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脉道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 浩瀚宇宙,大千世界,上下亿万年,在人间流传着无数神异传说,除了长生不死的神仙志怪,最为人所敬所畏之至的莫过于风水命理之道了。 命运,因为它的不可逆转,无法捉摸而让历代圣贤都讳若莫深,长叹天命不可违。 俗语说,出世三朝命注定。就如草木chūn花秋实,世间万物沧海桑田,人的一生也只能遵循命运的轨迹,由生致死,半点不由人。 大抵,人类最害怕的就是如同黑夜般的命运等不可知之物。 幸好并不是所有人都畏惧未知的命运,任由岁月这把杀猪刀来宰割。夸父逐rì、孔明续命……他们穷天人之变,逆天改命,撼天动地,虽败犹荣。留下一段有一段可歌可泣的传说,也种下一枚枚撑破命运牢笼的种子,激励着一代又一代具备血xìng,有梦想,有追求的人。 不得长生,跳出五行外,遨游三界中;到临终时能够高呼一声“我命由人不由天”足矣! 古老相传,只有证道成仙,才能突破命运法则的束缚,而超凡脱俗的方式也分为修真养气白rì飞升,也有集天地之气运成就人王之尊肉身成圣,另外还有以力证道破碎虚空等各式各样,不一而足。而成仙以后,是否还有除却生老病死之外的其他命运法则,就不得而知了。 风水命理,就是以奇门遁甲各种术法玄阵,借助气运以求趋吉避凶打破命运法则的一种大道。 天地玄黄,洪荒宇宙。先有盘古斧劈混沌,一气化三清,骨血凝山海,后有鸿钧以身合道。山水泽汽无不内蕴玄机。 灵脉是生发万事万物的根基,有灵脉的地方才有生机,有生机的地方就是“吉地”,所以看风水的最终目的就是选择一处有利于生存和发展的吉地、吉宅,地灵人杰,宅吉人兴。因此,上至仙家洞府、豪门大派,下至城邦部落、寻常百姓人家,选址落户无不讲究风水格局。 话说,鸿钧老祖化道后,其亲传的三大弟子――元始天尊、老子、通天教主分别创立阐、道、截三教,老子为道教教主,执天下道门正统牛耳。 道祖老子昔rì曾有一名弟子,号九天玄女、俗名钟静,这位仙长jīng通堪舆。相传九天玄女前世乃西王母驾下九天秘笈使者,通晓天书――《九天秘笈》。 《九天秘笈》乃天地乾坤万物奥秘之总汇,全书共分三大部,上部为《天机道》,中部为《人间道》,下部为《地脉道》。 所谓《天机道》,就是天机、天兆的奥秘,天以二十八星宿为经,以东南西北为四垣,临制四方。紫微主王侯卿相,天市主府库钱财,太微主富贵寿数,少微主威武权谋,因此天上各路神仙及人间文武百官,就是天星四垣的主宰,与之一一相对应。太古夏朝的掘墓者姜太公只是参悟了半篇《天机道》,就能够封神拜相。 《人间道》讲述的是人伦大道,但凡一切处世、处政之道,以及谋略、兵法、武艺都包涵其中,只要略懂一二,便可成帝王之师。蛮荒时代黄帝得到《人间道》,才将蚩尤一举击溃。 《地脉道》,的重点是寻龙,龙指山脉,也可以是大地之气,而气的形成需要有水来引导,气的凝聚,也需要有水来维持,气的凝聚聚必须无风,有风则散。因此地脉之道,必须藏风得水,所以也叫风水。 简单说来,《地脉道》就是风水之道,又叫寻龙之学。三道之间,天机主宰地脉,地脉主宰人伦,上接天机,下育人伦,可以称得上《九天秘笈》的主体,这就是《地脉道》的奥秘之所在。 另外,九天玄女还有三件仙宝。 第一件叫“天幻镜”。此镜乃先圣伏羲之物,上可探天下可测之地,下可照世间万物,即使修炼千年异类,若被此镜一照,便化为乌有,因此又名昊天镜、yīn阳镜、照妖镜。 第二件是卦圣周文王上演的《易经》原本。学会周易,能卜凶吉,知过去未来。 第三件是“地玄盘”。(即yīn阳家所用罗盘),盘有天、地、时三针,能测地脉之优劣。 天书及三件宝物助九天玄女修成大道,那得道之地,又是风水两洞,故玄女娘娘又称风水圣姑,学此道者便将九天玄女尊为风水始祖。后来,大道传入人间,所有徒子徒孙执罗盘、看地脉习学风水之道的,均被人称为风水先生。 得龙脉者得天下,历朝高祖都十分注重皇陵的选址,开国之后选龙脉建祖庙成为首要大事。与此同时,皇帝还会暗派心腹随从风水大师到各位文武大员的祖地视察,如有先祖得葬佳穴者,无不被暗暗压制,这就形成了历朝开国元勋大多被清洗的一大缘由。而且后世各朝大员达到一品之时都得经过一番家世“考察”,身世清白的方能通过。 史书上总是说宰相、大将军才是皇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老二”,其实帝皇身边的风水大师才是。往往,他一句话就能让权倾天下的大员满门抄斩! 当然帝王之心,难以琢磨,任何臣子一旦超出掌控,失去宠信,便离死不远了。不管是宰相、将军还是国师,在帝王眼里跟狗没什么差别。 天武历20103年1月4rì,朗夜无月,繁星似锦,喧嚣一天的dì dū大业万籁俱寂。此时国师谭祀却正背负双手,迎风屹立于紫禁之巅天机阁顶,仰望星空。国师头戴紫金道冠,一身锦绣星月袍,手挽天蚕玄玉佛尘,背负七星桃木,长鬓飘飞、神目如电,端是一副仙风道骨。 但见银河迢迢,原本各居其所的金、土、火、水四星骤聚于太微垣,顿时紫微黯淡,流矢四shè,星云散乱。 “四星汇聚天下大乱,想不到传承万余载的天武王朝即将易主;百多年前三叔耗费命元摆下聚龙大阵终究难以逆天。”谭祀轻叹一声,身形一闪,从琉璃瓦面飘然而起,瞬间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梆……梆……梆……梆……梆,五更声响,早起的餐饮店铺,灯火次第亮起,厨具叮当声中,早朝也即将开始,一队队官员从宫门鱼贯而入,前往朝堂按班入列。谭祀无声遁入国师府后院。直接穿墙而入,来到一双儿女的床前。 不及多虑,谭祀抱起往常睡在床边的儿子,长袖一挥便遁出了dì dū,向着南荒飞速掠去。 就在谭祀出城刹那,dì dū的防御禁阵便被启动,只要耽误半息,便是地仙也逃不出这“八极锁天阵。” 与此同时,虎贲禁卫队也迅速把国师府围个水泄不通。次rì,天武大帝宣布原国师谭祀窃取国运图谋不轨,勒令诛灭九族,若是有人能追捕到漏网的谭祀的赐黄马褂,封异姓王。提供有效线索者赏金万两!消息一出,整个帝国为之颤抖。尽管监察部门严令百姓不得妄议国事,但是关于国师叛逃一事,相关部门堵不住众口泱泱。 开玩笑,整个帝国方圆亿万里,百亿人口,如果像往常一样,凡参议国事者轻则监禁12个时辰,重则判刑数年,乃至抄家灭族的话。皇家情报部的所有六耳卫估计一辈子都在抓人、审问都镇压不完这件事。 往rì夜夜笙歌的**,今夜出奇的冷清,现位天武皇帝朱寅,拿着谭氏诛灭者的名单,神sèyīn沉。按圣书的说法,四星一聚,则是天下易帝的时候,迟者三年为限,最紧要的是气运流散,重结龙脉,若被人擒获,那不仅是易帝那么简单了,那将是天下易姓,朱氏族灭了。国师正是最有可能寻得龙脉的人!他的漏网无疑是皇帝头上的悬剑。 朱寅深知事态严重,他摸了摸右手拇指的紫玉斑戒,皇室成员都知道这是朱家传世宝物之一,然而只有皇帝及其继承人知道,这还是一个傀儡cāo控机关。就在一瞬间,朱寅已经完成了一系列指令,傀儡们已经传令过半暗侍卫、皇庭供奉以及天机处的修行者们全力追捕谭祀,顺便搜集关于龙脉的信息。 “谭家世代忠良,护佑国运两万一百多年,兢兢业业要反早就反了,怎么还等到现在……” “你懂什么,开国太祖从一介平民,号召天下,消灭贵族、平分土地,一呼百应,汇聚百亿气运岂是想夺就夺的?要不是近百年以来官府贪污**、党派内战不断、镇压气运的昊天镜光芒黯淡,改朝换代的征兆世人皆知,人心何至不古如斯……” “要是让我把谭祀这个逆贼给抓住就好了,等封了王我就把隔壁村的何寡妇给取过来……” “何老七,瞧你的熊样,封了王还怕没女人,要是我的话,把兰楼坊给包了,小红、小翠、轮流睡……” “黄秀才,别吹了,就算你当了皇帝,恐怕你都只能每天喝着你家母老虎的洗脚水,意yín**,哈哈哈……” “一群傻帽在这瞎嚷嚷什么,嫌不够丢脸呀,你可知道国师是什么人吗?他是我国修行者第一高手。修行者知道不,那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眨下眼睛就能电死你一百次。我们边荒城的赖先生就是修行者,去年祸乱驻军的僵尸就是他制服的,那可是刀枪不入、无坚不摧、产生灵智的铜甲僵尸呀,就那么一掌被赖先生打成飞灰。而赖先生毕生的心愿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见上国师一面!碰上国师,我包管你渣渣都不剩一点!还抓住人家呢,哼哼……” 在帝国岭南行省的边荒小城,一家路边小酒馆,几个酒客被店小二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一切,谭祀是无法知晓了。此刻他整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步一步拖行在南荒十万大山的盘山小径,任由荆刺、芒草划破华贵的道袍,道冠与拂尘早就不知遗落在哪了。 修道到了谭祀这种境界对血脉至亲的感应早就魂命相连了,他已经在路上感应到,除了怀中的骨肉,其他血亲都已经殒命了。他道术通玄也终究逃不过残、病、穷、鳏寡孤独这数术者四大残缺的宿命。 怀里的孩子成了他唯一的希望,谭祀毕竟远非常人,就在修地脉道那天起,他便有了承受孤苦的心理准备。他运转玄法,让自己清醒过来。残袖一挥解除禁锢在孩子身上的禁制,松开襁褓,温情凝望沉睡中的小孩。谁知,一看清小孩的脸,他普有起sè的脸马上黯淡下去,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第二章 术者宿命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 谭祀,刚刚稍加振奋的情绪,立马被残酷的现实击垮——他怀里的小孩并不是双胞胎中的儿子,而是被百rì咳、猩红热、麻疹摧残得丑陋无比的女儿。 每晚儿子都是被放在婴儿床的外侧,那晚却偏偏被调过来了!谭祀只觉胸口拥堵,再也无法呼吸,一口鲜血霎时喷了出来。 世上最悲哀的不是想哭时发现自己已经无泪可流,而是,给你一颗可以慰藉平生的种子,最后发现却是煮熟了的。当希望变成幻影,谭祀,依然不信这就是他的命。一位凡间巅峰术者的命。 谭祀出身术数世家,早就知道术者宿命。残、病、穷、鳏寡孤独,四者不可超脱。然而自恃天资聪慧,自信能够逆天改命,谭祀不听叔父劝诫毅然选择继承先祖衣钵。 原来,谭氏一世祖乃是天武开国第一谋士,早年是前朝的一个老秀才,郁郁不得志,便寄情山水,在青城山游玩时误入一个山谷,转悠到将近绝望之际,他发现了一个洞府,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古书,其中有一本《寻龙诀》竟是鬼谷子的道统。谭老祖为了寻找破解术者命数的方法,曾走遍整个帝国的名山大川,期间曾结交儒释道各家名宿并不断搜索民间传说,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天道至公,取有余而补不足;一损一益,无常常在,人定难胜天,顺天得一线生机。 也就是说,老天是个天平,维持着整个宇宙法则的平衡,术者借天之力,替人谋福消灾,作为经手人,也必需承担相当的反作用力。自身的福祉、寿元被抽掉,厄运疾病自然接踵而至。然而只要是顺应天意,助天行事,那么就会获得上天的赐福、加持运气,这就是功德、气运。因此,术者只要不直接以术法谋求福祉,而是通过感应天意,替天行道,惩恶扬善,便能自保,多积福德也能传宗接代。 谭老祖为了子嗣能够不沾天罚,在乱世中寻出真龙,助其一统天武大陆。获得了一缕气运加持。可惜天道无常,聚散有时,他算出,天武龙脉九龙汇聚的气运也仅有两万年而已。两万年之后,气运真龙将散作无数隐龙、伪龙,最终他们相互吞噬,相互争夺而重新汇聚而蜕变成为真龙。而谭家与皇室一气同命,两万年之后也将失去龙气庇佑,因此他告诫,两万年后,儿孙不得再习风水术法,而应把衣钵传与有缘人,令其辅助应运而生的应龙重夺天下,汇聚龙气,整饬天下,也是功德无量。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万年的传承,久居高位,谭氏子孙早就把太祖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何况,术法一直被当成传家宝一代一代交接,已经成为嫡系子孙的jīng神支柱了,大有舍命不舍传家宝的执念。以致两万年之后的谭祀叔侄依旧逆天而行。尤其谭祀叔父谭飞,更是以毕生功力、寿元强行聚拢行将消散的龙脉,还把衣钵继续传给资质超人的谭祀。以致今rì族灭之危。 谭祀虽然才四十上下,正值壮年,但是可惜命中无子,之前的一双儿女都是其消耗大半jīng血以逆天手段强行改命才凝结出的结晶。可惜最终只能保存一个麻脸的小女儿。这难怪他气急攻心,口喷老血。 谭祀,直至穷途末路才明悟个中缘由,一直无法突破的瓶颈隐隐有了松动的倾向,只差一个时机便可更进一步,迈出这一步将成为超越国师级术者。谭家除了始祖,世俗,两万年间可是再也无术者踏足超越国师这一高度了。 在天武帝国中术者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修行体系。这个体系有着分明的等级层次。术者的等级是与其能擒到最大龙脉的龙气相对应的。 龙脉分为:幼蛟级、蛟龙级、幼龙级、准龙级、真龙级、祖龙级六个等级,当然还有传说中的天龙级、蛮龙级等更高级别的龙脉,但是由于天武大陆有史以来从来没人寻到过而不列入等级划分中。 因为每一条龙脉都会孕育出相对应的文武人物。 幼蛟级龙穴能出县令级(都尉)官员、蛟龙级龙穴能出郡牧级(将校、总兵)官员、幼龙级龙穴能出部级官员(大将)、准龙级龙穴能出爵位级官员、真龙级龙穴能出王级大员、祖龙级龙穴则是皇室的摇篮。 