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序言 - 乱之吐火族长 - 朱耳朵 ()不好意思,序言排版有错误,没有段落显示,第一次在发小说,也不知道怎么搞,好在现在知道了,以后会改正的,序言还是很jīng彩,请各位读者不吝指教。序言写完的时候正是儿童节,怀着开心的心情发表了,虽然这不是个开心的故事,序言之前已经写好了三章正文,不久就会发的。; 序章 - 乱之吐火族长 - 朱耳朵 () 夜深了,火堆渐渐熄了,先前的一场热闹,现在夜深人静,颇有几分寂寥,地上还散落着片片垃圾,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抬一把火把,照亮地面,低着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远处传来包谷鸟和蛐蛐的叫声,那老人把头抬起来,似是发现了什么,他眼睛不动,一双绣花鞋走进火光里。老人站起来,只见一个美丽少妇缓缓走来,走进老人,问道:“爷爷还不去睡,在这里找什么呢?”那老人道:“刚才跳笙跳疯了,我的刀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找找看。”少妇道:“别找了吧,明天让人来找,你的刀谁都知道,没人敢动。”老人笑道:“这把刀跟我几十年了,老朋友一样,离开一会就不舒服。”老人看那少妇面sè憔悴,毛发杂乱,说道:“走走,回去吧,难得你半夜没睡的出来找我,一把刀而已,可不能把我家孙媳妇弄着凉啦。”那少妇微微一笑:“爷爷就爱说笑。”那老人在少妇屁股上抹了一把,哈哈大笑,少妇脸一红,说道:“爷爷,你家孙子在家呢。”老人说道:“我那乖孙子肯定在想你啦,快回去吧。”老人抬火把走在前面,少妇后面跟着,那少妇看着老人的背影,目光忽闪,手中多了一把一尺来长的钢刀,她缓缓举起来,刀尖对着老人的背。老人用右手拿着火把,火光飘向右边,将少妇的影子也照在了右边,老人并未从影子看出少妇的异常。那老人忽然转过来,少妇吓了一跳,心猛地咚咚跳动,一时间不及收刀。老人看她手举着刀,笑道:“呀,你找到啦。”老人把她手中的刀接过来,看着银光闪闪的刀身,说道:“诶呀。这个多年的老朋友,还是一样锋利!”少妇苦笑道:“我刚刚才看见的,刚捡起来你就转回来啦。”老人笑道:“还是你眼睛尖,我就看不到啦。”两人接着往前走,走过一片草丛,忽然从草丛中伸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向老人的脚腕划去。那老人脚一抬,极快避开刀锋,又一脚重重踩住刀身,这一脚力道极大,竟将刀身踩弯。老人哈哈一笑:“多少年没人敢来无天山犯事啦,你们是欺负我老了么!”那老人脚往里一压,弯刀向里一缩,只听一声闷哼,偷袭那人被老人压回去的刀柄击中胸口,竟似被巨石砸中一般,立时晕了过去。老人哼哼冷笑,又有几根绳索向他绕来,两根来缠脚,两根来缠手,一根缠脖子,那些绳索来得极快,呼呼声中,几条绳索均缠上他的手脚脖颈。可这老人内力着实深厚,他紧紧捏住绳头,双臂向怀里合拢。那发绳的两人受不了这么大力的拽拉,竟双脚不移地被从草地里拖出来,绳子也蹦地嗡嗡响。而缠住他脚和脖子的三根绳子不停缩紧,要把这老人拽倒,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动。忽听两声呼喝,从草丛中窜出两人来,手持尖刀,一人攻上,一人攻下,直取这老人的头腹。老人这时手脚都被缠住,拉绳之人又死不放手,不得已只好出重手了,双臂一合,缠住他手的两人站立不稳,立时飞起。老人又将绳子一抖,缠绕住两人,竟将这两人当做流星锤的锤头,向使刀那两人砸去。使刀偷袭的两人想不到这老人会使此怪招,又惊惧于他神鬼般的怪力,不愿伤及自家人,只好落回草丛之中,不见了踪影。缠脚的两人想把绳子往回拉,将老人拉到,老人不屑哼一声,将手中的两个“流星锤”向下一砸,砸中拉脚绳的两人,四个甚至来不及哼一声便头颅碰撞而死去。老人将手脚的绳子除去,现在只有缠住他脖子的那人了,尽管他一再使力,绳子越拉越紧,可老人面sè如常,略带微笑,向那人走去。那人一看老人的眼睛,寒光闪闪,似尖刀一般,刺得他浑身不自在。他正要向后退,离这老人远一些。可是只见这老人脚步一抬,人就来到面前,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鼻尖正好轻碰在一起。那人吓了一跳,急忙拔出腰间的小刀去刺老人的肋部,那老人手一抓,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只听那人一声惨呼,他的腕骨已经被拗断。老人笑道:“好大的胆子,哈哈,真以为我老的不能动了么?”老人头猛往前一撞,那人只觉得头被铁锤砸中,登时晕过去。老人看着被他击毙的几人,似是在欣赏战利品,不由得一阵微笑。