唐小姐怎么说也是客,你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些?唐小姐是打算要二皇子给你赔罪?”太后坐了下来,看向唐郁,声音微有些严厉,纵然孙儿再不济,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唐郁来指点。 “二皇子并非寻常人,他有他的行事方式,既然是我家唐郁醉酒在先,唐郁就不能再怪二皇子。”丞相夫人说着,“到是二皇子教训的对,在妾身看来,却是二皇子仁心宅厚,不愿为难郁儿,郁儿心中应感激才是。” 太后半天无语,她想不出下面要怎么说才成。“这・・・” 就在这时,谦妃猛地走到二皇子面前,扬手甩了他一计耳光,咬着银牙,“翊儿,母妃是怎么教导你的,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泼了丞相千金一身冷水,你真是无法无天了,快去给小姐道歉!” 谦妃这一连串动作,做的一气呵成,根本让人拉之不及。 “母妃!”二皇子捂着脸庞伤心道。 “谦妃。”太后愕然一愣,“你这是为何,我又没有怪罪翊儿。” 一众婢女公公都远远避开,不愿惹祸上身。 “为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翊儿快去给郁小姐道歉!” 二皇子的身子簌簌抖了半晌,身体深处传来噼里啪啦声,五脏六腑跟着沸腾起来,要把他煎熬成泥,他忍着五内如焚的痛楚,低着头,咬着牙,“郁小姐,是本王的错,没有顾忌你是女儿身。” “你没事吧?”唐郁心里登时一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二皇子竟然会给自己道歉。 这时,丞相夫人呵的一笑:“都是孩子玩闹,咱们大人何必放在心上,我知道二皇子是谦谦君子,怎么会是他的错?可这会儿,二殿下已经道了歉,咱们就都散了吧,让孩子在一起聊聊,您说呢太后?” “好吧,我们去那边喝喝茶,让他们自己处理自己惹下的祸吧。” 二皇子冷笑一声,尽管厉声质问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你告诉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我一个皇子给你一个丫头道歉,你满意了,你的虚荣心该满足了吧?” “你胡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母亲的主意。再说是你母妃让你道歉的,又不是我母亲。” 二皇子陡然掐住唐郁的双肩,把她提起,“你还想怎样,你还要把我母妃怎样!我母妃让你们逼着亲手打了自己的儿子,难道她心里就不难受?这都是你母亲的咄咄逼人造成的!” “你放开!你弄疼我了!这不是我的错!是你让人用水泼我的!” “不放!” “你个混蛋!” 唐郁猛地挣开二皇子的束缚,咬着银牙,反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这是你该得的!” 二皇子接连受到打击,脸上青筋暴起,他倏地一拳击在石桌上,生生击断了石桌。 “这一耳光是我打你的,不是我父亲母亲,记着,你只不过是个没用的皇子,凭什么趾高气昂!”唐郁说完这番话,便转身离开。 她的话让二皇子恍惚着,连她怎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的都不知道。 皇后和丞相夫人是表姐妹,两人感情极好,皇后笑意盈盈的和她寒暄着,说着闲话,“唐郁自小就是相府里的教引嬷嬷教导着,行动举止上,连宫里的资历嬷嬷都夸奖她规矩极好,女戒女规,持家理事,这些我一直教导着她,至于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过教得她懂得些皮毛,知道如何分辩好坏,将来不至于被人蒙蔽罢了,也没有让她自己动手做针线的道理,她不过就是过于浮躁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少了份相府千金该有的心境罢了,皇后若肯教导她,让她抄抄女戒,经经苦楚,于心境磨练最好不过,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哎,太子也是弱冠之年了,还没个太子妃,我看着唐郁这丫头就极好。妹妹你说呢?” “哎呦,皇后娘娘谬赞了,郁儿哪有那般好。” 谦妃一直没有说话,扭过身子,带着丝忧伤沉默着,只静静听着她们有一句每一句说着,半晌,宴席总是散了。 若莲宫。皇宫中最不起眼的地方。 谦妃抱着二皇子不松手,哭的山河倾倒,嘴里却没有言辞,只是死咬着,嘴唇,直到鲜血溢出唇角。 “母妃!别再哭了!”二皇子的心在滴血。 “皇儿,是母妃没有能力保护你,你不要怪母妃,那丞相咱们惹不起。这些年母妃忍气吞声,处处示弱,不成想还是没有我们母子的安身之处啊!” 谦妃的一通话,二皇子压根没听清楚,看她那眼神,那样无助的眼神,令二皇子心神慌乱,无所适从。 “母妃您别哭了,儿子心中好乱。”二皇子不忍母妃流泪,伤感道。 “皇儿,是母妃连累了你,要是母妃出身好一点,你也不会处处让人欺负了去。” “母妃,儿子这不会是好好的吗?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儿子总有一天会为您争气的!” “嗯。”谦妃点点头,可她还是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谦妃仿佛没力气再哭了,坐在榻上看着二皇子,见她睁开眼睛,关切的问道:“皇儿,你在宋地可好?” “宋地虽然清苦,可儿子过的很好。” 谦妃的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上前坐到榻边,抚摸着二皇子的脸颊,轻轻的滑动着,黯然说道:“但凡母妃有一点本事,也不会让皇儿去那个不毛之地啊。” 二皇子微微皱皱眉头,关切道:“母妃你怎么又哭了,儿子不是说过的很好吗?” 谦妃轻轻抽泣了起来,吞吞吐吐道,“好,母妃不哭了,你给母妃说说宋地好吗?” 二皇子松了口气,眉头舒展了些,母妃总算是不哭了,“母妃,宋地虽然贫瘠,可好歹是儿子的封地,儿子成就大事就全靠它了。” 谦妃有些怔神,看了二皇子半天,二皇子冲她眨眨眼睛,谦妃一下子明白过来,失笑道:“皇儿还是不要逗母妃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二皇子看着谦妃,冲她点点头,扶她上榻,道:“母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您也累了一天,休息吧。” 谦妃轻轻点点头,笑道:“好吧,皇儿今晚就住在若莲宫吧,明儿一早再回府可好?” 二皇子扶谦妃躺下,笑答道:“好吧,儿子刚刚回宫陪陪母妃想来也不会惹人非议,今晚儿子就在这儿住下了。明儿一早和母妃一起吃早膳。” 谦妃嗯了一声,叮嘱道:“你也累了快去睡吧。” 二皇子替谦妃盖了盖被子,点头道:“那儿子就去睡了,母妃休息吧。” 第三十八章 皇城散心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次rì,二皇子辞别了母妃,住回了王府。 这rì早上,晴空万里,一丝儿风也没有,园子里像蒸笼一样闷。尽管二皇子他们是在树下,还是热得透不过气来,连吸进的空气都是热的。汗像流不完似的,刚擦过,又冒了出来。只有那不知在哪儿的蝉虫鸣叫不停,吵得人烦躁不堪。 太子在不停地扇着扇子,可不管怎么扇,风都是热的。 “皇兄,我知道这几rì你心中烦闷,还是别再扇了,越扇越热。我看今rì天气不错,听说三弟就要回来了,不如我们进城走走,去碰碰运气可能会迎着三弟,若碰不到,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嗯。”太子点点头,同意了二皇子的建议。 兵部侍郎颜府。 天还未亮。雪璃红着眼睛送了几件男装过来给小姐看,“小姐看看,这是市面上最好的男装了,面料线条都是最好的织云锦,比皇子的还要好呢,这套长衫就是专门为我们小姐去订做的,小姐试试吗?”雪璃边说边抓起另一件衣服,“还有两套小厮衣服,是我和雨璃的。” 颜汐换上了全套衣服,吩咐雪璃给她梳了个男子的发髻,配着衣服插了支碧绿的云头簪,拿着把折扇,“哗”的一声打开,似模似样的摇着吩咐她们,“你去和雨璃把衣服换了,陪我出去走走,今rì父亲进宫去了,我们出去玩玩,成天闷在家里,我都快疯了。” 走廊跪了一地的公公宫女,太子连瞧都未瞧,二皇子眼角扫了扫众人,也未理会,只管抬脚往外走去,子君子诺一身黑衣打扮,紧紧的跟在后面,太子府的下人相互看了看,也急忙跟在后面出了门。 在二门前,二人上了车,武统领气喘吁吁的飞奔了过来,在二门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太子,太子,请,请稍候,稍候片刻,让,让奴才布置了,布置好了,再出去。” 太用折扇支掀开窗帘,隔着车窗上瞥了他一眼,“武统领,今rì我只是与皇弟出去走走,散散心,你也不必护卫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武统领涨红了脸,吭吭嗤嗤的说不出话来,“可是皇上让奴才贴身保护太子。”二皇子厉声吩咐道:“快快闪开,本王与太子一起,能出什么事情,闪开!子君走!” 车子立即动了起来,往门外去了,武统领大急,可又没有办法,跟着车子奔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转身往庄外军营飞奔而去。 太子与二皇子坐在车子上,闲心说着,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听到外边传来阵阵吆喝声,太子微微有些失神,仿佛又回到了与冰琪一起逃出宫游玩的时刻,那一幕幕熟悉,在眼前重演,太子再不愿回忆,皱皱眉头,吩咐道:“停车!” “皇兄,既然你不爱坐车,我们不如散散步,看看民间风尚,也是一种闲情。子君你去把马车停了。” “嗯,这样也好,省的车里烦闷燥热,我们就散散步吧。” 子君一溜烟去了。 雪璃正陪着颜汐在一处摊子上闲逛,颜汐可真是乐坏了,拉着雪璃的手,一张小脸上全是笑容。雨璃双手里则是些路上买到的好玩的小玩意,虽然说手工有些粗糙,但都是颜汐没有见过的,喜欢的不得了。 府中的到是常常会有父亲送的漂亮的、jīng美的、珍贵的物品多得数不清,可有谁知道自己的心?颜汐清楚,父亲送这些个东西,也只是希望获得她的欢心。 “大哥,咱们到井巷了,去那边逛逛吧,瞧那么多人。” “好啊,既然出来了,便好好玩玩,要不然可惜了这样的好机会。你我兄弟难得一聚,自从你我长成,我贵为太子,你册封成王,我们兄弟二人在一起的机会便少了,待会你可要好好陪我喝一杯!”太子也不愿再去想那些不愉快。 “便听大哥的。大哥你看!那儿有好玩的。” 巷口的转弯处,那儿有一名壮汉,叫做炎琥宁,是苗疆人。幼时随人至四川青城采药,不慎失足落崖,幸而不死,遇得一奇人,学了一手耍蛇玩蛇的手艺。从此他以耍蛇为业,四处游荡卖艺。 只见一大一小两条毒蛇,在节奏鲜明,和谐动听的鼓乐伴奏下和着鼓点,点头弯腰,左右盘旋,翩翩起舞,十分有趣。耍蛇者的蛇就跟耍猴者的猴一样,是经过训练的,当耍蛇者发出特定的信号时,蛇就会从竹篓里钻出。炎琥宁左扭右扭,乐乐的吹着笛子,蛇跟着音乐不住舞动,盘旋。 那蛇翩翩起舞的样子引的一群人啧啧称奇。 已经快到午初时分,正是该吃饭的时候,可乐仙居门前却一片清静,二皇子看也未看,便引着太子进了乐仙居。 穿着一身靛青细布衣裤,肩头上搭着条雪白长巾的伙计表情苦恼的迎上来,躬着腰陪笑说道:“几位客官,小店虽说开着门,可不招待客人,几位,实在对不住,您几位还是请别家吧。” 二皇子眉毛挑了起来,“不招待客人,你们开什么门?我们累了。不想再找别家。” 子君上前一把拨开伙计,一行人直冲进了店里,掌柜忙从柜台里面奔了出来,点头哈腰的陪笑道:“几位客官,不是小店不想招待几位,实在是招待不得,您几位快请离开吧,小店真的是为了您几位好!” 颜汐她们逛了一上午,也是饥肠辘辘,来到乐仙居,正巧碰见掌柜往外轰客人。“你这店家也当真是奇怪,我们好好地来吃饭,不往里请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人往外撵呢?”二皇子奇道:“这位公子说的极是,你们这是为何啊?” 太子也顺口说着,“难道你是瞧我们付不起银钱吗?” “几位大爷说笑了,小人再眼拙,瞧您几位的打扮,穿金戴银的,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把几位往外撵啊,可是小店最近真是不方便啊!” 二皇子正要说话,后面传来一阵急促异常的脚步声,掌柜惊讶的看着二皇子后面,堆起满脸的笑容,恭敬的弯下了腰,想再次阻止他进来。二皇子回过头,竟是子君,满头大汗的奔了进来,二皇子抬手止住了正要跪倒的子君,吩咐道:“里面说话!” 说完,转身径直穿过厅堂,上了二楼,掌柜惊讶的看着二皇子一行人,转过头,又看着子君,子君一把拉过他,跟在二皇子后面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头恶狠狠的说道:“不想死,就上菜!” 掌柜愕然之余,却不敢再说些什么。 二皇子在楼上隔间坐了,同时也邀请颜汐她们一同坐了,掌柜泡了茶小心翼翼的奉上来,就垂手微微躬着身子站到了旁边,子君安安静静的侍在桌子君旁。太子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吩咐掌柜,“让厨房做点点心送过来。” “慢着慢着,我们家公子只吃杏仁佛手、 香酥苹果、翠玉豆糕、栗子糕、双sè豆糕、豆沙卷,还有就是记住了,千万不要蜜饯桂圆 、芸豆卷、鸽子玻璃糕、柿霜软糖、酥炸腰果,这些我们公子都是不吃的。记住了吗?” 颜汐尴尬的咳了咳,“雪璃,够了,不要说了!嘿嘿,这小厮,没有出过几次门,倒叫几位公子见笑了。” 掌柜心里慌忙记着,待他们说完了,匆匆擦了擦汗,急忙答应着奔下楼,去了后厨,二皇子看了一会儿子诺,半晌才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子诺恭敬的打了个千,“回主子,奴才刚刚打听了,这乐仙居一直以来都是生意兴隆,可不成想近来,京陵府尹的小公子来闹事,打伤了十来个客人,从那天起,他就天天到乐仙居来吃中午饭,然后一直闹到半夜,就算他不在,也要留下些清客、粉头一直闹到很晚才离去,只要看见有客人,就打,天天变着花样让厨房给他做这个做那个。店里如果关门,他就让人砸开。冲进来打人。” 子诺瞅二皇子了一眼,不见反应,接着说,“这儿的掌柜也是个老实人,实在不敢得罪京陵府尹,只得忍气吞声,关门又不敢关,开门又赔本买卖,着实把那掌柜逼得不轻。” 颜汐听完大怒,一拍桌了,骂了起来。“岂有此理!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我倒要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子,这件事情本公子管定了!” 这一拍桌了,声音甚大,众人未防,着实吓了一跳。二皇子细细看了看颜汐,却见他长得清丽秀雅,秀气的实在不像男子。 “公子别急,我们在这等等,我和大哥也想瞧瞧,他是怎样个无法无天。” 二皇子用眼神询问太子,太子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二皇子的看法。 第三十九章 怒惩恶霸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掌柜额角带着汗,亲自捧着大条盘,送了几样小菜,八样jīng致的点心过来,带着恭敬的笑,介绍道:“公子们请尝尝,这些都是咱们家的特sè,可都是我们京陵的特sè。” 二皇子看看四碟热菜,两荤两素,红烩鱼嘴、清炒竹笋、蒜泥白肉、八宝丸子,那八碟点心果然没有刚刚忌讳的。 “掌柜的贵姓?” 掌柜腰弯得更低了,“不敢,不敢,小的姓刘,叫刘宝元。” 二皇子点点头,笑着抬了抬手,“刘掌柜不用多礼,那小公子大概什么时辰过来?” 刘掌柜谈虎sè变,身子抖了抖,心有余悸的回道:“不是很准,不过,总是在午时里头过来,今天估摸着也该快了。” 颜汐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掌柜的,今儿的事本公子定为你做主,你尽管把他放进来,还和往常一样,不要让他看出破绽,不要害怕,知道了吗?” “小人记住了。” 雪璃用棉帕子包了双筷子递过来。颜汐接了,拨了拨菜,慢慢的尝了几口,“嗯,这儿的菜不错呢,你们也尝尝。” 太子和二皇子还在诧异,这人好奇怪,出来吃顿饭还要自带筷子。 太子刚捧了杯茶在手里,就听到楼下一片嘻嘻哈哈的喧嚣声,知道是小公子到了,示意家奴去看看,自己却走到窗户边,从窗棂间往下看去,楼下进来了十几个人,中间夹着六七个妖娆的女子,那小公子脸sè苍白,眼角往下耷拉着,让生得极漂亮眼袋微红的女子搀扶着,像是醉了一般,这会儿,正搂着那个妖艳娇小的女子,坐到了正中的桌子上。 掌柜躬着腰。陪着笑,指挥着伙计流水般送上酒菜来。 太子喝着茶,眯着眼睛看着楼下的喧闹和嚣张。 颜汐可再没有心思喝茶,她急匆匆下楼来,抬手一指,“你们这群人渣,今天本公子就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叫你们知道知道什么事恶中有恶,也叫你们知道知道欺负人的下场。” “呦,哪来的黄毛小子,猴毛还没长齐,竟敢管起了爷爷的闲事。” “爷,你看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会不会是个・・” “我看象!” “给爷抢了放在家里玩乐,岂不痛快?” “哈哈。” 颜汐再听不下去,怒道:“我要杀了你们!” 她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太子看的真切,“二弟,是不是帮一把?” “皇兄放心,待他不支我们再帮不迟,现在上去人家未必领情。” 一群家奴cháo水般的冲向颜汐,颜汐一看避无可避,迎风冲上。她在冲上来的瞬间摔倒了迎面冲上来的两个扭在一起的奴才,有个黑衣奴才一跃而起,在这两人摔倒之前狂风暴雨般的踹了一脚脚,只踹得二人筋骨寸断,脸上更是血肉模糊,借这一脚之威,他腾身而起,未等颜汐站好身形,一个饿虎扑羊扑了上来、、、 颜汐眼见不好,想要躲避却躲避不及,再有转瞬就要撞上,可就在这千钧一发间,不知为何,那黑衣汉子,一个拧转,竟往小公子身上扑去,只听扑通一声,直压得小公子呜呜乱叫。 二皇子低头,唤了子君,吩咐了几声。 子君答应着,转身轻手轻脚的下去了,二皇子转到窗户边,等着看热闹,雪璃和雨璃也挤到了二皇子身后,伸长脖子看着热闹,吆呼着公子加油。 没多大功夫,就看到正在大厅里的掌柜和伙计偷偷却迅速的溜了出去,几乎同时,从大门和后面各个通道都冲出人来,起落矫健,身手利落,眨眼间就把大堂里所有的人都捆成了棕子,门外几个奴才也扔了几只棕子进来,颜汐奇怪的走上楼来,回过头问二皇子:“是你帮我的?对了,他们怎么连喊都不喊一声?” 子君挤到前面,往下面看了两眼,笑着解释道:“除了小公子,下巴都被卸了,想喊也喊不出来了。” 颜汐微微有些吃惊,这些人让她惊心动魄。这伙奴才这会儿,让她有了惊艳的感觉,如果自己的丫头有这样的水准,倒真是令人羡慕,那样谁还敢欺负自己。 “混蛋!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京陵府尹,识相的还不快放了我,要不然我爹来了,你们就活不了,知道吗!” 子君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死到临头还不知好歹,再胡说八道,叫你永远说不了话!” 小公子嘴角含着血,胡乱挣扎着,“你们是找死,在京陵还没人找我小公子的麻烦!” “就凭你?你可真是狗胆包天,你不要忘了这是天子脚下,不要忘了王法!” “我爹就是王法!” 太子二皇子喝了一会儿茶,他们不愿再搀和这些琐事,这儿有子君就好,忽听到乐仙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雪璃忙往楼下张望了一会儿,惊着说道:“好俊气的公子啊。” 颜汐听此一言,刚吞进口里的茶水,扑的全喷了出来,这丫头太笨了,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太子与二皇子,对视一眼,相互笑了笑,也不说破,他们也猜到了,怎么会有这样秀气的公子,定是女扮男装。 就在这时,进屋来的是一袭银白铠甲的男子,那个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shè人的霸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你爹就是王法?” 一同进屋的还有京陵府尹宋知终,进了屋,扑通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痛哭不已,一边掌嘴,一边口齿清晰的诉说着:“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开恩那,老夫临老就这一个儿子,再不济也是唯一的儿子,求几位殿下发发慈悲,放了小儿吧,老臣给几位殿下磕头了!” 宋知终浑身发着抖,咕咚咕咚,磕头不止,直磕的额头上渗出的丝丝血痕来。 小公子君听,今rì个惹的竟是几位王子,脑子君嗡,差点晕死过去。 三皇子边走向小公子,边抽出腰间的宝剑,宝剑一点点吱吱往外撤,剑起,血溅,鲜血溅了宋知终一脸,小公子咣当一声倒在地上,血一个劲的往外冒。 见此场景,宋知终俩眼一黑,再不知事情,晕死过去。 雪璃雨璃她们颤抖着尖叫着,慌乱着逃走了。太子二皇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用扇子指着三皇子问道:“三弟,你为何杀他。” “该死之人,留着何用。来人,把这府尹押下去。大哥二哥,辉儿回来了。”三皇子掏出绵帕擦干剑上血迹,撤剑回鞘。 三皇子是瑾妃所生,生xìng好武,一身功夫,手握重兵,常年驻扎边关,镇守边关,守卫北国南疆,厥功甚伟。 翌rì,金殿之上。 “混账东西!府尹的公子你说砍了便砍了,你可把朕放在眼里!虽说那府尹的儿子是个恶霸,那也应交由朝廷法办,有你何事,可你却擅作主张杀了他,你说该怎么办!”金殿上是咆哮的靖轩帝。 这儿是大臣朝见皇帝的正殿。更是南翔北国最高决策产生的地方。每次上朝,大臣们都会这里,决议天下大事。几位皇子刚进了殿,就听见靖轩帝咬牙切齿的骂声。 几位皇子不敢顶撞,只能在大殿上跪下身来,低下头。 靖轩帝指着三皇子,看着这个刚刚回来的幼子,又气又恨,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个蠢货,在边关历练多年,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现在,竟干出了当街杀人的事来。 “父皇,都是皇儿的错,父皇不必再忧心忡忡,皇儿自会给他宋知终一个交代。” “你给个交代?你怎么给个交代?你说说,朕洗耳恭听着!” “父皇息怒,那小公子恶贯满盈,是京陵一霸,要不是三弟杀了他,还不知道要有多少黎民百姓要被他欺辱。”二皇子忙开口劝道。 “是啊!父皇,儿臣认为三弟做法虽有欠缺,但也是好事一桩,有利百姓,不应受罚。”太子也叩首道。 “闭嘴!你们知道什么,当街杀人,这是儿戏吗!就算你们是皇子,王法呢!你们摆在了哪里!” “圣上,据老臣所知那宋府尹之子的确是罪有应得,三殿下杀他,京陵人无不拍手称快,像这样的害群之马,三殿下杀了不仅不会惹起民愤,反而会得民心,这样事不也正是我们所想看到的吗?” 靖轩帝当然不会怪罪自己的儿子杀个人,只不过是敷衍一下罢了,给大臣一个交代。 “丞相说的有理,可是三皇子当街杀人,实在是有失皇子身份,自今rì起,辉儿便交出军权,在京城修修xìng子吧。”靖轩帝转身yù走,“对了,南疆可有什么军情?” 南翔北国最大的两个敌国是,北边虎视眈眈的赤勒,南边水火不容的南朝。以前,二皇子镇守宋地,威慑赤勒。三皇子拥兵南郡,守卫南疆。 两位皇子都是赫赫战将,立过不少汗马功劳。可事到如今,靖轩帝拿掉了二皇子,夺了三皇子的兵权,虽有别的将军重新镇守边疆,可变换主将乃是兵家大忌,这样一来等于把边疆送进虎口,情势并不乐观。 第四十章 花园相遇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遥想当年南翔北国从故都移迁至京陵城时,举国还都处在南朝的巨大的威胁之下,随时都有灭国之虞!在这种情形之下,景文帝还不思进取,不图复兴,竟把北国仅有的国力消耗在了新都的建设上,不能不说是败国之举。 当年要不是南朝适逢产生了内乱,也许南翔北国早已灭亡多时了。饶是如此,北国人也没有彻底摆脱南朝的控制,而是每年都在给南朝人进贡,以维持虚假的和平。 虽说只是白银五十万两,茶叶一万石的进贡,看起来,只是从每年的税赋中抽去了一到两成!但南朝得了这笔财力,却可以养活数量宠大的军队,然后用这些军队,再来侵扰南翔北国。 北国为了抗拒南朝的进攻,又不得不把死抠下来的国力,分出一半,投入到备战之中!南朝人花着北国的钱,消耗着北国的国力,打得便宜至极。 好在南翔北国到了建武帝的手里,趁着南朝内乱,强硬地停止了进贡!又励jīng图治十余年,好不容易才把国力一点点强大,积攒到可与南朝一战的地步! 说实话,真要是拿这些钱与内乱才稳的南朝硬拼,只要当今皇上的意志坚定,将士肯阵前用命,拼死一个南朝,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当今的皇上,却不是建武帝心目中理想的皇帝,他并没有主动去打南朝的心思。这不得不说,是命运给建武帝开了一个玩笑。 建武帝想要平定天下的遗愿交给由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太子来完成的。可惜的是,太子太过短命,建武帝一死,太子也紧接着病死了。这才让当今的皇上捡了个大便宜。也就是靖轩帝,命运就是这么诡测,否则趁着南朝积弱多年,南翔北国未必不能灭了南朝。 不过,当今的皇上,xìng子虽然软了一些,但好歹受了世宗的影响!虽于政事并不勤勉,太过听信jiān臣谗言,但对于先皇想收复北土的心,还是了解的。因此,于南朝的态度上,他还算是强硬。 再到靖轩帝的太子,皇子们,虽说太子文弱,可是二皇子、三皇子强势,只要兄弟同心,要想抵住南朝赤勒的同时夹击根本不是没有可能。 近几年,北方赤勒自图了可汗死后,穆勒可汗即位,一味发展军事,大军压进,曾派使者强硬地要求南翔北国每年纳贡,否则就要兴兵南进。可自北国二皇子镇守边疆以来,这事就从未再发生过。 就这样靖轩帝一口气撑住了,没有理睬穆勒可汗的无理要求。 如今靖轩帝登位也有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在当今他的治理下,国库虽然没有快速地增长,但每年还都在保持着持续增长的态势。可到如今,竟仍然未见南翔北国的强盛,只因,靖轩帝好大喜功,爱慕虚荣,贪图享受。 就看这宽敞的金殿内,俱是一sè的玉砖铺地!八根三人合抱的玉柱顶起的金殿,大殿的上首,一块写着“凝轩天下”的泥金大匾,再者就是纯金的龙椅,再后面,一面雕花的巨幅玉屏风衬底,龙椅前的台阶下,四尊镂金的麒麟间隔挺立!两根金雕玉柱,竖立在龙椅两侧,柱上刻有楹联写着:一朝天下,唯君独尊。 整个大殿既显得肃穆,又显得辉煌大气!这样一座大殿,就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银两!这些玉砖,这些陈设,花费的可都是银钱!那八根玉柱更是有钱都难以到手物件,这背后还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民力,物力! 这就是靖轩帝,十几年积攒下的皇宫,前前后后十几年的时间,大修过不止十次,耗费的银两何止上千万白银! 要是这些钱都用在筹备军事上,那今rì局面真不知道会是怎样。 三皇子刚要禀报军情,就在这时掌管天时的钦天监进了金殿,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磕着头,一边颤抖,一边模模糊糊的说:“圣上大事不好了!” 靖轩帝眉毛拧到了一处,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伸手指着他,“有话就说,抖什么!”钦天监颤巍巍举起一个黑sè木匣,秦公公急忙呈上木匣,靖轩帝从秦公公接过他高举着递过来的匣子,打开,却是一块发亮的石头,再看了一遍,确实没什么惊人的地方。“这是什么!你竟敢起欺骗朕,今rì你要说不出一二三,朕非治你惊驾之罪,要了你的命!” “奴才夜观天象,昨夜帝星暗淡,就在寅时,帝星竟掉下碎末!” 他说完这番话,身子君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靖轩帝顺手抓起御桌的笔洗砸了过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胡说!朕今rì非砍了你不可!来人那!” 钦天监急忙声音颤抖着,越急声音越低的说着,“圣上饶命,奴才有办法补救,定让帝星如往常一样明亮。” “还不快说!” “是处子,寅时出生的处子,只要百个,让她们殉葬帝星碎末,帝星定会明亮如初。” “真的?你不骗朕?” 钦天监身子伏得更低了,“奴才不敢!” “哼!朕谅你不敢!王爱卿,这件事你去办,若出差错,朕要你全家陪葬帝星!” 身材臃肿的礼部尚书王一文,听见皇上点了自己的名字,额头上渗出的丝丝冷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王爱卿!” 王一文嘴角抽了抽,偷眼看了看丞相,上身俯得更低了,跪下接旨。 “父皇,这件事,是不是有待商榷?”二皇子知道这件事一办,又要白白牺牲一百个妙龄少女的xìng命。 “混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南翔北国灭国不可!”靖轩帝冷冷盯着二皇子,怒骂道。 “儿臣不敢。”二皇子后面缩了缩,扑通跪下,忙呼不敢。 靖轩帝很难冷静下来。拧着眉,转过头,看着丞相,“丞相,这件事,你亲自与王爱卿一起办,不可延误!” “老臣谨遵圣旨!” “退朝!都给朕退下!” 下朝之后,太子便离开众人,他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便独自在御花园闲逛。 冰琪自进宫以来,便一直郁郁寡欢,这会她也在御花园。远远的看见有个人在路上走着,身影很是熟悉,正低着头,好像一边走一边想心事,冰琪眼尖瞧见,想要匆忙躲到一边,她此时并不想见到此人,自己刚刚负他,而且此刻他见了自己还得恭恭敬敬称自己一生皇妃娘娘,这样的心情怎样能好。 但是,对方凑巧这时抬起了头,看见了她,稍微顿了一下,惊讶,也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是装作看不见呢?还是…… “太子,您早。”冰琪稳了稳心绪,先开了口,那rì见过了太子,他的失态,自己一直历历在目,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太子的心目中仍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这让她心中隐约几分窃喜,虽然自己背叛了太子,却没想到太子竟然是个如此痴情的人,自己已嫁为人妇,他却仍是念念不忘自己。 太子长吁了口气,四下里看看,这是一条御花园里的一条小径,他刚刚从皇后那出来,想着点事,就随意的走了起来,不小心走到了这儿,也就是在这儿,他和冰琪经常约会的地方。此地甚是隐秘,不太常有人过来,所以此时除了他们二人,好象并无他人。 看了看冰琪,她依然从前模样,除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愁绪,身上多了几分成熟味道,其他的变化不大,虽然深居皇宫,可她的情绪竟无甚大的变化。 “你好。”他说了两个字,省却了称呼,语气听着也是淡淡的,稍顿一下,继续不冷不热说了句,“真是巧,今rì碰到。” “你还在恨我?”冰琪哀伤的问,眼睛中有几分歉意,静静的瞧着他,她知道是自己错在先,就算太子绝对不会与她计较,如果皇上猜测的到,太子也一定会有同样的想法,难道他在伪装? “已是旧事,何必再提。”太子静静的说,其实心中还在痛,只是已经如此,又能如何,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只要你能好,父皇能好,我好与不好,无所谓。” 冰琪微愣一下,垂下眼睑,隐有委屈的说:“冰琪知道,只是,冰琪有冰琪的想法与难处,自始至终都是冰琪对不起您,而如今,冰琪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补偿当时时所犯下的错,纵然您今rì骂我绝情,冰琪也不会反驳。” 太子叹了口气,心中仍是念着这个女人,如今再看她,原本心中有就些不忍,如今听她一说,到有些歉意。 “皇宫待的还习惯吗?”太子换了口气,温和的说。 冰琪冲太子微微一笑,“还好,只是不如家里凡事方便,不过,住得久了,到也习惯了。” 太子点了点头,一时无话。 或许是两人都太专心,太用情,谁也没有留意到有人隐身于附近的花木之后,这儿树多花多,簇拥在一起,有人藏身其中,根本无从察觉,更何况此人又是刻意隐藏。 冰琪隐约觉得有一股冷冷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忍不住打了一寒战,下意识四下里看了看,除了树木花草,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但她心中却隐隐有丝不安。 如今身在皇宫,一切已是身不由己,处处都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没事,冰琪告辞了。”说完,冰琪便匆匆走了,她总是感觉到有目光冷冷的一直追随着她。 太子轻叹了口气,也慢慢离开,临走,还是转身看了她一眼,一眼温柔。 过了一会,靖轩帝才从花丛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似乎有丝失望,又有些恼怒。 原来靖轩帝来到冰琪的宫里寻她,可公公说她独自一人到御花园散步去了,于是靖轩帝留下銮驾,独自一人追了过来。 自小,在孤独与隐忍中长大的语诗,她从来就没有享受过父爱母爱,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已离世,父亲爱慕虚荣娶了官家小姐为妻,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继母对她更是不闻不问。 那晚,直到戌末,嬷嬷才回皎月阁,水音候在正房门口,嬷嬷听说语诗已经睡下了,吩咐水音道:“你在这守着,我去给小姐请个安。” 水音答应着,嬷嬷转身进了内室,语诗披衣坐在床上,笑着说道:“嬷嬷辛苦,诗儿就不恭敬了。” 嬷嬷忙上前施了礼,脸上却没有笑容,语诗心中微微吃惊,挥手示意她近前来,嬷嬷坐到了床边上,看着语诗,低低的说道:“小姐,今儿早上我听老爷说,帝星陨落,皇上要找寅时生的处子殉葬啊。老爷已经接了圣旨。” 语诗怔怔的看着嬷嬷,嬷嬷见她只是呆呆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 语诗一把拉住她,声音干涩的问道:“爹爹呢?他怎么说?” 嬷嬷有些怜悯的看着她,“皇上的圣旨,老爷也无可奈何,谁让小姐生的不是时候啊!” 语诗愕然的松开了手,嬷嬷转身快步离开榻边。 嬷嬷关好院门,进了内室,语诗已经披衣起来,正站在窗前茫然的往外看着。嬷嬷急忙上前,“小姐?” 语诗有些艰难的回过头,扯动着嘴角,似哭似笑的说道:“嬷嬷,他们要送我去殉葬?” 嬷嬷一时傻住了,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这就是小姐的命啊。” 是啊,语诗怔怔的想着,殉葬,那个墓坑,一定是她的归宿,皇帝要她殉葬,她只能去!语诗头靠在窗棂上,苦笑着说道:“嬷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嬷嬷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焦急的温声安慰着:“小姐,想开些,总会有办法的,总是会有办法的。” 语诗在嬷嬷怀里沉默的靠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站在身旁嬷嬷,““嬷嬷先下去歇着吧。” 说着,从嬷嬷怀里挣出来,“让水音也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姐!” 嬷嬷担忧的看着她,却没有动,只看着她,她知道小姐需要静一静,于是说道:“那小姐也早点睡吧。” 嬷嬷踌躇了一下,还是走了,边走边想,“小姐到底是什么命啊,老爷不疼,夫人不爱,现在又要去殉葬,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哎,真是老天无眼啊。” 嬷嬷走后,语诗重新走到窗户前,头靠着窗棂上,看着窗外清冷明亮的月光,心里也是清冷一片。她只想过安稳幸福rì子,可现在,爹爹却要送她去殉葬,这辈子难道真要死在那里吗? 语诗垂着头,靠在窗棂上,嬷嬷悄悄的站在门口,看着她月光下剪影般的侧面,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闪动,投下一片yīn影笼着眼睛,皮肤白皙得仿佛有些透明,身影纤细而柔弱,浓密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月光随着微微的晃动在发间流淌,她的小姐是天下最漂亮的人,难道真会永远埋在那深不见底的墓坑里? 第四十一章 语诗进宫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林家大门对面的街角上,停着辆两轮马车,车旁整整齐齐站着是一标士兵,马车被蓝白棉布格子的围了,看不见里边,车窗的帘子掀起一只角,几双眼睛紧盯着大门,左右转着,似乎像是找着什么人。 皎月阁内寂静无声,语诗神态安然的坐在桌子前,缓慢而认真的默写着不知名的文章。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语诗仿佛没有听见,依旧认真的抄着手中的字。 嬷嬷来人进了屋,恭敬的叫了声:“小姐,嬷嬷给您送午饭来了。吃了这顿,宫里差不多就该来人了。” 语诗抬起头,看着进来的嬷嬷,此时的嬷嬷已是泪流满面,边说边用手抹着眼泪,语诗笑着说道:“多谢嬷嬷,放到那边桌子上吧,这会儿我不想吃。” 嬷嬷恭敬的应着,还是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取出放好,回过身走到语诗桌子前,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语诗诧异的放下笔,“嬷嬷你这是干什么!” “小姐善良,重情重义,从不轻视我们下人,奴婢早就想过来给小姐磕头了,可今后・・・呸・呸・呸・・・小姐以后定能嫁个如意郎君,幸福美满,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的。” 语诗轻轻一笑,伸手扶起嬷嬷,“生死由命,嬷嬷你这又是何苦呢,我自己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嬷嬷爬起来,笑容满面的说道:“是啊,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逢凶化吉的,小姐,饭菜凉了不好吃,奴婢侍候您先吃饭吧。” 被她这么一说,语诗心情似乎有点好转,笑着站起来拉着嬷嬷一起去吃饭了。 辰正时分,嬷嬷带着几个丫头,陪着礼部派来的两个粗壮的嬷嬷捧着衣服、妆奁盒子进了皎月阁,紧接着便另外有几个粗使婆子用大桶抬了热水进来,灌满了楠木浴桶,礼部的两个嬷嬷在旁边盯着,几个小丫头侍候着语诗洗了澡出来。 其中一个嬷嬷上前,打开一个黑sè木匣,取出带来的白绫亵衣亵裤侍候语诗穿上,又给她穿上白绫上衣,桃红sè绡纱八幅裙。语诗坐在梳妆台前,另一个嬷嬷上前,打开带来的妆奁匣子,取出桃木梳子给她梳起头来,通了头发,分成几缕,挽成双螺宫髻,又从匣子里取了对赤金嵌红宝石牡丹花佃,仔细的给她插好。 语诗看着铜镜中有些模糊的自己:花佃上的红宝石反shè出点点光芒,绺靓丽的秀发微微晃动,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映闪闪发亮的铜镜上,晃动间,流淌出一片恬静,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脱俗清雅。她伸出手,摸了摸脸,打扮的这样漂亮有何用,还不是去为一块石头殉葬。 嬷嬷在旁看着对镜出神的语诗,看着她那双水一般沉静温柔,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只觉得心底有些酸楚涌上来,忙下意识的摇摇头,把那份酸楚晃去,笑着赞道:“小姐可真是漂亮!” 嬷嬷有些失神的退到正屋门口,小姐还是出了屋子,无论磨蹭多久最终还是要进宫的。 嬷嬷在大门口远远看了一会儿,见她往正院去了,想了想,还是随着语诗进了正院,正屋东厢,榻上流光溢彩,铺满了宝石首饰,林夫人仔细的挑选着,看见语诗一行进来,笑着说道:“诗儿,你也来帮着挑选挑选,为娘眼睛都要挑花了!你这次入宫,皇上送来了这么多首饰,我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竟会如此慷慨大方。” 语诗上前,仔细的看着榻上铺的宝石首饰,一时愤慨说道:“娘,虽说我不是您亲生,可总归叫您一声娘亲,诗儿这就走了,今后,愿娘与爹爹好自为之吧。” 林夫人愤怒的听着,开口反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以为是我和你爹把你卖了不成?全皇城生在寅时的姑娘又不止一个,哪个不是当娘的身上的肉,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殉葬了去,可是那又怎样,这是皇上的旨意,谁敢违抗,我和你爹爹也很伤心,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你还是怨自己命不好生在了寅时吧。” 嬷嬷回身使了个眼sè,身后的几个丫头悄悄退了出去,嬷嬷拿起件衔金刚钻赤金步摇,笑容满面的指着那颗钻石道:“小姐,这是夫人准备给你的呢,你戴上看看。” 语诗人接过步摇,用手拈了拈那颗比莲子米略小的粉红钻石,笑着点点头,她笑的讽刺,嬷嬷留意着她的神情,继续说道:“怎么样,小姐这件首饰还行吧?” “是不错,这就是爹爹拿我换的东西,这下爹爹他应该满意了吧。”说完,语诗猛地把珠宝扬在地上,狠狠踩踏着。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前院一片喧闹,语诗紧张起来,就在这时,林进程进了屋子,他三十多岁,还算相貌堂堂,穿着蓝白sè纱直缀,留着胡子,五官清晰如画,“这是什么话!爹爹再混帐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死,诗儿,皇命难为,你还是不反抗了,爹爹当然知道你不愿意去殉葬,可是但凡有点办法,爹爹也不会让你去啊,你要体谅爹爹。” 说着说着,就听到前院一片喧闹,“圣旨到!”