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党锢之祸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汉帝国幅员辽阔,沃土千里,高祖刘邦击败楚霸王项羽而得天下,定都长安开元改制,武帝年间国力日盛,北驱匈奴,西平楼兰,南战百越,大汉甲兵所向披靡,及至王莽篡权,大汉帝国风雨飘摇,幸得汉室后裔刘秀等人力挽狂澜,诛王莽,迁帝都于洛阳,使大汉帝国得以延续至今。 当今大汉帝国的天子名叫刘宏,刘宏并不是先帝的子嗣,而是先帝的侄子,先帝名刘志,一生信佛修道,于永康元年炼成神丹一枚,大呼吾得长生矣!服之甍于嘉德殿,时年三十六岁,谥曰孝桓皇帝,桓帝一生无子,帝国又不能一日无君,大将军窦武与太尉陈蕃商议过后,由大将军窦武亲自持节前往河间将年仅十二岁的刘宏接到帝都洛阳登基称帝,改元年为建宁!刘宏登基后以张让为首的一众宦官每日都殷勤服侍,一日年仅十二岁的刘宏正坐在西园看着池塘中一尾尾的锦鲤发呆, 张让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对刘宏说道“陛下,日日看鱼不无聊么” 刘宏略显稚嫩的叹息道“相对于看奏章,还是看鱼好些” 张让回头看了看四周笑道“陛下随老奴来,老奴带你看些不一样的鱼”刘宏此时被提起了兴趣跟着张让左拐右拐“原来皇宫这样大啊,以前母后都不让我随便走的” “陛下有些话老奴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张让停下脚步满脸犹豫,刘宏不明就里问到“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朕不怪罪于你” 张让思索片刻半蹲着将头凑近刘宏的耳边“窦太后并非陛下生母,先帝登基时,前大将军梁冀飞扬跋扈,对先帝百般凌辱,依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有个妹妹在当太后,如今陛下所处与先帝当年何其相似,陛下一定要小心窦太后和大将军,陛下这些话你知,老奴知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陛下与老奴都将万劫不复”刘宏茫然点头,张让起身“陛下我们还是去看鱼吧” 两人走到一处庭院张让回身神秘一笑说道“陛下相信这些鱼会让您满意,请!”刘宏推开门,一时间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脸也慢慢变的通红,庭院里莺歌燕舞,红绸罗帐,一个个肌肤如雪,好似仙女下凡,刘宏痴呆呆的往前走,张让阴险的笑声在身后响起“陛下,人生苦短,需当及时行乐,试问九天仙境又怎能比的上这温柔乡呢!”红雾飘飘,巫山云雨,刘宏走进去却在也不想走出来, “陛下此间鱼如何?” 低吟声此起彼伏,如泣如诉,夜未至,衣衫尽…… 承德殿窦太后坐在皇位之后,一干大臣站在大殿上,大将军窦武望着空无一人的宝座眼光不断变化,一名小太监低头快步走到宝座前尖着嗓子“陛下有召” 大殿之上众人皆跪倒于地,小宦太监刻意提高了本就尖细的嗓音“召曰:朕近日龙体不适,暂休早朝,诸卿若有大事可写奏章呈上,另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等十人忠心可嘉特封为常侍,允其参与朝政,钦此” “什么?!”大将军窦武气愤的从地上起身,快步跨到小太监身边,伸手将圣旨夺下打开自己查看,窦武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窦武狂吼一声将圣旨撕碎掷于地上“此十人猪狗一般,竟然妄想参与朝政!我必杀之!”说罢窦武大步离开宫殿,太尉陈蕃急忙跟了上去“大将军您此举不妥,这是打陛下的脸啊!陛下如何看,天下人如何看?” “先帝在世时这十人就为非作歹,今日竟然哄骗陛下发出如此诏书,我定要清君侧”窦武走出宫门亲兵早已将马牵来,窦武翻身上马转身道“陈太尉,你等太学士可愿与我共清君侧?” “唉”陈蕃本想十常侍根深蒂固需要慢慢清除,没想到今日大殿上窦武一怒扯了圣旨,将矛盾直接点燃,更主要的是窦武今日所为简直与谋反无异,然而十常侍在先帝在位时仗着绞杀前大将军梁冀之功就已经飞扬跋扈,今日若不帮窦武窦武万一身死,恐怕日后若在想剿除十常侍将更难如登天“也罢,今日我等学士就陪大将军搏一次!” “好,我去城外点兵!城内就仰仗陈太尉了”窦武说完策马狂奔离去,而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黑影望着窦武远去的背影发出阵阵冷笑。 窦武带着百余名亲兵疾驰出洛阳城,一路快马赶到禁军大营,窦武下马快步走向中军大帐“立刻击鼓召集校尉以上来大帐议事!” “是”一名亲兵躬身离去 窦武伸手掀开中军大帐,脚步却停了下来 “窦大将军,好久不见”此时的中军大帐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而说话之人一身宦官打扮,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将军位上,身边站着一名将官,正是禁军射声校尉王甫,在王甫的帮助下,窦武亲卫将校尽皆被屠戮,窦武脸色铁青指着居中之人喝道“曹节,原来你们早有预谋想杀我窦某人!” “大将军不也是想杀我等么?既然你与我等总要死一个,那么就由你来死吧!”曹节手一挥从昏暗的大帐里涌现出数十个黑衣人“得窦武头颅者,赏金千两” 窦武亲兵亦察觉出事情有变纷纷拔出佩剑,将窦武团团护住,窦武举剑振臂高呼“清君侧,诛宦党!杀!” 一队队甲兵将窦武等人团团围住,顷刻间窦武亲兵所剩无几,窦武持剑砍倒几名汉军,却也被夹在汉军中的黑衣人重伤,那群黑衣人窦武知道,本是先帝的玄鹰死士,眼看亲兵越来越少,剩下的亦在苦苦支撑,窦武挣扎着起身“曹节,我窦武不能杀你们,终有一日你们会不得好死” “那就不劳大将军费心了!”曹节飞身撕裂中军大帐越过无数人朝窦武扑去一把狭长的剑一闪而逝曹节落地手中把玩着那把狭长的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嘴中轻叹“原来大将军头颅也和普通人的一样啊,真是无趣”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陈蕃送走了窦武,随从赶来马车,此时陈蕃一阵阵的心神不宁,他回头看了眼这长长的甬道,转身正欲上车,一枚羽箭划过,射穿了陈蕃的胸膛,陈蕃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被射穿的胸膛,陈蕃努力想回头看一眼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大汉帝都皇城外刺杀自己这个朝廷重臣,他很想回头看一看,可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身体倒在地上,散开的瞳孔透过高耸的围墙,看到的是清澈无云的天空,随从的哭喊声,下朝同僚的慌乱声都慢慢消失于耳边。大汉帝国太尉被学子尊称为三君之一的陈蕃于朝会之后被刺杀于司马门。 大汉帝国帝都洛阳城,不同于以往的熙熙攘攘,显得分外冷清,每条街道都由大汉帝国的精锐羽林卫把守,羽林卫成军自武帝年间,军中甲士皆为帝国战死将士之遗孤,从小被皇室收养,培养成为亲军甲士,无论训练,装备都远远超过其他军队。 “奉上命,全城戒严,缉拿党人!如有反抗窝藏,与谋逆论处”一匹匹快马在街道上呼喊着驰骋而过。街道上的甲士也纷纷开始行动,顷刻间,铁甲轧然,哭喊声,物品碎裂声不绝于耳。 昏暗的屋子里坐着十来个华衣高冠的士子,居中坐着的是位六十左右岁的老者,此人正是大汉帝国鼎鼎大名的名士李膺,此时他视线扫过身旁诸人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昏暗的屋顶上“诸位想必也听说了,陈太尉,窦将军已死,我等大势已去,不曾想今日竟败在一群阉人之手,李某愧矣!” 诸人面上皆有悲惨之色,其中一人起身道“我等一心为陛下,一心为江山社稷,为何陛下却要我们死,我张俭不服” 李膺伸手示意张俭坐下,随后开口说道“元节,在陛下眼中,你与我以及在座的诸位才是乱臣贼子,张让他们才是能臣良相,我等士子一心为百姓苍生,一心为江山社稷,终究抵不过陛下面前阉人的一句话,为什么?只是忠言逆耳那么简单么?说到底,阉人或许更得陛下信任,要不然军政大权也不会都给了张让等人,我们也不会败的如此烈!” “李大人,此时全城都在搜捕你我士人,我们要如何应对?”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陛下不理朝政已经两年了,朝中之事都是张让等人在发号施令,他们污蔑我等士子结党营私,我们又能如何,此事过后,我等士子再无朝堂立足之地,诸位若能逃出洛阳城,可去投奔刘表,刘表身为皇室,又有君子之德,必然会收留各位!” “大人,那你呢” “我,我已经六十了,作为臣子,临事不怕危难,有罪不避刑罚,若陛下认为我有罪,那么就死生由命吧!有些事总要有人去承担,否则将会死更多的人”李膺言罢起身推开门走到庭院内,略显佝偻的身子,在夕阳下映射出一条很长的背影,诸人互相看了眼,同时跪拜于地高呼“我等愿与大人共死!” 李膺身形颤抖,最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大门从内缓缓打开,门外羽林精锐张弓搭箭瞄准门口,这时一名金甲玉带的将军缓缓策马向前,将马停在李府门前,下马双手抱拳“李大人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恕罪” 李膺眯起双眼细细打量“哦原来是羽林中郎将许翌将军,张让如此看的起我一介书生,竟然让将军亲自前来” “李大人说笑了,末将只听陛下一人差遣,您之威名天下共知,此间之事实非末将所愿,只是上命难违末将亦不敢违命,还请李大人移步”许翌说完一恭到底 李膺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扶了扶头顶高冠转身望去,身后诸人并无惧色,李膺仰天大笑昂首挺胸走了出去,身后诸位士子亦昂首阔步紧随其后,精锐甲士本欲上前将诸人捆绑压入诏狱,许翌摆手摒退甲士,叹息一声夸上战马。 大汉帝国建宁二年秋,帝都洛阳发生了一起大事,太尉陈蕃,大将军窦武,少府李膺等人欲剪除宦官专权以失败告终,窦武兵败身死,陈蕃遇刺,李膺等数百士子被下狱处死,此事之后大汉帝国官府再无寒门士子,再无名士风流!朝野之上尽是买官卖官,一时间民不聊生,乱象四起,大汉帝国步入最后余晖。 第二章长秋宫乱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春去秋来几多寒暑,当年的少年皇帝,在十常侍的怂恿下把大汉帝国的朝堂来了一次,如今少年以经长大,没了朝臣的约束,刘宏纵情享乐,大兴土木,他在皇宫西园修建了数十间水池馆,取名芳菲园,刘宏亲自挑选肌肤秀丽,身体轻盈的宫女执蒿划船,波光粼粼的池水映射着华艳的肌肤。在这盛夏时节,刘宏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这里与众多姬妾游玩饮酒, 这一日刘宏又喝醉了举起杯子望着酒杯中西域供奉的美酒感叹道“假如一万年都是这样,那么我岂不是比神仙还要快乐!” 张让站在刘宏身后点头道“陛下说的是,即使是神仙又如何能与您想提并论!” “好,阿父说的对,来,共饮此酒!”刘宏笑着举杯,醉意更浓,夜已深,风乍起,吹乱此间湖水,刘宏又沉沉睡去,张让从宫女处接过一袭风衣,缓缓盖在刘宏身上,灯火阑珊,琉璃青瓦,秋水横陈处,月色照皇宫 扶风平陵宋家是当地一所大家族,宋家起家于高祖刘邦年间,宋家先祖宋昌跟随高祖刘邦转战各地,功劳颇多,大汉帝国建国后,宋昌因功被庄武侯,如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了,此时宋家老家主宋酆正坐在厅堂之上喝着女儿派人给他送来的贡茶,自己这个女儿当初入宫被册封为贵人,老宋呢也不想自己女儿有多大成就,只希望她能在宫中平平安安的就行,毕竟后宫危险程度一点不比朝堂低,可是不曾想自己的女儿竟然被皇帝立为了皇后,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但是自己年岁已高,加上看不惯十常侍把持朝政于是老宋索性辞官回乡,颐养天年,老宋慢慢品完杯中茶,嘴里不断回味,不愧是上好贡品。 门外嘈杂声响起“父亲,父亲,不好了” 宋酆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宋青沉声道“慌什么,什么不好了?” 宋青端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先喝了两口,老宋心疼道“你个兔崽子慢点喝,这可是贡茶,你姐姐刚让宫里人送来的!” 宋青放下茶壶“刚才我听从帝都来的人说,渤海王刘悝谋反啦” “什么?”老宋这下可吓坏了“渤海王刘悝可是先帝的一母胞弟,为人向来忠厚本分,怎么可能会谋反?”老宋在厅堂内走来走去,他之所以如此焦灼是因为他的妹子是渤海王的正妃,“你姑妈怎么样了?”老宋回头焦虑的问道 “听说与渤海王一起被下了诏狱” “快,快去找人通知你姐姐,问问怎么回事,谋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哦”宋青急忙准备安排人进帝都去找宋皇后打探原由,宋酆喊道“等等,你亲自去,一定要快!” “知道了” 宋酆走出屋子,目送儿子远去,看着庭前老树在风中不断摇曳,心中思绪如麻,真是树欲静,风不止,不知宋家这株老树还能不能挺过这如嵐狂风。 洛阳皇宫秋乐房,王甫跪在地上,面前摆满了一箱箱珠宝,王甫小心翼翼对斜躺在榻上的人说道“让公,这是小人孝敬您的一点点心意,您就收下吧,求您救救小人” “心意?”张让随手推开身边的宫女,坐起身看了眼满屋珠宝道“当年你弟弟因为贪污朝廷军粮,被渤海王抓起来,最后给你弟弟杀了,你可是因为此事要报复刘悝?” “让公明察,小人本就已经五体不全,无法为王家传宗接代,而家中唯一的弟弟就因为拿了府库一点点的粮食,那刘悝不顾我的苦苦哀求,竟然把我弟弟杀了”王甫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着 张让叽笑道“一点点?你弟弟当初拿的可是十万担军粮,军粮,就算是我,也没你弟弟那么大的胆子,十万担军粮,你弟弟留着下崽去么!算了,反正你弟弟也死了,这些珠宝都是渤海王府的吧” “对”王甫低着头说道“这些只是小意思,事成之后小人还有重谢!” 张让来了兴趣问道“说说看,既然刘悝都被你搬倒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威胁到你” “扶风宋家!以及宋皇后!”王甫抬起头直视张让一字一顿 “你?”张让惊怒起身来,走到王甫身边,一脚踏在王甫后背上“宋家乃大汉开国功臣之后,宋氏又是当朝国母,你要我帮你杀她?你是让我去送死么?” “让公,让公,她不死,我就得死啊,您不知道,这渤海王妃是宋皇后的姑姑啊,我杀了渤海王一家,宋皇后又怎么会放过我,而且她又怎么会放过您呢!” “王八蛋,你和你弟弟一样真能惹事!”张让收回踩在王甫背上的脚“算了,谁叫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呢,这件事我帮你,你去通知其他常侍来此处议事” “多谢让公,小人来生愿为让公做牛做马”王甫嘴里不断说着感恩戴德的话 “行了,赶紧去” “小人遵命” 王甫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然张让同意了,那么其他人也不会反对,现在就看他们用什么方法让宋皇后以及整个扶风宋氏消失了!屋檐外一只蜘蛛正潜伏在自己编织的新网上,等待下一个猎物的到来。 鸡鸣声响起,唤醒沉睡的刘宏,刘宏拍着额头看着眼前还在沉睡姬妾,刘宏没有打扰她们,小心翼翼的跨过她们的身体,唤来一个小太监“车备好了么?” “回陛下已经备好了” 刘宏和蔼的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恩,不错,走跟朕一起” 刘宏来到外临幸园外,一头灰色的小驴,套着一辆华丽的小车正等在那里,刘宏轻车熟路的上了驴车拿起缰绳,这驴车是刘宏自己无聊时瞎鼓捣出来的,每天他都会驾着驴车把皇宫的各个园子绕一边,满朝大臣为了迎合刘宏都不在坐马车,改成驴车,一时间一头普通驴子的价格甚至超过了一匹上好的西域马 “小灰,我们走了”刘宏请拉缰绳,小灰驴迈开脚步,开始往前走了起来,这头驴子被训练的早已对皇宫内的道路十分熟悉,也不用刘宏如何指挥就已经把整个皇宫绕了一大圈,这时正好停在皇后宋雅所住的的长秋宫,刘宏如今对皇后宋雅早已失去兴趣,要不是当初朝中老臣像苍蝇一样围在自己身边不断的唠叨,刘宏也不会封她为皇后,不过还好,虽然刘宏不喜欢宋雅,但她还算端庄贤惠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有那么点母仪天下之风,只要不随意插手朕的事情,朕就由你当这个皇后也无妨。刘宏停住马车准备欣赏一下长秋宫的美景,这长秋宫有一处池塘荷花特别漂亮,叫做望舒荷,这些荷花是先帝在位时南越国贡献的,先帝把它栽在长秋宫,如今日益繁茂,这荷花一茎四莲,叶子特别大,白天卷起,晚上又会自动舒张开来,所以也叫夜舒荷,刘宏停下马车准备摘几多荷叶,这时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跑过,一下将刘宏撞到,险些使掉入池塘,额头磕在围栏上,刘宏大怒“狗东西,想死么?” “陛下饶命”小太监浑身颤抖的匍匐在地上连连磕头,其他内侍闻声赶来,急忙将刘宏扶起,刘宏用手帕揉着额头,看着手帕上的一点血迹怒道“朕就站在这里,你是怎么入的宫,谁教你的宫中礼仪?来人把他的眼睛给朕挖出来,朕倒要看看你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陛下,小人知道错了,小人知道错了,不要挖小人的眼睛”小太监哭着匍匐着爬到刘宏脚边,双手扯着刘宏的衣角,刘宏抬脚将小太监踢到一旁,对身边的内侍喊道“你们都是聋的么?难道也要朕把你们的耳朵都割下来么?” 一众内侍连忙按住小太监,另一名内侍取来一把刀,对着小太监的眼睛就扎了下去 “住手?!”众人闻言望去,原来是皇后宋雅听到了嘈杂声赶了过来“陛下,他还是个孩子,不如交由我来处罚吧!”宋雅对刘宏说道“陛下一向宅心仁厚,请三思啊!” 刘宏望着宋雅坚定的目光,沉吟良久“好,今日就依你,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谢陛下厚恩”宋雅缓缓施礼,其他内侍也都跪倒在地“陛下仁慈” “好了,都起来吧”刘宏让人摘了几多荷叶,上了驴车 “陛下且慢,老奴有事启奏” 听声音刘宏知道说话的是张让“张让,你又有什么事?” 张让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身边跟着王甫和太中大夫程阿 “陛下老奴有要事”三人跪拜行礼之后张让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奴刚刚得知有人要害陛下!” “害我?谁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刘宏坐在驴车上问道。 张让余光撇过宋雅,将眼角定格在那名小太监身上,小太监此时也看着张让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张让移回目光“陛下,老奴不敢说” “你说,有朕在,你怕什么?朕会护你周全” “好,那老奴就直说了”“想害陛下的就是她”张让沉声把手指向一人。 刘宏望去却是皇后宋雅 “张让,你可知你可有证据,这胡言乱语可是欺君死罪!”刘宏一脸阴郁 宋雅亦是一脸惊怒“张公公,你在胡说什么?” 张让躬身道“陛下稍等”,张让挥手王甫走过去将小太监带了过来“说吧” 小太监脸色苍白的从怀中取出一物,缓缓摊开,张让拿起恭敬地递给了刘宏,刘宏拿在手里打量起来,一个用布与稻草做的人偶,刘宏翻过来背面贴着一张黄裱纸,上面写着自己的姓名与生辰八字“哪里来的?”刘宏问道 小太监还在地上跪着头也不敢抬“是皇后娘娘给我的,娘娘让我把它扔掉池塘里” “你胡说”宋雅此时已经气疯了,自己好心救他却不想他竟然诬陷自己 “来人!将皇后压去冷宫,召宗人府给我详加审问!”刘宏用力攥紧手中布偶对宋雅说道“想不到你竟如此歹毒!” “陛下,臣妾冤枉啊”宋雅挣脱内侍之手“臣妾入宫将近十载,如履薄冰,爱人束己,又怎么敢诅咒陛下啊”刘宏犹豫了,张让连忙说道“陛下,请不要忘了渤海王与王妃之事” “哼,将皇后压下去!”刘宏说完转身离去,宋雅被内侍压着路过张让身边“张让,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如此先哈于我?还有你,我好心救你,不曾想原来这都是你们的圈套!”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我阿爹得了病,治病要花很多钱,张公公答应我,只要我办好这件事,他就会救我爹” “你真傻”宋雅一脸看白痴的看着小太监,内侍们也不敢太为难宋雅只是低声道“娘娘,请吧!” 大汉帝国光和元年,皇后宋雅因利用巫蛊之术祸乱后宫,诅咒皇帝被废黜关押,扶风宋氏被株连九族,只有宋清一人逃得性命,盾居深山老林,不久宋雅忧愤而死。.. 第三章帝都血月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陛下,为何如此对待奴家”阴影低着头嗓音透着一股阴沉 刘宏回头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就见一袭红衣在风中摇摆“你是谁?见朕为何不跪?” “呵呵呵”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是谁?陛下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么?” 刘宏有些慌了嘶喊道“你到底是谁?少在那里装神弄鬼!!” “我是谁?我是谁!陛下,我是你的皇后啊”红衣飘到刘宏进前,抬起头,流着血的双眼,无神的看着刘宏 “啊,鬼啊!”刘宏惊慌之中跌倒在地,两腿不断的蹬捯“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后退中刘宏的身体碰到了什么,像是一堵墙,刘宏抬起头仰望,一具无头的尸体站在那里 “啊,护驾!来人!救救朕” “陛下!陛下!” “啊”刘宏此时睁开双眼满头大汗,一身衣服也早已湿透,一名妙龄女子,有些焦急的喊着他,“啊,无事!”原来是一场梦,吓死朕了。 “陛下,刚才你胡言乱语,什么鬼呀什么的,可吓坏臣妾了”女子依偎在刘宏怀里,刘宏手游走在女子滑润的肌肤上“不怕不怕,朕无事!” 女子名叫何花,父母早亡,家境很普通,有一个哥哥名叫何进,是一个杀猪匠,刘宏有一日出宫游玩正好见到正在河边洗衣服的荷花,立马惊为天人,急忙喊人将其带回宫中,数月间流连于何花房中不出,一时间临幸殿中多少姬妾望月哀叹。 刘宏特意命人建了一座大池塘,塘里栽满了望舒荷,每天他都会带着何花观看塘中荷叶舒展,情至处两人就会撑一叶小舟,野战于荷花深处。没过多久刘宏不顾那些老臣反对,下召立何花为皇后,把他哥哥也招进了洛阳城给了个虎贲中郎将的官职,当时把这个何胖子乐的眉开眼笑。 “陛下我们睡吧”何花妖娆的缠住刘宏,刘宏一直在想梦中之事,那一幕幕如此真实,刘宏轻手推开何花“你先睡吧,朕出去走走” 刘宏起身离开大殿,抬头一轮如血的月亮挂在天上,朦朦胧胧,似圆未满,刘宏越看心中越慌“今天是什么日子?”刘宏对身边的小太监问道, “回陛下,今天是七月半,中元节” “中元节?”刘宏由于长期与何花没日没夜的交合,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么说,今天是鬼节了?”刘宏低声念叨,额头有汗滴落“速传羽林中郎将许翌,太史令蔡韵,十常侍张让等人火速入宫来见朕!要快”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小太监很少见刘宏发这么大的火气,今日的刘宏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似乎陛下在怕些什么,小太监如是的想着。 不久这些人都急匆匆的进了宫,最先到的是张让,赵忠等人,曹节由于有事所以并不在宫中,没过多久许翌和蔡韵也一同赶到,众人都不明就里,互相对视了一眼张让小心翼翼的躬身问道“陛下,不知何事,如此急切招我等前来” “看天上,诸位可见过如此如血一般的月亮” “回,陛下,老臣曾在一部古书上见过这种记载,本想明日早朝上说与陛下”说话的蔡韵是大汉帝国太史令,主观星象,占卜国运吉凶 “说来听听!”刘宏背身负手站在那里,仰着头。 “那老臣就直说了”蔡韵犹豫着说道“书中所记:血月见,妖魔现!” “妖魔?蔡大人说笑了吧,这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何来妖魔二字?”张让语气讥讽,蔡韵是大臣中少数不是张让等人的党羽,所以张让不会放过任何落井下石的机会,蔡韵并不理会张让继续说道“红色月亮为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风云剧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陛下三思,血月现,国之将衰,气尽,国之将亡啊,陛下!”蔡韵一口气说完立刻跪倒在地。 “蔡韵,你用如此妖言蛊惑陛下,不怕被诛九族吗?”张让那独特的嗓音因为激动而变的有些叉音。 蔡韵高声喊道“陛下,您深居简出,如今这宫城外的天下早已无朗朗乾坤,有冤不能申,有家不能回,百姓流离失所,饿浮千里!满朝上下尽是阉党,今夜血月,我大汉帝国危矣!!!”蔡韵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陛下,老奴等人忠心耿耿,绝未办过一点对不起陛下之事!蔡韵血口喷人啊,陛下!为老奴做主啊”张让等人也跪在地上哀嚎着 “够了”刘宏叹道“许将军先将蔡韵先行收入大理寺,一定要严加看管”刘宏转过身眼神盯着许翌,复杂的目光越过许翌最后落在蔡韵身上。许翌明白其中深意,躬身领命将蔡韵压走,刘宏这才笑着将张让等人一一搀扶起来“好了,都起来吧,朕怎么会对诸位不利呢!好了几个爱卿也都回吧” “是,老奴告退”张让等人也走了,风卷起刘宏的衣摆,回头望了眼如血的月亮暗暗攥紧拳头“大汉不能亡于寡人之手!” 血色的月亮照亮长长的甬道,一行人缓步行走其中“蔡大人,今日你不该当着张让等人的面说出那些话的,以他们睚眦必报的性格,您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呵呵,为了大汉帝国我不得不说了,许将军难道也以为我那一番话只是妖言惑众?” “难道真有其事”许翌问道 “当然,许将军不要忘了我是太史令,太史令者观天辰星象,预国事吉凶,我今日~啊”蔡韵还没有说完一支弩箭瞬间刺破他的胸口,他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地。“蔡大人!”许翌拔剑出鞘一手搀扶起蔡韵,弩箭不断激射而来,不少羽林甲士也中箭倒地,许翌一手拖着蔡韵一边喊道“盾阵!起!”其他羽林卫从背后抽出一面小盾迅速聚集在许翌身边,举起手中小盾将许翌护在中间,许翌从腰中掏出一枚烟弹射向天空,烟弹在空中炸裂开来,这是羽林卫的求援信号,信号发出后许翌才有机会去看蔡韵,蔡韵此时嘴角不断有血流出“许……将……军……我……”蔡韵没有说出他想说的话,手便无力的垂下,许翌看着双眼已经无神的蔡韵,双手缓缓扶过,月如血,人如月。 “启禀陛下,许将军求见!” “招”刘宏心中有一丝不安 “陛下,臣无能,蔡韵大人在去大理寺路上欲袭身亡” “什么?”刘宏继续说道“谁人如此大胆” 许翌从身后掏出一块令牌恭敬的递给了刘宏“陛下请看!” 刘宏结果令牌,入手沉重,正面镌刻着四字“玄鹰死士”,刘宏低声问道“那里来的”许翌回答道“刺杀蔡大人的一干刺客已被末将带领羽林卫围杀,这是从刺客身上找到的” “岂有此理!”刘宏一把将令牌掷于地上“通通要反了不成?”刘宏状若疯掉,眼中却已泪水模糊。 晨钟阵阵,划破帝都的清晨,一干在朝为官的大臣心中都诧异了起来,这晨钟是召集群臣的信号,皇帝陛下今日竟然上朝了?一众大臣都急匆匆穿戴好官服赶往皇宫,不少在路上遇到的同朝大臣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众人不停的窃窃私语 “陛下已经多久没上朝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啊?我正在家睡觉呢,这钟就响了” “哈哈,李兄是不是昨晚又躺在女人的肚皮上奋战一夜啊!哈哈” “哪里哪里,我这西域女子怎么能和你府里的南越美人比呢” “有时间咱俩换换,哈哈,我还没尝过西域女子的味道呢” 这些大臣们一路上行来聊的尽是女色,早已忘了皇帝陛下今日为何上朝之事了,管他呢,反正官是买来的,回了本才是王道。 嘉德殿刘宏坐在高高的皇椅上,俯视着跪倒在地的群臣“都起来吧” “谢陛下” “诸位爱卿近日朕一直梦见先帝,他对朕说你为何杀渤海王,杀皇后宋氏,杀李膺,杀那些学士!诸位说说朕如何回答?” “这”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满朝大臣,文武百官,没有一人能为朕解惑么!”刘宏坐直身体,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殿内噤若寒蝉 “饭桶,都是饭桶!”刘宏将案几上的奏折一扫落地,满朝文武吓得都跪倒在地,但是并无一人言语 “好,你们!” “啊” 刘宏话未完身后的宫女却撕声尖叫起来 ,刘宏心中怒火冲天,回头打算教训随意喊叫的宫女,刘宏转身之后一个踉跄撞倒身后的几案,只见一条青色的大蟒蛇倒挂在殿梁之上,一半身子蜷缩扭曲着卸挂而下,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刘宏早已动弹不得,一人一蛇就这样对视着,刘宏眼神中只有慌乱,而青蛇眼中却透着一股戏虐,满朝大臣也发现了不对抬起头后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半死,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嗓子跑出大殿,一众大臣抛弃了他们的陛下,抛弃了他们的君王,逃命去了,刘宏心如死灰,青蛇吐着信子,张开大口作势欲扑,刘宏眼前一黑晕倒了,在晕倒的瞬间他听见一个戏虐的声音“刘邦斩白蛇而立天下,今日子孙不过如此……” 在许翌带着羽林卫赶来之时,青蛇早已不知所踪,许翌救醒刘宏,众人准备离开宫殿时,屋外忽然下起了冰雹,“怎么回事?”刘宏惊恐不安,许翌也不明所以,突然整个大殿都在摇晃,瓦砾不断落下,许翌抢过一面盾牌架在刘宏头上护送着刘宏跑出大殿,此时整个洛阳仿佛陷入了末日,鹅毛大雪,夹杂着冰雹落下,大地在不断的晃动,阵阵黑烟从嘉德殿飞出幻化成一道道冤魂,刘宏许翌以及众多羽林卫都已经惊呆了。 光和三年,有青蛇出于嘉德殿,随后七月飞雪,冰雹如雨,地动山摇百姓死伤无数,又有黑烟幻化成死去冤魂,日夜哭嚎于皇宫之内,刘宏夜夜不敢熟睡,日渐消瘦。 第四章苍天已死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汉帝国地域广茂,武帝时设十三州部,每部设一刺史,成帝时,改刺史为州牧,后废置无常。当今天子刘宏,又将之恢复了州牧之称。天下十三州分别为司州、豫州、兖州、徐州、青州、凉州、并州、冀州、幽州、扬州、荆州、交州、益州,每个所辖郡县不等,每个郡的最高长官被称太守,每个郡又分管不同的县。昔日匈奴人层感慨说:天下十三州不破,则大汉不亡,足以见十三州对于大汉帝国的重要性。而大汉帝国的远官制度也颇为有意思,叫做察举制,先由各郡县里老选拔温良恭孝之人参加考试,试题由国家统一出,最后录用成绩优异之人,不分高低贵贱,给了众多寒门士子鱼跃龙门的机会。 冀州钜鹿郡太一村中有一座破旧的茅屋而这所茅屋中挤住着兄弟三人,老大叫做张角,老二叫张宝,老三叫张梁。张角这一日,早早起床拿出自己视若珍宝的一袭洁白的长衫穿在身上,张角轻轻抚摸着这身衣物,这是自己外出求学时父亲卖了家中的一头牛给他置办的衣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舍的穿,前些天郡里举行察举考试,自己通过层层考核以第一名的成绩被里老举荐为茂才,今日去太守府报道,从此便可以步入仕途,领取朝廷俸禄。张角看了看四周早已破烂不堪的墙壁,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狭小而又阴暗的房间了,对于未来仕途如何他不敢有太大的期望,他只希望这份俸禄可以使自己和两个兄弟不在挨冷受饿,每年的冬天三个人抱在一起,也无法抵御那刺骨的寒冷,张角暗暗握紧拳头,昂首走出家中。 走在郡城的大街上,兄弟三人左右张望着,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张宝,张梁是第一次来郡城,两个人陶醉的闻着酒肆里传来的阵阵香味,口水不留下来都忘记去擦“好香啊,大哥等你领了俸禄,我们去吃些好的吧,我要吃十个馒头” 张角满脸无奈,自己这两个没出息的弟弟,他伸手拽了下两个弟弟“你俩正经些,一会就到太守府了” “知道啦,茂才大人!”两人脸上笑着异口同声回答 三人来到太守府门前,府门前有一排军士持枪而立,张角上前对一名领头模样的人恭身道“军爷,麻烦通报一声,小人茂才张角,求见太守大人” “哦?”那领头之人上下打量张角一眼疑惑的问道“你是本届茂才?” “正是小人!” “好!你在这等会,我让人去给你通报一下”他转身指挥一名军士走入太守府内通报。 钜鹿郡太守叫做赵治,赵治呢本身并没有什么出重的才能,但是他有一个远房表哥叫做赵忠,乃是当朝十常侍之一。而此时赵治正坐在后堂看着几案上的一小箱玉器问道“陈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大人,在下亡妻一直有个心愿,她一直希望我家孩子能做个茂才,但是这孩子又不是读书的料,所以想请大人帮帮忙”说话之人是钜鹿郡的珠宝商人陈屏,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衣着鲜亮的年轻后生正是他的独生子陈鹏。 赵治拿出一件珠宝放在手上把玩着“这个,你也知道里老已经推荐了茂才人选,而且已经张榜公告了,我这……”赵治一脸犹豫不决。 “大人事成之后,还有三箱奉上”陈屏趁热打铁急忙加价。 “六箱” “好,那就仰仗大人了”陈屏一脸奸笑, 赵治神情一愣,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看来自己要少了,这陈屏真不愧是钜鹿郡的奸商之首,不过他也不在废话,随手端起茶杯“来,喝茶” “大人请”陈屏笑意盎然,他知道这件事是成了。这时厅外响起脚步,陈屏抬眼望去,见是守职军士 “启禀大人,府门处有茂才张角求见” “噗”赵治一口茶水喷出“你说谁?” “茂才张角” “你脑子被狗吃了么!这位陈公子才是茂才!你去把人轰走!” “这”军士有些迷惑,因为陈鹏他是知道的,整个一个富家公子,每日不学无术,整日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钜鹿欺男霸女,他是茂才,那自己不是太守了?军士正在胡思乱想,一个茶杯飞过来砸在他身上“你聋了么?还要本官在重复一遍么?” 军士吓得一哆嗦,急忙叩首“属下不敢” “那还不快去!!!” “遵命”军士低头准备离去 “等一下,赵大人,我想和这位军爷一起去见见”陈鹏对着赵治一躬到底说道 “去吧!去吧!只要别出人命!”赵治以手抚额心道张角啊张角,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穷吧! 府门外张角正翘首以待, “大哥怎么还不来,我都饿了”张梁坐在府门外的台阶上对张角问道。 张角只是笑了笑,自己这个弟弟真是个急性子,脚步传来,张角翘首望去,见方才的军士已经回来了,军士身边跟着的那个锦绣华服的年轻后生,应该是幕僚吧,这么年轻就做了郡守府幕僚,不简单,自己一定要打好关系,张角如是想到。 “军爷,大人,小人茂才张角,有礼了”张角整理衣服对着两人深鞠一躬 “嘿嘿嘿,你是茂才,那我是什么呢?”张角听见年轻后生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讥讽 “这?”张角不明所以,也不知如何说下去,场面有些尴尬,陈鹏走到张角面前,将脸贴近“怎么,不知道我是谁了么?” “恕在下眼拙”张角低下头彬彬有礼, “哈哈哈”陈鹏狂笑“在下?”陈鹏飞起一脚踹在张角胸口上“猪狗一样的贱民,也配学人说话?!” 张角本就是一介书生,身体孱弱,陈鹏这一脚竟将张角凌空踹飞了出去,张角落地后,挣扎起身,嘴中鲜血不断呕出,手指颤抖的指着陈鹏“你,你,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拳脚相向” “无冤无仇,当年我在武南村,是不是你坏我好事?”陈鹏脸色狰狞“怎么,想不起来了?” 张角神色苍白,那年自己求学归来,路过武南村,看见一群富家子弟在那里猥亵一名女子,张角气不过,凭着出色的辩术,鼓动起那些早就怒火中烧的村民,将这群富家子弟全部赶跑,“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本公子,你这多管闲事的狗东西,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我要你知道在钜鹿郡,敢惹本公子的人还没出生呢!”陈鹏神情得意“知道那些村民后来都怎么了么?”陈鹏嘴角微动轻生说道“他们都死啦!哈哈哈,哈哈哈,知道你救的那个女孩又是什么下场么?她可是最惨的一个呢!” “你这个禽兽”张角疯狂的朝陈鹏扑了过去,陈鹏笑着闪身躲过“你这可是袭击朝廷命官哦” “畜生,呸”张角趁着陈鹏自我陶醉中,一口将混合着鲜血的口水吐在陈鹏的脸上。 “啊!!你该死!”陈鹏如女人一般尖叫起来,双手想擦又嫌弃“我要杀了你!!!”陈鹏如疯狗一般 “碰!” 张梁趁着陈鹏没有防备一拳打在陈鹏脸上,而张宝也已经扶起了张角。 “你个小白脸唧唧歪歪的,老子忍你很久了”张梁得势不饶人拳拳都打在陈鹏的脸上“让你打我大哥,让你打我大哥” 郡守府把守的一众军士都杵在那里看着热闹,这个陈鹏本就是无恶不作的富家子弟,他们乐得见陈鹏吃点苦头。 张梁越打越凶猛,陈鹏一张白净的小脸蛋早已不复存在,鼻子被打歪了,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们都看什么呢?快来帮我啊,我爹有的是钱,杀了他们,我爹会给你们很多钱!”陈鹏冲着一众军士哀求道。 一些军士有些动摇了,毕竟钜鹿郡首富之子的姓名,肯定会值很多钱,他们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头领,那名头领冲众人点了点头,因为他刚才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始末,陈家花钱买走了茂才这个名额,这个张角已然是个废人了,不,看他今日得罪陈家之事,日后钜鹿郡将再无他的容身之地。“莫要怪我”领头之人低声自语“活在这个混沌的世界,是你的不幸” 钜鹿郡守兵已经团团把兄弟三人围住,几名军士上前,将张梁打倒在地,陈鹏抽出一把剑刺向张梁胸口,鲜血染透前衿“大哥”张梁挣扎着将手伸向张角的方向,最后却又无力的滑落 “三弟!!”张角,张宝歇斯底里,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张宝大喊着冲了上去,也是被一剑透胸摔倒在地。 陈鹏又拿着剑走向张角,张角此时万念俱灰,跪在地上仰天呐喊“苍天啊!你睁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吧!我们有何错,要如此惩罚我们!!我们有何错啊!!” “苍天?它早已经死了” 在剑刃穿过胸口的时候,在意识快要消散的瞬间,他听到了这句话,在陷入无尽的黑暗之前,他看到了说话之人一袭青衫随风摇摆,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俯视着他,如女子般绝美的容颜。 “原来索命无常也这样,美?”说完张角的身体倒了下去,黑暗,就如同这肮脏的世界一般,让人厌烦! 第五章田丰耿武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汉帝国的钜鹿郡发生了一件大事,整个城市的人们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什么事儿呢?钜鹿郡首富之子陈鹏竟然被人杀死在了郡守府前!而且和他一起的还死了十几个郡府府兵。死个首富之子不稀奇,但是死了十几个郡府府兵,这是大汉帝国建国数百年来绝无仅有的事。光天化日之下在郡守府门前杀死十几个大汉帝国军士,这简直太可笑了。太守赵治坐在太守府想骂娘,卖个茂才,惹出这么一屁股麻烦,还有这是哪来的暴徒,真是太不把自己这个太守放在眼里了,赵治一面派郡兵封锁整个钜鹿郡,只准进不许出,一面派出快马上报冀州牧和朝廷,又让心腹放出飞鸽给自己的表哥赵忠发去一封密信,毕竟这不是小事,就怕有人在朝堂上参他一本,那他这个太守的位子可就丢了。 “大人,犬子之死,还望大人给小人做主啊”陈屏仿佛老了很多,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就算有万贯家财又有何用,陈屏只想早日抓到凶手,他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 “陈家主放心,此事一定与张角三兄弟脱不了干系,只是这行凶者似乎并不是等闲之辈!”赵治脸色阴沉“无声无息在府门前杀死数十名府兵,起码是一名高阶武者!” “大人!只要能为犬子报仇,我陈家这几十年来的积蓄在下愿恭手送与大人!” “额”赵治脸上泛起笑意,似乎这比买卖很赚啊。 斥候不断从钜鹿郡驾马离去,带着一张纸海捕文书,将其张贴到每个县,村。 海捕上画着三个人,张角,张宝,张梁上书太守大人令:张氏三兄弟,涉嫌参与郡府门前惨案,如有知情者,赏金百两,得其尸首者,赏金三百,活捉三人者,赏金五百,免税三年。 钜鹿郡春风楼是钜鹿郡最大的酒楼,这春风楼是钜鹿郡田家的产业,据说这田家先祖本是战国时齐国皇室的一支,因为战乱流落到钜鹿郡,后来就在这里安定了下来已经有将近千年的历史了,如果说钜鹿陈家是首富,那么田家无论人脉,声望都要远远超过陈家,只是田家一向行事低调,所以才给人一种钜鹿郡陈家最大的错觉。 “听说了么?前天的事情?”春风楼内一名衣着华丽文质彬彬的少年对另一名劲身武衣的少年说道 “废话,当然听说了,现在满城戒严,想出去打个猎都不让,快把小爷憋疯了” “嘿嘿,忍忍吧,毕竟这事情太大了,性质太恶劣了,再说了都快走了,还打什么猎!” “这位小兄弟,这城里究竟发生何事了,要如此戒严” 两名少年望去,说话的是一名满脸风霜的汉子,此刻双手抱拳向两人询问。 两名少年上下打量了眼这名汉子,只见他穿着和大汉帝国的百姓穿着并不相同,倒像是塞外来的游牧人,他同桌还有五六个和他差不多的汉子,每个人都是满面沧桑,而且腰间都别着塞外的弯刀,两名少年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来自塞外在大汉帝国讨营生的人。 “嘿嘿,这位大哥既然问了,那我就和你说说”穿着如同学子的少年端着酒杯走到问话汉子的桌边,众人让出一条位置,少年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这少年坐下后开口问道“看各位大哥衣着打扮,应该不是汉人吧” “对”为首的汉子端起一碗酒说道“在下鲜卑人丘力居,身旁的这些都是跟在下混饭吃的兄弟” “哦,幸会幸会”少年人虽不大,但自带一分沉稳气息,面带微笑开口道“在下田丰,字元皓祖居于此,那个是我兄弟耿武字文威”劲衣少年起身对众人抱拳施礼,众人连忙起身还礼。 田丰沾起一粒花生,随手丢入口中说道“诸位大哥也看见了,现在满城戒严,许进不许出,是因为和一件事有关,陈家长子陈鹏与郡守府府兵十几人被杀有关。听说,当时除了这些死者之外,还有有三个人在场,额,准确的说是三个将死之人在场的。” “将死之人?”丘力居脸色鄂然。 “对,这三个人是兄弟三人,老大我认识叫做张角,本来就是一介寒门书生,今年考中本郡的茂才,但可能陈家与太守之间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茂才的名额最后被陈家的陈鹏顶走了,后来张角与陈鹏在郡守府外起了冲突,这兄弟三人都被陈鹏用剑刺透胸膛。” “唉,真是可怜”丘力居感叹道 “是啊,寒门士子本就难以出人头地,这张角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被陈家这样给断送了”田丰举杯独酌,神色充满了遗憾“可能天无绝人之路吧,这张角三兄弟最后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郡府外只留下陈鹏和十几个府兵尸体”田丰悄声道“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是谁杀了府兵和陈鹏,据检验尸体的仵作说这些人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这些人的脸部表情都保持在死前最后一刻,脸色都很平静,有的还有笑容。” 丘力居随即问道“这些人致命伤在什么地方?” 田丰拿着酒壶端详,手指划过壶口慢慢说道“头, 掉了” 丘力居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震惊不已,他自己本就是习武之人,按田丰所说推断这是有人在一瞬间让这些人尸首分离,这是需要多快的速度竟然让这些人,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丘力居自认自己是办不到的,丘力居看了看身边其他人也都和自己一样一脸震惊。 田丰头也不抬玩味的笑着说道“看来丘大哥是想到了什么了” 丘力居回过神来点点头“我虽然不是中原武者,但对中原武林高手也略知一二,只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能有这种速度” “那么就是神仙喽”田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或许吧”丘力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戒严令结束不知还要多久,诸位大哥若是没什么急事,就权且在这里住下吧,房钱酒水钱都不用担心,在下还有些别的事,先告辞了”田丰说完起身告辞,丘力居等人也连忙起身恭送。送走了田丰与耿武二人,丘力居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突然他感觉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都那么奇怪,额,怎么说呢,这些人眼光里都充满了炙热,或许说是羡慕更准确些,对就是羡慕,丘力居有些不解,这时一名男子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位老兄,你肯定不知道刚才和你聊天的少年人是什么身份吧” 丘力居点点头,自己与田丰只是萍水相逢,不曾想田丰小小年纪,如此慷慨,不像有些文人充满了一股迂腐气, 那男子继续说道“刚才那个少年可是钜鹿郡田家的现任家主,而这田家就是这春风楼的东家,田家可是连太守大人都礼让三分的存在啊” “额”丘力居眼神复杂,他不知道田丰为何如此对待一个陌生之人,但是他那颗历经人间诡诈的心,莫名的有些暖意。 田丰与耿武走出春风楼,耿武一脸不快问道“元皓,刚才那些人不过是一群胡人,值得你这样帮助么?就算你田家家大业大,但也搁不住你这样挥霍吧!” 田丰笑了笑“财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有些时候,一些不相干的人,往往会成为最出人意料的棋子,你说是吧!” 耿武无奈的说道“算了,跟你们读书人说话真是费劲,反正钱财都是你家的,随你怎么挥霍。对了听说朝中有人要召见你?” “是啊”田丰眺望远处的天空低声道“要变天了” 耿武没有听清田丰后面的话继续对田丰说道“我也要走了” “嗯,去了州牧大人身边,要好好干,脾气收敛一些,你呀就喜欢打呀杀呀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耿武一脸不耐“从小到大,我就觉的你这张嘴比我娘还要啰嗦” 田丰哑然失笑,两个少年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一路走出了钜鹿郡城,钜鹿城外有一条三岔口三条路通往不同方向,向南通往帝都洛阳,向东通往冀州牧治下的邺城,向西则是并州方向,此时三岔口处有几个仆人模样的人牵着马等在那里,田丰耿武二人出了钜鹿城向这些人走去,田丰对着一名四十左右岁背剑的中年男人恭身说道“有劳田伯了” 被称作田伯的男子和蔼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田丰,他是田家的老人,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像是一头默默无闻的老牛,每天只是不停的擦拭着一把剑,田府上下每个人都很尊敬他,他叫田仲,田家的旁支庶出,论辈分他是田丰的伯父,他每日只醉情剑道,这次出来是护送田丰去帝都洛阳,毕竟这天下看似太平,实则不太平。耿武也走了过来对着田仲说道“田伯,元皓就交给您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去帝都还真是不放心啊” 田丰笑呵呵的用手轻拍在耿武头上“还说我比你娘能啰嗦,你不也一样” 耿武脸色微红“呸呸呸,我这是关心你” “呵呵,好了,你我都已及冠,就别矫情了,走了”田丰说完翻身上马“文威,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了,记住我说的话” 耿武此时也已经骑在马上,他别过头去不想让田丰看到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知道了!你也一样” “好!驾”田丰不在啰嗦策马带领几名家臣向南奔去,耿武有些出神,直到下人低声告诉他该走了,耿武才回过神来,带着几个仆从向东奔去。 太阳的光芒透过树林,投下最后一抹余晖,映射着两名少年的背影,两人谁也没有回头,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兄弟的兄弟,怀揣着各自的梦想离开了这片故土,去往更广阔的天空…… 第六章如梦似幻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张角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床上,此时他缓缓睁开双眼,眼光所及,张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之中,张角迷迷糊糊的想要起身,这一动不要紧,胸口处巨大的疼痛使他几乎再次晕过去,张角疼的一脸冷汗,无力的又躺倒在了石床上。 “如果不想死,最好乖乖别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张角侧头望去,透过幽暗的光线他看见石床旁有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一袭青衣无风自动,银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 是他?! 虽然还没有看见他的脸,但是张角还是一瞬间想起来,在自己陷入黑暗前那一闪而过的绝世容颜,还有那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 “是你救了我?”张角有气无力的问道 那人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张角的问题。 张角见对方并没有回答自己于是又问道“这是哪里?我的两个兄弟呢?” 对方还是保持沉默,难道是聋子?张角心中暗自诽腹。 山洞中又重归于平静,篝火中残余的木炭发出噼啪的炸裂声,良久,就在张角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青衣白发人终于开口了“时辰到了,起来,跟我走!” 张角心中有些尴尬,不是刚刚还说过不要让自己乱动么,不是说乱动会死么,正在张角犹豫到底要不要相信白发人的话的时候。白发人开口说话了,他没有回头,但似乎看透了张角心中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我这么久是在等什么?起来吧,你胸口的伤已经愈合了!” “什么?”张角有些不敢相信,这简直是在骗鬼啊,刚刚胸口的剧痛可不是说笑的,他记得自己被陈鹏一剑透心,这种伤势怎么可能好的那么快。 “信不信由你”白发人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喂”张角喊了几声,确定白发人是真的走了,张角现在满头雾水,他迫切希望知道自己在那里,身处何地,自己两个弟弟怎么样了,心中想着这些,张角一咬牙从石床上坐了起来,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张角有些不敢相信,解开胸前衣服,胸口竟然一点伤疤都没有,若不是那刻骨铭心的恨让他不曾忘却,单看伤痕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张角一时有些呆了。回过神来的张角急忙寻着白发人的脚步追了上去。 张角磕磕绊绊的跑出来山洞,洞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张角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等他睁开眼睛,这周围的景象让他有些呆了,这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周围全是断崖,张角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看了一下,深不见底,而且这里风很大,吹的他脸颊有些疼,这里让他从内心里升出一股恐惧,人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显的是那么的渺小。张角看见了白发人正站在前面断崖处一向外凸起的岩石上,一动不动,更加诡异的是如此大的风,白发人的青衣和那头长发并没有随风舞动 “这是哪里?”张角开口说道 “不周山,离天最近的地方!” “不周山,不周山?”张角低声重复几遍,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想起来了,自己以前读过的一本书《山海经》曾经提起过不周山,这《山海经》记载了许多地名,神兽,异兽和怪物,曾经有游侠按照书中记载的地点方向去一一比对,但是九州之地并没有找到所对应之处,所以现在的人们只是把《山海经》当做先民无聊后的遐想,随手编成的神话小说,不想这世界竟然真的有不周山。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白发人负手念道“后有共工与颛顼争为帝,不胜,怒而触不周山。天倾西北,日月星辰移,地不满东南,水潦尘埃归”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么?”白发人转身走到张角身前,俯视着他 张角近距离看着这张无法形容的绝美容颜,摇头。 白发人缓缓开口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些你们认为不存在的,其实它一直就在那里,只不过因为阵的关系,你看不见罢了!就拿你所看的山海经来说,它不过是神界最常见的地理图。” “这世界真的有神?”张角仰头问道 “当然,以前神界与人界是互通的,通道就在这不周山,后来如书中所写,共工一怒撞毁了不周山,神界与人界的通道就关闭了。” “你也是神么?”张角继续问道 “我?”白发人笑了,张角被这笑容恍惚了,“拿着”白发人随手丢给张角一部竹简“此书名为太平清领书,你可仔细学习” “为什么?”张角握住竹简问道 白发人转身又站到了那块突出的岩石之上“为什么?”白发人神情有些萧索没有在说话,良久白发人开口道“闭上眼睛,下山去吧!” 张角还想说什么,他还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景色开始不断变化“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张角徒劳的喊出这句话,猛烈的罡风让张角本能的闭上了双眼,等张角再次睁开双眼,他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张角朝着远方跪了下去“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如何报答” 张角对着远方三拜九叩之后,张角起身开始打量起周围,只见不远处有一座残破的石碑,石碑上镌刻着三个字——玉皇山,玉皇山他知道,这玉皇山是钜鹿郡北部的一座山,这座山陡峭异常,山顶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而且这山上毒虫野兽众多,死了不少人,所以当地人很少有在有人来这座山,张角以前在山脚下远远眺望过,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山上,张角看着前方,发现树林和杂草丛生的地方,竟然有一条隐蔽的曲折的小路,有路就说明这山上有人经过,张角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走,渐渐的前方树木开始稀少,穿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几座石屋出现在他的眼前,张角有些难以置信,他在钜鹿郡生活了这么久,还从不知道这玉皇山上竟然有人居住。 “大哥?是你么?”正在张角发呆之际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张角猛然抬头,泪水流出眼眶“二弟!三弟!”张角抬头望去,正是生死不知道张宝,张梁二人,张角跌跌撞撞跑过去一把将二人搂住,三人互相拍打着,哭着,笑着!! 许久之后,三人才渐渐分开,擦干脸上的泪水,三人席地而坐,张角率先开口道“老二,老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张宝用手挠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醒来后就在这里了,大哥你看那几座房子”张宝指着身后的石屋说道“那片房子除了我和三弟之外,什么都没有。当我们两个醒来后就发现到了这里!我们也试过下山去,但是就是走不出这座山峰” 听完张宝所说之后,张角陷入沉思,这一切都要从郡守府所发生的事情情说起,而这之后,所经历的一切简直匪夷所思,就像是一场梦,张角想不明白,索性不在去想,只要自己和两个弟弟都还活着就好。三人来到石屋,张角对张梁说道“老三去弄点吃的,大哥我饿了” 张梁是个挺壮实的汉子,家里有什么都会让他先吃,所以他有那么一把子力气,经常上村后的山上打些野味贴补家用。 张角说完,张梁并没有动“老三,发什么楞啊,赶紧去啊!”张角催促道。 “大哥,我们”张宝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自从来了这里就没有吃过东西” “什么?”张角有些吃惊 “大哥,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了,反正自从醒来后,我俩一点饥饿感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张角疑惑的问道 张宝摊开手,摇了摇头“我俩也不知道!” 张角这时才仔细打量起两个兄弟,只见张宝,张梁二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皮肤苍白的可怕,两人的眼珠都是红色的。张角伸手拽过张宝,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处,没有脉搏?不可能!张角又将张梁喊过来,同样没有脉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角撕扯头发发出呐喊。 “因为他俩个都是死人!” 张角愤怒转身,说话的是那个神秘的白发人,“你到底是谁?”张角冲过去抓住白发人的衣角 “碰”也不见白发人如何动作,张角便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 “大哥!”张宝张梁二人警惕的看着白发人,他们本能的对这个人感到恐惧。 白发人缓步上前“想知道他俩个是什么?那就好好看看我给你的书!” “记住,你的时间不多了”白发人飘然而去。白发人走后,张宝,张梁二人如释重负,匆忙跑过去将张角扶起。张角推开两人从怀中掏出那本书,这本书名叫《太平清领书》,他以为这本书只是和山海经一样的,他一直没来的及看,不过看白发人的神情,这本书很重要,张角也开始认真起来。 此书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主要写了一些奇闻异录,下卷记载了一些功法,阵符之术,张角一看之下,便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从中他见到了两个弟弟所对应的症状:僵尸!书中是这样写的:僵尸,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怎么会这样?张角回头看了看两个弟弟,眼神中充满了悲哀,白发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两个弟弟变成了僵尸,不过看两个弟弟还拥有自己意识,应该是很高级的那种吧。张角想着,不管你们是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弟弟,上一次我没能力保护你们,这一次无论是谁要伤害你们,我都将拼死去守护!张角在心中暗暗发誓! 山中月,镜中人。风吹动树叶,寒月映衬下的树干上站着一个人,青衣白发,他远远的眺望着山顶的那座石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知道这颗石子,将会在这九州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呢?真是期待啊” 山中无甲子,钜鹿郡所发生的惨案最终不了了之,因为世间再无张角三兄弟的任何消息。 许久之后,有一个身着黄色法衣的人,带着两个仆从行走在九州大地之上,治病救人,驱邪壤福,世人都尊称他为————大贤良师! 第七章故人易变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汉帝国帝都洛阳城皇宫,刘宏独自坐在宫苑内的枫林园,阳光透过枫树撒下一地斑驳光影,经历了帝都血月以及种种不祥之兆的刘宏越发的喜静不喜动,他也曾悔恨过,也想奋斗过,只是最后都破灭了,有些事想着想着就忘了,有些梦做着做着也就醒了,这泱泱大汉已被自己弄的风雨飘摇,虽然十常侍不和自己说,但他不傻,他知道十常侍等人有很多事瞒着自己,后来他也从王美人那里听到了很多宫外的事,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王美人闺名王荣,来自帝国北部的邯郸,祖父是五官中郎将王苞,王荣姿色秀丽,又聪敏有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刘宏当时一见之下便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爱意,却使王美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往事如烟,昔日不可追 那是帝都的秋季,就像今天一样,皇宫里的枫叶红了,飘飘落落好不美丽,那天王美人吞吞吐吐的和他说了一个梦,说梦中的她背着太阳往前走,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告诉她,太阳九五至尊,高高在上,是吉祥的意思,王美人听了之后高兴的走了,只是不想这一别便是生死两相隔! 后宫之事刘宏很少过问,以至于何花什么时候和十常侍勾结到一起的他都不清楚,那日王美人身边的宫女慌慌张张的跑到他面前说王美人临盆难产死了,他是多么的不敢相信,他怒吼,他咆哮!他来到王美人的住处,他永远记得那张七窍流血五官扭曲的脸,这是多么痛的感受,让这张原本清秀可人的脸变的如此狰狞!而在这里他看到了何花,看到了十常侍,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他似乎明白了,他轻轻抱过孩子,颤抖的指着何花和十常侍问他们为什么?他记得何花说的那句话陛下宠爱,只可给我一人,要怪就怪她怀了陛下的骨肉,坏了这宫中规矩! 他终于怒了,这是他第一次打何花,清澈的嘴巴声,响彻在这死寂的宫中,何花嘴角带血用倔强的眼睛看着他!他愈发愤怒,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即便自己是没了牙的老虎,但他也会发怒!那一日宫中死了很多人,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王美人在知道自己怀孕后,她知道这要是让何皇后知道不但孩子保不住,自己也多半性命堪忧,王美人试图用药物打掉这个孩子,可是胎儿太过倔强,没有成功,后来又有了那段解梦对话,王美人更加坚定了生下这个孩子的决心,她一直用丝布裹住自己的肚子,深居简出,瞒过了所有人,直到临盆的那一天。这一切都是何花所不能忍受的,于是何花在王美人生产之后,强行把鸩酒喂给了王美人,只是他终究没有忍心杀掉何花,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刘宏以是心灰意冷,他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把他交给了自己的母亲董太后亲自抚养,离去之时刘宏看着跪在地上的何花和她身后的十常侍说了一句话:吾之皇子,若出意外,尔等皆要陪葬! 从那以后刘宏很少再去找何花,在朝堂上,他更是直接废除了党人士子的禁锢,委任了许多能人志士入朝为官,朝堂风气焕然一新。 “父皇” “父皇” 刘宏回过神来,看见两个稚童站在他面前,刘宏难得的露出了慈善的笑容,这两个孩子一个叫刘辩是皇后何花所生,一个叫刘协是王美人所生。这两个孩子岁数相仿,刘辩虚长刘协三岁。说来也奇怪,虽然何皇后一而再再而三嘱咐刘辩不要经常和刘协一起玩,但是刘辩却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出了名的好。可能是这偌大的皇宫就这两个孩子的缘故吧,两个孩子成天到晚的黏在一起,调皮捣蛋。 刘辩和刘宏很像,小小年纪就很轻挑,颇有刘宏年轻时候的风采,而刘协和王美人更像一些,也很聪明好学,所以对这两个孩子刘宏更加喜爱刘协多些。 刘宏和蔼的牵过两人的手“皇儿,坐下来陪父皇聊聊天” “儿臣遵命!” 刘辩,刘协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刘宏身边,刘辩率先开口道“父皇,您一直一个人坐在这里不闷么?” 刘宏笑了笑说道“孩子,等你到了寡人这个年纪,应该就不会这样问了!人生在世,草木一秋,何其悲哉!” “父皇,我听母后说,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刘辩一脸天真 “傻孩子”刘宏摸了摸刘辩的小脑瓜说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人也好,物也好,最终都会变的”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刘协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父皇,为什么辩哥哥有母后,协儿却没有呢。” 刘协稚嫩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将刘宏平静的心掀起了一片风波,刘宏牵强的笑道“协儿不是有皇奶奶么” “可是皇奶奶不是协儿一个人的皇奶奶,也是辩哥哥的皇奶奶”刘协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刘宏,这使他又想起,月上枝头那个女子坐在树下轻抚瑶琴的样子。刘宏泪水夺目而出, “父皇,您怎么哭了?”刘协手忙脚乱的替刘宏抹去脸上的泪痕,刘宏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先回去吧,父王累了,要去休息了” “父王保重身体”两个孩子施礼后离去,刘宏呆呆的望着刘协,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谁敢伤害他,寡人定要诛其九族! 夜色中的帝都宛如一个饕餮巨兽吞噬掉这城中的所有人,皇宫内明灯照亮每个角落,刘宏坐在床上 “陛下,骠骑将军董重觐见”一名内侍小声说道 “宣”刘宏有些疲惫说话时有些无力 “诺” 没多久内侍领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男子正待行礼,刘宏挥挥手道“舅舅,这里没有外人,那些虚礼就免了” “谢陛下”董重直起身问道“不知陛下深夜招臣入宫所为何事?” 刘宏以眼神示意内侍离去开口道“舅舅,朕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陛下这是说哪里话!”董重脸色忧虑的说道“陛下如今正直壮年,怎么可能” “舅舅”刘宏打断董重的话“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朕今夜招舅舅来,就是因为朕有些事要交待舅舅” 刘宏披着一件裘衣站起身“朕想要让舅舅好好保护协儿!朕若死后,以何花的嫉妒性情,必定会杀了协儿,朕已经对不起他的母亲,不想在负了他!” “陛下放心,臣定以死保二皇子周全”董重脸色复杂的说道 “还有一事,朕死后,张让赵忠等人必定不安分,如有可能舅舅就想办法将他们除去吧!” “陛下,这”董重有些为难,因为十常侍的势力自己很难撼动,董重心想既然陛下想让他们,为何不直接自己动手呢。 刘宏似乎看透了董重的心思开口道“这十人有恩于朕,朕不想死后被人说成不仁不义!” “唉,老臣定当肝脑涂地!”董重跪拜于地深深叩首 “行了,您去吧,朕累了”刘宏咳嗽着坐回龙榻上 “陛下保重”董重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这个外甥,出了皇宫董重看着悬在天上的明月叹息道“这朝堂,看来又要乱了!” 淑房殿何皇后正在浴桶中沐浴。 张让急急忙忙一路小跑来到淑房殿,一名小宫女正要阻拦,被张让一嘴巴扇到一边,张让此刻已经顾不得禀报,径直推门而入“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何花眉头轻皱,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洁白的皮肤,圆润光滑,何花轻轻张开手臂,让宫女给她擦拭着身体“张公公这是怎么了?” 张让低头垂眉道“娘娘,请摒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吧!”何花踩着纤纤玉足走出浴桶“说吧,张公公!” 张让四下看了看确认左右无人,上前来到何花身边贴着她的耳朵悄声道“娘娘,昨夜皇上秘密招董重进宫了” “那又怎样?”何花不解的问道 “咱们都大祸临头了,娘娘还如此清闲”张让神色焦急“皇上身边的内侍我已经买通了,他跟杂家说皇上要杀咱们!” 何花脸色也变了“不可能,皇上怎么会杀我!” “哎呦,我的娘娘唉,这真的是千真万确啊,你想皇上因为王美人的事情对我们怀恨在心已久,而且皇上迟迟不册立太子,恐怕是为了二皇子吧!最近皇上身体越来越差,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娘娘,要抓紧啊!” “这”何花有些难以置信“我们怎么办” 张让低头做了个手势神秘的说道“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何花惊鄂的说道“你要谋反?” 张让呵呵一笑“不,我们只是换一个新君!” “你疯了?”何花气急败坏的说道“先不说各路勤王大军,就是许翌和他的羽林卫我们就过不去!” “那我们就等死么?”张让垂头丧气的说道 “我哥哥何进现在是朝廷的大将军,军权在手,皇上要想杀你我,也得掂量掂量我哥哥的势力吧”何花笑了笑“先等等看吧,明天我让我哥哥联合群臣给我们的陛下施施压!” 何花趴在床上,张让手轻轻的揉捏着何花的身体关节“娘娘这力道行么?” 何花发出舒服的低吟声“夜深了!”眼神却阴冷的可怕。 一座城,两个人,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心易变!深宫似海。 第八章初露峥嵘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帝都洛阳朝阳初升,洛阳北部尉署衙,老李头已经在这里做了七八年的看门人,今天天色微亮,他像往常一样起身打开署门,现在这帮官老爷越来越难伺候了,他不得不提前起来打扫一下昨晚凋零的落叶 “哎呦” 老李头脚下拌到了什么差点摔倒在地, “什么鬼东西?吓唬你李爷爷!”老李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低头查看,门前台阶上合衣躺着一个人,黑色的裘皮大衣随意的裹在身上,隔了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自己就是险些被这个人拌倒,老李头看着那价值不菲的裘皮大衣,心想难道是那家公子喝多了,醉倒在这里,不过随即变被老李头否定了,这年头即便是洛阳帝都也不太平,若是富家公子,身边不可能没有下人护卫,也不可能让他宿醉街头,老李头心道这人不是小偷就是乞丐,这一身裘皮大衣应该是偷来的吧,不过这身衣服真是不错,眼看天气越来越冷,这衣服自己穿着应该也很不错。老李头想到此处,拿起扫帚往那人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骂“哪里来的叫花子,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敢来这里撒野!” 台阶上的人似乎睡的很沉,被打了两下竟然毫无反应,老李头心想莫非这是个死人?大早上的真是晦气,一边想老李头一边将手慢慢的伸到那人鼻子处,正在这时那人突然睁开双眼,一手抓住老李头的手死死不放,一手抽出一把短刀直刺过来,老李头吓得惊叫一声,往后退去,他拼命想挣脱却又挣不开,死亡的恐惧让这个年老的看门人惶恐不安。刀尖距离老李头喉咙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老李头吓得腿一软,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地上,裤裆湿淋淋的。 “你是谁?”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老李头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此时他才认真打量起那个人,身材不高,白面短须,真正让老李头害怕的是那人狭长的眸子,像毒蛇一样盯着你。 “我,我,我是这北部尉署衙看门的下人”老李头结结巴巴 “哦”黑衣人松开手,收起短刀“这署衙当职的甲士都去那了?” 老李头颤颤巍巍的说道“哪里还有什么甲士,老头子我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这些甲士早被刘旭大人当成私兵了!”老李头说完就后悔了,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这种事情,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去了,要是被署衙的大人们知道还不得打死自己? “哦~”黑衣人拉长音调“我知道了”黑衣人起身拍拍衣服,也许是有些冷了,他将那身裘皮大衣裹紧,然后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帝都的日出,真是美啊,只是不知明天又有多少人看不到这初升的朝阳呢!”黑衣人说完大步走进署衙内,老李头呆呆的望着,也忘记了阻拦,不,不是忘记,是不敢阻拦! “换条裤子,去通知这署衙的所有官吏来大堂找我!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和他们说,我是新任洛阳北部尉,我叫曹操!”那男子留下这句话变头也不回的进了署衙。 此时的老李头哪里还顾得上换裤子,裤裆湿漉漉的连滚带爬去找署衙内的其它官吏,他要告诉其他人,新的洛阳北部尉大人来了,而且来者不善!! 曹操一个人走在冷清的署衙内,这北部尉署衙掌管着帝都洛阳北部的治安,这些年,朝政由上到下腐败不堪,这北部尉署衙也好不到哪里去。曹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他没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当时家里人都反对自己来这里当这个北部尉,尤其是自己在朝中当太尉的父亲曹嵩,他告诉自己上一任北部尉就是招惹了某些人,被人残忍的杀死在自己家中,父亲本想花钱给他买个将军当,但是他拒绝了,他还是来了这里,既然来了,又怎能不做些什么呢!…… “大人,大人,我是老李啊!快开门呐”老李头来到刘府拼命的砸着大门,这是洛阳北部副尉刘旭的府邸,别看官不大,只是一个小小的洛阳北部副尉,但是却很有钱,刘府的下人打开大门,这老李头刘府的人都认识,老李头的女儿是刘大人的一名妾室,要不然刘大人也不会让老李头去看大门,下人放老李头进来伸手拦住他“大人还在睡觉”, “都火烧眉毛了,还睡什么觉”老李头神色焦急的推开下人跑到刘旭住处,刘旭此时还在被窝里睡觉,听见老李头那如同叫丧的声音,刘旭就火大“吵吵什么吵吵,哎,我说老李头,你不在署衙好好给老子看门,跑这里来做什么!”刘旭起床出了内堂看着老李头。 老李头此时浑身上下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从署衙到刘府虽然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他早已上了年纪,经这么一折腾体力早已透支的厉害“大,大人”老李头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道“不好了,新任北部尉刚刚去署衙了!” “哦?”刘旭疑惑的看了看老李头问道“来的倒是快,这北部尉的位子悬了这么久,还真有人来找死了!”刘旭似乎闻到了什么,走到老李头身边蹲下来手指了指老李头的裤裆继续问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还至于把你吓成这个熊样!” 老李头脸色微腼,毕竟上了年纪的人脸皮还是有些的,老李头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当然那个无意之间泄露的秘密他是绝口不敢提的,虽然这件事谁都知道,但是谁也不敢说,上一任北部尉问过这件事,没多久就死在了家中,老李头还想多活几年。刘旭低头凝眉思索“曹操,曹操,没听说过,看来又是一个初生的牛犊”刘旭站起身拍拍老李头的肩膀“你去休息吧,对了”刘旭转身对侍女说道“给他拿条我的裤子” “谢谢大人!”老李头面露感激之色 刘旭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一脸嫌弃“行了,行了,快去吧,真是味” 老李头在侍女的带领下走了,刘旭喊过一名下人交待道“你去通知署衙的其它几位大人,来我这里有事” “是”下人回答完变出去了 刘旭眉头舒展,自己年过四十,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朝堂变幻,又岂会惧怕这一个无名小卒,曹操啊曹操,老子管你是龙是虎到了老子的地盘,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也得给我卧着!刘旭咧嘴露出狰狞的笑容,只要不挡老子的财路,我可以让你在上面安安稳稳的坐着,但是要想找老子的麻烦,嘿嘿,那上一任北部尉就是你的下场。 第九章借汝一物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曹操静静的坐在北部尉署衙大堂之上,他没有穿官服,随着日上三杆,慢慢的署衙开始有人了,这些官吏在进入大堂时,都有些发愣, “怎么回事?”一名官吏小声问着身边的同僚,他的同僚也不清楚,只能摇头表示不知。 “喂,你是谁?知道这是哪里么?”终于官吏中有人忍不住问道,他们早已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这地方他们只认一个人,就是刘旭大人,虽然这是天子脚下,但是刘旭大人的话在这一亩三分地要比皇帝的话还要好用。 曹操微微一笑,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这是什么地方?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曹操猛然睁开眼,身体前倾俯视着这堂下的一众官吏说道“不如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堂下这一众官吏被曹操无形的气势吓得都往后退了退,这些人互相对视一眼,感觉不可思议,平时只有他们以势压人,怎么今天却被别人一句话吓的都乱了方寸,有人鼓起勇气大声喊道“你大胆!这里可是堂堂洛阳北部尉署衙,闲杂人休要在这里放肆!” “嗯?”曹操嘴角微仰,眯起眼睛看着这名说话的官吏“很好!既然你们都知道这里是北部尉署衙!可知朝廷法度?”曹操起身走进一步“大汉帝国律,凡大汉帝国官吏必须卯时登堂”曹操手指指着堂外的太阳说道“如今已到巳时!你们才姗姗来迟,很好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大汉帝国的制度早已是图有其表了,上到朝堂,下至各个署衙早已腐朽不堪,别说迟到了,一月不来都是常有的事,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了?一众官吏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曹操,然后爆发哄堂大笑 “喂,这位公子,想闭今日出门没吃药吧” “是啊,真以把自己当周公了,要不然的这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各种讥讽声不断传来,曹操脸色如常,挑了挑眉头,看来这些官吏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顽固成疾,不下点猛药看来是不行了,正在曹操思索到底是把这些人都杀掉更有趣一些还是用其他方法的时候,署衙之外传来脚步声,门内走进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洛阳北部尉副尉刘旭,刘旭此时披甲带刀大踏步走进大堂,众人纷纷让开路对他行礼,刘旭一脸傲意,斜了眼坐在站在高堂之上的曹操开口道“你是何人?” 曹操以手扶额,身体一个趔趄无语道“你们就不能换个有新意的问题?我是何人,我是何人!怎么那个看门老头没告诉你么!?” 刘旭以手用力握了握刀柄“什么看门老头?这里是北部尉署衙,你若在不说,休怪刘某刀下无情!” “哦~”曹操拉长音调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当了十多年的副尉,刘旭,刘大人?” “正是”刘旭感觉曹操语气的转变,心中暗暗得意,管你是什么北部尉,也不过就是有点花架子的新入仕的雏儿, 曹操快跑几步来到刘旭身边一脸笑呵呵的说道“刘大人有礼了,下官乃是新任北部尉曹操!”曹操特意把下官这个字说的格外用力。 刘旭一愣,他没想到曹操会转变如此之快,自己在堂外观察许久,这人刚才的一番表现明明很强势,尤其是那双眼睛,老李头还真没骗他,即使在堂外,刘旭也感觉到那眼睛之下的森森寒意,怎么这一瞬间,这曹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刘旭一头雾水之下还是回答道“原来是曹大人,不知大人可有凭证!” “有啊”曹操边说遍从腰间摘下一枚玺授递了过去,刘旭象征性的看了看,然后随手丢给了曹操“曹大人,是下官失礼了” “哪里,哪里”曹操谦虚的说道“小子出来乍道,还请刘大人多多提携!” 刘旭开怀大笑道“好说,好说,大人请!” 曹操坐回自己的位置,刘旭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曹操的右手边上,按大汉帝国律制,刘旭是没有资格坐在大堂上的,只不过,以前刘旭是坐在主官位的,当时无人说,也无人敢说。 曹操看了看刘旭嘿嘿一笑,刘旭看着曹操也笑了,只不过两人笑的都有些牵强罢了! 曹操翻开几案上的花名册开始点卯, 因为刘旭已经派人通知了,所以人都到齐了,点完卯,时间已经到了午时,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恩,人都齐了,那么各位开始忙去吧,我刚才看了看,许多案宗都还没有解决,各位努努力,解决完了我好请大家吃顿便饭!” 众人一愣,这天色已经午时了,这个时间大家都要回家吃午饭,在喝喝茶,睡个午觉,怎么这新官第一天就把这大好时光夺走了,一众官吏都没有动,目光纷纷看向刘旭,刘旭此时身着一身铠甲,虽然已是入秋时节,但这中午的太阳还是比较火辣,此时他早已大汗淋漓,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耀武扬威的穿一身铠甲来受罪,刘旭正没好气瞪了一眼众人道“看什么看,没听见曹大人的话么,还不快去,把案牍库整理一遍!”,刘旭见曹操如此识时务,所以他也打算给曹操一些面子,毕竟于情于理曹操是主,他是副,有些事,他也不太好明面上做的太绝,老狐狸从来都不会在人前撕破脸皮。 一众官吏下去了,开始整理案牍库的各项卷宗, 刘旭让人找了把扇子,解开胸前衬甲,扇着扇子对曹操说道“曹大人,年纪轻轻就做了这洛阳北部尉,真是一表人才!” “刘大人,客气了”曹操笑着回答 “曹大人是哪里人?”刘旭开始打探起曹操的籍贯了,毕竟年纪如此轻就做到了洛阳北部尉的位置,应该不是寒门子弟出身 “在下沛国谯县人” “哦”刘旭心中一惊问道“可是当朝太尉曹嵩的家乡谯县?” “正是” 刘旭眼珠在眼眶内急转,这小子也姓曹,莫非是曹太尉的家里人?“那大人和曹大人可与曹太尉认识?” 曹操自嘲的笑了笑“不认识,刘大人不要猜了,在下就是一介寒门士子,你想那个达官公子愿意来这种地方遭罪!” “大人说的对”刘旭想了想觉得曹操说的没问题,要知道曹嵩太尉还有一个干爹曹腾,这曹腾和张让赵忠等人一样都是太监,张让等人见了他都尊称他为阿翁,算着如今的皇帝,这曹腾前前后后服侍了五代皇帝,被封为费亭侯,而且这曹腾是宦官中难得的异类,温顺忠厚,又会举贤荐能,不光历代皇帝喜欢他,很多士子大夫也都认可他。虽然现在曹腾早已退隐田园,但他的威望还在。 “对了刘大人,刚才一直没好意思说,在下有个请求”曹操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 刘旭迷惑道“大人有什么事,只要下官能办的到,下官一定帮大人办了!” 曹操捏着自己那不算长的胡须轻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和大人借样东西!” 刘旭此时太热了,铠甲早已让身后的人给脱了下去,听了曹操的话,刘旭笑道“大人想借什么?只要我有的在下一定送给大人!就权当下官送给大人的见面礼了!” 曹操站起身来到刘旭身边,低头贴着刘旭的耳朵,嘴角上扬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想借大人的項上人头一用!” 第十章杀鸡儆猴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旭听完曹操的话,勃然大怒,正待起身发怒,却感觉腹中剧痛,整个身体的力气好像一下被掏空了,刘旭难以置信的低头朝腹部看去,一只手握着一把刀柄,刘旭仰头看着曹操那带着微笑的脸,嘴中开始吐血,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怎么敢,杀,我!?” 刘旭慢慢失去意识,眼中只剩下曹操那双狭长的眸子,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盯着他。 曹操缓缓起身,抽出插进刘旭腹中的短刀,曹操一手抓住刘旭的发髻一手短刀横挥划过刘旭的脖子,瞬间刘旭的大好头颅就这样血淋淋的攥在曹操手中,刘旭无头的尸体还坐在椅子上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刘旭身后的几个人都没来的急明白是怎么回事,曹操瞥了眼呆若木鸡的几人开口说道“你们大可以上前来为你们的主子报仇” 这几人此时被曹操目光凝视,早已吓破了胆,一动都不敢动。 曹操无趣的摇了摇头“既然都没有这个胆子,那就去把其他官吏喊来,我有事宣布!” 几人唯唯诺诺的下了大堂去喊人。曹操将刘旭的人头拎起来,背对着大门斜靠在几案上,看着这因为死亡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开口说道“刘大人何必如此小气呢,说了我只是借,一会还你哈” 没多久一众官吏都被喊了回来,这些官吏其中不乏聪明之人,从刘旭的家臣脸上他们看到了恐惧。只不过过无论怎么问,这些人都死活不开口,他们只好疑心重重的来到大堂上,一进大堂,大堂的情形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吏手脚发软,不少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有些人没忍住甚至把早起吃的饭都吐了出来,出去的时候这位新来的大人不是和刘大人相谈甚欢么,怎么一会的功夫,刘大人的脑袋就没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曹操却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曹操扬了扬手中的人头,一些官吏尖叫着拔腿就往外跑,曹操似乎心情很好,开心的笑道“谁若出了这大堂一步,死!” 虽然曹操这句话是笑着说的,这些往外跑的官吏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曹操。 曹操挽着刘旭的人头开口说道“刘旭,身为大汉洛阳北部尉副尉,虚报人数,贪吃空饷,做乱犯上,谋杀前任主官!今日又意图行刺本官”曹操提着人头一步一步朝众人走去,血滴答滴答落在大堂上,敲打着众人的心,众人吓得哆哆嗦嗦的不断往后退“本官未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这里的情况,只是本官未曾想到刘旭还有你们竟然明目张胆到如此地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大人饶命啊!” 一众官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曹操脸色一变说道“算了,既然刘旭已经死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 曹操将刘旭的人头轻轻放在刘旭的尸身之上,曹操一脸喜色“好了,刘大人,人头还你” 人头在脖子处晃动了几下滚到了地上,曹操面露可惜之色“唉,不要啊!那好吧”曹操蹲下身将滚落的人头捡起来“既然刘大人不要了,那曹某就却之不恭了” 曹操说完站起身将人头丢出了大堂外,对着早已呆若木鸡的一众官吏说道“拿出去,挂在署衙外!” 曹操脸色平静的站在这千古名都的城墙之上,俯视着城中熙熙攘攘的人们,有跋扈公子,有低吟学子,有为了生活而苦苦挣扎的穷人,这洛阳繁华的背后,充斥着无尽的黑暗和肮脏,就让我曹操来好好的治理一番吧! 曹操第二日凭借着父亲曹嵩在朝中的关系,从羽林中郎将许翌的手中借来了十几名羽林甲士,又叫人把十多跟棒子染上红,黄,绿,白,黑五种颜色取名五色棒,放置在署衙外,每次有人违法乱纪,被他发现他会根据律法用五色棒将违法之人杖杀于署衙外。有了甲士巡逻,有了刑具震慑人心,洛阳北部尉署衙很快正常运作起来了,那些昔年跟随刘旭作恶的官吏曹操并未追究他们,而是一笔勾销了他们所犯的罪孽,毕竟杀了他们,这署衙短时间很难运作,所以曹操留下了他们,这些人感恩戴德,也都开始努力工作,毕竟自己头上可都悬了一把刀! 这夜曹操按往常的规矩带着十几名甲士例行巡视,大汉律令亥时之后实行宵禁,闲杂人等不得在街上游荡,如有违例者,一律杀无赦!自大汉立国以来,这条律令就一直存在了,也有不少人因为不信以身试法,最终结局都无一例外---------尸体被挂在洛阳城高大的城墙上!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律令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加之现在朝政腐败,屡屡有人违反宵禁律令,达官显贵有,平民百姓有。 曹操闭着眼骑一匹军马上,夜晚马蹄踩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清脆的哒哒哒声传出很远,曹操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睁开眼曹操以马鞭指了一个方向开口说道 “前面是什么地方?” 一名甲士走过来道 “启禀大人,前方为神武街!” “哦”曹操问道 “这神武街,可在我北部尉管辖范围?” “一半在一半不在!”甲士沉声回道 原来这洛阳因为城池太大,街道人口太多,所以将洛阳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设立四个洛阳尉,比如曹操的北部尉掌管着洛阳北部区域的治安,相应的洛阳还有东南西三个洛阳尉,分管着洛阳东南西三个区域的治安,而这神武街正好北部尉和西部尉的分界区,以此街上的一座酒楼醉梦楼为分界线,一半归北部尉,一半归西部尉! “嗯”曹操点头对身后的甲士说道“我们去看看!” “诺” 身后甲士都是来自大汉帝国第一禁军羽林卫,虽然只有寥寥几十人,但自有一股气势。 这些甲士身着重甲,手持五色棒,跟随曹操朝神武街走去,曹操等人穿过几条不知名的街道,隔着街角,阵阵喧哗声逐渐传入曹操的耳朵里,曹操嘴角上扬,看来今晚将死之人还不少啊。 神武街醉梦楼号称天下第一酒楼,白天常常人满为患,晚上亦是莺歌燕舞,曲水流觞,这醉梦楼乃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硕所建,背景深厚,蹇硕把这酒楼的管理交给了叔叔蹇图经营。这醉梦楼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更有传闻说当今天子也曾来过,一时间在洛阳城内风头无两,所以酒楼老板打出了天下第一酒楼的名号。 醉梦楼的老板蹇图此时醉意熏熏,今天他和一群朋友在自家酒楼喝了些酒,喝的很是尽兴,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蹇图让酒楼的伙计安排好了那些早已酩酊大醉的朋友之后,蹇图就晃晃悠悠的走下了酒楼,来到酒楼门口处回头对侍从于三说道 “三,给爷备车,爷要回家!” 身后的侍从于三急忙拦住他说道 “爷,此时已经亥时了,不如就在这酒楼里,休息吧!” “放屁”蹇图醉意熏熏的骂道“不知道爷今晚新纳了一房小妾么,爷怎么忍心让他一人独守空房!” “可是爷,亥时之后,宵禁啊!”于三脸色无奈的说道“听说最近洛阳北部尉新来了一个叫曹操的,心狠手辣的厉害!” “滚开,狗奴才”蹇图伸手拨开于三“不知道我侄子是谁么?曹操?我会怕他!快滚,滚去给爷备车!不然爷今天拔了你的皮!” 于三见劝阻无效也不敢在说什么,自己跟了蹇图很久知道蹇图是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自己何必触这霉头,于三喊来店里的一个伙计,让他照顾好烂醉如泥的蹇图,于三去酒楼后院备车。 “你又是谁,扶着爷爷做什么?”蹇图看着小伙计说道“你也滚,爷没醉,不要你扶!” 蹇图摇摇晃晃的出了酒楼,微风一吹,酒醒了一些回头对小伙计说道“今天客人送了爷一把宝刀,爷忘拿了,你去给爷取来!” 没过多久小伙计拿了一把刀过来,这把刀长不过五寸,刀鞘是上好的楠木打造的,缠着一圈圈的金丝,蹇图傻笑着将刀抽出对身边的小伙计说“爷今天心情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宝刀!” 月光撒在刀身上折射出一道道优美的光,小伙计揉了揉眼仔细看,才发现原来这刀身之上镶着七颗宝石,一把不过尺余的短刀,竟然雍容华贵到如此地步。 “知道这把刀叫什么名字么?”蹇图醉醺醺的往前一边走一边说道“这把刀啊,叫做七星宝刀!” “好刀!” 随着一阵掌声响起阴影处走出一个人,蹇图迷迷糊糊的说道“你是又是谁?” 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露出了他的面容正是闻声而来的曹操。 曹操下了马站在阴影下已经有些时候了,蹇图由于喝的烂醉,加之曹操一身黑衣所以并没有发现他。 蹇图看着眼前莫名出现的陌生人,身材不是很高,身形倒是魁梧,蹇图笑道“小矮子,挺识货啊,爷告诉你哈,这把短刀可是春秋时期的铸造大师欧冶子所铸,欧冶子一生铸剑无数,这刀么仅此一把。” 蹇图借着酒劲越说越来劲儿“当年越王允常倾一国之力打造了这把宝刀可是耗尽了整个越国的气数!”蹇图舞动短刀又说道“怎么样,小矮子,这把刀可否称得上宝刀!” 曹操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刀我收了,作为报答,我也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蹇图听完曹操的话大笑着对身边的小伙计道“哈哈哈,真是个傻子!我有说送你么!” 蹇图左手持刀,右手叉腰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只是他没有发现身边的那个小伙计早已吓得腿肚子都在打转了。 曹操拍手,身后出现了十几名甲士,这些甲士快速的围成了一个圈,将蹇图和店里的小伙计围在了中间,曹操这时来到蹇图身边伸手道“刀给我,我送你一条命!” 蹇图被这突如其来的甲士惊吓的酒醒了大半,蹇图如梦出醒道“你是新任洛阳北部尉曹操?” “正是在下” 蹇图脸色变幻,因为他知道自己违反宵禁,理亏在先,也不敢太名目张胆的与洛阳北部尉叫板,蹇图笑道“听说曹大人是费亭侯曹公的孙子?” 曹操回道“不错!” 蹇图继续说道“我有个侄子也在宫中做官,不知曹大人听过没有,他叫蹇硕” “常侍大人,当然听过!”曹操一愣,不曾想眼前之人竟然是蹇硕的叔叔 “曹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改日醉梦楼,我做东,请曹大人和身后的各位兄弟到时候一定赏脸” 曹操冷笑道“呵呵,我若是不答应呢?” 蹇图脸色阴沉“姓曹的,我是看在费亭侯的面子上给你几分薄面,别给脸不要!” 曹操上前走了几步说道“你这是威胁我这个朝廷命官喽?” 蹇图见曹操软硬不吃,有些无奈,照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吃亏,好汉不吃眼前亏,蹇图看了看手中的七星宝刀,一脸不舍,但形式所迫,只好满脸堆笑道“曹大人说笑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样说不是见外了么,这样这把刀就当我送给大人的见面礼了!” 蹇图说着把七星宝刀收回刀鞘递给了曹操,心想曹操啊曹操,等明天告诉我侄子之后在和你理会。 曹操接过七星宝刀,以手抚摸刀鞘,转过身对身后的甲士说道“全部杖杀了” “诺!” 蹇图脸色急变大骂道“曹操,你不讲信誉,刀都给你了,你不是说放我一马么!” 曹操笑着说道“我是说放你一命,可惜你犯了两条死罪!”曹操把玩着七星宝刀越走远远“大汉律令:违反宵禁者,杀!刺杀朝廷命官者,杀!所以不好意思了!” 这些甲士拿着五色棒将蹇图和店里的那个小伙计打翻在地, “曹操你若杀我,我侄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起初蹇图还在大声叫骂,随后变成哀嚎求饶,最后慢慢的没了声息。 一名甲士上前探了探二人鼻息,快步来到曹操身边“大人,二人已经被杖毙!” 曹操翻身上马“把尸体拉回署衙,挂在署衙门外。”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醒了很多人,醉梦楼里的人看见自己的老板就这样被活活乱棍打死在了神武街上,有些人吵吵着要出去找曹操算账,曹操若有所觉,回眸一眼,狭长的眼眸透漏着无限的杀机 “凡有不怕死的,一律杖毙” 曹操早已走远,而这句话却久久萦绕在酒楼中每一个人的耳边,没有人敢出去,包括蹇图的侍从于三! 秋蝉低鸣,在洛阳的秋天洛阳北部尉署衙来了一个新长官,雷厉风行的手段,杀死了副尉刘旭,杖毙了蹇硕的叔叔蹇图,历史的车轮缓缓开动,命运的线牵扯着未知的前程,年少的洛阳北部尉曹操,正式登上这风云起伏的朝堂,只是不知未来的路又会是怎样呢? 第十一章蹇府七煞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洛阳城中心,一座紧邻皇宫的府邸,这府邸装修的金碧辉煌,尤其是门口两尊巨大的石狮,张牙舞爪生动异常,这座府邸是当朝常侍,度边侯蹇硕的府邸,蹇硕这个人在宦官中也算是个异类,他不像一般的宦官那样娘娘腔,这蹇硕孔武有力,武艺高强,曾是先帝的贴身侍卫。 于三此时鼻青脸肿的跪在大堂上,头也不敢抬。他等到天亮,才敢走出醉梦楼,跑到蹇硕这里告诉蹇硕自己的主子蹇图被打死了!说起当晚的事,于三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冒冷气。 “你是说,我叔叔因为违反宵禁被那新来的北部尉给打死了?”蹇硕脸上青筋暴起,他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北部尉敢杀他蹇硕的叔叔“你们没告诉他,蹇图是我叔叔么?” 于三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因为那晚他根本就没敢走出去,不过这些事他不敢说出来,如果说了那么自己肯定死的很惨,所以他才把自己弄出一身伤痕 “大人,我们说啦,不过不提您还好,提了您的名字,那曹操说打的就是你蹇家的人!”于三为了保命只好胡乱说道“我家主子气不过,要和他说理,没想到这曹操竟然命令手下直接把我家主子打死了!” “砰” 蹇硕手指用力,竟然生生的将桌子一角掰断 “曹操!我蹇硕必杀你!” 蹇硕又问道 “这曹操什么底细,摸清了么?” 于三以为蹇硕在问自己,正要回答,不曾想一个声音却开口了“摸清了,曹腾的孙子,曹嵩的儿子!” “哦,难怪,难怪一个小小的北部尉竟然敢杀我的叔叔,原来是曹家的人”蹇硕脸色狰狞“这就好办了,叔叔在天又灵,且放心,侄儿定要让整个曹家给你陪葬!!”蹇硕歇斯底里的喊道,声音直上九霄,惊起一阵飞鸟。 于三冷汗在额头上滑落,自己也是个武者,但是他丝毫感觉不出刚才说话之人的位置,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他想起了一个传闻: 传说十常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能力特点,他们两两一组,各有分工,其中张让、赵忠是大脑;封谞、段珪是身子;侯览、程旷是双脚,夏恽郭胜是眼睛;蹇硕和曹节是双手。双手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了杀人,十常侍铲除的那些异己,都是蹇硕和曹节带人干的。曹节有先帝留下的玄鹰死士,而蹇硕有七个天字级杀手。 于三此时心中有些慌乱,他怕自己蒙混不过去。 这时蹇硕站起身,没有看于三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于三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作为一条狗,连主人都保护不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蹇硕没有回头,淡淡的一句话,让于三整个人汗毛都炸裂起来,多年的武者经验,让他对死亡有着敏锐的感知,于三身体前扑顺势滚了出去,原地莫名的出现一根银针,于三心中庆幸,要不是躲的早,自己此时应该已经死了。 “咦?”屋内有人发出惊奇的声音 于三半蹲着,手中多了一把细剑,眼神警惕的扫过房屋的每个角落。 这时那个声音又开口了,只是声音中充满了戏虐“刚才死了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挣扎呢?算了既然你不想通通快快的死,那我就满足你” 于三虽然名字普通,但是他以前在江湖上却有个响铛铛的名号----毒蜂!于三的这把细剑就叫毒蜂剑,剑身细长狭窄,又淬有剧毒,这把剑就像一只毒蜂一样,只要被蛰一下立马丧命!虽然这些年给蹇图当侍从这把剑很少用,但他的剑术却一点没有落下! 于三抖了个剑花,低声对着细剑说道“老伙计,看你的了!” 于三似乎有所感应,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身后破空声传来,于三惨叫一声,身上多了一条血痕 “昔日毒蜂,不过如此!”嬉笑声又从四面八方传来。 于三手臂微微颤抖,刚才的伤不致命,但却很痛,于三知道自己此时不能慌乱,要心如止水,不然自己死的会更快。 于三闭上眼,摆出剑式,耳朵微动,这次他感觉到了,在身后!!!于三转身,一出手便是自己的最强剑招——蜂雨! 此时于三内力通过手中的这把细剑幻化出无数毒蜂朝身前刺去 “啊”那个神秘人发出一声惨叫,于三脸上有了笑容,自己这最强剑招蜂雨出手,还没有什么人能躲开,于三睁开眼,眼前并没有想象中血肉模糊的景色。 “嘻嘻,骗你的”这时于三听出来了,因为这声音就在他身后!!! “算了,无趣,不玩了!” 巨大的痛苦让于三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于三最后终究没能看到那个神秘人的影子,因为他的四肢被砍断了,双眼也被刺瞎了!那个神秘人把他砍成了一个人彘。 于三痛苦的在地上蠕动着,将地上画出一条条血红的曲线! “完美的画作!”这是于三生命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你太慢了”蹇硕站在一处高楼上,没有回头。 “一时兴起,没忍住玩了玩” 蹇硕身后的空气泛起一阵涟漪,一个人影从空气中走了出来。 这人个头不高,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也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三角眼,正是蹇硕手下天级杀手之一佐良。 佐良不是汉人,他来自遥远的邪马台,他是一名忍者!桓帝刘志在位时,邪马台王挑选了七名年龄不大却又忍术高超的忍者送给刘志,后来刘志把这七名忍者赐给了蹇硕,这七人也就成了蹇硕的得力助手,这七人分别是:贪狼—佐良,巨门—猿飞,禄存—甲斐姬,文曲—卑弥呼,廉贞—佐近,武曲—出云,破军—宫本! 七人名号正好符合天上七星,蹇硕非常喜欢他们的风格,所以每次铲除异己多是派他们出马,故而江湖人都称他们为七煞!七煞出,万物哭! “大人如何对付那曹操!”佐良率先开口。 蹇硕眺望着不远处的皇宫说道“我先去见一见陛下和让公,毕竟这涉及到曹腾那个老不死的!” “大人何必如此麻烦,不如让我直接杀了他!”佐良漫不经心的说道 蹇硕手拍打着栏杆道“如果一切都靠杀人来解决问题,那坐在皇宫那把椅子上的不就是你了?”蹇硕拍着佐良的肩膀“这件事牵扯到太多的东西,杀人只是最下乘的方法!记住,没我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蹇硕说完飞身跃下高楼,如一头大鹰朝皇宫的方向掠去。 蹇硕一路飞身进了皇宫,守卫的甲士对他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骚乱。 蹇硕先找到了张让,蹇硕将这件事告诉了张让,张让眉头紧皱“曹腾在宦官和朝中威望很高,这件事不好办。” “那怎么办?”蹇硕脸色狰狞“难道让我吃这个哑巴亏?” “那到不必”张让走来走去,脑海正在极速算计,最后张让停下脚步开口道“你找陛下的话,估计很难有结果,陛下最近对我们十个起了戒心,而曹腾又是我们的前辈,我们也不好出面,依我看这件事你私自解决最好!” “绕来绕去,让公的意思就是让我杀了曹操,屠了曹家满门?”蹇硕脸色有些难看“即使我有七煞,可曹家也不是吃素的,凭他们七个,杀的了几人!” “要么你就暂且放下,要么你就去杀了曹家满门,这是最好的两种结果!” “哼”蹇硕怒火中烧“难道我叔叔就这样白死了?” 张让叹息道“要不然,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去问陛下!”蹇硕气冲冲的起身,他没想到张让竟然这样敷衍自己,蹇硕头也不回的走了,张让欲言又止,最后化作沉重的叹息 “你去了又有什么用呢?只会更加失望!” 刘宏此时正在永安宫和许翌下棋,蹇硕没等内侍通报,就大踏步闯了进来,刘宏眼睛紧盯着棋盘倒是许翌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蹇硕。 蹇硕等了一会见刘宏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开口说道“臣蹇硕拜见陛下!” 刘宏抬头瞥了眼蹇硕目光又回到了棋盘上“说吧,什么事?” 蹇硕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道“陛下为老奴做主啊!” 刘宏一愣,这蹇硕自己是了解的,怎么还哭鼻子了?“爱卿这是怎么了?” “陛下容禀!”蹇硕哭着把曹操杖杀蹇图的事情说了一遍,刘宏惊讶道“这曹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爱卿莫哭,朕定替你讨回公道!” 蹇硕大喜“谢陛下!” 刘宏又说道“不过你叔叔违法在先,朕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办法,这样吧,朕先把他调出洛阳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如何?” “多谢陛下!”蹇图叩拜行礼,这刘宏是在给他机会,洛阳城毕竟是皇城,在皇城和曹家闹起来的话,在没有其它常侍的支持下,自己根本就占不到多少便宜,但只要曹操出了这洛阳城,自己就可以派出七煞在路上杀了曹操。蹇硕越想越高兴,这时刘宏挥退左右内侍宫女,许翌心领神会亲自站在大殿门外把守。 刘宏开口说道“蹇硕,朕帮你一把,不知你可否帮朕一次?” “陛下请说,老奴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宏想了想道“我要你发誓,在朕殡天之后保护好二皇子刘协!” “这”蹇硕神情迷茫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刘宏神色怜悯“协儿是个苦命的孩子,如今朕在无人敢伤害他,朕若死了,皇后会放过他么?” “陛下此事太过重大,老奴怕办不好!”蹇硕如实回道 “你们十人,朕信你,因为你不像他们几个爱撒谎,答应不答应朕不强求!” 蹇硕思索良久最后一咬牙道“陛下,老奴答应就是了!” 刘宏高兴的起身亲自搀扶起蹇硕“那协儿以后就交给你了!”蹇硕点头,刘宏又道“好了,你去忙吧” “那老奴先走了!”蹇硕离去 许翌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着刘宏越发消瘦的身影许翌道“陛下为何如此!” 刘宏丢掉手中的棋子问道“你是指什么?”不等许翌回答刘宏便开口继续说道“曹操是个好苗子,只可惜还太年轻,朕怕等不到了,如果他能在蹇硕手下活下来,那么朕一定会重用他!协儿的事,目前来看只有蹇硕最合适!这朝堂后宫步步惊心,宦官,外戚,士子三足鼎力,朕玩做的就是如何平衡他们,让朕的下一代不在重蹈朕和先帝的老路!” 刘宏望着棋盘中凌乱的棋子,这大汉的棋盘如今又是怎样一副的景象! 第十二章曹家五狼袁氏二熊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一场夜雨来的很突然,淋淋漓漓撒在洛阳城的每条街道,生活在洛阳城的人们在这样的天气都选择了躲在家中,烫一壶酒,赏一场雨。 阵阵凉意伴随着雨水滴答,洛阳北部尉署衙里,曹操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大堂的地上,堂上灯火有些幽暗,雨水敲打在屋檐上,让整个房间显得异常安静。 曹操闭着眼睛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刚刚,宫中来了一名使者传达了皇帝的旨意,旨意上说由于自己功勋卓著,升任自己为顿丘令,曹操心中冷笑,这旨意分明是要致自己于死地!自己刚刚杀了蹇图,皇帝就将自己调出了洛阳城,这里面一定有阴谋,看来蹇硕的行动很快。 曹操睁开眼,嘴角勾起笑容,既然我敢杀蹇图,那我就不怕你蹇硕的报复,曹操拍拍手,瞬间大堂阴影处出现五个黑影,火光摇曳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收拾收拾,我们要去顿丘了!”曹操站起身笑着说道 五个黑影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走出阴影,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这人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背上背着一把血红色的长刀 “阿瞒,怎么回事?”那人开口问道 曹操笑着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有人不让我们在洛阳待了!” “哦”那人不在说什么转回身对另外四个人说道“走吧!” 五人对曹操行礼之后,转瞬消失,曹操来到大堂外,站在屋檐下抬头仰望着这场夜雨,伸出手,冰凉的雨水打在手上,曹操默默念道“总有一天,我曹操还会回来的!” 洛阳的雨夜,一行六人穿着蓑衣走出署衙,曹操上马,最后看了一眼洛阳北部尉署衙的大门,然后策马离去。 洛阳城北门马蹄声打破黑夜的宁静,曹操手持令牌,对着正待上前盘问的守城军士说道“洛阳北部尉曹操,奉皇命,前往顿丘公干!开门!” 一名军士查看了曹操手中的令牌,对身后的同伴说道“开门!放行!” 曹操一拱手,谢过了军士,几人快马出了洛阳城。 蹇府内佐良低声对蹇硕说道“大人,曹操昨夜带着五个侍从冒雨出城了!” 蹇硕挥手道“嗯,你带队去杀了他!记住不要留下把柄!” “放心吧!”佐良消失在空气中。 曹操一行六人冒雨连夜赶路,此时雨早已经停了,曹操看看天色已然快到了巳时,一夜的急驰六人都有些乏累,曹操左右看了看,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处酒家,曹操道“我们去前面歇歇” 六人来到酒家门前,这酒家建在官道旁,虽然店面比不上洛阳城的各个酒楼,但生意却很火,往来的行人大多都会在这里歇歇脚。曹操等人将马匹交给小二,六人大步进了酒家,此时正是到了用餐的时间,六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位置坐下,六人脱掉了蓑衣,将斗笠也都摘了下来,曹操点了几壶酒,要了几个菜,六人大口吃了起来,毕竟赶了一夜的路,六人肚子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大哥,你说你,好好的洛阳城不待,非要去什么顿丘!有咱爷爷在,你还怕他蹇硕?”说话之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道。 曹操看着眼前的这五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五人都是曹家年轻一辈的栋梁之才,被人称为曹家五狼,昨夜出现的那个背血色长刀的叫夏侯惇字远让,他身边坐着的和夏侯惇有些像,束着头发一道刘海斜斜挡住眼睛是夏侯惇的弟弟夏侯渊字秒才,这夏侯渊用的武器是一把朱雀弓,百发百中。紧挨着夏侯渊的那个人是曹仁字子孝,这曹仁身材魁梧,背后背着一面盾,这盾名叫玄武,取自深海玄铁,铸炼而成,坚不可摧。曹仁身边是他的弟弟曹洪字子廉,擅长暗器,你永远不知道他瘦弱的身上藏有多少武器。最后一个人叫曹纯曹子和,手中一杆落神枪用的出神入化。夏侯氏、曹氏两家世为婚姻,早已不分彼此,曹操的父亲曹嵩就复姓夏侯后来过寄给了曹腾。 而刚才问话的是曹洪,这曹洪本身是个急性子,而且这几人算起来都是曹操的堂兄弟,从小长到大,这几人关系都非常好。 曹操端起酒一饮而尽“如果不离开洛阳,蹇硕又怎么会对我出手呢?既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早些了断不是更好!” 夏侯惇点点头“阿瞒说的对,与其天天防着,不如露出破绽让他们先出手!” “算了,这种脑力活还是你们去考虑吧,我和洪弟只管杀人就行了!”夏侯渊笑嘻嘻的说道“孟德放心,有我们五个人在,就算七煞一起来,咱也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曹仁一双宽阔的大手拍在夏侯渊肩上笑骂道“秒才,不吹牛,能死么!” 曹纯人比较内向话不多,但也还是开口道“七煞成名已久,我们还是小心些!” “子和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小”曹洪一脸讥笑 曹纯脸色微腼,正要争论,曹操开口道“好了,各位兄弟,赶紧吃,吃完休息完,好继续赶路。” 正在这时酒家柜台处传来一阵喧闹,曹操等人抬头望去,只见柜台处站着一行人,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正在打店里的伙计,身后有一人劝道“公路,算了,何必为难他?” 衣着华丽的男子回头道“不要你管!这小子就是欠揍”男子边说边指着小二的脖子说道“本公子到这里吃饭是你的荣幸!你竟然敢跟本公子说没位置了?” “公子小的错了,只是真的没有位置了啊!”小二被打的鼻血直流求饶道“公子您自己看看,这里那还有空位啊!” “还敢嘴硬,我打死你!”衣着华丽的公子抽出佩剑就要朝小二刺去,刚才说话之人怒喝道“够了!颜良把他的剑夺了!带他出去!” “诺”一个魁梧的男子走出来随手夺过了华丽男子手中的佩剑,强行将他带出了酒家。 这男子眉宇间和刚才那华丽公子有些相似,男子温声细语的安慰这小二“小二哥,对不住了,刚才舍弟一时鲁猛,这些银两你收下,权当在下替他道歉了!” 小二看着手里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心中百感交集,这真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刚刚自己差点被人打死,但是峰回路转又出来一个人给了自己两锭银子,这两锭银子,就算自己干一辈子的小二也赚不到,小二给了自己两巴掌,嗯,不是做梦,小二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抱着两锭银子狂笑着“老子发财了,哈哈哈哈,老子发财喽!” 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去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 “本初,这是去那啊?” 男子回头大喜道“孟德?真的是你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人正是曹操,此时曹操来到男子身前,两人互相凝望着,高兴的拥抱在一起,真是他乡遇故知! 曹操指了指自己位置道“把公路喊进来吧,正好我那有位置!” “好”男子应道 边走曹操小声对那男子说道“本初,你这样会害死那个小二的?” 男子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曹操,曹操开口解释道“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这么一笔横财,在这个世道,财铂外露,他又不像你有人保护,我猜他绝对活不过今晚!” 男子将信将疑“那怎么办?” 曹操淡然说道“能怎么办,生死由命吧!” 这男子姓袁名绍字本初,刚才那个打人的叫袁术字公路,他两个都是大汉帝国袁家的公子,这袁家四世三公,家族势力遍布大汉每个角落,曹操与袁绍又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在袁绍一行人中曹操还看到了两个小时候的玩伴,智计无双的许攸许子远,还有为人仗义又家财万贯的张邈张孟卓,这几人当年在洛阳城都是有名的官二代,富二代,调皮捣蛋,纨绔至极。那时曹操还叫阿瞒,当初刘旭要是知道阿瞒就是曹操的乳名打死他,他也不敢造次!众人落坐完毕,曹操指着另一个年龄不大却一身学子打扮的人道“这位是?” 那男子温文尔雅一笑起身道“在下钜鹿田丰田元皓,见过曹公子!” “哦,幸会幸会!” 曹操端起酒杯敬了田丰一杯,这时袁术吵吵闹闹的进来了,他也看见了曹操,袁术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语气刻薄的说道“这不是曹阿瞒么!” “公路你真是一点没变,说话还是这么直白!” 这袁术是袁家嫡子,从小娇生惯养,见谁都不服,说话刻薄,性情狭隘,曹操早就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也不以为意,转头对袁绍说道“本初这是要去哪里?” 袁绍开口道“去洛阳,听说大将军何进在招人,我去看看,能不能混个一官半职,你呢孟德,听说你在洛阳当北部尉,你这是出去公干么?” 曹操眼球转动,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把自己杀死蹇图惹怒了蹇硕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拍案叫好,袁绍更是击掌兴奋的说道“杀的好,早就看这帮宦官不顺眼了!” 曹操尴尬的笑道“所以我被赶出了洛阳城,蹇硕应该派出了七煞前来追杀我了,不知道下次再见,我曹操还有没有命再见到各位了!”说道这里曹操潸然泪下。 张邈是个正人君子,很讲义气,听了曹操的话不由自主的说道“孟德不要怕,有我和本初,子远在,我们一起商议商议!” 袁绍心中无奈,虽然曹操杀了蹇图打了蹇硕的脸,但他并不想卷到这件事中,不过张邈既然开口了,他也不好推辞只得说道“七煞成名已久,我带了两名家将”袁绍指了指身后站着的两个男子道“颜良,文丑” 曹操早就留意这两人了,这两人出现时,夏侯惇就偷偷告诉他这两个人都是高手。曹操现在的目的就是把他两个拉进来给七煞来份惊喜! “子远,你出个主意”袁绍知道此时在退缩会影响他的形象,所以只好顺势问起身边的许攸。 许攸笑着说道“好说,前方十里有处险峻之地—飞云涧,孟德身后的几位应该就是曹家五狼吧!” 曹操点头,许攸继续说道“那就好办了,五狼加双熊正好七对七,我们就在飞云涧等他们就行了!” 众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点头表示可行,这时袁术开口说道“去杀人啊,本公子就喜欢杀人!嘿嘿嘿,阿瞒,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杀人从来不手软!” 众人休息完毕,分成了两路,曹操,夏侯惇,曹仁三人在官道上朝飞云涧急驰而去。袁绍等人留在了酒家住了一晚,因为去飞云涧,这里是必经之路!!! 第十三章乱世为坟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袁绍等人送走了曹操,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让掌柜的搬了张桌子,放到了酒家外面,撑起凉棚,几人坐在官道旁喝起了茶,没多久,颜良低声对众人说道“来了!” 袁绍,袁术闻言张望了官道一番,并不见有人马经过,袁术正欲开口发牢骚,颜良指了指官道旁的一棵树说道“仔细看!” 众人望去,此时树上突然出现了七个黑衣人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袁绍等人只是看了个大概。但夏侯渊,曹洪二人心中却无比震惊,这颜良不光比他们早发现这七人,而且更准确的指出了七煞的下一次落脚位置,夏侯渊用手捅了捅曹洪小声说道“这颜良实力要高你我很多啊!” 曹洪点点头道“幸好不是敌人!想必那文丑也差不到哪里去!” 袁绍饮完杯中茶淡淡的说道“去吧!” 颜良,文丑,曹洪,夏侯渊四人点点头,身行一晃也消失了。 “刚才那些人好像在看我们!”极速前进中,卑弥呼追上佐良说道,佐良笑着说道“卑弥呼,你太久没出任务了,可能太紧张了吧!好了,加紧赶路吧,别让那几个老鼠溜了!” 卑弥呼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佐良的话并没有挥去她心中的那丝恐惧,她放慢脚步落在了队伍的后面,这时甲斐姬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卑弥呼望向身后,努力挥去心中那丝恐惧说道“没事!走吧!” 曹操四人快马离了官道,渐渐小路越来越窄,杂草丛生,越来越不好走,曹操四人骑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最后四人只好步行前进,夏侯惇在前面,曹仁在后,曹纯将曹操护在中间,又走了一程,夏侯惇开口说道“阿瞒,我们到了” 曹操闪身来到前面,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条木桥,桥前有一座老旧的牌楼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飞云涧三个大字,曹操来到桥头驻足望去,只见这下面竟然是一条狭长的沟涧,峭壁陡立,当地人靠着这条木桥往返。 