忽听一声尖叫,他转回头去,只见一蒙面汉子手拿一把匕首,抵住那美丽少妇的脸颊,一只手臂勒住她的脖子,一只手臂则在她胸前蹭来蹭去。老人叫一声诶呦,说道:“你小心些,她就靠那张脸吃饭啦。别给弄花了。”那汉子叫道:“过来,快过来跪下。”老头冷笑着慢慢向他走近,边走边说:“你敢叫我走近你?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的么,‘三尺之内,天下无敌’!你不要命了么?”他再走近一步,吼道:“你对我吼什么?谁敢对我大声说话?”声音震彻天空,嗡嗡回响。那汉子手一抖,竟握不稳手中的匕首。那老人猛向前冲,只离那汉子两步之遥,汉子已经感觉到劲风扑面,如同刀割。却听老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他一只左脚陷入土中,拔出来时脚板插着一把尖刀,穿过脚板,刀尖从脚背透出来,闪闪寒光,血流出与泥土混成血泥。原来那汉子在绑架的时候,趁机在地面挖个个小坑,里面插把尖刀,当老人向他冲过来时候脚踏进坑里,中了陷阱。老人忍着疼痛坐在地上,捂着伤口,一咬牙,将尖刀拔出来,不由得闷哼一声。那汉子见老人中招,高兴不已,摸一摸那美妇的脸颊,嘴凑过去亲了亲,说道:“小贱人,哈哈,这老头死定了。”那美妇哼一声,努力想避开那汉子的臭嘴。忽然一人从草丛中飞了出来,一脚踢中那蒙面汉子,那汉子猝不及防,跌飞出去,那汉子爬起来骂道:“**疯了!找死啊。”出脚的那人冷哼一声,那蒙面汉被踢了一脚,面子挂不住,拾起匕首,就往踢他那人刺去。这是又从草丛中钻出几人,一个拦住那被踢的,骂道:“sè心不改,活该!快先杀了他。”被踢的吗骂骂咧咧,住了手,大家一起看向那老人。那老人缓缓站起来,拿出自己的钢刀,指着众人。那群蒙面人中的首领站出来道:“姓蒙的,你占着天下第一的称号几十年了,也该让让位啦。”那老人哼道:“只怕你没有本事。”那首领眼睛忽然一冷,猛然出过去,双拳直打向他的胸口,老人钢刀斜划,砍向他的手腕。那首领身子一扭,双拳前突猛进,变化出十几招来,让人眼花缭乱。那老人脚上受伤,移动不便,只好站立不动,刀身上下一划,在胸前形成一片刀光,那首领攻不进去,只好在外围游走,欺负老人腿脚不便。先前踢人的那人喝道:“时间紧迫,不能和他打长时间,一起动手,一定要了他的命。”大家喝一声,都各自持自己武器围上去,那首领双拳接近老人。拳变为掌,从他手袖中突然窜出一条带倒刺的钢鞭,老人面sè一变,身子急忙向后一倒,后面刀声飒然。俨然有人来砍他后背。他双腿一缩,身子矮了下去,同时刀身划过,围着的几个人躲闪不及,有两人脚杆被削断,瘫倒在地,惨叫不已。那首领见着老人受伤之际,出手依旧狠辣,伤了自家两人,而自己连他毫毛都没碰到,又惊又佩。那踢人的又叫道:“打不过,他太凶啦,泼油,泼油,老王来!”众人一听,各从腰间取出一个水囊,向那老人丢去。踢人的那人高高跳起来,一把钢刀划成银光,在空中向各个水囊各戳一刀,水囊破裂,里面液体撒出来,那人又喝一声:“去!”双掌一推,一道雄混的掌力将空中液体全数逼向老人。那老人双袖狂甩,不让液体触及自己的头脸,不一会自己的衣服裤子全是那液体,手一摸,滑滑腻腻的,还有些松香味,竟是松油。那首领也就是踢人的那人口中的老王左右各一个踏步,身形闪动,窜到老人面前,向他拍出一掌,老人正要接招,老王掌劲却只在他衣袖上碰了碰既缩回来,老人脚板受伤,也不好追击。哪知也就是老王的那么轻轻一碰,他手袖忽然长出朵火苗,老人急忙去拍,可他衣衫上全是松油,哪能拍得熄?不一会,火苗变成大火,将他裹住。老人武功虽高,内力虽强,终究是凡人肉身,如何受得了烈火灼烧,只听他惨叫一声,满地打滚,可地面上也被浇满松油,是大片油泥,他越滚火越大,一瞬便身处火海。火光摇曳,照得老王一闪一闪的,他蒙着面,没法看脸sè,他眼中闪动着火光,叹一口气道:“一剑两刀三家四城,无天城再也不是你的了。”正在这时,忽听蹄声如雷,滚滚而来,众蒙面人心中一惊,那踢人的那人喊到:“无天军来啦,快跑,别管他了,烧得死。”老王手一挥,大家急忙向后撤。这时,只听嗖嗖声,跑后的一人惨叫一声,老王回头一看,那人已经被箭定在地上,不由得惊佩shè箭之人。更多的箭从空中落下,老王等人只得抱头鼠窜,钻进草丛中没了影。蹄声来至近处,只见十几名身披铁甲,背着弓箭的军士勒缰停马。那美丽少妇刚才一直躲着没出来,此时竟没受半点儿伤,她一见这些人,就指着火海尖叫道:“快快,族长在里面。”众军士一声惊呼,有两人不顾炙热灼伤,冲进火海,忍痛抱出一个浑身是火的人来,又有几人解开腰间水囊,把水浇上去,好一会火才熄灭,露出个浑身焦糊黑漆漆的人儿来,领头的军士一触那人鼻息,说道:“族长内力深厚,还有口气,二队去叫大夫,一队和我送族长回去,三队去追人。”众军士喊一声:“是。”声音震荡。领头的看一眼那美丽少妇,说道:“给夫人一匹马。”有军士把自己的马让出来。那领头的抱着老人上马,大家便依令分头行动。