语诗紧张起来,忙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好,嬷嬷紧张,拉了拉衣襟,急忙迎了出去,语诗轻轻挪动了一下,紧紧揪着手中的帕子,微微垂着头,全神贯注的听着垂花门外的动静。 门外响起一片杂乱的脚步声,语诗微微抬眼看着门外,一年纪尚轻的公公在数十个兵丁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圣上有旨,速招语诗小姐入宫,不可延误!。”那小公公嘿嘿一笑,“小姐呢,还不接旨?” “公公,这就是语诗小姐。”林夫人伸手一指。 是语诗小姐!语诗心中微微一怔,暗暗心疼,忙跪下请安:“林语诗接圣旨!” 林语诗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声。 小公公温和的“嗯”了一声,看着语诗,温声的说道,“小姐请速速动身吧,马车都准备好了。” “嗯,公公能不能容语诗和嬷嬷说说话。” 语诗低低的说道,嬷嬷小心翼翼的上前,把她扶起来,公公他们已经往屋外去了,嬷嬷轻轻的替她拍着衣裳,抬起头担忧的看着语诗,语诗冲她笑笑,“嬷嬷保重吧,爹爹以后就要你照顾了。” 语诗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理了理衣服,跟着粗使嬷嬷在人群后面往后院去了。 “语诗你自己在皇宫,萧墙大院的,凡事多长个心眼,去吧。”望着渐渐远去的语诗,林进程还是忍不住,朝语诗喊了起来。 语诗含泪点了点头,再瞧父亲一眼,便转身随着继续走着。 语诗刚走,林夫人便抓起那件皇上赏赐的粉红钻石,眼睛里放着金光,“老爷,你看这是皇上御赐的,真是好东西!” 林进程看了一眼,拿在手里,仔细把玩着,细细琢磨着,“的确是赤勒瑾矿产的粉钻,是好东西。” 语诗掀开车帘,车里似乎丝丝凉气,yīn森森的,左侧的一排椅子上坐着个三个似乎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语诗知道那也还是寅时生的女子,命运不好的女子。 一个穿着粉sè衣裳的姑娘,俯卧在马车的长椅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那种压抑,散布在狭小的空间里,织出不尽悲哀。 她的哭声引着另一个姑娘也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突然她们抱在了一起,放声哭了起来,她们像迷失了自己一般那样哭,哭自己,哭蓦然间消失了的亲人,哭这个不幸的王朝。 “你们别再哭了,哭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去殉葬,你们有办法逃走吗?” “逃?上哪逃?这么多官兵,而且就算是我们逃了,我们的家人怎么办,皇上不会放过我们的家人的!” “就是!靖轩帝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姐姐,你叫什么?”哭的最厉害的姑娘怯怯的说着。 “语诗,你呢?” “我叫,上官虹。” 语诗抬起头,细细打量着这个怯怯的女子,身形枯瘦,骨骼纤细,面容白皙细致,眉如笼烟,眼若含水,尖尖的下巴,望之令人心生怜惜。而今又是面带梨花,当真是人见人怜。 上官虹也抬头看了一眼语诗,但又受惊般飞快的低下了头。语诗心中怜惜,知道她心中害怕,微笑着说:“不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说着说着,马车好像停了。 第四十二章 初进皇宫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金殿。 靖轩帝在龙椅旁边徘徊了良久,突然说出,“翊儿!修建帝星陵墓的事情朕让你去督办。” 二皇子君愣,他知道这句话,就是相当于让他亲手埋了一百名如花似玉的姑娘。“父皇!皇儿,皇儿,不想去。” “你说什么!给朕再说一遍!”靖轩帝怎么也不会想到二皇子竟会当场出言拒绝。 见到靖轩帝发怒,二皇子扑通一声跪下,“皇儿不想去!” 靖轩帝走到二皇子身边,用脚踩住二皇子的头,一下接着一下狠狠踩下去,“给朕一个理由!不然朕不会放过你!说!” “父皇,皇儿认为那帝星之事只是子虚乌有,而建陵还要一百名女子殉葬,这件事会让您成为百姓口中的暴君的!”二皇子头紧紧接近地面,呜咽着说着。 “暴君?那又如何?翊儿,你给朕听好了,这件事有关我皇朝的兴盛,你去也得去,不去也的去!滚下去!” 二皇子终是势单力薄,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这时的他,真有孑然一身,形影孤单的感觉。 车子吱呀吱呀行了一个多时辰,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小姐们,下车吧!” 语诗掀起车帘,踩着脚榻下了车,小心的打量着四周:这是个极大的院子,地面平整坚硬,光洁异常,红sè的围墙至少一丈多高,黄sè琉璃瓦在阳光下显得富贵而威严,这应该是一处宫院。院子里停了十几辆一模一样的青油翠盖两轮车,一会儿功夫,从车上陆续下来的数十个穿戴打扮一样的女孩子,好奇而胆怯的站在了院子里,有的早就哭的不成样子。 一个穿着灰布衣裙,头发梳得极为光洁,面容白皙,神情威严的嬷嬷站在车子前面,拍拍手,说道:“好了,小姐们,跟我来吧,进这个院子里。” 数十个女孩子有些慌乱的跟着灰布嬷嬷进了院子,语诗也规规矩矩的站在中间,一行人跟在嬷嬷身后,穿过月洞门,往前走去。 语诗微微低着头,小心的打量着四周,这是个极大的园子,花木繁盛,楼台亭阁点缀其间,一行人逶迤前行,穿过一个盛开着蔷薇的花廊,又沿着湖边走了一会儿,转进了一处两进的院落。 院落一进门,两边俱是抄手游廊,连着两边的厢房和三间正房,正房两边各有个月洞门,通往后院。两个同样穿着深青sè衣裙的嬷嬷,神情严肃的站在院中,带她们进来的嬷嬷上前见了礼,从怀里掏了张纸递了过去:“管事嬷嬷,人都带来了,皇上有命,帝陵未建成之前,这些人哪都不准去。” 管事嬷嬷点了点头,威严的扫视着惶惑不安的站在院子里的女孩子们,半晌才道:“从现在起,你们什么事情都的听我的,这儿最重规矩礼法,行走坐卧、一言一行都须依了规矩方可,帝陵修建这段时间,你们要仔细着跟着规矩嬷嬷习学规矩礼法,不可错了分毫!” 院子里的女孩子声音零落的答应了,管事嬷嬷眉头微皱,继续说道:“每rì寅末起,梳洗更衣,卯初进早饭,卯正二刻上课,午初二刻进午饭,未初上课,申末进晚饭,戌末熄灯。可都听清楚明了了?” 小姐们答应了,王嬷嬷回头吩咐旁边的嬷嬷带她们进去,嬷嬷应着,带着她们穿过二门,进了内院,内院三面都是带着檐廊的房屋,正面三间,两侧各四间。左右都没有门,只有一个月洞门而且还有一标士兵守着,想要逃走真的很难。 语诗正在打量着,就听前头的嬷嬷念着名字:“二皇子待会会来看你们,你们还是回屋好好收拾一下,准备接驾。” 正说话间,外面又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语诗和上官虹向门外望了起来,却不敢动弹分毫,只远远的看着。 片刻,一身黑衣的二皇子迈进院门。 旁边一个身形丰腴的管教嬷嬷率先跪下,头紧贴着地面,口中呼着,“给二皇子请安!” 紧接着小小院子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乌压压跪了一片,于下跪间,还是夹杂了丝丝女子抽泣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是很多,不是很大,但仍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管教嬷嬷抬头厉声喝道,“不准哭!” 经她一喝,哭声果然小了,渐渐再也听不见了。 一时寂然,二皇子还是说话了,“本王不想亲手殉葬了你们,只不过父皇之命,本王不敢违,也不能违,真有那么一rì,你们若是在泉下,想要记恨本王,也要记住本王的样子,抬起头来,好好看看本王的样子。” 还是有大胆的女孩子抬起头来,打量着二皇子,然后是一脸的惊讶。不愧是南翔北国的二皇子,尽管一身黑衣的二皇子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那种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今后,你们便住在这儿,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管事嬷嬷。”二皇子把眼睛一转,“嬷嬷万不可亏待了这些小姐们,好生侍候着,本王会时不时来看看,你若有什么不妥,小心了你的脑袋。” 管教嬷嬷忙磕头,“奴婢不敢,奴婢省的厉害。” “那就好!你起来吧,带着她们去洗漱一下,今儿个也累了,早些休息。” 第二天,寅末刚过,院子里就响起了急促的锣声,夹着婆子的高喊声:“小姐们,都起来。” 各屋的灯先后亮了起来,朦朦胧胧的,接着一片糟杂声响起,梳头婆子依次进了各屋,语诗梳理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松松垮垮的梳理头发。 吃了早饭,管教婆子带着她们出了院子,穿过一片盛开的月季花丛,来到一间宽敞的阁子前,正门上方挂着个横匾,上面写着“翠玉阁”三个描金大字。 众人进了翠玉阁,在地板上放着的棉布垫子后依次排好,堂前正中站着管教嬷嬷,旁边站着两个同样打扮、同样紧绷着的脸的嬷嬷。三人都冷冷的盯着一屋子将死的小姐们,她们都是一脸的悲戚,管教嬷嬷也不愿多看,收回眼光,说着:“此次进宫,你们是来学习规矩礼仪的,要好好的学,说不准哪一天会用的上。” “都快死了,还用什么礼仪?”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嘟囔着。 “胡说八道!这是皇宫不是你们家,这儿不准用‘死’这字眼,这是忌讳。我只容忍你门这一次的逾越,不要看二皇子说要好好照顾你们,若是真的惹的我生气,我自有办法整你们!你们可懂了!” 一干姑娘,轻轻的点了点头,施了一礼,“嬷嬷教训的是。” 就在这时,上官虹小声的说着:“这儿外边全是兵,想要逃走恐怕不易。” “不要说了!小心你的命!”语诗面sè变了变,忙打断她的话,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等到了没人的时候,上官虹睁大眼睛,看着语诗,低声问道:“姐姐,这里的守卫多不多?守得…严不严?” 语诗怔了怔,“这里是处女宫,现如今也只住着我们这些人,我们都是殉葬的处女,你说皇帝会不会派近卫军到这里守着?” 上官虹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带出些失望来,“那姐姐可有机会逃出去?” 语诗皱着眉盘算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语诗拉了拉上官虹,上官虹俯下身子,语诗轻轻的说道:“只要这儿的近卫军换班时我们瞅好机会就能逃出去。” 上官虹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语诗冲她微微笑着眨眨眼睛,上官虹恍然若悟,担心的问道: “那时虽然守卫松懈,到底・・・姐姐可有把握?” 语诗眼里含着笑,轻轻点点头,上官虹看着她沉静深邃的眼睛,莫名的生出无数信任来,只觉得她说得必是不错的,点点头道:“既然姐姐有信心,虹儿就信了姐姐,到时姐姐一定带妹妹走。” 语诗展颜一笑,微微点着头:“妹妹放心,姐姐不会丢下你的。” 上官虹冲语诗一笑,“谢谢姐姐。” 第四十三章 冷宫醉酒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辰正时分。靖轩帝宣了管教嬷嬷,亲自吩咐了她,一定让这一百名处女学好规矩,省的为帝星殉葬时,出现什么不规矩的事情。 吩咐完管教嬷嬷,靖轩帝便叫了御驾掉头向冰琪的宫里走去。 午时刚至。太子刚从东宫内出来,恍恍惚惚的。前边数十人的御驾,缓缓迎面而来,小德子忙说,“太子,是圣驾!” 太子回过神来,慌忙整理好了衣服,站在一边,御花园中数十名小太监和宫女分成两排站立,中间就是御驾。秦公公把马车拉到一旁,太子规规矩矩的在路边跪下,接着便是一地的太监和宫女纷纷跪着,等待着靖轩帝的御驾经过。 “来人,去把那贱人打入冷宫,永远不准放她出来!”远远便听见靖轩帝咆哮的声音。 原来,靖轩帝还未过对冰琪的新鲜感,念着她的美貌,便又去了冰琪宫里,可是冰琪心中想的念的都是太子,就在靖轩帝临幸她时,她竟一时疏忽,喊出了太子的名字。 “贱人!你是找死!” 当时冰琪哭着倒在床上,靖轩帝猛地抓起她,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接着便抓起衣服穿上,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向宫外走。 当靖轩帝经过太子的身边时候,太子大声道:“儿臣请父皇安!” 靖轩帝举手止住车驾,踩着早就跪在地上的公公,下了车驾,如果不是太子大声的请安,他根本不会留意到跪在地上的任何人。 靖轩帝轻轻哦了一声,向太子的面前走了几步:“太子,你在这做什么?” 太子把头抬起,一双眼睛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直直看向靖轩帝,虽然太子还是在伪装,可靖轩帝还是看见了他眼中的悲愤。 靖轩帝早就心中有数,感叹道:“太子你也长大了,是不是该成熟一些,以后少说话,多做事,一切事情都要藏在心里!” 太子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惊讶,和自己的父皇终rì处在一座皇城之内,居然还是不了解自己的父皇,天下之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父与子互相猜疑。 “记住你是我南翔北国的继承人,当朕死后,这一切都是你的,凡事都要有自己的打算,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莫要强求。” “儿臣谨记父皇教导。” 靖轩帝正要远去,冰琪的婢女小芸跌跌撞撞的追了上来:“皇上!皇上!您真的误会娘娘了!” 靖轩帝面sè遽然转冷,重重的拂了拂衣袖:“把她给我拖走,乱棍打死!”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走去。小芸被两名小太监推倒在地上,一人架住她一条臂膀,死命的向后拖去,拖向皇宫的最后边。 小芸还是被拖走了,哭着喊着,被一直拖向死亡的边缘。 小德子呆呆的注视着被拖远的小芸。太子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向小德子道:“别看了,我们也走吧。” 夜晚还是来的那么快,冷宫里,冰琪和月如抱在一起痛哭着,哭着小芸。冷宫在皇宫的最后边,就在半山腰上,这儿夜里山风冷如冰水,冷宫中就像一座冰窖。 太子急匆匆走在宫里的路上,一路上躲着所有的宫人。 边走小德子边苦苦哀求着,拉扯着太子,不让他再往前走了,“太子您不能去啊!若是要皇上知道了,您会被废了的!” “废便废了,她进了冷宫,孤不能不管,你给孤滚开!” 太子君脚踢在小德子身上,小德子君个不小心被太子踢个正着,身子猛地往后退去,跌倒在地上,咕噜咕噜翻了几个跟头。 越往后边走,一路上越是没什么人,到最后几乎再看不见什么人了。 跨进冷宫的园子,太子揉了揉眼睛,真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走错了地方,这儿杂草丛生枯生盘地的,不知荒凉了多久,难道冰琪就住在里边? 太子君脸的震惊,他不敢再去想,再去看。小德子迈前去想敲门,太子忙伸手阻止,看着小德子摇了摇头,“别,别・・・” 他现在不敢去见冰琪,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要在这个荒凉如斯的地方生活,他于心不忍。 可就在这时,忽听得里面有人用哽咽的声音问:“哪位?”然后有一个人打开了门。 是月如,虽是刚刚哭过,脸带梨花,看上去略有些消瘦,但看起来jīng神还好,看到小德子,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德公公,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您不是侍候太子的吗?” “太子,太子他。”小德子说着说着,弓着腰把身子移开,闪出太子来。 月如看见太子,心中一惊,忙跪下口呼:“太子吉祥,奴婢给太子请安了。” 太子探头问着,“你家主子呢?” “回太子,主子在屋里呢。” 太子进了院子,他视线所及之处,是乱乱的石子路,石砌的柱子和破烂的房间。凌乱的让人不舒服。冰琪正坐在屋里唯一的桌子前,粗布的衣裳,天然的容颜,优雅哀伤的气质,淡淡的让人见之忘俗。 听见月如的话,冰琪抬起了头,有些许消瘦,让太子眼睛微微一热,急急的向前走了几步。冰琪看到是太子,猛地站起身子,可是转眼一想,心中叹了口气,冷冷的说着,“你不该来的!” “可是我忍不住!”太子冲上前来,抓住冰琪的手说。 “可是这是皇宫,不是你我的家,这儿是是非之地,你快走吧,免得连累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母妃。” “你真愿意我走?”太子应了一声,冲冰琪说着。“你为什么还不懂,这会儿,有我在的地方便是你的禁地,你必须躲着我,你知道吗。小芸已经死了,我不想・・・” 太子点了点头,一脸的伤心与思念的苦,“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忍不住!” 看到太子的反应,冰琪眼中带泪,脱口而出:“李弘!” 从前,冰琪都是偎依在太子的身上,亲切的喊着他的名字,那时的他们觉得对方的名字,他们会互相叫一生一世。 “冰琪!”太子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冰琪的手,暖暖的,真实的,还是那个他的冰琪。冰琪没有躲开,太子的泪夺眶而出,欣喜而狂放,仿佛所有的yīn霾都荡然无存,“你也是想我的不是吗?” “嗯。”冰琪微微一笑,伸手擦去太子眼边的泪,轻轻的说,“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那rì我想着就这么死了也是好的,可是我忘记不了你,你对我说过,这辈子不离不弃,我还记着,这么多的rì子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守着自己一个不爱的人,你知道有多痛苦吗?这些rì子,你可有想着我?念着我?” “有,有,有!”太子狂喜的点着头,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只是欢喜着,看着冰琪,那心似乎要飞扬起来,真想抱着冰琪原地跳起来。 “可是,现如今,我们却不敢见面!我们该怎么办?” 太子当然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他有些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看着冰琪,太子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一时之间全部传达给她,“你始终还是爱我的不是吗?这些rì子我吃不好,睡不香,脑子里全是你,你可知道这些rì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冰琪突然轻轻一笑,顿了一下,接着说,“真的假的?” “嗯,我的心里早就只有你了。”太子微笑着说,手一直紧握着冰琪的手,语气里全是爱怜和疼溺,他们再次相见相知,这就够了,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小德子与月如,早就知趣的向院外走去,去盯着院外的动静。 “这儿有酒有菜,要不要喝一杯?”冰琪拉着太子的手坐在桌旁。桌上摆着简简单单的四个菜,菜全是素的,但是有一壶酒。 “冷宫里哪里来的酒呢?”太子看着冰琪,细细问着。 “是我让月如在御膳房偷得,这是唯一的一壶酒,给你喝了,你的赔给我。”冰琪边说边给太子斟了一杯。 “嗯,我就赔给你几壶好酒。” 太子拿起那细巧的银酒壶来,往冰琪面前的杯子注满了酒,带着些随意说道:“这酒极淡,蜜水一般,你喝些也无妨。” 冰琪笑着点了点头,端起杯子敬了太子,慢慢喝了一口,这女儿红,是她最爱喝的酒,以前自己也喝过两三次,确是如蜜水般,极是醇厚可口,今rì与太子同饮,倒有些心悸,可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两人慢慢喝了几杯酒,冰琪脸上微微泛起层红晕来,转身把杯子放在桌上,笑着说道:“你的酒量好,我可不行了,头有些晕,不能再喝了。” 太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的酒量可不差,再陪我喝两杯吧,再喝两杯,我也不喝了。” 太子伸手又从温水中取了只杯子出来,斟满了酒递给冰琪,冰琪迟疑了下,接过杯子,太子笑着举杯,看着冰琪慢慢喝了杯子里的酒,眼睛里泛出笑意来,冰琪放下杯子,笑着摇着头,“我不行,再不能喝了,太子您自己喝吧。” “我真是醉了,您自己喝吧!” 太子心中一动,恰恰遇上冰琪如水般的目光,慌忙垂下头去。 第四十四章 淫乱后宫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冰琪站起身来:“酒也喝了,你走吧。”冰琪站起来,想要送走太子,忽然她娇呼了一声,娇躯软绵绵的向地上倒去,太子伸出双臂及时抱住了她的娇躯。 冰琪倒在太子怀里,痴痴迷迷的看着他,笑个不停,太子温柔的把冰琪放到床上,冰琪搂着他的脖子,笑着拖着他不肯松手,太子放下了帘幔,轻手轻脚的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冰琪突然起身,竟然反手抱住了太子,充满弹xìng的娇躯紧紧偎入了太子的怀中,太子有些机械的绷紧了自己的身子。 冰琪灼热的双唇轻轻吻在太子的颈部,柔软的香舌沿着他的颈部的肌肉缓慢游移着。 太子的血液顿时冲上了头颅,残存的理智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坚持:“冰琪,不能,我们不能・・・”太子还没有完全把话说完,冰琪已经牵引着我的手伸入她温软丰盈的胸膛。 这样太子那还能再忍得住,他猛然将冰琪全力的拥入怀中,横抱住她的娇躯向床榻的方向倒去。 太子抱着冰琪躺在床上,用胳膊支着头,一脸深情的看着怀里醉态可鞠的冰琪,心里暖暖热热的,不知道她到底醉没醉,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冰琪立即揽住他,热烈的吻了回去,腿脚也跟着缠到了太子身上,太子只觉得身上热得仿佛有火烧了起来,呼吸也粗重起来,急忙直起身子,艰难的让自己离开冰琪的身子,转过头,长长吐着气调整着气息。 冰琪往太子身边靠过去,紧紧贴在太子身上,用手指抚着太子的脸,不停的笑着,含糊的说着话,“李弘,李弘……” 太子慢慢气息平和下来,轻轻搂着冰琪,温柔的问道:“冰琪,我在这呢?” “你,你为什么不带我走。我自己在这皇宫里,好冷啊,没人陪我说话,我好害怕。” “我会带你走的,你好好等着便是。” 太子低低的慢慢的说道,冰琪怔住了,盯着太子迷惑的看了半天,拧着眉头,轻轻晃了晃脑袋,用手支撑着抬起上身,又摇晃着扑倒在太子身上,双手摸索着挽住太子的脖子,努力的想往他唇上吻过去,太子轻轻拉下冰琪的手臂,俯到她耳边,“冰琪,你还爱我吗?” 冰琪眉头拧在了一处,晃晃悠悠的抬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含糊的嘟嚷着:“爱呢。” 太子嘴角露出浓浓的笑意来,低头看着醉得糊涂了的冰琪,笑着贴到她耳边,吐着热气低声说道:“我也爱你。” “李弘!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个!” 太子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心脏欢快的跳动着,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冰琪拉着太子的衣服,努力着要去亲吻他,太子急忙搂紧了她,喉咙发紧着控制着自己的yù望,可是这一次他再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吻了回去! 太子和冰琪相互偎依着躺在热水池中,刚才的狂热过后,留给太子的是深深的恐惧。太子对宫中的戒律清楚的很,如果太子和冰琪今晚的事情传了出去,等待她们的不仅仅是砍头这么简单。 冰琪宛如出水芙蓉一般从水中站起,纤长的秀腿姿态婀娜的跨出了水池,水珠沿着她黑sè的长发一滴一滴,落在她秀美无暇的裸背之上,构成了一幅无法描摹的绝美景象。 她伸手推开木格窗,外面繁星点点,煞是好看。 “你还是喜欢看星星。”太子低声说道。 冰琪转过身来,向太子嫣然一笑:“李弘,你说今天的我们是不是个错误?” 太子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生平的第一次,怎么会是错误,我又怎会忘记,我宁愿忘记我自己也不愿忘记这一晚。” 冰琪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冰琪用浴巾小心的为太子擦去身上的水渍,她的纤手轻轻抚摸着太子强健的胸膛:“可是,我们只有这一次,再没有第二次了。” 太子淡淡笑了起来,冰琪伺服太子穿上了外衣,他转过身子,看向冰琪,伸手捂住她的脸,“记着好好在这等我!我会来接你的,风风光光的接你做我的皇后。” 冰琪伸手捂住太子的嘴,不让他再说,“你胡说什么,这辈子我只会是你的母妃,再不会有其他,你要是心中真有我就请你忘记我吧!” 冰琪想了想,接着说着:“太子你是要当皇帝的人,我不想影响你,你一定要当上这南翔北国的帝王,那样也不枉我爱你一次!” 太子狠狠点着头,他当然知道冰琪的意思,只要他能当上皇帝,这一切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也不会是这样。 “这块玉你拿着。”太子解下随身带着的佩玉,递给冰琪。 冰琪缓缓的摇了摇头,将佩玉还到太子的手中:“对我来说留住记忆比什么都要真实。” 太子呆呆的望着她,忽然俯下身去,双手捧住她的俏脸,用力的吻住她的双唇,她们的唇舌紧紧交缠着,彼此仿佛都融入这深情的一吻中。 过了许久,太子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冰琪轻声道:“夜深了,你该走了。” 太子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大门外,回身望去,却见冰琪身穿红sè宫装仍旧站路zhōng yāng,呆呆的注视着远去的太子。 离开冷宫,小德子从黑暗中突然冒了出来,把太子吓了一跳。 “太子。”小德子凑上身来。 太子拉住他慌忙向东宫走去,直到远离冷宫的院墙,小德子才小心的对太子说道:“太子放心,今晚并无他人经过!” 太子自然能够听出小德子这句话蕴含的意思,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道:“少说一句,把这件事忘的干干净净!” 小德子慌忙垂下头去,对于小德子太子并没有任何的担心,他和太子是一起长大的,小德子是太子少有的知己和心腹。 这晚夜sè的昏沉黑暗,却是炎热的要命,回到东宫太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外边下起了雨。 漆黑的夜空,象浸了浓墨。细雨飘零在云层缝隙中,点点缀缀的。太子在一味的回忆,他不想这美好的回忆,一纵即逝。 第二天,卯时刚过,太子便早早起床,匆匆赶到了二皇子府上,一路上根本没有心思看着院子各处栽得错落有致的花草,他顿住脚步,转身问着紧跟在身后的下人,“二皇子起了吗?” “回太子,二殿下还未起呢。”二皇子府上的下人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去叫醒他,就说孤有事找他商量。” 二皇子还未起床。听了子君的禀报,急忙起身,披上了衣服便出了屋子,急匆匆的向正厅走来。 “子君告诉我皇兄来了好些时候了,我还不信,这个时辰过来,皇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来人给太子奉茶。”二皇子边说边整着衣裳。 太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吩咐子君在门口看着。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着:“二弟,我们进屋说话。” 二皇子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他还未记得太子如此慌张过,“子君你去外边守着,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子君答应着,告退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二皇子脸上带着些疑惑,扶着太子的手,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皇兄,何事如此惊慌?” 太子抬起头,拉着二皇子的手,急匆匆说着:“二弟,我不想再过这种rì子了,你帮帮我。” 二皇子越听越糊涂,他满眼惊讶的看着太子,“皇兄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二弟你帮帮我和冰琪吧,你是知道的,我和冰琪是真心相爱的,咱们兄弟三人中数你聪明主意也多,看在咱们兄弟的份上,你帮帮皇兄!” “皇兄!她已经是父皇的女人了,若是你再染指,父皇会杀了你的!”二皇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猛地摇着头。 “二弟,无论如何你要帮帮皇兄,你可知道冰琪已经被父皇打进冷宫了!你要是再不帮我,我就会铤而走险的!” 二皇子抽搐了一下,四顾之下,没看到任何人等人,他知道没有任何人,可还是忍不住看了一遍,“皇兄你疯了!你要逼宫不成!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可不要乱了方寸!” “这都是父皇逼得,是他逼我的!” 二皇子瞪圆了眼睛,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的指着太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狠狠的说道:“皇兄那是我们父皇!无论他怎样都是你我的父皇!这事二弟帮不了你。” 太子垂着眼帘,也不介意二皇子的恼怒,咬着牙叫喧道:“这不怪我!是父皇抢了我的女人!我会把冰琪夺回来的!” 二皇子惊愕而茫然的看着太子,一时呆住了,晃过神来,二皇子双手抓住太子的双肩,使劲晃动着,“皇兄你清醒一点!这是谋反的大罪啊!” 太子身子瑟瑟抖着,说不出话来。二皇子缓了口气,居高临下的盯着太子,叹了口气,“皇兄你这是被爱蒙蔽了双眼,醒醒吧。”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娶到冰琪!” 说完,太子把门一甩,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径自去了。 第四十五章 一心向善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太子走后,二皇子也出了屋子,他后背挺直,微微昂着头,“来人,拿件斗篷过来!”而今正是流火的季节,二皇子却要斗篷,当然在这个府上,没人敢违抗二皇子。 披上斗篷,二皇子两只手无意识的拉着斗篷裹紧着自己,失神的端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院子里雅雀无声,满院的丫头婆子屏声静气,一动不敢动。 一干丫头,发着抖顺着门边蹭出了东厢,眼神恐惶胆怯的扫了眼院子里的二皇子,急忙垂下了眼帘,偷眼扫着周围,她们从未见过二皇子盛怒如斯。 二皇子眼神凌利冰冷的扫到子君身上,“子君!”子君畏缩着上前,跪在地上,低声禀报道:“奴才在!” “备马,进宫!” “奴才这就备马!”子君半退半跪的出了院子,刚出院子,他就用手擦了擦一脸的冷汗,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二皇子发这么大的火。 二皇子进了宫,他知道这件事他不能说,只能忍着,默默忍着,就算是太子有什么出格,也不是他该管的,因为一边是自己的父皇,一边是自己的皇兄。他不希望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有什么不测。 二皇子穿过景辰宫,一路往关押处女的院子走去,现在的他只有忙起来,才会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穿过月洞门,来到那个关处女的院子,二皇子看到管教嬷嬷正站在门口,她们看到二皇子过来,忙跑过来,跪了跪,说着二皇子吉祥。 二皇子看到嬷嬷们进前,并没有停下,只是示意她们起来。 进了屋子,透过晕红的帐幔,二皇子环视了一周,只见这屋子脂粉气十足,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暇,绚丽夺目。梳妆台的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刺绣丝帛,绣的是牡丹花,绣的娇艳动人。 屋子的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可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琴。琴只露出个琴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颜sè黑暗陈旧,像是哪个朝代的古物。 二皇子不好意思进里屋,只是独自坐在外边的扶手椅上,看见嬷嬷们鱼贯而入,他并不起身,只是问着,“她们可还好,有没有不习惯?” “回二皇子的话,这些女官人刚刚离家,不习惯是有的。” 二皇子点点头,这时有一个瘦瘦的管教嬷嬷进了屋子,郑重的曲膝福了一福,二皇子摆摆手,示意免礼,他扭着头看着刚进来的嬷嬷问道:“外头可好?给本王说说。” 那嬷嬷轻轻叹了口气道:“二殿下,您也知道她们都知道自己是要殉葬了去,心情怎么会好呢?” 二皇子脸sè古怪的看着她,只是心情不好?难道她们没有闹过?想了半天方说道:“带本王去看看。” “这会儿不好吧?这会儿她们在午睡。” 二皇子窒了一窒,脸上闪过些尴尬,随即平静了下来,直接开口说道:“那就等一会也无妨。”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天空灰蒙蒙的,落着牛毛一样的细雨,紧接着又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随即就有雨滴打得屋顶上,“啪啪”作响,一会儿功夫,雨就倾泻如注,水顺着窗户的缝隙流了进来,站在窗子旁边的嬷嬷忙把窗子关了。 风夹着雨点,胡乱的刮着下着,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 雨越下越大,可就在这时,不知哪间的屋子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穿着粉sè纱衣的女子,奔进暴雨里,扯着嗓子喊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救我。 雨水把院子里的泥土激起,越来越泥泞,那个女子在泥水里打着滚,身上紧紧的包裹着泥土,紧接着便又有几个女子奔出屋子,搀着那跌倒的女子,一起大喊大叫着。 几个管教嬷嬷被她们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二皇子身上,二皇子也被她们吓了一跳,猛地醒悟过来,“快去拉住她们!” 几个粗使嬷嬷傻傻的看了一会儿院子里的一幕,这才晃过神来,急忙奔进雨里,狠狠抓住那几个闹事的女子,死命的架着她们的双臂,拖着她们进了屋子。 二皇子呆呆的看着她们瘦削的后背,这些殉葬的小姑娘,未免太过柔弱了些,是个人都怕死,她们的举止让二皇子惊叹,让他可怜。二皇子缓过神来,一脸镇静,转眼看着子君,子君见到二皇子望向自己,忙上前一步,福了一福,低头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好好照顾她们,熬几碗姜汤,免得她们着凉。另外给我备马,你陪本王出城一趟。” 戍时已过。 皇城正北的山峦间,冷冷的风刮着,黑夜蜷缩着,紧抱着大地,四野yīn沉沉的,夜里的山路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这晚异常的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狂风吹折着后山干枯了的树枝,发出哑哑的响叫。就在这山路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铮铮传来,风还是在怒吼,还不时地夹杂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知名的兽类的吼号声。夜的寂静,差不多全给这些交错的声音碎裂了。 “驾!” “殿下,您慢一点!” “前面就是帝星陵墓,再给本王再快一点!” “殿下夜晚黑,奴才怕您伤着,那样奴才可担不起啊!” 二皇子还是担下了修建帝星陵墓的圣旨,他知道这件事他违抗不了。 莫不通,京陵人士,jīng于奇门异术,九阵八卦,此人四面玲珑,见风使舵,但他唯一的真才便是善修陵墓,人称,莫愁前路心不通莫不通。 来至帝陵,夜幕还未消散,月光却是挣开了乌云,月光撒满了山峦,温暖的抚过整个山上的每一处。 翊王眯着眼睛盯着远在天边的月光看了一会儿,慢慢起身往帝陵深处走去。 子君伸长脖子正往帝陵里探望着,见翊王回身,急忙上前请了安,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垂手侍立着,静静的等着翊王发话。 翊王站了片刻,往向帝陵望了望,慢腾腾的问道:“叫莫先生过来,本王有话要问。” “回爷的话,奴才这就过去看看,说不定莫先生正是帝陵深处呢。” 子君小心翼翼的禀报,越说声音越低,翊王眉梢微微挑了挑,若不是什么劳什子帝星,这会儿哪会有什么帝星陵墓,哪会让着一百处女白白葬送于此。 翊王转身大步往帝陵深处走去,陵墓门口,所有苦工安静的忙碌着,进进出出的往帝陵深处搬着东西,什么石料、木料、金砖。翊王yīn着脸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大步进了进去,直奔莫先生站的位置去了。 莫不通急匆匆的迎出来,刚要请安,翊王倏地拉着他的手,大步往帝陵深处掠了过去,莫不通一脸惊慌,急忙小跑着跟在后面颤颤抖抖说着:“殿下,您这是・・・” 没等莫不通说完,翊王已经走近了一间墓室,紧绷着脸吩咐着墓室劳工,“都出去!” 一屋子劳工等人打着颤,跪了跪,仓惶的奔了出来,冲出来的劳工几乎和子君扑了个满怀,翊王赶了劳工出去,转身关上了墓室的门。 这到让子君弄不明白了,翊王这是怎么了? 莫不通惊恐的看着关起的门,一把攥住莫不通的衣袖,恐慌的喉咙里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先生,能不能・・・” 莫不通强自镇定了,僵硬着拍了拍自己的脸,慌慌张张的问道:“殿下您是?” 翊王站在内室门口,抬手揉了揉额头,猛地击了几下面颊,轻轻咳了几声,拉了拉衣襟, 接着便屈膝跪下,“先生!” 莫不通猛然一惊,几乎惊叫起来,翊王望着他的眼睛,声音紧紧的极其自然的说着:“先生大才,帮帮我,那是一百人命啊,我不想看着她们白白殉葬了去,您教教我,我怎样才能救她们!” 莫不通愕然盯着翊王,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的殿下,怔怔的转头四顾着,见屋子里实在没什么人,便惊慌着拉起翊王,说着:“翊王快快起来,您莫不是在开玩笑?” 翊王一口气闷在胸口里,仰头看着莫不通,质问道:“难道您也会眼睁睁看着那一百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殉葬了去?先生忍心吗?” 莫不通傻怔怔的呆住了,脑子里短路般,一时竟转不过弯来,翊王的话,让他浑身的不忍和同情一点点升上来,脸上漫上谨慎,“翊王真想这样做?” 翊王怔了怔,脸sè微变,知道他还在怀疑自己,紧忙接着说道:“父皇之命,本王不敢违,可是本王也不愿看着那一百名少女无辜被杀。”翊王拿手一指,“你看看这满墓室的棺木,本来是殓那些五福之数的人,可是如今却要殓这一百个妙龄少女,先生忍心吗?” 莫不通这时也转身看着这墓室,它的规模着实不小,足有两百平米,冥殿自古以来,便是安放墓主棺椁的地方。可悲的是这墓室却不是用来葬人,而是用来葬石头。 借着微rǔ的烛火,翊王把冥殿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冥殿却没有没有棺椁,冥殿的地上分别有六个石架,这些石架上面整整齐齐摆着一百个棺木,其余的什么都没有。那整整一百个棺木摆在那儿,甚是骇人。 莫不通谨慎的仔细的看着翊王,接着便跪下身子,激动的说道:“殿下仁慈,老夫这儿受教了,您的话我听着呢,可是据我所知,那帝星确实是落下碎末,难道翊王不怕南翔北国就此亡了?” 听了莫不通的话后,翊王想也未想,便说道:“这辈子,我虽贵为北国的殿下,可我也是个人不是吗,就算是成为亡国之奴,死了也要但求无愧于心!” 莫不通脸sè变幻着,双膝不听使唤的跪下了,翊王的话,他听的真诚,听到最后,泪光闪烁着看着翊王,声音哽咽着:“殿下心善!老夫受教了!老夫甘愿为殿下冒险,就算是被赐死也不后悔!” 翊王怔了怔,仔细想了会,迟疑着问道:“难道先生要帮我?难道您真不怕死?” 莫不通流着眼泪、满脸仓皇着转过身子进来,抹了抹眼泪,看到翊王,哽咽着说道:“殿下您放心,老夫就是死也会帮您!” 翊王赶着上前两步,扶着他,满眼疑惑的看着莫不通,见他垂着眼泪,暗暗想着,“这人出名的圆滑,不会是敷衍自己吧?” 翊王低头看着莫不通,拧眉仔细思量着,慢慢转过身子,莫不通眼睛里闪过丝明悟,立即说道:“殿下,老夫知道您在想些什么,您今rì来找老夫能说这番话,相信您也是万不得已,老夫的为人我自己也知道,您放心,这件事老夫是不会说出去的!” “先生多虑了,本王只是再想若是这帝星安葬不好,我南翔北国真的会亡国不成?”翊王忙转开话题。 “殿下放心,老夫对于这天相还是略知一二的,据老夫观察,这帝星亡是定了,命中注定他要亡,谁也阻止不了。可是老夫竟然看见帝星身边的子星,有一新颗却是闪亮异常,那便是南翔北国的真命天子。” “先生此话怎讲?” “殿下,这件事您还是不要问的好,记住老夫的话,这一年之内,就算有任何磨难也不要反抗,低声下气,才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啊,切记!” “多谢先生!本王受教了。”翊王躬身拜了一拜。 “记住老夫的话,就算是千钧一发,顷刻天塌地陷,您也要从容,默默承受,活着出这皇城啊!” “先生!” “好了,时间不早了,王爷您该回皇城了。再也不要回这儿了,是是非非,老夫一人承担便是。” 翊王有些诧异的看着莫不通,心念急转,直接说着,“先生,那您打算怎样?” “随你想的法子,就在这帝星陵墓下手,这墓室是我一手设计,想要打通条秘密隧道,不让外人知道,想也不是什么难事,王爷不要过于着急,再过一两个月,只怕不会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情。” “嗯,这个本王自是晓得,先生放心,您只要打通墓道,后面的事情本王自会安排,您只管安排墓室之内的事情,外边的诸多事宜zì yóu本王打理。” “嗯!老夫信得过王爷,王爷还是早早回宫去吧。切记老夫的话。” “本王记住了,先生保重,本王这就走了。子君!” 子君垂手侍立在墓室门外守着门,听见翊王微微扬声呼叫声了,忙推开墓室的门,进了墓室打了个千,“殿下。” “备马,回宫。” 子君磕了个头,“奴才这就备马回城。” 第四十六章 第一公子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二皇子君路快马加鞭,第二天天还没亮,趁着晕暗,二皇子早就被子君裹得厚厚的,一路上子君大声的抱怨着这越来越冷的天气,边抱怨着边紧紧跟在二皇子身后。出了皇城正北的山峦,一行人迅速的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眼见就要逼近皇城,太阳已经出来了,红通通的斜斜挂着,一点也不刺目,只让人觉得一片喜sè,远处的山脉仿佛水墨画一般充满了诗意,路边上绿油油的茅草被朝阳渡上了一层红彤彤的金边,二皇子可没心情欣赏这皇城的朝阳美景。 守城的将士大多还在酣睡,地面微微有些震动传来,守城的将士怔了怔,忙爬了起来,只见远处仿佛有一团黑云飞快的压过来,转眼间,竟已能看清楚人影,守将怔住了,这速度这视觉,那呼啸着扑面而来的马队,在皇城只有二皇子三皇子有这种气势。 他知道是昨晚出城的二皇子回城了,急忙拉起身边酣睡的将士,转过身子朝城门下大声喊着,“快快打开城门。” 转眼间,已有几匹马奔到了城门下,勒马回首,那马高高的扬起前蹄,直立了起来,几乎是眨眼间,已经被在城门跟旁。 一直耽搁到辰初时分,二皇子他们才进了城下,二皇子过眼之处城里城外都驻满了靖轩皇帝的近卫军,他们随处巡逻着,在皇城门口检查着进进出出的行人,他们当然不敢拦二皇子。 子君小心翼翼的骑马近前,“殿下,您有没有觉着这皇城的兵多了很多?” 二皇子脸上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去悄悄查查,不要让人看出破绽。” 子君连声应了,唤了一个黑衣卫,两马一前一后,几声响鞭,两匹马飞奔起来朝着皇宫而去。 二皇子只留下了子君一人在自己身边,路上行人颇多,他们转过景德街,朝皇宫的方向慢慢行去。 就在行到牡丹楼时,子君不经心的随处看了看,只见楼上的站着的女子打扮得都很华丽,锦衣华服,满头珠翠,因为牡丹楼本是只有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 二皇子刚要越过牡丹楼,只听咣当一声,一盆花砸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二皇子的马前,二皇子坐下的青弋驹受了惊吓,猛地立了起来。 一红衣女子奔到窗户边,一边飞快的关着窗户,一边四下张望着,正好瞧见正在向上望来的子君,那女子呆了一呆,手里的撑杆一松,窗子随即关上了。 子君正急切的扫着楼上,瞄见窗口的人影,是个女子,那眉目间柔媚如丝,举着兰花指,风情无限的看了过来,只听“哎哟”一声,便关了窗子。 子君看到窗里的红衣女子,眼睛亮了起来,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可人儿!子君当然知道这会儿不是看女人的时候,忙探马问道:“爷!您没事吧?” 二皇子忽的说道,“没事!赶了一晚上的路,不如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下吧。” 进了牡丹楼里,只见楼上几十张桌子,空着的已不多。 到这里来的差不多都是王公贵族、富家公子,他们个个都是chūn风满面,都穿着鲜亮的衣裳,有的喝着酒,有的摇着折扇,他们手里的扇柄上都镶着宝石明珠扇面上都是名家的书画,女人们当然都打扮得千娇百媚,好像来到这儿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珠宝首饰。 却不知道她们本身也正是被男人们带到这里来炫耀的。 一个男人身旁,若是有个满身珠光宝气的美女,岂非也正是种最好的装饰。 二皇子也不理这满厅的客人,径自座在一个靠近窗子的座位上。子君忙上前拿了茶壶,往店小二要了热水,冲了壶茶上来。 “爷,您也累了,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嗯。子君你也坐吧。” “奴才不敢。”子君给二皇子倒了杯茶,一边退着身子君边拿眼瞄着身边的女子,看看是否还能再见到那个娇美的女人。 子君刚要往后退,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沉闷急促踢踏声,“给爷留的位子可还在?” “唐公子,不巧今儿个有人占了您的位子。” 那姓唐一听,当场便给了店小二一耳光,“是谁这么大胆,敢抢本公子的位置?” 他们走上楼,带着人群,就像是一群公公陪着皇帝走入宫廷一样。掌柜的在前面带路,满脸都是巴结的笑容:“那边还有座位,唐公子不妨先坐在那儿?小人这去泡壶好茶,给您赔不是。” 掌柜的说话的同时,二皇子拿眼瞟了那姓唐的一眼,看见他身上穿的,是质料最高贵的衣服,剪裁得jīng致而舍身,衣服是纯黑sè的,黑得有种天生的贵气。 那个公子鼻梁高挺,眼睛发亮,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柔软贴身的高贵衣服,使得那公子整个人看来就像是一位王者,天生的王者。 唐子涵自幼习武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但他冲动中却缺乏冷静,刚强中却不乏柔情。做起任何事来都是雷厉风行,给人感觉是稍显冲动了点,但他确是一个果敢聪慧之人。 “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抢了本公子的座?” 二皇子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听此一言,子君大怒,正要起身与他理论。 “子君,坐下,不可惹事生非。” 二皇子吩咐,子君不敢违背,刚刚坐下,突然听到牡丹楼里一片节奏整齐的跑步声,听那声音正是上楼来了,有人吼道:“唐公子竟被一个不长眼的欺辱了,大家快去看看。” 子君惊得一个激灵,瞧这阵势,怎么着也得有数十个人上楼了,子君立即站了起来,挡在二皇子的身前。 “爷,怎么办?” 二皇子不理会子君,只是静静的喝着杯子里的茶水。 “不用急,他是唐子涵。” “丞相的公子?” 就在这时。唐子涵身边的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俯身抓住子君的衣领,一运劲猛地把子君提起来,子君猛吃一惊。子君也是自幼习武,练得一身本领,这几年更是跟随二皇子几次生生死死,不相信竟会被人轻巧巧地提了起来。 子君脸上的惊讶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愉悦,有个对手,某些时候也是值得高兴的。他伸出右手,猛地抓住那大汉的右手,左手一掰,双手一起运劲,硬生生的把那大汉的双臂扭得生疼。 那大汉子手臂吃痛,手下劲道一失,子君瞅准空子,两手一捣,便挣开了大汉的束缚。 “慢着!你可知在座的是谁?”子君不想和他们废话,想报出二皇子的名头吓走这些富家公子。 子君话音未落,厅中就传来一些放肆的笑声,和懒洋洋的调笑声。 “我管你是谁,打扰了我们公子喝茶,就算是本朝皇子,我们公子也未必给他面子。” “是啊,在京陵我们只听说过唐公子,还未听说过有什么狗屁皇子呢!” “我们只知道唐公子,不知皇子!” 子君窒了窒,惊讶的看着这些个少年公子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口出狂言,不怕抓你们坐牢!” 二皇子抬了抬头,看着唐子涵说:“在这个世上,是不是真有神明存在的,谁也不知道,不管你信不信神,既受了一方香火,必当庇佑一方百姓。你若是他们眼中的神,是否也能庇护的了他们?” 二皇子的话刚刚说完,唐子涵便反应过来,脸sè由红而苍白起来,子君轻笑的看着他,他倒要看看他怎么接这话茬。 唐子涵有些发怔的看着二皇子,眼神复杂,二皇子却微笑着看着他,唐子涵还是说了:“我不是神,但却能庇护的了他们,信与不信由你。” “你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空话,可从你的眼中我看到出,你有这份自信和能力。” 二皇子慢慢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阳光下灿烂明艳,尽情舒展绽放着的各sè牡丹,微微有些出神,很久以前皇宫里的某个院落里,那些牡丹也开得差不多有这样好,这会儿牡丹依旧盛开,只不过他却再没心思欣赏。 “你看这些牡丹花开的这么zì yóu自在,把花养在这儿的花盆里固然美丽,可是这花儿要是挪个地方,它是不是还会开的这样美丽?” 唐子涵渐渐平静下来,眼神镇静的看着二皇子,渐渐微笑着眼睛亮了起来,轻轻笑着说道:“这番话倒是新鲜,只不过我还是能说,无论这花养在哪,我都能让它开的尽情尽兴。” 二皇子拍了拍手,叫道:“好!果然是丞相的公子,有胆识有魄力,本王今rì算是见识了。” “你是二皇子?” “大胆,见了二殿下,还不跪下!”子君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 “皇子又便怎样?这天下的皇子多了,封朝的皇子三十九人,赤勒的王子君十七个,这么多的皇子,难道我要一个个跪拜不成?” 二皇子也不着恼,他微笑着转过头,温和的吩咐子君道:“算了,本王也不在乎那些虚招子。” “是!” 子君忙躬身答应了。 “怎么唐公子,还要让本王让座吗?” “殿下要是喜欢,大可以坐在这儿。” 二皇子敛了笑容,面sè郑重起来,微微拧着眉,沉声说道:“你引我出来,不就是有话说吗,既然这样,这儿好像不适合吧?” 子君想来想去,对二皇子这句话实在摸不着头绪,低着头又沉默了半晌,却又实在不敢问,只得闷声听着。 “二皇子英明,不知殿下怎么看出子涵这些许把戏?”唐子涵话里带着丝傲然,更多的还是钦佩,急切切的说道。 “这一你让人拿花盆拦住我的路,不想让我再往前走;这二楼上所有座位都是满的,唯独这最好的座空着,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算你是长包,也不至于我刚坐下你便找上门来吧?这三你不觉得奇怪吗,南翔北国的丞相公子会不认得本朝皇子?” “殿下果然是明察秋毫,子涵佩服。” 第四十七章 美色诱惑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唐子涵半天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忙转过身来,只看见那些富家子弟们,一个个脸上带着惊讶与恐惧,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竟是二皇子李翊,天朝的皇子不管得宠不得宠,都不是他们可以惹的起的。 “趁殿下未治你们的罪,还不滚,留在这等死吗!”唐子涵可以不怕皇子,可不他们却不敢不敬皇子,在南翔北国靖轩帝只敬重丞相,其余人在他眼中都是草芥。 “殿下请!我已经备好雅间,请移步一叙。” 子君跨前一步掀起雅间的帘子,二皇子进了屋,站在东厢门口,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一时之间,竟对这唐子涵有些好奇,这人从开始便步步引自己上钩,可不知却是为何。 而且这屋子中披红挂彩,大柱上红绢结花,光线透过扇扇粉窗将宽阔的屋子照得通亮,但见屋子顶上挂着盏盏红艳艳的大灯笼亮亮发着红光。窗边披着红sè纱幔,一股清香淡淡可闻,深嗅却沁人心脾。 这里像是温柔乡美人窝,迷醉男人的地方,在这里男人便自觉得做了皇帝,二皇子君见屋子中这情景,便知这定是唐子涵的长包房。 “殿下,是否初次来这样的地方,不必害羞,我会找人伺候殿下,让殿下开心,欣悦,出来见见殿下。” “殿下!”二皇子听闻身后的柔声,便转过身子。 飞云髻戴红芍绢花,yù飞金蝶钗簪于髻侧,花容桃面更娇,秀眉翠羽更俊,灵动杏眼更媚,红唇樱口更润,一身鲜红缀金缎面襦衣,下身粉红罗裙腰系飘逸红带,碎步款款,欣悦一袭红衣,在二皇子眼中她确是位绝sè佳人,闭月羞花之sè,瑶池仙子之态。 二皇子心中已猜到唐子涵找的定是美人,却未想到是位绝sè佳人。 “殿下,欣悦在这给您请安了。”这绝sè女子轻拉罗裙缓缓施了一礼,微露颗颗石榴般皓齿盈盈笑道。 二皇子眼睛不眨的望着绝sè女子,竟僵住了,只不假思索地:“免礼。”应了一声。 那骑马打仗的铁血将军,生生死死见的多了,可见了美女腿脚也要软半截,虽说二皇子从小习武,一身硬气,但见了眼前这绝sè女子自也叫他难以不动心。 “殿下可要喝杯酒?”欣悦葱葱玉指抓过二皇子的一只手,将酒杯放到他手中,飞着眉眼,脸带浅笑问。 “不,不,本王不想饮酒。”二皇子放下酒杯,慌忙转身带着慌乱的心跳,看向唐子涵。 欣悦又斟了杯梨汁过来,端起杯子,递给二皇子,“这是梨汁,殿下喝些,就算是不喝酒,喝点梨汁润润喉也好。” 二皇子着接过杯子君饮而进,见二皇子喝的痛快。欣悦心中一喜,用纤细的手指划着他浓密的睫毛,轻轻抚着他的脸颊,“殿下。” 二皇子清醒过来,缓缓挣开欣悦的手,“再去给本王斟杯梨汁。” 欣悦见二皇子挣开她的手有些郁闷的睁大了眼睛,抬头看着二皇子,转眼间便听见他还要喝梨汁,心中嘲笑着,“还不是见sè眼开的家伙,装什么清高。”欣悦眯了眯眼睛,绽放出满脸笑容来,伸出手臂圈住二皇子的脖子,软软糯糯的叫着:“喝什么梨汁,您尝尝贱妾的唇液比那梨汁如何。” “殿下……” 欣悦温温柔柔的吻了过去,二皇子怔了怔,半晌,才微微喘着粗气抬起头,声音有些发紧的说道:“不行!” “嗯?” 欣悦眼睛里闪过一丝嘲笑,一只手圈着二皇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滑下来,伸进了他的上衣里,在他胸前轻轻重重的划动着,半闭着眼睛,凑过去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下身挪动着,紧紧贴着他,二皇子身子轻轻抖动了下,有些狼狈的扭过头去。 欣悦又往上吻去,沿着二皇子的颈部,吻到下巴,又吻住了他的下唇,舌尖慢慢的如小蛇般探了进去,二皇子仿佛痛楚般闷哼了一声,轻轻笑着推开她,“你先出去!本王有事要和唐公子说。” 欣悦松开了二皇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却不敢反抗他的话,乖乖转身出了屋子。 唐子涵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二皇子觉的欣悦可好?” 二皇子看着唐子涵,点了点头,唐子涵再次笑了起来,站起身子抱拳一揖,暧昧的笑着,低声说道:“殿下要是看着好,在下能否拿她换一个人?” 二皇子也是极其聪明,怎会悟不出这事,他当然知道,唐子涵一多半是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觉着二皇子定会被女声吸引,答应他的条件。 二皇子声音有些yīn郁的慢腾腾的说,“你想要谁?本王倒要问个明白。” 唐子涵敛了懒散,面sè郑重起来,微微拧着眉思量了片刻,沉声说道:“我要将要殉葬的处女!林语诗!” 唐子涵话音未落,二皇子猛地拍了拍桌子,呵斥道:“大胆!殉葬的处女也是你小小丞相公子可染指的!” 唐子涵冷冷一笑道:“她们已经是进了宫里的女人,注定要殉葬了去,我只是想去救我心爱的女人有错吗!”唐子涵眉头舒展开来,带着丝冷笑说道:“再者说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皇子,在宋地的几年,若是没有我的姐夫运筹帷幄,这几年怎会有你这些许战功!” 二皇子君时怔住了,片刻,脸sè沉下来,“你的话,本王只当没听见!你好自为之!”二皇子转身向屋外走去,刚出了屋子,便听见他沉着吩咐着,“备马,回宫!” 子君垂手低头屏气站着,一句话也不敢接,直到二皇子吩咐完,他才战战兢兢的说道:“爷稍候,奴才这就去备马。” 二皇子刚跨出房门,唐子涵重重的把酒杯摔在地上,yīnyīn的盯着二皇子,恶狠狠的说道:“你记着!不管你给与不给,林语诗本公子是要定了!” 二皇子冷冷道:“那本王到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二皇子回到皇宫已是午时。昨晚一晚未睡,再加上一路车马劳顿,他真是累极了。 进宫后,二皇子直奔若莲宫,他的母妃谦妃早就听闻皇儿进了皇宫,忙迎了出来。 南翔北国的规矩,皇子出生后便会被nǎi娘抱走,一个皇子有六个nǎi娘,八个嬷嬷侍候,皇子直到弱冠之时见自己亲生母亲的机会也就只有百十次。 所以每次二皇子进了这若莲宫,谦妃都是高兴的不得了,也是,哪个母亲不愿天天见到自己的孩子。 “翊儿,母妃这就给你准备饭菜,你想吃什么?和母妃说说。” “母妃,儿子困的要命,您就别再忙了!这会儿儿子就想睡觉。” “翊儿你好歹也吃点啊,吃点再睡。” “不吃了,叫子君子君他们也去歇着吧,他们也累了。” “那你不吃,母妃让丫头把饭菜热着,你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吃,可好?” “嗯!” 这边关押处女的院子里,一上午都在学习规矩,枯燥烦闷,语诗一屋子人刚坐下说说话,就听院子里传来嬷嬷威严的声音:“小姐们,是进午饭的时辰了。” 女子们忙出了屋子,随着众人,往前院走去。 前院东厢房,门两边各站着个管教嬷嬷,语诗随着众人进了屋,只见屋内放着两排共十张小小的八仙桌,桌上放着木牌子,依着顺序写着甲至癸十个天干,语诗低低向上官虹说道:“我们还是坐乙号桌吧。” 上官虹点点头紧跟着语诗,语诗轻轻拉了她的手,往乙号桌走,管教嬷嬷拿眼飞了一遍众人后,“快快吃完,待会还要学习觐见礼。” 一时寂然饭毕,众人在嬷嬷的目光下回了屋子,有粗使婆子到各屋换了个女子的换洗衣物,上官虹轻轻的拉拉语诗,红着脸低低的说道:“语诗姐姐,我、我想如厕。” 语诗忙看向管教嬷嬷,管教嬷嬷指着西边道:“去西边的净房,那儿刚刚洗过,干净的很,快去快回。” 语诗拉着上官虹的手往外走去。穿过角门,是一个极小的干净院子,左手是放着马桶的小小隔间,右边应该是洗澡的浴房。 两人回了屋子,只听见有管教嬷嬷说着,“刚才嬷嬷送来了换洗的衣物,洗漱一下,睡会觉,下午还要学礼仪。” 语诗她们点头应着,收拾收拾便睡下了。 下午未时刚至,院子里就响起了急促的锣声,夹着嬷嬷们的高喊声:“小姐们,起来了。” 一众人还是来至翠玉阁,语诗看见竟然新来了一个不相视的嬷嬷。 “我朝女官,俱是知书识礼,乃女子四德之典范!各位小姐rì后殉了帝星,在yīn间侍奉帝下时亦须时时牢记规矩礼法,万不可失了我南翔北国的体面!今rì起,我刘嬷嬷便教导女戒、女训和我北国的皇家规矩礼法。” 众人上身笔直的跪坐在坐垫上,几个嬷嬷挨个查看纠正着。坐了差不多三刻钟,语诗便觉得后背僵硬起来,脸上的汗水顺着鬓角流进衣服,只咬牙强忍着,刘嬷嬷端正的站着,开口道:“女戒七篇,乃天下女子行为之根本,今教之诸位:古者生女三rì,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 一下午的戒规教律,弄的大家心神俱疲。 第四十八章 酒后乱性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晚饭几乎没人吃得下,语诗勉强着自己吃了半碗饭,上官虹身子弱,晕了几次,饭菜送到嘴里又呕了出来。 晚上回到屋子里,语诗只觉得浑身的骨头要一根根散开来,扯得筋、肉无处不痛,知道是劳损着了,勉强取了衣服去了净房,守净房的婆子已经取了热水过来,语诗央送水的婆子多倒些热水,婆子面无表情的看看她,手下却多倒了半桶热水进去,语诗低低的道了谢,脱了衣服泡在热水中,泡了小半个时辰,才觉得好多了。 洗漱完毕,回到房间里,上官虹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语诗急忙走过去,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上官虹慢慢转过头,睁开眼睛看着她,张张嘴想说话,语诗微微笑着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摸摸她的脸颊说道:“没事的,就是累着了,姐姐帮你去了簪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帮她去了簪环饰物,散了头发,又站起来给她脱了鞋子,把脚放好,扯开细布薄被,仔细的盖上,笑着安慰她:“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上官虹神情安静放松下来,脸上也带出些笑意来,有些依恋似的看了看语诗,闭上了眼睛。 语诗坐在床边,听她呼吸渐渐均匀绵长起来,知她睡熟了,方轻轻的站起来,放好帐子。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影晃动了一下,管教嬷嬷进了屋来,语诗望了眼上官虹,忽的心中一喜想到了逃走的方法,“嬷嬷,你看虹儿身子弱,今儿个又累着了,这会儿浑身酸疼,若是再象今天这样劳累两三天,恐怕虹儿半条命都要没了。” 管教嬷嬷赶忙拖着脚步走到床边,看了眼上官虹,有些伤感寥落的说,“苦了这孩子了,你说怎么办?要不然叫御医吧。” 语诗听了,撑起半边身子,隔着帐子看了看上官虹,回头又看了看嬷嬷,“嬷嬷我也知道我们若是出了事情,您也担待不起!我看还是不要找医者了,我带她上院子里吹吹凉风,您看这屋子热的。” 那管教嬷嬷转过头,看了看语诗,又看了看脸sè苍白的上官虹,轻轻咬着嘴唇,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语诗强忍着激动,唤起上官虹,两人穿了衣服鞋子,“妹妹,我们上院子里乘乘凉,便会舒服的。” 上官虹看了眼语诗,看她一脸压抑的表情,知道定是有什么事情,当场也不拆穿,就被语诗搀扶着出去了。 语诗搀着上官虹转出院子,正准备往角门去,语诗眼光飞快的扫了遍周围,拉着她转到角落里,声音压得极低的说道:“我们抽机会逃出去,机会就这一次。” 上官虹茫然的摇摇头,语诗盯着她,又回头飞快扫了下四周,低低的说道:“这会儿没人,我们悄悄走。” 上官虹忙点点头,语诗贴着她的耳朵,略有些兴奋的说道:“这会儿守兵换岗,我们只要进了皇宫的水榭,从水榭里游到对面,就会出了这个院子,我进来时看过一眼,到那时我们就有机会逃走了。” 上官虹的兴奋惊呼道:“真的?!” 语诗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飞快的四下张望着,语诗松开捂着她的手,点着头压低声音道:“小点声,我会带你出去的……” 语诗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上官虹轻轻的点了点头。语诗拉着她往角门走去。 二皇子一觉睡到戍时,他躺在没有点蜡的房中,被自己饿得难受的肚子恼得再无法入眠。也是,他整整一rì一晚未进正食,只饮了些茶水和食了些行军的军粮肉饼。 二皇子穿上衣服,眼见当下是夜深了,也没什么好顾虑,便起身穿了衣裳,出了房门,他看了看母妃的屋子,灯已经灭了,二皇子心里暗暗想着“还是不要打扰母妃休息吧。” 二皇子登上观景楼观望迷离夜sè中宏伟壮阔的南翔北国的皇宫,已不由赞叹连连,怪不得世人都愿意当这天下之主。 看那远处望不到头起伏如山峰的殿阁楼宇,以富丽、气魄来形容都稍显不够。 二皇子君手捂着肚子,叹思着,抬脚便朝与他观景楼相连的屋子走去,那是静心殿,平常皇子公主休息的地方。 二皇子专心走着,忽觉的背后有阵低沉声音窜入了他的耳中,“何人?” “殿下,是奴才安敏。”安敏,丞相的细作。 “安公公?你怎会在这儿?” “回殿下,这会儿静心殿正是奴才当值。” “嗯,正好,你去给本王找点吃的,本王正饿的厉害。” 方一说饿,此时二皇子五脏庙再次乱腾的欢,咕噜咕噜叫着。 二皇子抬脚迈进屋子,在桌子旁坐了一小会儿,安敏便为二皇子收拾了一桌子的菜,还有一壶热腾腾的酒。 二皇子也不管好吃不好吃,胡乱的往嘴里塞着,只一会儿功夫,菜便被他吃的干干净净,一壶热酒也被喝了个jīng光。 语诗与上官虹俩人好不容易躲过,门口的守卫,两人顾不得兴奋,就又钻进皇宫的荷花塘中,慢慢的往对岸划着。 管教嬷嬷出来寻找语诗她们,却没有找到,那个嬷嬷当场慌了,扯着嗓子便喊:“来人那!有人逃走了!”被她这么一喊,原本灰暗的院子登时被烛火照亮。 一时之间乱哄哄的人举着火把,出了院门,一路追来。 语诗她们刚刚爬上岸来,可眼前又是重重楼阁座座庭院,有种方出一重天又入一重天的感觉。 “有人!是官兵!” 语诗落脚在一道宫院高墙边上,就见一串串火光往这边追来,又见宫院外有近卫军巡逻,便猫趴下了身子,待这宫院内外的近卫军走过,才猫腰急拉着上官虹走了出来,却不想又有一队近卫军往眼前逼来,语诗想起刚望见前方不远处耸立着一座雄伟的殿阁,想必那儿能藏住人,便往那里逃去了。 重檐庑殿宇落座在黑夜下雕栏玉砌灰白的石台基上,殿宇内泛着昏黄的烛光,殿宇外的三交六菱花隔扇门外站着一个微小身影。 这真是不一样的地方,何人住在里面?这么雄伟壮观。 语诗趴在这座殿宇周围一面墙角,望着眼前这座显得雄伟壮观,至尊威严的殿宇思着。但她此时却不敢近前,刚不知如何是好,就看见一个公公提着食盒出了屋来。 语诗瞅准机会,拉着上官虹的手,一路小跑,闯进了静心殿。 两人转进内室,掀起起帘子,上官虹跟在语诗后面低头进去,室内烛光略有些暗淡,空气中弥散着一种甜甜的香味,一层层如烟雾般垂挂着的轻盈绡纱帘幔前,一张八仙桌上尽是诱人的美食,帘幔后面,有人正微微闭着眼睛躺在一张榻上。 两人轻轻穿过帘幔,语诗低着头,眼睛四下打量着,悄悄找了个帘幔yīn影处藏了来。 天气一天天转凉,再说二人刚刚从冷水里出来,再加上上官虹身子本来就弱,一个不小心上官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床上的人动了一动,是二皇子,他刚喝完一壶酒,他不知怎么就觉着身上发热,也未在意,便躺在榻上休息去了,这时他眼睛睁开些,“是谁在那!” 二皇子君翻身,跳下床来,只觉着浑身发着热,燥热,要命的燥热,他边走边解着身上的衫子。 二皇子寻着声音,来到帷帐下,猛一用劲,便把帷帐给拽了下来。 语诗与上官虹尖叫一声,上官虹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白皙柔嫩的脸上满是稚气,一双笼烟眉,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胆怯,尖尖的下巴让人怜惜,两腮微微发红,衬得眼睛仿佛汪出无数根情丝来,看着看着二皇子只觉得身越来越热,一双眼睛仿佛能喷出火。 语诗躲在帷帐后的yīn影里,一动也不敢动,她不敢看满脸通红的二皇子,他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二皇子眼光有些迷离的看着上官虹,突然他上前半步,直接抱起上官虹猛地把她扔到了榻上,一把扯去宫绦,上官虹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全部散开了,落了一地,白嫩玲珑、曲线极好的身子丝缕全无的呈现在榻上,二皇子呼吸猛的粗重起来,一把扯去自己的裤子,扑了上去。 上官虹这小丫头一时呆住了,吓得不敢动弹,语诗急忙上前,拉住二皇子,指着二皇子,愤怒的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二皇子脸上隐隐浮出层难堪和忍耐来,渐渐yù望越来越重,yīn着脸弯下腰,推倒了语诗,一把扯下语诗的裤子,一只手把她按倒在地上,弯着腰,褪下自己的裤子,动作粗暴的直接顶了进去,语诗咬着嘴唇,痛楚的叫声从牙缝里渗了出来,明亮的烛光下,二皇子盯着痛楚得脸都扭曲了起来的语诗,从心底猛然涌起股极度的亢奋来。 二皇子盯着语诗满脸的痛楚,看着她唇间咬出的血珠,一股莫名的、极度的欢愉从心底涌到头上,涌进了身体的某一处,亢奋着粗暴的往语诗身体里顶进去、再顶进去,双手用力扯开她的上衣,抓着扭着她胸前的丰盈,狠狠的用力揉捏着。 语诗痛楚的扭动,她的挣扎让二皇子极度亢奋着,她的痛楚、她的哀叫、她的挣扎,让他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高亢到令人颤栗的欢愉,在他身下痛苦扭动着的语诗,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强壮、强硬和持久。 二皇子亢奋的叫着,终于浑身颤栗般喷涌而出,从语诗身体里退了出来,满脸cháo红着慢慢直起身子,俯视着双腿屈伸的语诗,死一般**着躺在地上的语诗,也不管她。 上官虹见到这番场景,她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她身子本就弱,经此一吓,只跌跌撞撞往门外爬去。 此时二皇子神志仿佛有些迷离,哪会给上官虹逃走的机会,他喃喃的不停的叫着“别走…别走・・・” 二皇子屏住一口气把上官虹扛在身上的重新扔到了榻上,上官虹面无人sè的仰面躺在榻上,她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 二皇子眼睛亮亮的迷乱着,低头顶住上官虹的额头,吐着热气,低低的说道:“别走。” 上官虹脑子早就空白一片,只是胡乱的挣扎着,胡乱的叫着喊着。 二皇子一只手猛地滑了下去,重新解着上官虹慌乱中系在裙子上的丝绦,上官虹脸sè绯红想挣开二皇子的手,并且尖声的叫着,“救命啊~”可那声音柔媚着仿佛能汪出无数情丝来。 语诗恍过神来,麻木的用力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仓惶而茫然的转头四顾着,零乱的不知所措的一只手拢着上衣,一只手忙乱的整理着头发,却是越理越乱,灯光亮得刺目,浑身都在痛,不知道哪里最痛,胸口里塞满了冰凌和火焰,分不清是冷还是热,是哀伤还是羞愤,下身从未有过的敏感,一直不停的往外流着他留在她身体里的那些肮脏东西。 她低头看着自己**而肮脏的下身,浑身颤抖得如狂风中的树叶,双手抱着头,拼命咬着牙,不让自己尖叫出来。 她躲在二皇子身后,看着上官虹两腿间的斑斑血迹,只觉得身子发冷,胃里一阵痉挛,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嘴,垂着头,无声的干呕着,慢慢的,脑子里有些混沌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屋里还一片透着痛快的喘息声,中间夹着上官虹高高低低的叫声,喘息声微微停了停,只听见二皇子沙哑发紧的声音:“水,给本王水。” 屋外安敏yīn险的笑了笑,他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丞相交代过,要下适量的媚药,不要伤害了二皇子的身体,这两个女人这时进来可怨不得我。” 第四十九章 今生最爱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二皇子刚刚发泄完兽yù,眼帘抖动了几下,一口气舒了过来,人也有了丝活气,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今天,这些事儿,这两个人,那种惊心动魂的极至欢愉……一定是在做梦,他一定是被梦魇住了,他要赶紧醒来,清醒了就能从梦魇中挣扎出来了。 迷迷糊糊的怔了好久,二皇子抬起头,头昏昏沉沉的,额头上沾满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狼狈而狰狞,语诗眯着眼睛冷冽的盯着二皇子,“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听他零乱的解释着,语诗的嘴唇渐渐抿了起来,转过头看着一眼上官虹。 上官虹微微颤抖着,胆颤心惊的拼命控制着双腿的抖动,冷风吹进裙子里,顺着空荡荡的裙底直冲进双腿间,他shè进她体内的那些东西,还在从她身子里不停的往外流着,顺着双腿间往下慢慢漫延着、凝结着,上官虹头目森森的压抑着仓惶和恐惧,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和镇静。 可这一刻她怎么冷静?她流着眼泪,哭的伤心yù绝,看着二皇子,心中有苦有悲,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道:“呜呜・・・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强要了人家!你这个混蛋!” 上官虹哭着喊着,胡乱的遮着身上的紫青,那是他刚刚留在她身上的罪证,蹂躏她的罪证。 听见她的哭诉,二皇子慢慢地站了起来,提起裤子,缓缓地走了过来,拾起地上被他撕破的衣裳,轻轻的给上官虹披上,伸手拢了拢她散开的衣衫。 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上官虹满脸惊恐仓惶的看了一眼二皇子,见他一脸来的怜惜,竟一时迷失了自己,忙垂着头一眼也不敢多看,怕迷失了自己。 二皇子痴痴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他目光里没有了刚刚的残暴,也没有了yù念,只是痴痴的看着她,全心全意的望着她,那个蹲在地上哭的上官虹。 “你们喜欢我吗?” “啊,喜欢?你这样伤害我们?要我们怎么喜欢你!”上官虹冷冷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二皇子蹲下身子,盯着两个眉目含泪的女子,温柔的问。 “我叫上官虹。她是我的姐姐叫林语诗。” 林语诗。二皇子身子君抖,喉咙里“咯咯”作响,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林语诗。她就是那个唐子涵口中至爱的林语诗。 此刻的林语诗,粉红玫瑰香紧身袍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那袭粉红玫瑰香紧身袍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娇嫩的脸上细汗淋淋,娇艳若滴,香艳天成,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盯着她看了好久,他只是凝视着她,却没有说话。直到殿里静的只听见三人的心跳,二皇子这才缓了口气,居高临下的盯着语诗,叹了口气,“林语诗。你为什么是林语诗。” “我为什么不是林语诗!无耻yín贼,我恨不得杀了你!”就在这一刻,二皇子瞧见了语诗的眼睛,比闪电还夺人的眼睛,火一般燃烧着的眼睛。 “嗯,林语诗今后你便是我的女人了,如果你还执着地追求着那段曾经,那段所谓的青梅竹马,今后,那就算我们勉强地走在一起,心中也是有着隔阂。唐子涵,你必须忘了他!。” 林语诗倒是没有想到,几句话之间,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原本已经准备好,把那份刚刚有些动心的感情,放到角落里,完全封印。可在二皇子几句话的功夫里,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怎么知道子涵,是不是他向你提过我,他叫你来救我是不是?他还是想我的,我就知道他没有忘记我!”林语诗语无伦次的说着。 如果不是去殉葬,如果不是绝无可能,她又怎么舍得放弃,那段感情的付出,那段青梅竹马的爱? 听她把话说完,二皇子浑身散发着yīn寒之气,指着一心想念着唐子涵的林语诗,恶狠狠的呵斥着:“唐子涵?你还想着他?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想着他?” 语诗脸sè紫涨着,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待二皇子说完,她便冷冷顶了回去,“不管你是谁,我爱的人是唐子涵,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喜欢唐子涵,对我,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二皇子沉默良久,过了好久,才缓缓向上官虹说道:“虹儿,你起来,地上凉,小心着凉了。”只听了这一句,上官虹眼睛里发着光,就要醉了般,她那满腹的悲伤,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官虹歪着头,看着二皇子,看着这个男子,约摸二十三四岁年纪,身子很高,只是过于瘦削,面部轮廓清晰,眉眼间显得极为干净,只是眼神过于凌厉,却最是迷人。此时正满眼柔情的看着她,隐隐散发出一种疼爱,“他是真喜欢我的吧?”上官虹腹诽道,下意识的挺直了后背,对着他眼中的柔软,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你到底是谁,你真喜欢我吗?” “李翊,北国李翊,今rì的事都是我的错,今后我会一门心思地扑你身上,虽然我知道你们是殉葬的处女,但我不会让你们死;只要你心里爱着李翊,李翊自然也要敬你爱你,这是李翊的真情实意,并不是儿戏。” 二皇子轻轻地说着,拉起地上的上官虹,停了停,便又接着道,“你与我,从今天开始,纵使隔着千难万难,但这会儿,咱们还是陌生的,你做什么,仍旧做什么;我做什么,也仍旧做什么。这算新的开始,等感情发展到要你情我愿的那一步,也还有些时候。也许,过不了几天,你真正了解了我,心里不乐意与我在一起,也不一定。因此,这之前,咱们还是二个人。可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会好好爱你。” 上官虹听二皇子这么说,心中便有丝高兴。他的意思很明确,从现在开始,二个人之间便是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如果自己不愿意接受他,还可以选择离开。可她愿意离开吗? 二皇子见上官虹低着头,久久不说话,便依旧斜倚在塌边,默默地等着她想明白这些・・・ 感情的事情,最是勉强不得,他也没有勉强别人的习惯,一切随心随缘便好。 上官虹沉思良久,眼睛一眨,居然笑了起来。 二皇子看得一愣,不明白上官虹为什么会发笑。难道她还是恨自己的?在嘲笑自己的自大无知?只听上官虹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可是大小姐呢,你要迁就我,不准朝我吼,朝我叫,朝我发脾气。还有我不想死呢,你要救我,我可不要去殉葬。” “啊・・・”二皇子君愣,没想到上官虹竟然会这么想,少女心xìng,天真烂漫,倒是挺招人喜欢。 上官虹其实也是想明白了・・・反正已经错到这种地步,二皇子也说了喜欢自己的话,还有他还会对自己负责,那自己也就铁了心做李家人,便罢。 二皇子君连声地苦笑,低头想了想道,“当然,今后虹儿说干什么,便是什么。” 上官虹见二皇子同意,便高兴了起来,心情一好,jīng神也连带着好了起来,这才发现二人相处甚近,其实是有些暧昧的・・・ 渐渐地,上官虹在卧塌边,就有些站不住了・・・ 二皇子笑了笑,很自然地把上官虹揽进了怀里。笑道,“你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殉葬,今后你也大方一点,让你相公我的rì子好过一点,好吗?” 上官虹整个身上的骨头都化了,懒懒地靠地二皇子的怀里,一丝一毫地力气,也没有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难过英雄关。上官虹这会儿功夫,彻底地迷失在了二皇子的甜言蜜语,柔情蜜意之中了・・・ 因此,二皇子说什么,她就只会点头了・・・ 见她一副小妇人娇羞的模样,二皇子笑了笑,站直了身子,一边帮她把弄乱的头发抚好,一边笑道,“今后,我会好好待你,对了,你们不是殉葬的处女吗?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上官虹摇了摇头,二皇子笑了笑,“你好好看看,难道你没见过本王?” 本王?!上官虹一惊,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这种语气,有这种声调。他不就是第一次见面,上官虹就喜欢的那个英俊不凡的皇子吗? 上官虹哭了,哭的声嘶力竭,渐渐语不成声,二皇子抱着上官虹,一阵莫名其妙,忙俯到上官虹耳边,急切而直接的问道:“虹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真的是翊王?你真的能救我们?那我们真的不用去殉葬了?真的不要死吗?” “嗯,本王怎么会骗你?” 上官虹虽是满脸的疑问,盯着二皇子,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但她却可以肯定,二皇子的话,并不是在骗她。 二皇子吻了吻上官虹的额头道,“好了,别这么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本来想留你在这里睡的。虽然我今晚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这皇宫之内,危机重重,这儿终是不安全。好在,二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回去后,也好好想想。我知道你们是逃出来的,待会我亲自送你们回去,你就说你们在院子里迷了路,巧遇了我,知道吗?” “嗯。”上官虹认认真真的听着,娇羞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章 语诗怨愤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看见二皇子与上官虹亲亲密密,如胶似漆,语诗不知是嫉妒还是生气,身子瑟瑟抖着,只说不出话来。 “虹儿,你不要被他骗了,这样的人yīn险狡诈,最会骗小姑娘,强要了我们不说,竟还要你陪伴他左右,你是不是太傻太天真了,怎么什么话也相信啊!还有这天下是他们家的,他们说让我们殉葬就去殉葬,说不去就不去,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语诗姐姐,你不要诬赖二皇子,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好,你既有心,我也不好逆了你的愿,你要是喜欢他,可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不要让他伤了,否则有你哭的时候。” “哭也不要你管,现在就算我们再伤心,也是于事无补了不是吗,我们都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还能怎样?