曹操感慨的开口说道“想不到,这里竟然有如此深的一条沟涧” 夏侯惇,曹仁也附和道“是啊!” 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夏侯惇,曹仁同时转身,曹仁上前一步瞬间摘下玄武盾,将盾狠狠砸在了地上! 叮~叮~叮~ 手里剑打在玄武盾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曹操开口对身边的曹纯说道“子和,鱼,上钩了!” 几条身影出现,清一色黑衣蒙面,背后背一把忍刀!正是佐良等人! 曹操率先开口说道“想必各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蹇府七煞了!” 佐良点头说道“曹公子真是贴心,竟然挑了这么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一,二,三,四,嗯?怎么少了两只老鼠?” “将死之人何必问那么多!” 夏侯惇拖着血色长刀来到曹仁身边,满头披散的长发迎风乱舞,犹如一条饥饿的狼择人而噬,夏侯惇将长刀指向佐良说道“曹家夏侯惇刀名麒麟牙,你们谁先来送死?” 佐良夸张的笑道“我们七个人,你们四个人,傻子才和你们单挑!” “哦,是吗?” 远方传来淡淡的一句话,佐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谁?” “杀你的人!”说话的正是颜良,瞬间挥刀斩向佐良,佐良急忙抽出忍刀格挡, “砰”佐良虽然挡住了这一刀,但这一刀之力竟然生生将他身体劈了出去撞在一颗大树上。 颜良这一刀仿佛讯号一般双方瞬间战成一团。 猿飞对曹仁, 甲斐姬对曹纯, 卑弥呼对夏侯惇, 佐近对曹洪, 出云对夏侯渊 宫本对文丑 风渐起,佐良手掐忍决,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颜良不敢大意,这种功法他也没见过,不得不小心谨慎,突然文丑感觉身后有异动,急忙闪身躲开,竟然是几道风箭从背后射来!颜良瞬间明白了,这是忍术!! 忍术乃是先朝大秦帝国国师徐福所创,是术士常用的一种功法,以精神力勾动天地元素为己用的一种功法,后来徐福为秦皇求不死仙丹,一去不回,秦皇震怒,大肆捕杀术士,使术士一门在九州大地几乎绝迹! 颜良也是听自己的师傅说起过东海有岛,岛上有术士!这忍术就是术士一门的演化! 颜良一边小心戒备一边大喊道“大家小心这些人用的都是忍术!” “有空担心别人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佐良说道,忍刀豁然出现在颜良脑后,颜良侧头躲过,四面又突然出现几道风箭!颜良双手长刀连续劈出,破了风箭。 曹操此时早已跑到了桥的另一边,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观战,他的武艺在这些人面前根本不够看,曹操向来对自己都有自知之明!七煞果然都有拿手绝活,曹操此时看着众人都陷入了苦战! 曹仁对战的猿飞个子很雄壮,最可恨的是这猿飞身上竟然覆盖了一层岩石,简直就像神话中的巨灵神,没一拳都虎虎生风,打在曹仁的玄武盾上,发出阵阵轰响,曹仁被打的一退再退。 另一边曹纯落神枪枪光闪烁,但就是打不到甲斐姬,这甲斐姬用一种奇怪的步伐,整个人飘忽不定,不断朝沟涧处移动! 在看夏侯惇那面就有些恐怖了,卑弥呼站在一颗树上手中拿着一根白骨做成的笛子吹着,曲声如泣如诉!然后夏侯惇就被一群腐烂的尸体围成了一圈,无论夏侯惇怎么砍,这尸体好似无穷无尽! 曹洪与佐近的对决就精彩了。这俩人都是暗器不断从身体各个部位发出,碰撞,两人不断变幻位置,满地武器! 而夏侯渊就有些惨了,他被出云手持忍刀狂追猛砍,夏侯渊移动速度很快,有千里奔袭,迅若惊雷的美称。但是他发现出云的速度竟然更快!这出云脚下隐约有电光环绕,夏侯渊很想拉开距离,但都没有成功。 唯有宫本与文丑两人的交手才算正常,宫本手持一把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武器,文丑拿着一把短矛,两人互相打量一番,然后不急不慌的开始了比试,纯粹武技的比试,不带任何花哨,却凶险异常! 颜良再次躲过一记杀招,他烦透了佐良的隐身术,这让他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要想办法破了佐良的隐身之法。 颜良分神之时,刀气袭来,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颜良用手摸了摸,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手挽长刀,此刀名饕餮!饕餮者,上古魔神也!颜良狂吼一声“吞—天!” 只见以颜良为中心,整个空间瞬间变得漆黑,仿佛整片空间都被饕餮蚕食了一般,而这黑暗中,唯有一处不是黑暗的颜色,颜良笑了,极速奔跑起来长刀饕餮挥砍而出! “啊”佐良发出一声惨叫,右手捂着左肩,现露出身行,颜良这一刀竟然将佐良的左手手臂砍断了!佐良痛的满头大汗!自己刚才完全被禁锢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佐良忍着痛问道 颜良指了指脸上的血痕又指了指被佐良丢在地上的忍刀“血腥味!” “你是故意的”佐良想不到颜良看着五大三粗竟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答对了!记住,杀你的人叫颜良!!”颜良举起长刀朝佐良挥斩而去! 佐良凄惨一笑,颜良?大汉帝国袁家的头号武师,果然名不虚传!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飞快的撞飞了佐良,佐良狂喊道“不!!!” 那人影正是与曹洪交战的七煞之一廉贞—佐近,他早已注意到佐良的惨叫,在颜良挥下刀的那一刻,他放弃了曹洪,拼尽全力撞开佐良。 饕餮长刀饮血而归,佐良哭着来到佐近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傻子!” 佐近胸膛被饕餮长刀撕裂出来一条巨大的口子,整个胸膛都被撕烂了!但他还没有死,佐近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异常苍白虚弱的说道“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啊!”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佐近呆呆的望着天空不断飘落的雪花,用尽最后力气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下雪了,好想回家啊,哥哥……”佐近的声音越来越小,手臂颓然落下。 佐良仰天大哭,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还记得那年,也是下着雪,无父无母的两个小孩依偎在街道上一起互相取暖,在两个小孩快要冻死的时候,他们被人救了,他们不断练习激励,他们都成为了优秀的忍者!渐渐的两人很少在说话了,因为教官告诉他们忍者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戒七情六欲,任何的羁绊都是破绽! 后来他们知道了忍者只是王的工具,杀人工具,工具是不可以有感情的,即便是亲情! 再后来两人还有其它五个孩子被当成礼物送到了大汉。两人早已把那份羁绊深埋于心! 佐良泪水不断流下,他缓缓合上佐近那早已无神的双眼单手抱起佐近的尸体低声说道“我们回家!哥哥带你回家!” 嗖嗖嗖 几枚飞刀射在佐良身上,他的身影有些摇晃,最后还是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多想带你回我们的故土,回到我们的那个小木屋啊!” 七煞之一的贪狼-佐良就这样死了!死在了飞云涧, 雪越下越大, 乱世为人! 乱世为坟! 第十四章雪诉离殇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七煞一下死了两个,剩下的五个人都有些慌乱,曹仁也抓准了机会,将内力灌输在玄武盾上,玄武盾瞬间出现了变化,这玄武盾是一枚椭圆形的大盾,这时它的边部出现了许多犬牙交错的利刃,曹仁一把将玄武盾投了出去,猿飞闪身躲开,却见曹仁手中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短枪,曹仁一跃而起,这枪如同等待多时的毒蛇一般,猛然朝猿飞刺去! 猿飞此时已经躲不开了,只好用石化的双臂挡在前面护住身体要害! 吱~喇 刺耳的碰撞声,冲击着众人的耳膜,曹仁的这把短枪狠狠的扎在猿飞的手臂上,冒出一连串的火花,曹仁的这一枪没能刺穿猿飞的石甲!曹仁并没有放弃,身体凌空中,大吼道“给我破!” 石甲一道道开始龟裂,曹仁脸上青筋毕露,再次加力! 轰!!! 猿飞的石甲破了,短枪扎进了猿飞的双臂,猿飞因为疼痛,五官都有些扭曲变形。猿飞身体极速后退, 砰的一声,猿飞整个人被短枪钉在一颗树上。 在危机关头猿飞避开了要害,重叠的双手被短枪一起动穿,扎在右胸锁骨处,七煞之一巨门猿飞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被人钉在了树上,猿飞此时动弹不得,曹仁走上前,手臂一抬玄武盾飞到了他的手上,曹仁看着猿飞那目露凶光的眼神说道 “是不是不服?” 猿飞没有说话,曹仁晃了晃手中的盾说道“北海有神,其名玄武!玄武者,龟蛇同体!而我这玄武盾亦是如此,盾名玄,枪为武,攻守如一!” 曹仁说完将武枪拔了出来,不在多说,转身走了。因为他已经给了对方武者应有的尊严,武枪有剧毒! 猿飞此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曹仁拔出短枪的那一刻,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痛感!他魁梧的身区跌落在地,全身麻痹!他想抬起自己的手臂,但是他的手毫无反应,胸口也要失去了知觉,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猿飞努力撇过头眼神飘渺的看了眼,那具早已覆上一层雪的尸体!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佐良啊,我猿飞来找你了! 希望在另一个世界,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混乱杀伐! 希望,来生我们能做个普通人,而不是被当成一件工具! 眼神渐渐模糊 视线开始朦胧 他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诡异的蓝色! 那是武枪上的剧毒—冥忧 巨门—猿飞,死! 另一面夏侯渊得到了曹洪的帮助也开始了反击,夏侯渊一面全速奔跑,一面快速拉弓朝出云射去,一箭快似一箭,这箭经过朱雀弓的加持,变成一道道火箭,出云用忍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火箭,收起忍刀,身形快速跃起,双手不断变幻结印 “忍法—雷神灭世!!!” 出云结印完毕,以他为中心出现一张结界将曹洪和夏侯渊包裹进来,结界内电闪雷鸣,一道道粗大的闪电不断落下,将地面劈出一道道深坑! 夏侯渊,曹洪两人对视一眼,眼神满是震惊,他们想不到打了这么久这出云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分头朝站在不远处的出云冲了过去。 曹洪,夏侯渊二人飞身而起 “暴雨梨花!!!” “火凤燎原!!!” 两人一同用出了二人的最强武技。 只见曹洪身体不断涌出千百种暗器,银光,千点万点如骤雨打梨花。 而夏侯渊更是将三支箭放到朱雀弓上,弓如满月,箭如流星!!!三支箭撕裂空气,发出阵阵嘀鸣!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火鸟,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凶厉的直扑目标。 出云黑面下的嘴角残忍的笑了,虽然别人看不见! “天真!”出云神色决绝身上的衣服瞬间爆裂, “喝!”出云轻斥,手印越来越快,结界内闪电落下的速度骤然加快!整个结界完全被闪电覆盖,外人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卑弥呼看到了出云的手印大喊道“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雷光覆盖下,卑弥呼似乎看到出云回眸,那似有似无的笑容,一瞬变被雷光覆盖!!! “秒才!” “子廉!” 曹操担忧的喊出声,这时两道身影强行突破,进入了结界中!!! 良久,雷电渐渐退去,露出四个互相搀扶的人影,正是夏侯渊,曹洪,曹仁还有颜良。 原来曹仁和颜良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破了结界边缘进入了结界内!曹仁以玄武盾幻出一头巨大的冥龟将夏侯渊,曹洪二人死死挡在身后!这也是曹仁的成名绝技,号称玄武盾垒,绝对防御!!!颜良在次用出武技吞天,分减曹仁的压力!四人简直就像身处雷池之中,周围电光不断闪烁,他们只咬牙坚持硬扛这万千闪电!没人敢越雷池一步!即使强如颜良! 卑弥呼眼泪从眼中滑落,她丢掉了手中的白骨笛,没了她的操控,那群腐烂的尸体,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了。 卑弥呼眼神悲伤的朝着出云所在的结界走去,要想去结界,就必须经过夏侯惇所在的方位,卑弥呼魂不守舍的与夏侯惇擦肩而过, 夏侯惇并没有出刀,斩了这个让自己吃尽苦头的女忍者,他放下了手中的刀,侧身让出了一条道路,因为那个人的眼睛是如此的悲伤! 我从来不杀女人,夏侯惇如此对自己说。 卑弥呼走到结界处,正好结界的力量已经散去,卑弥呼摘下了自己的覆面黑巾,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和一张倾城的容颜。 “出云?!”卑弥呼声线有些颤抖。此时的出云背对着卑弥呼一动不动,卑弥呼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出云,一刹那,出云整个人都化成了点点银光,融入这飘雪的天空,出云所用的忍法名为雷神灭世,本身只是一种高级忍术,但后来被谁改造演化出一种新的忍术,雷神灭世改!这改造后的忍术就对身体副作用很大,这忍术以消耗生命力为源,强行提高雷神灭世的威力,由于太过危险,所以被列为禁术! 卑弥呼呆坐在地,从地上捡起一枚白骨项链,轻轻的贴在脸上,这是两人的信物!自从离开了邪马台,她和出云就暗生情意,两人曾经相约它年厌倦了这江湖路,可以寻一处山水僻静处,共隐山林,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出云,为什么要逞强呢!?”卑弥呼语气轻柔,似乎在问出云,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一曲悲歌起, 飘雪诉离殇! 甲斐姬和宫本也发现了变故,来时出来的七人,一下死了四个,只剩下他们三个了,甲斐姬和宫本二人分别一击脱身,来到卑弥呼身边,两人将卑弥呼保护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唉!”夏侯惇叹了口气,来到夏侯渊身边,夏侯渊和曹洪两人也被伤的不清。 “大哥,我给你丢脸了!”夏侯渊看见夏侯惇走过来后开口说道 夏侯惇摇摇头“你并没有丢脸!” 曹操见大局已定拍着手从对案走了过来!曹操拍手说道“想不到,七煞中竟然还有两个女子,真是让曹某吃惊!” 卑弥呼没有说话,倒是甲斐姬语态魅惑的开口说道“怎么,曹公子,想要奴家么?” 曹操连忙摆手“不不不,曹某可消受不起你这种如同毒蝎般的美人!” “公子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呢!”甲斐姬摘下面罩,轻咬嘴唇,竟然也是一名难得的美人! 曹操上前走了两步开口道“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不知三位是束手就擒呢还是完抗到底?” 许久没有说话的卑弥呼已经收起了悲伤之色,脸上无悲无喜,她开口说道“曹公子,可否放我们回邪马台?” “哦?”曹操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女子竟然如此直接的说要自己放了她,“我为什么要放了你们?”曹操笑着说道。 卑弥呼看了看颜良,文丑欲言又止,曹操开口道“说吧!趁我现在心情好!” 卑弥呼点点头“公子放了我们,我们将会立刻离开这九州之地,回我的祖国邪马台!另外我这里有本折子,上面的东西想必曹公子会很感兴趣!” “好!”曹操点点头“我放了你们,折子给我!” 卑弥呼起身对曹操行礼表示感谢,她从怀中掏出一本用锦薄包裹的折子递给了曹操,曹操打开折子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异常,他合上折子揣进怀里,挥挥手“你们走吧!” 卑弥呼三人来到佐近佐良还有猿飞三人的尸体处,卑弥呼从他们脖子上摘下三条项链,她低声念着咒语,一瞬间三人的尸体变被大火吞噬! 卑弥呼回头看了一眼曹操,然后纵身离去!宫本瓮声瓮气的对文丑说道“你很强!” 文丑咧开嘴笑道“你也不赖!” 甲斐姬优雅的走到曹操身边,夏侯惇正要阻拦,曹操示意他不用管,甲斐姬贴着曹操的耳朵呵气如虹“今日一别,在见不到如曹公子一般的人物了,奴家真是不舍呢!”甲斐姬用舌尖轻轻舔了下曹操的耳朵,曹操笑道“如果舍不得我,可以留下!” 甲斐姬转身说道“奴家也想,可奴家怕姐姐生气的!” 三人消失在这茫茫风雪之中!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被飘落的雪花覆盖,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落雪归人人未归! 卑弥呼三人离开了大汉,离开了九州,离开了这个生活多年的土地,坐上了一搜小船,前往那陌生的故土! 故土应未变!!! 七煞出,万物哭。 江湖再无七煞!!! 第十五章雪夜密谈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曹操等人送走了卑弥呼三人后,开始启程返回酒家,去和袁绍等人汇合。 不知为何节气还未至立冬,天空却下起了雪,洋洋洒洒,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曹操望着天空感叹道“最近的怪异现象真是多” 天色渐晚,风雪归人! 曹操等人来到酒家外,将马递给了小二,曹操将大衣上的雪花轻轻拂去,袁绍等人早已暖好了酒,众人落座完毕,袁绍开口道“这雪下的还真是早!” 曹操倒了一杯酒说道“谁说不是呢” 袁绍笑了笑“事情解决的如何了?” 曹操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袁绍皱眉道“怎么放走了三个?孟德,何时如此妇人之仁了?须知放虎归山,终成大祸!” 曹操把玩着酒杯说道“放心吧,七煞七去其四,剩下三个成不了气候的,他们要回邪马台,我就放他们回去,如果他们还要与曹某作对,那么曹某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曹操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确实当时自己心软了,不过放了就放了。 仰头饮尽杯中酒,曹操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放在袁绍面前道“本初,看看这个,这个东西是交换的条件,你看值不值他们三个人的命!” 袁绍看去,桌子上是一块绸布包裹着的一件东西,袁绍看了一眼曹操,曹操点头示意他没事,可以打开。袁绍解开绸布,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本册子。 袁绍拿起来仔细观看,里面写着许多名字,有些名字被打了红叉,有些没有,袁绍知道这些人名就是蹇硕让七煞刺杀的目标,画红叉的是已经死了的,袁绍一页一页看下去,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突然他的手停住了,眼角有汗滑落。这页纸上赫然写着一个人名——何进! 袁绍手里拿着册子抬头看向曹操,一脸的震惊!曹操默然点头。 袁绍将册子递给了张邈等人传看,他心里有些难以置信,这蹇硕莫非疯了不成,竟然要刺杀当今的大将军何进! 据说皇后荷花与十常侍张让走的很近,这蹇硕做为十常侍之一,竟然要刺杀何进?袁绍不知道刺杀何进是蹇硕一人的意思,还是所有常侍的共识!他只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张邈,袁术,田丰,许攸四人也看完了册子,四人同袁绍一般都心事重重。 曹操率先开口道“怎么样,诸位,虽然七煞死的死逃的逃,但是蹇硕手下的刺客可不止就他们七个!而且如果这件事,其它常侍也都参与进来的话,那么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朝堂,又将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是啊!”袁绍附和道“这十常侍历经两朝不倒,根深蒂固,真是难办!” 许攸笑着开口“不关怎样,如果在发生一次党锢的祸事,那大汉帝国真的就快完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田丰开口了,他重重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即便赌上性命,我田丰也绝不会再让党锢之祸重演!” “元皓说的对”张邈开口说道“只是现在的我们太过弱小,要怎样才能拯救这将倾大厦!” 袁绍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袁术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说说!” 袁绍似乎习惯了自己这个弟弟的秉性,只是笑了笑道“我们拿着这个册子去找大将军何进!借大将军之威,与他们斗!” “好” “好” “好” 众人都同意了,袁绍回头对曹操说道“孟德,不如弃了顿丘令与我一起去大将军哪里!” 曹操摇头说道“算了,这顿丘令是皇帝亲自下的令,我如果连去都不去,这可是抗命欺君,死罪的,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我还是稳妥些更好!” 袁绍点点头神情颇为惋惜的说道“孟德说的对,是为兄孟浪了,只是以孟德的才华去当一个小小的顿丘令,为兄实在是不甘心呐。” 曹操笑了,对袁绍说道“本初兄,放心吧,你们先去大将军那里看看,以本初兄的家境本事,必然会受到大将军的重用,若是需要我曹孟德的时候,只需本初兄要来大将军的一纸调令就行了!” “好吧!”袁绍知道在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以他对曹操的了解,既然曹操认定的事情就在无回旋余地了。 “时间不早了,都去睡吧!”袁绍起身说道“明天还要赶路!” 众人散去,曹操也回了房间,正准备睡下,有人敲门,曹操打开房门看见是许攸,曹操疑惑的问道“子远,怎么了?” 许攸神情有些落寞摆摆手说道“没事,就是多年不见,想和孟德聊聊!” “哦,那进屋吧!”曹操将许攸让进屋内。 许攸开口说道“孟德,我一直担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曹操问道,曹操有些疑惑,这许攸自幼就有很多鬼点子,能谋善辩,不知什么事,竟然能让他心生担忧之色。 许攸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何进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不过是一个杀猪的屠夫,靠着妹妹手皇帝的喜爱才坐上了大将军的位子,凭他真的能斗过十常侍那群老狐狸么?” 曹操不曾想到许攸竟然问出如此问题,他开口说道“何进确实无谋,可是我们有什么选择么?难道去帮着十常侍杀何进?” 曹操叹息道“子远何必担心这些问题,我们为人谋者,不过是尽人事而已!” “可是”许攸神色担忧“若是何进败了,我和我的家族都将转瞬倾覆!” 曹操笑了笑“子远,几年不见你的胆子小了很多啊!要知道富贵险中求!再说了,有本初的袁家在前面顶着,你怕什么?” 许攸沉思良久,曹操又开口道“子远,不要束手束脚的,你看看那个田丰,他就很有冲劲!” 许攸点点头“知道了,多谢孟德了!这些话我不太好和本初说,只好说与你听了!一定要为我保密啊” “放心吧,我曹操从不是那多嘴多舌之人!” “那我去休息去了”许攸说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沉沉睡。 第二天,天色破晓,众人起身洗漱完毕,又让酒家备了早餐,吃完早餐,众人各自上马,来到官道之上,曹操对着袁绍等人拱手说道“本初,公路,孟卓,子远,田兄,孟德就此别过了” 众人都对他拱手示意,袁绍亦开口道“孟德此去小心些,蹇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多谢,孟德一定会小心的!诸位一路顺风”曹操说完,扬起马鞭策马离去,夏侯惇等人也是抱拳辞别众人,紧随在曹操身后! 黑色的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六个身影渐渐消失在这纯白之下,袁绍眺望着曹操早已远去的背影良久开口道“我们也走吧!” 没走多远袁绍等人就在道边看到了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袁绍皱眉,因为他看见了那张年轻而又慌乱的脸,正是那日一夜暴富的店小二,果然被曹操说中了,袁绍下了马来到尸体前,仔细打量一番,这小二身上的钱财早已不见了,胸前被人捅的血肉模糊,袁绍招来身后的颜良道“终究相识一场,你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 颜良点头,抗起来那具尸身,走了。 田丰叹息道“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另一边的袁术似乎不以为意“真是的,一个贱民死就死了,浪费本少时间!” 田丰怒目看向袁术,袁术不屑的冷哼道“怎么,你不服?” “我!”田丰气血上涌,正要上前理论,袁绍开口了“好了!我们还要赶路,走吧!” 洛阳城,大旗在风中招展,昨日的一场雪,早已使这个高大的城墙变成一片银色的海洋!洛阳城的居民在新奇之后,都开始了各自的生活,庸庸碌碌,日复一日,这洛阳城就像一个巨大的蚁巢一般,身在其中的人们就像是一只只蚂蚁一般的活着! 袁绍等人一路来到洛阳城,田丰是第一次来,看到那高大的城墙,他被震撼到了,直到袁术那略带刺耳的嘲讽才让他回过神来,田丰没有理会袁术,这袁术和袁绍虽然是兄弟,可两人的品性完全是两个极端!袁绍温文尔雅,谦谦君子!这袁术就像是聒噪的乌鸦! 一众人在袁绍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府邸,众人抬头,正是大将军何进的府邸。 门口有一队甲士在站岗,为首的是一名都尉身披铁甲腰间挂着一把宝剑,年岁看着不是很大,他叫做淳于琼,颍川人,是何进一手提拔起来的。此时袁绍上前对淳于琼说道“在下汝南袁绍字本初,求见大将军!” 淳于琼心中有些惊讶,袁绍的名字他听说过,汝南袁家更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淳于琼回过神来,急忙笑着说道“好的,公子稍等,末将这就去通报!” “那多谢都尉了”袁绍抱拳致谢 “袁公子客气了!”淳于琼回礼之后,转身进了何府。 袁绍望着这气阔的府邸心中不免想到,不知何时,我袁本初也能住进如此宽阔的府邸呢! 第十六章将军与猪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淳于琼走进了何府,他先去大堂找何进,然而没有找到,于是淳于琼拽住一名何府的侍女问道“姑娘,大将军呢?” 这侍女三十岁出头,见有人拽她,她以为又是府内那些没有媳妇又没臊的老光棍们,她转过身正要发怒,一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模样比府里的那些歪瓜裂枣可强多了,侍女知道他是何进的心腹爱将,于是故作媚态,娇笑着说道“原来是淳于小将军啊,找大将军做什么?” 淳于琼年纪轻轻,又久在军营,哪里受得了这侍女的故作娇媚,脸色微腼道“门外有人求见大将军,姑娘告诉我大将军在那就行了!” “哦”侍女往淳于琼身边凑了凑,淳于琼一脸害羞的往后退去,侍女捂嘴轻笑“小将军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这会大将军应该在后园吧。” 淳于琼低头道谢,急忙跑了,留下侍女对着他的背影娇笑不停。 何府很大,淳于琼左拐右拐,来到了后园,此时何进正在后园光着上身,手中拿着一把杀猪刀,对身边的人喊道“小四,把猪蹄拢住,对,拢死了!那谁狗蛋,把猪头按下去,对使劲往下按!对,对,就这样都把好了!” 人群中间的一张案板上,一头肥硕的肉猪被几个何府家丁按在哪里挣扎哀叫着,何进狞笑着拿着手中的杀猪刀走了过去“你们都瞪大眼睛给本将军看好了,今天本将军就给你们露一手” 何进说完,手中杀猪刀快速插进猪脖子的动脉处,又快速拔出,血喷泉般撒出肥猪身体一抖一抖的渐渐没了气息 “杀猪,刀法一定要快,要准!这样猪才不会乱叫,猪才不会痛苦!懂了么?”下人递给何进一块布,何进用布擦拭着刀上的血迹还不忘对身边的人讲解。 “大将军好刀法!” “真是厉害!” 人群中传来阵阵恭维,何进脸上神情满足!杀猪,就是图的那最后一刀的爽快!这感觉,何进闭上眼睛陶醉了!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只是个杀猪匠的那个时候,那时候的自己虽然没钱整日靠杀猪为生,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快乐!那时候有无数只猪等着自己杀。简直完美! 何进陶醉了一会睁开眼睛说道“行了把猪剁剁分了,今天吃猪肉!” “谢谢大将军赏赐!” “大将军真是好人” 人群开始争抢起来,毕竟这年头做为下人能吃上猪肉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淳于琼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有些无奈,大将军何进似乎对杀猪有一种病态的乐趣,每周都会绑头猪杀掉,然后把猪肉大度的分给下人们!谁能想到一个堂堂大汉帝国的大将军,竟然有这种癖好! 淳于琼摇了摇头挥去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走到何进身边恭身说道“大将军,门外有人求见!” 何进见是淳于琼肥硕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仲简啊,怎么了?你说谁求见?” 淳于琼说道“汝南袁家的长子袁绍,袁本初!” “嗯?汝南袁家?”何进疑惑的问道“是干什么的?和四世三公的袁家谁厉害!”何进虽然位列大将军,但对于大汉帝国的大家族知之甚少。 淳于琼无奈的说道“汝南袁家就是那个四世三公的袁家!” “哦”何进惊讶的站起身,这袁家向来看不起他这种粗人,今天怎么会有袁家的人上门呢?,何进连忙对淳于琼说道“快请进来,让他在书房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诺” 淳于琼领命而去。 袁绍等人在府门外等了许久,袁术早已等的不耐烦于是开口说道“你们等吧!”说完转身就走了,袁绍皱眉喊道“公路,你回来!” 喊了几声袁术并不理会他,袁绍只好喊来文丑说道“跟好他,别让他惹祸!” “知道!”文丑跟着袁术走了。 这时淳于琼从何府内出来了,淳于琼小跑两步来到袁绍面前说道“不好意思,让袁公子久等了,我家大将军有请!” “多谢” 淳于琼带着袁绍等人进了何府,左拐右拐来到了何府书房,这何进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为了附庸风雅也弄了个书房。淳于琼将袁绍等人带了过去,然后对众人说道“请诸位稍等,大将军一会就到!” 这时堂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一个浑身包裹着绫罗绸缎的球走了进来,嗯人!进来的正是何进,何进本身个子不高,又加上当了大将军后,胡吃海喝,体型也变得越来越胖,远远看去,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个球。 “哎呀,哎呀,哪位是袁家的大公子呀?”何进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看着书房内的众人问道。 袁绍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在下袁家长子,袁绍袁本初!见过大将军!” “哎呀,快不用多礼”何进笑着说道“袁公子坐,诸位也都坐下吧!来人,上茶!” 下人端来了上好的茶水,何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袁公子,今日找老夫来有嘛事么?” 袁绍皱眉,这何进还真如传闻一样粗鄙不堪,袁绍看了看淳于琼欲言又止,何进心领神会道“放心讲,仲简是我的心腹,说吧!” 袁绍掏出曹操给他的册子递给了何进说道“请大将军过目!” 何进拿起册子左看右看,他不识字,看着册子上的字就像天书一般,索性递给了淳于琼“仲简啊,你给我说说这是嘛?” 淳于琼打开册子仔细看了起来,良久他合上册子脸色凝重的向袁绍问道“袁公子,不知这本册子从何而来?” “蹇府七煞”袁绍回答道 淳于琼面色愈发凝重,他上前几步,凑到何进耳边低声说道“大将军,这是蹇府七煞的刺杀名册,名册上有大将军的名字!” 何进疑惑的问道“嘛意思?” 淳于琼停顿了下,然后继续说道“蹇硕要杀您!” “嘛?蹇硕那个死太监?”何进有些惊讶,十常侍在后宫帮了自己妹妹很多忙,怎么这群阉货还要杀他?何进不明白了! 袁绍这时开口说道“大将军,正如淳于都尉所说,蹇硕要杀你!” “怎么可能嘛!”何进不解 “怎么不可能呢?大将军难道忘了前任大将军窦武是怎么死的了!” 何进挥了挥手打断了袁绍的话“我说袁公子,我和蹇硕也算是旧识,和其它常侍关系也都还不错,他们杀我?你是不是弄错咧?” “这本册子,大将军可知它叫什么?”袁绍从淳于琼手中拿过册子向何进问道。 何进张嘴道“叫什么?” 袁绍笑了笑“勾魂册!”他看向淳于琼说道“淳于都尉应该清楚吧!” 淳于琼点点头,袁绍又对何进道“大将军,我以我袁家长子的名义发誓这都是真的!我是实在不想在看这群阉党把持朝政了!所以本初才冒死向大将军示警!信与不信全在大将军了!” 何进被袁绍的一席话说的有些动摇了,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件事,等我问问我妹妹!” 袁绍神色难看的说道“万万不可,大将军这样肯定会打草惊蛇的!” 何进大袖一挥“怕什么,我手中大军何止百万,区区十常侍我还不放在眼里!”何进又坐回去说道“我看袁公子一表人才,不如在我这里做个官咋样?” 袁绍想了想点头说道“在下今日来大将军府上一是为大将军示警,二呢就是想在大将军麾下谋个一官半职!” “好,好”何进抚掌大笑“有袁公子这种英年才俊,我就更不怕十常侍那些阉货了!”何进想了想说道“你这样,我给你个司隶校尉怎么样?” 司隶校尉虽然官阶不是很高,但手中权利极大,这司隶校尉负责监察帝都的文武官员,袁绍没想到何进一出手就如此大方,赶紧恭身答道“本初多谢大将军厚爱!” 何进又看了看书房内的其他几人说道“诸位也就先在我将军府住下,明日我也让人给诸位寻个合适的官职,诸位以为咋样?” “多谢大将军!”张邈等人起身答谢。何进抚掌哈哈大笑“那么今天晚上,我请客,请诸位公子一定要赏脸啊!” “敢不从命” 袁绍等人出来何进的书房,许攸快走几步对袁绍说道“本初这何进如此粗鄙,我看很难斗的过十常侍啊!” 袁绍不以为意的说道“子远放心,今日只是开头,我们要循序渐进!” “可是”许攸还要说,袁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子远,你最近怎么变得畏首畏尾的?放心吧,这何进是个无主的人,加以时日,以你我的才能,必能左右他的决断!” 袁绍说完大踏步离去,许攸心事重重的停下原地叹了口气“但愿吧!” “走了,子远”张邈拍了许攸一下,许攸“哦”跟着众人离去了。 何府书房内,何进坐在主位上,拿起那本册子肥硕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勾魂册?不自量力!” “来人!”何进低声说道 门外进来一个下人,跪在地上说道“属下在!” 何进把册子丢在地上“把这本册子给皇后娘娘送去!” “遵命!” 历史的车轮不知不觉又进了一步,庙堂之上的权利争锋,谁是猪谁又是屠夫? 第十七章临风花魁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汉帝国幽州,地处大汉帝国最北部,是帝国对外的第一道防线,出了幽州便是胡人的聚居地,自汉武帝北驱匈奴以来已有数百年,胡人不敢南下牧马,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胡人不在惧怕,又开始南下越界劫掠,由于常年来的征战,幽州民风彪悍,幽州的甲士战力也很强悍,毕竟经历过血的洗礼,比洛阳城的那些老爷兵要强很多。 涿郡在幽州境内偏北一些,是一座军民一体的城市,由于靠近边境这座城里有很多鲜卑,乌桓等胡人,他们与汉人做些买卖,用毛皮换些草原上需要的盐巴,铁,胭脂等物品。 涿郡城内有一座临风楼,是涿郡最大的酒楼,这酒楼每日的生意都很好,其中酒楼分成三层,中间有一座大台子,台子上每日都上演着不同的戏码,有说书的,唱戏的,杂耍的,每日都会吸引大量的人前来观看。这些还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吸引人的是这临风楼的烟花女子,这些烟花女子被老鸨调教的各个狐媚异常,专门勾引男人,这些年下来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些烟花女子落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这日临风楼人满为患,临风楼大堂的高台上,站着许多秀色可餐的女子,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五十岁的老妈子,鬓角插着一朵红花,脸上涂满脂粉,正是临风楼的老鸨如花,这如花年轻时也是一名美女,奈何时光荏苒,青春不在,凭着关系在这临风楼混了个老鸨的位子,此时她站在大台上卖力的喊着“各位老爷,公子,今日又到了临风楼三年一次的新花魁选拔的日子了,大家想不想知道,今年的花魁是谁啊!” “如花妈妈,你就别墨迹了,赶紧开始吧”说话的是一名公子模样的人,身穿上好的衣服,手中折扇轻摇,正是涿郡太守的儿子赵琦。 老鸨如花脸上满笑容“哎呦,我的赵大公子,您就等着瞧好就行了!” 赵琦将折扇轻轻合上,闭上眼睛身体后倾,不在理会老鸨。 如花伸出手击掌三声“姑娘们走起来!” 如花说完退到台边。 琴瑟响起,台上的那群姑娘,翩翩起舞,她们水袖轻舞,遮住面容,脚步轻盈,媚眼迷离。酒楼大堂的男人们传如痴如醉,对着台子吹口哨的吹口哨,呐喊的呐喊。 台上的姑娘们表演愈发卖力,琴瑟之声也愈发的急促,这群姑娘极速的靠拢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 琴瑟之声戛然而止,大堂中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大堂中寂静的落针可闻。突然间琴瑟声骤起,台上的姑娘们极速分散开,露出一名紫衣飘飘轻纱遮面的女子,娇娥似水!她开始旋转,水袖飘舞,宛如仙子下凡! 台子上开始有花瓣洒落,如梦如幻! “好!” “是花魁!” “漂亮!” 大堂中的人们爆发出更高的喊声,甚至压过了琴瑟声! 而在临风楼二层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的坐着一个少年,这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样子很普通,但一双耳朵,很有特色,让人过目不忘,这少年的耳朵很大,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大耳刘!而他的本名叫刘备,来自涿郡的一座叫做楼桑的小村子。 此时刘备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台上的紫衣女子,脸上无喜无悲。 这时琴瑟声停了,女子也停止她的舞蹈。老鸨如花走到紫衣女子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各位大爷,这就是临风楼今年的花魁——甘——梅!” “摘下面纱让爷看看!”赵琦摇起折扇调侃道 “对,摘下来!” “摘下来!” 老鸨如花笑着对身旁的甘梅说道“听见了吧,阿梅,各位爷可是很期待呢!” 甘梅看着老鸨点点头,又对着台下众人行了个万福的礼节。 行礼完毕,她低头缓缓摘下脸上的轻纱。 抬头刹那,台下安静了,再也听不到嘈杂的喊声,只有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 红璎点朱唇,回眸百媚生。 “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赵琦自认见过许多世面,亦玩过不少绝色女子,但今日见了甘梅,感觉以前玩的都如母猪一般! “我一定要得到她!”赵琦暗下决心。 老鸨如花似乎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开口说道“各位爷,怎么样,今年的花魁如何!” “好极了!”一名中年男子说道,浑然不知自己的口水已经流了一地 “美,真美!”一名学士模样的人摇头晃脑! 有一名年轻的学子模样的人站起来垂泪对着台上的甘梅说道“今日见了花魁一面,心就被你勾走了!小生自知不能与花魁喜结连理,从此自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公子不必如此,阿梅只是风尘中人,不值公子如此挂怀!”甘梅轻启朱唇,说的话就好像树上的百灵鸟一样动听! “啊,我好幸福!我好高兴”那名学子模样的人此时满脸兴奋溢于言表,他用手捂着胸口说道“我的心仿佛就要-阿!”他还没说完,变被一群人一顿毒打,然后被扔出了酒楼。 “妈的,智障!” 说话的是赵琦,他早就受够了刚才哪位老哥的演技,于是派手下人把刚才那个人打了一顿“你都说了,让本公子说什么!” 二楼的角落,刘备从上而下,看着甘梅,嘴角带着笑意“阿梅,你终于实现了你的理想了!” 记忆仿佛回到从前,那个喜欢穿着紫衣的小姑娘揪着自己的耳朵对他说“大耳朵你听好了,我的意中人以后会驾着七彩云彩来娶我!他是一个盖世英雄,你长得这么丑,又不会驾七彩云,我才不要理你!” 赵琦看着台上的甘梅折扇一合,轻身飞到台子上,身体凑到甘梅身边用鼻子闻了闻一脸陶醉“姑娘身上真香!” 赵琦一边说一面探脸准备亲甘梅的脸,甘梅触电般往后退了退,赵琦一脸坏笑“怎么?梅姑娘,这是不给赵某面子?” 甘梅开口说道“公子自重,阿梅,不卖身!” “呦呵”赵琦脸色一变,正准备说什么, 老鸨如花赶紧上前来打圆场“哎呦我的赵公子,我家梅姑娘都说了她卖艺不卖身的!”一面说一面给赵琦挤眉弄眼。赵琦愣了愣,一拳打在如花脸上“老鸨,你这么丑,你这对我挤眉弄眼的,不好意思了没忍住!” 赵琦忍着恶心给老鸨道歉,老鸨眼圈被赵琦打的有些发黑,不过老鸨没有发怒只是将赵琦拉到台下的一处僻静处小声对赵琦说“公子,你这上来就要亲我家姑娘不好吧!” 赵琦一脸不以为然“那又怎样?我赵琦想玩的女人,就没有弄不到手的!” 老鸨笑着附和道“公子,阿梅是新来的,而且只卖艺不卖身的!” “呸!”赵琦往地上吐了口痰“在我面前装清高,本公子还就不信了”赵琦边说边伸出手,手掌平摊开来“五百怎么样?” “嘿嘿”老鸨摇了摇头“公子阿梅只是记挂在我临风楼,不曾卖身于这里” 赵琦笑着继续加价说道“一千!”如花又要摇头,赵琦笑着说“别急着摇头,听我说完我说的一千是黄金!怎么样?” 老鸨有些呆了,这一千黄金可够开四五家临风楼这样的酒楼了,想不到一个太守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掏出一千两黄金!这一千两黄金足以使自己去洛阳城买栋庭院安度晚年了。 想到这里如花点了点头她开口说道“既然公子如此大度,那么我会帮助公子的,不过公子要记住,一切听我的不要用强!阿梅性子烈的很” “嘿嘿我就喜欢烈马,那样驯服起来才有意思!”赵琦坏笑着。 如花继续说道“公子,你要让如花爱上你,以前我和她聊过,她说自己家里穷,来到涿郡只是想挣些钱,吃饱饭,然后在找个可以依靠的人嫁出去。” 赵琦摇着扇子说道“她是哪里人?” 如花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叫楼什么村,时间有些久了,我也没记住!” “哦,一个小村子出来的小姑娘,来郡城寻找意中人,她是以为自己是紫霞仙子么?还有个孙悟空驾着七彩祥云来接她!有没有这么搞笑”赵琦越说越想笑,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唉”老鸨摇了摇头,心中有愧:阿梅啊,对不起了,赵公子的价钱我无法拒绝,不过毕竟他是郡守的儿子,你跟了他也不亏! 老鸨和赵琦一起离开后,一个身影出现盯着他们俩个许久,正是刘备,刘备的耳朵很大,正因为如此,他的听力远远高于常人,老鸨和赵琦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全听在了耳朵里,刘备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出手,看来自己有必要和阿梅谈谈了! “喂,玄德,你来这里为什么不喊我!不够意思啊!” 刘备知道是谁,所以笑着转身说道“师兄!” 只见刘备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男子,鹰目高鼻,白衣胜雪。 第十八章白衣公孙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转过身来,惊喜的说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这一身白衣的男子正是刘备的同门师兄公孙瓒。这公孙瓒字伯圭,是幽州辽西令支人,每天喜欢穿着一身白衣服,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像我这种美男子不穿白衣服怎么显示出我的气度! 公孙瓒走过来给了刘备一拳说道“你小子,偷偷摸摸的跑这里喝花酒都不叫你师兄我,真白瞎我以前请你喝那么多花酒!” 刘备讪笑道“师兄说哪里话,这不是今天阿梅第一天来这里工作么,非要硬拽着我来!” “阿梅?”公孙瓒神色激动的问道“阿梅在哪呢?” 不过紧接着公孙瓒似乎想到了什么“阿梅来这里工作!这可是临风楼她一个女子,难道她要……” “想什么呢,师兄”刘备笑骂道“阿梅,来这里卖艺的,不过不知怎么,她却成了花魁!”刘备有些疑惑,公孙瓒笑了笑,他的家族在辽西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他又不像刘备是个雏,久经风月场的他还是明白这里的门道的,公孙瓒说道“这临风楼的花魁都是提前选好的,今天不过是告诉大家谁是花魁罢了,瞅你那傻乎乎的样子,阿梅来之前没告诉你么!”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阿梅就说今天有惊喜,当她在台上出现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都被吓坏了!” 公孙瓒用眼睛白了一眼刘备说道“你呀!就你那脸,和大树是的,还会有表情变化?” “师兄你看你又开始损我!”刘备有些无奈,不过两人同门已久,知根知底,刘备知道公孙瓒的秉性,公孙瓒也知道刘备的为人。 公孙瓒撇了刘备一眼神情懊恼的说道“真想不明白,阿梅为啥要来这种地方工作,这里毕竟是风月场所,万一那个不长眼的脏了我家阿梅的手,我一定杀了他!嗯,一定!” 刘备神情也有些恍惚“好啦,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梅的性格,她家困难,又不想靠别人的施舍,所以才跟我出了村子一起来了涿郡,她说她要靠自己赚很多钱,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她会来这里!”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公孙瓒走了两步回头说道“不对呀,你看阿梅,怎么挑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能看见个锤子哦” 刘备神色不变,有些事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的师兄,他开口说道“师兄先跟我来吧” 两人来到刘备最初待的那个酒桌,刘备倒了一杯酒给公孙瓒然后他把刚才听见的和公孙瓒说了一遍,公孙瓒一掌拍在酒桌上怒道“岂有此理!这赵琦不就是有个当太守的爹么,这把他牛的,还要买我家阿梅,看我不弄死他!”公孙瓒这一下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看向他们,刘备连忙挤出笑脸对周围的酒客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 公孙瓒怒目而视说道“谁喝多了,赵琦他爹赵黎也不是个好东西,处处为难老师,早就想教训他们了,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师兄!”刘备有些后悔告诉公孙瓒这件事了,他说道“这件事,我们不能鲁莽,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个屁!”公孙瓒酒也不喝了,起身就要去找赵琦。刘备死命拦住“师兄,你不能图一时痛快,让老师难做啊!” 公孙瓒停了下来,刘备说的对,自己打了赵琦之后,他那个太守的老爹势必会借此生事,为难老师。公孙瓒气的脸色发青“唉!你说怎么办!” 刘备拉起公孙瓒出了临风楼,一边走一边说道“师兄你先回去,等会阿梅出来了,我先跟阿梅说一下,让她小心些!” 公孙瓒想了想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也好!” 两人分别之后,刘备就站在酒楼外等阿梅,若问为什么,因为兜里的银子用没了,刚才人多耳杂,刘备怕出事,所以带着公孙瓒出了酒楼,出好出,再进,就需要银子了! 刘备一脸无奈的坐在路边,两手戳着下吧发呆。 就在刘备快要睡着的时候,身着紫衣的甘梅从临风楼走了出来,甘梅一眼就看在坐在路边的刘备,挥手道“大耳刘,你不会一直坐在路边吧!” 刘备驱散身体里的睡意笑着说道“怎么会,只不过刚才送公孙师兄出来的时候,忘了身上没银子了,又忘记和公孙师兄借!所以只好在路边等你喽!” 甘梅来到刘备身边惊奇的问道“公孙瓒那个大白痴也来了?” 刘备点点头说道“是啊!公孙师兄知道你来这里工作之后,可是痛哭流涕好久呢” “呸”甘梅用手揪着刘备的耳朵说道“公孙瓒那个大白痴,一直想让我给他做媳妇,想的挺美!还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备疼的龇牙咧嘴,心中无奈的想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往住所走去,刘备似乎早已习惯了甘梅的蹂躏。 路上甘梅从怀里拿出一小袋银子,洋洋得意的在手中掂了掂“怎么样,姑娘我厉害吧,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银子!” 刘备恭维道“厉害厉害!不愧是花魁,能不厉害么!” 听了刘备的话甘梅得意的说道“今天晚上叫上公孙瓒那个白痴,本姑娘请你们吃饭!” 刘备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那感情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太阳打西边出来……哎……哎,松手……疼……疼……疼” 甘梅再次揪住刘备的耳朵,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这感觉真好,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可以赚钱贴补家用了,想起自己的那个家,虽然父母一直不说,但是她知道,父母为了让她和弟弟能够吃饱,没日没夜的操劳着。如今,父母终于可以不用在那么累了。 当初刘备十岁出来求学时,她跟着刘备一起从楼桑村走了出来,如今想想快十年了,这期间自己吃了很多苦,还好有刘备一直默默的保护着她。 两人一起出了城,回到了住处,他们住的是一所书院,在涿郡城外,书院叫做文经书院是大儒郑玄一手建立起来的。这郑玄文武双全,自成一派,由于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所以跑到涿郡办了这个书院。 不过由于党锢之祸的缘故,书院并没有太多的学生。 两人走进了书院,走到甘梅住的屋子,刘备喊住了甘梅说道“那个赵琦,你要小心些!” 甘梅神色迷茫的说道“赵琦?”想了想又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个什么赵公子?” 刘备点点头“对”刘备将今天的事又学了一遍,甘梅低头不语。 刘备见状,捅了捅她“听到没啊!” “嗯”甘梅还是低着头,然后抬起头笑了笑“行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晚上叫着公孙大白痴一起去吃饭!”然后甘梅回了自己的屋子。 刘备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推开门,躺在床上,想了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想着想着,最后他竟然睡着了。 “刘备,你这头猪,给我出来!”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大喊声 刘备挠了挠耳朵,翻个身,突然他触电般做了起来,看了看窗外一片黑漆漆“惨了惨了,一不小心睡过了,忘了阿梅还要请吃饭呢!” 刘备的屋外甘梅一边使劲拍打着门,一边喊道“死刘备!臭刘备!” 刘备急忙下了床偷偷的把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自以为很帅的笑脸,尴尬的笑着说道“阿梅,早啊!” “早你个大头鬼!”甘梅顺着门缝一拳打在刘备的鼻子上,刘备哎呦一声捂着鼻子往后退,甘梅推开门,揪着刘备的耳朵说道“睡睡睡,忘了本姑娘的话了?” “没呀……”刘备也不敢过多的狡辩,甘梅看了看刘备的屋子说道“前天刚给你打扫的屋子,怎么又和猪窝似的了!对了公孙呢!?” 刘备一想遭了,自己还没和公孙说呢,他开口说道“那个,我还没告诉公孙师兄呢!” “哎呦~哎呦~” 甘梅对着刘备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说道“走,去找公孙!” “哦!”刘备鼻青脸肿的跟在甘梅身后,一脸幽怨! 两人来到公孙瓒屋外,喊了几声,公孙瓒没过多久就出来了,还是一身白衣,他看见甘梅也在,立马一脸坏笑的凑到甘梅身边说道“哎呦,这不是花魁姑娘么,快快让本公子抱抱!” 乒乒啪啪,哐当。 甘梅一蹦一跳的在前面走着,而刘备和公孙瓒两个难兄难弟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一样鼻青脸肿,头发凌乱,尤其是公孙瓒,一身洁白的衣服上,出现了几个明显的脚印。两人无奈的苦笑,其实他们两个对这种生活早已经习以为常。 夜色如昨,繁星点点,三个人一路走向了涿郡城,这涿郡不像洛阳那样严格,没有宵禁,三个人挑了一家面铺子,甘梅拍着胸脯说道“使劲吃,今天本姑娘请客哦” “好!老板给我来十碗面!” “去死!” 三人一边打闹,一边吃,或许在这最美的年华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也是一种享受! 第十九章干将莫邪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时光荏苒,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赵琦每天都会去临风楼,不过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坐在台下看甘梅的表演,每次走的时候都会给甘梅很多的赏钱。刘备和公孙瓒起初暗中跟了几次甘梅,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也没出什么事,两人也就不在跟了,毕竟两人的身份还学生。 这一天刘备百无聊赖的走在书院内,书院北边有一座小山,刘备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座小山上。 已是秋末冬初时节,山上的树叶早已枯黄凋零,鞋子踩在地上的枯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中显得有些刺耳。 刘备漫步来到山顶,山顶上风有些大,吹着刘备的衣服咧咧作响。 小山虽不高,却能俯视整个文经书院,在向南望去还能依稀见到涿郡高大的城墙。 刘备心血来潮,抽出挂在腰间的剑,竟在这山顶之上舞了起来,剑光闪烁,剑影重重,地上的落叶纷纷被刘备的剑气扫了起来,剑如秋风,势如虹! 刘备所练的一套剑法是文经学院的一套剑法名为浩然剑法,相传为儒家圣人孔子老年所创。 这套剑法继承了儒家的思想与希望,剑势如一如春风,环环相扣,剑气浩然如君子立世。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出来,从树后走出一个青衣白发的人。 “好剑法!”那人一步一步来到刘备面前。 刘备神情有些疑惑,这人是谁?在书院从未曾见过,听过,而且以自己的修为在这么近的距离竟然完全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你是谁?”刘备警惕的问道 白发人并没有回答刘备的问题,而是抬起手指了指刘备手中的剑语气戏谑的说道“剑法虽好,可是我更对你手中的剑感兴趣!” 刘备心中大惊,但脸色不变继续问道“你是谁?” 白发人看着刘备的脸,笑了笑,手臂抬起,向前一抓,下一秒刘备手中的剑就脱手出现在了白发人手中。 这一手使刘备更加震惊,身形急忙向后掠去。 白发人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剑,头都没抬,只是说道“在我没弄清一些事情之前,你最乖乖呆在那里别动!” 白发人说完,刘备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仿佛有一堵堵无形的墙挡住了自己的退路,自己仿佛被禁锢了一般。刘备心中骂道:这是哪里来的老妖怪,单凭一句话,就让自己动弹不得! 白发人抽出刘备的那把剑,这把剑要比普通的剑厚很多,剑的两面颜色却不同,一面漆黑一面暗红,白发人手指轻轻弹在剑身上, “分!” 随着白发人的一声轻喝,这把剑瞬间从剑柄处一分为二,黑剑略显宽大,红剑更加狭长,让人很难想想这两把剑刚才竟然是一把剑分裂出来的!白发人一手握黑剑,一手持红剑,然后饶有兴趣的看向刘备“说说吧,给你这把剑的人呢?” 刘备心中惊愕,这把剑自己想分开它需要耗费很多的内力,想不到这人竟然如此轻松的就分开了这把剑,刘备心中虽然慌乱,也怕的要死,但脸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此时刘备脸上露出惊奇的模样“前辈,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把剑是我从一个山洞捡的!” 白发人嗤笑,上前一步,手中红剑指向刘备的咽喉处开口道“虽然你很有演戏的天赋,但是我劝你实话实说!” 刘备心中黯然,果然没那么容易混过去,看来只能用出我最强的秘籍了,真真假假俩亦真,师傅您老人家别怪我啊,想到此处刘备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前辈果然慧眼,这把剑是一个老头给我的!那天,我走在大街上,看见一个身穿破羊皮袄的老头靠在街角的一处墙边奄奄一息,我看他可怜,于是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老头对我说他快死了,他说他不怕死,就怕死了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他求我让我给他埋了,然后他说做为报答给我一把剑,诺,就是你手中的那把!话说他怎么变成了两把,太神奇了!前辈,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骗你啊,我要是瞎掰,就,就天打五雷轰!你要信我呦!” 刘备信誓旦旦的说完,眼睛都没眨过一次。 轰隆! 天空上传来一声炸雷,刘备吓得一哆嗦,神色尴尬的笑了笑! 白发人看了一眼天空笑意更深,持剑的手,上前伸了伸。 刘备感受到剑上那刺骨的凉意,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去,可是他被禁锢的一动不能动,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难道我刘备刘玄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地方了么!真不甘心啊! 刘备闭上了眼睛,不甘心又如何,面前这个人实力恐怖,杀自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白发人见刘备如此决绝,心中不免有些意外“就算死,也不愿说出那个人么?” 刘备没有睁开眼,白发人自嘲的笑了笑“那我替你说吧!” 白发人放下了红剑,望着天空之上雷声越来越急“这把黑剑叫干将,红剑叫莫邪!一雄一雌!给你这把剑的人叫左慈!我说的可对!?” 刘备依旧闭着眼睛,不过他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强烈的好奇心使刘备睁开了眼睛,刘备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白发人的眼中,白发人笑了“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会知道?我当然知道,因为左慈是我的师兄啊!” 刘备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因为他从没听过那个老头说过自己以前的事情! 白发人将两把剑随意的插在地上“干将莫邪!师兄啊师兄你终究还是出了昆仑!” 白发人略带遗憾的对刘备说道“我只是恰巧路过,感知到了干将莫邪的气息所以过来看看!你很好,怪不得师兄选择了你!” 刘备一头雾水,不知道白发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自己暂时死不了了!刘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活着的感觉真好! 白发人看着天空对刘备说道“你和我不是敌人!算起来你也是我的晚辈了!这个世界的事,我们做长辈的不会参合太多!” 白发人抬起手解开了刘备的封印,刘备顿时一身轻松,刘备急忙对着白发人行了弟子礼“晚辈刘玄德,拜见师叔!” 白发人摆摆手,说道“你不用拜我!我虽然和你师傅是师兄弟,不过我早已被师门除名!” “好了,就这样吧!既然你不告诉我师兄的下落,也就这样吧,既然师兄出了昆仑,那么在这世间,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和师兄总有一天会相遇的!” 白发人说完看了看天空,刘备很好奇,为什么高人都喜欢看天呢?天上有什么? 轰隆隆! 雷声越来越近,白发人笑了笑“还真是狗皮膏药,贴的真紧!” 白发人说完,也不理会刘备,身形连续闪跃,一步千里!刘备越发的吃惊,也越发的怀疑起,那个穿着一身破烂羊皮袄的猥琐老头!也就是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傅,也是这么厉害么? 话说刚才那个白发人,青袂飘飘,白发胜雪,还有那张脸,嗯,不得不承认,那张脸也就比我帅了一点点,刘备如是想到! 头顶的雷声,惊醒了发呆的刘备,我去!不会刚才发誓,真的引来了天雷吧!要不然这初冬时节哪里来的雷?刘备越想越害怕,嘴里念叨着“老天爷呀!老天爷!别劈我啊,我刚才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要信我呀!” 刘备双手合十,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着,雷声在他的头顶盘桓了一阵,似乎在搜寻着什么,良久雷声渐渐远去!刘备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用手擦掉额头的汗,心中骂道奶奶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被个神经病的师叔杀!紧接着又被雷声吓!真是倒霉到家了! 雷声远了,刘备急忙拿起干将莫邪,将两把剑合二为一,匆匆往山下跑去,一边跑一边自己念叨“以后老子再也不上山了,真特娘的吓人!” 一道青影快速划破天际,青影慢了下来,正是那个白发人,他就这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立刻跪拜在地上高呼神仙显灵!此刻他回头俯瞰着地下那一座座渺小的城池,如同一个巨人看着蚂蚁一般,他的目光穿过千里,定格在那座不起眼的涿郡,嘴角勾起神秘的笑容“师兄阿师兄,如果我没看错那个孩子身体里那个沉睡的魂魄应该是他了!?有点意思,千年来你还在守着你当初的那份承诺么?师兄!” 白发人自言自语,然后又一瞬间消失,青天如旧,白云苍狗! 刘备一路小跑下了山,神秘的白发人,神秘的雷声!这一切到底寓意着什么呢?便宜的师傅,绝世的名剑!想想就好累啊!算了,管他是什么呢!我刘备只想安安稳稳的找个女人,嗯像甘梅那样的就挺好,给我生一堆孩子,然后悠哉悠哉的过完这一辈就行了! 秋风落叶,云阔天高! 第二十章往事如昨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心事重重的回到了住处,将干将莫邪随手丢在了床边,此时的干将莫邪除了剑身的颜色怪异些,丝毫看不出名剑的风采。 刘备躺在床上,思绪如潮,今天这个神秘的白发人的到来,让他不由回想起自己与那个羊皮袄老头的第一次相遇。 刘备的脑海开始回忆,他是楼桑村刘氏族人,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人,由于武帝推行的分封制,他们这一支脉早已经没了封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这个支脉在族长的带领下定居在了楼桑村。 父亲刘弘也就是前任族长,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据说罪名是与当今天子同名。刘备那时候小不懂,大些之后他才明白,虽然父亲与天子名字同音但不同字啊。后来他听人说起党锢之祸,他才明白,父亲这是被人陷害了。 不管怎么说,父亲死了,留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没想过要报仇,他只想有朝一日能做个官,然后把母亲接出来,好好享享清福。父亲死后,母亲太苦了! 还好族里对自己还算照顾,现任族长刘毅刘元起,也就是父亲的二弟他的二叔,视自己为己出,帮他很多。 记得那时因为这些事二叔和二婶没少吵架,但是二叔对自己的好一直没有变过。不仅养着母亲,还出资供着他外出求学,刘备很感激。 那年刘备六岁,他家西侧有一株很大很大的桑树,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车盖,听说是先祖搬来时种下的,这棵树族人一直认为它是有灵性的,族人把这棵桑树缠上了很多红绳,每到有节日的时候,都会祭拜树灵。那时候他还小,他只想爬上去,但是母亲不让,说是会触犯族规。有一天午后,他又来到了桑树下,仰望着头顶那如车盖一般的粗枝密叶,他没忍住,爬了许久他终于爬上了树干。他很兴奋,他当时大喊了几声, 他稚嫩的声音惊醒了许多正在午睡的族人,第一个看见了他,然后来了许许多多的族人,他们把他围在了树上,要他下来,刘备没有理会他们,看了看树干,他往更高处爬去。 刘备知道族人们不敢上来,因为他们认为这棵树是神灵,终于刘备爬到了最高处,俯视着下面高声喊道“总有一天,我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树下的族人听见他的话瞬间炸开了锅,要知道羽葆盖车,可是只有皇帝才能乘坐,这小子一句话要是被外人听去,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树下的人此刻再也顾不得树灵会不会怪罪了,他们要把这孩子弄下来,要不然,再让他说下去,他们这一族可就真完了! 刘备看着树下脸色都很难看的族人,笑了!“咦”刘备惊奇的发现人群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破烂羊皮袄的老头也在对自己笑。刘备在楼桑村没见过他,刘备很好奇。 终于经过一番折腾,族人把刘备抓了下来。 刘备被压到了祠堂,他在人群中找刚才那个老头,只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到了祠堂族里的人都到了,堂上坐着几个老年人,论辈分都是刘备的爷爷,都是族老。 这几个老者看着刘备进来,都不由摇头叹息。 一名老者抬头问一个中年男子“族长呢?怎么还没来!” 老者是族里年龄最大的老者,叫仁伯,那中年男子刘备也认识,按辈分算起来刘备要叫他三叔,他这个三叔叫刘子靖为人一向心狠手辣,掌管着族中刑罚,他看了一眼刘备回身对老者说道“仁伯,族长媳妇要生了,族长正在家里,今天怕是没时间过来了!” 仁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刘子靖急忙上前扶着他生怕仁伯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哎呀,太好咯,元起媳妇也要生拉?列祖列宗保佑,我楼桑刘氏又添一名子嗣,好!” “仁伯那这孩子?”刘子靖神色不善的问道 仁伯捋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想了想说道“既然族长有事,那就等明天吧!先把这孩子关在这里,留两个人看着!等明天族长来了在说吧!”仁伯转过身对坐在座位上的几名老者问道“几位老兄弟以为如何?” 那几名老者也都是族中德高望重之人,几人相互简短的交换了意见,最后都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祠堂里的刘氏族人都走了,留下刘备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阴森的祠堂内。 起初刘备并不觉得什么,只是天色越来越黑,祠堂也就越发的显得阴森。 期间刘备的母亲来过一次,只是族里不允许女眷在祠堂长留,刘备记得母亲哭着走了。 留下的两个人是族里的年轻后生,吃过了晚饭,刘备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两个的人影。 起风了,刘备透过祠堂的窗户望着祠堂外面的天空,天空阴沉沉的,没过多久,一道闪电划破了这漆黑的夜空,雷声惊破了这山村的宁静。 下雨了,下的很大,一阵风吹灭了,祠堂内的蜡烛,整个祠堂漆黑一片。年幼的刘备吓了一跳,他很害怕,在这暴风骤雨的夜里,他蜷缩在祠堂的一个角落,他想妈妈了,他哭了。 雨越来越急,年幼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嘎吱~嘎~吱” 迷迷糊糊的刘备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是什么?惊醒之后的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借着闪电的光,他看见一个穿着羊皮袄的老头,左手拿着一个烧鸡在哪里咀嚼着,他似乎发现了刘备已经醒了,开口说道“小家伙醒啦?饿不饿,我这有烧鸡!” 刘备有些呆了,在这样一个雷雨夜,阴森的祠堂内,看着一名不知是人是鬼的老者,他竟然没有害怕,他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刘备挪到了老者身边稚嫩的问道“你是谁?” “我?”老者用破旧的羊皮袄抹掉手上的油说道“算是一个故人吧!” 刘备似懂非懂,这个穿着打扮像是流民一样的老者又说道“你做我徒弟吧!” “好”小刘备说道。直到现在刘备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痛快。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吧! 又一道闪电,小刘备依稀看到老者背后背着一把什么东西,于是他问道“你背的是剑吗?你是武者?那你厉害吗?” 老者想了想,犹豫的说道“厉不厉害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是我的对手!” “吹牛” “真的”老者撕下一块鸡肉递给了刘备。 刘备没有接,抬手指着老者背后说道“给我看看你背上的剑!” 老者愣了下,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见老者如何动作,这把剑就从老者背后飞了出来,插在刘备面前的地上。果然是剑,小刘备兴奋的用手摸着这把比自己还高的剑,奏进围着剑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他撇了撇嘴说道“真丑!” 老者无奈的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小刘备没有搭理老者,此时此刻的他内心完全被这把剑吸引了,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不断催促他,拔出来,拔出来! 小刘备的手不知不觉的握住了剑柄,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剑被刘备拔了出来,而且这一把剑竟然变成了两把全新的剑,剑光照亮了整个祠堂。 剑光下,刘备看到老者一脸平静的表情,小刘备笑了笑,想要说些自己厉不厉害之类的话,只是还没开口,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小刘备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梦里却只有一个人,头戴紫金冠,身穿黄金甲,一手拿着一把黑剑,一手拿着一把红剑!那个人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背对着他,他想看清他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后来吵闹声把他惊醒了,原来天亮了,二叔来了,族里的人也都来了。他回头看见那个老者已经不见了,地上的剑也不见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一场梦? 二叔走了过来,捏了捏小刘备的脸,脸上充满了歉意,等族人都到齐了,二叔第一次对着族人发火了“玄德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为了一棵树,你们就把他一个人留在祠堂?就不怕他出什么事么?你们这样做,对的起前任族长么?” 二叔的话久久在祠堂内回响,有些人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时刘子靖站了出来,和二叔争辩道“族有族规,族长,难道想包庇他么?” 二叔气愤的指着刘子靖说道“刘子靖,我知道,大哥死后,你因为没有当上这个族长而心有不甘,但你就因为玄德爬上了那颗桑树,就要处罚他?你这样对待大哥的唯一血脉?你不愧疚么?还是你已经疯了?” 刘子靖颤抖的握紧拳头,脸色难看“你!刘元起,不要以为你是族长就可以乱说,我刘子靖可不怕你!” “好了”仁伯重重的将拐杖杵在地上开口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这么僵?让外人看笑话!元起,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子靖说的没错,要知道玄德这孩子,爬树是小,胡言乱语才是真!” “仁伯,没错,这孩子这么小,就说出造反的话,若再不管教,死的不光是他一个,我们整个楼桑刘氏都得死!”刘子靖语气坚定,神情充满了决绝。 “谁要教训我的徒弟啊!” 苍老的声音就这样在祠堂响起,一把剑破空而来,一下插在刘子靖的面前,剑光寒,虽然是夏天,刘子靖此时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勉强的转过身问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我在这呢!” 只见祠堂正中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此刻他负手背对着人群,仰头看着堂中间挂着的一副画像,这幅画像正是大汉帝国的缔造者,刘氏一族的祖先---汉高祖刘邦。 老者转过身,对刘备露出一个笑脸,刘备看见老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刘备看着老头,老头看着刘备,两个人都笑了,笑的一众刘氏族人莫名其妙。 没人知道老者是如何出现在祠堂内的,仿佛他一直就在,几名族老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遇见高人了,仁伯杵着拐杖,站了起来问道“不知,您是?” “吾名左慈!” 第二十一章破风寻梅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仁伯杵着拐杖的手颤抖的越发厉害,因为左慈这个名字他很耳熟,仁伯留下了族里的主事人,其它族人都被他支走了。 等其他族人走后,仁伯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恩公在上,晚辈刘仁给您磕头了?” 跟着他跪下的还有留下的其它几名族内老者,这一幕让刘元起,刘子靖二人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左慈挥挥手,几人只感觉有一股力量将他们带了起来。 刘元起凑到一名老者身边,低声问道“萧叔,怎么回事?” 被刘元起叫做萧叔的老者看了看刘元起低声回道“这件事,说起来很长。那时候我还小,那一年,村里来了一群土匪,这群土匪烧杀抢掠,村民们和我们刘氏族人最后被围在了这个祠堂,就在大家以为大家都快要死的时候,来了个负剑的道士,这道士手掐剑诀,他背后背着的那把剑竟然一分为二,一黑一红,瞬间将这些土匪斩杀殆尽,想不到六十年了,他的样貌一点都没变!” 左慈从桌上的贡品中拿起一个苹果,抹了抹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他说道“行了,我来这里只是要找我的徒弟!” 左慈指了指被晾在一边的刘备对众人说道“喏,就是这孩子!” 左慈带着刘备走了,留下一众老头在祠堂内感叹人生苦短,岁月如梭。 寒来暑往,小刘备跟着左慈在村后的天柱山上学了很多东西。左慈把那把剑给了刘备,并且教给了他一套剑法,叫做顾应剑法!这套剑法配合干将莫邪威力很大,左攻右守,攻守转换,变幻莫测。 左慈告诉他,这世界武者与武者并没有所谓的等级差距,武技好坏内力高低并不是取决定性的因素,做为一名武者,武者只需想尽办法杀死对手就行了。而且这个世界不光有武者,还有很多奇人异术,比如汉中天师府的符术,兵家的阵术,墨家机关术等等。 刘备记得那是自己十二岁的时候,有一天自己二叔刘毅家的弟弟刘尘来找自己玩,他记得老头左慈一脸愕然的看着刘尘,然后手指不断掐算着,最后手臂徒劳的落下,怅然若失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后来老头左慈去了二叔家,跟二叔说了些什么,当天老头带着弟弟刘尘走了,走时左慈意味深长的看着刘备说道“徒弟啊,师傅走了,或许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刘备没有问,左慈也没有说,后来叔叔刘元起就把自己送到了涿郡文经书院,刘备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喂,玄德,醒醒!” 刘备睁开眼,看见公孙瓒正在拼命的摇着自己,刘备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公孙瓒一脸焦急的说道“阿梅出事了?” “什么?”刘备一下子坐了起来“究竟怎么回事?” “今天我去找阿梅,她没在屋,后来我去了临风楼找她,不曾想她也不在那里,后来我问了店里的伙计,伙计说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她!” 刘备一跃而起,穿好衣服“师兄,你我在分头找找她,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公孙瓒点头,两人一同起身出了文经书院,两人进了涿郡,分头打听起来。日以西沉,刘备和公孙瓒两人在临风楼门前汇合, 刘备看着公孙瓒问道“师兄怎么样?” 公孙瓒无奈的摇头,刘备叹息,目光看向临风楼。 临风楼内堂堂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临风楼眷养的打手, “站住!前面是临风楼后台,闲杂人等止步!”一名打手看着楼道内出现的两人大声喊道 来的正是刘备和公孙瓒二人,两人并没有回应他,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加速, 砰,砰两声,两名打手的身体撞在内堂的门上,发出巨响。 “还挺结实!”刘备抽出干将莫邪,一剑劈在门上,内堂的门瞬间四分五裂,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内堂。 内堂里有一群姑娘在化妆换装,看见两人进来纷纷尖叫着躲藏起来。老鸨如花此时也在,她不认识刘备和公孙瓒,也不知道两人来这里做什么于是强挤笑脸问道“两位这是求财?”如花以为两人只是普通的劫匪,目的是为了钱,所以又说道“两位若是求财,请随我来,临风楼愿意送两位白银一百两就当做个朋友,如何?” 刘备笑了笑道“可能如花妈妈误会了,我们来不是为了财,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阿梅!” “阿梅?”如花脸色有些不自然,仔细看了看刘备说道“原来你就是阿梅常说的刘备刘玄德?” 刘备点点头“正是在下!” 如花脸色又变了,一脸跋扈的指着刘备说道“你一个穷学生,也敢打伤我临风楼的人?” 刘备轻抚手中剑“这意思是您不愿意说喽?” “哼,真以为我临风楼是如此好欺负的么?”如花来到一处位置,伸手拽着一根绳摇了起来,这根绳子上系着铃铛直通临风楼的某处,这地方全是临风楼眷养的打手,是临风楼的秘密基地,这地方有很多跟绳子上面挂着铃铛,只要哪里有人捣乱,就拉动那个房间的绳子,这里的铃铛就会响起。此时这里有不下百人在这里饮酒打牌玩闹,为首的人听见铃铛声响起,舒展了一下身体拍了拍手喊道“兄弟们,走了,有活干了!” 这群打手被临风楼眷养已久,每天都是打牌吃酒,一天天的都快憋疯了,今天终于有不长眼的来找死了! 一众打手欢呼着,把酒杯摔在地上,一人一把短刀,出来这座巨大的房间,这群打手更是如鱼入海,飞鸟归林一般,呼啸着冲向内堂所在。 刘备和公孙瓒此时全然不知他们两个的举动会带来这样的后果,不过即便知道刘备也不会后悔这样做。 刘备此时长剑指着如花说道“不要以为那天你和赵琦的谈话我不知道!告诉我阿梅是不是被赵琦带走了!” 如花心中大惊,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她与赵琦的谈话呢?不过随即如花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既然如此,那这两个人就必须得死了! 嗖~嗖~嗖 一条人影快速闪进,将如花从刘备剑下带了出来,刘备皱了皱眉,这人是个高手。 来的正是临风楼眷养的金牌打手,也是这群打手的领头人秦雄,手中一把鬼头刀杀人无数,被官府通缉,后来被临风的老板收留,躲在了临风楼做了一名打手。 如花指着刘备说道“秦雄先杀了这小子!” 秦雄疑惑的看了如花一眼,因为他和如花并不是隶属关系,而且临风楼很少杀人,所以他有些疑惑“杀了?老板知道么?” 如花满脸怒容的说道“我给你三百两,这小子侮辱我,他一定得死!” 秦雄想了想,一条人命换三百两银子,还是很划算的,于是秦雄点表示同意。 此时内堂的姑娘们都已经跑了出去,刘备和公孙瓒二人并没有阻拦。刘备和公孙瓒对视一眼,刘备说道“师兄怕么?” “怕毛!”公孙瓒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解开风衣,从背后取出两把矛,这两把矛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是公孙瓒家族的武器双狼矛! 此时临风楼的内堂已经被临风楼的打手团团包围,但是由于门只有一个所以很多打手只能拿着刀在门外呼喝却进不了,刘备对公孙瓒说道“师兄,门口交给你了!” “放心”公孙瓒手持两把短矛飞身将一名打手踢飞,立在门口处对着外面的打手勾了勾手。 这群打手哪里受过如此嘲讽,一下就有几个人持刀冲了过来,公孙瓒两把短矛快速刺出,那几个打手瞬间倒在了地上。公孙瓒没有下杀手,所以这几个打手都是大腿被刺穿了,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 刘备也是在同一时间冲向秦雄,两人刀剑交错,刘备快速踢出一脚,踹在了秦雄的胸口,秦雄被踹的向后退了几步。 秦雄看着胸口的脚印,面露狰狞。舞动鬼头刀再次冲了上去。 刀光剑影,秦雄再次被刘备一脚踢在了胸口上! “妈的!你必须死!”秦雄撕掉上衣,露出坚实的肌肉。 “死!死!死!” 秦雄发出怒吼,刀身泛起丝丝银光,刀刀劈下,刘备无法躲闪只得挺剑硬扛,刘备被劈的不断后退。 “小子,敢惹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秦雄一边砍一边说。 刘备心中焦急,因为他更担心阿梅的下落,所以他不能拖。 想到此处,刘备提起丹田内力,两手一分,将干将莫邪分成两把剑!刘备用黑剑干将挑开劈来的鬼头刀,然后用红剑莫邪刺了出去,秦雄吓了一跳,怎么一把剑突然变成了两把,秦雄顾不得其它,急忙撒手弃刀,但刘备的莫邪剑还是刺中了他的手臂,划出一条深深的血槽。 秦雄捂着胳膊,连退几步,和刘备拉开了距离神色有些惊愕的问道“这是什么剑?” 刘备没有理会他,而是快步来到如花身边,莫邪剑挡住了正在偷偷摸摸准备开溜的如花身前,刘备此时眸子里隐隐流动着杀意“说!阿梅到底在哪里?” 如花感受到刘备眼中杀意身体吓的一哆嗦开口道“别杀我,我说,我都说!” 第二十二章夜下杀机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如花颤抖的说出了甘梅的下落,原来如花建议赵琦不能用强,要日久生情,起初赵琦也是这样做的,每天都给甘梅不少赏钱,甘梅呢,钱照收,就是对赵琦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保持着距离。一个多月过去了,赵琦厌烦了,于是他不顾如花的反对,让手下人强行带走了甘梅,具体去了何处,如花也不知道。 刘备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态,心中发狠:赵琦,赵琦,你若敢动阿梅一根毫毛,我让你陪葬!!! 刘备转身招呼一声公孙瓒,此时公孙瓒面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大腿被扎穿,痛苦的在地上哀嚎着。 公孙瓒也听到了如花的话,正好刘备喊他,他随手从一个打手身上扯下一片衣服,然后矛头的血迹擦掉说道“走,去找赵琦这孙子!” 两人大摇大摆的出了临风楼,临风楼的打手们竟然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就在两人就要出了临风楼大门口时,久未说话的秦雄看着两个人就这样走了,总觉得得说点什么,要不然对不起临风楼头号打手的身份,于是他手中紧握鬼头刀开口说道“朋友,今日之事,我临风楼记下了!日后定会登门拜访!” 刘备头也没回,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好!” 两人离开了临风楼,秦雄终究是没敢出一招半式,因为那两把剑和刘备刚才所用的剑技实在是太诡异了。 刘备和公孙瓒两人走在涿郡的街道上,公孙瓒问道“我们直接去郡守府?”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赵琦不可能在郡守府,听说他在城外有一处豪宅,我们去那里!” “走” 两人出了涿郡城,一路行到涿郡城南,这地方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藏着一处宅院!而这宅院正是赵琦寻花问柳的地方。 这住宅建造的时候,花了赵琦很多钱,建造的非常豪华,而且赵琦从他父亲那里要了一队郡兵守在那里。加上赵琦又眷养了很多门客,明里暗里,十步一梢。赵琦的老爹赵瑜为了这一个宝贝儿子的安全,也是颇下血本,这座宅院,守备森严,堪比郡守府衙。 此时刘备公孙瓒两人潜伏在竹林中,遥遥的望着远处的宅院,刘备闭目凝神感受着竹林的动静,良久皱眉道“师兄,这竹林中,就有不下十个赵家的门客,我们想进入宅院,不太容易啊!” 公孙瓒也是皱眉思索,确实如果强行闯入,不说打草惊蛇,恐怕连这竹林都过不去。 “玄德不如这样,你轻功好,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潜入宅院,伺机救出阿梅!” 刘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虽然觉得公孙瓒的办法太过凶险,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备不能在犹豫了,他同意了公孙瓒的办法“师兄你要小心!” 公孙瓒咧嘴一笑“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不光有矛,我还有箭!”说着公孙瓒低头摆弄双狼矛,没多久原本的双狼矛竟然变成了一把大弓,刘备虽然知道公孙瓒的这把武器很神奇,也见过矛变弓,但他每次看都还是很震惊,他一直想不明白两把短矛怎么就变成了一把弓! 公孙瓒炫耀的摆弄着手中的这把大弓说道“怎么样,帅不帅!” 刘备汗颜,公孙瓒打开背上的盒子,取出一支箭,这支箭的箭头处犬牙交错,箭头中间有一处小孔,公孙瓒神秘的笑道“让你看看辽西公孙家的狼嚎箭!” 公孙瓒说完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刘备,站起身,挽弓搭箭,箭头对着竹林中一处就射了出去,刹那间,整片竹林响起一声宛如狼嚎的叫声,短促有力。 “啊!” 箭头穿过层层竹林,钉在了一根竹子上,而竹子后面有一个黑衣人捂着肩膀,痛苦的惨叫着! 公孙瓒这一箭直接射穿了竹子,将这名黑衣人的肩膀洞穿,黑衣人想把箭拔出来,但是一看箭头就放弃了,这箭头设计的真阴险,黑衣人如是想到。 狼嚎之声划破了这片竹林的宁静,竹林中黑衣开始闪动,快速朝公孙瓒的位置移动而来,公孙瓒给刘备打了个手势,刘备迅速引去身形。 公孙瓒见刘备已走,也开始移动起来,一边快速移动,一边挽弓射箭,箭似流星,每一箭射出都伴随着狼嚎声,倾刻间又有几名黑衣人中箭倒地! 竹林中公孙瓒白色的身影快速移动,一刻不敢停歇,无数黑影出现在竹林中,追逐着公孙瓒。 宅院门口,这一队涿郡府兵,披甲执枪而立,他们也听到了竹林内的动静,毕竟那狼嚎般的响声,响彻云霄。 “大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一名甲士开口问向自己身边的军官。 这名军官年约三十,是一名百夫长,叫做黄艺。黄艺摆手道“这群门客就是郡守大人养的一群狗,忠心虽然可嘉,就是没有脑子,你见过那个刺客敢一个人来这里找死” 黄艺阴沉着眼光在竹林中游走“一定还有同党,隐藏在这竹林某处,伺机而动!传令,五人一组,推进宅院,把这座宅院保护好了,公子如果掉一根毫毛,军法处置!” “诺!” 郡兵们快速分成十队退到宅院的各个角落,将整个宅院守护的密不透风! 刘备见竹林内的门客都被公孙瓒引诱走了,身形一闪来到宅院下。 此时天色以黑,刘备贴着宅院的墙边,听着宅院内的动静,然后悄然翻身跃到 墙上,刘备目光在院内的各个角落扫视了一番,此时宅院内安静异常,唯有一座大屋灯火通明。刘备借着夜色,闪身跃到一座屋顶,然后低伏着身子来到那座大屋的屋顶上。 刘备伏在屋顶上,向下望去,这屋外门口有两个黑衣人把守着,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五人一组的府兵巡守。 刘备仔细观察了下,这队府兵大约半柱香的时候来一次,刘备等待这队兵过后,翻身落在两名黑衣门客身后,刘备手掌对着两人脖子处击打,两名黑衣门客眼前一黑,变被刘备击晕过去!刘备一手一个扶住两人的身体,刘备小心翼翼的将二人拖到黑暗的角落。 刘备透着窗子向屋内望去,只见屋内一女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被一根绳子吊在大堂之上,看衣服隐约和甘梅有些相似。 刘备这一看,怒火中烧,赵琦!!!正在刘备准备破门而入之时,刘备感觉身后破风声传来,刘备侧头躲过,一支羽箭钉在了大门上,刘备回过身来,只见一队队挽弓搭箭的府兵,将他团团围住! 黄艺手中拿着一张汉弓指着刘备对身边的府兵说道“我就说不可能一只老鼠吧!” 身边的府兵恭维道“大人英明!” 黄艺大笑着放下弓,抽出腰间的六面汉剑对刘备说道“小老鼠,乖乖束手就擒,本大人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刘备此时心系甘梅的下落,也不理会黄艺,扭头撞破大门,跑进了屋内! 黄艺见刘备进了屋子,脸上笑意更深,原来黄艺在知道有刺客时,就急忙进了府,通知了赵琦,也就是说此时那座屋子,并没有赵琦,有的只是无限的杀机! 黄艺一挥手,手下府兵立刻将整座屋子围了起来。 刘备此时进了屋子,快速来到被吊着的女子身边语气焦灼的问道“阿梅!是你么?” 女子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刘备来到她身边,刘备认得这身衣服,正是甘梅平日所穿的那一套紫色衣服,刘备一剑挥断了绳子,女子跌落下来,刘备伸手接住。 “啧啧啧”黄艺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脸坏笑道“还是公子会玩!” 刘备不解其中原由,突然他感觉身体传来剧痛,刘备一下跌倒在地,回头望向去,此时那疑似阿梅的女子正拿着一把短刀快速退去,女子娇笑着将短刀放到嘴边,用舌头舔去短刀上面的血迹,眼神透漏着放荡和阴狠。 刘备后腰被女子短刀所伤,以手杵剑半跪在地,他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干的不错,青蛇!”屋外传来掌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赵琦! 那名女子摇曳着来到赵琦身边,贴在赵琦身上笑着说道“多谢主人夸奖!” 赵琦笑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腰肢“晚上主人会好好疼你!” 叫做青蛇的女子笑的花枝招展,她这一笑,胸口本来就不是很多的衣服在她笑声下忽隐忽现,引得一众府兵狂吞口水。 赵琦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刘备说道“你就去阿梅经常说起的那个小子?” 刘备没有理会他,只是恶狠狠的问道“赵琦,阿梅在哪?” “想见阿梅啊?”赵琦坏笑着“来人,带上来!” 没过多久,就有门客带着甘梅来到了大堂! 此时的甘梅目光呆滞,身上一丝不挂,被门客丢在地上,赵琦面带不屑的说道“早早的从了本公子比什么不好,非要在本公子面前装清高!!” “赵琦!你这个禽兽!”刘备来到甘梅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阿梅!你怎么样?” 刘备手刚刚碰到甘梅,甘梅像疯了一样尖叫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啊!别碰我!” 赵琦仿佛很享受现在的这种场景,这世界权利,金钱才是好东西,管你什么武者,甲士,只要有权有钱,还不是都得乖乖的给我当狗!“小子,来把爷爷的鞋子舔干净,爷爷就放你活着出去,哦,还有那个被人轮了不知多少次的表子!” 赵琦絮絮叨叨刘备完全没有听进去,刘备此时心中只有无穷的杀意,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心底说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刘备抬起头,眼中红光闪烁,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意,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都得死!” 第二十三章大风起兮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眼中红光闪烁,手持干将莫邪,站了起来,黄艺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一把拉住赵琦,快速向后退去,赵琦一脸不解的看着黄艺问道“怎么了?跑什么?” 赵琦话音未落,刘备赫然出现在刚才赵琦站里的地方,一剑挥下,刚才还笑的花枝招展的青蛇被瞬间挥成两段,青蛇的脸上的笑容还未曾退去,就死了,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 赵琦看见这一幕愤怒异常,这青蛇虽然模样不及甘梅,但也是极品身段,尤其是床第之间的技术,更是娴熟,赵琦看着自己的侍妾就这样死了,不由分说对黄艺狂吼道“还楞着干什么,赶紧让你的人给我上!杀了他!” 与赵琦的张狂恰恰相反,黄艺此时内心深处有些战栗,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大汉帝国的甲士都是从一场场战斗中走出来的,此时黄艺看着刘备,眼神充满了不安,刘备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出了笼的野兽,择人而噬。 黄艺心中虽然打着退堂鼓,但他也不能丢下赵琦不管,因为赵琦是郡守大人的唯一一个儿子,赵琦要是死了,那自己也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虽然对面的刘备让他很忌惮,但是人么,有些时候,真的没有选择。不过黄艺看了看周围的甲士和一众门客,心里略微有些底气了,自己有不下三百人的队伍,而对面只是一个人而已。 黄艺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一起上,杀了他” “喏!” 郡兵迅速围成一个圆阵,将刘备困在中间。 “喝!” 郡兵手持长枪,嘴中发出一声整齐划一的战吼 “杀!杀!杀!” 郡兵持枪步步紧逼,圆阵不断缩小,而赵家的门客,有弓术好的,也都快速找了制高点,挽弓搭箭。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刘备左肩,刘备被这支羽箭强大的力道带的向后趔趄一下。 不过紧接着发生了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比较震惊的事情,刘备除了趔趄一下之后,竟然仿佛没事人一般,随手将那支羽箭拔了出来,徒手朝箭羽射来的方向丢了回去,那名门客来不及反应,就被自己射出去的箭扎了个透心凉!门客的尸体无力的坠落在地。 刘备此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这些甲士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刘备语气低沉的说道“尔等竖子,竟敢辱朕!当受千刀万剐!” 赵琦这时候也有些傻眼,这小子莫不是疯了?竟然敢自称朕?赵琦回过神来后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个傻子,你们都听到了吧,他这是谋反,所有人给我拿下这个反贼,本公子赏黄金百两!” 俗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百两黄金,足够让很多人为之卖命。 不知是谁发了声喊,只见两三个门客纵身跃过圆阵挺剑直取刘备,刘备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手中干将挥动,这几个门客的长剑尽皆碎裂!一同碎裂的还有他们的身体,血液混合着内脏残肢散落了一地,像是下起了一场血雨! 在场的人包括黄艺在内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一时间所有人的胃部都有些不舒服,更有人直接吐了出来。 他们这群人虽然也杀过人,但是像刘备这种杀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里,场面寂静,落针可闻。 黄艺已经没有要杀刘备的心思了,他现在只想带着赵琦快点跑路,黄艺对着手下的甲士比了个手势说道“枪阵!刺!” 这群郡兵虽然只是二流守军但终究是大汉帝国的甲士,比那些乌合之众的门客要强太多了。做为帝国甲士,上官有令,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一往无前。 甲士们大喊一声“杀!” 围成圆阵的甲士迅速将手中长枪刺向刘备。 黄艺命令完手下的甲士就带着赵琦开始一点点往后退去,他怕引起刘备的注意,所以移动的速度很慢。赵琦还是有些不解,正要质问黄艺,黄艺一拳将赵琦打晕了过去,只有这样才最保险。要不然就任由赵琦这样拉仇恨,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此时身处枪阵刘备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两只手各持一剑,双手交错,一跃而起,如一张黑夜中的蝙蝠一样,就这样凭空跃起,躲开了刺来的无数长枪,刘备手中双剑快速挥动,周围的郡兵只感觉一片朦胧的剑影,刘备挥剑的速度之快,绝非人力能及。 刹那光华,刘备落地时已经出了枪阵的包围,黄艺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下的郡兵就这样被人砍瓜切菜一般的给砍倒在地,他心中万念俱灰,他的百人队如今就只剩下他这个光杆百夫长了。 此时的黄艺多么想像赵琦那样晕过去,等自己醒来后,发现这不过都是一场噩梦。 “额”黄艺眼睛突然睁大因为他看见刘备消失了,他完全失去了刘备的踪影,不过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黄艺僵硬的转过身,发现那些门客,全都死了!就这一眨眼的时间,这个人的功力是多么的恐怖。不,他根本就不是人。 “鬼啊!”黄艺肝胆俱裂,疯了一样丢下已经晕过去赵琦,自己跑了,只是还没跑两步,一把剑从他的背后刺穿,剑尖斜着透过他的胸口,他身上的大汉帝国百炼甲胄,竟然没有起到一点防护作用! 黄艺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刘备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帝国甲士,为虎做伥,当死!” 黄艺嘴角苦笑,刘备的话让他有些愧疚,不过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自己不来,还会有别的人来,郡守大人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又怎么能够拒绝呢?这个世界,终究是有权有钱人的世界,他又算的了什么呢?带着这个想法,黄艺死了,有遗憾,有不舍。 刚刚解决掉了门客追赶的公孙瓒,靠在竹林的一处角落休息,此时公孙瓒一身洁白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透,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他凭着一手出色的弓术,将那些门客全部射杀了,一路上随处可见这些门客的尸体。突然宅院的方向火光冲天,公孙瓒心中有些不安,怎么搞得,刘备怎么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么?公孙瓒想到这里,强撑着站了起来,赶向宅院。 公孙瓒偷偷摸摸的进了宅院,此时宅院内火光冲天,公孙瓒冒着大火来到宅院内部,眼前的一幕景象让他瞪大了眼睛。 不下上百具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残肢断枪,碎裂的长剑,折射着火光,宛如一座修罗场。 公孙瓒出生在辽西令支,那里经常发生战争,眼前的这些让他回到了边境的战场,公孙家族世代守卫大汉帝国边疆,这一切他都不陌生,不过他眼中的不可思议,透漏出他内心的想法,他见到了刘备,抱着甘梅,静静的站在火光的边缘,而火中似乎有个人影在挣扎,翻滚,最后不动了。 刘备回身,看了眼公孙瓒,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公孙瓒第一次看见刘备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不他绝不是玄德,公孙瓒想到这里,手中大弓早已变成双狼矛戒备的问道“你不是玄德,你是谁?” 刘备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天空,月亮这时也从云彩里钻了出来,“看在你是他朋友的份上,朕不杀你!” 刘备说完这句话,抱着甘梅,破空而去,留下公孙瓒一人在那里惊疑不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公孙瓒也来不及多想,迅速离开了。 某处一条山路上,一个身穿破烂羊皮袄的老者带着一个娃娃正在徒步前行,娃娃在他的怀中睡得很香,而老者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感觉到什么,他蓦然转身,眼神望向涿郡的方向,良久语气沉重的叹息道“何必呢!” 而他怀中熟睡的那个娃娃,睡梦中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层泪水,老者慈祥的抹去他脸上的泪珠“你也在感觉到了么,你也在为他哭泣吧!” 老者想了想最后,还是继续前行,这段尘缘以尽。 刘备此时感觉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像是一个看客一般看着自己杀了很多人,刘备看见了他,那个梦中头戴紫金冠,身穿黄金甲的人。 “你是谁?”刘备内心深处歇斯底里的喊道,只是嘴巴张开竟然没有一丝声音。 那人终于转身了,一样的脸,一样的眸子,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只是更成熟,仿佛听到了他的话,那身着黄金甲的男子,不,是自己目光深邃的凝望着他,谁都没在开口,但是刘备脑海里却多了很多东西,很多不属于他记忆的东西,甲胄慢慢暗淡无光,这男子的身影竟然在慢慢淡去,刘备只感觉那个身影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甘梅的身上,眼神充满了温柔和不舍,最后他听到了一声叹息“真的好像啊,阿虞!朕多想带你看看这如画江山!” 身影终究散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一声高亢的歌声久久回荡在刘备耳边,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备眼中莫名流下了眼泪,此时他知道他是谁了,数百年的一丝魂魄蛰伏,如今一朝化作无有。 或许这就是命吧,这丝残魂给自己的记忆中,有一个和阿梅长得很像的女子,他从他留下的记忆中知道那名女子叫虞姬! 大风起兮,残魂归!守望了这八百年的如画江山,终究还是消散在这世界中,没有逃过命运的戏。 起风了,从此刘备的世界在也没有梦到那个人,那个一剑斩白蛇,一手缔造了这大汉帝国的他! 第二十四章兵围文经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看着那个消散的光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良久回过神来的刘备带着甘梅回了文经书院。 刘备趁着夜色,回了房间,换掉一身是血的衣物,甘梅可能受了刺激一直都处在昏迷状态。刘备找了身自己的衣服也给甘梅穿上了衣服,昏迷中的甘梅秀眉微皱,嘴中不时发出呓语。 刘备摇头叹息,甘梅经过这件事,心理肯定伤的不轻。唉,这该死的年代,何时才能结束呢! “咚咚咚”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刘备打开房门,就看见一身是血的公孙瓒,公孙瓒快速闪进了屋内,刘备连忙把门关上。 公孙瓒低声对刘备说道“玄德,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杀了赵琦,又放火烧了宅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爹不会放过你的。” 刘备由于甘梅和那个神秘人的离去,早就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了,他杀了人,而且还杀了很多,只是甘梅如今还在昏迷,他又能去那里呢,普天虽大,皆是王土。 “唉,师兄,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刘备垂头丧气的对公孙瓒说道。 公孙瓒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是啊,我们又能去那里呢!难道我们就这有在这里等死么?” 一屋三人陷入沉默,除了甘梅时不时的发出惊恐的呓语,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唉” 屋外有一声叹息,刘备公孙瓒两人心中惊骇,急忙起身,他们想不到屋外竟然有人,毕竟现在性命攸关两人谁也不敢马虎,。 还没等两人有所动作,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老者一身儒衣,面容清瘦,眼神坚毅。 刘备公孙瓒两人看清老者面容后连忙将武器收了起来,躬身行礼“老师!” 老者摆了摆手,让两人不用客套,老者先是来到床边看了看正在昏迷的甘梅,老者伸出手给甘梅把脉,良久开口说道“这孩子没事,只是过度惊吓昏迷了,休息几天就好了”老者说完回身看向刘备公孙瓒二人说道“不要惊讶,我为什么在这里,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这名老者是刘备公孙瓒在文经书院的老师,名叫卢植,大儒郑玄的师弟。卢植不同于其它儒家学子,这老头年轻时候在儒家也是个异类,不修儒家浩然剑,专喜欢长戈这等战阵杀器。而且卢植对兵法也研究颇深,曾经领军平叛,谋略勇武都堪称名将,与皇甫嵩、朱儁两人并称为大汉帝国三杰。 刘备没有隐瞒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刘备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对卢植说道“老师,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公孙师兄无关。” 卢植揪着自己的胡子,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焦灼过“与你师兄无关?那他这一身血,你以为为师眼睛瞎了?” 卢植烦闷的说道“算了,算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赵黎肯定不会放过你们了,毕竟你们杀了人家唯一的儿子,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卢植来回踱着步,嘴中不断念叨,最后他一拍手说道“赵琦这个龟儿子,竟然祸害了阿梅,死就死了。” 公孙瓒和刘备二人有些无语的望向卢植,卢植看着两人一摊手说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你们趁着赵黎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赶紧逃吧,跑的越远越好!” 刘备想了想说道“老师,我自己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请您照顾好阿梅。” “放屁!”公孙瓒大嗓门骂道“刘备,你这是说我贪生怕死啊,这件事我来背!” 卢植一拍桌子说道“都闭嘴,这件事,你们谁能背的住!” 公孙瓒倔强的说道“我回去到现场写上一排字,杀人者辽西公孙瓒是也!然后我会去关外鲜卑躲一阵,以赵黎的实力,抓不到我,怎么敢和我辽西公孙家斗。” 卢植眼神转动最后说道“这是个好计策,只是苦了你” 公孙瓒凄然笑道“这些我都不怕。” 刘备站起身脸色难看的说道“不行,不行” 公孙瓒一拳打到刘备的脸上“这不行那不行,难道你想带着阿梅一起死么?” 刘备被这一拳打的有些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公孙瓒。 天色见亮,城外宅院的大火早已熄灭,原本隐藏在竹林深处的府宅,早已变成一片废墟,此时竹林没了,宅院也没了,赵黎站在一处,眼中老泪纵横,他此刻心中悲痛万分,独子惨死,看着现场这三百多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他连那个是他的儿子都分辨不出来。当时他被手下人叫醒,说是城东竹林发生了大火,他立马揪起了全城的人去救火,可是火势太大,终究还是没能灭掉,他在这里站了一夜。 这时一名仵作上前对赵黎说道“大人,这些全是被人杀死的” 赵黎早已经猜出了这个结果,毕竟三百多门客加上一队百人的郡兵,怎么可能会被一场火烧死呢,赵黎开口说道“可能分辨出那个是我儿的尸体?” 仵作一时语塞“这个,在下真的无能为力” 赵黎摆了摆手示意仵作下去,可能是丧子之痛的缘故,他早已无心为难斥责这名仵作,此时他只想抓住凶手,将其千刀万剐。 “大人”一名身穿鱼鳞甲的校尉上前对赵黎说道“都打听清楚了,刚才卑职去了临风楼,听临风楼的老鸨如花说,昨日公子去过临风楼,并且带走了临风楼的花魁,后来有一名文经书院的学生去闹过,而且现场留下的一行血字大写杀人者辽西公孙瓒,卑职查过,这公孙瓒正是文经书院的一名学生,卑职认为公子之死,和这个叫公孙瓒的学生必然有关联。” “文经书院?公孙瓒?”赵黎语气不善“速点三千精兵包围文经书院,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那个小子来!” 校尉脸色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大人,文经书院的郑玄大人和卢植大人” 赵黎怒声说道“怕什么,我是郡守,郑玄,卢植不过都是没实权的挂名文官,还能翻出什么浪。” “好吧”校尉犹豫不决的去点兵去了。 赵黎看着远去的校尉狠狠地啐了一口“玛德,当初拿老子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开心,如今一有事都想往后缩,呸” 赵黎又对身边的府内死士说道“你,去召集所以赵府门客,今日如果查出我儿子之死与文经书院有关的话,我定要血洗文经书院!” “诺!”黑衣死士几个闪灭去召集赵府门客。 涿郡城北门外一处偏僻小路,公孙瓒一身白衣,骑着一匹白马,风吹的他的白衣咧咧作响,他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涿郡城,回头对刘备说道“玄德,照顾好阿梅!” 刘备低着头眼眶微红“好” 公孙瓒洒然一笑“玄德,莫作女儿之态,江湖路远,前路飘渺,咱们日后再见!” 公孙瓒说完策马向北狂奔而去,留下刘备一人在这风中,寒风凛冽,徒余萧索。 公孙瓒走了,抗了所有的事情,不过刘备知道这件事还不算完,他策马往回走,到了文经书院,他停下马,此时文经书院被涿郡守兵团团包围,一群学子手持长剑站在书院外与郡兵对峙,一时间郡兵也不敢用强,毕竟文经书院可是大汉帝国皇帝钦点的皇家学院,从这里走出去的弟子遍布大汉帝国各个机构。尤其书院更是和四世三公的袁家关系匪浅,袁家的长子袁绍就是师从文经书院院长郑玄。而卢植更是大汉帝国出了名的帅才,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并称为大汉三杰。虽然他现在不在军旅,可是军中威望很高,与许多将领关系莫逆。 所以赵黎携一己之怒,欲围攻文经书院,这些甲士是很犹豫的,但是赵黎又是他们的长官,他们又不得不听,所以这些郡兵很尴尬,杀进去,不敢,撤退也不敢。 此时郑玄并未在文经书院内,所以主事的只有卢植一人,卢植站在文经书院的大门处,一身儒袍随风而动,卢植大声怒喝道“赵大人这是何意?” 赵黎来到甲士前面,看着卢植说道“何意?卢植老儿,本官在抓杀害我儿子的凶手,你这是在阻碍本官?” 卢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笑话,查凶手查到我文经书院,你这是在说我文经书院私藏凶手?” 赵黎开口道“有没有本官查了才知道” 卢植捏着胡子说道“好,今日我就给你个面子,不过搜不到,我可会参大人一本,相信我的本子,就算你背后的靠山也得掂量掂量,何况是你。” “废话少说,今日本官一定要搜查这里!”赵黎早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报仇心切的他哪里还会在意卢植的威胁。 卢植挥手,让学子们撤了,郡兵在赵黎的指挥下冲进了文经书院,开始了大搜查。 卢植一直在冷眼旁观,没过多久,一名郡兵来到赵黎身边行礼道“启禀大人,没有发现” 卢植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赵大人,你究竟想找谁?我可以帮你问问” 赵黎脸色铁青但还是无奈的说道“辽西人公孙瓒!” 卢植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哦,你说公孙瓒啊,他昨天夜里说家里有事,就走了,这样看来应该是跑了” “什么?”赵黎脸色异常难看,卢植火上浇油的说道“不过我劝赵大人也别白费力气了,如果人真是公孙瓒所杀的话,你根本就抓不到他!” “卢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赵黎不解的问道 卢植眼神闪硕,开口说道“大人应该知道辽西紧邻鲜卑乌桓等异族,公孙瓒若想逃,会去那里呢?” 赵黎神情变换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跑到鲜卑乌桓去?” 卢植不置可否,这时一名赵府的黑衣死士出现在赵黎身边“大人,在一处屋子,发现了临风楼的花魁,甘梅” 赵黎目露凶光“带过来” 卢植一伸手拦住了赵黎“慢着,赵大人,甘梅乃我文经书院的学生,再者,你家的死士我有说过可以进入书院么?” 卢植话音方落,伸手如电,向黑衣死士袭去,黑衣死士没来的及反应,脖子变被卢植抓住,卢植手掌用力,一下将那名黑衣死士的脖子扭断了“从现在起除帝国甲士,官府办案人员外,任何擅入文经书院者,杀无赦!” 卢植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赵黎后背冷汗直流,直到现在起他才真真正正认识到卢植的狠辣一面,帝国三杰,大汉帝国的末世帅才,又岂是浪得虚名。 赵黎强忍住心中怒意,看来今日要想带走甘梅难如登天,赵黎冷笑着对卢植说道“好好好,卢先生咱们走着瞧!” 第二十五章血色浪漫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赵黎怒气冲冲的来,最后又气急败坏的带着手下的人走了。 刘备来到卢植身边说道“老师,公孙师兄走了。” 卢植摸着胡子,目光望向远方“嗯,要不是公孙瓒这个孩子把所以责任都背了,今日我还真不能强行阻拦赵黎带走阿梅” 卢植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还得想个办法,赵黎和朝中的赵忠有些关系,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备陪着卢植进入文经书院,刘备说道“可是老师,我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卢植沉吟了很久说道“有个办法,不过我得问你一个问题:玄德,你可愿意娶阿梅为妻,即便她如今已是不白之躯。” 刘备楞住了,他没想到卢植会这样问他,刘备回过神来说道“只要能救阿梅,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卢植满意的点点头“玄德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么?” 刘备摇头“请老师赐教” 卢植拍了拍刘备的肩膀说道“你有一颗善良的心,虽然你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你的言行举止,都透漏着你有一副海一般的胸襟,就是有你这样的心系天下苍生,敢为百姓请命的人,大汉帝国才能强盛不衰。” 刘备脸色平静的说道“老师缪赞了” 卢植又继续说道“幽州牧刘焉与我关系不错,按皇室族谱,他是你的族叔吧” 刘备不解的问道“是,可是老师,这和救阿梅有什么关系么?” 卢植抚着胡须笑着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和阿梅拜堂就行了” 卢植回了屋,刘备一头雾水的往回走,回到自己的住处,刘备推开门,只见床上凌乱不堪,躺在床上的阿梅已经不知去向,刘备大惊,眼角余光扫过,瞥见甘梅双手抱膝,蜷缩在房间阴影的角落里。刘备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是刘备又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只好陪着她一起坐在那里。 房间内一时无言,刘备和甘梅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 “我饿了” 甘梅终于开口了,声音因为一天没吃饭而显得有些沙哑。 “阿梅,我娶你好么?” 甘梅脸色苍白,笑道“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甘梅的脸色有些疑惑“你不嫌我脏?” 刘备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发,一脸宠溺的说道“就算全天下都嫌弃你,记得我一直在你身边,从今天起,你站在我的身后,只要我不死,就再也没人能伤害你!” 甘梅眼角流出了泪,倔强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欣慰“我饿了” “我去给你弄!” 刘备站起身去找吃的,甘梅虽然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她也想过死,但是她要坚强。活着真累,谁又能自由自在的像鸟一样飞在天空之上呢。 冬雪落,寂无声,文经书院被包裹在一片洁白中,甘梅换上了一身雪白的披风,她踏着雪来到文经书院后面的小山上,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才是这个世界最纯洁的,真的好美,不像自己这样肮脏。 她缓步踏在雪地上,目光所及,那里有一个男子上身赤膊的在那里舞剑,冰天雪地中,这男子竟然舞出了一身汗。 男子似乎感觉到了甘梅的到来,回身收剑,笑着对甘梅说道“阿梅,你来了” 甘梅来到男子身边,从怀中掏出一片手帕擦去男子额上的汗,“玄德,回吧,老师喊你” “嗯”男子正是刘备,两人结伴儿回到了文经书院。 刘备来到卢植的住处,卢植住在文经书院的一座二节小楼内,楼的旁边种满了一片梅花,刘备一到这里,就看见卢植门口处,站着一个黑衣人,这名黑衣人太阳穴外凸,肩膀宽阔,双眼炯炯有神,腰间挎剑,一看就是高手。 黑衣人早已感觉到刘备的到来,手不自觉的按在剑柄上,露出了警戒的姿势,刘备一瞬间就有些不敢动了,他感觉一瞬间就被锁定了,因为他感觉只要自己再有动作,变会被立即格杀。 “无妨,这是我的弟子,刘备”屋内传来卢植蕴含磁性的声音。 听见卢植的话,黑衣人才回归了正常姿势。 刘备来到门口,路过黑衣人的时候,仔细打量了黑衣人一眼,伸出大拇指对他咧嘴笑了笑。黑衣人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刘备推门进了房间,见卢植和一名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起,男人约莫四十多岁,胡须不长。