最初级的术者,叫术士,术士一般只能擒到幼蛟级龙脉中的龙气,术士刚开天眼,能初步捕捉风水流向。 能擒到蛟龙级龙脉中的龙气的可称先生,先生级的术者可以替普通人算命测运,懂得简单的符篆制作了。 能擒到幼龙级龙脉中的龙气的可称国士,国士已经可以引一丝龙气入眼,通过龙气共振能够扑捉到一线天机。 能擒到准龙级龙脉中的龙气的可称明师,明师已经能够引动部分龙脉能量来改变外部环境了。 能擒到真龙级龙脉中的龙气的可称国师,国师级别的术者更是深不可测,可以窥得部分天意,趋福避灾,御空飞翔不在话下。 能擒到祖龙级龙脉中的龙气的可称地仙,更是超越国师的存在,能够蕴养龙气,凝聚气运,明了气运流向,乃是一方大陆气运的掌控者,凡人眼中神仙一般的存在了。 术士、先生、囯士、明师、国师、地仙;术者六阶,每一阶都有相应的一些超自然能力,因人而异,因为每个术者引气入体后都会带上自然属xìng,即金木水火土光暗雷电等。其术法也就属xìng各异了。 谭祀的属xìng为风,其术法天赋也就是身法快了。也亏这样,他才能平安逃离京都。 谭祀,慢慢平复心绪,看着怀中的小女,心如死灰。看这女儿长大也只能是一个麻脸了。加之自己戴罪之身,只能rì后找个农家托付终生了。 谭祀想到始祖修习术法后曾历遍尘世、将世间龙脉走向了然于胸,最终顺天应命,汇聚气运、平息纷争,荫佑子孙两万载。于是他决定找一处风水宝地突破到地仙层次,并抚养女儿长大一些,然后游历帝国,一路点活各路龙脉,让应命众生早rì汇聚,结束这一世的纷争。 从此,世上再无国师谭祀,只有流浪农奴谭四。 第三章 三世乞丐命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 “阿狗,回家洗澡吃饭咯!” “阿狗,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哈哈哈……” 天武南疆一个无名小村落,一群穿着开裆裤、挂着鼻涕、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围着一个小乞丐肆意嘲笑着。 小乞丐阿狗气得浑身发抖,霍的,站起来,用尽吃nǎi的力挥舞着一枝干竹子做的打狗棒。那帮小孩哗的如同麻雀般散开。洒下一阵阵满足的笑声,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暮sè四合,炊烟四起。稍大的孩子骑在黄牛身上,晃晃悠悠的从田埂经过,拉下长长的身影,像鞭子一样抽过卷缩的阿狗身上。 阿狗一年前不叫阿狗,也还不是乞丐。 阿狗原名席鸿图,他家是外来户,是避战火来的。老爹席方平是一个屡试不中的穷酸秀才,五谷不分,靠帮乡亲写写书信、请帖、对联,教教童子挣点钱勉强过活;老娘谢氏是一个小地主的庶出女,是传统的贤妻良母,平时做做女红,补贴家用;他们四十多岁才生下阿狗,属于晚来得子。 父母对阿狗的宠溺完全不亚于大户人家的少爷。可谓千方百计,有求必应。还好,阿狗也比较懂事,尤其是三岁开始跟随父亲认字启蒙后,小小年纪便有一种君子的谦谦风范。一辈子都没有中举的席老爹,心中大喜,从儿子身上看到了实现夙愿的希望。 阿狗四岁时,席方平为了奖赏他学习的出sè表现,给他买了一条灵xìng十足的白耳狼犬。 这条白耳狗一身黝黑的皮毛,闪闪发亮,四腿修长,一双碧幽幽的眼睛灵动有神,雪白的双耳加上额心中间的一撮白毛,黑白搭配中自有一种神骏。要不是它耷拉的尾巴,刚出生一准就被当成怪兽打死。 阿狗没有兄弟姐妹,白耳狗就成了他亲如手足的玩伴。不管是鱼肉还是野果糖块,凡是阿狗的食物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分白耳一半。 可惜,好景不长,阿狗八岁时,席老先生到邻村送喜联回来时,碰到大暴雨,摔了一跤后一病不起,瘫痪在床。谢氏东挪西凑的请郎中,针砭药石都不见起sè。由于家里有病号、小孩要照顾,谢氏的针线活也耽搁下来了。家里一穷二白。席老爹一口气吊着,快一年了,尽管阿狗很懂事,早晚都去捡柴火、采野菜,毕竟年小,无助于改善穷迫。借的钱物多了,邻居们也都不再热情,甚至借个火都被各种理由推脱掉。席家陷入绝境。 在一个浓雾弥漫的夏rì早晨,谢氏挎着鱼篓,拿着箕畚去河湾捞鱼虾来改善一下伙食。阿狗也带着白耳上山去捡枯枝去了。僵卧在硬板床的席老爹,吃力地挪动了下身子,钻心的疼痛让他汗水纵横,枯瘦的皮肤褶皱泛着冷光,想到受苦的妻儿,他激发出难以想象的毅力,用力猛的滚到床底下。 席老爹,早就想着一死了之,减轻家庭负担了。只是没机会。这可是一次“良机”,由于鼠患猖獗,谢氏用断肠草、魔鬼菇泡制了一些小薯片,撒在各个角落,当诱饵。今早没有收起来,有两片还躺在床角底下。 席老爹艰难的爬到薯片旁边,用嘴叼起,整个儿吞下去。数息之间,席老爹噎完了最后一口起,嘴角逸出的淤血给他解脱的脸庞挂上一抹温暖醇厚笑意。 “爹、娘我掏到一窝鸟蛋啦,白耳抓到一条黄沙蛇,今晚我们有蛇蛋羹喝了!”近午时分,阿狗兜着一个鸟窝,背着几根枯枝,飞快的推开木扉,欢快地跑进屋来。后面跟着的白耳狗,嘴上叼着一条五尺来长的,披着黄sè斑点鳞皮的大蛇,看上去足足有两三斤重。 阿狗把柴火猛的扔到灶边的空地上,捧着鸟窝,兴奋地跑到卧室,向老爹报喜。一拉开窗帘,阿狗立马惊呆了,啪的一声鸟窝掉到地上,六个拇指大的鸟蛋立马散开,蛋壳与蛋花凝成一团斑黄。阿狗尖叫一声,猛的扑到席老爹身上,一边哭喊着一边推摇那早已冰凉的尸体。 “娘!娘!……爹你快醒醒,快醒醒……”撕心裂肺的哭喊,尖刺地响起,在山谷里回荡成一曲悲歌。邻居们闻讯,纷纷赶来,干练的早去通报里正、地保、族老处理。也有知情的人跑去河湾喊谢氏回来。 天空突然yīn暗起来,飘起了细雨,水气更浓了,河湾里凝重的雾霾更加沉重,像天帝不小心泼下的一笔重墨,笼罩着方圆数十里的芦苇沼泽地。紧接着盘泼大雨倾泄而下,一下就是一天一夜。谢氏始终没有回来,许多人判定她已是被大雾困住,然后被大水冲走了。 席老爹早被乡亲抬到床上。阿狗,一直守在旁边,抱着盘坐在身侧的白耳。 雨停后,小村最高的猫儿山,山额头处凹了一个大坑。村人便把席老爹用席子卷着,用床板夹着埋了进去。 阿狗带着白耳去河湾的芦苇荡守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任何关于谢氏的消息。阿狗回到老宅子,把剩下的老母鸡掐死煮了,像往常一家人吃鸡那样,把鸡脚扔到河湾,给老娘送去,他把鸡头拧下,与白耳分吃了鸡肉,然后叫白耳把鸡头叼到席老爹坟前。天sè已晚,白耳久久不见回来。猫儿山传来阵阵狼嚎,惊得村里民团赶紧拉闸戒严。阿狗想跑去找白耳,被隔壁何婶紧紧抱着,挣扎不开,只能哭着盼白耳能够平安回来。 一整晚,阿狗都蹲在村口寨门里一动不动,众人拗不过,只得由他,封锁好的村子,一般的野兽是无法入侵的了,大家折腾到三四更,困了,陆续返屋睡去。 露水微凉,阿狗抱着双膝,把头埋进腿间,想起爹娘的音容笑貌,恍如还在眼前,现在,爹娘没了。连白耳也凶多吉少,他除了哭,什么也没法做。他想到了四岁那年,跟老爹到镇上采购,一个流浪相士曾好奇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对席老爹说,“你这孩子,相格比较独特,分明是个三世乞丐命,但又暗含变数,加上资质尚可,倒是术者的最佳人选,如果拜入他门下,学习术数,rì后积德行善倒不失一场好机缘……” 乞丐命的最大特点是命局里没有官星、财星、妻星、子星,或者这些都被克得落花流水,反正他的人生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三世乞丐命的人,三世前不是红尘历心的大能转世,就是恶贯满盈的jiān邪投胎。 当然,老来得子的席老爹是不可能把儿子送给一个神神叨叨的流浪相士为徒的。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席老爹,根本不在意,只是当那相士为了多骗几个钱而胡说八道。他塞了三个铜板给那老道便拉着阿狗消失在人流中。 那相士倒也没纠缠,抛了下手中的铜板,捋捋那脏兮兮的疏白小胡子摇摇头,笑笑,把那写着“神算子”的幌子一展,龙行虎步地迈向人流集中处。口里吐出洪亮的吆喝“想知道什么时候发财,什么时候娶亲生子,什么时候升官……心存困惑,就找我神算子啰喂……” 阿狗现在很后悔,如果自己跟那老道士学相术,也许爹娘就不会惨遭厄难。白耳也不会历险。他下定决心,三天后,无论等不等得到白耳,他都要到城镇去,安心做一辈子乞丐,顺天应命,替爹娘多积点功德。 太阳,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村口寨门咿呀的敞开了,阿狗昂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猫儿山,又回头看了一眼雾霭将散未散的河湾,以及河湾对面的小屋,他迎着太阳决绝地向官道走去。 那一天,阿狗身边没了狗,却似乎马上跳过童年,瞬间长大了。 从此,世上没有席家鸿图,只有乞儿阿狗。 第四章 一入江湖刀剑寒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 在家千rì好,出门半rì难。阿狗算是认识到了。 通往绿林镇的官道长满了荒草,蛇鼠出没,罕见人迹。尽管经历变故后,阿狗心xìng变得坚韧无比,也委实被吓得心惊胆颤。 路边丛林荒坟随处可见,其中不乏埋得浅的,尸体被野狗刨起,围着争相啃食,不时发出相互撕咬的呼鸣,在山间回荡,越发yīn寒凄厉,令人听之毛骨悚然。 果真系生逢乱世,人命还比蝼蚁贱。 阿狗在惊怕之余,一路小跑直往镇子猛赶。刚要拐出树林,忽闻前方传来打斗呼喝声。有道是,神仙打架,殃及无辜,时运不佳躺着也会中枪。阿狗幼习诗书,岂有不知之理。他立马止住脚步,蹿入林中,躲在一棵合抱大树后面,聚目查探。 原来,转过这片树林,就是一个山坳,顺着山坳的是一条名曰大蛇岭的峡长古道,迤迤然穿谷而过,却是埋伏剪径的好地方。 谷口正有两方人马在争斗,一群黑衣劲装刀客,大约二三十人将一辆马车团团围住三人一组,向护卫马车的八名白衣剑士轮番攻击。一时间刀剑交鸣,怒喝连连。 双拳难敌四手,几回交锋,白衣剑士已经岌岌可危,黑衣人每一波攻击都会在他们身上留下几道血痕。 此时,胜券在握,为首的黑衣刀客命令停止进攻,横刀直指轿门,厉声喝道:“白衣老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皈依我门;否则莫怪,李某心狠手辣,教你白衣堂从此除名!” 那八名剑客,血染衣襟,气喘吁吁的,真在趁机恢复体力,听得敌方劝降,其中一名脾气火爆的虬须大汉,怒目圆睁,厉喝“放你妈的臭屁,老子立劈了你这帮趁人之危的小鬼。”说着就要冲上去拼命。却是被被旁边的伙伴拉住。 正要再起争斗之时,轿子里面,传出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艰难平复之后,转变成一把苍老的回应:“鬼刀老妖,别再浪费口舌了,你我相斗半生,你的脾气老夫再清楚不过了,你所贪的不过是我门道书《地脉初解》罢了,事到如今,你我早已不死不休!” 江湖险恶,那白衣堂主纵横一生,早已明了,斩草不除根,无常找上门。门派杀伐,不到灭门不休,投降只不过是苟延残存,等到毫无价值之后,难免被清除干净。与其自绝生机,不如拼死一搏,纵是立死,也不负英名。 白衣堂主,白先勇本是国师府侍卫,jīng习剑法,虽不是先天灵武者,一身武艺已臻后天巅峰,三十年前,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被重伤致残,不得不退隐江湖,时任国师谭飞念其有功,遂传其道书一卷,令其有一技谋生。白先勇倒有几分毅力,数十年jīng研,终究开得天眼,洞察地脉,擒得蛟龙,连点数穴,一身道行达到先生巅峰,以窥得国士门槛;同时开宗立派,建立白衣堂,培养了一批出sè剑客;奈何受到“国师叛变”的牵连,加之战乱四起,江湖枭雄乘机崛起,四处抢夺地盘兼并门派,不得不远遁边荒。 由于战乱纷扰,龙气起伏不定,白先勇在最近一次擒龙中,正直龙脉破蛟化龙,被龙气反噬,遭受重创。消息被对头卧底传出,遂引来灭门之祸。 且说,鬼刀老妖,被白衣堂主看破心计便不再多言,挥手命令手下全力扑杀。白衣门那硕果仅存的八名弟子,本是强弩之末,哪里顶得住,三两回合便被围攻得断手断脚,逼到最后不得已使出了功归于尽的法子,任由敌人砍杀,临死前给对方还回一剑,顿时惨呼四起,头颅、断手、残肉横飞,甚是惨烈。 骇得阿狗目瞪口呆,直yù昏死过去。 白先勇知道门下弟子尽皆丧命,急气攻心,竟然回光返照,浑身法力汹涌;把心一横,咬破食指,逼出全身jīng血,使出血祭禁法,引爆多年积累的符篆,“我以我血祭鬼神,疾!”,随着一声厉喝,在白先勇勾勒法阵的玄奥手法中数十张符箭破轿而出,化成冰剑、火箭、木刺、闪电、风刀等向四周黑衣人激shè而去。 鬼刀门一众,不料白先勇重伤之后尚能如此生猛,临死反扑,凡体肉身如何抵挡得住先天符篆的神威,霎时连同兵器化为齑粉。先前遗留的尸体、刀剑与轿子也都一并尽化灰灰。独剩露出真容的白先勇跌坐一片焦土之中。 要是说,此前阿狗看到刀剑砍杀意夺神骇,那么目睹术法天威灭人于无形则已麻木痴呆。果真是神仙打架呀,要不是自己躲得远,岂不是亦为灰灰! 正在魂飞魄散间,阿狗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意愿在召唤他,“孩子快快过来,快快过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朝白先勇走去。 阿狗鬼使神差的来到白先勇面前。原来白先勇身为术法高人,早从天眼神通察觉到阿狗的存在,毕竟身为生灵,都有气运沾染,逃不出神通者的法眼,除非身怀异宝或者法力超出对方。 