还有自第一见二皇子,我便喜欢他,如今他也喜欢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语诗脸sè红涨着,咬着嘴唇一声不敢吭,是啊,她们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再去想别的还有什么意义?想着想着便怨恨起了二皇子,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自己现在怎么会这样伤心? 听着语诗的话,二皇子怔了怔,抬起脚步走向前来,用手托着语诗的下巴,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语诗拨开他的手,扭开了脸,二皇子满脸狐疑的看着语诗的侧脸,半晌才嗫嚅的说:“你就这样不相信我?你我虽然不相识,还有,我李翊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强取豪夺这种事,我李翊自问还从未动过如此心思。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勉强你。” 二皇子转过身子,瞧着上官虹,接着说:“虹儿,这段时间,只怕要委屈你了,我仔细想过,你们只有回去,稳住局面,才能再图后事。父皇如今一心为帝星建陵,若是你们逃了只怕于你们家人不利,只要陵墓建成,我就会救你们出来,好吗?” 上官虹听他说不用再去殉葬,暗暗松了口气,笑着伸手揽着二皇子的脖子,“虹儿不委屈,殿下不要想太多了。” 二皇子揽紧了她,搂了一会儿,放开来,看着她慢慢说道:“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待得越久越不安全,回去之后你们要平平静静的,万不可自露马脚……过段rì子,我会去看你们。” 上官虹垂下眼帘,半晌才低低的说道:“这会儿就要分开了吗?我・我・・・” 二皇子自然知道她不舍得,叹息着搂了搂上官虹,低低的笑起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温柔的说道:“乖,现在不是亲亲我我的时候,你们必须回去!” “嗯。殿下答应我,一定要来看我。” “嗯。本王答应你。”二皇子拿了件紫sè的纱衣,披在语诗的身上,刚刚披上,林语诗便把纱衣扔了出去,淡淡的道:“你不用假惺惺的,我是不会接受你的!你对我的伤害,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安全,听我的话,快回去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就因为你强暴了我?强要了我?!” 语诗的这句话说出来,殿里立即静寂下来,上官虹胆怯的看了眼语诗与二皇子,见到二人都是冷着脸,她一时竟不知该劝谁比较好了。 二皇子拼命从嘴角挤出丝笑意来,“是,的确是本王的错,难道你非要本王偿命不成?” 语诗一时语塞,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二皇子怔了怔,接着轻轻一笑,“你身子弱,用大刀恐怕伤着你自己,就用本王这把贴身的匕首吧。杀了本王,你也好解了心中的恨。” 说着说着,二皇子便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但见那匕首乌沉沉的,非金非铁,不知是何物所制,在红彤彤的烛光下,摇曳着幽幽的光,一看就知道这是柄削铁如泥的好物件。 “你以为我不敢?” “恰恰相反。我知道你敢。” “你在逼我?” “只要你能出这口怨气,就算我死,也不会后悔。” “你以为我会信你?” “信与不信,只是一念之间,你应该去信。” 语诗咬着牙,看了眼那yīn气森森的匕首,双手拿起了匕首,紧紧握着,攥着,怕掉了一般。 “语诗姐姐,不要啊,不要・・・”上官虹伸出手向匕首抓来。 就在这一刹那间,语诗手里的匕首真的刺了出去,火花之间距离二皇子便不到半尺了,上官虹眼帘抖动着,害怕着,她真不敢相信语诗竟敢捅下这一匕首,她哪还再犹豫,忙把手一竖,推向语诗。 匕首刺去,语诗的脑袋里空荡荡的,整个人都空荡荡的,身子就像是在云堆里一般,晕晕乎乎的。 语诗被上官虹一推,身子君偏,匕锋一转,匕首直直刺进了二皇子的左肩,一时之间血流如注。 二皇子看了眼左肩,只见鲜血直冒,左臂边像万箭穿心,痛彻肺腑。 二皇子连脚步都未移动,甚至没有眨眼睛。 见到猩红的鲜血,上官虹身子象泥一样软瘫下去,吓得连声尖叫起来。 漆黑的皇宫泛着微微昏黄烛光,处女宫的管教嬷嬷们与夜巡士兵来来回回地巡走在皇宫那宽阔平坦带着雨水的青石板路上。 皇宫的近卫军已没了往rì的松懈,他们个个目光如炬地扫看着漆黑皇宫,神经就像绷在弦上的箭一般,侍卫长已经做了最后的通牒如若再不抓到逃走的处女全都给予责罚,因此他们也只能抖起jīng神来寻找。 静心殿。 “殿下,你没事吧?快给虹儿看看。”上官虹着急的问道。 “没事,别出声,你看!”二皇子抬手一指。 只见漆黑的暗夜里,一排排火把逶迤而来,把静心殿照的亮亮的,一排追兵跨步走过静心殿的台阶,就要往静心殿来了,二皇子立马转过了身子,朝语诗与上官虹道:“快藏起来,千万不要出声。” “站住!” “何人?” “安敏。” “哟,安公公,您老怎么会在这?” “秦标卫,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上这儿来?” 南翔北国的军官制度,由小到大,分别是标卫长、百卫长、千卫长、万卫长。分别辖制着五十人、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北国制度森严,一级管辖一级,严禁越级管制。 “回禀公公,殉葬的处女走丢了两人,下官也是奉命追查,若要得罪公公的地方,还望公公万分海涵。”秦标卫知道这皇宫大内不是他一个小小标卫能翻起大浪的,为人低调卑谦,才是在这皇宫立身之本。 “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儿是皇子们休息的地方,也是你说闯便闯的吗?”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一路追来,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二皇子如今就在这静心殿中休息,你若惊了驾,有你的好受!” “下官不敢!可是那些处女是立国之本,皇上有旨,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些处女,无论是谁窝藏她们一律斩立决。” “哼,你的意思是说,二皇子窝藏处女?罪在覆国了?” 秦标卫一愣,慌慌忙忙走到安公公面前,低声对站守在静心殿门口的安公公说:“小人怎敢那,公公可不要乱说啊。”秦标卫自怀中掏出几张银票,赶忙塞进安公公怀里,安公公打眼一看,最上边的银票是面值一百两,这几张最少是五张,接着便肆无忌惮的揣进怀里。 “杂家也相信秦标卫的为人,这件事原本就是个误会,杂家自会向二皇子解释。” “多谢公公。” 二皇子走出屋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标卫,一声大喝,“吵什么!” 秦标卫看见一脸冷峻的二皇子急忙开口说着,“殿下,殉葬的处女有两人逃了,圣上命下官去追,下官刚刚查到这儿。”“丢了?你们是怎么看守的!还不快去追,在这磨蹭干什么!” “殿下,她们是进了荷花池,从水里逃走的,下官顺着未干的水渍追到这儿,下官怀疑,那两个处女进了静心殿。” 二皇子眉头一皱,“你怀疑本王?” “下官不敢。”秦本王低下了身子,战战兢兢的说着。 二皇子死死的盯着屏气敛声,垂手侍立在旁边的秦标卫,他知道若是不让他进去搜查,这件事永远也没有尽头,于是声音yīn冷的吩咐道:“本王与你一同进去,若是有什么,本王自会担着,秦标卫大可放心。” “多谢二皇子谅解,下官自当铭记于心,感恩戴德的。” 二皇子看了一会儿安敏,见他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便又看向秦标卫,“与本王一起进去。” 秦标卫看了眼二皇子,见他不再是刚刚的怒气横生的样子,便点头答应了。 秦标卫举着火把走在前边,周围的近卫军人影晃动着,拱卫在二皇子和秦标卫周围。 静心殿很大,巨大的殿内柱子平滑的、悄无声息的立在那儿,后面是一片温和的光亮,点点烛光照在众人的脸上。 二皇子转头看着安敏,沉声吩咐到:“安公公守好门口,任何人都不准外出!省的有人说本王私藏处女。” 安敏躬了躬身子,背对二皇子出了大殿,带人jǐng戒起来。 大殿上还留着数十个人,众人总感觉一直有股微风不时吹过,一抹光亮来自石柱尽头,一标人小心翼翼的寻了一刻钟,秦标卫也一直在环顾着四周,大殿三面是墙壁,一面是两扇对开门,门虚掩着,安敏就守在外边。 二皇子站在秦标卫身后,戏谑的看着他,停了一会儿,时不时的说着话,转移着秦标卫的注意力。“秦标卫找了这么许久,可见着人了?本王可没有骗你,现在你可看清楚了,省的再说本王窝藏处女,这份罪过,本王可担不起。” 秦标卫怔了怔,恍过神来,知道二皇子是在生自己的气,忙低声下气道:“殿下说笑了,小人怎敢怀疑殿下,小人这就带兵退出这间屋子,不惹二皇子心烦了。” 秦标卫陪着笑,一脸的小心,“退下,快快退出静心殿!免得打扰了二皇子的休息。” 第五十一章 逃过一劫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待秦标卫他们离开,二皇子这才转过身子,掀起窗户的棉帘子,这个地方正好在石柱和们外墙角的边落上,这么个地方极其狭隘,一眼看去根本藏不住人,还有棉布帘子遮着,再加上二皇子进屋之后就守在那儿,一直未动,语诗和上官虹身材又小这才逃过一劫。 上官虹脸埋在二皇子的胸上,半晌才翻过身,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眼泪又涌了出来,二皇子用衣袖温柔的给她拭着眼泪,低声哄着她,上官虹哭了一会儿,哽咽着嘟嚷着:“刚刚吓死我了,若是被他们抓着,我怕就要死了。” 二皇子心跳了跳,甜蜜着柔软了下来,抱紧了上官虹,低声安慰着她:“没事的,这儿不是有我吗,我怎么会让他们抓住你呢,好了好了,不要哭了。” 上官虹垂下头,伏在二皇子怀里,沉默半晌,低声说道:“我们还要回去吗?现在该怎么回去?” “嗯,一定要回去,待会叫我叫人把你们送回去,这儿终归不是长待之地。” 上官虹垂着眼帘,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能不能天亮再走,反正……再过几个时辰就天亮了,这会儿,我还不想走,我想和你再待一会儿。不要撵我走,好吗?” 二皇子低头看着她,上官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接着说道:“我保证天亮之后我一定走,我会乖乖的回去,不给你惹麻烦,行吗?” 二皇子轻轻抱了抱她,有些溺爱的说道:“我不是说过吗,今后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明天回去,我们就明天回去,今晚我们就呆在这儿,哪也不去。” “嗯。你真好。”上官虹抬头又看了眼二皇子,瞧见他也在看自己,心中娇羞,便又趴在二皇子的怀里了,再不敢抬头了。 二皇子紧紧揽着上官虹,温柔的拥着她,抬起头在她的脸颊亲了亲,低声说道:“今后我会对你更好。” 听着二皇子的话,上官虹流着泪水,满眼孺慕的看着他,哭得说不出话来,二皇子脸sè越来越柔和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温和的安慰着她:“不要哭了。” 上官虹好像没有听见二皇子的话,只是呆呆的趴在他的怀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挣开他的怀抱,“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二皇子轻轻的笑,淡淡的说,“没事,这点小伤,还死不了。” 刚刚那会儿拔出匕首,鲜血紧接着便喷涌而出,刚才包扎的急了,这会儿那雪白的衣衫早就染成了红sè。可二皇子依旧谈笑风生,并不在乎。 上官虹霍然抬起头,几乎是叫着,伤心道:“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你怎么这样。” 二皇子轻轻的掩住了她的嘴,道:“真的没什么事,你小点声,这儿还很危险。以前在战场上,这点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再说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上官虹的眼泪又泉涌般流了出来,沾湿了二皇子的手。 二皇子的手自她嘴边移开,轻拭着她的泪痕。 上官虹凄然道:“你真傻。” 语诗垂下头,那是她刺的伤口,可他却丝毫没有怪罪自己,良久良久,语诗才慢慢地微弱的吐出口气,道:“虹儿,我们回去吧,这儿待不得。” 二皇子这才转身看着语诗,她依然容颜俏丽,青丝微乱,双眉微蹙,眼角有泪痕未干,双唇微抿,红意未消,玲珑身材藏在绫罗绸缎下,依然起伏有致,她还是刚刚在他胯下承欢的那个娇美的女子。 二皇子君声叹息,“也好,你们现在就走吧,若是等到天亮,这皇宫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待会你们就从静心殿出去,一路往回走便好,这样一闹,恐怕我也不便再出面,你们只有自己回去了,可好?” “放心吧,我们认得回去的路的。”上官虹骄傲的说着。 二皇子回之一笑。 看着语诗上官虹畏缩着,步履飘浮的出了静心殿,二人相扶着离开了,刚出静心殿上官虹转过头,看着逐渐模糊的二皇子,边走边流着眼泪。 漆黑的夜sè中,二皇子孤独的站在静心殿门旁,摘心去肺般的看着他一生中第一次的女人慢慢离去。 “殿下,人都走远了。”安敏自黑暗中走了出来。 二皇子惶然惊醒,仓惶万分的四下转头看着,猛的拉住安敏的手,匆匆的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瑰玉,似笑非笑的说着:“安公公,好把戏啊,这块瑰玉随着本王十几年了,是本王的贴身之物,今rì便给了公公。对了,公公今rì之事可有别人看见?” 安公公接过瑰玉瞧了瞧,悄无声息的揣进怀里,这才陪笑的点了点头,说着:“殿下尽管放心,今rì的事情,只有奴才一人知晓,并无他人知道。” “多谢公公,此事过后,必有重谢。” “殿下说笑了,奴才怎敢再要殿下的东西,殿下不要取笑奴才了,要是没什么事情,奴才这就退下了,免得让人瞧见惹人闲话。” “公公请便。” 安公公刚刚转身要走,二皇子逼向安敏,脸上带着一丝冷酷,冷冷的说:“安公公,你不要怪我!” 一把剑刺过来,带着寒光的匕首递了出去。 几乎是在同时,鲜血喷涌而出! 安敏的惊呼声埋在了嗓子眼里,吐不出来,转过头呆呆的看着二皇子,眼睛里全是惊讶、恐惧、意外,极大的意外。 安敏倒在了地上,那匕首深深的插在了安敏的胸口,血流如注;二皇子君脸平静的看着安敏,拔出锋利的匕首,血不停的流,止也止住。 “你・・・”没有想到,安敏转身要走的时候,二皇子的匕首竟会在那一刻刺来。 安敏躺在血泊中,看着二皇子,努力的说:“为什么?” “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陷害本王,给本王下药,你都得死。还有就是只有死人才会守住秘密,安公公你不要怪本王。” 安敏惨惨的一笑,甚至来不及恶狠狠看二皇子君眼,头一歪,眼角仍然挂着不可思议,静静的去了。 二皇子忙从安敏怀里掏出瑰玉,放进自己的怀里,擦了擦匕首,想也未想,转身朝若莲宫走去。 寅时一过,王嬷嬷、徐嬷嬷、刘嬷嬷端正的站在院中,盯着一院子的殉葬处女。 这时的天还未亮,众人都在前院排队站着,王嬷嬷命她们依次上前,由徐嬷嬷和刘嬷嬷认真仔细的检查面每一个人,一遍一遍的数着人数。 就在这时,语诗扶着上官虹,踉踉跄跄进了院子,刘嬷嬷看见二人脸立刻冷了下来,斥骂道:“你们这两个贱婢!上哪里去了?” 语诗浑身抖如筛糠,颤不成声的答道:“回…回嬷嬷,我们只是太累了,太累了,便在外边睡着了,真的…没…没上哪!” 赵嬷嬷冷“哼”了一声:“贱婢,还敢狡辩!那荷花塘里的水渍你怎么解释。”说着,回头盯着其余的女孩子,厉声问道:“谁看到了?谁看她们睡着了?” 其余的女孩子浑身打着颤,只是摇头,刘嬷嬷正要再说话,她身后传来了一个恭敬中带着丝敬畏的声音的:“回嬷嬷话,那些水渍是谦妃娘娘说馋那荷花池里的荷花,要奴婢去采摘了一朵,昨儿个晚上,秦标卫已经带人来查了。娘娘说怕会引起些误会,一早便叫奴婢过来解释解释,还望嬷嬷不要难为几位姑娘,免得寒了人心。” 语诗垂着头,不敢回头去看,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二皇子安排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王嬷嬷站在旁边,冷冷的盯着谦妃的丫鬟,过了一会儿,又盯到了语诗与上官虹身上,看见她们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当真是吓坏了,不似说谎,便缓和了口气开口道:“既然是误会,这一切也就过去了,妹妹回去,可要替姐姐好好谢谢娘娘,要不是娘娘,这个误会还不知道怎么解开呢。” “回嬷嬷话,妹妹记住了,没什么事情,妹妹就回去了。” 待谦妃的丫鬟走后,刘嬷嬷眼神冰冷的盯着语诗与上官虹,她们渐渐不安起来,王嬷嬷嘴角隐隐闪过一丝冷笑,回头吩咐道:“把这个两个的贱婢先关起来,等回来禀了二皇子再处置。” 旁边的几个婆子答应着,上前按住二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一大清早,二皇子就进了处女宫。 处女宫的配房,语诗和上官虹正被人押进后院,王嬷嬷进来,叫了语诗与上官虹,说是二皇子有请,语诗心中微微一突,滞了一滞,眼角余光里悄悄瞄了瞄上官虹,果然看见她正努力压抑着兴奋,语诗忙低下头,理了理衣服,跟在王嬷嬷后面走了出来。 王嬷嬷带着她们,出了后配房,转进偏殿,绕过一架紫檀木大理石山水屏风,屏风后面的竹榻上,二皇子正坐在榻上低头喝茶,旁边只有子君微微躬身侍立着。 王嬷嬷带着她们上前磕了头,二皇子手中的杯子往下垂了垂,子君忙上前接过杯子,二皇子脸sè有些苍白,像是血流的多了。 王嬷嬷堆着满脸的笑:“回殿下,人带来了。” 二皇子挥挥手,王嬷嬷又磕了个头,起来小心的站在一边。 “这就是你说的逃走的小姐?这不是在这的吗?怎么说是逃走了呢?这些人都是将死之人,这些嬷嬷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还是为难她们?难不成嬷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语诗她们下去,语诗她们又磕了个头,站起来,垂着头,倒退着向外走去,语诗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二皇子君眼,倒是上官虹实在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 王嬷嬷恐惧得脸都变了形,浑身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着头,恐惧得瑟瑟发抖。“殿下,老奴不敢啊,老奴不敢啊!” “嬷嬷这是怎么了,您是这宫里的老嬷嬷了,况且本王又没有说什么,您大可不必这样。” 就在嬷嬷咕咚咕咚磕着头间,一个中年公公急匆匆的奔进屋子,扑通跪在地上,“哎呦我的爷,您可让老奴好找啊,这可总算是找着您了,圣上口谕,急宣殿下入朝议事。” 第五十二章 靖轩盛怒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瞧着跪在地上的中年公公,二皇子脸sè一沉,眉头一拧,口里急切的问道:“公公可知父皇宣本王所谓何事?” “这老奴哪知道,哎呦的爷,您快快起驾吧,再晚皇上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二皇子脸sè一怔,不知再说什么才好。只得一个猛子翻身起来,想也不想,着急道:“入朝!” 北国金殿。 照例是一天一次的早朝,靖轩帝自昨晚就烦心不断,竟有人禀报说处女外逃了,这事直折腾了半晚上。一早,靖轩帝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就要急匆匆赶来早朝,昨晚睡得晚了些,今儿早上jīng神不是太好,一路呵欠连连。 刚进金殿,一班大臣见到靖轩帝便轰然下跪,口呼万岁,叫的人心烦意乱。 靖轩帝阔步走到龙椅旁边,刚想坐下,钦天监脸上挂着细细的汗珠,小跑过来,金殿门坎高,他一个不小心,咕咚跌了一个跟头,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慌不迭的用战战兢兢地声音禀报道:“圣上,大事不妙啊!昨晚上帝星更加暗淡了。” 钦天监的话一完,满朝文武皆是大惊,这帝星系关皇脉,一朝兴衰皆可预告,如今帝星更加暗淡,岂不是昭示着皇朝行将就木,命不久矣? 靖轩帝咬了咬牙,脸上带出些狰狞来,“混帐!你胡说什么!帝星怎会更加暗淡,定是你妖言惑众,扰乱朝纲。今rì你要说不出个一二来,朕非杀了你不可!” 钦天监脸sè僵住了,脸上露出惊惧,“小官不知,下官不知啊!圣上,下官真的不知啊!” 太子斜着眼睛看了看钦天监,见他骇得跪都跪不稳了,知道他与此事无关,便道:“父皇,谅这奴才也不敢胡言乱语,今rì这事也不怪他,若父皇真的杀了他,今后谁来掌钦天监一职,现如今这奴才万万杀不得,留着他还有用。” 靖轩帝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趟,着急忙慌的问道:“太子既然这样说,那朕便再饶你一命,你给朕说说这帝星到底是怎么回事?” 靖轩帝一说不杀,钦天监好象突然活了过来,开口道:“圣上,下官认为是处女殉葬的晚了些,帝星故而暗淡无光。” “嗯,殉葬这件事,宜急不宜缓。翊王呢?朕要问问他,来人,去宣翊王入朝议事!” 靖轩帝渐渐冷静下来。拧着眉,转过头,看着钦天监,“朕留着你的命,你先回去,帝星若有何变故,速速来报!” 钦天监忙爬起来磕头谢了恩,告退出去了。 靖轩帝转过头,看着,半晌才厉声询问道:“众位爱卿,今rì之事,爱卿可有看法?” 靖轩帝一语问完,朝中文武,竟没有一人出声,都耷拉着个头,缄默不语。 靖轩帝看向一班大臣,还有丞相,这个以前总是会替他出面应付难关的丞相大人,却看到此刻的他一脸漠然的低头看着脚下的地,一声不吭。 实在是不愿再看这班大臣唯唯诺诺的样子,靖轩帝散了朝,留下丞相和皇子商量此事。 朝阳宫。 “唐爱卿,你看要如何办才好?”靖轩帝耐着xìng子问,心里头却把这个以前自己最信任的大臣骂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这个丞相是怎么了,自打帝星暗淡以来,不仅不为自己分忧,反而是对朝事一问三不知,成天痴痴傻傻的样子。 丞相半天没吭声,等到不耐烦,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才听到他慢吞吞的说:“老臣老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靖轩帝差点没被气背过气去,声言sè厉的说:“唐爱卿,你莫要糊弄于朕,不要以为帝星暗淡以后,朕就拿你无折,惹恼了朕,朕一样收拾你,你身为南翔北国的丞相,理应当为朕解忧,竟然来了句,‘老臣老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糊弄于朕!,你是何居心!亏得以前朕那样信任你!依仗你!” 唐丞相低垂着头,不吭声。 一旁的三皇子急忙打圆场,说:“父皇,如今帝星暗淡无光,是否是处女还未殉葬之故,再说行卜之事,丞相又从何晓得,这事须怪不得他。依儿臣见,应该督促二皇兄,让他加紧帝星陵墓的建设,快快殉了处女才是关键。” 靖轩帝瞪了一眼唐丞相,恨恨的说:“朕不管你是否老迈,你现在就给朕想办法,否则朕饶不了你!” 靖轩帝目光一转,又看着三皇子,目光变得安静下来,“辉儿说的对,殉葬处女这件事,的确得加紧办了,也不知道你二皇兄这事办的怎么样了。对了他还未到吗!” 正说话间,便听见二皇子的声音,“父皇!儿臣来了。”二皇子跨进屋子,看向自己的父皇,开口叫道。 “翊儿,今rì为何不见早朝?” “回禀父皇,昨晚处女宫有两名处女逃走,儿臣一早便去处置了。” “哦?那说说你是怎样处置的?” “父皇,儿臣以为,那些个处女都知道自己将要殉葬,心情烦绪,乱了方寸,也是人之常情。再加上殉葬之rì将近,再对她们处以极刑恐有不妥,所以儿臣就稍加惩处,以示jǐng戒。不知这样做父皇可觉得满意?” “嗯,处置得当。”靖轩帝顿了顿,有些沮丧的说:“翊儿,今早钦天监来报说是,帝星更加灰暗无光,你可有什么办法?还有就是那帝星陵墓你督造的如何了?” 二皇子一窒,万没想到,帝星会更加暗淡,这件事情会转变成这样,“儿臣已经叫莫不通加紧督造帝陵,至于是否近rì完工,儿臣不敢妄言。” 二皇子一顿,刚要再说什么,却见唐丞相冷冷的看着他,语带双关的说:“二皇子,您的同情心也太过泛滥了吧,您一边造帝陵殉葬处女,一边却又安抚处女。这老好人可都让您做了。” 二皇子心中一凛,有些心虚,难道和莫不通的事情败露?一直隐瞒的极好,怎么会败露,一定是唐丞相怕自己圣宠正隆,威胁他的地位。他慌忙的笑笑,没再吭声,一触即发的时刻,还是不要锋芒毕露的好。 二皇子正笑间,秦公公慌张进来,低着头小跑着跑到靖轩帝面前,低声说着些什么,说着说着,靖轩帝脸sè越来越难看,秦公公还在低声回禀着,靖轩帝再忍不住,猛地站起倏地一声一拳击在桌上,“宣他进来!” 靖轩帝话一说完,紧接着进屋一人,那人,身穿一领黑衣,腰系皮搭,脚着一双獐皮穿靴,相貌魁宏,支拳骨脸,手拿一柄青虹长剑。 季墨,靖轩帝贴身近卫将军,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和样貌,他是靖轩帝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靖轩帝。 二皇子打眼一看,只见季墨一身正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刚毅,一看便知是位铁骨铮铮的汉子。 季墨握剑一跪,“圣上!” “说!” “是!几月前晋州大旱,饿死数千百姓,州官密而不报,不仅不报,并且私自哄抬粮价,借机发财,以至于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南翔北国,靖轩三十三年,晋州旱灾。 骄阳下,逃荒的晋州灾民步履蹒跚地走在通往州府的小道上,在饥饿干渴与暑病的折磨下他们就像一群幽魂似的前行着。 烈rì炙烤着土地,黄土干裂,寸草不生,井水干枯。 数月以来晋州不见降雨,干枯的土地难以农耕,到处可见灰头土脸,嘴唇干裂,垂头丧气的人们,虽然晋州的人们勤奋打井,但多是旱井。 朝廷却久久未拨下的赈灾粮,百姓在这种无水无食的境遇下,他们只能逃荒离开晋州,前往邻州以谋生计。 却不想灾民们到了临州鄂州城门,却是城门紧闭。 那些可怜的灾民没有得到怜悯,他们只干望着紧闭的晋州城门,绝望地围坐在了晋州城门外被rì头炙烤得灼热的青石地上,巴望着晋州城门能为他们开起,他们已无力再前行了・・・ 就在近rì,一些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不辞千里来到京陵告状,却又被守城将军,也就是近卫军万卫长王虎杀死数百,一切只因王虎拿了晋州州官的钱财。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却被靖轩帝派出巡视天下的贴身近卫季墨得知。季墨亲眼看见晋州的惨象,连夜马不停蹄,星驰回京以禀明圣上,好尽快处置贪官污吏,发放赈灾粮,解救百姓于水火。 此时的朝阳宫内,噤若寒蝉,一屋子人愕然站在当地,连句话也没有说出,脑子里只有悲哀,只有悲哀这一个念头。 “太子你说怎么办!”靖轩帝面带怒sè,一张脸早已扭曲。 “父皇,严办!定要严办!晋州知州罪在覆国,这件事定要杀一儆百,以震天下!” “朕是问你具体怎么办!还有那个王虎,亏得朕待他不薄,他竟做出如此让朕寒心之事!” 太子犹豫的了一下,才慢慢的嗫嚅说道:“这个儿臣还未想好。” “混帐东西!你是太子,国之储君,竟连个主意也拿不出来!”靖轩帝恨恨的骂着,转头看着二皇子,接着说:“翊儿,你说!” 靖轩帝转手就把棘手的问题抛给了二皇子,二皇子暗腹道:“冰琪的事情皇兄对自己是否耿耿于怀还不知道,若是今rì再抢了皇兄的风头,那可真是进退两难了,罢了还是当个糊涂人吧。” 二皇子把头一低,也懦弱的说着:“父皇,儿臣与皇兄一样,也未想好。” 靖轩帝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子与二皇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眼角挂了滴眼泪,无限伤感起来,“这就是朕的儿子们,国之栋梁?哈哈・・・” 靖轩帝一口气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猛的站起来,在龙椅旁急速的转了几个圈,重又坐到龙椅上,抬手指着他们,盯着他们恨恨的说道:“朕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蠢货!” 第五十三章 大战在即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父皇,儿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必须先处掉王虎,再斩杀晋州知州,这才是上策。”三皇子突然开口说着。 靖轩帝微微低着头,直直的看着三皇子,呆了片刻,重重缓了口气,总算是有个儿子能替他分忧解难了,忙问道:“辉儿,细细说来!” “父皇,那王虎在近卫军经营数年,手下将官无不唯他马首是瞻,今rì若要动他,恐怕会引起哗变,到那时兵乱一发,我王朝根基不保。这件事还得小心处置,父皇,儿臣有把握拿他,只不过儿臣手里没将,要借借您的贴身近卫大将军季墨一用。” “你可有把握?” “儿臣只要三千近卫军和季墨一人,明rì辰时定会拿下王虎首级献予父皇!” 靖轩帝猛地站起,大喝一声,“好!不愧是我儿!朕给你兵马,你要什么,朕给你什么!这皇城的兵马随你辖制,季墨也归你调度,只要能拿下王虎的首级,朕自有封赏!”靖轩帝顿了顿,接着命令道:“季墨,今晚你就听从三皇子调遣,要惟命是从!” 季墨一跪称是。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朕无不答应。” “今rì之事,必须保密,否则定会功亏一篑,儿臣还要所有在座之人,今晚不得离宫,以免走漏消息。” “嗯!秦公公,传朕旨意,今晚朝阳宫所有人当值人员不得离开朝阳宫半步,否则杀无赦!” “是,老奴领旨。” “你们都说说,给朕把这件事给往透了说。丞相你先说!”靖轩帝生气的说着。 唐丞相当然知道,此时的靖轩帝是心如火灼,心神不定,这个时候可不是哑口不言的时候,“圣上,只要三皇子有办法制服王虎,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其实这件事说难不难,只要杀了王虎和他的亲信,一切都迎刃而解,只不过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何事?”靖轩帝忙开口问道。 “修筑帝陵,殉葬处女。” 靖轩帝点了点头,“丞相说的不错,这件事是立国之本,翊儿,你要多多上上心。等到帝陵建成,处女立即殉葬,这件事不可延误!” 二皇子点头称是,内心却无法掩饰一份慌乱,乱的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今rì唐丞相处处针对自己,是无心,还是处心积虑,这些都无从所知。 二皇子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因为唐子涵?他要丞相为难自己的?还是别的什么?安敏已经死了,他和语诗上官虹的事情,应该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想着想着,二皇子竟有些迷茫起来。 南翔北国是个多雨的地方,突然,一声炸雷响起,仿佛就在朝阳宫炸开的,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齐静了下来。 靖轩帝怒道:“这雷声真响,到把朕吓了一跳。” 外边起风了,风很大,夹杂着许多乌云,这雨可是说下就下。 不过一会儿,轰隆隆的雷声接连响起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像划破了天空。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地上劈里啪啦直响。 方才还是yīn云密布,刹时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屋顶的瓦片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yù坠,震耳yù聋的雷声如在耳边。 倾盆大雨下个不停,从金殿上流下来的雨水在皇宫的青石路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远远看去天际边滚来了团团乌云,包围了整个京陵。 “天公助我,父皇今晚若是还下大雨,这王虎怕是真活不过明rì了!” “辉儿,父皇就在这儿等你凯旋!” “三弟,要小心!”太子嘱咐道。 “万事小心!”二皇子也说着。 “嗯!大皇兄,二皇兄,你们就在这等着辉儿凯旋吧!”三皇子看着太子与二皇子说着,话一说完,三皇子把目光一转,看向靖轩帝,跪了下来,“父皇,儿臣这就准备去了!” “去吧!” 外边的天雾蒙蒙、黑压压的。暴雨如注,雨点打在身上,就好像一粒粒石子。三皇子带着季墨冒雨出了朝阳宫,二人走在雨帘里,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戍时已过。大雨一直未停,泼墨般的雷雨随着狂风无休止的鼓动着,在yīn郁的天空中翻腾涌动,与之相和的是狂风无休止的愤怒的咆哮。昏暗啊乌云夹杂着米粒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落着,以毁灭一切雷霆万钧之势扑向大地。 忽然,一道银sè的闪电打破了天地一sè的混沌,在这神秘凝重的黑白背景中摄下了两个轮廓清晰的身影。他们挺身肃立在城楼的顶端,银白sè戎装,纯黑sè的戎装,在暴烈的雨幕下一动不动。 皇城下五千近卫军,黄sè铠甲,白sè银枪,整整齐齐的站在那儿,尽管暴雨如注,可他们一动未动,这就是南翔北国最jīng锐的军队,皇城近卫军。 “殿下。”季墨开口提示道,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执拗的决心。 三皇子仰起头,眯着眼望向空中闪电下变幻不定的乌云,接着嘴角微微一勾,大声吼着:“本王知道你们是皇城近卫军,我北国的骄傲,你们看看今晚的暴雨,今晚!就在这刀子般的暴雨中,本王要带你们去厮杀!去嗜血!” 军容整齐的近卫军在乌黑黑的雨帘中大声的呼和着,杀!杀!杀! “我不管以前你们的将军是谁、听命于谁,今晚!本王要你们只听命于本王,为本王去生去死!本王的麾下不需要懦夫,谁敢妄退一步,定斩不饶!” 季墨率先单膝跪下,拱手叫道:“晋王!晋王!” 紧接着一阵雷鸣般的吼声淹没了季墨的嗓音,“晋王!晋王!” 三皇子把剑倏地拔出剑鞘,“现在,本王要你们拔出你们的剑,出发!” 五千近卫军一声不吭的转身消失在皇宫的校场上。 朝阳宫。靖轩帝负手站在龙椅前,太子他们围在靖轩帝的身边。 “出发了?”靖轩帝漫不经心地问接着问道,“现在几时了?” “父皇,三弟已经领兵出了皇宫。”太子回答道。 “圣上,戍末了。”靖轩帝略一嗯声,淡淡说道:“但愿辉儿能够凯旋,嗯,你们也累了,都去休息下吧。” 城西,新阳王府,门外。 “殿下,近卫军诸卫已经控制了全城所有要地。只要一声令下,京陵就都在殿下的手掌心里了。”丁一朝着三皇子一躬身,道:“等到明天献上为王虎首级后,殿下可就又立一功。” 三皇子心头十分厌恶阿谀奉承,表面上却不动声sè。“诸位,现在万事俱备,就只待一会一搏了!丁一丁二,你们按本王说的控制好局势之后,直杀虎营,本王也会亲自带一支劲旅突入虎卫营,谁若将王虎当场杀死!事成之后,就是首功一件!” 丁一,丁二,他们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也是三皇子手下出生入死的将军。 季墨贴近一步,道:“三皇子不知有何安排?” 只见三皇子从袖中摸出三个锦袋,递给三个将军,三人恭恭敬敬地双手接着。 “丁一去南门,丁二去西门,季墨去东门,本王去北门,到了之后在打开锦囊,按计行事。你们各带一个千卫军,不管是谁先安安静静的出了城门,不让王虎的亲信发现,明rì后,本王自有重赏!” 三人各领了一个千卫军领命而去,几乎同时三人都到了各自要去的城门口,都小心地揭开封口火漆,从中取出一卷帛书。他们轻声读着信上的文字,脸sè渐渐显得严峻起来,严峻过后就是偷笑,三皇子打仗还真是有一套。 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惦挂自己的家,特别是常年在外带兵的将官,这些人生死都置之度外,除了家好像没什么能牵住他们的心。 这些人中,若是离家不远一定会安排人护卫着自己的家,因为晚上如果出了急事,他们就一定要去通知这些将官。 第五十四章 晋王之恋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辰时刚至,皇城北门早早就开了城门,季墨卯时初就已经到了北门,和丁一一起安排着所有军务,看押所有犯人,直忙到辰正时分。 辰正刚过,三皇子才在近卫军的拱卫下,浩浩荡荡进了北门。 一进城门,道路两旁早就齐刷刷的跪着身着黄sè铠甲的近卫军,一个个屏气凝神。三皇子还是一身的戎装,几个小厮走向前来,想侍候三皇子洗漱休息一下,“殿下,奴才们侍候您洗漱一下?” 三皇子摇了摇头,扭头看见秦宇也被押在路旁边,他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再也没了昨晚的那股霸气,倒像个落魄户。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想起了那个千娇百媚、玲珑剔透的女子,也就是秦宇的妻子。不知为何,自打昨晚见了她一面,三皇子便再也忘不了她。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丁一的眼睛,他悄悄吩咐把那女子看押在秦宅,不让她离开,当然三皇子不问,丁一当然不敢提。 三皇子坐在马上,看了看满脸笑容,垂手侍立在旁边的丁一,开口问道:“昨晚那个女子呢?奥,就是秦家的那个女人。” “回爷的话,安置在秦宇的院里了,已经派人看着了,没有命令哪也不去不了。” 丁一上前半步,恭敬的答道,三皇子刚想抬手抓起马鞭却顿了顿,眉头皱了皱,接着问道:“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关着她的?” 丁一怔了怔,脸sè一下子白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不止,三皇子把手中的鞭子重重的甩在丁一身上,直抽的“啪啪”的响。 丁一不敢答话,也不敢躲开那愤怒的鞭子,只磕头不已,三皇子又冷“哼”了一声,半晌,才止了鞭子,看着磕头不已的丁一问道:“关了多久了?” “回爷的话,关了一晚了。”丁一停止了磕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禀道:“奴才是怕她跑了,那可就不好办了,毕竟她是秦宇的家眷,要是真的逃了,奴才怕不好交代。” “哼,她一个弱女子上哪跑,我看分明是你办事不利。” 三皇子冷笑着说道,调转马头,丁一忙后退了几步,翻身也上了马。三皇子看见丁一也跨上了马,冷着声音吩咐道:“还不快带本王去!” “是!”丁一忙点头答道,三皇子打马先行,转眼间便跃出数米,把丁一远远甩在了后边。丁一这才缓过神来,急忙策马追了上去。 昨晚三皇子刚走,丁一就留了几个兵丁叫他们好好守着这院子里所有人,由于交代的不够仔细,他们便把那个女子扔进屋子,“哐铛”一声把房门紧紧的关上了,那女子扑到门上,拼命的拍打着,拼命的喊着:“等等!你们等等!你们凭什么把我关起来!” 门外悄无声息,天早经黑了,还在下着雨,这间屋子还是那般yīn森而寒冷,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这儿是她的噩梦,这一夜,她连怕连子时都熬不到!那女子猛的爬起来,拼命的捶打着大门,用尽力气喊着:“放我出去!我不会逃走的……放我出去!” 不管她怎么喊,门外依旧寂然无声,女子只觉得嗓子发紧,门外的寒风冷雨肆虐在院子和黑漆漆的屋子。 她浑身抖如筛糠,紧紧的抱着双肩,蜷缩在门后的角落里,喊着喊着觉得越来越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三皇子一路猛甩马鞭,不出一刻,便看见了秦宅。 三皇子轻轻一跃,率先下了马,把马鞭一扔,丁一忙接了。三皇子大步跨进院子,吼着,“人呢!关在哪了!” 丁一急往领着三皇子去了后院,他脸sè苍白,脚步有些零乱的前头领路。 后院早就听见喊声的士兵当然知道是自己主子来了,他们也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杀人不眨眼阎罗。所以院里所有的士兵都到了院门口齐齐跪着,跪倒在三皇子面前,重重的磕着头,“人呢!谁让你们锁着她的!关在哪了?” 士兵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眼丁一,三皇子当然想到了是丁一主意,他怒视的扫了一眼丁一,“还不快去开门!” 丁一猛地晃过神掏出钥匙,奔了出去,三皇子站在那儿,犹豫着要不要也跟去,迟疑了片刻,还是迈步进了屋子。 三皇子慢慢打量着屋子,屋子唯一的桌上摆着一张略微发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砚台,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牡丹。转过头去,是女人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奇怪的是首饰盒里却未见什么首饰,连一盒女子特爱的脂粉也没有,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女子不爱打扮。细细瞧着,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透过晕红的帐幔,忽明忽暗的朝阳映在三皇子略显苍白的脸上,三皇子急切的抬头在屋子里寻找着,正看到裹着纯白sè狐皮大氅的女子倒在地上,白sè狐皮大氅在朝阳下泛着一片银sè的毫光,华贵中透着清冷,素净的凤簪上在清冷的光下流光溢彩,映着她幽闭的眼睛,遥远而疏离,三皇子心神紧了起来,忙奔到她身边,伸手一把抱起了她,感觉她很柔弱,柔弱到没有什么重量。 三皇子从未这样认认真真的瞧过一个女子,他恍着神,脚步却没有停下,抱着她跨出院子。 刚跨出屋子,怀中的女子挣了挣,竟然幽幽醒了,她仰着头,用眼角斜看着三皇子,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你!