男人见刘备进来,就打量起了他,看的刘备浑身不自在。 刘备给卢植施礼,卢植指了指陌生男子对刘备说道“可知这位是谁?” 刘备摇头,卢植开口道“这位就是幽州牧大人,刘焉。” 刘备这一惊可不小,急忙跪下说道“晚辈刘备拜见族叔” 刘焉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起来吧,你小子倒是挺机灵,上来就和我攀亲戚。” 刘备低头说道“晚辈不敢” 刘焉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知道你老师为人么喊我来么?” 刘备摇头说道“晚辈不知” 刘焉看向卢植,卢植干咳两声说道“今日就是想和赵黎做个终结,现在阿梅和你一直被困在书院内不是长久之计”卢植站起身度步说道“还记得当日我说的话么?今日你和阿梅完婚,我知你父早亡,我让刘大人做为你的长辈出席,也是有缘由的,刘大人是偷偷来到涿郡的,今日你俩去临风楼完婚,如果赵黎敢去撒野,那么嘿嘿嘿”卢植一脸奸笑,刘焉有些无奈,不过他似乎早就习惯了卢植拿自己当枪使。 雪过天晴,距离除夕还有一个月的光景,文经书院大张旗鼓的为一个学子办喜事,整个涿郡城都轰动了。 刘备一身红衣,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不时的对围观的涿郡百姓恭手,后面跟着八台大轿抬着新娘子,轿子内甘梅头上盖着红盖头,盖头下的脸分不清是喜是忧,甘梅没有通知自己的家人,所以卢植就全全代表了。 轿子一步一摇,一对新人就这样进了涿郡城,进了临风楼。 在刘备他们刚刚出了文经书院的时候,就有一名赵府的死士跑去通知赵黎 “大人,刘备和甘梅出了文经书院了。”死士跪在地上说道 赵黎高兴的问道“真的?”赵黎迫切的想杀了甘梅和刘备,因为他后来从如花嘴中听到了很多,也知道当初大闹临风楼的是刘备,杀自己儿子的,并不是那个逃跑的公孙瓒,而是这个刘备问题最大,可是这两个人一直躲在文经书院不出来,自己又不能用强,他曾经询问过赵忠,赵忠似乎也有些忌惮卢植,对这件事不置可否。不过赵黎早已经想好了,只要这二人一出文经书院,自己立马将他二人拿下,然后迅速杀掉。 “他们去哪了?”赵黎问道 “去临风楼,办喜事”死士说道 “办喜事?”赵黎有些疑惑 死士继续说道“刘备和甘梅今日要在临风楼完婚。” “什么?”赵黎气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这对奸夫**,气死我了,立刻传令柳校尉带兵包围临风楼,另外通知城门守军立刻关闭城门,玛德今日不杀他俩个为我儿报仇,我赵黎誓不为人!” “遵命” 赵黎气冲冲的出了屋子,召集了所有死士“你们去临风楼埋伏” “诺” 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席卷这座宁静的小城。 刘备带着甘梅进了临风楼,此时的临风楼早已被卢植包了场,卢植和刘焉坐在主位上,两个人笑着交谈着。 而整座临风楼除了文经书院的学子外,还有很多身穿皮甲的负剑之人。 在一片热闹声中,婚礼开始了,刘备和甘梅拜天,拜地,拜高堂。正在众人吃喝之时,临风楼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各位,好雅兴啊!” 刘备回头望去正是赵黎,此时一队队甲士包围了临风楼,刘焉正准备起身,卢植按住了他,然后神色不变的来到了大厅上问道“怎么,赵大人有什么事?” 赵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本大人今日怀疑这里藏有杀人凶犯,来人,给我搜!” “慢”卢植抬手说道“不知何人是大人要抓的凶犯?” 赵黎脸色铁青,随意指点了几个人说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坐在主位上的” 赵黎远远看见主位上还坐着一个人,好死不死的手指指向了刘焉。 赵黎的举动正中卢植下怀,卢植闪开身坐了个请的手势。 赵黎虽然心中狐疑卢植今日为何如此好说话,但也顾不得什么,既然你敢让老子抓,老子就多抓几个。 赵黎虽然是郡守,但并没有见过刘焉,他以为刘备今日结婚,坐在主位上的必然是刘备的父亲,虽然他感觉,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刘备并不像。 赵黎抬起手就是一把掌打向刘焉嘴中喊道“来呀,将这凶手拿下,啊!” 赵黎话未完就变成了惨叫,一只胳膊就这样血淋淋的掉在了地上,刘焉身边多了一个黑衣的男子,赵黎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么敢!”,刘焉推开护在他身前的黑衣男子,此时的他换了一副面容,不怒自威“赵黎,你可识我?” “我识尼玛”赵黎疼的往后退去,听到动静的郡兵都鱼惯而入,长枪如林,柳校尉本来不想参合这件事,不过赵黎若是死了,朝廷怪罪下来自己可担当不起,于是他还是进来了。 卢植幸灾乐祸的对着刘焉说道“呦呦呦,君郎他骂你,你这个幽州牧当的真失败” 刘焉瞪了一眼卢植,刘焉虽然没往心里去,但是卢植的话无异平地干雷,吓得赵黎脸色苍白,而柳校尉更是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末将,柳佑参见幽州牧大人!” 这群郡兵也傻眼了,自己的主官都跪了,这些兵也不傻,立刻丢掉手中的武器跪了下去一起喊道“参见幽州牧大人” 刘焉挥手示意郡兵们起身,然后对柳佑说道,柳校尉,带你的人先出去,今日有人刺杀本官,你可看见了?” 柳佑一头汗水说道“遵命” 柳佑连滚带爬的带着手下跑了,赵黎捂着胳膊“大人恕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人一马” 刘焉面露怒容的说道“你儿子可曾放过甘梅一马?你可曾放他二人一马?像你这种贪官早就该死,我泱泱大汉,全被你们这些蛀虫给蛀坏了” “大人求求您放我一马,我有很多钱,都给您,只要您别杀我,给您多少钱都行。”赵黎以头杵地,看的出他是真的怕了。 刘焉一脸不屑,他是刘氏皇族,他最讨厌赵黎这种贪官,所以刘焉转身对他身边的黑衣男子说道“张任” 被叫做张任的黑衣男子点头持剑朝赵黎走去。 赵黎捂着胳膊脸色苍白的向后退去,最后他似乎明白刘焉真的不会放过他了,他一咬牙喊道“赵家死士何在?给我杀!” 刘焉在赵黎说出这句话后目光看向卢植,卢植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刘焉也笑了。 下一刻,临风楼兵器碰撞声传来,不断有赵府的黑衣死士被杀死。有几名黑衣死士来到赵黎身边想带着赵黎离去,可是刚刚现身,就被叫做张任的男子快速杀死。 赵黎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过,张任此时来到赵黎身边,手起剑落,一颗大好头颅就这样滚落在地板之上,一双没有闭上的眼睛,死不瞑目。 刘备有些担忧的问道“族叔,赵黎毕竟是郡守,就这样杀了会不会” 刘焉笑着说道“无妨,他意图刺杀州牧,证据确凿,就算是赵忠这群阉货又能奈我何?” 刘备第一次感觉到权利原来还可以这样用? 权利这把双刃剑,用好了利国利民,用不好就如赵黎一般,只会祸国殃民。 事后,刘焉一纸奏书,直达帝都,赵忠知道后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蠢货”。蠢货说的是赵黎,赵忠之所以不愿惹卢植,是因为卢植和许多州牧都有关系。 而做为州牧之一的刘焉,赵忠他们确实更不想惹,这些手握雄兵的封疆大吏,一言不合,就敢清君侧,赵忠确实不会因为赵黎这件事去报复刘焉,那样简直得不尝失。 当然这些事,都是卢植后来告诉刘备的,但刘备更感兴趣的是那名叫张任的男子。 卢植告诉他这张任乃是蓬莱枪神童渊的二弟子,而童渊又是大汉双绝之一的枪绝,而另一绝是被尊称为帝师的剑绝王越。 那一日,刘备度过了一个血色的婚礼,贺礼正是赵黎的人头,刘备知道老师卢植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夜深人静,刘备的房间内莹火画屏香,刘备掀起甘梅的盖头,罗衫轻解。 第二十六章除夕归人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除夕将至,辞旧迎新,一元复始,万物更新。 刘备辞别了卢植,带着甘梅离开了文经书院,去了楼桑村。 楼桑村与涿郡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大约有两天的路程。 刘备和甘梅共乘一匹马,路上刘备问道“阿梅,知道除夕的典故么” 甘梅依偎在刘备怀里摇头说道“不知道,你说说?” 刘备清了清嗓子说道“传说上古之时有一只四角四足的恶兽名叫夕,这个夕身体庞大,脾气暴躁,凶猛异常,每年的冬天因为食物短缺,夕都会去附近的村子找吃的,给附近的村子带来毁灭性的伤害,每到腊月底,村子里的人都会偕老扶幼到附近的竹林去躲避。有一年又是腊月底,村里出现了一个被饿晕了的孩子,村里的一位老奶奶救了这个孩子,老奶奶带着这个孩子去了竹林躲避夕,这个孩子好奇的问道‘竹林离村子这么近,大家不怕夕追过来么?’老奶奶对这个孩子说‘我小的时候就和村里的人一起来这里避难了,有几年雪特别大,夕也曾经追过来,不过看见正在砍竹子的村民,夕就跑了,它似乎有些怕。这孩子想了想对村民们说道‘既然夕怕砍竹子的声音,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多砍些竹节带回家,等夕来了,我们就把竹节丢进燃烧的火里,这样竹林发出的响声应该会将夕吓跑吧’,村里的人听了孩子的话都高兴极了,于是他们砍了很多竹子,回到了村子。果不其然,那天夜里夕来,这个孩子将夕引到了村子的中央,然后对着准备在那里的村民喊道‘大家快向火堆里扔竹子啊!’,可是村民因为害怕都僵在那里,而这时夕已经追上了这个孩子,用它的前角一下将这个孩子挑翻在地,孩子落地后,村民们才反应过来,急忙向火里扔竹节,竹子遇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夕被吓走了,村民们看着抱头鼠窜逃跑的夕,却开心不起来,因为那个孩子被夕杀死了,那天正好是正月初一,而那个孩子叫做年。因为夕没有死,所以每到腊月三十家家户户都会点燃碎竹,但是一年年过去,夕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甘梅静静的听刘备一口气讲完了关于除夕的传说,一双含春桃眸看向刘备问道“没有了?” 刘备点点头说道“是啊,讲完了” 甘梅意犹未尽的说道“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一路上两人欢声笑语,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楼桑村。两人先去了甘梅的家,甘梅家里家图四壁,甘梅的父亲甘老二是个酒鬼,在整个楼桑村,就属他家不太平,每次这甘老二喝多了,就会打老婆打孩子,两人推门进了甘梅家,甘老二正好在家里喝酒,一见甘梅回来了,这甘老二上下打量了自己的闺女一番,嘴中说道“啧啧啧,这小丫头,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等在大些,嫁给那些有钱人当个小妾也挺好,你说是不是孩儿他妈!” 甘梅铁青着脸,没有言语,对于这个父亲,她充满了厌恶,因为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是女儿,而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甘梅的母亲倒是端庄文静,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人坯子,可惜好死不死嫁给了这么个酒鬼。 甘梅母亲拉着甘梅的手往里屋走,这时刘备说话了“那个,甘叔啊,甘梅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刘备将在文经书院发生的一些事情说给了甘老二,甘老二一听一下将酒碗摔在地上对甘梅骂道“臭婊子,老子辛辛苦苦养你,盼你能嫁给富家,不想你却跟这小子好上了,他家穷的叮当响,老子还不如送你去当**!” 甘梅的母亲赶紧上前劝慰道“当家的,今除夕,算啦!算啦!” 甘老二一巴掌善在甘梅母亲的脸上“你给老子滚,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呜啊~” 躲在里屋的孩子们,看见自己的父亲又开始打自己的母亲,一时间都吓的哭了,本来姐姐甘梅回来了,这几个小家伙都很开心,可是现在,他们很不开心。 甘老二骂骂咧咧的对里屋的孩子们吼道“嚎什么嚎,哭丧啊?信不信老子揍你们!,刘备眉头一皱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甘老二是自己的长辈。 甘梅怒目看向自己的父亲“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在你的眼里,难道一点亲情都没有么?”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的父亲说话,这么多年的压抑终于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委屈,不甘,愤怒,所有的情绪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怒火,撒向面前这个被自己称做父亲的男人身上。 甘老二有些愣神,他习惯了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敢和自己对着干,甘老二怒极反笑“好好好,看老子不打死你!”甘老二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根木棍打向甘梅,甘梅倔强的望着落下来的棍子,没有闪躲的意思。 刘备见状,伸手抓住了木棍,手一用力,将木棍从甘老二手中夺了下来,甘老二冷笑着看着甘梅说道“好好好,真是有出息了,带着外人来打你爹” 甘梅眼泪流出眼眶,她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丢在地上,这些银子都是他在临风楼时赚来的,甘梅一脸决绝的说道“从此以后,你与我父女情意已尽,再无瓜葛” 甘老二捡起地上的钱袋,掂了掂,顿时脸上由怒转笑“嘿嘿,阿梅啊,刚才爸爸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 甘梅最后看了一眼母亲和弟弟妹妹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备急忙跟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阿梅,你没事吧” 甘梅走在刘备前面,看不出表情“没事” 两人来到了刘备的家,刘备看着那棵大桑树,如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刘备想起了从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喂,是玄德么?” 正在刘备准备回家之时,刘备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刘备和甘梅回身看过去,身后正好站着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面相上憨态可掬,但眼神中又透漏着些许倨傲,刘备见到这男子,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即开心的上前保住这个男子说道“宪和,你今年也回来啦?” “嗯”被叫做宪和的男子,正是刘备的发小叫做简雍字宪和,与刘备家紧挨着,近几年简雍长期外出做些小买卖,一张嘴能说会道的,干的有声有色。 简雍和刘备打完招呼又对甘梅说道“哎呀,阿梅都长这么漂亮啦,来让哥哥摸摸。” 甘梅白了简雍一眼,刘备笑着踢了简雍一脚说道“喂喂,宪和,现在阿梅可是你的嫂子了” “啊?”简雍一脸夸张的看向刘备说道“你俩?”简雍一手捂脸说道“还有没有天理了,阿梅,你这审美有问题啊!” “去你的”刘备笑骂道,随后说道“行了,我先回家了啊,今晚还是老样子,咱们两家一起守岁” “好”简雍也笑着说道。简雍的父亲本来是刘备父亲的侍从,刘备父亲死的时候,简雍的父亲和刘备父亲一起死了。后来两家寡居的女人,长期搭在一起过日子,两家的关系很好,刘备一直把简雍当做亲生弟弟一般。看着简雍进了屋,刘备也笑着带着阿梅推开了自己的家门,映入眼帘的,正是母亲忙碌的背影,岁月不饶人,当年的母亲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如今被生活折磨的,手也糙了,头发也白了,刘备眼中含泪的跪在地上说道“娘,玄德回来了!” 刘母放下手中的活,回过身一脸激动的将刘备扶了起来“玄德,我的儿” 两人交谈一阵,刘备指了指阿梅,说道“娘,这是阿梅,您的儿媳妇!” 刘母拽着阿梅的手,爱不释手,一脸宠溺的说道“阿梅呀,从小你两个就在一起玩,我就笑着和你母亲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以后不知道要便宜谁家的小子,不曾想却便宜了我家玄德了,阿梅啊,以后玄德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甘梅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这份感情是在她家不曾体会到的,甘梅娇羞的说道“刘婶,玄德对我很好的” 刘母一拍甘梅的手,佯装怒道“还叫婶” 甘梅清脆的叫了一声“妈!” “哎”刘母笑的眼框都湿润了,夫君,你在天之灵看看吧,玄德大了,都给我带回一个儿媳妇回来了。 众人聊着天,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天色慢慢的变黑了,刘备,简雍,甘梅三个年轻人帮着刘母,简母做些年夜饭,很快一桌摆满了许多菜,刘备三个年轻人,又忙着给两家贴上春联。 “哎,下雪了” 甘梅看着天空飘落的小雪,刘备走过来,环抱住甘梅说道“以后每年,我都会陪你看雪” 一边的简雍摇头叹气道“真是虐狗啊!” 屋外雪越下越大,屋内的人们吃着美食,一片欢声笑语。 马上子时了,刘母和简母早已经睡去了,刘备,简雍,甘梅三人守在火炉边守岁,期间二叔刘元起曾经来过,从二叔口中,刘备得知羊皮袄老头和弟弟刘尘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刘备看的出来二叔很担心,刘备安慰了二叔几句,二叔走了。 剩下屋内三个年轻人,刘备和简雍很久没见了,两人聊了很多。 “噼里啪啦” 村子里开始有人放爆竹了。 门被人推开了,门外的风雪灌进了屋内,刘备紧了紧衣领望向门口,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蓑衣上覆满了雪花。 抖落了风雪 来人张口说道“好久不见啊,笨徒弟” 刘备先是一愣,随即大喜道“师父?小尘?” “是我啊,阿兄”脱掉蓑衣的正是刘备的堂弟刘尘,此时刘尘稚气未脱,欢呼雀跃的跑到了甘梅的怀里“阿梅姐姐也在啊!抱抱” 风雪夜归人 刘备急忙把主位让给了左慈,左慈也不客气,坐在主位上,拿起一个猪蹄就啃了起来,在做的没有外人,几人相谈甚欢,而左慈为人风趣幽谐毫无做个长辈的觉悟。 夜以深,其他人都睡去了,左慈和刘备并肩站在屋檐下,雪未歇,左慈沉默良久开口道“我入世后,先是看见了你,然后你弟弟刘尘还有你的妻子阿梅,你们三个真是一场孽缘啊!” 左慈说完话,看着天空,风雪正急处,瑞雪可否兆丰年? 第二十七章正一太平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春节过后,万物复苏,然而随处可见九州大地上许多平民都面有饥色。 因为近年来各州灾荒不断,又有许多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导致九州饿殍遍地,流民遍野。许多做小生意的人也都因为世道混乱,折了本钱,要么客死他乡,要么穷困潦倒沦落成流民。 楼桑村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过完年左慈就带着刘尘又走了,而刘备却没有回文经书院,因为在他要动身前,刘备的母亲病倒了,刘备只好写了一封信给卢植,卢植回信勿念。 刘备这天坐在家门口发呆,因为家中银钱马上就要花光了,刘母每天吃药需要花很多钱,而刘备又不好意思在去和叔父刘元起借钱。刘备抓耳挠腮,真是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啊,甘梅看着刘备说道“玄德我有一个办法” 刘备脸上露出喜色问道“什么办法?” 甘梅笑了笑说道“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编过的草鞋么?我们可以编草鞋然后拿去涿郡卖啊!” 刘备一拍手,对呀,就这么办。 两人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 什么雄心壮志,除暴安良,在这一刻都不如佳人如期,刘备现在只想和甘梅就这样过一辈子。 琴瑟合。 一处荒凉的山村,村里家家户户被瘟疫所折磨着,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村子里弥漫着腐烂的臭味。风沙起,一名身披黄色披风,头上带着斗笠的男子,行走在这荒凉的路上,寒鸦悲鸣,他抬起头不时用慈悲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景象,隐约间,能看的出这名男子的白色胡须。 男子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披着披风戴着斗笠的男子,看不清容貌。 男子站在村子的中央,他指挥着身后的两名男子,将染了瘟疫的百姓都聚集在了一起,男子伸手拿出一张符纸,嘴中念念有词,符纸在凭空燃烧了起来。男子将燃烧的符纸放入面前的一口大锅中,这大锅里煮的是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男子做完这一切,将锅中的药水分别发放给这些患了瘟疫的病人。村民们没有犹豫,当初瘟疫初发,官府束手无策,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并且在外围派重兵包了这个村子,许进不许出,村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 直到前天,寂静无声的村子里来了这个神秘的男子,他告诉他们可以驱除瘟疫,村民们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继续等死。 一个时辰过去了,村民惊奇的发现原来折磨的自己痛不欲生的疫病真的好了,村民们面带感激对着面前这个男子顶礼膜拜。 神秘男子摘下来斗笠,这男子额上裹着一条黄巾,一头花白的头发,显得让他有些苍老,然而他的声音却更加苍老充满了沧桑“你们可知为何如今瘟疫泛滥,灾祸连年,以致民不聊生么?” 村民们纷纷摇头,村中有侥幸活下来的长者对男子说道“我等愚昧,愿闻恩人高见” 男子眼神怜悯的由上而下看着跪在地上村民说道“因为苍天已经死了!” 男子说完转身就要走了,村民急忙拦住他问道“恩人,什么苍天已经死了?” 男子神秘一笑说道“若想自保,唯有加入太平道,记住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恩人,我等愿入太平道” 男子背过身说道“好,既然如此,你们记住一点,凡是我太平道众,皆需头裹黄巾,亦是对黄天的尊养” “我等明白了,还不知恩人如何称呼”村民们纷纷跪在地上 男子此时已经重新戴上了斗笠,他撇过头对村民们说道“我,我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角!” “您就是大贤良师?” “对,我就是,好了我要去下一个地方传道了,你们都起来吧!”张角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了村子,左拐右拐,张角三人来到一处僻静处,张角摘下斗笠,他身后的两个人也都摘下了斗笠,这俩人正是张角的兄弟,张宝,张梁。 张宝张梁二人,面青眼红,他们兄弟三人席地而坐,张角看着远处的城池,那里人生鼎沸,不过在张角眼里,生活在那里的人都是一群群行尸走肉,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容,但不过是一群群虚伪的疯子罢了。 张角吃了些食物,站起身对张宝,张梁说道“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张宝,张梁二人戴上斗笠跟在张角后面,三人渐行渐远。 远山不见旧时人 益州鹤鸣山,这里山势雄伟、林木繁茂,双涧环抱,形如展翅欲飞的立鹤;松柏成林,苍翠欲滴,山涧溪流,泠然有声,鹤鸣山北依青城山,南临峨眉山,西接雾云山,足抵天府平原,是难得的道家福地。 正是因为这一点,正一道第一代天师张道陵才将天师府选在了这里。正一道第一代天师张道陵,创正一盟威之道,设立二十四治,手下有三名初代弟子,分别是王长,赵升,和他的儿子张衡,而正一道以剑印,符箓之术闻名于世。 关于张道陵有很多传说,这张道陵本身就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一心喜好黄老之术,他曾于一座不知名的山中炼丹,一年有红光照室,二年有青龙白虎出现护丹,三年丹成,服半枚而成地仙之体,所而这座山也被命名为龙虎山。 张道陵有两把符剑,一曰神荼二名郁垒,仗着这两把符剑张道陵斩妖除魔无数,后来以凡人之躯飞升。飞升前他将天师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张衡并且留下了一句话:绍吾之位,非吾家宗亲子孙不传。 而现在这天师府的主人正是张道陵的儿子二代天师张衡,张衡面容清瘦,一身符箓之术虽然不及他父亲张道陵,但也不容小觑,此时他坐在鹤鸣山天师府的大堂上,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问道“张祭酒有什么事吗?” 被称做祭酒的男人四十岁出头,一双三角眼,正是是张道陵三百二代弟子中的佼楚张修。而张道陵为了便于管理,把手下教众分了几个等级,初入道的称为鬼卒;能为道徒和病人作祈祷仪式的称为鬼吏**令;能力出众并能讲授《道德经》的称为祭酒。祭酒负责主持一治教区的各项教务工作,直属天师领导,对天师负责。天师府下共有二十四治,也就有二十四个祭酒。这张修正是益州南部巴郡的祭酒,是天师府在巴郡一代的代言人。 张修对张衡说道“天师可曾听过太平道?” 张衡皱眉,不知道张修为何这样问,太平道他还是知道的崛起于十年间,教众大多头裹黄巾,奉事黄老之道,太平道蓄养弟子'跪拜首过;符水呪说以疗病,病者甚愈,百姓信向之。太平道的首领被称做大贤良师他派遣弟子八人使于四方,以善道教化天下,转相诳惑,十余年间,众徒数十万,连结郡国,自青、徐、幽、冀、荆、扬、兖、豫,都有太平道道徒。 大贤良师更是设立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 张衡心中其实隐隐约约对太平道是有些许敌意的,因为太平道的出现,正一道的香火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很多香客转而去信了太平道“张祭酒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张衡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啧一口。 张修上前一步说道“昨日太平道大贤良师的弟子唐周来找过我,他说想求见天师大人一面!” “唐周?”张衡想了想问道“他见我做什么?” 张修讪笑道“这个我也不知” 张衡思索片刻说道“这样,明天你带他来这里见我” 张修低身应和,然后转身准备离去,一个人行突然撞在他身上 “哎呦,谁呀这么不长眼?”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身穿一身玄黑道袍,正是张衡的大儿子张鲁。这张鲁也是天师府正一道的下任天师,所以正一道上上下下都称呼他为小天师,张修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小天师,是在下莽撞了” 张鲁看见是张修,神情倨傲的说道“下次长点眼睛” 张修身段伏的更低了,一脸讪笑。 张鲁冷哼一声说道“下去吧” 张修转身出了天师府,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丝丝冷笑,他回身看了看天师府的大门,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第二日天师府天师堂,张衡身穿正一道天师道袍,坐在主位上,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头戴黄巾的青年人,正是太平道大贤良师的弟子唐周。 众人行礼完毕,张衡率先对唐周开口说道“不知小道友来我天师府有什么事么?” 唐周看着年轻,但办事牢靠持重,隐隐有一股纵横家的风范,唐周也不矫情,他恭手说道“奉家师之命,前来与天师商讨结盟之事。” “结盟?结什么盟?”张衡不明就里 唐周浅笑道“而今天下教派执牛耳者只有你我两派,家师意思是,你我二派结为同盟,共同讨伐世间妖邪,维护百姓安宁” 张衡捏着胡子问道“自我父道凌天师于酆都山封印六大魔王,斩杀十方鬼王之后,这朗朗乾坤又何来妖邪?” 唐周似乎早就知道张衡会如此问,他胸有成竹的说道“老天师确实是天下奇才,若老天师还在,自然任何妖邪都不敢出来,可是老天师飞升已有五十年,五十年来,血月现,妖邪出,家师曾言,血月之后,四方妖气升,而帝都洛阳更是妖气冲天,家师断言洛阳城中必有大妖!” 张衡微微皱眉,确实如这唐周所说,血月之后,各地怪事不断,天师府也处理过很多妖邪之事,可是这洛阳城乃天子所居,更是大汉龙气所在,何来妖邪一说呢?张衡凝神问道“你家大贤良师还说了什么?” 唐周微微一笑道“家师言,苍天已死!” 嚯的一下,张衡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额头有汗低落,苍天死,黄天生,当初父亲迟迟不肯飞升天界自己曾经问过父亲,当时父亲对他说了这句话,这大贤良师看来很不简单。 唐周看见了张衡的表现,眼神闪烁了几下,他不知道张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道友,见谅,今日就先到这里吧,结盟一事我考虑考虑”张衡知道自己失态了所以谦然道“来人,带这位道友去客房休息!” 张衡说完,堂下就上来了一名侍女,来到唐周身边轻声道“客人,请” 唐周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摇摇头跟着侍女走了。 这时大堂上只剩下张衡一个人,他呆坐在大堂之上,神情有些恍惚。这天师之位真是难做啊!张衡有些头疼。 风起又云散,道法可自然, 苍天死了 那我辈出路又在何方? 第二十八章九州起源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唐周跟着侍女出了天师堂,唐周开口对侍女问道“久闻鹤鸣山景色秀丽,不知在下可否能参观参观?” 侍女有些为难,唐周是个外人,她一个侍女怎么可能有权利决定呢,侍女左右为难。 “当然可以” 侍女和唐周闻声望去,见张修也正从天师堂出来,跟在他们的身后,张修挥手对侍女说道“你先下去吧,我陪贵客四处走走” 张修的地位在天师府不低,在二十四祭酒中也是排名靠前的,这名侍女也认识他,侍女对他行礼之后缓缓离去乐得清闲。 张修待侍女走远之后比了个请的手势,唐周洒然一笑,两人开始在这鹤鸣山中逛了起来。 两人走了一会张修对唐周说道“道友刚才在天师堂上所说的妖气凝于帝都是什么意思?” 唐周心事重重的说道“血月之后,各地妖气四起,而帝都更是妖气冲天,听家师说帝都之中有一条青色巨蛇盘聚,而这巨蛇据说是高祖所杀白蛇的伴侣” “千年大妖?”张修心中惊讶,他做为道士要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一些普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的事。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力竭而死,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而这天地间出现的第一个物种不是人而是妖,这些大妖法力无边,那时候的神州大地凶兽异兽横行,而其中一位人面蛇身的大妖女娲依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族,但是人族势弱,尝尝沦为各大凶兽的腹中食。这些事让女娲疲于应付,于是女娲和哥哥伏羲一起去寻找三清,而三清是当时世上最厉害的主宰他们分别是太上老君,原始天尊和灵宝天尊。三清与女娲伏羲商量了一下想出了一个办法,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了保护这些脆弱人族,三清连合女娲等大妖与神智开化性格善良的一些大妖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创建仙界,这些大妖也一转身变成了最初的仙神族。而那些性格残暴没有同意的妖还是自诩为妖魔族,与仙神族对立,两方互为征战,最终以仙神族的胜利而结束。这些大妖被迫离开九州逃遁到了另一处空间——妖界。 但是仙神族之间也有冲突,商周时期就爆发了一场仙神族之间的大战。 那场大战虽然短暂,但是战斗激烈程度,陨落的仙神远远超过了神与妖的那场大战。 三清后来探讨过这个问题,三位大神商量了许久也没商量出来所以然,最终只能将这个问题归咎于天地大劫,这大劫难足以影响到法力无边的仙神族。 后来仙神界的两个大神祝融共工因为一些问题大打出手,共工一怒撞断了连接仙神界和人界的连接通道不周山,天塌西北地陷东南,人类再次面临灭顶之灾,女娲以无上法力炼七彩石补天,然后陷入无尽的沉睡。仙神界进入人界越来越难,三清与诸神商议后,既然不周山已经倾折,那么每次只需少数弟子在人界游历,做为仙神界的代言人行走在这九州大地之上。 张修回过神来说道“高祖芒砀山斩白蛇起义,据说是这条白蛇就是白帝白招据的儿子,而这条青色巨蛇竟然和白帝有关联?” “是啊”唐周忧色浮于脸上“青蛇窃国运,国之将亡” 两人此时来到鹤鸣山天柱峰下,这地方一云东西双涧,有大穴相通。东涧水涨,西涧可见浊水;西涧水涨,东涧可见浊水,号曰龙池,又有有鹤鸣双涧透龙泉之说,是鹤鸣山的风景之一。 张修脸色欣然的说道“这就是鹤鸣山的龙池了” 唐周神色悠闲道“果然是个好地方!” 正一道天师府开派数百年,底蕴深厚,各大名山大川都有正一道的分派,不像太平道,底子浅,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洞天福地。 唐周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了于是对张修说道“张道友,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 张修伸手拦住了唐周问道“道友,太平道与天师府结盟不会单单只为除妖这么简单吧!” 唐周身体停顿了一下,反问道“道友为何这样问?” 张修胸有成竹说道“我闻道友今日所说苍天以死,我知道这是太平道的一句教义,下一句叫做黄天当立!” 唐周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修,张修继续说道“五方天帝:苍帝灵威仰,赤帝赤熛怒,白帝白招矩,黑帝协光纪,黄帝含枢纽。太平道直指苍天死,黄天立,这句话的暗藏含义,不需我在说明了吧!” 唐周笑了笑说道“张道友真是一双慧眼,比那二代天师强多了,这天师府的主人应该是你才对。”五方天帝,黑帝从来不参与任何事务外,苍帝,赤帝和白帝,黄帝互为对立。赤帝和白帝更是因为高祖之事,长期不合。 张修左右张望了一下说道“道友,不是我说,你们想造反,正一道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张修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如果张衡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哦?”唐周来了兴趣说道“即便张衡死了,他还有他的儿子,天师府又倒不了” 张修三角眼闪烁开口说道“只要张衡死了,我就能控制整个天师府,到时候太平道起于东,我正一道起于西,这大好江山,还不是你我二道的囊中之物!” 唐周仔细打量着张修,最后一拍手笑道“好是好,不过张衡一身修为,而且刚五十多岁,又怎么会死呢?” 张修神秘一笑说道“这个不劳道友费心,我自有办法。” “好”唐周率先往住处走去“希望道友不要让我失望!” 张修没有跟着走,望着眼前的龙池嘴角上扬笑道“放心,这天师府的主人是该换人了!” “闲身待得清风去,采菊无人语。 举觞邀酒淡秋山,独有青衿寂寞醉花前。 孤鸿不解流云意,满树离情起。 劝君自在卧东篱,绝似半生浮梦鹤鸣西” 道人嘴中哼起了一首歌,走在这仙山福地,歌曲悠扬清雅,只是唱歌的人心中却杀意正胜,歌是修道歌,人非修道人。 天师府张衡找来了唐周,张衡开口说道“道友所说结盟一事,贫道思索许久,斩妖除魔乃是我正道之人,人人该做之事,不过结盟一事,你回去转告你家大贤良师,来日有时间我与他二人当亲自一谈” 唐周点头,这件事他早就想到了,毕竟结盟一事涉及到很多问题,这张衡也不会贸然同意。唐周辞别了张衡,戴上斗笠离开了天师府,行至一处僻静处,唐周停了下来“出来吧” 张修从树后闪了出来笑道“道友此去,莫忘昨日你我之约!” 唐周扶着斗笠说道“放心吧,只要张衡死了,一切都好说” 张修两人背道而驰,张修此时心中开始琢磨如何杀了张衡,用强肯定是不行的,不说自己打不过张衡,就是天师府明里暗里的高手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只能智取了,可是用什么办法呢? 张修没有回天师府而是回了巴郡。 巴郡多苗人,而苗人又分很多部落,大汉统称这些苗人为蛮人。而蛮人多巫蛊之术。而且这地方活跃着一个神秘的门派五毒。五毒之人,虽然武艺平平,但是人人身上都带着剧毒蛊物,有了,张修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五毒门门主是一名七十岁的佝偻老者名叫摩沙泽,张修和他有过救命之恩,当年正一道在张道陵的带领下一举扫灭了盘聚在巴蜀之地的巫蛊门派。五毒门也是元气大伤,后来张道陵飞升,这摩沙泽听说之后以为终于可以报仇了就一人去挑战天师府,可惜他忘了张衡不光是张道陵的儿子还是他的亲传弟子,一身修为打的摩沙泽身受重伤,狼狈不堪。在逃亡途中,张修救了他,并且将他藏在了自己的家中。 张修来到巴郡治所的一处山,小心翼翼的避过了各种机关,来到一处山洞,这山洞又深又高,张修扯着嗓子对山洞喊道“摩老爷子在不在?” 山洞中传来沙沙声,一条大蛇游了出来,蛇头上站着一个老头,衣着破烂,身材佝偻,老者沙哑着嗓子说道“是你啊,怎么有事么?” 张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边,摩沙泽听完后说道“你要杀张衡?” 张修说道“对,老爷子有什么办法么?” 摩沙泽指了指自己的双腿“我要有办法,我这两条腿也不会被那张衡打断!” 张修有些失落说道“那就是没有办法了” 摩沙泽眼中闪过一丝恶毒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听过五溪么?” 张修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摩沙泽笑道“五溪,苗人的聚居地,那里才是蛊术的发源地,这样,为了杀张衡老子就陪你去一趟那里!” 巴郡南部紧邻五溪,这五溪是苗人的地方,此处毒障丛生,毒虫遍地,是天下少有的险地之一,大汉帝国历代皇帝都放弃这里,不曾管理,这里山穷水恶,民风彪悍,传说这里的人是上古魔神蚩尤的后人。 张修此时手中提着一把剑背上背着摩沙泽,行走在这让人谈虎色变的地方,“该死的地方”张修一边走一边抱怨道,这地方的凶险出乎他的想象,不过摩沙泽不以为意的说道“不要怕,有老夫在,外面这些毒虫你不用在意。” 张修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对摩沙泽说道“怎么,老头,听你的口气,你对这里很熟悉啊!” 摩沙泽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容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五溪是我的家,曾经年少不懂事,以为自己的修为很高了,于是辞别了家人离开了五溪去巴蜀之地闯荡,建立了五毒门,一时风头无两,正在我意气风发,准备一统巴蜀门派的时候,张道陵这个变态来了,不得不说张道陵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五毒门废了,我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躲在巴蜀之地,以为此生再也无望报仇了,突然听说张道陵这个变态终于飞升了,老子以为终于可以复仇了,剩下的事你也知道,老子变得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靠天师府所赐。” “停”摩沙泽突然开口说道,张修连忙停下,举目张望。 前方不知怎的起了一层诡异的水雾 雾非雾,花非花 第二十九章五溪之地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丛林叠嶂处,平地起雾霭。张修此时一动不敢动,眼神慌乱的打量着四周,摩沙泽神色凝重的说道“这雾有古怪!” 张修心中骂道这不废话么但嘴上问道“老头子这话什么意思?” 摩沙泽冷笑着说道“五溪之地,我已经几十年没有回来了,可能这里的人已经不记得我了,你放我下来!” 张修依言将摩沙泽放在了地上,然后抽出手中符剑手掐剑诀,站在老头身边,凝神戒备。 摩沙泽坐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摩沙泽摇了摇手中的小瓷瓶,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朝着前方低声说道“一别五溪数十载,我不管你是谁,既然挡了我的路,那就别怪老夫下手无情了!” 摩沙泽说完将手中小瓷瓶抛了出去,小瓷瓶划出一道曲线,摔在地上破碎开来,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由于雾很大,张修看不真切瓷瓶里有什么,于是他开口问道“老爷子,瓷瓶子里是什么?” 摩沙泽冷笑连连的说道“这是我养的金翅蜈蚣,毒性极强,可以凭借气味找到这雾中之人” 张修惊讶道“这雾是人为的?” 摩沙泽点点头说道“算是吧,这里的雾是雾妖兽所为,雾妖兽似鼠非鼠,体型不大,遇到刺激身体内会释放出雾气,雾气有毒。” “有毒?”张修大惊连忙闭息凝神“老爷子你怎么不早说?” 摩沙泽不屑的笑道“忘了,进入这山林之前,我让你服过一枚丹药么?那是我特制的解毒药,区区雾妖兽的毒,还伤不了你!” “哦”张修如释重负,摩沙泽不再理会他,眼神望向前方低声说道“想不到这五溪之中还有人能控制雾妖兽,真是不简单。” 时间不长,浓雾中传来一声惨叫,摩沙泽脸上露出笑容对张修说道“成了,赶紧追!” “哦”张修背起摩沙泽朝声音追去,几个起落,摩沙泽说道“停下” 张修背着摩沙泽落在地上,雾渐渐散了,两人此时还在这山林之中,摩沙泽指着旁边一棵大树的角落说道“看这里” 张修顺着摩沙泽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只死去的蜈蚣,这蜈蚣手指长短,背上竟然有一对金色的翅膀,摩沙泽一脸可惜的说道“可惜了,走吧,顺着血液走。” 张修也注意到了,在这地上每隔一段就会有几滴黑色的血迹,张修不解的望向摩沙泽,摩沙泽解释道“被金翅蜈蚣咬到不会立即死亡,不过被咬的伤口因为毒素无法凝结,血会不断的从伤口流出,一炷香后若无解药,中毒者全身发黑,尸体如骷髅。顺着血液找吧,应该能找到” 张修说道“既然必死,我们还找个死人干什么?” 摩沙泽神色不悦道“让你找你就找” 张修此时有求于人,神色几经变换最后还是笑着说道“好好好,找就找” 张修身形快速在丛林间穿梭而过,可能是被咬的人也发现了自己的血液会成为敌人追踪自己的捷径,用什么方法堵住了伤口,地上的血液消失了,摩沙泽皱眉,看来自己好心要救人,这人确认为自己要杀他,摩沙泽之所以先伤人在救人,一是因为他也是五溪中人,而这个控制住雾妖兽的后辈自己确实起了爱才之心,五毒门被覆灭之后,实力大减,如今的好多弟子只是粗略的会一些制毒手法,都是些碌碌无为之辈。二是他怕一不小心杀了五溪中那些老怪物的弟子,那样一来,自己不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可能连命都得留在这里。 正在摩沙泽一筹莫展之时,张修不明就里,他一直在走,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空,张修连忙脚踏踢云步,强行将身子提起,两人落地,张修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斜向下的深洞,刚才覆着枯枝残叶,张修一时没看见,险些掉进去,张修看着这个洞足够一人进出,摩沙泽也看见了,不由失声笑了出来,摩沙泽用一股奇怪的话对着洞口说了几句,没多久洞内穿来动静,紧接着从洞里钻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少年上身赤膊,赤裸的上身纹着一条怪异的大蛇。一头乱发,面色紫红,碧眼突出。此时少年裸露在外的胳膊已经有些发黑了,摩沙泽没有啰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去,少年狐疑的看了看摩沙泽,最后从小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然后盘腿坐在地上闭眼吐纳。摩沙泽示意张修可以放他下来了,张修点点头将摩沙泽放了下来。 一炷香过后,少年睁开眼睛,站起身对着摩沙泽行了个奇怪的礼节然后开口说道“多谢老丈不杀之恩,老丈也是五溪中人?” 摩沙泽笑了笑说道“是啊,只不过离开家乡太久了,许多人应该已经不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说道“老丈叫什么名字啊” 摩沙泽没有说话只是脱掉了上衣露出了骨瘦嶙峋的身体,而他的上身上也纹着一条和少年一样的怪蛇,。 少年见了之后,神色吃惊,仔细打量着摩沙泽的纹身说道“勾蛇?” 摩沙泽脸色温和的笑了,少年脸色变的更加凝重。勾蛇乃是五溪图腾,这图腾只有溪主一脉才可以纹,少年看见摩沙泽的纹身后,再次行礼道“不知是家中乃位前辈?” 摩沙泽穿上了衣服说道“我叫摩沙泽!” 少年听摩沙泽说完后激动的说道“原来是您啊,我叫摩沙柯,五溪溪主,摩沙夜的儿子” 摩沙泽脸上漏出怀念的神色说道“小夜这个孩子都当了溪主了,真是岁月如梭。” 少年摩沙柯说道“我带老丈去找父亲” “好” 两人的交谈用的全是五溪苗语,一旁的张修一句也没听懂,感觉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这时叫摩沙柯的少年起身走到了前面,路过张修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头用苗语对摩沙泽说道“老丈这是您的蛊奴?” 摩沙泽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让张修背上他跟着摩沙柯就行。 三人在这片林子中穿梭,由于有了摩沙柯的带路,三人很快就穿过了这片山林,进入了一处山洞,山洞洞口开始很狭窄,只能勉强容一人通过,走了几十步,张修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土地平坦,房屋俨然,阡陌相通,鸡犬相鸣。摩沙泽对张修说道“怎么样,我五溪之地,不比你道家福地差吧!” 这地方确实出乎张修的意料,他本以为五溪蛮所在的地方是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没想到,这地方竟然如此优美。 摩沙柯带着两人来到村子,这村子外围有一圈简易的木寨,此时有两个苗人男子手持长矛守在这里,两名男子见到是沙摩柯也没多做盘问就放他们进了村子。 进了村子张修发现这里的人的衣着和中原之人有很大的区别,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和善的笑容,一副与世无争的淡然,只是张修丝毫不敢放松,因为他总感觉有一股阴冷的眼神在他身上游走,他左右望去也没有找出谁在盯着他。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摩沙泽感觉到了张修的异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是不是感觉有人在盯着你?” 张修点头,摩沙泽哑然道“这些村民,人人都是用蛊的高手,尤其是他们的本命蛊,看见外人都会蠢蠢欲动,不过不用担心,你前面的可是五溪溪主的儿子,这里的人没人敢和五溪摩沙家对抗的” 张修连忙问道“老爷子也是五溪溪主一脉的人?” 摩沙泽笑着说道“是啊,按辈分我是现任五溪溪主摩沙夜的亲叔叔” 张修点了点头说道“您当初说这里有东西可以杀死张衡,可是您一直不告诉我是什么,现在都到了这里可以说了么?” 摩沙泽想了想说道“五溪有兽,名勾蛇,勾蛇之毒,世间无人可解。” 张修问道“就是您身上纹的那条蛇?” 摩沙泽点了点头对张修说道“是啊,五溪苗人将勾蛇当做图腾之兽,而且只有溪主一脉才可以纹勾蛇图腾于身上” 张修不在问了,很快摩沙柯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豪华的木屋宅院,当然豪华之是相对于这村子里的其它屋子而言,至于和外面的世界比较,这里有就是大一点的木头屋子。 摩沙柯径直带着二人进了屋子,此时屋内昏暗无光,一名五十岁的老者赤裸着上身盘腿坐在屋内的一个深池之中,而这池中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毒虫,这些毒虫在老者身上爬来爬去,场面很是恐怖,老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毒虫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如潮水般退去。 老者站起来,一个纵身出了深池,这时摩沙柯正好进来,见到老者躬身说道“父亲大人” 老者冷哼一声,正是摩沙柯的父亲,五溪溪主摩沙夜“你来干什么?” 还没等摩沙柯回答,摩沙泽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小夜,好久不见拉” 摩沙夜神色戒备的问道“谁?” 这时张修也背着摩沙泽进了屋子,摩沙夜打量了张修一眼带看到张修手中的符剑后冷哼道“天师府的人?”紧接着他看到了张修背上的摩沙泽,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二叔?” 摩沙泽笑着说道“是我啊” 摩沙夜激动的上前两步说道“二叔,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已经死了呢!当初您去找天师府的张衡决斗,然后消息全无,没想到您还活着” 摩沙泽不以为仵对摩沙夜说道“我也以为我死了,可是我却没死” 摩沙夜大笑道“太好了,走二叔,这里不是久待之地,我们去前厅好好聊聊。” 众人跟着摩沙夜来到了前厅,主次落坐之后,摩沙夜率先开口道“父亲死时,还在念叨您” 摩沙泽表情难过的说道“你父亲死了?” 摩沙夜点头说道“十年前,父亲病重而亡” 摩沙泽叹息着摇了摇头“真是岁月如刀” 摩沙泽喝了一杯苗酒,入口辛辣,然后说道“自从被张衡打败之后,我流离失所,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没想到今日还能活着回到这五溪之地。” 摩沙夜一哼说道“这正一道要不是有张道陵那个老匹夫,我们早就灭了他了” 摩沙泽笑了笑说道“张道陵就别想了,今日我回来,就是想从你这要些东西,杀张衡” 摩沙夜问道“二叔只管说,只要咱这有的我都给您” 摩沙泽眼神直视着摩沙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勾蛇之毒” 第三十章万毒山窟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摩沙夜听摩沙泽说完后脸色变得凝重,他对摩沙泽说道“勾蛇之毒?二叔你疯了么?这勾蛇之毒可不是那么好取的,您也知道,咱们五溪之地唯一的勾蛇被关在在万毒窟的最深处,而这万毒窟的凶险,您应该知道。” 摩沙泽眼睛盯着摩沙夜没有说话,摩沙夜与摩沙泽对视,摩沙夜率先撤回眼神,语气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您先去休息,明天我们在研究如何取勾蛇之毒” 摩沙泽满意的点了点头,摩沙夜让摩沙柯带着两人下去休息去了。 待三人走后摩沙夜脸色沉了下来,最后摩沙夜有些为难的站起身来到房间的一处角落,墙壁上雕刻着许多蛇,摩沙夜手指划过墙壁上的蛇头,最后他的手停在了一处蛇头上,手掌用力按下, 轰隆隆 原本的墙壁向两侧移动,露出一个暗门,摩沙夜回头看了看身后,一闪身进了暗门。 轰隆隆 摩沙夜进去后,暗门缓缓关闭。 进了暗门后是一条幽长通道,两边有烛光,照着这条幽长的通道,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安,幽深的通道仿佛通道地狱深处。 摩沙夜轻车熟路的走在这条通道上,一炷香后,摩沙夜停了下来,原来他已经走完了长长的通道。 此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座青铜建成的大门,摩沙夜再次按了一处机关,青铜门打开了,摩沙夜深呼一口气,即使是身为五溪溪主的他,每次来这里都会让他感觉到很压抑。 青铜门开了,隐隐约约有惨叫和哀嚎声传来,仿佛地狱之门打开了。 摩沙夜进了青铜门,映入眼帘的景象宛如真正的炼狱,枯骨遍地,毒虫乱窜。摩沙夜一路前行不知道踩碎了多少枯骨。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越发诡异“你有多久没来了?”苍老的声音在哪自言自语。 摩沙夜叹息道“父亲” 摩沙夜竟然管躲藏在这黑暗中的人叫父亲。 嗖 一道黑影宛如一尾巨大的蝙蝠,悬浮在摩沙夜的头顶“不知道,你的血,是什么味道呢!” 摩沙夜听到苍老的声音脸色大变,突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黑色的身影站在他的前方,舔着指尖上的血,脸色厌恶的说道“呸,真臭!” 摩沙夜见到黑色的身影后,单膝跪地道“父亲” 黑色身影,缓缓出现在昏暗的烛光中,黑色的麻布上衣,鹤发童颜,嘴唇上有一股妖异的潮红,正是上一任五溪溪主,摩沙夜的父亲摩沙地。 “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怕我杀了你?”摩沙地语气低沉 摩沙夜抬头说道“父亲,二叔回来了?” 摩沙地瞳孔微缩,仿佛一条毒蛇语气森然的问道“哦?阿泽?他没死在外面?他回来干什么?” 摩沙夜将摩沙泽的事情说了一遍,摩沙地背过身去说道“他想死,就让他去”摩沙地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恐怖“还真是天意弄人,我们兄弟四个,老三老四都死在了勾蛇之手,我变成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也是勾蛇所赐,如今老二又回来送死,哈哈哈,真是有趣”摩沙地神情癫狂,摩沙夜摇头叹息,父亲兄弟四人,分别取自地泽万物。当年父亲摩沙地和三叔摩沙万,四叔摩沙物一起去万毒窟寻找勾蛇之毒,结果勾蛇之毒没有取到,回来的也只有父亲一人。 父亲回来后,性情大变,时常发狂,好吸人血,他身边的五溪勇士常常第二天就会变成一句干尸,而且父亲尤其喜欢吸食少女的血液。一时间五溪之地人人自危。 摩沙地做了一个决定,将自己关在了五溪之地的黑牙狱,这黑牙狱关压着五溪之地的敌人俘虏。摩沙夜当了五溪溪主,然后对外宣称父亲摩沙地暴毙身亡,五溪之地才慢慢趋于平静。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父亲这是怎么了,摩沙地也没有告诉他。 摩沙夜回头看了一眼幽深的通道,出了黑牙狱。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摩沙夜找来了摩沙泽,开口说道“二叔,要想取勾蛇之毒,我不会阻拦,不过要靠您自己了,我一直没告诉您,当年我父亲和三叔,四叔,都是为了勾蛇之毒才丧的命,您要想清楚!” 摩沙泽脸色变了,老大,老三,老四都死在了勾蛇的手中,自己去了也是以卵击石,他有些退缩了,不过他一想到张衡,恨意战胜了恐惧,他咬牙说道“万毒窟我去定了” 摩沙夜无奈的摇了摇头,摩沙泽喊来了张修说道“我们出发,去万毒窟” 张修虽然未曾听过万毒窟,但光听万毒窟三个字,张修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去处,张修犹豫的问道“可以不去么?” 摩沙泽瞪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张修只好背上了摩沙泽,摩沙泽指挥着张修往村子后面的山走去,两人走了一阵来到了山脚下,五溪之地除了村子处在一处桃园谷地,其它方向都是大山。这才是真正的穷山恶水。而万毒窟位于村子两里地外的一处山脉,那座山被称做万毒山,是五溪之人祖祖辈辈饲养毒物的地方,由于长时间有毒物盘聚在这座山上,毒物遗留的毒素导致那座山上寸草不生,没有任何植物能在那里存活。 而万毒窟在万毒山的最深处,那里的土壤早已经风化,雨水和风将这山上的土壤腐蚀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穴窟窿,这奇怪的景象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蜂窝。 张修和摩沙泽来到了万毒山下,张修仰头望着这光秃秃的山头说道“真难想想,在这五溪之地竟然还有这种山” 摩沙泽掏出一个药丸丢给张修说道“行了别感慨了,把这个百毒丹吃了,一天之内百毒不侵” 张修皱眉,他想起进五溪的时候摩沙泽让自己吃的就是这个,他记得这个药非常苦涩难吃,张修捏着鼻子将药丸服下“我说老头子,你这药是什么做的,难吃死了!” 摩沙泽嘿嘿一笑不怀好意的说道“你确定想听?” 张修背着摩沙泽无法看见摩沙泽脸上的表情,只是听摩沙泽的语气,张修连忙摇头说道“不用了” 摩沙泽笑着说道“算你小子识趣,这药丸叫做百毒丹,是我用上百种毒虫炼制出来的,也就是说这药丸是数百种毒虫揉合而成的,要知道……” “呕……停停停”张修不等摩沙泽说完连忙打断了摩沙泽的话,他一边干呕一边对摩沙泽说道“老头你是诚心的吧” 摩沙泽大笑说道“进山之前给你缓解缓解气氛,省的你紧张” 张修有些无奈,这老头真是,张修摇了摇头。 摩沙泽从张修的背上跳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枚短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笛声起,没多久,身后传了沙沙声,张修回头只见一条大蛇出现在他的身后,这条大蛇张修认识,正是当初摩沙泽骑的那条,摩沙泽一个翻身骑到了大蛇身上,张修一想到自己这一路背着摩沙泽无奈的说道“我说老头子,我还以为你这蛇死了呢” 摩沙泽嘿嘿一笑,也不理会张修拍了拍大蛇的头,大蛇迅速朝万毒山移动,速度之快让张修有些瞠目结舌。 张修从怀中掏出几枚符箓,两张清风符贴在了腿上,一张金刚符贴在了胸前,做好这些,张修如离弦之箭快速的追上了摩沙泽。 张修眯着眼睛看着和自己并肩而行的张修说道“不愧是天师府的祭酒,这符箓之术果然是个好东西” 两人快速的在这万毒山上穿行,由于没有植被的阻碍,两人速度很快。 这是万毒山的外围养的毒物也不是很厉害。 这些毒物比人要聪明,在感觉到摩沙泽的大蛇气息后,都四处逃窜而去。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万毒窟,摩沙泽眼神有些兴奋的说道“好了,好戏开始了” 摩沙泽骑着大蛇走在前面,突然一阵奇怪的呱呱呱声在他们的周围响起,张修笑着对摩沙泽说“老爷子,你这的青蛙都跑到山上来啦” 摩沙泽撇了张修一眼说道“不想死就闭嘴” 没多久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三个青蛙,这三只青蛙身上长着红黄交错的条纹,这三只青蛙挡住了去路,张修惊奇的发现这三只青蛙竟然有那么一丝戏谑,张修知道万物有灵,人可以成仙,物可以成妖,这三只青蛙已经有了些许灵智,张修二话不说掏出一张符箓朝一只青蛙甩了过去,符箓在空中化成一团火球,迅速击在了青蛙的身体上,张修做完这一切对摩沙泽说道“怎么样老爷子,请你吃烤青蛙” “白痴”摩沙泽神色不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摔到地上,瓶子中钻出两只体型不大的蝎子,快速朝另外两只青蛙冲去。 摩沙泽趁这个空挡对张修说道“别随便出手,你这符箓之术容易打草惊蛇,如果惊动了勾蛇,你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修本想露一手,没想到却被摩沙泽大骂了一顿,神情郁闷的说道“不用符箓之术,那我岂不是成了待宰羔羊” 此时被张修的符箓打中的青蛙早已经化成了灰烬,而另外两只青蛙也被摩沙泽放出的蝎子钳住,张修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蝎子能杀了比它体型大那么多的青蛙,而且为什么青蛙不怕蛇。 摩沙泽似乎看出了张修的疑惑解释道“毒物之间,弱肉强食,刚才那几只青蛙叫做红霉蛙,毒性很强,不过我放出的两个蝎子叫做鬼见愁,它的毒性是红霉蛙的十倍” 张修似懂非懂,摩沙泽说道“行了走吧,这只是刚刚开始,下面的路将更加难走” 两人继续往前,路上张修问道“老爷子你这蛇也很厉害吧” 摩沙泽笑了笑说道“它呀,它叫森蟒,没有毒的,不过也别小看它,用你们道家的说法来说,它也是有五百年修为的蟒妖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突然张修感觉脑后有破风声传来,来不及反应,张修只好强行开启身上的金刚符,身上金光几个闪烁,就破灭,金刚符被轻而易举破灭了,靠着金刚符的缓冲,张修趁势躲开,定睛望去,只见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蜈蚣,这只蜈蚣体型很大,此时蜈蚣直立而起竟然有一人多高,身上千足蠕动,嘴角的两只钳口不断有液体滴落,这些液体落在地上,将地上的沙土腐蚀出一个大洞。摩沙泽在旁边看见这条蜈蚣脸色变了“鬼面蜈蚣?” “什么东西?”张修一边戒备的看着面前的大蜈蚣一边问道。 摩沙泽语重心长的说道“鬼面巨蜈蚣,剧毒无比,它背后的条纹看起来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所以人们都叫它鬼面蜈蚣” 鬼面蜈蚣这时已经朝张修扑了下去,张修躲闪,掏出一张符箓想了想又收了回去“老爷子快想办法啊!” 摩沙泽这次掏出了好几个瓷瓶子,摔在地上,一瞬间地上出现了许多黑色的虫子,这些虫子一开始不算多,不过很快就成了密密麻麻的一群,张修看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老头你这是什么东西?” 摩沙泽解释道“这些小东西叫噬人蚁,我也是费了很多功夫才得到这些小东西,这些小东西有一只蚁后繁衍速度极快,现在就靠它们了” 这些噬人蚁很快爬到了鬼面蜈蚣的身上,噬人蚁微毒咬在鬼面蜈蚣的身上,被鬼面蜈蚣身上的毒性毒死了一层又一层的噬人蚁,很快地上就密密麻麻的死了很多噬人蚁。 但是鬼面蜈蚣也被噬人蚁咬的痛苦不堪,折腾了很久这鬼面蜈蚣最后连点渣子都没留下。 而噬人蚁也损失殆尽,摩沙泽叹了口气想起了五溪之地的一句谚语“万毒山上万毒窟,十人上山一人归” 第三十一章蛇穴死斗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鬼面蜈蚣死了,这鬼面蜈蚣在这万毒窟之中也算是出了名的毒物,它的死震慑住了其它毒物,这万毒窟之中的毒物大多灵智开化,它们虽然没有在对张修二人发动进攻,但还是一路尾随着二人,伺机而动。张修看着身后那密密麻麻的毒虫,什么蜘蛛,毒蛇,蜈蚣,蝎子,马路,蟾蜍,毒蛙,毒蜂,各种品类的毒虫数不胜数,张修心中膈应真想一把火烧了这群毒虫。 摩沙泽走在前面不时的回头看着这些毒物,两人的速度不慢,等摩沙泽再次回头时,发现这些毒物不在跟着他们而是停了下来,摩沙泽低声对张修说道“小心了,我们已经进入蛇的地盘了” 张修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摩沙泽指着身后那些徘徊不前毒物说道“看,这万毒山没有什么是勾蛇的对手,这些毒物畏惧钩蛇的气息就像山林的野兽畏惧老虎一样。” 两人将速度降了下来,全身戒备着四周,摩沙泽说道“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现在来这万毒窟么?因为现在是冬天,所有的蛇类都有冬眠的习惯,钩蛇也不例外,在冬天的勾蛇动作僵硬缓慢,反应也迟钝,我们完全可以小心些,避开和钩蛇正面冲突,取些钩蛇之毒立马退回来就行了。即使惊醒了钩蛇,我们抽身逃跑也容易些” 张修恍然大悟对着摩沙泽竖起大拇指说道“还是老爷子你想的周到,不过你一直说的钩蛇之毒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摩沙泽神色怅然的说道“具体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在族老留下的竹简上看过勾蛇之毒的描述,钩蛇牙下有毒囊,想必这勾蛇之毒应该就是这毒囊吧” 张修脸色难看的说道“什么?还在蛇嘴中?那我们取个屁啊!不是找死么” 摩沙泽叹息说道“看看吧,不看看怎么知道呢” 张修脸色很难看,和着这一路行来,这老头自己都没见过钩蛇之毒,仅凭五溪苗人族老留下的竹简就好来这万毒窟,而且还把自己也诳来了,张修心中暗暗想到,要是得不到勾蛇之毒,我定饶不了你! 摩沙泽没有理会张修,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张衡。 绕过一座丘壑,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丘洞,洞口处银光闪闪,摩沙泽凑过去发现是一张蛇蜕的皮,可能时间有些久了,这张蛇皮已经被风吹日晒的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了。 摩沙泽给张修比了个眼神,示意勾蛇就在这洞里,张修点头,符剑,符箓都已经准备妥当。摩沙泽催动身下的森蟒往洞里游去,到了洞口森蟒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无论摩沙泽怎么催促都不在前进一步,这条森蟒的眼中竟然露出了惊慌恐惧的表情,张修见状对摩沙泽说道“还真是条有灵性的东西,老爷子别为难了还是老样子,我背着你吧” 摩沙泽点点头,这勾蛇对五溪之地的人有着天然的压制,摩沙泽此时感觉怀中瓷瓶里的诸多蛊虫也开始不安分了,摩沙泽这才明白为何老大,老三,老四都死在了勾蛇的手下,原来五溪蛊术在钩蛇面前简直就和没有一样。 摩沙泽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了张修的方法,摩沙泽将森蟒留在了洞穴外面,张修背着他一转身就消失在这黑乎乎的穴洞之中。 两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走了一会,突然前面似乎有光,两人眯起眼睛,张修低声问道“老爷子,怎么回事?”,摩沙泽也不清楚,只好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算了过去看看吧” 两人一步一停,全身戒备,突然这狭窄通道,突然变成一个特别巨大的山洞,这山洞之大完全超乎了两个人的想象,张修指着一处对摩沙泽说道“这勾蛇真有钱啊,有这么多的夜明珠” 摩沙泽看着这山洞中散落一地的夜明珠,然而却没有看见勾蛇,摩沙泽额头冒出了冷汗,脸色难看的吼道“快退” “啊”张修也是机警之辈,张修感觉背后腥风袭来,后路被堵,张修暗骂道这些畜生怎么都喜欢在背后偷袭呢?张修背着摩沙泽向前窜去。 张修一落地,回过身向身后看去,只见一条硕大的蛇头将原本的退路堵的结实。 张修看向摩沙泽问道“老爷子,这是?” 摩沙泽神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钩蛇!”他也想不明白,本来应该正在冬眠的勾蛇怎么不在洞穴冬眠,反而从自己的背后杀了出来。 这钩蛇光看蛇头就巨大无比,一双蛇眼,透着一股愤怒,蛇牙外露,冲着二人张开血盆大口,低声嘶吼。 “卑微的人类” 张修和摩沙泽脑海中同时浮现了这句话,张修面露异色,惊愕的望向面前的勾蛇,不愧是上古凶兽,竟然能直接和人沟通。 摩沙泽脸色有些惨白,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所有蛊虫,毒物在勾蛇面前完全瘫软了,自己此时就像个小孩子面对着一个巨人一样无助。 钩蛇游动着巨大的身躯,蛇眼中的轻蔑之色不言而喻 “卑微的人类,为何屡次来打扰我休息” 摩沙泽眼神闪烁,这钩蛇竟然没有立刻对自己二人发动攻击,而是饶有兴趣的用蛇躯将整个山洞围了一圈,然后蛇头竖立在山洞中间俯视着二人。 摩沙泽让张修将自己放在了地上,用了几个奇怪的手势,这是五溪苗人对神明的礼节,做完这些摩沙泽开口说道“五溪之地摩沙泽,求钩蛇大神赐予钩蛇之毒。”摩沙泽也不知道这好不好用,总之面对强敌先礼后兵,总归是好的。 可是还没等摩沙泽说完,洞**平地起了一道水柱,水柱如利箭一般射向了摩沙泽。 张修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将摩沙泽往后拉了一把,水箭击打在洞穴里的岩石上,瞬间将洞穴的地面击出碗口大的一个洞。 摩沙泽被这倒水箭给弄懵了,刚才还谈的好好的,怎么这钩蛇说动手就动手,不过他似乎感觉面前这钩蛇虽然表面凶狠异常,但在它强悍的外边下,总是透着一股子虚弱。 摩沙泽打量着山洞,突然他在钩蛇盘立的下方看见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潭,这些水潭不大,此时钩蛇外露的撩牙上,不断有蛇涎顺着钩蛇的牙齿滑落在这洞穴的水潭内,摩沙泽脑海中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对张修说道“拖住它” 张修不知道摩沙泽要干什么,但毕竟两人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容不得张修多想,钩蛇见刚才一击未中,变得有些狂躁,张修知道刻不容缓,不断掏出一张张符箓丢向钩蛇。这些符有火球,风刃,水箭等等,钩蛇体型巨大,蛇躯约莫有二十多米,充斥着整个山洞,张修也不用耗费精气神引导符箓瞄准,此刻他就是一顿乱扔,符箓炸在蛇躯上,钩蛇的皮肤坚硬异常,这些符箓打在钩蛇身上,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摩沙泽此时拿着一个小瓷瓶跑到一处水潭边疯狂的,收取着里面的液体,这些水潭就是钩蛇的毒素混合着蛇涎滴落在地而形成的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潭,本以为要蛇口取毒,不想确实如此简单,钩蛇余光看见摩沙泽正在一个水潭边上,立刻咆哮,张开血盆大口朝摩沙泽席卷而去,摩沙泽立刻单手杵地一边向后飞掠一边对张修喊道“小子,发什么呆呢”。 张修这时候依依不舍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符,这张符和刚才的那些符颜色有些区别,张道陵将符箓分为黄白红紫黑五个等级。此刻张修手中的符竟然是一张紫色的符,张修自己只能画出红符,这张紫符是张修好不容易从张道陵的小弟子赵升手中求来的。张修咬了咬牙,看着手中的紫符,脸上有些不舍,这张紫符叫做五雷天心符,是张修的压箱底宝贝。 钩蛇似乎也感觉到了张修手中符箓的威力,蛇眼中有些慌乱,它其实很郁闷,它做为上古妖兽钩蛇一族的成员,那时候的它还小,有一天正在睡觉的它一觉醒来,发现所有的族人,不族蛇都不见了。它游荡在这人间,它很孤独,不知何时它来到了万毒窟,做为上古妖兽的它被这里的苗人供奉为神,它在这里有吃有喝有贡品,这一住就是千年,直到一百年前,这万毒窟来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对自己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它嘲笑了几句,那个人就对自己出手了,一招就重伤了它,奄奄一息的它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本以为自己会死,不曾想道士没有杀它,不知过去了多久这地方又来了三个五溪苗人,对自己顶礼膜拜,当时的它正需要恢复身体于是吃了两个苗人,跑了一个。它恢复了一些,想想它的蛇生还真是一言难尽,其实它有个秘密,千百年来它一直不愿离开这里,是因为它在这里发现了一个钩蛇蛋,它守护着它,因为这样自己就不会在孤独了,可是今天又来了两个卑微的人类,它很愤怒,如果不是自己重伤之躯,这两个臭虫早就被它杀死了。 一切都是美好的,直到它看到了那张紫色的符箓,它在那张符箓里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它记得,那个道士名叫张道陵,一个妖孽一般的存在。 紫符散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突然钩蛇看见那个用手走路的臭虫又出现在了水潭边上,那里正是自己一直守护的族类,它已经出离了愤怒。 原来摩沙泽趁着钩蛇的注意力都在张修身上又偷偷的潜到了水潭边,掏出瓷瓶,他完全没有看到,钩蛇的巨大蛇尾已经到了他的背后,钩蛇之所以被称做钩蛇,正是因为它们的尾巴和其它蛇类不一样,钩蛇的尾巴分成两个叉弯曲如同钩铆。 “老头,小心!”张修大喊一声,手中紫符朝钩蛇扔了过去,摩沙泽回头,钩蛇的蛇尾骤然落下,摩沙泽的身体如同一尾小鱼一般,被钩蛇的尾巴钩了起来,此时紫符正好打在钩蛇的身上,紫色的符箓转化成五道紫色雷电,钩蛇痛苦的嘶鸣,蛇尾更加用力的将摩沙泽的身体甩蛇嘴,摩沙泽此时像一头待宰羔羊一般,腥臭扑鼻而来,摩沙泽惨然一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钩蛇之毒丢向张修。 钩蛇吞了摩沙泽,蛇头也无力的瘫在了地上,蛇眼有些黯淡,五雷天心符将它的蛇躯打烂。 焦糊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山洞内,钩蛇眼神略带不甘的死了,显赫一时的大魔头摩沙泽也死了,张修手中握着摩沙泽临死前给他的钩蛇之毒,眼角有些湿润,谁说魔头尽无情? 第三十二章帝都乱象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张修走了,他没有辞别任何人,摩沙夜一直没有摩沙泽和张修的踪影以为他二人已经死在了万毒窟之中,也就没有再去理会。五溪之地又回归了平静,摩沙泽和张修只不过是一粒石子,没有惊起一点涟漪,只是在这平静之下,却是惊天巨浪,因为五溪之地的图腾神兽钩蛇已经死了,但是很显然五溪之地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件事。万毒窟的毒虫起初还被钩蛇的残留余威震慑,不过没多久这些毒虫就爬进了蛇洞,将钩蛇的身体分食一空。这些毒物互相攻击撕咬,因为它们要角逐出一个新的王者。 谁也没有发现在蛇**的一处水潭深处,一枚蛇蛋悄然碎裂,一条小蛇破壳而出,这条小蛇悄悄的将蛇头浮出水面,看着蛇**的一切,它对着钩蛇的尸体悲鸣几声,然后兹溜一下隐入了水潭深处。天地法则,弱肉强食。 张修有些狼狈的连夜急行,依照着来时的路,不过来时有摩沙泽在,毒虫之类的都不用他担心,如今摩沙泽以死,自己身上没了百毒丹,加上以精力引发紫符五雷天心,如今的他在这五溪之地简直寸步难行。 一路上他杀了不少毒虫,行了一天一夜,还没走出五溪附近的山林。 “它娘的”张修此刻狼狈不堪的靠在一棵大树旁,身为天师府祭酒的他很少爆粗口,如今也不得不对着天空骂娘。 一身道袍早已经破烂不堪,头发凌乱,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 张修手一手拿着符剑,一手拿着摩沙泽用命换来的钩蛇之毒。此时他将这个小瓷瓶举到眼前,透过太阳的光仔细打量着这所为的世界最毒之物。他也有些迷惘,为了这个自己的命都快交代在这里了,真的值得么?不过张修随即狠狠的握紧手中的瓷瓶,张道陵一手创建正一道,这张道陵一共有二子四女分别是张文姬,张衡,张权,张文光,张贤姬,张芳芝。除了张衡其他几人修为都不成气候。所以张衡当上了二代天师,而这张衡性格谨小慎微,守成有余,开拓不足。而张衡倒是能生有四子一女分别是张鲁,张卫,张愧,张玉兰与张徵。张鲁不过是一个纨绔公子,修为不甚了了,其它几个更是稚童一般根本毫无威胁。 张修此时嘴角狞笑,天师府天师之位,老子要定了,若是让张鲁那小子当天师府的天师,老子怎么甘心。为了正一道抛头颅洒热血的可是我啊,凭什么天师之位只可传你的血脉?即使是你说的也不行--张道陵!!! 张修千难万阻终于走出了五溪踏上了巴郡的土地。 张修回到巴郡正一道,换了一身衣服,休息妥当。 这一日张修出了正一道分治所,在这巴郡城中闲逛,巴郡的居民纷纷对张修点头行礼,做为正一道二十四祭酒之一的他,在这里的声望无人能及。 “张祭酒” 张修听到有人喊他回头望去,看见唐周正站在一处僻静处对自己招手。张修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走到唐周身边,唐周开口笑道“张祭酒,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张修一直在打量着四周低声说道“一切尽在春日大典之时!” 这春日大典乃是正一道一年一度的大集会,春日大典由天师主持,祈求鬼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唐周点点头,脸上笑意更深“好,那在下就先在这里恭喜张祭酒了,哦不,张天师!哈哈” 唐周哈哈大笑,张修脸色难看的低声咒骂道“道友小声点!” 唐周笑意不减“此间事了,我要去京师一趟” “去京师干什么?”张修疑惑的问道,这太平道的本质可是要造反呐。 唐周低声细语道“去见一个大人物,有了他的帮助,大事可成” 张修神色凝重的问道“哦?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 唐周神秘的对张修说道“封谞!” 张修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封谞可是十常侍之一,怎么会帮助太平道呢? “唐周!?你的话太多了!” 正在张修沉思之时一个低沉粗狂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唐周脸色变了变,而张修更是吓了一跳,直接掏出一张符箓朝身后扔去。 符箓化成一个火球打向来人,来人身上闪过一层黄芒,抬起手将火球打散。 张修这时才注意到来人身材魁梧,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你是谁?”张修低声问道,手中捏着一张符箓,随时准备出手 唐周这时脸上讪笑的对张修说道“别激动,张祭酒,自己人” “哼”魁梧的汉子瞥了唐周一眼发出一声冷哼 唐周讪笑着对来人说道“马师兄,这位是张修张祭酒。” 张修收起符箓对着魁梧汉子点头示意,魁梧汉子也对张修点头,语气生硬的说道“马元义,太平道大贤良师麾下弟子” 张修心中暗暗想到,马元义?难道是,他曾听过荆扬之地的一个传闻,张修开口说道“血帆马元义?”。 马元义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疤痕抖动,没有回到张修,只是脸色不善的看向唐周说道“我们该走了” 唐周辞别张修和马元义走了,张修看着这奇怪的二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张修想到那个传闻,荆扬之地有水匪,其中有一支水匪,每次劫掠之后从不留活口,这群水匪用血将船帆染成了血红色,被荆扬之地的百姓称做血帆贼,而这马元义正是血帆贼的首领,大汉帝国屡次派兵围剿,不过都是无功而返,后来一天血帆船出现在了荆州城的水面上,荆州牧怒火冲天派荆州水师团团将这血帆船围住,据传闻等到帝国甲士登上这艘血帆船的时候,船上有很多死去的水匪,民间传言血帆水贼丧尽天良被厉鬼索命,从此之后血帆水贼的首领马元义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如果这马元义和血帆马元义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太平道简直太恐怖了。 唐周和马元义二人离开了巴郡朝着帝都的方向走去,唐周似乎有些惧怕马元义,两人行了一夜,二人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在这大山中拢起一处篝火,露天休息马元义坐在篝火边用木棍挑着篝火,终于开口说道“唐周,你可知道你告诉张修的事,即使在我太平道知道的也超不过十人?” 唐周知道自己一时口快泄露了太平道的机密,于是开口说道“马师兄,这张修也不是外人,应该不会暴露我们的秘密” 马元义看似五大三粗,但心细如丝,此时他脸色平静的说道“非我同道,其心必异。” 唐周陷入了沉默,马元义在太平道主管刑法之事,向来以冷血无情著称,唐周在进入太平道之前本来是一名豪门公子,党锢之祸,家道中落的他在人生低谷之时遇到了大贤良师张角,张角给他描绘了一张他无法想象的宏图世界,在那里没有压迫,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不像现在这世道,阉党横行,鱼肉百姓,唐周心动了,加入了太平道,并且为了太平道四处游走,而唐周知道这马元义入太平道比他早,在进入太平道之前,马元义是一名江湖悍匪,杀人如麻,后来不知道怎么被大贤良师收为了弟子,这马元义入门早加上又有一身好武艺,马元义在太平道之中威望很高。或许天意如此吧,本来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他们,在这一刻成了志同道合之人。甲子将至,太平道的教众开始全面运作起来,为了那件大事,马元义找到了正在巴郡的唐周,并且给他带来了一个命令,策反十常侍之一的封谞。 唐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周以为下命令的人疯了?不过当他想到这是大贤良师的决定后,也就释然了。 一夜无话,马元义和唐周二人一路风雨兼程赶往洛阳城,终于,看着远处出现的宏伟城墙,洛阳城就在前方。 帝都洛阳城中,唐周马元义出现在这繁华的城市当中。唐周望着这个繁华的都城有些感慨,他不是第一次来着洛阳城了,两人找到了洛阳城中太平道的一处据点。 这据点是一处酒肆,位于洛阳城南的一处偏僻角落。看着地方不大,其实内藏玄机,这地方从掌柜到小二,厨子都是太平道教众。京城一有风吹草动,都会从这里传到太平道总坛。 前不久这里传出一则消息,正是这则消息唐周才来到了洛阳,而且连马元义都派出来了。 迎接唐周和马元义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叫胡开,是太平道在京师洛阳城的据点首领,胡开早已等候在这里多时了,看见马元义和唐周,胡开连忙小跑过来行礼“恭迎上使” 马元义和唐周都是张角的直系弟子,在太平道之中都是一方首领,在胡开这种教众眼中,这二人就是大贤良师的化身。 唐周扶起胡开开口说道“进去说” 胡开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收拾好状态,“对,对,对,在下失态了” 胡开将二人带进酒肆后的一处地道,手放在一处机关,露出了一条暗道,三人进了暗道来到了一处密室。 此刻密室中已经有几个太平道众了,见到三人进来,这些太平道众一同跪了下去 “参见上使” 唐周将几人一一扶起,然后和马元义一起坐了下来,唐周开口说道“说说帝都如今的局势吧” 胡开坐为这里的首领当仁不让的开口说道“帝都如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互相纠缠,如今皇帝刘宏多病,后宫之中,董太后和何皇后明争暗斗,十常侍处于观望状态。大将军何进似乎对十常侍有很深的意见,不过十常侍中似乎以张让为首的几人在朝何皇后靠拢,蹇硕好像和董太后更加亲近,刘宏迟迟不立太子,让整个朝堂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总之现在的帝都就一个字,乱。” 唐周听完胡开的话,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帝都越乱,我们的成功率越高” 烛火摇曳,映射在密室的墙壁之上,如同这帝都的乱象一般,让人看不清楚未知的路 第三十三章夜会封谞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帝都洛阳皇城,宫楼玉阙,灯火阑珊,锦绣未央。 这夜十常侍之一的封谞带着自己的干儿子小内侍徐奉偷偷摸摸的出了皇宫。 宦官由于身体原因,无法传宗接代,所以有些宦官就会从别人家过继一个孩子当自己的儿子。封谞也一样,不过他收义子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纯粹就是为了好玩,所以他收的儿子也是个小太监。 封谞和徐奉趁着夜色躲过了一队队的守卫,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出了皇宫,出了洛阳城。 封谞在十常侍中和段珪一样主管着一支千人左右的秘密侍卫,这些侍卫叫做影卫是除羽林卫之外的秘密保卫部队,羽林卫和影卫一明一暗保护着皇宫的安全。 此时夜以深,封谞和徐奉走在城市的阴影之中。封谞前不久接到了一封来自太平道的密信,信中约他今夜子时城外一叙。封谞之所以冒险接触太平道是因为太平道给的钱够多,他的本意就是收钱不办事,毕竟骗钱这种事他还是很拿手的。 其实他也不明白,太平道为何要给自己这么多的钱,一个道派跟自己本来应该没有太多交集才是。 不久前侯览,程旷又大赚了一笔,这二人负责十常侍的经济,十常侍卖官的钱都归这二人负责。正好自己相中了一件好东西,当时自己的资金有些紧张,就打算和这两人借一些,没想到这二人百般推脱,当时封谞很生气。而不久太平道就找到了自己给了自己一笔很丰厚的钱,而且没有让自己做任何事。 洛阳城外,南行五里地左右有一片乱葬岗,这里埋葬的大多都是横死之人,刑场之上无人认领的尸体,还有那些贫穷人。月影斑驳,几只寒鸦栖息在这枯枝之上,偶尔发出几声诡异的叫声。 两个人影踩着脚下的枯枝,在这寂静的地方。 “父亲,这地方太恐怖了,不会有鬼吧!”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人,眉清目秀,因为害怕,本就尖细的嗓音有些颤抖,这年轻人正是封谞的义子小宦官徐奉,他嘟嘟囔囔的说道“这群太平道人,真会选地方” 封谞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突然封谞一抬手,徐奉停下脚步,面带疑惑的看向封谞,此时封谞笑着说道“出来吧!”如同公鸭一般的嗓子,在这夜色里显得更加恐怖。 “啪啪啪” 不远的荒坟后,两名黑衣人拍着手走了出来, “封大人好耳力”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封谞徐奉身边,正是太平道的唐周和马元义。 封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半夜的叫我来这里,你们太平道想干什么?” 马元义不善言辞看了唐周一眼,唐周示意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无他,只是希望大人帮忙做一件事。” 封谞低声对徐奉笑道“我就知道这帮太平道没安什么好心” 封谞抬起头对唐周说道“说吧,给了我那么多钱,究竟想让我做什么事?” 唐周眼睛盯着封谞一字一顿说道“请封大人和我们一起改天换地!” “嗯?”封谞先是不解,紧接着脸色大变,脸色难看的说道“你们是要拉我造反?” 唐周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道“不,不是造反,只是顺天意而已,大人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封谞此时已经萌生了退意,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四周。 唐周度步说道“苍天以死,黄天当立!” 封谞不怀好意的笑道,如同黑夜中的夜凫“这不过是你们太平道糊弄百姓的幌子!” “封大人是不愿意喽”唐周语气轻挑 “是又如何!”封谞说完,身形前掠,手掌变成鹰爪一般,直接袭向唐周“正好杀了你们这群反贼,陛下应该会给我不少赏赐” 唐周脸上戏谑之色欲浓,身形急退,马元义飞扑上前,抽出背后的巨剑,挡住了封谞的攻击。 封谞的手掌与马元义的巨剑撞在一起,在黑夜中发出一连串的火花。 封谞一击不中,身形向后飞掠而马元义被封谞一击连续后退了七八步才稳住了身形,封谞脸上露出笑容,这马元义虽然厉害,不过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封谞笑着说道“太平道就派你两个来,不过是送死而已” 唐周此时站在马元义身边,笑容不减。 “哦?是么?那我来是不是送死呢?” 平静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封谞脸色大变,急忙转身,拳风至,封谞勉励抵挡,却被一拳轰了出去,身体撞在一棵枯树上,枯树轰然断裂,可见来人力道之大。封谞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只见不知何时这地方出现了三个人,蓑衣斗笠,看不清容貌。 “你们是谁?”封谞不甘的问道 这三个人中,一人手中拿着一根藤杖往前走了两步,摘下斗笠,露出一头斑白的头发“太平道——张角!” 封谞目瞪口呆语气有些结巴的说道“大,大贤良师?”他想不到张角竟然亲自来了帝都。 原来当唐周准备约见封谞后,就想到了封谞肯定不会怪怪合作,正好大贤良师三人正好在洛阳附近,于是唐周给张角写了一封信,看见了唐周的信,张角就快速赶了过来,于是有了刚才的一幕。 张角语气平静的对封谞说道“封大人,怎么样,不知道我这颗头在皇帝那里值多少钱?” 封谞尴尬的笑了笑,这张角的神奇之处,做为十常侍之一的他当然听说过,而且他也知道这张角就是巨鹿城惨案的凶手,封谞语气谄媚的说道“大贤良师这是说那里话” 张角转过身目光转向乱葬岗,坟茔低矮,枯骨遍地, “洛阳城中歌舞升,洛阳城外枯骨茔。”张角那特有的低沉沧桑的声音仿佛万古不变的冰川,再次回过身张角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封谞,封谞和张角眼神对视的一刹那,变再也移不开目光,眼神迷离。 “甲子之时,夜袭皇宫,苍天以死,黄天当立”张角的声音如同一道道仙音传入封谞的耳朵里,封谞目光呆滞的低声重复着张角的话“甲子之时,夜袭皇宫。苍天以死,黄天当立” 张角满意的点了点头,唐周这时来到张角身边指了指早已经被击晕的徐奉说道“师傅,他怎么办?” 张角带上斗笠停顿了一下说道“留着吧,或许还有用” 唐周点了点头,张角走了,唐周和马元义静静的等在这里,封谞神智这时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的脑海里此时多了一段话,他皱眉,没想到太平道大贤良师如此恐怖,竟然一个眼神交汇就给自己的脑海中种下了秘术,封谞此时骑虎难下,唐周似乎知道封谞在想什么于是笑着开口说道“大贤良师的控魂咒,不要妄图反抗或者不去执行,否则脑袋就会蓬的一下”唐周一边说一边用手描绘着。 封谞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这真是一招错,步步错。不过随即他想到做为宦官,伺候谁不时伺候呢,不过是换了个主子而已。 封谞站起身,整理干净衣物,将徐奉拍醒“走了,回宫” 徐奉迷迷糊糊的看着封谞,他刚才被人击晕了过去,“干爹,我这是怎么了?” 封谞和颜悦色的说道“没什么,走吧!” 唐周很难想象一个向来以残忍著称的太监竟然会露出如此温暖的一面,唐周开口说道“那,封大人我们后会有期!” 封谞挥挥手,扶着徐奉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唐周和马元义也趁着夜色回了洛阳城中太平道的据点。 孤月高悬,这几人小心避开洛阳城的巡逻守卫,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色变换,一块乌云遮住了原本的月光,乌云中隐隐有电光环绕,轰隆隆,一声炸雷,在洛阳城上空响起,站在洛阳城上的守卫抬头看向天空嘟囔道“真奇怪,这时节怎么会有雷声呢?”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闪电迅速落下,这名守卫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道闪电劈在了皇宫之中,耀眼的白光闪的他眼睛有些疼,此时这名守卫洛阳城南门的甲士,忘记了疼痛,大张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轰 闪电过后雷声传来,他反应过来急忙跑到塔楼内摇响了警钟。 铛铛铛 钟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传出了很远很远,许多执守的甲士迅速从睡梦中醒来,一名校尉从塔楼内衣衫不整的钻了出来“谁他娘的敲的钟?” 校尉一边穿着甲衣,一面大声咒骂 “大大人”一名甲士语气颤抖的对这名校尉说道“看”甲士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这名校尉顺着甲士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哐当 校尉的头盔掉在了地上都不知。 而这时皇宫之中火光冲天,许多被雷声,警钟声吵醒的洛阳居民,此时也都纷纷走上大街,看着那被烈火熊熊映射的如同白昼的皇宫,都惊呆了。 大汉帝国光和六年冬,雷击皇宫承徳殿,火光冲天,宫女内侍死伤无数,一时间帝都之内,谣言四起。 “既然来了,当然得给你们一些见面礼” 看着冲天的火光,张角嘴角带笑的带上斗笠,伴随着冲天的火光,惨叫声,此刻的洛阳城一片慌乱,张角带着张梁张宝平静的出了洛阳城。 第三十四章春日大典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益州鹤鸣山,此刻的鹤鸣山人声鼎沸,明天是正一道一年一度的春日大典,各地香客教徒齐聚鹤鸣山,整个鹤鸣山山上山下都是人,山下的客栈早已经爆满,没办法许多人只能买了帐篷露宿在鹤鸣山周围。 鹤鸣山天柱峰南麓迎仙坪,张衡驻足停留于此,每次他来这里都会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初父亲张道陵就是在这里飞升。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父亲是一个得道高人,千年难遇的天才。不过在他的眼里,父亲始终是那个慈祥和蔼的亲人,如今时光流逝,父亲以证仙位,而自己还在这混沌的人世摸爬滚打,从青年到老年,斑驳的两鬓,苍老的容颜,看来自己这一辈子是难得正果,难证仙位了。 看着不远处的高耸的迎仙台,张衡低声说道“父亲!”语气中充满了怀念,或许人老了都会怀旧吧。父亲的两个弟子自己的两个师兄王长,赵升云游天下,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不知道今年你们回来么?” 张衡似是在自言自语。 “龙气衰微,妖孽从生,国将不国,我辈当如何?” 张衡心事重重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又自言自语道“如果父亲在,又会如何?” 夕阳渐远,张衡伸手似乎要将这逝去的夕阳抓在指尖,指缝间,连缀着时光如梭,将年轮逆拨,昔日少年如今却是两鬓斑驳。 看着周遭忙忙碌碌的小道士们,张衡感慨良多,转身回去的路上,一向挺拔的身影,如今却显得有些佝偻。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许多信徒就开始赶着往山上走。有花甲之年的老者在子孙的搀扶下步履维艰,有达官显贵年轻后生锦衣怒放折扇轻摇,有衣不蔽体的乞丐,还有挣扎在这世道中的普通民众。 从天柱峰上正好能遥遥的看见山道上连绵不绝的人,春日大典,天师赐福,风调雨顺,家和安宁。这些人之中当然也有不信道的,不过是趁着这一年一度的春日大典找乐子。 鹤鸣山上天柱峰,天柱峰前迎仙坪,迎仙坪上迎仙台,迎仙台中坐神仙。 这首民谣不知从何时起就开始流传,如今山路之上不知是谁哼唱起了这首民谣,歌声悠远。 迎仙坪此时铺红挂彩,一片喜庆,这春日大典的流程先是祭拜天地,再祭鬼神,一求祈求风调雨顺,二求国泰民安。祭拜完毕之后,由天师府天师讲演道法神通,正一道会给往来信徒发放桃制腰牌,也就是所谓的天师赐福。 咚~咚~咚 天柱峰上有人敲响了晨钟,迎仙坪站满了正一道的弟子,这些正一道弟子清一色褐色道袍,头挽道髻,背负符剑。而迎仙台上坐着正一道的二十四位祭酒,天师府的长老以及其它江湖宿宿友人。迎仙台正中的一张大椅上坐着正一道天师府的天师张衡,张衡此时身穿一副淡白色道袍,上绣太极两仪图,颚下雪白的胡须无风自动,远远看去一副仙风道骨,张衡身边坐着一名身穿官服的帝国官员,正是益州牧郤俭,这个郤俭为人昏庸无能,凭他这个益州牧也是花钱买来的,到任后横征暴敛、大肆收税、烦扰百姓。不过今日他来鹤鸣山却是代表大汉帝国皇室观礼。正一道自张道陵起帝国就一直想招揽张道陵入朝为官,不过被张道陵婉拒了,张道陵飞升,帝国对正一道就更加的感兴趣了,尤其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之术。 此刻的迎仙坪上早已是人满为患,三声鼓罢,春日大典正式开始。张衡整理道袍,手拿浮尘,身后二十四位祭酒紧紧相随。步履之间,自由气势。 迎仙台前一尊大鼎伫立其间,张衡三拜九叩来到鼎前,接过道童递来的三清香,焚香再拜,有正一道的道士大声念道 “正一如气,万元如一。 春日大典,祭天拜地。 诸路神明,佑我信徒。 风调雨顺,国泰安宁。” 张衡随着祷词将三清香插入大鼎中。 张衡做完这一切,转身掐剑诀,身后二十四位祭酒同一时刻抽出背后符剑,脚步变换,行成了一个大阵。二十四祭酒暗合二十四节气,符剑飞舞,春夏秋冬。人生草木,往复如昨。 这剑阵是当年张道陵感悟人生如白驹过隙,甲子之年无外乎春夏秋冬四时而创造的剑阵。 剑阵中变幻莫测,时而春如朝露,草长莺飞。时而夏如惊雷,奔流狂放。又如秋风落叶,金色绵延。转瞬寒冬凛烈,万物枯荣。 一个剑阵演绎了一段春夏秋冬。一段春夏秋冬,却有囊括了整个人生。 这剑阵并不是每年都会出现,十年一次。今年的春日大典正好又是十年之期。 坐在迎仙台上的观礼众人,无不是江湖好手,对这套剑阵的感悟颇多。 而外围的普通信徒民众就没有这个感觉了。 张衡浮尘一扬,二十四位祭酒迅速收剑,整齐划一。 张衡带着二十四位祭酒回到迎仙台稍作休息。一会还要有天师论道,这才是这些江湖之人来的目的,所谓武道,无非一个道字,谁都想听一听正一道天师眼中的道是什么样的。 休息期间有正一道的弟子在台前表演,还有正一道请来的各种杂耍,信徒民众也看的热烈。 张衡回到主位之上,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茶。坐在张衡身边的郤俭一脸笑意的说道“张天师真是仙风道骨啊,不知咱这天师府有没有什么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啊?长生不老咱不敢奢求,不过其它的丹药应该有吧!” 张衡对这郤俭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只是鉴于他益州牧的身份张衡也不好做的太过份。张衡开口说道“州牧大人,这世界那里有什么长生不老呢?要想延年益寿也不是靠什么灵丹妙药,靠的是对天地正道的领悟!” 郤俭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郤俭心中骂道老子要有心情修道,还有功夫在这里墨迹?郤俭拍拍手,身后一名侍卫捧着一盒礼物走了过来,这盒子里装着许多黄金,郤俭心中暗暗发笑,装什么得道高人,这世界可是金钱和权利的世界。 侍卫将盒子递给了郤俭,郤俭双手捧着盒子,亲自将盒子放下张衡面前“张天师,微薄之礼,不成敬意” 张衡打开盒子看见里面的黄金,眉头皱了皱“州牧大人,这是何意?”张衡心中越来越看不起郤俭这个人了。 郤俭看到张衡的脸色变化,心中冷笑,郤俭面色不变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向天师求份灵药,不知天师可否赏脸?” 张衡欲言又止,正一道天师府一向以符箓为代表,不过正一道确实也有炼丹一脉的存在。 张衡开口说道“州牧大人,恕在下直言,所谓丹药三分药性七分毒,历朝历代因为食丹药而死者数不胜数,其中凶险大人应该清楚!” 郤俭不为所动,只是语气不善的开口道“我只知道上任天师张道陵,炼龙虎丹服半枚变入地仙之体,张天师是嫌我给的不够多?” 张衡无奈,昔日父亲筑丹龙虎现,天地为之变色,可是这世界又有几个如自己父亲一般的人呢? 张衡开口说道“州牧大人误会了,实在是在下这里真的没有这种丹药啊!” “哼”郤俭脸色难看的站起身“张衡!!”郤俭本想威胁张衡一顿,一想还是算了,郤俭不傻,如今正逢正一道春日大典,今天这鹤鸣山教徒信众没有十万也得有个五六万,自己要是当众侮辱了张衡,自己估计很难走出这鹤鸣山。 别看自己是一州之牧,在这帮信徒眼睛里,别说自己这个州牧了,就是当今天子也没有人家天师威信高。这帮教徒疯起来,可不管你是谁。 郤俭想到这里,讪笑着又坐回了座位之上“张天师,是在下冒昧了” 张衡微微一笑,没有在和郤俭纠缠,双方谁都不愿意主动招惹谁。 这时到了天师论道的时间了,张衡整理道袍,对郤俭拱手说道“郤大人,在下有事不能久陪了” 郤俭挥手说道“但去无妨” 很难想象,刚才两个人还彼此怒目相向,转眼间就变得相敬如宾。 张衡身轻如燕,纵身跃到迎仙台顶端,“诸位道友,老朽不才,再次叨扰诸位了!” 也不见张衡如何用力,声音如洪钟大吕,整个鹤鸣山上的人隐隐约约都能听的见,可见这张衡内力之高。虽不及其父,亦是伫立在武道巅峰之人。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同谓之玄,玄之又玄, 众妙之门。诸位这段想必大家都清楚,正是道家的道德经的第一篇,诸位可知世间万千,皆可证得无上大道。” “天师此言差矣!” 台下一人高声说道“若世间万千皆可证道,这世界岂不人人皆是神仙?”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天师论道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张衡也微微诧异,放眼打量着说话之人,这人身材不高,面色蜡黄,张衡认得他,这人是蜀中散人,是益州牧郤俭手下的头号幕僚,谯研。这人自负道术,为非作歹,益州之人都称他为病太岁。 张衡知道这谯研一定是受郤俭的指使,不过既然是论道,这谯研也不算故意找茬。 张衡手持浮尘,凌空写了一个道字“只要心中有道,你我皆可成仙!道不单单指武力高深道法深浅”张衡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亦是灵魂的升华,所以修道不光修体,亦当修心!” 张衡这句话字字诛心,内合天道,暗讽谯研有道无德 张衡说完,周围的信徒教众武林人士皆发出大笑,本来谯研名声就不好,嘘声四起,谯研怒目看向高台之上的张衡,一甩手,拨开人群走了。 出了这个小插曲,在这枯燥的论道之中也算是调节了气氛。 张衡站在高台之上洋洋洒洒的讲了一遍道德经。 突然张衡感觉腹中剧痛,眼前一黑,身体晃动,张衡察觉不妙,急忙盘膝坐下,以内力压制身体中的一股黑气。 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少数江湖高手,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日中天,迎仙台, 仙人可在来? 第三十五章天师之死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张衡强行运转内力压制腹中疼痛,勉强站起身,脸上血色全无,张衡勉励讲完道德经,身形摇摇晃晃的下了迎仙台,天师府的一众长老也发现了不妥,急忙上前搀扶。张衡抬手制止。 主持这个春日大典的是张衡的弟弟,张权。张权神色不变的让天师府长老们护卫着张衡离开迎仙坪前往天师府中。张权责负责处理春日大典的善后工作。 春日大典结束了,信徒民众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唯有一众武林豪杰,有人上前问张权道“天师怎么了?” 张权陪着笑脸说道“身体抱恙,没什么大事”毕竟张衡乃是正一道天师,道教领袖,在没有明却因由之前,张权只能如此说。 观礼之人渐渐散去,张衡被护卫的长老一刻不停的带回了天师府。 张衡一进天师府,眼前发黑,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噗” 张衡一口血喷出,周围的长老一看张衡吐出的血竟然变成了纯黑色,都有些惊慌了,有擅长医术的长老连忙让人将张衡放到床上开口说道“天师这是中毒了!” “那怎么办?”其他长老也都一脸交集 “父亲!” 张鲁此时听到了消息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看到面无血色昏迷不醒的张衡,张鲁跪在地上痛哭不止。蓦然他抬起头对身边的人说道“究竟是谁下此毒手?” 一众长老面面相觑,是啊,这毒是谁下的呢?刚才慌乱之间竟然没人去思考这个问题。 张鲁见没人回答自己,脸色狰狞的对着周围的人喊道“还都楞着干什么?给我去查啊!!!” 一众长老急忙都走了,剩下那个会些医术的长老,这长老四十多岁名叫青竹子,精修筑丹之术,常言道丹医不分家,所以这青竹子对医术也有些研究,张鲁眼睛盯着看着青竹子问道“我父中的是什么毒?” 青竹子语气疲惫的说道“小天师,在下也不知,不过看天师状况,此毒凶险,天师恐怕……” “恐怕什么?不是有个叫华佗的么?他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么?给我把他找来!” 青竹子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这华佗行踪不定,天师又命在旦夕,怕是即使找到了华佗,那时天师也早已毒发身亡了!” 张鲁一下子瘫坐在地,此刻的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骄横,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就这样死了么?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张权忙乎完春日大典的事情后,急急忙忙往天师府赶去。 张权走在天柱峰的山道上,正一道的道徒只有少数人还留下天柱峰上打扫,他从一些长老的口中已经得知自己兄长身中剧毒,他早就想回天师府了,不过这里他也不能乱,不能让其它门派察觉出正一道的异样。毕竟这么大的事,还是先保密为好。 正在张权思索之时,突然杀机骤起,张权急忙向后退去,凛烈的剑光划过,他感觉身体剧痛,气息紊乱一下摔在地上。 张权捂着肚子,腹部被利刃划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张权忍着剧痛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蒙面黑衣人寒声问道“你是何人?袭击天师府长老是要与我正一道为敌么?” “哈哈哈” 蒙面黑衣人张狂的笑道“我连你家天师都敢杀,何况你区区一个长老” 张权心中一惊,这人竟然和自己大哥的下毒案有关?张权悄悄捏出一张符,他不擅长战斗,这张符只能发出求援信号。 蒙面的黑衣人上前两步一下将张权手中的符箓踢开,随后一脚将张权踢到在地,蒙面人踩着张权的后背阴沉的声音在张权耳边响起“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天师府张家也有今天?你们因为张道陵的关系,处处显得高高在上,即使没有任何修为都能窃居长老之位?即使修为不精也能做下一代天师,正一道虽然是你张家所创,但你们又有什么能力窃居天师之位!?” 蒙面黑衣人似乎在大声发泄着,张权被踩的一动不能动,只能勉强开口说道“你是天师府的人?” 蒙面黑衣人脚下用力“没错!想知道我是谁么?”蒙面黑衣人两脚一用力狠狠的将张权的腿骨踩碎,张权因为剧痛而发出痛苦的惨叫,蒙面人抬起脚将张权踢下了山路边的悬崖之下“去地府里面问吧!” 天师府天师堂此刻聚集了很多人,有张氏弟子也有天师府长老,内堂之中坐着三名风韵犹存的妇人,和张鲁,张卫,张愧,张玉兰,张徵这几个张衡的子女。这三名妇人是张衡,张权的妹妹,张文光,张贤姬,张芳芝。 张道陵生子二男四女,大女儿叫张文姬早已仙逝多年。 此刻张文光看了看堂内的檀香坐不住了,张文光站起身叨咕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三哥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可急死我了”张文姬也附和着说道“要不找人去找找三哥?” “公祺你去让下面的人去找找你三叔!” 张鲁点点头转身出了内堂,吩咐几人去寻找张权。 “咳~咳~咳” 张衡躺在床上发出几声咳嗽,屋内的人又惊又喜,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张衡终于睁开了眼睛,嘴唇干紫,面色有些潮红,张鲁正好从外堂进来看见这一幕激动的瞬间跪倒在床前“父亲” 张衡虚弱的摆摆手打断了张鲁的话“扶我坐起来” 张鲁依言将张衡扶起,张衡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老三呢?” 张鲁低声细语的说道“已经派人去寻了!” 张衡惨然一笑“算了,你三叔多半也是遭遇不测了!” 张衡话一出口,内堂的所有人都变了颜色,张衡阻止屋内之人想说的话,继续说道“诸神皆会陨落,何况你我凡人,公祺你记住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们!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他们!” “父亲我会的”张鲁眼泪夺出眼眶,张衡面带微笑眼神望向屋顶,神情陶醉,忆旧时,风雪飘摇,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站在这帝都之巅,看一场大雪,他低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真想再看一眼帝都之巅的大雪啊!” 张衡的声音渐渐变小,他的手无力落下,正一道天师府嗣师张衡,就此陨落。 是夜,有星划过紫薇星落于西南。 天师堂内堂之中嚎啕一片,张鲁擦干眼泪,仿佛一下成熟了许多的他,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内堂,看着外堂之中的一众长老开口说道“嗣师去了!”说完这句话他在也遏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第二日鹤鸣山上下尽皆缟素,天师府中白幡林立。张鲁代行天师府上下事务,给朝廷内外以及江湖之中要好的武林世家发去了丧贴。 春日大典刚刚结束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前一天满山皆红喜气洋洋,后一天满山尽白哭声遍野。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讽刺,何谓天道无情,何谓大道三千? 张鲁跪在天师堂孝子位,每来一名吊唁者,张鲁都得做为孝子回礼。 连续的忙碌让张鲁眼圈浮肿,这时一名身系白色孝条的天师府长老快步来到张鲁身边低身附耳说道“张权长老的尸体找到了” 张鲁豁然起身,不过注意到自己正在灵堂之上又连忙跪了下去,此时他早已经出离了愤怒,究竟是谁,杀了自己的父亲不说竟然还杀了自己的三叔张权,这是要治天师府于死地啊“在那里发现的?” “天柱峰山崖之下,张权长老似是与人打斗被人击下山崖” 张鲁咬牙切齿“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干的” “遵命”那名长老转身之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伺候天师的丫鬟也找到了,不过也死了。” 张鲁狠狠的一拳打在地上,线索一条条浮现,又一条条中断,无力与不甘充斥着他的全身,吊唁之事只好推后,又忙碌了一阵天师堂上摆放了两副棺墩,一府亡二人,其意何凄凄。 “益州牧郤俭大人祭拜!” 堂外传来喊声,紧跟着郤俭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快步走入堂上。 “张天师,您走突然说走就走了”郤俭一边哀嚎一边黯然垂泪,真是听者痛,闻者泣,郤俭对着张衡的棺墩鞠了三个躬,张鲁连忙回礼。 郤俭拍着张鲁的肩膀,泪眼婆娑的说道“小天师节哀啊!” 说罢抹着眼泪的出了天师府。 张鲁待郤俭走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虽然不管天师府的事情,但也多少听说过父亲与这益州牧不合的消息,尤其对他手下的幕僚谯研所作所为颇有微词。 张鲁知道郤俭不过是假惺惺的在看天师府的笑话罢了。 春日大典之后,二十四个祭酒都赶回了治地,只是还没到变被天师府全给找回来了,毕竟这些祭酒的权利比长老要大的多。 “巴郡祭酒张修祭拜!” 张修一路哭喊着进了天师府,表情真挚,咕咚一声跪在灵堂前,哐哐哐就是一顿磕头“师兄啊!师兄!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张修这几个头磕的额边隐隐见血,不管不顾的在灵堂前一面哭一面磕头。 灵堂内的执事急忙搀起张修,要是让张修这样磕下去非磕死不可。 张鲁答礼完毕,张修痛哭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执事人员将张修搀扶了出去。 吊唁之人络绎不绝,按天师府出丧规定尸身需要停放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入葬。 纸钱落花新似雪, 飘飘洒洒祭故人 第三十六章人间如狱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正一道天师张衡的死,使大汉帝国从上到下一片哗然,皇帝刘宏亲自提笔写了挽联派出使节送到了鹤鸣山的天师府,并追赠张衡为正一嗣师太清演教钞道真君,特准子张鲁守孝三年。 大汉帝国自武帝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虽然发展数百年来,不在独尊儒术,但是儒家的思想对大汉帝国影响根深蒂固。而儒家的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是儒家的基本思想。 这些思想对大汉帝国的国政影响颇深,尤其是忠孝二字,贯穿了整个大汉帝国。 父母死,身为子嗣当于父母坟茔之旁起草庐守孝三年。虽然道家不讲究这个,不过既然皇帝下了命令,张鲁还是不敢违背的。都说修道之人,清闲自在,可是身在宇宙之间,人世之中,又有几人能真正的自由自在呢? 多少新土葬旧人,天师府在鹤鸣山深处有一处风水宝地,这地方是张衡在世时亲自选的风水宝地。这地方前有朱雀,后倚玄武,青龙白虎立左右,上映七星,下卧龙池。张衡曾经说过这地方若是葬人,能保后人千年不绝,不比仙界差。所以这地方被叫做仙人居,张鲁将张衡葬于此处,在这里起了草庐守孝。 这一日草庐之外,来了许多人,天师府的长老,还有二十四位祭酒。 为首的正是巴郡祭酒张修,张鲁推开草庐的门,看见这些人静静的站在草庐外,先是楞了下,随后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张修血众而出,跪在地上“小天师容禀,自嗣师丧后,正一道日间衰弱,信徒流失严重。小天师守孝又无法管理天师府事宜,导致天师府群龙无首,我等这次前来,情非得以” 张鲁被张修的这通话说的有些迷糊,他问道“张祭酒想说什么?” 张修正颜道“请小天师退位,另立新任天师!” 张鲁愣住了,他环视了四周眼神扫过天师府的一众长老和祭酒,他此刻看着这些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陌生感“这是你们的意思?” 张鲁面上无悲无喜,语气平淡。 果然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父亲前脚刚走,这帮人就迫不及待的前来逼宫了“诸位可知天师府天师之位,只有我张家血脉才能做,否则天人共戮!!” 张修膝行上前说道“小天师,若不如此,我正一道就真的完啦?我们远出来一个只是代理天师,您守孝期满,我们会在把天师之位归还于你。”张修的语气诚恳“非常之时当有非常之事,小天师我等句句肺腑”张修说完对着张鲁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其它祭酒长老也一并跪下“请小天师三思!” 张鲁脸上露出苦笑“也罢,不过无论正一道谁做这天师之位,都要给我查出来是谁杀了我父亲和我三叔” “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长老祭酒同时高呼,而张修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张鲁转过身进了草庐“你们走吧” 天师府的长老和祭酒们都走了,张修最后一个站起身眼神阴郁的看了看虚掩的草庐屋门,握紧的拳头,离开了。 天师府内,经过一致推选,张修被推上了天师府天师之位,月余间张修连续下发了好几条天师令,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凡是入教者需交五斗米方可入教,又将正一道更名为五斗米道。 张修的一些列举动激怒了不少天师府的长老,不过在张修的铁腕之下这些持反对意见的长老都死于非命。 而正在守孝的张鲁对所发生的一切竟然全然不知。 风云起,帝都洛阳城,唐周看完手中的密报,激动的一拍桌子“这张修果然有两把刷子,有了正一道的结盟我们大事可成了!” 马元义看着一脸兴奋的唐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周将正一道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马元义听完之后凝眉道“这张衡究竟中了什么毒?” 唐周一愣,这马元义的关注点还真是奇葩,唐周哈哈一笑拍着马元义的肩膀说道“师兄你管他是怎么死的呢,反正这件事对我们太平道来说绝对是好事!” 马元义眼神带着怒意的看向唐周拍在他肩膀之上的手,低声道“再有下此,我不介意剁了你的手!” 唐周急忙抽回了手,这马元义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拍他的肩膀,唐周对马元义尴尬的笑了笑。 “对了,我们也该走了” “嗯” 第二天唐周和马元义二人离开了洛阳城。 洛阳之行只为策反封谞,如今任务完成二人准备去联络策反其他人。 路上二人没有什么交谈,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叫黑山,这黑山地处并州冀州交界处,属于谁都不愿意管的地方,而这黑山之上有一股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自称黑山军。为首的大当家叫做张牛角,他本名并不叫做张牛角,这张牛角头上有两个坚硬的肉瘤,所以江湖上都称呼他叫做张牛角,以至于他的本名都被人遗忘了,张牛角的武器是一把叉子,一身外家功夫很是厉害。而黑山军的二当家叫做张燕,使两把短刀轻身功夫江湖一流,江湖上都叫他张飞燕,寓其身轻如燕。这二人在江湖之上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凶徒。 唐周对于拉拢黑山军的方法是持反对态度的,不过张角告诉他大汉虽然疲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平道要拉拢所有可以拉拢的帮派势力,即使对面是杀人如麻的土匪也不在乎。用张角的话说这些合作都只是暂时的,再说了谁也不是生而为贼,还不都是被逼的。 这天二人终于到了并冀交界处,黑山就在眼前。 黑山之所以叫黑山是因为这地方的山石很奇特,全都是暗黑色的石头。黑山之上树木丛生,易守难攻。 大汉帝国也曾派兵围剿过几次,不过都是无功而返,这些黑山军,打家劫舍之后就往这深山老林里一钻,加之汉军地理不熟悉吃了几次败仗,然后就没人在管他们了。 唐周和马元义来到了黑山外围,早有放哨的喽啰看见了他们,这群喽啰呼哨着将唐周二人围在了中间,马元义眼神撇过这群喽啰不屑的说道“一群乌合之众” 唐周上前报了太平道的名号,喽啰中的一个小头目上下打量他们,最后派人去山寨通知大头领。 没过多久,一群人呼啸而至,为首一人长得十分怪异,头上两个畸形的肉瘤像两个牛犄角。 唐周不用想就知道了这个人就是黑山军的大当家张牛角了。 “你们这群不长眼的还围着上使做什么” 张牛角的声音洪亮,透漏这草莽之人特有的不羁。 喽啰们收了兵器跟在张牛角身后,唐周,马元义二人对张牛角点头示意 “太平道马元义,唐周见过大当家的”。 张牛角一抱拳“二位就是太平道的上使唐周和马元义二位大人?久仰久仰!” 张牛角将二人迎上山寨,几人来到聚义堂分宾主落座,唐周环顾四周并未见到黑山军的二当家张燕,于是开口说道“二当家不在啊,久闻二当家身轻如燕,江湖人称张飞燕,在下还想领略下二当家的轻身功夫呢!” 张牛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唐上使莫要心急,我二弟听闻二位上使要来,特意去给二位找些下酒菜。” 唐周来了兴趣说道“什么样的下酒菜竟然能劳烦二当家亲自下山?” 张牛角神秘一笑说道“等老二回来了您就知道是什么了。来!咱们先喝酒” 唐周和马元义二人与张牛角喝了一会酒,唐周本是善说之人,而马元义和张牛角二人也都是绿林出身,区别就是一个是山匪一个是水匪,两人也有很多共同话题,这二人推杯换盏,到显得唐周有些插不上话了。 这时聚义堂外传来一阵吆喝声,其中一个人说道“小的们,把这几只两脚羊拉进厨房,弄好吃点” 没多久堂外进来一人,个子不高,体态偏瘦。张牛角站起身对着来人哈哈大笑道“老二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 张牛角指着唐周和马元义二人说道“这是太平道的上使,唐周兄弟和马元义大哥!”张牛角又对唐周二人介绍道“这是老二张燕!” “幸会,幸会” 唐周二人起身施礼,张燕亦回礼。 几人再次落坐,唐周好奇的对张燕问道“二当家刚才您在大寨子里说的二脚羊是什么东西?” 张燕喝了一碗酒抹了抹嘴巴子“上使莫急,一会这二脚羊就做好了,到时您尝尝绝对包您满意!” 唐周有些摸不着头脑,二脚羊是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 酒过半巡,有几名喽啰端着几盘肉进来了在每个人的桌子上放好,尤其一个大蒸笼放在了中间的大桌上。。 张牛角对着唐周和马元义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来来来,二位上使,来尝尝这二脚羊的味道!” 唐周拿起筷子,看着盘子里的肉,这肉被油炸过了,看着外酥里嫩的,唐周撕下一块放在嘴中咀嚼,这味道不同于他吃过的任何肉的味道,唐周越发的好奇了,唐周看向马元义,见马元义表情平淡,仿佛早就吃过这种肉了,于是唐周往马元义跟前凑了凑开口问道“师兄,这二脚羊是什么异兽,我怎么没听过!” 马元义头都没有抬一下说道“二脚羊就是人!” “什么?”唐周听完马元义的话,神色惊慌的向后退去,一连串的动作带翻了桌椅,中间桌子上的大蒸笼也被唐周的动作带掉了地上,蒸笼的盖子滚落而下,露出里面白里透红的婴儿。唐周眼神惊恐的看着堂上的众人,这是何等世界?这是何等残忍,所谓的二脚羊竟然是人??这个世界怎么了竟然陷入了人吃人的世界。 唐周在这一刻感觉无比的恐慌,无比的心灰意冷,这天下换与不换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世界就像一场炼狱谁又能逃出去。 第三十七章黑山之上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聚义堂上,唐周连连干呕,狼狈不堪。张牛角端起酒杯哈哈大笑道“唐周兄弟,习惯就好了,我当时第一次吃的时候也如你这般吐了好久,不过吃吃的也就习惯了。” 马元义脸色冰冷的看了唐周一眼冷哼道“大惊小怪的在这里丢人现眼。”马元义对唐周这种富家子弟出身的人有一种莫名的仇视感。 唐周心中惨然,大声质问道“你们所说的二脚羊就是人?这婴儿不过才一岁左右,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你们的心究竟残忍到何种程度?!” “住口”马元义冷着脸站起身“你没有资格说我们!你这种出身在富贵之家的人,又怎么能理会我们这种为了生活下去而苦苦挣扎的人的生存之道呢!我们所经历的,你又知道多少?” 唐周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我没有经历过,不过这也不是你们吃人的理由!” “你!”马元义气极,这唐周好不识好歹,马元义正待发作。