不一会,火也熄了,马蹄声也远了,只听噗啦啦一响,无数包谷鸟一飞冲天,布谷布谷地叫,声音中颇有几分凄厉。 太阳暖洋洋的,挂在西山上,昏黄sè的光,令所有人都心生出懒意,只想慢慢的做事,慢慢的劳动,连街上疾行的人们,也在这样的阳光下慢了脚步平了心境。正是下午饭时间,炊烟升起,饭菜香味布满了每个角落。街上的几只懒狗,打打闹闹,互相轻轻撕咬。其中一只黑sè的土狗,却总是呆呆趴在地上,有人从它身旁经过,轻轻摇摇尾巴,有小孩无聊踢它一脚,它哼一声却不咬人。忽然,它站起来,鼻子抽了抽,缓缓地跑起来。跑过一家jì院,一碰洗脚水从楼上浇下来浇它个半湿;跑过一家米线店,店里几个中年人在喝酒划拳;跑过一家茶店,店老板坐在店门前,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茶杯;跑过一家客栈,店小二刚被脾气暴躁的客人打了鼻子,一脸的血。它绕过小巷的拐角,惊起一阵马嘶叫,原来一队马帮正在那里休息,马帮的马锅头骂了几句,懒懒躺回口袋枕头里。它穿过小巷,面前又是一片昏黄的光,是西山上的阳光反shè在滇池水面上。渔民收船回来,惊起白sè的海鸥,海鸥一飞冲天,又俯冲下来在水中捕鱼。它跑进一家铁铺里,一阵风吹过,挂在架子上的锄头,菜刀,铁铲各种铁具相互碰撞,叮叮当当乱响。铁铺连着一个院子,院子里两个中年人正在对拳。一个富商模样,微微发胖,面皮白净,颇像北方人,一人则较瘦,脸庞黝黑,头发半百,耳朵根上有一道疤。两人互相交手,一个快一个慢,一个攻一个守,将一套拳法拆来拆去。“别打啦。”一个紫堂面庞的人走出来,手中拿一个狗盆,他走到柱子边,吧狗鹏放在那里,那只黑狗便跑过去吃起来。这边对拳的两人停了手,互相笑笑,向堂屋内走进去。那黑脸中年人看看狗盆,见到有菜有肉,说道:“狗都吃的比我们好。”紫堂脸的笑道:“你倒是不吃啊,每次都是我来做饭。”黑脸中年人不说话,看着天空,双目眯起来,不一会儿,空中出现一个黑点,那黑点越来越近,轮廓渐渐显现,原来是只鸽子。黑脸中年人把手一伸,那鸽子停在他手上,他从鸽子脚上取下捆绑着的纸条,将鸽子放飞。他打开纸条,看一眼,传给另外两人,两人一看,面有惊sè。黑脸中年人说道:“蒙山高遭人刺杀,现在重伤,恐怕没几天就死了。蒙山高的时代就要结束了么?‘无天三万将,谈笑平天下’,蒙山高啊蒙山高,你做了几十年的云南第一,总该把这个位置让出来啦。接下来又会是谁的时代呢?” 第一章 逍遥自在林中仙 - 乱之吐火族长 - 朱耳朵 () 已经是夏天,尽管热了几天,但昨天下了一场大雨,到今天还是yīn天,昆明的天气忽冷忽热,下一场雨天一yīn就冷了下来。这时候正是清早,天气清冷,人们还没起床,一个穿短褂的汉子一路小跑,惊起一片狗叫,跑到村东一户墙高门大的大户人家门前,“咚咚”敲门,那人头上有一块匾,写着“高家大院”,两侧门联刻着金鎏大字:“拳如猛虎打蛟龙,腿似疾风踢恶鬼“。看这家人的气派,想来是村里的地主。汉子拍了一会门,听到一有人尖声叫道:“谁呀。”吱一声门开了,一个长八字胡子的男人伸出头来,看到那敲门汉子,说道:“刘二狗,你不去山里跑来这里干嘛,不想活啦,要是老爷知道你偷懒,打断你的狗腿!。”刘二狗跑了老远路,一直在大喘,扶着门躬身喘道:“不好啦,少爷受伤啦!”八字胡男人吓了一跳,忙道:“伤成什么样了?”刘二狗道:“少爷手脚全被弄断了,老江他们正抬着回来呢?”八字胡男人道:“这下糟糕了,你进去跟老爷说去。”刘二狗急道:“不行啊,老陆哥,你可得帮我说说话,这事跟咱们可一点关系没有,是少爷非要闹着去的,你也拦过他,拦不住啊!我这么进去说非得给老爷打死!”八字胡男人叹气道:“我在一边帮你说说,老爷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尽量吧”刘二狗一张哭脸总算有点喜sè,道:“过了这关,我请你喝酒。”八字胡男人道:“行了,快进去吧,我跟你后面。” 说罢,八字胡男人把门打开一条缝,让刘二狗进来,并推了他一把,示意二狗往前走。二狗战战兢兢,想着说辞,脑中浮现主人那张yīn狠的脸孔,不由得全身发冷。高家大院前院是一块练武场,地面铺着青石板,两边是两排武器架子,插满各种兵器,此时因高家有事,不见往常几十人练武的热闹景象,偶尔见到几个人,也是匆忙的样子。二狗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来到高家大厅,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一块牌匾,写着:“聚义堂”三字。他往前走几步,来到厅门前,正在犹豫敲不敲门,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咚咚叩了叩门,八字胡男人的声音响起:“老爷,村东的刘二狗有事找您。”厅内有人说道:“让他进来。”