白先勇对阿狗使用的是术数中最基本的“惑神”技巧。这也是邪门歪道用来骗钱诱拐的惯用伎俩。 受术者一旦中招,便浑浑噩噩,意识受施法者主宰,言听计从,形同傀儡。 待阿狗走到身旁,油尽灯枯的白先勇解除惑神咒,睁眼细看。心道,“此子筋骨不凡,可惜先天气数不佳,幸好身处乱世,气运沉浮,若是好运,也有突破命格的机会。相见即是缘,老夫临死之前遇上了,便留个道统吧。” 且说阿狗迷迷糊糊走到白先勇跟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到一个独腿独臂独眼的老人正盯着自己看,顿时吓得浑身颤抖。想起形神俱灭的二三十个黑衣大汉,更是紧张,心跳快要停顿。莫非这老头想行夺舍那肮脏勾当!阿狗想起志怪评传的情节,不禁汗毛倒竖。 白先勇自是不理,这十岁小孩的思揣。只道是被吓坏了。自己行将断气,已无多少时间可挥霍。直言:“竖子,尔可愿意拜老夫为师?” 阿狗,懵了。拍拍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 意识到不是幻听,阿狗立马跪下,口称师父,向着白先勇三拜九叩。 见到阿狗如此伶俐,白先勇,心情一悦,jīng神松弛下来,业火跳动,连喷三口老血方才压住真气。 “好,自今rì起,你,就接任白衣堂,为第二代堂主,这里是掌门信物,务必收好,物在人在,物失人亡!”言罢,从怀中掏出一本线装小册子与一把三寸小桃木剑,郑重递给阿狗。 阿狗毫不犹豫的接过信物,看清册子封面,赫然用正楷写着《声律启蒙》四个大字;立马满头黑线。想道“这蒙学教材有什么值得宝贵的,我六岁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白先勇不知阿狗在嘀咕什么,还以为是他不认得字。当下赶紧叮嘱,“务必要读书识字,把书读透,在术法大成之前不得让第二个人知道。再有,江湖险恶,朝堂同样暗藏杀机,不管将来在朝在野都务必小心谨慎,不能被儒家假仁假义朦惑,对敌手不能手软!三者,术者不能为自己某福利,切记,切记!否则必有横祸。”最后,白先勇让阿狗记住自己的名字,并要求把自己埋在路边的相思树下。rì后把白衣门发扬光大了,必要替他立碑。 言罢,毒火攻心,体内真火再也控制不住,瞬间将白先勇焚为灰烬,阿狗默默聚拢地上的骨灰,用木剑挖了个浅浅的窝,把骨灰连同一抔黄土埋在树底下。 刚刚拜了个师父,说不上几句话就挂了。阿狗心底又是一阵绞痛。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乞儿命? 阿狗,紧握打狗棒,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术法,学那些前辈高人,逆天改命。 阿狗勒紧裤腰带,重新上路,直奔绿林镇。 第五章 天下无如吃饭难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 长年战乱,诸侯割据,相互混战,消耗极大。加上乱世黩武轻农商,赋税酷烈,流寇四起,真是十室九空,饿殍遍野。 开始,山高皇帝远的边荒还是帝国避难所,难民的乐园。随着战争的蔓延,边荒的繁荣,当地土著势力和各大诸侯都开始争夺绝对控制权。其间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几年下来,边荒逐步形成了五阀、三帮、十二派相互牵制的局面,绿林镇也不例外。。 五阀乃是诸侯大族,分别为镇南王南宫皓月家南宫阀、平西王独孤烈风家独孤阀、御倭王东方红rì家东方阀、灭虏王慕容北家慕容阀以及京都丞相兼太师诸葛子建家诸葛阀。他们各据一方都是手握重兵,门客云集的当世巨擘枭雄。 由商会联盟组建的马帮,加上以闲散武者、流氓为主的洪帮和无处不在的丐帮,他们人数众多,高手如云,还控制着丰富的资源,是当之无愧的三大帮会。 十二派更是传承悠久,先天灵武、仙魔修者无数,此次入世都是冲着天道循环带来的功德气运而来。分别为修真求仙的玄门首领天道宗、灵武圣地真武门、佛宗集大成者西竺寺、善养浩然正气的守仁书院、以驱魔捉鬼闻名的天师教、以及奇门遁甲、阵法无双的五行门,合成正道六派。 而天鬼门、天yù魔宫、合欢派、驭兽门、骷髅殿、五毒教六派,由于行事百无禁忌、术法近似妖魔鬼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皆被视为邪门歪道。 各大势力实力相差无几,见谁也无法轻易吃掉对方,加之还没到夺鼎决战之时,不想白白便宜了其他势力。然而暗杀、群殴不时上演,许多无辜百姓也卷入刀光剑影之中,成为炮灰。能够活下来的,可以说都是尤其一套极为顽强的生存哲学的人jīng。 作为十岁,连毛都没长完的小屁孩,阿狗初到绿林镇,着实被难到了。他把小桃剑藏到竹棒空心里面用破布堵好,倒是不引人注意。而那所谓的道书,却总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谋生变成了一个难题。 摸摸干瘪的肚子,阿狗心里一团遭。时下战火纷飞,朝不保夕,人人自危,命若蝼蚁。连乞讨都没门路,整个行当早被丐帮垄断了。经过观察,入帮会,没有实力根本只是炮灰。加入丐帮就等于成为奴隶,辛辛苦苦讨来的不仅要上交,稍有不顺还得被打被骂;更甚至被弄成残废怪胎,博取同情提高行乞成效。 但是,算命先生不是说我是乞丐命吗?怎么现在连想做乞丐都不得了?莫非自己转好运了?一阵晚风拂过,阿狗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一股冰凉从脚底经心脏直往脑袋钻来,霎时清醒了过来。想来是饿得头昏脑胀了。不管白衣堂还是算命老头,定是觉得自己能活上那么一段时间才会觉得自己适合学风水的。但如果不找东西吃,净是等着命运垂怜,那倒有可能真的成为一个被饿死的乞儿。只会给那些围观的尸体的闲人徒添谈资而已。 顿悟后,阿狗感觉自己jīng神更加振奋了。这时华灯初上,镇上灯火辉煌,犹如白昼。那些迁移的难民,不乏富贵人家,经历逃难的艰辛,及时行乐的思想倒是比之前的骄奢yín逸更加强烈了。 大批的壮丁战死,家破人亡,被迫、自愿卖肉为生的女子也多了起来。一路上听说在城郊贫民窟,甚至只要一根玉米棒子或者一个小红薯就能让以前三贞九烈的小寡妇乖乖就范。青楼冉然成为边荒小城镇最为繁荣的地方。越繁荣的地方,活路自然也多。一批批俊秀的童女变成了丫鬟、后备花旦。一些伶俐的男童也被选为小龟奴,或者当未来护院来培养。 阿狗倒没有想过混青楼。他听一些乞丐说起,镇里最大的jì院,暖chūn楼每天的剩饭剩菜都足够好几十人吃饱,去得巧的话还能吃上带肉屑的骨头。于是急急忙的往江边的暖chūn楼赶去,希望能解决今晚的肚皮问题。 暖chūn楼,临江而建,地处集市、码头、驿馆、富人港交汇处。得地利之便,又逢醉生梦死大兴之时,果真热闹。 远远就能听到老鸨、花姐拉客的吆喝。江风更是传来阵阵欢歌笑语,夹杂着酒香、胭脂味儿,熏得路人陶醉纷纷驻足掂望。油然生出向往之意,那些风流公子哥儿更是雄xìng激素剧增、jīng虫上脑怡然入毂。 此等销金窟,出入的大多是有身份、至少是有钱人家,当然不能怠慢,乞丐是万万不能进去行乞的。剩菜剩饭都是交由小厮从侧门带出倾倒。时逢兵慌,饿民、乞丐增多,这竟成了一门肥差。要不是楼主慈悲,怜悯苍生,严禁小厮私下转售剩余食物牟利的话,简直比收税的税务司执事还滋润。 即便如此,倒菜小厮还是好处多多。平时伺候楼内的主子,可谓低三下四,毫无尊严可言。现在一大帮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边口称大爷。王发顿时腰板挺直,两眼冒光。 “都给我排好队来,一个一个轮流上来!”王发,很是享受这种施舍的快感。一边吆喝着一边给面前的破碗随便舀一勺食物,然后不耐烦地叫下一个。 很快,剩饭就快分完,只剩一勺了,还有两个难民还没轮到。正是轮到阿狗,王发正想舀完走人,这时排最后的那人猛的把碗也凑上来了,敢插队,这不是坏了楼里的规矩,落了小爷的面子。 “大哥哥,能不能也分我一点,我跟我弟妹三个饿了一天一夜了,您行行好吧……”王发正想发作,听到一声怯怯的,软软的犹如黄莺出谷的甜美女声,瞬间融化了他的满腔怒火。太好听了,简直能与头牌花魁檀烧有得一比。 “呃,嗯,好……”王发不由得抬起眼顺着声音,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尤物才能发出如此动听的声音。一时之间忘了应答。平时他可是懒得看那些脏兮兮的乞丐,满楼花枝招展的姐儿看得多了,打心里对要饭乞讨的人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惊掉他的眼。 第六章 当阴阳脸遇上天阉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王发一声惊叫,往后猛跳一步,勺里的饭菜翻洒落地。 阿狗看着将要到手的饭菜,就这样没了,暗叹倒霉。自然对不顾规矩的冒失女充满怒火。阿狗转过脸,狠狠挖了一眼。 谁知普一看清她的面容,立马眼中的火焰转变成惊恐的寒光。 那女子长得实在是太惊人了,整个脸庞自眉心分为两边,左边漆黑如墨斗,右边却粉白如面团;强烈的对比,刺目的色调,活脱脱就是黑白无常附体合身。俗称阴阳脸。 盛传这是不是人鬼*的结果,就是祖坟风水太差,水火相侵,阴阳交而不融。端是不祥。 如此惊人的相貌,不用纱布蒙住,实在是太没公德心了! 阿狗鼓足勇气,想要上前理论几句。阴阳脸似乎对旁人的惊悚早就麻木了,自顾自的蹲下去,迅速地捻起散落在地上的食物,啃得只剩半口的包子、点心碎末、小米团、菜梗,当她发现竟然还有小半根鸡爪子的时候,兴奋得咯咯笑了起来!“弟弟见了肯定很高兴,昨夜梦里他还喊着想吃肉呢。”那笑声就像风打环佩的鸣鸾,煞是好听。跟她脸上的诡异表情显得格格不入。 阿狗看到一小半的食物被抢走,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也猛的扑过去,一手抓起一小角馒头,连尘土都不吹一下就一股脑儿往嘴巴里塞,差点被呛到,猛噎几口口水,然后继续觅食。 王发,看到两人像狗一样在地上抢食,暗叹一声晦气,便爬起,拍拍屁股的尘土,拎着大木桶回去交差。心里想着,“对了,下次分饭,漂亮的女人多分点,岂不是有机会亲近一二?再给点好处,以后生上几个儿子也不是不可能……”一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跌得鼻青脸肿,引得巡逻的壮丁哈哈大笑。 “王发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想必是昨晚从药楼风老怪那顺了几颗‘巴戟丸’,调教被六妈妈惩罚的小娘皮了。” “王发,是吗?以前你是我们楼里独一无二的一触即发的一息先生,竟然能够累到脚软,到底吃了什么猛药?” “入楼十年才终于告别童子鸡,是不是该请我们喝一杯?哈哈……” 嘲笑之声不绝于耳,句句诛心,王发早就对护院的人恨之入骨,奈何别人身强体壮,还有武艺,只好忍声吞气,直接置若罔闻,狼狈而逃。 原来,王发患有不举之疾,无法行房。混青楼的而立之年还是童子身,成为全楼笑柄。连没被撩牌的姐儿都敢拿他开刷,时常挑逗,弄得其羞恼不已方才让其离开。 暖春楼就像一部完整的欲望发酵机。有专门的护院、龟奴、训练姑娘的老鸨、炼制春药的药师,还有各种古怪器具、画册图像出售。 一些新来的姑娘,或者得罪了客人、楼里的掌权者,往往就会被惩罚,在青楼,刑罚都是与本行相关,名曰调教,实则让一帮龟奴、打手发泄兽欲。尽管楼规严令禁止内部男女不得有染,一经发现,男的施以宫刑,女的幽闭。楼内美女如云,旖旎销魂之声不绝于耳,难免会令人兽血沸腾。 “调教”一规,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王发身为龟奴十余年,机会自然多多,可惜每次都在临门一脚摔跟头,吃什么药都不行。大夫说他体内有一股阴寒之气,是从娘胎带来,凡药根本祛除不得。要治好必须得到先天“元阳丹”或者自己练就纯阳内功才有得救。 内功是指望不了了,一来名师难寻,而来筋骨已定,加上内功没有几十年积淀,也没用。先天丹药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可遇不可求。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因此,他得知丹药阁的老药师,风子清风老怪是一名先天药师,便千方百计创造机会去亲近。 终于被他逮到了机会。风老怪,脾气孤僻,好色成性,身边的侍从无不是绝色佳丽,唯有试药的药奴是童子。一次试药中,药力过猛,那药奴毒火攻心而死。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王发主动请缨。老怪自然点头。试药可是个苦差,经常被药得半死,解救不及时、药力过猛死残是很常见的事情。也只有王发愿意主动填补。为了成为真正的男人,王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王发拖着疲惫狼狈地蹿回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到床上。想起风老妖今晚将有一炉先天狂化丹的试验品出丹,需要他去试试药效。时间差不多了,不得不强打精神,梳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向炼丹房急急赶去。 风老妖不单有洁癖,而且脾气极其火爆,动则喊打喊杀,迟到了可少不得要吃点苦头。王法可不敢怠慢。 且说,阿狗与阴阳脸两人正在抢夺地上的剩饭,不消二十息地上基本连一粒米都没有了。