张燕看出苗头不好,急忙上前拉到“别生气,别生气,都是自家人”张燕一边劝慰马元义,一边给张牛角眼神示意,张牛角也明白这二人毕竟是太平道的上使,在自己的地盘上伤了谁都不好,张牛角拉着唐周的手对门外的喽啰喊道“来人,把菜撤了” 喽啰们进来将所谓的二脚羊撤走了,张牛角硬拉着唐周坐了下去,端起酒杯说道“唐周兄弟既然不喜欢,咱们换了便是,何必为这些小事伤了自家兄弟情谊呢!” 唐周挣扎了几次,但是手臂上张牛角的力道很大,唐周只好坐了下去,闷头闷脑的喝了一杯。 马元义也在张燕的劝说下坐回了座位,只是本就关系不是很好的两人,如今关系变得更加糟糕了。 唐周自饮自酌,没多久他变醉了,不是酒醉人而是人自醉,这一刻的唐周终于知道楚国大夫屈子跳江之前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了: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在这样举世皆醉的环境下,清醒着是多么可悲可叹的一件事情啊。 唐周醉意熏熏,借着酒意在那里指桑骂槐,气的马元义恨不得将唐周杀之而后快,张牛角一看事情不好,马上派人将唐周送入客房休息。 然后张牛角和张燕二人陪着马元义喝酒,三人都是出身绿林,没了唐周在场说话倒也畅快。 张牛角开口说道“听说马大哥曾经在荆扬之地也是打家劫舍的一方豪杰,怎么进了太平道了?” 马元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叹息道“一言难尽啊!” 原来马元义身为血帆贼的首领,有一天好血帆贼的小头目看见江中有一尾小船,船上有三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人,看着这三人衣着小头目感觉也没什么钱,不过本着蚊子在小也是肉的道理,这个小头目带着几艘快船上去打劫了。本来拦路打劫这种事情对于血帆贼来说在正常不过了,谁知道这几艘快船竟然一去不回,手下喽啰感觉事情不太对,于是就敢忙把这件事报给了马元义。 马元义于是带着所有的血帆贼倾巢出动去寻找这个小头目,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义字当头。马元义带着人忙活了一下午,这一通找,也没能找到那个小头目和他带走的几十个喽啰,这些人和船就像从这茫茫大江之上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就在马元义愁眉不展之时,突然有个小喽啰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这个小喽啰脸色煞白,语气结结巴巴的对他说道“大大当家的,快,快去外面看看!” 马元义立马起身上了船板之上,他一出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血腥味混合着鱼腥味别提有多难听了,当时马元义差点被熏了个跟头。 “你们猜怎么回事?”马元义讲到这里竟然还卖起了关子。 张牛角和张燕二人正听的入神连忙催促道“马大哥你快继续讲!” 马元义短期一杯酒,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那些失踪的小喽啰,出现了,就像幽灵一般凭空冒了出来,他们的身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那场面现在我想起来都有些心悸。” 马元义看着那几艘快船上那些手下的尸首,心底寒气上涌,即使是他,也没有看见过这么惨烈的画面,有些不济事的手下甚至当场就吐了。 而让他更胆寒的是,不远处那一叶扁舟之上的三个人。马元义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是他感觉那三个人都在看他,目光凛烈如刀。 中间的那个人对他身边的二人低声说了些什么,也不见那二人如何动作,竟然极快的将自己的手下屠戮一空,这时那个神秘的斗笠人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语气冷漠的对马元义说道“加入太平道,可免你一死” 马元义当时没有任何的反抗心思,手抖的厉害。 马元义看着张牛角二人说道“后来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我的血帆贼全军覆灭,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那三人就是大贤良师张角,另外两个我从始至终都没见过他们的脸,不过现在我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了,正是大贤良师的两个弟弟张宝,张梁!” 张牛角惊叹道“大贤良师竟然如此厉害?” 马元义此时也有些醉意了“那当然,要不然我能心甘情愿的窝在太平道之中么,还不是被大贤良师给吓到了!” “哈哈哈”张牛角大笑着举起酒杯“来来来,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干!” 三人一直喝到深夜方才散场,这三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第二天唐周早就醒了,下了床,唐周想起昨天之事,仿佛梦里一般。唐周扶着因为宿醉而头疼异常的脑门,这时门外进来一名喽啰,给唐周端来洗漱用品,唐周洗漱完毕,开口问道“大当家他们在聚义堂么?” 小喽啰给唐周倒了一杯醒酒汤,说道“大当家和二当家还有马上使一直喝到了很晚,这时候还在睡觉” “哦”唐周点点头,然后出了房子,小喽啰亦步亦趋,唐周对他说道“能不能带我参观参观黑山” 小喽啰点头,大当家说过这唐周是太平道上使,要自己满足他的一切需求。于是小喽啰开始带着唐周在这黑山闲逛了起来。 这黑山地势险峻,黑山军在每处险峻处都有设置明岗暗哨,小喽啰脸色自豪的对唐周说道“上使,怎么样,有这地方,即使帝国在来个十万大军也奈何不得我们” 唐周点点头,确实即使来十万大军,也打不进来。 小喽啰带着唐周在黑山外围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山寨中,小喽啰一面走一面介绍各个屋子都是干什么的,突然唐周注意到在这些房子后面有一座低矮的小房子,通体都是黑色的,唐周指着那座房子说道“那座房子是干什么的?” 小喽啰顺着唐周指着方向看去说道“那个啊,是关两脚羊的地方!” 唐周身体一颤,脚步也停了下来,小喽啰奇怪的看着唐周说道“上使,怎么了?” 唐周回过神来说道“没事,我能看看去么?” 小喽啰一脸为难的说道“那地方脏的很” 唐周快步朝那座房子走了过去,小喽啰只好跟了上去。 这座房子门前有两个喽啰把守,见到唐周过来立刻抽出武器指向唐周“什么人,站住!”他两个不并知道唐周的身份,这时跟在唐周后面的喽啰赶了上来对两名把守的喽啰说道“放肆,这是太平道上使大人,大当家的贵客” 两名喽啰闻言收起武器,唐周指着门上的大锁说道“把锁打开” 两名小喽啰有些为难,目光看向唐周身后的小喽啰,唐周身边的这个喽啰是大当家的亲信,他朝两名小喽啰点了点头,两名小喽啰低头将大锁打开。 推开门,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唐周皱眉,最后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低矮的房子,昏暗而又阴沉,门内是一条斜向下的楼梯,唐周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楼梯尽头是一层地下室,唐周脚步刚刚踏进地下室中,整个人目光都瞪大了,呼吸也变得开始急促。什么是地狱?这里就是地狱。 地下室很宽,房顶的横梁之下,顺下一条条绳索,每条绳索都血迹斑驳,有一条绳索上挂着一个被剥了皮的人,自胸口到会阴处被人用刀抛开,大肠小肠各种内脏就随意的丢在地上,一片暗红是还未凝固的血,这就是二脚羊的命运,像牲畜一样。 放眼望去整个地下室内不下数十具被开膛破肚的二脚羊,唐周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气愤,整个身体颤抖的厉害。 在往前还有一处密室,只不过被铁门挡住了,唐周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不过里面的哀嚎声不断透过铁门传到唐周的耳朵里,这一声声哀嚎仿佛来自地狱一般,让唐周不断的向后退去,脚下一滑,唐周整个人摔倒在地,唐周感觉手上粘糊糊的,他举起手,双手血红一片,这些刺激的唐周整个人都快要疯掉,小喽啰急忙将唐周搀扶了起来“上使您没事吧” 唐周笑了,笑的惨然,笑的小喽啰心里有些发虚,小喽啰环视了一下四周对唐周说道“上使咱能别这样吓人么。” 唐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这间低矮的房子的,他脑海里一直盘桓着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挥之不去:究竟何等残忍之人,能如此直面这人间炼狱呢? 黑山之上,处处炼狱 第三十八章奇怪尸体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唐周不知自己怎么走了出来,只是从那天过后,唐周一改往日的能言善道变的愈发的沉默寡言。 唐周和马元义二人在黑山之上停留的这些日子,唐周经常躲在屋里闭门谢客。他们二人来是商讨黑山军加入太平道的事情,唐周也不管了,所有的事情全交给了马元义。 马元义很快和张牛角敲定了这件事,张牛角明确表示加入太平道,太平道起义之时,张牛角将会从黑山出发,席卷并州,冀州。马元义带大贤良师收张牛角,张燕二人为徒,并授予二人大方道师的称号。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唐周变提出来要离开,本来张牛角还想挽留二人在黑山多住些时日,无奈唐周去意已决,马元义正好也有些事情,于是也同意了,张牛角只好将二人送到山下。 黑山山脚下,张牛角和张燕二人将唐周,马元义一路送到了这里,马元义停马对张牛角说道“二位兄弟就送到这里吧” 张牛角哈哈大笑道“那行,二位上使咱们后会有期” 马元义一摆手说道“哎,张兄弟见外了不是,你与我同为太平道大方道师,又同为大贤良师弟子,理当兄弟相称才是” 张牛角,张燕二人对视一笑“马大哥说的是!” “行了,我们走了”马元义挥别二人,与唐周策马离去。 这期间,唐周一直保持着沉默,待二人走远张燕对张牛角说道“大哥,这唐周对我们很不友善啊,你没看见他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们” 张牛角眼神阴郁的说道“管他呢” 二人带着一众喽啰打马回山。 书分两头,唐周和马元义二人离开黑山后一路南下,这日两人行到一处岔口,这条岔路口一条去青州一条去兖州,唐周停马对马元义说道“师兄,你我二人黑山任务已经完成了,如今我要回青州济南郡一趟,师兄和我同去么?” 马元义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走兖州去一趟洛阳,然后南下去荆州和扬州” “那师兄,咱们后会有期”唐周策马朝青州方向而去,马元义看着唐周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唐周啊唐周,这个世界的残忍,并不只是人吃人那么简单”,说完马元义走了兖州那条道。 青州之地,北接冀州,西连兖州,南抵徐州东临沧海,本是沃土千里之地,不过由于近年蝗灾频发,使原本沃土千里之地,变得一片荒芜,颗粒无收,百姓望田兴叹,朝廷发的赈灾粮食,经过层层克扣,到百姓手里的粮食少的可怜。 而太平道在青州之地流传甚广,几乎每十户人家就有五户信奉太平道,上至官府,下至百姓,太平道对这里的人们影响很深。 如今朝廷的不作为,使更多人选择信奉了太平道。 唐周进入青州地界,换上了一身玄黄道袍,道袍上绘七星,唐周头抹黄巾,骑马行走在官道之上。 唐周看着左右原本一片片被啃食一空的田地,不由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官道两旁的行人,人面有饥色,唐周面露悲悯,虽然他很想帮助他们,可是他凭他一人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 唐周信马由缰,此刻他的脑海不断的回想着马元义三人肆无忌惮的吃着人肉的场景,还有那如同地狱一般的屠宰场。这样的太平道,真的能救的了这天下么? 此刻的唐周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他已经对太平道心灰意冷。 这时官道不远处的一处荒地中传来阵阵喧闹之声,唐周回过神来,放眼望去,只见官道不远处的一处土丘围了许多的百姓,唐周策马来到人群外围,下了马,唐周看见前方有一个头戴黄巾的瘦弱少年,唐周想到这人应该是太平道徒,所有太平道徒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头戴黄巾。 唐周上前拍了拍那个道徒的肩膀,此刻那名道徒正在拼命的往人群中挤,不过因为身体太过瘦弱,挤了几次都没能挤进去。 这时唐周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名瘦弱的道徒正因挤不进去而恼火,有人拍他他回头就要开骂,不过他看见唐周的这一身玄黄道袍后,嘴巴张的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方道师?” 所谓大方道师是太平道中的高层领袖,太平道分为三十六大方,七十二小方,上应天罡地煞之数。 大方道师身穿玄黄道袍上绘七星图案,而小方道师玄黄道袍上没有七星图案。 做为一名太平道道徒,他当然知道这些,唐周对他微微一笑“道友,麻烦帮我牵下马” 这名太平道道徒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连忙点头接过唐周递来的马缰绳。 唐周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人群问道刚才的那个道徒“这发生了什么事情?围了这么多人?” 小道徒脸色微腼的说道“这个听说是死人了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死人?”唐周凝眉,就在他思索之时,小道徒在他旁边喊了一嗓子“大方道师来了,快让开” 这一嗓子吓了唐周一跳,不过围观之人听见小道徒的喊声后,纷纷回头,一见果然是大方道师,于是纷纷将路让了出来,唐周伸手刮了下小道徒的鼻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徒憨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叫陈二狗” 唐周点点头,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心里莫名的动了一下说道“二狗,你以后跟我吧” 陈二狗脸色兴奋,原地跳了起来“好哎” 唐周笑着走进人群之中,陈二狗牵着马跟在唐周后面亦步亦趋。 前面说过这青州之地大多信奉太平道,如今来了一个大方道师,这些围观的人都很激动。 唐周对着众人点头示意,引来一阵阵欢呼声。 越过人群,唐周看见有许多衙役将围观者挡在外围。 唐周上前两步,一名衙役伸手拦住了他“站住你是什么人?” 唐周还没说话,他身后的陈二狗人小鬼大的先开口了“放肆,怎么和大方道师说话呢?” “大方道师?” 这名衙役是青州人,也听说过太平道,刚才人声嘈杂他也没听清人们在喊什么,如今一看唐周的衣服,立刻将手放下,脸上堆笑道“见过大方道师” 唐周点头示意,指着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问道“那个可是这里的县尉?” 衙役看了一眼点头说道“是” 唐周点点头说道“麻烦通报一声,就是太平道唐周求见” 衙役快步跑到了县尉的身边说着什么,县尉很快面露震惊的转头看向唐周这里,没过多久这名县尉和衙役一起跑了过来,这名县尉三十岁上下,身穿官服,来到唐周身旁拱手道“在下黄县县尉黄涛,见过大方道师” 唐周连忙摆手说道“黄大人客气了,在下就是想了解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出动了这么多衙役” 黄涛左右看了看,拉住唐周的手上前走了两步“道师和我来” 唐周跟着黄涛上前走了一阵在土丘的下方,有几名仵作正在围着一具尸体忙碌着,黄涛指了指那具尸体让唐周自己看。 唐周仔细打量了下,只见这具尸体浑身干瘪,周身上下长满了黑毛。最让唐周意外的是这尸体的嘴部,两个尖利的獠牙裸露在外。 唐周看着这具尸体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僵尸?。 黄涛在旁边说道“这具尸体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刚才仵作说这尸体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唐周站起身,没有理会黄涛。山前走了两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黄涛也看出来异样问道“道师怎么了?” 唐周指着面前的地上说道“脚印是死者的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黄涛挠了挠头,“我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人在了,现场乱糟糟的” 唐周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应该啊” 黄涛一脸疑惑的问道“道师?什么不应该?” 唐周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这具尸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具黑僵” “黑僵?”黄涛一脸迷惑的问道。 唐周点点头说道“在人间最常见的僵尸分为白僵,黑僵,跳僵,飞僵而现在这个就是一具黑僵,只是不知道这黑僵为何到了这里,这黑僵应该怕阳光才是?” “那道师我该怎么办?”黄涛听完唐周说的这么可怕开口问道,唐周指着黑僵的背部说道“将枣核七枚,钉入尸脊背穴,明天午时烧了它” 黄涛点点头,这时唐周起身说道“行了,黄大人我还有事,切记明天午时烧了他” 黄涛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唐周挥别了黄涛带着陈二狗走了,唐周对二狗说道“你的家人呢?” 陈二狗鼻子抽答一下,眼泪眼看就要落下来“死了” “哦”唐周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慈爱的摸了摸陈二狗的小脑袋,两人离开了黄县。 黄涛送走了唐周,让手下衙役将这具黑僵用绳子捆个结实,拉回署衙的停尸房。 一众衙役,回到署衙,黄涛连忙让人去买枣核。 安排完这些事情黄涛就一个人去酒楼喝酒了。 黄县县城不大,加之如今蝗灾的事情,使本就不是很繁华的小县城显得更加冷清。 不大的县城,如今也就只剩下一家小酒馆在苦苦支撑,黄涛推开酒馆的门,小二一看进来的是黄涛连忙上前说道“黄大人您来啦!” 黄涛对小二点点头说道“老样子,一坛米酒,一盘牛肉。” “好勒” 小二笑着点头下去了,黄涛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窗外冷清的街道,黄涛摇了摇头。如今大汉帝国自上而下,腐朽不堪,天怒人怨,在这样下去帝国迟早要完了。 黄涛摇了摇头,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尉,想这些有什么用呢?这时小二端着一坛酒上来了“黄大人您的酒来了。” 黄涛看着这坛酒,眼神疑惑的问道“肉呢?” 小二尴尬的笑着说道“黄大人不是咱不给您上,实在是肉都卖光了,要不我去给您找点花生什么的?” “滚滚滚”黄涛一脸不耐的将小二赶走了,自饮自酌了起来。 喝着喝着,黄涛就喝多了,黄涛摇摇晃晃一下趴在了桌子上,鼾声大作。 夜色渐深,小二一看黄涛竟然睡着了,小二推了推黄涛说道“大人?醒醒” 黄涛打个酒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看小二又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道“天都黑拉,老子要回家睡觉了” 说完黄涛摇摇晃晃的抱着剩下的半坛酒出了酒馆,小二跟在后面关切的说道“大人,要不要小的送您回去?” 黄涛挥挥手说道“你家大人又没有喝多,不用你送。” 小二摇摇头,自己回了酒馆。黄涛借着月色,走在这寂静的县城街道上,走着走着,他想到这个时间,家人多半是睡了,黄涛想到不如去署衙里凑合一晚。黄涛说走就走,反正酒馆和署衙距离也不远,黄涛走了几条街,来到署衙门口,此刻署衙大门紧闭,黄涛拍拍门没人应和,他才想起来晚上署衙没人值夜。 黄涛看了看署衙的围墙,纵身一跃,单手把住墙头,一用力翻身上了墙头。 黄涛摇摇晃晃的站在墙头,被风一吹,酒意清醒了一些。 突然月光下,有一个黑影一闪而逝,黄涛揉了揉眼睛自语道“小偷?” 他笑了笑,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摇了摇空空的酒坛,黄涛笑了“让你尝尝本大人的酒坛子” 黄涛跳下墙头,贴着墙小心翼翼的搜索起来,一通折腾后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 黄涛这时来到署衙的后面,这里是停尸房的所在地,由于长期无人打理,杂草丛生。 黄涛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突然,他身体定格住了一般,紧接着他迅速转身,看向停尸房的所在地,借着月光他发现停尸房的门不知为何开了。 黄涛这时酒也醒了,他想起了白天的那具尸体,想起了唐周说的话,不可能! 黄涛攥紧手中的酒坛,月亮在这一刻隐入云中, 啪拉 酒坛碎裂声,在这寂静的署衙内显得异常刺耳? 荒草之下,黄涛躺在地上,睁大的双眼,呆呆的望着天空,眼中越来越黯然。 月亮悄悄从云中出来, 黄涛身上,一个黑色的身影趴在黄涛的身上,用力的撕咬着他的脖子。 月色尽, 草木枯, 妖孽现, 第三十九章小城尸影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一声惨叫打破了青州黄县这座宁静的小城。 叫声从黄县署衙之中传来,这叫声很快就吸引了署衙之中衙役们的注意。 发出惨叫的是黄县署衙的一名衙役,名叫黄三点。为人机灵很得县尉黄涛的赏识。此刻黄三点惊魂未定的从停尸房内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颤着声喊“死人,死人” 署衙之中的人听到黄三点的叫声,都不以为然,一名老衙役摇摇头“这个黄三点,那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咱们做衙役的还不是经常和死人打交道” 另一名衙役附和道“可不是,昨天县尉让黄三点去找枣核给那具尸体钉上,这小子竟然因为害怕没敢去” “尸体!”这两名衙役对视一眼,昨日他二人也在场,太平道的大方道师所说的话二人也有所耳闻,二人快速站起身,招呼着署衙内的其他衙役一起赶往停尸房。 路上众人遇到了脸色苍白的黄三点,黄三点状若疯癫,老衙役一下抓住了黄三点的胳膊沉声说道“黄三点怎么回事?” 黄三点被人一拽方才回过神来,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停尸房说道“死人,死人” 衙役中有人问道“死人昨天就放下在停尸房了,有什么好慌张的?” 黄三点摆摆手说道“不是昨天的死人,昨天那个有黑毛,今天这个没黑毛” 一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拔出腰刀,小心翼翼的靠近停尸房,将停尸房围了起来,老衙役回身对一个衙役说道“你去把县尉大人喊来,另外通知仵作” “好” 众衙役看着不远处的停尸房,老衙役一挥手,几名衙役点点头,快速来到停尸房的门口,几人互视一眼,持刀一拥而入。 很快一名衙役出来了对着老衙役说道“五叔,安全!” 被叫做五叔的老衙役收起腰刀,快步走到了停尸间中。 这停尸间已经好久没有用了,五叔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霉味。 这停尸间不是很大,五叔打量了一圈,当他看见停尸间放着的那具干瘪的尸体,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因为他发现这具干瘪的尸体竟然穿着一身官服,而这官服不是别人正是县尉黄涛的! 五叔倒抽了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这时门外进来一名衙役对五叔说道“五叔,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县尉大人” 五叔脸色苍白的指了指那具干瘪的尸体说道“不用找了,这下麻烦大了,速去通知县令大人!” 这名衙役不解的看了一眼五叔,五叔脸色狰狞的对他吼道“还不快去!” 这名衙役从没见过五叔对谁发火,今天五叔是怎么了?衙役迅速去找县令了。 五叔来到这具干瘪的尸体边,这具尸体身穿黑色武官服,虽然尸体已经干瘪但看的出脖子处的伤痕是致命伤。五叔在尸体的腰间摸出一个囊袋,打开囊袋露出里面一方不大的印绶,正是县尉的印绶。大汉帝国令,凡大汉帝国官员,必须随身携带印绶。 五叔拿着这枚印绶一下瘫坐在地,其他衙役敢忙将他扶起“五叔您没事吧” 五叔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又一名衙役走过来对五叔说道“五叔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昨天那具尸体” 五叔骇然,这地方真是诡异,五叔想到难道是昨天的那具尸体杀了县尉?五叔摇了摇头,算了这地方不是久待之地,五叔带着人撤出了停尸房,这时县令黄清带着几名下属来了。 五叔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县令大人” 黄清点点头说道“五叔怎么了?黄涛呢?” 黄县之人大多姓黄,县令黄清和黄涛还有这五叔都是黄县黄氏一族。 听到黄清的问话,五叔指了指停尸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黄清一听,这还了得,这黄涛可是堂堂大汉帝国的县尉,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黄清下了死命令,要一查到底。很快,黄涛的行程被查了出来,昨日黄涛回来之后,安排完事情就去喝酒了,酒馆的小二说黄涛喝到很晚,后来拎着半坛酒走了。再后来黄涛应该是进了署衙。停尸房不远处的草地上发现一些血迹,和酒坛碎片,应该都是黄涛的,而且昨日停尸房的尸体不见了。 最后县衙中得出结论:昨夜有人偷尸体被黄涛发现,偷尸之人杀了黄涛并且用邪法吸干了黄涛的血液,杀死黄涛后,偷尸人带走了尸体。 虽然推论出来了,可是如何找到凶手又成了最大的问题了。 黄清派人将黄涛的尸体埋进了黄氏祖坟, 一时间黄县之中谣言四起,民心惶惶, 这天黄清有些头疼,因为自从黄涛死后,黄县之中出现了很多失踪之人,这件事弄得他有些焦头烂额,新的县尉还没到,所有的事由五叔带管,这时五叔推门走了进来,黄清看着五叔这些天愈发的消瘦了,黄清关心的说道“五叔歇歇吧,这几天你太累了。” 五叔笑了笑说道“我没事” 黄清叹息道“还没进展么?” 五叔点头脸色苦涩的说道“是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五叔突然神秘的对黄清说道“我怀疑这一切可能不是人干的” 黄清脸色变了变说道“五叔这是什么意思?”。 五叔沉声说道“黄涛死之前曾经发现一具尸体,浑身干瘪,长满黑毛,当时正好路过一名太平道大方道师说这是黑僵,留下了处理之法就走了,当天夜里黄涛就死了,而且死的那么难看,加上最近失踪了许多人,我感觉这之间必然有联系” 黄清摸着胡须陷入沉思,五叔又继续说道“我打算去找一下那个大方道师,我记得听黄涛说过那个人叫唐周” 黄清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那五叔你小心点” 五叔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去济南郡寻找唐周了。 青州济南郡的一处宅院,这处宅院正是太平道大方道师唐周的居所,此时唐周正在和陈二狗一起收拾屋子,由于唐周四处奔波,这间房子已经很久没住人了,尘土飞扬间,两个人的脸上都脏兮兮的。 这时院外传来敲门,陈二狗跑了出去将门开了一条缝,探头问道“你找谁” 门外站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脸倦容,正是黄县的衙役五叔。五叔见门开了门缝中露出的一个小脑袋,五叔楞了一下开口问道“请问这是大方道师唐周的宅邸么?” 陈二狗点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五叔说道“在下找大方道师有些急事,麻烦您通报一声。” “二狗,是谁啊?” 院内传来唐周的声音,陈二狗回身说道“说是找您有急事” “让他进来吧”唐周在院内说道 “哦”陈二狗将门打开,放五叔进来了,唐周正在院子内洗脸,五叔上前拱手说道“在下黄县衙役黄五拜见大方道师” “嗯?”唐周愣了下抬起头打量了一下五叔说道“你是黄县的?” “对”五叔点头说道“奉县令之命来和大方道师打听些事情” 唐周接过陈二狗递过来的毛巾将脸擦干净“说吧什么事?” 五叔将黄县发声的事情说了一遍,唐周眉头越皱越深等五叔说完唐周开口说道“这就难办了” 唐周在院子里度步说道“当时我就在想那具黑僵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现在看来是有人在养尸” “养尸?”五叔疑惑的问道 “那具黑僵应该是脱离了养尸人的控制,跑到了那座土丘旁,正好天亮了,黑僵失去了行动能力,然后被人发现报了官,黄涛之死应该不是黑僵所为,以黑僵缓慢的行动力,不可能将身为武官的黄涛杀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养尸之人在寻找这具黑僵时,被黄涛发现了,所以养尸人杀他灭口。而失踪的人应该都死了,被拿去制成僵尸了。” 五叔听唐周说了这么多脸色也有些难看了,五叔说道“那怎么办?” 唐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你去看看吧,像这种邪魔外道之人,一般都不是简单之辈” 唐周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养尸之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怀着这份不安,唐周带着陈二狗在五叔的带领下即刻启程赶往了黄县。 三人一路风尘的来到了黄县,唐周第一件事就是看一下黄涛的尸体。 经过黄清出面调节很快,一群衙役拿着工具来到了黄涛的坟头。 很快坟土被刨开了,露出里面的棺墩, “开棺” 五叔指挥这衙役将棺材板撬开, “啊!” 开棺的衙役们发出惊叫,五叔大骂道“叫什么叫” 几名衙役已经跑了上来,几个人吓得面无血色,其中一人指着棺墩说道“长毛了?” “什么?”唐周闻言迅速跳了下去看向棺墩里,只见棺墩里黄涛那干瘪的尸体已经被一层白毛覆盖了,唐周上来之后立刻对五叔说道“马上找人烧了他,他已经变成白僵了!” 五叔有些为难的看向唐周,这黄涛的家属也在这里,听到唐周的话黄涛的妻子破口大骂“放屁,你这个妖道!” 黄涛的亲人情绪激动的往前涌,五叔一看事情不妙连忙吩咐衙役“拉住他们” 黄涛家属被拦住了,他们一边挣扎一边骂,唐周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只是对五叔说道“看来以前的推断错了,他是被僵尸杀死的而且是高级僵尸,只有高级僵尸才能直接把咬死的人变成僵尸!” 五叔面色难看的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唐周悠悠说道“如果不想死更多的人,就听我的!” 五叔咬咬牙对手下衙役说道“来人给我烧!” 阳光正好,大火熊熊,黄涛的尸体被火烧的那一刻竟然抖动了起来,火中传来吱吱的叫声。 虽然太阳正烈,但是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现场鸦雀无声,唯有火烧木头的碎裂声。 突然唐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瞬间回身,余光下,唐周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第四十章寻找尸地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唐周看着消失的黑影,身行飘摇快速追了上去,可是找了一圈那里还有黑影的踪迹。 唐周摇了摇头开始往回走,这时五叔带着人也赶到了,五叔等人并没有注意到那个黑影于是开口问道“道师你这是?” 唐周开口说道“刚才有一个黑影在窥探我们,不过他速度很快,我没能追上” 众人回到了署衙,县令黄清安排唐周和陈二狗住下。黄清设宴款待,唐周等人。席间黄清对唐周说道“此间事情我以上报东莱太守,上面不日应该就会派人过来” “嗯”唐周心不在焉的回道,其实唐周不太爱和官府之人打交道,毕竟太平道隐藏的宗旨就是推翻大汉帝国的统治。 几人用完晚餐之后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唐周用过早餐后就去找五叔,五叔此刻双眼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唐周看着五叔说道“怎么一晚没睡?” 五叔叹口气“是啊,这又又几名百姓报案说有人失踪了” 唐周也为难起来,这凶手竟然毫无收敛,只是要怎么查呢? 这时一名衙役走了进来对五叔和唐周说道“五叔,道师,县令有请” 两人应了一声,随衙役去了县衙。唐周进了县衙大堂之上,发现这堂上除了黄清,竟然还有几人。这几人明显都不是简单之辈,前排坐着两名中年人,一名儒士打扮一名身穿玄清道袍。黄清看见唐周进来起身说道“来来来,道师,我给您介绍一下”黄清指着那名腰间带剑的中年儒士说道“这位是儒家的孔慈先生”。被称做孔慈的中年儒士对唐周颔首示意,唐周听完却是吓了一跳,连忙躬身对着孔慈还礼“有幸得见孔大家,是在下三生有幸”,唐周心想想不到这东莱太守也是够下血本,竟然把儒家夫子庙的孔慈都请来了。 要说到儒家,就不得不提儒家儒圣孔夫子,春秋时期,孔子携弟子七十二人行走于各诸侯国之间,晚年感悟人生朝暮唯有春秋二字,创儒家先河,儒家自孔子起存在了上千年之久,其中圣人辈出堪称当世第一大派,儒家主张入世修身齐家治国,是以儒家在历朝历代都有弟子封侯拜相,坐一方大吏。而这孔慈正是孔夫子的后人,孔家在儒门一直地位崇高,而青州又是孔子故里,青州有夫子庙更是儒门圣地。而今儒门领袖正是孔慈的父亲孔宙。孔宙有七子分别是孔晨、孔褒、孔谦、孔昱、孔融、孔慈、孔羲。儒家势力在大汉帝国武帝时期达到极致,一度被奉为国教,如今虽然因为党锢之事,被削弱了很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千年底蕴,比之太平道这种后起门派要强很多。孔晨身后站着的是几名儒家弟子,这几名弟子年纪都不大,锦衣轻裘,腰间配剑带玉,顾影之间自有一股书生意气。 黄清指着另外一名身穿玄清道袍的人说道“这是琅琊诸葛珪” 唐周一听,我的天,本以为一个孔慈就够可以了,没想到连琅琊郡诸葛家的当代家主都请出来了。 这诸葛家家族不大,但是人才辈出,以奇门遁甲之术闻名于世。据传闻诸葛世家居住在琅琊郡诸葛村,其村按九宫八卦之格而建,非诸葛家之人想进村简直难如登天。而且据说诸葛家的老祖宗曾经抓了了一条龙,不过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唐周心中暗暗感慨,儒家夫子庙孔慈,诸葛世家家主诸葛珪,这太守真是好大的手笔。 唐周施礼落坐后,黄清开口说道“黄县之事,想必诸位都以知晓,在下也就不在赘言,这件事是州牧请自下令的,大人请诸位前来就是尽快抓到真凶,让这场闹剧尽快收场。因为这件事不只是黄县一县之事了,我听郡守大人说青州之地失踪之人已有千人之多” 唐周脸色震惊,怎么会这样,如果这一千多人都被僵尸化,那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孔慈脸色沉重,伸手摸着胡须说道“请黄县令放心,我等定会尽心尽力” 诸葛珪点点头说道“一会贫道会以奇门之术推出失踪者方位,届时大人只需派兵过去即可” “如此甚好”黄清大笑道“有几位高人到此,量那凶手也猖狂不了几时” “贫道先下去准备了”诸葛珪起身拜别 孔慈也站起来说道“久闻诸葛家的奇门之术,正好同去,老夫也好见识一番” 黄清哈哈一笑说道“大家同去” 众人出了署衙,行至黄县城南,此刻城外已经搭起了一座三层高台,周围排重兵把守,以免闲杂人等围观。高台之上摆好了几案香炉,九耀星幡迎风招展。诸葛珪头戴道冠,手持桃木剑,快步走到高台之上,身后跟着一名模样不大的道童。唐周站在台下看着那名少年十五六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此刻有模有样的跟在诸葛珪身后,唐周看了眼身边的孔慈上前问道“孔先生,诸葛家主身后那个孩子是?” 孔慈呵呵笑道“那是诸葛家主的大儿子,名叫诸葛瑾,是诸葛世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哦”唐周颔首,他隐隐感觉诸葛瑾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这时台上的诸葛珪开始了奇门之术,此时他要了几件失踪者的衣服,放在几案上,诸葛珪嘴中念念有词,只是离得远唐周听不清楚,诸葛珪在台上摆弄良久,额头冒汗。 此刻诸葛珪心中震惊异常,今天自己的术是怎么了,衣物之上沾有人的灵魂气息,诸葛珪以奇门之术,引天地气息寻失踪者之魂魄方位,这样就可以知道失踪者在那里了。可是今天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灵魂。 诸葛珪咬破手指将血涂在桃木剑上,闭上眼睛大喝道“搜魂追魄,急!” 几件衣物之中有一件黑色长袍飘飘荡荡的飞了起来,这场景有些诡异,诸葛珪睁开眼睛桃木剑对着衣服一挥嘴中念道“去!” 这件衣服被诸葛珪一指竟然围着高台旋转了起来,仿佛困兽一般忽左忽右,诸葛珪眉头紧皱对身后的诸葛瑾喊道“七星铜钱给我!” 诸葛瑾马上从身上掏出七枚铜钱,诸葛珪将七枚铜钱抛上空中喊道“七星照命,急!” 七枚铜钱诡异的悬浮在空中,几个闪灭,铜钱全部贴在了那件黑袍之上。黑袍终于稳定下来了,逗留良久朝黄县东南方向飞去。 诸葛珪在台上喊道“跟上那件黑袍” 孔慈和唐周对视一眼,身行一闪就来到了黑袍附近,两人贴在黑袍身后。 高台之下,黄清带着甲士纷纷上马,这些甲士是东莱郡太守调拨过来的一队百人骑兵精锐,加上县里的县兵和衙役浩浩荡荡三百多人追了上去。 黑色的袍子飞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没多久黄清和诸葛珪父子带着甲士就赶了上来。 孔慈回头看着诸葛珪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孔慈皱眉问道“诸葛家主你这是?” 诸葛珪骑在马上挥手说道“没什么,刚才用奇门之术寻人时遇到了点阻碍,那些衣物的主人应该已经都变成僵尸了,我在施术之中完全感觉不到那些人的灵魂,而且在我施术中应该被人发现了,若不是用上了七星追魂术,恐怕这最后一个人也找不到了” 孔慈对奇门之术不甚了了,但是唐周却是明白其中凶险,唐周开口说道“这样说来,对方已经发现了我们了?” 诸葛珪点点头“应该是的,对了黄县令前方可有什么大凶之地” 黄清想了想说道“前方在走五里地,有一处连绵不绝的丘陵,这地方树木横生,白骨盈泽,鲜有人迹” “这地方叫什么名字?”诸葛珪问道 黄清望着前方说道“那地方叫哀丘” “哀丘?”孔慈眉头一皱说道“哀丘这地方我知道,昔年先祖孔子游历诸侯国时,路过此地时曾说此地有股阴郁之气,是为大不详” “看来就是此地了”诸葛珪说道。 突然唐周发出一声惊呼指着前方说道“黑袍落地了” 众人望去,只见刚刚飞在前方的黑色袍子,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坠落在地上。 诸葛珪见状眉头紧锁,手中快速掐算起来,最后叹息一声说道“这件衣物的主人应该也被变成僵尸了。” 失去了最后的线索,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孔慈开口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当全速赶往哀丘” “好”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一行人快马向哀丘行去。 天色渐晚,太阳也快要落山了,众人终于来到了哀丘。 远远望去哀丘像一座座的坟丘,夕阳下树影斑驳,诸葛珪看着前方说道“此地极阴之地,正是养尸的好地方,大家小心些” 哀丘之地都是低矮的灌木,比人高些,一颗接一颗,树与树之间藤蔓交错,整个哀丘之上,竟然没有一条能让人通过的通道,一树皆一树,一丘接一丘。 唐周对众人说道“没有路我们要怎么进去?” 诸葛珪此刻却在掐算着什么,良久他抬起头说道“跟我来,这地方是一处迷阵” 众人跟在诸葛珪身后,诸葛珪走到一处,手向前一伸“开” 只见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这地方的树木竟然悄无声息的动了,一条幽深的小路显露了出来。 夕阳下,黄清在孔慈的建议下将队伍分成了两队,由于道路很窄,骑兵难以施展,所以留下一队人由黄清负责驻守在外面,一来方便接应,二来看守马匹,剩下的人全部下马进了哀丘之中。 树影斑驳, 光怪陆离 第四十一章何谓太平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众人跟随在诸葛珪身后进去了这片灌木林,诸葛珪此刻手中多了一个罗盘,没走几步他就低头看一下罗盘,然后指明新的方向,“大家别乱走,这是一座噬魂阵,跟紧些否则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诸葛珪在前方一边走一边说。 身后众人都小心谨慎了起来,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孔慈来到队伍的后方问道“怎么回事?” 走在最后的是几名青州东莱郡的甲士,此刻这几人一脸慌张的指着周围的藤蔓说道“这些东西会吃人” “吃人?”孔慈不解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甲士脸色苍白的说道“刚才一瞬间从道路两边窜出许多藤蔓,缠住了我们几名袍泽,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们连武器都没来的及拔出来,这些藤蔓就卷着这些人消失了” 孔慈皱眉,这时唐周也到了队伍后面“应该是魔藤,这些藤蔓传说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隐藏在灌木之中,攻击一切活物。” 正在二人交谈时两边的灌木林中又传来声音,唐周,孔慈二人全身戒备。突然数十条奇怪的藤蔓蜿蜒如蛇速度奇快的将剩余的几名甲士卷了起来。 这些甲士拼命的挣扎着,可是藤蔓越收越紧,然后快速往回收缩。孔慈怒喝一声,腰中剑出鞘,剑光寒,孔慈一剑将这些藤蔓砍断。这些藤蔓仿佛有生命一般被孔慈砍断后剩于的部分快速的缩进两边的灌木之中。而魔藤被砍断的部分掉在地上竟然还在扭动。孔慈几剑将藤蔓挑开。然而被魔藤卷住的这几名甲士却没了生命气息,唐周低头查看了一下,原来这些魔藤在卷住这些甲士的一瞬间藤蔓之上伸出了许多尖刺,这些尖刺刺破甲士的盔甲,深深的插入了这些人的身体之内。孔慈叹了口气“想不到这魔藤竟然如此厉害” 唐周点点头对着队伍喊道“大家注意左右,千万不要被两边伸出来的藤蔓卷住” 这时前方突然变的一片空旷,诸葛珪抬起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 孔慈问道“诸葛家主,怎么了?” 诸葛珪看着罗盘上的指针不断跳动着,脸色难看的说道“这地方有一股很强的妖气,干扰了我的罗盘” “妖气?” 孔慈上前两步抽出腰中佩剑“子不语怪力乱神,不管什么妖邪鬼怪,凡是拦路者我当一剑斩之” 一股无形的气势在孔慈身体里涌动,孔慈儒袍鼓鼓荡荡,这就是浩然气,唐周心中暗暗想到,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 这时前方的空地传来一声嘶吼,声音巨大,震的众人耳朵生疼。 不多时从对面的灌木之中走出一条怪兽,这怪兽虎头牛身背生双翅,全身披散如同刺猬毛,度步之间发出的声音如同狗叫。一双眼睛充满了妖异的光芒,这怪兽停下脚步,对着众人发出咆哮,血盆大嘴之中,獠牙锋利。 “魔神穷奇?”诸葛珪发出一声尖叫,不过紧接着他自己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应该是魔神幻象!” 孔慈回头问道“什么?” 诸葛珪说道“前方应该有一处阵法,这穷奇应该是有人用法阵召唤而来” “管他是什么呢”孔慈身形如点,剑光起,刺向了穷奇的头部。 一剑孔慈身体竟然穿过了穷奇的身体,孔慈回身皱眉,怎么回事,刚才那个打击感,就像打在空气上一般。 诸葛珪大喊道“小心它没有实体” 诸葛珪话音未落,穷奇转身一爪挥出,巨大的力道带着风声朝孔慈击去,孔慈提剑挡在身前,巨大的撞击力将孔慈击飞了出去。 孔慈站起身,一口血喷出,一招孔慈就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诸葛珪焦急的对唐周说道“唐道师,你赶紧带一队人去前面的空地,那里应该是法阵所在,破坏掉,否则我们都得死” 唐周点头带着一队人悄无声息的绕过了穷奇来到了空地之间。 空地之上画着一个奇怪的阵图,法阵中间有一股黑气在那里冒出。唐周指着那个地方说道“就是那里了” 唐周说完带着甲士快速冲了过去。 唐周奔跑之中,众人眼看变到了法阵处,唐周心中想到怎么会如此简单,还没等唐周反应过来异变突生,脚下突然出现很多枯手,将一些甲士拽倒在地,紧接着土地之中爬出很多浑身长满黑毛的尸体,正是一群黑毛僵尸,被按倒的甲士还没做出反应,变被这些黑毛僵尸按住撕咬,惨叫声响起。队形瞬间乱了。唐周抬手手中剑挥出,将一个黑毛僵尸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球,僵尸挣扎了几下,变被烧成了灰烬。 唐周辗转腾挪,一连将几个黑毛僵尸杀死。可是其它甲士就没这么容易了,这些甲士何曾遇到过僵尸,一时间手忙脚乱,折损了不少。唐周大喊道“组队攻击它们的头部!” 甲士们回过神来,纷纷组成阵型,互相配合,虽然不能有效的杀死这些僵尸,但也有效的阻止了僵尸们的攻势。 唐周不在理会这些身形快速跃起,朝阵眼飞去。 一道黑影闪过,将唐周击落在地,唐周捂着被打中的胸口,强行咽下一口血沫。 抬头只见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神秘人挡在了他的前方。 还没等唐周开口,神秘人却先开口了“唐周,好久不见了” 唐周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呆住了,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唐周惊愕的看向神秘人,这时神秘人摘下了斗笠,露出了那张让唐周泪流满面的容颜,一头斑驳的白发,一句苍老的声音,唐周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眼泪不知不觉滑落“大贤良师”唐周一字一顿声音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有些颤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呵”张角发出冷笑“唐周你做为太平道里少有的聪明人,你应该知道” “我特么的不知道”唐周身形闪烁,手中长剑之上燃起一层火焰,愤怒,欺骗,唐周拼尽全力将手中的剑刺向了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自己曾经的恩师,这个给了自己梦想的人。 “嘭” 张角一只手抓住了唐周挥来的火剑,单手用力将唐周摔了出去。 “咳咳咳”唐周用手捂着嘴,每一次咳嗽都带出一些血沫,张角瞬间来到唐周身边,眼神不带一丝感情的对他说道“唐周你是聪明人,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四周” 唐周身体抖动,环顾左右,处处哀嚎之声。孔慈狼狈异常,洁白的儒士袍早已经破烂不堪,头上的儒士巾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孔慈杵着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嗖” 穷奇举爪再次拍下,孔慈苦涩一笑,这要怎么打,自己的攻击对这个怪兽全然无效,可是穷奇的每次攻击都会让自己疲劳应对,孔慈看着眼前不断变大的爪子,笑了。 天地万物,变幻无常,唯有春秋。 春秋之下,浩然气存。穷奇幻象发出一阵嘶吼,变成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孔慈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使出了一剑,剑光寒,在这黑暗的夜里绽放出一团耀眼的光芒,剑光尽,孔慈死。 张角眯眼朝孔慈的方向望去发出一声感慨“儒门春秋剑果然厉害,竟然强行将穷奇幻象击溃了,不过太迟了” 话音方落,诸葛珪所在之地瞬间发生慌乱,一个黑影快速穿梭于队伍之间,甲士衙役们还未反应过来变纷纷被袭杀,身首异处。诸葛珪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本身并没有多高的战力,大惊之下,诸葛珪连忙在地下画了一个法阵,将诸葛瑾丢入其中喊道“快走” 咬落指尖,一滴血滴在法阵上,法阵一闪将诸葛瑾传送走了,诸葛瑾在传送之前看见父亲诸葛珪的胸口被一双黑色的手所洞穿,诸葛瑾泪流满面喊道“父亲!”。 一场屠杀,伴随着惨叫,血与泪,火与夜,唐周看着诸葛珪被一个身穿蓑衣的男子洞穿了胸膛,那人抽出手,冲着唐周笑了笑。 唐周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张角的弟弟张宝,看着张宝唇边的那两颗锋利的獠牙,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张宝为何一直将自己遮的那么严实了,原来他是僵尸。 唐周跪在地上凄然的笑了起来,原来这一切竟然是这样。 唐周仰天大笑“何谓太平?”似是自问,又似是在问张角。 张角伫立在那里,周围围满了黑毛僵尸“何谓太平?横扫六合,威加宇内,方可太平。” 张角没有回头他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说道“唐周,或许这很残忍,不过若不如此我们如何推翻大汉,如何建立更好的天下?” 唐周没有抬头他听到了张角的话,他低声说道“你要建立的是不是一个充满鬼怪妖邪的世界?是不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张角低低叹息,没有说话,只有唐周歇斯底里的在哪里质问“他们,他们,是否都不配享受你建立的天下?他们何错之有?” 张角沉吟最后说道“他们无错,错的是这个天下。” 哀嚎声渐渐停歇,进来的小二百人,竟然全军覆没,上至儒家大师,下至黄县衙役。这不大的空地布满了尸体,唐周就跪在这里将头深深埋入地下,他不敢抬头,他不敢看这宛如修罗场一般的地狱。 “八门遁甲,急!” 一句短促的话语传来,唐周周身被光芒包围,张角发现异样愤怒回身“鼠辈竟敢如此”。 诸葛珪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望向张角,笑中带着一丝嘲讽,张宝一脚踩下将诸葛珪踩成了一团血雾。 唐周整个身体化成一道虚影,眼前景色一闪,诸葛珪在临死之前用了一招遁术,竟然将他传出了哀丘,唐周不知此刻他身在何处,挣扎着站起身,放眼望去是一座山峰,唐周走了两步,一个跟头栽倒。身体顺着山路滚落,天旋地转间,唐周的整张脸被磕的血肉模糊。唐周眼前一黑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四十二章一龙一虎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哀丘之中,张角看着唐周消失的地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时张宝走过来对张角说道“大哥,老三回来了” “嗯”张角回过神来,望向身后,这时一名浑身沾满了鲜血的人走了过来,正是张角的三弟张梁,张梁眼中闪烁着嗜杀的光芒,他对着张角一抱拳说道“大哥,哀丘外面的已经被我全杀光了” “嗯”张角点点头,张宝看着张角心不在焉的样子说道“大哥可是为唐周之事担忧?” 张角眼神望向天空“唐周这个人是太平道中少有的聪明人,我希望他能理解我们,可惜了” 张宝想了想说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既然不愿与我们共创大业,杀了他便是” 张角叹了口气,张角本身是很赏识唐周的,若不是唐周非要参合进来,变成这个局面“哎,传令下去,将唐周从太平道除名,凡我太平道众,一旦发现唐周,立刻杀无赦” “是”张宝领命下去了。 张角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黑毛僵尸大军,举起手臂,这些黑毛僵尸仰天狂吼。 “可惜了” 低沉的话语在这片天地久久回荡。 张梁这时开口说道“大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张角低头说道“你带着一队黑毛僵尸去把黄县之人全部变成僵尸。老二负责寻找唐周,当时还跑了一个小的,我亲自去琅琊解决掉他们。” 一场更大的阴谋在这阴森之地诞生了。 是夜,黄县居民人人安睡之时,被一个个突如其来的黑影袭杀,没多久这些前一刻还是活人的百姓,身体机械的扭动起来,变成一具具没有灵魂的丧尸。 杀戮的盛宴,没有惨叫也没有挣扎,第二天天亮之前,整个黄县变成了一座空城。 寂静的城市,散落各处的内脏,透漏着诡异。 一队东莱郡的斥候。快马进了这座县城,来到署衙。空无一人的署衙,这些斥候有些慌了,挨家挨户的看了一遍之后,这些斥候浑身汗毛倒立,一刻不敢停留的跑出了黄县。 很快东莱郡传出消息,这件事太诡异了,诡异到一郡太守当场将酒杯打了个粉碎。 青州临淄城是青州牧的治所所在地,这天青州牧焦和正坐在州牧府内,焦和四十岁左右,此刻州牧府内粉颊桃颈,香歌燕舞,焦和摸着胡须看着堂上一个个曼妙佳人哈哈大笑,左拥右抱好不快乐。 这时一名文官快步走了进来来到焦和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大人,东莱郡传来消息,黄县一夜之间变成空城,孔慈,黄清,诸葛珪等人下落不明!” “什么?”焦和吓了一跳,连忙挥退左右佳丽,脸色慌张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文官开口说道“根据东莱郡的消息,黄县之内,死寂一片。方圆十里,尽无人烟,根据推测孔慈等人多半凶多吉少了”, 焦和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沮丧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哦,凶手没抓到还搭上了孔家的人,这些贱民的命怎么能和孔家的人比呢” “报——北海相孔融大人求见!”一名甲士快步进入堂中,低头跪在地上禀报。 焦和神色慌张对这名文官说道“这可怎么办,孔家的人来兴师问罪了” 文官看着一脸焦灼的焦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焦和身为一州州牧除了纵情享乐外一无是处,文官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大人请孔慈先生不也是为了一方百姓么,如今虽然孔慈先生不知生死,但孔家又怎么会怪罪大人呢?” “哦,这样啊”焦和平复心情,对着甲士说道“请” 没多久,一名相貌堂堂,儒袖飘飘的男子傲然走进了大堂。 这男子五十岁上下,模样与孔慈有些相似,但是比之孔慈,这男子多了一股傲气。 焦和连忙起身相迎“哎呀呀,文举你怎么来了?” 孔融施礼道“风闻一些事情,融不得不来” 焦和神色牵强的笑道“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孔融斜眼看了一眼焦和“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我弟孔慈之事” 焦和神色变了变,最后讪笑道“孔先生之事,我也是刚刚听说,文举你放心,我一定会派人严查此事。” 孔融知道焦和除了酒色之事,其它一无所知冷笑道“大人要如何严查呢?” 焦和吱吱唔唔的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将目光望向身后的那名文官,文官上前两步说道“孔大人,黄县之事非同小可,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阴谋,此事已经非一郡一州之事了,我们会将这里的情况上报朝廷,当然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们会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就算是把黄县掘地三尺也要将孔慈先生找到” 孔融点点头说道“好,这件事,焦大人欠我孔家一个交代,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告辞!” 送走了孔融,焦和愤怒的将桌上的杯子扫在地上“孔文举,你一个小小的北海相,竟然敢这样和本官说话,真是气死我了” “大人息怒,如今之计还是尽快将此事上报朝廷吧,毕竟以孔家夫子庙的实力,万一触怒了他们,您这州牧之位,怕是” “怕是什么?”焦和怒道“你也给我滚” 文官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唯唯诺诺的下去了。 焦和怒气未消,大喊道“来人” 一名侍女施施然走了进来“大人” 焦和一看这名侍女,,蜂腰娇臀,焦和呵呵一笑,扑了过去,一腔怒火,自有风流磨。 青州琅琊郡一座小村,这里世世代代居住着诸葛家的人,这个村子在当地人眼里很神秘,因为除了村子里的人之外没有人能够进入其中,传说这个村子按八门遁甲之术所建,整个村子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这日诸葛家的所有族人都聚集在诸葛家祠堂之中,人群之中,一名中年人扶着一名孩子,没多久这个孩子睁开了眼睛。望着灯火阑珊的祠堂,孩子环视了一圈,看到眼前的中年人孩子哭着开口说道“三叔,父亲他,死了”说话的这个孩子十五岁左右,正是从哀丘逃出来的诸葛瑾,而面前这个中年人是诸葛珪的弟弟诸葛玄。 诸葛玄拍着诸葛瑾的肩膀安慰道“孩子别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诸葛瑾抽泣着将哀丘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诸葛玄皱眉说道“哎,想不到事情竟然演变成这样” 这时一名男子快步走到诸葛玄的身边说道“三哥,有人闯阵”这男子名叫诸葛丰,在诸葛家排行第四。 诸葛玄起身说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竟然有人闯阵,不知这和家主身死之事有无关联。 诸葛丰说道“要不我带人去看看?” “好”诸葛玄点头“小心点” 诸葛丰带着几名诸葛家族的人走了。 诸葛玄此刻心里满是担忧,诸葛世家精通奇门遁甲,卜卦算命之术,由于泄露天机太多,族里之人没有活过六十岁的人。如今他们这一代直系里现在只剩下他和诸葛丰了。诸葛玄叹了口气,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诸葛丰一个人满身是血的出现在祠堂前,族人大惊,连忙将诸葛丰扶进了祠堂,诸葛丰大声疾呼“快跑” 诸葛玄急忙走下来问道“老四怎么了?其他人呢” 诸葛丰脸色惨白“都死了” “什么?”诸葛玄气的浑身颤抖“对方有多少人?” 诸葛脸色惊恐的说道“一个人” 真是欺人太甚,诸葛玄起身仗剑喊道“诸葛家的子弟,随我击退闯阵者” 诸葛玄说完带着人走出了祠堂,刚出了祠堂诸葛玄就停住了,祠堂前方一名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人站在那里“原来都在这里啊,正好省的我一个一个的去找了!”语气苍老,不带任何感情。 诸葛家的一名弟子大怒道“哪里来的歹人,竟敢在诸葛家祠堂放肆” 说完持剑冲了上去,也不见神秘人如何动作,这名诸葛家的弟子瞬间变成一个火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诸葛玄身后有几名弟子互相对视一眼,一同杀向神秘人。 神秘人终于动了,手中多出了一条黄色的藤木仗,诸葛玄眼睛收缩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出那藤仗之中那恐怖的力量。还不等诸葛玄开口将那几名弟子喊回来,这几名弟子竟然瞬间化成了飞灰。 神秘人发出一声嗤笑“听说诸葛家的老祖宗曾亲手封印了一条卧龙,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诸葛家族不过如此,想来那句传言多半也是假的了” “你到底是谁?”诸葛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因为面前这个人的实力太恐怖了。 “我是谁?”神秘人笑了笑“我是杀你们的人” 神秘人说完手中法杖朝前一挥,诸葛玄连忙用遁甲之术躲了过去,他虽然躲开了,但更多的诸葛家弟子没能躲过去,瞬间化成一个个火人,挣扎着,哀嚎着。 “吼” 一声虎叫从祠堂内传来,一头白虎冲破祠堂扑向了神秘人,神秘人将藤仗放在胸前挡住了这头白虎的攻击,“有点意思,竟然是白虎妖灵” 白虎过后一个瘦小身影从祠堂内走了出来,这身影正是诸葛瑾,此刻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身后白光涌现,脸上有些狰狞“杀了你!” 说罢诸葛瑾化成一道白光扑向神秘人,神秘人冷笑一声“杀我?你还太弱了!” 藤仗如电,幻化出几道虚影 “破!” 神秘人低喝一声,藤仗准确的击在白光之上。时间仿佛停顿了一般,藤仗击破白光,准确的打在了诸葛瑾的肚子上, “噗啊” 一口血喷了出来,诸葛瑾脸色不甘的看着神秘人,昏死过去。 “哥哥!” 一名稚童背着一把比他身体还大的鹅毛羽扇跑到了诸葛瑾身边,这孩子不断的摇晃着诸葛瑾。 神秘人摇摇头“看来你们诸葛家已经没人了,不要憎恨我,要恨就恨这离乱的世界,恨你们自己还是太弱了。” 神秘人举起手中的藤仗朝诸葛瑾和那名稚童的头部打去, “不!”诸葛玄目呲欲裂,二哥已经死了,他不能再让二哥的两个儿子也死了。藤仗带着风声落下,稚童扭过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愤怒的火焰,这孩子快速从背上摘下了那把比他身体都还要大的扇子,清澈的童音响彻整个村子“卧——龙——吟!!!” “昂” 震天动地的吼声,一条蜿蜒巨大的苍龙从扇子之中飞扑而出,神秘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一瞬间胸口便被击出了一个大洞, “这怎么可能?”神秘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叫声,当他看着面前这个稚童再次举起了那个羽扇之后,神秘人捂着胸口化成一道流光而去。 稚童看着神秘人消失,身体摇晃了两下一下子栽到在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诸葛玄此刻语气激动的说道“这是千年来第一次有人挥动了这卧龙扇,” 诸葛丰此时捂着肩膀说道“三哥,我们需要搬离这里了” 诸葛玄点点头说道“我们分成两路,我带着瑾儿,亮儿一路向南去荆州,你带着剩下的族人一路向西去帝都” 诸葛丰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诸葛丰摸了摸这两个孩子的脸“诸葛家的未来就看他们的了,三哥保重!” “保重!” 诸葛家族经过这次宛如灭顶一般的灾难后,彻底从青州大地上消失了。 诸葛玄带着诸葛瑾和那名稚童,星夜南下。 那名稚童的名字叫做诸—葛—亮,那年他八岁。 一虎入江东,一龙卧西蜀 当然这些是后话 第四十三章雷动青州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哀丘内,张角踉踉跄跄的出现在张宝,张梁的眼前。张宝,张梁一看张角胸前的大洞同时惊叫道“大哥!” 张角挥挥手,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几粒丹药放进口中。闭目调息,良久张角开口说道“想不到关于诸葛家的卧龙竟然是真的” 张宝,张梁二人不明所以,张角将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二人说了一遍,张梁怒而起身“我这就去屠了那个什么诸葛家为大哥报仇” 张角摆摆手说道“算了,估计诸葛家的人早都跑了” “哼,算他娘的跑的快”张梁怒骂一声,坐到了地上。 张角继续说道“唐周还没消息么?” 张宝说道“已经通知各方治所了,只是还没有消息” 张角点点头“孔慈死在这里,儒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也得抓紧转移了” “嗯”张宝点头同意,张梁却一脸不屑的说道“我们怕他作甚” 张角指着张梁苦笑道“儒家门生遍布大汉十三州,孔慈之死势必会将整个儒家乃至大汉帝国的目光放到青州来,如今我等实力还不够强,若强行与大汉帝国死磕,失败的势必是我们” 张宝附和道“老三,大哥说的对” “收拾收拾,尽快离开哀丘”张角下了命令,张宝,张梁二人都分头去操持撤退之事。 张角摸着胸口,血迹斑斑的蓑衣被张角脱下,张角胸口渐渐长出肉来张角自言自语道“还真疼啊” 青州儒家夫子庙,此时夫子庙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对着夫子像三拜九叩之后,起身的那一刻老者对身后的一众弟子说道“老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传老夫夫子令:凡我儒家未出仕之弟子,火速青州集合,就算翻遍整个青州,老夫也要找出,究竟是谁在这幕后捣鬼” “诺” 身后弟子下去了。 老者正是儒家夫子庙的执牛耳者,孔宙。孔宙有七子分别是老大孔晨、老二孔褒、老三孔谦、老四孔昱、老五孔融、老六孔慈、老七孔羲。 七子之中老大孔晨帮着自己打理夫子庙事宜,老二孔褒,老三孔谦,老四孔昱皆死于党锢之祸,老五孔融,老七孔谦都在北海为官。如今老六孔慈下落不明,他怎能不着急,孔宙手指用力,掰断了面前的几案,夫子像被孔宙外泄的内力带的飘飘摇摇,孔宙回过神来,连忙收回内力,跪在地上“弟子鲁莽,老祖勿怪”。 大汉帝国十三州,多少白衣儒袍负剑入青州,真是儒门一怒风雷动。 帝都洛阳大将军府,何进将手中的文件看完之后递给了堂下的袁绍并开口说道“本初,这次青州牧传来的消息,你怎么看” 袁绍仔细看了一遍书信内容,抬头说道“一县之人竟然凭空消失了?而且还搭上了孔家的人,大将军此事不得不防啊” “嗯”何进沉吟道“可是要怎么防呢?” 袁绍说道“大将军派一得力干将带一队人马入住青州,协同青州牧和儒家之人,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好”何进同意了袁绍的看法, 袁绍这时开口问道“对了,大将军可曾听说过顿丘令曹孟德?” “就是杖杀蹇硕叔叔的那个曹孟德?”何进笑着说道“当然听过,怎么了” 袁绍沉吟道“这曹孟德权谋心计都是一流,如今将军府正值用人之际,大将军何不一纸调令将其收入将军府麾下” 何进想了想说道“好吧,就按本初的意思来。” 夜深人静,帝都南大营一队五千人的精骑队伍悄悄的出了营门,为首一名年轻将领正是大将军府的淳于琼。马蹄阵阵,甲胄在月光下,银光闪烁。在淳于琼的带领下五千精锐骑兵赶赴青州,一时间青州之地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齐聚青州。 然而此刻的张角早已经带着数以万计的僵尸大军昼伏夜出出了哀丘,早早的离开了青州的这个是非之地。 “唔,头好痛”唐周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感觉整个脑袋像炸了一般,唐周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座简易的木头屋子,屋内简陋异常。 “你醒啦?” 如炸雷一般的声音在唐周耳边响起,把正在唐周发呆的唐周吓了一跳,唐周扭头望去只见一名上身赤裸下身围着虎皮的魁梧年子出现在木屋的门口,这男子一脸络腮胡,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宛如夜叉。 这男子手中端着一盆肉走了进来,他放下肉盆对着唐周说道“来吃点?” 唐周看着这个魁梧的男子摇了摇头,不过唐周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无奈的说道“有粥么?” 这魁梧男子赤手从肉盆里捞出一块肉,撕了一大口说道“粥没有,不过有肉汤你可以喝点,等着俺去给你弄点” 魁梧男子起身出了木屋,没多久男子将一碗油腻的肉汤放在唐周面前“喝吧,鹿肉汤” 唐周喝了点鹿汤开口说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什么怎么称呼?”魁梧男子吃了一口鹿肉,疑惑的看向唐周。 唐周无奈道“就是你叫什么名字” “哦,俺呀”魁梧男子舔了舔手上的油腻说道“俺叫典韦” 唐周点点头问道“那这是什么地方啊?” 典韦想了想说道“这是一座大山!” 唐周泄气了,这个叫做典韦的男子什么都不知道啊,算了,唐周看着典韦闲聊道“你一直住在这里?” 典韦咧开嘴说道“是啊” 唐周下了床活动了一下筋骨,自己当时被诸葛珪用遁甲之术传送走了,自己身受重伤,只记得自己后来从山上掉了下去。 “谢谢你救了我,日后我一定报答你” 唐周看着典韦真挚的说道,典韦挠着后脑咧嘴笑道“当日俺正在打猎,一石头下去,你就从山上滚了下来,俺寻思你是俺 打下来的呢” “噗” 唐周忍不住将剩余的鹿汤全喷了出去。这典韦。 唐周喝完了鹿汤对典韦说道“水总该有吧,我想洗把脸” 典韦想了想说道“门外有条小河” “哦”唐周站起身,出了小木屋,唐周举目望去,这座小木屋处在半山腰,四周全是参天大树,一眼望去,山连山,树影繁。 门前有一条小溪,静静的流淌着,溪流不大,从山顶而下,这应该是雨水天气大山之上冲出来的小水沟。 唐周走到溪流边,眼睛立刻瞪的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因为他在这条溪流之中看见了一张面目狰狞丑陋的脸。 唐周颤抖着用手触碰了一下那张脸,水面涟漪,那张脸变得有些模糊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唐周的手颤抖的摸索着自己的脸,原本光滑的脸颊全是血痂,唐周一把扯下一块,钻心的疼痛让他发出惨叫。 “不!” 唐周仰天长啸,典韦看着状若疯癫的唐周挠了挠头,他不是很懂,典韦上前拍了拍唐周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一番,不曾想异变突生,唐周回过身,像疯了一般攻击着典韦,一张血痂浓液的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典韦左躲右闪,最后不耐烦的一掌砍在唐周的脖颈处,唐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典韦看着昏死过去的唐周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俺是不是用力用大了” 第二日唐周悠悠醒来,想起昨日的一幕幕,唐周有些沉默,容颜尽毁,不复往日风采。算了这样也好,免去了许多麻烦现在就算自己站在张角等人的眼前,他们也多半认不出自己了吧。 唐周想到这里,心情变好了些,突然他想起昨日典韦的那一记手刀。虽然自己现在还很衰弱,但这典韦竟然轻轻松松的一招将自己击晕,这个人不简单。 “典韦,典韦?”唐周下了床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奇怪,这小子去那里了?”唐周出了木屋。 沿着木屋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典韦,唐周心想不如去山顶看看吧,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 唐周想到这里便沿着一条小路朝山顶走去,这条小路应该是典韦走出来的。山林之中很安静,除了鸟鸣声,就在也听不到其它动物的声音了,唐周想了想笑道“这个典韦,这是要竭泽而渔啊!” 走了一会周围树木渐稀,原来已经到山顶之上。 唐周站在一处岩石上,向下望去,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抬头,云彩仿佛就从自己的头顶飘过, “嗯?”唐周目光看向远处,那里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一座城,山太高了,唐周看不真切,唐周暗暗记下那个方位。 视线转换,山顶之上,一处地方吸引了唐周的注意力,唐周走了过去,是一座简陋的坟茔,坟茔之前竖着一个木牌,上面空无一字。 “嘎吱”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发出断裂声。唐周低头一看,是一个早已经风化的头盖骨,唐周凝眉仔细打量周围,只见这周围散落一地白骨,唐周粗略的数了数约摸有十来具。这是怎么回事,唐周额头冒汗,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一座不知名的坟茔,散落这一地枯骨。 “你在这里干什么?” 声后响起典韦的声音,阴沉而又冷漠,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恶魔。 唐周在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这个救了自己的典韦,究竟隐瞒了什么? 风渐起, 草木深, 白骨哀。 第四十四章修罗之血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唐周回过身见典韦正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唐周尴尬的笑道“正在找你呢,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这里了” “哦”典韦低声说了一声然后来到了坟茔之前,典韦背对着唐周手指缓缓在坟茔前的那块木牌上抚摸了几下,背影有些萧索。 良久典韦回过身来沉声说道“跟俺来” 两人来到山顶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典韦纵身跳到了这块岩石上,然后盘腿坐了下去,典韦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道“来,坐” 唐周身形一闪也到了岩石之上,站在这块岩石之上,山风吹来,吹的唐周衣角猎猎作响,唐周放眼望去,颇有一股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这时典韦开口说道“是不是很好奇,那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死人骨头” 唐周点了点头,典韦笑了笑,一张粗犷的脸上,竟然有一股别样的哀伤。 “那座坟里埋着的是俺娘”典韦娓娓道来“俺没见过俺爹,从俺记事起,俺就和俺娘生活在这里了” 唐周静静的听着,典韦平静的说着 “俺和俺娘说过,为啥俺们要住在这大山里面?除了毒虫猛兽之外,什么都没有,俺娘当时说,儿啊大山之外太危险了,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这些野兽,而是大山之外的人。俺当时似懂非懂。” 唐周插嘴说道“你娘说的不错,与人心相比,这些野兽真的不算什么” 典韦咧嘴笑了笑说道“可是俺当时不懂啊,俺喜欢外面的世界,终于有一天俺走出了大山,俺来到了一处村庄,那里有好多俺没有见过的东西,俺来到了一处麦田那里金灿灿的麦子真的好美啊,俺想到这么美的东西一定要让俺娘看看,于是俺拔了好多的麦子回去了。当时有许多人拿着木棍叉子拦着俺不让俺拿说什么俺是小偷,俺不知道什么是小偷,俺只是想拿着这漂亮的麦穗给俺娘看一眼,最后这些人拿着木棍打俺,俺不在乎,俺将这些拦住俺的人都甩开了,俺回到了大山,当俺将这漂亮的麦穗拿出来给俺娘看的时候,俺娘哭了。俺不知道俺娘为什么哭,俺只记得俺娘摸着俺的头说:傻孩子,你这是偷来的吧?以后不许偷东西,俺当时答应咧。 从那之后俺经常打些猎物拿到大山之外的城市去换些吃的。可是有一年大旱,那年所有的庄稼都枯死了。山外的人开始来这大山里找吃的了。那段时间俺个俺娘的日子也不好过,由于进山的人多了,猎物少了,俺打猎也不像以前那么好打了。那天俺娘病了,俺决定给俺娘打头鹿补补身子。俺找了好久终于抓到了一头鹿,当俺带着这头鹿的尸体回到俺的住处时,俺发现有很多人围着俺家,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俺挤了进去,那一幕俺永远也忘不了,屋内站满了人,俺娘神情呆滞衣衫不整的被几个男人按住了手脚,一个男人在俺娘的身上耸动着,俺冲了进去,但是他们人太多,俺被按倒在了地上,他们笑着,骂着,一个个都爬到俺娘的身上,俺永远忘不了俺娘最后看向俺的目光,俺娘死了。许久没下雨的老天竟然下起了雨,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俺娘而哭泣。” 典韦说道这里冲着唐周笑了笑伸手指向头顶的天空说道“你说这老天爷有情么?” 唐周未曾想到典韦竟然有如此悲凉的身世,唐周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典韦抹去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后来俺也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俺挣脱了这些人的控制,当时俺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将这些山外之人都杀死,俺将面前的两个人生生撕成了两半,这些山外之人看我的眼睛都变了,俺看着他们的眼睛,俺想那就是恐惧吧!俺将一屋子的人全撕碎了,由于大雨的缘故,屋外的人都在往屋里挤,他们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前仆后继,那场雨下了很久,当俺抱着俺娘走出来的时候,木屋里的血水混合着雨水将整片山坡都染红了” 唐周听到这里心里有些震惊,这是杀了多少人才能将整座山坡都染红,看着面前这个年龄不是很大,额,看到典韦腮边一圈茂密的胡子,唐周摇了摇头。 典韦没有看见唐周的动作,典韦目光看向远方说道“后来俺将俺娘埋在了这里,那些尸体也都被俺丢到了这里,俺要让他们的尸体一点一点的腐烂,被虫子吃,被鸟吃,被野兽吃,让他们死后的灵魂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烈日灼伤,被风吹雨林,俺要让他们即使死了也不得安生!” 典韦说完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唐周一瞬间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邪恶气息从典韦身上弥漫而出,邪恶中带着无尽的杀意。唐周惊吓的站起身来戒备的看向典韦,典韦撇了一眼唐周说道“放心吧,俺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很多回了” 唐周想了想,也是。于是又坐了回来,只不过刚才典韦身上的那股气息应该是魔气?唐周也说不清楚。 典韦继续说道“后来俺将俺住的地方拆了,在木屋里俺发现了一本羊皮卷,和两把奇怪的武器。这羊皮卷上画了许多小人,俺就拿着那两把奇怪的武器练了起来,这一练直到现在。从俺娘死后,凡是出现在这座大山上的山外之人,都被我杀了,后来就没有人在敢来了,直到你的出现” 典韦看向唐周说道“或许是你命好吧,其实俺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唐周冷汗直冒,谢天谢地,这个疯子没有杀了自己,典韦站起身说道“或许是一个人久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吧” 唐周暗道这典韦也够可怜的,“我打算去洛阳,你和我一起去么?”唐周真诚的问道。 典韦想了想说道“算了,俺现在不想出去,俺也不知道出去能做什么” 唐周笑了笑说道“我这次去大将军府,相信不久之后这个天下将会更乱,以你的武力躲在山里可惜了。” 典韦挠了挠头没有说话,唐周继续说道“我能看看你说的那两把奇怪的武器么?” 典韦欣然点头说道“好啊,走俺带你去看看” 两人回到了住处,典韦从一座木屋中取出两把武器。唐周定睛望去,只见典韦手中的两把武器竟然是两把短戟。 典韦将两把短戟随手斜插在唐周的面前,唐周打量了一下,看着很普通的材质,唐周伸手握住两把戟柄一拔,没拔动,唐周暗暗运气,终于将两把短戟拔了出来,唐周掂了掂,入手沉重,唐周耍了几下,额头就冒出了汗,感觉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的说着杀杀杀!这武器邪魅极了,唐周惊愕的看着这两把短戟,敢忙丢到了地上。 典韦捡了起来说道“怎么样?这东西叫什么” 唐周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不是说还有一纸羊皮卷么,拿来给我看看” “哦”典韦应了一声,开始在虎皮裙中捣鼓起来,没多久典韦从虎皮裙中掏出一团揉的皱巴巴的羊皮纸递给了唐周。 唐周看着典韦从虎皮裙中掏出来这皱巴巴的羊皮纸,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的接了过来,唐周打开羊皮纸,果然这卷羊皮纸上画了许多武功招式。唐周大致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段小字上,“吾典氏一族,身体流淌修罗血液,为中原正道所不容,千年征战,典氏子孙损失殆尽,退居西域。吾年轻气盛,习修罗戟法略有大成,遂带修罗双戟进入中原,起初势如破竹,后被正道围攻,身负重伤,亡命深山。后遇秋娘于山中,结为夫妻。然吾伤欲深,命在旦夕。吾之后人若有能挥动此戟者,当为吾复仇,落款署名典刑” 唐周看完眉头皱了起来,典刑?修罗戟典刑?唐周想起来了,三十年前中原之地曾经出现一名流浪武士一人两戟,挑战各大门派,后被群起攻之,下落不明,想不到竟然在这里。 唐周看向典韦,这样说来,这呆头呆脑的典韦就是典刑的儿子,可能典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不认识字吧。 唐周将羊皮纸上写的告诉了典韦,典韦沉默了许久。唐周拍了拍典韦的肩膀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天色渐晚,二人各自回屋睡去,唐周活动了下身体,明天是时候出发去帝都了,他要揭露太平道的一切,或许这个世界,要比人吃人的世界好多了。 此日二人吃过早饭,唐周对典韦说道“我要走了” 典韦低头说道“哦” 唐周继续说道“跟我一起走么?” “不了,俺娘说外面都是坏人”典韦沉闷的说道。 唐周无奈的笑了笑。 典韦将唐周送到了山口,唐周回身看了看他说道“或许你娘说的是对的,不过外面的世界,和这里也差不多了,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走了” 唐周朝着典韦挥了挥手走了。 典韦望着唐周远去的背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一个人果然有些冷清啊”典韦低声自言自语。 没多久,典韦背上了双戟,看了看自己住了很久的木屋,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日的山中,一名男子背着双戟走出了这座大山,他又会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掀起怎样的篇章呢? 修罗血挥修罗戟, 人间能有几人敌? 第四十五章风雨将至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唐周出了这座大山,胡乱的找了个方向开始走了起来,没多久前方依稀出现了一座村庄。 唐周需要找个人问问自己身处何地,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渐渐的村庄越来越近。 唐周站在村头,看了看这个不大的村庄,约摸有十几户人家。唐周看了看天色正是正午时分,现在也不是农忙时节,于是他找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很快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唐周在门外和颜悦色的说道“额大姐,我是一名商人想去洛阳,可是迷路了,我想向您问问路。” “嘎吱”门开了,一名妇人从门内出来,还没等唐周说话,农妇扯着嗓子尖叫道“妈呀,鬼呀” 嘭的一下妇人将门关上了。 唐周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如今的面貌确实很吓人 “哎”唐周叹息的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屋内这家的男人正躺在炕上睡觉,听了自见自家女人那要死不活的叫声,不耐烦的从炕上坐了起来骂道“你个老娘们瞎叫什么?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妇人捂着胸口,添油加醋的将门外站着的唐周相貌描述了一番,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声“这他娘的大中午的上哪里偷鬼去,我去看看去”说罢,这男人起身去厨房拎了把菜刀,然后将门打开了。 门前那有什么鬼?男子出了门左右张望一番,别说鬼影了连个人都没有。男子将菜刀丢到了家中,心道一定是自家这个婆娘大中午的闲的无聊了,既然无聊,男子嘿嘿一笑,将大门一关。回到屋内,一把将自家的妇人衣服脱了个精光,妇人捶着男子的胸道“死鬼,大白天的不要这样” “大白天的怕什么”男子将妇女推到,春暖日迟迟。 唐周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着,回想自己的一生,感觉就是个笑话。家道中落,被大汉帝国抛弃的他本当一死了之,不曾想出现了一个自称大贤良师的人,这个人给了自己一个梦幻般的国度,也给了自己生存下去的理由。可是梦终究是梦,迟早要醒。随着太平道的急剧扩张,各种牛鬼蛇神都到了太平道,唐周固执的认为这一切都只是起义需要,直到哀丘之中,他看到了张宝,看到了张角,他们竟然肆无忌惮的去制作僵尸,人命在他们眼中,就像蝼蚁一般。梦醒了,一切都破灭了,他真的不想让这个世界沦落到被魔鬼统治的地步,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洛阳他一定要去。 “张角!”唐周低声自言自语,一张脸因为愤怒变的扭曲而又恐怖,仿佛一头来自地狱里的恶鬼。 唐周平复下了心情,找到了一块黑布遮住了自己那丑陋不堪的脸。唐周又找了一户人家,唐周敲门,这次开门的是一个老头,老头上下打量着唐周眼神狐疑的说道“你找谁?” 唐周施礼说道“在下是一名商人,迷了路,想向老丈打听一下,这里是何处,归属何郡。” 老头看了看唐周说道“哦,问路啊,这大白天的拿块黑布遮着脸,老头子还以为是山匪呢!” 唐周无奈的笑了笑,老头也热情,将唐周请到了屋里坐下,老头子端了一碗水放在唐周面前说道“来,喝口水吧” 唐周说了声谢谢,走了半天确实渴了,唐周端起碗将黑布上撩将这碗水一饮而尽。老头看着唐周露出来的地方全是疤痕问道“脸怎么毁的?”,唐周一愣,继而呵呵一笑说道“行商途中,从山上跌了下去,险些死了”唐周说完指了指典韦那座山的所在方向说道“就是那面那座山” 老者脸色变了变说道“你从死神山里出来的?” 唐周眨了眨眼睛,他也不知道那座山叫什么,不过看老头这么紧张,唐周有些后悔多嘴了,正在唐周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老头围着他转了两圈说道“啧啧,你的命真大,那座山在我们这里被叫做死神山,凡是进山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啧啧” 唐周想不到那座山竟然被外面的人来说如此恐惧,看来典韦还真是没骗自己,唐周附和道“是啊,可能我命大吧” 唐周和老头闲聊了一会问道“老丈,请问这里是何地啊” 老头摸了摸胡子说道“此地名叫小西村属陈留郡管辖” 陈留,唐周心中暗自惊讶,陈留属兖州。自己竟然被诸葛珪的遁甲术从青州传送到了兖州?这简直太神奇了。唐周连忙施礼表示感谢,然后问道“老丈可否告知在下如何去洛阳” 老头嘿嘿笑道“你是不是摔傻了,我一个山野老叟连陈留都没去过,更别提什么洛阳咯,怎么给你指路” 唐周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过紧接着老头说道“虽然我没去过洛阳,但我家里有一张陈留郡的郡图,你要不要看?” 唐周敢忙点头,没多久老头从里屋拿出了一副有些泛黄的图纸,铺在唐周面前“这张图是我儿子当校尉的时候留下的,老头子也不识字,不过我记得我儿子以前告诉我,这里就是我们村”老头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在了图纸的一处地方,正是小西村。 唐周看着这张图纸上的小西村,然后目光看向地图上的陈留郡城,很快唐周变将这些地图路线都记了下来。 唐周恭恭敬敬的将图纸折叠整齐交给老头,夸赞道“您儿子真是了不起,竟然做到了帝国的校尉” 老头子笑了笑,不过笑容却有些难看“了不起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了。留下这一幅图陪着老头子我,孤苦伶仃的,哎,我死后恐怕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唐周听了有些愕然“您儿子得了什么病”,老头撇撇嘴“不是病死的,得罪了上级,被调到了西凉那个地方,然后没多久就传来了他战死的消息,这么多年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老头不知自己怎么了,遇到了这个后辈尽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快油尽灯枯了吧。 老头小心翼翼的将这幅图纸放进了匣子中,随手抹掉眼角的泪痕。 屋内有些沉闷,良久唐周起身似乎下了一个决定。唐周站起身告辞他说道“老丈我先走了,去洛阳,等那里的事忙完了,我定回来看您。” 老头强笑道“行了,走吧,我也不留你,祝你好运” 唐周出了村子,转身的那一刻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是这个老头却让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父亲。唐周走了几步回头,看见老头正在倚着门框望着自己,唐周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回身对老头说道“老丈,如果我能活着从洛阳回来,以后我来养你!” “什么?”距离有些远,老头没有听清楚唐周说的话,只是看见唐周对着自己挥手,一张黑布看不到喜怒。 唐周走了,到了陈留后,问了路,然后唐周星夜不停的赶往了帝都洛阳。 青州大地,如今处处可见儒家弟子和一队队呼啸而过的骑兵,这些人忙活了许久,将整个青州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孔慈的尸体。 不过有一个小小的发现就是哀丘之中,发现了大量的帝国军人的制式武器,还有几把儒家的剑。很快这几把儒家的剑被送到了夫子庙。 孔宙看着其中一把断剑,眼泪流了下来,这把剑虽然断了,但他还是认出来,这就是自己儿子孔慈的那一把。这把剑名曰不争,是孔慈成人礼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但孔慈一直很喜欢,所以也一直带在身上使用。孔宙抚摸着这把断剑,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多半已经死了,他不由悲从中来“吾儿,为父定当为你讨回公道!” 帝都洛阳城大将军府,何进坐在主位,堂上坐着许多英杰才俊。有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术兄弟;有以谋略见长的田丰,许攸;还有君子之风的张邈。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坐在堂末的一名男子,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但一双眸子让人过目不忘。这男子正是刚刚被何进调入大将军府的顿丘令曹操曹孟德。何进听从袁绍建议,封了曹操一个骑都尉,算是平调吧,今日宴席是何进特地为曹操摆的接风宴,不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何进竟然把曹操摆在了末席。 酒过半巡,何进开口说道“孟德啊,昔日你在洛阳当北部尉杖杀蹇硕的叔叔,你知道吗,你这一手着实让满朝大臣都惊讶,也让满朝大臣都知道洛阳还有你曹操这样一个人物” 袁绍等人附和道“是啊,孟德这一手确实漂亮” 曹操呵呵一笑说道“大将军,各位过奖了。在下杖杀蹇图只不过是依法而行,在曹某人眼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无法与人无头无异,国有法而不依,与神智不清者无异。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大过法,别说一个小小的蹇图了,当日若是大将军违反了宵禁,我一样会下同样的命令。” 曹操说完一双眸子看向何进,何进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曹操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这双眸子真的如传闻那样如同一条毒蛇。 “孟德”袁绍大声斥问道“是不是喝多了?” 曹操视线从何进的脸上移开,自满一杯,遥遥举起道“当然,如果那样死的一定会是在下,谁不知道大将军出入都有一千甲士护卫,到时候满朝大臣一定会指着我的尸体说:看这是一个傻子” 何进哈哈大笑道“孟德果然有趣,来,我们同饮此杯” 何进喝完杯中酒,心中暗想到,这曹操果然是个人才,正在何进思索之时,堂外进来一名甲士“启禀大将军,门外有一人自称太平道唐周求见大将军!” 何进一摔杯子道“没见到我正在忙么?!什么太平道唐周,不见!” “诺”甲士转身正待离去,曹操起身说道“慢!” 曹操看向何进说道“大将军,恕孟德无礼,不过这太平道如今隐隐有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的趋势,不如见一见吧” 袁绍也站起来说道“是啊,大将军,如今您正在光纳人才,这样拒而不见,对您以后招揽人才不利吧” 何进放下酒杯说道“好吧,好吧,就听你们二位的” 何进对甲士说道“让他进来吧” “诺”甲士转身下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唐周的到来又将给这座刚刚平静不久的帝都洛阳带来怎样的一场血雨呢? 第四十六章原来如此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何进让侍女将食物撤了下去,几人等人等了没多久,一个脸遮黑布的,衣衫满是风尘的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一路马不停蹄赶到洛阳的唐周,唐周走上大堂目光正好和坐在末席的曹操对视了一眼,只一眼唐周心里就有些惊讶,这大将军府内竟然还有如此人物?唐周大致打量了一下,变快步来到堂上对着坐在主位上的何进抱拳施礼道“在下唐周,拜见何大将军!” “放肆,见了大将军为何不跪?” 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席间响起,说话的是坐在席间的袁术,袁术因为是袁家嫡子,在袁家向来说一不二,也养成了一副刁钻狂妄的性格,袁术说完这句话后斜着眼睛看向唐周。 唐周此刻直起身子,不卑不亢说道“在下本是方外自由人,这位公子岂不知道家只跪天地祖师么?” 袁术本来只是想给唐周一个下马威,不曾想这唐周竟然敢忤逆自己,袁术站起身脸色难看的说道“切,普天之下皆是王土,说什么方外之人的鬼话?” 这时何进干咳了两声,笑呵呵的说道“哎,公路,人家道师远来是客,不得无礼” 袁术还欲争辩几句,看向何进那不善的目光,冷哼一声,不在说话,袁术虽然看不起在场的任何人,不过他也不傻,知道以何进现在的权势,捏死自己很简单,袁术从小养成的优越感,在这个大将军府内屡屡受挫,心里不开心的咒骂着何进道“不过是一个杀猪的,靠着妹子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呸,牛什么牛!” 何进当然不知道袁术在想什么,不过这个袁术的行为方式确实让他有些头疼和反感,何进看向袁绍摇了摇头,同父异母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何进挥去脑海中的想法看向唐周说道“在下与太平道素无交往,不知唐道师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唐周再次施礼说道“在下今日所来不是以太平道的身份,而是以大汉帝国子民的身份前来告知大将军一件惊天大事。” “哦?”何进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大事,不妨说来听听” 唐周看了看在场的人,何进明白他的意思,摆手说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唐周沉吟片刻,最后说出了一句话“太平道,要反!” 这句话一出口堂上众人都为之一顿。 沉默片刻,何进开口说道“此事当真?” 唐周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何进目光看向袁绍,袁绍点点头开口说道“道师说太平道要反,可有证据?须知在帝国之中,造反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太平道作为新晋大派,常以正派自居?为何要反?” 唐周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名门正派?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莫说再坐诸公,就是我也被蒙骗了好久,直到前不久的一件事,才让我看清了太平道的居心。” 袁绍问道“什么事?” 唐周说道“诸位可曾耳闻青州黄县之事?” 黄县?!唐周的一句话将众人的兴趣都提了起来,这些天儒家和帝国的甲士几乎将整个青州都翻遍了,为的就是找到夫子庙的孔慈,和诸葛珪。而这孔慈和诸葛珪之所以去黄县就是因为青州出现了大规模的人口失踪,二人受青州牧委托,可是这一去之后,两人都失去了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去过琅琊诸葛村,可是那里竟然被人付之一炬,今日唐周重提此事,诸人不由都来了兴趣。 何进连忙对唐周开口说道“道师快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唐周平复心境将哀丘之内所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未了唐周说道“我在太平道这么多年,直到那天才明白,这世界那里会有什么美好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地狱变成另外一个地狱罢了” 众人听完唐周讲的一切,田丰皱眉道“这样说来孔慈先生和诸葛家主都死了?” “是的”唐周点点头,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曹操开口了,曹操站起身来到唐周身边,眼睛盯着唐周看了一圈“道师为何遮着这块黑布呢?不知孟德能不能一睹道师的真容呢?” 在场之人都比较关心孔慈和太平道造反的问题,而这曹操却问了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孟德?曹孟德?”唐周脑海里回想这是何人,听着很耳熟,可惜一时间想不起来,对了,唐周脑海灵光一闪眼神诧异的看着曹操说道“你就是洛阳北部尉曹操曹孟德?” 曹操似笑非笑的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 唐周笑了笑叹息一声将黑布解下,露出那张如同鬼魅一般的面孔,曹操神色不动,只是眼神中也露出了诧异疑惑的问道“道师你的脸?” 唐周很快将黑布再次遮住说道“没事,就当是这么多年来被欺骗的代价吧” 袁绍这时开口了他对何进说道“既然太平道造反已成定局,大将军我们” 何进摆摆手“事关重大,我需要请示一下陛下” “不可”唐周突然语气激动的说道“大将军,十常侍之一的封谞也是太平道的人!” “什么”这下何进坐不住了,肥胖的身躯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封谞和太平道有勾结?这怎么可能?” 唐周度步说道“封谞之事千真万确,是我亲手操办的,最初的定论是,太平道由全国各地起兵,攻掠州府,届时封谞和司隶之地的太平道众直入皇宫,争取一击拿下皇帝,和洛阳城的诸位大臣。到时候帝国群龙无首,将各自为战,破天下指日可待。” 何进额头冷汗流了出来,如果太平道的计划成功了,那大汉帝国必将万劫不复了, “啪” 何进一下将酒杯摔在地上骂道“岂有此理,若非道师告知,我等具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袁绍上前一步说道“大将军息怒,为今之计,我等需徐徐图之,唐道师可知他们起兵的具体时间?” 唐周开口说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甲子?还有半年?”袁绍低声说道“可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行踪诡秘,不好抓啊” “哈哈哈”曹操此刻笑道“本初,此言差矣,如今火烧眉毛了,此时当快刀斩乱麻,火速调兵将司隶附近太平道迅速众镇压,一来震慑其它太平道众,二来可以逼张角出来。令外在派人统知羽林中郎将许翌将十常侍全部监押起来,这样洛阳的斩首计划破灭,我就不信他张角还能不为所动?” 田丰,许攸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起身说的“我二人同意孟德的看法” 张邈也附和道“我也同意” 何进点了点头一拍桌子说道“好,那就按孟德的计划来” “等一下”唐周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说道“不知曹大人的镇压是怎么个镇压法?” 曹操笑了笑说道“唐道师放心,就是抓些主犯,杀鸡儆猴” “哦”唐周舒了一口气。 “对了”曹操又说道“太平道在洛阳应该有秘密据点吧,唐道师不妨都告诉我” “好”唐周将洛阳城中的那个据点说了出来,曹操点点头,对何进拱手道“大将军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兵马” “好”何进挥退了曹操,对张邈说道“孟卓你家与许翌大人交情非浅,内城的事交给你了” “好”张邈点点头抱拳离去。 何进看着剩下的几人说道“本初你在带一队人马策应孟德” 袁绍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好” “那我呢我呢?”袁术喜欢凑热闹,何进看了看他,一拍脑门,这个祖宗哎,怎么把他给忘了“你也带一队人,嗯,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好咧”袁术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刚才那个据点的位置他也听到了,他要强在曹操的面前将那个秘密据点拿下。 “田丰,许攸你二人就多陪陪道师吧” “诺” “对了”何进继续说道“此事未完之前,道师一定不要乱走” “嗯”唐周点头同意了,田丰,许攸二人带着唐周下去了。 何进左思右想,最后开口说道“来人,给我换朝服,我要进宫一趟” 洛阳城外南大营,这里驻扎着将近五万卫戎军,曹操,袁绍拿着何进的令牌快速点了一万甲士,浩浩荡荡进了洛阳,一时间风云色变,整座洛阳城不明真相的百姓都吓得关好了门窗,曹操对手下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凡是墙上写有甲子二字门上带有黄色丝带的人家,全部缉拿” “诺” 传令兵正要走,曹操说道“哦对了,还有额头上有黄巾的也一并缉拿,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去吧” “诺” 曹操将一条条命令传达了下去之后,看着袁绍说道“本初,一起去那个据点看看?” 袁绍呵呵一笑说道“不了,我还是在城中坐镇吧,要不然出现了乱杀之事可不好” 曹操想了想说道“也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初,我带兵去据点” “好”袁绍点点头,曹操带了一队精兵快速前往太平道的据点。 袁绍看着曹操的背影,眼神有些阴郁,今日自己的风头都被这个曹阿瞒给抢走了,哼,袁绍不满的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在洛阳城里搜寻起来,刹那间整个洛阳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高大的城门缓缓闭合,全城大搜查开始了。 第四十七章疾风骤雨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洛阳城南大街上袁术衣着华丽,纵马狂奔,他身后跟着一百人的护卫,这些护卫都是袁术的父亲袁逢派来的。这些护卫都是袁家的家将,对袁家忠心耿耿。清一色黄金甲,戴黄金盔,身后大红披风,被人称做黄金火骑兵,袁家财大气粗,组建的这支护卫队,无论是盔甲还是武器上,都下了不少血本。这些人从大街上呼啸而过,不知闪瞎了多少人的眼睛。 “吁” 袁术看着面前这不大的酒肆,勒停宝马回身问道“是这里么?” 袁术身后的黄金火骑兵中,有一人策马而出,这人年龄三十左右名叫纪灵,是这支护卫的统领。这纪灵勇猛异常,他的武器也很冷门是一把三尖两刃刀。 纪灵策马来到袁术身边说道“公子,没错,就是这里!” 袁术看向酒肆门前立着的一杆旗幡 “太平酒肆?”袁术低声对着身后浅笑道“给我砍了” “诺” 袁术身后的黄金火骑兵轰然领命,纵马踏向酒肆,其中一骑抽出腰中刀,一刀将旗杆砍断,写着太平酒肆的旗幡坠落在地上,掀起一片尘土。 这酒肆位置本就偏僻,也没多少客人,酒肆之中的人早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酒肆的掌柜胡开连忙跑了出来,刚一露面一把寒光闪闪的武器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胡开看见门外这一圈金灿灿的骑兵,眼睛都有些发直了,胡开腿一软跪在地上喊道“大人饶命啊” 袁术策马来到胡开身前,撇着他说道“你是这里的掌柜的?” “对对对”胡开抬起头说道“小人就是,不知小人那里招惹了大人,值得大人如此兴师动众” 袁术嘴角上扬,俯下身子俯视着胡开说道“这里可叫太平酒肆?” 胡开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袁术笑的更加得意,他直起身子说道“那就没错了”袁术说完给身旁的李丰一个眼色,纪灵会意,刀光闪过,一颗头颅就这样滚落在尘埃之中,胡开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袁术策马站在街的对岸,纪灵留下十骑保护袁术,其他的黄金火骑兵在纪灵的带领下纷纷下马进入酒肆之中。 酒肆之内的酒保伙计也都是太平道的道徒,酒肆外发生的这一切太过突然,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些黄金火骑兵砍瓜切菜一般杀个干净。 “统领,这里有道暗门”一名黄金火骑兵来到纪灵身边说道,纪灵看过去,果然一道暗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一条密道露了出来。 纪灵率先进了暗道,暗道之中有些狭窄,密道两边的蜡烛是这里的唯一照明,纪灵将武器留在了外面,此刻他手里拿着一把炼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小心!”纪灵说出这句话,身子一闪贴着墙躲了过去,可是他身后的两名黄金火骑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这俩人身上各插了几支弩箭,挣扎着倒在了地上,这些弩箭力道很大,竟然直接刺透了这两人的甲胄。 弩箭的杀伤力很大,速度快,要求简单,是一些江湖人士的最爱,除了装填慢些,其他无论是精度,射速,杀伤力都比弓箭要强。 纪灵来不及感慨这两名手下的身死,黑暗中一阵气息将蜡烛击灭,一道身影正在快速朝他逼近,两人在黑暗之中快速交手几次,那人影借势并没有与纪灵缠斗而是快速朝密道外跑去, “想跑?”纪灵大喊一声正要追,身后又有破空声,纪灵回身抬刀将袭来的弩箭蹦飞,嗖嗖嗖,连续几支弩箭都被纪灵躲开,纪灵怒火中烧,趁着装填弩箭的空挡,纪灵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管那个跑出去的黑影了,他俯着的身子如猛虎一般扑了过去,几声惨叫,密室之中的人尽被纪灵斩杀殆尽。 纪灵将密室的几人杀光之后,急忙抽身出了密道,酒肆内几名黄金火骑兵早已气断身亡。纪灵拿起自己的武器快步出了酒肆。 袁术骑在马上,有些无聊,左看看右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好玩的,这时酒肆内传来一阵打斗,突然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拿着一把阔剑从酒肆内破门而出,这名壮汉身上沾满了血迹,这壮汉瞪着一双饿湖一般的眼睛一瞬间看到了身穿华丽服饰的袁术。壮汉身形如电朝袁术扑了过去,几名黄金火骑兵快速的纵马而出,壮汉一把阔剑瞬间将这几名黄金火骑兵斩落马下。酒肆内的黄金火骑兵也已经出来了,看到这一幕,这些黄金火骑兵纷纷肝胆俱裂,他们害怕的不是这壮汉的武艺,他们怕的是袁术的安危。如果袁术有一点点损伤,他们也不用活了,这些黄金火骑兵纷纷朝壮汉扑了过去。可是终究和壮汉差了一些距离。 袁术此刻呆滞的看着眼前不断变大的阔剑,瞳孔不自觉的放大,这一刻,袁术感觉到了什么叫恐惧,难道我就这样死了么? 袁术呆若木鸡,连闪躲都忘了,就这样直愣愣的坐在马背之上。 “砰” 一阵金属撞击声,壮汉身形连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袁术面前出现了一名手持血色长刀的男人,狂舞的长发,猎猎作响的风衣,正是曹操手下夏侯惇。 袁术身后马蹄阵阵,正是曹操带着大批甲士赶到了,曹操遥遥喊道 “公路,没事吧” 袁术摸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脸色苍白的摆了摆手。 一拦一停,壮汉已经失去了先机,身后的黄金火骑兵已经赶到,将壮汉团团围住,曹操一挥手,身后大批甲士也摆出了阵型,纪灵此时也从酒肆内出来了,将壮汉的退路封死了。 壮汉环视了四周,只见周边的屋顶上站了几个人,这几人气息沉重,戏虐的看向他。 壮汉手中阔剑有些颤抖,刚才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刀的力道竟然强悍如斯,看来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壮汉抬起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刺向自己的脖子。 “搜搜” 屋顶上一人弯弓,两支羽箭破空而至,巨大的力道射在壮汉的两条胳膊上,将壮汉的两个胳膊扭成一条诡异的形状,壮汉疼的仰天大叫。 “秒才,你这有些不地道吧,你看看给人家胳膊射的”一人语气戏虐的说道 被称做秒才的弯弓之人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大哥要他活,那他就不能死” 有甲士上前将壮汉捆绑起来,曹操策马来到壮汉身边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恶狠狠的说道“呸,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找死”手持血色长刀男人的正是曹操的同族兄弟夏侯惇,此刻夏侯惇上前一步怒气冲冲的骂道“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曹操摆手制止了夏侯惇,然后曹操回头对面前的壮汉呵呵一笑说道“我问你你不说,很好,希望你不要后悔”曹操对身边的甲士说道“压入诏狱,对了告诉那些狱官,别玩死了” “诺” 一队甲士压着壮汉走了,袁术此刻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了,袁术这次破天荒的没有骂他的这些手下,只是看了看曹操对着身边的黄金火骑兵说道“我们走” 一场空欢喜,为了争功还差点把命搭上,袁术理都没有理会曹操就径直走了。 站在屋顶上的几人此刻也都纵身下来了,几人站在曹操身旁,其中一人说道“嘿,这个袁术,大哥好心好意的救了他,他竟然连声谢谢都不说” 曹操不以为意的笑道“他就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总端着个四世三公的架子,早晚要吃亏的” “大哥说的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几人哈哈大笑,曹操策马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的都是他视为性命一般的手足兄弟。 这几人分别是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曹家五狼,跟在曹操的身后,一路有说有笑。 中平元年一月,帝都洛阳,司隶之地掀起了一场狂澜,南营甲士在洛阳城中大肆捉拿太平道众,凡是与太平道有关的一概缉拿,稍有反抗,一律格杀,被捕者数以千计,一时间哭声盈天。而这些人的罪名之重竟然是谋逆之罪。 帝都洛阳诏狱,曹操一身武官袍,站在诏狱的门外,这诏狱是大汉帝国关压重罪之人的监狱,归属大理寺管辖。此地黑暗异常,各种刑具应有尽有,各种奇怪的刑法更是多如牛毛。 此刻诏狱大门开了一条缝,一名大理寺的官员走了出来,这官员五十岁左右是大理寺的上卿叫做李毅。曹操上前施礼道“李大人,怎么样,招了么?” 李毅低头正在往前走,听见有人喊他,吓了一跳,一抬头看见是曹操,李毅抚着胸口说道“哎呀,是孟德啊,你吓死我了,我这岁数大了,可经不住你这一惊一乍的哈” 曹操尴尬的笑了,这李毅和自己的父亲关系非浅,所以他也不客气的说道“李大人,我这不是着急么” 李毅指了指诏狱的大门说道“招了,详情你自己去里面问吧” “好咧,谢谢您”曹操道谢一声,连忙跑进了诏狱之中。 李毅看着曹操的背影摇头说道“这个兔崽子,还是这么毛手毛脚” 曹操进了诏狱,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关压之地, “大人到了,就是这里”狱卒朝前指了指, 曹操望去透过玄铁栅栏里面那个壮汉那里还有那一身傲气,狂气。曹操此刻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无助的可怜人,眼神中满是惊恐不安,这壮汉魁梧的身体没有一处好地方。曹操叹息道“说说吧” 壮汉听见曹操的话身体条件反射般的颤抖了一下,连滚带爬的来到曹操身边“我说,我说” 壮汉开口说道“我叫马元义,太平道大方道师,我来这里是为了,是为了,组织太平道行动的” “什么行动?”曹操问道,马元义张了张嘴犹豫的说道“刺杀大汉天子” 诏狱之内阴风骤起,昔日豪杰抖如筛糠,曹操将需要了解的事情都问清楚了,转身正准备走,马元义忽然伸出手拽着曹操的衣角说道“大人,求求你,大人,给我换个狱所可以么” 曹操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他将衣角拽出,从怀中掏出些银子递给了狱卒“给他买些酒食,剩下的给你了好好照顾他一晚” “这,大人我怎么好意思”狱卒讪笑道,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应该看不到后天的太阳了,就当给自己积点阴德吧”曹操说完就走了 “额”狱卒手中揣着银子,有些发呆,看着曹操的背影低声说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四十八章疾风骤(二)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张邈带着大将军的命令找到了许翌,张邈将封谞勾结太平道意欲刺杀天子之事告诉了许翌,并传达了大将军何进的指令,许翌听张邈讲完眉头不由皱了皱,担忧的说道“孟卓不是我不帮你,这羽林卫直属陛下统领,即使是大将军也无权过问,你让我软禁十常侍,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你要知道,陛下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许翌说完之后看向张邈,张邈也知道许翌不会痛快答应自己的开口说道“许大人,这封谞可是要刺杀当今天子啊,羽林卫不就是为了保护陛下的么,再说了也没让您动手,只是暂时限制这十人的行动,大将军也进宫了!” 许翌低头思索片刻,一张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他似乎下了决心说道“好吧,是生是死就搏一搏吧” “谢谢许大人”张邈躬身行礼,许翌白了张邈一眼,摆摆手说道“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陛下” “对,为了陛下”张邈笑着附和。 没多久许翌调动大批羽林卫,将十常侍经常去的秋事房包围了起来,刚巧不巧这十个常侍正好都在这里。 十人正在商量着什么,突然一名小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公公不好了,公公” 张让抬头说道“慌什么,怎么了?” 小内侍结结巴巴的说道“门门外来了好多羽林卫” 张让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张让眉头挑了一下“羽林卫来这里做什么?” “是呢,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帮人来这干什么?”赵忠也有些迷茫。 蹇硕冷笑一声“管他们干什么呢,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十人大踏步从秋事房走了出来,这些羽林卫站在秋事房五米开外之后就不在有所动作,封谞啧着嘴说道“啧啧,你们瞧瞧,这架势是要干什么” 封谞上前两步语气坚硬的对着面前的羽林卫说道“你们这是奉了谁的命令,可知这是何处?” “封大人何必动怒呢”羽林卫中许翌从后走了出来 张让等人对视一眼,这许翌是陛下的死忠将军,他来这里难道是陛下的意思? 张让脸色变幻,最后挤出一张笑脸对着许翌说道“许大人这是何意啊?” 许翌目光在十常侍的脸上扫过,阴郁的说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听人说有人意图行刺天子” “什么?”张让等人脸色都变了,蹇硕更是破口大骂道“许翌,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们?” 其他几名常侍也脸色不善的看向许翌。许翌呵呵一笑说道“是又如何?”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么许翌本来就对十常侍没有好感,他一直在怀疑昔日蔡韵的死和十常侍有关系。 封谞听到许翌的话后,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不过他脸上并没有流露什么异样。封谞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缩在了张让几人的后面,封谞快速的思考着,这是冲自己来的,还是有别的刺客?这时封谞抬眼看到,自己的干儿子徐奉神色慌张的往这面走,徐奉看见羽林卫,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被包围的秋事房徐奉转身就跑,他刚刚出宫听到了一则消息,洛阳城内大肆逮捕太平道徒,太平道大方道师马元义已经被抓获。他想找封谞商量对策,刚好看到十常侍和羽林卫对峙。 许翌眼角余光刚好撇见逃跑的徐奉,许翌嘴角冷笑对麾下羽林卫说道“抓住那个内侍” 一队羽林卫快速追了上去,封谞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徐奉跑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下麻烦了。 没多久徐奉变被羽林卫抓了回来,徐奉被带到许翌面前,许翌和颜悦色的对着徐奉说道“叫什么名字?” 徐奉抖了一下,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的说道“小奴,小奴叫徐奉” “哦”许翌点点头俯下身子问道“跑什么?” 徐奉因为害怕,身体不断的颤抖,他抬头无助的将目光望向封谞,封谞对他眨了眨眼睛,让他见机行事。许翌顺着徐奉的目光看了过去,封谞见状连忙摆出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徐奉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奴从未见这么多羽林卫,所以一时一时有些害怕” “呵呵”许翌似笑非笑的直起身子说道“封常侍,你不说点什么么?” 封谞撇过头怒视着许翌说道“许翌,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翌指了指徐奉,又指了指封谞,嘴角带起一抹微笑“据我所知,这个徐奉应该是你的义子吧” 封谞眼珠子急转说道“是又怎样?” 许翌面露讥讽,轻声对封谞说道“嘿嘿不知将他交给大理寺之后,又是一番怎样的结果呢?” 听到大理寺三个字在场的众人都是为之一震,徐奉面露绝望之色,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徐奉对着封谞喊道“干爹救我。” 封谞不忍看向徐奉,将头别了过去,看到封谞态度,徐奉更加绝望,许翌一挥手说道“将他带去大理寺” “诺” “慢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曹节这时开口了,他说的“许翌,你不要得寸进尺,内侍犯错,理应交由我内侍府审理,你这是无视我等了?” 许翌皱了皱眉,确实这里是皇宫,羽林卫其实是没有权利抓人的,而且内侍犯错都由十常侍主管内侍府管辖,大理寺关压的都是帝国的官员和穷凶极恶之徒。许翌本意只是限制十常侍的出入,这个徐奉只不过是意外收获,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徐奉肯定有问题,如果落在内侍府手中那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了,许翌不能放,今日这次行动,如果不彻底将十常侍压死,那么死的就是自己,双方谁都不愿退步,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趁着僵持的时候,张让悄无声息的来到封谞身边低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封谞看了看左右,现在只有张让能救他,确认附近没人能听到自己的话后,封谞低声对张让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边,最后封谞可怜巴巴的说道“让公,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张让听完封谞的话,脸色变了变,低声说道“封谞,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封谞吱吱唔唔的说道“我这,我这” 张让一甩衣袖“简直胡闹” 皇宫御花园,刘宏坐在其中晒着太阳,最近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的力不从心了,体虚多汗,看了许多御医吃了许多药也无济于事,每日咳嗽不断。 “陛下,大将军何进求见”一名内侍低声对刘宏禀报。 