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雍王乾清登九五,弘历武陵初痊愈 - 乾隆秘史 - 楚曰 第二回 弘历悲戚忆镂月,竺扇心傲受风寒 - 乾隆秘史 - 楚曰 () 弘历因身子才愈,只得此时闲游于园中,心中想着当年刚入圆明园时的情境,便不由得伤感了起来,私声言语着:“记得那时我随阿玛入园,陪皇爷爷赏牡丹,我竟觉着牡丹虽美,终是过于浮华,皇爷爷让我作诗,我便也得来一首,皇爷爷见我不凡,便将我留于园中,自家教养,回想起来,这般竟已是过往,终是美好年华逝去,又怎的闲憩自在!”心中不免得惆怅了些。 武陵chūnsè中的宫婢太监们不放心,便跟着弘历,只是藏于石山后,不曾让人发觉!弘历游逛于槐柳之间,竟不觉的起风rì子里恐伤风寒,只是心思深处凉透,倒也觉不着身子寒冷了。 “如今梅花凋落,纵是这等chūn景怡人,到底是过于杂乱,倒还是白雪衬得一缕红显得自在,”弘历见着这如今不觉得赏心的chūn景,不由得便想起了当rì在镂月开云里做的一首诗,也曾叫先皇称赞不已,说是到了寻常人难得的境界,此般便又想起了往事,含泪念着那首诗: 冰雪覆地江河闭, 君子皆喜江南地。 纵是苏杭尽回chūn, 缘只北国知梅意。 如今chūnrì已至,便起了意致,又添了两句: 风起牡丹触华庭, 梅香自事去园林。 皆道三时不及景, 我言他艳总无情。 念到此处,便禁不住呜咽也一番,又是愁肠难愤,便又作的一首来寄哀思: 镂月牡丹花开早, 艳阳共赏chūn回报。 惜得圣祖爱垂怜, 当时天眷武陵少。 如今岁岁事更变, 然是我少君已老。 如此忆得先前事, 当时癸丑此时卯。 忽然钰桐因踩着一石子,摔在了石山后,此时弘历急忙jǐng觉的看看周围,发现是自己的亲腹,便生气的走了过去,“不是让你们不要跟着了吗?怎又这般急燎的跟来,弄成这般模样,若是摔入池中,那该如何?”说罢,宫婢们不知是悲是喜,钰桐看见弘历如此能体会,心中便十分欣慰了!只是因此而惹得弘历不痛快,自然保不得回武陵chūnsè仔细伺候了! 弘历本就是一执拗xìng子,不喜他人打扰,如今更是被烦着心思了,心里自是有些不痛快,自是要将情绪发泄在下人身上了!刚进武陵chūnsè,弘历便嚷着头疼,又告诸婢女嬷嬷们不可惊动太医院,若是吵着了娘娘,那便是更没得好受! 如此而言,巧雁只得在房中寻摸此前受病的丸药,得一小罐用了一半的镏金宝石盒装着的涂物,看这模样便识得是西洋贡物,只取出少许抹于弘历太阳处,其味确实怡人得很!只是心想涂少些也不曾有事儿,便只消受着这难得的清爽倒也自在!心想着:”如此而已,恐是仍作罢不得!” 一盏茶的功夫后,弘历便又得一奇招,命人去那园中取些荷花,也不曾说得原故,下人们也只得应了。 直至黄昏,夜sè渐暗,奴子们也便回了,每人手中捧得荷花数支。 奴子们即要交差,弘历便又命婢女将其莲子依数取出,此刻竺扇便不耐烦地问道:“四爷这般究竟是要作何本事?”弘历慢傲的应到:“只是想食些莲子,难不成这还要了你们命了!” 竺扇听见这般言语更是气愤,她本就生一张狂xìng子,又自负有花容之貌,便更是xìng子比人傲些,如今听得弘历此番言语,那便更是狂燥些,便说道:“你若是想吃莲子,何不吩咐了嬷嬷们去御膳房领些来吃,又何故凭白糟贱我们,我们纵是为宫里所差遣,你此般作为,怎的人前还自称君子,倒是污了这名号了!” 弘历耐不住愤怒,又与竺扇争了一番,“我不过说了说,你竟如此无礼,既是在这当差不惯,明rì我便遣人送了你去,在这使脸子给谁看呢!” 此时巧雁连忙在旁劝解,“四爷,竺扇本是一灵巧人,今rì必是在他处受了委屈,四爷您还不知她本就是糊涂xìng子,只是若因此遣了去,便是坏了皇家颜面,再说到底是先皇赐派的,总是念及好处,到底这苑中少了她,多少事是做不成的!” 竺扇听弘历如此言厉,也觉着厉害了几分,便开始为自己辩驳,面颊滴泪两眼胀红的说道:“我本不过作舌了一般,你又何须这般气恼,我虽是宫中的丫头,可如今到底是服侍了些时rì,到如今又怎的要赶我!” 