刘二狗不得已推开门走进去,脚跨过门槛,回头一看,那八字胡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二狗心中一紧,暗骂了无数次,低着头硬着头皮走进厅堂去。 大厅正中左右两张椅子上各坐一人,坐左边的那个富商模样的中年人正是自家主人,西南一代的拳法名家,高家拳派的创始人高健虎,也是周围几个村子的大地主,刘二狗家种的田地全是高家的。右边那人则是前几天来高家做客的,叫唐放天,据说是蜀中唐门云南分舵的舵主,也是个有钱人,来的时候送礼就送了一箱子金银宝珠,至于唐门是做什么生意的,刘二狗就不清楚了,反正少爷就是这个人害的。唐放天来那天,带重礼来请高老爷帮忙,说是到五连山守什么人。那五连山由五座大山连成,方圆数百里,山高林密,乌烟瘴气,又多野兽异虫,根本没有人敢进到山深处去,就算是经验深厚的老猎人也只敢在山外围转转。本来进山一事高健虎要婉言拒绝,但唐放天却带来一人,说那人进过五连山。 那人是五连山下五连寺主持清台大师,清台大师说他半年前到五连山中的首连山采草药,他是在中午饭后进山的,本来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哪知进山不过一个时辰,天就突然变了,先是呼啸的狂风,整个树林都被吹得呼啦啦响,接着黑sè的乌云便压了下来,大白天刹时变得像初一的晚上一样黑,清台当时就被吓住了,眼前黑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为了采到稀有的药物,他进树林进得比较深,这已经很危险了,这里树木繁盛,灌木从生,极易迷路,而且毒蛇毒虫非常多,一个不小心被咬到蜇到,命就留在这里了。本来一切顺利,药也采到了,哪知碰上了鬼天气。清台大师一时间心浮气躁,紧张起来,慌不择路地凭感觉找方向,这么一乱之下,清台就在丛林中迷了路。狂风尚且大作,倾盆大雨又下下来,把他浇个浑身湿透,又处于黑暗之中,他又急又怕,浑身发冷,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突然他一脚蹋空,摔下一个坎坡,人在地上打滚转了几圈就晕了过去。 待清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盖了被子,周围尽是些竹筐,满屋子是草药味,鼻子被熏地迟钝了。他以为进山打猎的老猎人救了自己,起身下床,只觉得浑身乏力,额头包着纱布,隐隐作痛,身子酸的难受,自己衣裤上全是干了的泥土,被子床单也沾了不少,也不知是谁救的,好像就是直接把他扔床上,不管脏不脏。他推开门走出屋外,阳光忽刺进眼睛,他不由眯了眯眼,待睁开眼,却只见一片浓绿,不时有大鸟从浓绿中飞出,尖啸一声,又钻了进去,这里竟是树木的顶端。原来这是搭在一棵参天巨叔树顶的木屋,他低头向下望去,只见这课巨树枝叶繁茂,只怕有十几人合围。“这是哪儿?”他正奇怪,忽听一阵簌簌声,他走到前面扶拦低头往下一看,只见一年轻女子坐在一个竹篮里,手拉一根长索,正缓缓升上来。在这木屋下方一丈左右有一块木板搭制的平台,可容两三人站立,一条木板凑成的阶梯与木屋相连。不一会,那女子便升到连着木屋的一小块平台,她把绳子拴在一根树枝上固定住,下了竹篮,见到清台,便笑道:“大光头,你醒了!”清台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迎上去双手合十道:“多谢女施主相救,敢问这里是哪里?”那女子道:“五连山啊,你这几天发烧发傻啦?”清台心中一惊,暗道:还在五连山?这女子是何方神圣,竟然居住在这深山老林的,一个女儿家,也不害怕!那女子又道:“你既然醒来了,那你就下去吧,这里是我堆一些干药的地方,药味重。”清台依言坐那竹篮下了树屋,这树屋搭得够高的,紧紧抓住绳子,生怕手一松,自己就掉下去,花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到地面。 清台下来后,那女子将竹篮拉上去也滑了下来,比清台要快许多。这里是个清凉所在,大树遮住阳光,将艳阳分成一束一束撒下来,既不暗也不炎热。清台环目四顾,只见周围开出好几片地,种了许多七颜六sè的花草,微风中有淡淡的花香。他再一一辨别,那些花草有些是珍奇的药物,有些则从未见过。清台问那女子道:“女施主一个人住么?怎么会住在这么个危险的地方?”那女子道:“当然我一个人啦,谁会闲着没事干住这里,我要不是为了种这些药物,打死我也不住。诶呀,大光头,你一个人跑山里来干嘛了?那天我见你浑身是血,脑门破了个口子,晕在山里,蚂蚁都爬上身了,还好我看你还有一口气,死拖硬拖把你拖来这里,可把我累坏了,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摔晕了,淋雨发烧,我只好喂你些草药,把你拖上树屋去,你都晕三天了。诶呀,你看,我为了拖你,胳膊都大了一圈。”她指指不远处的一间木屋,说道:“下面可不能让你住。你等会儿。”