刘宏皱眉,他来干什么“让他过来吧” 内侍下去后,没多久何进肥硕的身体就出现在刘宏的面前,何进垫着肥嘟嘟的肚子正准备跪下去,刘宏看着他那吃力的样子挥了挥手“免了,免了,说吧什么事?” 何进低声说道“太平道意图谋反,臣以命人将洛阳附近的太平道徒全部缉拿” “咳,咳”刘宏用手捂着嘴咳嗽“怎么回事?” 何进将唐周说的描述了一边,刘宏怒火攻心,咳嗽欲急“咳,咳,咳,朕何曾对不起这些刁民,一个个的都要反朕” 何进低头,心道陛下这是明知姑问,确实自当今天子登基以来,灾害不断,加之前期刘宏过分宠溺十常侍,以致党锢之祸,朝廷上下尽皆奢靡成风,朝纲混乱不堪,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当然这些何进也就自己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上位者最不想听的就是自己的过失,虽然何进只是一个屠夫出身,但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这点他还是明白的。 刘宏终于平复了下来,还有什么事,何进有些吱吱唔唔,他不知道还要不要说下去,刘宏看着何进说道“还有什么事?” 何进沉吟片刻说道“常侍封谞也参与了这件事!” “咳,咳,你再说一遍”刘宏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潮红“此事当真?” 何进点了点头“十有八九” “气死朕了,咳,咳”刘宏拿出一方手帕捂住嘴剧烈的咳嗽着,良久刘宏看着手帕上的那一抹猩红,眼神变的有些暗淡,刘宏身边的内侍和何进连忙跑到刘宏身边说道“陛下,您” 刘宏摆手说道“没事,传朕口谕立刻将封谞压入诏狱之中,交由大理寺严加审问” 何进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如今刘宏亲自下了命令, “臣先告退了,陛下保重龙体”何进得了口谕下去了。 刘宏看了眼御花园的景色, “现在的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刘宏发出深深的叹息。 秋事房外对峙还在继续,许翌在等,终于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众人纷纷望去,只见大将军何进挺着肥硕的肚子来到了众人面前,由于走的有些急,何进额头都冒了汗。 张让看到何进出现,他看了封谞一眼,摇了摇头,和封谞拉开了一段距离,封谞此时也有些绝望“让公?” 这十常侍都是聪明之人,一见何进的出现,在看张让的反应,似乎都明白了今天这件事,肯定不会善了,几位常侍各自怀着心思站到了张让身边。 事已至此,封谞面露苦笑。 “陛下口谕:常侍封谞涉嫌思通太平道,欲行不轨之事,即可起贬为庶民,交由大理寺,压入诏狱,严加审问” 何进念完刘宏的口谕,一挥手几名甲士上前将封谞拿下,封谞没有挣扎,他知道在这皇宫之中,羽林卫的虎视之下一切都是徒劳的。 封谞,徐奉二人被带走了,何进临走前瞥了一眼张让等人,发出一声冷哼。 秋事房外,张让等人看着渐行渐远的众人,张让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封谞啊封谞,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了张让的话,其他几位常侍也都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大汉帝国中平元年二月,常侍封谞,内侍徐奉,勾结太平道,意图行刺天子,事泄被关入诏狱之中,同日司隶之地抓捕太平道徒数千人,太平道大方道师马元义也于同日被捕 第四十九章车裂之刑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汉帝国中平元年二月,马元义,封谞,徐奉被捕,很快几人交代了太平道应于中平元年三月起兵。马元义特地从荆扬之地赶赴洛阳,联络封谞已备起义时,义军能在第一时间突袭皇宫,拿下洛阳城。 嘉德殿内,刘宏坐在皇椅上,殿内大臣们排列整齐,何进站在前面慷慨激昂的说道“太平道之事绝对不能姑息,臣建议立刻将马元义,封谞二人车裂,其余从众一律斩首示众,夷三族” 刘宏不置可否“诸卿意下如何?” 刘宏语落大殿内的大臣们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大臣中一人持玉笏出列说道“臣以为大将军所说不妥” 众人望去,原来是蔡邕。蔡邕字伯喈,四十岁上下,师出儒门,性格清高孤傲,熹平年间因为抨击十常侍被发配幽燕之地,后来遇到了大赦,被朝廷招回来做了一名黄门郎。 蔡邕开口说道“如今民众怨声载道,根在朝廷之中,杀了这些道众只会更加激化各地民众与朝廷之间的矛盾,臣认为当只诛首恶,其他道众应当从轻发落” 蔡邕说完,文官列中一人出列说道“臣认为蔡大人所言极是”说话的是侍御史王允,与蔡邕都是儒门出身。 何进皱了皱眉说道“二位大人,你们这是妇人之仁” 蔡邕,王允二人与何进针锋相对,王允说道“如此牵连,势必将各州太平道和无关百姓推上必反的道路” 整个大殿吵成一片,刘宏坐在皇椅上平静的看着殿中的一众文武,如同菜市场吵架一般,最后他咳嗽两声说道“别吵了,尔等成何体统?” 大臣们安静了下来 刘宏开口道“宣朕旨意:太平道匪首马元义,常侍封谞意图谋反,于明日午时车裂,其他太平道众一律斩首示众。另外传旨各州郡全力缉拿太平道匪首张角等人” 刘宏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之后 蔡邕还要说些什么被王允拽了下衣角退了回来,刘宏有些倦了,他开口说道“好了,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推山倒柱,等刘宏走了之后,大臣们纷纷起身下朝。 路上蔡邕皱着眉头对王允说道“刚才你为什么拽我,陛下这是在玩火啊” 王允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说道“伯喈,对于这些谋逆之人,没夷三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要知道,陛下怎么可能容忍这些要杀自己的人活着呢,即使他们没有行动,但是他们想了” 蔡邕叹息一声说道“如此天下必乱了” 第二日南市围满了许多人,这里是帝国对于重犯的行刑之地,这日一队千人甲士早早的将这里围了起来,为首一人正是袁绍,袁绍指挥着甲士将刑场行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没多久大将军何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出现了,何进肥硕的身体在马上显得有些可笑。好不容易来到刑场,大腹便便么来到了刑台之上。许多洛阳民众都听说这里要有车裂大刑,来了很多围观者。 所谓车裂就是将人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这样把人的身体硬撕裂为六块,所以名为车裂。有时,执行这种刑罚时不用车,而直接用五条牛或马来拉,所以车裂俗称五牛分尸或五马分尸。要把人的头跟四肢砍下来都得花不少力气,更何况是用拉扯的。而受刑人身受的苦处更可想而知。真到撕开的时候,恐怕受刑人已经不会觉得痛苦了。痛苦的是正在拉扯的时候。 由于车裂这种刑法过于残忍,所以很少在用了,洛阳城内的百姓将整个刑场违了个水泄不通。 没多久马元义,封谞变被带了过来。马元义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封谞,他在诏狱之中并没有说出封谞的名字,“你怎么也?” 封谞冷笑道“都要死了还假惺惺的做什么?我的身份除了你们几个知道,不是你出卖的我还能有谁?” 马元义心中出现了一抹巨大的恐慌,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被道里的某些小头目出卖了,他在诏狱之中受尽折磨也没有说出封谞的名字,就是希望封谞能做那颗出其不意的棋子,来时大贤良师曾经告诉过自己,封谞脑海里被他下了印记,是一颗藏在暗处的棋子,除了寥寥几人知道别无他人,究竟是谁出卖了自己,出卖了封谞?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马元义面目狰狞低声咆哮道“唐周!” 不知道什么原因,大贤良师对这个昔日的弟子下达了追杀令,可是这么久过去了,也没有唐周的消息,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而且将太平道之事全盘告知给了大汉朝廷。 马元义正在胡思乱想之计,几名甲士将他按倒在地,一条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四肢也被套上了。马元义挣扎了两下,换来甲士的一阵拳脚。 何进坐在几案后,这次由他亲自监刑,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从面前的几案中抽出一枚令牌丢到地上“午时已到,行刑!” “驾!” 五匹马分五个方向跑了起来,一瞬间马元义的整个身体被拽的腾空而起,巨大的拉扯力让马元义痛不欲生,可是他却发不出一起声音,马匹被不断的抽打着,马元义脸色青紫,眼珠暴突而出, “咔嚓” 一条手臂被撕裂而下, “咔嚓” 一条腿飞了出去 “咔嚓” 一颗头颅飘洒而出,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旋转着滚到了刑场外,民众们看着这血腥的场面,尤其是头颅上那一双暴突在外的眼睛,都吓的往后退去。唯有一人例外,此人站在头颅面前,看着眼前的这颗头颅有些出神,低声的叹息来人轻轻将马元义的头颅捧起。黑布下看不清表情。 封谞在旁边已经吓得有些瘫了,他跪在地上望向何进说道“大将军,大将军,看在往日情面上,您给我换一种刑法,好不好” 何进面露冷笑,一挥手,甲士们将封谞也摆弄好了。 封谞的挣扎哀叫都是徒劳的, “咔嚓” 一切都安静了,偌大的刑场鸦雀无声,何进的笑声在这一刻显的有些恐怖“下一个” 两名首犯都死了,余下的都是些斩头重罪,一匹匹的上来,一茬茬的倒下,那一日整个刑场杀了将进二千人,斩首大刀都换了几次,腥红的血将整片刑场染成了一片血的世界。 血漫到唐周的脚下,唐周楞楞出神,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颤抖的手,捧着头颅,无声的哭泣。 前一步是地狱,退一步也是地狱,他突然想起了典韦曾经和他说过的话“俺娘说,人心比野兽更可怕” 一袭黑衣的曹操出现在唐周的身后,望着面前这个无声哭泣的男人,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之生死,习惯就好” 唐周看向曹操一字一顿道“不是说只诛首恶么?” 曹操沉吟片刻说道“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须知谋反之人当灭九族,这是国法” “哈哈哈”唐周仰天大笑,身体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个充满了腥味的刑场,他笑自己的天真,笑这无奈的世道,若真有国法可倚,他们又何至于造反? 曹操看着唐周的身影,这身影透漏着多少悲伤,或许哀莫大于心死吧。 曹操将目光投入到刑场之上,人头遍地,宛如地狱。 大汉帝国中平元年二月,马元义,封谞被车裂而死,余众尽斩。是时血如泉涌,头颅遍地,血气弥漫数月不绝。有附近之人言每日夜里,必闻哭声,一时间人心惶惶。 同日,帝都洛阳城中数骑飞驰而去,各州郡开始大肆抓捕与太平道众。 一身素衣的唐周出现在大将军何进面前,唐周低声说道“此间事了,周请告退” 何进喝了杯中酒说道“道师要去何处?” 唐周说道“昔日周为大贤良师所伤,被传送至陈留大山中,被一人所救,救命之恩,周尚未报答” “哦”何进开口说道“还有这样的事啊,那行吧”何进召来侍卫“给道师拿些银子” 唐周推辞道“大将军好意周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 “哎,道师莫要客气”何进笑着说道“如果没有道师你,马元义,封谞之徒险些成了大事,这些银子是你该得的” 侍卫将银子摆放在唐周面前,唐周听了何进的话后,身体一颤,最后他还是收下了这些银子。 是夜唐周一骑出了洛阳城朝陈留方向去了,这日唐周行至小西村,唐周特意来到这里,他来到昔日老头住的地方,只是唐周没有见到老头,老头住的房子大门紧锁,唐周询问了左邻右舍,原来老头在一月前就已经去逝了,由于没有亲人老头被草草的埋在了村西的一处土丘。 唐周神情恍惚的来到了老头埋葬的地方,看着眼前这一座不大的坟茔,唐周有些枉然,唐周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为何就死了呢?” 唐周对老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他临走时曾答应过老头帮他养老送终,可是有些人一别之后就成永别,这就是人生。 唐周离开了小西村,进入了死神山,看着人去楼空的木屋,唐周重重的叹息一声,他来到山顶,看着山外的景色自言自语道“昔日我劝你出去,如今你走了,我却回来了,或许你娘说的才是对的,外面的人心真的比这里的野兽还要可怕” 春风吹来,万物复苏,许久之后死神山中渐渐有了人烟,死神山也不在叫死神山了,而是被当地人称做神仙山,山里面住着一名黑布蒙面的仙人,仙人治病救人的故事在当地广为流传,这传说流传的很广,很广。 第五十章狼烟四起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幽州以北,极寒之地,这里聚集着许多游牧部落,在大汉帝国初期这些部落不断南下侵略大汉帝国国土,这些人来去如风,给大汉帝国造成了不少的损失,直到武帝时才将这些部落一一击破,这些部落或者远遁千里,或者投降,再也不敢南下牧马。大汉帝国称这些部落为蛮夷之地。 雁回关坐落在幽州边境,这里是幽州的最前沿,也是大汉帝国对鲜卑等部落的第一道防线。这雁回关本来并不叫雁回关而是叫做蓝关,后来是因为曾经有一名大文豪路过此地,站在荒凉的城墙上,看着天空大雁南飞写下了一篇流传千古的文章其中一句就是:雪过蓝关寒气薄,雁回湘浦怨声长。?后来人们就把蓝关的名字改成了雁回关,一直沿用到了今天。 这日雁回关外,一人白衣白袍骑着一匹雪白的马伫立在雁回关外,眺望着这个久经战事而显得有些残破的雁回关,轻轻呵了一口白气“终于到了” 关外的冬天要比大汉帝国的冬天长很多,此时洛阳已经有些绿色了,而这雁回关外竟然还积着一层厚厚的雪未曾融化。 男子搓了搓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腮边微微冒出的胡须,纵声笑了笑,当日惹了事跑了出来,后来家里几次来信说他的海捕文书并没有下来,不过他当时有些喜欢上了这极寒之地,所以一直逗留在关外没有回去,在这里他得到了飞速的成长。这次家里来人说父亲病了,病的很重,他不得不回来。男子骑着白马如一道闪电快速驶向了雁回关。 中平元年二月,公孙瓒白衣白马从雁回关进入幽州,回到久别的故土。 冀州巨鹿有一座大山,这座山由于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上山之人多半有去无回,要么被野兽吃了,要么就是在迷雾中迷失方向,最终被困死山中。所以当地人管这座山叫做迷踪山,不过据当地人说山上住着神仙,也不知真假。 迷踪山上,云雾间稀,在山腰处赫然出现了一座座的房子,这些房子排列整齐,一直延续到山顶之上。房子中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这些人头裹着黄巾,看样子都是太平道的道徒了。 山顶之上有一座巨大的神殿,神殿远看威严森罗,大殿内供奉着一座雕像周身玄黄,正是五方天帝之一的黄帝白枢纽,也就是太平道口中的黄天。 短短十余年张角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这坐原本光秃秃的迷踪山建成了如此规模,不得不说太平道确实实力非浅。 此刻大殿之内聚集了许多人,为首一人手持九节杖坐在那里正是张角,身后两个身穿蓑衣之人正是他的弟弟张宝,张梁。 这张宝,张梁在太平道中颇为神秘,很少有人见过这二人的真面目。 大殿之中还坐着几名太平道的长老,其中一人起身说道“洛阳传来消息,马元义,封谞都死了,司隶之地的道徒十有八九都死了” 张角目光如炬,良久他叹息一声“唐周啊唐周,你终究还是没能明白我的深意啊” “大哥此言何意?”张宝本来就是思维敏捷之人,听见张角说唐周二字说道“您是说马元义之死和唐周有关?” 张角没有说话,张梁也开口了“这个白眼狼,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他” 张角制止了二人的话,问道“还有什么事?” 殿上的长老开口说道“帝国已经广发海捕文书,缉拿您和太平道众,已经有很多道徒被捕了。在这样下去恐怕” 张角眉头紧皱,张梁重重的怒哼一声“大哥不如我们提前反了吧” 张角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张宝也附和道“大哥,我同意老三的看法,如果继续犹豫下去,我们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底牌就都没了” 张角也明白起义之事迫在眉睫,只是处心积虑的暗棋已被大汉帝国拔除,仓促之间太平道的处境着实有些被动。 张角不断的思索着利弊关系,最后狠下心说道“传我令,所有道众,起事!” “遵命!” 张宝,张梁二人带着太平道的长老下去了,张角起身出了神殿来到迷踪山的山腰处,张角手持九节杖,嘴中念念有词,没多久迷雾之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迟缓的身影在迷雾之中渐渐浮现,一个,两个,越来越多。 “吼” 视线所及,以张角为中心,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这些人,身体干枯,浑身长满了黑毛,一声声低吼响起,这就是张角的底牌,青州之地他制造了一万黑毛僵尸,只是纵然有这些不死不灭的僵尸,在这大汉帝国广阔的疆域来说终究显得有些杯水车薪,张角最终所倚重的并不是他们,而是数以百万计的黄巾道徒信众。 中平元年二月太平道发动起义,起义之人头裹黄巾,高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一时间,大汉帝国七州二十八郡狼烟四起,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内,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举国震动。 青州州牧府,青州牧焦和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州牧府内忙碌一片。 “收拾好了么?”焦和不断催促着手下,青州之地一夜间出现了许多反贼,他们头裹黄巾,迅速攻破了许多城池。起初焦和认为这些反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多次派兵征讨,结果反贼不但没有少反而越杀越多,如同那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 “这群该死的蛾贼”焦和越想越气,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大人,财物已经收拾妥当”一名甲士躬身说道,焦和连忙跟着甲士走了出去,州牧府外驻扎着一队精锐甲士,这队甲士大约五千人左右,这支部队名叫青城铁卫,是青州最后的精锐部队。此刻队伍中有数十架马车,马车里坐着青州牧府内的家眷,队伍后还有几十辆大车装的都是青州牧焦和这些年捞来的金银财宝。 焦和上了队伍中的一辆马车,他回头看了一眼州牧府,如今青州之地大势已去,他不得不逃出青州,虽然朝廷肯定会怪罪自己丢了青州,他看了看身后这十多辆马车,有这些财物自己多半能够留住性命了。 队伍缓缓开拔,中平元年二月,青州牧焦和弃青州城,一路向司隶方向逃去,此时青州之地尚有官军苦战,不过最后这些官军都只能困守孤城。 青州北海城,孔融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黄巾军,眉头越皱越紧,北海太守胡寻已经战死,如今自己这个北海相就是这里最高的统帅了,青州之地的儒家弟子都到了北海城,如果不是这些弟子,这北海城恐怕早就失守了吧,孔融也组织过几次进攻,可是都被打了回来 “贼军势大,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待青州城的救援了”孔融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是他并不知道,青州牧焦和已然不战而逃了。 青州黄巾大营内,卜巳坐在帅位上,一身儒衣的他坐在帅帐内和一些黄巾将领交谈着青州的战事,他本来也是一方道师,自从起义之后统领整个青州的太平道众,而唐周叛逃之后,他也就成为青州之地的黄巾渠帅的不二人选。 “报”一名黄巾军快速跑进大帐跪在大帐内禀报道“渠帅,斥候来报,前方十里有一队朝廷的人马” 卜巳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须眼睛露着精光说道“有多少人马,那里的部队?” “约摸五千人左右,看旗帜应该是青州城的青城铁卫” 卜巳沉吟,青城铁卫是直属青州牧的精锐部队,这些青城铁卫怎么到这里来了,思索片刻卜巳对帐内的其他黄巾将领说道“走,去看看” 青州的官道之上一支队伍缓缓前进 “吁”一名校尉模样的人勒住了战马 他是青城铁卫校尉陈芝,作为一名帝国军人陈芝其实对焦和这样拖家带口的行军是反对的,队伍从青州城出来走了这么久只走了三十里不到,而且装着钱财的车辆很多,又很沉重,导致青城铁卫只能走官道,这么大又移动缓慢的目标,陈芝叹息一声“千万别遇上大批反贼啊” 陈芝策马来到队伍中的一辆豪华马车旁,看着这辆豪华异常的马车,陈芝就想骂人,这个焦和,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是的。陈芝敲了敲马车的车厢“大人,末将陈芝求见” 车帘掀开,焦和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 陈芝忧心忡忡的说道“如今贼众势大,我们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贼军发现的,您看我们能不能舍弃些车辆,这些车辆严重影响我们的行进速度” 焦和眼睛一瞪“放屁,你懂什么,这些东西可是我的命,保护好了,要是丢了一车我拿你是问!行了别在废话了,我累了”焦和说完将车帘放下 陈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话自己今天已经第二次说了,第一次说的比较委婉,焦和可能都没有听懂,这一路行来,有不少士卒都比较担忧,所以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来和焦和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可是这焦和对自己的这些财物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没办法谁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青州牧,不知比自己这个小小的青城校尉高出了多少,他的命令又不得不听,陈芝陷入了烦恼 “都精神点,眼睛放亮些” 陈芝没好气的对着这条缓慢的行军队伍喊道。 春风微暖,迎面扑来,可是陈芝却感觉这风竟比冬季的雪还要冷。 第五十一章青牙玄卫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春日下,青州牧焦和的车队在青州铁卫的护卫下缓缓朝洛阳进发,一天的路程在官道之上只走了三十里路,天色渐晚,陈芝找了一处开阔之地安营扎寨。 青城铁卫搭建了一些简易的防守建筑,青州牧的车辆被青州铁卫护卫在中间。 焦和下了那辆豪华的马车,坐了一天的马车,焦和也有些累了,焦和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大人” 焦和回头看去见青城校尉陈芝正在自己的身后,焦和皱眉问道“怎么了?” 陈芝低声说道“属下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咱们能不能,连夜赶路?” 焦和神态透漏着疲惫“你是想累死本大人么?” 陈芝敢忙回答道“属下不敢” 焦和指了指正马车周围,此刻马车上的州牧府的家眷们也都下了马车,这些家眷多数都是柔弱女子,那里经历过这些,一天的车马劳顿,让她们叽叽喳喳的抱怨不断。 “哎”陈芝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真的很无奈,如今自己这只队伍简直就是犯了兵家大忌。 焦和也看出来陈芝的担忧,焦和也没有一味的去责备陈芝,毕竟他也是青州牧,那些驭人之术他也多少明白一些的,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到洛阳就靠手下这支青城铁卫了。 焦和拍了拍他的肩膀“陈芝,别担心,青城铁卫乃是我青州之地精锐中的精锐,那些蛾贼在青州铁卫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焦和继续说道“你去找管家,让他给青州铁卫的弟兄们每人发五十两白银,等到了洛阳本官还有重赏” 陈芝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去找州牧府的管家了,焦和看着陈芝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焦和哼着小调回到了车厢内。 而距离露营的不远处,黑暗中几道身影浮现,这几个身影远远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嘈杂的军营,莺歌燕舞从军营内不断的传出来。 黑暗中有一名虬髯大汉低声对身边人说道“这青州铁卫不愧是青州的精锐部队,你瞅瞅人家队伍里还配备了这么多女子,在瞅瞅咱们,全特娘清一色的大老爷们” “嘿嘿,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劳逸结合”另一道瘦弱的男子回道。 “行了,安静点”另一名儒衣男子低声说道,这儒衣男子正是黄巾军青州渠帅卜巳,此刻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前方,思索一阵,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原来如此!” “渠帅,什么原来如此?”魁梧汉子看着卜巳问道, 卜巳回身对身边瘦弱男子说道“卞喜,你在这里继续监视” “好”被叫做卞喜的瘦弱男子点点头答应道,卜巳起身对其他人说道“其他人跟我回去” 青州黄巾军大营帅帐内,卜巳拿起一张青州军事图,卜巳看着地图上青州铁卫的方位以及行走路线,卜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果然如此,这青城铁卫在保护重要的人在逃跑,青州能让青城铁卫护卫的人能有谁?显而易见,只有青州牧焦和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如果自己所负责的青州击杀了青州牧,那自己在太平道中的地位将更加水涨船高。 卜巳眼睛在地图上游曳,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处地方,卜巳一拍地图对着帐内的众人说道“立刻挑选精锐准备出战” “好咧”帐内黄巾军将领纷纷领命下去了,只剩下一名虬髯壮汉,卜巳对着这名虬髯壮汉说道“管亥,你跟我走” “好”被称做管亥的虬髯汉子点点头,卜巳在看了一眼地图,手中由于兴奋而有些颤抖,地图被弄得有些褶皱,而这地图上的褶皱之地名叫东河渡口,青兖交界处有一条河,而这东河渡口正是青州通往兖州的最快之路。 青州黄巾军大营内,几名黄巾将领已经整装待发,卜巳一挥手,瞬间这些黄巾将领带领着手下兵卒呼啸而去,而帅帐前还剩下一直队伍,这只队伍和刚才走的那些黄巾军有些区别。无论是盔甲还是武器都要比其它黄巾部队要好,这支队伍人人身材魁梧高大,手持丈二长枪,全身都裹挟着玄青重甲,浑身上下只露一双眼睛,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座铁塔。这是卜巳的直属部队青牙玄卫,卜巳从知道张角的意图之后,就开始秘密培养这支部队,这也是他的王牌部队,青牙玄卫属于重甲步兵,攻防能力极高,对骑兵更是杀伤力十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支部队行动迟缓,机动力不足。 这只队伍人人在胳膊的甲胄处系着一条长长的黄色丝带,风一吹,随风飘摇。 卜巳看着这只部队满意的点点头,他要赶在青城铁卫之前到达东河渡口,而那些被他派出去的黄巾军不过是为了延缓青城铁卫的时间而已,虽然己方派出了五万的兵力,但胜算依旧不大。别看青城铁卫只有寥寥五千骑,但有些时候战力与人数往往不成正比,在兵家而言,兵之多寡并不能左右一场战斗的胜利。而部队的精锐成度往往是取得一场胜利的关键。 昔日冠军侯霍去病何以凭八百骑破匈奴两万,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卜巳看着眼前的青牙玄卫开口说道“出发” 青牙玄卫缓缓开拔,大地仿佛都为之震颤。 陈芝躺在营帐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穿好了衣服,出了营帐开始巡视起来,自己有五千青城铁卫,加上州牧府的三百多名剑客,实力确实不弱,只要不遇上大规模的黄巾军,自己这只队伍应该很快便能渡河到达兖州。 陈芝一面思索,一面左右张望,此刻已然到了子时。除了正在巡逻守卫的甲士,其他人都已经沉沉睡了。夜里总是这般安静,陈芝来到一处尚未熄灭的篝火处,虽然到了春天,但是夜里还是很冷的,有几名守夜的青城铁卫围着篝火取暖,这几名青城铁卫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见是陈芝,纷纷起身招呼道“大人” 陈芝对他们摆手,示意他们坐下,陈芝也跟着他们坐了下来。 陈芝拿了个木枝挑着篝火 “怎么样,没什么异常吧” 一名青城铁卫回道“没有” 陈芝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放稍时一定要提高警惕,现在我们这支队伍目标太张扬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众矢之地” 陈芝说完看到一名青城铁卫看着自己,欲言又止,陈芝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名青城铁卫看了看左右,然后一脸不甘的说道“大人,我们为什么要保着他们逃跑?” 陈芝愣了一下苦笑道“因为这是州牧的命令啊,我们是军人,服从命令就好了” 那名青城铁卫心有不甘的继续说道“我就是不甘心,现在青州大地,黄巾肆虐,我们不去抵抗黄巾贼,却要保着这个饭桶逃跑” “嘘”陈芝一下捂住这名青城铁卫的嘴,脸色难看的低声骂道“你不想活了?”陈芝看了看附近除了他们几个再无其他人后,将手拿开“这些话,和我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让别人听到,我不想看我的兄弟没有死在敌人手,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那名青城铁卫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下头也不在言语了,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加安静了。 陈芝看着天空浩瀚的繁星,一时间竟有些痴迷了。 “嗖~”破空声传来,将正在出神的陈芝吓出了一身冷汗,陈芝回头只见一支羽箭快速朝他射来, “大人小心!”刚才与陈芝交谈的那名青城铁卫一把推开发呆的陈芝,羽箭瞬间射穿他的甲胄,透胸而过,这名青城铁卫身体摇晃,一头栽倒在地。 看着面前倒地的尸体,其他几名青城铁卫也都回过神来了,纷纷抽出腰刀,大喊道“敌袭” 陈芝看着面前这张死不瞑目的青城铁卫,他抬起手将他的眼睑合上,作为一名军人他早就看淡了生离死别。 这时大营里乱成了一片,那些家眷听到敌袭后像一群群无头苍蝇是的乱窜,大营外无数火把一同亮起,喊杀震天,陈芝眉头紧皱,果然自己担心什么就来什么,看这架势,敌军不下三万人,而且只多不少。 青城铁卫不愧是青州精锐中的精锐,在经过最初一波箭雨后,很快变接成阵型。 陈芝冷着脸抽刀将面前几名乱窜的州牧府家眷斩杀后,这些家眷也都安静下来了,他们这时才明白面前这支队伍可是青城铁卫,这支队伍并不是一条温顺的狗,他们仅仅能保护自己,而且也能随时随地杀了他们。 焦和看着陈芝冷着脸随意砍杀自己府内的人,本来他想说点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现在的青城铁卫是自己唯一能依靠的活命筹码,为了几个家眷现在得罪他们,就是傻子,焦和自认为自己不傻。 “陈校尉,这里的事都交给你负责” 焦和留下这句话,便带着几名年轻貌美的侍女躲进了那座豪华的马车车厢内。 “全军上马”陈芝嘶吼道,很快青城铁卫都骑上了自己的战马。 当初安营时,陈芝特意选在这处空旷之地,一是防止敌人近距离突袭,二一点就是方便自己突击。 很快有一名斥候来到陈芝身旁说道“启禀大人,是黄巾军,人数大概在五万左右” 陈芝眉毛挑了挑,五万?这些黄巾军还真是看的起自己这支部队,“三队随我反冲敌军。二队立刻保护州牧前往东河渡口” 陈芝下达了命令,很快青城铁卫在几名千夫长的带领下,集结完毕。 陈芝腰刀上前方一指“杀!” 瞬间三支千人队的青城铁卫如同一道揣急洪流般,无声无息冲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举国皆惊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青城铁卫如一道洪流呼啸而出,弯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冰冷的光芒。 此处地势平坦,黄巾军举着火把,排列冲锋,这些所谓的黄巾军精锐的前身其实也不过都是普通百姓,这些百姓,手中的武器各式各样,夹杂着铁锹,爬犁,镰刀等等农具。破烂不堪的盔甲下,映衬着他们惶恐不安的脸,他们之中有许多人第一次上战场,他们互相鼓励着身边的人,嚎叫着,嘶吼着,说不清是兴奋,亦或是恐惧。 马蹄阵阵,大地为之震颤,与之对比明显的是青城铁卫的铁骑,月色之下,除了马蹄声,整支队伍再无其他声息。两只队伍越来越近,一面火光冲天一面黑暗迷迷。青城铁卫仿佛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野兽,一跃而出,瞬间光与暗的碰撞,青城铁卫冰冷的出现在光明之下,光明之下,血光四射。青城铁卫们锋利的弯刀砍瓜切菜般将整个大阵贯穿。光明出现了涟漪,惨嚎声不断想起。 光明之下,黄巾军们惶恐的用手中破烂的武器徒劳的攻击着面前这支如同幽灵般的骑兵。青城铁卫们每一次挥刀就如同死神一般,许多人的身体无力倒下。 陈芝一马当先,手中刀不断挥舞将一个个黄巾军砍杀,像一道锋锐的箭矢一往无前。 很快青城铁卫在陈芝的带领下将黄巾军的人海大阵打了个对穿,青城铁卫三千人一波下来黄巾军的伤亡竟然达到了恐怖一万人。而反看青城铁卫竟然只有寥寥几人落马。 陈芝离开黄巾军大阵一段距离后,勒马停住,青城铁卫后队变前队,纷纷调转马头准备再次破阵,此刻的青城铁卫心里很轻松,这些黄巾军的战力简直不堪一击。然而陈芝心里却不这样想,陈芝看着对面这个庞然大物,对面黄巾军很快变将刚才的空缺补上。 陈芝看着对面的那些衣着破烂的所谓军人,陈芝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怜悯,这些本该是自己所保护的子民,如今却拿起了武器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陈芝挥去心中的念头高高举起战刀,俯身策马带领着青城铁卫在次朝黄巾军杀去,这个可悲的世界。 站在第一排的黄巾军看着青城铁卫在次反身杀来,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不安的表情,可是他们并没有退缩逃避,而是主动的迎了上去,信仰是一个可怕的东西,陈芝如是想到,不知太平道给这些平民灌输了怎样的思想,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为太平道而战,面对自己的青城铁卫这些黄巾军明知必死,还敢赴死,陈芝抿了抿嘴唇,胯下战马如风一般一往无前,陈芝手起刀落,一张稚嫩的脸眼中带着惊恐勉强抬起手中的木质长枪迎了上去, “咔嚓” 寒光闪过,木枪被陈芝一刀劈断,这少年脸上错愕的看着越来越进的刀,血光闪过,少年瞪着双眼跌倒在地,而陈芝的马早已绝尘而去。后面的青城铁卫纵马跟在陈芝身后,少年的尸体被马蹄踏的破烂不堪。 陈芝机械的挥着刀,每一刀之后就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就在陈芝快要破阵而出时,一道黑影带着呼啸的狂风迎面而来,陈芝瞳孔微缩,身体快速侧开,躲过了致命一击,这时陈芝看清了袭来的是一条流星锤,流星锤这种武器很少见,属于暗器行列。流星锤,是一种将金属锤头系于长绳一端或两端制成的软兵器,亦属索系暗器类。仅系一锤者,绳长约五尺,称“单流星“;系两个锤者,绳长为四尺半,称“双流星“。 陈芝看着这流星锤旋转着将身后的两名青城铁卫击落,目光紧紧在黄巾军的大阵中寻索,想不到这黄巾军之中竟然还有高手隐藏其中。这流星锤击中两名青城铁卫后,划出一条弧线,回到了一名瘦弱男子手中,男子挥舞着铁链将流星锤再次甩了出去,速度之快,一瞬间又有两名青城铁卫被流星锤击落胸口落马而死。 陈芝借着马速已然跑了很远,他回头正好和那名瘦弱男子对视一眼,男子冲他咧咧嘴,身形一闪再次隐没在大阵之中。 陈芝破阵而出后,回身看了看自己的青城铁卫,这次黄巾军之中的隐藏高手纷纷出手,所以损失了近百人。 陈芝停下马,收拢麾下的青城铁卫,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间,竟然和这些黄巾军缠斗了许久。陈芝想到车队已经走了很久了,自己的拖延任务差不多也算完成了,陈芝留在最后,指挥手下青城铁卫开始撤退,最后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黄巾大军,眼神复杂的调转马头走了。 黄巾军并没有去追击,他们这支部队全部都是步兵,根本追不上青城铁卫,大阵中几人越阵而出,站在队伍的前面,这些人就是黄巾军的头领,其中一名拿着流星锤的瘦弱男子,正是留下来监视青城铁卫的卞喜。卞喜看着青城铁卫离去的方向,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下面就看渠帅和他的青牙玄卫了” 陈芝率青城铁卫策马而行,陈芝派出斥候打探那支黄巾军的动向,没多久斥候回报告诉他那支黄巾军行进非常缓慢,根本就无法追上车队。陈芝听完报告后眉头反而越皱越紧,这只黄巾军出现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让自己一阵砍杀?陈芝想不明白。 陈芝回头望了一眼,策马率领青城铁卫追赶车队而去,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过了东河渡口就是兖州了,虽然兖州也有黄巾做乱,但并没有演变成青州这种大规模的暴乱,凭自己的五千青城铁卫足以将焦和护送到洛阳了。 没过多久陈芝变遥遥看见前面的车队,或许是因为昨夜之事,车队的速度竟然提升了不少。 陈芝满意的点点头,快速赶了上去,听到身后的动静,当初留下的两千青城铁卫纷纷转身抽出弯刀戒备,直到看到后方来的是自己人后才放松了警惕。 陈芝纵马来到焦和的那座豪华马车边,敲了敲车厢,焦和探出头,他看见陈芝此刻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不过焦和很快将这些都掩饰过去了,焦和笑着说道“陈校尉,怎么样?” 陈芝在马上微微欠身随后开口说道“已被末将杀退,不过敌方似乎并没有放弃,他们还在后面尾随” 焦和脸色变了变,忧心忡忡的说道“有多少蛾贼?” 陈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愤怒,他本身是有些怜悯这些百姓的,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青州大地上,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他们又怎么会造反呢? 陈芝眼光闪烁,语气不善的说道“敌军约摸十万人?”陈芝故意将黄巾军的五万人说成了十万人,他就是想吓唬吓唬焦和。 “什么,十万人?”焦和听完之后,脸色变得苍白 陈芝嘿嘿一笑“所以说,大人,我们得赶快跑,我可是听说这些蛾贼喜欢吃人肉啊!” “啊!”焦和吓的面容失色,他语无伦次的说道“快,快,赶紧走” 陈芝心中窃笑,脸上却凝重的点头。 一路上很平静,没有什么袭击,而斥候告诉他身后的那队黄巾军走走停停,已经有二十里了。 陈芝放下心来,按照后面的黄巾军行进速度,等他们到了东河渡口,自己早已经过河多时了。 “派出一队,立刻赶赴东河渡口,做渡河准备” “诺!” 很快这五千的青城铁卫中,分出了一支千人队在一名千夫长的带领下赶往东河渡口。 东河渡口 千夫长吴江一马当先, “吁” 吴江伸手勒停战马,身后的一千青城铁卫也停了下来。 此刻吴江视线所及,对面站着一支陌生的部队,这些士卒浑身上下被玄青铁甲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吴江注意到这些如铁塔一般的士卒,胳膊处都系着一条黄丝带。吴江脸色变了,现在还敢这样用黄丝带做标记的只有一种人:太平道,黄巾军。 “是敌军,准备战斗”吴江抽出弯刀低声说道,身后的青城铁卫纷纷抽出武器。 吴江看了一眼对方,只有寥寥五百人,吴江下了一个让他自己后悔的命令,可惜他也没有命再去后悔了。 “全军冲锋” 吴江说完带领着一千青城铁卫冲杀过去。 这些玄铁甲士正是卜巳的秘密部队,青牙玄卫。这些人等到吴江距离他们不足十米后,从地上快速捡起一杆杆三米左右的长铁矛,这些铁矛如一道道尖刺一般将冲过来的青城铁卫连人带马刺透。 吴江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铁矛,想闪躲确实来不及了,冰凉的铁矛透体而过将吴江戳在了空中。青城铁卫千夫长吴江至死都没能挥出一刀。 吴江身后的青城铁卫看到铁矛的恐怖,纷纷拨转马头,意图躲开铁矛的攻击,然而由于速度太快,许多青城铁卫根本就躲闪不开了,一瞬间阵型散乱不堪。 一身儒衣的卜巳出现在码头的桅杆上手一挥“杀” 刚刚还在用长矛拒敌的青牙玄卫,立刻放弃长矛,换成丈二长枪,停枪开始对着混乱的骑兵阵一顿乱戳。 良久东河渡口安静了下来,这一千名青城铁卫全部阵亡,每个人的身体上都被戳了十多个窟窿。他们的头颅被青牙玄卫砍下来摆成一座小京观,而无头的尸体责被抛入河中,河水渐渐染红。 天色渐晚,陈芝终于带着大部队抵达了东河渡口,只是这浓重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陈芝走在队伍的前面,那一刻他的眼神骤然瞪大。 他看见了一座由人头筑成的京观,而那些人头都是自己的袍泽手足。 “受死!” 正在陈芝看着京观发呆之时,异变突起,一道猛烈的罡风,挟裹着千斤之力,朝陈芝袭来,陈芝连忙抽刀格挡,巨大的力量将陈芝从战马上劈飞了出去。陈芝还未落地,一名虬髯壮汉手拿一把斩马大刀出现在陈芝的上方,趁你病要你命。壮汉再次挥刀,一阵血雨洒落,青城铁卫校尉陈芝阵亡。 “大人!” 青城铁卫瞬间愤怒起来,在几名千夫长的带领下朝那名壮汉直杀了过去,虬髯壮汉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朝着青城铁卫咧嘴一笑,下一刻,青城铁卫人仰马翻。不知从何处出来的青牙玄卫手持长枪开始杀戮。青城铁卫的弯刀砍在这些人的盔甲上,只能在对方的盔甲上留下一层浅浅的刀痕,而这些铁甲怪物一般的敌军,却能很简单的撕裂自己的盔甲。 东河渡口被血染红,青城铁卫没有一个人逃跑,全军覆没,几名青牙玄卫带着吓得面无人色的焦和出现在卜巳的面前,焦和腿脚颤抖,身体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大王,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卜巳看着一辆辆装满财物的马车,脸上露出笑容,卜巳俯身拍了拍焦和的脸颊“现在我只要你的脑袋!” 卜巳说完背转身体,也不管焦和如何挣扎哀嚎,管亥狰狞的拿着他的那把大刀走了过去,抬起手拽着焦和的头发将他拎了起来,抽出一把短刀,从焦和脖子处划过,一颗大好头颅到手了。 中平元年三月,青州牧焦和死。精锐骑兵青城铁卫全部阵亡,举国皆惊。 第五十三章王佐之才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帝都洛阳城嘉德殿,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刘宏坐在皇椅上,他盯着几案上厚厚的竹简文书,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刘宏浑身颤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没想到太平道所率领的黄巾军竟然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州郡失守,官吏逃散,贼寇兵锋直指洛阳。 这些乱民,寡人何曾负了他们,刘宏越想越气,一把将几案上的竹简扫落在地,满朝文武大臣谁都不敢出声。这一通折腾之后,身体本就不好的刘宏坐会了皇椅上大口的喘息着。“还有什么事,都给寡人说出来” “陛下,青州牧焦和被黄巾军杀了!”何进跪在地上头都没敢抬起来。 “什么?”刘宏还未坐稳的身体,再次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何进,剧烈地咳嗽着“你,再说一遍” 何进没敢继续说下去,刘宏身体瘫坐回去,剧烈地咳嗽,让他整张脸都有些扭曲,焦和死了?也就意味着青州失守了,这是大汉帝国百年以来莫大的耻辱,刘宏站起身,走来走去,最后一脚将面前的几案踢翻,愤怒过后,刘宏开始冷静下来。 刘宏再次做回了皇椅上,看着大殿之上禁若寒蝉的一众大臣,刘宏阴沉的说道“都起来吧”刘宏对何进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如何平定这些乱民,你们可有什么对策?” 何进起身说道“当今贼军势大,张角自称天公将军,联合各州太平道众做乱,杀官夺城势不可挡,臣建议立刻让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领鹰扬,铁壁,龙襄,虎贲,三仪五营和三河骑士镇压颍川波才的黄巾军,另外启用文经书院卢植为北中郎将与护乌中郎将宗员统屯骑,射声,长水,步兵,越骑五营将士进攻冀州张角所部” 刘宏点点头望向殿上,看到皇甫嵩和朱儁二人,刘宏嘴角笑了笑,自己怎么忘了大汉还有这三个人呢,帝国三杰皇甫嵩,朱儁,卢植,这三人是帝国如今最会领兵的人才,有此三人在,何愁乱军不灭。刘宏笑着对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说道“两位爱卿,可愿领兵出征?” 皇甫嵩和朱儁此刻站在一起,听了刘宏的话,二人急忙出列,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臣等愿往” “如此甚好”刘宏满意的点点头。这时何进又说道“陛下还有一事,贼兵之多远远多于朝廷的兵马,臣建议令各地州郡自行招募义军,斩贼立功” 何进此言一出,满朝哗然,一人越众而出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官员从大殿最末位出列,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大汉帝国朝堂之上,诸臣按品级排列,而站在大殿队伍最后面,不过是一个小官罢了,不过刘宏却知道他的名字。守宫令荀彧荀文若,守宫令是掌管天子笔墨纸砚封泥的一个官,属少府管辖。 荀彧出自颍川荀氏,这荀氏老祖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荀子,荀子战国之时荀子长期担任齐国稷下学宫的长老,在儒家自成一派,主修王道,更是于泰山之颠豪言:从天而颂之,不如制天命而用之。 荀子的两名弟子也都是一时人杰为后世称道,这二人一名韩非,一名李斯。 而这荀彧也不简单,从小才华横溢,昔日有相士南阳何颙见到年幼的荀彧大惊道“此子日后必是王佐之才”,何颙的一句话,使还未成年的荀彧名声大噪,可是之后的荀彧收敛锋芒,如今很少有人知道荀彧竟然到了帝都洛阳,而且还做了一名小小的守宫令。 刘宏也听过这些传闻,所以特意将荀彧招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些天的接触,让刘宏相信这荀彧确实很有才华,荀彧现在欠缺的是资历和经验,刘宏不知道荀彧为何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反对何进,于是沉声问道“荀彧,说说,有什么不妥?” “荀彧?”大殿之中的大臣们听到刘宏说出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之后,都有些惊讶。众人纷纷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年轻人。 荀彧表情沉稳的说道“若各地大招义兵,贼众覆灭后,各地州牧太守拥兵自重,国将不国” 何进重重的冷哼一声道“乳臭未干,也配谈国政?若不招募义军,这场战争势必旷日持久。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荀彧看了看何进沉声说道“目前还没有” “哈哈” 满朝大臣都笑成一团,何进更是大笑,用手指着荀彧说道“小子啊小子,你以为这是何处?” 刘宏眉头紧皱,最后叹息道“荀彧你先退下吧” 荀彧欲言又止,最后躬身行礼回到班列之中。曹操作为将军府的骑都尉也有幸参加了这场朝会,他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荀彧有些消瘦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个人,有点意思” 刘宏用手帕捂着嘴咳嗽几声,手帕之中有些殷红的血。刘宏皱眉说道“就按何进所说,另外何进,你亲自带率左右羽林、五营将士驻兵于洛阳都亭,增修兵械,捍卫京师,在幽谷、太谷、广成、伊阙、钖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八处关卡设置都尉率兵把守” “臣等领命” 大臣们跪在地上山乎万岁。 曹操跟着何进等人离开了朝堂,何进和袁绍走在前面商讨着黄巾事宜,而曹操有些心不在焉的左右张望。 这时何进突然回过身来说道“孟德,你领一支兵马和左右中郎将一同出征” “我?我去干什么?”曹操疑惑的问道, 袁绍笑着说道“你小子不就喜欢这打打杀杀的么,我这可是好不容易跟大将军求来这份差事,你不去我可去了” “别,别,还是我去吧”曹操连忙说道“你这要是出了点好歹,你家老爷子还不得把大将军给吃了啊!” 何进袁绍二人,哈哈一笑,曹操突然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曹操对着何进袁绍二人说道“大将军,孟德先行告退了”也不等二人回答,曹操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何进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曹孟德啊” 曹操看见的那个消瘦的身影正是荀彧,此时荀彧正一个人低头走着,曹操从背后拍了荀彧一下,荀彧回过身,看着站在身后的曹操问道“阁下是?” 曹操笑着说道“在下曹操曹孟德” 荀彧一脸恍然的说道“原来你就是曹孟德啊!” 曹操挠了挠头说道“看来我还真是臭名昭著啊” 荀彧笑着说道“那里,那里,曹都尉不畏强权杖杀蹇图,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曹操和荀彧并肩而行,曹操说道“昔年有人说你是王佐之才,今日一见荀公子真当的起这四个字” 荀彧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是江湖术士的话,当不得真的,曹都尉,找我有什么事么?” 曹操正色道“公子于大殿之上的一席话,让在下如雷贯耳,不过在下有些不明白,招募义军,真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么?” 荀彧看了一眼曹操问道“曹都尉是自己问,还是代表大将军问?” 曹操正色道“当然是在下自己了” 荀彧盯着曹操的眼睛,曹操很诧异,很少有人敢这样直视自己的目光。良久,荀彧最后撇过头,微风拂来,吹起荀彧额前的长发,荀彧没有回答曹操的问题,而是低声说道“乱天下者,何进也” 荀彧说完便不在说话,曹操沉默不语,二人安静的站在这里,良久曹操开口说道“很荣幸,荀公子能够对曹某说出这些话,在下明日将和两位中郎将出征,他日有缘再见了。” 荀彧对曹操笑了笑,这个曹操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对着曹操说了一番足以被杀头的话,荀彧并不担心曹操会将这些话转告给何进,因为他在赌,赌曹操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很荣幸他赌对了。 曹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荀彧知道,这个曹操不简单。 大汉帝国中平元年三月,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骑都尉曹操挥师出征。 洛阳皇宫秋事房,张让,赵忠、段珪、曹节、侯览、程旷、夏恽、郭胜八人坐在屋内,昏暗的烛火有些摇曳,映在几人的脸上,使这几人显得有些恐怖。 张让皱着眉看了看空出来的两个座位,一个是封谞的座位,封谞因为太平道的事情已经被车裂了。而另一个位子是蹇硕的,张让心里有些担忧,这蹇硕与他们越来越貌合神离了。 张让巡视再坐几人,干咳一声说道“各位,因为封谞的事情,我们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牵连,这个蠢货,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去见什么大贤良师,哎,这个封谞把咱们都推上了风口浪尖” 段珪敲着桌子说道“是啊,这个蠢货,真搞不懂” 几人闲聊一阵后,张让脸色阴沉的说道“如今黄巾四起,民众怨声载道,而我们又处在风口浪尖上,今天喊大家来就是想告诉大家,都机灵些,这个时候千万不要乱搞事情,否则我们必将成为众矢之地” 众人纷纷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些人都是聪明之人,张让的话让众人都明白了,他们现在处境确实很堪忧。 几名常侍达成共识后,纷纷散去,张让看着空无一人的秋事房,心中有些唏嘘,如今他们几人在宫中的靠山是皇后何花,而蹇硕如今和董太后走的很近,众所周知何皇后和董太后因为立储之事明争暗斗已久,这蹇硕怎么看都要和他们站在对立面了,唉,终究是要死一个的,张让如此想到…… 第五十四章帝国三杰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帝都洛阳城外,旌旗招展,枪如林,四万帝国精锐部队排列整齐。 队伍前面,皇甫嵩身穿黄金锁兽甲,头戴黄金狮子盔,大黄披风洒落身后,坐下一匹西凉黄骠马,手持一杆吞云枪,好不威风。皇甫嵩昔年镇守北地边塞被敌人称做黄金狮子。 皇甫嵩的身边是同为帝国三杰之一的朱儁,朱儁戴一顶朱红点金盔,穿一副狻猊铠,身后大红披风迎风而动。持一把劈风刀,胯下一匹胭脂马,与皇甫嵩不遑多让。 刘宏站在鎏金撵上身后跟着文武百官,刘宏还是第一次看到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一身戎装,这二人英气逼人,真不愧是帝国三杰。 刘宏强拖病体来到这洛阳城外,是为了三军将士送行,大汉帝国已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一不小心就会覆灭,他刘宏不想做一个亡国之君,大汉帝国数百年的基业,怎么能断送在他的手中呢?他不答应,他不允。 刘宏举起手中的酒杯,与三军遥遥相对“朕知道,喝完这杯酒,你们就要奔赴战场平复叛乱!朕也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人将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朕还是希望,诸位凯旋之后,朕还会在这里为诸位摆一场庆功酒,到时朕你能能有更多的人喝到这口酒。大汉帝国数百年的基业就摆脱诸位了!”说完刘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深深的低下腰冲着三军将士遥遥一拜, “誓死杀敌,卫我大汉” “誓死杀敌,卫我大汉” 四万甲士,武器杵地,大地震 皇甫嵩,朱儁二人在马上微微欠身,三军将士同饮送行酒,啪,酒碗碎裂一地,皇甫嵩长枪一挥嘶吼道“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声震九霄 “出发” 皇甫嵩吞云枪斜指,三军将士披坚执锐,秩序井然的离开了帝都洛阳,大汉帝国中平元年三月皇甫x5嵩、朱儁二人率鹰扬,铁壁,虎贲,龙襄,三仪五军协同三河骑军离开了洛阳朝颍川进发。 幽州涿郡,卢值一身儒衣的站在文经门前,身后站着五名校尉分别是屯骑校尉鲍鸿,越骑校尉伍孚,长水校尉种辑,射声校尉王子服,步兵校尉吴兰五人。而不远处是一支五万的部队正是帝国赫赫有名的北军五营,北军五营成军于汉武帝年间,长年驻守长安以北故称北军,是大汉帝国中央直属部队。卢植身边站着文经书院的院长也是卢植的师兄郑经。 郑经皓发白首,儒衣飘飘,他目光望向远方对站在身边的卢植说道“师弟,此去千万小心” 卢植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师兄,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我的能力师兄应该清楚” 郑经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以前杀的都是外敌,而这次是内乱,你要缴灭的敌人是以前你誓死守卫的百姓” 卢植眉头紧锁的看向文经书院,看向书院后那座不大的小山。 是啊,如今太平道利用民众的对朝廷的不满,从中煽风点火,这些所谓的黄巾军,不过是大汉帝国的普通百姓,他们活不下去了,才跟着太平道造反,可是他们既然踏上了这条路,那就是与帝国为敌,与帝国为敌也就是与身为帝国将军的他为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话虽如此,可是终究是帝国负了他们。 卢植无法左右朝政,也无法让黄巾军放下武器投降,既然刀兵相见,哪有不死人的,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快速击溃张角等太平道首恶,这样是最好的方法了。 “将军,我们该走了”伍孚上前打破了卢植的沉思 卢植对着伍孚笑了笑,然后他看向师兄郑经躬身施礼说道“师兄,我走了,你多保重” 郑经没有回身,只是平静的挥了挥手,卢植也不在啰嗦,骑上一匹大宛马,带着北军五校尉汇合北军五营将士,浩浩荡荡赶赴冀州。 儒衣浩然,云雷长戈。 益州鹤鸣山天师府,自从嗣师张衡死后,天师府上下完全掌控在张修手中,小天师张鲁守孝归来,张修只是给了张鲁一个虚位。 张鲁看着天师府长老中竟然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他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鲁当时找到了张修对张修说道“天师府正统之位,我可以让给你,不过我只有一点要求,一定要查出害我父亲的凶手是谁” 张修当时答应了,张鲁过起了隐居生活,而张修更是肆无忌惮自称五斗米师。 这日天师府来了几名头戴黄巾的太平道众, 走在前面的两人叫马相、赵祗是益州太平道的渠帅,由于益州信封太平道的人不多,所以马相、赵祗二人在太平道中的地位不是很高,只是小方道师。自从唐周当年和张修搭上线后,唐周便将太平道和天师府的联系交给了马相、赵祗二人。 二人来到天师堂,拜见了张修,张修和这二人已经熟络,也没客套张修直接开口问道“二位道友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马相年龄三十岁左右,长的赤发黄须,臂长腰阔,马相看了看左右并无他人于是开口说道“米师可曾听闻川外之事?” 益州与中原交通不变,此时太平道揭竿而起的消息还未曾传到这里,张修凝眉问道“川外怎么了?” 马相神秘一笑说道“太平道如今已经揭竿而起,七州二十四郡尽皆陷入太平道的包围” 张修脸色变了变,连忙起身来到房门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张修将房门关闭,回身说道“你们不要命了,大白天的说这个” 马相身边的赵袛对张修欠然一笑,起身说道“一时兴奋,没控制住” 张修和太平道早就达成了共识,张修回身坐到位子上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赵袛比之马相五大三粗的面貌要好很多,这赵袛皮肤白净,身材瘦长,颇有些仙风道骨,赵袛来到张修身边脸上遏制不住的露出激动之色说道“如今太平道在中原大地势不可挡,兵锋直指洛阳。青州牧焦和已经被青州太平道大方道师卜巳杀死,现在的青州只剩下少数城池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不过显然都成了瓮中之鳖,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张修沉思,赵袛的这些话信息量很大啊,青州卜巳?青州之地的大方道师不是唐周么?张修开口问道“这卜巳是谁?我只听过青州唐周” 马相,赵袛二人对视一眼,唐周背叛太平道之事,他们也是刚刚得知,这唐周不光背叛了太平道,而且还害死了数千道众,更是害死了同为大方道师的马元义。 赵袛知道这张修和唐周有些交情,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张修看着二人的表情疑惑的问道“唐道友怎么了?” 马相,赵袛二人对视一眼,最后赵袛开口将唐周之事说了一遍,张修良久之后叹息道“想不到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马相怒气冲冲的说道“是啊,如今这唐周已经上了太平道的通缉令,属于必杀之人” 张修沉默片刻说道“算了,不说他了,说说二位道友还有什么事情吧?” 张修说完,赵袛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惊天密谋,原来这二人感觉其他道师在中原之地攻打官军,如火如荼,这二人看的有些眼红,也想做些事情。 他们计划联合五斗米道张修一起在益州起事。 张修听完二人所说,目光在二人脸上游曳,最后张修开口说道“二位道友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是怕被其他的太平道道师看扁吧” 马相,赵袛二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修起身渡步说道“好,我就帮二位道友一把,既然要反,那么杀些小鱼小虾也没意思” 马相,赵袛二人有些惊讶的看向面前的张修赵袛颤着声问道“米师难道要?”,张修看向马相,赵袛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点头说道“不错,要杀就得杀大的!你们说是吧!” 这一刻马相,赵袛有些惊愕,现在的张修那里还像是正一道天师府的领袖,此时的张修更像是一头从洪荒而来的凶兽,眼神凶恶的光芒。 马相,赵袛二人在惊愕之后,便和张修商量起来,最后三人定下了计划,开始分头行动。 张修送走二人之后,他快步穿过天师府来到天师府内堂。 天师府内堂住着的是小天师张鲁,张修对他还算不错,张修没有限制他的行动,而且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张鲁。这些都是因为张道陵的威望在正一道,乃至整个益州的威望根本无人能及,张鲁又是张道陵的孙子自己冒然杀了他,肯定会徒增许多麻烦。嗣师之死,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如果张鲁在死了,那么到时势必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到时来自朝廷,江湖的压力势必会压垮自己,毕竟自己根基还不是很牢固。 张修来到内堂,看到张鲁正在吐纳打坐,张修有模有样的对张鲁恭敬施礼,张鲁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张修之后,张鲁和颜悦色的说道“米师有什么事?” 张修凑到张鲁耳边,低声说出一句话,张鲁听完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的问道“此事当真” 张修点点头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 “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张鲁此刻浑身上下不断有蓝紫色的闪电在身上闪烁,张修瞳孔收缩几下,张鲁身上的电光,正是天师府的不传之秘五雷天心诀,张修暗暗握紧拳头,五雷天心诀,我一定要得到它! 第五十五章风起益州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益州州牧府,郤俭斜靠在椅子上,身后一名娇媚的女子给他按摩着身体,郤俭闭着眼睛一脸享受。他的手不老实的在侍女身上上下游走。 门外脚步声传来一身黑色道袍的谯研走进来对郤俭躬身说道“大人,朝廷来消息了” 郤俭眼睛都没有睁开,他身在益州,天高皇帝远,从来不管什么朝不朝廷的。 谯研见郤俭态度冷淡,开口说道“朝廷传来消息,太平道造反,如今中原各州都已经陷入战乱之中,朝廷要大人捕杀益州的太平道众” 郤俭听完谯研的话,来了兴趣,他睁开眼睛,拍了拍侍女的屁股,让侍女先下去,侍女妩媚的冲着郤俭微微一笑,施了个万福后离去。郤俭待侍女走后,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闪闪的问道“太平道反了?” 谯研点点头,郤俭继续问道“你感觉太平道能成事么?” 谯研思索片刻说道“这个不好说,不过看形势太平道如今锋芒正露,而且青州牧焦和已经身死了” 郤俭冷笑道“焦和这个废物,死了不奇怪,朝廷如何应对了?” 谯研耐心的说道“朝廷派出了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领兵进剿颍川黄巾,又命卢植为北中郎将挺近冀州直捣太平道张角总部” 郤俭翻了翻白眼,继续斜坐在椅子上,郤俭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三人亲自领兵,这帮黄巾军还打个屁啊,这三人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兵法娴熟,黄巾军说白了,就是一群刁民” 谯研摇摇头说道“这个不好说,如今黄巾军仅青州一地就达到了近百万众,有句俗话叫蚁多咬死象” 郤俭微笑着摇了摇头,作为益州牧,他知道这三个人的恐怖,郤俭手指敲击着桌子思考着什么。 谯研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朝廷让各地招募义兵共剿黄巾” “什么?”郤俭直立而起,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招募义军,嘿嘿” 郤俭看着谯研说道“你速速去操办这件事” 谯研有些不解的问道“咱们益州有军队还招募义军做什么?” 郤俭一脸冷笑的说道“干大事,当然是越多越好喽” 谯研身体一震,满脸惊愕的问道“大人,你是要?” 郤俭冰冷的盯着谯研说道“没错,昔年高祖刘邦凭着益州之地,出三秦,败项羽,这里就是大汉龙兴之地,如今天下大乱,正是天赐良机” 谯研震惊的看着郤俭,这郤俭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庸庸碌碌,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州牧,谯研跪下对着郤俭叩头说道“属下告辞” 郤俭挥挥手,目光望向窗外,益州这里,我为王。 不管郤俭如何野心勃勃,谯研确实开始忙碌起来,而一场更大的风暴,却在悄悄降临。 夜晚益州府内灯火通明,郤俭召集了益州之地的各个太守,将军,校尉。此刻益州牧府堂,宾客如云。 酒过三巡,郤俭举杯对再坐的各位将军说道“诸位同僚,如今帝国陷入战乱,命令我们捕杀太平道众,可是这太平道终究只是些普通百姓,他们是被朝廷压迫的,要我杀他们,我真的不忍心啊” 郤俭一面说,一面伸手假意抹了抹眼泪。 听完郤俭的话,堂上众人纷纷放下酒杯,不明白郤俭这是演的哪出,一时间大堂上陷入了沉默之中。 郤俭见众人没人说话,眼神示意谯研,谯研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谯研放下酒杯起身说道“天下四战,朝廷昏庸,内有十常侍专权,外有黄巾做乱,究其原因,不过是当今天子无能,郤大人今日召集诸位,商量清君侧之事。” “啊……” 堂上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这郤俭要清君侧? 郤俭见场面活络起来,于是继续开口说道“诸位,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私欲,而是为了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 “放屁!”大堂上一名身穿甲胄的男子排案而起,这人四十岁上下,仪表堂堂,此时这人指着郤俭大骂道“郤俭,你也配说为了天下百姓?” 郤俭大怒指着这名男子怒骂道“严颜,你莫不是想死?” 被称做严颜的男子,是益州巴郡校尉,为人正直无私,速有侠名。此刻严颜对着郤俭冷笑连连“你我相距不足十步,十步之内,是你死还是我死?大人要不要试试!” “你!”郤俭手指颤抖的指着严颜,确实两人距离这么近,而严颜的武艺号称益州之内第一人,郤俭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再坐的有和严颜关系不错的官员,急忙起身拽了拽严颜的衣袖,生怕他做出什么冲动之事。 严颜冷哼一声“此事恕难从命,告辞!”说罢严颜大袖一挥出了大堂,离开了州牧府,郤俭本打算派益州牧的甲士偷偷跟上去杀了严颜,谯研看出郤俭的用意后连忙对郤俭摇了摇头,这严颜可是益州武道第一人,杀了还好,万一杀不了,这益州牧将永无宁日。 随着严颜的离去,陆陆续续的有几人也起身借故离去,看着这些离去的人,原本野心勃勃的郤俭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看着大堂之上剩下的寥寥几人,郤俭一把将杯子摔在了地上,他狠狠的攥紧拳头,心中已经对严颜起了必杀之心。 夜深人静,郤俭搂着两名侍妾睡得正沉。 几道黑影出现在益州牧府的屋顶之上。这几人黑衣蒙面,静静的等着巡逻甲士巡逻而过。 这几道黑影轻身落在地上,几人猫着腰快速穿梭,很快几人来到郤俭所在的位置,其中一人,捅开窗户纸,偷偷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郤俭鼾声如雷,为首的黑衣人对着其他几人做了个手势,其他人点点头,身形轻点隐入黑暗中。 而剩下这名黑衣人,左右看了看,轻轻推开房门,一闪身进了郤俭的房内。没多久这名黑衣人手中拎着一样东西,闪了出来,他将门原样关好,然后闪身躲入黑暗之中。 第二日,谯研来到州牧府,谯研是州牧府的头号幕僚,可以自由出入州牧府。谯研此刻坐在州牧府大堂上,一名侍女给谯研倒好了茶,谯研拉住侍女问道“州牧大人呢?” 侍女掩嘴浅笑道“大人昨日和两位夫人折腾到很晚,这会应该还在睡觉吧” 谯研松开侍女,他也知道郤俭的德行,“行了,你下去吧!” 侍女走后,谯研一个人坐在大堂内,又过了半晌,还不见郤俭出来。谯研有些急了,这是折腾了多久,还不起来。谯研起身来到州牧府后排,来到郤俭的住处。 谯研抬手正准备敲门,一阵风吹来,郤俭屋内的门竟然自己开了,谯研轻喊道“大人?” 屋内无人回应,谯研提高了些许声音“大人,你在么,属下找你有事!” 屋内静悄悄的还是无人应答,谯研,心中有一丝不安,他伸手将房门推开,大步走进郤俭的屋内。 谯研在外屋隔着帘子看到床上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连忙停下脚步,试探性的问道“大人?”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谯研一把掀开帘子,眼前的一幕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谯研此刻满脸惊恐,郤俭的两名姬妾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而郤俭的尸体夹在两名姬妾的中间,郤俭的头已然不翼而飞。 郤俭房内,血喷洒的到处都是,谯研慌乱的退出郤俭的房间,嘴中嘶吼道“来人啊!州牧大人死了!” 谯研的喊叫声很快吸引来很多州牧府内的甲兵,侍卫。 谯研此刻已经回过神来,州牧遇刺身亡,他想起昨晚的事情,难道是他? 很快州牧府内来了几名官员,谯研看见他们之后,快步走到为首的那名官员身前“许大人” 益州牧治所CD,而这名官员正是CD太守许扬。许扬是郤俭的人,他对谯研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手下走进了郤俭的房间,许扬看着床上的无头尸体,脸色变得苍白,许扬抬起手跑了出来,他扶着府内的一棵树,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许扬哪里见过这等场景,许久之后许扬才回过神来。许扬抬起头对身边的谯研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谯研开口说道“今天中午发现的,不过我初步看了一下,血液早已经干涸凝固,我推测大概是昨晚就死了” 许扬闭目凝神“来人,立刻封锁城门” “诺” 谯研有些忧心忡忡,如今一点证据没有,要怎么查?如何查?谯研低声的说道“许大人,你说州牧大人的死会不会和昨夜之事有关?” 许扬眉头扬了扬“你怀疑严颜?” 谯研点点头说道“在益州能够在州牧府悄无声息杀掉州牧的,也只有可能是身为益州第一武夫的严颜了” 许扬凝眉思索,确实昨夜晚宴他也在场,严颜的态度很是坚决,难道真的是他? 许扬立刻对身后之人说道“传我命令,立刻抓捕严颜” “这”身后甲士有些犹豫,严颜的大名在益州军界可是一个传说般的存在。 “这什么这”许扬破口大骂道“还不快去” 甲士一百个不情愿的走了。 很快CD城内,全城戒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益州牧郤俭被人刺杀了。 鹤鸣山深处,仙人居,一座高大的坟茔前,一名黑衣男子摆弄着手中的一块黑布,黑布内似乎有些东西,黑衣男子将黑布掀开手中赫然出现一颗头颅。男子将手中的一颗头颅摆在了坟茔前,三拜九叩之后,男子站起身,风吹乱他的长发,一身黑衣下,映衬着一张年轻的脸,他是天师府,小天师-张鲁。 张鲁看着眼前的坟茔,这是他父亲的坟茔,他低声说道“父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第五十六章隐世之人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CD许府,许扬刚刚吃完午饭准备睡觉,突然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许扬皱眉看着这名侍卫说道“慌什么?” 侍卫手中拿着一支弩箭,对许扬说道“刚才有人将这支箭射在大人的门上,我担心大人出意外,所以才闯了进来” “有人要刺杀我?”许扬脸色难看的问道。 侍卫摇了摇头,拿出一条锦布递给许扬“这张布是和箭一起射过来的,布上有字,应该是有人在给大人传递什么消息” 许扬皱眉,心中骂道,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呢,非要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呢,所以说啊,最讨厌这帮江湖之人了,许扬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锦布,抖落开来。锦布上有几行小字,许扬看见这几行小字,眼神露着惊恐,锦布被许扬丢在了地上。 侍卫看许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怎么了?” 许扬摸着额头,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抖动着。许扬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正一道要反!” “啊!”侍卫惊讶的长大了嘴 侍卫的目光撇向被许扬丢在地上的那张锦布,锦布之上只有寥寥几行小字,然而却蕴含着一股巨大的风暴。 益州要乱了 鹤鸣山上,张修,张鲁二人并肩而立,身后站着一众负剑而立的正一道弟子。那日张修告诉张鲁,嗣师之死,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益州牧郤俭。 然而郤俭图谋天师府的灵丹妙药,被嗣师拒绝后,这郤俭心怀鬼胎,准备收买太平道对付正一道,可是被太平道马相,赵袛二位拒绝了。然而郤俭还是不死心,他买通嗣师手下侍女,在嗣师杯中下毒,将嗣师毒杀。 张修罗列了许多证据,一切罪证直指郤俭,张鲁怒火中烧,趁着夜色,带人潜入州牧府,将郤俭杀死。 张鲁此刻愣愣出神,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张修告诉他,益州官府,已经知道郤俭的死是他所为,如今若想活命,唯有联合太平道揭竿而起。 张鲁死死的盯着张修,他总感觉这些事情透漏着一股阴谋。张修如此迫不及待的与太平道结盟,更加坚定了张鲁的怀疑。 张修察觉到张鲁的目光后,撇过头看向张鲁,一张脸带着些许微笑“怎么了?” 张鲁移开目光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我累了,现在父仇已报,江湖之事我不想在参与了,我当时答应过你,你若能帮我报了父仇,我变将天师之位名正言顺的交到你手里。” 张修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张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野心,但是如果没有我的点头,正一道之中总归是有一股力量是你抗衡不了的,你将正一道改成五斗米道,杀死那些不听从你命令的长老,已经激怒了那两个隐世的老怪物,要不是我拦着,你早就死了很多次” 张鲁说完,眼神阴郁的望向张修。张修在这刹那,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之上冷汗也冒了出来。张鲁看着张修苍白的脸继续说道“我不想管你的野心,只是别做的太过就好了,你可以和太平道去追逐天下,但是我不会左右其它正一道的道众,如果他们愿意和你去趟这乱世的浑水,我不拦着,如果他们不愿,我会带着他们封闭山门,隐居深山,如何?” 张修看着面前的张鲁,这那里还是那个张扬跋扈的二世祖,不过让他更加震惊的就是那两个人竟然出关了,张修此刻才明白,为何张鲁的功力竟然如此突飞猛进,既然那两个人出来了,一切都说的通了。 张修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有去刺杀张鲁,有那两人在,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昔年道祖张道陵身边跟随的两个人,这两人和道祖亦师亦友,跟随道祖斩妖除魔。道祖飞升后,这二人便失去了消息,有传言说这二人随道祖一起飞升天界了,但是在天师府上层都知道这二人就在这鹤鸣山某处闭关修炼,不过他二人在哪里修炼,只有嗣师张衡一人知道,张修咽了口唾沫,眼神不甘的看向张鲁,他是怎么联系上这二人的?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正一道三天护法张道陵的大弟子王长,二弟子赵升。 这二人修为恐怖,更在嗣师张衡之上,只是他二人醉心修炼,希图飞升天界。 张修想不到张鲁此刻竟然和自己说了这些事情,张修暗暗攥紧拳头,脸上却笑着说道“多谢小天师理解!” 张鲁没有在理会张修而且转身看着面前的一众正一道弟子,张鲁开口说道“身逢多事之秋,你我修道之人亦无方外之地。入世避世皆是修炼,我张鲁今日正式接任天师府天师之位。今天在这里我不愿意强人所难,入世避世在于诸位自己的选择。愿意跟随张修入世的请站到左面,想和我避世的站到右面” 这些正一道弟子听完张鲁的话后,都开始低下头沉思起来,片刻之后,这些弟子都有了主意,很快站好了队。张鲁看着面前的队伍,微微有些错愕,没想到站在左面入世的弟子竟然有这么多,将近占了这些弟子三分之二的数量,张鲁皱着的眉很快舒展开来。张修看着面前这些弟子,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总算是没竹篮打水白忙活一场,算了,现在自己已经带走正一道的许多弟子了,就给他留点撑门面吧,张修暗暗得意。 张鲁带着避世弟子,将张修送到鹤鸣山下,临行前张鲁拱手对张修说道“江湖路远,我们后会有期” 张修点点头,率领这些正一道弟子离开了鹤鸣山,张修在代理天师的时候就把正一道改成了五斗米道,如今张鲁强势回顾,将正一道的名字又改了回来,而且在张修走时,张鲁还交代了他一件事,张鲁要求张修如果非要掺和这乱世,那么不要以正一道之名去做那些叛乱之事,正一道在大汉帝国终究是有着一丝香火情,张鲁不想让正一道刻上反贼的烙印。 张修答应了,他本来就不想在区居正一道之下,他要以这些正一道弟子为根基,在建一个道派,相信不久的将来五斗米道将超越正一道,成为天下第一大派,到时候,张修回头看着隐没在云雾之中的天师府,露出一丝冷笑。 中平元年三月五斗米道张修,联合太平道马相,赵袛发动叛乱,由于益州牧郤俭身死,益州大地群龙无首,各地太守各自为战,一时间益州战火连天,昔日天府之国,如今笼罩在一片动荡之中。 张鲁站在鹤鸣山的一处山巅之上,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两名男子。两人面貌都很年轻,道袍飘飘,丰神俊朗。 张鲁察觉出来身后的异样后,回头看到这二人后,连忙跪了下去,“侄儿张鲁,拜见二位师伯” 其中一人目若朗星,身后负剑,他轻轻挥手,一股柔和的风将张鲁跪下的身体拖了起来“小公祺,不用客套” 张鲁点点头,也不在做作。 这二人正是隐世多年的王长和赵升。 王长穿着一身白色道袍,俊郎的外表,一双看透沧桑的眼透着些许冷漠。王长对张鲁点了点头,站到了山巅之上,他的目光仿佛能透过重重云雾一般“走了?” “嗯”张鲁点了点头,相比王长,张鲁更加喜欢赵升,因为王长总是给人一股冷冰冰的感觉,整日冷着一张脸,仿佛别人欠他钱一样。 这时赵升来到张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做了个鬼脸“嘿嘿,小公祺,是不是又被大师兄的那张脸吓到了!” 王长回头瞪了一眼赵升,赵升吐了吐舌头。 很难想象,这二人看着二十岁左右,其实他们的真实年龄都已经是一百多岁的老怪物了。 “张修”王长低声细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回头对赵升说道“你对他有映像么?” 赵升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师傅三百多个寄名弟子中的其中一个吧,入门很晚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修为马马虎虎吧,不过是个挺能说话的孩子” 王长点了点头,回过身继续将目光投到山外,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二人出关之后听说了自己的三师弟,师傅的长子张衡被人毒杀了。二人找到了张鲁,然后指导张鲁修炼之余,二人还有一事就是查出谁是凶手,可是由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加上证据短缺,二人纵使有通天修为,也是一筹莫展。 直到张鲁和他们说了张修的事情后他们才将目光放到了张修身上,这张修的野心很大,会不会是杀害三师弟的凶手呢?两人都有着同样的疑问。 王长这时对张鲁说道“我们二人这些天会离开鹤鸣山一趟,你自己小心些,如今天道紊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张鲁点点头“我会启动封山大阵” “嗖” 王长的身影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升有些无奈的冲着张鲁摊开手“大师兄就是这样,总是个急性子,好了,小公祺,我也走了” 下一刻赵升也失去了踪影,山巅之上只剩下张鲁一个人留下这里愣愣出神。 修道之人,当如是。 第五十七章英雄有意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一名男子背着一个小竹筐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在官道上。男子的竹筐内,是一双双编织好的草鞋。 这男子戴着斗笠,面容看不清楚,只是两只耳朵很有特色,让人过目不忘。男子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背着小竹筐进了涿郡城。 男子走到涿郡的闹市区,找了一个角落,男子从身上掏出一块布铺在地上,然后从竹筐内将一双双编织好的草鞋摆在上面。男子摘下斗笠,席地而坐,一张面如冠玉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姓刘名备,字玄德。 刘备由于母亲年事已高,加之重病缠身,所以他写信辞别了恩师卢植,离开文经学院。 这些年,在他的照顾下他母亲的身体日渐好转。刘备如今每日起早贪黑的做农活,闲暇之余他会将甘梅编好的草鞋拿到涿郡城去贩卖,日子虽然苦了点,倒也过得自在。刘备和甘梅早已经喜结连理,两人一起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可能是因为那件事情的影响,甘梅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而他的那个便宜师傅左慈就在他结婚的时候回来一次后,就很久没回来了,跟着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自己的弟弟刘尘,搞的现在二婶一直埋怨二叔,二叔如今也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如以前好了,现在二叔每天都会坐在村口,刘备知道二叔是在等刘尘,二叔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刘备知道,哪有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的。 刘备在顾家之余,每天都会去二叔家,毕竟二叔一直帮着自己,如今他们都老了。 最近这一阵,黄巾四起,天下大乱。刘备已经有些时日没来这涿郡了,主要是妻子甘梅怕路上不安全,甘梅放心不下,所以一直不让他来,今天好说歹说,甘梅才放他进城了。 如今的涿郡还很安静,并没有黄巾军前来攻打,所以这里的居民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不过听说在外做买卖的人就亏大了。 刘备身体后倾,双手环绕在脑后,靠在墙上。嘴中吊着一支不知从何处摘来的狗尾巴草,看着街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前些时日,恩师卢植曾给他写过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希望他能够随卢植一起出征,带领北军五校去冀州讨伐张角。刘备是多么的想去,不过当时母亲身体虽然有所好转,但是还是不能劳累,他咬咬牙,拒绝了恩师的邀请。 男儿身逢乱世,自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母亲的身体明显变好了,他也想过去找卢植,可是天高路远,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如今自己的生活也还算不错,除了穷了点,自己又娶了甘梅,过着悠哉悠哉,青山绿水的生活。 正在刘备神游九天之际,一阵喧闹声将刘备的思绪拉了回来 刘备放眼望去,原来是一名涿郡城的官员带着几名甲士在张贴榜文。 这名官员将榜文贴好后,便带着甲士离开了,许多涿郡的居民立刻围了上去。 刘备也来了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去看看。 刘备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由于围观的人很多,刘备要挤到前面有些困难,正好这时人群中有认得字的大声念道: 今有逆贼张角,自称天公,蛊惑百姓,作乱地方,残害生灵,荼毒天下。故本州奉召募兵,招募义军,抚国安民,以济天下。 刘备听完,原来是朝廷招募义军讨贼的榜文啊,如今这榜文刚刚到达涿郡。义军。恩师卢植的来信曾经隐晦提到过朝廷的这一策略,刘备感觉老师在字里行间隐隐有些担忧。 刘备后来也曾琢磨过这条策略,所谓义军,就是由个人自己组织人马,自备粮食军饷,自备武器装备,杀敌建功,待日后平定叛乱后,在根据功劳封赏。刘备知道老师担忧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怕有些人打着招募义军的幌子,培养自己的势力,然后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虽然这条策略确实很容易造成外强内弱的格局,不过对于平民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现在的朝廷,任人唯钱,不拿够打点钱,想当官?门都没有。豪门大族不在乎这些钱,不过对于寒门来说,只能望而兴叹了。 如今各地州府郡衙之所以被黄巾军打的这么惨,主要一点原因就是因为各地官员大多都是花钱买来的官职,他们除了压榨百姓外,再也没什么能力,说他们是草包饭桶都是夸他们。 他们像一条条蛀虫一样,一点一点将整个大汉帝国蛀垮。 而那些真正有能力的,却因为没钱贿赂,只能望而止步。最终造成了如今的这个局面,官逼民反。 刘备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准备离去。 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炸雷一般的声音 “大丈夫不思为国出力,却在这里长吁短叹做妇人之状” 这声音在刘备耳边响起,险些将刘备吓个跟头,刘备急忙回过身,只见他身后站着一名八尺壮汉,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穿着一身黑色戎服。加上他那黝黑的皮肤,给人的感觉就如遇见了一座黑塔一般,刘备有些错愕的看着这名黑大汉,心中早已翻起滔天巨浪,涿郡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凭着自己的直觉,面前这个黑大个,武力和自己相比只高不低。 就在刘备错愕之际,这黑大汉鄙夷的看了一眼刘备转身就走。 刘备连忙跟了上去对这黑大汉开口说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黑大汉停下脚步没好气的说道“俺叫张飞,字翼德” 张飞,张翼德?刘备想了片刻一拍额头说道“你家是不是开了个屠宰铺?” 张飞冷笑着说道“是又如何。这涿郡城谁人不知我张爷的名号!” 刘备恍然,难怪了,这张飞出自涿郡张家,这张家在涿郡虽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是却很有钱,涿郡的肉铺,酒馆大多都是张家的产业。而这张飞早年被一世外高人收为弟子,近几年才学艺归来,回到了涿郡,从他爹手中接过来一众生意。 传闻这张飞嫉恶如仇,一回来变将涿郡城内的大小混混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刘备由于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所以对如今的涿郡城中的事不是很了解,这些事还是他卖草鞋时,道听途说来的。 刘备对着张飞笑道“原来你就是张飞啊”刘备整理一下衣服说道“在下,刘备刘玄德,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 “刘备”张飞嘴中念叨两声,然后瞪大眼睛说道“你是刘备?” “正是” 张飞大笑着给刘备一个熊抱,力量之大让刘备险些窒息。张飞笑着说道“昔年听说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大闹临风楼,真是痛快极了,而且听说上一任太守和他的那个儿子也是或直接或间接的因你而死?这些是不是真的?” 刘备脸上露出苦笑,这些陈年旧事想不到还会有人记得,刘备摆摆手说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张飞却来了兴趣,不依不饶的说道“走走走,我请你喝酒,你给我说说!” 刘备被张飞抓着胳膊竟然动弹不得,刘备回头看着自己的草鞋摊对张飞说道“兄弟,我的草鞋” 张飞瞥了一眼说道“要什么草鞋,走走走喝酒去” 刘备一捂脸,这些草鞋要是丢了,自己今天回去后,肯定少不了被甘梅一顿臭骂了。 刘备被张飞拖着来到了一处酒馆,这酒馆是张家的产业,叫做八方客酒馆,这酒馆距离涿郡的闹市很近,这也能看出张家在涿郡还是有那么一手的。 酒馆不大,屋内屋外都有桌位,小二远远看见张飞的身影,立刻满脸堆笑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张爷,您来啦” 张飞点点头嘴中对小二说着“把我昨日放在这里的桃花酿拿出来”而他的目光却看向了屋外角落中的一个桌位上,那桌子上坐着一名头戴斗笠的人,由于斗笠的原因,看不清这人的面容,只能看见颔下的三尺长髯,这人手中拿着一卷书在那里一边看一边自饮自酌。张飞用胳膊撞了下刘备,低声说道“你看那个人” 刘备寻着张飞的目光也看见了那个戴斗笠的人,刘备这一刻也注意到了,这名戴斗笠的人,有一股奇怪的气势,孑然一身,傲世独立。 刘备挠了挠头,暗道今天这涿郡是怎么了,怎么竟是些奇怪的人出没呢! 小二这时抱着一坛酒出来了,张飞结过酒坛,将封口打开,刹那间,一股浓郁的酒香散了出来。张飞拍了拍酒坛对刘备说道“怎么样,这可是我亲手酿的桃花酒” 刘备深深的闻了闻,点点头说道“好酒” 张飞哈哈大笑,请刘备坐下后,将刘备面前的碗斟满,然后张飞又拿了一个大碗将这桃花酿倒满,高声对那名戴斗笠的人说道“朋友,来一碗!” 张飞说罢,抖手将这碗酒丢向坐在角落的斗笠人,张飞看似随意的一扔却是暗自包含了一股内力。斗笠人此时一手拿书卷,听到张飞的话后,微微抬头,露出一双丹凤眼,眼中精光一闪,抬起另一只手,手腕一转将张飞丢过来的酒平稳接住。 碗中酒四平八稳,一滴未落,张飞和刘备同时眯起眼睛,这个戴斗笠的神秘男子,果然是个高手。 风云动, 乱世英雄聚首 知何日 当把酒高歌 第五十八章关羽云长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戴着斗笠的男子,接过张飞的酒,一饮而尽,张飞哈哈大笑来到这人身旁,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壮士,不如过去同饮如何?” 这人偷偷的将斗笠往下压了压,遮住自己的脸,沉声说道“多谢,不过在下还有些事情,告辞了” 说罢男子起身就要离去,张飞环眼圆睁,放在男子肩膀上的手用力向下一按说道“哎,相逢即是有缘,壮士何故推辞呢!” 男子被张飞这一按,身形不变,肩膀微微用力,将张飞的手弹开,斗笠下的男子似乎有些生气,语气都变了“壮士又何必强人所难?有失江湖规矩吧!” “规矩?”张飞咧嘴一笑,突然出手,男子躲闪开来,可是还是慢了一些,戴在头上的斗笠竟然被张飞抓在手里,男子没了斗笠的遮挡,露出了真容。 刘备站在一边打量着这人,身长九尺,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三尺长髯飘荡胸前。刘备看着与张飞对立的男子心中暗暗称奇,真是凤眼生威,卧蚕似雾,仪表堂堂,威风禀禀。 男子似乎对张飞的行为颇为不满,尤其在张飞摘下他的斗笠后,男子凤眼微张,眼中隐隐有杀气流转。 “找死!” 男子大喝一声,一拳朝张飞打去,拳势之快,让张飞来不及躲闪,只得抬起胳膊护在胸前。 “碰” 张飞被男子一拳打出酒馆,带起一路烟尘。这一下惊的酒馆的酒客都有些发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言不合就开干么?就在众人惊讶这男子如此厉害之时 烟尘缭乱,男子冷哼一声,转身来到一辆小推车旁边,小推车上有几个麻皮袋子,装的鼓鼓囊囊,男子刚要推起小推车,一声大吼,张飞携带风雷之势,从天而降,男子向后闪去,张飞这一拳男子虽然躲开了,但是男子身前的小推车却被张飞的拳劲震的四分五裂,木屑横飞。小推车上的蛇皮麻袋也都裂开,里面圆滚滚的大枣散落一地。 张飞撇了撇嘴,声如惊雷道“就这点本事?” 男子一双丹凤眼,流转杀气“你自己找死” 说罢,身形一闪,速度之快,普通百姓只感觉眼前一花,张飞就又飞了出去,男子得势不饶人,拳拳打在张飞身上,张飞人在空中,双臂不断格挡 “切” 完全被压制了,张飞被动防御,终于,他眼睛一亮,一把抓住男子的手,顺势扭身将男子摔了出去。 张飞落地后大口大口的喘息,抬手抹掉嘴角边的血渍,目光如炬的看着被摔出去的男子,心中想到,这大汉真不简单,竟然能和自己平分秋色,而且隐隐要略胜他一筹。 张飞想起城门处贴着的那张海捕文书,心中终于明白,为何没人能捉得住他了,原来竟然有如此高的修为,凭着官府署衙那帮三脚猫加饭桶,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既然上了海捕文书,而且还让自己碰到了,那么,算你倒霉了。 张飞一把将上衣扯碎,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张飞凝眉,就用下一招,一决胜负好了。 男子也感觉出张飞的变化,眉毛一挑,摆了一个招式。 两人的气势不断攀升,渐渐的两人周边发生了变化,酒馆外面搭的酒棚在两人不断攀升的气势下轰然坍塌,围观的酒客一看架势不好,纷纷往后逃去,一名跑的慢的酒客尖叫着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被气浪直接掀飞,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抛的高高的,这名酒客闭上眼睛,身体开始快速下坠,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然而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已经平稳的落在地上,而他身后,刘备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色沉重的说道“快些走吧” 刘备心中此刻很是惊讶,他想不到这二人的武力修为竟然恐怖如斯。 刘备看着场中的二人,突然瞪大了眼睛,脸上落下冷汗,嘴中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语气中满是震惊。 张飞气势如虹,嘴中低声沉喝道 “呃啊啊啊!” 玄黑色的内力竟然在他的身后行成了一条朦胧的蛇形阴影,阴影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真切,刘备张大嘴巴,赫然一条九头蛇身的怪物出现在张飞背后,大蛇肆意地扭动着身躯,刘备眼角颤抖,这张飞竟然单凭内力凝聚出魔神相柳?! 共工之臣曰相柳,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 “吼” 而张飞对面的男子也睁开了眼睛,几乎同一时刻,他的身后竟然浮现出了一条青龙,青龙者,四象之一,身似长蛇、麒麟首、鲤鱼尾、面有长须、犄角似鹿、五爪锋利、相貌威武,刚才那一声巨吼便是这男子身后的青龙幻象发出来的。 张飞与那男子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身形如电,朝对方扑去。 行进之中,张飞手中多了一把长矛,矛身缠蛇,矛头蜿蜒曲折,吞口处是八条鎏金蛇头,而男子手中也是多了一把长刀,刀身寒光冷冽,上镶蟠龙吞月。 “呃呃呃!” “啊啊啊!” 两人咆哮着手中刀矛相向, “碰” 一瞬间刺耳的兵器声交织,烟尘四起,风云突变。 躲在酒馆内的看客早已经惊呆了,这些人大张着嘴,看着屋外的这一场,非人一般的打斗,究竟谁会胜出呢? 许久之后,烟尘渐渐散去,朦胧中,浮现出三个人影,张飞眉头微皱,脸上有些吃惊,而那个红脸长须的男子亦是眼中闪过一丝吃惊。 原来不知何时刘备竟然出现在了二人中间,左右手各持一剑,挡住了二人的攻击。 刘备办弓着身子左手干将右手莫邪,架着蛇矛和龙刀,看着二人咧嘴笑了笑“二位都是人中龙凤,又无深仇大怨,何必生死相向呢” 说完这句话,刘备嘴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眼前一黑,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张飞连忙收了丈八蛇矛,红脸男子更是快速来到刘备身后扶住了他。 张飞看向红脸男子说道“先把他带到我家吧” 红脸男子点点头,张飞在前面引路,红脸男子背着刘备跟在后面,很快二人来到涿郡城外的一处宅院,两人将刘备放倒在床上,红脸男子伸手把着刘备的手臂,一股内力缓缓在刘备身体内游走,良久红脸男子将手收了回来低声说道“只是内力耗光了,没什么大碍” 听完男子的话,张飞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红脸男子起身看着昏迷中的刘备说道“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挡住你我二人的攻击,不简单” 张飞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天色已然漆黑,刘备缓缓醒来,摸着两只酸痛的胳膊,刘备坐了起来。 “噢,兄弟你终于醒啦” 借着灯光,刘备看清了说话的是瓮声瓮气的张飞,目光所及,那个红脸长髯大汉也抱着胳膊,看向自己,刘备冲二人笑了笑“看来,二位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刘备起身下床看了看天色,惊叫道“哎呀,天色竟然这么晚了?夭寿啦,得赶紧回家了,要不然肯定要被阿梅骂死了” 就在刘备手忙脚乱准备走的时候,张飞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张飞开口说道“刘兄弟,既然有缘碰到了,就别急着走了,一起喝一杯再走不迟” 红脸男子明显也来了兴趣,刘备只得无奈的跟个张飞来到了前厅,此时前厅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众人分做完毕后,刘备看向红脸男子说道“这位壮士怎么称呼?” 红脸男子伸手摸着三尺长髯,语气孤傲的说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关名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是也” 关羽说完自己的姓名,张飞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你” 刘备疑惑的问道“你们认识?” 张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娓娓道来,“城门口贴着一张海捕文书,海捕文书上画的就是他喽,刚才在酒馆,他虽然戴着斗笠,遮住了脸,但是他那胡子,嘿嘿,可不是那么好遮挡的,我认出来他,所以一时手痒,才想和关兄弟切磋一番” “原来如此”刘备点头,终于明白这二人为何一言不合就开打了,原来是这样,刘备看了张飞一眼,心中有些好笑,想不到这张飞看似鲁莽,竟然心细如丝,反正当时自己是没注意到这些,刘备又对关羽问道“关兄弟犯了什么事,竟然被通缉了” 关羽此刻摆弄着三尺长髯,他思考张飞的话,确实,自己的胡子太扎眼了了,可是自己又舍不得这些胡子,正在关羽纠结之时,他听到了刘备的话,于是放下胡须缓缓开口回答,原来关羽十九岁那年,投靠解良郡守,这郡守因为他是个无名之辈,加上关羽又无钱行贿,所以拒绝接见他。当晚,关羽只能住在县城旅社,辗转之间他听到隔壁有男人的哭声,关羽当时大怒心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于是来到隔壁,一问才知道这个哭的人叫韩守益,他的女儿被城内的恶霸吕熊强占蹂躏了。吕熊的名字关羽早有耳闻,他是城里的员外,勾结官宦欺男霸女,无法无天。解良城靠近盐池,水都是咸的,不能食用,只有几口甜水井散落各处。吕熊竟然让手下把其它甜水井都掩埋了,只剩下自己家里的一口甜水井,而且立下一条规矩,只准年轻貌美女子前来挑水,其他人一律不许进,城中的百姓又恨又又气,可是谁也拿他没办法,那些貌美挑水女子,不是被调戏就是被奸污,而这韩守益的女儿更是被吕熊给强行留在了吕府,所以独自悲泣。而这关羽正直血气方刚,嫉恶如仇,带着熊熊怒火,关羽潜入吕府,杀了吕熊和他的手下,解救出来许多被吕熊扣押奸污的女子。 当晚关羽一把火烧了吕府,就这样连夜逃亡他乡。 刘备,张飞二人听完关羽的叙述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张飞更是拍着酒桌大笑道“杀的好,杀的好,换做张爷我,也他娘的杀了他们” 关羽摇头笑了笑说道“我本来叫做关长生,没办法,为了逃亡改成云长了” 三人把酒言欢,相逢恨晚,一直饮到了深夜,三人喝得酩酊大醉,在张家的大厅上沉沉睡去 月明星稀, 映着三人不同的面容 第五十九章桃园结义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清晨阳光明媚,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张家的外厅之上时,厅内三个大男人横七竖八的打着呼噜,张家的侍女推开门的一瞬间看见这种场景,都捂着脸跑了,想不到咱家张爷还好这一口。 “哎呀,头好痛啊” 刘备揉着额头醒来,看着关羽,张飞二人还在呼呼大睡,刘备凑到张飞面前,看着张飞大张着嘴,哈喇子流了一地,刘备在看像关羽,嗯,果然,这关羽睡觉都死死的搂着他的三尺长髯。 百无聊赖的刘备,突然心生一计,有了!刘备偷偷摸摸来到关羽身边,小心翼翼的把关羽的胳膊挪开,刘备拿着关羽的胡子凑到张飞的鼻子旁边,张飞鼻子动了动, “阿秋” 张飞一个喷嚏,正好喷在偷笑的刘备脸上,刘备眉毛挑了挑,大喊道“哎呀,夭寿啦!” 刘备一溜烟跑去洗脸,张飞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看着刘备的背影,迷茫的问道“怎么了?” 三人都醒了之后,张飞让人准备好早点,席间张飞说道“如今恰逢乱世,二位兄弟又都是人中豪杰,我们三个何不招募义兵,讨贼建功呢?” 关羽卧蚕眉轻皱,摸着胡子沉思不语,而刘备叹了口气也没有说话。 张飞看着刘备唉声叹气的模样,有些生气的说道“刘兄弟,昨日你看见榜文之时,就唉声叹气的,今天又是如此,岂对得起堂堂七尺男儿身?” 刘备苦笑,手中把玩着一根狗尾巴草说道“招募兵勇说来容易,可是我们没钱啊,没钱,谁肯为你卖命,你说是不是,云长!” 关羽沉默的点点头,张飞哈哈大笑道“我寻思什么事呢,不就是钱么,俺张家在涿郡城虽说不是特别富有,但好歹也算是一大户人家,俺老张现在孤身一人,卖了这宅院和产业,多少也能凑点出来吧” “哎”刘备急忙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家卖了你住那里?” 张飞大手一挥说道“怎么就使不得,凭咱们三人的本事,差的就是一个机遇,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俺老张可不忍心,就让他这样飞走了” “可是”关羽沉吟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张飞大眼睛在刘备,关羽二人的脸上来回巡曳着,最后一拍桌子“你们两个还是不是个爷们了,都说了钱我出” “可是这样你太吃亏了”刘备皱眉说道,张飞却不以为意笑道“你我三人相逢,一见如故,说明这是上天冥冥注定的缘分,这样我家后面有一处桃园,不如趁着桃花,你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怎么样?” 刘备,关羽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看向张飞,异口同声说道“好!” 啊咧,张飞眨着自己的大眼睛,黝黑的面庞下,总有一股被坑了的感觉。 张飞让人在桃园中摆好香炉三牲,然后对刘备,关羽说道“二位兄弟,走,昨天竟顾着喝酒了,今天带你们看看俺家的桃园,如今这时节桃花开的正盛” 二人在张飞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桃园,桃园内几百棵桃树争芳斗艳,姹紫嫣红。 “喔哇!” 刘备发出惊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桃园” 关羽也附和道“是啊,这桃花开的真美啊!” 张飞哈哈大笑道“咱们昨日喝的桃花酿,就是用这里的桃花酿成的” 三人在桃园内走走停停,最后来到一株巨大的桃树旁,桃树前已经摆好了三牲祭品,香炉几案。 三人仰望着这株巨大的桃树,桃花灿烂,张飞指着这颗桃树说道“这株树听说已经有好几千年的历史了,听老一辈人说,这颗桃树是当年夸父留下的” “夸父?”刘备皱着眉,昔年九州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夸父不量力,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如果传言是真的,那这株桃树可就不止千年了。 张飞伸手揽过刘备和关羽大笑道“管它是真是假呢,咱今天就在这结为异姓兄弟,就让这株桃树见证咱们这伟大的时刻!” 刘备,关羽点头同意,三人来到几案前,一人拿了一炷香,跪倒在地,三人异口同声的念起誓词: 我刘备、关羽、张飞,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厚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三人念完誓词,刘备难掩心中豪情,单手指天说道“耿耿忠心,天地可表,永世不移!” 说罢三人对着皇天后土三拜九叩之后,起身将各自手中的香插入几案上的香炉中,刘备率先用刀将手中划开一条口子,将血洒落在几案上的酒坛内,关羽,张飞也同样用刀划破手掌,三人的血滴落酒坛中,各自倒了一碗,三人将这歃血酒一饮而尽。 刘备随手将酒碗丢弃,手中干将莫邪,斜指苍天。关羽,张飞二人手中亦是各自多了一把武器,二人各自将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贴在干将莫邪之上,桃树下,三把武器映耀生辉。 这一拜, 春风得意遇知音, 桃花含笑映祭台。 三人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后,开始互换年龄,刘备看了一眼张飞开口说道“刘备刘玄德,二十五岁!” “啊!”张飞惊讶的张大了嘴,还不等张飞反应,关羽也摸着胡子说道“关羽关云长二十四岁!” 啊咧,张飞感觉自己被坑了,指着关羽的三尺长髯大吼道“骗人吧,胡子都这么长了你才二十四?” 关羽嘿嘿一笑“长的老怪我喽” 这句话如一道无形的利剑,击中张飞那颗不甘心的小心脏,张飞看了看刘备,在看看关羽,最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扭扭捏捏的说道“张飞,张翼德,那个,那个二十岁……” “噗哈哈哈哈哈哈” 刘备,关羽二人等张飞说出自己的年龄后捧腹大笑,刘备面白无须,看似最年轻,其实却是岁数最大的,关羽次之,而张飞看着岁数最大,却是最小的。 张飞挠着头看着刘备,关羽二人,直到多年后,他才知道,二人之所以同意结拜,就是因为,那天夜里第一次饮酒时,张飞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年龄,第二天当刘备,关羽二人一听张飞说结拜,立刻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因为看着面相最老的他,其实只有二十岁,当然这些是题外话。 三人互相揽着对方的肩膀一路走出了桃园,桃树下,风一吹,桃花零落而下,映着三人的背影,越走越。 况是青春日渐幕 桃花乱落如红雨。 三人开始着手准备招募义军之事,这张飞真是个急性子,当天就把自己的这些产业全都卖出去了,换了不少银子,涿郡城里都流传着一句话,这张家的少主约摸是疯了。 刘备在张飞家逗留了两天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回家了,阿梅肯定担心死了,于是连忙和关羽,张飞二人说道“我得回家一趟” 张飞大大咧咧的说道“好啊,一起去,正好看看嫂夫人” 三人也没怎么收拾,骑上马快速赶往楼桑村,回到家中,刘备推开柴门,甘梅正在洗衣服,一看刘备回来了,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揪着刘备的耳朵说道“你个死鬼这两天去哪了?说,是不是去外面沾花惹草去了?” 刘备疼的龇牙咧嘴连忙指着身后的关羽,张飞说道“阿梅你听我说,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甘梅这才注意到关羽,张飞二人,于是她放开刘备的耳朵,笑着对关羽二人说道“来,屋里做” 众人进了屋子,刘备将结义之事说给了甘梅,又介绍了红脸的关羽,黑脸的张飞二人给甘梅认识,安顿好二人后,刘备和甘梅到了院子里准备些水果之类的,刘备此时回头对甘梅说道“娘去哪了?” “去二叔家找二婶了!” “哦”刘备点头,然后对甘梅说道“我们兄弟三人打算招募义军,建功立业” “一定要去?”甘梅脸色平静的说道,刘备点点头说道“老三将自己家的产业都卖了,我若不去,道义上说不过去” “那你去吧”甘梅此时已经把水果洗涮好了,对刘备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放心去吧,娘有我照顾!” 刘备沉默的点头,他不像关羽,张飞孑然一身,他有家,家中有老娘,刘备从后面一把环抱住甘梅低声尼囔道“辛苦你了,阿梅!” 甘梅身体一顿脸上流下幸福的泪水,甘梅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从刘备的怀抱中挣扎而出,瞪了一眼刘备嗔道“家中还有客人呢” 刘备让甘梅先招待关羽,张飞,自己去二叔家将老娘接了回来,关羽,张飞二人看到刘备的母亲后,一同跪倒在地说了一句“娘” 刘母慈祥的看着这二人,摸摸这个,拍拍那个,然后说道“玄德能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他一辈子的幸事,你们放手去干吧,我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也懂得什么叫乱世出英雄” 三人纷纷对刘母扣首,刘备更是泪流满面,三人临走时,刘备回头看着倚在门口旁的母亲,还有搀扶着母亲的阿梅,刘备一时间心绪万千,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阿梅,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母亲,我一定会衣锦还乡的!” 刘,关,张三人出了楼桑村回到了涿郡城,为招募义军做起了准备 第六十章三兄弟的初战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杵着胳膊坐在台阶上发呆,看着身后人们进进出出的宅院,刘备叹息一声拍着张飞的肩膀说道“三弟,走吧” 张飞有些不舍的站起身,这座宅院已经被张飞卖了出去,这时一名仆从抱着一卷画作,跑过来说道“张爷,您的话” 张飞接过来将画卷抖开,画卷上画着一个女子,美若天仙,刘备打量一番,突然刘备像见鬼了一般指着画卷底部的印章留名说道“云长,你快来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这怎么是三弟的名字。” 关羽凑过来,一双丹凤眼仔细看着这幅画卷,在扭头看看张飞,在扭头看看画卷,最后淡定的对刘备说道“大哥你没眼花,确实是三弟的名字” 张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那什么俺的业余爱好就是画画” 刘备眼睛死死的盯着张飞,想不到看着五大三粗的张飞竟然还是一个绘画高手,刘备伸出大拇指对张飞说道“你厉害!” 张飞一张大黑脸被刘备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一个劲的嘿嘿傻笑。 小插曲过后,三人用卖房子的钱,开始招募义军,很快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就被三人拉了起来。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那就是没有马,关羽,张飞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刘备神秘嘻嘻的笑道“你俩跟我来” 刘备带着关羽,张飞来到一处庄园,刘备问张飞道“翼德,可知这是那里?” 张飞点头,不知道刘备来这里做什么,这座府邸的主人叫做苏双,是幽州境内有名的大商人。 刘备让人通报之后,没多久府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刘贤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刘备三人面前,一把抓住刘备的手说道“走走走,里面说” 这个体型微胖的男子就是苏双,苏双带着刘备三人进了府堂上,让人准备好茶点后,刘备拱手对苏双说道“苏伯父,今日玄德来,是想请伯父帮个忙”, 苏双端着茶杯问道“什么事?贤侄但说无妨” “想从伯父这里借些马”刘备开口说道,又将招募义军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双听完,将茶杯放到几案上,看着刘备说道“要马啊,贤侄你来的真是时候,正好中山郡的张世平也在我府上。现在这黄巾军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堵塞道路,抢劫往来客商,简直是无恶不作” “老苏,老苏,走了去喝酒了” 堂外一名粗狂的中年男人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一看堂上这么多人,有些楞,苏双赶紧起身指着这名男子说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诺,他就是张世平” 刘备起身礼貌性的点头,苏双给张世平介绍了刘备三人后,张世平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刘备三人说道“你们要讨伐黄巾军?” 刘备点头,张世平一拍即合“好,我免费给你五百匹马,我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把涿郡和中山郡的道路给我扫清,马了个巴子的现在老子有家都回不去了” 几人在苏双的府邸一夜商讨,第二日刘备,关羽,张飞带着招募而来的五百兵丁,开始了他们的慢慢征程。 苏双和张世平不光给了他们马匹,还给了他们不少的钱财,用苏双的话来说,他们商人希望这乱世早点结束,黄巾四起,他们的买卖真的很难做啊。 幽州州牧府,刘焉捂着额头看着面前一叠叠的加急文书,卢植带着北军五校进入冀州后,冀州的小股黄巾军纷纷跑到了幽州。 刘焉有些头痛,这些黄巾乱民,杀之不尽,多如过江之鲫,嗯? 刘焉接过校尉邹静递过来的最新的战报,刘焉缓缓打开战报,战报之上的事情,让刘焉心中大惊。这封战报上简短的写着几句话:广阳城失守,太守刘卫被杀,贼军正朝涿郡进发。 刘焉一下站了起来对站在他身边的校尉邹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邹静低声说道“刚刚传来的” 刘焉来回来去的走着,心里有些堵的慌“对方有多少人,谁领兵?” 邹静上前两步说道“贼首程远志,邓茂率领五万贼兵正在赶往涿郡” 刘焉叹息一声说道“我们有多少兵?能否去支援涿郡?” 邹静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幽州的部队大部分跟卢中郎去了冀州,如今各郡能有三五千守军就不错了,恐怕涿郡城也会很快沦陷吧。” 刘焉拳头狠狠打在几案上,刘焉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邹静,你带领五千人火速赶往涿郡支援” 邹静惊愕的问道“大人,那你这里岂不是空城一座了?” 刘焉捏着拳头说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赶紧去准备吧” 邹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他对着刘焉施礼之后离开了州牧府。 涿郡城外,驻扎着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坐在军帐内商量着事情。 刘备面前铺着一张大汉疆域图,刘备手指在这疆域图上圈圈点点,然后手指定格在冀州广宗城 “我们去这里”刘备目光灼灼的说道“广宗是太平道大本营,领军的卢植又是我的恩师,也好有个照应” 关羽,张飞二人看了一眼都点头同意,刘备大踏步走出军帐,关羽,张飞二人紧随其后。 刘备面对着已经集结好的五百义勇军豪气干云的大袖一挥 “出发!” “噢!” 五百名义勇军发出呐喊,他们都是刘备兄弟三人招来的,在日常操练中,这五百义勇军对刘备兄弟三人的本事个个心服口服。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分别翻身上马,三人走在队伍的前面,一路上朝冀州广宗城进发。 “吁,大哥,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一队官军”张飞骑马来到刘备身边“我们要不要见一面?” 刘备思索片刻说道“走,去看看” 没多久刘备跟着张飞远远看到一支人数在五千左右的官军,这些官军身穿大汉帝国制式盔甲,步伐矫健稳重,大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邹字,刘备和张飞对视一眼,两匹马带起一路烟尘,刘备一边跑一边喊道“在下涿郡义勇军首领刘备,敢问是哪位将军?” 听到刘备的喊声,这支部队立刻停了下来,迅速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容,大旗下,邹静一身鱼鳞儒甲,腰间挎着一口宝剑缓缓开口道“幽州校尉邹静,刚问壮士有什么事?” 刘备此刻已经勒停了马,与邹静保持着一定距离,刘备开口说道“在下涿郡义勇军首领,特意过来问问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效劳么?” “义勇军首领”邹静眼睛亮了起来,如今自己率五千军驰援涿郡,可是敌方有五万之众,在这里遇到了义军,真是好极了,邹静策马出阵说道“壮士如何称呼?” 刘备一抱拳说道“在下刘备字玄德,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刘备指着身边的张飞说道“这是我三弟,张飞张翼德” “刘备,刘玄德”邹静嘴中念叨着,然后抬头愕然的说道“卢植卢中郎可是你的老师?” “正是”刘备欠身回答,邹静大喜,果然是这小子,昔年涿郡官场大换血,就是这小子引起来的,传言他和州牧刘焉大人还有些关系,想不到他竟然做义勇军首领了。 邹静挥手让甲士解除警戒,将刘备请到身边说道“玄德这是要去那里?” 刘备开口说道“闲来无事,正准备领兵去冀州,助老师卢植一臂之力” 邹静点点头,脸色沉重的说道“恐怕你现在是去不成了” “为何?”刘备疑惑的问道,邹静开口说道“太平道程远志,邓茂率领五万黄巾军正在朝涿郡进发,玄德不如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 刘备眉头紧皱,想不到黄巾军竟然要打涿郡城,邹静这时开口说道“玄德有多少人马?” “五百!” 邹静听了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五百人无异于杯水车薪,不过总比没有要强。 刘备问邹静说道“敌军到那里了?” 邹静让人取来一副行军图指着一处地方说道“按敌军的行军速度这,他们应该到大兴山这里了” “大兴山”刘备看着地图,眼中精光流露,大兴山的地形和葫芦口一般,前窄后宽,刘备对邹静说道“邹校尉,这里是绝佳的伏击地点” 邹静眉头紧皱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主动出击?” 