这已经是今天最后一轮施舍了。能吃多少是多少。 两双饥光四射的眼睛把以此前王发站立之地为中心,方圆一丈都搜索了一遍。阿狗站起来,伸张了一下蹲爬得有些酸麻的手脚,看到前面刚好有与团枯草,便随意一脚将它踢飞。不料脚下的破草鞋也一起抛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正打到那丑女脸上。阿狗闭上眼,拍拍额头,暗喊一声糟了。 打脸的事,后果很严重。何况对方有两半不一样的脸。 “啊,你这小鬼怎么这样小心眼,不就是分了你一半饭吗,至于这样打脸吗……”阴阳脸,一个白眼一个黑眼瞪得阿狗不由自主连退几步。 “不,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姑姑……你能不能把你的脸遮着咱再说?”阿狗胆子够大的了,依然被吓得不轻。 “好个小色胚,才多大,就学那些公子哥儿挑肥拣瘦了。”丑女被气乐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想,我哪敢?……”话未说完,阿狗就知道越说越糟糕,话多错多,倒不如装可怜。于是不再言语,只是悻悻的鼓足勇气跟那双黑白眼对上。(未完待续) 第七章 姐弟受辱(四千字)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果然,那丑女被萌乐了,呵呵的洒下一串甜笑。继而向他发出邀请。 “你这小鬼倒也有趣,前些天都没见过你,看来也是孤儿,没地方落脚吧?跟我回城隍庙先过一晚再作计较吧!” 阿狗想不到那女子不仅没有揍他一顿竟还邀请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吱唔了好一会,想到这小镇并不太平,晚上可能还会有跟可怕的东西出没。自己身上又没什么值得别人打主意的。何况,那丑女不说还有弟妹嘛,跟她回去看看也好。阿狗咬了下嘴唇,终于点了点头。 毕竟是孩子,本就不怯生,一路上彼此了解了一下,也就不害怕了。 原来,那丑女叫少司空,本是富贵人家出身,但生下来就吓死了老娘,被遗弃河滩,幸好被一对瞎子夫妇捡回来,用狗奶养大。一年前,养父养母死了,房产被族人霸占,大母狗也被人打死吃了,只剩她跟一条长满赘疮的癞痢小狗相依为命。此前跟那龟奴说的都是假话。 “那你怎么不把剩饭吃掉?” “我真要带回去给小黄吃!” “我以前也有一条狗,它叫白耳……” 拐过几条街,穿过一个小树林就到城北城隍庙了。那庙宇早已坍塌,只有一方墙角是好的,上面用茅草盖了一床位那么宽的顶棚。应该是丑女的杰作。 普一靠近,一条黄影猛的从阴影处扑出,亲昵地蹭着丑女的小腿。 阿狗,定睛一看,果真是一条近似无毛的癞痢狗。只剩黄黄的皮包着瘦瘦的骨头,皮上附着一块块的疙瘩。说不出的丑陋。 “乖,老姐今天弄回半碗饭,还有鸡爪肉丝呢,待会我加点芭蕉根,煮一大锅圪垯汤吃。” 少司空也亲昵地蹲下身子抱着那条长满令人头皮发麻的赘疮的癞痢狗头,用脸贴了帖狗脸,再站起来宠溺地说。 看到这对相亲相爱的人姐狗弟,阿狗心里不是滋味。白耳,凶多吉少,自己得付重大责任。 不等阿狗再作他想,少司空想起了,这个小朋友,于是热情地向癞痢狗介绍。 “黄弟这是你的同类,阿狗,呵呵;阿狗,这是你黄哥!”阿狗无奈,回了她一记卫生眼。癞痢狗,抬起被赘肉耷拉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注视了阿狗一会,然后跑过来,绕着他嗅了一圈,然后一双前脚离地立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阿狗的手背,再跳下来,摇几下尾巴,算是欢迎。 经过癞痢狗这样一逗,阿狗也乐了。伸手揉了揉它凹凸粗糙的额头。 少司空,看到这连个小家伙如此投缘,也不禁笑了。一边把一口锈迹斑斑的铁锅望用块石头随意垒的火灶上,麻利的倒水,生火,从背篓里拿出一块碗口大的芭蕉根,再掏出一把黑漆漆的三寸小刀噱噱的削面片儿般将芭蕉根抛入铁锅里煮。嘴里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儿。 “磨谷、煮茶、升米捞粥渣;无米煮,煮泥沙;没碗碟,叠木叶……”清脆、动人的歌声钻进阿狗的耳朵,直击心窝,歌声仿佛让时光流转,他还是两三岁,浑身胖嘟嘟的仰卧在娘亲的双膝,可爱的婴儿肥手被粗糙的手掌轻握。娘亲哼的也是这首童谣,一下子把他牵引近脸庞,左贴贴右贴贴,然后又把他轻推回膝盖,每一次重复,都能逗得阿狗咯咯直笑。 正当阿狗陷入回忆之中,癞痢狗突然冲庙外,立在门口,狂吠了起来。 少司空愣了一下,歌声倏然而止,阿狗也清醒过来。显然有不速之客向破庙*近。 “咿呀,怎么忘了,我以唱歌总会惹得那些猎艳的公子哥儿,闻声赶来,要不是因为长得吓人,早就被强抢了去。今天去暖春楼前我是蒙着面的,就是在路上被一群流氓调戏,直到被掀开面纱才吓走他们。狗弟,别怕。”少司命头疼地拍拍前额,安抚着那绷紧神经的一人一狗。 阿狗还没来得及回话,但见黑影一闪,倏地眼前多了四个人。来人显然不是一般公子哥儿,手段之高明,令人咂舌。 为首一人白衣纶巾,手摇折扇,腰佩宝剑,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俊朗公子!而靠后他半步的是一名蓄着羊须的矍铄老者,寿眉上扬、眼神深邃似海,给人一种沉稳睿智的印象;身后两侧更是站立着两条身高两米的彪悍大汉,他们面色木讷、肌肉虬起,煞气外露,如同两头但凡主子一声令下便扑人而噬的猛虎。 “果真是千篇一律,一个脑残主子,一个狗头军师,外加几个笨蛋护卫,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纨绔阵容。”听了少司空轻描淡写的心得体会。阿狗倒是无甚惊怕,低头嘀咕起来。 一行四人,显然是冲着少司空来的,略为扫了一眼,明了庙内情景后,便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来。此时少司命正蹲坐在一块石头上,自顾自的往灶里添柴火,进入众人眼里的恰是半边白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汗珠细渗泛着淡淡的红晕,加之纤手如玉,添柴的动作优雅,褴褛的衣衫难掩婀娜多姿的身材。落入见惯正儿八经、浓妆艳抹姐儿的风流公子眼里,别有一番风味。 那公子模样的家伙,不禁连吞几口口水。然后正下衣冠稽首唱了个肥诺,道:“小生东方子晴,泛江夜游,忽闻天籁,循声寻来,得见姑娘仙容,实乃三生有幸!” “公子见笑了,奴家一介村姑,兴起夜歌,坏了公子夜游雅兴不说,还惹得跋涉驾临荒野残庙,真是罪过!”少司空自幼聪慧,曾跟随说书为生的瞎子夫妇学了不少话本。说起话来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范儿。香软甜腻的妙音更是令东方子晴,骨软筋酥,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相见即是缘,姑娘、公子甚是投缘;看来姑娘正在煮饭,老奴倒有个主意,刚好船上酒菜尚温,不如咱们到船上一聚,边吃边谈,岂不是两相不误,皆大欢喜!”那谋士模样的老者,双目一转,计上心头。跟了三少这么久,当然清楚,风流成性的主子是动了*心,想要把眼前这女子收入姬妾队伍了。赶紧接过话来。事情办好了,可是大功一件! “何老说得不错,还望姑娘务必赏个面子。”东方子晴心花怒放,一双桃花眼*光四射。暗叹还是这靠脑子吃饭的老家伙想得周详。要不是被少司空宛若天籁的声音以及惊如天人的侧影,一时迷糊,装什么谦谦君子;早就按捺不住一头扑上去霸王硬上弓了。虚与委蛇可不是他的作风。 “既然公子不嫌奴家丑似无常之貌,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只好叨扰了。”少司空瞟了一眼原形毕露、一副猪哥模样的东方子晴,不想再作纠缠,节外生枝。霍地把另一边脸也扭过来,双眼频眨,一副欣幸若狂的样子。 那东方子晴,本是东方阀当代家主东方红日的幼子。那东方红日共育有八女三子。大儿子、二儿子热衷军事、武学,自少年便被带到军中磨练,八个女儿长大后已全部出嫁,看着孙子孙女一个个不在身边,东方老太君在东方子晴普一出世时就带上奶娘,要求亲自抚养小孙,不许儿子、媳妇插手。东方子晴在祖母身边长大,自是倍受宠溺。自然养成骄纵*逸的癖性。 自从与采花大盗出身的门客云中子一拍即合后,不单学得一身傲人的轻功,jianyin掳掠的事也没少干。万花丛中过,眼光自然挑剔。 被少司空怪异的容颜一吓,顿时五脏六腑翻滚,哗啦的呕吐出来。 如此动人的声音,如此完美的侧影,挠动人心的女神竟是魔鬼般的容貌。身后随从三人也被吓了一跳。直叫坑爹。 稍稍回过神后,四人顿时火气,尤其是东方子晴,浪费了自己那么多的表情,竟然落得个呕吐当场!暴烈的欲火顿时化作冲天怒气。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真在癞痢狗舔食方才吐出的秽物。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运足真气一脚把它踢到三四丈高的空中,啪的一声摔成一团碎糜。 “啊,癞痢狗!” “呜,狗弟。” 阿狗与少司空同时大呼,后者更是想扑过去拼命。被阿狗死死拉住。别人心狠手辣武艺高强,上去触霉头,无疑就是送死。 东方子晴一脚把癞痢狗踢成一滩肉泥尤自不解恨。看到丑女与小乞丐在那唧唧歪歪,尤其那恶心的丑八怪似乎还想扑上来,心中杀机立起。那何姓羊须老者,双眼也闪过一道寒光。 阿狗暗叫不妙。少司空也打了个激灵,停止了呜咽。 东方子晴,并没有立下杀手。眼中杀机明灭,不知在想什么。他想,本来自己终于说服祖母,自由纵横,泛舟夜游倒也畅快;不料被这丑八怪一折腾,惊吓得狂吐,两个蝼蚁一般的存在,直截杀了也忒没趣。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看来他们对这条恶心的死狗很有感情。让他们一口一口吃下去,那情形想必很有趣。哈哈,本少爷真是天才!妙极!妙极!一念至此,嘴角不禁扬起一丝阴险的狞笑。 “你们坏了本少爷的兴致,罪该万死。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自己一头撞死谢罪;第二把地上这团东西给我吞吃个干净。给你五息时间考虑。”言罢,东方子晴面带微笑,把手中折扇甩开,悠然地轻摇起来。又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你们还不快点谢过公子的仁慈,立马把这堆东西舔干净!”羊须老者很好地完成了,溜须拍马的角色。 少司空,听到这对主仆的呼喝,竟惊怒得昏死了过去。 只剩阿狗,惊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东方子晴踢了踢少司空,不见转醒,觉得自是无趣,怕阿狗也来个突然昏厥,那好戏岂不是无法上演!于是一挥手,命那两个跟班上前吩咐下去:“看来这小子也不配合,你们去帮帮他!” “嗨!” 那两个铁塔般的壮汉,应了一声,狞笑着上前,一个用硕大的手掌把阿狗一摞,夹在腋窝下,令阿狗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的粗壮拇指、食指已然把阿狗的嘴巴捏开。另一个壮汉,手臂一挥地上的碎肉连同呕吐物顿时化作一道洪流,迅速射入阿狗口。 阿狗目眦俱裂,奈何动弹不得,紧握的竹制打狗棒竞被他捏得破裂,鲜血顺着割破的手掌流入空心的竹筒里面,滴到那把白先勇视为白衣堂主信物的小桃剑上,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血珠竟然从剑面上消失了,像是小剑在张口吞噬。 这一切都发生在黑漆漆的竹筒内,在场的人毫无察觉。阿狗想到自己在吞的竟然是癞痢的骨血,胃里一阵痉挛,立马就要吐出来,奈何那壮汉乃是先天灵武者,激射入喉的肉糜直接灌入肠胃,只是有进无出。 看到自己的奇思妙想,终于得到落实,那东方子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阿狗越挣扎,表情越痛苦越是畅快。那羊须老头与那两个侍卫见主子笑得畅快,他们自然也得跟着一阵狂笑。声音钻入阿狗的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一阵刺痛,便也昏死过去。 那壮汉见大功告成,便顺手把阿狗往少司空身上扔去。幸好,由于东方子晴没有下杀令。要不然,以那壮汉的功力,阿狗两人早就被砸得血肉模糊了。 笑了一会,东方子晴畅快了,一股暖流自尾椎望百会穴冲来,舒服得他差点呻吟出来。竟然有了小解的冲动。于又复狂笑起来,松开裤裆,一道尿箭往阿狗脸上飞射过去。三个随从,立马有样学样,狂笑着,掏出水枪把阿狗两人淋个透彻。然后心满意足地迈出破庙,放开身法,飘然而去。 东方子晴一行走远后,庙旁倏地闪出一大一小两条人影。那大人农夫打扮,面色蜡黄、脊背微驼,四五十岁的样子,他牵着的是一个扎着羊角双鞭的小女孩,一身麻衣短裙,脸上蒙着黑纱,约莫四五岁。 “造孽呀!。”那汉子看着昏睡在尿渍的二人,轻声叹息。 “那爹爹刚才为什么不现身,打跑那些坏人,这样哥哥姐姐就不用这样了。”那小女孩侧仰着头,发出自己的疑问。 “婧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爹爹闭关突破后,已然征道地仙,即将脱凡入圣,已然万万沾不得凡俗因果。此后一言一行皆契合天机,稍有不慎三灾九劫就会降临。