说罢,跑进那木屋里,不一会端着个大瓷碗出来,碗里有白饭腊肠腊肉。清台晕睡三天,确实有点饿了,只不过那食物里有油腥,他虽不是严守清规的和尚,但也不能随便当众开荤,便问道:“姑娘有素的么?”那女子把嘴一瘪,道:“别装,大光头,这不吃那不吃活着干嘛,青菜白菜哪有腊肉腊肠好吃,你们光头真是闲着没事找罪受!”清台尴尬一笑,接过瓷碗,呼呼吃起来。那女子又道:“你慢慢吃,我去喂一下小玉,然后送你出山。”清台含糊应一声,继续吃饭。 那女子回屋取一个黑sè的大碗出来,手持一柄匕首,走向一边一棵高大树木下,用匕首在树身上一割,用碗去接流出来的白sè树浆。清台走过去一看,只见那树身上已经被割了几百道口子,那女子道:“你想死啊,走开点。”清台觉得奇怪,抬头看一眼这棵树的全貌,不由得大吃一惊,颤声道:“这是戈贡?”戈贡是百濮人对这树的称呼,它还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叫:见血封喉!这种树的树浆毒xìng极大,沾到一点,就见血封喉。戈贡生长在普洱版纳较平的坝子地,猎人在弓箭箭头,长矛矛头抹上戈贡树浆,拿来狩猎,想不到这里也长着一大棵。那女子说道:“是戈贡,你快走远些。”清台见那女子熟练地割树浆,只好远远走开,看着面前的花地,里面许多是珍惜的药物,想着一会跟那女子要一点回去做药丸,只是那女子种植的既有药,也有铁海棠,黄鬼草,曼陀罗,断肠草,红水仙等一些毒药,不过毒也可入药,清台也没多想。不一会,那女子取了些见血封喉树的树浆,又取曼陀罗花,铁海棠叶,乌头根加水碾磨,成了黑乎乎的一滩粘液,那女子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往那滩粘液里滴几滴赤红的液体,那团黑乎乎的毒液就变成了晶莹剔透,略带浅绿的粘液,似美玉一般。清台看得不知所以,不明白这女子要干什么。那三种毒物混合好后,女子又取出些稻谷,和毒汁拌拢,走到另一边一个木头搭起来的笼子边上,那笼子里关着几只鸡,那女子把毒稻谷倒在食槽里,看着鸡吃完,那些鸡竟也没事。待鸡吃完,那女子抓出一只来。那鸡长得也是古怪,浑身雪白,连爪子,鸡冠,鸡喙,都是白莹莹的,微微发光,只有两只鸡眼黑得发亮。那女子抓住鸡爪子,提着鸡往一边丛林深处走去。清台把瓷碗放下,也跟了上去,那女子也不阻拦。 两人走进一片灌木丛林,那女子走得极快,清台却时不时停一下,因为衣服经常被树枝尖刺挂住,皮也破了几处。两人走了半里路才停下,那女子对清台道:“一会你千万别动。”清台心中虽奇,也点头答应。那女子拿出一个药瓶,倒出点粘液,在自己手掌擦拭,清台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颇为呛鼻,似在什么地方闻过,想了会才想起这是辣蓼的味道。那女子又拿出个哨子吹了吹,清台只听见一声悠长细微的响声,他觉得奇怪:怎么这哨子声音这么小,离远点根本听不到。一炷香时间之后,只听一阵呱呱声叫,似是有数百只癞蛤蟆,接着簌簌声响起,那女子说道:“千万别动。”清台听她语气严厉,呆呆地一动也不敢动。 清台面前的树木突然分开,只听呱的一声,从树丛中跳出一只成年母猪一般大的癞蛤蟆来,那癞蛤蟆浑身半透明,甚至可以看见它的内脏和流动血液,背上有几点红sè的斑点,颇为醒目,似点过朱砂一般。清台被吓了一跳,正要拔腿就跑,那女子急忙低声叫道:“别动!”声音颇急,可是清台已经向后奔出几步,那癞蛤蟆听到响声,呱呱一叫,张开大嘴,正要吐出舌头,那女子急了,急忙把手中的白鸡甩向空中,那癞蛤蟆只能看清移动的物体,长舌一卷,已将那白鸡卷入口中。那女子对清台说道:“千万别动。”说罢,轻轻向那只癞蛤蟆走去,把手掌放在癞蛤蟆嘴前,癞蛤蟆一闻,便似见了天敌一般,往来路跳了回去。那女子拍拍胸口说道:“好险,大光头,你坐一会,有没有不舒服。”清台打坐休息会,平定身心,并未发现异常,起来说道:“没事。”那女子道:“本来想向你炫耀下这只玉蟾,我跑了十多处地才找到的,现在还没养好,浑身是毒,等它全身变成玉那样的颜sè,它就养好了,到那个时候,我也能控制住它了。”清台看一眼那玉蟾的来路,只见树木枝叶变得漆黑,有的枝叶竟化成黑水,滴落下来,不由得一阵后怕,还好没碰到。那女子又道:“它现在凶得很,只有辣蓼,鬼针草,节节草,朱砂合成的药膏才能使它害怕。你来摸摸我的手。”说罢,把手向清台伸出,清台一愣,那女子不耐烦道:“轻轻摸一下。”清台用手指触了触,就觉得手指似被针扎又似火燎,十分刺痛。那女子说道:“我是习惯了,怕你受不了,不给你抹。算了,回去吧。” 两人回到树屋下面,那女子道:“你快回去吧,我给你只骡子,它认识出山的路,不过要放它回来啊。”清台再次感谢那女子,问她姓名,她却不说,又跟她要草药,她也不给,说这些是她的宝贝,不能给人。那女子又给他三四天的食物,水,还有一瓶药,说是这瓶药能防虫蛇,也能防瘴气。清台便带着一包东西,由骡子带着出五连山,走了三四天,才到一个小村,这里却与五连寺隔着数百里,清台又将骡子放回山中,靠化缘回到五连寺。