放手!yín贼!放开我!” 三皇子怔了怔,低下头来,停下脚步,微微笑头看着她说道:“你醒了,看你睡的香。就没有叫你,睡得好吗?对了昨晚・・・” 还没等三皇子解释完,那女子猛地挣开他的怀抱,站在三皇子面前,整了整衣裳,狠狠地瞪着三皇子:“是你?你不就是皇子吗!皇子就可以这么随随便吗!你要带我去哪?我要回去!” 三皇子停下脚步,看住她,一时没有说话,那女子微微有些着急的往下拉了拉自己衣角,显然她也很紧张,着急的说着,声音高了上去:“你要带我上哪?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 三皇子眼睛里闪过丝困惑,难道她还怀念秦宇,“对了,在下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 “娇娘。你放我走吧,我又不是秦宇,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是他的妻子?” “我是他抢来的,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早就恨死了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娇娘脸上流露着无尽的恨,怪不得昨晚,三皇子说要报官,她不着急反而相助。 三皇子不忍心看她伤心,解自己开斗篷,给娇娘披上,把她裹的紧紧的,轻声说着:“已经立秋了,天也凉了,昨儿个晚上你肯定也没有睡好,披上吧,暖和。” 娇娘怔了怔,仰头仔细的看着三皇子,三皇子眼睛盯住她,抿着嘴等着她的反应,娇娘嘴角漾出丝冷笑,往后边靠了靠,垂下头,“你这是干嘛?可怜我?还是强要了我?” 三皇子小心的盯着娇娘,娇娘歪着头,仿佛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仿佛再说着他们不可能。三皇子盯着娇娘的神sè,慢慢的说道:“其实,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自小我就长在皇宫,人情冷暖,都凉了。我也未接触过什么外人,身边的全是嬷嬷丫头。长大之后,父皇派我去了南郡军营,在那儿的全是男人,刀光箭雨,出生入死,我也从不惧死,可是昨晚我看见了你,昨晚整晚都在打仗流血,你也知道,可不知为何,我都在想着你,脑子里全是你。” 三皇子顿了顿,双臂微微用力,把娇娘抱到了怀里,低下头,看住她,低声问道:“本王喜欢你,本王要你也喜欢本王!” 娇娘打断了三皇子的话,抽出身子,扬手就给了三皇子一耳光,跟着声音也冷冽了起来,“你是王,是北国的皇子,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来陪着都是应该的,想找多少女人都是无可厚非,我娇娘可没有福气伺候殿下,还有,不要随随便便的就去抱姑娘,我也是读过女书女戒的,你这样就是轻薄无耻!再者,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你死心吧!” 三皇子愕然怔住,呆了呆,一时间不知是该发火还是不该发火,他是北国的皇子,怎么能遭受如此辱没,可是看见这张脸,这张愤怒娇美的脸,他又狠不下心去惩戒她。 不大的院落里早已静悄悄一片,丁一早就撤了院子里的所有人,临出院子还拉紧了门环。 三皇子脸上微微变了sè,猛得扛起娇娘出了院子,门开了,三皇子大步出了院子,随手解了开娇娘身上的斗篷,甩给侍立着的丁一,径直朝前门去了,丁一急忙招呼着和他一起侍候的士兵,抱着衣裳匆匆出了院子,带上门,跟上了三皇子。 娇娘眼睛眯起来,嘴角闪过丝冷笑来,被三皇子抗在身上的她,平静的喊着:“怎么不和和气气的了,要用抢的嘛!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恶心你!” 三皇子张口结舌的看着娇娘,脸上紫涨起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刚出前门,三皇子抬手指着丁一,“备马!回宫!” 丁一正要奔过去帮着三皇子牵马,脚步抬起,却又硬生生的收住脚步,躬着身子问道:“殿下是现在回宫吗?” 三皇子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可是,这・・・好像不好吧。” “混帐!本王的事,本王自会担着。” 丁一怔怔的站了片刻,恍然明白过来,晋王真的是爱了,看来这下有自己受的了,低声暧昧笑着:“奴才这就去准备,保证不让殿下失望。” 不大会儿,近卫军团团簇拥着三皇子,出了秦宅,昨晚一场大战,今早街上竟一个人也没有,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寂静无比,一行人纵马奔到皇宫,丁一已经叫开了宫门,三皇子纵马冲进皇宫,往**驰去。 第五十五章 冒险相见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三皇子吩咐丁一把娇娘安置在雪璃宫,雪璃宫是三皇子自己的寝宫。靖宣门外,一辆大车已经备好等着了,一个嬷嬷扶着娇娘上了这辆宽大的朱轮华盖车,丁一跟着上去侍候着,那个嬷嬷也坐在车上,车队缓缓动了起来,娇娘知道自己反抗不了,yīn沉着脸的把车窗帘子掀起一只角,看了一眼这巍峨的皇宫,这儿的一切都让她压抑。 车子刚出靖宣门,就停了下来,丁二就在靖宣门候着了,见车子停了下来,下了马,走到娇娘车子旁,笑着说道:“夫人,爷吩咐,让奴才领带一标兵丁送夫人到雪璃宫,以后就驻在雪璃宫,护卫着夫人。” 娇娘冷冷一笑,扬了扬眉毛,惊讶的说道:“原来我们北国竟然混乱成这样了!离皇宫不过半里的宫殿,竟要一标士兵护着才能安全?!” 丁二一时张口结舌,呆在那里,片刻,才苦笑着解释道: “不是因为乱,北国一点都不混乱,这是我们爷对夫人的爱护之意。” 娇娘带着嘲笑,拖着长长的声音说道:“啊……是爱护之意啊……那就,多谢爷和你的爱护了。” 丁二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让开了路,车队在丁统领和侍卫的护卫下,缓缓往前行去。 娇娘yīn了脸,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情让他们这一出弄的更加烦躁不堪。 北国金殿。天sè将暗。 “哈哈,晋王昨rì一战,朕心甚慰,来呀,起舞奏乐!以贺晋王凯旋!” “是啊!晋王足智多谋,英勇善战,不愧是我南翔北国的肱骨之臣,国之栋梁啊!”一干大臣适时的顺着靖轩帝的话夸着晋王。 一众舞女舞姿就绪。清脆的笛声轻响,鼓点声声若轻涛拍岸由弱到强,琵琶乍破似冲落山涧的泉流,琴声交杂其中似有若无,宫乐的大气婉约在顷刻间随着那些乐手的手指的敲拨勾挑间流动于广际的殿内流转绕梁回响。 鼓点急骤间,一众女子扭动着缚着红丝绦的蛮腰,红丝绦随着花语红腰肢的柔韧轻动在她腰间跳跃垂摆着,更衬出了她腰肢的细柔;一双双鞋头坠红缨的绣鞋在她们脚踩鼓点旋转间随着展开的飘长褶裙若隐若现地露出褶裙来,显出了脚尖的妩媚;中间一位女子甚是漂亮,她那已被挥洒开来的红绸随着她不停旋转的身躯旋绕在她身旁,飘摇着,泽光闪烁,如一圈圈环绕在她身外跳动着火苗的火圈。 琵声若泉时,那舞女转停身姿,将两手红绸向两边推摆开来,且又向前摆去,抖动着若两股红浪旋卷于她身前,她身向后仰去,围抹上的那朵娇艳牡丹显出了饱满的可人,红唇yù滴似笑非笑着,杏眼微含,若桃花微放般的诱情。她的舞动若仙子一般洒脱,而那脸上妖冶的妆容又让她显现如妖般的魅冶。 那舞女身着粉sè轻纱,只轻轻一抹斜披在她的肩上,随着她轻歌曼舞的放纵,那件轻纱薄衣遮蔽下若隐若显的纤纤玉臂仿佛闪着银白sè的光。 且见那墨发遮掩桃粉娇脸的妩媚,轻纱薄衣下的玉臂,撩起白绸袴腿的雪白美腿,玲珑有致的身形,金殿上所有的大臣望着如此娇媚如水嘴角微微的上扬,心里都有些瘙痒。 “哈哈···众位爱卿举杯!饮尽此杯。今晚,朕难得高兴,秦公公,传朕旨意,皇宫上上下下均赐酒一壶,尽欢一晚,以慰三皇子军功之喜。” “是!”秦公公恭敬的答应了。 秦公公转身一路小跑出了的大殿,吩咐了几个侍候在金殿外边的小公公,把靖轩帝的旨意传达了下来,十几个小公公点头应了,四散开来前往各个宫中传旨去了。 处女宫里,几个管教嬷嬷听说皇上传下圣旨,赐酒欢饮,加上天也渐渐冷了,还有处女们都睡着了,于是几个嬷嬷商量着一起喝喝酒。 喝着喝着便有些醉了,徐嬷嬷摇晃着,看着摇晃着的王嬷嬷进了屋子,嘲笑她太不经喝,她也转身靠到丫鬟身上,转过正厅,跌坐在偏厅的椅子上,轻轻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想着,“少公子吩咐的灌醉徐嬷嬷这事,真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不管怎样也总算是完成了公子交代的任务。”这会儿,她头晕着,眼睛里一片迷离和跳动,渐渐的再支持不住,斜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夜已经很黑了,处女宫门口的侍卫却一直不敢放松jǐng惕,上一次处女外逃,害得站岗的士兵都挨了六十军棍,这要是再出什么事情,就算是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夜黑风高,借着微弱的月光,一个年轻的公公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东厢门,迅速的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睡着了的处女,见到没有想要找的人,便悄悄掩门而去,又转进另一间屋子。 那年轻的公公又转进一间屋子,盯着整整齐齐搭在门口衣架上的衣衫和红石榴裙,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他在首饰盒里看见了一件再熟悉不过的首饰。 那是他三个月前亲自戴在她手上的手镯。 那公公看见手镯,一时呆住了,忙冲到榻前,轻轻伸手掀起了帘子,瞬间痴了住了。 黑暗中微弱的月光下,那少年公公趴在她的榻边,盯着她的脸庞一丝不动,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此时的她正在沉睡,她时而眉头轻蹙,时而不安的努努嘴唇,那公公慌忙搓搓手,直到指尖不再冰凉,方才敢伸手轻抚她的眉头。 他满脸柔情的像解开一个个缠绵的梦境,慢慢熨开她蹙成一团的柳眉,小心翼翼的生怕连呼吸也会吵醒她。 “语诗你还好么?”唐子涵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蚋,仿佛自言自语。唐子涵还是混进了处女宫,他知道今晚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都不会在意处女的动静。 “不要!”她喃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唐子涵赶紧低下头细心听,却听见她清晰的喃着“不要,不要。”重复的字如同可怕的求饶,时高时低,凄婉无奈,听得人痛彻心扉。 唐子涵如同触电般浑身麻木,眼眸中带着一闪而过的不解。 可是这么近距离看着这个令唐子涵魂牵梦绕的女子,他只觉心跳加速,竟忍不住低下头将唇逐渐贴近她,微弱的呼吸卷着兰香暗盈,语诗却猛地睁开眼眸,同他四目相对。 语诗惶然惊醒,仓惶万分的抬头看着来人,“子涵?!”唐子涵猛的拉着语诗的手,把她拉进怀里,语诗骤然看见唐子涵放声哭起来,唐子涵忙松开她,回头四处看着屋子里的另外几个处女,唐子涵努了努嘴,示意语诗噤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语诗穿了衣服跟着唐子涵出了屋子,寻了处幽静的地方。 语诗扑过去,扑进唐子涵的怀抱,哭了起来。“语诗,能哭出来就好,就好,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语诗低声哭着,“子涵,你为什么要来,你不该来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这辈子,你我,是无缘在一起了。你走吧,快走吧,忘记我,忘了我吧!” 语诗哭的声嘶力竭,渐渐语不成声,唐子涵抱着语诗,一阵头晕目眩,莫名其妙,急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下来,俯到语诗耳边,急切而直接的问道:“语诗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有我呢,别怕,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被人霸占了身子,我已经不干净了!你走!你走!”语诗不想隐瞒什么,便把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语诗不停的说着,唐子涵压抑着胸口的腥甜,到了最后,她说的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只听见,“是二皇子霸占了我。” 唐子涵只觉得头目森森,喉咙里涌起股甜意来,他强忍着,俯到语诗姐耳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二皇子?是他!” 语诗泪眼蒙胧的看着唐子涵,唐子涵目光yīn冷的看着远方,语诗茫然着安宁下来,她在唐子涵的眼中看见了滔天的恨。 漆黑的夜sè中,唐子涵与语诗静静站在那儿,谁也没有再说话,彼此的心都揣着冰与火,在酷寒与炽热下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语诗觉着一双温暖的手抚着她的头发,她惊恐而仓惶的猛然抬头看着唐子涵,想看看他有着何样的表情,唐子涵一把抱住她,心疼万分的安慰着她:“语诗,别怕别怕,都过去了,这仇!我一定会报!我会让他十倍百倍的还!” 语诗恍过神来,仓惶着抬眼看唐子涵,他的脸青白得没一丝人sè,语诗机灵灵打着寒颤,清醒了过来,她觉得好冷,冷的砭入肌骨。 “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话,唐子涵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木偶般直直的转过身,挺直着脊背,僵直的往二门外走去。 第五十六章 狭路相逢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北国金殿。 三皇子刚刚坐下,兵部侍郎颜宗便道:“三殿下机智神勇,我颜宗佩服,老夫敬殿下一杯。” 颜宗,兵部侍郎,颜汐之父。此人,粗矿不羁,勇冠三军,沙场上有万夫不当之勇。 三皇子笑道:“颜大人谬赞了,本王能杀了王虎只是投机取巧罢了,不值得称赞。” 颜宗脚步零乱的奔到三皇子面前伸手倚在石柱边上,早有小公公取了个厚厚的垫子放在地上,扶着颜宗坐下,颜宗身子斜歪着软瘫在石柱边上,晃晃悠悠,一脸的醉像,“三皇子何必谦虚,我老颜是个粗人,不知道那么多的讲究,殿下,来干了这杯,我喝了!”颜宗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三皇子心里直犯怵,这一大杯酒下去,不醉也得半醉了,可是碍于颜宗的面子,又不得不喝,只得咬牙喝尽了杯中的酒。 这会儿,整个金殿里是人声鼎沸,却又隐隐分成了两派,有些针锋相对。一派是丞相为首,一派是太子为首。 靖轩帝心情很好,一边让秦公公与贴身侍卫也一齐去喝酒,一边才问道:“秦公公,朕要你让皇宫尽欢一晚,可办妥了?你瞧瞧这个皇宫整rì死气沉沉的,真是扰恼。” “圣上放心,老奴已经依旨办了。” “嗯,辉儿!”靖轩帝轻喊了一声,便把这金殿的嚣闹声,给完完全全地压了下去。金殿中的一干大臣知道靖轩帝有话要说,便立刻禁了声。“今rì朕难得的高兴,辉儿,今后近卫军就是你的了!朕把近卫军就给你了。你要好好拱卫京城。” “多谢父皇!儿臣领旨!” 众臣听了靖轩帝如此吩咐,纷纷朝晋王祝贺起来。众臣脸面上虽然带着笑,只是心里头,已经来了气。皇城的近卫军给了晋王,今后若有什么不测,只能依仗他了。 丞相心中郁闷,本来这个职位他是想留给自己心腹的,如今却也只能笑道:“只怕今晚晋王想省酒,都省不了喽、、、” 二皇子见整屋子人熙熙攘攘,尽兴饮酒,自不会注意到自己,也不打招呼,自行出了金殿,朝处女宫走去。 唐子涵神情yīn郁着慢慢往院子外踱着,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他抬起头,满眼伤痛的看着来人,脸sè猛地yīn沉,而且浑身打着颤:“是你!” 是二皇子,李翊。 二皇子愕然看着唐子涵,见他脸sè紫青,怒目而视,想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非礼语诗的事情了,想了想,半晌才说出话来,“本王是被人陷害的,那rì我被人下了媚药。”二皇子顿了顿,一边思量着,一边又疑惑的问道:“你去见过语诗了?这种事,她怎么会告诉你?” “你自小就在皇宫,权力、女sè、yù望所有的所有你都不缺!可我呢,自小呆在秦地,那时的京陵,是幻想、是不可求的,可那时我还有语诗,在那时候我总觉着天底下没有比那儿更好的地方了。而现在,在这京陵,我活的好压抑,好委屈,就连我最心爱的女人,我都无法保护的了。是你!是你毁了我所有的梦,毁了我和语诗两个人!哈哈,就算你是皇子,我唐子涵也在这发誓,我要让你付出代价,要你今生今世不得翻身!” 唐子涵声音低沉yīn森的说,二皇子怔了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迟疑了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一会儿:“我知道你喜欢语诗,可是自见到语诗第一面起,我也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了语诗,她不是玩物、不是礼物,对她,我不会放手!” 唐子涵一愣,睁大眼睛看着二皇子,手臂突然用力一击把他横打在地,这一拳唐子涵运上暗劲,二皇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声音颤抖着说着:“这一拳是我欠你的!这一拳过后,你我两不相欠,语诗这辈子都是我的!” 唐子涵脸sè青白,他再压不住心中的愤怒,双手抓住二皇子的衣领,生生把他从地上抓了起来,“你给我听着,语诗是我的!别想打她的主意!” 二皇子挣开他的双手,突然把脸一绷道:“我要偏说不呢!” 唐子涵心中一紧!却听二皇子突又放松语气道:“语诗是人,不是我们说怎样便怎样的,她喜欢上谁是她的zì yóu,若是她选择了你,我无话可说。可要是她跟了我,本王就不会放手!” 唐子涵心中还不释然,原来二皇子是想给自己一点jǐng告,所以故意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他挨了自己一拳是有意还是无意? 唐子涵有些犹豫,想了又想,终于压不住心中怒火,决定还是给二皇子一个教训的好,要不然二皇子非看轻自己不可。 权衡了好一会儿,唐子涵还是说了,“有些事情,不要太过份!适可而止吧。”唐子涵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已经到了暴怒了边缘。“你不要忘记了你与莫不通的事情!” 二皇子听到唐子涵的话,已经是愣在了当场!敢情唐子涵从头到尾,就没有放过二皇子的意思。原来他一直留着后招,要把二皇子一步一步地逼向死地! “你知道什么!” “怎么想杀了我?你是想灭口吗?” “我是想杀了你!可现在还得留着你的命在!” “那我倒要看看我们谁能杀了谁!” 话一说完,唐子涵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尖刀,便朝二皇子扑了过去。 二皇子这么多年,在军中摸爬滚打,一身武艺也是惊人的!虽然阵中厮杀与江湖技击多有不同,但是二皇子的功夫可不仅仅是阵中厮杀的那些简单的招式。 因此,二皇子往身后一跳,冷冷地看着唐子涵道:“现在不管我们谁死也不会有好的结局!” 唐子涵也冷冷地道:“若不亲手杀了你,我岂不是要白白受了这份苦楚?哼,你是不是怕了,可别呆会屁滚尿流叫人帮忙!” “哈哈,笑话。想拿话挤住本王?你这点心思最好放远一点。不过,给你一句交底的话。就你这号人物,十个八个,本王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那你就纳命来!”唐子涵大喝一声。 二皇子并没有立刻杀了唐子涵的心思,唐子涵毕竟不是常人,他要是死在处女宫,恐怕这皇宫就不会再有安生之rì了。 虽然心中有火,但动起手来,唐子涵还是留了心思。因此,这一刺并没有用全力,只是试探xìng的一刺。等发现二皇子闪开了,便也骤然变了身形,侧着身子就朝他扑过来。 二皇子在军中滚爬数年,最是不会小看任何一个人!何况他早已知晓唐子涵功夫了的,手底下的功夫比起自己来,只怕还要好上不少。自然更不敢大意,见他侧扑,自然又是一闪。 唐子涵连扑,二皇子便是连闪。他扑得快,二皇子闪得更灵,缠斗良久,唐子涵居然没有捞着二皇子一片衣角,而二皇子似乎还有余力,只是一脸讥讽地看着他。 唐子涵气到肺都要炸了,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干脆稳住身形,不再朝二皇子扑去了。而是反持着利刃,十分戒备地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便也停了下来,却不在意一脸jǐng戒的唐子涵,喝道:“够了!这儿是皇宫!不是你我打斗的地方!你走吧!” 处女院里的荷花池就像是一面镜子,圆圆的月亮映在池面。一片一片臃肿的乌云缓缓地移过池面,一步一步吃力地从月亮身边飘过,借着缝隙下的月光,荷花池旁边茂密的草丛里子君一脸的冷汗。 二皇子与唐子涵的这一幕子君早已看在眼里,看到这种情景,他只觉得心中一寒,头皮一麻,竟没有想到唐子涵竟有这样的身手,要是刚才二皇子没有用全力,只怕二皇子被唐子涵杀死也是易如反掌。 “哎呦!爷您可让奴才好找啊!三殿下已经喝醉了,非要奴才来寻爷,爷可倒好,竟有这份闲情逸致和唐公子在这儿比武切磋。”子君从草丛中转了出来。 二皇子一愣,愣了半天,才笑起来道:“唐公子果然厉害,今rì本王算是领教了。对了,今rì还不尽兴,不知道哪rì公子可有时间到府上一叙,倒时你我二人再好好切磋一番。” 子君呵呵笑道:“爷还是快走吧,您可就别再惦记这件事了,这事,奴才记下了,有时间定会亲自去相府请了唐公子,倒时你们再好好切磋一番,一决高下,岂不痛快?” 子君的心思,唐子涵哪会看不穿,他也不说破,他也知道,这会儿真不是报仇的时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rì只能就此作罢。 “李翊!你最好记住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睡安稳一rì!”临转身离开,唐子涵郑重地对二皇子道。 不出一会,唐子涵走远了。 子君小心翼翼立在二皇子身旁,不由好奇地道:“爷?这?” 二皇子皱着眉头,拿眼瞪了子君一眼,子君猛地恍然,恐惧得脸上没有一丝血sè,他知道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了。 “罢了,这事你办的不错,要不是你冒险出来,本王还不知道怎样收场。”听二皇子这么一说,子君总算是松了口气。 二皇子接着说:“去查查莫不通,本王不放心他,悄悄去,不准让第三人知晓!” “是!”子君沉声应了,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第五十七章 醉生梦死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酒席终于散了,整个金殿的人都摇摇晃晃的散了席,各自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三皇子摇晃着,只感觉天地都在晃动,他踉踉跄跄出了金殿,斜斜靠在丁一身上,转过金殿后的走廊,跌坐在秀逸亭的靠椅上,轻轻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不知为何,忽的想起娇娘来,想马上去找她,可这会儿,他头晕着,眼睛里一片迷离和跳动,丁一奉了醒酒汤上来,三皇子慢慢喝了一杯,头却晕得更厉害了,三皇子扶着丁一,口齿含糊的吩咐道:“扶我到雪璃宫,不用再歇息了,这会儿就去。” “是,殿下,奴才刚才见丁二进来,听他说,夫人这会儿正睡着呢,不知道醒未醒来。” 三皇子顿住脚步,眼神迷离了起来,这是第一个令他心动的女人,“少说废话,扶本王去。” 三皇子含糊着吩咐道,丁一答应着,小心的扶着三皇子往雪璃宫去了。 雪璃宫,琉璃阁中,阁中霜白的墙上挂有笔走龙蛇的字画,是前朝书法大家凌云生的草书,那画行云流水,气势蓬勃。拱形的床洞前摆着一张明黄半透金线绣制着腾飞五爪金龙的粉sè纱屏,纱屏后的九龙盘雕床梁边以九宫八宝格作为隔障,八宝格上摆着的玉器寿石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透过八宝格便是醒目的金丝绸缎铺垫着的楠木榻。 琉璃阁的楠木榻上,一个玲珑的身影盖着金丝绸缎面的褥子,面朝里躺着,丁一忙垂下了眼帘,三皇子顿住脚步,松开丁一,摇晃着稳住身子,丁一忙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三皇子踉跄着扑到榻边,他知道娇娘并没睡着,这般要强的女子怎会在危险陌生的地方睡得如此安稳。想着想着,三皇子伸出一手轻拨开那几缕遮在她娇美粉嫩脸庞上的发丝,以手背抚过她嫩滑的脸颊,沉声且轻语道:“为什么要装睡?我知道你没有睡熟,不是吗?” 被三皇子抚过脸庞的娇娘立马睁开了假意紧闭着的杏目,迅速坐起了身来,一脸惊愣地望着三皇子那张被粉sè纱帐照进来的烛光映得魅惑异常的脸。 三皇子拿手背不过是掠过了她的脸,可她却感到了那好似是心被掠过一般,她的心此刻正悠悠的悸动,是在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悸动。 “你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儿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娇娘缓过神来,这时她有种逃跑的想法,便带着未定的心神起身方要撩开红罗帐,想夺帐而出,就被三皇子抓住了一只手腕。 “你慌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三皇子撩人眼神盯望着娇娘不安的杏眸道。 “我不是怕,只不过,我与你并不熟悉……你放了我吧,我已经嫁人了!” 娇娘口中道出的话语虚弱无力。她知被虏进这皇宫,他们就算没有名份,亦会有实,只是分无心还是有心罢了。现她的心中是一片杂乱涟漪。 “你想怎样熟悉?是这样吗?”三皇子眼中掠过一道难以察觉的诧异目光凑上前来,娇娘能清晰的闻到他嘴里喷出的酒气,三皇子冷提了下嘴角接着道:“如果说我要用强呢?”三皇子道罢,就平躺在了榻上,紧紧挨着娇娘。 娇娘闻了此话,觉得有种被羞辱感,便匆匆撩开粉红罗帐奔下了床,跑下榻来,离得三皇子远远地。 娇娘惊瞪着眼,“你上床干嘛!”一手捂着自己的樱口惊望着三皇子,细望着他的反应。 而三皇子只拿眼低瞥了眼惊慌慌的娇娘,迟疑了一下,就径直翻身坐了起来。不知何时,这间屋子内,一股淡淡檀香扑鼻,弄的三皇子热燥燥的喘不过气来。“你去给本王倒杯水来,本王渴了。” 娇娘惊讶的看着三皇子,他是不是把自己错认成了他的丫鬟,这般仿若无事的吩咐着自己。娇娘冷眼看着三皇子,“水就在桌上,你自己不会去拿啊!” 三皇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自小到大,谁敢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他愕然看着娇娘,半晌才回道:“好,自己来,就自己来!” 闷静片刻,娇娘见三皇子只顾冷眼对望杯中物一杯一杯饮着,仿若这房中没有她一般,她心里便想自己这样站着像挺尸似的也不是办法,或许再待一会儿他就会走,还是问问的好。 于是她就鼓了鼓勇气,走到了三皇子身旁:“很晚了,你也醉了,是不是要去休息了。” 在娇娘的催促下,三皇子侧头拿眼佻人地低望向了娇娘,魅惑地提了下唇,酒意略微泛起红的脸显着某种难言的yù望——酒前那张威严的冷峻面庞,此时成了撩人的魅邪。 娇娘见他一脸的怒气与yù望,吓得退了几步,一不小心与三皇子四目对望着,不自觉地咽下一口香涎,心中感到一阵慌乱,她忽有种料想,料想着接下来的事自己将无法自控。 瞬间,三皇子一下子冲到娇娘面前,一把抱住她,猛地将头埋下了娇娘的颈窝中,吻着游移向了她的锁骨,一手撑掌在娇娘胸前一侧那朵傲人怒放的娇艳牡丹上揉捏着。 “咣当——” 三皇子的另一只手一松,本握在手上的白银玉兰杯掉落在地,滚落到桌角发出脆响,三皇子便用这只空出的手扶上了娇娘的蛮腰,用劲抽拉下了她的腰带。 娇娘僵住了,只任那酥麻又难以言语的感觉扩散到全身不能自己。 素白sè的长锦衣与金黄sè蟒袍混落一地,不分彼此。 娇娘惊觉过神已是赤条条的被三皇子推压在了床榻之上,身上的三皇子一身健实的体魄也显在了她眼前。 “你疯了!混蛋!放开我!” “别乱动!”三皇子一脸的迷醉,喷着酒气胡乱的说着。 接着,三皇子一手撑在榻上俯身埋头红口微张刁含一座香峰粉樱,而另一手游抚于娇娘雪肌嫩肤的**。 不,不能…… 娇娘涨红着熟樱般的脸,迷离着眼,一手咬在樱口中,一手捏揪在了软榻的金丝绸缎面上,全身被一阵阵软麻的感觉侵袭着,心中慌乱纠结成团,如此袒诚被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这般的对待,她有种从未有过的羞怯,紧张,彷徨。如果可以的话这刻她想喊停,但是她涣散的jīng神与不由自主的身体已让这念想只剩残存。 残存的一丝意念,催促着娇娘胡乱的挣扎着,她使劲地抓着、打着趴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可是这一切在三皇子眼中都像是yù拒还迎。 不出半刻,娇娘已是杨柳腰脉脉chūn浓,樱口微微气喘,香汗细流汇成珠,涓涓露滴牡丹心。 “啊——” 冷汗骤冒,娇娘感到身下一阵剧痛,便尖声叹叫了出来。不过她身上的三皇子却没因她的尖声喘叫怜惜放慢动作,而是自顾自的驰骋。 剧痛中,娇娘眼前三皇子那张挥汗如雨的俊脸与房间昏黄的光线模糊成了一片,她的脑海一片空白,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打湿了她头下枕上的金丝绸缎面。 不知过了多久…… 娇娘醒了过来,恍如昨夜的痛是一场梦,但侧头望见躺在身旁浓密青丝披垂在健美背上的三皇子,又让她知道那不是场梦。 为什么会是这样? 娇娘望着三皇子的背思索着,不禁伸抬起一手葱葱玉指就要抚上三皇子的背。 “丁一!” 娇娘闻见三皇子突来的唤声,慌了下,忙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殿下——” 不到片刻,早已候在梢间外的丁一走了进来,侧站在床洞前的纱屏边道。 “更衣。”三皇子道着,裸背对着娇娘起了身,坐在了楠木御榻边。 “是。”丁一答毕,退身出了梢间。 片刻后,丁一又领着两个端着蟒袍冠冕的更衣宫女走了进来。 娇娘就睁望着三皇子只穿着条金蟒黄绸袴走出了床洞,透望着纱屏瞧观三皇子更上蟒袍,默不作声地出了梢间。 三皇子始终没回眸看上娇娘一眼。 这刻,娇娘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他的玩物,她的仿佛瞬间心空了,也感到了落败的羞愧,昨夜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有痛,没有欢愉的快感。 娇娘脸sè忧伤的盯着零乱着扔在榻边的素白sè的长锦衣和红石榴裙,微微眯了眯眼睛,转头愤怒的骂着:“李辉!你个混蛋!混蛋!畜生!” 三皇子皇子穿了衣服,正要出琉璃阁,听见喊叫声,眼神又落在正愤怒着抖成一团娇娘的身上,他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面sè从容着不豫起来,也不再看娇娘,沉声吩咐道:“好生侍候夫人。” 见他如此表情,娇娘只觉得头目森森,喉咙里涌起股甜意来,她愤怒的从手边随手抓起一件衣物扔向三皇子,像要砸死他一般。三皇子一把抓住衣物,正要发火,可雪白的衣衫上一抹血红刺得他睁不开眼,那是一朵鲜艳的落红。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嫁人了吗?三皇子眼神空洞的木偶般看着娇娘,怔了好一会,“来人,好好照顾夫人,出了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琉璃阁,径自去了。 第五十八章 纸上数字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从琉璃阁中出来三皇子心里乱哄哄的,丁一在旁边说着什么他也没有听见,恍恍惚惚着进了北国金殿。 此时金殿正值早朝,靖轩帝端坐在金殿上的龙椅上,听着丞相禀报着晋州的事情。两人正说着话,秦公公忽然说道:“圣上,三殿下来了,还有一帮大臣们都在殿前候见呢?” “喧。” 三皇子走到金殿时就已经听见靖轩帝和丞相在商量晋州的事情,瞧这情形,好像还没有定下处理的方法。三皇子不禁大皱了一下眉头,心道弄这么大动静干什么,那个晋州知州肯定是要死的,要是他不死,那就有天理不容了。 三皇子想罢,连忙跨进金殿,“父皇,那晋州知州定要除了,付德宇这样的蛀虫不死,我南翔北国永无安生之rì!” “圣上,此事万万急不得啊,晋州地处偏僻,而且那付德宇手握重兵,光是边军就有五万之众,再加上近来大旱,想必他定会招兵买马,这会为绝不止五万兵马!”三朝老臣太傅张合说道。 靖轩帝‘砰’地一声,一拳打在龙椅上道:“颜宗呢,给朕出来!朕要问问你,你这兵部侍郎到底是怎么当得!付德宇怎么会有这么多兵马?颜宗!颜宗!” 连叫了几声,就在金殿中的颜宗脑子嗡嗡的听着喊声,踌躇良久,才敢近前。 “微臣在!”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晋州那么个小小的地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生出那么多兵马来!他是要造反么!” “这・・・这・・・”颜宗微微一愣:“臣也不知道那付德宇怎么会有这么兵马,想必是太傅胡诌八道的。” “你说什么!老夫两朝太傅,赤胆忠心,你竟敢这样污蔑老夫!那你看看这是什么!”张合听完颜宗的话,当场大怒,扬手就把手中的折子摔在了颜宗的脸上。 颜宗的话也是情急之下胡乱说出口的,自是没怎么经过大脑,他当然不敢对这三朝老臣无理,眼下只能受了这份气,捡起掉在地上的折子,读出声来。 张合的折子上细细阐述着,南翔北国如今的兵力部署,各处空虚。 折子这样写着,如今的南翔北国,国力虽盛,但是也是徒有其表。但经过多年积累国库充盈,百姓富足,兵力已达一百五十万之巨。就算封国、赤勒再强,难道还能一口气把南翔北国全部吃掉? 可是外敌虽强,也是明。怕的就是内贼,他们隐于黑暗,无形无影,可是往往最可怕。 北国要留够拱卫京陵的军队,还要防止外族趁机偷袭!能抽出的最多兵力就只有十万。再说整个京陵总共就三十万大军,要是在极短的时间抽兵十万,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当然这些纸上的军队都是虚的,只是在群臣的吹捧之中,堆起来的数字而已。靖轩帝也远远不了解,他心中所谓的一百五十万大军,其实只是存在于军书上的。 就说,拥有这十万兵力的左右皇城近卫军,早已形同虚设!除了挂了三个军营的名头,真正能拉出来的兵力,加起来不过是一半的人到顶。这还是皇城的近卫军,这要是地方军,可想而知。 皇城护卫军,倒是满兵满员的二十万人编制,可是吃空晌并不是南翔北国历来的惯例,真正在军营里扛枪训练的大头兵,不过十万人到顶,这里头还不算老弱!压着指头算,可战之兵,六万人最多。再加上这几年王虎在军中作威作福,贪污受贿,军队俨然成了他的私卫,护卫军总共能打仗的也就是五万兵马。 再说,宋地、秦地、溪地、晋州、鄂州、武州、安州、临州、南郡、北郡、东郡,这些地方都是南翔北国的边疆,兵力自然要比别的州郡要多。 先说宋地,十万边军,若不是当年二皇子军军纪严明,只怕这个人数,还要往下压。 再说南郡,二十万禁军,当年三皇子统帅禁军,一直是顶在了北国最前线!虽然封国并没有大规模进犯的举动,但小的磨擦还是时有发生。 禁军二十万人,人数上是够的,而且三皇子雄心壮志,算起来南郡士兵是北国最彪悍的士兵了。其实皇城护卫军,也是很雄壮,只不过许多兵士,只是银枪烂蜡,皇帝不知道而已。 而今北国,唯一算得上可战的,就只有南郡之兵了,可南郡在最北国的最南端,一时半会调不回这么多兵马,就算能调,南郡的士兵也不能轻易动,禁军一动,封国必会来犯。 然后就是地上的军队,就说晋州,如果知州有意本来五万的编制,他们会扩出十万、二十万。当然这要看知州的本事。 近几年,皇城近卫军为了保持战斗力,靖轩帝的十万军力保持的相对而言,算是最完整的。当然,朝廷给这皇城近卫军的军费也是最高的。饶是如此,十万满编制的皇城近卫军,可战之兵,也不过八万多人。 张合不知从哪搞来的这些军事机密,若是平时或者别人,靖轩帝定会砍了他的脑袋,可这个人是自己的恩师,侍候了三代君主,而且一直对自己是忠心耿耿,调查这些也是为了北国着想,想到这靖轩帝怎么也发不出火来。 靖轩帝还浸染在刚刚的震惊中,“颜宗你说,太傅所奏可是真的?!据实说!” 颜宗暗暗心惊,既然靖轩帝问起来,自己只能实话实说了:“圣上,太傅所奏也并非不是实情,就说这皇城护军,所谓的三十万护军,其实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十五余万!人数上便打了个对折。近几年我北国国泰民安,民生富裕,军备扩张略显滞缓。然,朝廷战令一下,吃空额的兵源都会陆续补充进去,的确是能凑出三十万人来的。” “是啊!圣上,臣近闻封国礼部大臣安赞声称,近几年封国绝无北上侵犯的意图,请我皇千万不要慌张。还有就是,近rì封国所谓的集结,只不过是正常的军队南北换防而已。于战事无关。只要封国不动,我北国就有足够的时间和jīng力剿灭了付德宇,到那时再兴兵力,以图大业不迟。” 听完大臣的话,靖轩帝这才放下担忧的心思,靖轩帝一拍桌子道:“朕这回是一定要彻底剿灭了付德宇,定要抓住一干人犯,绝不辜息。去,传旨下去,虎营、豹营迅速集结,集结近卫军十五万。” 听见靖轩帝不再调查军队的事情,朝廷里面的大臣,想到不会再牵扯到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军队集结的圣旨,在靖轩帝的头脑一热之下已经发出。二皇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立刻对靖轩帝道:“父皇,近卫军不可倾巢而出啊,若有强敌来犯,到时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近卫军不是还有十五万吗?” “父皇有所不知,朝廷招募新兵,新兵是要除去的,老弱也是要除去的,真正能拿起武器便可以打仗的人,全部加在一起,绝不会超过十五万人。要是再拿十五万兵力倾巢南下,这样一来近卫军就相等于空了。” “难道就眼看付德宇为所yù为,无计可施吗!这件事不要再说了,朕心意已决,不容再劝!” “父皇!不可啊!” “混账!你想让我南翔北国百年基业倾覆了不成!”靖轩帝大声怒骂道,接着看向太子,“太子你去!朕命你辖制近卫军,明rì奔赴晋州,定要给朕砍了那付德宇的脑袋不可!” “父皇,要是非剿灭叛贼不可,皇兄一个人带兵万万不可!”二皇子知道靖轩帝心意已决,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只得替出兵打算起来。 “恩,太子毕竟没有带过兵,你与辉儿都不可离京,这可如何调整?”靖轩帝道,这才是关键的问题。 “简单!为求稳妥,只要找几个人辅助皇兄即可。” “好,就这么办!” “光这么办,只怕还不行,要万分谨慎才是。皇兄全权代管的同时,还需要有两个人辅助。这两个人,一个须是颜宗,一个须是焦图;颜宗善于冲锋陷阵,焦图善于筹措粮草。重要的事情,三个人一同合议,才会有上策,众人才没有争议。这样一来,皇兄此行必会马到成功,凯旋而归。” 靖轩帝立刻道:“就按翊儿说的办,你速速代朕拟道圣旨上来!”靖轩帝话完,接着向太子问道:“太子可有何异议?” “二弟所说即是,父皇委以重任,儿臣如履薄冰,唯恐办事不利。颜宗、焦图是本朝赫赫有名武将,有他们相辅,儿臣相信,此番前去剿贼,定会百举百捷!” “恩!翊儿,拟旨。” “儿臣遵旨!”二皇子便走到案边,并不思索,提笔便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州大旱,百姓流离,朕痛心疾首,然晋州知州付德宇,私瞒旱情,屯兵反叛,使百姓遭此等非难,天人共愤。今朕命太子全领虎营、豹营扫平逆贼,以慰天心。然,太子涉世不深,为求稳妥,特准颜宗为先锋,焦图为运粮官,太子诸事协以颜宗、焦图公议。钦此!” 第五十九章 冰琪怀孕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太子次rì出征,这晚上来到静宁宫,辞别母后。 太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母后,神情寂寥而悲哀,心中不免悲伤。 帝王多薄情,王者的女人,就要忍受寂寞与悲凉。不是有诗这样说吗:柳sè参差掩画楼,晓莺啼送满宫愁。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chūn泉出御沟。 “母后,孩儿明rì就要走了,特地来向母后拜别。”太子面带郁sè,跪下身子,低声言道,“孩儿心中放心不下母后,孩儿走后,还望母后好好保重。”太子微微一顿,接着说:“若是母后有时间就去帮孩儿去看看冰淇,她上一个人在冷宫,孩儿担心···” 皇后刘氏眼睛一亮,闪过一丝惊诧,但也是转眼即逝,匆匆道:“怎么?你还未忘记冰淇?弘儿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冰淇了,为娘也知道你爱她至深,其实为娘一直都很喜欢冰淇,那孩子遇事冷静、仪态大方、淡泊从容。可就算她再好,也是你父皇的妃子,如今她已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太子陷入沉思,不言不语。 “你也不小了,若是这次出征顺利,为娘定要和你父皇说说,给你找一个太子妃,那时你也收收心。”皇后轻声说,“你那东宫妃位一直悬缺,总是不妥。” “冰淇的事情让母后cāo心了,孩儿真是不孝。”太子内疚的说,“可是孩儿一心一意对冰淇,况且我们已经···儿子不想负她。” 皇后微微一怔,继而怒骂道:“你说什么!你们已经···混帐东西!” 太子见母后生气,忙走到皇后身边,焦急说着:“母后你听孩儿说,不管冰淇的事,是儿子没把持的住,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 太子微微一顿,眼前再次闪过冰淇平静温和又娇媚动人的面容。 “她已是你父皇的妃子,见了面你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娘娘,你怎可这般大逆不道!”皇后眼中挂着盈盈泪珠。 “是父皇逼我的!