刘备点点头说道“敌方五万,我们只有五千人左右,如果死守涿郡城肯定会伤亡惨重,而这大兴山山口处是个葫芦口,我们把这葫芦口堵上,然后两面在设好埋伏,到时候给敌人一个惊喜” 邹静脸色凝重的思索片刻开口道“就依你所说” 大兴山,地势复杂,到了大兴山下是一个葫芦口模样的山谷,此刻这里人声鼎沸,竟然是一支大部队,这些人披头散发,以黄巾抹额,正是太平道的黄巾军,这支黄巾军人数约摸有五万人左右,为首二人,一人名叫程远志,是幽州的小方道师,使一杆大刀,另一人叫邓茂,用一杆短枪。 黄巾军本就是乱民出身,乱哄哄的没有阵法可言,程远志和邓茂二人刚刚走出了大兴山的葫芦口,程远志看着身后刚刚有三四千人过了这葫芦口,于是他对邓茂说道“催促后面的,让他们抓紧点” 邓茂正准备离去,突然前方一声锣响。邓茂,程远志回头,只见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清一色的淡绿轻甲,为首一人正是刘备刘玄德,刘备身边左有关云长手持青龙偃月刀,丹凤眼,卧蚕眉,三尺长髯无风自动,而又面张翼德手拿丈八蛇矛,豹眼圆睁。刘备勒停战马手持干将莫邪指着程远志说道“反国逆贼,何不早降!” 程远志眯着眼睛暗骂一声倒霉,不过看到对方只有五百人时,程远志给邓茂一个眼神,邓茂心领神会,带着手下的黄巾军直接冲杀了过去。 刘备这方,张飞性急,不等刘备发话,一个人跃马而出,还没等邓茂做出反应,张飞手中丈八蛇矛一抖穿身而过,邓茂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前被张飞一击掏出来的大洞,身体一歪栽下马去。 程远志大惊失色,这是那里来的怪胎怎么一下子就把邓茂给杀了,正在程远志准备往后退去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冷哼,程远志瞳孔猛缩,提刀的手还未来的及有所动作,一名身穿锦绿百花战袍的长髯男子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男子的丹凤眼骤然张开,手中青龙偃月刀挥下,血光乍现,程远志竟然被关羽一刀劈成两半。 余下的黄巾军一见头领死了,本就没什么军纪的他们开始溃逃了,而此时邹静带领的五千精锐汉军埋伏在大兴山的两侧,见贼众溃逃,这些伏兵尽出,一时间黄巾军哭爹喊娘,投降者数不胜数。 刘备策马缓缓走在这战场上, 闭上眼睛, 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战是他自己的第一场战斗 相比张飞和关羽的耀眼表现 他几乎一个人都没有杀死 因为他看着他们那惶恐不安的眼神 干将莫邪最终被他收了起来 乱世为人 当乱世而死 可是我刘备 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来 对这些原本应该是普通百姓的黄巾军们下手 这些人因为饥饿,苦楚,流干了眼泪不得以才造反的 他们也曾是大汉帝国子民 刘备闭着的眼睛似乎有泪痕划过 关羽,张飞二人似乎也看出了刘备的异样,关羽来到刘备身边沉声说道“既然已经是吾等兄长,那就展现出在这乱世中前进的气魄吧!” 刘备睁开眼睛 “阿,你说的没错” 阳光下刘备目光坚定, 面容坚毅 第六十一章长社大火火冲天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兄弟三人大胜程远志,邹静高兴之余,非要带着他们一起去幽州城。 三人随着邹静回到幽州城,邹静早已经派人通知了州牧刘焉,刘焉此时命人大摆宴席犒劳三军。 而刘备三人在邹静的带领下来到刘焉的州牧府,刘焉热情的接待了三人,刘焉早就和刘备有过一面之缘,席间刘焉拍着刘备的肩膀说道“玄德啊,下一步你打算去那里?要不就留下叔父这里吧,叔父向朝廷给你求个官职,你看怎么样?” 刘焉越看刘备越喜欢,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刘备,关羽,张飞三人都是难得的人才,刘焉不由不心动。 而刘备放下酒杯躬身回礼道“回秉叔父,我想和我这二位兄弟去广宗,帮助老师剿灭张角,我三人当日结拜之时,共立誓言,如今黄巾未灭,我等三人不敢有半点松懈” 刘焉摸着颔下的胡须,看着刘备去意以绝,刘焉也不勉强,刘焉轻声笑道“也好,前些日子子干来信,说他那里确实压力很大,如今有你三人的帮助,应该可以缓解不少” 颍川,皇甫嵩和朱儁二人各领一队士兵前进,一路上二人击溃了不少黄巾军。这日朱儁领兵路过一处茂林,这处茂林是通往颍川的必经之路,突然林间杀机骤起,无数头裹黄巾的兵卒从四面八方杀出。喊杀声震天动地,朱儁心中惊讶,方圆五十里都有自己派出去的斥候,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么多的黄巾军呢? 朱儁一面组织部队结成防御阵型,一面目光如电的观察着战场的形式。 这些黄巾军面容枯槁,披头散发,手里拿着破烂的武器和农具与大汉帝国的精锐之师发生了一次肉搏战。 五营将士皆是帝国精锐中的精锐,在最初的楞神之后,快速开始反击,很快便占据了优势。 朱儁看着面前这些不堪一击的黄巾军,突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首先敌人出现的太突兀,第二这些人的战斗力太差劲了。 轰隆隆 低沉的雷声在茂林的上空响起,朱儁抬头透过枝叶望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如今阴云密布,而且这才三月时节,那里来的雷。 朱儁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心中越来越不安,朱儁似乎明白了什么高声喊道“快,撤退,撤!” 朱儁的话音未落,天上一道雷电瞬间劈落,将一棵大树劈倒,双方的士兵在这一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之上,电光大作! 下一刻 闪电携雷霆之势不断落下, 无差别的攻击着双方士卒。 朱儁目呲欲裂,这些帝国精锐中的精锐,在雷电之下损失惨重,朱儁目光看向茂林的另一面,想不到黄巾军中竟然有阵符师!所谓阵符师,和符禄之术一样,都是借助外物,沟通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朱儁来不及多想指挥着剩余的兵力向后退去。 茂林的另一头,一名穿着玄黄道袍的男子抹掉嘴角的血,脸色苍白的站直了身体,男子似乎没忍住“哇”的吐出一口猩红的血。 “渠帅!” 男子摆摆手,望向前方的茂林,这座茂林中有一座隐形大阵,那些黄巾军就是靠着隐形阵,躲过了大汉帝国的斥候侦查。待大汉帝国精锐全部进入茂林后,他又引发了雷池大阵,这才重创帝国精锐。 男子看着大阵的光芒渐渐暗淡,天上的雷光渐渐消失,男子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他是兖州黄巾军的大方道师波才,一个的阵符师。 波才回身对一名属下说道“传令白波军,掩杀过去” “诺”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茂林的不远处杀出五支骑兵部队,这五支部队不同于其他的黄巾军,这些人装备精良,武器锋利,人人眼中都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这支部队就是颍川黄巾军渠帅波才的王牌部队白波轻骑。 白波轻骑有五个统领,分别是前军统领郭太,左军统领杨奉,右军统领韩暹,后军统领李乐,中军统领彭脱。 五支轻骑呼啸着绕过茂林,尾衔着朱儁的部队一路追杀。 朱儁指挥着部队此刻且战且走,不断有帝国精锐甲士被白波轻骑收割,朱儁目光忧虑的望向更远处,视线所及大批黄巾步卒正在朝这里赶来,朱儁明白这些白波骑兵不过是牵制自己拖延自己部队的行进速度,他们不断的游走在战阵之外,为的不过是给后方的步兵方阵争取时间,朱儁眉头越来越紧,看着越来越近的敌方步军,朱儁不由暗怪自己心急,与皇甫嵩离的太远了,如今自己多半是要死在这里了 正在朱儁一筹莫展之时,一支骑兵快速插入战场,将白波轻骑分割开来,白波轻骑在几名首领的带领下退了回去,皇甫嵩一身金甲出现在队伍的前方,朱儁带着残兵会和了皇甫嵩的部队,黄巾军的步兵方阵在皇甫嵩带兵出现的那一刻也停下了脚步,一身玄黄道袍的波才身后跟着五名白波军统领,波才策马停在在黄巾大隰下与皇甫嵩,朱儁遥遥相望。 双方谁都没有在前进,而是缓缓撤退了,如今朱儁新败,士气低沉,而己方部队的人数远远低于黄巾军,如果死战的话,失败的注定是他,皇甫嵩指挥着部队缓缓退到了长社休整。 另一方面波才并没有追击,一是怕帝国有伏兵,二是因为孙子的一句话叫做穷寇莫追。 波才自认为还是懂兵法的。 “渠帅,朝廷的军队都躲进了长社城”杨奉掀开帅帐走了进来,波才凝眉,这皇甫嵩和朱儁都是用兵的好手,自己出其不意埋伏了朱儁使其部队伤亡惨重,而这皇甫嵩救了朱儁之后更是当起了缩头乌龟,躲在长社中不出来,波才笑着说道“传令下去,把长社给我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嘿嘿波才心中冷笑,什么帝国三杰,还不是被自己困在此地,长社这种小城,看你的军粮能撑多久。 长社城内,朱儁来到皇甫嵩的大帐中,却发现皇甫嵩并不在帅帐内,朱儁皱回头眉问把守军帐的士卒“皇甫将军呢?” 士卒躬身答道“回禀将军,皇甫将军去城墙上了” “哦”朱儁点点头,转身朝长社城墙走去,长社城头,皇甫嵩扶着城墙上的垛口目光望向城外的黄巾军营地,这些黄巾军每天都来攻城,丢下些尸体后就开始撤退,皇甫嵩明白他们是在等自己粮绝,如今仲夏将至,长社城外这些黄巾军依草结营。 朱儁此刻来到皇甫嵩身边低声说道“军粮挺不了几天了” 皇甫嵩点头,然后抬手指着城下的黄巾军大营对朱儁说道“杀贼破敌,就在今晚” 朱儁以为皇甫嵩在跟自己开玩笑,不过当他的眼睛随着皇甫嵩的目光扫过长社城下的黄巾大营时,他脸上露出笑意说道“原来如此!” 夜晚降临,微风渐起,皇甫嵩召集了所有的部队,这些部队虽然都是大汉的精锐部队,但是看到长社城外连绵不绝的敌军营帐,军心都有些涣散。 皇甫嵩此时站在前面高声说道“用兵之道在于奇变,而不在兵数多少,今夜子时,诸军听我号令行事,一战破贼!” 各路人马开始忙碌起来,朱儁来到皇甫嵩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朱儁开口说道“敌军依草结营,容易因风起火,派遣精锐纵火,然后我军在四面出击,贼必溃逃。田单守即墨用火牛攻燕的策略,被你用的真是得心应手啊。” 皇甫嵩对朱儁笑了笑,这二人同为大汉帝国三杰之一,师出兵家同门,朱儁总想和皇甫嵩比,然而皇甫嵩总是略胜朱儁一筹,朱儁长叹道“你的用兵之道在我之上,不服不行” 皇甫嵩拍着朱儁的肩膀说道“你就是性子太急了”皇甫嵩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回身说道“去准备吧” 朱儁点点头转身离去。 长社城上今夜不同往日,城墙上竟然点燃许多火把,一名巡夜的黄巾军,注意到这些火把后,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身后的袍泽说道“这帮官军要干甚么?过节么?” 他的一句话使同行的黄巾军都笑了起来,如今朝廷大军被他们困死在这里动弹不得,破城是早晚的事。 长社城外一群黑衣人潜行出了长社城,这群黑衣人偷偷摸摸的来到黄巾军的营地附近,为首一人正是朱儁,朱儁起身挽弓,弓上搭着一枚正在燃烧的箭矢, “嗖” 火箭去势惊人,直指黄巾军大营帐篷 其他黑衣人也同样将箭矢点燃后,拉弓将火箭射出去,一时间寂静的黑夜,越来越多的星火坠落在黄巾军大营之内,然后瞬间变成一团团巨大的火焰。 当值守夜的黄巾军在看到第一点火光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燃烧的箭,毫无目标的散射,让整个黄巾大营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皇甫嵩站在城墙上,看着对面营帐内,冲天而起的大火。皇甫嵩转身下了城墙,翻身上马,身后是早已整装待发的帝国甲士,城门大开,皇甫嵩一马当先,率领三河骑士杀入黄巾大营。 长社城内的大汉帝国甲士也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掩杀过去,黄巾大营火光冲天,还在人不及甲,马不及鞍,四散奔逃,混乱不堪。 火光,呐喊,哀嚎,波才从睡梦中惊醒,急忙出了帅帐,刹那间,整个黄巾大营仿佛笼罩在一片白昼之下,冲天大火,借着风势迅速蔓延。 “渠帅,快走吧,四面八方都是汉军”彭脱骑着一匹马来到波才身边,波才眼神黯然的看着火海中的大营嘴中念叨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想不明白,自己如此巨大的优势,怎么就这样败了,难道对面也有符阵师? 彭脱看波才完全没有听自己说什么,于是他一弯腰将波才揽上马,带着几名白波轻骑突围而走。 第六十二章最后的赌注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波才在彭脱的护卫下逃了出来,直到此刻波才才回过神来。 看着陷入一片火海中的黄巾大营,波才脸色狰狞,自己伏击朱儁,皇甫嵩退守长社,怎么看都是明明自己占着绝大优势,不曾想,这一把大火,把他苦心积虑的一切都击破了。 风夹杂着火星,黄巾数十万大军开始了大溃逃,一路上波才收揽了不少溃逃的黄巾军,这些黄巾军战斗力果然很差,如果顺风顺水还行,一旦遇到失败,全线大溃败在所难免。 “切”波才不甘的将拳头攥紧,白波军的其他统领带着残于兵力慢慢和波才汇合,波才本想整军杀回去,无奈队伍太过混乱,这时前军又传来混乱之声,一支骑兵出现在他们的前方,为首一人看见前方溃败而来的黄巾大军,他嘴角勾勒一抹笑意,此人正是跟随皇甫嵩朱儁出征的骑都尉曹操,曹操此刻勒停战马对身边扛着血色大刀的夏侯惇说道“看来总算赶上了。元让,去吧!” “好” 夏侯惇扛着血红色的大刀带领一支骑兵小队从右翼杀出,另一面夏侯渊脸色兴奋的对身后的骑兵喊道“呦吼,弟兄们,随我来”说罢夏侯渊带着一队人从左翼杀出。而曹操也抽出腰间的佩剑,身后曹洪,曹仁,曹纯各自举起武器,曹操佩剑一指“杀!” 身后骑兵如潮水一般扑向溃逃中的黄巾军,曹操接到皇甫嵩的战报后,就快速朝长社赶来,还好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 波才眉头紧皱,白波轻骑统领杨奉,彭脱等人带领白波轻骑死命护着波才,继续溃退而去。 曹操抬起手制止了准备继续追击的众人,曹操抹掉佩剑上的鲜血,目光如炙的望向溃逃而去的黄巾,若想改变这乱世,唯有足够强大的权利才能拯救这腐朽的王朝,而这权利,就靠我手中剑一点一点积攒吧,曹操如是想道 “孟德为何不追了”夏侯惇疑惑的问道, 曹操指了指自己部队的人数在指了指对面的人数说道“狗急跳墙,得不尝失” “哦”夏侯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皇甫嵩,朱儁这时也已经带兵杀到,皇甫嵩看着这个名叫曹操的年轻人,心中不由多了一丝顾虑,这个家伙,不简单,皇甫嵩总觉得曹操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曹操此时不知道皇甫嵩在想什么,他恭恭敬敬的给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行礼之后,便不在说话。皇甫嵩看着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于是鸣金收,这一战黄巾军被屠戮者接近五万之众。 皇甫嵩,朱儁,曹操三家合兵一处,休整三日后,开始继续进军,波才未灭,颍川的黄巾还有一战之力。 长社一战波才等人如惊弓之鸟,终于在阳翟稳住了阵脚,阳翟是个小城,波才在这里竖起大旗招笼黄巾旧部,旧部没来多少,朝廷的军队却是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前些日子自己还在包围皇甫嵩于长社,这才几天就被皇甫嵩反包围在这里。波才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败,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在败了。波才如是想到,他要在画一座雷池大阵,这种阵法画起来很慢很复杂,而且所需的材料极其复杂,自己身上的材料还缺一样,就能再次摆一座雷池大阵了,他已经派出彭脱去西华山寻找。 当初自己准备了两周在那座茂林中布下雷池大阵。如今他要以阳翟城为阵,待汉军破城之时,便是雷池大阵重启之日。届时,即使自己败了也要将大汉主力拖垮,陪葬。波才长发之下,一双眼睛透漏着些许疯狂。 皇甫嵩此刻望着眼前的军事图陷入沉思,阳翟城虽小,可是敌方还有七八万的人数,如果一味强攻必然损失惨重,正在皇甫嵩思考之时,曹操从大帐外进来开口说道“将军,刚才敌方有一队轻骑向西北突围而去” “哦?”皇甫嵩目光放在阳翟的西北方,阳翟西北方并没有黄巾大队人马出没的消息,唯有一处西华山算的上是一处险峻,可是这支骑兵去去西华山做什么呢? 皇甫嵩突然想起朱儁曾经和他说过的一件事,朱儁告诉他这些看似一群乌合之众的黄巾军中,隐藏着一个阵符师。 “阵符师?”皇甫嵩低声细语,最后目光定格在地图之上的西华山,起身对曹操说道“孟德,你火速带一支兵马,埋伏在西华山附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这是去找东西去了,一定还会返回去的” 曹操疑惑的问道“找东西?” 皇甫嵩表情凝重的点点头“西华山上多雷石,我想他们应该就是冲着雷石去的,公伟曾经告诉我,他们之中有阵符师,如此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阵符师?”曹操脸色也变得凝重,心中不由想到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群乌合之众竟然还有阵符师的存在,要知道阵符师在整个大汉帝国都是十分罕见的。 皇甫嵩在曹操耳边耳语几句,曹操暗自点头一一记下,最后曹操转身出了帅帐。 西华山上,彭脱一马当先来到波才所说的地方,彭脱要寻找一种被称做雷石的石头,这雷石传说被雷电击中后石头本身自带雷电之力,是驱邪避凶的好东西,而且也是雷池大阵的重要组成部分,波才需要四十九颗雷石。波才吩咐手下人仔细搜索后,很快便找够了四十九颗雷石,彭脱带人往山下敢去,突然一支箭矢直扑而来,彭脱侧脸躲开,箭矢的锋芒将彭脱的脸上带起一条小口子。彭脱停马身后的白波轻骑纷纷拿出盾牌护在胸前。 彭脱目光在山林中搜索,突然异变在起,三支箭从三个不同方位一同射向彭脱,彭脱几个闪身躲了过去, “切,我就说你不行吧” 山林中突兀的响起了一声略带嘲讽的声音 彭脱手中拿着黑铁刀,举起一面小盾牌 下山的道路就在前方,出了这个地方,自己的骑兵就能发挥出强大的机动力了。 彭脱嘴中低声吼道“给我冲!” 刹那间白波轻骑开始举盾冲锋,然而眼看就要下了山地,一条条绊马索从地下冒了出来,白波轻骑瞬间有不少人被摔落马下。 彭脱在垮下马摔倒的一瞬间,跃身而起,瞬间一支长箭再次从山林中射出,这射箭之人似乎已经盯上了自己,彭脱嘴角发出一声冷哼,躲开这一支箭,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又一箭破风而来,彭脱人在空中强行扭身躲过这致命的一箭。彭脱将黑铁刀杵在地上单膝跪地有些狼狈。他身后的白波轻骑迅速组成阵型将彭脱保护在中间,彭脱换了一匹马,而此时密林中有掌声穿出,彭脱凝眉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玄黑铁甲的帝国都尉骑着战马上出现在道路前方。 彭脱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这名身穿玄黑铁甲的都尉不是别人正是奉了皇甫嵩命令赶来的曹操,曹操此时脸上带着一丝不羁,伸出手挑衅的说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何人,你的一颗头颅,我能领多少军功?” 彭脱脸上青筋暴起,怒喝道“你找死!给我杀” 白波轻骑避开地上的绊马索,朝曹操扑杀而去,曹操对着彭脱一笑,策马超前跑去,曹操也不快跑就这样不远不近的吊着彭脱,彭脱此时怒火攻心,完全没注意此刻他和他的白波骑兵已经步入了一条山谷之中,本来他们最初走的是下山路,突然他们发现面前的那个年轻大汉军官不动了,而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个的死人一样,不带任何怜悯。 彭脱和他的眼神对视之后,心中大惊,这是何等人才能有的眼神啊,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对方吸引到了另一处地方,彭脱刚要说退兵,山腰上,山谷外,四面八方全是汉军,那名年轻的大汉军官这时开口说话了“投降或者死!” 白波轻骑们不安的看着身边的袍泽,最后将目光放到统领彭脱身上。 彭脱看着满山遍野的汉军,自知无力回天,咬牙叹息一声丢掉了手中的黑铁刀,白波轻骑见自己的统领都把武器丢了,于是也跟着丢掉手中的武器,这些人很快便被曹操带来的汉军绑了起来。这些人的衣服都被曹操的汉军换上了,曹操笑着拍了拍彭脱的肩膀说道“彭统领是吧,我叫曹操,奉皇甫将军的命令在这里等你多时了,既然你已经降了朝廷,哪有一件事还需要你做,今晚诈开阳翟的城门,如何?” 彭脱别过脸口水吐了曹操一脸“呸,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曹操摸去脸上的口水,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活着不肯配合,那就只能免为其难的用死人顶替吧” 曹操话音落,一把长刀就刺破了彭脱的腹部,彭脱难以置信的看着破腹而过的血色长刀,有些不明白,面前这个叫曹操的男子既然有求于自己,怎么说杀就杀了。彭脱圆睁的眼睛,到死都没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曹操扶着彭脱的尸体打量着彭脱的脸部自言自语道“嗯,睁着眼睛死的,很好,省去不少麻烦事” 夏侯惇将血色长刀收了回来,曹操让人给彭脱换了身衣服,然后将他的尸体竖直着绑在了马背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彭脱已经死了。 曹操派人通知皇甫嵩突围的白波轻骑已经被全部解决,计划照旧。 曹操让自己的属下全部换成了白波轻骑的衣服,但是为了更好的区分自己人,曹操命令所有人左臂系上红丝带,曹操望向不远处的阳翟城,嘴角带笑,这是我曹孟德第一次以军人的身份登上这乱世的舞台,波才也好,张氏兄弟也罢,我曹孟德都会一一将你们击败。 若想根治这腐朽不堪的朝廷,唯有获取更强大的权利,曹操如是想到。 天色渐黄昏, 狼烟照孤城 第六十三章阳翟城破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阳翟城内波才命人召集白波轻骑四个统领杨奉,韩暹,李乐,郭太来署衙内议事。 这座署衙本来是阳翟县令办公的地方,黄巾起义爆发后,阳翟县令被杀,居民也都逃散一空,这里便被废弃了,如今波才退守阳翟,这座署衙够大,正好当了他临时的中军大帐。 杨奉今年三十岁,头戴蓝色冠翎盔,留着一抹山羊胡,七尺身材,身着一身银白轻甲。此刻他奉命驻守在阳翟北门,看着北门外的汉军人数好像变少了,杨奉心想难道是和彭脱突围有关?正在杨奉不明所以的时候,一名黄巾军来到杨奉身边说道“统领,渠帅有令请统领去署衙议事” 杨奉点点头,目光再次看了一眼城外,心事重重的下了城墙。 他本身是马匪出身,后来归顺太平道,身为马匪的他有一种直觉,他的直觉告诉他,太平道可能要完。因为波才虽然是一个难得的阵符师,可是他的军事才能真的不敢恭维。杨奉一面走一面想着阳翟城破后的退路,投降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对面有朱儁在,他做马匪时就听说过朱儁的一个绰号,这朱儁被人称做暗之屠戮者,为何有这个绰号呢,因为朱儁领兵从来不要俘虏,无论你是主动投降也好还是被打败俘虏也罢,这些人朱儁统统一个不留,全部屠戮殆尽,加上朱儁出征时长穿一身纯黑玄甲,所以被称做暗之屠戮者。 杨奉来到阳翟署衙,推门进来,此刻其他三名统领已经到了,波才坐在主位之上,示意杨奉坐下。 波才开口说道“昨天派彭脱突围而去,前往西华山取雷石,如今应该快回来了吧” 郭太是再坐的人中年龄最大的,他对波才偷偷派彭脱突围的事一直有些担心,这件事波才没有和他们商议,等郭太知道后一直大骂波才简直胡闹,郭太很担心彭脱可能被汉军截杀。 郭太眼神直接了当的对波才说道“渠帅,为何非要雷石不可,难道您是要?” 波才直视着郭太的眼睛,目光坚定的点头说道“不错,我要将整座阳翟城变成一座雷池” 郭太,杨奉等人听了之后脸色都变了,这波才疯了不成,难怪非要让彭脱突围而去,原来竟然打算布下雷池大阵和汉军同归于尽。 郭太,杨奉,韩暹,李乐四人互相看着,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担忧,他们并非出自太平道,而是颍川一代的马匪山贼,迎着反汉的潮流归顺了太平道,可是他们没想到波才竟然疯狂如斯,竟然要将整座阳翟城化成一座雷池。 波才看着面色各异的四名统领,冷笑着说道“怎么四位这就怕了?” 郭太等人沉默良久,最后杨奉缓缓开口说道“渠帅,不是我等怕了,只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波才猖狂的笑了起来“意义就是将大汉帝国的精锐和那两个被称做大汉三杰的男人覆灭于此,这样大汉还拿什么实力和我太平道争?” 杨奉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沉默不语,波才继续说道“所以各位注意观察朝廷军队的动向,彭脱若回来,你们四位一定要保护他回来,他就是我们成功与否的关键” “诺” 四人脸色难看的退出了署衙,路上杨奉偷偷拽了下韩暹的衣角,韩暹放慢了脚步,杨奉低声说道“老韩,这波才显然是个疯子,他想和汉军同归于尽,我们怎么办?” 韩暹和杨奉一样,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是马贼出身,所以两人总是聊的来,韩暹看了一眼已经和他们二人有些距离的郭太,李乐二人后,沉声对杨奉说道“我看我们不如趁着夜色,带着咱们的手下杀出城去,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留在这里必死无疑,杀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杨奉点点头说道“刚才我看北面的汉军比较少,不如我们晚上从那里冲出去” “嘿嘿,那样你们二位绝对死的更快”杨奉,韩暹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李乐已经站到了二人的身后,二人的话肯定都被这李乐听去了。韩暹,杨奉二人戒备的看向李乐,李乐摊手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想陪那个疯子死在这里!” 杨,韩二人这才放下心来,李乐对二人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我哪里说!” 三人来到李乐的住处,李乐开门见山的说道“试才二位说北门之外的汉军减少了,这不过是是汉军故意泄露给我们的假象,那俩个老狐狸哪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纰漏” 韩暹,杨奉二人对视一眼,确实,朱儁,皇甫嵩这二人哪有一个是易与之辈,杨奉凝眉说道“那,李统领,你觉得应该如何?” 李乐看着二人的脸色沉声说道“西门,我们让一队骑兵去北门假意突围吸引汉军注意,然后我们三支骑军主力从南门杀出去,搏取那最后一线生机,至于能不能成功,全看天意了” 杨奉,韩暹二人互相点头表示同意,李乐平静的说道“那咱们三人就分头准备吧” 杨奉起身后突然回头问李乐道“为何不一起叫着郭太?” 李乐面色平静的说道“郭太的性格太固执了,他虽然不赞同波才的做法,但是也不会背叛太平道而去的” 杨奉面色如常的点点头,然后和韩暹一起准备去了。 夜幕降临,天色渐晚,阳翟城头亮起了火把,李乐,杨奉,韩暹三人聚集在一起,三人身后各自带了五百精锐骑兵,白波轻骑。正在三人等待最佳良机之时,阳翟北城外的汉军阵型突然有些骚乱,紧接着一支骑兵快速突破汉军防线来到阳翟城下,阳翟城上的黄巾守军借着火光看到这些骑兵是一支白波轻骑,这时那支骑兵中有人喊道“快开城门,彭脱统领回来了!” 城门上的黄巾军听到之后,正要开门,一双大手,将这名黄巾军拉住了,这名黄巾军定睛一瞧原来是郭太。郭太找杨奉有些事情,所以来到了北城墙寻找杨奉正好,看到这一幕。 郭太从城墙上取下一支火把,丢了下去,火把顺着城墙坠下,借着暗淡的火光,郭太看到为首之人正是彭脱,彭脱此刻仰着头瞪着眼,眼睛看向城墙。 火光一扫而过,郭太沉声说道“果然是彭统领,开门吧!” 几名黄巾军领命前去开门,郭太有些烦闷的问身边的一名黄巾军说道“杨奉统领呢?” 那名黄巾军迷茫的摇头表示不知。 现在郭太也只好将找杨奉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了,因为他得迎接彭脱入城。既然彭脱回来了,那么阳翟雷池大阵也该快了。 郭太下城之时,总感觉今天的彭脱给自己的感觉有些奇怪,那双眼睛虽然看向城墙,但是仿佛没有焦点一般。下了城郭太正好看见彭脱已经带着属下入城了,郭太目光微缩,这彭脱的骑马姿势有些怪异,刚才在城墙上由于太过暗淡,郭太只是大致看出了彭脱的面貌,现在离的进了,郭太越来越感觉不对劲,郭太放慢了脚步,仔细打量,彭脱还保持着刚才自己看到他的那个动作,仰着头,瞪着眼。 郭太此刻仿佛明白了什么大喊道“快关门!”他终于想明白了彭脱那里奇怪了,彭脱的那双眼睛,是死人才有的眼睛。 郭太刚刚喊出声来,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郭太此时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这支箭透胸而过,郭太瞳孔涣散,嘴唇微动终究是没能在发出声音,郭太的尸体无力的摔倒在地上,而阳翟北城门,却陷入一片慌乱之中,这些刚刚进城的白波轻骑迅速的将北城附近的黄巾军斩杀殆尽,彭脱身后,曹操迎着火光踏进阳翟城,曹操轻轻将彭脱的尸体推落下马,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缝隙,手中佩剑在手,剑名倚天,曹操倚天一挥,身后是潜伏在他队伍后面的大汉精锐,此刻他们如潮水一般冲入阳翟城,阳翟城北门陷落。 李乐,杨奉,韩暹三人听到北门的喧闹,互相看了一眼,韩暹低声说道“要不要去看看?” 李乐语气沉重的说道“别开玩笑了,走,立刻从南门杀出去” 李乐说罢一马当先,他本来就负责守卫阳翟城南门,他早已偷偷将南门打开了,如今北门喊杀不断,火光冲天,三人不在由于带着各自身后的五百精锐心腹快速杀出阳翟城。而阳翟南城外的汉军也没怎么阻拦,三人趁着夜色突围而去。 阳翟城署衙,波才此刻站在屋顶之上,目光如炬的望着北门方向的冲天火光,脸色狰狞,这火和长社的那把火真像啊。 波才狠狠攥紧拳头,既然不能将整个阳翟城变成雷池大阵,那就让这署衙前的乱魂阵稍微给汉军一点伤亡吧。 乱魂阵是自己研制的一种小阵,进入此阵范围的人,将陷入幻象之中,到时候就会胡乱攻击身边的人。 想到这里,波才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 “啊!”波才突然惨叫一声,原来不知从何处来的一支箭直接射中了波才的胸口,波才捂着胸口缓缓瘫坐在屋顶之上。阵符师虽然具有强大的沟通天地灵气的能力,可是身体却脆弱不堪,所以一般阵符师都有几名高强的武者保护或者藏身在中军之中,像波才这种站在房顶上大呼小叫的人倒是第一次遇见。 道路的尽头,一男子挽着一把大弓高兴的说道“怎么样,子廉谁说我不行了,我这不又射倒了一个” “是是,你厉害,你厉害行了吧”另一名男子心不在焉的应和着“谁知道你射的是不是杂鱼,还是什么鬼呢?”。 “你!” 一路斗嘴的是夏侯渊和曹洪二人,此刻夏侯渊一张大弓不断射杀远处的黄巾军,曹洪则是不断掏出各种暗器武器将周围的黄巾军一扫而光。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刚才夏侯渊的那一箭,竟然将黄巾军的渠帅波才射成重伤。 波才眼中光芒越来越暗淡,他眼中的阳翟城此刻仿佛也变成了一片火海,波才仿佛看到黄巾大旗在洛阳城上升起,波才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披散的头发随风而动,瘫坐的身体渐渐冷去。 阳翟城陷落十万黄巾军惨遭屠戮。 城门外一名校尉站在皇甫嵩朱儁二人身边躬身说道“南门有约两千敌方骑兵突围而去,不知所踪” 朱儁皱眉,皇甫嵩脸色平静的说道“知道了” 第六十四章汉月照宛殇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经过一夜的厮杀,黄巾军大部分被屠戮一空。皇甫嵩和朱儁二人站在骑马停留在一处矮坡上,看着被大火熊熊吞噬的阳翟城,两人面色各异。 没多久曹操回来了,朱儁看着策马而来的曹操,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阵好感,他十分欣赏曹操如此年轻,却在战场之上能如此狠辣,而且对战机的把握恰到好处,朱儁在马上笑着对身边的皇甫嵩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以后这大汉帝国的疆域就要靠他们这样的少年英杰来守护了” 皇甫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回道“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年轻的你一样” 两人谈笑间,似是感叹时光飞逝,追忆往昔流年,这时一匹快马飞速而来,两人看到骑马之人一身轻甲,背甲之上插着两根燕翎。朱儁和皇甫嵩二人对视一眼,看这人装束是一名信使,两人策马迎了上去,这名信使到了二人身边,连马都未来得急下,便高声喊道“二位将军,大事不好了,宛城丢了!” “什么?”朱儁惊讶出声,皇甫嵩更是眉头紧皱,宛城是帝都洛阳城南面的一座城池,也是帝都连接荆州的重要门户。 宛城丢了,那江南之地贼兵大可集中转向宛城,然后兵锋必然直指洛阳城。 信使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将军有令急调二位将军统兵南下,夺回宛城” 皇甫嵩和朱儁对视一眼说道“不如这样你我继续分兵前进,一路向南转战宛城,一路继续沿颍川一带扫清周围敌军,然后顺势北上和卢中郎汇合” 朱儁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如今两人统领的四万精锐之师已经折损将近一万人,如今算着曹操的部队还有三万五千人。 朱儁冲着皇甫嵩笑着说道“给我一万人,我去宛城” 皇甫嵩皱眉说道“一万人?胡闹” 朱儁神秘一笑指着不远处正在观望这里的曹操说道“他给我” 皇甫嵩恍然大悟苦笑这说道“好吧,那我就将颍川一带的黄巾军消灭干净,然后我会带兵去广宗,宛城战事结束后,你也火速前往广宗支援,那里肯定会是一场硬仗。” “好”朱儁答应一声,便将皇甫嵩抛到一边,策马来到曹操身旁,大声说道“曹孟德,别发呆了,带着你的人跟我走” “哦”曹操迷茫的答应一声,然后不明所以的跟在朱儁的马后。 皇甫嵩看着朱儁兴奋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都五十多岁了还跟个孩子是的” 朱儁和皇甫嵩二人分兵之后,各自统兵前进。曹操带着自己的五千骑兵跟随朱儁一起讨伐宛城黄巾。 宛城位于淯水北岸,地势四方高中间低,而西、北、东三面环山,芳草盖地,植被葱绿,春秋初期,南方的楚国日益强大起来,先后向北吞并了汉水流域诸国,吕、申两国也被楚文王所灭。楚国占据这片既有沃野美壤,又有江河之便的土地之后,便在这里建置宛邑,作为问鼎中原的基地。宛之名,即自此而始。其后,宛由地域名,演变成为宛城。 宛城城墙之上的汉家大旗早已经被黄巾军丢弃,换上了黄巾军的苍天甲子旗。 此刻宛城之内黄巾军正在大肆搜刮宛城百姓的财物,如果谁敢反抗那么这个人的下场就是被一拥而入的黄巾军乱刀砍死。他们抢夺财物,粮食,奸淫良家妇女,偌大的一座宛城仿佛陷入了一场人间炼狱。 黄巾军之内鱼龙混杂,有山贼,有马匪,有暴徒,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压迫而无法继续生存下去的百姓,但是在这些山贼马匪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加入了这场狂欢,这是一场来自地狱的盛宴。他们似乎忘记了,最初的他们只是因为活不下去才开始了反叛之路,然而如今的他们却变成了最初他们最为厌烦的模样。 记得儒家荀子曾经说过:人之初,性本恶。 可是人之初,真的性本恶么? 无人在意,无人理会,他们如今只是疯狂的发泄着自己的不幸,然后给更多人带来不幸。 如今的宛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彻夜未歇,昔日的繁华景象一去不复返。 宛城太守府,太守褚贡被黄巾军绑在大堂的堂柱之上。几名太守府内的女眷蜷缩在大堂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而坐在大堂正位的坐着一名男子,男子头戴黄巾,虎头鹰眼,落腮胡,正是荆州的大方道师张曼成。张曼成是张角的大弟子,自称神上使,腰中佩一把镇山剑,马元义死后荆扬之地的黄巾军皆归张曼成统一指挥。 张曼成身后站着三人分别是黄巾军荆扬统领赵弘,韩忠,孙夏。 张曼成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褚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褚太守真的不愿和我们合作?” 褚贡早已经被这些黄巾军打的体无完肤,奄奄一息,此刻他听到张曼成的话后,强忍疼痛,面容倔强的说道“呸,我褚家世受皇恩,岂能与你们这些反国逆贼同流合污,有种你就杀了我” 张曼成将脸沉了下来,寒声说道“褚太守,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要知道这世上可有许多方法能叫你生不如死!” 褚贡完全不理会张曼成自顾自的怒骂着,一会骂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反国之贼,一会骂自己无能,丢了宛城,给大汉蒙羞。 张曼成有些不耐烦了,回头给了赵弘一个眼神,赵弘会意,一脸坏笑的走到了大堂上的角落里,这赵弘长的其貌不扬,本是一个教书先生,后来加入太平道后,凭借着出众的头脑在太平道内很快变混到了高层,此刻他摸着唇边的一撇山羊胡,来到了太守府女眷所在的位置,赵弘嬉笑着拎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这妇人是褚贡的正品夫人,虽然年以四十但保养颇好,风韵犹存。褚夫人被赵弘扯了出来,吓的大哭了起来,赵弘一脸嬉笑的对褚贡说道“褚大人,尊夫人保养的还真是好呢,不比我们乡下妇人到了四十岁那皮肤糙的和我们这些老爷们一样了” 褚贡看着赵弘的手在他夫人的脸上来回游走气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你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 赵弘撇了一眼褚贡“冲你?嘿嘿,这就是冲你来的”赵弘说罢双手用力一撕,将褚夫人的衣服撕了下来, “啊!”褚夫人尖叫着双手护住胸前,赵弘再次看向褚贡“怎么样,褚大人想好了没有,是投降我黄巾,还是继续做你的大汉忠臣呢” 褚贡刚要张口,赵弘一把将褚夫人的手从胸前拽开“褚大人可想好了,在下决定!” 褚贡眼角抖动,嘴唇颤抖,最后闭上眼睛,眼泪缓缓从眼眶中滑落,他现在好恨,恨这些黄巾军祸乱朝政,恨自己丢了宛城,更恨自己无能,未能自杀以身殉国。良久,他也未忍睁开眼睛,语气颤抖对褚夫人说道“夫人,对不起了!” “好!好!好!”赵弘连说三个好字,一把将褚夫人的裙子也撕了下去,褚夫人此时就像一条待宰的羔羊一般一丝不挂的裸露在众人眼前。 赵弘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拍拍手,从堂外进来几名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黄巾军,赵弘努努嘴,这几名衣衫褴褛的黄巾军看见一丝不挂的褚夫人,一个个都乐开了花,几人争先恐后的脱掉自己的裤子朝褚夫人扑了过去。 褚贡额头青筋暴起,大堂之上几名黄巾军的喘息声,混杂着褚夫人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夹杂着其他女眷的抽泣声,瞬间将整个宛城的这场地狱般的盛宴推向高潮。 夜风微拂,星空闪耀,在这乱世之中,多少人流离失所,生不如死,夜风如泣。 大堂上的张曼成似乎已经厌倦了这一切,他起身将几名黄巾军推开,手起剑落,将这些早已衣衫全无的太守府女眷杀死,这些女眷受尽凌辱,死或许对于她们来说或许才是一种解脱吧。 赵弘有些意外的看着张曼成,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张曼成挥去剑上的血迹,目光望向目呲欲裂的褚贡开口说道“褚贡,今天我不杀你”说罢一剑将绑着褚贡的绳索斩断,褚贡身体瘫软的坐在地上,他不顾一切的爬到一名小女孩的身边,抱起她早已经冰凉的身体嚎啕大哭,这女孩是他年方十三的女儿,在那些黄巾军的凌辱下,早已经死去多时,褚贡回头目光如同恶鬼一般恶狠狠的看向在场的众人,褚贡一字一顿的说道“尔等丧尽天良,早晚不得好死,我褚贡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言罢褚贡一头扑向张曼成,张曼成闪身躲开,褚贡一下撞在张曼成身后的柱子上,脑浆迸裂,当场惨死。 张曼成若看着褚贡的尸体若有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大步离开太守府,赵弘看着张曼成离去的背影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猩红的血在宛城之中随处可见,刺鼻的腥气随着晚风飘荡,大汉的月光冰冷的铺撒在这幽冷的城里,这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让淯水河为之染了红装, 乱世人 乱离殇 第六十五章江东之虎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宛城黄巾军大帐内,张曼成一个人坐在帅帐内,他没有驻扎在太守府内,因为太守府的那些残酷的现实是他不愿看见的,曾经做为一名游侠的对太守府发生的事情打心底里来说是反感的,他甚至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冷血无情,但是为了大贤良师的伟大理想,他不得不狠下心,充当一名无情的刽子手。 “渠帅”一人大步掀开帅帐走了进来,张曼成抬头,原来是韩忠。 韩忠穿着一身黄色软甲,背后背着一张大弓,快步走到帅帐中央说道“启禀渠帅,斥候来报,宛城三十里外出现帝国军队” “嗯?”张曼成语气平静的说道“有多少人马?” 韩忠开口说道“大约一万人左右,清一色骑兵” 张曼成沉默的点点头说道“召集其他人,来这里议事,另外多派些斥候继续打探消息” “诺”韩忠转身出去了,没多久孙夏,赵弘还有一些黄巾军的小头目都来了。 大帐内已经铺好了一张军事图,张曼成看了韩忠一眼,韩忠起身来到军事图旁边指着宛城北三十里的地方说道“一柱香前帝国军队出现在这个地方,约一万人,清一色骑兵” 赵弘摸着山羊胡问道“谁领兵?” 韩忠摇头说道“这个还不清楚,敌方警戒很高,我方斥候难以靠近侦查” 赵弘笑着说道“既然全是骑兵,敌方必定全速而来,那么对方必然缺少攻城器械,我们只需要坚守宛城,敌方一定会不战自退” 诸人听完赵弘的话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张曼成轻咳一声说道“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就不能在向北进军了,无法对洛阳造成威胁,我们占领宛城简直毫无意义” 赵弘眉头一皱看向张曼成说道“渠帅的意思是和对方打野外战?” 张曼成缓缓点头,赵弘语气低沉的说道“可是渠帅,就我方的战斗力而言,如果和帝国的军队硬碰硬的话,胜负恐怕” 张曼成面色冷静的说道“不打硬仗,我军永远无法强大起来,帝国军队之所以如此强大,不都是一场场硬仗打出来的么!我们自南阳起兵,一路攻城略地,想必和汉军的差距应该不会差太多吧!” “这,好吧!”赵弘不在多言,张曼成起身,目光在一众人身上扫过,大手一挥“点兵出城迎敌!” 宛城北门外,黄巾军列成大阵,这些黄巾军不同于其他黄巾军那样乱糟糟的,而是很有条理的严阵以待,枪如林,阵无声,甲子大旗猎猎作响,大旗下张曼成骑着一匹黄骠马目光坚定,左右两边战着韩忠和赵弘。孙夏一人留守在宛城之上。这时地面传来阵阵轰隆声,一支骑兵慢慢出现在黄巾军的面前,汉字大旗与另一面玄黑大旗遥相辉映,这面玄黑大旗上绣着七个大字:大汉右中郎将朱。 朱儁抬手挥停身后的骑兵,两军遥遥相对。 张曼成看到那面玄黑大旗后,眉头紧皱,想不到竟然是大汉三杰之一的右中郎将朱儁,他不是和皇甫嵩在颍川一带和波才交战么?想不到他竟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就是说明波才败了?想不到波才这个阵符师竟然败的如此之快,张曼成不由冷哼一声,似是表达对波才的不屑。 张曼成策马缓缓走出军阵高声喊道“来的可是右中郎将朱儁大人?” 朱儁亦策马来到阵前大声回道“正是某家,你是何人?” 张曼成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说道“在下太平道大贤良师麾下神上使张曼成” 朱儁冷笑着说道“一个叛国逆贼,名头倒是响亮,可敢与我斗将?” 张曼成冷笑道“我军五倍于你,为何要冒着士气大减的风险和你斗将?” 朱儁抬手指着黄巾大阵语气不屑的说道“哈哈哈,苍茫大军,五倍于我,连一个英雄都没有么?真是可笑!” 听完朱儁的话后,张曼成面色铁青,赵弘急忙说道“渠帅,千万不要重了这朱儁的激将法!” “哼”张曼成别过头冷着脸没有理会赵弘,在他右手边的韩忠看着张曼成的脸色如此难堪,心中有些不好受,韩忠以前也是一名游侠,一张大弓,一壶箭,浪迹天涯,一直将张曼成当作崇拜者。 军阵之前,张曼成吃瘪,韩忠轻喝一声,持弓策马出阵“朱儁老儿,岂敢欺我黄巾无人!” 赵弘唉的一声,这韩忠怎可如此鲁莽呢。 看到韩忠出阵,朱儁身后闪出一人一骑“让我曹洪来会会你!” 这人正是跟着曹操一起来的曹洪,曹洪策马狂奔,还不忘回头对着夏侯渊做鬼脸“妙才,这次的威风可不能全归你了!” 韩忠看着一身淡蓝轻甲策马而来曹洪厉声喊道“来将通名” 曹洪也不搭话,竟直闷头朝韩忠杀了过去,韩忠见对方并不理会自己,而且竟然赤手空拳,脸上露出讥讽,抬手拉开手中的大弓“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嗖”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曹洪脸上笑容不减,双脚用力,身体轻盈跃起,躲开了这支箭,身体再次落在马上。 韩忠目光如电,看着快速逼近的曹洪,迅速左右开弓,三支箭不分前后,一瞬间又来到了曹洪面前,曹洪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眼中却露出一丝凝重,心中暗道这小子的箭术有些意思,不过还是杀不了自己。想到此处,曹洪身体快速转入马下,三支箭射空。 韩忠低声骂道狡猾的猴子,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射你的马。 韩忠继续张弓,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十米,韩忠一箭射向曹洪胯下战马,箭风之烈,远远超过前几箭。 曹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等的就是这一刻,曹洪身体离开战马凌空而起,如一只大鸟快速跃到韩忠上空,韩忠扬头望向人在空中的曹洪,两人视线相对,曹洪轻笑着开口说道“结束了” 一瞬间,曹洪周遭浮现无数的暗器,各种长短武器,在这一刻浮现曹洪身边,下一秒所有的武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朝韩忠激射而下。 韩忠仰着头,瞳孔不由自主的扩大,这怎么可能,而下一秒,他的身体被无数的长短暗器穿插,高昂的头颅缓缓低下,一张染血的大弓坠落在沉寂的战场之上,韩忠连人带马惨死当场。 曹洪轻身落地,身体快速朝本阵掠去,张曼成看着惨死当场的韩忠怒吼一声“给我杀!” 瞬间黄巾军如潮水一般冲杀过去,朱儁笑了起来,两军对冲,这群黄巾军那里是自己麾下骑兵的对手呢,朱儁冷笑着单刀往前一指,大汉帝国的精锐骑兵开始冲锋,除了甲胄的磕碰声,这些帝国骑兵在无其他声音。 赵弘一见张曼成竟然让大军在这旷野之上与帝国精锐骑兵对冲,大惊失色,赵弘急忙对张曼成说道“渠帅,你这是干什么!” 张曼成冷眼撇向赵弘,赵弘瞬间闭嘴,因为张曼成此时的眼中除了愤怒的火焰在无其他神色,他怕自己再说下去,没等被帝国军队杀死,就得先死在张曼成的剑下。 两支军队很快碰撞在一起,一瞬间鲜血横流,惨嚎不断,曹操此时并没有带着他的部队参与进去,此时朱儁正回头看向他,曹操点头然后带着自己的五千轻骑悄无声息的后退,然后远远的迂回出一条线,目标直指张曼成所在的本阵。 赵弘此时开始指挥剩余的黄巾军摆开了防御阵型,因为他知道大汉骑兵迟早会杀到这里,到时兵败如山,要想平稳撤回城内,就只能靠本阵的这些黄巾军拖延时间了。 正在赵弘思索如何能够安稳的退回宛城之时,本阵右侧突然传来惊呼声,赵弘放眼望去,原来不知何时,一支人数约五千的骑兵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大阵右侧,这些骑兵如一阵疾风迅速将本阵的右侧撕开一条口子,为首一骑手持一把血红色的大刀横斩将周遭的黄巾军全部砍成两截。 赵弘急忙指挥左侧的黄巾军前去支援,无奈这支骑兵出现的太过突然,而且他们的目标明确,兵锋直指黄巾甲子大旗下的张曼成。 赵弘急忙招呼张曼成,张曼成冰冷的抽出腰间的镇山大剑,竟然完全不理会赵弘的呼喊,带着亲卫径直朝这支骑兵杀去。 “渠帅!”赵弘心中焦急然而却不能阻止张曼成的鲁莽行为,不由大骂道“一群莽夫!!” 赵弘目光看向主战场,此刻黄巾军已经显露败势,赵弘开始寻思退路。 宛城之上孙夏手持银枪一直观望着战场上的局势,只见城外的黄巾军马上就要溃败,孙夏急忙让人打开城门,随时准备接应城外的黄巾军。 “将军,南城门有不明敌军出现,正在强攻南门” “什么?”孙夏大惊,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趁火打劫突袭南门,孙夏此时也顾不得城外的黄巾军了,他连忙带人朝宛城南门赶过去,宛城绝不能丢,不然大家全得玩完。 孙夏心急如焚的赶到了南城墙,而南城上的一切,让孙夏不由有些吃惊。想不到敌军竟然这么快就攻到了城墙上,城墙之上一名身穿猩红烈焰甲头戴一顶赤红冠的男子,正持一把暗青色的大刀,将城头上的黄巾军一一斩杀。 孙夏感慨道“这真是一头猛虎!” 孙夏连忙指挥手下冲上去意图将敌方的攻势压回去,然而这时城下又有四人沿着攻城梯,跃了上来,四人一人持日月双刀,一人持铁脊蛇矛,一人挽游牧弓,另一人责拿着一对水磨七节钢鞭。 这四人一眼变看到了正在指挥黄巾军的孙夏,手持双鞭的男子笑着对另外三人说道“哥几个这有个大的!” 说罢男子身形如电,迎着黄巾军的攻势冲向孙夏。 另外三人则来到最先上城的男子身边,拿蛇矛的男子大声对持玄青色大刀的男子说道“主公,我等前来助你” 持玄青色大刀的男子大笑着将一名黄巾军斩断,豪迈的说道“好,就请诸位助我孙文台一臂之力!我江东之虎—孙坚,将誓死讨平叛逆,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奥!!!” 三人大喊一声,化身一头头猛虎,直扑向城墙上的黄巾军,在五人的强势攻击下,越来越多的穿着红色皮甲的士卒登上了宛城的城头,宛城黄巾军大势将去,江东猛虎孙文台第一次在这乱世之中正式登场。 乱世之中,英杰辈出 你方唱罢! 我方唱! 谁言英雄寂寞 第六十六章神使陨落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宛城之上黄巾军节节败退,手持水磨七节鞭的男子很快杀到了孙夏眼前。孙夏这时才认真打量起这名男子,只见这名男子阔面宽额,头戴红色幞头,身穿乌油对嵌铠甲,外套一件皂罗袍。 孙夏不在犹豫,手中银枪环绕,点向这名男子。男子双鞭挥舞将两名黄巾军打的脑浆迸裂,孙夏枪芒正烈,枪尖如朵朵梨花将男子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全部笼罩在内,男子皱眉左手持水磨鞭向前顺着枪势将孙夏的攻击格开。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两人正好一个长枪一个双鞭,战在一起好不热闹。 酣斗良久,周围的黄巾军已经被消灭殆尽,孙坚带着另外三个人隔了一段距离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二人的打斗,丝毫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孙夏额头见汗,手臂也有些抖的厉害,此刻的他完全由原来的攻势专成了守势,而他对面持锏的这名男子似乎还未尽全力,左一鞭右一鞭打在孙夏的银枪之上,孙夏的手臂越发无力,几乎快要拿不住手中的这杆枪了。 孙坚看了看日头,目光望向北方,开口说道“公覆,别玩了,该走了” 持鞭的男子叫做黄盖,字公覆,零陵人,闻言也不回头,只是哦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孙夏心中确实咯噔一下,因为他明显感觉到男子的攻势越发厉害,正在孙夏疲于招架之时,黄盖突然高高跃起,双鞭狠命砸下,这一刻孙夏感觉自己头顶之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汪洋大海,这片大海,压的自己喘息不得。 这时孙夏的耳边传来黄盖粗狂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字字催命 “覆海” 瞬间,双鞭携千均之势急落而下,孙夏连忙将银枪挡在头顶。 “咔嚓” 银枪折为两段,孙夏整个头颅被砸的四分五裂,红的白的,散落一地,孙夏无头的尸体摇了两下摔倒在城墙之上。 孙坚走过来拍了拍黄盖的肩膀说道“杀他还用把覆海这招都用上?” 黄盖憨厚的笑了笑说道“这不是为了最快的解决掉他么!” 孙坚身后的三个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三人之中持双刀的叫做祖茂字大荣,吴郡富春人。持铁脊蛇矛的叫做程普字德谋,幽州右北平土垠人。而拿弓的那个叫做韩当字义公,幽州辽西令支人。他们三人与黄盖共同为孙坚效力,其中年龄最大的是程普,程普这个人办事很稳重,此刻他站在孙坚身边目光亦是看向北方沉声说道“主公,听声音,城外的战事快要结束了,我们在不快些,可就落了下风了” 孙坚点点头,带领四将和一千精锐江东子弟兵,沿着城墙迅速朝北门扑去。驻守在城墙之上的黄巾军,由于没有了孙夏的指挥,乍一遇到这些如狼似虎的江东子弟,纷纷四散逃去,没多久孙坚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宛城北城墙上。 孙坚放眼望去,朝廷兵马大势已定,孙坚不由扶掌大笑道“朱中郎将真不愧是帝国名将” 孙坚目光又看向张曼成所在的位置,不由微微一惊,想不到朝廷的兵马竟然已经直插黄巾军本阵了,这时在这支骑兵后面的曹操突然抬头看向宛城之上,狭长的眸子眯起来目光与孙坚正好相对,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曹操快速将目光移开,孙坚微微一愣,想不到世间竟然有人会拥有那样一双眸子,如毒蛇一般。这个人不简单,孙坚如是想到。 而身在城下的曹操心里也很惊讶,这支突然出现在宛城之上的神秘部队竟然将偌大的宛城拿下来了,目光相对间,他能感觉出站在城墙上那个身穿烈焰甲的中年男子绝对不是易于之辈。 张曼成此刻手持镇山大剑劈开两名帝国骑兵,迅速和夏侯惇战在一起,刀剑交错,满场唯于刀光剑影。 两人骑着马,镇山大剑与夏侯惇的血色长刀一碰,镇山大剑倾斜而过,剑锋急转直接往夏侯惇的手臂砍去,夏侯惇眯起眼睛,这张曼成有两下子,这一剑借着马势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更将这把镇山大剑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此时夏侯惇若不弃刀,胳膊必然会被镇山大剑砍掉,夏侯惇不由高看了张曼成几分,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惇果断的放开了握住的血色长刀,躲过了镇山大剑的攻势。两马交错而过,夏侯惇扭身正准备握住血色长刀之时,张曼成竟然同时回身,镇山大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砸向夏侯惇。夏侯惇暗骂一声,倒挂在马背之上的他只好向侧面扭身,身体挂在战马侧面,一头本就凌乱的长发被弄得更加凌乱不堪。 夏侯惇挂在战马侧面用脚一连踹飞几名黄巾军后,身体快速回到战马之上,骑兵洪流中夏侯惇无法回头再去捡被丢弃的血色长刀,只得随手从战场上捡起一把普通的木杆长枪,继续向前冲锋。 张曼成迎着帝国骑兵逆行而上,在这军阵之中,他终于感受到了帝国精锐骑兵的恐怖,这些骑兵虽然单体武艺不是很高,但是配合娴熟,给张曼成带来不小的压力,这些骑兵只管埋头冲锋,只出一枪,一枪不中绝不会在和你缠斗,而是快速的跟上前方的阵型继续向前推进,张曼成此时就如同大海之中的一片孤舟,飘摇不定。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张曼成终于从这个骑兵方阵中冲了出来,此时的他黄色软甲之上多了几道裂纹,这是在破阵之时,帝国骑兵给他留下的。 还不等张曼成喘息,对面忽然出现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重甲之中的人,拿着一个大盾挡住了张曼成的去路,这人瓮声瓮气的对张曼成说道“曹家曹子孝,请赐教!” 张曼成缓缓调息,战马疲惫不安的刨着前腿, “驾” 张曼成轻喝一声,纵马朝曹仁杀去,曹仁一个弓步,身体藏在顶着玄武大盾之后,暴吼一声,向前迎去,镇山大剑和玄武大盾触碰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张曼成借着马力强行顶着曹仁向后退去,曹仁保持着举盾的姿势,身体在地上滑行,将地面滑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曹仁身体不断后退,内力缓缓运转到脚下,大喊一声“不动如山!”,在滑行了进十米之后,曹仁终于稳住了身形,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张曼成额头青筋暴起,豹眼外突,也是将内力运转到镇山大剑之上, “镇岳!” 随着张曼成的一声轻喝,镇山大剑上光芒流转,一座大山虚影砸向玄武盾上。 曹仁举起玄武盾,巨大的神龟幻象迎山而上, “唏律律” 张曼成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口吐白沫的摔倒在地上。张曼成被这战马一干扰,身体从战马上摔了下来,镇岳的大山幻象晃了几晃破灭了。 曹仁并没有就此欺身而上,张曼成左手杵着镇山大剑,右手捂着胸口哇的一下,一大口鲜血喷出,张曼成竟是在刚才对拼中受了不轻的内伤,张曼成皱着眉,想不到这支骑兵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张曼成此刻回头望了一眼宛城,脸色变的更加苍白,因为城墙之上竟然没有一个黄巾军,取而代之的是一支神秘的部队,那一身烈焰甲如此耀眼,张曼成长叹一声“想不到一战竟败到如此地步,真是悔不听赵弘之言啊!” 张曼成摘下黄色裹头巾,一头黑发凌乱的散落下来,暖风吹起,伴随着阵阵血腥气,张曼成环顾整个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张曼成提起镇山大剑,双手在剑身上轻轻拂过,这一世看来已经走到终点了,张曼成目光望向北方,似是自言自语,大贤良师,我终究还是负了你,多想看一看大贤良师你口中的盛世繁华啊,张曼成缓缓提起大剑,轻轻从自己的脖子上挥过,鲜红的血喷撒而出,镇山大剑插在地上,张曼成双手握着镇山大剑的剑柄,身体屹然不倒,君不见十年征战几人归? 曹仁看着张曼成屹立不倒的身体,收起玄武大盾,曹仁躬身对着张曼成的尸体鞠了一躬,这是武者对武者的尊重,虽然他们互为敌对,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对手的尊重。 夏侯惇早已经将捡来的木杆长枪丢了,然后捡起一把长刀朝黄巾甲子大旗冲过去,马过刀落,黄巾甲子大旗掉落在地,黄色大旗被战场之上的血染成了血红色。 赵弘此时慌不择路,带着亲卫朝宛城退去,夏侯惇眯着眼睛看见了赵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本来和张曼成的一战就让夏侯惇攒了一腔怒火,夏侯惇狞笑着朝赵弘冲去,赵弘也发现了身后的夏侯惇,连忙让身边的亲兵挡了上去,可是这些亲兵哪里挡的住这如一头发怒的狼,夏侯惇将这些亲卫兵一一杀死,狰狞的笑,带血的刀,赵弘本就是一名教书先生出身,根本就不会武功,如今早已吓的瘫坐在地,正当夏侯惇准备将赵弘杀死时,一支利箭突然从城墙上射了下来,这支利箭从赵弘的后脑射入透过前额而出,赵弘惨死。 夏侯惇气的抬头望向城墙,只见一名挽着游牧弓的男子冲他摆了摆手,夏侯惇大怒,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被张曼成一招将武器扫落,现在又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抢了人头,夏侯惇浑身上下散发出可怕的气势,突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夏侯惇回头发现不知何时曹操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曹操冲他摇了摇头,夏侯惇这才强忍怒气。 这时朱儁也带着人来到了城门处,此时孙坚已经带着四名手下从城头上走了下来,孙坚恭恭敬敬的给朱儁行礼之后,朱儁看着孙坚仪表不凡,沉声问道“壮士如何称呼?” 孙坚不卑不亢,朗声说道“在下孙坚孙文台,吴郡富春人,现为下坯县丞,今日闻贼占宛城,特带一千江东子弟前来救援,不想宛城以失,坚正欲退去在觅良机,不想将军大军至此,坚与所部隐匿身形,这才突袭宛城成功” 朱儁听完孙坚的话后抚须大笑,孙坚之名他早有耳闻,这孙坚年少时为县吏,性阔达,好奇节。他十七岁那年,随其父一起乘船去钱塘,途中,正碰上海盗胡玉等人抢掠商人财物,在岸上分赃。商旅行人,一见此情此景,都吓得止步不前,过往船只,也不敢向前行驶。孙坚见状,对父亲说:“这些强盗可以捉拿住,请让我去干。”他的父亲说:“这种事不是你能干得了的。” 孙坚提刀,大步奔向岸边,一面走,一面用手向东向西指挥着,好像正分派部署人众对海盗进行包抄围捕似的。海盗们远远望见这情形,错认为官兵来缉捕他们,惊慌失措,扔掉财货,四散奔逃。孙坚不肯罢休,追杀一海盗而回,其父亲大惊。孙坚却因此声名大振,郡府里召他代理校尉之职。时会稽郡人许昌在句章兴兵作乱,自称阳明皇帝,与其子许韶一起四处煽动诸县,聚集起同伙数以万计。孙坚以郡司马的身份召募精良勇敢的壮士千余人。会同州郡官兵,协力讨伐,击溃了这股势力。这一年,正是熹平元年。刺史臧旻向朝廷呈报了孙坚的功劳,于是,孙坚被任命为盐渎县丞,数年后,又相继改任盱眙县丞和下邳县丞。 孙坚历任三县县丞,所到之处,甚有声望,官吏百姓也亲近顺服。同他往来的人,常常达到数目。这里有乡里耆旧名人,也有任侠好事的少年。孙坚对他们,像对待子弟亲友一样。接待抚养,尽心尽力。 朱儁抚须说道“江东之虎,如此英雄,区区一个县丞屈才了,不如你先在我的军中当一个佐军司马吧,待日后讨贼成功,我一定会向朝廷推举你” 孙坚躬身说道“那文台恭敬不如从命!” 汉字大旗下,大汉又填一员虎将,乱世之中又多一抹色彩。 第六十七章青牙裂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皇甫嵩部队此刻已经到了兖州,按计划他这一支兵马击败波才后,由豫州北上至兖州,在渡过黄河进入冀州。 这日皇甫嵩行军至东郡,突然斥候来报,前方五十里外出现一支人数在七千人左右的军队,皇甫嵩立刻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大军随即进入战备状态。 皇甫嵩详细的问了问对方的情况,是一支重甲枪兵。 皇甫嵩皱眉玄青色重甲枪兵,没错了,这支部队应该就是击破青城铁卫,杀死青州牧的那支黄巾军了! 皇甫嵩心道这支部队不在青州来兖州东郡干什,皇甫嵩心中充满了疑问,不过随即他自信的笑了起来,管他干什么呢,既然让自己碰到了,那么自己就让他覆灭在这里就好了。 皇甫嵩看着军事图很快就制定出一个计策。 东郡这个郡由来颇有意思,这个东郡由来是根据商周历史,系因商周时代“小东”而来。商以朝歌为都,以东为东方,近处为“小东”,泰山以东为“大东”。中原入东方有两大要道,一南一北,皆在东郡,并在东郡分为南北两道。周为商之西伯,灭商后,沿袭商之地域观念。为拓展疆域,封齐于泰山东,鲁于泰山西。 东郡城南二十里,卜巳带着青牙玄卫停住在这里休息,一日的急行军,让这支属于重甲步兵的军队破有些难以消受。 当夜大军扎营,人人疲惫,即使是当值的青牙玄卫也有些打不起精神。 夜晚总是显得有些寂静,一名青牙玄卫依着长枪打着瞌睡,浑然不知百米之外的动静。 百米之外,许许多的黑衣短衫的蒙面人,匍匐而行,悉悉索索间这些黑衣人已经摸到了青牙玄卫大营五十米内。 可能是察觉到了声响,一名青牙玄卫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大营外,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名青牙玄卫可能不放心,一个人大踏步走出营地,沉重的甲胄在这寂静的夜晚铿然作响。 这名青牙玄卫来到营地十米外,左右巡视一圈,可是黑暗中除了黑暗在无其它。 这名青牙玄卫转身走回大营,浑然不知身后一个黑影已经悄然而起,这黑影手中拿着黝黑的短刀,在这无月的夜晚显得更加漆黑。 这名黑衣蒙面人,突然暴起朝前方的青牙玄卫扑去,这名青牙玄卫感觉到背后的异样刚一转身,一道疾风从他的头部甲胄连接处划过,青牙玄卫眼中露出惊恐,青牙玄卫浑身上下都是玄铁重甲,唯一的弱点就是眼睛和头甲与间甲的连接处,这头甲和间甲之间,为了方便头部转动,特意用的牛皮连接而不是铁甲,所以除了这两个地方,这青牙玄卫周身上下在无弱点。 这名青牙玄卫之所以惊恐,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抹冰凉撕裂脖颈处的牛皮软甲从自己的脖子上划过,这名青牙玄卫回身看到一名黑衣人正一脸凶狠的看着他,他想大声呼喊,可是无论他怎么只能发出嗬嗬声,他难以置信的用手捂着脖子处,身上的甲胄越来越重,这名青牙玄卫身体向后倒去。 而这名拿短刀的男子迅速干练的接住了青牙玄卫的尸体,将他一点点放倒。 解决了这名青牙玄卫,黑衣男子朝身后招招手,潜伏在地上的的黑衣人猫着腰快速向前推进。 很快这些黑衣蒙面人就来到了青牙玄卫的营寨之下,或许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把,这些青牙玄卫竟然没有人发觉这些黑衣人的存在。 很快在那名拿短刀的黑衣人指挥下,这些黑影快速闪进营门,干净利落的将这些值守的青牙玄卫解决掉。 拿短刀的黑衣人将蒙面摘下露出一张国字脸显得有些沧桑,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嵩麾下校尉姓鲍名信。这鲍信为人沉着刚毅有谋略很受皇甫嵩喜欢,所以这次夜袭青牙玄卫大营皇甫嵩钦点鲍信当先遣队的头领。而皇甫嵩亲自统御大兵潜伏在青牙玄卫大营一里地外。 鲍信此刻吩咐手下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后,他从怀中中掏出一样东西,这东西形状和箭筒差不多,略小,底部有条尾线,名为鸣嘀,这鸣嘀只内藏有一枚响箭,只要拉下低下的尾线后,就会发出一枚响箭,所以叫做鸣嘀。 鲍信此刻伸手将尾线一拉,从套筒内呼啸而出一枚短箭,箭声凄厉,鲍信这是在给皇甫嵩发进攻信号。 卜巳今夜在大帐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离开青州已经有些时日了,当初他留下管亥和卞喜领导剩余的黄巾军围攻北海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如今他离开青州去和豫州的黄巾军波才汇合,然后两人合兵一起直扑大汉帝都洛阳。 卜巳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为自己已经和豫州的波才失去了联系,卜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难道波才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么?正在卜巳左思右想之时,一声凄厉的响声将卜巳吓了一跳,卜巳一跃而起,提起挂在帐中的长剑快步出了大帐。 卜巳出来大帐,眼前的军营乱糟糟的一片,四处火光冲天,卜巳急忙喊过一名亲卫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名亲卫一脸慌张,很显然他也没弄清这大营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一名黑衣蒙面人出现在卜巳面前,手中大刀朝卜巳头上砍去,卜巳反手一剑将这名黑衣人刺穿,他厉声对面前的亲卫疾呼“立刻组织部队反击!” 由于青牙玄卫的玄青重甲太过沉重,所以他们睡觉时都会将甲胄脱下,否则他们很难入睡,但是这些黑衣人闯入的过于突然,导致这些青牙玄卫根本没有时间去穿上他们那繁重的甲胄。 这些青牙玄卫在慌乱之后快速五人一组组成了小队然后逐渐并拢,这些青牙玄卫不愧是耗资无数的精锐部队,在遇到突袭之后,他们没有像其他黄巾军那样四散奔逃,而是快速拿起自己的武器开始反击。 正当这些青牙玄卫与这些突入进来的黑衣人格斗之时,大营之外突然火光四起,喊杀震天,没多久皇甫嵩带着后续部队直接杀进了青牙玄卫的大营。 这些青牙玄卫手中拿着丈二长枪且战且走,很快都汇聚到卜巳身边。卜巳头冠早已经不知去向,此刻他披头散发模样略显狼狈,在卜巳的指挥下青牙玄卫结成枪阵给大汉帝国甲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不过青牙玄卫也损失了很多。 卜巳带着剩余的青牙玄卫退守到营寨的一个角落,此时营寨四面八方全是汉军,不过由于地域狭窄,汉军杀了几次没能杀过去,鲍信陈着脸挥手停止了进攻,在这样下去硬碰硬,即使能将青牙玄卫覆灭,朝廷的军队也会损失惨重,到时一是打击士气,二来将无法北上支援卢植的北部战线。 正在鲍信思索之际,皇甫嵩身穿黄金甲策马而来,鲍信躬身行礼,皇甫嵩冲他点点头,目光望向龟缩在角落之中犹如困兽一般的青牙玄卫,此时的青牙玄卫人数大概还有五千人,皇甫嵩看着对方已经有准备突围的趋势,皇甫嵩命盾兵持大盾将整个出路堵住,虽然青牙玄卫的丈二长枪很厉害,但还是无法对盾兵造成伤害,皇甫嵩下马在鲍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鲍信点点头大踏步离去,带鲍信走后皇甫嵩目光再次望向青牙玄卫,这支部队果然厉害,自己在突袭的情况下竟然损失了近三千人,不过既然站到了帝国的对立面,那么即使这支部队在耀眼,他也会让这支部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卜巳身在青牙玄卫后方,目光早就看见了策马而来的皇甫嵩,他心中咯噔一下,原来如此,想不到统兵的竟然是他!虽然还未曾互通姓名,但皇甫嵩那标志性的黄金甲整个大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为帝国三杰的皇甫嵩在民间的威望很高,所以卜巳一眼就认出了皇甫嵩。 卜巳心中烦闷,这皇甫嵩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与波才交战么?难道波才这么快就败了,原来如此,也只能如此。 想不到自己竟然和他遇上了,而且很明显他要吃了自己这支部队。 卜巳开口喊道“对面的将军可是左中郎将皇甫嵩大人?” 皇甫嵩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你是何人?” “青州太平道卜巳!” 皇甫嵩听罢,心中突然灵机一动,如果可以招降这支部队为帝国所用,岂不更好。 皇甫嵩想到此处开口说道“卜头领,我看你也是一个英雄,不如何必为反贼卖命,不如归顺朝廷,我定会向朝廷赦免你的罪过,如何?” 卜巳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多谢中郎将抬爱,只是在下早已经对朝廷死心了,大汉朝堂之上竟是些蝇营狗苟之辈,若皆都如中郎将这般,我等又岂会造反?” 皇甫嵩眼神黯然的摇了摇头,确实如今的朝堂乌烟瘴气,地方官员更是沆瀣一气,卜巳继续说道“中郎将,用兵如神,在下佩服,不过今日事已至此,在下还想搏一搏,如果能在这里将中郎将大人留下,那么对于我太平道终归是一件好事” 皇甫嵩见卜巳心意已决,不由摇头不在多言, 两支部队就这样僵持着,天色渐渐亮了,很快鲍信带着一支部队出现了,清一色的弓兵,这些弓兵是皇甫嵩留在军营的部队,由于这次是突袭任务,弓兵的用处不大,所以就没有带弓兵,现在双方这么僵持着,而且青牙玄卫又大多没能穿上甲胄,所以弓兵就有了用武之地。 当弓兵到达这里,在盾兵后面张开长弓后,卜巳的脸变的惨白,他知道自己在无机会了。 天色破晓,汉军挽弓只待皇甫嵩一声令下,沉默之后,皇甫嵩将手轻轻挥下,万箭齐发,青牙玄卫瞬间被射倒了一片,卜巳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精锐部队就像被收割的韭菜一般,一茬茬倒下,他的心在滴血,箭雨落,卜巳张开双臂迎着这满天箭雨倒下了,名噪一时的青牙玄卫在东郡之地被皇甫嵩全灭,一支精锐之师甄灭在这乱世的长河之中。 青牙裂! 第六十八章对影山下埋牛角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幽冀交界黑山之上,这座由万年不变的黑色山石够成的大山如今显的有些荒凉。 原本盘踞在这里的黑山军在太平道甲子起义后在头领张牛角的带领下呼啸着离开了黑山向冀州进军。 整个冀州早已经成了黄巾军的天下,这日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带着五百义勇军进入冀州境内,一路行来处处荒凉,土地无人耕种,村户破败不堪。 刘备望着原本沃土千里的冀州如今处处荒凉,刘备不由叹息的摇了摇头,黄巾荼毒天下竟然达到了如此地步,刘备更加下定决心早日铲除黄巾,还天下一个太平。 突然一名义勇军斥候快速来到刘备面前秉报道“前方发现大批黄巾部队” 刘备和关羽,张飞对视一眼,刘备问道“敌方有多少人?” 这名义勇军脸色沉重的说道“属下不知,看敌方连绵不绝的阵型,恐怕在五万人之上” 刘备皱眉,自己只有五百人,虽然二弟,三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遇上五六万的敌军,也只能绕路而行。 “大哥,打不打?”张飞粗狂的声音在刘备耳边响起,关羽对着张飞嗤笑道“三弟,你是不是疯了,如果对方在五万人,我们只有跑路的份” 刘备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关羽说道“二弟,此去不远有一处山名叫对影山,这两边两座高山,遥遥相望,中间有一条小路,山上茂林从生,适合埋伏,二弟你带着五百弟兄埋伏到两面的山中,我和三弟两个去前面看看,如果能吸引到小股敌军,我们会将他们引到此处,到时候,伏兵尽起,吃了他们” 关羽卧蚕眉皱了起来开口道“大哥,这太危险了,还是我和老三去吧” 刘备笑了笑说道“二弟我的轻身功夫你还不了解么,我若想跑这世界能有几人能留的住我?” 关羽想了想,确实老大虽然武力在他和老三之下,但是说起轻身功夫却是堪称一绝,加上老三在身边护佑,这世界上确实也没什么人能留住他们两个,关羽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小心一点,老三照顾好大哥,大哥若是出了事,你也别回来了!” 张飞拍着胸脯哈哈笑道“二哥放心吧,有我在大哥绝对不会有事的!” 刘备,张飞二人策马离去,关羽带着五百义勇军潜伏到对影山之中,幽州之人彪悍异常,由于临近北方游牧部落,所以幽州人骑射之术堪称双绝! 关羽让一个小头目带着一半人埋伏到对面的山中,看自己的旗号行事。 关羽来到对影山上看着这山石林立,中间夹杂一条小路,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伏击地点。 对影山西十里外,一支人数在十万的黄巾军正在急行军,这支部队良莠不齐,其中有一半是身穿黑甲的轻骑兵,这些人各个神情彪悍,腰带月牙弯刀。 这支队伍的最前方是一名面容粗狂的汉子,骑着一匹黄骠马,手持双股托天叉,头戴牛角盔,穿着一身黑色铁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山军的大当家张牛角。 当日黄巾四起,张牛角带着黑山军倾巢而出,这些黑山军本来就是山匪出身,所以这一路的烧杀抢掠,让张牛角很是满意。 这日看看天色正烈,日头越来越足,张牛角看着部下被这烈日晒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大手一挥,全军停止前进,就地休息。十万人拍成队是一种什么概念,整支队伍连绵出数十里。 张牛角让部队停止前进后,自己带着亲卫找了个阴凉处休息,突然队伍前方出现两个贼头贼脑的人朝他们这里张望。 张牛角看着这两人,来了兴趣,大声喊道“嘿,你两个狗贼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不怕老子把你两个龟儿子的眼睛挖出来么?” 声音远远传出传到两人的耳朵中,这两人正是前来查看的刘备张飞二人。 刘备看着这支一望无际的部队心中有些担忧,看他们的路径应该是去广宗的,如果这支部队到了广宗那么老师卢植那里必然压力大增,刘备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将这支部队拖住。 刘备想到此处对张飞打了个手势,刘备低声说道“三弟,看见那个戴牛角盔的了么?”张飞点头,刘备继续说道“射他!”,张飞听罢从马上摘下一张弓,挽弓搭箭,冲着坐在阴凉之下的张牛角就是一箭。 “嗖” 箭如流星,激射而出,这支箭虽然力道十足,不过张飞对于弓箭的准头掌握有些偏差,张飞的这支箭带着呼啸的风声以惊人的声势划过众人的头顶,飞上了天际! 张牛角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全部大笑起来,张牛角夸张的指着刘备二人大笑道“你两个龟儿子,不会射箭就不要学别人射箭啊!丢不丢人!” 刘备有些无奈的捂住自己的脸,让三弟射箭就是一个错误,张飞看着越飞越远变成一个黑点的箭矢,尴尬看向刘备挠了挠头“那个,大哥,失误了,失误了,嘿嘿嘿!” 张飞一边说一边又拉一箭,张牛角刚想出声讥讽,不过紧接着张牛角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因为这次张飞的箭还算不错,这次这支箭平行着朝人群中射去,箭道力度之大,一次射穿了三名黑山军,这三名黑山军脸上带着的笑意还未曾褪去,就变成了三具尸体了。 张飞再次拉弓,突然咔嚓一声,这弓经不住张飞的力道竟然折断了。 张牛角此时已经站了起来,看着三名死不瞑目的黑山军,张牛角怒火中烧,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的两名手下,他回头朝刘备和张飞望去骂道“老子宰了你们!” 张牛角说罢飞身上马,提起插在地上的双股托天叉朝二人杀去,张牛角的亲卫一见张牛角如此冲动,连忙上马跟了上去。 张飞看着杀过来的张牛角提着丈八蛇矛枪就要上去和张牛角斗,刘备一把拽住他,刘备沉声说道“退!” 张飞看着刘备坚定的眼神一跺脚,手起武器和刘备翻身上马朝对影山跑去。 二人在前面玩命的跑,身后张牛角和一千亲卫玩命的追,这一千亲卫纷纷挽弓搭箭朝前方的二人射去,箭矢不时有箭从刘备和张飞二人身边射过,张飞黑着脸几次想翻身杀回去,不过都被刘备制止了。 张牛角在后面狂追不舍,这时这一千亲卫中有一人快速赶上张牛角说道“大当家,我们不要追了,看这两人形迹可疑,小心有诈!” 张牛角看着前方略显狼狈的二人沉声说道“不过是两个丧家之犬,能有什么诈,今天我一定要抓到这二人将他俩千刀万剐!” “可是”这名亲卫还准备说些什么,张牛角回身一叉竟然将这名亲卫挑下马去,张牛角看着这名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亲卫恶狠狠的说道“老子最烦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人了” 张牛角目光再次望向前方的二人,看着二人的背影,张牛角心道不过是两个想出名想疯了的游侠儿,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今天自己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如果自己不将这二人杀死,那日后岂不是经常会有不知死活的游侠来自己这里射一箭?那自己的威信何在。 一连追了十几里,道路变得越来越窄,张牛角勒停战马看着前方出现的两座大山,左右打量一番张牛角并没有发现异样,看着前方二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张牛角冷笑一声,继续追了下去。 道路越来越难走,张牛角和一千骑兵亲卫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突然张牛角发现前方的二人竟然不在逃跑了,而是调转了马头,其中那个大耳朵的家伙竟然对自己笑了,张牛角正疑惑之时,两边的山上突然传来一阵拉弓声,紧接着无数利箭从两侧山上激射而下,瞬间不少亲卫被射下马,张牛角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两边的山林间有许多人影闪动,张牛角低骂一声“妈的中计了,快撤出去!” 张牛角一面用武器拨打两面射下的弓箭,一面拨转马头,开始撤退,而他的身后,刘备屏息凝神,挽起一张弓,搭上箭瞄准了张牛角的后背,“嗖”箭如流星,张牛角诧异的回过头,他竟然将身后这两位忽视了,箭头带着疾风穿过黑色甲胄,钉入张牛角的身体,张牛角噗的一口血吐出,张牛角恶狠狠的看向身后的二人,突然一阵空气波动传来,张牛角急忙低头, “咔嚓” 牛角盔的一支牛角被一把大刀挥断,巨大的冲击力将牛角盔劈了出去,张牛角披头散发,虽然躲过了这一刀,不过砍在头盔上的力道终究还是让他额头血流如注,张牛角这时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名红脸持刀的汉子,关羽可能也没有想到这张牛角竟然能躲过自己的致命一刀,微微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放下心来,因为张牛角虽然躲过了自己的刀,但还是没能躲过刘备射过来的又一箭,身上插着两支箭满头是血的张牛角跌落下马,张牛角被以为会被面前的这个红脸汉子杀死,没想到汉子一闪身竟然将他提了起来挡在了身前。 张牛角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的亲卫见他落马纷纷挽弓不要命的朝这名红脸汉子射来,而这红脸汉子竟然拿自己当挡箭牌,箭雨落,张牛角全身上下插满了箭矢,早已气绝身亡,关羽随意的将他的尸体丢在地上,那些亲卫在射出这些箭之后,也都被埋伏在两侧的义勇军射成了刺猬,只有两名逃了出去。 对影山下 人与马的尸体交杂一处 那个喜欢吃人心肝的黑山军大当家张牛角,结束了自己血腥的一生。 这惨烈的战场,或许才是饿鬼的最好归宿吧。 许多天之后张燕胳膊缠着绷带,带着黑山大军出现在这对影山,那日张燕在队伍的后方压阵之时,一支从天而降的箭矢将他射落马下,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支箭从何而来,后来他听说张牛角带着一千亲卫追杀两个游侠一直没有回来,他才察觉出事情有变。 终于在这对影山中,张燕捡起被削去一角的牛角盔,目光深邃的看着被射成刺猬一般的张牛角,叹息一声,次日黑山军在张燕的带领下退出太平道黄巾军,从冀州返回了黑山之上。 人生在世王侯将相有什么用呢,百年之后不过都是一杯黄土,张燕如是想到。 第六十九章困龙之地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在对影山杀了张牛角和他的一千亲卫后就快速离开对影山,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往广宗。 路上张飞对二人说道“大哥,二哥咱们杀的那个戴牛角盔的好像是个人物吧?” 刘备沉眉思索片刻说道“不知道,没准只是那支大部队的一个小头目呢!” “额”张飞挠挠头说道“不能吧!” 关羽随后开口说道“应该不是个小头目,因为他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躲开我的青龙刺,凭他的武力不像是无名之辈!” 刘备有些无奈的说道“管他呢,当今之计还是快点与老师汇合为主!” 广宗城是建立在低矮平原之上,紧临冀州州牧置所邺城,这广宗城并不高,城外有一条护城河,这护城河水引自漳河,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广宗城下汉旗连天,卢植的军营坐落在广宗城下,营盘之内,井然有序。 这日卢植正在中军大帐内和北军屯骑校尉鲍鸿,越骑校尉伍孚,长水校尉种辑,射声校尉王子服,步兵校尉吴兰五人议事,前文说过这北军五校在大汉帝国的地位很高,这五人虽然名义上是校尉但实际官职都是将军级别。 卢植自从进入冀州以来,七战七捷,将冀州之内的黄巾军几乎全部扫净。唯有曲阳和这广宗城还在太平道的控制之中。 卢植指着广宗城南面的一处地方说道“贼军人公将军张梁驻守在这里和广宗互为犄角,不拿下这里广宗城根本就拿不下来。” 王子服看着卢植所指的位置名为太平台,说这太平台并不出名,但是他这里还有一个别称叫做沙丘宫,王子服并不是单纯的武夫,他虽然是武职但却是出了名的儒将,所以他对古籍涉猎颇多,广宗全境地势平衍,土壤概系沙质,到处堆积成丘,故古名沙丘。商代时这里便建有离宫别馆。《史记》载,商纣王在沙丘大兴土木,增建苑台,叫做沙丘宫,这沙丘宫内放置了各种鸟兽,还设酒池肉林,使男女裸体追逐游戏,狂歌滥饮,通宵达旦。其荒淫奢侈程度骇人听闻。 而到了战国时期,沙丘为赵国属地,赵王又在这里设离宫。雄才大略、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传位于少子赵惠文王,自号为主父。三年后,赵主父离都城邯郸,北游沙丘。他的长子公子章与惠文王争夺王位,兴兵作乱,兵败,逃到赵主父所住的沙丘宫。惠文王派公子成和李兑率兵包围沙丘宫,杀死公子章。而一代雄主赵武灵王更是被活活饿死在这沙丘宫的平台之中。 而大秦帝国时,秦始皇兼并六国,统一了中国,设置郡县制,沙丘属钜鹿郡,秦始皇为了“示强威,服海内”,他多次出巡全国。他第五次出巡,在平原津患病。七月丙寅,行至沙丘,在沙丘宫的平台病死。当时,他的小儿子胡亥和丞相李斯、宦官赵高随从。他们秘不发丧,诈称受始皇诏,立胡亥为太子,并指责秦始皇的长子公子扶苏不能辟地立功,令他自杀。当时天气炎热,秦始皇的尸体很快发臭。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就用车装了很多鲍鱼,护送着回到都城咸阳,才正式发丧。胡亥即位,为二世皇帝。这也导致了秦朝二世而亡的结局。 一个沙丘宫,三代雄主因他陨落,所以这沙丘宫也被称为困龙之地,后世文人骚客路过此地凭古怀今留下了一段段的名文佳句: 武灵遗恨满沙丘, 赵氏英名于此休。 月来月去春寂寞, 故宫雀鼠尚含羞。 鱼分龙臭曾兹台, 野寺清钟入夜哀。 又有诗曰: 闲来凭吊数春秋, 阅尽沧桑土一杯。 本籍兵争百战得, 却同瓦解片时休。 祖龙霸业车申恨, 主父雄心宫里愁。 唯有朦胧沙上月, 至今犹自照荒邱! 王子服皱眉,沙丘之地如此臭名昭著,历代帝王出行皆绕道而行,而这张梁竟然扎营于此到底是何用意呢? 用周易来说这沙丘宫被称为困龙之地是因为这是一个困龙局,这困龙局,八面环山,无风无水,寸草不生,必成死地。 王子服看着卢植开口说道“将军,这张梁将大军驻扎在困龙之地究竟是何用意呢?” 卢植虽然身为儒家弟子,但也知道阴阳家的风水之言,困龙之地,卢植也是很疑惑的摇了摇头,不过卢植继续开口说道“不管这张梁有何用意,我们也一定要将他拿下!” 正在几人商议如何进军之时,一名传令兵从大帐外走了进来,这名传令兵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将军,军营外有三位壮士带领五百义兵求见” “哦?”卢植抬起头说道“可曾通报姓名?” 传令兵高声说道“来人自称涿郡刘玄德!” “玄德?”卢植惊讶出声,随即他高兴的说道“快快有请!” 传令兵下去后,大帐内的吴兰看着一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卢植疑惑的问道“将军,这刘玄德是何人?” 卢植摸着胡须笑道“他呀,他是我在涿郡的学生,这孩子文武双全,对帝国而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卢植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五名校尉都来了兴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让卢植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没多久,刘备,关羽,张飞在传令兵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帐,刘备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帐中间的卢植,立刻跪倒在地高声说道“学生刘备,拜见恩师!” 卢植连忙将刘备扶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玄德啊,老师可想死你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卢植一面说一面指着五名校尉说道“这几人都是你的前辈,大胡子的那个是屯骑校尉鲍鸿,瘦一点的是越骑校尉伍孚,那个微胖的是长水校尉种辑,一身学士打扮的是射声校尉王子服,最后身材略矮的是步兵校尉吴兰” 卢植将五名校尉一一介绍给刘备,刘备一一行礼之后,指着身后的关羽和张飞说道“这两位是我的义弟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翼德” 二人对着众人行礼毕,卢植吩咐人在大帐内曾加了三个座位,卢植让众人坐下后,对刘备说道“你母亲的病好了?” 刘备点头说道“多谢老师惦念,家母身体已然无恙” 卢植笑着说道“也对,你这个小子可是个大孝子,这一别多年,你变成熟了不少” 刘备也笑着说道“老师你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卢植听罢开怀大笑“你这个臭小子还是这么会说话!好了,咱们等一会在谈这些,现在先谈谈正事” 众人肃然危坐,卢植此刻让人将军事图挂了起来,然后指着太平台说道“我打算今夜突袭太平台,拔掉黄巾军在广宗城外的这颗钉子,诸位意下如何?” 五名校尉没有意见,纷纷表示同意,刘备看着军事图上的太平台眉头紧皱说道“这太平台可是被称做困龙之地的那个太平台?” 卢植点点头说道“不错!” 刘备想起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左慈曾经说过:困龙之地,寸草不生,内藏困龙局,大凶也,而且具老头所说那个沙丘平台下封印着一个大凶之物,僵尸四大始祖之一旱魃!旱魃也被称做女魃是轩辕黄帝的女儿,原名女魃,长的颇为漂亮,并且也十分的善良。黄帝蚩尤大战后,女魃由于担心自己的父亲,身心俱疲,得了一场大病。女魃的病情极为严重,按照当时的巫师的说法,女魃无药可救。 而在女魃病危的时候,犼的三份魂魄破了女娲和伏羲的封印,逃了出来。而这犼更是上古四大妖神之一,在人间和神界游荡,在无意中发现了人间大战,不由得玩心大起,趁机霍乱人间。同样作为四大妖神的女娲,自然不忍心看到犼乘火打劫,于是联合伏羲,一同想要灭杀犼! 犼,拥有四大妖神中最强悍的体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他的身体。就算是女娲和伏羲联手,也无法伤害犼一丝一毫。无奈之下,伏羲利用八卦阵困住犼,随后和女娲联手将犼的魂魄抽出,分为三份进行封印。 但是,女娲和伏羲却低估了犼的实力。没多久,封印就被犼的三份魂魄破开。而犼的三份被分裂的灵魂,则四处飘散开来,为了报复女娲,犼的一份魂魄偷偷的潜入女魃的房间内,趁机夺得了女魃的身体。而犼的这份魂魄本身就不完整,不完整的魂魄无法占据女魃的身躯。 犼,为了夺取女魃的身躯,随将自己的魂魄和女魃的三魂七魄尽数融合。融合之后,女魃就发生了异变。女魃的头发开始变白脱落,她的真个额头更是变得皱皱巴巴,她的身体水分开始散失,变得极为干枯。更为可怖的是,女魃身体散发出庞大的热量!女魃周围数里内,水分快速蒸发,土地变得干旱无比。 女魃的异变,引来了黄帝和村民的惶恐。无奈之下,黄帝将女魃驱逐出去,将女魃流放在北方。 因为,女魃所到之处,都会让湖泊河流蒸发干净,因此,女魃又被称之为旱魃。也正因为如此,旱魃又被人们称之为旱灾之神。 因为旱魃是女魃和犼的魂魄融合之后才形成的,故而,旱魃残留着女魃的部分记忆,也正因为如此,在黄帝大战蚩尤中,女魃帮助黄帝击退了蚩尤。不过,旱魃也就只为人类做出了这一个贡献。 后来,旱魃在北方四处奔走,闹得北方到处干旱,很多地方变成了无尽的沙漠。无奈之下,帝使应龙诛杀旱魃。 而据左慈那个老头所说,最后黄帝并没有忍心杀死女魃而是将她封印在这广宗沙丘平台之下。 想到此处刘备不由有些吃惊,这张梁驻兵于此,莫非是要将女魃放出来?? 雾气白浊,日月不光 旱魁为虐,如惔如焚。 第七十章夜袭沙丘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脸色苍白的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卢植,卢植脸色瞬间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做为帝国中郎将而且又出身儒家当然对这些神话传说有所了解,或许百姓只会认为这些是神话,但他却知道这些真的不单单是神话那么简单,根据各种古文秘籍记载,女娲旱魃这些东西确实存在。 想不到太平道竟然用心如此之深,那看来无论如何今夜必须突袭沙丘了,要不然一旦被张梁将封印旱魃的阵法破除,那么整个大汉帝国将岌岌可危,卢植愤怒的拍着桌子“这些太平妖道简直是疯了!传我将令今夜突袭沙丘,务必将贼首张梁擒杀!” “诺!” 众人纷纷起身抱拳,刘备更是直言说道“老师今夜之战玄德愿意率领本部人马做前部先锋!” 卢植点点头说道“鲍鸿你和刘备二人各带本部兵马做为先锋!” “诺” 二人欣然领命 “伍俘,种辑你二人各领一军埋伏左右伺机而动!” “遵命!” “吴兰留守本阵,广置旗帜草人迷惑广宗城内的敌军” 吴兰点点头表示明白,卢植说完起身大袖一挥“我和王子服自领一军紧随其后,今夜务必将沙丘一举拿下!” “是!” 很快五名校尉下去准备夜袭之事,卢植将刘备留了下来,卢植对刘备说道“玄德幽州怎么样了” 刘备沉声说道“幽州之内的黄巾军大部分已经被消灭了,前些时日学生消灭了一支进犯涿郡的黄巾军,斩杀了他们的头领,如今幽州境内只剩下小部分黄巾军了,应该也成不了气候” 卢植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一直担心敌人和我打游击,要是那样可有的为师受的了!” 刘备嬉笑道“还好敌人不懂用兵之道” 卢植笑着摸着胡须说道“你可有公孙的消息?” “公孙师兄么?”刘备一愣,当年要不是公孙瓒将所有的罪责承担,刘备不死也得脱层皮,后来虽然有刘焉帮助,但由于山高路远所以一直没有公孙瓒的消息,对于公孙瓒他是心存感激和感恩的,刘备摇了摇头说道“只知道他跑到了关外苦寒之地,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卢植笑着说道“那小子如今已经从关外回来,并且接管了公孙家族的事务,如今他已经是辽西郡的都尉了” 刘备听完卢植的话心里为公孙瓒由衷的感到高兴,不过在刘备高兴之余心里也有一丝失落,如今公孙师兄已经是骑都尉了而自己还是一介白身,卢植看出了刘备的心思,他拍了拍刘备的肩膀说道“玄德啊,不要心急,等这场战事结束后,朝廷一定会论功行赏的,到时候以你的功勋应该能搏一个好前程!” 刘备点点头,两人一直聊了很久,时间很快过去了。 今夜无月,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整座汉军大营里没有一丝火光,黑暗中一队队甲士整装待发,卢植一声令下大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营地,人衔枚马摘铃,卢植嘱咐吴兰留守事项之后也跟上了大军。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带着五百义勇军和屯骑校尉鲍鸿一起在夜色降临之时就已经偷偷离开了大营,此刻两支队伍距离沙丘宫已经不足一里之遥,刘备纵马来到鲍鸿身边低声说道“鲍将军,前方就快到沙丘了,我们人多容易暴露,不如我带着手下先去看看情况”, 鲍鸿身为屯骑校尉心里是有些看不起刘备这些白身的,要不是他是卢植的学生,他才不会搭理刘备呢,听了刘备的话后,鲍鸿心中不以为然,但是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来,他笑着对刘备说道“玄德呀,这样不好吧,虽然我不在意这个,但是手下人会认为你这是抢军功啊,到时候闹起来不好收场啊!” 刘备一愣,他没想到鲍鸿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 鲍鸿一抬手打断了刘备的话,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玄德呀,这里面的水深得很,往小了说可能是底下人有情绪,往大了说万一引起军中哗变,就算是中郎将大人亲自出面,也保不住你!” 刘备眉头紧皱,不在多言,他想不到这鲍鸿看似豪爽的面容下竟然隐藏了一颗如此丑陋不堪的内心,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距离沙丘宫越近,周围越是荒凉干燥,沙丘宫外围有几块不知道何年的巨石,安静的矗立在那里,这些巨石黑漆漆的如同被烟火熏黑了一般,它们不知何年被放到这里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当年的沙丘宫盛极一时,台高接天,榭耸凌云。九曲栏杆,饰玉雕金。光彩彩千层楼阁,影溶溶朝星映月。怪草奇花香馥,四时不卸;珍禽异兽声扬,十里传闻,可惜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都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如今的沙丘宫早已经破败不堪只剩下残垣断壁,黄巾军依靠这些残垣断壁在这里搭建防御工势。鹿角箭楼一应俱全,沙丘宫的中间地方有一处巨大的平台名为沙丘平台,平台的表面是由青石铺就,这上面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大河。 这座平台曾经是始皇帝的晾尸处,而现在这座平台的四周树立起几根粗木,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幕被支撑而起,形成了一个大型简易帐篷。 如今的沙丘平台上站着一个人,血红色的眼睛在这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角的弟弟人公将军张梁,张梁似乎在这平台之上等待着什么,突然一道光点照在平台之上的一个地方,张梁抬头看了一眼,这帷幕中特意留出的一个孔洞,原来不知什么,原本无月的天空,竟然浮现除了一轮圆月,而这光点就是月光透过帷幕洒落在人间的余晖。 张梁双手合十对着月亮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这叫做僵尸拜月,僵尸靠吸收天地怨气而成长,但它们也很喜欢月亮,而且和妖族一样喜欢拜月。 张梁做完那个奇怪的动作之后,快步来到那个光点所在的位置,自己等了一个月就是等的这满月时刻,因为要想开启沙丘平台进入地下更深处,只有经过特殊的方式。 张梁的手指轻轻点在白色光点之上,手指一用力,那个光点附近的石面竟然陷了进去,紧接着周围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机关声,沙丘平台,从中间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甬道。 张梁回头嚎叫一声,瞬间四面八方也传来阵阵嚎叫,紧接着沙丘平台的四周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黑影,这些黑影步履瞒珊,行走动作僵硬,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露出一张张狰狞而又可怕的面容,这座黄巾大营如今早已经没了活人,只剩下满营的僵尸,张梁这一声嚎叫就是为了召唤出这些没有神智的僵尸,他要用这些僵尸守护住这座大营,因为他要去地宫之中解放封印,释放旱魃! 沙丘宫外刘备等人早已经远远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叫声,这些叫声此起彼伏,让刘备有些心烦意乱,而这些人的战马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开始不安的乱动起来,许多人都被这些战马颠下了马,这些甲士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战马,究竟是什么竟然让这些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战马丢下他们落慌而逃。 这里人仰马翻,而沙丘宫内的嚎叫声突然停止了,月亮不知何时又躲进了云里,整个沙丘宫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有些恐怖。 刘备等人的战马如今已经全面失控,不论如何抽打安抚,这些战马都不会在前进一步,这些异常,导致帝国的军人都有些心里发毛,刘备也是皱着眉头看向关羽和张飞二人,关羽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脸色有些难看的对刘备说道“大哥这沙丘宫内有古怪!” 张飞也点点头,他用鼻子朝周围努力嗅了嗅说道“这里弥漫着一股腐肉的味道,臭死了” 刘备来到鲍鸿身边说道“鲍将军,这沙丘宫内可能有古怪。我们先暂缓一下行动,等老师来了再说吧” 鲍鸿心中虽然明白,但是他嘴上还是强硬的说道“有古怪又能如何,身为军人当以完成任务为主,怎么可能因为胡乱猜测而停止行动呢!” 鲍鸿不在理会刘备而是带着自己的部队继续朝沙丘宫行去,屯骑营是清一色的骑兵,如今战马一个个的都失去了行动能力,鲍鸿只好带着属下步行前进,刘备看着鲍鸿不听劝长叹一声,心道这个鲍鸿好胜心如此之强,在战场之上是要吃大亏的,军中最忌讳争功之事。 张飞看着离去的鲍鸿对着他的背影愤然说道“呸,一个小小的校尉也敢狗眼看人低,真不是东西!” 且说鲍鸿带着屯骑营步行到沙丘宫十米的距离,此刻他已经能远远的望见漆黑的寨门和箭楼,鲍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因为他发现这箭楼之上竟然空无一人,真是天助我也,鲍鸿大手一挥屯骑营的甲士迅速冲进了沙丘宫,鲍鸿跟在后面,等他进了这沙丘宫之后明显有些愣了,因为在这座空旷的大营内,许许多多的黑影正在缓慢的转过身,月亮在这一刻穿过了乌云,鲍鸿眼角有些抽搐的看着前方的这些黑影,借着月光他看清了这些黑影的脸,这些脸狰狞异常,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龇牙咧嘴这些黑影根本就不是人类!!! 原来整座大营竟然全是死人的天下。 月无声, 人无声, 活人与死人的战斗在这一刻爆发 第七十一章僵尸由来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黑暗之中,寂静无声,鲍鸿额头冷汗流了下来,屯骑营的甲士们虽然是大汉帝国精锐中的精锐,但是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情况,正在屯骑营甲士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的时候,那些没有思维的僵尸帮他们做出了决定,这些行动有些迟缓的僵尸,低吼着朝屯骑营所在的地方前进了,一支僵尸距离一名屯骑营的甲士很近了,这支僵尸突然暴起,疯狂的朝这名发呆的甲士扑了过去,屯骑营不愧是大汉帝国的精锐之师,这名甲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心中虽然害怕但手中毫不犹豫立刻抽出腰间环首刀朝这具扑来的僵尸砍去,这环首刀是由钢经过反复折叠锻打和淬火后制作出来的直刃长刀,是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杀伤力最强的近身冷兵器,这环首刀是帝国精锐部队的标准配置,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环首刀将匈奴打败,并间接促成了当时的欧亚民族大迁徙,当然这是后话。 锋利的环首刀一下将这具僵尸砍拦腰砍成两截,这名甲士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语气轻松的回头对身边的袍泽说道“这东西看着可怕,也太不堪一击了” 他身边的其他甲士听了他的话也都笑了起来,然而就在这名甲士准备回过身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传来剧痛,他低下头一看,没想到那具已经被自己砍成两截的僵尸竟然还在动,只剩上半截的这具僵尸竟然用枯萎的手抓住了这名甲士的腿,干枯的手有着锋利的指甲,这些指甲如同钉子一般插入这名甲士的腿里,这名甲士疼的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他立刻用环首刀疯狂的砍着这具僵尸,一刀一刀,甲士的脸上被溅上了许多黑色的血液,而他脚下的这具僵尸早已被砍的不成样子,这名甲士看着地上这如同一滩烂泥的存在,舒了口气,终于结束了,他直起身体刚要说话,他的身体突然不规则的颤抖起来,他身边的甲士用惊愕的眼光看着他,因为他此时整张脸变得漆黑一片,他感觉此刻脸上奇痒无比,他伸手在脸上挠了下,然而这一下竟然将他的整张面皮抓了下来,他对这些浑然不知,他一边挠着脸,一边对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只是他越挠脸上的肉越掉越多,一张血肉模糊的一团,由于没了肉和肉皮,他的上下颚骨清晰可见,所以周围的甲只能看见他上下颚骨在动,但是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周围的屯骑甲士纷纷朝两边退去,他有些不安的看着昔日的袍泽为何如此警惕的看着自己,他想上前两步,突然一支利箭钉入他的额头,强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带到在地,他胡乱的挥舞着只剩下白骨的手,眼神绝望的望向天空中的月亮,他心中好恨,恨他往昔袍泽的见死不救,怨气不断累积,他倒下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无神的双眼,狰狞的脸,他成了僵尸的一员。 刚才的那一箭是鲍鸿射的,此刻鲍鸿收起弓,环视四周,就在刚才他犹豫的时候,这些僵尸竟然不知不觉间将他们的退路也堵上了,鲍鸿抽出首环刀,一咬牙嘶吼道“结圆阵,杀出去!” 屯骑营的将士们开始快速变换阵型,很快结成了一个圆形防御阵,既然能加入屯骑营,这些人的单体战力都十分强悍,而且对战场的观察能力都不弱,就在刚才他们发现这些僵尸虽然行动迟缓,但是他们竟然砍不死,而且还有剧毒,被感染的人就和那名甲士一样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惶恐,他们不怕死,但是无论多么强悍的勇士,都不想死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就是人类的软肋,人类在面对未知的事务,心中往往充满恐惧。 很快屯骑营和这些僵尸发生了战斗,屯骑营凭借着精妙的配合,锋利的武器很快将第一批僵尸砍成一滩烂泥,第二批,第三批,很快有人体力不知,一名甲士恍惚间被僵尸扑倒在地,接着第二名,第三名,越来越多的屯骑营甲士被扑倒杀死,然后变成一具具新的僵尸杀向了原本和他们生死与共的袍泽。 圆阵越来越小,这时一声充满了杀气的怒吼从营外响起,巨大的声浪将不少僵尸掀翻在地,营门处的僵尸突然开始成片倒下,鲍鸿放眼望去原来是刘备带着他的两个义弟和五百义勇军赶到了,刘备干将莫邪剑,剑剑不离这些僵尸的脖颈处,每一剑都有一颗腐朽的头颅与尸体分离,刘备这时大声喊道“砍他们的头,这是消灭他们最快的方法!” 听了刘备的话后屯骑营甲士恍然大悟,开始了有序的反击。 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刀身泛着青绿色的光芒,在这无月的夜晚让人寒透心肺,成为一道璀璨的光芒,关羽内力不断积蓄,身后青龙幻象显现,这青龙本是四方神兽之一,据《北极七元紫延秘诀》记载,青龙号为“孟章神君”,白虎号为“监兵神君”,朱雀号为“陵光神君”,玄武号为“执明神君”。东方青龙,角亢之精,吐云郁炁,啖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冥,来立吾左,天神之贵者,莫贵于青龙。故而青龙更是四象之首。 而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的铸造更是充满了传奇,在上古之时,有一古身在月圆之夜打造青龙偃月刀。快完工时,骤然之间风起云涌,青龙路过此地,而这刀竟然在无人驱动下自动发出一道青绿的刀芒,穿破天际,将空中的青龙击伤。青龙血从空中滴落而下被这青龙偃月刀吸收。所以,有了“青龙偃月刀”之名。 青龙刀刀偃月,天地为之变色,关羽一身绿色长袍长刀挥舞,青龙幻影挥舞着巨大的爪牙,将周遭的僵尸一扫而空,青龙本为神,而僵尸却是从天地怨气中而生的怪物,一正一邪。 沙丘平台甬道内,张梁独自走在甬道内,深不可测,光阴昏暗,这些到难不住张梁,因为僵尸在黑暗中并不影响视力,尤其像他这种红眼僵尸,已经到了飞僵的地步。 ?僵尸从弱到强分为紫僵、白僵、黑僵、毛僵、飞僵、伏尸、不化骨七个等级。 僵尸修炼异常困难,能够达到飞僵的已经少之又少了,而到达伏尸的只有四个,分别是后卿,将臣,女魃,赢勾这四个。至于不化骨这个境界只有传说的四大妖神之一的犼才是这个境界。 僵尸无魂无魄,不死不朽,游离于三界之外。僵尸,更是可以达到了长生不死的地步。只要不出现意外,僵尸的寿命基本上是无限的!更为奇特的是,僵尸喜欢饮人血,并且被咬的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变为新的僵尸!事实上,传说中虽然有四大僵尸始祖,却并非都是吸血僵尸!四大僵尸始祖中,只有将臣是吸血僵尸,因此,如今现世的僵尸都是将臣的后代。将臣是犼的躯体变化所成,无魂无魄,因此,将臣的后代均没有魂魄,并且继承将臣的吸血特性。 其实张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一种僵尸,自己喜欢吸血按理说应该是将臣的后代,可是却又有记忆,其实张梁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根据大哥张角所说,在太平要术中记载着一件事情: 很久之前,犼曾经向昊天要了一根巨大的神树树枝。在犼被封印之后,神树树枝接触到犼的躯壳后,居然慢慢的融入犼的体内,成为新的生命体,占据犼的身体,这就是僵尸王将臣! 张梁思索间,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转角,拐过转角,是一条全新的甬道,张梁脚步未停,这一脚踩下,地面突然向下凹陷了一下,张梁察觉到异样时为时已晚,甬道内传来巨大的轰隆声,左右两处墙壁突然出现许多枪刺,而且这两面墙竟然开始移动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彼此闭拢,张梁心中惊讶,虽然他的身体并不怕这些枪刺,可是一旦被这两堵墙夹住,就算自己死不了,也会被长久的困在此处。 张梁不好怠慢,身体快速前掠去,张梁躲开这闭合而来的墙面后,还未等脚跟落稳,甬道黑暗处一根巨大的铁锥瞬间打在张梁身上,金属之声碰然而起,张梁被铁锥结结实实的打飞了回去,张梁落地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低声自言自语道“这些机关对付对付凡人还行,对于我这种僵尸来说真的不够看!” 张梁徒手掰断挡在身前的大铁椎,然后继续超前走去,很快他再次来到了那个拐角处,当他的脚再次踏进这条甬道时,一个巨大的陷坑出现在他的脚下,陷坑内寒枪如林,张梁眉头紧皱,不可能,他已经避开了刚才有机关的那块地方,怎么这里还有机关,张梁来不及多想,一个纵步跃过这个陷坑,脚一落地,突然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起来,一道火龙毫无征兆的将他包裹起来,张梁连忙将怨气释放出体外抵挡,因为这火里竟然包含一丝神力! 良久火龙消失,张梁也有些狼狈,衣服早已经被刚才的大火烧成了灰烬,眉毛头发也有些发卷,张梁呲了呲嘴中的獠牙,愤怒的咆哮着,一个小小的暗道机关竟然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随着张梁的一声怒吼,地下黑暗中的某处,一双紫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第七十二章八卦九龙阵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刘备带着部队汇合鲍鸿后,从怀中掏出响箭,这支响箭被做了手脚,响箭之上绑有火药,响箭升空后,不光发出凄厉的响声,到达高处后,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开来,埋伏在沙丘宫两侧的伍俘和种辑分别带领越骑营和长水营从沙丘宫两侧同时发动了进攻,伍俘的越骑营和屯骑营一样同属骑兵行列,只不过区别在于屯骑营是重骑,越骑是轻骑。 越骑清一色软甲,弯刀,佩汉白玉大弓,这支轻骑更倾向于机动,如今他们的马也都受了惊吓,没办法也只好骑兵变步兵,步战! 而长水营是重甲枪刀兵的组合体,重甲大刀长枪,是战场上的攻坚力量。 两支部队先后杀入沙丘宫内,和屯骑营一样,这两营的甲士看着这些面色狰狞的僵尸都有些发懵,还好刘备及时告知这些僵尸的弱点,两营的军士不至于像屯骑营那样损失惨重。 有了两营的加入,屯骑营的甲士也算是舒了口气,肉体凡胎总有累的时候,这些僵尸没完没了的而且不知道疲惫。 整个沙丘宫大营内,一场活人与死人的战斗还在继续。 沙丘平台下,张梁凭借着强悍的肉体硬扛了一波又一波的陷阱,此时的张梁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一份轻视,若非自己不是僵尸之体,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越往下走,陷阱的威力越高,而且包含神力的法术一个接一个令他防不胜防,即使强悍如他,他的身体此时也出现一道道伤口,暗红的尸血已经将整个脚下染成一片,张梁皱着眉,这得吸多少人血才能将自己的损失补回来呢! 张梁咧咧嘴露出嘴中的獠牙,虽然他看起来很狼狈,不过他的身体上的伤口早已经愈合,这就是高级僵尸的好处,肉体简直是变态一般的强悍。 这时张梁终于穿过了这条让他吃尽苦头的甬道,突然他再次停住脚步,因为他被面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映入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上伫立着九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有一条粗大的铁链,延伸向祭坛中央。 张梁看了看周围,四周竟然没有一条路可以通往那座祭台,这时他才发现现在这座祭台竟然被整个孤立在这巨大的地宫中央,张梁望向脚下,原来脚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水潭,水色奇黑无比,这水潭将整座祭坛包围,张梁心想如果要想到达祭坛,如今唯有跃过这水潭了。 张梁踌躇一阵,因为以他对这里的了解,这水潭和那座祭坛肯定被动了手脚,他冷笑一声,身体向后退去,准备加速助力跃过去,正当他准备跳跃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沙哑而又冰冷的话 “不想想死的话,就乖乖站在那里别动!” 张梁强行停下脚步,因为这个声音是从祭坛那个方向传来的。 张梁戒备的望向祭坛,开口说道“你是谁?” “我?对啊我是谁?” 这个声音里充满了焦躁,一股巨大的威压充斥着整座地宫深处 “我是谁?” “我是谁?” 祭坛中间说话的人似乎越来越烦躁,哗啦哗啦,九根柱子上的铁链突然变得笔直,这时异变突起,九根柱子上突然浮现九条火龙,这九条火龙将整座地宫照的明亮,火龙昂头沿着铁锁而下。 “啊!啊!啊!” 祭坛之间响起一阵痛苦的哀嚎,哀嚎中这声音如痴如颠 “哈,哈,哈,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黄帝的女儿,我是女魃啊!!!” 火龙渐渐潇洒,这声音中充满着愤怒“父亲,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强大的怨念充斥在整个地宫间,突然地宫天空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幻影,八卦图缓缓朝下压下去,这声音看到八卦图,他似乎对这八卦图充满了忌惮,声音变的都有些颤抖 “不要,不要,父亲,女儿错了,女儿错了!” 八卦图压下后,祭坛中再无声息,而站在甬道入口的张梁神色却是变了,如果不是女魃提醒,估计自己进了这座大阵即便自己是僵尸之躯,也肯定会葬身于此。 八卦幻影消失后,地宫之内一片死寂,良久,就在张梁以为女魃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时候,身在祭坛深处的女魃缓缓开口了,此刻她已经恢复正常,语气也不在那么焦躁 女魃语气平淡的问道“你也是僵尸之体?” 张梁点点头,随即他反应过来女魃如今被锁在祭坛中间,被一根柱子挡着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动作,随即开口说道“对,我是僵尸” 女魃低沉的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看来你也是个可怜人!” 张梁沉默,他不知道反女魃为何如此说,虽然那个人将他变成如此模样,但是他并不恨他,以前的他太弱小谁都保护不了,他想起了那年在巨鹿城中,他眼睁睁的看着兄长受尽凌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模样,他恨那时的自己。 虽然如今的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是自己却获得了空前的力量,如今的自己已经有能力保护兄长了,虽然现在的兄长也变得很强大,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但是他还是喜欢跟在兄长身边,他要为了兄长的大业而奋斗。 女魃没有理会还在发呆的张梁,她继续开口说道“你身上有将臣的味道,可是却又保留了人的记忆,真是奇怪!” 张梁心中也有无数的疑问,将臣他听过,但是并没有见过,张梁当日濒死,醒来后和二哥一样都变成了不死不灭的僵尸了,但是具体怎么变的,如何变得,他们也不清楚。 张梁沉声说道“你嘴中的将臣我不认识” 女魃似乎来了兴趣说道“那就有意思了。” 张梁此刻皱着眉说道“我要怎么救你出去?” 女魃听完张梁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好像听到了这天底下最搞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 张梁怒道“你笑什么?” 女魃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飞僵,也敢说出救我这句话?别看你我只差一个等级,但是你我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别!” 女魃话毕,一股威压朝张梁压来,张梁整个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想让这颤抖停止,但是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气,整个时间仿佛已经静止不前,张梁感觉身体快要被融化了一般,他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这女魃竟然恐怖如斯! 张梁的一条腿不自觉的跪在了地上,这种来自天然压制一般的威压,让他感觉女魃不可亵渎,这是弱者对强者的膜拜。 女魃撤去威压,声音中充满了嘲笑“如果一个小小的飞僵都能破了这八卦九龙阵,那我还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干什么?” 张梁此刻瘫坐在地上,这是他成为僵尸之后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就像面对那个人一般,他脑海中突然回想起那个一身青衣,白发飘飘的男子! 女魃似乎有些倦了说道“你走吧,自我被封印千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僵尸。我不想杀你!” 张梁喘着粗气,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疑惑的说道“八卦九龙阵?这不是困龙之地困龙阵么?” 女魃微微一笑“哈哈哈,困龙阵?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封印我千年!” 张梁此刻已经被绕懵了,难道大哥一开始就看错了?张梁开口说道“那为什么这里被叫做困龙之地,难道不是因为困龙阵?” 女魃被封印千年,怎么可能知道千年之后这个地方已经被称做了困龙之地。 女魃嬉笑着说道“原来你说的困龙阵和我说的困龙阵不是一个东西,算了和你这个晚辈说你也不懂” “那什么是八卦九龙阵?”张梁不甘心的问道。 “八卦九龙阵不是一个阵,而是两个阵的融合,这个阵包含了先天八卦阵和九龙出水阵,伏羲听过吧,自诩为人皇的伪君子,还有那个该死的应龙,我父轩辕为了封印我将这两个老不死的请了出来,然后布下了这座大阵,任而修为通天,也只能徒叹奈何,而且我身上还被钉入了五行钉,环环相扣,永生永世,这种痛苦你懂么?” 女魃越说越愤怒,而张梁却是有些呆了,他跟着他大哥时间久了,对这些多少有些了解。 人皇伏羲乃是当年的四大妖神之一,人首蛇身,与女娲是兄妹关系,而应龙乃是群龙之首,曾经帮助黄帝击败蚩尤。 想不到轩辕黄帝为了封印女魃竟然将这二位请了出来,如果是这二位亲自下的封印,那么确实自己有些蚍蜉撼树了。 张梁沉默不语,最后站起身说道“既然我不能破解这封印不过有一个人或许可以” 女魃痴笑着说道“谁?” 张梁一字一顿的说出那个他最不愿意提及的名字“南华” 女魃一愣以为他会说出谁呢,当她听到南华时,摇着头笑了起来“没听过!”,女魃此时已经厌倦了,她说道“给你个忠告,出了这里立刻离开,因为地面之上我感觉到了龙的气息” “龙?”张梁神色惊讶,难道是汉军? “走吧,离开这里!” 一股力量将张梁推进了甬道内。 祭坛后面,九条铁链锁着一名青衣的女子,女子面容恐怖。 第七十三章青龙乱舞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张梁想不到这女魃虽然贵为僵尸四大始祖,但竟然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连出逃的勇气都没有了,不过张梁转念一响,也不是女魃不想跑,而是封印她的阵容太过强大。伏羲,应龙哪一个不是传说中的存在。 张梁穿过幽暗的甬道,眼看出口就在前方,张梁一个闪身出了甬道,来到沙丘平台之上,突然他本能的感觉到一阵危机,张梁迅速一个闪身,一道青光从他眼前闪过,张梁摸了摸胸前流出的一丝暗红的血液,张梁脸色难看的望向四周,此刻四周竟然全部都是汉军,面前一名身穿绿袍锦衣的长髯大汉正在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张梁心中有些惊讶,因为刚才他身上的被砍的伤口竟然没有愈合,张梁望着面前这男子说道“你是何人?”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关羽,关羽单手扶髯,听到张梁的问话后,关羽沉声说道“关羽关云长!你可是张梁?” 