日后你随我寻龙点穴,所遇之事千奇百怪,到时也莫再多言,一切皆有众生随缘灭度;心有余而力不足呀,倒不如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过得畅快。”那汉子摇摇头,自嘲地苦笑一下,仰天叹道。 “女儿明白。”那女孩倒也乖巧,对其父亲的话,甚是顺从。 那汉子不再言语,抬手掐了个发诀,两人瞬间消失。 (未完待续) 第八章 《寻龙初解》、《挽日剑法》(呐喊点击收藏)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少司空醒来,天方微微亮,圪垯汤火早已熄灭。卷缩在她身边的阿狗打着寒颤,似乎在梦里也得不到安宁。一切,是那么的凄清。想起昨夜那无妄之灾,不由得再次呜咽起来。 幸好,狗弟没了,阿狗还在。要不,自己独自一人该如何活下去。 啊,惊喊一声,阿狗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他首先做的就是把食指往自己喉咙里探,扣得自己干呕连连,然而怎么吐也吐不出来。折腾了许久,他泄气了,颓唐地再次躺下,放弃挣扎。吞吃癞痢阿黄的事实已经无法更改!报仇的火焰替代悲愤在熊熊燃烧。 “能报仇是好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好好的活着,才是我们首先应该做的;看你浑身臭哄哄的,咱姐弟俩身上满是猪尿,得洗洗了,走,我们去河边喝口清水!”见惯了人生各种残酷,少司空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上前抱着他,用手轻抚其头发,劝解道。 少司空干脆抱着阿狗穿过芦苇荡,来到一处河流缓慢的低平湾折地段。一声脆笑,用力把阿狗往河里一抛。 “噗通,啊!”阿狗瞬间被河水淹没,他惊喊一声,一个猛扎往河底下潜。 水下的世界仿佛静止了,阿狗睁开眼睛,顿觉微微发涩,洒在河面的朝阳,随着河水起伏,明亮亮晃悠悠的。阿狗又复闭上眼,放松身体,然自己浮上来,欢快地扑腾。 少司空见阿狗恢复少年的活泼,嘴角泛起了欣慰的笑意,很快又陷入了皱眉苦思之中。 阿狗把自己每一根毛发都狠狠的搓了一番,确认没残余臭味又复把衣服脱下来,想要狠狠拧洗一番。 他猛的想起他那便宜师傅白老头,送给他的那本插图版《声律启蒙》。阿狗急忙从怀里掏出,阿狗愣了一下,急急翻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打湿之后,纸里显示出了一行行的褐色字体,那插图也绘有一幅幅画着舞剑的小人,招式隐隐与当日看到的那八名白衣护卫相似。 这正是白衣堂的术、武绝学,《寻龙初解》与《挽日剑法》! “弟弟,怎样了?”少司空关切地问道。 “司空姐,我们报仇有望了!我终于发现了师门的秘笈!” “那太好了!有一技在身,做什么都方便得多!”少司空先是一喜,后又马上清醒过来,那东方子晴可是东方家族的人。他们权势滔天,猛士如云,其中不乏奇人术士,就凭姐弟两人如何能敌。但是又不忍败了阿狗的兴致。心里暗讨:“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弟弟开开心心的活着,报仇的事,日后再劝劝,等他大了,自然就没那么冲动了。” “龙者,天地精粹汇聚而成之灵气化形也;遇风云而欢畅,得山水而嬉戏;是故神龙见首不见尾。寻龙者,必先观水而后察山,了然风云聚散,觅得龙穴……阳宅阴葬,无非窃天地之灵气,夺造化之钟毓以利己、惠及子孙而已;然,佳穴秉天地之意志而成,唯有德者能居之……” 《寻龙初解》玄而不奥,言浅意深倒是一部寻龙入门珍品。 难怪,以白先勇的资质依然能够练至完满境界。 阿狗粗略看完《寻龙初解》,再细看一幅幅的剑图,《挽日剑法》脱胎自武圣鲁阳的《挽日九戈》,是一名天资卓越的军中将士观看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挥戈挽日一战,顿悟而得。练到臻境,也有武圣几分威能。 剑分四招,《单剑朝阳》、《横剑黄沙》、《剑斩残霞》、《仗剑挽日》,每招九式,共有三十六种变化,暗合天罡之数。 阿狗边看边跟着用手比划,恨不得马上练成,仗剑杀向仇人。 阿狗把秘笈递给少司空,让她也学习剑术与术法。她对剑法没兴趣,决定只研习《寻龙初解》。 通过对寻龙初解的理解,阿狗才明白,那把桃木剑是一柄法器。等到开天眼后,拥有了法力就能驱使。 法器是镇压龙脉,擒龙点穴的核心工具。一些氏族、门派、皇室都有法器来镇压龙脉、气运。 法器分为法宝、灵宝、道宝、仙宝四阶,每阶又分上中下三品。法宝为普通法器,能当做兵器使用,也能加持法力擒龙、护佑气运;灵宝比法器更有灵性,发挥的威力比法宝强上不止数十倍;道宝已经产生了器灵,能够与使用者沟通配合,实力又比灵宝强大得多;至于仙宝,更为强大,其器灵已可显形,完全等于多上一个帮手。传说,天武帝国镇压气运的昊天镜即为一件仙宝。 据白先勇在秘笈上说,那柄桃木剑竟然是一件下品灵宝! 阿狗重新从断竹棒里取出木剑仔细端详。将之放在手掌上,竟隐隐有血肉相连的感觉。阿狗自是越看越欢喜!不由自主地耍起挽日剑法来。舞到兴起时竟然有种物我两忘的感觉,似乎是剑在舞人,而非人在舞剑。无形中阿狗对挽日剑法的理解又上一个层次。隐隐摸到了意境这玄之又玄的剑道真意! 但见剑光一闪,以至最后一式“逐日留光”,阿狗顺势把木剑一抛,“哔”的一声,穿透了一棵碗口粗的苦楝树,没入后面的山石,只剩剑柄。 “好宝贝!”阿狗不禁叹道。现在自己还没有法力就能有如此的杀伤力,等到可以御使法力时,那该有多厉害!阿狗很期待。 由于时值盛夏,四处野菜、芦苇笋子、榆叶等食物还算充足,加之少司空、阿狗两人习艺后身体素质直线上升,可以到山崖上采一些野菇、掏些鸟蛋、摸点鱼虾蟹田螺,日子过得还算勉强。 入秋后,日子会变得更为艰难,阿狗决定抓紧时间,争取在深秋之前将剑法练得娴熟,再开得天眼、产生法力炼化小桃剑,为日后谋生、发展打下基础。 阿狗每天天蒙蒙亮就起来练剑,一招一式反反复复、不厌其烦;晚上研读《寻龙初解》。经过三个月的苦修终于把挽日剑法练得滚瓜烂熟。三十六种变化顺手拈来,整套剑法业已小成。 “嘿!”阿狗一剑斩向身前的一棵拳头大的小松树,看上去招式极其简单,剑气全无、速度也不快,但是短剑划过之后,那树干“哗啦”的拦腰而断。这正是明劲进入暗劲的标志。 阿狗的剑法已然登堂入室,剑气内敛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意蕴。 阿狗想起前些天,在破庙后山碰到的一头一两百斤重的獠牙野猪,自己被撵得四处逃窜,最后爬上一棵大树才逃过一劫。 如今剑法大进,应该可以找回场子,阿狗顿时热血沸腾。收剑之后,他立马往后山奔去。 来到半山腰,那头大野猪正在洞里呼呼大睡,想必是刚刚吃饱,阿狗并没有选择偷袭,而是想与之堂堂正正干一场,来磨炼自己的剑法。 他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狠狠往洞里扔进去,“啪!嗷……”野猪吃痛,后脚一蹬爬起来,怒气冲冲地奔出洞来,一双通红的狞眼环视四周,很快就锁定了阿狗这个罪魁祸首。 它怒嚎一声,低着头,顶着两条弯刀般的獠牙,迅猛地朝着阿狗冲来。近两百斤的庞然大物像炮弹般砸过来,阿狗瞳孔微缩,不敢缨其锋芒,身体往旁边闪移开。 “咔嚓”一声阿狗原先背后大腿般粗壮的杉木,被野猪撞断倒地。 “好险!”,阿狗庆幸自己没有冲动,与其硬拼。 那野猪撞断了杉木,其嘴角也被震得鲜血淋漓。见阿狗竟然躲过了这次死亡冲撞,还令自己受了伤,更是兽性大发,猛地转过身,向阿狗再次冲撞过来。 阿狗,双腿跪地,将身子贴地折叠起来,把小剑一扬,一招单剑朝阳挥出,野猪正好从其头顶跃过,直接被来个开膛破肚,鲜血肠脏淋了阿狗一身,就此一命呜呼。 (未完待续!) 第九章 开天眼 (第一更)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武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剑法达到剑意暗劲已经是阿狗的当前的极限了。 阿狗决定集中精力研习《寻龙初解》。一般来讲,只有把丹田真气凝练到一定程度,方可开启紫府方能产生法力,施展得神通。 以阿狗的真气量来算,至少得修炼个十年二十年才能破开紫府,凝聚法力。然后再用术法吸取一丝龙气,打开天眼神通之门,寻龙点穴,才能顺利进行。 这显然不是阿狗想要的,他需要尽早拥有法力,开天眼,方能成为一名正式的术者。 经过七天七夜冥想,阿狗脑袋业已乱成一锅粥,依然不见头绪。 神龙见首不见尾,何以寻觅? “砂交水会,阴阳交合。”山水相会而龙止,莫非潜龙在渊? 想到这,阿狗心神一震,似有所悟。这水,真是自己悟道的关键! 盘膝打坐的阿狗,猛地睁开双眼,闪出近似实质的电光。但见他双脚用力一点,一跃而起,向河边飞奔而去,甩下缕残影虽烟尘消散在夕阳下。 儒家曰:“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君子逢水必观。” 道德经云:“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 墨者说:“水滴石穿。” 佛陀言:“凡俗色相,皆如梦幻泡影,镜花水月。” ………… 水乃诸子百家研习的重点领域。 水,上化云雾而随龙;下聚江海而藏龙。水泽万物予而不夺,几近于道!循水而寻龙,可谓正道。 然而,如何通过水而捕捉到龙的踪影?“额紫府,腹丹田,胸前雪山,腰后气海。”阿狗突然想到武道者四大奇穴。“雪山、气海不就是山与水?山水交会而龙止,不就是说龙在雪山气海交会之处!若果我把雪山气海之间的经脉打通,把真气汇聚,那么会不会产生真元之龙,从而产生法力!” 阿狗立即在河岸的一块钓石上盘坐下来,运功引导真气想把雪山气海之间的经脉尽数打通。 真气毎打通一寸经脉,注满一个穴道,都仿佛用刀子在挖一样疼痛。不到一炷香时间,阿狗就已经满头大汗,浑身痉挛了。 阿狗暗自后悔自己太过莽撞,毕竟自己修炼才三个来月,真气有限,加之年纪尚轻,经脉骨骼还没有定型。尽管修炼起来更为便利,其中带来的伤痛幼小的身体也同样更难承受。 开弓已无回头箭,阿狗唯有拼命坚持,感觉到雪山气海两穴交会的距离越来越近,阿狗渐渐忘记了疼痛,心里只剩下让两穴及早交会的念头。 两个时辰过去了,还差两条经脉,十二个穴道。 四个时辰过去了,还剩最后一条经脉,五个穴道。 五个时辰之后,还剩最后一个穴道檀中穴,未被打开! 阿狗牟足劲,把剩余的真气全部灌入檀中穴在真气的猛烈冲撞之下,半盏茶时间便告功成。 “轰”的一声,雪山气海已然贯通!阿狗全身经络、关节噼噼啪啪作响,全身排除一层腥臭的血污,这些都是人体内的杂质。 阿狗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阿狗内视体内,感觉到雪山气海交会,那种阴阳调和的玄奥。整个气海如同烟云在雪山下缭绕奔腾。犹如两条相互交融的阴阳鱼,交会之处形成一个漩涡。这漩涡幽深恐怖,仿若吞噬一切的黑洞。 阿狗将真气引向雪山气海交会的漩涡。但觉那漩涡疯狂吞噬,瞬间把传送来的真气吞噬得干干净净,然后一部分分解成气海的云烟,一部分凝固为雪山的冰雪。 阿狗心里咯噔的一跳,暗暗叫苦,“这雪山气海形成的龙穴竟然能够化解真气,如此霸道,那么以后运转真气时,岂不是都给它送菜了?自己在武道一途恐怕到头了!” 虽说术法比武艺威力更为惊人,但是,身为术者,施法都是受到种种限制的,哪有武者痛快!因此阿狗才会选择术武双修。现在貌似必得舍弃一种了,叫他如何不心痛! 想到苦恼处,阿狗一阵烦躁,猛地一跃,直挺挺的砸向河里。憋着一口气,往河床沉下去。 阿狗身上的血污淡淡的往四周扩撒,引来了一群鱼虾争抢,吞食。 阿狗顿时大怒,用内力一震,“嘣”的一声,瞬间把身上的杂质抖掉。周围的鱼虾竟然也被震得翻滚着漂浮到水面,顿时死翘翘,露出一抹抹雪白的鱼肚。 阿狗自己也被吓到了,想不到功力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阿狗回忆一下刚才的情形,顿时一阵狂喜。 原来,当阿狗全力发功,真气尽泄之际,那雪山气海的龙穴竟然把雪山气海的元气重新转化为真气反馈到各个经脉!始终保持着真气的充盈! “原来如此!妙极!”阿狗顿时转忧为喜。照刚才发功的情形来看,只要阿狗的雪山气海够大,那就有无穷无尽的真气可用。在对敌时便无真气不继之虞。 简易言之,雪山气海以及龙穴不再是吞噬真气的祸患,而是阿狗的能源储存仓库,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龙穴有了,法力如何产生?天眼又怎样得开?阿狗又陷入了思索。 龙穴能够吞噬真气,那么肯定能够吞噬法力、龙气等其他类型的灵气!只要能吸收一点就能把其他属性的灵气转化成需要的法力。 问题就在于如何获得这第一缕法力或者龙气入体! “龙遇水而潜,至于山水交会之地,那么江河肯定与龙脉相接,存在龙气!只要我融入水中,水即是我,我即是水,那么引气入体等若引龙入水!”似乎问题再度得到解决,阿狗又是一阵兴奋! 阿狗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进入无我两忘的境界,仿若与水融为一体。阿狗墨运玄功,缓缓吐纳,但觉水元之力源源不断地被牵引到雪山气海之间的龙穴,被尽数吸收化解,随着阿狗吸纳的元气不断增强,整个河面以阿狗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河边山脉的龙气也被一丝丝吸引过来! 终于引得龙气入体了,龙气在阿狗体内龙穴间竟然没有被化解,而是聚集起来!