清台进山消失了近十天,寺中人都以为他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都不敢进山寻找,只好搭了个衣冠冢,哪知又活着回来,寺中僧侣都高兴不已。清台将这几天的事说出来,大家纷纷称奇。而这时寺中恰好有个唐门的门徒在这里借宿,这事被他听去,想是告诉了唐放天,半年后,唐放天有事要进山,便来邀高家帮忙,并逼着清台领他们进山。 第二章 竹剑无声影如风 - 乱之吐火族长 - 朱耳朵 () 清台和尚记xìng好,他当初当上五连寺住持就是因为他能背诵《楞伽经》,《金刚经》等书,前往那女子居住的地方他走过一遍,过了半年也没忘记。高家与唐门交好,这次唐门来请帮忙,高建虎也没放多大心在上面,叫了几个佃户,几名护院武师,跟着进山,只是高家大少爷高康鑫非要跟着去看热闹,高建虎烦不过他,就随他了。进山到达那女子居住地后,众人远远观望,那女子似是不觉,照常过着rì子。哪知当天就怪事迭出,先是一个武师身子莫名其妙长出红sè的小花,全身被花根链子地上动也动不了。第二天他们居住的地方爬进来许多蜘蛛,把帐篷门用蜘蛛网封起来,谁也出不去,只要一碰到那蜘蛛网就全身发冷直打颤,动也动不了,最后还是刘二狗拿把铁铲打了个地洞众人才出去。第三天就出了大事,高家少爷本来躺在地上,突然叫疼,大家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手脚全断了,大家连是什么人动的手都没看见。高家少爷出事,大家都慌了,刘二狗跑得快,先由他回来禀告高建虎,其他人则抬着高少爷回来。 高健虎见刘二狗进来,说道:“出什么事了,人没守住么?”刘二狗浑身发抖,想一想,心道:管他的,反正逃不了的。于是结结巴巴道:“老爷叫我们守的那人倒是还在,只是出了事。”高建虎“哦”一声,看一眼唐放天,说道:“出什么事啦?”刘二狗低头沉吟一会,说道:“少爷出事了。”高健虎急站起来,道:“怎么回事?”刘二狗道:“少爷的手脚四肢全断了,正由人送回来,一会就到。”高健虎看一眼唐放天,眼中血丝迸现,满是怒火,转头对刘二狗说道:“谁动的手?”刘二狗道:“没看见,少爷就躺在我们前面睡午觉呢,突然就手脚全断了。”高健虎哼一声:“废物!你先等着。”他转头对唐放天说道:“唐舵主,我不想不明不白。”唐放天说道:“什么不明不白?”高建虎龇牙道:“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唐大舵主出手,哼哼,我高某人可不是傻子,你唐家要不是惹上什么厉害的对头,你唐舵主会出手?”唐放天笑笑道:“我唐某人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一打杂的,这种累人的事当然就由我来做啦。” 高建虎道:“你做累人的事要扯上我们高家,哈哈,唐舵主,你还真看得起我。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给个说法,现在我儿子也出事了,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休想回你的唐门,我高家虽是小门小帮,却也不怕你百年家族!”高建虎这话说得重了,明显有翻脸的意思,拳头捏紧,唐放天知道高建虎武功不错,也暗暗防备。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一群人嚷嚷着进来。高建虎,唐放天,刘二狗忙走出去一看,只见四个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个人,动也不动,不知死活,那抬担架的四人也是狼狈不堪。担架上躺着的那人正是高家少爷,高建虎一见他那模样,眼睛红了,急忙跑过去,一触鼻子,还有口气,呼吸还算平稳,悬着的心松一半下来,又对旁边人吼道:“呆着干什么,快去叫大夫,我要你们几个好看。” 这时,高夫人也出来了,看见儿子生龙活虎出去,回来一滩死样,差点晕过去,哭着跑过来,趴在儿子身上就嚎啕大哭。高建虎急忙把她拉开,说道:“别动他,手脚都断了。”高夫人哭哭啼啼站起来说道:“谁把咱们儿子弄成这样,要他偿命!”她又指着高健虎鼻梁骂道:“都是你,非要帮你的那帮狐朋狗友,这下好了,咱儿子成这样了,看你还说什么‘义气为重’。”高夫人相貌不美,是高健虎未发达前嫁过来的,跟了高健虎二十几年,有两个儿子,老大躺在担架上,半死不活,老二在昆明西山脚下滇池畔读书。高健虎别人不怕,就怕她,连小妾也不敢娶,现在当面被她骂,头都不敢抬起来。唐放天被骂了进去,也是尴尬不已。高夫人越哭越伤心,对旁边的仆人骂道:“大夫呢,还没叫来?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她环顾众人,咬牙切齿道:“要是鑫儿有什么事,我要你们好看。”