张梁没有回答关羽的问题,他目光望向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刀身青龙吞月,张梁暗道难道他就是女魃嘴中的龙? 突然他的目光再次望向身后,张飞持丈八蛇矛将他的后路给封了,张梁此刻心中很是惊讶,因为他感觉这个新出现的浑身黝黑的魁梧汉子比面前这个叫做关羽的汉子也弱不到那去。而且这黝黑的汉子身上竟然有一股强大的妖气,难道是他的武器? 张梁来不及多想,因为关羽已经再次发动了攻击,关羽青龙偃月刀在手,整个身体上散发着一股青光,关羽挥刀,一股青色刀风,一瞬间将张梁包围在中间,张梁整个人被笼罩在一股青光之间,恍惚间一条巨大的青龙张牙舞爪的朝着张梁呼啸而去,张梁身在其中,凭借着强悍的僵尸之躯硬悍刀风,慢慢的他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张梁嘶吼一声强行突破了刀风,一拳打向关羽,关羽急忙抬刀格挡,但还是被这一拳打出去了好远,关羽甩了甩被震的有些发麻的胳膊,卧蚕眉紧皱,这张梁果然厉害。 刚刚击退了关羽,但是他的身后还有张飞,张飞蛇矛如电,笔直朝张梁后心刺去,张梁察觉到身后异样,脚下用力身体向上跃到空中堪堪躲开张飞的这一记蛇矛,突然瞳孔猛缩,因为就在这时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一道人影,这人耳朵很大,对着他露出一张笑脸,这笑容在张梁眼中看着很欠揍。 这人正是潜伏多时的刘备,刘备此刻与张梁四目相对后,他朝张梁露出一张笑脸后,干将莫邪同时刺向了张梁,张梁人在空中,被刘备这两剑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身上,张梁是僵尸之体,身体坚硬如铁,被干将莫邪打在身上后,身上竟然出现了伤口,张梁眉头越皱越紧,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口,张梁此刻心中有苦难言,这都是那里来的妖孽,怎么人手一把神兵,看来自己不用全力,估计还真得被留在这里了,张梁落地后,仰天长啸,眼睛变得赤红一片,嘴中獠牙锋利,背后竟然长出了一双翅膀,这双翅膀由无数黑色的骨头组成,周围冒着丝丝黑气。 张梁的手朝背后伸去,然后慢慢抽了回来,随着张梁的动作,一把白骨剑被他从后背中抽了出来。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此刻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这一幕,刘备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想不到这太平道地公将军张梁不但是一名僵尸,而且还是一头飞僵! “飞僵?!”刘备大惊的对围在周围的汉军喊道“快退!退出去!” 刘备以前听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左慈说过僵尸的事情,传说飞僵能够据说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百米之内吸人精血,如果左慈那老头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这飞僵简直恐怖至及。 刘备话音刚落,张梁已经动了,张梁挥动手中白骨剑在靠前一些的汉军面前一闪而过,身形之快,就在眨眼之间。 随着张梁的动作,这些汉军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张梁手中白骨剑剑身已经由白转红,张梁将这红色的骨剑从嘴前抹过,剑身恢复了白色,张梁伸出舌头在剑身上舔了一下,眼中红光越来越盛, 张梁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说道“愚蠢的凡人,竟然敢与我为敌,与我兄长为敌,那么你们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么?” 这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般。 汉军队伍的最后面卢植和四名校尉遥遥的看着这一切,卢植此刻神情有些凝重,他挥手让大军缓缓朝外面退去,这些普通军人已经对接下来的打斗毫无意义了,虽然可以结成军阵以杀势攻击这个飞僵,但是那样一来,自己这些兵卒一定会损失惨重。 张梁拍动着那双黑骨组成的翅膀,站立在空中,他此刻也发现了站立在大阵后方的卢植,张梁嘴角牵起一丝残忍的微笑,身形如一道流星朝卢植飞去,俗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卢植身为大汉帝国北部战线的最高统帅,杀了他,要比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人要强太多了。 射声校尉王子服看着飞过来的张梁,立刻指挥射声营列阵,射声营里的军士清一色都是善射之人,很快射声营的甲士准备就绪,前排是弓箭手,后方配备弩手,王子服手一挥,弓箭手迅速将弓箭射出,铺天的箭雨朝张梁射去,然而张梁身坚如铁,这些箭矢射在他的身上没能阻挡他分毫,王子服继续挥手,这次是弩手,弩箭凭着机械的力量箭道稳,箭势急,很快这些弩带着呼啸之声纷纷打在张梁身上,这些弩箭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些白点之后也纷纷落地,王子服皱眉,然后低声喊道“弩车,射!” 弩车这种东西一般都放在城墙之上用来守城,然而射声营有一种小型弩车,这种弩车比之放在城墙之上的弩车要轻便许多,而且威力不容小觑,射声营的弩车早就装填完毕,听到了王子服的命令后,射声营甲士毫不犹豫的将弩车对准了张梁,嗖的一下,巨大的弩箭激射而出,强大的后座力,将地面带起一阵尘土,碰,弩箭在空中和张梁撞在一起,纯铁打造的弩箭竟然在这撞击中化成齑粉,而张梁也不好受,身体被撞得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张梁努力拍动翅膀将身体稳住,他的身体在空中晃了晃,这弩箭虽然未曾射进他的身体,但巨大的撞击力,让他也很难受。 王子服心中更加惊讶,想不到弩车都不能伤这个怪物分毫,今夜突袭沙丘,未了方便快捷隐蔽,这种弩车自己只带了一辆,如今一箭之后,下一根弩箭的装填十分缓慢,再看看张梁除了被射后退几步之后,简直一点影响都没有,王子服和其他几名校尉对视一眼后,这几人纷纷抽出腰中佩剑挡在卢植身前,而四营甲士更是快速将卢植团团护助,只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怪物会飞啊! 正在张梁准备再次朝卢植冲去时,刘备已经提着干将莫邪赶到了,刘备此刻在张梁的下方,他纵身而起,双剑砍向张梁,张梁用白骨剑隔开双剑,一脚将刘备踹回了地上,刘备稳住身形抬头望着张梁,这张梁会飞,在空中张梁的优势远远大于他们。 “二弟,三弟!”刘备大喊一声后,将内力灌入到干将莫邪中,然后他将两把剑当成暗器朝张梁猛掷而去,干将莫邪二剑竟然散发出不同的光芒,这两把剑变成一红一黑两道幻影,互相交错缠绕,慢慢的这两把剑竟然合成了一把剑,朝张梁而去,张梁看着刘备决绝的眼神,在看看周围那些甲士惶恐的眼睛,他咧嘴笑了,张梁抬起白骨剑,劈下 “太天真了” 张梁一剑将干将莫邪组合而成的大剑从中间劈裂开来,干将莫邪被从一把剑再次劈成了两把,这两把剑从他身体两侧飞了过去 “嗯?”张梁嘴中发出惊讶的声音,因为这两把竟然在他身后兜了一个圈又折了回来 眼看着两把剑就快要击中了张梁的身体,张梁回身一闪,说道“不过如此!”然后手中白骨剑左右挥击,将干将莫邪再次击飞出去,干将莫邪两把剑发出一声悲鸣,坠落到地上,剑身变得暗淡无关,此时的刘备已经没了武器,张梁低声说道“看来还是先把你们这些老鼠捏死比较好” 张梁说完带着一阵腥风朝刘备扑来。 “你说谁是老鼠!” 刘备身前张飞豹眼圆睁,身后一条九头大蛇吐着信子,死死的盯着张梁,然后下一刻大蛇九个大头扬起,由上而下将张梁拍到了地上,蛇影散去,丈八蛇矛枪从张梁的后背透胸而过,张梁怒吼着将这丈八蛇矛拔了出来,一股强大的妖气在他体内肆虐,妖神九婴! 张梁咆哮,白骨剑再次挥起,这次一定要杀了他们,然而一声冰冷的话在他身后响起 “青龙乱舞!” 张梁回头,只见青龙偃月刀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条巨大的青龙浮现,这条青龙在张梁的眼中越来越大,下一刻张梁的身体被迎面而来的青龙刀气和体内的妖气搅成了一团粉末。 这就是灰飞烟灭么,大哥,对不起了。 云去, 月现。 一声深深的叹息从地下深处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关羽,张飞,刘备三人脸色都变了,三个人身形如电快速离开沙丘平台,随着三人的离去,顷刻间,地动山摇,原本的沙丘平台开始龟裂塌馅。 第二天,整座沙丘宫变成了一片废墟。 一场活人与死人的战斗暂时落下帷幕。 第七十四章岁月如歌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广宗城内有不下十多万黄巾军,张角兵起巨鹿郡,一路南下,兵锋直指冀州置所邺城。 这日夜里,张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胸口有些隐隐作痛,张角起身下了床,推开门来到庭院内,张角门口有一名年轻的黄巾军正在把守,他看见张角出来后正要准备跟上,张角摆摆手语气透漏着些许疲惫的说道“没事,我随便走走,你不用跟着”,这名年轻的黄巾军听到了张角的话后就停下了脚步,张角步履瞒珊的走下台阶,他抬头望向夜空,今夜无月无星,张角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衣,已是入夏时节,今夜的天气竟然如此微凉,风起阑珊,庭院内的海棠树被风吹的欶欶作响,看来今夜快要下雨了吧。 张角摸了摸额头,无情的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皱纹,早已经变得苍白的头发被风一吹,飘荡在身后。 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人能跑的过时间。看着被风吹动的海棠树,张角不由有些感慨,从自己三十岁那年起到现在自己已经五十了,时间一晃而过,想不到自己已经到了天命之年。被那个人救了之后,二十年来,自己苦心钻研太平道术,足迹遍布天下十三州,从无所有到太平道门徒数百万,自己殚心竭虑,为的就是建立一个全新的天下,那里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自己五十了,虽然太平道术虽然略有所成,可能是自己用的禁术太多了,如今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之前在琅琊诸葛村被那个少年用封印着龙魂的扇子击穿了胸口,虽然外伤早已经恢复如初,可是那把扇子竟然在自己体内种下了一丝龙威,没到月圆之夜,这股龙威就在自己体内乱窜,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未曾消除。 张角捂着嘴咳嗽,他想起广宗城外的汉军,他不由有些叹息,自己虽然道法超群,可是这战阵之事却是不甚了了,而且和自己对阵的又是大汉帝国三杰之一的卢植卢子干,这卢植不同于其他人,用兵之道更是变化莫测,自己曾经和他交过两次手,结局都是自己惨败收场,没办法如今的他不得不退守广宗城。 这帮大汉帝国的鹰犬,张角狠狠的攥紧拳头,现在就看三弟那里能不能有所作为了,退守广宗城也不是他没了其它退路,而是因为他知道广宗城外十里的沙丘宫封印着一个惊天大秘密,如果三弟能顺利把他放出来,那么自己也变成僵尸好了,这样自己就不再会被这幅皮囊拖累了。 已是凌晨寅时,张角有些倦了,他将披在肩上的衣服紧了紧,突然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站在他门口的那名黄巾军急忙来到张角身旁,一面给他敲背一面说道“良师您没事吧!” 张角咳嗽良久,直起腰,看着身边这名稚气未脱的黄巾军说道“你是新来的吧?” 这名年轻的黄巾军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是最近才从迷踪山总坛来到这里的,长老们要我来保护良师” 张角顺势坐在台阶上,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台阶对这名年轻的黄巾军说道“坐吧,陪我聊聊天” 这名黄巾军有些惶恐,他没想到张角竟然会主动让他坐在这里,在他的思想里,像张角这个地位的人,怎么会平心静气的和他一个无名小卒聊天呢。 张角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问道“你不用紧张,来坐下,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这名黄巾军被张角拉着坐了下来,他开口说道“我叫廖化,字元俭,今年二十五岁了” 张角笑着说道“真看不出你已经二十五了啊,听口音你不是冀州人吧!” “嗯”廖化回应道“我是荆州襄阳人” 张角有些惊讶“荆州人?那你怎么跑到冀州来了!” 廖化似乎被提到了伤心事,眼圈变的有些微红,张角看出了廖化神色有异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算了,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廖化这时抬起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张角问道“良师,这天下真的会有人人生而平等的一天吗?” 张角想了想说道“当然会有那么一天的,只要你们的信念不灭,即使我看不到了,还有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们办不到,还有你们的下一代,下下代,就像愚公移山一样,这天下终会回归大同世界!” 廖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时城内传来打更声,张角站起身说道“我累了,要回去了” 廖化急忙起身上前准备搀扶张角,张角笑着推开他的手,自己一个人慢慢的走回了屋子,廖化看着张角有些佝偻的背影,低下头,看来,大贤良师真的已经老了! 都说岁月不饶人,可是我们又曾饶过岁月。廖化站在张角的门外,屋内张角和衣而眠。夜深沉,廖化握紧手中的刀,张角的话让他相信,终有一天这天下在无七尺乱世之兵,在无贪官横行之日,廖化突然想起了千百年前大泽乡那一声震动天地的怒吼: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广宗城外大汉军营,经过一夜的苦战后,四营将士回到了大营内。刘备三兄弟在昨夜的战斗中大显身手,这五名校尉对刘备三人的态度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要不是这三人,昨夜大汉帝国的这些甲士必定损失惨重。 卢植带着五名校尉和刘备兄弟三个径直走向中军大帐,大帐中卢植发布了一条条的军令,虽然驻守在沙丘宫的张梁已经被他们消灭,但是广宗城内还有不下十万人的黄巾军,广宗城虽然城墙不高,但这些人如果据城坚守的话,凭现有的汉军人数是很难做到的,这些事情在帐内的众人都明白。 卢植摸着胡子说道“为今之际,我们只能将整个广宗城围起来,逼他们出来,毕竟城里有数十万人,他们的粮草坚持不了多久的。” 众人纷纷点头,卢植一语中的,既然方案无人反对,卢植开口说道“行了,先去休息吧,毕竟熬了一夜,明日起,围着广宗城挖壕沟!就算张角天神下凡,也左右不了战局,除非他是个会变粮食的神仙,要不然一月之后广宗城必破” 想不到一向严谨的卢植竟然开起来玩笑,众人也都跟着嘿嘿一笑,然后各自回营帐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整个汉军大营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围着广宗城开始挖起了壕沟,很快广宗城上的黄巾军就发现了异常,一名黄巾军急忙将情况通报给了张角,张角穿着黄色道袍来到城墙上,廖化紧随在他的左右,没多久一名头戴粘帽的大汉提着一杆黑铁枪来到了张角身边,这大汉铁须银齿,黑面朱唇,廖化认得他,这人正是黄巾军内有名的猛将姓周名仓,关西人,此人不但力大无穷而且还耍的一手好铁枪。 此刻周仓来到张角身边,他将黑铁枪往地上一戳对张角说道“良师,朝廷这帮兔崽子不来攻城,却在那里学老鼠挖壕沟,真是好生奇怪” 张角瞪了周仓一眼,这周仓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办事情从来不动脑子,周仓见张角瞪了自己一眼后,不由吐了吐舌头,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张角不在理会周仓而是放眼望向城外,城外的汉军此时干的热火朝天,两支骑兵部队不断在城下来回游曳警惕着城内的动向。 张角看着汉军的这一切,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卢植的意图,这时在他身后的廖化轻声说道“良师,难道他们是要将我们困死在广宗城内?” “嗯?”张角回头看向廖化“说详细点”,毕竟战阵之事,他不甚了了。 廖化指着城外说道“如今我们在广宗城内有十万多人,汉军若想强攻的话,必然会损失惨重,而现在他们在城外挖掘壕沟,一是因为我们的主力全在这里,可以一战定胜负,一旦我军化整为零突围而去,卢植会很头疼。二来卢植应该推断出我军粮草不足,一旦合围之势形成,敌我双方攻守调换,到时候我军因粮草问题势必要转守为攻突围而去,而卢植只需要守变可以了,没有了城墙的优势,我军战力将会大大折扣,到时候卢植不费吹灰之力变能一举歼灭我军!” 廖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张角看向廖化的眼睛不由有些诡异,想不到这廖化竟然是一个难得的军阵人才,张角沉声问道“可是我军要如何破了此策呢?” 廖化想了想说道“如今之际,只有弃广宗,趁敌方尚未完成合围之势时合全军之力突围而去!” 张角听了廖化的话后,不置可否,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然后说道“如果让驻守在沙丘宫的地公将军张梁与我军两面夹击卢植有多大胜算?” 廖化微微一愣,紧接着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大贤良师还真是对兵道一点都不了解,廖化脸上露出苦涩的笑脸说道“良师,卢植身为帝国三杰,用兵之道当世无人能出其右,他又怎么会让良师和地公将军夹击他呢!看汉军的动作,地公将军多半已经,已经……”廖化不忍在说下去,张角转身抓住他的衣领脸色狰狞的问道“已经怎么了?” 廖化和在场的众人第一次看到张角露出如此可怕的面容,廖化迎着张角的目光没有退缩,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人公将军多半已经兵败身死了!” 张角听完廖化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颤抖的向后退了两步“怎么可能?不可能!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伤的了他” 张角自言自语,状若疯癫,突然他喉头一紧,一口血喷了出来,张角眼前一黑,身体朝后倒去。 “良师!” 廖化等人急忙上前将张角搀扶回房。 天空变得更加阴沉,一场暴雨蓄势待发,不知何时落下, 第七十五章雨落广宗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众人将张角送回房间,廖化找来了军医,军医是一名眉毛花白的老头,这老头以前是一名江湖郎中,后来加入了太平道,如今随军出征,此刻他把了把张角的脉象,眉头紧皱后,他叹了一口气。周仓脾气比较火爆,看着这老头吞吞吐吐的就有些来气,周仓来到老头身边问道“良师怎么样?” 老头摇着头说道“看脉象,良师这次昏迷只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应无大碍!” 众人松了一口气, “只是”老头欲言又止,众人慌忙问道“只是什么?” 老头指着张角说道“良师的脉象虚大无根,微弱不应,这是无神之脉的现象” 周仓一个巴掌拍在老头的肩膀上,吓了老头一跳,周仓瓮声瓮气的说道“别拽词,说直白点” 老头瞪了一眼周仓说道“死脉包含无胃、无神、无根三种脉象。是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胃气已败的征象,故又称“败脉”、“绝脉”、“死脉”、“怪脉”。《素问·玉机真藏论》中说过:“真藏脉见,乃予之期日。诸真藏脉见者,皆死不治也。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奇迹的话,良师的身体已经时日不多了!” 在场之人大多是没有文化之人,他们前半句没听懂,但还是听懂最后半句话。 周仓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张角,心中五味杂陈。 老头这时又开口说道“行了都出去吧,良师需要静养。” 众人纷纷走出了张角的房间,这时一名瘦高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男子背后背着两把刀,正往张角这里走。此刻他看到众人已经从张角屋子里出来了,连忙跑了过来,他开口对周仓问道“黑牛,良师怎么样了?” 周仓抬眼看了这名男子一眼,心绪低落没有搭理这名男子,男子一看急忙拉住周仓的衣服说道“嘿,你这个黑牛,老子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啊!” 周仓一把撩开男子抓着他的手说道“瘦猴,滚开,老子没心情” “你”男子大怒,他再次扯住周仓的衣角,正要破破口大骂。 “裴头领,算了吧” 瘦高男子回头见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子,疑惑的问道“你是谁?管你什么事?” 说话的人是廖化,廖化认识这个瘦高背双刀的男子,这瘦高的男子名叫裴元绍,和周仓一样是张角麾下得力助手。 廖化看着裴元绍疑惑的目光,笑着说道“在下廖化,大贤良师的护卫亲兵” 裴元绍惊讶的看了看廖化说道“怎么你有什么事” 廖化神色平静的看着他和周仓说道“在下想请二位移步,在下有些事情要和二位说。” 周仓今日在城墙之上,看出了廖化不但武艺不错,而且兵法韬略是他们所不能及的,而且张角似乎很看重他,于是闷声点头,裴元绍一看周仓都同意了也就同意了。 三人步行来到一处僻静处,廖化率先开口说道“二位我闲话少说,我希望二位能带着人去突击城外的朝廷部队” 裴元绍冷笑,这孩子莫不是疯了一个小小的亲兵也敢吩咐自己,裴元绍刚要开口,周仓却先开口了,周仓说道“给我个理由!” 廖化深吸一口气说道“良师如今昏迷不醒,可是城外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一旦合围形成,那么我们只被困死在这里了!而整个广宗城内能有威望能力组织兵力战斗的除了良师之外,就是你们二位了,所以” 廖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周仓沉着脸转身说道“好,我答应你!” 周仓走后,裴元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低声说道“这黑牛,今天怎么转性了?” 裴元绍看着周仓渐行渐远,他急忙追了上去,“喂,黑牛,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周仓看了裴元绍一眼说道“别管那么多了,一会我去城外,你去不去?” 裴元绍沉吟片刻说道“去就去,谁怕谁!” 天色阴沉,广宗城外的汉军大营外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周围是清一色的银甲骑士,营门口的甲士上前拦住这支队伍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支队伍为首的一名骑士神色倨傲的说道“我们是羽林卫,护送黄门郎左丰大人前来考察军情” 守门的甲士惊讶的看了一眼这支队伍,然后沉声说道“稍等,容在下禀告中郎将大人” 这名甲士刚要走,车内传来一人说话“中郎将大人日理万机,你就不用通禀了。咱家自己进去就行了。” 这声音尖细如同女人一般,让这名甲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甲士回身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听见左大人的话么,还不让开”队伍前方那名羽林卫沉声说完,便一骑当先而行,营门的甲士属北校五营,这北校五营的将士自有一股荣誉,那里受得了这羽林卫如此嚣张,所以他不能退,于是这名甲士一挥手,很快营门处的五营甲士迅速持枪将这些人包围了起来,当先一名甲士说道“我不管你们羽林卫在京城有多么厉害,在这里就得遵守中郎将大人的规距,这是将令!”这名甲士的话铿然有声,这时马车内那个不阴不阳的尖细嗓音又响了起来“哎呦呦,挡了本官的路,就是挡了陛下的路,要知道咱家可是带天子视察北军,你一个个小小的士卒也敢拦天子使臣,莫不是想死不成?” 营门外的吵闹声早就惊动了卢植,卢植掀开军帐的帘子走了出来,他来到了营门处拍了拍那名甲士的肩膀,随后对着兵戎相见的双方说道“把武器都收起来吧,如今反贼未灭,就要同室操戈,岂不让人家看笑话?丢不丢人??” 听了卢植的话后,双方将武器都收了起来,马车前帘也被掀开,一名身穿宦官服侍的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满脸涂满了白色的脂粉,乍一看真像一个女人,当然只是像。 这人叫左丰,是一名宦官,凭着和张让等人过硬的关系倒也混了个黄门的差事,如今不知道又用了多少好处,竟然代天子巡边。 此刻左丰下了马车后,细着嗓子对卢植说道“哎呦,怎么有劳卢大人亲自迎接,真是折煞咱家了!” 卢植微微一笑说道“那里的话,公公请!” “卢大人请!” 卢植命人安排好这些羽林卫的住处后,就陪同左丰一起来到了中军大帐内,卢植命人准备好食物,席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时一名甲士快步跑了进来说道“启禀将军,广宗城内有几支部队袭击我军步兵营,屯骑营和越骑营陷入苦战!” 卢植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沉眉凝思,想不到这广宗城内竟然还有懂兵法之人,于是问道“刘备等人在那里?” 甲士躬身说道“他三人正在营内休息” 卢植一拍手说道“传我将令,命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带本部人马火速支援三营,我带长水,射声二营随后就到!” “诺!” 甲士急急忙忙去了,卢植对左丰告罪道“左大人不好意思,军务紧急,在下去去就回” 左丰起身笑道“大人这是那里的话,有底下将士在,卢中郎何必次次身临险地呢?” 左丰在军帐内转了一圈说道“卢大人,来坐下,陛下想问这张角何时能灭?” 卢植沉声说道“在有一月足矣!” 卢植此时已经将甲胄穿在身上,低头就要离开,然而左丰却是嬉笑的挡住了卢植的去路,左丰笑着对卢植说道“卢大人,我不远万里从帝都来到这四战之地,您就没有点什么表示?” “表示?”卢植听了左丰的话一愣,随即他明白过来这左丰是在朝他要赏钱,卢植此刻心中焦急前方战局,一旦被黄巾军突破了沟壑,那么合围之势无法形成,敌方必定趁机分散到冀州各地,那时若在想剿灭,一年都不一定能完成,想不到这左丰竟然敢公然索贿,卢植怒气冲冲的一把将左丰推开说道“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粮草尚且不足,那里有余钱来奉承天使!” 卢植说完掀开中军大帐的帘子就往外走,然而卢植刚出了中军大帐,变停住了,因为眼前一群羽林卫正拿着武器对着自己,卢植眼角抖动了几下,卢植沉声说道“左丰,你这是何意?” 左丰此时在他身后咯咯笑道“卢大人,我可是代陛下巡视,随时可以将你拿下解回洛阳问罪哦,怎么样,这下有余钱了么?” 卢植愤怒的将头盔掷于地上,目光杀气流转,“左丰,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左丰哈哈大笑着说道“你来呀,杀我就是杀陛下!” 左丰话还未完,卢植已经闪身到了他的身后,卢植在左丰耳边低声说道“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左丰额头上冷汗冒了出来,因为此刻卢植的杀意是那么的浓烈,他有一种错觉,只要自己动一下,卢植就会毫不犹豫的捏碎他的喉咙。 卢植大踏步再次走出中军大帐,他目光轻蔑的看着这些羽林卫说道“许翌若是知道你们这些人与宦官狼狈为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说完这句话卢植就准备离开,左丰抹去额上的冷汗说道“慢着,卢植,你可知道我是谁,咱家告诉你,今天咱这梁子是结定了!” 左丰一面指着卢植,一面对羽林卫说道“你们这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拿下!” 这些羽林卫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跟着左丰不过是想混点油水,可谁曾想这左丰竟然和帝国三杰之一的卢植杠上了,他们此刻骑虎难下,左丰看着这些羽林卫说道“怕什么,这卢植按兵不动,私通张角,其心可诛,先把他拿下押回洛阳再说!” 这些羽林卫互相看了一眼,如果让许翌知道他们和左丰一起敲诈各地,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但这些罪名如果坐实了,那么卢植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样一来许翌也就不会知道他们和左丰的那些龌龊事了。 “卢大人对不起了,拿下!” 为首的这名羽林卫的都尉一抬手,身后的羽林卫列阵朝卢植缓缓而去,中军大帐的异动早已经惊动了大营内的留守甲士, 射声校尉王子服此刻带着射声营将这些羽林卫团团围住,王子服抬起手沉声对身后的射声营甲士说道“准备!” 射声营迅速张弓搭弩,这些羽林卫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因为他们直到现在才想起一件事情,他们面对的是赫赫有名的北军五营,而在要想在北军五营将他们的将军抓走,那将是北军五营莫大的耻辱。 就在这些羽林卫以为自己将会被乱箭射死之时,卢植深吸一口气说道“把武器都放下吧!” 王子服惊愕的说道“将军?你” 卢植摆了摆手说道“放下吧,左丰我跟你走就是!” 王子服恨声说道“为什么?” 卢植笑着说道“难道你们想和我一起造反不成?” 所有人陷入沉默,在北军五营的虎视眈眈下,这些羽林卫颤颤巍巍的将卢植绑了起来。 雨水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 冰冷的雨水打在众人的盔甲上,劈啪作响。 冰冷的雨水中,一辆囚车在羽林卫的护卫下。快速离开了广宗城外的汉军大营,朝洛阳急驰而去。 第七十六章不欢而散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广宗城外,周仓手持黑铁枪,周围尽是汉军尸体,裴元绍此时站在周仓身边,脸颊上多了一道猩红的伤疤,显然是负了伤。 今天二人动员了城内半数以上的兵力,在各个将领的带领下对城外的汉军发动了一次大突袭,汉军似乎早有准备,两军初一接触,黄巾这方面就损失惨重,不过在源源不断的黄巾军的加入下,汉军也是打的异常辛苦。 周仓和裴元绍二人带头冲锋,带着属下黄巾军突破屯骑营和越骑营的封锁已经杀到壕沟边和步兵营进行了短兵相接。 周仓此刻也浑身欲血,他抬起一枪戳翻一名汉军,将他的尸体挑飞了出去,砸到另外两名围过来的汉军甲士。 “呜~呜~呜” 号角声响彻天地,一支人数五百的部队杀了过来,这支部队在三名头领的带领下如虎入羊群,迅速将黄巾军的阵型撕裂开来。 周仓举目望去,遥遥看见这领头的三人各个勇武异常,刀剑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黄巾军一扫而空。 这三人分成三队穿插而过,这时一名手持大刀的黄巾军将领与其中一人正好对上了。 周仓认出来这持大刀的黄巾军将领叫做刘石,这刘石在黄巾军将领中武力也算可以,此刻他拿着一杆大刀朝对面的那个绿袍长髯的人扑杀过去,两人都用大刀,周仓凝目看时,只见这二人两马交错间,刘石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一刀这刘石就死了。又有两名黄巾军将领同时朝这绿袍长髯的汉子杀了过去,这两人一个叫左茨一个叫丈缪,两个人两杆枪从左右袭向这绿袍长髯的汉子。 这绿袍长髯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和大哥刘备一起来支援汉军的关羽,关羽绿袍长髯,刀掩青龙,此刻他看见这两名黄巾军将领挺枪朝自己杀来,关羽冷哼一声,刀光闪过,这两名黄巾军将领都被青龙偃月刀挥成了两段。 关羽连杀三名黄巾军将领,其他黄巾军将领看到这关羽如此英勇,都不敢在上前,而是指挥士卒打算耗死关羽。 周仓在远处看着这绿袍长髯的男子在这军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绿袍随风而动,三尺长髯,好不威风。这男子凤眼微睁,眼神朝着周仓这面瞥了一眼,周仓一瞬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结,一个眼神就有如此浓烈的杀气,这一眼让周仓刚刚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这是周仓上战场这么多年第一次连与对手的交战勇气都没有了。 这惊鸿一瞥,让周仓有些惶恐,周仓此刻提枪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对方的武力,还是愤怒自己的懦弱。 滴答,滴答,雨滴从天上落下,周仓抬头,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有下雨了,转眼间雨越下越大,暴雨如注。 双方的战斗也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戛然而止,双方很快的互相撤出了战场,周仓带着剩余的黄巾军回到了广宗城,周仓留在最后,他此刻站在城门口处回头望去,透过重重雨幕,那一抹绿色在风雨之中巍然不动! 大雨倾盆而下,雨中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带着自己的部下走在汉军队伍的后面,张飞抬头看着这场雨说道“个老子的,早不下晚不下,非要这时候下,让爷爷杀的不痛快!” 刘备呵呵一笑说道“呵呵,行了三弟,就你杀的人多,还说没杀够” 张飞懊恼的说道“那有什么用,杀来杀去都是一群杂兵,哪像二哥,杀了好几个将领” 关羽半闭着眼睛,听了张飞的话后微微一笑,这时张飞又说道“对了,为什么这帮将领都去找二哥厮杀啊?” 刘备笑道“谁叫你二哥仪表不凡,颇有大将之风呢,你看看你一看顶天就是个先锋官,再看看我这相貌普普通通的和杂兵也差不多,你在看看你二哥,丹凤眼卧蚕眉三尺长髯,威风禀禀,锦绿百花袍,手中青龙偃月刀,这标准就是三军统帅级别的高官啊!所以呀,你懂了吧” 张飞听完后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张飞此刻凑到关羽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那个二哥,你还有绿色袍子么,借我一身。” 关羽撇了张飞一眼说道“没了!”然后继续说道“有也不给你” “啊嘞!”张飞捂着脸发出一声惊呼“二哥,咱们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 刘备和关羽看了张飞一眼后,二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雨中三人行。 三人带着队伍回到了广宗城外的汉军大营,刘备突然发觉大营内的气氛有些沉重,刘备掀开中军大帐发现五名校尉都在,然而自己的老师卢植却不在这里,刘备疑惑的朝射声校尉王子服问道“将军,老师他人呢?” 王子服面色沉重,没有说话,刘备察觉到了异样,心中不由有些焦急,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王将军,老师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放肆”鲍鸿拍桌而起“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鲍鸿本身就有些看不起刘备三兄弟的出身,而且三人来后把自己的风头全部抢走了,此时他看刘备竟然敢咆哮帅帐,正好借题发挥。 刘备怒目看向鲍鸿,眼中杀气腾腾,鲍鸿抽出腰中剑直指刘备说道“怎么你也想造反不成?!” “你!”刘备脸色铁青。 “行了,都别吵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子服终于开口了“中郎将大人被黄门郎左丰污蔑私通张角已经被压回洛阳了” 刘备怒气冲冲的说道“搞什么!老师私通张角?眼看广宗城破城就在旬日之间,他左丰有什么权利,竟然敢将老师抓走!” 王子服叹息一声说道“左丰是宦官,和张让等人走的很近,如今中郎将大人被他诬陷,怕是很难洗清罪责了,毕竟这帮宦党可是连上一任大将军都给斗败了!” 鲍鸿此刻冷笑着说道“卢中郎那里都好,就是这为人处事方面真的是,唉,你们说如果中郎将大人乖乖给左丰些钱,又怎么发生此事!卢中郎啊这叫战场如神,官场如鬼” 众人听了鲍鸿的奚落都面有怒色,刘备更是将将干将莫邪抽出来直指鲍鸿,刘备低声说道“你在说一遍,信不信我杀了你!” 鲍鸿不屑的冷哼道“刘玄德,不要以为你立了些功劳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你要知道你不过是一介白身竟然敢用武器威胁朝廷命官,大汉帝国律令以下犯上者杀!以前有中郎将大人罩着你,现在中郎将大人倒了,你还嚣张个屁!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人把你拉出去砍了!!!” “谁敢杀我大哥!”声如巨雷在军帐外响起,军帐门帘被掀开,一名黝黑魁梧的壮汉走了进来,这人正是张飞,而在他身后是一身绿袍长髯的关羽。 两人进了帅帐后,张飞豹眼圆睁,关羽半眯着眼斜眼看向鲍鸿,鲍鸿被这两道眼神锁定惊得朝后退了两步,强大的杀气让整个帅帐内的空气都为之一滞。他见识过这二人的武勇,如果自己再说下去,真的激怒刘备,那么在这狭小的地方自己绝对会死的很惨。 鲍鸿目光求救的看向其他几名校尉,这几名校尉虽然厌恶鲍鸿的落井下石,但他们终归都是同朝为官,而且都隶属于北军五营,所以种辑等人不得不起身安慰刘备。 王子服拍了拍刘备的肩膀说道“玄德,为今之际还是去追上左丰的车队,这帮宦官什么事情都敢做,我担心他们会在半路对卢大人不利” 刘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子服说的不错,万一老师在被押送洛阳的途中出了差池,那么他这个做学生的日后还有何面目立于这世间,刘备对王子服道了声谢,然后对鲍鸿说道“今日看在其他几名将军的面上,我不杀你,但日后你在敢侮辱我师,就休怪刘备无情!” 刘备说完对关羽张飞二人说道“二弟,三弟通知弟兄们我们走!”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带着义军离开了汉军大营,鲍鸿带三人走后脸色阴沉的起身,他要去点兵,刘备如此侮辱他,他一定要将刘备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他抬头看见挡在他身前的王子服,王子服对鲍鸿颇为了解,知道他此时起身的意图,于是特意拦住了他的去路,王子服开口说道“鲍校尉,万事不可做绝,留一条路,日后也好相见” 鲍鸿看王子服态度坚决,知道今日自己是杀不了这三人了,大袖一甩,气哼哼的坐会了座位上。 话说左丰等人冒雨离开广宗城外的汉军大营后,一路南下,但由于雨势太大,他们只好找躲进了一处破庙避雨,左丰和那名羽林卫的都尉凑到了一起,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这名羽林卫都尉叫王琦,此刻他们两人一边交谈一面不时的对着卢植指指点点。 卢值此背靠一根柱子闭目坐在那里,此时他的一身儒衣早已被换成了一件囚衣,由于暴雨的原因,此刻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虽然模样有些狼狈,但是对卢植并没有什么实际影响。 卢植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以他的实力挣脱这些枷锁很简单,而且这些羽林卫只有百人左右,自己要想逃很简单,不过他没有这样做,也没有在军营内将这些人斩杀殆尽,正如左丰所言他若动手,谋反铁定跑不了了。这帮宦官,是时候该除掉了。 卢植耳朵突然动了动,这倾盆的暴雨中传来阵阵马蹄声?会是谁呢?卢植睁开了眼睛目光望向雨幕。 第七十七章残庙会卢植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天色越发黑沉,如同打翻了的墨汁瓶。突然,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仿佛一把光明之剑划破这漆黑的天际。 破庙中羽林卫们围着火堆不时传来一阵阵说笑声,由于天气的原因,破庙里显得十分阴暗,明灭不断的火光将坐在篝火旁的左丰和王琦二人的脸照的有些阴晴不定。 左丰望着庙外的大雨,突然他低笑着对靠着柱子的卢植说道“卢大人,这场雨之后,路将更难走了,这万一囚车出了点事故,应该也在情理之中吧” 卢植没有理会左丰,他只是愣愣的望着庙外的大雨出神。 雨声疾,风渐起,滂沱的大雨使外面连成了一条白色的线,雨中马蹄声起,坐在篝火边的羽林都尉王琦脸色变了,他站起身目光也望向了庙外,狂风将庙外的树木吹的东倒西歪,王琦注重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雨中传来的马蹄声,虽然雷声,风声,雨声使这马蹄声几乎微不可闻,但他还是透过这些听到了那隐约而来的马蹄声。 王琦给周围的羽林卫一个眼色,这些羽林卫纷纷起身,张弓搭箭,持枪举盾做好了战斗准备。 左丰看着王琦如临大敌的样子,疑惑的问道“王都尉,怎么回事?” 王琦摇了摇头,他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但是这雨中传来的马蹄声应该是有一支人数不少于五百骑的骑兵在这雨中行进。王琦皱着眉,这天气,会是谁呢?这里还未出冀州,是黄巾军控制的地方,万一和这些黄巾军遭遇,想必会是一场恶战。 暴雨中,破庙外,王琦指挥着羽林卫上马备战,暴雨打在他的盔甲上溅起一层层水雾,王琦之所以没有依托破庙进行防守,而是选择在这雨中列阵等待,是因为他们的马都在外面,如果这支骑兵是敌人的话,不和他们交战而是将庙外的这些战马拉走,那他们岂不是要走回洛阳。 暴雨中,一支骑兵很快出现在王琦视野中,王琦看向这支骑兵并不是黄巾军,但也不是汉军的制式盔甲,难道是山贼或者是某个大家族的私兵?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这支队伍为首的正是手持干将莫邪的刘备,刘备此刻看到羽林卫后,眼睛大概在羽林卫中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卢植,刘备给关羽张飞二人一个眼神,关羽张飞二人点头,分成两路从羽林卫的两翼包抄了过去,羽林卫只有一百人左右,而这支神秘的骑兵竟然有五百人左右,王琦到是没有退缩,他嘶吼一声“列阵迎敌” “嚯!”羽林卫整齐化一的将长枪放下,准备冲锋。 眼看两支人马就要战作一处,一直靠在柱子边没有说话的卢植开口了“玄德,住手” “唏律律” 刘备紧急勒停了战马,战马人立而起,马蹄落地,水花四溅,刘备目光跃过羽林卫看到了破庙中的卢植,卢植此刻缓步从破庙中走了出来,刘备翻身下马,跪在雨中,浑身湿漉漉的刘备对着卢植说道“老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卢植看了看神色不定的左丰,然后对刘备笑道“玄德,这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听为师的话,回广宗城吧” 刘备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他不解的说道“可是,老师我不放心这些人!” “放肆”王琦现在看明白了,这人不过是卢植的一名弟子,而且看样子不过是一介白身,王琦大声呵斥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现在马上给我离去,看在卢大人的面子上我就不为难你了,要知道私自拦截朝廷重犯可是重罪!” 刘备此刻站起身对着王琦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他冷声说道“如今黄巾遍地,死一两个无关紧要的朝廷使者应该也不是一个什么大事吧!” 王琦一听大怒道“你这是找死!” 刘备将干将莫邪一抖呵呵一笑说道“谁死可不是你说了算!” 刘备说完,异变突起,一道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王琦身后,这男子肩上扛着一把青龙偃月刀,两脚旋转飞速的将王琦身后的两名羽林卫踢了出去,男子落在一匹马上,顺势放下肩上的青龙偃月刀,刀身搭在王琦的肩膀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充满傲意的语气在王琦耳畔响起 “你说谁先死呢?” 王琦脸色变得苍白一片,怎么可能,刀身巨大的重力压在他的肩膀上,使他原本挺拔的身躯变得有些佝偻,他微弱的转动脖子,眼角余光瞥到肩上的青龙偃月刀上,王琦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还在等他开口,破庙内传来哎呦一声,一个身影被从破庙内扔了出来,这人正是黄门郎左丰,此刻左丰被一下摔在外面,原本一身华丽的衣服沾满了泥土狼狈不堪,雨中的左丰此刻身体抖成了一团,张飞魁梧的身形从破庙中走了出来,他一边拍手一边闷声说道“小白脸如此不堪一击,真是无趣!” “你,你”左丰颤抖的举着手指着张飞,就在刚才张飞趁人不备突袭进了破庙,将留下保护他的几名甲士打倒,然后就是后来发生的那一幕了。张飞见左丰指着他豹眼圆睁一瞪眼,左丰吓得将手立刻缩了回去。 “唉”卢植摇了摇头,他此刻来到刘备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玄德,你这又是何苦呢?” 现在羽林卫都尉王琦被关羽控制了,其他羽林卫迫于形势只好将武器放下,刘备对着卢植说道“老师,这群人每一个好心的,我怕他们对您不利,所以特意赶来” 卢植轻描淡写的说道“老师什么实力你不清楚么?这些虾兵蟹将想害我,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卢植停顿了一下凑到刘备的耳边说道“玄德啊,这里水太深了,你还是别往这里参合了,他们拿我没办法的,但是你就不同了,你现在的实力很难与他们为敌!” “您是说?”刘备皱眉问道,卢植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行了,将他们都放了吧” 刘备犹豫片刻后,对关羽比了个手势,关羽收起青龙偃月刀,将王琦放了,张飞这时来到卢植身边,神秘兮兮的凑到卢植耳边说道“卢老头,为什么不让我们杀了这帮狗官!” 卢植一捂额头,这张飞他很早就认识了,两家同在涿郡,有些交情,所以当刘备带着关羽张飞一起去投奔他时,他就认出了这个世侄,而张飞一看见他更是大呼小叫的问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当时这件事让刘备关羽二人都有些蒙比,这张飞可是从来每和他们说起过认识卢植,哪怕刘备当时说卢植是他老师的时候。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三弟不要没大没小的!” 张飞吐了吐舌头,卢植却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无妨,翼德这孩子向来如此,不过翼德啊,以后说悄悄话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老夫的耳朵啊!” 卢植一面掏着耳朵,一面指了指呆若木鸡的一众羽林卫说道“还有就是说秘密,别那么大声,你看把他们给吓的” 张飞讪笑着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一激动没控制好音量,不好意思哈!” 这场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很快雨遍停了,但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似乎这场雨还没有下透。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此刻眺目四望,卢植最后还是跟着羽林卫去了洛阳,他们三人将卢植整整护送到了冀州兖州交界处,在卢植的再三要求下,他们才停止了继续护送,王琦左丰在三人如同杀人的目光注视下,颤颤巍巍胆战心惊的走了,此刻他们也不敢为难卢植了,一路好吃好喝的进了洛阳城。 洛阳城秋事房张让看着跪在面前的左丰,气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张让语气颤抖的指着他说道“蠢货,蠢货,当初我千叮咛万嘱咐,现在是非常之时,让你们收敛收敛,你可倒好,竟然要钱要到了卢植那里” 张让越说越气,随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杯,一口茶还未喝完,就将这价值不菲的茶杯扣到左丰身上,滚烫的茶水让左丰发出一声惨叫,张让笑着说道“你了厉害了,人家不给你钱,竟然还将人家弄回了洛阳,你特么的不知道他是谁么,大汉帝国三杰之一的卢植竟然让你压回了洛阳,你可真是有出息啊,要不我把我这个位置也让给你来坐” 左丰吓得身体缩成一团,他不敢抬头,但还是颤颤巍巍的说道“可是义父,事已至此,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 义父??原来这左丰正是张让的义子,前文说过封偦和徐奉就是这种关系,而这左丰正是张让的义子,要不是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做到了黄门郎的位置,而且还能代表天子巡边。 张让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花白的眉头越皱越深,左丰的话没错,事情既然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如何将卢植置于死地了,唉,这群蠢货,真是会给自己惹麻烦啊,本来封偦的事情就让他们成了众矢之的,如今又在国家纷乱之时,陷害帝国北部军统帅卢植,真是一帮蠢货! 风雨又来,四方涌动,张让起身负手而立,他看着秋事房外的树木,叹息不断。 第七十八章西凉董卓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洛阳城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朝野震惊北中郎将卢植因为私通张角已经被压回洛阳关押在诏狱内。 刘宏本来就是生性多疑之人,又有十常侍在耳边不断吹风,所以刘宏听完这件事情后,震惊之后便是暴怒,刘宏让人严查此事,但是北部张角并没有被剿灭,还是得需要一员大将统领北军五营继续剿灭张角。 这天刘宏正在为此事发愁,有人禀告董太后来了,刘宏连忙起身迎接,董太后的家世微不足道,出生在一个小官小宦之家,所以她只嫁给了亭侯刘苌,永寿二年生子刘宏。刘苌死后刘宏袭爵为解犊亭侯。刘苌是第三任皇帝刘炟的后裔,然而刘苌十三岁的儿子刘宏,却出人意料的被窦家看中,迎接到帝都洛阳,继承大统。可惜这时候刘苌已经去世,不能享受儿子带来的无上尊荣,母亲董氏则有望成为太后。不过,虽然亲儿子成为了皇帝,但身系“藩妃”的董氏——不过是皇帝属下一个侯爵藩王的妻子。所以,董太后既不能前往首都洛阳风光无限,也不能享有皇太后应有的权力;更何况,已有一位现成皇太后窦太后,刘宏登基后,窦妙太后同意追尊已故的父亲刘苌为孝仁皇(只称皇,而非帝),其墓改称慎陵,称生母董氏为慎园贵人。尊称母亲董氏为慎园贵人。 大将军窦武在与宦官斗争中失败被杀,窦太后也被囚禁忧郁而死,次年,刘宏就遣中常侍张让等人迎慎园贵人董氏入宫。董氏入宫后受尊孝仁皇后,居南宫嘉德殿,称永乐宫,因而在宫中宦官宫女都称董氏为永乐太后。 很快一名妇人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出现在刘宏的视野中,刘宏快走两步,跪倒在地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董太后急忙将刘宏扶了起来,董太后拉着刘宏的手说道“宏儿如今贵为天子,不必一见到老身就下跪” 刘宏咳嗽了下说道“儿臣虽然贵为天子,但也是母后的儿子不是” 董太后听了刘宏的话后一张老脸笑的很是开心,刘宏请董太后坐下后问道“母后今日找儿臣有什么事么?” 董太后笑吟吟的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介绍一个人” 刘宏奇怪的问道“什么人竟然能让母后亲自前来?” 董太后说道“这个人啊叫董卓字仲颖。” 董卓?刘宏眉头紧皱,然后回头问站在身旁的许翌问道“许将军,这董卓是何许人也?” 许翌想不到陛下会问他,他看了看董太后,又看了看刘宏,然后给刘宏讲起了董卓这个人: 董卓出生于殷富的地方豪强家庭。与西北羌人的居住地相邻。董卓自小养尊处优,少年时期便形成了一种放纵任性、粗野凶狠的性格。当地人说他,少好侠,尝游羌中”,“性粗猛有谋” 董卓年轻时就曾经到羌人居住地游历,依仗地主豪强的出身和富足的资产,多与羌族部落酋长交往。 这个董卓不仅体魄健壮,力气过人,还通晓武艺,骑上骏马,能带着两鞋弓箭,左右驰射。他那野蛮凶狠的性格和粗壮强悍的体魄,使得当地人们都畏他三分。不仅乡里人不敢惹他,周边羌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羌族首领豪帅为了保全自己,极力迎合趋附董卓,并且与他结为友好,以求暂时相安无事。地方豪帅们经常带着大量的牲畜和财物前来拜望,与董卓称兄道弟。他十分熟悉那里的情况,见羌人如此敬畏自己,便寻思如何来利用和控制他们,在羌人中培植和收罗亲信,为自己以后的长远发展打下基础。于是,在野心趋使下,董卓丝毫不吝惜花费自己的家产,每当羌人豪帅来家作客,他便杀牛宰羊款待羌人豪帅,以取得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和拥护。 羌人一方面畏服董卓的凶悍,一方面感于董卓的“豪爽”,所以都归附他,愿意听候他调遣。一次,一个羌人豪帅见董卓家的牛羊宰得所剩无几,便从老远的地方赶来上千头牛,赠给董卓。由此可见,董卓当时在羌人中的影响之大。 除了结交羌人,董卓还注意保持自己在当地豪强中的地位和影响,凭着他非凡的才武,拉拢、兼并其他势力,不断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力量。他经常扮演游侠豪杰的角色,在当地享有“健侠”的美名。同时,董卓还收罗大批失意、落魄的无赖之徒,他们为董卓的义气所感动,后来都一直死心塌地地跟随他。 当时董卓出任州兵马掾一职,负责带兵巡守边塞,维护地方治安。这样一来,董卓通过控制更多的羌人。一时之间,董卓成为闻名陇西的风云人物,不管是在官府,还是在民间,董卓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刘宏听许翌说完,眉头舒展道“我大汉除了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人外还有如此豪杰人物?” 董太后笑着接口道“是啊,最近听说卢植竟然私通张角已经被你关到诏狱了,但是军不可一日无帅,所以母后才为你推荐此人,以此人的武勇,扫平张角他们这些黄巾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刘宏暗暗点头,然后对许翌说道“这个董卓现在是什么官职?” 许翌说道“董卓现居河东太守一职” “哦,河东太守?”刘宏看向董太后说道“这董卓是如何说动母后的?” 董太后脸上露出牵强的笑容说道“这个,其实他和咱家有些亲戚” 刘宏看着母后如此牵强的笑容,他知道母后在对自己说谎,因为母后的家族在河内,河内董家之人,他还是了如指掌的。但他并没拆穿这个谎言,既然母亲说是,那就是吧。 刘宏起身将董太后送回宫去,然后对跟在身边的许翌说道“行了,和我说实话,这董卓可有将才?” 许翌先了笑说道“将才倒是有,不过这董卓为人看似豪爽,实则残暴不仁” 刘宏摆了摆手说道“残不残暴无所谓,能领兵就行,对了他给我母后送了多少钱来买这个帅位?” 许翌脸色变了变,他想不到刘宏会问自己这件事,于是连忙说道“这个属下不知” 刘宏意味深长的看着许翌说道“许将军你是个聪明人,知与不知你自己知道,但是我希望这件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吧!” 许翌额头流出冷汗,他急忙跪在地上说道“臣遵命!” 刘宏咳嗽着挥挥手说道“行了起来吧,明天朝会,让这个董卓来见我!” 刘宏走后,许翌抬手擦掉额头的冷汗,现在刘宏越来越聪明,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第二日洛阳嘉徳殿,刘宏亲临朝会,看着满朝文武,刘宏沉声说道“将卢植带上来!” 很快卢植披枷带锁身穿囚衣被带到了大殿内,满朝文武大多都认识卢植,想不到以前那个意气风发一身儒衣的帝国三杰,如今竟然沦落成一名披头散发披枷带锁的囚犯,卢植此刻跪倒在地上高声说道“臣卢植,扣见陛下” 卢植说完,张让阴沉的说道:“卢植,你私通张角,证据确凿,为何不自称罪臣?” 卢植笑了笑对张让说道“我在与陛下说话,你不过是一个阉货,有什么资格代替陛下说话?” 张让怒道“你找死?” “行了”刘宏咳嗽着说道“我不是让你俩来吵架的”刘宏看向卢植问道“卢植我且问你,为何私通张角,辜负朕对你的一片心意?” 卢植笑着说道“陛下,臣不过是没有银钱贿赂左丰,变被诬陷谋反重罪,可是臣要问的是,就凭他一人之言就说臣私通张角,未免太可笑了吧?” 刘宏看着满朝文武,似乎都有不平之色,刘宏让张让来到身边低声问道“让公可有卢植谋反的确凿证据?” 张让悄无声息的摇了摇,由于左丰这件事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急准备,刘宏一看张让的脸色,也就明白了这卢植多半是被冤枉了,不过也好,正好借此机会卖母后一个人情,让那个董卓去领军好了。 刘宏咳嗽道“卢植之事,交由大理寺严加审问,行了把卢植压下去吧!” 卢植起身被甲士压着走出大殿, 这时宦官高声叫道“宣河东太守董卓觐见!” 很快一名身穿甲胄的肥硕男子走进了嘉徳殿,卢植正好与这男子擦肩而过,两人四目相对,卢植停下脚步,心中有些震惊,因为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气息,这气息让他很厌恶,是魔气么?卢植看着这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卢大人请吧”身后响起甲士的催促声,卢植回过神来冲甲士们笑了笑,然后下了嘉徳殿,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漫长的牢狱之灾,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微臣河东太守董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宏皱眉打量着这个匍匐在上身穿黑甲的男子,这就是董卓么?不过怎么看都和何进有一拼,这肥硕的体格,一脸络腮胡子,刘宏咳嗽着说道“平身吧!” 董卓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身黑色的盔甲勉强裹着他的肚子,小眼睛络腮胡,一脸憨笑如同一个肉球,刘宏怎么看他怎么觉得这董卓丝毫没有名将风采。 唉,刘宏此刻不由有些怀念卢植了,不过谁叫自己母后收了人家的钱了呢! 第七十九章黄天鬼道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很快大汉帝国陛下刘宏亲自下令任命董卓为东中郎将接替卢植继续剿灭张角。 董卓离开洛阳落过河东时带着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万精锐西凉铁骑赶赴了冀州。 广宗城内,张角坐在院落内的台阶上,他此刻目光望向天空,天空天空的颜色不断变化,先是浅灰色,渐变到深灰色,最后,终于变成乌沉沉、黑压压的了。灰色的天空上,掠过了一片黑云,大地像给一口大锅当头盖上了似的。天空更加阴沉,铁块般的乌云,同山峡连在一起,像铁笼一样把广围困住。看天上,好像是天公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浓浓的乌云迅疾地盖住了半边天。 张角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自从他知道张梁的死讯后,他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般。 廖化此刻出现在院子里,他来到张角身旁静静的站在张角身后,廖化没有打扰张角,面前这个被太平道奉若神明的男子如今变得行将就木。 张角披散着一头白发,额头上的皱纹不知不觉又添了几分,张角没有回头,他低沉着声音对廖化说道“都准备好了么?” 廖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他点了点头说道“都准备好了” 张角笑了笑,他的目光再次望向天上,看着那一朵朵沉闷的乌云,张角站起身,廖化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良师,我们真的要用那招么?可是您的身体” 张角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如今汉军对广宗城的包围之势已成,要想救这广宗城内的十万黄巾子弟,就只能凭它了” 廖化听张角说完,叹了口气,确实以广宗城内的黄巾军战斗力来说根本不足以突破汉军的包围。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脚步响起,张角没有回头,廖化转身看了一眼,原来是裴元绍火急火燎的来了,裴元绍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疤,此刻他匆匆忙忙的来到张角身边说道“良师,出大事了!” 张角皱眉问道“什么事,慌张成这样?” 裴元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道“刚才俘虏了一名汉军,据他说汉军统帅卢植,卢植他因为谋反重罪被押解回洛阳受审了” “卢植谋反?”张角笑着说道“开什么玩笑,他和谁谋反?” 裴元绍此刻缓过气来说道“我这不特地来问您了么,那名汉军说卢植的罪名是私通良师您,我就是想问问这不是真的。” 张角大笑道“私通我?呵呵,我怎么不知道呢” 廖化此刻接嘴说道“不管如何,卢植被撤是大汉的不幸,但却是我们的万幸。”廖化看向张角说道“良师,既然卢植已经被撤了,我们也没必要冒险用那个了” 张角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卢植虽然走了,但是北军五营仍然在,而且汉朝必定换来新统帅,这个新统帅能力如何,我们尚且不知,元俭既定方案不变,还有就是严密监视汉军的动态!” 张角说完转身拍了拍廖化的肩膀说道“不要忘了,汉军中还有三个高手呢!” 廖化皱眉,那天突围之所以不成功,就是因为那突然出现的三人,尤其是那一身绿袍长髯的男子,当日他在城墙之上看的一清二楚,那个人的武勇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张角走了,廖化和裴元绍二人出了张角的院子,路上裴元绍问道“元俭啊,良师和你一直说的那个究竟是什么啊?” 廖化也没有隐瞒裴元绍,他看了看左右没有其他人,于是开口说道“黄天鬼道” “什么?”裴元绍听廖化说完吓了一跳,廖化似乎早就知道裴元绍会有这个反应,早早的捂住了裴元绍的嘴巴说道“你小点声” 廖化放开裴元绍后,裴元绍脸色苍白支支吾吾的说道“良师真的打算用黄天鬼道?” 廖化沉默的点点头,裴元绍激动的说道“良师他疯了不成,以他现在的施展黄天鬼道,岂不是自寻死路?” 裴元绍做为太平道的高级将领,所以对这个黄天鬼道还是有所了解的,黄天鬼道是太平要术中的最高禁术,据记载,此术一经施展,将借助天道和鬼道的力量,召唤无数落雷,这些落雷的威力巨大无比,但是这黄天鬼道必须以一名法力高深之人为阵眼,阵法结束后,做为阵眼之人的三魂七魄会被吸收到天道和鬼道之中,永生永世。 这个术自太平道成立以后还没有人施展过。 廖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广宗城上空的乌云似乎更低了。 马蹄轰隆声,将廖化的惊醒,这沉重的马蹄声,廖化急忙冲上了广宗城墙之上,极目望去,一队队的黑甲骑兵正在快速冲进城外的汉军大营,马蹄下烟尘四起,骑兵之中一面黑色大纛上书一个董字,另一面大纛上绘着一头张着翅膀的熊。 廖化看到这支骑兵后,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想不到代替卢植的竟然是河东太守董卓和他麾下的一万西凉精锐飞熊,重骑兵。 廖化心事重重的下了城,董卓这个人他略有耳闻,董卓起于西凉,在羌人之中威望极高。廖化眉头紧皱的将情况和张角汇报之后,张角倒是无所谓,反正谁来都一样,他们的最终结局都是在自己的黄天鬼道之下,痛苦的哀嚎着变成一缕缕亡魂。 此刻房间内坐满了黄巾军的将领,张角大袖一挥说道“卢植也好,董卓也罢,现在就让他们尝一尝我太平道的厉害!” 广宗城外,董卓坐在帅位上,这个位置在不久前还是属于帝国三杰之一的卢植的。 董卓肥胖的身躯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好笑,他身后站着四名西凉黑虎骑兵的统帅,这四人都虎背熊腰,一脸彪悍。此刻北军五营五名校尉和各营的大小都尉都齐聚帅帐之中。 卢植在的时候不讲究这些,但是董卓不同,董卓一来,就将这些人都召集了过来,一是立威,二呢也是看看有没有可以拉拢培持的亲信,毕竟如果能在北军五营之中有些心腹之人,终究不是一件坏事。 五营校尉中以射声校尉王子服为首,依次是屯骑校尉鲍鸿,越骑校尉种辑,长水校尉伍孚,还有步兵校尉吴兰。这五人之后,紧接着便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在之后才是五营的大小都尉。 董卓眯起眼睛打量着在场的众人,憨声笑道“董某如今初来乍到,还望诸位多多帮衬才是” 众人纷纷行礼说道“将军客气!” 众人做好之后,王子服率先说道“董大人,属下冒昧,不知董大人从何处而来,可有卢大人的消息?” 王子服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事情,董卓哈哈大笑道“董某从洛阳来,卢大人的事情诸位就不用操心了,自然有大理寺那帮家伙去审理,想必会给卢大人一个公道的” 董卓说完后,王子服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刘备,刘备感激的看了王子服一眼,因为在这里最想得知卢植消息的就是他这个学生了。 这时鲍鸿突然起身,一脸谄媚的对董卓说道“董大人神兵到此,这广宗城必将指日可下” “哦哈哈,那就借将军吉言了”董卓大笑着饶有兴趣的多看了一眼鲍鸿,心中暗道这小子可以见风使舵的功夫不错。 其他几名校尉对鲍鸿的卑躬屈膝都有些不屑一顾,毕竟北军五营在大汉帝国是出了名的,这鲍鸿如此放低自己的身段,讨好董卓,着实让其他几人有所不耻。 这时董卓目光突然注意到刘备三人所在的位置,这三人穿着随意,都不是汉军的制式军服,而且这三人隐约给董卓一股压力,董卓笑着对刘备三人说道“请问,这三位如何称呼?” 刘备起身施礼说道“在下刘备刘玄德,这是我二弟关羽关云长和三弟张飞张翼德!” 董卓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啧啧称赞道“哎呀,看三位一表人才,不知现居何职啊?” 刘备还未说话,鲍鸿一脸冷笑着说道“三个白身而已!” 董卓疑惑的看向刘备,那意思就是你们三人真的是白身? 张飞恼怒的看了鲍鸿一眼,正待发作,被关羽拉了一下,这才作罢,刘备确实没有理会鲍鸿,而是不卑不亢的说道“启禀将军,我三人正是白身,以义勇军身份,参与剿灭黄巾叛乱” 董卓嘬着嘴中的牙花子,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看出刘备这三人与鲍鸿关系并不好,董卓在心中权衡了一番,最后笑着说道“既然是白身,那么三位怎么会坐在这里呢?” 刘备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董卓会问出这种话,所以他沉默着没有回答,这时鲍鸿在旁边煽风点火道“就是,一介白身,有什么脸面坐在这里?” “你找死不成?”张飞怒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关羽亦是蓄势待发,冷漠的看着在场的众人,一瞬间帅帐内剑拔弩张。 董卓身后的四名飞熊军统领脸色也都变了,这二人的气势好强!四人掏出武器戒备的看向刘备三人,刘备却不为所动,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无外乎是恩师临别时的嘱托,如今董卓既然来了,这里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刘备看了一眼鲍鸿,然后躬身对王子服,种辑,伍孚和吴兰四人行了一礼“感谢四位将军的帮助,如今备在此叨扰日久,理应告辞” 王子服起身说道“玄德这是何苦?”然后他转过身对董卓道“董将军,刘备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何无故驱离?” 不等王子服说完,刘备已经带着关羽,张飞大踏步走出了帅帐,三人走后,众人才如释重负,董卓有些懊恼的看了一眼满头冷汗的鲍鸿,这样看来自己可能赌错了。 军营内,张飞怒气冲冲的对刘备说道“大哥为何拦我?我等亲赴血战,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如今他们三言两语就将我们打发走了,不杀他们难消我恨!” 刘备一脸平静的说道“这营帐之内具是朝廷命官,你杀那个?” 张飞愤怒的说道“既然不杀他们,难道还要让他们骑在我们脖子上听他们指挥么?二位兄长若是想在这里便自留下,反正我不受这个气,我自投别处去!” 刘备抬手敲了张飞的头说道“休要说胡话,你我三人情同手足,义同生死,岂可分离?既然你不想留,我们一起走便是了” 不说三人引着本部兵马离开,且说王子服看着刘备三人离去后,起身就要追出去,董卓开口说道“王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去?” 王子服停下脚步,看着鲍鸿和董卓二人,冷哼一声道“自毁栋梁”,言罢王子服一甩衣袖出了帅帐。 种辑和伍孚,吴兰三人也同时起身,种辑看着鲍鸿冷笑着说道“如今大敌当前,竟然为了私人恩怨而驱帝国栋梁,真是负心之人,不足为伍” 三人走后,四营大小都尉也离去了一半有余,董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的离开了帅帐,一用力将手中的西域而来的琉璃盏捏的粉碎,一双不大的眼睛中,魔气汹涌。 第八十章天雷鬼兵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这天董卓一大早就醒了,他穿戴好盔甲,出了帅帐,大营内的将士们似乎在交头接耳指着天空说着什么,董卓好奇之下抬头看向天空,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整片天空竟然变得昏黄一片,这清晨的天空,竟然呈现出如同傍晚的火烧云一般混黄的景色。 “真你娘的奇怪”董卓低声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起风了,慢慢的风变的很大,广宗之地本来就多沙地,这风一刮,沙子被风带起来,演变成一场巨大的沙暴,董卓看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沙尘暴,沙子打在他的脸上有些生疼,董卓此刻大惊失色,这尼玛可是夏天啊,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风,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沙尘暴。 沙暴之中,飞沙走石,夹杂着电闪雷鸣,此刻汉军大营一片混乱,王子服也从军帐内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着周围的景色,这时董卓来到王子服身边,周遭的风声太大,董卓只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王校尉,这是怎么回事?这节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暴” 王子服皱着眉扯着嗓子大声回答道“将军,这风暴有古怪!” 突然一道闪电落下,击打董卓和王子服身边,这闪电威力巨大,粗大的闪电将周围的几名汉军击成齑粉,董卓瞪大了眼睛,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汉军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很快变被这巨大的风暴吞没了。 广宗城内,一处巨大的空地上勾勒出一道道奇怪的符号,组合成一个巨大的阵图,阵内张角披头散发,双目紧闭站在其中,此刻他不断挥动手中的九节藤杖,大阵内发出一阵阵昏黄的光芒,以大阵为中心天空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缓缓转动着,从里面不断散发着巨大的威压。 此刻张角脸色苍白,嘴角溢血,大阵周围,廖化等人都露出担忧的神色,廖化抬头看着天空中不断变大的漩涡,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意,这就是黄天鬼道的威力么。 广宗城外二十里地外,刘备停马回头看向广宗城,此刻他脸色凝重,那巨大的漩涡怎么回事?刘备看了关羽一眼说道“二弟,广宗城那里怎么回事?” 关羽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那里的威压太强大了” 刘备皱眉说道“难道是张角的诡计?” 张飞闷声说道“管他什么呢,反正咱们也不在那里了” 刘备沉声说道“三弟,王校尉他们可还在那里!” “额”张飞挠了挠头,王子服和伍孚,种辑,吴兰这四人对他们三兄弟确实不错,刘备这样一说,张飞也有些担忧起来了。 刘备对手下义军说道“你们驻扎在这里”然后刘备对关羽,张飞说道“二弟,三弟,走我们去看看!” 三人策马急驰到广宗城外,此刻巨大的风沙,周遭尽是黄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竟然找不到汉军大营的位置了,三人在这风沙中迷失了方向,一道道闪电不断落下,三人不断躲闪着这些闪电,关羽此刻握着青龙偃月刀大声对刘备说道“大哥,这应该是个阵法吧,我们要想出这大阵,唯有破阵” 刘备无奈的说道“可是我们要怎么破阵呢?” 突然前方依稀出现一队人马,这支人马寂静无声的在这风中缓慢的前行着,刘备刚要高声喊,张飞突然捂住了刘备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待这支人马走远之后,张飞才放开了刘备的嘴,刘备疑惑的问道“三弟怎么回事?” 张飞一张黝黑的大脸上竟然流露出了震惊之色,张飞脸色难看的说道“那些是鬼兵不是活人” 刘备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此刻他才注意到刚才那支人马,竟然丝毫不受这风沙的影响,刘备额头冷汗流了下来,鬼兵属鬼道很少会出现在人间,难道是有人打开了鬼道之门?刘备来不及细想,他知道现在拖延越久,广宗城外的汉军就会死很多人。 广宗城外汉军大营,此时已经变得乱糟糟的,董卓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刀,身手矫捷丝毫没有被他肥硕的所影响,董卓一刀将面前的一个黑影劈成一团黑气,董卓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他身边四名飞熊军统领也都拿着和董卓模样差不多的漆黑长刀将董卓护在中间,此时一人开口对董卓说道“将军,在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这些东西拖死的!” 董卓看着这名身穿黑甲的人,他是董卓飞熊军的统领李傕,李傕披散着头发,额头裹着一抹黑色巾带,董卓大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李傕一刀砍散一名鬼兵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召集飞熊军冲杀出去了!” “噗哈哈哈”李傕身边一名和李傕装扮差不多的男子听了李傕的话后,竟然笑了起来,李傕怒目说道“郭汜你笑什么?” 郭汜这个人和李傕一样都是董卓亲卫铁骑飞熊军的统领,此刻他笑着回道“如今风沙这么大,骑马能跑多快?骑的高,我看被闪电劈到的几率更大” “那你说怎么办?”李傕不服的问道,郭汜笑着说道“能怎么办,硬扛喽!” 另一面王子服,种辑,吴兰,伍孚,鲍鸿五人已经汇合到了一起,此刻五人指挥属下的士卒拼命挡住这些阴兵的攻击,这五人武力都不是很高,所以只好依托部下的军阵才能和这些阴兵抗衡,但是他们也不敢站的太过密集,因为天空不断有闪电落下,这些闪电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每一次落雷就会有不少汉军或者阴兵被这些落雷击成齑粉。 “噗” 张角一大口血吐出,这黄天鬼道正在快速消耗着他的生命力,张角身体变得更加干瘪,周仓看着半跪在大阵中的张角,脸上焦急就要冲进大阵, 廖化一把拽住他,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周仓一跺脚唉声叹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良师死去么?”“都怪我,都怪我太弱,不能帮助良师!”周仓蹲在地上,粗狂的脸上流下泪水。 廖化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看着这名大汉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哭泣。 广宗城外,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风沙之中,一段城墙出现在三人面前,刘备皱眉,想不到三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广宗城的城墙下,刘备看了关羽二人一眼,二人点点头,然后,身形一闪来到了这城墙之上。 广宗城上一个守卫的黄巾军都没有,而放眼广宗城内,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城外风沙的影响,刘备三人快速潜入进这广宗城内,三人在城内的房顶上快速穿梭着,他们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广宗城附近这诡异的大阵,一定和张角有关,所以他们既然到了广宗城内,那么就一定要尽快找到张角,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如果控制住了张角,城外那诡异的大阵应该就会停了吧! 此刻刘备也注意到了广宗城天空上那巨大的漩涡,刘备指着漩涡下的位置对关羽张飞说道“走,我们去那里看看!” 三人一路隐藏身形前进,虽然这偌大的广宗城竟然看不到一个黄巾军,但是他们也不敢大意,毕竟这城里可是有十万左右的黄巾军,一旦被发现了,即便是以他们的武勇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汉军死伤惨重,董卓此刻怒火冲天,自己刚来,就快要被人家团灭了,呸,董卓朝地上碎了口唾沫,他这次可是掏了不少钱给董太后,才买来了这个北军统帅的位置,本以为自己灭了张角,那就是黄巾之乱中获得战功最多的人,然而未曾想到,张角竟然还有这一手,董卓眼中魔气汹涌,他巡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现在不光北军五营损失惨重,就连自己的亲卫飞熊军也折损过半了,唉,天不助我董卓啊!实在不行,也只能用那招了,董卓如此想到,他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是魔族之人,上古之时,九州大地上出现了一个部落——九黎,九黎族他们信奉鸟、兽,把它们当作祖先,因而信仰、崇拜鸟、兽图腾,而九黎有九个部落,每个部落有九个氏族,他们信奉巫教,杂拜鬼神,后来这九黎出现了一个名叫蚩尤的男子,传说蚩尤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善于使用刀、斧、戈作战,不死不休,勇猛无比 蚩尤率领族人向人类开战,意图独占大地。人类在黄帝和炎帝的率领下与蚩尤大战于涿鹿,后来在各方神族的帮助下,黄帝终于击败蚩尤大军。蚩尤拼尽余力,打开异界通道,将残部送达异界。 蚩尤残部在异界逐渐修炼成魔,所以后世通常将强大的有高度智慧的类人和兽统称为魔族,“魔界”也逐渐形成。而蚩尤更是被黄帝尊称为兵主,也就是战争之神。 蚩尤虽然败了,但九州大地之上还是遗留下不少的魔族,这些魔族小心翼翼的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中,他们崇拜力量、性格贪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们拥有着黑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睛,能力以眼睛的颜色深浅计算,紫色越深,能力越强。 董卓之所以不愿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是因为大汉帝国对于魔族是零容忍的态度,一经发现立即处死,所以董卓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看现在这趋势,董卓握紧了手中这漆黑的长刀,魔气欲深。 第八十一章苍天亦死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广宗城内,刘备兄弟三人已经来到了漩涡之下,三人隐匿身形,藏在一处房屋的屋顶之上。 刘备看向关羽和张飞,目光中尽是震惊之色,关羽和张飞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三人完全被这座大阵吸引住了。 大阵内,张角又一口血喷出,此刻张角眉头越皱越紧,张角此刻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额头上的皱纹如一道道沟壑横亘在他的脸上,原本干枯的皮肤现在变得更加干涸,视线变得也有些模糊不堪, 张角知道这是他的严重透支生命力的结果,现在这些只是刚刚开始罢了,张角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漩涡,良久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扑通一声张角栽倒在地,围在大阵外的廖化等人大惊失色,这些人正准备往里冲之时,张角竟然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张角虚弱的冲着众人挥了挥手疲惫的说道“你们先都下去吧” 然而此时大阵之中,张角竟然多了一名青衣青衫的白发人,这人负手而立,目光静静的看着张角,而张角亦是抬头看着这个人,眼中不自觉的流出了泪水。 廖化等人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出来的,廖化等人纷纷拿出武器,戒备的看向白发人,张角疲惫的说道“无事,你们都下去吧!” 廖化等人无奈的将武器收了起来,张角对他们一再挥手让他们不用担心,廖化等人最后在张角的坚持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张角待众人走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恩师!” 男子看着张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股清风轻轻将张角的身体托了起来,男子负手望向天空,眉头紧皱,最后他低沉的叹息道“想不到你竟然用了这招” 风起时,吹起他披散着的长发,白发如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南华,南华一抬手,一股力量从他身体中涌出,这股力量隔绝了天道和鬼道与张角的联系,天上那巨大的漩涡开始缓缓关闭,南华低声说道“我虽然隔绝了天道,鬼道和你的联系,但你之前消耗的生命力太多了,你的生命活不过三天了!” 张角跪在地上,苍老的身体和南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角似乎想起了一件事,然后目光灼灼的说道“恩师可否将我转变变成僵尸之体?” 南华没有回答张角的问题,他目光看着张角,眼中不带一丝情感,他沉着声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带任何感情“为何如此坚持?” 张角布满沟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开口说道“我想给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我想让百姓们人人有饭吃,我想让这天下在无七尺乱世之兵!我想让这死去的苍天不要在占据天道,我想要黄天当立!”张角一口气说完,可能是话太多了,说到最后,他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来,但是他的目光坚定不移 南华笑了笑,他负手看着张角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黄天也死了呢?” 南华说完后,张角整个人如遭雷噬,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瞬间黯淡无光。 南华似乎没有注意到张角的状态,不过以他的性格来说,就算注意到了又能如何呢,南华语气冷漠的说道“你三魂七魄已经打上了天道和鬼道的标识,即使我把你变成僵尸之体,你也不过是一句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罢了,你愿意么?” 张角苦笑着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这时南华目光望向刘备三人所在的地方,然后轻笑道“三位听了这么久,不打算出来聊聊么?” 张角心中一惊,目光随着南华的目光看了过去,很快三个人影走了出来,张角由于施展黄天鬼道的原因,视力早已模糊不堪,只是隐约间看见了三个模糊的人影。唉,张角不由叹息一声,想不到如今自己的感知能力竟然退化到了这种地步。 刘备三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关羽,张飞二人戒备的看着这名白发男子,因为这男子给了他们很大的危机感,而刘备看到这男子出现后,心中也是一惊,他与南华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这个叫做南华的男子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干将莫邪,而且还说出了左慈的名字。后来由于发生了很多事,刘备遇见左慈后竟然忘了问了,说起来确实有些惭愧。 刘备此刻躬身对南华施礼道“玄德参见师叔!” 刘备说完这句话后,南华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张角,关羽,张飞这三人却都有些愕然,想不到这二人竟然认识。 张角最先反应过来,他开口说道“恩师,这位是?” 南华轻轻一笑,这张艳若桃花的脸若是出现在女人身上,不知会迷倒多少富家公子,可惜南华是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男神。 南华没有理张角,张角虽然一直以师礼侍奉于他,但是对于他来说,张角不过是自己漫长生命中,随手救下的,他传他太平要术,也只是想看一看一个被天抛弃的普通人,凭借自己的能力究竟能走多远,不过很显然,张角的路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南华看着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这三人真的不简单啊,或许是和那件事有关吧,如今的人界真是怪胎倍出啊。 张角没有得到回应,心中难免生出了一些落寞,这时南华开口了“不知道你看到现在的大汉帝国又会作何感想呢?” 南华的这句话,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刘备说起,不过刘备知道南华的这句话,不是对他自己说的,也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他身体里那个早已经消失的一缕残魂说的,刘备不知道那个人会如何想,但是他却有很多话要讲,刘备遏制不住的上前两步说道“想不到这些事,都是师叔你在后面推波助澜” 刘备还未说完,南华却笑了起来,他笑着说道“你别误会,我不会参与人间的事,我只不过是随手往这一潭死水中丢了一颗石子,但是这颗石子究竟能掀起怎样的波澜,就是石子的事情了!” 张角知道南华所说的那颗石子就是自己,此刻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了起来,他感觉恩师似乎对这个叫做玄德的年轻人很感兴趣,可惜自己的视力只能看到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他看不清刘备的面容,说实话,他多么想看清面前这个人的面容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恩师有如此高的性质呢?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之上本来已经快要消失的漩涡突然变大了,南华目光带着些许愤怒的看了一眼天上的漩涡,低声说道“真是阴魂不散!行了,此间事已至此,有缘再见了!” 南华说完这句话后,身形突然消失在众人面前,原本快速旋转的漩涡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骤然停止了转动,天空渐渐的归于平静。 南华走后,空地之上只留下张角,刘备,关羽,张飞四人,张角此刻杵着九节藤仗,身体佝偻的如同一只虾米,张角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你们就是卢植麾下的那三名勇士?” 刘备点点头说道“正是!”然后刘备沉声说道“你就是大贤良师张角?” 张角哑然笑道“正是老朽!” 张角此刻强撑着身体说道“三位既然如此英勇,为何甘愿做朝廷鹰犬?为何要阻挡太平道?难道诸位还没有受够这黑暗的世界么?” 刘备沉声说道“世道虽然黑暗,难道就非要诉之于武力么?而且你的太平道真的在乎百姓的死活么?回头看看太平道的所作所为,这那里是为了结束黑暗,不过是在加剧黑暗罢了!” 张角杵着九节藤杖,缓步朝刘备走了过去“这些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罢了,要想推翻现有的制度,凭太平道一家之力是做不到的,我们只有不断的联合外在力量,让这腐朽的王朝快点倒塌罢了,等过了这最黑暗的时候,黎明必将来临!” 刘备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老者心中隐隐有些同情,刘备低声说道“无所谓了,我只想让这个乱世早点结束!” “哈哈哈哈”张角大笑着说道“愚蠢的人啊,苍天已经彻底死了,我虽然失败了,但这只是个开始罢了,以后还会有新的叛乱接连不断的冲击这腐朽的王朝” 此刻张角已经快要走到刘备的面前了,张飞上前一步准备拦下这个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刘备摇摇头,张飞退了回去,刘备开口说道“确实,这世界也许会像你说的那样,但是只要还有受苦难的人,我就会出手救助的,这就是我要走的道路!” “嘿嘿嘿”张角听了刘备的话后笑的越发张狂,此刻张角终于来到了刘备身前,这时张角终于看清了刘备的样貌,此刻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退缩,张角低笑着说道“真是个可怜而又单纯的人啊!这种单洁在这乱世之中,会给你和你身边的人带来不幸的” 张角说完这句话,仿佛耗尽了生命最后一丝力量,他的身体缓缓向前倒去,刘备伸手接住了倒下的张角,目光如炬的他缓缓将张角的身体放下地上,看着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张角,刘备不由回想起张角刚才所说的话,或许这个老者说的也是对的吧,刘备对着张角的尸体施了一礼,他抬头望向天空,天空在下雨,似乎在哭泣这乱世的英雄。 刘备沉默着转身率先离开了,张飞看了看张角的尸体,最后一跺脚也跟上了刘备的步伐,三个人快速的消失在广宗城内。 细雨滴答滴答的下着,很快廖化等人来了,他们看着倒在地上早已经成了一具冰冷尸体的张角,都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 而广宗城外,由于黄天鬼道的大阵中道结束,这些劫后余生大汉帝国的精锐心惊胆战的望向了广宗城,最后不足一万人的队伍在董卓的带领下,快速撤离了广宗城,广宗城的危机迎刃而解。 而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汇合了本部人马后,伴着小雨向南疾驰而去。 第八十二章曲水流殇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廖化等人心情沉痛的将张角的尸体收敛完毕,张角没留下一句交代就走了,如今偌大的广宗城内一时间群龙无首。 不管如何先把大贤良师的尸体埋起来,在廖化,裴元绍,周仓的人的安排下,众人将张角的坟茔隐蔽的埋在了广宗城附近,不数不封,然后又随便找了个尸体,大张旗鼓的将这具尸体以王者之礼的规格埋葬到了广宗城外,对外宣称,这就是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墓。忙活完了这一切,廖化等人开始聚集在大厅之中商讨后续事宜,此刻大厅内裴元绍,周仓,还有其他黄巾将领都在,廖化看着这些人开口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广宗城易攻难守,如今大贤良师以死,黄天大势已去,我们占据广宗已经失去了意义” 周仓皱眉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最近这些事情下来,周仓对廖化的谋略有了一定的认可,裴元绍亦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廖化,他和周仓一样,张角死后,太平道日后要如何走下去。 廖化开口说道“我有上中下三策,诸位不妨听一下,上策就是化整为零,分散到幽冀等地,伺机而动!中策就是解散黄巾军,隐姓埋名或者退守迷踪山太平道总坛!下策继续死守广宗城等待被朝廷剿灭!” 廖化说完后,大厅内陷入了沉默,良久一人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人叫做白娆是太平道中少有的一名女子,这白娆语气不屑的说道“廖化,如今我们黄巾军在天下十三州占有很大的优势,我们为什么不继续以广宗城为跳板进攻冀州置所邺城?” 廖化看着白娆最后莫名的笑了,这白娆三十岁左右,胸很大,但是显然这白娆是那种胸大无脑的类型,廖化耻笑道“天下十三州我们占了几个州?而且我们与其他州的信息都断了,你知道现在其他的黄巾军动态如何了?” “哼”白娆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这时另一人开口了,这人名叫雷云,他看了一眼白娆,然后对廖化说道“大贤良师虽然死了,但是地公将军张宝还在曲阳,难道我们要抛弃人公将军不管么?” 廖化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公将军张宝却时在曲阳,廖化被雷云这样一说,立马站起身说道“我去曲阳通知地公将军,计策我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是去是留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廖化说完不再犹豫,起身一人一马出了广宗城,他必须通知张宝立刻放弃曲阳,要不然下场会很惨。 帝都洛阳城嘉徳殿上,刘宏随手将手中的战报摔倒在地上,刘宏愤怒的说道“董卓竟然如此不济,一战折损我大汉帝国三万甲士,真是枉负朕恩!传令皇甫嵩和朱儁立刻北上,剿灭张角!” 诏令很快到达了皇甫嵩的军营中,皇甫嵩此刻已经渡过黄河来到了冀州边境,接到诏令后,他先是惊讶卢植怎么被换了,然后震惊张角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术法,皇甫嵩接了圣旨,打开了行军图,他看着地图皱眉沉思,要想去广宗城,曲阳是必经之路,曲阳城内驻守着地公将军张宝。 这曲阳历史悠久,战国时期已有“曲阳”之名的文字记载。曲阳县志记载,周赧王十一年,建土城一座,始称“曲阳城”。曲阳以城得名。曲阳名称其含义是说:城在山之阳,是曰曲阳,而这里的山是指北岳恒山俗称大茂山,古为北岳,又名常山、恒岳。 曲阳城附近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地貌自西北向东南依次为低山、丘陵、平原,俗有“六山一水三分田”之说;幽冀平原西部,太行山东麓。主要有三种地貌类型组成:一是深切的河谷;二是高耸的山地;三是山地与谷源之间陡峻的山坡。按规模、层次可划分为两类:一类位于太行山地主脊,山高谷深,山坡陡峻,急流瀑布发育,山地顶部均有山地夷平面残留;二类,位于太行山东麓丘陵地中,山坡比较陡峻。 曲阳城北有一条河名曲水河,河流湍急,曲阳更是引曲水围城成为了天然的护城河。 曲阳城又被称做雕刻之乡,或许是这里的百姓被朝廷压迫的没了活路,这里的百姓对于黄巾军的态度很友好,而这些黄巾军在张宝的管理下,对于曲阳的百姓秋毫不犯,这也导致了曲阳城中,几乎家家都有人参加了黄巾军。 这天张宝一身儒衣坐在曲阳城中的一个小酒馆中,张宝虽然成了僵尸之体,但他保留了记忆,而且他从心中有些抵触喝血这件事情。 张宝不同于张梁,他有更跳跃的思维,而且他更向往儒家的思想, “将军,久等了,酒来了!” 小二端着一壶酒放到了张宝面前,张宝冲小二笑了笑,然后打开了酒壶,一瞬间酒香四溢,张宝陶醉的闻了闻,真是好酒啊,这曲阳除了雕刻之乡还有一个称呼叫做枣酒之乡,而面前的这壶酒就是曲阳的枣儿酒,这枣儿酒的酿造十分复杂,原料中除了枣儿,只能添加谷糠或秸杆,如果添加红薯干或高粱等,酒的味道就变了。在酿造的整个过程有几个关键环节,一是枣和谷糠的比例。二是发酵的程度,发酵不到位或过了头都不行。通常都是有经验的酿酒师通过插入酵坑的秸杆进行温度测量,完全是凭手的感觉和经验来测量,这枣儿酒用北方的话来说就是很硬但不冲,曲阳城流传的一句民谣唱的就是这枣儿酒: 枣儿酒,枣儿酒, 一杯两杯不上头, 枣儿酒,枣儿酒 三杯四杯扶墙走, 枣儿酒,枣儿酒 五杯六杯墙走我不走 张宝自己倒了一小杯酒,他端起酒杯嗅了嗅,他一仰头喝光了这杯枣儿酒,可惜,由于僵尸之体的缘故,他并不能体会这枣儿酒的味道,张宝吧嗒吧嗒嘴巴,他的目光有些发呆,张宝自言自语道“可惜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哒哒哒的响起,一名身穿软甲的男子快步来到了酒楼,这男子一脸络腮胡,一双三角眼在酒楼内巡视了一圈,很快发现坐在角落里的张宝,这男子快步来到张宝桌前,因为剧烈的运动,这男子一头汗水,此刻他有些慌张的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朝廷的” 张宝抬眼看了这男子一眼,这男子叫做严政,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张宝倒了一杯枣儿酒,然后沉声说道“慌什么慌,来喝杯枣儿酒” 严政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喝酒,不过看着张宝那双猩红的眼珠,严政把自己的所有牢骚都咽回了肚子里,严政接过张宝递过来的枣儿酒一口将这杯酒喝光,张宝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行了,说吧,怎么回事?” 严政看了看左右,最后开口说道“朝廷皇甫嵩所统领的部队已经到了曲阳城南三十里的地方了!” “嗯?”张宝有些惊讶,他惊讶的是皇甫嵩竟然这么快就击败了波才等人“不愧是帝国三杰,这么快就将波才击败了!” 严政那里有心思在这里和张宝感慨对方的厉害,此刻他焦急的问道“我们怎么办?” 张宝轻缀一口枣儿酒,眼中红芒渐盛“能怎么办,传我将令,开城迎敌,我倒要会一会这帝国三杰的厉害” 曲阳城城门大开,张宝命令严政留守曲阳城,然后他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出了曲阳城,人马刚行了十里,前方突然烟尘四起,汉朝大部队在皇甫嵩的率领下缓缓出现在张宝眼前,张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支人马,抬手挥停了部队,张宝一个人来到阵前,遥遥看着对面汉字大纛下那名穿着黄金甲的男子,张宝心道想必这人就是皇甫嵩了,张宝策马回了本阵,待对方安下阵型后,张宝高声说道“对面的可是皇甫嵩将军?” 皇甫嵩回道“正是本将!” 张宝笑着说道“皇甫将军可敢与我斗将?”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有何不可!” 斗将一法早已有之,两阵既立,各以其将出斗,谓之斗将亦叫挑战,不过斗将由于许多原因在两军交战时很少发生。 此刻张宝听了皇甫嵩回答后,不由有些好笑,想不到这皇甫嵩竟然还有斗将的癖好,张宝回身对手下说道“可有谁能替我斩几名汉将回来?” 张宝话音方落,一名黄巾军将领策马而出“某愿往!” 张宝看着这人笑了,这男子叫高升,用一杆锁喉枪,是他手下头号猛将。 张宝冲他点了点头,高升一骑策马而出,而皇甫嵩身后一名汉将手持大刀来到阵前,两人交马只一个照面,这高升不愧是张宝手下头号猛将,锁喉枪枪尖一闪,枪头一下穿透这汉将的脖子,一招秒杀! 黄巾军见自家将领一招就把对方秒了,不由欢呼雀跃,皇甫嵩皱眉一挥手,身后又出来一名汉将,然而这名汉将也同前一名汉将一样,都是一枪被高升秒杀,高升此刻愈战愈勇,纵马在阵前来回游走高声叫道“汉军就每个厉害的么,尽是些小鱼小虾,无趣的很!” 皇甫嵩此刻也是有口难言,他手下并没有什么出色的战将,自己派出去的不过是军中武力不错的骑兵而已,此刻他身后一名校尉跃跃欲试,皇甫嵩瞪了他一眼,这名校尉悻悻而去,这时一名传令兵来到了皇甫嵩耳边在皇甫嵩耳边耳语几句,皇甫嵩眼前一亮,很快三名仪表不俗的人策马来到了皇甫嵩身前,皇甫嵩仔细打量这几人后说道“你就是卢植的弟子刘玄德?” 来人正是刘备,刘备躬身对皇甫嵩行了一个弟子礼,刘备三人自从离开广宗后就来投奔皇甫嵩,不曾想在这里遇见了,此刻刘备看着阵前一名黄巾军正在耀武扬威,刘备给张飞一个眼色,张飞会意大吼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贼将休要猖狂” 张飞策马持矛杀了出去,高升听到这一声如同狮吼一般的叫声,心中一颤,张飞这声吼竟然夹杂着内力,高升被这一吼,神色有些恍惚,而就在他恍惚之时,张飞马以至,张飞抬矛朝高升刺来,高升恍惚中抬枪格挡,锁喉枪枪身正好挡在蛇矛蛇口处,巨大的力量险些将高升戳飞出去,高升额头青筋抖动,想要用力将蛇矛挡开,突然锁喉枪咔嚓一声,锁喉枪在高升惊愕的目光下断成两截,蛇矛顺势穿透高升的身体。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张飞此刻用蛇矛挑着高升的尸体,用力一甩将这高升摔向了黄巾军本阵,张宝纵身而起,接住了高升的尸体,张宝猩红的目光盯着张飞,张飞心中一惊,这张宝的眼神和沙丘宫的张梁如出一辙,张飞暗自吞了口唾沫,怎么如今都到了僵尸遍地走的年代了么! 张宝接到高升的尸体,皇甫嵩吞云枪一挥,汉军掩杀了过去,很快两军站到一处,两军从清晨杀到晌午,张宝看着麾下士卒死伤无数,心有不忍,最后一挥手大军撤回了曲阳城。 曲阳城中,张宝回到自己的住处,今日他被三人缠住导致手下被汉军杀败,张宝心中有些不服气,想不到汉军之中竟然还有如此人物,这时严政进来了,严政躬身对张宝说道“将军,广宗城来人了!” 张宝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说道“广宗城?快请!” 广宗城是大哥所在的地方,前些时日被卢植切断了联系,如今广宗城来人,难道大哥已经击败卢植了。 很快严政带着一名年龄不大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路披星戴月从广宗城而来的廖化,廖化见到张宝后一下跪倒在地,就在张宝不明所以时,廖化说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消息,大哥张角死了! 张宝久久无言,他挥退了严政和廖化,大哥,三弟竟然都死了,而且那个人也来过了,看来黄天大势已去,张宝心灰意冷的做到了地上。 这时一名黄巾军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这名黄巾军颤声说道“启禀将军,城南又来了一支汉军,是朱儁的人马” 呵,张宝冷笑着想到,想不到皇甫嵩,朱儁都来了,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死活,只是这城中的数万百姓和黄巾军是无辜的,张宝叹息一声,他喊来了严政和廖化等人,张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严政脸色难看的说道“将军你疯了不成,大不了我们和他们拼了” 张宝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城内没有余粮,如果敌人围城,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到最后不过是又一场炼狱罢了” 张宝想起了青州的黄县,想起了以往的种种,那些时候不过是为了黄天而已,可是如今大哥三弟以死,那虚无的黄天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宝起身,大堂内风起云涌,这是张宝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僵尸之体,看着众人惊愕的目光,张宝缓缓说道“朝廷想要的不过是我的头颅罢了,以我一人之死,换满城无事,再好不过了” 张宝说完抬起手,手指锋利的指甲划过自己的脖子,青面獠牙的头颅伴随着暗黑的血液冲天而起,地公将军张宝,就这样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大堂内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严政眼中含泪,如今也这只能按照张宝的方法执行了。 曲阳大门大开严政带着张宝的头颅请降,而廖化却悄无声息的退走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发现到了这种地步,本来是想救张宝,没想到张宝竟然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廖化摇着头看了一眼曲阳城,这张宝太天真了。 汉军不废一兵一卒拿下了曲阳城,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朝张角的预期方向发展。 汉军大营中军大帐内,朱儁一身风尘,他身边跟着的是曹操和孙坚等人,此刻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严政,目光不断变幻,皇甫嵩接受了严政的请降,皇甫嵩挥退了严政,带严政走后,朱儁皱眉不解的说道“为何要接受他们投降?” 皇甫嵩叹息道“他们虽然是賊可是以前的他们也是汉民,不接受投降怎么办,难道还把他们全杀了不成”皇甫嵩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朱儁说道“难道你想?!” 朱儁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他开口说道“不错,当初在秦末的时候,人民没有稳定的君主,所以以赏附来劝降。现在海内一统,只有黄巾造反,纳降他们不能使人向善,讨伐他们足以惩恶。现在如果接受他们的投降,那就滋长他们造反的意念,给他们有利就进战,不利就乞降的想法,这是纵敌长寇的策略,我朱儁绝不能容忍” 皇甫嵩听了朱儁的话后,他冷漠的看向朱儁,他不知道朱儁怎么会变的如此冷血,两人在帅帐中争论了很晚,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只是第二日朱儁统领大军悄无声息的将严政带来的数万黄巾精锐大军全部坑杀了! 曲水河畔一支军队,不,那并不能算做是一支军队,那是大约五万名男女老幼杂乱无章地聚集着,他们手里拿着棍棒锹铲,只有极少精壮男子持有刀枪。这支不能被称为军队的军队,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额上的一抹黄巾。 这些黄巾军是曲阳城中仅存的黄巾军了,他们面对杀气腾腾的刀山戟海,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黄巾军非但没有半点畏缩,人人脸上还带了一丝傲意。 汉军若干传令兵在大喊:“皇甫将军钧令,贼首张宝已诛,降者免死!”没有一个人回答,汉军中军传来一声深沉的叹息,皇甫嵩缓缓闭上了眼睛,昨晚一夜争论,最后两人达成了协议,朱儁坑杀可战之人,而剩下的老弱病残可复为汉民,然而事与愿违,不知道从哪里走漏了消息,事情朝着皇甫嵩最不愿的方向发展而去,城里的老弱病残,趁着夜色鼓噪着将驻守在城中的汉军杀死了,然后一路向北来到了曲水之畔。 鼓角声起,将出神的皇甫嵩惊醒,数万精锐汉军迫向五万残兵。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最后数万人被逼退到曲水北岸时,汉军放缓了攻势。这一次,还没等到招降的声音发出,黄巾残卒中忽然响起一腔子苍老高亢的歌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剩下的黄巾军不顾饥饿、疲劳与伤痛,一起应和着。于是迎着晨曦,伴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呼喊,在无数汉军惊愕的眼光中,幸存的黄巾将士,不,是为了自由而战的百姓们义无返顾地投入面前的曲水之中,曲水滔滔洪流,奔流而东,曲水流殇,月寂无声,似乎在低吟浅唱,满天的熊熊烈火,竟然比冰霜还要寒冷,曲水之畔,是黄巾最后的挽歌!。 皇甫嵩不忍在看,他策马离开了这里,眼中两行清泪挂在脸上,兵者,国之重器,而为将者,常常身不由己。 而在这曲水之畔,三匹马三个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切,这三人正是第一次见面的曹操,孙坚,刘备,他们三人也驻足观看,看着这滔滔曲水,火光映在三人的脸上,却照不出他们各自的想法。 乱世难安,谁也不知道如今这驻足在曲水河畔微不足道的三个人,日后对大汉帝国的影响有多深远,或许正如张角所说吧,乱世才刚刚开始! 第八十三章破棺戮尸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广宗城外周仓和裴元绍带着一队黄巾军离开了广宗城,二人同时回头看了看广宗城那低矮的城头,然后二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城墙上的白娆和雷云静静的看着一队队黄巾军离开了这里,他二人最后还是没有离开广宗城,汉军到时,广宗城破,白娆和雷云皆战死广宗城。 广宗城上,皇甫嵩,朱儁二人并肩而立,二人安静的望着汉军进进出出清理着战场上的尸体,这二人都是身经百战之辈,早已见惯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夏蝉低鸣,广宗城外,有一个巨大的深坑,一具具黄巾军的尸体被拋了进去,一层叠一层,很快这个深坑就被填满了,深坑边的汉军将土纷纷回填,这层层叠叠的黄巾军尸体之上,是一名女子,女子早已死去多时,苍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仰望着那最后一片天空。 很快一锹泥土带着沙石,将最后的缝隙埋上,一名汉军抹去额头的汗水一边低声咒骂道“真晦气” 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谁都没有说话,虽然司空见惯,但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这时一名汉军甲士来到二人身后开口说道“启禀二位将军,賊首张角的坟冢已经找到了!” 皇甫嵩和朱儁对视一眼,皇甫嵩低声说道“走,去看看!”,之所以要找张角的坟冢,是因为朝堂上的那帮子文官,这些家伙,打仗的时候一个个吓的要死,结果结束后一个个都冒出头来叽叽喳喳的,这帮人听说太平道覆灭后,立刻上书天子,要找到张角的坟冢,把张角的尸体挫骨扬灰。 对于这件事,皇甫嵩和朱儁二人本身是有些反感的,二人都是武将,难免有马失前蹄的一天,张角从朝廷方面来说是大逆不道的反贼,但从他们这里看的话,张角算一个可敬的对手。 两人沉默着来到广宗城外,很快一座高大的坟冢出现在二人面前,坟冢前一块石碑伫立在坟前,墓碑上雕刻着太平大贤良师张角之墓。 皇甫嵩皱眉,这些黄巾军都是怎么想的,竟然将张角埋在如此显眼处。 这时一名甲士看到二人后立刻上前说道“将军,这就是賊首张角的坟冢了,我们现在就开始么?” 朱儁一挥手沉声说道“开始吧!” 很快这座坟冢被挖开了,随着不断的挖掘,一具漆红的棺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这棺墩只是普通的柏木做成,漆红的棺材盖子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周围的汉军,围过来看了起来,一名汉军断断续续的念道“见棺者死?” 另一名汉军听完之后,大笑着伸出大手将这符纸一把扯下“扯特么的犊子吧,见棺者死,我看是升棺发财才对。” 周围的几名汉军听了这人的话后都发出会心的大笑,几人谁也没有发现那张符纸已经飘飘然落入了坑中。 这几名汉军拿来撬棍将棺材周围的封钉全部撬开, “一,二,三!”随着号子声响起,几名甲士一起发力将棺材盖推开了,就在棺材盖打开的一瞬间,几名甲士的脸突然变成了黑紫色,然而这些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皇甫嵩和朱儁二人都察觉出了异样,皇甫嵩冲着围在坟墓周围的汉军大吼道“都撤回来,是尸气!” 然而一切都晚了,就在皇甫嵩说完这句话后,那张早已经被人遗忘在坑底的符纸,突然变成了漆黑色,无风自燃! 一瞬间,以棺墩为中心,一股股黑色的气体快速朝四周弥散开来,刹那间,这周围的汉军甲士全部口吐白沫的倒在了地上。 皇甫嵩和朱儁二人都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些黄巾军余党竟然还留了这一手。 这黑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黑气散尽后,围在这棺墩周围的不下一百名汉军,眼看是活不成了。 朱儁一挥手,他身后的一名亲卫甲士,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这名甲士先查看了一下这些躺在地上的人,这些人已经没了生命气息,他对着朱儁摇了摇头示意这些人都死了,朱儁气氛的一跺脚,很快这些死去的甲士尸体,被人清理走了,这次只下去了四名甲士,其他人都躲的远远的,这次就没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很快一具腐烂严重的尸体被他们丢了上来,朱儁走进之后,仔细打量起这具尸体,很快他发现这具尸体并不是张角!这时皇甫嵩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朱儁的肩膀,目光坚定的对着他摇了摇头,朱儁明白皇甫嵩的意思,朱儁想了良久,最后沉默着走开了。 很快这具尸体被人拖到了广宗城内的广场上,此刻广场之上,三军林立,刀戟如林。前方已经被人搭造好了一个简易的台子,皇甫嵩站在台子上,指着脚下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说道“诸位将士,诸位袍泽,现在在我脚下的这具尸体就是賊首张角的尸体!” 皇甫嵩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广场上回响,而他对面的三军将士沉默着,皇甫嵩继续说道“如今太平道以灭,賊首张角以死,但是死了也不能逃避刑法!” 皇甫嵩一挥手,两名赤裸着胳膊的刽子手拿着鬼头大刀走上了台子。 其中一人将这具尸体提了起来,另一人喝了一碗酒将酒喷到了刀上,手起刀落,一棵腐烂的头颅被这锋利的大刀砍了下来。 皇甫嵩此刻已经离开了台子,他没有看这些,在他心里很是反感戮尸这种行为,所谓戮尸不过是为惩罚死者生前的行为,挖坟开棺,将尸体枭首示众。戮尸不是正刑,而是一种逞威泄愤行动,他知道那个尸体并不是张角的,不过黄巾军已经被剿灭了,谁还会在乎那个尸体是不是张角的呢,如今的戮尸行为,不过是朝廷中某些文人聊以慰籍寻找寻找存在感罢了! 夜里皇甫嵩和朱儁坐在大帐内对饮,朱儁问皇甫嵩道“那不是张角的尸体,你是知道的,为何要拦我?” 皇甫嵩没有抬头,他的眼睛盯着杯中酒,良久他说的“是不是张角又有什么关系呢,朝廷想要什么,你还不懂么?”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夜色凉如水。 第二日大军开始班师回朝,这日大军路过邺城,此刻一名身穿汉军铠甲的男子纵马而来,皇甫嵩抬手挥停大军,男子勒停战马,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说道“卑职耿武奉冀州牧大人令特来请皇甫将军以及各位将军进城一续!” 皇甫嵩笑着说道“替我谢过冀州牧大人,他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由于时间紧迫,进城就不必了!” 皇甫嵩说完让大军继续向南朝洛阳行去,然后他自己留下来对耿武说道“冀州牧大人最近身体还好么?” 耿武一脸难过的摇了摇头说道“冀州牧大人年事以高,前些时日听闻黄巾军要攻打邺城,州牧大人不顾自己那么大的年纪,亲自指挥城防布控,前些天竟然晕倒在了城墙上!” 皇甫嵩面露担忧之色,他拍着耿武的肩膀“你回去一定要让他老人家保重身体啊,等忙完了朝中之事,我就去看他” 耿武点点头,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对皇甫嵩说道“将军,我有一个故人叫田丰,他现在在大将军何进府中做事,您能不能替我将这封信捎给他” 皇甫嵩笑着接过信,然后冲耿武摆摆手说道“后会有期!” 耿武看着皇甫嵩策马离去,正当他也准备回邺城复命之时,突然皇甫嵩又策马走了回来,皇甫嵩指着远处说道“那处高楼是何人的?” 耿武顺着皇甫嵩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隐隐约约有一座高楼,由于距离过远,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耿武回过头对皇甫嵩说道“那叫八仙阁,占地极广,自这八仙阁建立之后,它就成为了赵府乃至整个邺城的标志性建筑物,外来之人无不感慨,等大人有时间来邺城了,我一定带大人去看看。” 耿武说完皇甫嵩疑惑的问道“赵府?那个赵府?” 耿武看了看左右最后凑到皇甫嵩耳边低声说道“当今这世上还能有谁能有这么财大气粗啊,这赵府就是常侍赵忠的府邸” 皇甫嵩眉头紧皱“赵忠他一个宦官要那么大的府邸干什么?” 耿武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只不过听说当时建这个八仙阁的时候,赵忠强占了不少别人的宅院,而且据说死了不少人,为了这事,州牧大人没少上书朝廷,可惜都是泥牛入海,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皇甫嵩听完耿武的话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座远在云端的八仙阁,嘴中念叨着“原来不是太平道有多得人心,而是朝廷的某些人根本就不让百姓好好活啊!” 皇甫嵩摇了摇头,告别了耿武,带着手下的亲卫队赶上了大部队,大军缓缓而行,朱儁看着刚刚赶上来的皇甫嵩目光露出询问,皇甫嵩对他笑了笑说道“走吧,一场更严重的战争在等着你我!” 朱儁若有所思的看了皇甫嵩一眼,然后跟上了他的步伐。 硝烟定! 第八十四章祸乱之瞳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军行至邺水,天色渐晚,皇甫嵩下令安营,三军很快变安营扎寨。 皇甫嵩和诸将吃过晚宴之后,独自在营帐内看书,这时一名甲士进来说道“启禀将军,营外有一个叫阎忠的人求见!” 皇甫嵩听完甲士的话,放下书卷,阎忠?他怎么来了? 这个阎忠是汉阳人字德信,在大汉帝国以识人而闻名,皇甫嵩和这阎忠也算熟识。 皇甫嵩放下书卷对甲士说道:“请他进来吧!” 很快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和一名年轻男子在甲士的带领下进了大帐,皇甫嵩见到这名老者后,急忙起身相迎道“哎呀呀,今天这是什么风,把老哥您给吹来了” 这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阎忠,阎忠笑着对皇甫嵩说道“我也是恰巧路过此地,听闻将军大军驻扎于此,在下特来看看将军” 皇甫嵩命人准备了些茶水,然后一脸歉意的对阎忠说道“老哥勿怪,大军在外,以茶代酒,请!” 两人喝了一盏茶后,皇甫嵩指着阎忠身后的男子说道“老哥,这位是?” 阎忠笑呵呵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男子后说道“他呀,他叫贾诩字文和,是我的半个徒弟吧!” 阎忠说完,贾诩上前一步对皇甫嵩行了一礼说道“学生贾诩,参见将军” 皇甫嵩笑着摆了摆手,他饶有兴趣的打量这这个叫做贾诩的年轻人,能被阎忠收为弟子,应当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皇甫嵩笑着对贾诩说道“小伙子,能得到阎兄的赏识,不简单啊!” 贾诩轻笑着没有说话,而这时阎忠开口对皇甫嵩说道“哎,将军莫要折煞我,我之所以收他做半个弟子是因为这孩子的才能胜我十倍!这孩子现在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是他可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这孩子可是有张良,陈平的才能!” “哦?”皇甫嵩听完阎忠的话后,不由心中一惊,他再次打量起面前这个叫贾诩的男子,想不到他能被阎忠如此夸赞,那么他以后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天才,虽然这些年所谓的天才皇甫嵩见多了,这些天才中甚至有些早已经变成这乱世之中的皑皑白骨。所以对于天才,皇甫嵩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这些天才在飞黄腾达之前,是他能够安稳的在这黑白颠倒的乱世中活下来。 皇甫嵩和贾诩四目相对,贾诩对着皇甫嵩微微一笑,皇甫嵩却是一愣,此刻他才注意到这贾诩有一双特殊的眸子,这双眼睛漆黑一片,竟然没有眼白,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下,他有一种错觉,他感觉他现在所有的想法都已经被面前这个男子洞悉了,在这双纯黑的眸子下,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此刻皇甫嵩目光闪烁,因为他在想要不要现在就杀了这个叫做贾诩的年轻人,如果这个叫贾诩的年轻人日后成为大汉帝国的敌人,那么他将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因为皇甫嵩此刻已经认出了那双眼睛,这漆黑如夜的眼睛被世人称做祸乱之瞳。 