阿狗按照术法指引,把一丝龙气引到眉心天眼穴,一阵刺骨疼痛之后,天眼穴已开,阿狗仿佛在眉心多长了一只眼睛! (今日生日,三更自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红尘炼心 (第二更)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天眼一开,龙气可察。 天眼开后,阿狗体内真穴储存的龙气达到饱满,无法再增加。甚至连元气也充盈得暂时处于满溢状态。除非雪山气海不断变大,否则元气的存储已是极限。 阿狗浮出水面,环顾群山。运转天眼神通,但觉平时起伏蜿蜒的寂静群山,仿若动了起来,飘飘渺渺,灵动如生。一条条山脉竟幻化成一头头千奇百怪的蛟龙,或卧或翔,时盘时绕;有狰狞凶狠者,亦有慈祥可亲者。龙身皆有云雾缭绕,若隐若现,能够确定看清的只有一鳞半爪。 阿狗也不慌忙,毕竟现在刚开天眼,刚进入术士行列。随着境界的提升,他将清晰的看到整条的蛟龙,乃至真龙、祖龙! 蛇蜕皮长脚化蛟,三爪为蛟,五爪为龙!阿狗能确定看到的只是一只只蛟爪,其它地方都是朦朦胧胧的。 以一鳞半爪来判断龙脉走向、得出吉穴确实不是易事,难怪风水界流传着“一年寻龙,十年点穴” 的行话。 阿狗此时对寻龙之事倒不是那么上心,最关心的是术者的法力威力。 阿狗内视一番自己体内的状况,但见雪山气海交会的真穴中,那丝丝龙气凝聚成一条小蛟龙的模样,蛇身,鱼鳞,马头,狮鼻,虎眼,牛舌,鹿角,象牙,羊须,鹰爪,狗尾。独角、四脚、单爪!正是传说中幼蛟的样子。不过不是很凝实,看上去还很弱小的样子。 “无量天尊、道祖鸿钧在上,神龙诛邪!”阿狗迫不及待地念动咒语,把小蛟龙释放出来。但见“昂”的一声,那头幼蛟狗尾一摇,自胸前雪山破体而出。大约一丈左右,围绕着阿狗飞翔三周,猛的一头扎进阿狗意念所指的前方一块暗礁。 “嘭!嘭!嘭!”瞬间那饭桌大小的暗礁,露出水面部分就被击成粉碎,还炸起一丈来长的浪花! 威力果真惊人!术士果真是拥有媲美灵武者的实力! 阿狗心年一动,那幼蛟瞬间回到体内真穴,不过经过刚才威猛一击,似乎消耗不少,阿狗感觉到一阵目眩,而那小蛟龙也神情萎靡了不少,不再翱翔缭绕,而是盘踞着,闭目吐纳,似在调息恢复。 阿狗越看越欢喜。但也知道轻重,非*不得已,最好不要随便动用龙力,否则气力不计,难保没有性命之虞。 阿狗把那些鱼肚朝上的大鱼,挑了几条肥美的用草藤串着,高高兴兴地往城隍庙走回去。 “司空姐,今晚我们有鱼汤喝了!”远远的阿狗便大声嚷嚷,此刻早已没有了一点沉重、坚毅的小大人样子,回归他应有的孩童本性。 “好呀,弟弟,今天姐姐观山而得道,开辟了泥丸宫,开得天眼啦!今天正好弄些好吃的,庆祝庆祝!”少司空一脸欣喜地迎了出来。 两人眼神交汇,不由得都愣了一下!对方都已然开了天眼,正式成为一名术士,踏入了修行者的大道! 少司空左边的黑色肌肤变淡了许多,额心多了一个约莫小指大的豆形红点。阿狗知道,少司空本是阴阳合体,命格又为“极阴孤煞”,是修炼术数的最佳体质。但没有自己另辟蹊径的造化,短短几个月就开得天眼,还是惊叹不已。 少司空对阿狗能开天眼,也是极为震惊,毕竟阿狗是术武双修,难度要比单纯修术法难得多,又没有自己的特殊体质,竟能修成术士,真是让她又惊又喜! 两人惊愕了一会,继而很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成了术士,就等于有了自保的依仗。至少再也不用为生计而伤破脑筋了! 一文钱依然会难倒英雄,但至少不必担心饿死! 阿狗与少司空吃过晚饭后,开始讨论,以后的发展道路。 既然成为术者,不可能再窝在边荒小镇混吃等死。现在天下纷乱,正是干一番作为的好时机!不管是出于自身的修为考虑还是出于术者使命、特性要求,他们必须入世。 术者是最为神秘的修行流派。不能利己,不能逆天,孤寡病残相随,如不积功德,不仅难有寸进,还有身死道销的天谴横祸。 “弟弟,现在我们都是术者了,摆在面前有以下几条路:第一从军,不管是投奔世家、朝廷、草莽义军都好,凭着术者的地位,能谋得一份好差事并不难;然而这样我们的气运也被捆绑在世俗了,一旦主事者失败,我们也将受到牵连。其次就是加入修炼门派,成为门派的气运守护者,间接投入大劫中,替门派争夺气运的重新分配权!这样风险小,但等到的好处也被门派占了大头;第三就是我们行走天下,一路随缘积累功德,不参与正面争夺,求个安身。”少司空,把前景作了一番归纳,向阿狗说明。 “我答应师父要光大白衣堂,加入门派就不用考虑了;现在局势还没明朗,从军的时机还不到,我想还是在江湖上历练一番,积蓄力量再说。”阿狗打心底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而且心里想着报仇的事情,不想被门派、军队规则约束。何况自己的命格虽然发生了改变,但终究没有得到验证,还是谨慎些好,免得连累身边的人。 商议完毕,姐弟两决定明日一早就离开绿林镇,向德胜县进发。 是夜,夜凉似水,皎月如纱,虫蛙欢鸣。阿狗难以入眠。前方的路注定不再平凡,固然是自己想要的,但失去了那么多值得珍重的,值得吗? “如果,爹娘、白耳、癞痢狗还在自己身边,我宁愿依然是个普通的孩童!就算多在一起一天也值得倾尽所有来换取。可是命运不会留给自己任何的选择,自己被宿命的大手一步一步推搡往前,一如棋盘上过了楚河汉界的小卒,再无回头路。正如《寻龙初解》所说,冥冥中自有天意,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我的使命如此,消失的亲友是为成全于我,我便不应让他们的牺牲白白浪费!” “每个人的一生只为一个目标而来。有的是为了邂逅某个人,有的是为了做某件事,其他的一切都只是陪衬,事了,便没有任何意义。而我的人生就是为了偿还,让那些亏欠的人得到补偿。尽管他们并非需要回报。”阿狗在说服自己,让心绪平静下来。 因果总得了断。心灵才能得以解脱。 阿狗不再作无谓的纠缠,直接掏出小桃剑,驱动龙力,把小桃剑包裹着,祭炼起来。随着龙力的滋润,桃剑变得透明,继而与龙气融为一体,阿狗知道火候到了,把心头精血*出一口,喷向气化的桃剑,“嗞”的一声,升腾起一阵雾气,阿狗推动真穴漩涡,猛的把雾气一吸,尽数吞噬进体内。阿狗内视,发现小桃剑已经悬浮在真穴中,与小蛟龙两不相扰。不禁对这法器祭炼之道,大加赞叹。 天亮后,姐弟两人迎着太阳,一路向东,往县城赶去。 “我们已经是术士了,应该取一个道号,如此在世人面前也好有个正式的称谓,我想好了,就叫玄音好了,弟弟你呢?” “我与狗有缘,又幼习诗书,就叫犬儒好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三颗狂化丹引发的血案 (第三更)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王发当晚,屁颠屁颠赶到炼药阁听候药师风老怪的差遣,随时准备吞食风老怪捣鼓出来的各种丹药试验品。 作为暖春楼的禁地,药阁守卫深严。巡逻的卫队,都是由灵武者带队。连站岗的守卫都是后天顶尖武道高手。他们身上的威压,让普通武士都心惊胆颤的。 王发每次进药阁都是战战兢兢,唯恐一不小心惹到那尊心情不好的大神,飞来横祸。 “王公公,今天又来求药啦?哈哈,风老的合欢散可是除了名的猛,小心你马上风!哈哈,不好意思,倒是我多心了,我忘了,你是天阉,*龙草对你都没用!兄弟们,你说是不是呀!!哈哈……”值班的侍卫一见到王发立马拿他开刷。 暖春楼声明在外,平时哪有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来撒野。堂堂灵武强者竟然还得领队巡逻,杨卫很是憋屈。但是楼主吩咐,四大灵武强者轮流带队巡逻,只能执行。楼主可是炼虚境高手,一根手指就能灭了自己。 原来天武大陆除了术者之外,还有两大修炼体系。一为修武,守仁书院、真武门即为武道代表;二为修真,十二大门派其他十派皆为修真体系。 武道又有后天、先天之分。只有达到先天才算入门。先天武道境界分为:灵武、炼虚、凝元、达真、破虚、合道六阶。 仙道修真境界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六阶。 同阶术者与武道、修真者的实力大致相当,各有千秋。三者同源,皆属练气流。据说上古之时还有炼体流,专修肉身,不过道统已经被融合。成为各流派的辅助功法。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道高一阶,实力成几何倍数增长。 杨卫属于最底层的先天武者,资质所限,难有突破。炼虚境是他不敢奢望的高度。对于炼虚强者自然心存畏惧。 言归正传,一帮后天侍卫见一直阴着脸的统领笑逐颜开,自然识趣,顿时跟着起哄,哈哈大笑。 王发,知道与之理论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只当没听见,快步上楼。 “小人王发,遵药王法旨,按时前来试药!”王发轻轻敲着丹药房门,一边高声喊道。 “桀桀,你这小子倒识趣,来得刚刚好,老夫这炉狂化丹还有半盏茶时间就能出炉,进来吧!”风老怪,难得的好脾气。 王发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又轻轻带上门。恭立一边。 但见一个秃顶、长须的矮胖老头,真是风老怪。他站在一个两米来高,三足两耳八卦炼丹炉面前,手捏法诀,控制着火候。情形有点滑稽,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庄重。 药香味越来越浓,王发,不禁连咽几口口水。 风老怪,暴喝一声,猛力一拍丹鼎。“嗡”的一声,炉盖应声而起;趁此空隙,风老怪手掌改拍为頱,顿时炉中飞出三颗龙眼大的黝黑丹药,乖乖的飞躺到他脏兮兮的大手上。 风老怪闭上眼睛,凑鼻子上深深闻了下气味,那陶醉的样子,显示着他对这次炼制的丹药颇为满意。 “王发,过来,尝尝老夫这狂化丹!看药力如何。”风老怪,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在一边伸着脖子,盯着丹药两眼发光,猛吞口水的王发,不无得意地喊道。 “好……谢……药王,听说吃了狂化丹,就算竹竿也会变肌肉男,就算蚯蚓也能穿墙。不知是不是真的……”王发兴奋得手舞足蹈,有点语无伦次了。 “哈哈哈……是不是真的试了不就知了,我也很期待这狂化丹的效果!”风老怪,被王发的无知逗乐了。一边催他早点服药,一边暗讨;“哼,你当狂化丹是烈妇吟呀;等下药力发作,不把你这后天小子撑爆就算你祖坟冒烟了!” 原来那狂化丹是用九九八十一种毒物的精血加上烈性补药炼制而成。药力甚是猛烈。 王发,哪里知道药性。只是道听途说,以为是一种能够短时间内改善身体素质的大补药。 王发猛的抓过一粒狂化丹,径直往嘴巴里塞。 “咕”的一声,吞到肚子里去。登时觉得一股热气自腹中化开,宛若一条火龙,直往丹田蹿去。王发那少得可怜的真气瞬间被蒸发得无影无踪,火龙在奇经八脉一阵乱蹿。眼看丹田、经脉就要被撑破。 在千钧一发之时,折磨了王发三十多年的阴寒之气,从会阴穴涌出,与火龙交缠在一起,就像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见了面一样,都恨不得把对方吞掉。 本来浑身如刀铰火炙一样难受的王发,感觉到一阵惬意的清凉,舒服得大呼过瘾,他的经脉、丹田被这一折腾,不知不觉中扩大了许多,境界上也一路猛蹿,达到后天巅峰! 风老怪,盯着王发,一脸狐疑。本来他觉得只要一颗丹药下去,数息之间便能发挥药力,王法血管、筋肉都将暴涨,继而大脑发热,失去理智,只剩下爆虐的本性。 “王发气势与力量增加了,怎么不见发狂?”风老怪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药力不够?” 风老怪又把一颗狂化丹塞到王发嘴巴里。而后再在他的背脊拍了一下。 “咕噜”一声,又一颗火热的丹药在王发腹中化开。体内火龙得到强援,直*得阴寒之气节节败退。王发仿佛又掉进了火山被烤得欲生欲死的。 半盏茶过后,王发的气势攀升到先天灵武境。浑身筋骨血肉起伏蠕动,仿佛又无数耗子在经脉里钻来钻去。然而始终没有狂化变身。 风老怪此时郁闷异常。本以为练成了先天狂化丹,卖给军队又可以买一批极品处子鼎炉来采补,突破到筑基期。 无奈之下,风老怪把最后一粒狂化丹也给王发吞下。 本来王发体内的丹药火气已经稳稳压制住其体内的天生玄阴之气。再添一把火,顿时呈现一边倒状态。 “啊!”王发狂叫一声,终于体型暴涨,血脉喷张,双目血红。全身衣服被撑破。*平时一直耷拉着脑袋的小弟终于直挺挺的昂起了头颅,威武地一抖一抖的。要是他还有意识,肯定幸福得晕倒。 失去理智的王发暴戾地一脚把药鼎撂倒,把木质楼板砸出个大窟窿。四周装满药材、瓶瓶罐罐丹药的架子,纷纷倒下。哗啦啦的碎洒一地。炉火更是引燃楼阁,迅速蔓延开来。顿时火光冲天,惊得真个暖春楼一阵慌乱。尖叫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一些真在快活的嫖客用被子捂住*,从半开窗户、房门探头出来想看个究竟。更有大批护卫手执武器围过来。 突然的变故,惊风老怪愣了一下。 这一下子的失神却要了他的命。 狂化的王发,凶性大发,见到身前有个活物,便迅猛一扑,两双大手紧紧按住风老怪的双肩。 “噼啪!”一声,两人直接穿透木板,直直掉到一楼地面。风来怪虽是媲美灵武巅峰的修真练气巅峰高手,一来就没动手,反应变得迟钝了许多;二来,炼丹消耗了大部分灵气,正处于虚弱期。竟被狂化的王发死死镇压,动弹不得。 王发却不给他懊悔的时间,双臂用力一扯,竟将风老怪的双臂卸了下来。 一声惨叫,风老怪疼昏了过去。 王发见到狂飙的鲜血,凶性更甚。竟抡起风老怪浑圆的身子,像砸皮球一样狠狠往地上砸去。可怜,堂堂一个先天药师,就这样被自己的药奴摔成肉糜。