她相貌凶恶,这时眼放凶光,身子前屈,似爆发的老虎。又对刘二狗和抬高家少爷进来的几个人道:“今年的年租加倍!保护少爷不力,哼。”刘二狗一听就慌了,急忙说道:“夫人,咱们没法啊,什么人动手的我们根本没看见啊,夫人!”高夫人道:“养你们几个瞎眼的有什么用,连凶手都看不清!不管,年租加倍。”几个人都跪下里求饶,高夫人一脸不在意,毫无松口的意思。一个唐门弟子嗤一声道:”有本事你们找凶手算账去啊,在这里叫凶手听得见么?”这简直是往火堆里浇松油,高夫人蹭时火冒三丈,一巴掌甩过去,正中那唐门子弟脸颊,他腮帮子立马肿起来,吐了口血沫,正待发作,唐放天及时制止住他,骂他活该多嘴,那弟子吃亏没处放,一肚子火。 高家拳的大弟子宋常见这人语言冲撞师娘,他早看唐门人不顺眼,便出言讥讽道:“唐门好本事啊,连守个人都要高家帮忙,高手高手。”那唐门弟子再也忍不住,就要出手,又怕舵主责怪,便不作声,接近宋常。宋常道:“干嘛你?”那唐门弟子假装脚踩不稳,往前一跌,宋常就去扶,哪知胸口一疼,那唐门弟子趁他伸手胸前无防备,一拳打在他胸口上,把他打得跌出去三四尺,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晕过去。这高家大弟子平时横行惯了,何曾受过这等勿入,当下火冒三丈,向前跨一步看似要出拳,实则脚步暗藏玄机,腿上含着致命杀招。那唐门弟子也是全心应备,见宋常冲过来,不敢与之贴身打斗,往后移了数步,拉开距离,要使自己缠在腰间的兵器流星镖。宋常不让他得逞,加快步伐,铁拳直取胸口,那唐门弟子只得躬腰闪开。他哪知高家拳法讲究的是拳如虎,腿如鬼,这一拳既出,腿法相随,那唐门弟子避开铁拳却避不开铁腿,一脚踢在下巴上,身子澄时倒飞出去。却听宋常一声惨叫:“我的脚。”高健虎忙去看,只见宋常左脚小腿处破了个小口,血不停流出,宋常躺在地上打滚,显是十分痛苦。 高健虎怒视唐放天,冷笑道:“好本事啊!”唐放天脸都红了,手下小打小闹竟然使毒,传出去就得落一个心眼窄,手段黑的名声。唐门最近总不招待见,总有人会拿唐门说事,巴支不得要把唐门名声搞臭。唐放天顾不得自家子弟也受了轻伤,过去重重打了两巴掌,喝到:“拖下去,家规伺候,rì你仙人板板。”又去看宋常的伤口,说道:“这是不尽红池,中了此毒会流血不止,疼痛难忍,你先忍一下。”宋常嘴唇都白了,疼得没力气,只得微微点头。唐放天手指使劲在宋常伤口一按,擦上药膏,把血止住,对旁人道:“抬到床上休息。”几个高家人把宋常抬下去。唐放天起身对高健虎说道:“高老哥,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 高健虎见他颜sè郑重,便带他来到厅堂,关上门,说道:“什么事,说罢。”唐放天道:“高老哥,咱们认识多少年了?”高健虎道:“十多年罢,有什么事快说,别攀交情,咱们家被你害了,惹到什么人都不知道。”唐放天呵呵一笑道:“你xìng子太急了,这么多年也不改改,否则以高家的本领,早名震西南了,我要跟你说的事,与唐门声誉有关,所以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好么?”高健虎点头道:“我们是朋友,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一切都好说。”唐放天沉默一会,望向窗外,说道:“我门唐门创建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说起唐门的创始人,相信大家都知道,那是百年前的名侠。哈,其实那只是哄人玩的,其实唐门的创始人是两个小贼!”他顿了顿,似是不愿说这些往事,一会儿后开口道:“四川虽然富庶,却也不是人人有钱,那两个小贼是两兄弟,从小偷摸惯了,哪知偷着偷着,就给他俩偷出个大家业来!这两兄弟偷成富人,便要收手了,可是以后总不能坐吃山空,他两心血来cháo,联合老家里的族人,创建了唐门。这两兄弟又偷来些武功,慢慢发展,经过数十年,唐门也就有些名声,人多了起来。武功各方面也在成长,终于形成了以机关暗器,刺杀闻名天下的蜀中唐门。前辈先人凭着自己的努力,唐门事业蒸蒸rì上,武功独成一脉,赢得大家尊重,这些先辈的往事也只有唐门的中亲属弟子才知。” 高健虎听他说唐门往事,心里就想:难怪我看你们都有一股子贼气。又想到唐放天把家族里的秘密都说出来,确实是把他当朋友的。唐放天接着说道:“百年基业,要守起来何其难。当我们发现已经有其他的帮派要超越我唐门,心里就想着要如何才能打败他们,只有在武术一块再有前进才行,于是唐门里就成了两派,一派是凭自己努力,钻研武学,以求突破。另一派则主张重cāo祖宗旧业,偷别人武功。”高健虎说:“你一定是偷的那一派。”唐放天笑笑道:“我确实是,我们商量来商量去,想着要偷哪家的武功,青城峨眉这些剑派几百年来屹立不倒,我们也不会碰,至于五行门那种新秀,不见得会强过唐门,所以我们把目光放在了五毒教。”