传说这祸乱之瞳是引起灾祸的眼睛,是不祥的征兆,至于这传说的真假就无从得知了,但是据说新朝的王莽就有一双这样的眼睛。等到了光武中兴之后,无论是官府还是民间只要是出现这样的眼睛,那么当地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将这个孩子杀死,以至于百年来再也没有祸乱之瞳的出现,皇甫嵩其实很好奇这贾诩是如何活过来的,想必他幼年也吃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苦难吧。 “老弟?老弟?”阎忠连喊了好几声后,皇甫嵩才回过神来,阎忠看着皇甫嵩说道“老弟是不是也注意到这孩子的眼睛了?现在是不是相信我说的话了?” 皇甫嵩点点头,他此刻开口对贾诩说道“可有意愿来朝廷做事?如果愿意的话,我会向朝廷推荐你” 贾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将军好意,只是如今朝堂之上似乎很难有我的立足之处,将军想必已经看到了我这双眼睛,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想必学生会死的很惨,所以学生想还是晚些在走仕途这条路吧!” 皇甫嵩点点头,贾诩说的不无道理,别人不知道,如果一但被十常侍发现贾诩的这双眼睛,他们一定会像苍蝇一样围着他转,到时候他若是拒绝十常侍的招揽那么肯定会被十常侍找个借口随便杀了。若是他顺从十常侍,那么对于士子党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皇甫嵩想到此处也不在强求,他终究不是狠心的人,做不来那种不为我所用变要杀了他的那种人,皇甫嵩叹了口气对贾诩说道“可想好去那里了?” 贾诩笑着说道“我会和老师一起回汉阳” 皇甫嵩点点头说道“也好,汉阳地处偏远,是个潜伏的好地方!” 皇甫嵩说完后,阎忠接口说道“放心吧,老弟,有老哥在,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阎忠喝了一盏茶对皇甫嵩继续说道“老弟,今日我来还有一事!” 皇甫嵩笑着说道“哦?什么事值得老哥亲自前来,老哥不妨说来听听” 阎忠面露难色的看向营帐外,皇甫嵩会意对帐外高声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诺!” 营帐外当值的甲士听到皇甫嵩的命令后离开了,阎忠给了贾诩一个眼色,贾诩点点头,也出来营帐代替了原本的甲士守在了门口。 皇甫嵩轻笑着说道“老哥呀,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阎忠此刻放下茶盏正色说道“今日我来是劝老弟南面称制!” “什么?”皇甫嵩听完阎忠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所谓南面称制,就是让他做皇帝,历朝历代皇帝座位都是朝南放着的,所以有了南面称制的说法。 皇甫嵩不知道这阎忠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此刻皇甫嵩大惊失色的说道“老哥,莫要开玩笑,这句话若是被别人听去,你我可都是杀头的重罪!” 阎忠笑着说道“老弟别紧张,坐下”,待皇甫嵩坐下后,阎忠开口说道“老弟你听我说,如今这个朝廷腐朽不堪,已成定局,就是是陈平张良转世,也不可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了,若想救国,唯有破而后立!黄巾之乱,老弟你是首功对吧,在民间朝堂,你的声望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但是你认为十常侍会放过你么?皇帝那多疑的性格会放过你么?”阎忠拍着皇甫嵩的手说道“老弟须知,自古功高震主者都没有好下场的。” 皇甫嵩陷入沉默,阎忠继续说道“与其窝窝囊囊的死去,何不自立为王,推翻现有的统治,在建一个太平盛世!” 阎忠见皇甫嵩一直沉默不语,于是继续说道“知道你现在的威望有多高么,民间有一首民谣是这样唱的: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你说皇帝听了这首民谣会怎么想,十常侍听到这首民谣会怎么做?老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吧!” 皇甫嵩紧锁眉头,阎忠说的没错,这些东西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么自己的下场唯有一死,不过他皇甫一家世代为将,为大汉帝国建功立业,忠心耿耿,难道自己真的要造反不成,天下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乱难得平静,自己若要称王,岂不是又要将这早已经满目疮痍的天下在加上几个窟窿? 阎忠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弟,在帝国三杰之中卢植太过书生意气,朱儁性子又太急,都成不了大事,唯有你出身将门,一呼百应!” “好了,不要说了”皇甫嵩此刻已经抬起了头,他目光坚定的看向阎忠说道“老哥既然知道我出身将门,就该知道我皇甫一家世代为汉将,又岂会做着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事?” 阎忠被皇甫嵩这样一说,他看着目光坚定的皇甫嵩,哑然失笑“老弟,何谓忠?看着天子身旁小人得志祸乱朝政便是忠么?看着天下百姓因为这些人的祸害流离失所便是忠么?老弟,你要记住你是天下人的脊柱而不是他刘家的一条狗!” 阎忠说完这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了,因为这句话他说的有些重了,他叹息一声说道“老弟若是实在不愿称王也可以,你可以以清君侧的旗号,杀了十常侍啊!到时候在大政奉还给陛下!” 皇甫嵩微微一愣,他想不到阎忠会说出这种话,皇甫嵩愤怒的说道“大政奉还?恐怕到时候奉还的不止是大政了吧,还有我皇甫一家几百口的脑袋吧!” 皇甫嵩愤怒的站起身对阎忠说道“我敬重你一声叫你老哥,看在往昔情分上勿在多言,我不想亲手把自己的朋友送进诏狱之中!” “唉”阎忠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即使自己在说下去也没有用了,看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大汉帝国在皇甫嵩心中的地位,阎忠起身说道“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那么我就不在多言了,只是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实在不愿看到自己朋友的头颅出现在京城的城墙上!好了,告辞!”阎忠说完转身就走,皇甫嵩想要挽留最后还是放下了伸出去的手。 阎忠出了大帐拍拍贾诩的肩膀说道“我们走吧!” 贾诩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向外张望的皇甫嵩,贾诩露出一张笑脸,然后跟着阎忠走了,快走到营门口的时候,二人对面迎面走来一名身穿黑甲的老者,阎忠低声对贾诩说道“是朱儁” 朱儁此刻已经注意到了阎忠贾诩二人,此刻他朝二人走了过来,等他看见阎忠后,微微一愣说道“阎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阎忠对他笑着说道“找皇甫老弟有些事情,那什么朱将军,老夫还有事先告辞了!” “嗯”朱儁让开路说道“那我就不送了” 阎忠点点头,挥手告别了朱儁,贾诩路过朱儁时对他微微点头致意,由于夜色太黑,朱儁并没有注意到贾诩那漆黑如夜的祸乱之瞳。 二人离开大营后,贾诩再次回望这座寂静的大营,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他开口了“想不到,皇甫嵩也是一个无胆之人” 贾诩说完后,回头对阎忠说道“你说是吧,老师?” 而这夜色中,阎忠的皮肤竟然一层一层掉了下来,原本鹤发童颜的阎忠此刻变得异常恐怖,黑暗中的眼睛,发出在这黑暗的夜里发出淡淡轻笑,如同夜枭一般,渐渐远去。 第八十五章朝堂风又起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皇甫嵩送走了阎忠后,心事重重,这时朱儁掀开大帐走了进来,朱儁开口说道:“阎忠那老头怎么来了?” 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所以他没有隐瞒阎忠跟自己说的话,朱儁听完后大惊,他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并不代表他傻,阎忠此时让皇甫嵩称王简直可笑,朱儁开口说道:“这老儿,居心叵测!你没答应他吧!” 皇甫嵩无奈的笑道:“我又不傻,对了,阎忠身边的年轻人你看到了么?” 朱儁点头,皇甫嵩说道:“那个年轻人拥有祸乱之瞳!” “啊?!”朱儁听完皇甫嵩说完惊讶之色更甚于刚才皇甫嵩说阎忠要他造反,朱儁脸色难看的说道:“祸乱之瞳,你给放走了?” 朱儁见皇甫嵩沉默不语,唉的一声说道:“义真,你怎么如此糊涂!”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微亮,刘备和关羽,张飞向皇甫嵩辞行。三人并无官职,如今黄巾已经被平定,三人在跟随皇甫嵩走下去,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如今大军在向南就出了冀州境地,刘备等人只好再此处向东回幽州。 皇甫嵩送别了刘备三人,然后大军继续朝南行去,不一日,大军回到了洛阳城。 此刻洛阳城外,旌旗招展,刘宏亲自乘鎏金撵相迎大军于洛阳城外。 百姓们夹道欢迎,刘宏亲自犒劳三军。 第二日早朝,文武百官分班排列,刘宏高坐黄金宝座。 皇甫嵩,朱儁二人此刻站在大殿中央,刘宏高兴的看着这二人说道,:“全赖二卿,才让我汉室江山得以保存,二位卿家,真不愧为我汉室肱股,来呀,宣朕旨意!” 张让此刻站在刘宏身边,听到刘宏的话后,他上前一步,从刘宏面前案几上拿起一道圣旨,然后恭敬转身,张让打开圣旨念道,: “诏曰:滋有张角等人,蛊惑民心,祸乱纲常,天下十三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几使大厦将倾。然天不亡我大汉,幸得皇甫嵩,朱儁二将,扶大厦之将倾,三军将士戮力同心,破賊于广宗,曲阳等地,賊首张角,张宝,张梁尽皆伏诛!特奉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封朱儁为右车骑将军,光禄大夫,封钱塘侯!其他将校义兵,据其战功,论功封赏,钦此!” 皇甫嵩二人等张让念完一同说道,:“臣,皇甫嵩。臣朱儁,谢陛下隆恩” 其他大臣也说道:“陛下圣明!” 刘宏笑着说道“好了,诸卿都起来吧!” 满朝文武纷纷起身,但是皇甫嵩并未起身,刘宏皱眉问道:“皇甫爱卿?” 皇甫嵩抬头说道:“陛下,广宗一战非臣之功,实乃卢植所为,望陛下明查!” 刘宏皱眉说道:“你是说卢植并未与张角谋反?” 皇甫嵩沉声说道:“正是!卢植以围城之计围张角于广宗城,何来通敌!至于有些人所说的拖延战机,更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无稽之谈!” 皇甫嵩说完,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刘宏身边的张让,张让目不斜视,面色如常,只是张让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紧的攥到一起! 刘宏咳嗽着说道:“既然爱卿说卢植并未谋反,那么就把卢植放出来吧,反正朕也不信卢老先生会谋反!来呀,宣卢植!” 刘宏说完,很快卢植被人从诏狱内代到了嘉徳殿上。 刘宏看着仍然披枷带锁的卢植,怒道:“还不给卢将军松绑!” 卢植被卸去枷锁,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甫嵩,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卢植对皇甫嵩心存感激,朝堂之上,卢植不便多言,他和皇甫嵩跪在一起。 刘宏不愧是坐在龙椅上的人,此刻刘宏开口说道:“卢卿家受苦了,适才皇甫爱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朕说了,如今真相大白,真是苦了爱卿了!” 卢植跪在地上叩首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刘宏咳嗽着说道:“好了,卢爱卿仍官复原职,至于是谁诬陷的爱卿,到时朕自会严查!” 卢植再次叩首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臣还有一事!”皇甫嵩继续说道,刘宏皱眉,这皇甫嵩怎么回事?虽然心中不耐烦,但是刘宏并未表现出来,刘宏耐着性子说道:“爱卿,还有何事,你说!” 皇甫嵩低声说道:“臣剿灭广宗张角后,大军行至邺城,见一高楼高耸入云,臣打听之后,方知此楼名叫八仙阁,乃是常侍赵忠所建!此楼此府规格,已超过一个小小的常侍所应有的规格了!臣不得不怀疑,赵忠的用心!臣请陛下严加查询此事!” 皇甫嵩说完,刘宏皱眉望向身边的张让,张让颇为无奈的看向刘宏,刘宏咳嗽着说道:“朕知道了,朕会让内侍府严查此事!” 刘宏咳嗽欲烈,然后疲惫的说道:“今日朝会就先到这里吧,退朝!” 一众大臣跪倒在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散去,不少人对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表达了恭喜之意。 皇甫嵩和朱儁应付完这些人之后,走出大殿,只见卢植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三人同行在这青砖之上,昔年这三人不止一次一起走过这条甬道,只是随着三人年龄的增大,官职越高,三人聚少离多,如今三人再次一起走在这长长的甬道上,少了那份青涩,多的尽是包经阅历的沧桑,昔年的少年,如今都都已经鬓角霜白,青春不在。 路上朱儁对皇甫嵩说道:“义真,你这是怎么了,所有的功劳都分给了我和子干,这对你不公平吧!”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这没什么,你我三人同为帝国三杰,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理应互相扶持才是!” 卢植沉吟说道,:“你今天救我出狱我不奇怪,但是今日朝堂之上你状告赵忠,确实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以你谨慎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朱儁亦附和着说道:“是啊,也吓了我一跳!” 皇甫嵩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既然十常侍已经动了,那么我们不反击,难道还要被这群宦官鱼肉不成!”说完这些话,皇甫嵩自己也笑了:“不过确实奇怪哈,我皇甫嵩谨慎了一生,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皇甫嵩说完,三人捧腹大笑,卢植提议道:“难得你我三人同聚,今日我请客,我们三人不醉不归!!” “好!”朱儁大笑着说道:“难得老卢如此大方!今天一定要喝到老卢分文不剩!” 三人回到了皇甫嵩在洛阳城的住处,一醉方休。 次日,皇甫嵩揉了揉宿醉的额头,此刻卢植和朱儁已经走了。 皇甫嵩让人端来醒酒汤,喝了一口,这时一名侍从秉报道:“启禀大人,门外张大人求见!” 皇甫嵩疑惑的问道:“张大人?那个张大人?” 仆从低声说道:“张让张大人!” “他来干什么?”皇甫嵩说道:“请他进来到书房稍后!” “是” 仆从下去后,皇甫嵩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快步来到了书房,此刻张让已经到了,皇甫嵩笑着对张让说道:“哎呀,张大人竟然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张让笑了笑说道:“皇甫大人说笑了,如今这朝堂之上,谁能有大人你威风啊!”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张大人今日所谓何事?” 张让说道:“皇甫大人明知故问,昨日朝堂之上,将军为何举报我等?这是要与我等为敌么?”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张大人严重了,我只是就是论事罢了,当然如果张大人认为是我挑衅你们,那也无妨!”反正依然撕破脸皮,那也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张让脸色铁青的指着皇甫嵩说道:“皇甫嵩,你这是给脸不要了?” “呵呵”皇甫嵩低笑着说道:“张让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没错,我就是要弹劾你们,要不是你们,太平道岂能造反?” 张让气的浑身颤抖,他沉着嗓子说道:“好,皇甫嵩,咱们走着瞧!” 皇甫嵩呵呵一笑对门外的仆从说道:“来人,送客!” 张让起身大袖一挥,冷哼一声,出了书房。 皇甫嵩看着张让离去的背影,目露杀机。 张让怒气冲冲的回了宫里,他将几位常侍全部找来,张让将现在的情况跟众人说明后,众人面露愁容,张让看着他们恨恨的说道:“这个皇甫嵩,真以为我们拿他没有办法了!明日我们一起找陛下弹劾他!” 第二日,张让,赵忠等人联名上书,状告皇甫嵩在讨伐黄巾之时,耗费钱粮甚多,有许多军粮下落不明,刘宏知道这是张让等人的无中生有罢了,但是如果借此机会打压一下皇甫嵩也不失是一个好方法。 刘宏思索良久,剥夺了皇甫嵩左车骑将军印绶,削夺封户六千。改封都乡侯,食邑二千户。 皇甫嵩此刻以前往冀州的路上,老冀州牧叫做韩牧,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如今年老体衰,在皇甫嵩路过邺城时,他就请辞了冀州牧,这才有了皇甫嵩任冀州牧的机会。 皇甫嵩走后,刘宏暂时将张让等人的弹劾压了下来,两人的交锋暂时告一段落。 大汉帝国在太平道之乱后,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平静期,然而平静之后势必会是一场狂风暴雨,大汉帝国大厦倾忒的命运谁也阻挡不了。 第八十六章清河岛月旦评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帝都洛阳城 曹操洗漱完毕,穿上一身武服,他摘下挂在床头的宝剑独自,来到庭院之中,迎着初升的朝阳,他舞了一通剑。 黄巾之乱结束后,由于皇甫嵩,朱儁和卢植三人公然和十常侍叫板,导致和三人亲近的曹操也受到了牵连,朝廷论功行赏之时,他被任命为济南相,这看似升了一级,但实际上这只是张让等人玩的把戏,明升暗降。 济南属青州,如今黄巾虽定,张角虽死,但青州黄巾余孽竟然高达百万人! 这些人也变聪明了,他们不在和汉军正面交锋了,而是转入各个崇山峻岭险要地带和汉军打起了游击。 因为这些原因,曹操根本就没有上任,而是赋闲在家,每日读书习武,日子过的倒也悠闲。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曹操收了剑,用毛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应和道:“来了,来了!” 曹操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袁绍。曹操笑着说道:“哎呀,本初,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曹操一边说一边将袁绍请进屋里,袁绍挥挥手说道:“我就不进去了,那什么孟德,城南十里外有一处地方叫清河岛你知道不?” 曹操点点头说道:“知道啊,怎么了?” 袁绍继续说道:“听过许靖,许劭二人么?” 曹操继续说道:“知道怎么了?” 袁绍激动的一拍曹操的肩膀说道:“这二人如今到清河岛来办月旦评了,明天正好初一我们,一起去啊” 曹操点头说道:“好,反正明天我也没有什么是情。” 袁绍走后,曹操一个人回到屋内,他嘴中念叨着月旦评,月旦评。 所谓月旦评是由许靖、许劭这二人一手创办的,这二许在大汉帝国是名士。由于,宫庭混乱,奸邪当道,政治腐败,祸乱四起。 为了治理国风,抑恶扬善,二许凭其才识谋略,开办了一个讲坛,每月初一,命题清议,评论乡党,褒贬时政,不虚美,不隐恶,不中伤,能辩人之好坏,能分忠奸善恶,或在朝或在野,都在品评之列。 评后验证,众皆信服。凡得好评之人,无不名声大振。一时引得四方名士慕名而来,竞以领取二许一字之评为荣。 曹操头枕着胳膊,寻思这二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到洛阳附近办这月旦评,真不怕十常侍杀了他们。 第二日袁绍带着袁术,张邈,许攸等人,一早就来到了曹操家门前。 曹操洗漱完毕,穿上一身黑色华服出了门。 此刻袁绍等人已经等了多时了,袁术骑一匹高头大马早就不耐烦了,此刻他看到曹操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曹阿瞒,你怎么这么慢啊!” 曹操嘿嘿一笑,然后翻身骑上自己的那匹黑色的马。 众人在这洛阳街头,鲜衣怒马。策马狂奔间,多少人忙着躲闪他们而摔倒在地,巡城的甲士看到这几人之后,竟然无人敢上前阻拦。 出了洛阳城南行十里路程,众人停下马匹,前方一条大河拦住了众人的去路,这条河名为洛水,又称雒水,是黄河的一条支流。发源于华山南麓,流经洛南、卢氏、洛阳。 这洛水水平清澈,流动缓慢,如同一条绿带一般缠绕洛阳而过。 这洛水还有一个传说,传说夏禹治水时,洛水出了个神龟,背上刻有文字,大禹就照此写出了《洪范·九筹》,也就是古语所说的河出图,洛出书。 众人沿着洛河走了一阵,来到了一处渡口,此刻渡口之上有几艘小船停泊水上,众人下了马,留下一名侍从在岸边看马后,袁绍等人来到了渡口,袁绍开口说道:“船家,去清河岛多少钱?” 摇船的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老头,老头听袁绍说完问道:“你们可是去参加那月旦评的?” 袁绍等人点头,老头笑着说道:“都上来吧,去参加月旦评,我们这些船家不收钱。” 袁绍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等众人上了小船,曹操问道:“老人家,为何参加月旦评不收钱呢?” 这摇船的老头憨厚的笑着说道:“因为两位许先生已经支付过我们银钱啦,这两位先生说,凡是来参加月旦评的,都是当朝名士,名士么,一般都不带钱的” 众人听船夫说完,都哈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这二许竟然如此善解人意。 洛河两岸,风景如画,小舟如叶,很快小船载着众人已经走出了几里地,转过一个河道,一座小道映入众人眼帘,这小岛就是清河岛了。 小船靠岸后,众人纷纷下了小船来到了这清河岛上。 这清河岛不大,岛内青苔如茵,奇石遍布,藤萝倒垂,古木参天,茂林修竹满山遍野,奇花异草目不暇接,溪涧瀑布随处可见。 走进岛内,众人都被这岛内的景色吸引住了。 绝壁生野竹,飞瀑挂悬崖。松涛漫山滚,清泉草下流。怪石斜老树,青藤织碧萝。飞鸟噪密林,真是一座天然美景,世外桃源。 此刻岛上人头攒动,都是慕名月旦评而来的文人墨客,袁绍等人一路走了,倒也遇到了不少熟识之人。 众人很快来到了清河岛的中心位置,这地方早已经搭建好了一座高台,供人讲学评议之用。 此时台下已经有许多人等候了,袁绍等人努力挤到了人物最前面。 此时一声鼓响,台上施施然上来了两个身穿儒衣的男子,两人约摸三十岁左右,一人长得老成持重,正是二许中的许靖。而另一个年龄稍小一些的,顾盼之间,尽是张狂之色,此人叫做许劭。 许靖此刻清了清嗓子说道: “一花一叶知春信, 一字一句细耕耘。 古风漫卷听天籁, 萧萧直下黄金台。 今日我二人斗胆,在这清河岛开办月旦评。 闲话少说,有哪位先生,愿意先登台?” 许靖说完后,很快一名士子拿着一卷竹卷走上了台子,这名学子对周围众人行礼之后,打开竹簡娓娓道来,这名学子讲的是治理国家的方法,虽然字里行间略显青涩,但贵在思想清奇。 这学子念完之后,许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位小先生,虽然文笔略显欠缺,但是” 许靖还未说完,许劭却开口了:“照本宣科,难登大雅,庸才耳” 许劭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引得台下众人发出一阵大笑,许靖不满的看了一眼许劭,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的这名堂弟。两人合办月旦评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最近自己这个堂弟的嘴越来越刻薄了。 台上的士子被许劭的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他脸色苍白的望向许劭,但是许劭却不在看他而是开口说道:“下一个!” 很快一名又一名的学士之人昂首上台,最后都灰溜溜的下来了,因为这些人显然没有什么大才能,许劭似乎累了,他开口说道:“堂堂洛阳城,难道竟是些庸庸碌碌之辈么?” 因为许劭的刻薄,导致台下的人都有些犹豫,要不要在继续上台。 渐渐的日到午时,许劭抬头看了看太阳,然后起身准备下台,这时一人沉声说道:“许先生,看我如何?” 许劭抬头,只见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身穿黑色华服的人,这人身材不高,其貌不扬,除了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外,别无所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 许劭看着站在身前的曹操,先是一愣,然后怒哼一声说道:“可有文章?” 曹操摇头,许劭气愤起身说道:“没有文章,上台作甚么?莫不是取笑我不成?” 曹操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听闻先生,亦能识人下评,请先生,赐言!” 许劭不屑的撇了一眼曹操,没有理会于他。许劭昂首挺胸的往台下走。 路过曹操身边时,许劭发出重重的一声冷哼,然而下一刻许劭却不敢动了,因为一条锋利的长剑架在了他脖子前。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台上台下一片哗然,许靖此刻也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开口说道:“这位壮士,手下留情!” 台下的袁绍等人也没想到曹操会来这一手,袁绍和许劭等人都是南阳人,两人早就认识,袁绍深知曹操的本性,此刻他不由惊呼道:“孟德不可!” 然而这一切曹操都充耳不闻,曹操只是冷笑着对许劭说道:“请先生告知在下,我是什么人?庸才?蠢材?还是奇才?” 许劭此刻脸色有些苍白,剑刃上锋利的寒气一点点渗透他的皮肤,让他丝毫不敢乱动,此刻他正好听到袁绍的喊声,嘴角蠕动,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是曹操?” 曹操点头说道:“正是,还请先生告知!” 许劭抬起手,手搭在剑上,轻轻一推,曹操顺势将倚天剑收起。 没了长剑的压迫,许劭长叹一声,此刻他才正式打量起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最后他开口说道:“你是治世的贤臣,乱世的英雄” 说完这句话,许劭变扬长而去,唯有曹操脸上笑意更浓。 此刻袁绍已经来到了台子上,他来到曹操身边脸上有些怒气的质问道:“曹孟德你干什么?” 曹操看向袁绍,摊开手,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说道:“没什么,开个玩笑罢了。” 曹操说完眼睛,看向许劭离去的方向,治世贤臣,乱世英雄。呵呵,曹操走下台子,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只是临时起意,正好借许劭之口将他的名声,推向另一层新高度。 天高云淡,清河岛上一只老鹰翱翔其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袁绍抬头看向这老鹰,眉头紧皱,这是朝廷的信鹰,用于紧急召集大臣用的。凡是听到鹰叫声的大臣,立刻前往嘉徳殿。袁绍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朝廷竟然如此焦急的召集群臣。 众人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清河岛,赶回了洛阳城。 第八十七章西园八校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汉帝国,帝都洛阳嘉徳殿。 刘宏眉头紧皱,他不停的咳嗽着,面前的几案上放着几卷加急军报。 大殿上陆陆续续的有大臣行色慌张的走了进来,此刻站在文武百官前的是刚刚从都亭回来的何进。此刻袁绍等人也都赶到了嘉徳殿。 刘宏看了看大殿里的文武百官,他咳嗽着对何进说道:“大将军” 何进明白刘宏的意思,他对刘宏点点头,何进走出队列转过身说道:“诸位,黄巾方定,现今峰烟又起!” 诸位大臣听完何进的话后,脸色都变了,黄巾之乱导致大汉帝国元气大伤,如今黄巾余党尚未剿灭殆尽,这才过了几个月,怎么又有烽火狼烟? 何进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不要喧哗,待大臣们安静下来之后,何进继续说道:“湟中胡人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共拥边章、韩遂为帅,伙同先零羌攻杀了护羌校尉泠徵、金城太守陈懿。凉州牧耿鄙百战无用,敌方兵锋直指西都长安” 何进说完,整个朝堂都炸开了锅,这些大臣们,再也淡定不了了。 这些大臣之所以淡定不了,是因为西都长安虽然不再是帝都了,但长安附近还有包括汉高祖刘邦到汉元宗孝平皇帝刘衎在内的共计十一个皇陵!后来迁都之后,皇陵都埋在洛阳附近的北邙山,但是每年皇室都会派出宗室子弟去祭拜位于长安附近的皇陵。 “我等子孙不孝啊!” 一名老者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倒在大殿之上,这老头名叫刘洋,论辈分是当今天子的爷爷辈了,这老头已经有八十多岁了,早已经在家颐养天年的他,今天得知这个消息后,不顾家人劝阻,死活也要来到这嘉徳殿上。 刘宏看到老头哭的这么伤心,只好好言相劝,但是老头那里管这些,一面哭,一面大骂凉州牧耿鄙是饭桶,连蛮夷胡人都打不过,丢朝廷的脸,反正这老头几乎将耿鄙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何进有些无奈的看向刘宏,刘宏挥手示意,何进开口说道:“来人,请老王爷下去休息一会” 很快门外来了几名甲士将刘洋给架走了。 刘洋虽然走了,但是他说的确实没错,若这些叛军真的打到了长安,那么皇陵肯定在所难免。 这时一名大臣出列说道:“臣请陛下召回冀州牧皇甫嵩镇守长安” “臣复议!” “臣复议!” 一名名大臣都出班请求刘宏召回皇甫嵩,刘宏皱眉看向何进,何进点点头,刘宏叹了口气,想不到原本人才济济的大汉帝国,如今只能靠皇甫嵩一个人强撑门面了么?难道我大汉帝国除了皇甫嵩之外,在没有其他人能当此重任了么? 正在刘宏发呆之时,一名甲士快步走入大殿,甲士高声说道:“报,幽州牧刘焉大人到!” 刘焉?他来干什么?刘宏皱眉说道:“快请!” 没多久,刘焉快步来到嘉徳殿上,刘焉跪在地上说道:“臣刘焉回京述职!” 刘宏这时才明白,原来刘焉的任期满了,刘宏开口说道:“皇叔快快请起” 刘焉谢过之后,起身站起,此刻他看着满朝文武各有愁容,因为他一直在回京的路上,所以并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于是他来到一名瘦高男人的身边说道:“伯安兄,怎么回事?” 被刘焉称做伯安兄的男子名叫刘虞,和刘焉一样都是皇室宗亲,官职是宗人府的宗正,宗人府是朝廷掌管皇帝亲族或外戚勋贵等有关事务的地方,而宗正就是宗人府的一把手,位列九卿之一。 刘虞此刻听到刘焉的问话后,简短的将北宫伯玉之事告知给了刘焉,刘焉听完后也陷入了沉默,毕竟都是皇室,谁也不愿先祖陵墓被毁。 很快朝堂之上,刘宏定下了决策,招冀州牧皇甫嵩到长安镇守,令派前中郎将董卓领兵进凉州辅助凉州牧耿鄙攻灭反贼。 散朝以后,刘焉,刘虞二人同行,路上刘虞问道:“君郎这次回朝述职,打算在这洛阳城待多久?” 刘焉苦涩的笑道:“能待多久还不是看朝廷的意思,不过我可不想一直在这,毕竟这朝堂啊,水太深了” 刘虞点点头说道:“也是,不知道这次朝廷会把你派到哪里去呢?君郎可有想过要去那个州?” 刘焉低头沉思一会说道:“当然最好是回幽州,不过如果幽州回不去的话,去交州也行。” “交州?”刘虞听刘焉说完后有不由自主的笑了,他打趣的着说道:“你跑的倒是够远的!” 刘焉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没办法啊,总比留在朝堂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要强。” 刘虞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交州太远了,依我看,益州就不错,天府之国” 刘焉无奈的一摆手说道:“伯安兄莫要取笑我,益州如今可还处在战乱之中呢,五斗米道的张修,还有黄巾军的马相,赵坻,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突然刘焉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着脸说道:“伯安兄不会是想让我去益州平叛吧!” 刘虞笑着对刘焉点头说道:“对啊,而且我已经向陛下推荐你了,以你的才能,击败张修等人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刘虞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平叛黄巾的风头已经被皇甫嵩三人给抢走了,如今北宫伯玉之事,还得需要皇甫嵩出面,陛下对此事很是恼火,毕竟这天下是刘氏的天下,所有的风头,怎么能全部让一个外臣抢走呢,你说是吧!” 刘焉听完刘焉的话,陷入了沉默,确实如刘虞所说,如今的皇族之中,已经很少有出类拔萃的人出现了。 他们这一代还好,有刘虞,有他,有刘表,都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在往下,若说真有的话,刘焉不由想起了幽州的刘备。 可是如今的刘备声明不显,日后能走到那里还有待观察。 不说刘焉如何想,二人此刻已经走出了皇宫,刘虞热情的说道:“君郎你难得回洛阳一次,走去我家吃饭,我让你嫂子给你做些好吃的!” 刘焉夸张的摇摇头,刘虞可是出了名的勤俭节约,他可不想第一天回洛阳,就去他家吃白菜豆腐,想到这里,刘焉开口对刘虞说道:“别,伯安兄,我可不想让我的肚子刚回来,就没有肉吃,还是我请你吧!” 刘焉说完,二人哈哈大笑起来,并肩走向了洛阳城中的一处酒楼。 洛阳帝都皇宫内,刘宏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御花园中,北宫伯玉之事,让他迫切的认识到,什么叫功高震主。如今皇甫嵩的名声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刘宏皱着眉,他不想杀掉皇甫嵩,但又担心他造反,万一这皇甫嵩真的反了,他做为皇帝,估计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如今他的手里除了羽林卫之外在无可战之力,他迫切的需要成立一支新部队,一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部队! 刘宏眉头舒展,起身,是了,自己本就是一国之君,想成立一支部队还不简单! 很快,何进被刘宏再次赵进了皇宫,刘宏对何进说道:“朕要成立一支新军,你可有优秀的人才推荐?这些人,要年轻些的,岁数大的就不用说了!” 何进一愣,他想不到刘宏竟然会要成立新军,可是这新军,岂是说成立就成立的?何进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陛下,这新军成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个” “朕知道”刘宏不耐烦的打断了何进的话,然后继续说道:“我听说袁家的那两个兄弟在你手下?这俩人我要了,还有那个曹操为给我” 何进有些张口结舌,想不到刘宏竟然对自己的手下如此了解,何进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看到刘宏那双阴郁的眼睛后,他就明白了,原来刘宏并不是只是对皇甫嵩不放心,刘宏现在对他这个大舅哥也很不放心。 何进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告辞下去了。 何进在刘宏那里吃了一肚子的闷气,回到将军府,何进让人召集幕僚,很快袁绍等人就到了。 何进沉着脸将刘宏的事和众人说完,袁绍等人才明白为何何进如此不高兴。 袁绍起身说道:“我还以为大将军为何事不开心呢,原来是这件事啊,大将军放心就是了,我等绝非忘恩负义的小人。” 何进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初,我不是怪你,只是陛下无缘无故的把你们从我身边分走了,我这着实有些不舍啊!” 众人唏嘘之后,久未说话的田丰开口说道“不对,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袁绍疑惑的看向田丰说道:“元皓,此话怎讲?” 田丰目光如炬,他看了袁绍一眼,最后起身对何进说道:“陛下如今办这个新军,不光只是为了分大将军兵权这么简单,恐怕还和立储之事有关。” 众人听了田丰的话都有些不解,田丰继续说道:“陛下迟迟未立皇长子为太子,如今陛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分大将军兵权只是其一,恐怕最终目的就是……”田丰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说的已经够透彻了。 曹操附和着说道:“我同意田丰的话,恐怕到时候这新军的统领肯定是二皇子的亲近之人” 这一下把众人难住了,袁绍眉毛一扬说道:“不管陛下目的如何,我们都是大将军的人!” 第二日,嘉徳殿一封圣旨,轰动朝野,陛下刘宏宣布成立西园新军,新军直接听命于刘宏,即使大将军都无权干涉!而且设置了八名校尉,统称西园八校。 这八名校尉分别是, 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 中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下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 典军校尉---议郎·曹操, 助军左校尉--赵融, 助军右校尉--冯芳, 左校尉----谏议大夫·夏牟, 右校尉----淳于琼。 而八名校尉由十常侍蹇硕总管各军,直接受命于皇帝。一时声势浩大,连何进亦要受其命令。 第八十八章狄道大败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大汉帝国凉州,地处帝国西北部,是大汉帝国西北方的门户。 凉州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东接兰州,西通西域,山脉前隔,沙漠后绕,“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凉州之地产大马,而且素来民风彪悍,骑兵纵横,天下无敌。诗经中曾经说过:凉州大马,横行天下。 凉州狄道,被称为大汉帝国西部的“金锁银关”,两边高山峭壁,中间一条小道,最窄处宽仅数米。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谷口外,一支大军缓缓前进,为首一人身穿轻甲,面白短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汉帝国的凉州牧耿鄙。 此刻耿鄙抬手,身后骑兵大军瞬间停止了前进,耿鄙望着这纵深的谷口,一挥手,身后两名斥候,快速冲进狄道中探路。 耿鄙身后有一人,身穿银色重甲,手拿一杆虎头湛金枪。 此人身长八尺馀,身体洪大,面鼻雄异,叫做马腾字寿成,现为凉州的军司马,偏将军。 别看马腾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司马,但是他的先祖可大有来头,他乃是大汉伏波将军新息侯马援的后人。 此刻马腾望着这幽深的狄道,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不明白为什么耿鄙非要走这条路,这条路幽深狭窄,极容易被敌人埋伏。 马腾策马提枪来到耿鄙身边说道:“大人,此地山路狭窄,恐有埋伏,我军全是骑兵,一旦进入,必定难以施展,若敌人从两侧山崖埋伏,在于谷外断我退路,我军势必大乱。” 耿鄙眉头轻皱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马腾沉着的说道:“听说朝廷已经派董卓将军前来助将军,我们何不等董卓将军来了之后,我们在合军一处” 耿鄙听完马腾的话后,冷哼一声,脸色沉了下来,董卓这个人一开始原本是他的下属,后来听说攀上了朝廷中的某个大人物,耿鄙知道这个董卓野心很大,而且一直觊觎凉州牧的位置,若是等他前来,这平叛的首功势必会被董卓抢走。 耿鄙想到此处,昂然抬头,这时正好探路的斥候回来了,两名斥候快马来到耿鄙身边说道:“启禀大人狄道内并无伏兵!” 耿鄙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大手一挥对身后的大军说道:“前进!” 马腾神色焦急的喊道:“大人,不可啊” 耿鄙撇了马腾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跟上了队伍,马腾嗨的一声,也跟了上去。 很快大军快速有序的进入了狄道之中。 耿鄙进入狄道之中,只见两面险崖绝壁,斜插云空,如同一座大山被利斧逢中劈开,透过疏藤密蔓、枝梢叶尖,露出一线蓝天。 这就是狄道。 由于两侧比较狭窄陡峭,所以只能两三骑并肩而行,这也导致了行军速度变缓。 此刻大军已经行程过半,马腾此刻越来越担心,他的目光不断抬头在两侧的悬崖上巡视。 突然一支利箭从两侧的悬崖上激射而下,利箭来势迅猛,马腾瞳孔微缩,大声嘶喊道:“快下马!有埋伏!” 马腾刚喊完,周遭涯顶呐喊声响起,滚木礌石从两侧山崖打将下来,瞬间不少西凉骑兵被打落下马。一瞬间整个场面大乱,有的想往前跑,有的想调头往后跑,这些西凉骑兵乱成一团,耿鄙此时兜转战马,他脸上也露出了惊慌之色,耿鄙大声喊道:“不要乱,不要乱,结成防御阵型!” 可是此刻场面已经失控,西凉军士那里还听的到耿鄙的呼喊,既使听到了又能如何,毕竟现在逃命要紧。 耿鄙声音都快喊哑了,这时前方的西凉骑兵,开始往后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前方道路已经被山石堵死了”而后面也传来喊声“后面也被堵死了” 狄道之中,耿鄙所带领的西凉骑兵进退维谷,这时两侧山涯上的弓弩滚木礌石渐渐减少了,山崖之上几个人上前走了两步,其中一人面色白嫩,正是这次的叛军首领北宫伯玉,北宫伯玉一袭白衣,人长得又好,是羌族中难得的美男子。而他身边一身文士打扮的是李文侯,还有两名身穿黑色甲胄的男子分别是被他们胁迫而来的韩遂和边章。 北宫伯玉此刻望着悬崖下已经乱成一团的西凉骑兵,皱眉对韩遂问道:“韩将军为何不许我等将这些汉军斩杀殆尽?若是朝廷援军到了,那到嘴的鸭子岂不跑了。” 韩遂捻着胡须笑道:“北宫首领勿忧,如今西凉之内的机动兵力都在这里了,至于董卓那里,没个十天半月的他到不了的” 韩遂撇头看了一眼狄道,笑着说道:“西凉军虽然战力强悍,但是向来缺乏军纪,我们只要围困他们一两天,到时候这些人必定会哗变,到时候他们杀了耿鄙,也算是纳了投名状了,你说是吧,北宫首领!” 北宫伯玉眉头挑动,他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韩遂,当初他就是以这样的手段胁迫韩遂和边章的,想不到这么快韩遂就活学活用了。 北宫伯玉笑着拍了拍韩遂的肩膀说道:“不愧是韩将军,如果我军收编了这些西凉骑兵,那我军实力定然能在上一个台阶” 悬崖上几人哈哈大笑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狄道内被困的西凉骑兵伴着周遭的袍泽尸体合衣而睡。 死亡并不可怕,但等待死亡的过程,往往会将人逼疯,此刻叛军对他们只围不杀,他们又惊又怕,加之一天没有吃饭,人困马乏。 突然山顶之上鼓声铜锣声大躁,这些西凉骑兵,立刻站了起来,此刻他们人人如惊弓之鸟一般,眼神慌乱的望向峭壁之上,然而峭壁上并没有滚木礌石落下,这些西凉骑兵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还活着。 就这样耿鄙的西凉骑兵被叛军围在狄道内一围就是三天,第三天的时候,这些骑兵人人嘴唇干裂,神情恍惚。 马腾此刻轻抚着手中的虎头湛金枪,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手中的这杆枪,心中不免有些唏嘘,看来自己多半是要死在这里了。还好自己已经有后了,不算愧对祖宗,只可惜这杆祖上传下来的这杆枪了,看来多半是要陪自己葬在这里了。 这时两侧山崖上突然有人喊了起来:“杀死耿鄙!留你们活命” “杀死耿鄙!留你们活命” 耿鄙此刻正在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他被周遭的喊声惊醒,等他听明白叛军喊的是什么后,耿鄙脸色大变,因为他清楚这些西凉骑兵的秉性,他眼神中带着一抹慌乱,看向周围,只见身边的这些西凉骑兵,人人眼中都闪烁着凶狠的光芒,耿鄙急忙站起身,手扶腰中剑嘶哑着嗓子喊道:“别听他们胡说,我可是凉州牧,是你们的主官,我若死了,朝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总比现在就死在这里强!” 耿鄙身后一名西凉骑兵,抽出腰刀,刀锋迅速从耿鄙的后背插入,透腹而出,耿鄙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手中剑无力的坠落在地上,瞬间这些西凉骑兵一拥而上,将耿鄙的头颅割了下来。 凉州牧耿鄙死于乱刀之下,马腾也听到了山崖上的喊声,此时他提枪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正好看见耿鄙被乱刀分尸的场面,马腾一跺脚,瘫坐在地,语气悲愤的说道:“这下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 马腾说完,站在他身边的西凉骑兵纷纷沉默不语,马家世代镇守西凉,在西凉的地位已经如同神一样。所以这些西凉骑兵听着马腾的话后,纷纷停下,他们之中一名甲士跪倒在马腾面前说道:“马将军,我们不想死啊!” “对啊,马将军,我们不想死啊!” 狄道之中,西凉骑兵跪着哭成一团,马腾闭着眼睛,眼角缓缓流出一行眼泪,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 马腾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山崖之上喊道:“耿鄙以死,我等愿降!” 马腾喊完,很快北宫伯玉等人率军将石头搬开,给了这些西凉骑兵水和吃的,这些西凉骑兵如狼似虎的吞咽着。 马腾最后走出狄道,韩遂看见马腾后,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急忙跑过去,搀扶着马腾,韩遂说道:“寿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长安了么?” 原来韩遂与马腾二人自幼变认识,长大后更是结拜为异姓兄弟。 看着韩遂焦急的脸,马腾艰难的露出一张笑脸,马腾虚弱的对韩遂说道:“为何背叛朝廷?为何背叛朝廷?” 韩遂一愣,然后苦笑着说道:“朝廷?在我被胁迫的时候,朝廷在哪?等到我被他们强迫去杀了金城太守后,罪孽深重早已经回不了头了!” 马腾一把将他推开,韩遂知道马腾在生自己的气,于是连忙追上去说道:“寿成,你听我说,如今耿鄙死了,主将身死,朝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马腾停住脚步,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韩遂,这时北宫伯玉带着李文侯和边章来到二人身边,北宫伯玉笑着指着马腾对韩遂说道:“韩将军这位是?” 韩遂还未张口,在北宫伯玉身边的边章开口说道:“他是马腾!” “霍”北宫伯玉露出震惊之色,想不到这次除了杀了耿鄙之后,竟然还抓到了马腾,要知道马家先祖马援在羌胡人中可是被称为神威天将军,而马家百年来镇守西凉,对于羌胡人来说更是一种震慑。 北宫伯玉笑着走到马腾身边,他要近距离的看一看,被称为神之一族的马腾,究竟长了几个脑袋,北宫伯玉抬手拍了拍马腾的脸蛋,嘴中啧啧称赞道:“西凉马家的人,也不过如此嘛!” 马腾对着北宫伯玉一笑,然后猛然一个头槌砸在北宫伯玉的脸上,北宫伯玉,没有防备,这一下被马腾砸的结实。 北宫伯玉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两步,北宫伯玉伸手擦去鼻子上的血迹怒声说道:“妈的,押下去,明日斩了祭旗!震我军威” 马腾大笑着被几名叛军押走了,北宫伯玉朝着马腾的背影碎了口唾沫:“什么玩意,也敢跟老子玩”然后带着李文侯,边章二人扬长而去,韩遂看着三人的背影,眼中杀机浮现。 中平五年,北宫伯玉于狄道伏击耿鄙,耿鄙兵败身死。 天下的形势更为混乱,京城中有会望气的人,认为京师会有大兵,两宫流血。 虎贲中郎将袁绍、假司马伍宕对何进说:“《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镇四方。” 何进认为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入朝将此事汇报给了刘宏。刘宏采纳了何进的意见,诏令何进大发四方兵,讲武平乐观下。 何进命人在平乐观盖起了一座讲武坛,上面建了十二层五彩华盖,有十余丈高。 讲武坛的东北建了一个小坛,名叫演兵坛,再建九层华盖,九丈高,横列步兵,骑士几万人,结营为阵。 讲武大坛建成之时,刘宏亲自出来检阅,率西园新军驻大华盖下,何进驻小华盖下。 礼毕,刘宏身穿黄金九龙甲,骑一匹红色大宛马,自称“无上将军”,刘宏绕阵三圈而还。诏令何进率领全军驻观下。 曹操身为西园八校之一,也参加了这次盛会,只不过他没有何进,袁绍等人的乐观心态,他对于这件事嗤之以鼻,不研究怎么消灭叛军,却在这里搞这些徒有其表的阅军,真是不可理喻。 曹操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上蔚蓝一片,曹操不由思索,究竟如何才能让这腐朽的朝廷,重新焕发新的生机呢? 曹操摇了摇头,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了。 真是白云苍狗,乱世难安。 第八十九章韩府火并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西凉金城,此刻已经不在属于大汉帝国。 这里被北宫伯玉等人攻下后,成为了叛军的地方。 这天夜里夜渐深,北宫伯玉得胜而归,此刻他回到府内,没多久从府外来了一名头戴斗笠的男人,这二人相见后,很快变亲吻在一起,两人很快赤裸相见,北宫伯玉笑着**着男子一块块坚硬的腹肌,然后轻轻摘下这男人头上的斗笠,这男人露出真容,竟然是边章。 没人会知道这二人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他两个隐藏的很好,毕竟对于统领全军的他们来说,断袖之癖是见不得人的。 两人腻腻歪歪的一起躺倒在屋内的大床上,床边一帘轻纱飘然落下。 正在二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名士卒来到他的门前敲了敲门躬身说道:“启禀头领,韩将军为了庆贺我军大胜,特地摆了酒席,请首领去他府中赴宴” 北宫伯玉此刻正在享受之中,他轻推了一下匍匐在他身上的边章,一张白嫩的脸上泛着潮红,他皱眉对边章说道:“这个韩遂要请咱们吃饭?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边章凝视着北宫伯玉的脸,一面疯狂的亲吻着,一面嘟囔道:“是啊,韩遂这个家伙,我感觉他没安好心,而且看今天看他和马腾的关系,好像很暧昧的样子啊!” 北宫伯玉轻笑道:“难道他俩也和咱俩一样?” 边章一把将北宫伯玉翻了过去,说道:“管他呢,我们先玩会再说!” 两人很快又沉浸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中了。 许久,两人心满意足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们穿好衣服,然后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金城,韩府,韩遂本身就是金城人,本来是金城太守挥下的从事,后来被北宫伯玉胁迫杀了太守。 此刻他神色平静的坐在主位上,面前是一张大桌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他仔细端详着杯中酒,突然门外士卒喊道:“北宫首领到!” 韩遂站起身,原本平静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他迅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用手揉了揉脸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快步迎了出去。 韩遂快步来到府门前,看到北宫伯玉和边章二人正在往府内走,韩遂不动神色的撇了一眼二人的身后,二人这次来只带了几名亲卫士卒。 韩遂笑着将二人迎了进来,这时又有人喊道:“李文侯大人到!” 韩遂转身,只见李文侯带着约一百名士卒,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韩遂身边,李文侯这个人有些谋略,被北宫伯玉拜为军师,此人行事向来小心,每次出门不论去哪,都会带一百名亲卫,北宫伯玉曾经笑言他就是个老乌龟。 韩遂的这次庆功宴,李文侯一如既往的带着亲卫,李文侯走到韩遂身边说道:“韩将军,这宴可是好宴?” 韩遂心中一惊,但是脸上仍然笑着说道:“李军师文采武略,我这种跳梁小丑岂敢在李军师面前,班门弄斧。” 李文侯对韩遂的话很是受用,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韩府,还不望回头对韩遂说道:“韩大人,照顾好我的这些亲卫,不要亏待他们。” 韩遂笑着说道:“李军师放心,末将定会招待好你的这些兄弟” 韩遂喊来一名亲信,让他安顿好李文侯带来的这些亲卫,韩遂拍了拍亲信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这名亲信默然点头。 很快韩遂回到了府内,此刻大厅之上几名舞女正在翩翩起舞,韩遂笑着拱手对众人说道:“让诸位大人久等了” 酒宴过半,众人多少都有了些许醉意,韩遂起身端着酒杯来到北宫伯玉身旁说道:“来,北宫首领我敬你一杯” 北宫伯玉掩嘴轻笑,神态颇似女人,韩遂目光闪烁,北宫伯玉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于是端起酒杯说道:“韩将军客气了,来!” 二人撞了下酒杯,北宫伯玉一饮而尽,西凉酒烈入喉,北宫伯玉白皙的脸蛋染上了一抹绯红,边章坐在北宫伯玉身边看着他,眼神竟然有些痴了。 韩遂嘴角带起一抹笑意,他早就察觉到这二人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看着二人神态,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于是韩遂故意俯下身子,身体正好挡在北宫伯玉和边章之间,隔绝了二人的视线,韩遂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不知道二位,谁是攻,谁是受啊?” 说完韩遂起身,眼光在二人脸上巡视。 北宫伯玉和边章在韩遂说出这句话后,脸色都变了了,边章更是起身,脸上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韩遂的原因,竟然变得鲜红欲滴。 韩遂看着边章的反应后,拍手称快,大笑了起来。 北宫伯玉此刻也站了起来,语气阴策的说道:“韩将军这是何意?” 韩遂此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什么意思?”韩遂脸色狰狞:“能有什么意思,我本良民,被你们胁迫至此,我能有什么意思?” 韩遂整个人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他癫狂的笑着:“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去死!” 说罢,韩遂将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随着韩遂酒杯落地,屋外迅速杀进来二十多名死士,这些人都是韩遂这些天培养的死士。 韩遂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北宫伯玉刺去。 “找死”北宫伯玉怒喝一声,双手向前一推“空玉!” 瞬间从北宫伯玉前伸的手臂处一团青色的元气喷涌而出,韩遂知道这是北宫伯玉的招数,这北宫伯玉能将用内力将空气压缩成一道道元气,用以杀伤敌人。 韩遂知道这空玉的厉害,急忙闪身躲开,这团青色的空玉擦着韩遂的脸打在了韩遂身后的墙上。巨大的力道竟然将墙壁打出了一个大洞。 异变突起,李文侯吓得连忙往北宫身边跑去,他只是头脑好用一些,但他自己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李文侯一边跑一边喊道:“韩遂造反了,韩遂造反了!亲卫何在?” 韩遂听到李文侯的喊声,不由有些好笑,身为反贼的他竟然说自己造反,真是莫大的讽刺。 李文侯的喊声并没有召来他的那些亲卫,因为他的那些亲卫,此刻都已经被干净利落的解决了。 韩遂盯着北宫伯玉,喊了一声:“寿成!助我!” “好!”声音从屋顶上传来,边章抬头,正好看到房梁之上,马腾一身银甲,持枪落下,边章眼角露出震惊之色,急忙拿起一把椅子向上挡去。 由于出来之时没有带武器,边章只好用椅子勉强支撑一下了,马腾一跃而下,手中虎头长枪向下用力嘴中爆喝道:“给我死!” 虎头枪穿透椅子刺入边章胸膛,巨大的力道将边章钉到了地上。 边章嘴角吐着血沫,身体抽搐两下,瞪着的眼睛渐渐没了光彩。 “不!”北宫伯玉看到马腾竟然一下将边章杀了,愤怒让他放弃了面前的韩遂,转身朝马腾杀去,可是还没走两步,北宫伯玉身体一下半跪在地上,他捂着嘴,大把大把的黑血从他嘴中吐出,北宫伯玉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韩遂。 韩遂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说道:“嘿嘿,酒中有毒哦!” “你卑鄙”北宫伯玉虚弱的倒在地上,嘴中还不忘骂着韩遂。 韩遂脸色狰狞的来到了他的身边,一脚踩在北宫伯玉的脸上,韩遂恶狠狠的说道:“我不卑鄙,日后死的就是我!” 北宫伯玉闭上眼睛,任由韩遂在自己的脸上踩来踩去,只是他还是不明白,这韩遂为何背叛自己,但是看来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因为他感觉到马腾手中那把长枪冷冽的杀意。 北宫伯玉缓缓睁开眼睛,虎头湛金枪带着寒芒从北宫伯玉的胸口刺了进去。 李文侯此刻呆若木鸡,因为他没想到这么快,边章和北宫伯玉竟然都死了,此刻他吓的摔倒在地,身体不断向后退去,李文侯面色苍白的念叨着:“韩将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韩遂一步步走进,李文侯一点点向后挪去,然而屋子就这么大,他又能挪到哪里去呢,李文侯爬起来,跪在地上拼命的给韩遂磕头道:“韩将军,只要你不杀我,我来生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韩遂此刻半蹲在李文侯面前,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他仿佛十分喜欢看李文侯如今的模样,韩遂匕首慢慢的放在李文侯的脸上,他狰狞的说道:“这几人中,你最不是东西!” 韩遂一刀一刀划在李文侯的脸上,李文侯哀叫着。 韩遂每一刀下来,都会割下李文侯身上的一块肉,李文侯此刻已经疼的叫不出来了,韩遂似乎意犹未尽。 站在他身边的马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文约够了!” 马腾说完抬枪将李文侯干净利落的刺死了。 韩遂回头看着马腾,他有些不满马腾竟然不经自己同意就杀了李文侯,韩遂站起身对马腾吼道:“你凭什么杀他?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计策,我才深陷这泥潭之中不能自拔,我不千刀万剐了他,怎么对的起那些因我而死的无辜百姓!” 马腾没想到韩遂竟然会如此和自己说话,这韩遂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韩文约么? 马腾眯着眼睛,一拳打在韩遂的脸上,韩遂被这一拳打的后退了好几步,韩遂手下死士立刻抽刀将马腾围了起来,马腾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怎么,你是打算,连我这个大哥,也一起杀掉么?” 韩遂被马腾一拳打的清醒了些,他对这些死士怒喝道:“都给我滚出去!” 韩府内外血流成河,马腾持枪立在院子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明亮的月色,撒在庭院中,让整个院落内不禁有些凄凉。 韩遂来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韩遂低声说道:“寿成,如今这乱世之中,像你这种老好人的性格,会害死自己的!” 马腾没有说话,或许吧。 此刻他不由有些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处境呢? 中平五年,韩遂杀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叛军由韩遂和马腾二人率领。 第九十章西凉之锦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韩遂,马腾二个难兄难弟,如今是有家难回。 有人说为什么不投降朝廷,因为他们不敢,金城太守和凉州牧都不是白死的。 大汉帝国朝堂之上虽然腐朽不堪,但对于叛变者他们从不宽恕,曲水河畔的那数万黄巾的亡魂就是证明。 如今二人杀了北宫伯玉等人,两人一合计,不如继续朝长安进军。 这日二人行至陈仓,陈仓城城池高大险峻,是凉州到长安的第一道防线。 此刻韩遂,马腾二人望向这个陈仓城城,只见陈仓城上大旗密布,甲兵林立,城头上站着两名将领,一人身穿黄金甲,正是威震天下的大汉三杰之一的皇甫嵩,而身旁的是一身黑甲的董卓。 此刻皇甫嵩和董卓二人也在看着城下的叛军,董卓皱眉对皇甫嵩说道“将军,不如让我带兵和他们战一场,试试他们的实力” 皇甫嵩笑了笑说道:“也好,那董将军小心些!” 董卓下了城点起本部飞熊军,出城迎战。 两军摆开阵仗,董卓看到叛军为首的是马腾和韩遂后,脸上不由一愣,这二人董卓都认识,一个是金城名士,一个是伏波后人。 凉州不大,董卓以前也曾和二人交往过,董卓打马上前高声说道:“二位,好久不见!” 马腾,韩遂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也都策马上前,三人隔着十来米,马腾回答道:“是啊,一别经年,想不到与董将军再见,竟然是这种场面,马某惭愧。” 董卓听完马腾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董卓说道:“那二位不如下马受降,我可以向朝廷进言,保全二位姓名,如何?” 韩遂接过话来说道:“董将军,若您是大将军我们就降了,可惜你现在的官职并不足以报我等不死,所以劝降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董卓叹息一声说道:“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了” 三人各自打马回阵,没多久董卓阵中一人策马持刀而出,韩遂马腾二人看了一眼,这董卓竟然要斗将。 韩遂抬起手中马鞭指着阵前的汉将对身后军士说道“谁敢与我去会会敌将?” “末将愿往!”韩遂身后,一人持枪策马而出,韩遂视之,乃是自己的心腹死士王国。 王国一马当先,来到阵前,策马挺枪叫道:“来将通名!” 董卓麾下的那员骑将高声说道:“将死之人何须知我姓名” 言罢一催胯下战马,直取王国,王国冷笑一声,两人很快战做一处。 战鼓冲天,双方击鼓的勇士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砸在鼓面之上,从天空之上看去,这陈仓城外对立的两军,就像是一座牢笼,而这两名将领犹如达官贵人手中的蛐蛐一般,他二人之中,必将有一人死于此处,他的头颅将成为另一人的封赏。 董卓坐下的大马来回的甩弄着头颅,董卓回头问身边的李傕道:“你猜他俩谁会赢?” 李傕摸着颔下的胡须说道:“我当然猜李蒙了!” 董卓嘿嘿一笑说道:“也对哈,毕竟李蒙是你侄子” 董卓不在多言,眼光望向场中,此刻场上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两人缠斗了这么久,额头都已经见汗。 这时王国举手中铁枪朝李蒙刺来,李蒙闪身躲开,王国一招用老,李蒙抓住这个机会,手中大刀带着寒光挥斩而下。 刀光闪过,王国被李蒙一刀挥成两段,王国被挥成两截的尸体,摔落在这满地黄沙之上,殷红的血液渗入地下。 李蒙举起手中大刀,仰天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董卓军,士气大振。韩遂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马腾一挥手,他身后也冲出一名骑将,这骑将提槊跃马高叫道:“贼将休得猖狂,看我取你性命!” 李傕在本阵中,看到敌方竟然又来一人,李傕大骂道:“这帮人好不要脸!” 李傕提掌中刀就要出阵,董卓一把拦住李傕,董卓笑着说道:“没事,在看看,你这侄儿应该不止如此吧!” 李傕心中早已经将董卓骂了个遍,感情不是他的侄儿,当然这些李傕可不敢表现出来。 李蒙此时看到又来一名敌将,心中豪气大升,高叫道:“来的好,正好爷爷还没打够!” 陈仓城外,鼓声震天,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午时,李蒙竟然一口气连斩了叛军十名将领。 马腾,韩遂二人率军后退三十里,本来马腾是想亲自上阵的,但是韩遂死命将他拦住了,毕竟马腾现在是一军主帅,怎么能随便上阵搏命呢,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得不偿失。 董卓率军回了陈仓城,皇甫嵩笑着对董卓说道:“恭喜董将军旗开得胜啊!明日我一定给朝廷上书,表将军首功。” 董卓一张大脸上的肥肉笑的一颤一颤的“将军过奖了” 皇甫嵩说道“既然董将军如此英勇,那我就先回阵洛阳了,陈仓城就交给你了!” 董卓笑容定格在脸上,他没想到皇甫嵩竟然把这个锅甩给了自己,董卓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个将军,我,我” 皇甫嵩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董将军,这是个机遇啊,凉州牧现在可是空着的,你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啊!” 皇甫嵩说完后就走了,剩下董卓一个人陷入了沉思,皇甫嵩说的没错,自己的根就在凉州,如今耿鄙死了,凉州牧的位置就空出来,如果自己击败了马腾和韩遂,自己在活动一下,那么这凉州牧肯定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此处,董卓不由心花怒放。 陈仓城外,马腾和韩遂二人坐在中军大帐内,马腾对韩遂说道:“如今陈仓城有皇甫嵩和董卓,急切很难攻下,这陈仓城不拿下,我们就没法进攻长安” 韩遂点点头说道:“不行我们就退回去吧,现在凉州有一半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咱们慢慢跟朝廷玩呗!” 马腾想了想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这时一名军士走进大帐跪在地上说道:“启禀马将军,门外有一名少年,自称马超说是您的儿子!” 马腾先是一惊,紧接着大喜道:“吾儿孟起来了!快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少年昂首走进大帐,跪倒在地说道:“孟起参见父亲,叔父!” 这少年年方十五,正是马腾的长子,马超马孟起。这马超头戴一顶虎头盔,穿一身烂银甲,外套一袭锦玉百花袍。 这马超长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 马腾笑着将这马超扶了起来说道:“好好好,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马超回道:“家里一切都好” 这时韩遂说道:“孟起都长这么大了啊!以前我看你的时候,你刚到我这里”韩遂一边说,一边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腰部然后感慨道:“想不到,如今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往昔一幕幕仿佛如昨日一般” 马腾笑着说道:“是啊,如今我们都老了” 马超这时说道:“我听军中士卒说,父亲和叔父准备撤兵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马腾一脸愁容的说道:“是啊,这董卓军中猛将如云,上午这么会的功夫,敌方一名小将一连杀了我军十名将领,我和你韩叔,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马超嘴角上扬,不屑的说道:“父亲,叔父勿忧,下午我去会会他们,定杀的他们哭爹喊娘!” 韩遂起身说道:“别,孟起,这战场之事,可不是开玩笑,一不留神可能命就没了!” 马超不以为意,众人用过午饭,几人下去休息了,等韩遂和马腾再次回到大帐内后,两人还未坐稳,一名士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道:“两位将军,不好了,小将军带着五百人出去叫阵了!” “什么?”马腾和韩遂二人大惊失色,马腾焦急的说道:“快,快去,点兵,这孩子,怎么如此鲁莽!” 不说马腾二人调兵遣将,且说马超骑着一匹白马,带着五百名骑兵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陈仓城下。 马超在城外叫阵,城墙上的董卓军见对方只有五百来人,而且为首的似乎不过是一名十四五的孩子,不由都发出一阵大笑,没多久陈仓城城门大开,城内杀出三千精骑,为首的正是上午大显身手的李蒙。 李蒙此刻一扬手中大刀骂道:“马腾和韩遂二人没有人了么,竟然派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来送死!” 马超不屑的说道:“休要逞口舌之利,可敢与我一战?” 李蒙听完马超的话后,笑的前仰后俯,马超朗声说道:“笑什么笑,到底敢不敢?” 李蒙笑着说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李蒙说完提刀就要冲过去,这时他身边一人说道:“将军,杀个娃娃哪里用的着您亲自出马,让我来!” 李蒙扭头望去,原来是自己的副将王方,李蒙点点头说道:“也好,他就交给你了!” 王方此刻持刀跃阵而出,马超见对方终于来人了,脸上有些高兴奋。 马超策马提枪冲了过去,他此刻拿的枪正是他父亲马腾手中的那把虎头湛金枪,这把枪是他趁马腾休息时偷偷拿来的。 此刻两马相交,马超目光一寒,手中虎头枪,枪若奔雷,隐隐有虎啸之声传来,枪身一闪而过将王方从马上挑了起来! 马超挑着王方的尸体,挑衅的看了李蒙一眼,然后转身回阵。 李蒙此刻气的牙根痒痒,他没想到这个少年武力竟然如此强悍,竟然只用了一招就将王方杀了,而且竟然还敢挑衅自己,李蒙看着马超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孩子就是孩子,竟然敢这样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敌人,李蒙不在由于策马持刀冲了出去。 马超背对着李蒙,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只是故意将后背露个李蒙,李蒙果然中计。 李蒙眼看着赶上了马超,他眼中寒芒闪过,身体举刀一跃而起,“小子,若有来世,别在强出头了!” 李蒙手中大刀挥下,然而下一秒他整个人呆住了,因为面前那里还有马超的身影。 “你刚才的话,原话送还” 马超竟然出现了李蒙背后,李蒙大惊失色,极力扭头看去,然而下一秒,他被一股大力轰到地上。 李蒙刚刚挣扎起身,一杆银枪抵在他的喉咙处,李蒙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这少年究竟是谁,怎么会如此变态? 董卓军一见李蒙被俘,拼了命朝马超冲杀过来,想要将李蒙给抢回去。 马超翻身上马,看着扑面而来的董卓军,马超率先杀了过去,有马超带头,他身后的士卒也都拼命很了上去。 马超一枪一个,将董卓军全部挑落马下。 陈仓城外,竟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奇怪景象,一方五百人杀的三千人丢盔弃甲。 马超带着五百人追杀他们一直到了陈仓城下,陈仓城上弓弩射下,马超挥枪拨落箭雨。 马超率人退到弓弩的射程之外,此刻李蒙被押解了过来,他当着满城守军的面,挥枪将李蒙的头颅砍下! 此刻闻声敢来的李傕正好看到这一幕,李傕目眦欲裂。 西凉锦马超,一战成名。 低沉的号角,响彻在这古老的城墙之上,如泣如诉。 这斑驳的城墙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 第九十一章幽州突骑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陈仓城外,由于叛军有了马超的加入,让原本简简单单的战争,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马超之勇,神鬼莫测。董卓手下四大猛将齐上,都奈何不得马超分毫。 把董卓气的,只好死守陈仓城,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董卓多次想向镇守在长安的皇甫嵩求援,但最终他都忍了下来。 帝都洛阳城,刘宏看着一封封战报,脸色铁青。 想不到耿鄙竟然死了,而且皇甫嵩拖了这么久,皇甫嵩竟然没能击破西凉的叛乱。 刘宏心中不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刘宏不由有些疑惑,以皇甫嵩的能力怎么可能只会死守长安呢,但他很快释然了,这是皇甫嵩有意而为的。 他在可以营造自己无能的假象,此战过后,无论输赢与否,皇甫嵩的名声必然受损。 看来皇甫嵩这个人不但深知兵法韬略,还深知进退之道。 刘宏不由皱起了眉,这样一名智计百出的将领,不知对大汉是祸是福。 “陛下,印章已经准备好了!” 刘宏抬头,见是荀彧捧着印玺在和自己说话。 刘宏从荀彧手中接过印玺,这枚印玺并不是普通的印玺,而是传国玉玺,这玉玺是前朝大秦帝国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和氏璧镌刻而成,为历代正统皇帝的证凭。 历朝历代对这枚传国玉玺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刘宏在手中把玩着这枚传国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然而这枚玉玺的其中一角明显和其他角不一样,别处都是玉质,唯有此处以金代之。 刘宏笑着对荀彧说道:“文若,你可知此玺因何缺了一角?” 荀彧一愣,不知刘宏为何会为自己这个,但是皇帝既然问了,他于是开口娓娓道来。 原来昔年王莽篡汉之时,王莽欲得此玺,于是命安阳侯刘舜去找太后索要玉玺。刘舜素来得太后喜爱,刘舜见到太后。 太后知到他是来为王求玺,于是怒骂道:“王家父子宗族都为汉家出力,富贵累世,不思报恩,反倒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恩义。人若如此,狗猪不如。你回去告诉王莽他要当这个新皇帝,变更正朔服制,就自己做一枚新玺,何用此亡国不详玺?!我汉家老寡妇,早晚要死,想和此玺一起安葬!” 后来王莽来,太后以此玺掷于地,导致一角蹦失。王莽以金代之。 刘宏听荀彧说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此刻他对荀彧招了招手说道:“来,文若,坐到朕的身边来,陪朕聊聊。” 荀彧受宠若惊,刘宏笑着说道:“不要紧张。” 刘宏看荀彧正襟危坐的跪坐在自己的对面,笑着说道:“文若,世人皆言你有王佐之才,朕之所以将你留下朕的身边,朕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如世人所说的那般。今日看来,你果真如同外面传言一样。” 荀彧急忙俯身说道:“陛下缪赞,臣本愚钝之人,只是平时读的书多了些。” 刘宏笑着摆摆手说道:“文若休要自谦了,朕有一事问你,朕新建的西园八校,你以为如何?” 荀彧脸上露出犹豫,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一咬牙说道:“陛下,若想废长立幼,恐怕大汉危矣!” 荀彧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让刘宏皱眉,但刘宏皱眉不是因为荀彧答非所问,而是他真的想立刘协为太子。 然而荀彧的一句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唉”刘宏叹息一声问道:“文若,答应朕一件事情,朕百年之后,替我照顾好协儿,照顾好这大汉江山!” 荀彧以额俯地低声说道:“臣尽力而为。” 刘宏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荀彧,良久他笑着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荀彧对刘宏拜了三拜,走了。 刘宏将面前的一卷旨翻开,然后拿起玉玺印在这卷圣旨之上,刘宏看着面前这道圣旨,似乎终于轻松了一些。 第二日刘虞和刘焉二人几乎同时接到了圣旨,圣旨任命刘虞为幽州牧,刘焉为益州牧,即刻上任。 不说大汉朝堂风起云涌,且说帝国幽州,汉车骑将军张温一路披星赶月的来到了幽州右北平郡。 张温四十岁出头,皇甫嵩被撤职后,他顺势被补上了车骑将军的空缺。而今天他之所以来幽州,是因为受了皇帝刘宏的命令,来右北平招募三千幽州突骑,进攻韩遂马腾二人。 这幽州突骑可是大有来头,这只赫赫有名的突骑部队,不仅助光武帝刘秀夺取天下,为大汉帝国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更成为整个帝国王朝的军事支柱。云台二十八将中吴汉、耿弇、寇恂、景丹、盖延、王梁都出身于幽州突骑。 幽州突骑擅长集团作战冲锋,兵锋所指,一时无敌。 而且这支骑兵常年镇守在幽州边境,在常年与匈奴,鲜卑,乌桓等异族的大战中大放异彩。 这天张温一路风尘,终于来到来到右北平,此刻右北平郡守刘政早已率郡中大小官员在城门外等候多时。 刘政一看张温马队到来来了,急忙起身上前相迎道:“下官右北平郡守刘政拜见张将军。” 张温点点头说道:“刘大人,事情紧急,我们去郡守府商议一下吧!” 没多久,在刘政的带领下,张温等人进了右北平郡守府。 大厅之上,张温被刘政让到主位上,刘政已经听说了张温来右北平是来调兵的,所以他开口说道:“张将军稍等,我已命人通知突骑营,三千幽州突骑正在赶来的路上,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两人闲谈了一会,刘政开口说道:“张将军,不知这幽州突骑的领军将领可定下来了?” 张温喝了一碗热茶,然后说道:“前些时候,我路过中山郡的时候,中山郡守张纯曾自请为将。” “哦”刘政皱眉说道:“他做为一郡之守,就这样一走了之,不好吧。” 张温点头说道:“是啊,所以我也在犹豫。” 张温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向刘政说道:“对了,刘太守可有合适的人选?” 刘政五十岁上下,此刻他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张将军,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一个人要向你推荐!” “哦!”张温来了兴趣说道:“什么人?” 刘政起身说道:“将军稍等,这人今日正好也在我府中,我把他喊来,大人您也自己看看!” 刘政说完,转身出了大堂,没多久刘政带着一名男子回来了,张温仔细打量这男子,只见男子身穿一袭白袍,内套一层银白劝甲。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剑眉入鬓,颔下微须,英气逼人。 未等张温开口问,刘政开口说道:“张将军,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人了,此子名叫公孙瓒,是在下的女婿!” 刘政对张温说完,然后回头对公孙瓒说道:“伯圭发什么愣,还不快拜见张将军!” 这男子正是从关外回来的公孙瓒,如今多年过去,那个青涩的少年颔下已经有了些许胡须,人也显得更加沉稳。后来他娶了刘政之女为妻,在右北平当了一名骑都尉。 闲言少叙,这时,公孙瓒对张温行礼说道:“末将公孙瓒拜见车骑将军大人!” 张温看着公孙瓒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身上有一股冷冽的杀伐气息,张温笑着说道:“来,坐下说。” 公孙瓒谢过之后,坐在了一边,张温问了一些关于军事上的问题,公孙瓒对答如流。 没多久两人相谈甚欢,张温本身也是军人出身,而且名望只在皇甫嵩之下,要不是这个车骑将军也轮不到他了。 而公孙瓒对于军事上的见解十分独到,尤其对于骑兵作战,更是侃侃而谈,两人讨论许久后,张温最终决定,任命公孙瓒为这支幽州突骑的统领,并且当场任命他为幽骑校尉,而且张温竟然给了公孙瓒都督行事的符节! 都督一职最初是作为监督军队的官员,后汉光武帝建武初年,因为征伐四方,乃于出征时暂时设置督军御史以监督诸军,事成回师后则罢官。 而到了现在,由于战乱四起,都督一职开始大量出现﹐其中有的是偏裨将校﹐有的则是一军元帅或一个军区的主将。 前者被称为帐下都督或部曲督﹐后者被称为持节都督﹐影响最大的是后一种。 而张温给公孙瓒的当然是前者,毕竟以公孙瓒的声望和资历,并不能镇守一方,而且张温也没有这个权利。 当天夜里,三千幽州突骑抵达右北平城外,全军休整一天后。 第三日,天色微亮,公孙瓒出在幽州突骑的军营中,由于公孙瓒在幽州边境的名声,而且也曾在幽州突骑当过兵,所以这些幽州突骑也并不反对公孙瓒当自己的领袖。 天色微亮,一袭白袍的公孙瓒骑着一匹白马,带领三千幽州突骑离开了右北平,目标直指凉州。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不得中顾私。 第九十二章安喜重逢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上文说到公孙瓒受张温指派,率领三千幽州突骑赴凉州,公孙瓒一日急行数百里,手下军士苦不堪言。 这日公孙瓒行至一处,遥遥望见前方有一座小城,这座县城不大,城墙低矮残破。 公孙瓒拿来军事地图,原来他此刻已经到了中山郡的管辖范围。 公孙瓒看着地图上的标注,安喜。公孙瓒抬头笑道:“原来这破地方叫做安喜啊!” 公孙瓒回头看了看麾下士卒各个疲惫不堪,这些幽州突骑虽然都是精锐,但也受不了这没日没夜的跑,身子都快跑散架了。 公孙瓒对传令兵说道:“传我将令,再次处扎营修整!” 这些幽州突骑听了公孙瓒的将领一声欢呼,纷纷下马,开始搭建营寨。 且不说这些幽州突骑如何搭建营寨。 这安喜县城,很早就有了归中山郡管辖,而此刻一名魁梧的黑脸虬髯大汉急匆匆的跑进了县尉署衙中,说是暑衙,但是这安喜县比不得大县城,所以这个县尉暑衙也不过就是瓦房两三间,而且还有些残破。 此刻暑衙之中,坐着一名男子,这男子正是本县的县尉,约莫二十七八的模样,容貌普通,颔下微须,唯一引人注意的是这男子的耳朵很特别,他不时抬头低头的批示着面前一道道公文,而他正是讨伐黄巾时的刘备,刘玄德。 刘备自从于邺城南与皇甫嵩分开后,领着义勇军回到了家乡。 由于战乱已经被平定,所以他将这五百名义勇军解散了,很奇怪是不是,当时他讨伐黄巾时招募的五百人,竟然一个没死。 当他解散这些兵勇后,还剩下二十个死活不肯走,刘备也就没在勉强。 后来朝廷的封赏下来,由于刘备没有钱财打点,而那时候卢植又自身难保,所以他只被封了个安喜县尉的官职。 当时张飞着实生了一段时间的闷气,毕竟张飞可算是倾家荡产的支持刘备,如今只有刘备换来一个小小的县尉官职,而关羽和他竟然连半个官职都没有。 但是三兄弟情义是无价的,张飞关羽和那二十名甲士最后还是跟着刘备来了这安喜县,在刘备的安排下,关羽和张飞二人分别率领十名甲士维护安喜周边的治安。 三兄弟不知不觉在这里干了也快一个年头了。 正在刘备批示完公文后,门被人从外推开,那名满脸黝黑的魁梧男子从门外跑了进来,声如奔雷的说道:“大哥,大哥,有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驻扎在了城外不远处!” 说话的正是刘备的三弟张飞,刘备听张飞说完,问道:“可曾看清旗帜番号?” 张飞一拍大腿尴尬的说道:“跑的急了,忘看了!” 刘备被张飞逗乐了,他起身说道:“把云长喊来!” 很快一身绿袍的关羽走了进来,关羽沉声问道:“大哥何事?” 刘备将事情陈述了一遍,然后对关羽说道:“云长,你去通知县令大人,然后关闭城门留守城内,我和翼德去看看,这突然出现的骑兵,可别是山贼,流寇之类的!” 刘备说完后,关羽点头同意,然而张飞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山贼还不好,我现在在这个破县城都快憋疯了,正好杀个痛快!” 刘备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张飞啊,很快两人穿戴整齐后,轻骑出城。 安喜城外,幽州突骑已经安营完毕,刘备和张飞二人摸到了幽州突骑营寨旁,远远看见汉字大旗迎风而动。 刘备回头笑着对张飞说道:“三弟啊,看来你的仗没法打了。” 张飞嘿嘿一笑,然后他注意到了这些甲士的装束,张飞本就出身幽州,所以看着这支部队的装束很眼熟,他对刘备说道:“大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支部队应该是镇守边境的幽州突骑吧!” “幽州突骑?”刘备有些意外,这幽州突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时一名驻守在营寨门口的幽州突骑也发现了他们,这名幽州突骑大喊道:“嘿,你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这名幽州突骑说完,就喊了起来:“快,有奸细!拿下他们!” 刘备有些尴尬,刚要说话,一队幽州突骑呼啸而出,将二人包围在了中间。 刘备说道:“各位别动手,我是安喜县尉,我……” 刘备话还未说完,这些幽州突骑瞬间发动了攻击,这些幽州突骑不愧是精锐铁骑,一出手,配合默契,瞬间将刘备,张飞二人的退路封死了,而且看这架势明显是要活捉二人! 张飞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豹眼圆睜,大喝一声:“来的好!” 刘备看张飞如此,慌忙说道:“三弟,误伤人姓名!” 紧接着刘备一捂脸,因为这些幽州突骑,已经全被张飞一人一脚踹落马下。 这些幽州突骑眼神中都是震惊之色,这特么的那里是人,明明是个怪物么! 张飞拍拍手,心满意足跳的下马后,蹲在一名幽州突骑身边问道:“哎,还打不打了!” 这名幽州突骑吓得往后挪了挪,眼神惊恐的摇头摆手。 张飞满意的大笑了起来,营寨内的其他幽州突骑一见自己的十余名袍泽竟然被一个人打落了,脸上虽然震惊,但是幽州突骑的名声不能落下,这些幽州突骑纷纷上马,一支百人队直扑了出来。 公孙瓒此时也听到了动静,走出营帐来到了营门处,他的目光正好落下刘备身上,二人四目相对,公孙瓒惊讶出声:“玄德?” 刘备此刻也看到了公孙瓒,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师兄!?” 刘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公孙瓒,他翻身下马。 公孙瓒将这一百名幽州突骑都喊了回去,然后快步走到了刘备身边,一拳打在刘备肩上说道:“真的是你啊!这些年,你都死哪去了?要不是老师说你还活着,我都以为你死了!” 刘备尴尬的笑了笑,公孙瓒这时指着张飞对刘备说道:“这位壮士是?” 刘备拍了拍张飞的肩膀说道:“这是我的结义兄弟,张飞!” 公孙瓒对张飞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厉害,厉害!” 公孙瓒将二人请到了大营内,然后对刘备说道:“玄德,这么多年你怎么没有去找我?” 刘备挠了挠头没有说话,公孙瓒笑着说道:“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备将讨伐黄巾的事情和公孙瓒说了一遍,公孙瓒听完后扼腕叹息道:“这帮奸臣贪官,真是可恨!” 刘备笑了笑说道:“无所谓了,既然分到了这里,就干一行爱一行吧!”刘备继续说道:“对了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啊?” 公孙瓒说道:“西凉马腾韩遂率领叛军进攻陈仓城,朝廷久攻不下,于是派车骑将军来这里调了三千幽州突骑赶赴凉州!” 刘备听公孙瓒说完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们刚到这里时,我还以为是什么马匪流寇呢,着实吓了我一跳!” 公孙瓒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光芒一闪说道:“对了,玄德,你不如弃了这县尉之职,带着你这兄弟跟我一起去凉州搏一搏!” 刘备叹息一声说道:“师兄,不是我不想啊,只是家母年迈,我不敢去那么远啊!” 公孙瓒大笑道:“对,差点忘了,你可是个大孝子,好了,我也不强求你了。” 公孙瓒目光看向张飞说道:“怎么样,这位兄弟可愿随我去凉州?” 张飞大眼睛一瞪说道:“不行,大哥去哪我去哪!” 刘备和公孙瓒二人都被逗乐了,公孙瓒说道:“军中无酒,今日我就以茶代酒,庆祝你我重逢!” “好。”刘备也举起面前的茶杯,两人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两人絮叨了很久,这时一名幽州突骑跑进来说道:“校尉大人,营外有一红脸大汉说是要找这二人。” 刘备一拍脑袋,和公孙瓒重逢的事情,让他忘了这件事,刘备急忙起身说道:“怪我了,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在公孙瓒奇怪的目光下,刘备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他怕关羽一个忍不住在打倒几个幽州突骑,以关羽那傲娇的性格,谁知道这帮大老粗那句话会刺激到他呢。 刘备来到营门处时,看见关羽骑着一匹黄骠马,手持青龙偃月刀傲然立在营门前,不进也不退。 刘备长长的出了口气,还好关羽没和张飞那样莽撞,刘备来到关羽身边说道:“云长,你怎么也来了?” 关羽沉声一声说道:“大哥,你俩出来之后就没了消息,我这放心不下,所以来了!” 刘备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关羽这是有了情绪了,急忙上前将关羽拉下马,往营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正好遇到我师兄了,一高兴,就忘了。” 关羽只是抻着不说话,两人进了大帐,公孙瓒一见关羽这一表人才,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刘备将关羽介绍给关羽之后,众人闲谈了一阵,看看天色不早了,刘备说道:“师兄,我先回去了,你安排一下军中之事,晚上,我在城里给你接风洗尘!” 公孙瓒笑着说道:“好啊,对了阿梅跟你来了么,我已经许久没见过阿梅了,挺想她的。”公孙瓒一面说,脸上露出一脸神往之色。 刘备知道公孙瓒是在开玩笑,于是笑着说道:“阿梅啊,那你在等等吧,等你从凉州回来,你就能看见阿梅了!” 公孙瓒看着嬉笑的刘备,笑骂道:“快滚,今晚不吃到你囊中羞涩,我决不罢休!以弥补我看不到阿梅的损失。” 当天夜里,安喜县中,刘备与公孙瓒坐在县尉暑衙的房顶上,对着皓月,二人推杯把盏,聊着二人年轻时的事情,不知不觉都醉了。 两人互道理想,如今二人都算走上了自己的仕途。 刘备醉意熏熏的说道:“师兄,你的理想是什么?” 公孙瓒举着酒杯笑着说道:“我想以我手中枪,还天下以太平,师弟,你呢?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刘备摇着头说道:“我啊,我就是想为百姓做些事情。哪怕一点点也好,他们太苦了。” 夜微凉, 月佼佼, 故人相逢, 然而相逢过后, 却又终将别离。 诉不尽离情。 次日,刘备送别公孙瓒,两人依依相望,互道珍重。 白衣若雪,携三千惊骑,远赴凉州。 第九十三章怒鞭督邮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送别了公孙瓒,刘备继续着自己的县尉生活,约莫过了几天,一名衙役来找刘备,说是县令大人有请。 这安喜县的县令叫胡昀,为人还可以,就是胆子有些小。 路上刘备问这名衙役县令找自己什么事,这名衙役一脸神秘的告诉他说是从中山郡来了一名督邮。 刘备心中一惊,这督邮是郡一级的重要官吏,平时由郡太守派出巡视郡内属县的各个地方官是否称职,掌管郡内驿站,还可以案验刑狱,检核非法。 刘备有些疑惑,这督邮来这小小的安喜县干什么呢。 很快刘备来到县令暑衙,正好迎面走来几名五六十的县中老者,这些老者看到刘备后,似乎找他有些事情,但一时有说不清楚,刘备只好安排他们先等在这里。毕竟见个督邮应该很快吧。 刘备随着衙役进了暑衙,只见暑衙大堂主位上坐着一名身宽体胖的男子,而安喜县令胡昀正坐在旁边,一脸小心翼翼的陪着。 此刻县令胡昀看到刘备进来后,急忙起身拉着刘备介绍道:“玄德,这位是郡里派下来的钱进钱督邮!”然后胡昀靠近刘备耳边,小声对刘备说道:“玄德,听督邮说朝廷降诏,凡因讨伐黄巾的军功为官吏的,都会被解职。” 刘备听胡县令说完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不动声色的躬身行礼道:“卑职刘备刘玄德拜见钱督邮!” 钱进靠在椅子上,他早已经看到了胡县令的小动作,只是他不以为意罢了。 钱进抬眼撇了刘备一眼,只见刘备身上的衣服都打了好几个补丁了,心中不免有些不以为然,又是一个穷鬼。 不过这刘备看着虽然穷,应该也有点钱吧,想到这里钱进起身笑着说道:“刘县尉是什么出身啊?” 刘备敛服正色说道:“备乃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自涿郡剿戮黄巾,大小三十余战,颇有微功,因而被封为安喜县尉。” “哦。”钱进笑着上下打量了刘备一番,然后带嘲笑的说道:“没想到刘县尉还是个皇室后裔啊,那想必刘县尉应该懂的如何做了吧!” 刘备一愣,他不明白钱进说的是什么,目光询问的看向胡昀。 胡昀偷偷从怀中掏出一枚钱币,对着刘备挥了挥,刘备疑惑的问道:“大人可是要给我钱去买酒?” 胡昀一抹额头,不在说话,这个刘备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个时候反倒糊涂起来。 钱进坐在主位上,发出阵阵冷笑:“刘县尉,何必装糊涂呢,你不会不知道我要什么吧?” 刘备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神态憨厚的说道:“钱大人,卑职真的不知啊!” 钱进脸色沉了下来,肥胖的身体从椅子上一下子做了起来,他用手指着刘备,脸色狰狞的说道:“你谎称自己是皇亲,虚报功绩!现在朝廷降诏,正要淘汰你这样的滥官污吏!” 刘备此刻脸色也变了,他岂会不知这督邮钱进不过是想让自己行贿罢了,但是他自上任以来与民秋毫无犯,又那里有财物给他! 本来以他讨黄巾的功绩做个一郡太守都不算什么,但是正是没有钱行贿,才导致了他只能做一名小小的县尉。 如今这督邮又来朝他如此名目张胆的要他行贿,刘备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此刻刘备沉着脸,声音中透漏着些许倔强,他上前一步,来到钱进身边,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刘备毕竟是从黄巾动乱中走出来的,他这一身杀伐之气,岂是一名只知道贪财的督邮能承受的,钱进身体一个趔趄坐回了椅子上,眼神惊恐的说道:“刘备,你要做什么?” 刘备脸上笑容可掬,但是心中早已是怒火滔天,他一刀一枪搏来的功名,却还要被这些朝廷蛀虫威胁,他冷笑着对钱进说道:“钱督邮,我刘备岂是信口雌黄之人?在下恩师卢植教导过我,为官者当为民请命,而非贪赃枉法,若备真是那无德无才之人,大人可自行处置便是,何须多言,但大人明里暗里的让下官行贿,备恕难从命!告辞!” 刘备说完这些话,转身就走,钱进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他那里受过这种气,每次他下到郡下各县,各县的县官不是把自己当祖宗贡起来,这刘备竟然好如此大胆,竟然敢公然斥责于他! 此刻刘备已经快要走出去了,钱进冲外面大喊道:“给我拿下他!!!” 门外是他从郡里带来的五十名郡兵,这些郡兵听到钱进的喊声后,迅速结成阵型,将刘备堵在屋里。 刘备看着面前这些郡兵,扭过头看了一眼钱进,不屑的笑了。 县令胡昀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他扑通一下跪在钱进面前苦苦哀求道:“钱督邮,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玄德吧,您要多少钱,我替他出!” 钱进眼神轻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胡昀冷笑着说道:“晚了,现在我不要钱,我要的是他的命!” 胡昀还要说什么,钱进一瞪眼说道:“胡昀你要在聒噪不休,我连你一起抓!” 胡昀只好脸色苍白的闭上了嘴。 房门处,刘备已经和这些郡兵交上了手,他凭借房门的地形之利,从郡兵手中夺过一杆枪,折断了枪头,他虽然生气,但是他不想闹出人命。 所以刘备以枪杆为棍和这些郡兵站成一团,惨叫声不断响起,郡兵不断倒下,这时这些郡兵才发现眼前站着的这个男子,可是经历过数次血战的男人。 眼看郡兵们有一半人都被打倒在地上了,剩下的郡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慌张。 刘备轻蔑的向前一步,这些郡兵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钱进人在屋内,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打斗声,此刻他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嘀咕道:“这群废物,拿一个人需要这么久么?” 钱进脸色狰狞,他要亲自去看一看怎么回事,然而他刚迈开脚步,却动弹不得,钱进回头发现,原来是胡昀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拉住了他。 钱进皱眉,他深知这胡昀本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但今天发生的事,让钱进感觉这胡昀有点反常,钱进怒声说道:“胡县令,你要干什么?难道还想包庇这厮不成?” 胡昀此刻身体早已经抖成了一团,他本以为今天刘备给钱进些钱,这事就过去了,但他未曾想到刘备竟然如此决绝,不但不给钱进行贿,还大声斥责了这个郡里的高官。胡昀知道,刘备平日里虽然看上去平易近人,但是一旦他真发起怒来,这门口的五十个郡兵还真不够看的,而且他还有两个如同怪物一般的义弟。胡昀正是想到刘备的两个义弟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来,如果那俩个人来了,那这钱进这条命就得留在这了。 想到此处他才强忍着恐惧拉住了钱进并对钱进说道:“钱督邮,快跑跑吧!” “什么?”钱进以为这胡昀在和自己开玩笑,所以一把拨开胡昀的手说道:“我有五十名精锐郡兵,又是郡守张纯大人的心腹,你让我跑?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正在钱进喋喋不休之时,他却没注意到,胡昀的眼神都变了,胡昀眼神惊恐的看向钱进的身后。 “你这胖子,真应该听胡县令的!!” 这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在钱进身后响起,险些将钱进吓个跟头,钱进怒气冲冲的回头,正当他准备开口之时,一双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使他根本张不开嘴。 大手向上一提变将钱进整个人提了起来,钱进整双脸都憋的通红,映入他眼睛的是一名豹头环眼的黑脸大汉。 这黑脸大汉正是刘备的三弟张飞。张飞这日饮了数杯闷酒,乘马从县衙前经过,正好看见五六十个老人,跪在县衙门前痛哭。张飞纳闷就上前问了问,这一要不要紧,简直将张飞的肺都气炸了。 原来这些老人告诉他,督邮召见刘公,但不知道怎么了反倒打了起来。我等在这苦苦哀求,守门的甲士却不让我们进去。 张飞知道后,真是怒发冲冠,先是将两名守门的郡兵轰倒,正好看见刘备正在和郡兵打斗,张飞看刘备打这些郡兵很轻松,于是就径直进了大堂。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此刻张飞将钱进拉到自己眼前,打量了一番后说道:“你们这些胖子,还真是讨厌啊!董卓如此,你亦如此!” 胡昀看着钱进快要断气的表情,脸色苍白语气嗫懦的说道:“三爷,钱督邮毕竟是朝廷命官,你放了他吧!” 张飞对胡昀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好啊,既然胡县令你发话了,那我就放了他!” 张飞说罢,将钱进整个肥硕的身体丢了出去, “轰!” 钱进肥硕的身体,撞破暑衙的墙壁,狼狈不堪的到了大街上。 在钱进被张飞扔出去后,刘备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在他与那些郡兵对峙时,他就看到了张飞,他没想到张飞会径直来找钱进,他可怕张飞脑子一热再把钱进弄死了,于是在张飞进屋后,也急忙跟了进来。 此刻张飞看到刘备后,急忙上前说道:“大哥你没事吧!” 刘备摇了摇头,他身上除了衣服被划破了几道外,其他地方一点事都没有,刘备现在更担心的是钱进,于是他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街道上。 嗨,你还别说,胖人有胖福,这钱进被张飞扔出来后,虽然模样狼狈了些,但是并无大碍,此刻这钱进正在大街上左右摇晃着跑路。 钱进现在是真的害怕了,他怕那个黑脸大汉真的杀了他,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中山郡。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一袭绿袍长髯的关羽,手拿春秋挡住了他的去路,关羽没有说话,但钱进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急忙调头准备往后走,然而后面确实刘备和张飞二人。 钱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他大声的哀求着:“各位爷爷饶命,是小的瞎了眼,有眼不识泰山!” 钱进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抬起手不断的给自己大嘴巴子。 这时张飞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柳条,快步来到钱进身边,张飞每一次挥击,伴随着钱进如同杀猪般的惨嚎。 刘备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良久他叹息一声,上前抓住了张飞的衣袖。 张飞停手,关羽此刻也来到了刘备的身后,关羽丹凤眼微睁沉声说道:“兄长,讨伐黄巾,建了许多大功,仅得县尉一职。现在又被这督邮侮辱。弟以为枳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我们不如杀了他,弃官归乡,别图远大之计。” 钱进听见关羽的话,吓得不断叩首,眼泪鼻涕横流的哀嚎道:“刘县尉,我错了,不要杀我呀!” 刘备久久不言,关羽说的没错,如今朝政混乱不堪,自己在这官场之中立身尚且难以自保,又何来匡扶汉室,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呢! 刘备想到此处,取出县尉印信,将这印信挂在钱进脖子上沉声说道:“你这狗賊,本当一刀杀了你。现在饶你一命。我把朝廷印绶交还于你,也算有个交代了。” 刘备说完,命人给钱进医治,然后三兄弟回到了居所,收拾行囊,带着二十名死士离开了安喜县。 安喜县令胡昀带着满城百姓相送。 第九十四章幽州再乱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上文说到刘备三兄弟打了督邮钱进后,挂印弃官而去。 且说这钱进被打的皮开肉绽,在郡兵的护送下回到了中山郡。 这钱进本是中山太守张纯的小舅子,因为张纯这层关系所以才做到了督邮这个职位,平日里在中山郡内横行霸道,又那里吃过这等亏。 且说钱进回到中山郡后,马不停蹄的进了中山郡守府。 钱进哭哭啼啼的进了郡守府,看到自己的姐夫张纯后,钱进添油加醋的将前因后果跟他姐夫张纯说了一遍。 张纯这个人长得一脸凶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人,他听到钱进哭诉后,着实给他气的不清。 正在张纯暴跳如雷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这人一身儒衣,四十五岁上下,叫做张举,是中山郡有名的富伤。 这张举算是张纯的族兄,以前也做过泰山郡的郡守,他今日无事正好路过这里来看看张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张纯暴跳如雷的样子。 张举笑着说道:“哎呀呀,是什么事,将我们的郡守大人气成这样!” 张纯看到张举竟然来了,收敛怒气,说道:“族兄,你怎么来了?” 张举说道:“今日无事,来看看你,离多远就听到了你的喊声,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这个哥哥说说!” 张纯叹息一声将钱进在安喜的遭遇说了一遍,未了,张纯继续说道:“前些天,我向车骑将军张温,自荐去凉州,可是这张温竟然不用我,竟然用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公孙瓒么,这公孙瓒不就是有个当太守的岳父么!” 张举眉头一皱说道:“公孙瓒这个人我听过,他不仅是刘政的女婿,他还是卢植的徒弟!” 钱进此刻趴在椅子上听到卢植二字后开口说道:“卢植?打我的那个刘备也说他是卢植的弟子!” 张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开口说道:“好啊!好啊!原来都是卢植那个老匹夫的徒弟啊!真是气死我了!” 张举低沉着说道:“事已至此,我这个当哥哥的给你指条明路好了!” 张纯眉毛一挑说道:“族兄说来听听!” 张举附耳到张纯耳边低声说道:“老弟,如今之计,我们不如学那西凉的马腾韩遂,咱们也揭竿而起!” 张纯听完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张举拍着张纯的肩膀说道:“怎么样?老弟!当哥哥的绝对不骗你!现在这世道这么乱,正是我辈崛起之时!而且如今卢植,刘焉都不在幽州,幽州突骑精锐又都去了西凉,放眼幽州之地,谁还是老弟你的对手!” 中山郡守府内,张举言语间尽是狂放之意,张纯低头不语,而趴在椅子上的钱进,已经快被吓死了! 张举这时又开口说道:“而且乌桓人丘力居愿意帮助我们!” 张纯沉听完之后,脸上露出喜色,这丘力居他知道,以前不过是一个跑商的,不过这几年不知怎么,已经当上了乌桓人的统领,如果有他帮助,那么幽州唾手可得! 张纯想到此处,目光炯炯的看向张举说道:“好!我同意!” 幽州风云突变,中山郡太守张纯反了! 中平四年,刚刚经历了黄巾之乱的大汉帝国,已然风雨飘摇。 一道道加急羽书从各地加急送到洛阳城。 黄巾之后,西凉的韩遂,马腾还未消灭,如今幽州又乱了。 刘宏看着面前这一道道加急战报,脸色有些苍白无力,战报上写着:中山郡太守张纯和张举连合乌桓人丘力居作乱幽州,杀护乌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 刘宏一下将几案推翻,剧烈的运动让他不断的咳嗽着,刘宏的这一动作将跪在他对面的何进吓了一跳。 何进看着剧烈咳嗽的刘宏,急忙上前说道:“陛下,您没事吧!” 刘宏一抬手示意自己无事,他抬头看向何进开口说道:“立刻让新上任的刘虞讨伐他们!” 何进点点头说道:“臣遵旨!” 何进走后,刘宏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刘宏脸色狰狞的低声说道:“为何?为何?为何都要反朕!” 寂静的皇宫内,没有人回答他,秋风吹着庭院内的海棠,如泣如诉。 那一夜,刘宏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何将原本强盛的大汉帝国,弄到了如此地步! 刘虞此刻还未动身前往幽州,这日他正在家中准备前往幽州的事宜。 突然刘府的下人跑过来说道:“大人,大将军何进来了,已经在书房了!” 刘虞心中一惊,他来干什么?刘虞快步来到书房,推开门他看见一脸是汗的何进。 何进看到他后开口说道:“伯安呐,出大事了!” 刘虞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何进一脸疲惫的说道:“中山郡太守张纯和原泰山太守张举二人联合乌桓统领丘力居反啦!” 何进说完,刘虞脸色也变了,自己这还没去幽州呢,幽州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刘虞看着何进急忙问道:“大将军,这张纯为什么要反?” 何进脸色无奈的说道:“听说是因为,幽州突骑赴凉的事情!” 何进将张温的事情跟刘虞说了一遍后,刘虞皱眉说道:“大将军,现在幽州也乱了,我看这公孙瓒也不用去凉州了,正好以他为先锋率领他的三千幽州突骑,征讨张纯!” 何进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 两人聊了一会,何进告辞离去,刘虞也急忙让人收拾行囊,他要抓紧去幽州。 幽州乱世一日不平,幽州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 天色微亮,刘虞带着侍卫星夜启程前往幽州,而他派出了一路信使带着他的命令和何进的命令,去追赶已经出发多时的公孙瓒。 公孙瓒清一色的骑兵,现在也不知道到那里了,希望这信使能赶上吧。 这日,公孙瓒带领三千幽州突骑行到邺城,突然前方斥候来报:“启禀将军,前方有人求见?” 公孙瓒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心想这邺城有谁会见他呢? 公孙瓒开口对斥候说道:“让他过来吧!” 没多久,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来到了公孙瓒近前,公孙瓒仔细打量,只见这人身穿一身银白色轻甲,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他见到公孙瓒后,在马上躬身行礼道:“小人严纲,可算是追上公孙将军了!” 严纲?公孙瓒心中一惊大声说道:“可是被称做银燕子的严纲?” 严纲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自豪之色,他点点头说道:“不才,正是在下!” 公孙瓒在马上正襟危坐,这严纲他早就听说过,当年在幽州关外,这严纲就很出名。 这严纲之所以被称做银燕子,是因为他经常穿着一身银甲行走在幽州边境外行侠仗义,手中一把银弓,弓身之上雕刻着几只雨燕,而且传说他弓无虚发,白马银甲,银弓如燕! 公孙瓒想到此处,正色对严纲说道:“不知严壮士来此有何指教?” 严纲揉了一把脸说道:“受何当所托,给大人稍一封信!” 严纲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公孙瓒。 公孙瓒眉头一皱,何当是他的结义兄弟,是一名商人,商会遍布幽州各地,他给自己写信做什么? 公孙瓒接过信,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公孙瓒身体摇摇晃晃,手捂胸口,一口血喷出,眼前一黑摔落马下。 公孙瓒周围的亲兵急忙下马将公孙瓒抚起,而另外几名亲卫立刻抽出武器就要将严纲格杀。 毕竟公孙瓒是看完严纲的这封信才摔落下马,他们怀疑严纲在信上涂了毒。 严纲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看着几名幽州突骑朝自己围过来,严纲心中不免对公孙瓒一顿诽腹,正在严纲寻思脱身之计时。 公孙瓒却是幽幽醒来,公孙瓒此刻脸色狰狞的将手中这封信紧紧攥紧,揉成一团,他咬碎嘴中钢牙一字一顿说道:“张纯!丘力居!我公孙瓒今生不杀你誓不为人!” 原来这封信来自幽州,公孙瓒义弟何当之手,信中也没写其他,只是简短的的写了几句,大致意思就是说右北平已经被张纯和丘力居联军攻破,公孙瓒的岳父刘政和他的妻子都死在了右北平城中。 公孙瓒挣扎着起身,对身边的亲卫嘶吼着说道:“立刻传令!后队变前队,回幽州!” 这名亲卫本来想说些什么,不过当他看到公孙瓒那一张能吃人的脸后,立刻闭嘴去传令了。 严纲看到公孙瓒已经醒了,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将军可是吓死我了!” 公孙瓒此时翻身上马,他没有回答严纲的话,而是开口说道:“严壮士可愿随我去幽州杀胡人?” 严纲沉默的点了点头,因为他这一路行来,看到这些胡人胡作非为,残杀中原百姓,他早就有意杀胡人,但是由于受人所托,他不敢稍作停留,现在公孙瓒这样问了,他正好求之不得,于是他二话不说,跟上了公孙瓒北上的队伍。 远赴凉州的三千幽州突骑如今化成一道复仇之箭,兜转一圈后又回到了幽州! 第九十五章孤冢无依 - 乱世英雄寞 - 陌上染流年 张纯起兵后,为了和乌桓统领相互照应,他和张举领兵一路北上,所过郡县无一不,惨遭屠戮。 可惜,当刘虞进入幽州后,在刘虞的号召组织下,幽州各郡县开始有序的进行反击。加上公孙瓒率领的三千幽州突骑加入,张举,张纯二人不得不退守到幽州东北部的肥如。 张举张纯,二人在肥如招兵买马,一时间各地流民,山匪,黄巾余孽纷纷响应,二人兵力一度达到十万多人。 一时间官军难以攻入,而他们却能依托肥如,不断侵略幽冀二州,导致幽冀二州百姓民不聊生。 张举更是建国开元自称天子,还封张纯为弥天将军、安定王。 这天幽州城外,公孙瓒率领几名亲卫进城,马蹄阵阵直抵州牧府。 这是公孙瓒第一次来州牧府,他这些天一直在追着张纯和张举的部队杀,杀的他都快麻木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杀下去,然而刘虞的一封加急文书将他召回了幽州城。 这些天来,他的三千幽州突骑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打越多了。 而且为了复仇,公孙瓒甚至把他公孙家的压箱底宝贝都拿出来了,那就是一支人数在百人左右的精锐轻骑兵,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是公孙家在常年与胡人对抗时所组建的一支部队。 这支精锐亲卫来自幽冀之地的游侠儿,他们不但个个武艺高强,而且都很善射,对他们来说在马上左右开弓都是毛毛雨。 每次,有大战之时。他们都会高乎:“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这也是白马义从的由来。 公孙瓒大踏步走进州牧府,来到大堂之上,看着堂上主位坐着的那名身穿布衣的五十岁老者,公孙瓒知道他应该就是幽州牧刘虞了。 这是公孙瓒第一次见到刘虞,以前二人只是书信往来,但是公孙瓒不知道这次刘虞为何非要召见他,如果不是刘虞书信间的言辞过于坚决,公孙瓒今日也不会来此。 公孙瓒挥去心中的不快,躬身说道:“末将公孙瓒参见大人!” 刘虞此时正埋头于文案之中,幽州如今百废待兴,他日理万机,没日没夜的处理着各种政务,此刻他听到堂下有人说话,抬起头正看到一身白袍的公孙瓒傲然立于堂下。 刘虞一看急忙丢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说道:“哎呀,公孙将军,我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二人并没有过多的寒暄,刘虞快步来到公孙瓒身边说道:“张举张纯要有大动作了!” 公孙瓒心中一惊,他听到张举张纯二人的名字的时候,心中早已被恨意所吞噬,要不是这二人,自己这会应该快当父亲了,公孙瓒虽然对这二人恨之入骨,但做为一名将军,他并没有被仇恨吞噬了头脑,他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刘虞摸着颔下的胡须说道:“我以前在幽州当过官,也帮助过很多人,而这封信就是其中一个被我帮助的人从肥如传出来的!“ 公孙瓒听刘虞说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公孙瓒心中想到,这刘虞竟然单凭一封信从肥如就相信敌方要有大动作,万一这是敌人的计策,那他们岂不是要吃大亏?公孙瓒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虞看着公孙瓒一直没有说话,于是疑惑的问道:“公孙将军?怎么了?” 公孙瓒脸色平静的说道:“大人,如果这封信是敌人的计谋呢?大人又当如何应对?” 刘虞一愣,他没有想过这件事,此时听公孙瓒这样说,刘虞犹豫着说道:“不能吧,毕竟我曾对他有大恩。” “哈哈哈!”公孙瓒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刘虞的话,他沉声说道:“在这乱世,人心这种东西真的可靠么?大人何必如此天真呢!” 公孙瓒说完这句话,低声说道:“大人若无其他是末将就先告退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刘虞抬手欲言又止,刘虞低头沉思,他一生被儒家所熏陶,相信仁义礼智信,他相信他帮助过的那些人也和自己一样,想到这里他抬头开口说道:“公孙将军,我相信这封信是真的,如果将军不愿去,我会亲自带领各郡守兵前去迎敌!” 公孙瓒这时正好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扭过头沙哑着问道:“大人一定要去么?” 刘虞眼神坚定的说道:“一定要去!” 公孙瓒长长的吸了口气,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末将愿往!” 公孙瓒之所以改变了主意,一是因为这刘虞名声在外,素有仁德之名。二是刘虞政务能力虽然强,但并不长于军事,他怕刘虞一旦去了如果这是敌人的计策的话,刘虞不但要损兵折将,恐怕到时候刘虞都得死在那里,但是如果是他的话,公孙瓒相信自己有能力能在中计的情况下,把部队的损失降到最低。 刘虞没想到公孙瓒竟然又同意了,他急忙来到公孙瓒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一起回到了大厅中。 刘虞让人拿来了一张军事图,然后指着图上的一处地方说道:“最近在我军的有效反击下,乱军几次劫掠,都无功而返,损兵折将。张举,张纯二人意图亲自领兵出肥如,劫掠幽冀二州!” 公孙瓒看着军事图,一言不发,他在估算敌人的行军路线,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军事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如果大人情报是真的话,那么他们要想进入幽州的话,石门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刘虞看着公孙瓒所指的地方,疑惑的问道:“公孙将军想说什么?” 公孙瓒眼神生辉,他开口说道:“要想击败他们,我们唯有在他们到达石门之前抵达这里进行埋伏,这石门就是最好的伏击地点!” 公孙瓒说完,看着刘虞一脸迷茫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请大人火速调集各郡县甲士往此处会和!我们要在这里与他们一决胜负!” 公孙瓒之所以选择石门,是因为石门多山地,不利于大规模骑兵突击,而以张举张纯等人为首的叛军,多是乌桓人组成。 这些人轻甲弯刀,冲锋骑射都行,但是若进行步战的话,这些人战力一般。 公孙瓒详细的给刘虞解释了很多,最后他出了幽州城,带领麾下幽州突骑一路马不停蹄朝石门奔去,他要在敌方到达石门时,先行抢占此地。 而幽州各地郡兵在接到刘虞的命令后,开始火速集结进军。 肥如城内,鱼龙混杂,有一身轻甲弯刀的乌桓人,有头裹黄巾的太平道余孽,有衣着破烂的流民山匪。 如今的肥如城内乱糟糟的一片,每日光粮食就得消耗不少,而最由于幽州,冀州两地的强势反击,小股部队过去已经占不到什么便宜了,没有粮食人心浮动,所以张举,张纯二人只得冒险一搏,以十万之众入幽州! 这日公孙瓒领兵行到了右北平,公孙瓒将部队驻扎在城外,自己带着亲卫白马义来到了一处。此刻的右北平残破不堪,再看到这个伤心的城市,公孙瓒心中百感交集。 这时公孙瓒的前方出现了孤零零的两座坟。公孙瓒来到坟前,下马,看着这两座孤坟,他心中百感交集。这是他岳父和他妻子的墓。 右北平城破时,刘府无人能逃脱,后来何当趁乱将二人的尸体偷偷埋在了这里,公孙瓒轻轻拂过墓碑,他眼中含泪,更加坚定了他心中复仇的念想。 正在公孙瓒发呆之时,突然身后马蹄声传来,打破了公孙瓒的沉思。 公孙瓒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一支二十多人的骑兵部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公孙瓒身后的白马义从纷纷抽出弓来进入战斗状态。 公孙瓒一抬手说道:“不用紧张,应该不是敌人!” 这时马蹄渐进,公孙瓒终于看清了那只部队的为首之人,这人竟然是刘备。 刘备此刻到了公孙瓒近前,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公孙瓒的身边说道:“师兄,玄德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公孙瓒没想到刘备会来,当他回来时也曾派人去安喜找过刘备,但是安喜城早已经毁于张纯的战火之下,而他也就此失去了刘备的消息。 公孙瓒喜出望外的说道:“玄德,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 刘备和公孙瓒并肩而立,他对着坟墓拜了两拜,然后开口说道:“你走之后,我打了张纯派来的督邮,然后辞官去代州太守刘恢那里避祸去了,后来听说张纯反了,刘恢举荐我到幽州牧刘虞那里,在来的路上我听说师兄回来了,所以我特意赶了过来。” 公孙瓒笑着拍了拍刘备的肩膀说道:“也好,有你相助,我也能省一分心!” 刘备看着公孙瓒这才多久没见,公孙瓒已经一脸沧桑。 看来右北平之事对他打击颇大,刘备叹息的拍了拍公孙瓒的肩膀,公孙瓒对他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翻身上马,公孙瓒回头看了一眼,他在心中低声说道:“等着我,你们不会白死的,我一定会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来血祭你们的在天之灵!” 一阵秋风起,吹的公孙瓒的白袍猎猎作响。 残破的古城外唯有两座坟孤零零的望着一个伤心人,空悲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