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晋升先天的苦恼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暖春楼一干高手,被王发凶残的举动骇得直打颤。毕竟风老怪是练气大完满、半步筑基、仅次于楼主的第二大高手。就这样被活生生砸成肉饼! 这是一头怎样的怪物! 狂化丹是风老怪进军筑基的一大底牌,保密工作当然做得很好。何况王发狂化后身型暴涨,跟变了个人似的。因此一时间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只道是强敌入侵,远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不敢轻举妄动,免得首当其冲,成为炮灰。 王发砸了风老怪后,失去了宣泄戾气的对象。发现周围多了一大群人,他兴奋地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膛,像一头发情的暴猿,狂嚎一声冲入人群,一拳一个连续打爆五六个后天护卫。 杨卫身为轮值统领,又是先天高手,他眼见王发如同猛虎入羊群,不断扑杀手下。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拦截。 由于王发失去了理智,只有战斗嗜杀的本能,根本不按招数出手,只是一心想把对方干掉。因而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往无前,不计后果的攻击。杨卫自然不会傻到跟一个怪物你一拳我一脚的拼谁身板子硬。因而他总是在闪避王发同归于尽的疯魔进攻,手忙脚乱的,尽处下风。 随着王发体力的消耗,狂化丹的药力也随之消散大半,神智慢慢清醒过来。自己竟然在狂化丹的药力催动下,奇迹般进入了先天!来不及惊喜,想到自己虐杀了风老怪,毁了丹药阁还爆了几个护卫的脑袋,一旦被擒获,必死无疑。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心想着保命,不再恋战,却也只好假装没有清醒,追上杨卫兜头就是一记只攻不守的暴拳。杨卫一直被压着打,实在是憋屈,见搂主与其他先天高手迟迟不露面,暗骂一通也不再强出头,闪到一边去,任由王发冲突。 没了先天武者的牵制,王发很快就突破人墙。众人还以为他会转身再度厮杀,纷纷后退。出人意料的是,王发蹿入假山,几个纵跃翻墙而遁。 杨卫登时傻了眼。本以为这怪物是一个形如傀儡的傻大个,是个被当成炮灰的死士,气力耗尽后必然逃不掉。现如今人跑了,怎样向楼主交代呢? 王发逃出绿林镇,一路向东,疯狂裸奔上百里才稍稍安心。他在山林里,背靠着一棵大树,大口喘息着,心脏牵引脉搏起伏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破体而出。可见狂化丹后遗症危害之大。 王发此时却是兴奋莫名。他正盯着自己的小弟弟嘿嘿傻笑。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如此英挺!如果现在有个女人包管能够办成好事! 不料王发尚未从意*中回味过来,一股阴寒之气从各大经脉倒流回*会阴穴,刚才引以为豪的粗壮玩意,马上又蔫吧成了蚯蚓。 原来狂化丹药力耗尽,阴寒之气重新占据了王发的身体。尽管他已经晋升先天灵武初阶,也无法告别天阉的尴尬。阴寒之气貌似还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增加。真是悲摧呀,修为越高,小弟越没劲!倒不如自废丹田! “啊!啊!……”王发,被大喜大悲的巨大落差蹂躏得快要真正癫狂。王发体内元气本就几近枯竭,加之丹药遗留硬伤还在,几声顿足捶胸的狼嚎后,直接晕了过去。 残阳褪尽最后一丝光芒,圆月东升接过俯视苍生的符印。王发在饥饿与颓唐中,悠悠醒来。对月顾影自怜,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试药,不就是想找机会重振雄风吗?当时虽然苦*你,好歹希望就在眼前。现在,前路都绝了。 真是连死的心思都有。 毕竟,王发三十出头了,经过暖春楼长达十年的奴化,什么没学到。好死不如赖活的惜命观却已然深入灵魂。无法挣扎,只好屈服在命运的*威之下。 暖春楼势力范围不算大。出了绿林镇,基本上没什么影响。王发倒不再担心被追杀。毕竟自己一个蔫不拉几的一个小小药奴,不可能被注意到。当时死了那么多人,说不定自己已经被列入了死亡名单了。 王发对自己的前途一片迷惘。 “自己前半生只干过龟奴这一行,那是出于生活所迫。现在好歹也是先天高手,凌家在凡俗众生之上了,再做龟奴,就对不起自己先天灵武强者的称号了。” “弄点钱捐个功名做官?没有床上功夫,岂不被无事八卦闲聊的同僚笑掉大牙!” “参军、作门客、投门派又没自由。” “这也不行,那也不合,算了,就夺个山寨,当个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大称分金的山大王好了。” 说干就干,王发本就无赖出身,自幼听说书人传诵江湖豪杰的事迹。早就心生向往了。现在自己武功大成,收拾百十个后天小匪还是绰绰有余的。 前面不远就是,德胜县西郊的无量山,听经商的嫖客曾说起,这就有一窝悍匪。为首的头目外号叫白延琅,是六亲不认的狠角色,一身铁头功早已练至后天巅峰,博得一个撞不死的绰号。 手下还有四大金刚,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稳坐山寨二至五把交椅。其它喽啰小头目也有百十号人。 没有先天强者,王发自然毫不畏惧。 王发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尤其是*那无精打采的小弟。心中燃起一阵无名业火,霍地身形一闪,便来到林外山坡。那里一群鬣狗正在刨新坟,争抢啃食刚刚腐烂的尸体。 王发二话没说,一掌一个,把六条聒噪的鬣狗拍死。虽然王发自诩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终究是人。 他用力一跺,周围地面猛地凹陷下去,四周的泥土纷纷填过来,把死者的残骸覆盖住。 王发也不嫌鬣狗肉质酸硬,卸了两条狗腿做宵夜。顺手把最大一条狗皮剥了,运功烘干,往腰间一披,当裙裤遮住*。 王发用先天真气把狗腿弄熟,胡乱吃了,便连夜往无量山贼窝奔去。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落草为寇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王发赶到无量山时,已经接近三更。 这一带,蜿蜒起伏的山脉连成一片,山峰大多高达千仞,挺拔如刀削剑立。通往无量山主峰的山路,曲折羊肠,每隔一里就有一点火光。应是无量山寨的岗哨。 乘着月色,王发大致了解下周遭情况,便决定直捣黄龙,直接潜入山寨,控制住白延琅。不怕其他小虾米不服。 由于山寨位于深山老林,地势险要,加之“撞不死”白延琅凶名在外,县尉、捕头都曾被打得抱头鼠窜。难免山寨的土匪生出无人敢惹的骄纵情绪。 “听说今日下山狩猎时,碰到了大鱼。老四,你白天被点卯随队下山,可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个怀抱缨枪,蹲坐在地的中年土匪用肘碰了碰旁边闭目打坐的青年喽罗,面露期待的问道。 “不错,今天二头领带我们洗劫了一队自京城往边荒逃难的大户人家,护卫的家伙都是硬点子,折了十几个兄弟才放倒他们,不过收获确实不少,金银细软不下于十车!”那喽罗娓娓道来,神情颇为得意。 “更为有意思的是,随队的还有一位富家小姐,那娇滴滴水嫩嫩的样子,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以二首领的脾气,肯定忍不住当场扑倒了!你有没有跟着快活?” “我倒是想,可惜,哎那小娘们也够烈,竟然在郝二爷靠近之前咬舌自尽了。” “那岂不是便宜了负责处理后事的阎老五他们!” “嗯,不过此前二爷单独把尸体抱回轿子里,仔细搜查了一番。” …… 那些轮值的小喽罗,显得心不在焉,聚在一起闲聊着八卦,时不时狭促地干笑几下,更有甚者呵欠连连,点头如捣蒜,口水横流。百无聊赖的懒散样子,连王发都看不过眼,差点忍不住要跳出来指着他们脑袋臭骂一顿。 不过这也省了他不少事。 以王发先天灵武的手段,很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重重封锁,来到山寨内部。 寨内守卫相对严了不少,但也妨碍不了王发。他身形一闪便上了房顶。俯伏在瓦背上,凝神静听。便知道匪首们正在聚义厅分金。 不错,此时无量山寨,聚义厅内下人尽归散去,独剩五大头目商议分赃事宜。 端坐中央太师椅的是一名光头壮汉,方脸豹目,一对招风耳,两条横眉,自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此人正是江湖人称“撞不死”的无量山寨主白延琅。 其左右分坐着四大金刚。坐边第一位乃是二寨主郝瑟。此人高瘦驼背,一脸病容。唯独一双桃花眼,闪着丝丝*光,出卖了其邪恶的本质。郝瑟下方坐着一个腰别酒葫芦,邋里邋遢,醉眼朦胧的中年落拓文士。正是四寨主裘贵。 白延琅右下座是一名穿着讲究的银发老者,肥头大耳,一双小眼眯得只剩一条小缝,投射出贪婪的诡笑。此人正是三寨主,谭才。坐在其下面的自然就是五寨主,包辟奇。那五寨主包辟奇卖相很不错。身高九尺有余,膀大腰粗,宛若一座人形巨塔。 白延琅环视了一下座下形态各异的四个小弟,低咳一声,开口说“按规矩,老二带队占,野味他独得一成,剩下九成,我们五人人手一成,剩下四成再抽一成体恤手下兄弟,尤其是牺牲、挂彩的兄弟。其余三成收入库房,以备后用,你等可有异议?” “一切听从大哥安排!”明是咨询,实则发号施令,这是领导者惯用的口气,座下四人哪敢有异议,齐声应道。 郝瑟,声音最为响亮。毕竟多分了一成。别小看这一成,足足价值白银二百五十两!何况打劫时还爽了一回富家姐儿,尽管刚刚断气,但身体跟活人没什么区别。其实他内心深处,就是一个恋尸癖,只是不宜让其他人知道罢了。 平时众人以为他每次糟蹋完一个女人后都要杀死她,原因在于早年他原配红杏出墙,跟一个公子哥儿跑了,心理扭曲变态,认定只有死了的女人才最忠贞。 谁知,真相竟是,郝瑟根本就是一个恋尸癖! 四大金刚纷纷起坐,正要告退。 “慢着,我有意见!”,话音未落,人影一闪,大厅中央便多了条滑稽的身影。一头犀利乱蓬的枯发,遮住了大半边脸;赤膊的上身青一块紫一块,方佛刚从鞭笞地狱爬上的恶鬼;腰间更是别着一张狗皮裙。正是咱们立志成为山大王的王发大哥。 “大胆,哪来的鸟人,敢质疑大哥的决定,待我先打掉你满足臭牙再作计较!”五巨头被突然间的变化,惊得愕了一下。包辟奇最先醒悟过来,开口喝道。 说着就要上前动手,却被谭才拉住了。 作为山寨的智囊人物,谭才很清楚,对方能够潜行到大寨主面前而不被发现,面对五大巨头还敢有恃无恐的现身,肯定有所依仗。未搞清楚对方实力情况之前,怎可轻举妄动。 王发真要立威,那莽撞的五寨主还真往枪口上撞。无疑是打瞌睡送枕头。王发冷笑一声,引动体内玄阴真气,自掌中喷射而出,直接把包辟奇那傻大个冻成一个大冰坨。 “先天灵武强者!”一众匪首,倒吸一口气。进入先天便可借天地之力,手指顺便一摁就能压死一头牛。 白延琅尽管一身铁头功已然登峰造极,然而不入先天终究不堪一击。只好服软,连忙站起来,执晚辈礼,稽首道:“不知前辈有何指教,深夜造访,又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走累了想找个地方坐坐歇口气,看到这无量山风水不错便上来看看,这环境果然不错,老子很喜欢。”王发一边信口胡扯,一边伸出手指指指白延琅刚才坐的那把龙头大椅。 “鬼才相信,堂堂一个先天灵武强者会看得上这边荒小寨;看来是由于某种原因失去了身外物,想弄点钱财应急又搁不下面子,胡乱忽悠。”白延琅自诩已然把王发的处境猜测得七七八八,心想,既然又不是真的一直赖着不走,便暂且忍下吧。 白延琅朝站在旁边的哥们四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谭才微微对白延琅和其他几人眨了眨眼,示意暂时不可轻举妄动。 谭才忙向前探出半步打个拱,低着头对王法说,“前辈大驾光临,令我们无量寨蓬筚生辉呀,前辈请上座!有什么用得着我们兄弟几个的,是前辈看得起我们!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发见白延琅与谭才很识趣,一口一个前辈的,听着舒服,也就放弃了原先“以武服众”的念头,暂且省下他们一顿打也无不可。于是大马金刀的坐上主位。 脏手一挥,一股劲风拂过,包围着包辟奇的封冰卡擦卡擦地裂开,碎掉一地。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包辟奇,眨了下瞪得铜铃大的牛眼,摇摇手踢踢脚,活动了下筋骨,见并无伤害,当即向前迎上几步对王发道起谢来。 “哈哈哈……”王发以前哪有享受过别人的恭维。直乐得狂笑起来。难怪那么多高人喜欢“以德服众”。 擅长溜须拍马的谭才,早已命令手下重新准备酒菜。不一会就摆好一围丰盛的宴席。 酒足饭饱后,白延琅向谭才打了个眼色。谭才拍拍手掌,两个手捧托盘的侍女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跪在王发面前。 谭才快步上前,麻利地掀开盖布,只见一个托盘整整齐齐的叠着两套绫罗绸缎。另一托盘装满金银珠宝。 “前辈屈尊降临小寨,我们兄弟五人深感荣幸;本想跪求前辈多逗留些时辰,但想起前辈形色匆匆,想必有要事在身,马上就要龙飞九天,相见难期了,我代表山寨呈上这点薄礼,权表敬仰之意,还望笑纳。”