高建虎哦一声,目光闪烁,似乎有些惧意。 唐放天说道:“五毒教由苗人组成,擅长使用毒蛊,和普洱把边江畔的刀家,无天山山的蒙家并称云南三雄,实力确实强大,和唐门相比也不遑多让,我们两家打打闹闹几十年,谁也讨不了好吃不了亏。于是我们就看上了五毒教的使毒功夫。门主命我们找机会把五毒教的《毒经》偷盗出来,这本书是世间各种毒物的祖宗,有百毒之祖的称谓。有了这本书,我们加以研究,定也可以找出克制五毒教,超越五毒教的方法。”高建虎心中说道:“口气有些大了。”唐放天说道:“要说超越,也不见得是难事,我唐门从别家武学中提炼jīng华,也铸就了唐门武学天下只此一家。”高建虎道:“于是你们就去五毒教偷东西啦?”唐放天点头道:“去了,偷书也还算顺利,损失了两三个人。把书偷来后,我将它放在我的书房暗格里,用九尺连环锁锁着,然后叫人去总部那里请人过来帮忙对付五毒教,可是就出事了。” 高建虎问道:“出什么事了?”唐放天说道:“那天有几个朋友从哀牢山回来,我们就聚了聚,因为害怕五毒教找上门我不敢喝酒,回去的也早。回去后我去看了看那本书,哪知打开暗格后,却发现连环锁被人打开了,书也不见了踪影。我当时就急了,叫来值班守院子的仆人,都说没见到外人来,而且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这个时候,家里的一个扫地妇人来向我道歉,叫我不要扣她的月钱,她说她睡过头了,本来昨天她睡得挺早,可今天居然睡到下午才起来,现在跌跌忙忙的赶过来。我听这事有蹊跷,正要问些细节,家里的一个武夫过来说道:‘张嫂,你咋这么快,刚刚还在后院见你咧。’张嫂一脸迷茫,我知道什么事儿了,急忙带人追到后院,果然见到另一个张嫂,我忙叫一边守院的弟子抓住她。那人猛一转身,一道绿光划过,一名弟子惨叫倒地,那弟子的腹部开了一到口子,肠子都留了出来。那人不停步,运起轻功往门外跑,她武功可真厉害,好几个人都拦不住,都被她刺伤踢伤。而且步伐也快,似风一样,听不到声音。老高,你可知她使什么兵器?”高建虎道:“绿光?是哀牢棍派的绿油棍?不对啊,能将人肚子剖开,应该是利器,莫非是?”唐放天道:“没错,是苍山叶家,叶家竹剑,君子追命,而叶家人中女xìng能将竹剑使得出神入化的只有叶家大小姐叶小问。一开始我也搞不明白,我们与叶家井水不犯河水,叶小问怎么来偷我们的东西。我们追出去,她骑了匹马就往五连山那边跑去,我们边放暗器边追。我唐门的暗器天下无敌,饶是叶小问,也中了一枚入骨无影镖,身中剧毒,可她内力还真深厚,跟没事似地,骑马奔驰了几十里。这时候,路边冲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拿一把钢刀,猛冲过来劈死了我家几人。这个青年武功也很厉害,和叶小问差不多,我们家唐十三唐十四两人都制不住他,我们只好分了人来对付这个青年。我和其他人去追。追到五连山脚,快追上她的时候,我们的马突然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一个少女从山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只红眼睛玉白sè,背上长着红斑点的癞蛤蟆。”高建虎啊一声。“没错,就是我请你帮忙去查看的那个女子,你知道这女子是谁?哼,她就是五毒教前蟾铃使金杰的女儿金蟾儿,原来是她叫叶小问去偷的。这女子的姐姐是五毒教教主金铃儿,金蟾儿一直想争夺教主的位置,又怕打不过她姐姐,所以就趁我们把《毒经》偷出来,她来个黑吃黑。看见那只癞蛤蟆,我们都不敢动了,这玉蝉是五毒教最毒的东西之一,以前金杰在世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高手侠士死在这只癞蛤蟆舌头上,我们只好眼睁睁看着金蟾儿带着叶小问进山。” 高建虎说道:“你们就请清台和尚带你们进山找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家呢。”唐放天道:“我们一开始找到清台,请他来帮忙带我们进山,想到金蟾儿有玉蟾帮助,难以对付,又叫人回去总部请人来。而且那个使刀的少年我们从未见过,武功着实厉害,我们那群人中只怕除了我,没人对付得了。因为那里与你家不远,所以我们来叫你带几个人去山里帮我们看着点。只是高少爷出事这点,我没想到他们出手会这么狠。”高建虎说道:“我就说跟我没关系,老唐,你把我家害惨啦。”唐放天笑笑道:“老高,现在跟你家有关系了。”高建虎说道:“怎么,老唐这件事你不负责?我儿子就白白受伤了?咱们平白被你拉进来了,还幸灾乐祸的样子,你是什么意思?”唐放天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我问了进山的那几个人,他们说看见了一个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