他明明知道我喜欢冰淇,还是收在了帐下,儿子心里难受,儿子心里难受啊!” “哎···弘儿,是为娘的错,为娘没教好你。”皇后愕然震惊,看着自己的儿子,想不到太竟会叛逆如斯。皇后慢慢地说,“这事为娘再想想,急不得。冰淇现在住在冷宫反倒安静,你出征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挂怀了。还有再怎么样,你父皇还是你父皇,你不可对你父皇不敬啊!” 听罢,太子缓缓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神情变得迷茫而忧郁,道:“多谢母后了。” 皇后有些疲倦,对自己的儿子说:“为娘累了,你去别处瞧瞧去吧,明rì就要出征了,你去瞧瞧你弟弟妹妹们吧。” 太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走过一条弯弯的石子路,太子低着头失神的走着,不知道走向哪里去。 夜黑如墨,月如慌慌张张的挎着篮子往冷宫走去,看她脸sè似乎很急,太子只顾低头走着,二人都是无心,一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啊!” 月如一惊,抬头望去见是太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太子受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情这么急?篮子里是什么?”太子很好奇,月如不在冷宫好好呆着,出来干什么,于是问道。 月如迎上太子的眼神,轻轻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小姐有些不舒服,奴婢去给小姐拿药了。”月如不知如何说,小姐确实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见月如皱着眉头,太子担心的问道:“哪里不舒服了?”他盯着月如,将她猛的一拉,“是不是冰琪病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月如慌里慌张躲闪着太子的眼神,见他这般焦急,眉梢眼角间好似多了一丝的安慰。 “天转凉了,冷宫早晚的温差大,你们尽量的呆在屋里不要外出,如果需要什么就悄悄找了小德子,他会照顾你们的。冰淇身子虚,万万不能着凉了。”他瞧见月如所穿的衣衫,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难道冰琪染了风寒?“还有你也穿的太少了。” “奴婢知道,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太子不用为这些烦神。” “那好,既然冰淇不舒服,那你就早早回去吧,孤王也该走了。” “奴婢告退。”月如微微一屈身子道。 他有些落寞的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丫鬟,转身想要离去。可是他刚走出一步,总觉着心里惶惶的,心中暗道:“她病了?病的可严重?到底还没好?”再忍不住思念,“等等!孤王和你一起去看看冰淇。” “太子您···” “不要再说了,孤王陪你一起去!小心隔墙有耳!走吧。” 月如用轻轻的声音,怯怯的说:“好吧,回头要是小姐怪罪,太子可要替月如作证,说是太子您自己非要去的。” 太子眉头一皱,“嗯。还不头前带路。” 不大一会儿,太子迈步走进了和冷宫,冷宫内冷冷清清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冰琪正斜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软软的被,一张脸,带着忧郁烦闷的表情,青丝松挽,看着太子与月如一起走进来,不禁一惊。 冰琪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了? “李弘?!”冰琪一下子愣在了,虽然近在眼前,可是她不敢认,因为她害怕失去。 盯着太子望了好久,冰琪眼睛亮了起来,盯着他,看着他慢慢进前,迎着他的目光,满眼欢喜的看着他。 冰琪绽放出满脸笑容,急忙直起上身,一把掀开被子,太子走到榻前微微弯下腰,伸手握住冰琪的双手,微微用力,把她拥入怀中。 冰琪紧紧抱住太子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温馨熟悉的味道,满足的叹了口气,太子双手紧紧搂着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冰琪的头顶,带着紧张道:“冰琪!我来了!我来了!” 冰琪仰头看着他,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太子低下头,飞快的在她额头上点了点,轻轻一笑,“冰琪我好想你,好想你。” 冰琪靠在太子怀里,温柔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久了,你也不来看我,我自己一个人好怕。” 冰琪将身子更紧的偎向太子,太子立刻察觉,抚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安慰着,口里说:“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明天我就要出征晋州了,在这不能久待,可能很久都不能看见了你了。” 冰琪咬着嘴唇,半天没有开口,“你现在要走?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回东宫吧。这而寒气甚重,再说若有人发现你在这,你我都会没命的。” “你···”太子犹豫的顿了一下,松开冰琪,望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说,“你想让我走?” “不!”冰琪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却一下子止住了口,“我,我只是不愿你为我犯险,我当然欢喜你在这儿,可是你是太子、是储君,你我没有结局的。” “不会的。”太子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咬着牙说,“你放心我们会在一起的!” 听完太子的话,冰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弘,你,你带我走吧,去哪都行,我不怕吃苦,只要你带我走?!” 太子看着一脸泪痕的冰琪,好半天好半天没说话,沉默一会,太子还是说了,“冰琪!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会在一起。而且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还有母后,你还有父亲,我们不能太自私,况且这会儿要是让父皇知道你我的事情,你我还能有命吗?” 听完太子的话,冰琪静静的想了会,安静了下来,看着太子,点头道:“嗯,我听你的,我也相信你。” 太子轻轻揉了揉冰琪的鼻子,接着说道:“听月如说你说身子不舒服,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来看看,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 冰琪头微微往后仰着,头歪在榻上,笑盈盈的看着太子,慢悠悠的说道:“李弘,你想不想有个孩子?” 太子眨了眨眼睛,迷惑着怔怔的看着冰琪,难道她想要个孩子?便耐心的说道:“冰琪,现在我们怎么能要孩子,这孩子是累赘,是牵绊,你懂吗?” “嗯,我知道。” 冰琪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太子怔了怔的拧起了眉头,半晌,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上下打量着冰琪,“你不会是怀有身孕了吧?” 冰琪轻轻的点了点头,基本看不见头在晃动,可是太子却看的清晰如画。 太子仿佛被定住般,张着嘴傻愣片刻,猛的窜了起来,抬手用力揉了揉脸,晃了晃脑袋,弯下腰,盯着冰琪,屏着气问道:“你刚才,点头没点头?” 冰琪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脸,笑盈盈的说道:“点了,怀了孕的人可是很娇贵的,我身子又不好,你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吓着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太子眩晕般直起身子,不知所措的转了个圈,一个趔趄,往前扑倒在冰琪的榻前,这一跤摔下去,倒清醒过来,急忙爬起来,看着冰琪,脸上悲喜不定的变幻着,半响,跌倒在榻上的冰琪面前,把头埋在了她的裙子中间。 过了好半天,太子才抬起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的眼中有泪,冰琪抽出帕子,微笑着替他擦着脸上的泪,太子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着问道:“多长时间了?刚刚你怎么不早说,万一你和孩子有什么不妥,我……”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会忘记你几个月没来了吧,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不要孩子的吗?” “那不一样,刚才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我也不知道我李弘就要当爹了啊!” 第六十章 虎营集兵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虽是深秋,可这rì正午还是酷热难当。 “快看!皇宫出来了许多近卫军!”不知谁喊了一声,酒店里的人都跑到外头去看。 只见一阵黄烟飘来,从皇宫跑出一支军队。 虽然是大热的天气,但这支军队,全副武装,行军阵列一丝不乱!而且奇怪的是,明明军中有马,却没有一个人骑在马上,宁愿徒步跑着前行。这群近卫军足有三个千人卫,只有军队中间才有几匹马,拥簇着一辆马车缓缓行进着。 霎时,马蹄声娓娓而来、节拍齐整、听不出丝毫破绽、就这样近了、更近了。那些路人视角里是一辆黄sè马车在移动着、一寸、一寸、乍一看就知道车里载的必是富贵至极的人。阳光闪烁,金sè的光芒刺痛着路人的双目、而且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 所有百姓一看这军队的气势,眼前便是一亮。除了当今圣上,哪支军队也不会有这种,有马不骑的古怪作风。这种看似傻傻的事情,也只有靖轩帝的近卫军,才干得出来。 路边所有的百姓纷纷跪了下来,把头深深低着,一动不敢动。 虎营营外,一轻骑绝尘而来,马背上的侍卫,隔着老远,口中便大声喊着,“圣旨到!,快快打开辕门!” 军营外的侍卫,不敢拦截立刻开了辕门,放他过去了。 听见营外有圣旨传来的声音,虎营将官姜良微微地一怔,他接管虎营也不过是昨rì之间的事,今rì就传来圣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姜良不敢怠慢,忙穿上锃亮的铠甲迎了出去。 “快快请了圣旨!”姜良转过身,喝道。 “启禀将军,圣旨已经到了。” 姜良眉间划过一丝诧异,心道:“今rì这圣旨来的好奇特,须得小心应付。 宣读圣旨的是靖轩帝近卫秦标卫,“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特颁圣旨,午时一刻,虎营上下,军队集结,朕将亲临虎营。钦此。” 秦标卫见眼前这位姜将军怔了半天,沉默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忙提声催促道:“将军还不快快接了圣旨,下官好回帐交差。还有这会儿皇上已经在路上了,将军还是快快发布集结军令吧。” “是!”姜良这才晃过神来,转身向副官厉声吩咐道:“击鼓!集结军队!快!快!” 近卫军的行列蜿蜒曲折的向皇城北山的虎营进发,远远望去像一条巨龙缓缓蠕动在一望无际的荒山上,数千兵马,步伐一致,由远及近的汇成一条沙沙流动的河流。 “秦公公,几时了?这步伐太慢了,朕有点不耐烦了,命令近卫军速速行军。”靖轩帝掀开车帘吩咐着。 “是!”秦公公匆匆奔到太子面前,向太子说了靖轩帝的旨意,说完便折身返了回来。 太子坐在马上,看了眼秦标卫,点了点头。秦标卫领命而去,策马奔到近卫军队前,“停!” ‘卟’所有人都并拢了脚,直直地挺立着。整齐划一的声响,让所有人身躯一震,皇城近卫军不然名不虚传。 “上马!圣上有旨,急速行军!” “唰”的一声,近卫军又整整齐齐的翻身上马,秦标卫也不马虎,策马转身,一马当先,在荒山的路上驰骋起来! 虎营的鼓声一直未停,姜良一动不动地站在太阳底下,在等待圣驾的到来。 可是姜良好似有点受不了这火毒的太阳,脸上一阵阵地冒汗,全身一片油光。这样的天,躲在房里都嫌热,可虎营的将士还是一个个不要命地晒在太阳底下。 姜良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个荫凉的地方避一避,可是校场就是一大块空地,哪里还有躲荫的地方,还是坚持会儿吧。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校场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姜良心一紧,暗道:“终于来了,圣驾来了,圣上要是再不来,就算自己是铁打的,再晒下去,也非要命了不可。” 转脸看去,只见几千匹军马被当头几骑引领着,飞奔了进来,马上的士兵,个个彪悍异常,神采奕奕。 几千匹军马一进校场,蹄声便更加巨大。就在这时,虎营中有几匹马好像受了惊吓,直直往军列中冲去! 姜良吓得脸都掉了sè,心道这些马要是冲进了军士之中,那还了得。忙大叫道:“闪开,闪开!快闪开!” 可惜,他虽然竭力地叫,但嗓门却不大,而校场内马蹄声又轰鸣不断,听到的人少之又少。 战马扬起一蓬黄尘,飘入阵中,眼见就要奔进人群。 还是有少之又少听到姜良叫喊的人,纷纷躲闪。就在这时,嗖嗖几声,几支利箭划空而至,眨眼间那几匹受惊的马匹,全部中箭倒了下去,脖颈插着利箭,鲜血咕咕往外直冒。 姜良吃了一惊,在军中,战马就是军人的魂,还没有人这样shè杀战马!姜良转身望去,想看看是谁这般不爱惜战马,姜良探着脑袋凝目仔细瞧着,远望着那位银甲将军,他年龄似乎都不大,银sè铠甲,骏马英姿,意气风发。姜良心中突然一震,那个・・・・・・那个面容冷峻、剑眉星目的人不正是三皇子? 姜良再大胆也不敢为难三皇子,再说要是这几匹战马真要惊了驾,自己也是死罪,某种程度上说姜良还应该感谢三皇子。 姜良也不再去想那几匹战马了,耳边只听见一团整齐的行军脚步声! 姜良忙转回头去看校场的辕门之外。只见一支军队匀速地小跑着,正朝校场行进。 整支军队,远远望去,大约在三千多人左右。他们间隔成十路,一个方阵挨着一个方阵,看上去密密麻麻,但是却一点也不杂乱。 脚下步点,也惊人的保持着一致,发出整齐地‘嘭嘭嘭’声。 整个行军的队伍,除了脚板踏地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杂音,就这么静静地跑进校场,一股冰冷的铁血之气扑面而来,让姜良既寒又热,竟然浑身一颤,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姜良自己也是带兵多年,早就听闻三皇子带兵有方,今rì一见,才知道,自己与他差着不只只是一点点。 想着这些,所有近卫军已经进了虎营校场! 虎营校场本就是练兵的地方!因此兵营和空地极多,而且虎营中多备有军帐,所以划出一大块空地,也能驻下许多人马。 此时,校场中间的平地里,已经列好了整齐的队列。所有虎卫组成一个个方阵,极有规律地站在校场之上,看情形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靖轩帝身着一袭金黄龙袍,jīng神焕发,满面chūn风,健步登上誓台,便听有人喝道:“跪!” 接着,所有人都屈了腿,直直地跪了下去。远远望去,整个虎营广场,乌压压跪了一片,所有人都跪着,只有一个人站着。 那个人必定是皇帝! 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君临天下,傲视一切的感觉,总是会让人jīng神振奋。 靖轩帝双手一扬,台下的将士这才起身,“朕知道所有人都不想打仗,可将士们可曾知道晋州大旱,付德宇执柄,私瞒旱情,哄抬粮价,已至晋州百姓饿死数以万计。他付德宇**朝权,威福由己,在晋州竟然拉起十万兵丁为他卖命。他这种祖宗焚灭,伤化虐民,十恶不赦的罪,朕能饶恕他,可天不能饶恕他!不要忘了我南翔北国还未到下陵上替,海内寒心的地步! 朕要朕的将士告诉朕,这样产禄专政,强己弱主,丧尽天良的人应该怎样处置!” 靖轩帝声音洪亮,词义恳切,而且忧国忧民、痛恨贪官之情感人至深。将士们人人摩拳擦掌,个个义愤填膺,这些将士大多都是百姓,最是痛恨贪官听靖轩帝口中描述,早已起了杀心,激起了斗气。“杀付德宇!拯救晋州!”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虎营! 靖轩帝倏地拔出宝剑,剑指天,“朕!今rì站在这儿,拔剑起誓,不杀付德宇,朕决不罢休!” 靖轩帝手中剑一出鞘,虎营将士便又重新跪倒,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爱卿何在!” “臣在!” “传旨!” “是!”颜宗自怀中掏出圣旨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州知州付德宇,身处三公之位,不思忠君爱国,反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若鬼!继闻,付德宇屯兵守土,豺狼野心,乃yù摧挠栋梁,孤弱皇室,专为jiān雄。历观北国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付为甚! 晋州局势,自是人神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若付不死,世无清风,人心不古。 朕今rì传旨虎营将士集结,令太子李弘辖以虎狼之师,夺下晋州,斩杀付德宇,以告慰冤死百姓。 虎营上下,得付首级者,封千户侯,赏千斗金。圣旨一下,速速发兵,特此,布告天下。钦此。” 虎营内!静的可怕! 靖轩帝再次开口:“朕命你们即刻出征,大军先行,辎重随后。天下兵马太子可随意调遣,一应的官员,若有不从,于依军令处置。军中将令一到,州郡要人给人,要粮给粮,殆误了军机,太子可先斩后奏,不必回奏!” 第六十一章 翊王受罚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姜良本就是好战之人,当听见靖轩帝要讨伐叛逆,脸上挂着笑,自是兴奋不已。 靖轩帝瞧见姜良又黑又壮,黝黑的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强的目光,脸上亦透着战争前的兴奋。靖轩帝对自己朝中这个将军很是满意,“姜爱卿,太子年纪尚浅,难免有些年轻气盛轻狂草率,此次出兵意义重大,这就不用朕再说什么了吧?若是太子有什么做出格的事,你可要多多相协。好了,朕也不多说什么了,点兵,出征吧!” “末将遵旨,来人点兵!” 姜良的声音也比刚刚更大更有气势,太子看得心喜,心里直道:“还是军人看着爽气,这个姜良确是个将才,这次出征还得多多依靠他为妙。” 太子想想还是和姜良打声招呼的好,便摆了摆手,微笑地道:“姜将军,孤王今后与你并肩作战,还望将军多多献计献策慷慨相助,若是将军能时常指点一二,孤王定会受益匪浅。” “末将不敢。”姜良名气虽大,却也只是个武将,处事当然要小心翼翼,不敢大意了。姜良恭恭敬敬说完,便转过身子,扬声道:“虎营点兵!各位千卫长速速集结!” “虎营千卫刘帅到,一卫所有兵马集结完毕。” “虎营千卫靳田到,二卫所有兵马集结完毕。” “虎营千位张昊到,三卫所有兵马集结完毕。” ・・・・・ “虎营千卫……到。” 太子一一听完,却问道:“现在虎营有多少千卫?” “一百多!”太子身边的一个千卫道。 太子一愣,皱了眉,“到底是多少?”太子做事总是jīng益求jīng,不希望手下军官答复他的是一个模棱两可的数字。 “回禀太子,虎营上下一百三十一个千位卫,分十二个万人卫,剩余将士属于非战斗人员,不编入卫队。”姜良忙接过副官的话禀报起来。 太子听了姜良的回禀,很是满意,点点头,据他所说,此次出征也就是说自己率领了十三万大军,要夺下晋州,自不是什么难事。 “出发!” 阳光还在肆虐,天气热的像个蒸笼,一丝风也没有,靖轩帝旁边几位大臣早就耷拉着脑袋再没了刚刚进营时的jīng神,可是靖轩帝jīng神抖擞的还是站在那儿,一直望着虎营千卫长们领了一队队千卫出了虎营。 “李爱卿何在?”靖轩帝忽然回头道。 “臣在!”李云飞匆匆从群官中钻了出来。 李云飞,户部转运使,专管粮草。 “爱卿,给朕说说虎营此次出征,要用多少粮草,军中缺不缺粮草。” “回禀圣上,自臣三月份到任以来,发现京军征空了许多粮仓,但是那些都是公仓。老百姓家中的粮仓还是殷实的!城中并不缺粮。随后夏粮又接了进来,京陵附近所有公仓都是满粮的,可是自帝星修建以来,三十万苦役,仅仅半年,京陵所剩军粮已经不多了。” “什么!你是说,你把军粮给了苦役!你好大的胆子,说谁让你私自挪动军粮的!” 见靖轩帝发怒,李云飞恐惧地畏缩着,仿佛靖轩帝能把他一口吞噬掉一般,此时此刻,靖轩帝就是无尽的黑暗。李云飞双腿发软,大脑一片空白,咕咚跪下,“回禀圣上,是二皇子・・・二皇子说・・・” 平时看来慈眉善目的靖轩帝现在好像也变成了魔鬼,狞笑着,“二皇子!是朕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 “圣上!臣万死!”未料到靖轩帝会盛怒如斯,李云飞吓得直冒冷汗,跪在哪儿动弹不得。 靖轩帝yīnyīn笑着,“好,既然你想死朕成全你,今rì就拿你这不知死活的奴才的头祭旗,来人!拉下去砍了!” 李云飞恐惧得脸已变了形,浑身抖如筛糠,双手抱着头,拼命磕着头,鲜血从额头溢满了整张扭曲的脸,状若疯癫。 靖轩帝yīn郁的盯着磕头不止的李云飞,嘴抿得紧紧的,面sè极为难看。不待一会儿,靖轩帝再不愿见他这般癫疯的模样,厉声吩咐道:“砍了!砍了!” 旁边的近卫军上前捂住了李云飞的嘴,反扭着手臂,摁倒在地,李云飞看见近卫军,恐惧得眼珠仿佛暴出了眼眶,想要挣脱了近卫军,尖叫连连。 几个近卫军急忙上前扑倒他,紧紧捂了他的嘴,李云飞脸扭曲得仿佛地狱里的恶魔,拼命挣扎着却动弹不得。 一个近卫军急急的抽出腰间的利剑,娴熟的搁在李云飞的脖子上,用力一划,李云飞脖颈中一抹鲜血迸将而出,血淋淋的人头咕咕滚在地上。另一个近卫军抖开块白绫,飞快的裹了他残剩的尸体,拖了下去。 早有近卫军捡了李云飞的人头,放在托盘上,祭旗去了。 靖轩帝依旧板着脸,眼光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一干大臣跪在地上,仿佛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在场数十位大臣,同是一朝为官,竟没有一人为李云飞求情。 “祝爱卿,朕命你筹措军粮,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若是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朕定砍了你的脑袋!” 祝尽臣听见靖轩帝点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惊,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领旨,“臣遵旨!” 祝尽臣,隶属枢密院掌管着历朝兵籍人员,说起来这是个闲职,在这个位上的人基本都是平庸之辈,而且祝尽臣这人还有点志大才疏,不堪一用。 靖轩帝把集粮草这么重要的事情,吩咐给了祝尽臣真是一步臭棋。 “你说这粮草你打算怎么筹集?” 祝尽臣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说着:“启禀圣上,京陵周边各州都有公仓,而且今年除晋州外各州一直是风调雨顺,想必定不会缺粮,各州按二万五千人的标准配粮!而且我朝军中存粮都有一个月存量的惯例,想必近期军中不会缺粮草。只要撑住几天,随后,各州各郡多收集余粮,倒时军中便不会缺粮草。” 祝尽臣顿了顿拿眼瞟了一眼靖轩帝,见他并没有发火,反而安安静静的听着,便放下心来,大胆说着:“还有帝星陵墓中的苦役,这粮草的事也好办,刚刚李大人也说了,近来京陵百姓家中并不缺粮,京陵普通百姓也有数万户,一家一户只要管了两三个苦役的口粮,这件事不就解决了吗?” 靖轩帝淡淡地笑了笑,“爱卿果然大才,这件事,朕着你督办。”祝尽臣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躲过去了。 跪在地上的大臣暗暗心惊,这样的馊主意靖轩帝竟会说好,这道圣旨一下,只怕百姓就要水深火热,永无安生之rì了。 虎营十几万兵马全数出了军营,再看不见了,靖轩帝这才开口说回宫,“摆驾回宫,朕也累了。” 第二天,二皇子刚从帝陵回来,子诺就急急忙忙进来,吩咐屋子里其他人出了屋子,凑近二皇子身边暗暗说着什么,二皇子边听边点头,子诺一直说着,二皇子的脸sè也越来越yīn沉。 刚说完,就听见外边秦公公到了,“二殿下可回来了?圣上有旨,二皇子速速到金殿面圣。” 二皇子听见秦公公的声音,亲自迎了出来,“秦公公请进屋中一叙,本王这次出宫得了一个好的玩意,本王留着也无用,就赏给公公了,还望公公不要嫌弃。子诺去拿了本王出宫时留意的玩意取来送了公公。” 子诺转身进了暖阁,双手捧了件子母双耳玲出来,那是件纯白玉器,那玉温润光滑晶莹剔透,而且雕刻jīng美,小巧玲珑,当真是巧夺天工。一看便知这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秦公公一怔,后来一想,便呵呵笑了起来,只见他古铜sè的脸sè上,因笑扭起的皱纹小溪一般弯曲。笑了一会儿,秦公公说道:“今儿个早上,圣上还说二皇子独断专行,这会儿还在生着闷气,要是二皇子也这般哄哄圣上,圣上到时定会高兴,只要圣上高兴,什么事情不也就没了吗?” 二皇子微微一笑,“多谢公公,我们这就走吧,父皇也许已经等不及了。” 金殿,二皇子进了内书房,见到靖轩帝,见他yīn沉着脸,连忙跪下请安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嗯,起吧。” 二皇子怔了下,站起身子,听他口气,不似有火,微微心疑着,难道父皇不怪罪自己了,迟疑了一会,只听靖轩帝说道:“翊儿你可知我北国的军马都产自哪里?” 二皇子拧着眉头迷惑的看着靖轩帝,不知道靖轩帝为何如此发问,略略思索了一下道:“咱们的军马六成出自峻岭草原,良马八成出于金路达,近卫军的马全部要从金路达马场里挑选,所以父皇年年都会派使者去金路达巡视。” “这朕知道,没有金璐达的马匹,朕的铁骑就跑不起来,可你知不知道军马没了草料照样跑步起来!” 二皇子知道靖轩帝话中有话,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已经知道错了,儿臣是想先借借军粮顶上苦役的缺,眼见帝星陵墓就要建成,这档功夫不可断了劳工的粮食啊!” 靖轩帝脸sèyīn郁下来,两只手慢慢攥在了一起,紧紧抿着嘴,半晌才愤愤说道:“银钱粮草本就是立国之根本,你竟敢私自挪用,而且还苦苦瞒着朕,你好大的胆子!” 靖轩帝yīn郁中透出恶狠狠的杀气来,二皇子微微打了个寒颤,想也不想,忙窜起来跨前几步,出声求饶道:“儿臣不敢!军粮的事情上儿臣是大错特错了,可是儿臣也是一心为了北国,为了修建帝陵啊!” 靖轩帝直起身子,微微皱着眉头,看着二皇子说道:“朕谅你也不敢,可为了这件事李云飞已经让朕斩了,不要以为你是皇子,朕就舍不得动你!” 二皇子怔怔的看了眼靖轩帝,眼睛里闪过丝凄凉来,“儿臣自知有错在先,不敢再惹父皇生气。儿臣这就去刑部领一百军棍,好好反省。” 金殿里一片寂然,靖轩帝不动也不说话,二皇子身子绷紧起来,手指微微曲了曲,半晌才僵硬的转了转身子,还是不可置信般盯住靖轩帝看了一眼,见靖轩帝不言不语的坐在龙椅上,再不奢求什么,跪在地上,“若是父皇没有别的吩咐,儿臣这就领罚去了。” 靖轩帝在心底长长的叹着气,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翊儿今后不可再鲁莽行事了,万事三思而后行。去吧,长长记xìng!敛敛xìng子!” “儿臣记住了,儿臣告退。”二皇子慢慢低着身子退出内书房。 第六十二章 一百军棍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二皇子神情恍惚的走出金殿,眼前全都是父皇脸上的冷漠与无情,他有点承受不了,这就是他的父皇,他的角sè不是父亲,而是一个专断心狠的君王。 子诺见二皇子出了金殿,忙凑了上来,“殿下,您终于出来了,奴才等的心都焦了。” 瞧见子诺后,二皇子眼神重又凌利起来,看定了子诺,平静着说道:“去刑部大牢,陪本王去领赏。” 子诺目瞪口呆的看着二皇子,半晌没反应过来,二皇子笑着看着他,眼神缓和起来,“父皇赏的一百军棍,本王这就去领了。” 子诺“呼”的一声跳了起来,拼命压低着声音,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什么!一百军棍?!那还不把殿下打残了!” 二皇子紧皱着眉头,微微带了点惊讶看着子诺,渐渐嘴角露出丝苦笑意来,恨恨的说道:“快噤声!这是什么地方!你竟敢这般放肆,不想活了!” 子诺发完了脾气,软下了身子,眉头拧着,有气无力的站着,无奈的低叫着,“殿下!一百军棍啊!难道殿下真要去挨军棍不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皇子眼睛里闪着希冀,他自有他盘算着,子诺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问道:“殿下想好了?” “嗯。” “那粮草的事情呢?殿下没和圣上说明白吗?以圣上的为人,只轻轻一百军棍,他会这般轻易放过殿下?” “也没明说,这事哪能明说了去?父皇提了提,暗示了次。再说,父皇是个聪明人,本王自己主动请罚了一百军棍,这件事也就过了。” 子诺看着二皇子,想了想,“殿下,这么说这一百军棍就避免不了吗?” “不要再说了,前面就是刑部大牢了,进去之后本王要亲自领罚,还有没本王吩咐,不许胡说八道!” “是!” 刑部,刑房。 这个地方yīn沉沉的,子诺一直感觉有股yīn风冷冷地刮着,死死的刻着人的脸,似乎想要把人的皮给割下来。这儿没有一丝阳光,只剩下满屋的yīn寒。 所有的刑具都亢奋着jīng神,得意的向人展示鲜血淋漓的身子。 子诺战战兢兢地走在屋子中,心越往下沉,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问题一直盘旋在脑海,像捆仙绳挣扎得厉害却邦的越紧,呼吸闷闷地在胸口,快要涨的炸开。怎么才能救殿下?一想起打军棍那血腥场面,陡然的,毛孔袭过一阵寒气,子诺的手变得发凉,从未有过的无力・・・・・・ 负责行邢的都是近卫军,其实,军棍一般以威慑为目的,很少出现打死人的情况。若是廷杖就不同了,这取决于本朝皇帝的意图,想杀你只要一棍,因为只有行刑多年的近卫军才能执行廷杖,这些人的考核要求是在砖头上放上一张宣纸,一棍下去纸张不破而砖头粉碎的才算合格。廷杖时看着没多大伤,实际皮下血管寸寸断裂,残废的都没有,必死无疑! 负责行邢的是刑房资格最老的近卫军标卫邢达,他是个四十不到的汉子,可是他的脸上却饱经风霜,额头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生锈的铁。 邢达见到二皇子走了进来,怔了怔,脸sè一下子白了下来,急忙放下手中的茶,跪倒在地上,“奴才邢达,参见翊王殿下。” 二皇子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邢达,眼里闪出笑来,“本王是来领罚的,父皇赏了一百军棍,待会还望邢标卫手下留情。” 邢达眼角余光瞄了身前的二皇子,吓了一跳,倒也怪不得邢达失态,怨就怨二皇子的作派,说一不二的。看着邢达简直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二皇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要怕,只要不把本王打死,能打多重就打多重。” 邢达不敢答话,只磕头不已,这要是平头宫女公公打死也就打死了,要是二皇子死在自己的棍下,自己就是九个脑袋也保不住。 “奴才,奴才不敢啊!殿下不要再为难奴才了!要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万死难辞其咎啊!” “你说得到极是,不过王爷不怨你。谁要是难为你,等本王好了回来给你作主就是了。” “秦公公到!” 正说话间,众人便听见秦公公到了。秦公公上前半步,离二皇子不远,恭敬的道:“翊王殿下,圣上说,‘二殿下去刑房领罚去了,你去看看不要出了什么岔子。’这不老奴就来了。” “多谢父皇挂怀,还让公公辛苦跑一趟。” “哎呦,哪的话,圣上的话就是圣旨,圣上让老奴死,老奴也得赶紧的去死不是嘛。倒是二殿下,这一百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殿下可想好了,这军棍要怎么个打法?” 军棍确实残忍了点,二三十军棍都至少造成卧床整修大半个月,五十军棍能致残,八十能要人命。 要是邢达不运劲噼里啪啦一顿也就是就是个皮外伤,养个把月就活蹦乱跳的。要是他运上暗劲,肯定就是骨折、皮开肉绽,半年也不一定好的起来。当然邢达不会用心打,那样的话可就要了命,第一下就直奔后脑,几乎是一击致命。 要真是一击致命,二皇子死了,邢达也不用活了。 “邢标卫行邢吧,要是手下留了一点情,本王定杀了你!” 行邢时都是将上衣脱去打后背,邢达可不敢让二皇子脱衣服,取了件纱衣样的东西垫在二皇子身子上。邢达又磕了个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道:“殿下稍等,奴才这就去取了刑具。子诺将军可否能帮帮奴才?” 二皇子看着子诺说道:“去吧。” 邢达起了身子,去了里间,子诺也随着去了,直到听不到刑房外的动静了,才悄悄拉了子诺,作势要跪,“子诺将军,救救奴才吧!” 子诺忙拉住邢达,听了邢达的话,转着头四下看了看,方贴着邢达的耳朵低语起来,把早已想好的话一股脑说了,“你糊涂啊!二皇子可是你能打的,若是伤了残了,你能担待的起?可话又说回来了,这秦公公还在外边,不用心打只怕皇上这关你也过不了,我看二皇子这一劫是躲不过了,你就照实了打,一月两月的让殿下下不来床便可。” 邢达怔住了,半晌才狠狠的拍着自己的额头,懊恼的说道:“是我糊涂了不是!要是早请教一下子诺将军,那会儿我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子诺同情的看着邢达,要不是见秦公公亲自来了,打死子诺他也不敢说照实打这话。子诺轻轻的拍拍邢达,安慰道:“你自己也要有分寸不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没人能保得住你,快些出去吧,殿下还在等着,把手底的劲道运妥了,这儿,子诺先替翊王府上谢过邢标卫了” 邢达点点头,“将军说笑了,二皇子为人和善,从不难为我们下人,这会儿我已经知道分寸,手底下自会留情。” 子诺眉眼间都带出怒意来,脸sè一下子yīn沉了下来,低声吩咐道:“让你照实了打,就照实了打!快去,若是手下留了情本将军非要了你的命!” 邢达愣了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所有事情连起来一想,猛地恍然醒悟般,这事还得做做样子,但也不能太过了,“奴才晓得了!” “嗯。” 邢达重重回应了声,带着军棍出了里间。 刑房里鸦雀无声,二皇子看着邢达出来,“行邢吧。” 邢达身子像发着抖,有些摇晃着跪倒在地,“奴才死罪,冒犯殿下了。” 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邢达,二皇子放缓了声音,平和的吩咐子诺倒杯茶给他,邢达磕头谢了,接过茶一口喝尽,放下杯子,半天才颤抖着嘴唇开口道:“谢过殿下了。” 邢达手里握着军棍,走到板凳旁边,想想以前行邢都是迫不及待的,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好去喝茶,可这会儿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手中军棍也从未有过这般的沉重。 二皇子最见不得犹豫不决,怒声喝道:“磨磨蹭蹭干嘛!给本王打!” “啪!”一军棍下去,二皇子眉头狠狠一皱,痛的像有钢针扎一般。 “啪啪!・・・・・・”三十军棍了,二皇子衣衫上已经渗出殷红的血,这份疼痛已痛入骨髓,二皇子咬着牙,脸上冷汗一个劲的掉在地上,击的地面啪啪直响。 “啪啪啪!・・・・・・”七十军棍了,二皇子早已是皮开肉绽了,殷红的鲜血,将不大的板凳染红了,满地流着的鲜血,仿佛染红了整个刑房。 这会儿,二皇子只觉着身子不像自己的了一般,身子在忍着万箭穿心般的疼痛,耳边只听见“啪啪”的声响,二皇子想喊,可是他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挨到最后他眼前一黑,再也不知道疼痛,晕死了过去。 行邢时,秦公公早就远远躲开了,这会儿他手里拿个粉sè的帕子,掩着嘴,眉直皱,尖声惊叫着,“哎哟哟,殿下晕死过去了,你这大胆的狗奴才,殿下被你打晕了,要是殿下有个好歹,看圣上不扒了你的皮!” 尽管军棍是真正让男人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东西,可这会子诺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也受不了,太残忍了,二皇子的屁股早就成了一团肉泥,衣衫也全烂了,鲜血像是流尽了一般,满地全是刺目的鲜红。 第六十三章 虹儿之泪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刑房里所有刽子手见二皇子昏迷过去惊吓的逃走了大半,秦公公仍旧不肯离开,刑房里除了“啪啪”的再没有半点声音,那声音凄凉万分,像一个无助的啜泣声。 一百军棍过后,子诺再忍不住,猛然奔至凳子旁边,跪了下来,大声泣道:“殿下!殿下!你醒醒啊殿下!” 二皇子卧在凳子上,面无血sè,脸sè憔悴得厉害,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双眉皱着,似乎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灾难。 秦公公捏着鼻子,忍着血腥刺鼻,不咸不淡的说道:“哎哟哟,二殿下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在这哭哭啼啼的,还不赶紧把殿下送进御医院,若是迟了,二殿下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子诺心中顿时恼怒起来,若不是他在此监视,二皇子又怎么会伤成这般模样,要不是殿下早早吩咐不让自己胡说八道,他子诺又怎么会客客气气地面对秦公公。 子诺强忍着怒火,“公公,请回吧,子诺会照顾好殿下的。” “也好,老奴这就回去了,二皇子伤势很重,你好好照顾二皇子吧。” “多谢公公挂念,公公请回,子诺这档子就不送了。” “嗯。” 北国金殿,后书房。 靖轩帝站在龙椅前背对着门口,双手颤抖起来,拼命控制着自己,努力把双手背到背后用力扣在一起,挺直着腰背,钉子般钉在龙椅前,紧紧抿着嘴,眼睛直直的看着“光明正大”的金匾。 半晌,才直直的转过身,看着跪了许久的秦公公,声音平板无波的吩咐着,“所有人都退下吧,秦公公留下,让人守着门,近前者一律杖毙!” 靖轩帝声音低沉而又欣慰了起来,他的儿子,总算学会了低头,就算被人欺辱了,也学会隐忍不发了。也许靖轩帝喜欢的就是这个能屈能伸的儿子,靖轩帝心中所想,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靖轩帝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睛凝望着天际处遥远的阳光,阳光红彤挺的散发着红晕温暖的光泽,围绕在金殿上端的云霞看起来是那样灿烂而辉煌。 靖轩帝垂着头沉默着,半晌,才转头仔细打量着跪在金殿中的秦公公,心情慢慢平息下来,微微眯起眼睛,思量着问道:“说!二皇子可徇私舞弊了?” “回禀圣上,二皇子全身上下血淋淋的,打到七十板时,便晕过去了,这会儿恐怕还未醒来,都打成那样了,以老奴看,邢标卫下手没有丝毫留情。” 靖轩帝涨着脸,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恨意,直直的看着秦公公道:“朕是怎么说的!一百板子定要打他个半死,为什么只是晕过去这么简单!” 秦公公瞪着眼睛,有些发怔的看着靖轩帝,好狠的父亲,不知为何竟迷迷糊糊地吐出,“圣上!二皇子好歹是皇子啊。” 靖轩帝脸上瞬间闪出寒冷来,冷冷道:“你是在教朕怎么管教皇子吗!” 秦公公用衣袖掩着嘴,脸sè煞白,目光恐慌不定的看着靖轩帝,“圣上饶命!老奴糊涂!是老奴糊涂啊!”说完便磕头不止。 “好了,好了,你退下吧。二皇子那儿多盯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速速来报。” 秦公公急忙点头称是,慌慌张张爬了起来,顾不得擦一脸的冷汗,弓着身子退出金殿。 二皇子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他脸sè还是那么憔悴,嘴唇也是那么苍白,可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几番挣扎没有成功。 守在榻边的谦妃流着眼泪,轻轻拍着二皇子,断断续续的哽咽着安慰着:“皇儿别动,御医说,你要好好静养。这会儿还坐不起来,不急的・・・・・・” “母妃,不哭,不要哭了,都过去了,好了,都好了,儿子没事,母妃放心,放心,万事都有儿子呢,别哭了……” “皇儿,母妃的话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不要去惹你父皇生气!” “母妃,这事儿,儿子现在不想说了,儿子累了,您也休息吧。子诺送母妃回去。” “是。娘娘奴才还是送您回去吧。” “好吧,母妃知道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子诺不用送本宫了,本宫自己能回去,你在这照顾翊儿吧。有什么事情就叫了子君找母妃。” “是。娘娘放心,殿下没事的,只要好好静养,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 “嗯,那本宫这就回去了。” 