白延琅,趁机出列恭敬地向王发拜道。 “嘿嘿,你们有心了这指点东西我还看不上眼。谈钱伤感情。相见即是缘分,我见你们待我还算周详、恭敬,那我就遂你们的愿,就留下来,允许你们五人左右相随,成全你们一片景仰之心”王发,哪里不懂白延琅他们破财清神的那点小心思。 下首的五兄弟,面面相觑,瞠目结舌。果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怎么,你们不乐意?还是说一直在消遣我?”王发,厉喝一声,把先天气机尽数散发出来。 “晚辈不敢,一切悉听前辈安排。”五人被王发强大的威压碾得浑身发抖,齐齐惶恐地答道。 第十五章 王发的性福曙光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王发一招得势,得理不饶人,“分筋错骨!”“开膛破肚”“一刀封喉”……《庖丁解牛》狠招尽出。 “逐日留光!”犬儒深知守久必失的道理,急忙转化雪山气海的元气,爆出最强一剑。 “啾”的一声,犬儒手中三尺竹剑应声脱手,直往王发面门暴射而去。气势隐隐超出一般灵武强者! 王发心头一凛,玄阴真气喷薄而出,黝黑的砍刀瞬间变成银白色,寒光闪闪,死死封住剑尖。 到了先天境界,摘叶飞花便可取人性命。别看犬儒用的只是竹剑,便是纸剑也可杀人于无形。 王发拼尽全力,封挡犬儒的甩手剑。 “轰!”刀剑相撞,宛如火星撞地球,瞬间双双炸成齑粉,两人各自倒退十步。 “嘿!”王发把仅余的刀柄捏成粉末,随风一扬,化拳为爪,“云龙十八式”、“玄冥鬼爪”火力尽开,罡风所及之处阴风阵阵,怪声不绝,直往犬儒胸口抓去。 犬儒主修剑、术拳脚功夫几等于零,一时不知该如何应战。掠阵的玄音被突发的变故,惊得尖叫一声,显然已是求援不及。此时犬儒真穴中的小蛟龙突然亢奋地欢鸣翻腾,直欲呼啸而出。 犬儒本可放出真穴的蛟龙、灵宝桃剑,任一便可把王发斩灭当场。但是,身为术者,滥用术法,妄起杀劫,定会被天道反噬。人品差的话,当场被天雷力劈也是常事。犬儒可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蛟龙吟啸,自发出击,想必天道认可。便打开胸前雪山窍穴,默运玄功。但见穴内蛟龙并未破穴而出,而是环绕雪山气海交会处飞快来回盘旋,原本饱满的真穴,又复蠕动,形成吞噬的漩涡。 说时迟,那时快。王发的鬼爪已然抓破犬儒的衣衫。正待穿膛而过之时,突然爪劲尽失,玄阴真气不听控制,猛地往犬儒身体内钻去! 犬儒感觉一股纯正的玄阴之气被真穴吸纳,不断分解成元气,充盈着雪山气海。 而王发则感觉到自己不单没有把对方的血肉、元气吸光,反而真气外泄,被极速吞噬。 两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以古怪的战斗姿势僵立着。 王发感觉到自己的玄阴之气不断被拔除。先是一惊,后又狂喜!“玄阴真气”一旦被转移,自己不就能够重震雄风了! 于是王发调动玄阴之力,奋勇向着犬儒输送。 犬儒的雪山增高数百丈,气海狂涨百里。小蛟龙在欢快地翱翔,若隐若现,说不出的畅快。犬儒感觉自己的元力直接增加三成,雪山高达三百三十三丈,气海更是暴涨到三百三十三里。各大经脉、窍穴也都被元气充盈满溢。 王发感觉自己八成玄阴真气已经被排除体外。正要一鼓作气,全部送进犬儒气海穴。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量反弹回来,“哗”的一声,直反噬得口吐鲜血。 而残余的玄阴之气也被震回各大窍穴,并向着会阴聚拢。 原本感觉阳根开始发热的王发,须臾又如坠冰窖。王发直接在心里问候了老天的女性亲属。只差一点点呀!总是在紧要关头掉链子!无论如何,*总比之前暖和了一些。 众匪见到大王明明一直占据上风,却莫名其妙的被反震吐血。纷纷拔出武器,想要向前再度围殴犬儒。 “不可造次,要不是这位爷手下留情,你我早就没命了!”王发果断制止了。他想,犬儒之所以没能吸干他的玄阴真气,只是功力不够罢了。等到他进入先天甚至更高的境界,一定可以助他根除恶疾!目前双方都没有死人,矛盾不大,消解后日后才有可能提出请求。 “此前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两位高人,请恕不敬之罪。容我等设宴赔过!”王发主动放低姿态发出邀请。 “这还差不多,整天喊打喊杀的,累不累呀!”玄音生怕犬儒冲动,妄开杀孽,便先行应了下来。 犬儒正沉浸在功法暴涨的喜悦之中,心里也还有些疑惑,自然也乐意化干戈为玉帛。以自己的实力,倒也不拍他们耍什么花招。便点点头应允了。 犬儒尝过战斗之后,及时总结提升的甜头;养成了每次战后都会自行总结一番的习惯。 此战,让他认识到灵武强者的彪悍。“近身搏斗可是术者的软肋呀。看来得尽快学会符篆、术法才行。单靠剑法、神龙还不保险。而自己的真穴有吞噬天地灵气,尤其是两极真元的能力。人后对付邪恶阴险的人,一开始就吸干他的法力,以免夜长梦多……” 在王发的亲自引领下,姐弟两很快就被引到聚义厅。分宾主坐下,王发便开始为其性福而努力讨好犬儒姐弟了。 “听两位口音,不像城里人,跟我倒有几分相似;我是绿林镇的!不知咋们可否是同乡?”王发不愧龟奴出身,搭起讪来,颇有门道。 这也难怪他们没有认出对方,经过几个月的变故,王发、犬儒身板、武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任谁也想不到,两大灵武级别的高手,几个月前一个是不起眼的龟奴、药奴,一个是小乞丐! 就算认出了,王发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就是那天分剩菜的龟奴。 “不错,我们姐弟祖籍都在绿林镇。”姐弟两同时点了点头,似是而非的应道。 “呵呵,以两位的本事,断不可能被我手下那几个不争气的家伙发现;其中想必另有玄奥;如果信得过王某的话,不妨直言,如能略尽绵力,断无推辞之理!”王发来个单刀直入,以退为进。 “寨主果真神机妙算,实不相瞒,我弟弟对堪舆之术颇为热衷,虽然不得其门而入,但依然一头扎进其中,乐此不彼的;这次路过县郊,见到无量山一带群山峻拔连绵,极有可能有蛟龙结穴。因此才一路寻来。不料在山脚被贵寨的兄弟当成了肥羊!” 双方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王发邀请姐弟两作客,并承诺协助寻龙。还说寨中藏经有些堪舆著作,可提供参考云云。极力抓住犬儒这性福曙光。 王发曾提出结拜金兰事宜,可惜被姐弟两谢绝了。要不是出于面问题,王发向犬儒拜师的心都有。毕竟有了这层关系,开口请求拔除阴气,名正言顺。 犬儒姐弟明知王发必然有所图谋,但终究没有太多恶意;有这窝土匪供养着,也正好修习一些术者手段。便在山寨暂时安定了下来。 犬儒兴冲冲的一头扎进藏书楼,王发倒也舍得下本钱,除了自己挑选的那三门绝技外,不管是堪舆易学还是武学、杂学悉数任由姐弟两观摩研习。 毕竟欲要夺之,必先予之!和况,这本也是无本生意。那山寨的存货,结下一个天大的善缘何乐而不为! 《天武史记》、《兵器谱》、《阳宅诀要》、《阴穴真解》、《天外秘录》、《神仙传》…… 犬儒看到书架上一排排的秘笈,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书籍都翻阅了一遍。他这辈子哪里见过如此多的书!这本翻翻,那本瞅瞅,每一本都爱不释手。一天下来,一本也没看完! 回去后,他直接向玄音、王发挑明,以后他就住藏书楼里了。 第十六章 应龙始动 - 乱世寻龙 - 尘老瀚 如果说参悟《寻龙初解》《挽日剑法》是犬儒踏入术者修行道路的第一块台阶;那么在无量山寨藏书楼的三年积淀则是为他日后修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尽管那些易学、堪舆学书籍都是凡间一些半通不塞的神棍故弄玄虚,坑骗钱财的玩意。但是一些概念性、基础性的东西却是非常实用。 比如观水、察砂、寻龙、点穴,一些奇穴描绘等等都给犬儒带来极大的启发。龙脉对于一般人来说是虚无缥缈的,而对于开过天眼的术者却是一目了然。明白了龙穴关窍,寻龙点穴自然手到擒来。 对于武道,犬儒更是获益良多。武技、身法、功法犬儒都花了大量时间去从头学来,根基不是一般的扎实。尤其是主修的剑道,已然进入化境,正式进入先天境界。 犬儒宣布出楼后。王发立马大开宴席殷勤伺候。 “发哥,我们姐弟在山寨白吃白喝了三年,真是有点过意不去!我看你缩手缩脚的,似乎有什么话要,痛快点!我犬儒能做到,必不推托!”犬儒只道王发知道他术士身份,想要求他点个龙穴。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三年了呀,终于如愿以偿了!”王发按奈不住心中的狂喜。脸色尽量显得平静,恭敬地说:“老哥正有一事需要犬儒公子帮忙。待会宴后咱们书房详谈。现在大家痛快的喝,来咱们敬犬儒兄弟一杯!祝贺他修为大进!干!” “我想求兄弟帮忙,把体内的玄阴真气引出体内!”酒足饭饱,王发引犬儒到书房,布下一个隔音结界,壮胆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这家伙是不是脑残了,竟然想要把真气引出体外!犬儒惊诧无比。毕竟真气是修者的命根子!哪个修者不是千方百计提升真气的! 犬儒不语,只是盯着王发,像在审视一枚奇石。直*得王发内心发毛。 “老哥被这玄阴真气折磨了半辈子,一日不除,我就永没有好日子过。犬儒兄弟尽管发功,就算出现什么差池,我也认了!”王发咬咬牙,坚决请求。 “好吧,我尽力而为,能不能根除,就看你的造化了!把玄阴真气往外*!”犬儒也不啰嗦,一手搭住王发的脉门,运起术法,顿时蛟龙啸,真穴翻滚!源源不断的玄阴真气通过雪山窍穴,不断被真龙穴吸收,分化成雪山气海所需要的形态。 王发感受到体内的玄阴真气迅速往外涌。全身经脉舒张开来,带来温暖的愉悦。还差最后一股,不足十分之一的玄阴真气;王发体内的寒性真气就全部被引出体外。 王发心花怒放,一鼓作气,把寒气悉数向外*。 不料异变突生,玄阴真气一滞,猛的倒蹿回来。直刮得王发经脉麻痛如万蚁齐噬!怪叫连连。 “王寨主,你没事吧?功亏一篑。小弟终究是功力不足呀!”犬儒叹道。 “看来还得等兄弟你的境界再升一层,再作打算了。”王发无辜加无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犬儒实力大成,一举化尽体内阴气。 吸收了王发体内的寒气,犬儒感觉自己的元力达到了一个新的瓶颈。需要更多的龙气才能突破。于是找少司空了解寻龙的事宜。 “姐姐,真穴寻到了?” “已经找到了最有可能的两个点,一个真穴,另一个假穴。还需最终甄别。” “那好,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龙穴的确定非常繁复,需要根据龙脉的走向,四周山水布局的分析,从而推断出最有可能的地点。找到了地点还得定方位,定得方位还需定时辰。诸多事宜,非内行根本无法理解。 次日,姐弟俩带着干粮前往结穴处。两人施展天眼神通,但见来龙矫健,去水蜿蜒,貌似双头蛟龙吸水;细看明堂开阔,案砂高耸,祖山雄伟。端是祥瑞。 犬儒环顾八方,惊讶的发现龙脉西方隐约有一条更为雄壮的龙脉!如果真有龙脉,那么无量山这一脉仅为护卫青龙。一条青龙就如此了得,那主龙岂非逆天! 犬儒招出体内蛟龙,感应周遭龙脉状况。 丝丝龙气被蛟龙吞入口中,犬儒探知左边山脉龙气祥和,右边稍微有点狂暴。得知真穴在左! 招出灵宝桃剑,犬儒法诀一结,剑光一闪,直钉在龙脉颈处!蛟龙翻腾,奈何挣脱不得,只好作罢。犬儒趁机用元力在虚空描画一张“镇龙”符,单掌一送,没入龙脉之中! 蛟龙被镇压,真穴自成。一但有阴骨入葬,便得龙脉护佑! “轰!”突然犬儒感觉到地下震动了起来,如是连动三下!犬儒不敢怠慢,急忙招回蛟龙、灵宝。 绕是如此,还是连吐三口鲜血才稳住真气。惊得少司空一阵慌乱。 明明龙脉已经被镇压,怎么还有反噬!犬儒心中大惑不解。 此时,德胜县,张大户新建房屋基地上,一个中年泥水工,心头一颤,手中浆汁一翻,把自身半边裤脚浇湿。他浑然不觉,只是嘴里沉吟:“应龙终究还是动了!” 昆仑山上,一个真在打坐的老道,猛地睁开眼。“动了,动了,动了!”嘀咕三声,身体犹如气泡,逐渐幻化,最终消失不见! 帝都,皇宫。天机阁顶楼。一个黑衣蒙面人掐指一算,微微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应龙南动!”抓紧拳头,低喝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 对于这次莫名其妙的意外,犬儒只当是泄露天机的惩罚。并不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自己体内真穴中小蛟龙的变化! 小蛟龙已经变成了十丈长的四爪大蛟龙!体型凝实,鳞甲清晰。再长一爪,便成龙! 犬儒大喜。术法的提升终于与武道并驾齐驱了!只待时机一到便可一跃成为炼虚、先生。术法配合武道,再遇上东方子晴及其三个走狗也可一战! “东方子晴!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犬儒紧握拳头,狠狠想道。 翌日,犬儒姐弟离开无量山寨。王发厚颜紧跟而去。 是日朱寅驾崩,太子被刺。年仅三岁的十四王子继位,诸葛瑾妃被立为太后。各路诸侯纷纷打着勤王的旗号,扬言要*幼帝退位,查明太子被刺真相,另选贤帝! 各路草莽也纷纷揭竿而起。乱世进入*!真龙即将显形!(未完待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