待谦妃走后,二皇子趴在床上,忍着刺骨的疼痛,问道:“说说吧,本王晕过去之后,那秦公公怎么说,怎么做的?” “殿下,奴才想那秦公公定是圣上派来监视您用刑的,那档子奴才可不敢造次,自是让邢达打完了一百军棍。” “嗯,父皇派他来,这番用意谁也看得懂。看来父皇仍是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本王是他的儿子。”二皇子声音低沉而又悲伤地说着。 子诺有些发愣的看着二皇子,不忍他伤心,低声唤道:“殿下。” 二皇子稍微愣了愣,缓过神来,微微迟疑着,转开了话题:“你说,本王昏过去后,你有没有把本王的吩咐,当成了耳旁风,对秦公公不敬了?” 二皇子慌忙解释道:“奴才不敢,奴才对那秦公公已是很客气了。” “那本王就放心了,这会儿,秦公公还有用,万万得罪不起。” “奴才省的。” “对了,抽时间替本王好好谢谢邢标卫,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本王怕是要残了。”二皇子顿了顿,接着说:“这事儿,要暗着,否则会害了他,懂吗?” “奴才晓得厉害,话也说回来了,那邢标卫手中功夫的确厉害,奴才还特地嘱托他下手不要留情,他这一百军棍,在秦公公面前既没有露馅,还未深伤了殿下,那份拿捏的确是炉火纯青。” “嗯,是该好好谢谢他,这可真是行行出人才啊,这个人好好拉拢着,将来必有用。” “是,奴才遵命。” “对了,今后万事小心着,这次教训,可有本王受的了。记住,父皇可不是那么好愚弄的,伴君如伴虎啊,还是小心为妙!” “奴才知道厉害,万事都会谨慎的。” rì子很快滑进了十月中,处女宫不等二皇子吩咐,早早的就收拾了东西,准备过冬了。 这rì,处女宫修整一新,除了火地龙,其它各处几乎都照着尚阳宫的样子细心布置过了。 每rì早课必须要到的,上官虹收拾妥当,换了件明黄底缂丝富贵祥云短袄,一条纱笼满绣缠枝牡丹曳地裙,出了院门,往学教的院子去了。 虽然这儿的女孩彼此并不熟悉,但是天天见也能混个眼熟,语诗她是熟悉的,那晚之后,她打心里把语诗认作姐姐。 细看语诗,那晚之后,她愈发出落的标致,眉眼之间,也多了许多风情,只是眼底似乎多了一点冷漠,不再似原先那么纯净。 两人见了面,昔rì的姐妹情分,似乎变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情。上官虹只轻轻地一笑,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其余女子对上官虹自然是笑语盈盈:“哎,你们听说了吗,二皇子最近没来,是因为得罪了靖轩帝,被靖轩帝打了一百军棍,差点就被打死了呢。” 上官虹听那女子这么一说,不由大吃了一惊。二皇子被罚,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怎么样了? “姐姐可不可以细细说说。”上官虹故作镇静,好奇地问道。 那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微笑地道:“我们成天被关在这儿,什么消息也闭塞了,就这些还是送衣服的嬷嬷随口所说,我不小心听到的呢。” 那女子这话倒是真话,她们在这说是学习宫中礼仪,实则就是借机软禁了她们。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满屋子的女人坐在一起,自然就比唱戏还要热闹。虽是过不了几天就要殉葬了去,可这不是顺其自然,与其哭哭啼啼,还不如欢欢乐乐。 除了上官虹失魂落魄地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众人说话之外,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早就聊得开了。 上官虹像中了魔一般痴痴呆呆坐在那儿,别人说的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倒是语诗听见二皇子被罚,感觉挺出气,她恨二皇子,他被罚,她高兴,若是死了,她更高兴。 这晚,处女宫后院,月sè凄迷,上官虹神情委顿的趴在荷花池的栏杆上,漫不经心的扯着手里的书,扯成碎片再一把把扔到水面上,平静无波的湖中,已经浮了一层碎纸屑。 语诗脚步微微有些犹豫的近前来,上官虹看到她来了,急忙扔了手里的书,站了起来,拉着语诗的手,急切的道:“姐姐我们要去看看他?!” 语诗惊慌着转头看了看四周,把上官虹按着坐下,自己半跪在地,声音压得低低的,微微带着丝颤抖回道:“你疯了,你忘了上次逃走我们差点就死掉了,这件事,不行的。” 上官虹“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拉着语诗的手,眼里闪着丝癫狂,“姐姐,你说,你是不是不喜欢他,还是……你不敢。不行,我要去见他,你不去,我去……” 语诗困惑的看着上官虹,自从那晚从静心阁回来,就变得魂不守舍、喜怒无常,越来越古怪起来,居然让她去见那个……那么让人……憎恨的男人,现在,她竟然要去见他……语诗六神无主的看着沈六小姐,低低冷漠且愤怒着说:“是!我恨他,谈何喜欢,我不去,你也不要去,他死了更好!” 语诗说不下去了,那个人,不能看,更不能见……语诗脸上忽红忽白,神思恍惚起来。 上官虹脸sè一变,突然跪下,“扑通”跪在语诗面前,语诗惊呼一声看着怔怔、呆呆的上官虹。 上官虹仰着着脸,眼泪涌了出来,伤心的看着惊魂未定的语诗,低声说道:“求姐姐帮帮虹儿吧!” 上官虹眼泪如滚珠般落下来,拉着语诗的袖子,傻傻的哭着,泪水止也止不住。 语诗再看不下去,心一软,轻轻拍着上官虹的背,温和的安慰着:“不要哭了,虹儿不要哭了,我帮你,姐姐帮你。” 第六十四章 抵死缠绵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那,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出去?” 语诗脸sè平静下来,低下头,盯着傻怔怔在那儿的上官虹,转过头,望着处女宫的洗浆房,慢慢的说道:“要想出去,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上官虹眯着眼睛微微瞄了语诗一眼,,身子伏在了语诗上,追问道:“姐姐,你是说,是说洗浆房。” “嗯!”语诗点了点头。 上官虹拼命摇着头,瞪着眼睛,起来,“这个法子行不通的,洗浆房是隔几天就来送换洗的衣服,可是每次出去,门口都有近卫军盘查,要是被发现,我们岂不是要送命吗。” 语诗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上官虹,严肃的说道:“虹儿,你还想不想出去了?还想不想见他了?” 上官虹睁大了眼睛,扑向了语诗,拉着语诗的裙子哀求着:“姐姐,我去,不管多难我也要去,我不怕!” “嗯,你要是想出去,必须听我的,知道吗?还有就算是被发现了,要死要活也要自己全部揽下来,否则受牵累的不止你我!懂吗?” 上官虹张口结舌的看着语诗,见她一脸认真不似玩笑,也郑重的恩了声。 语诗脸sè缓了缓有些温和,轻轻揽过上官虹,皱着眉头问道:“虹儿,出了这个院子,姐姐就再也帮不上你了,自己在外边,万事都留个心眼知道吗?” 上官虹忙点着头,语诗扶着上官虹回了东厢。 过了五天,花园一角的小院中洗浆房的嬷嬷又来拿换洗的衣裳,上官虹与语诗趁嬷嬷们不注意蹑手蹑脚的靠近洗浆房门前的两辆马车。 马车上个放着两个大桶,没有上盖,语诗眼神急急的看向上官虹,示意上官虹抓紧躲进去,上官虹斜靠在大桶中,语诗仔细的翻着桶里的衣裳,把上官虹遮的严严实实。 上官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语诗,仿佛再跟她道别,声音里带着丝嗫嚅,“姐姐。” 语诗拉了拉上官虹的手,紧了紧,吩咐道:“快藏好了,别露头,不要怕,姐姐会平安送你出去的。” 上官虹重重点了点头,垂着眼帘,慢慢放低了身子,一会儿,便把自己藏得隐秘起来。 语诗心里涌上些许不安来心,头闪过丝jǐng惕来,上身微微直起,她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发现,才放下心来。 语诗忙离开了车子旁边,快步急匆匆朝前院去了。 上官虹安静坐在车里,等了不久,便感觉车子吱吱动了起来,左转右转的晃动的厉害,上官虹晕晕乎乎的坐在车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便听见外边近卫军吵吵了起来。 “慢着!车子里是什么?” “官爷,不是都知道吗,这里边都是换洗的衣裳,没有别的了。”一个声音沙哑的嬷嬷说道。 “圣上有旨,处女宫所有进进出出都要搜查,上次处女逃走,我们都没有逃了一顿军棍,嬷嬷不要为难我们。” 那嬷嬷窒了窒,带着笑:“呦,瞧您说这句话说的,军爷要搜查,我们也不能拦着不是吗,真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们都担待不起。” 说话的近卫军点了点头,手一挥,其余的几个近卫军纷纷靠了过来,仔细的搜查起第一辆马车上的桶子。 上官虹紧闭着双眼脸sè惨白,一颗心早已怦怦突了起来,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她相信语诗,知道她一定会有办法让自己逃出去。 太阳已经偏西了,红通通的斜斜挂着,一点也不刺目,只让人觉得一片喜sè,远处的皇宫仿佛水墨画一般充满了诗意。 院子另一头,语诗正焦急万分的张望着,见车子带着上官虹快出了院子,忙掀起帘子出了屋子,晃晃悠悠的在院子里走着,徐嬷嬷看见了着语诗,“小姐近来瘦了,怎么会瘦了这么多!都是骨头了。还是进屋歇会儿,好好歇会儿!” 语诗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嬷嬷说笑了。” 笑过后,语诗咬紧了牙,生疼,脸上渗着冷汗,徐嬷嬷看见语诗两鬓豆大的汗珠,惊呼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吗?” 语诗不在晃动,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徐嬷嬷哆嗦着呜咽着叫道:“小姐……小姐,语诗小姐……你……你怎么!” 听见惊呼声,院子门口的一个近卫军,脚尖用力,人如一支疾shè而出的箭一般出了院门,如一缕烟般飞向内院。 近卫军奔到时,院子已经闹腾得底朝天了,初冬寒冷的院子里,嬷嬷们发着抖站成一排,各屋门都大开着,处女们也都战战兢兢的站在屋里,胆怯的看着脸sè发白的语诗。 看到近卫军进来,徐嬷嬷似哭非哭的看着他,哑着嗓子说道:“快找御医啊!这要是有个好歹・・・・・・” 近卫军看了看她,打断了她的话,“快叫人进来,处女们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都抹了脖子,二皇子那里也交待不了!” 听见召集近卫军只留下两人其余都过来了,余下二人也不再仔细查那木桶,敷衍着让她们过去了。 夜很黑,伸手难见五指。 上官虹穿了件公公们穿的蓝衫披衣,宽松的厉害,在这硕大的皇宫内左转右转、左瞧又瞧,感觉迷路一般。 “站住,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是一个起夜的公公。 上官虹微微垂着眼帘着墨,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起来:“我是二皇**里的尚公公,这不,二皇子前几天挨了顿军棍,浑身上下全是伤,子诺将军说要我来御医院给殿下拿些伤药,你瞧・・・”说着上官虹把手扬了扬,把早就备好的纸袋扬了起来,接着道:“可你说这皇宫真是大要命,我刚刚进宫不久,这儿还不熟悉,这不就在这迷路了嘛,公公可否告知回去的路?” 那公公低头仔细的看了看上官虹的脸sè,不似是说谎,顿了顿,便说道:“二皇子在他自己的府上,看见了吗,从这儿望过去,那亮灯的阁楼边上就是了。” 上官虹一时怔住了,她这几天里,想了七八条理由,准备了十来个的说辞,这才说了头一个,这公公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蒙混了?这事也太过顺利!有那么点诡异,上官虹心里涌上些许不安来。 “多谢公公,那我就告辞了。改rì相见必会相谢。” “不必了,看你眉清目秀,一脸天真的,想来也是进宫不久,以后在这宫里还是都留个心眼,不要这么随处乱逛,今儿个也就是遇见了我,要是别人,非把你抓了不可。” 上官虹故作一怔,“多谢公公提醒,若有机会一定相报。” “快走吧,你也不必谢我,其实我也进宫不久,不愿看你被抓。走吧,别让人看见。” 上官虹顿了顿,微微犹豫了下,行了一礼,转身去了。 二皇子府。亥时刚至。 经过几天的治疗二皇子的伤已经好了几分,勉强能平着身子躺一会儿了。 二皇子府上门前楼的飞檐上有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yù腾空飞去。上官虹进了悄悄溜进府中,只见房屋深深地藏在很大的花园里面,一进大门,看不见屋子的影子,只有一条长长的幽静的林yīn路,向远处伸展开去。 费了好半天功夫,上官虹还是找到了二皇子住的屋子,站在门前,她脱了身上的衫子。 “本王要的茶怎么还不送来?”隔着老远上官虹便听见了二皇子的叫声。 上官虹重重的叹着气,笑了笑,开了房门,笑吟吟的看着呵欠连天的二皇子,笑着说道:“这么晚还喝茶,不想睡觉了吗?” 二皇子住的屋子不大却别具一格,各式各样的古玩器具,玲珑别致的红珊瑚,以及巧夺天工各sè雕刻品,把屋子装饰的古朴大方。其余的地方都整整齐齐的摆着书,一摞一摞的。 二皇子趴在榻上,放下手中的书卷,怔怔的看着上官虹。 上官虹正低着头,站在窗前的矮榻上垂着眼泪,头发松松的胡乱绾起,只用了一根白玉簪,几根黑亮柔软异常的发丝垂在白皙纤细的脖颈间,后背瘦削单薄,却柔软,穿着件淡青sè裙子,柔弱而无助的默然站在那里垂着眼泪。 那滴滴眼泪仿佛滴进了二皇子的心里,滴得他心底酸涩而温柔起来,二皇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窗下的上官虹。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轻手轻脚地移动着,上官虹当然发现了他的动作,叫道:“李翊,你这个坏蛋!”上官虹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像是恼怒,而更有种娇滴滴的感觉在里面,二皇子刚刚还没有动容,听见这一声声地娇唤,心底一阵阵地cháo涌。 “虹儿!” 上官虹一听这熟透了的声音,萎靡的俏脸瞬间饱满了起来,“殿下!”上官虹双眸如梨花带雨般望着二皇子泣道。 二皇子侧躺着身子,伸手轻柔的揽住上官虹的肩膀,上官虹受了惊吓般颤抖起来,转过身,仰头看着二皇子,脸sè红涨着急忙要挣开,“虹……虹儿,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虹儿……” 上官虹羞涩的喃喃自语着,二皇子心疼起来,忙一把拉起她,温和的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哭了?本王这几天忙,没顾上过来看你,你们可还好?处女宫虽说偏了些,可胜在清静・・・” 二皇子揽着上官虹,边细碎的说着话,边打量着上官虹,上官虹紧张而生疏的迎着二皇子的眼神,依旧躺在他的怀里。 二皇子凑到上官虹近前,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上官虹环抱着二皇子的腰,在他的怀里蹭了一会儿,才仰着头道:“你身子不疼了吗?” “不疼了,宫里御医用最好的药,你不用挂念。对了,你是怎么逃出处女宫的?语诗呢?”二皇子点着她的鼻尖问道。 “是语诗姐姐帮我逃出来的,可是她还是不愿意见你,这会儿,姐姐应该还是恨你的。怎么?你是在想她吗?哼,就知道想她,我呢?!”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算了不说她了,还是娇滴滴的的虹儿好!” 上官虹在二皇子的胸口轻轻地捶了一下道:“讨厌!你的心思,我一早就明白,还用这话来逗虹儿!何况,我们的身子都给你了,你还想把我们抛弃了不成,只不过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哈哈。不晚!只要虹儿不听话了,我就把你丢了”二皇子握着上官虹的手,yín笑道“那你现在听不听话?” “啊!”上官虹连忙抽出手,想把二皇子推开,却被他紧紧抱着,一边小声地道:“想得美。” 这一句话就好像一剂催情剂,二皇子自然想得美,她望着上官虹那婀娜地身材,高挺的酥胸,光润地红唇,水陇陇的双眸,身上yù火焚身,他猛地用手抱住上官虹那细小的柔腰,将她一翻身,翻到了自己的身下,火热大唇猛地吻上了上官虹那柔嫩yù滴的小唇,上官虹身子笃地抖动了下,她没想到二皇子突然会做出这种行为,她不断用手用力地要将二皇子推开,可是她却又十分陶醉于二皇子的行为,但是最终理想还是战胜了感xìng。 第六十五章 难舍难分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不行!不・・・你・・・你身上还有伤呢。”上官虹哦了一声,全身似像通了无数电流,颤抖不已,口中嗯哼着,呻吟着,脸上醉人的神态更是一种说不出的噬骨**。 月光渐渐灰暗了下来,暗淡的天空在月光的几重折shè下,发出了淡淡妖媚般的昏暗光芒。子诺看了看天空,手中捧着清茶,站在门外守在那里。 二皇子一心一意扑在上官虹身上,根本没有在意门外的子诺。 “别!你起来!你不起来,我走了!”上官虹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 二皇子胯下硬物紧紧贴住了上官虹的修长**间,上官虹敏感地将**紧紧合拢,口中大口大口地急喘着,想到上官虹冒险相见,二皇子猛然清醒了,他立马停止了下面的香艳举动,二皇子真是被邪火烧身了,全然忘了上官虹正身处险境,险些为了一时痛快害了上官虹。 二皇子使劲在上官虹身上吻了个够,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 二皇子看着上官虹那娇艳似火的脸颊,一时爱怜,轻轻凑到她面前耳语道:“你舍得走?”刚把话说完,二皇子就觉得腰上被人狠狠地拧了下。上官虹将身子挣了挣,气道:“叫你坏,叫你坏,叫你欺负我!” 二皇子笑着抱住上官虹,“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们说说正经事好吗?” 上官虹见二皇子正经严肃也知事态的重大,静静地听着,他嗯了声,缓缓地道:“原本处女宫的情况就不易应付,现在我又有伤在身,只能依靠子君他们,救你们出来确实十分棘手!” 二皇子又思考了一会,细想起了对策,刹那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他又重新分析道:“只要你们稳住阵脚,戒骄戒躁,安安心心的,我就有办法救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上官虹急急问道。 “只不过你们都得埋进帝星陵墓!” “你要我们去殉葬!”上官虹惊呼道。 “不是,怎么会呢!我是说,我只能在陵墓上动手脚。你知道吗,父皇对这件事特别重视,我不敢忤逆父皇,可我也不愿亲手埋了一百女妙龄女子。我已经和建墓的人商量好了,他会挖条隧道,只要时机成熟,就救你们出陵墓。”二皇子重重说着。 “你也不说明白,倒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以为・・・・” 二皇子咯咯一笑,故作吃惊地道:“你以为我要把你埋在帝陵里?” 上官虹又羞又怒地道,一边打着他,一边娇道“坏人!你还笑!” 二皇子和上官虹打闹了一阵后,又在一起商议了起来。 “我看语诗姐姐好像不会那么容易跟你走。”上官虹忽然说着。 二皇子没有说话,只怔怔的盯着她,半晌,抬起手,抚过她的面颊,眼神里闪过丝痛楚,低低的温柔的说道:“那又怎样?不是还有你吗?” “殿下,可我代替不了姐姐……” 二皇子哑住了,只怔怔的盯着二皇子,他的手指没有刚刚的温暖,冰冷的划过上官虹的脸颊,上官虹微微皱了皱眉头,仔细的打量着二皇子,脸sè憔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少,眼睛里满是失落,憔悴中带着丝无奈。 上官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平了二皇子的皱纹,直起身子,笑道:“我会在你身边,永远陪着你的。” 二皇子微微动了动,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住上官虹,低声说道:“虹儿,谢谢你。” 上官虹微微一怔,暗暗松了口气,放开抚在二皇子脸上的手,笑着说道:“殿下这几天也疼坏了吧,看着略有些伤神,歇一歇吧,待会我让人做点夜宵,殿下吃一点,我侍候殿下睡去,再回去,好不好?” 二皇子温柔的看住上官虹,点着头,上官虹歪着头看了看二皇子,心里泛起些怜惜与悲伤来,殿下这会儿有些失神,却不是为了自己。 二皇子要扬声叫子诺,上官虹忙摇着头,拉住了二皇子的手,低低的说道:“不要叫他们进来,殿下,我想和你单独待会。” 二皇子怔了怔,上官虹直起身子,从帷帐内悄悄示意已经站在门口的子诺,子诺会意,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二皇子笑盈盈的躺在榻上,上官虹伸手帮二皇子解着衣服,笑着说道:“那我先帮殿下去了衣服,殿下躺下歇一歇吧,若是能睡着就更好了。” 上官虹解开二皇子的衣服纽绊,二皇子耸了耸肩,脱了外面的衣服,上官虹又下了榻,笑着说道:“殿下歇息歇息,睡一会儿吧,我这就去准备夜宵好吗?” 二皇子伸手拉住了上官虹,低声说道:“虹儿,不要走,你不在,我安不下心来,也,睡不着。” 上官虹微微皱皱眉头,笑了笑,坐在他身边,仰头看着他,稳了稳心神,笑着看着他说道:“殿下还是赶紧歇息一会儿吧,等会儿,睡醒了,吃点东西,我不走,就在这个屋子里。” 二皇子眼神渐渐温存起来,慢慢抬起头,吻住了上官虹,渐渐的,二皇子的嘴唇由冰冷变得越来越炙热,气息也开始热得烫人,伸手轻柔的脱去了上官虹的衣服,用掌心轻柔的揉上了胸前。 屋里仿佛越来越热,上官虹忍着炙热,再次挣开二皇子,低低的喃喃的叫着:“殿下,别这样,我去给你备夜宵好吗?” 二皇子抱着上官虹,躺到床上时,已经jīng疲力竭,勉强挣扎着起来,伸出手,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身子紧贴着身子,暧昧笑着,“我也累了,这会儿屁股还疼呢,真要是做别的,我好像也不成。” 上官虹身子微微颤抖着,二皇子越说她的身子越放松开来,越来越柔软。她连忙翻身起来,下了榻去准备夜宵去了。 屋外夜静悄悄的,上官虹双手扶着楼栏,仰望天空竟是一片混沌,先前皎洁的明月已不知躲藏在哪片浊云之后,她淡淡地叹了口气,心道,殿下,莫非你真的最爱语诗姐姐。 二皇子醒来时,四周黑乎乎的,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忽然一阵温柔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突然间,黑乎乎的屋子亮起烛火,一盏盏欢呼雀跃的灯火组成一条条的昏黄的光带,在茫茫夜sè中向屋外伸去,那烛火像一只只萤火虫,一闪一烁,在二皇子眼中是那般五彩缤纷、千姿百态。 上官虹姗姗走来,手中捧着已至青花白瓷碗,她似乎很重视手中的碗,走的很小心。 二皇子笑着伸手接住了上官虹手中的碗,放在榻边,手下用力,把上官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带着无数的好奇问道:“你不会就让我吃这个吧?” “我就会做这个!”上官虹恼怒的低声叫道,二皇子哈哈大笑起来,猛的在上官虹脸上亲了一下,拍着上官虹的后背说道:“那我就吃这个。” 上官虹呆住了,怔怔的看着二皇子,她不好意思,“以后我再学别的好不好?” 二皇子搂着上官虹,低着头,爱怜的看着怀里紧张兮兮的人儿,眼里浮出层浓重的爱怜来,“我说,我就喜欢这个。” 上官虹转过头,斜了眼二皇子,嗤笑着说道:“殿下天天吃这个,就不怕腻吗?” 二皇子轻轻笑着,顺手拿起碗,捧着看了半晌,是八宝莲子洲,看着上官虹,认真的说道:“虹儿,我饿了,可以吃了吗?” “嗯,我侍候你。”上官虹红着脸小声的说着,二皇子呆了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道:“好啊。” 上官虹夺下瓷碗,舀了一勺,吹一下,以免烫了,温温柔柔的送进二皇子嘴里。 上官虹的脸颊一直红得如夕阳下的红云般耀眼,突然,二皇子粗糙沧桑的手紧握着上官虹纤细的小手。 二皇子瞧着上官虹那水汪汪的眼睛,那滚烫的脸颊使人看起像是一种羞羞涩涩的缠绵。 二皇子松开双手,“虹儿,你该走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心中却忍着万般不舍。 上官虹一愣,可是她却好像并没有生气,相反还轻咬着嘴唇,道:“那好吧,殿下保重!” 二皇子惊得似乎不敢相信,不会吧,上官虹竟没有闹,“我让子诺悄悄送你回去。过几天我痊愈后就去看你们。” 上官虹红着脸,羞道:“哼,我看你是去看语诗姐姐吧!”二皇子吓得嘴张得大大的,这玩笑可真开大了。 “不!不是!” 上官虹凑上前整了整二皇子的衣领,低低道:“不管你来看谁,我都喜欢。” 门吱呀一声开了,是子诺来送上官虹回去的,小姐时辰不早了,该走了!子诺道。 上官虹嗯了一声,亲了亲二皇子,不舍地道:“我要走了。” 二皇子安慰地抚了抚她,沉了一口气道:“相信我,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在一起。” 门再次闭上时,脚步声远去了,上官虹渐渐消失在了二皇子的视野中,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浅浅笑了笑。 第六十六章 大宴群臣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一个月后。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寒月里,屋里帷幔帘子都换了淡黄sè的绵帘,温馨而暖和,还有火墙、火炕都烧得很足,屋子里温暖异常,干爽而舒适,二皇子的伤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自暑天开始修建的帝星陵墓就要建完工,这rì靖轩帝颁旨在金云阁大宴群臣。 京陵北山,帝星陵墓。 接到圣旨时,莫不通在想让二皇子受些折磨,受些打击,对二皇子而言,只能是好事。这是莫不通一早便有的想法,如今听到自己手底下死士的话,竟不由又冒出了这个想法。莫不通认真盘算起来,怎么做,才能把那件事做得天衣无缝,不漏痕迹。 既然上天已经给了预示,那他就不能逆天而行,二皇子受伤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当时他说的忍气吞声,绝对是一个好的选择。 皇宫,金云阁。 “皇上驾到!”秦公公穿过的金云阁大厅,一跨进屋子,便高声道。 太师、太傅、丞相、太子太傅、等等众官员听到唱声,连忙噤声,生生地把正在说的话头给中断,在厅中按品阶站好迎接的队伍,一众丫鬟公公,也自有人指引着,聚在一处,纷纷跪倒。 慌乱了一阵,所有人都已站定!静候了片刻,才见靖轩帝不紧不慢一脸威严地走了进来。 靖轩帝没有穿龙袍,一身淡黄sè宽幅长袍,腰间系一根白玉莽带,目若流星,神采飞扬!举手投足之间,威严霸气,未见开言,便见天威广布。 唐丞相看到靖轩帝进来,领头跪倒!阁中立刻传来一片跪地之声。唐丞相候着所有人都跪好了,才领头高声道:“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文武对这样的套路自是轻车熟路,加上一干公公丫鬟,因此,这次跪迎,声响格外有着激情,喊声也远远地朝宫内传去。 “平身!”靖轩帝中气十足地一摆手,候着众人都躬身站起之后,才往阁中上位走去。 秦公公连忙跟在后头,二皇子、三皇子等人也分傍在左右跟在后头。 靖轩帝行到六品官员的阵前,便停住了脚步。往人群中看去,“莫爱卿呢?” 莫不通在人群里一闪身,前头的几个太傅丞相的,也只好给莫不通让道!莫不通进前几步,走到靖轩帝身前扑通跪倒道:“圣上!微臣在。” “今个,这宴席朕是为你而设,这些大臣们,也是陪爱卿你的。爱卿倒是给朕说说,这帝星陵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朕建成?” “圣上,微臣昨夜夜观星象,见紫星闪烁,说明喜事将近,这陵墓腊月前微臣定能督建而成!”莫不通轻轻说着,他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能让靖轩帝满意。 话刚一说完,莫不通便朝靖轩帝看去,见靖轩帝一点生气的迹象也没有。 “唔!那这么说腊月之前这帝陵便可建成?”靖轩帝说这话时,其实是高兴的。修建帝陵动用了数十万劳工,若是再建不成,那可真是不合常理了。 “确实如此!”莫不通看着靖轩帝的脸sè,恭敬地应着。 “好!爱卿这份差使办得好,帝陵建成之rì,便是爱卿加官进爵之时。” “微臣叩谢皇恩!”莫不通微微一愣,对靖轩帝略略有些抵触,靖轩帝出名的残暴无情,若真是加官进爵便好了,就怕一道圣旨把他也埋进了帝陵,到时可什么也晚了。 靖轩帝转头对文武百官道:“众位爱卿,你们也听见了!天佑北国,帝陵将成,今rì朕要与众爱卿不醉不归,来呀!摆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金云阁的主楼其实并不大,整个主楼的一层,满打满算只能摆下六桌大席!二楼原本只是观景的,如今也摆了三席!剩下的席面,便全摆在了楼内侧的空地上。 虽然看着鳞次栉比的,但是二楼的门窗已经拆下,上下互能相见。只要楼内稍稍高声一些,楼外的空地上也是清楚可闻。靖轩帝,主要的大臣,其余一干大臣均在二楼。 秦公公不愧是好嗓子,一声‘上菜’远远地传了出去,阁里阁外再没有一个听不到的。 酒菜是从头两天,便开始准备的!因此,一应的物件都是准备齐全的。靖轩帝一进金云阁,算着时间,十几个锅台一齐开工。每人只做一道炒菜,再配上点心茶水,一应俱全。 那桌子上的菜品也是北国人最爱吃的,黄心管儿、金玉青参、烀烂蜜枣、锦上珍品、、、 北国本就地域广大,资源丰富、质地优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北国气候温和雨量适中,四季分明、物产丰盈,盛产茶叶、竹笋、香菇等山珍野味,所以吃食特别多。就是因为地域富饶,才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封国与赤勒的眼中紧盯的猎物。 众人在等靖轩帝开口说话,才敢动筷。 靖轩帝刚吃第一口,心中竟生出悲凉来!也是一时忧伤,想起了出征已久的太子,杳无信息的,想着想着,靖轩帝便放下了筷子。这一举动,被所有人看见,不由心中都是一惊! 莫不通的脸sè微微一变,不会是靖轩帝对自己有何挑剔吧! 靖轩帝却没有过多的意思,微微开口道:“这菜还是北国出名的菜品,可是太子出征在外,却连一口可口的菜也吃不着!爱卿也都尝尝,这菜,可是名副其实的好菜。味道,果然是不同一般。” 众人知道靖轩帝是思念太子,怎奈一天滴水未进早已按捺不住,急急地抄起桌子上的菜来!不吃则已,一吃之下,席间立刻赞不绝口! “启禀圣上,太子出征在外,是为圣上分忧解难,圣上更应保重龙体才是!切勿太过挂念太子啊!”太子太傅乔羽道。 “太子太傅说的极是,圣上,据臣所知,太子大军已经进驻晋州一带,若不出意外,几天之后定有捷报传来。”梁太傅道。 二皇子看靖轩帝伤神甚重,显然是睹物思人,在牵挂太子,此时要让靖轩帝收回心意是千难万难了。 “父皇,儿臣以为皇兄以虎营之师足以攻克晋州,今rì正好众位大臣都在,不妨听听大臣的意见,便喝便说岂不更好?”二皇子就是要靖轩帝想,而且还要花尽心思,只有这样才会有机会把自己捧高,一展才华。 靖轩帝心头也闪过些思虑,继而笑道:“翊王说的对!在坐的都是我北国栋梁之才,今rì大家就畅所yù言,不要要让朕失望了,爱卿们就说说吧。” 四品侍郎秦玉声却不合时宜的说道:“圣上之才,远胜在座诸位!玉声的心中,对圣上有绵绵不尽的敬仰之情,不敢拿自己的拙见与圣上一较高下。” “住口!”靖轩帝听出秦玉声在大放厥词,便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朕让你们畅所yù言,不要藏着掖着,你可倒好胡乱吹捧,难道你想抗旨不成!”靖轩帝皱着眉,接着说道:“你先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就斩了你!” 秦玉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沉思一会,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微臣看来,就算晋州知州没有歹心,也是有歹意的。他私屯重兵,威慑天威,罪该处死。然晋州之地,三面受困,身受三战之地,微臣就怕他付德宇困兽犹斗,逼急了他投了封国,倒是对我北国而言,真可是危害极大啊!” 靖轩帝听的眉头深皱,不禁开口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若真是逼急了付德宇,他必然会想法子突出重围,那时再谈剿贼,于局势无补!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再派一支奇兵断了他的后路,让他成为瓮中之鳖,再捉不迟。”秦玉声想也未想胡乱一番说着。 二皇子实在听不下去,出口便骂:“大胆!你所说未免太过显浅,这后路一说,纯属无稽之谈,就算你所说是实,皇兄、颜宗他们自会想到,用不着你在这危言耸听,乱我朝纲!” “翊儿不要再说了,他所说也不无道理,万一他颜宗想不到呢,这是还是小心谨慎的好。”靖轩帝把看向二皇子的头转回来,看向众臣,接着道:“有那位爱卿愿意为朕分忧,亲去一趟,刚刚秦爱卿说的,朕也想清楚了,他所说的后路便是南郡。” “父皇!儿臣愿往!”三皇子走下殿来,叩首道。 二皇子不用想也明白,三弟身为将军,生xìng好战,也渴望建功立业,他这时请战,都显得那样无可厚非。当然,二皇子也知道三皇子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否则,靖轩帝觉不可能对他那么宠爱! “哈哈!朕就知道朕的辉儿会出来请战,辉儿是不是又迫不及待的想上战场了?也是,这段时间,你在京陵,一无战事,二无乐趣,想来你也闷坏了。还有南郡之兵也只有你能统辖的了,这件事还真是非你莫属,明rì你把京陵护卫军的虎符交给镇国大将军褚亮,交接完了之后,就回南郡去吧,好好和太子一起,把我李氏天下打造成铁打铜铸的江山!” “父皇,三弟还是不回南郡的好,那颜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定会稳扎稳打,夺下晋州,三弟大可不用多此一举,白跑一趟。”二皇子说道。 “朕当然知道,但是从战略大局的角度去考量。若是付德宇放不下骨子里的硬气,真的来个鱼死网破,未必是什么好事。辉儿此去,也只是但求心安罢了。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不必再说了。” “二皇兄,辉儿在这烦闷的紧,想出去散散心,能上战场更好,要是大皇兄把付德宇擒了,用不着辉儿,岂不最好?辉儿戎马倥偬惯了,不适合呆在京陵。”三皇子说的真切,听他口气确实有种难掩对zì yóu的向往。 “好吧,既然三弟你这样说,二哥便不再拦你了,边疆苦楚,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让父皇挂心。” “嗯,二哥放心便是。” 第六十七章 娇娘身世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辉儿你这便退下吧,收拾收拾,明rì就回南郡去吧。”靖轩帝朝三皇子吩咐道。 三皇子眉梢扬了起来,直起了上身,朝着靖轩帝与二皇子微微笑了笑,往后缩了缩身子,轻轻退了半步,顿了顿,“儿臣告退,父皇、皇兄保重!”说完便转身大步迈出金云阁。 三皇子在皇宫中胡乱转了半晌,边走边想着,“付德宇绝非善类,他在晋州经营数年,要想处他,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算算rì子,现如今大皇兄也是刚刚到晋州,那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南郡离晋州相隔甚近,若是付德宇狗急跳墙,要不要把羽林卫拱上去?” 三皇子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向雪璃宫的方向走去。 在这半载时间内,付德宇是不会甘坐在晋州坐以待毙的。太子集结重兵压迫晋州边界的定势,已经形成。他靖轩帝什么德行付德宇是了如指掌,他不怕皇帝,怕就怕翊王和晋王,靖轩帝那两个出类拔萃的儿子。虽然太子也曾放出豪言,可付德宇也不怕太子,太子儒弱,不够果断,对他构不成威胁。 现在已是午末时分,硕大的皇宫内。三皇子走着走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转身往宫外走去。 “殿下外面冷,要不要奴才给您添件披风。”丁一自出了金云阁便跟在三皇子身后,见三皇子好似漫无目的随处乱逛,便出声探探三皇子到底是想上哪。 三皇子拧着眉头,看着丁一问道:“丁二回来了吗?” 丁一看着三皇子,笑着回道:“回殿下话,正赶巧,丁二今早刚刚回来,这会儿,正在军营中等着殿下召见呢。” 三皇子眉头一皱,伸手弹了下丁一的脑门:“混帐,他来了也不早说,还在军营里等什么。” 丁一一笑,嘴上说着,“殿下教训的是。”心中却道:“今天一早到现在,你的嘴角都是耷拉着的,我哪有机会说啊。” “殿下,是不是要见见丁二?”丁一小心的陪着笑。 三皇子抬眼看了看他,挥挥手,示意他近前,丁一忙躬身近前来,垂手侍立着,谄笑着,“殿下。” 三皇子猛地拽紧丁一的耳朵,咬着牙道:“备马!” 丁一腰躬得更深了,不敢乱动,默默忍着疼痛,恭敬的应着,告了退,垂着头跑向马厩备马去了。 三皇子一路呼啸而来,进了近卫军大帐抬起右手,止住了后面一群满身肃杀之气的羽林卫。 营帐以中间的通道分成两块,一边放着四五张椅子,丁二好似已经等候多时。见三皇子进来,忙在帐中跪了下来。 皇城近卫军的军帐中,三皇子坐在上首椅子上,丁二跪在大帐zhōng yāng。三皇子抬眼看了看他,抬抬手,示意他起来。 不等三皇子说话,丁二竟先开口说道:“殿下,奴才这一路下来所见所闻,皆是北国百姓疾苦,这会儿京陵寻常百姓家,家破人亡可不止千万啊!” 三皇子一愣,也不再问别的,“不急,细细说来。” “据奴才打听到的消息,近rì朝廷为了筹措粮草,大肆收刮百姓,横征暴敛。各州各郡,烽火不断,均有不同程度的抵抗,各州中以晋州最为严重,晋州之乱若不及早平定,恐怕到时会一发不可收拾。” “往细了说!” “是。圣上曾下旨让祝尽臣筹措粮草,可是那个狗贼,仗着有圣旨在手,欺下瞒上,在民间大肆收刮民脂民膏,惹得天怒人怨。” 三皇子微微一怔,怒问道:“怎么个天怒人怨法?” “殿下,朝廷下令平定晋州,十几万虎卫整备已发,各地征发民夫运粮,数十万人水陆两路运送军用物资,昼夜不停,民夫累病致死,弃尸路边,臭不可闻。虽然太子严加约束,可是手底下的将官哪个管过百姓死活! 还有帝陵修建以来,每月征发各地男丁20万人服役,并征发奇材异石,金砖玉瓦,以建陵墓。 数十万劳役,所有粮食所需均出自京陵,京陵数百里内的居民都得献粮食,交不起的就被抓去修建帝陵,早就有人卖儿卖女来逃避劳役之苦。在京陵附近,祝尽臣手握圣旨,接见地方官,专问筹粮多少,多的提拔,少的降级罢官,地方官为了保乌纱帽,就大肆搜括,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若是再不严惩贪官,奴才怕・・・” 三皇子怔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件事本王定会找机会向父皇禀报,对了,本王叫你办的事情怎样了?” “回禀殿下,按照殿下吩咐,那rì奴才连夜直奔鄂州,经过多方打探,终于让奴才打探出了点名堂!夫人的身世也明了了。”丁二自顾自说着。 三皇子眼睛明显一亮,急急道:“快快说来!” “夫人她是个孤儿,自小孤苦惯了,四岁的时候,山贼血洗了庄子,要不是父母护着她,恐怕早就死了,山贼找到她时,她被父母紧紧抱在怀里,浑身血污,不哭不闹的。”丁二顿了顿,偷偷看了眼三皇子,只见三皇子傻傻愣愣的,像是呆了似的,他咳了咳,接着道:“山贼怕留着孩子生下祸端,便转了转手,把夫人卖进了青楼。 被卖进青楼后,夫人便不再说话,直到八岁时,才开口说话,一直以来她把自己埋的很深,出言也一直尖酸刻薄,奴才认为夫人这是对外人的不信任,是不想再让人欺辱了去。” 稍微一顿,接着,丁二尴尬的说道:“在京陵的青楼中,夫人十四岁还未接客,一直学着琴棋书画织工女红,几年前被秦宇看上便为她赎身,娶回家做了妾,可夫人宁死不从,一直未如他所愿。想来,秦宇也是喜欢夫人的,他也一直未对夫人用强,所以二人说不上有什么感情。” 丁二住了嘴,拿眼梢瞟了眼三皇子,提醒道:“殿下?殿下?” 三皇子心中似有火在炙烤,他愕然的听着丁二的禀报,丁二叽叽呱呱说着,三皇子听到的又有几个字?自小孤苦,什么意思!?他的娇娘孤苦? 呆呆怔了好久,三皇子眉梢搓了搓,嘴角露出丝凉意来,转过头,吩咐丁二:“你先下去吧,不准任何人靠近大帐。” “殿下?您没事吧?” “出去!” 丁二不敢磨蹭,低着头,恭敬的告了退。 戍末时分,暗夜就像一颗黑sè的珍珠,军营中火光冲天,漫天火光在漆黑的夜sè里发出熠熠的光芒。 军营外丁一和丁二蹲在火堆旁边,烤着羊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丁一说:“殿下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喜怒无常的。” 丁二道:“还不是那位女主子的功劳。” 丁一不解道:“你是说,那位夫人?” 丁二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殿下也不例外啊!” 丁一惊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殿下爱上了那么个女人!怎么会!” 丁二一愣,忙捂了丁一的嘴,“这话也就在我这说说,万不可外处说去,要是让殿下知道了,非砍了你不可!” 丁一一愣,微微松口气,“不会那么严重吧,我们可是跟殿下出生入死的!” 丁二道:“殿下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说一不二的,你这般背后议论他,他能饶了你?” 丁一猛然醒悟,惊出一身冷汗。正说着,忽听帐中三皇子说备马。 丁一忙爬起来,进了帐中,“殿下!奴才这备马,殿下今晚不在营中过夜了?” “回雪璃宫!” “是!” 夜幕高举,雪璃宫座落在错落有致的殿群一角,三皇子心情压抑,只感觉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压迫感,其上的红砖绿瓦无一不被渲染成墨sè。以前珠光玉华的宫殿,再没有一丝夺目的地方。 三皇子待身上寒气出尽,便悄悄进了内室,屋角明黄的纱罩笼着一豆烛光,三皇子盯着屋角的烛光看了片刻,怜惜的叹了口气,走到榻前,低头看着紧紧裹在被子沉睡着的娇娘,半晌,才悄悄拉起被子,躺到她身旁,娇娘惊醒过来,三皇子忙把她搂在怀里,低声安慰着:“别怕,是我,我回来了,别怕,别怕。” 娇娘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挣扎了几下,见挣扎不开,便往三皇子温暖的怀里挤了挤,又睡着了。 三皇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娇娘,想着丁二的禀报:“……山贼屠了庄子,躲在父母的怀里,醒过来,又被多次转卖,进了青楼后就不再说话了……直到十四岁,竟又被强买回家嫁做人妻,自小就孤孤单单一个人,一直伪装自己,提防外人……” “明天我带你回南郡,在那儿谁也为难不了你・・・” 第六十八章 晋王之怒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三皇子用下巴抵着娇娘的头,喃喃的叹息着:“娇娘,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娇娘一夜好睡,卯正刚过不久就醒了。翻过身看着半边空空的床,昨天夜里迷迷糊糊,好象三皇子来过的,丫鬟挂起帘子,“夫人今天醒得真早,殿下起来出去了,说是给夫人弄早餐了。” 娇娘愣了愣,坐了起来,丫鬟拿了件蜜合sè大褂给她披在身上,侍候着娇娘洗漱梳理后,换了件淡紫sè素面小袄,一条白底绣紫sè碎花百褶裙。 娇娘收拾停当,转过头看着丫鬟:“他人走了多久了?” “回夫人,殿下走了好一会了,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娇娘点了点头,进了东厢,刚在榻上坐下,三皇子就大步进了屋,娇娘忙下了榻,上前两步,“你怎么还不走!”三皇子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娇娘躲开了。 三皇子无奈笑了笑,坐到榻上,仔细的看了看她的气sè,笑着说道:“醒了?你可饿了?” 娇娘微微有些赫然,她一向受人冷眼,突然有人对她好,她还有点不适应, 三皇子看着她露出来的那一点点不自在。轻轻笑了起来,“吃了饭,收拾收拾,本王带你离开这儿,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娇娘站起来,三皇子吩咐丫头摆饭,娇娘一脸谨慎道:“殿下,我能侍候你一次,已是我这些年最大的福气了,娇娘不敢奢求什么,殿下还是放过娇娘吧,让娇娘回去吧。” 三皇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猛着站起来,看着娇娘,厉声喝道:“回哪去!再回宜chūn楼!再去过那种莺莺娇软,强颜欢笑的rì子!” “那种rì子怎么了!至少我活的无拘无束,不像你!做事瞻头顾尾,还得时刻巴结着你那个残暴不仁的父皇!” 三皇子愕然的睁大了眼睛,半晌,仿佛不敢相信盯着娇娘,她竟然这样说自己,怔怔的问道:“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堪?我的父皇就那么无道?” “哼!天下百姓谁人不知你三皇子穷兵黩武,你父皇残暴不仁!还用的着我说吗!” 三皇子呆呆站着,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低着头,嘴角挂着丝哀伤,盯着娇娘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娇娘微微皱起了眉头,苦笑道:“我怎么看你并不重要。”三皇子低着头思忖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娇娘郑重着说道:“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娇娘略微有些发怔的看着三皇子,重要?这样的回答?她可不想要!他不会是真的喜欢自己吧,否则怎么会这般小心翼翼的,这可不是三皇子做事的风格? 三皇子低头看着有些发怔的娇娘,嘴角一扬,平静的说着:“吃早餐吧,吃完后,换了行装,不管想走与否,都得走!” 娇娘愕然站在那儿好一会,最后还是乖乖陪着三皇子吃了早饭。 饭后。三皇子坐在东厢榻上,丫鬟泡了杯茶奉给他,三皇子刚接过喝着,丁一就进来伺候了。 “把夫人所有的东西都收拾收拾,仔细了点,不要弄坏了,马车走的慢,收拾妥当后,让马车先行。” “是,殿下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对了,咱们这次进京带了多少羽林卫?有没有女的?” “回殿下,羽林卫总共就五个千卫,这次进京咱们只带了半个千卫,但是女的很少,不过一两个应该能找的到。” “嗯,让女卫去侍候夫人,夫人不会武功,小心侍候着,出了事情,本王要你们的脑袋。” “是。奴才这就去吧。” 娇娘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听着三皇子的吩咐,脸上火辣辣的烫。娇娘咬咬牙,打定了主意,这事还是不要再等了,她转身看着丫鬟,丫鬟正脸sè苍白的盯着地面,不敢出声,娇娘微微挥挥手,说了两声,丫鬟立即明白过来,曲了曲膝,带着一众婢子悄悄退了出去。 三皇子有些好奇的看着娇娘,娇娘转过身,迎着三皇子的眼神看了过去,“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早已嫁人了。” “不错。” 娇娘一窒,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丝毫不掩饰什么,“那你还霸着我干什么!” 三皇子抬手抚了抚额头,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娇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晌,才拉着娇娘坐到自己身边,重重叹了口气,“本王喜欢你。” 娇娘僵了身子,脸sè紧张起来,喃喃道:“喜欢我!” 三皇子笑着点点头,伸手揽过愣着的娇娘,把她搂在怀里,伸出手握着娇娘的手,起身拿了榻边的一张地图,打开地图,和娇娘头挨着头,仔细的看着。娇娘略感别扭,抽回手,三皇子微微一笑,指着地图道:““这儿是京陵,它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这――南郡。本王今天就带你离开京陵,回南郡去,回我们自己的家。以后我们在一起,我就是你的依靠,有我在,谁也欺辱不了你!” 听着三皇子甜言蜜语说着,娇娘眼里一片发白,忽然她猛的挣开三皇子,起身下了榻,身子在不住颤抖着,yīnyīn的盯者三皇子,慢慢的说道:“你不喜欢我!我只不过是你们男人的一件玩物,你怎么会喜欢我!” 三皇子压抑着声音,愤怒着打断了娇娘的话,“胡说八道!谁说你是玩物了!本王非杀了他不可!”三皇子盛怒之下,yīn沉着脸,扬声叫了丁一进来。 丁一不敢怠慢,扑进屋子,扑通跪倒在地,也不说话,只是磕着头。 三皇子也站了起来,绷直了上身。盯着丁一,轻轻吩咐起来:“天牢中,那个秦宇还活着吗?” “回禀殿下,活着。”丁一颤抖着答道。 “从今以后他就不用活着了,拿本王令牌去,杀了他!快去!” “殿下?这・・・” “怎么?本王的话,你敢驳了?你,很好!看来,本王是不在你眼里了,你觉着,本王是好xìng子吗?” “是,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丁一颤抖着爬起来,急忙退了出去。 三皇子顿了顿,抬起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娇娘,“这下你满意了?!今天本王杀他,就是让你死心!这会儿由不得你了,来人送夫人上车驾,好生伺候着!省的跑了!” 娇娘还未说什么,就被狼狈的拉到了院子里,强行架进了马车。 三皇子心痛的看着面sè有些苍白的娇娘,知道她xìng子烈,要好好磨磨她的xìng子,否则定会生出祸端。 辰正时分。 三皇子一行刚刚走到皇宫的敬德门,三皇子远远便看见二皇子在那儿等着了,看样子像是等了好久。 三皇子知道二皇兄是来送自己的,策马向前迎了上去,“二哥!” “三弟,你就要走了,二哥来这送送你,走吧,二哥送你出城!” 三皇子笑了笑,策马并肩与二皇子一起走着,“二哥,听丁二说,最近父皇为了筹措粮草,横征暴敛,以至各地纷纷揭竿而起,狼烟不断。可有这事?” “嗯,二哥早就知道了,我也在想解决的办法,眼下帝陵快要完工,过几天我找机会和父皇说说这件事,你不必挂怀了。” “嗯,二哥我走之后,这京陵就全靠你了,唐丞相那老匹夫仗着父皇宠信,不把你我兄弟放在眼中,据我所知他绝非安分守己之辈,二哥可要小心提防着他点。” 听三皇子这么一说,二皇子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原本的心意,只要防着唐丞相就好,大家互不相扰,乐的平静。现在想来,自己竟然完完全全地想差了。 三皇子看到二皇子愣神,对二皇子笑道:“二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想来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嗯!”二皇子略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三皇子接着说道:“最近听手下线报,说是封国似乎有些异动,边境有传言说是他们正在集结军队。” 二皇子听到三皇子这么说,不由大吃了一惊:“此事当真?” “封国人一向视咱们为草芥,如今父皇对付德宇用强,从表面上的情形看来,南郡夹在中间,所以封国还不敢轻举妄动!可封国人会坐以待毙吗?当然不会!要是所有人都以为封国就此蛰伏的话,只怕真正的危险就要来了。我们不能不做些准备。” 二皇子点了点头,“三弟,想来这件事也不会那么简单,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封国真若有什么动作,必然是北上!我南郡大好男儿,也不是那般好欺辱的!” “恩,二哥就怕・・・” “怕什么!他若战,那便战!有什么好畏惧的!” “二哥不是那个意思,若是封国举国北上,北国势必会在封国雷霆万钧之势的攻击之下实力大减,赤勒也不会坐视北国这块肥肉全部落入封国嘴中,到时他们两面夹击,内有jiān佞,外有强敌,但愿北国能躲过这一劫!” 听完二皇子的话,三皇子也伤感起来,“这些事,毕竟你我兄弟左右不了,父皇安逸惯了,枢密院那些老头子们,又只会纸上谈兵,大哥又拿不得刀剑。算了,这些烦心事不说也罢!” “哎!真有了战事,你我兄弟就是xìng命不要,也要守住咱们李氏江山,为大哥保驾护航!这便是你我二人的命!” “恩!”三皇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路说着,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到了城门口,二皇子坐在马上,看着三皇子一路都在似有似无的护着车驾,不由低低地说了一句,“三弟,你车驾里的人,二哥也知道,你既然真心喜欢,二哥祝福你们。” “多谢二哥,二哥请回吧,父皇就多多依仗二哥照顾了。” 二皇子不忍分手在即,忍着伤痛,摆了摆手,让三皇子快快离开,三皇子也是一样的心情,急急调转马头,策马奔了出去・・・ 二皇子站在那儿,直到再看不见三皇子的影子,这才带着一脸疲惫,回城去了。 其实,这rì正午晴空万里,风和rì丽的,二皇子独自一人策马走在京陵嘈杂的街道上,路的两边全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他却没听见多少。 忽然听见一阵大大咧咧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股女子特有的绵柔,“店家我又来了,生意可好啊?” “托您的福,自小公子死后,小店的生意好多了!” 二皇子不由一怔,嘴角微微上扬,是她!笑过之后,二皇子不禁想起了那rì和大哥三弟一起惩治恶霸的情景来。 第六十九章 城郊赛马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听见她的声音,二皇子不知不觉间勒住了马缰,向屋里看了看,那rì之后二皇子还未见过颜汐。 二皇子本想进屋一叙,可是想起皇宫琐事繁多,又打消了念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殿下请留步!” 二皇子回头望去,只见刘掌柜身穿一身灰sè长衫出现在二皇子的身后,二皇子忙从马上跃了下来,上次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给人家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还是当面致歉的好。 刘掌柜刚要下跪,二皇子忙扶住他,笑道:“本王只是随便走走,恰巧路过,不要讲究这些了。” 刘掌柜一直对二皇子心存感激,要不是他们帮自己除了小公子,也许现在这家店铺早就关门大吉了,他忙道:“殿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坐坐?” 二皇子笑道:“本王还有事,就不耽搁掌柜了!”正说话的时候,颜汐从店里走出,看到二皇子她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二皇子?你怎么来了?” 二皇子看了眼颜汐,见她一身天蓝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头发低垂斜插翠玉簪子,她身着女装,竟显的那样娇小俏皮。 二皇子笑道:“怎么?我就不能来吗?本王刚从城门那儿回来,正想回宫呢!” 颜汐略带嘲笑的看了二皇子一眼道:“城门到皇宫有好几条路可走,经过乐仙居是最远的一条,二皇子该不是故意舍近求远的吧?” 二皇子哈哈笑了起来:“既然你认为本王是专程到乐仙居而来,李翊只好认了!怎么样,本王也饿了,小姐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颜汐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道:“那本小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掌柜站在一边,弯着腰,脸上挂着笑,道:“今rì难得小店迎来两位贵人,这顿饭小人请了,二位,快快里边请。” 楼上的雅间,装饰的古朴素雅,有种说出的幽静。 二皇子与颜汐刚刚坐下,刘掌柜便带了伙计端上了酒菜,颜汐帮着他们摆在桌上,二皇子和刘掌柜随口说了几句,掌柜似乎不是很善言谈,没多久二皇子就失去了聊天的兴致,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菜。 满满的摆了一桌子菜,菜品很好,应该是这家酒楼的最高品级。 “刘掌柜不用再上了,这已经够多的了,我们吃不了的,你也坐吧,一起吃?” “小人不敢,小人下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准备,这就给殿下送上来。” 颜汐笑道:“那rì与二皇子一起惩处小公子,好不痛快!我们是不是喝一杯庆祝一下?” 二皇子笑道:“看来我的福泽不浅,居然能和小姐一起喝酒,要是哪天能尝尝小姐亲手烹制的美味,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对了,还不知道小姐芳名,还望赐教。” 颜汐笑道道:“奥,我叫,颜汐。你先别夸我,我是不会厨艺的,要是你真吃了我做的菜,那你还不得骂死我。” 二皇子与颜汐二人同时拿起筷,尝到口中的菜鲜美无比,二皇子险些叫了出来。 “怎么样?这一桌子才是乐仙居真正有名的菜,上次你们没有好好品尝,我可是常来的!” 二皇子居然竖起了拇指:“实在是人间美味,果然好菜品,比皇宫里的强多了!”话还未说完,他的筷子又猛地向菜肴伸去。 颜汐见二皇子吃的畅快淋漓,忍不住也夹了一筷子,这才笑道:“皇宫里山珍海味多的是,瞧你那样,怎么像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二皇子与颜汐对望了一眼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皇宫中是有你说的那些山珍海味,可是父皇管教严格,皇子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有规定,不能超支。所以可以说本王从未吃过这么好的菜肴。” 颜汐道:“啊!那你岂不很惨,我爹可不管我。对了,你别光吃菜,喝口酒。” 二皇子道:“你爹?是颜宗吧?” 颜汐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爹是颜宗?我记得没和你说过啊!” 二皇子笑道:“呵呵,天机不可泄露。” 颜汐眉头一皱,生气道:“你们做皇子的,待人处世狡猾的很,说了也不见得是实话,哼,算了,不说我还不问了。” 二皇子哈哈一笑,道:“试问,朝廷上下还有哪个人家的小姐像你这么爽朗,而且还会武功,我敢说,除了他颜宗,就找不出第二个来!” 颜汐歪着脑袋想了想,端起酒杯道:“也是,这杯酒颜汐敬二皇子,看你难得以诚相待,毫不欺瞒的份上,我们再喝一杯!” 二皇子哈哈笑了起来,也端起酒杯道:“既然颜汐小姐看得起我,那我们就喝一个!”颜汐笑了起来,和二皇子碰了碰酒杯,一饮而尽。 颜汐终归是个女孩,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几杯酒下肚脸上cháo红不断,颜汐举着酒杯,略显醉态,“爹爹打仗去了,留下我一个,实在无趣的很,待会你陪我去骑马吧!” 二皇子道:“你父亲在前线打仗,自然是为了你,你怎么能埋怨他,不就是骑马吗,本王今天要好好和你赛一程!” 颜汐脸上露出兴奋,拉着二皇子的手,急急道:“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你别再吃了,饿死鬼啊你!” 二皇子舍不下嘴里的美食,含混不清的说道:“我还没吃完呢!” 颜汐死命的拉着二皇子,揪着他,不让他再动筷,“不准吃了,现在就去,正好我的马在外边!” 二皇子拼命咽下最后一口饭,就被颜汐拎了起来,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女孩子,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二皇子刚走下楼来,不及跟刘掌柜打声招呼,就被颜汐拉了出去。二皇子牵了自己的马,正要上马的时候,颜汐骑着一匹毛sè雪白的骏马从后巷走出,看到二皇子她脸上露出笑容,道:“我这匹白马怎么样?它叫雪儿,是我自小喂大的。” 二皇子笑道:“不错!走吧,我们去试一试,看看你的雪儿厉害,还是我的疾风厉害!” 二人慢慢骑马行到城郊,郊外的天空一sè澄蓝,阳光温和明媚,所有干枯的林木,都似铺上一层暖装,天空中不见丝毫云影。遥望仙女面容般的湖面,阳光之下泛起粼粼细纹,明镜似的。 一路上二人聊得热闹,胡乱说着,刚出城,二皇子道:“既然今天高兴,仙女湖‘杨柳亭’,看看谁先到?比一下马儿的脚力如何!” 颜汐娇笑道:“好啊,我刚好也想试一试你那疾风的脚力!”她不等一起吆喝,已经先行一鞭抽在马后,白马四蹄翻飞,全速向仙女湖的方向跑去。 二皇子的好胜心顿时被她激起,扬起马鞭重重的在马臀上抽了一记,疾风若风一般追了出去。 方才跑出半程就已经分出高下,颜汐的坐骑颇为神骏,远远的甩开了二皇子,真不知道二皇子是不是故意被颜汐远远甩在身后,他挥鞭如飞,那马匹终究还是无法赶上去。 颜汐坐在马上扭头朝二皇子嫣然一笑道:“怎么样,服了吧?你的疾风不如我的雪儿!” 颜汐玩的兴起,借着酒劲一个劲的挥动马鞭,雪儿似乎带她飞起来,跑着跑着谁知道她的手突然一松,身子立刻摇晃起来,颜汐慌了,她不知道怎么让马停下来。颜汐使劲夹紧马肚子,吓的叫了起来,闭上眼睛准备听天由命。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两匹马飞快的跑了过来,前面是一匹纯白sè的马,马上一片明亮的天蓝,如同雨后天空般的碧蓝;后面是一匹黑马,马上是一片紫sè,突然白马猛地停了下来,蓝衣女子险些被白马甩了出去。 后边的黑马上的人瞧见,猛地甩起马鞭,黑马箭似的往前猛蹿,黑马靠了过去,紫衣男子微微用力,把蓝衣女子连人带鞭子往自己马上拉了过来,蓝衣女子脸sè红涨起来,用力往回拉着鞭子,挣扎间,男子抱着蓝衣女子滚落到了草地上。 二人在草地上滚了好久才停了下来,二皇子压在颜汐身上,声音里带着焦急:“你没事吧?” 被压在下面的颜汐重重的喘着粗气,二皇子也粗重的喘了几口气,才缓了口气着说道:“有没有伤着?” 颜汐觉着二皇子压在她身上太过暧昧,脸涨得通红,低声道:“你先起来!你压疼我了!” 二皇子笑了起来,盯着颜汐,见她如桃花一般的脸,渐渐看的痴迷起来,搂着颜汐,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了自己身上,他笑着,开心的说道:“那我也让你压一次!” 颜汐忸怩一笑:“你这人真不要脸!我压你做什么,你刚刚还救了我呢。” 颜汐的脸看上去红朴朴的,像熟透的桃子,二皇子气息越喘越粗,他再忍不住,猛的把脸贴在了颜汐脸上,顺势一翻,两人便滚在了一处,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上气不接下气的站了起来。 颜汐急忙用力推开他,满脸通红,长长的透过口气,微微喘息起来,她怔怔的站在那儿,像是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二皇子瞅准时机,轻轻咬住了颜汐的耳垂,“我喜欢你。”颜汐身子微微颤抖了下,浑身酥了下来,二皇子嘴唇飞快滑过去,吻住了颜汐的嘴唇,辗转着用力吸吮着,颜汐只觉得胸口里的气仿佛都被他吸了过去。 颜汐清醒了一下,又推开他,退了几步,平原静悄悄的,周围远远的看不见任何人,二皇子借着酒劲又拉住颜汐,一把拖了过来。 颜汐彻底傻了,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来,想喊却又喊不出来。那种感觉很微妙,想推开,却又不舍得。 二皇子垂下头,狠狠的吻住颜汐的额头,颜汐双手使劲推着他,用脚踢他踹他,可平时的力气不知道哪里去了,就是推不开他。二皇子吻着她,抱着她倒在了草地上,借着她的劲道往旁边的低洼处滚了过去。 温和的阳光下,密密的枯草被紧紧纠缠在一处的两个人压了下去,二皇子撕开颜汐的衣裳,望着她胸前的粉白,一切都忘记了。他急切切深入颜汐的身体里,大力的缓缓的动着,渐渐越来越快,除了身下的人,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她,在欢愉的云端飞翔。 低洼的光影渐渐弱了下来,太阳缓缓的往西边滑去,二皇子仔细的笨拙的整理着颜汐的头发,越理越乱,颜汐转过身,拍开二皇子的手,狠狠看了他一眼,自己抓松了头发,干脆任它松散开,光亮柔软的披在了身后,脸上泛着酒醉般的红晕,低头理了理凌乱折皱的衣服,却是怎么理也理不顺了,摊了摊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翊!你个混蛋!畜生!” 二皇子慌了起来,一把揽过颜汐,低低的安慰道:“别哭了好吗?你打我骂我吧!都我的错,是我没忍住,可我是喜欢你的,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见颜汐还在哭,二皇子接着道:“既然你不原谅我!那我就自己处罚我自己!” 二皇子说完之后,就扬手狠狠扇在了自己的脸上,一下一下的,一张邪魅的脸被他自己扇的血红! 颜汐抬头一看,二皇子脸上仿佛能滴出血来,鬼迷心窍,一时心软,伸手握住了二皇子的手。 第七十章 冰琪之灾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哭着哭着颜汐美目中的爱惜渐渐平复了下去,随即转换成一种莫名的惊恐和羞愤,她忽然扬起手在二皇子泛红的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李翊!你欺负我,我要和我父亲说,让他剥你的皮……” 二皇子心中后悔到了极点,事情发展到如此的局面真不知该如何收场,颜汐随即捂住前胸,从二皇子的身上爬了起来,完美无暇的娇躯在他的眼前展露无遗。 二皇子狼狈的拉起地上破损的长袍,不料颜汐也伸手去拉衣衫,衣衫在我们两人同时用力之下,一分为二。 颜汐眼圈都红了,用力咬住下唇,似乎委屈到了极点。二皇子留意到衣衫之上沾有数点樱红,原来这娇小霸气的女子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颜汐一时间伤心到了极点,‘嘤!’地一声又哭了起来,二皇子担心若是有人无意看到眼前的情景,二皇子定会难逃王法,慌忙道:“颜汐,我们还是尽快换上衣裳,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处置此事……” 颜汐泪光盈盈的抬起头来,她情绪稍稍冷静下来,知道这件事传扬出去对谁也不好,屈身将破损的衣裙捡起,却轻声叫了一声,秀眉微微颦起,纤手捂住下腹。 “你怎么了!”二皇子急忙关切的问道。 颜汐俏脸绯红,低声嗔道:“还不是你这个yín贼做得好事……” 二皇子看到她娇羞神态,心中不禁一荡,伸手捉住颜汐纤手,深情道:“颜汐!”二皇子当然知道若是她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泄漏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倒不如将错就错,好事成双。 颜汐用力摔开了我的手,怒道:“你……还想做什么?” 二皇子低声道:“李翊不敢,只不过刚刚有点醉酒,而且你太诱人……” 颜汐目光落在衣衫上的血迹之上,妙目之中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她咬牙切齿道:“yín贼!” 这时,二皇子也盯住她的美目,深情道:“颜汐,难道此时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吗?” 颜汐闻言显得慌乱之极:“你……胡说些什么……” 二皇子向她面前凑近了一些,低声道:“其实我自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那rì你女扮男装,娇蛮可爱……” 颜汐被二皇子大胆的表白羞得满面通红,对她来说,还是头一次有异xìng在她的面前如此直截的袒露心迹,更何况二皇子和她之间刚刚发生了肌肤之亲,这些话对她一定有所触动。 “你别说了,我要回去……”颜汐沉默许久,终于说出了这么句话。 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颜汐坐不得马,二皇子只得搀着颜汐慢慢走着,一路默默无语,各怀心事,差不多酉末时分,二人才进了城。 二皇子送颜汐回府,又仔细交代了一番,这才独自一人回宫去了。 皇宫内依然是一副肃穆萧飒的景象,近卫军戒备森严,比起以前好像没有任何的松懈,途经午门的时候,二皇子忽觉身子一阵yīn寒,下意识的抬了抬头,却见午门的城楼上,竟然有一口黑sè悬棺被高悬在上面。冷月照shè在棺椁之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黑影,此情此景越发显得恐怖。 二皇子心中暗暗嗟叹了一声,心想指不定又是哪个倒霉鬼让父皇砍了,死后尸体沦为震慑百官的工具。 二皇子带着满腹的疑虑向若莲宫走去,迎面看到子诺,子诺在若莲宫门前正急匆匆的来回徘徊着,显得十分慌张。看到二皇子,子诺忍不住松了口气,忙跑到二皇子身前道:“我的爷!您去哪了!出大事了!” 二皇子不解道:“什么事?细细说来。” 子诺道:“圣上今早不巧碰见了冰琪小姐的婢子,据说她手里拿着药篮,圣上好奇,就让御医验药。”二皇子怔怔听着,子诺尴尬一笑,“说是,说是保胎药!圣上大怒,当场吩咐杖毙了那个婢子。” 二皇子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那悬棺肯定是跟这事有关了。 “父皇想怎样处置冰琪?” “说是・・・绞死,曝尸三rì,以示jǐng戒,而且还要埋在帝陵深处,永生永世侍候君主!” 二皇子瞪大了双眼,父皇怎么会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 “新阳王府那边呢?” 子诺压低声音道:“冰琪已经被监禁,冰氏一门老小尽数被打入天牢之内……” 二皇子重重的双手拍了一掌,显然愤怒到了极点,随机愤怒又转变为无奈:“父皇做事好糊涂!” 子诺压低声音道:“殿下难道真的让圣上这样任意胡为?” 二皇子幽然叹了一口气道:“他终归是我的父皇,冰剑雄三代为将手握重兵,本王原本还想利用他在军界的实力,击败唐丞相一帮人等,没想到他竟会被牵扯进此事,大祸临头。” 子诺安慰道:“唐丞相虽然志在独揽大权,可是目前他若想巩固在北国的地位,就必须忠于圣上,短时间内不会有谋反之心,殿下无需多虑。” 二皇子忧心忡忡道:“现在本王最担心的是冰琪,想必那个孩子定是皇兄的了,皇兄真是糊涂啊!对了,去看着小德子,不准他出城通风报讯,若是皇兄知道这件事,这天下可真是要乱了!” 子诺心中一怔,想到若是小德子向太子禀报了这件事,太子救人心切,挥兵北上,到那时北国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想到这子诺哪还敢怠慢,慌忙告了退找小德子去了! 二皇子不及进屋,转身又往关押冰琪的西院而去。 靖轩帝把冰琪暂时关押在了西院,这是一个荒凉但不失雅致的院落,从院中的小亭刚好可以看到远处的湖,亭乃是四根两尺方圆的大捕木挺立地上,离地两丈,再用山中特产香草搭成一个穹顶,不借雕漆,也无栏杆。 院内杂草最多,不知用什方法,连那亭顶上面的枯草上都零星长着几颗绿油油的小草,还垂下许多丝兰,沿着亭边随风飘拂,竟有一种古朴清丽之趣。 离得亭子最近的一间屋子外,巴掌大的地方竟站了八个近卫军,二皇子从侧窗悄悄爬了进去,屋子内用具多半整块木头所制,全是实心,共有一张矮桌、几个蒲团、一个大木桩,另外还有大小两个木榻放在一边。 左角放着一个小泥炉和几件陶木所制茶具、两束极整齐的松柴和一些木炭,不过那上边满是灰尘,冰琪静静坐在桌子一边,呆呆的支着下颚,不知在想些什么。 “冰琪姐姐!”二皇子压低声音道。 冰琪循声望来,一双秀眉忽然皱了起来,惊道:“翊王殿下!” 二皇子心中大惊,忙做了噤声的动作,伸手指了指外边,“小声点!”。 二皇子细细打量着冰琪,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满了泪珠,显然是刚刚哭过,小肚子微微凸起,想来孩子得有三四个月了。 冰琪见二皇子英俊的面孔之上充满纠结和无奈的复杂神情,“翊王,你不该来的。” 二皇子看了看冰琪,道:“冰琪姐姐,你与皇兄都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如今你落得这般下场,我怎能坐视不管?” 冰琪叹了口气,带着感激道:“难得翊王还记得我,这就够了,你快走吧,若是让你父皇知道你来这儿,定不会饶了你!” 二皇子心中一动,冰琪身处危险还在替自己着想,冲她这份心,自己就应该帮她。二皇子略一思忖,郑重道:“姐姐,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肚子里的还是不是皇兄的!” 冰琪娇躯微微一震,噙着眼泪,转过身子不看二皇子,泣声道:“就算这个孩子生不下来,我也不后悔,因为宝宝是我和李弘的结晶……” 二皇子看了看身形消瘦的冰琪,道:“我懂了,姐姐放心,我会去求父皇,求他放过你,相信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冰琪盯着二皇子,微微叹了口气,“没有用的,你也知道,以你父皇的脾气,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就算是被父皇惩罚,我也要试试,姐姐安心等着便是,万不可做傻事啊!” 冰琪嘴唇抽动了一下,含泪道:“多谢翊王,我不怕死,只是这孩子命苦,还未出世若是死了,我心中不忍啊。” 二皇子叹了一口气,自怀中缓缓掏出一个青花瓷,送到冰琪手里,“这是保胎的药丸,姐姐吃吃看,若是好我再送来,这儿不是长待之地,我先走了,抽时间,我还会再来。” 二皇子再看了冰琪一眼,也不停留,转身向窗户的方向投去。 冰琪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许久才呼出一口气,显然是担心坏了。 二皇子急匆匆的奔走在皇宫里,冷月疏星,清辉四彻,所有宫墙巷道,全都明朗朗的涌满了月光。寒烟不起,万籁无声,一阵冷风迎面吹过,二皇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有一个人在低声喊着,殿下! 二皇子停住脚步,循声望去,是子诺,子诺风尘仆仆,看来他一直在找小德子,二皇子不等子诺喘口气,便问道:“小德子呢?” 子诺气喘吁吁道:“殿下,据守城的近卫军说,小德子骑着马出城去了。” 二皇子盯住子诺,冷冷吩咐道:“去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七十一章 翊王求情 - 乱世围城 - 公玉剑北 () (各位看书的兄弟,我是彻头彻尾的新嫩,你们若是喜欢我小说,就请给点支持,求点击,求推荐!) 二皇子看着子诺的身影消失,也未回宫而是转身朝金殿去了。 金殿。秦公公恭恭敬敬的站在御桌前,往砚台里滴了几滴水,在慢慢磨着墨,靖轩帝伏在桌上专注的写着些什么。 二皇子进了金殿便跪了下来,口中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靖轩帝正在安心的练着书法,见二皇子进来,头也不抬,道:“翊儿,你来得正好,朕这几rì修身养xìng钻研书法,感觉jīng神上都比往rì强上许多。” 二皇子笑道:“儿臣倒是认识一位当世奇人,父皇若是与他切磋一二肯定会大有裨益,改rì儿臣定宣他入宫,与父皇一起钻研书法。” 靖轩帝让二皇子坐下,这才道:“你这么晚来见朕,究竟有什么事情?” 二皇子恭敬道:“父皇,儿臣刚刚听说父皇把冰琪软禁了起来,说是要杀了她?” 靖轩帝皱了皱眉头道:“朕就知道你会为这件事来这。”靖轩帝坐在龙椅上,凝视着二皇子,道:“按照北国的规矩,****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现在无需过问这些,好好给朕盯着帝陵便好。” 北国历朝历代的确有这样的规矩,二皇子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他是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冰琪被杀,二皇子急道:“儿臣自知修建帝陵责任重大,可眼前的冰琪姐姐被抓,儿臣不忍她被绞死在绞架上!” 靖轩帝冷笑道:“怎么!朕**之事你也想插手?!” 二皇子脸上冷汗直冒,战战兢兢说道:“儿臣不敢,眼下北国内忧外患,父皇的身边需要能人辅佐,冰剑雄是用兵如神的一代名将,父皇若是杀了他的女儿,岂不让他心寒?再者说……皇兄・・・・・・”说着说着二皇子自知说错了话,忙禁了声,抬头瞧了一眼靖轩帝,“父皇?” 靖轩帝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他猛地盯着二皇子道:“怎么,你是说朕怕他冰剑雄不成!”靖轩帝根本就没听见二皇子后来说的“皇兄”二字。 二皇子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北国用人之际・・・” 靖轩帝漫不经心的打断二皇子的话道:“堂堂北国岂会没人,怎么?灭他一个冰家,难道我北国会顷刻倾覆不成?” 二皇子摇了摇头道:“我北国铁打的江山,自是不会轻易倾覆,父皇言重了。” 靖轩帝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也是为北国好,可冰琪毕竟有违妇道,朕定要杀了她以儆效尤!” 二皇子一言不发,只伤感的看着靖轩帝,这就是他的父皇,残暴无情。二皇子脸sè渐渐紫涨起来,转眼间又变得煞白,他知道这件事只能往明了说,要不然谁也救不了冰琪,他的喉咙干干的沙哑着:“秦公公,你先出去,本王有话要和父皇说。” 秦公公看了眼靖轩帝,征求靖轩帝的意思,靖轩帝点了点头,秦公公这才告了退,守着门去了。 二皇子还是亮了底牌,“父皇应该知道大哥和冰琪关系。” 靖轩帝有些发怔的看着二皇子,眼睛里带着丝困惑,半晌,才干笑了两声,“呵呵,你是在提醒朕,夺人所爱?” 二皇子犹豫着顿住了话头,苦笑着说道:“既然父皇知道这件事,那也应该料到,冰琪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兄的!” 靖轩帝脸sè忽然凄厉狠绝起来,压抑着声音,颤抖着狠狠的说道:“这就是朕所不能容忍的!这个贱女人!她勾引谁不好,偏偏勾引太子,还怀了太子的孽种!” 二皇子抬头看着靖轩帝,迟疑着,慢慢说道:“父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冰琪怀了皇兄的孩子,那我们就不能杀了她,这对她、对皇兄、对我们都好!” 靖轩帝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道:“朕偏偏要让她死呢!”他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显然是气氛极了。 二皇子眼睛直直的盯到靖轩帝的脸上,见到靖轩帝一脸诡异残暴的笑容,暗暗叹了口气,伤感道:“父皇你别忘了皇兄手中那十五万近卫军,若是父皇逼急了皇兄,皇兄挥师北上,兵戎相见,到时我北国根基不保啊!” 靖轩帝脸sèyīn沉了下来,yīn森森的盯着二皇子,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讽刺,“那是朕的近卫军,不是他太子的!” 二皇子道:“可父皇别忘了!太子是储君,未来的皇帝,近卫军效忠谁都是一样的!” 靖轩帝道:“颜宗他们是朕一手送入军中的,忠心耿耿,他们是不会背叛朕的!” 二皇子道:“人心是会变的,父皇若是杀了冰剑雄一家,寒了人心,那可就说不准了。再说这朝中的大臣心机比表现在外的更加深不可测,到时是敌是友就很难说了。” 靖轩帝暗忖了一会,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这件事朕会慎重。” “那父皇打算怎么处理?”二皇子追问道。 靖轩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朕自有分寸,你不必再说。”他忽然抬头又看了看二皇子:“昨rì朕亲自派人去了帝陵,莫不通说帝陵三rì之内完工,这件事你也进点心,好好去看看那些个处女,不要出了什么乱子!” 二皇子心中不觉一怔,靖轩帝如是说,难道他与莫不通的事情被人发觉?靖轩帝说出这番话究竟是有意试探,还是无心说说? 靖轩帝见二皇子没有应声,继续道:“怎么?这件事你不知道?朕让你全权处理这件事,你就把事情做成这样嘛!” 二皇子慌忙道:“儿臣不敢,儿臣一直有关心处女宫那边!” “好了,朕累了,你退下吧。你这就去处女宫,朕不想殉葬之事有任何偏漏!” 二皇子心中一阵忐忑,他还是不放心冰琪,他怕靖轩帝出尔反尔杀了冰琪,二皇子小心翼翼道:“父皇,那冰琪她?” 靖轩帝恶狠狠看了眼二皇子,无奈道:“先关着吧!” 二皇子掠过一丝惊喜的眼神,遇到靖轩帝愤怒的眼眸,吓得马上垂下头去,低声道:“儿臣告退。” 走出金殿,见秦公公站在金殿门口。 二皇子来到他面前道:“秦公公,父皇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不要让他睡得太晚,奥对了,待会送一盅燕窝过去,这会儿父皇也该饿了。” 秦公公笑了起来,尖着声道:“殿下真是孝顺,老奴记下了,老奴这就让人准备燕窝给圣上送过去。” 来到处女宫时已经是戍正了,御医正在这里为处女诊病,看到二皇子亲自过来,御医慌忙上前见礼,二皇子微笑扶起御医道:“先生快快请起,不必多礼。”二皇子看见了跪在一角的徐嬷嬷,问道:“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边的徐嬷嬷也跟着站了起来,向二皇子回禀着:“启禀殿下,最近传闻帝陵已经建成,处女就要殉葬去了,她们多多少少有些接受不了,一个个便害了病。” “可严重?”二皇子皱了皱眉,问道。 徐嬷嬷恭恭敬敬说着:“有几个姑娘比较严重,其余的并不是很严重。” 二皇子慌忙问道:“上次逃跑的那两个姑娘怎么样了?可也害了病?” 徐嬷嬷道:“上官姑娘病了,刚刚服过药,现在在房内休息。语诗姑娘并未生病。” 二皇子放心不下,转头问了御医,“御医,这些处女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御医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些个女子得的是心病,是恐惧症。” 二皇子心中一阵忐忑,“难道真和殉葬有关?” 御医道:“不错,只不过是症状的轻重不同,表现也各异。若是不用殉葬了,老夫敢保证她们一定会好!” 二皇子点了点头,让御医忙自己的,不用再管他。 御医果然繁忙,他刚刚为屋里的处女诊治完病情,然后又去其他的屋里诊治去了。二皇子借机说随处看看,也不让下人跟着。 来到上官虹的屋子,关了门。二皇子走近床榻。 上官虹躺在秀榻之上,几rì不见她显得又憔悴了许多,二皇子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自是不会浪费。 “虹儿!” 上官虹微微动了动身子,俏脸在另一旁,虚弱道:“殿下……”她的话语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喘息良久方才道:“殿下是你吗?” 二皇子点了点头,来到床前,一把将上官虹的娇躯紧紧抱入怀中,上官虹激动的娇躯微微颤抖,樱唇凑到二皇子的嘴前,香舌轻吐,和二皇子缠绵的互吻起来,良久方才垂泪靠在他的怀中,轻声撒娇道:“你怎么不来看我・・・为何这么久不来・・・”二皇子无言以对,大手探入她的衣襟之中,用力抚摸着她的娇躯,上官虹黯然道:“殿下……我想你,我无法控制住自己,我好想你……我怕・・・・・” 二皇子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也想你,不要怕,我这不是来了吗。” 上官虹凄然笑了起来,然后紧紧拥抱住二皇子的身躯:“可是・・・・・・帝陵已经建成了・・・・・” 她的纤手探入二皇子的衣襟,轻轻抚摸着他强健的身躯,她的抚摸不由得让二皇子激动了起来,如果这里不是处女宫,如果不是为了避人耳目,二皇子一定会将她压在身下,抵死缠绵。 “我不想死……”上官虹的美目中饱含着泪水。 二皇子深情道:“我不会让你死。” 二皇子捧住她的俏脸,小心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答应我,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上官虹无声的啜泣起来,她哭得不能自已,说不出任何的话,只能拼命地点头,二皇子再次吻住她的樱唇,品尝着她微咸的泪珠,用自己的温柔安慰着上官虹伤痕累累的芳心。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