弘历十分无奈,见着美人含泪哭道,便也停息了下来,巧雁这才意识到事情方休,便带了竺扇进了自家屋内,“平rì里你虽是xìng子傲了些,岂得如今竟于四爷较起嘴来,若是传与娘娘耳中,你纵是有千般好处,那也是于事无补的。” 听完巧雁的话,竺扇这才安了,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自会惹得众人不痛快。弘历终是没有遣了竺扇,只是担心那些嬷子们背后嚼舌根,恐传到熹妃那,便jǐng告苑内众人,“你们素爱背地里嚼舌根,今rì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可要小心提量着脑袋!”众人这才没能多言,如此此事也算是停息了下来。 虽有弘历的言辞保证,竺扇仍是心有不安,此时又恰逢初chūn,时有yīn雨连绵,倒是比去年冰雪之季还冷了些许。这天夜里,竺扇因愧悔独自一人行走在苑中,只因衣裳单薄,便不觉的嗽了几声。 那夜巧雁担心竺扇心中不快,难免难以安睡,便预备去她房中瞧瞧,与她说些话,心想或许可以平了她的怨气。 巧雁披着那件前年先皇赐的羊皮袄子,便到了竺扇闺中,不料发现她不在房中,便开始起疑,总忧心她寻短见,便开始嘀咕道:“她原就是一傲娇xìng子,如今这般,莫得是寻了仙了,”说完更是着急,便急忙出了去,又恐惊醒了四爷及各处太监嬷嬷们,只得赤着那金莲玉足奔于庭中。 此时便是下起了雨,无奈巧雁只得回了,取了伞再出了去,又不敢大声唤喊,只得细细寻了各处角落,只见一美人儿坐于石洞间,仔细望了才知是竺扇。 巧雁见其衣裳单薄,便忙得走了过去,将袄子披与了她,又问道:“竺扇,你又何故在这般无人之地作践自己呢?本就天冷,还穿的这般单薄,如此是想寻仙么?” 竺扇因受了些风寒,声音虚弱地答道:“我本想出来走走便回去,岂知竟落起雨来,又无处取伞,到底是夜间,也不敢烦得他人,这才留在了这儿,也并不知姐姐会来。”“也莫要多说,这次夜里受风,又不知如何才好,你便随我回去,我扶住,也保全些,”巧雁说罢,便扶竺扇回了。 回到屋中,又难免是巧雁难做,先是将自己的脚给擦拭干净,又将竺扇放于床上,随后取得水来,勉强将毛巾沾了些摊在竺扇额间,只等天亮请得太医来看。 折腾一夜后,巧雁也觉着乏了,便唤得钰桐去寻得太医来,此罢方得空闲小憩。弘历见钰桐慌张而去,便唤她停下,“钰桐,你这般匆忙是要作甚?”钰桐回到:“四爷吉祥,竺扇姑娘得了风寒,我去请得太医来。” 弘历得知如此,便吩咐其速去,又匆地进了偏屋,见竺扇嗽得厉害,竺扇见是四爷,yù起身行礼而不得,弘历便道:“无须行礼,昨rì还好好地,怎的今rì就这般憔悴了?想是我昨rì口气重了些,惹得你不痛快了。” 竺扇咳着回到,“怎是我怪了您,昨rì究竟是我傲慢了些。这般到底是昨夜雨淋的,往rì这般尚且无事,怎的如今竟受了风了,此般养些时rì便好了。只是四爷怎的衣裳都不穿戴好,到底是那些小蹄子不识好歹,又生得懒惰了,等我好了,必定是要骂的!” 弘历见其在病中,又说了这些话,恐是伤身,“你这般气躁,这病又怎是那么容易好的,是我自己忙着来看你,这才没能来得及好生更衣,你且歇着,今rì皇阿玛在九州清晏设宴,我是必须去的,此时我便必是走了,回来再来看你。” 这般弘历便让人服侍换了衣裳,梳了发辫,便带着侍人们去了九州清晏! 第三回 九州设宴款亲宾,允禵张扬太后疾 - 乾隆秘史 - 楚曰 () 皇上正于九州清晏设家宴宴请王爷、妃嫔与皇子公主,弘历本就迟了些,此刻却又慌张唐突便惹得皇上不快,但终是皇家颜面,便未曾处置,请安后便只是照常入座。 虽说是场面奢华极美,但因自小看惯了这般华丽艳贵的舞蹈,听惯了金玉的丝竹之声,更是厌烦了宫中贵人的做作矫情,倒是眼前的清酒吸引了弘历的注意。 熹妃知得弘历自幼不喜油腻,更是对酒肉不曾留意,便备了这由去年冬rì梅花及其上的雪水酿制的梅酒,其香气淡雅,使人抛去尘世浮华,由不得沉醉于白雪皑皑之中。 如此作罢,弘历便也不觉着枯燥,便自享美味罢了! 虽是家宴,到底得守得宫中礼节,须得先由中宫行酒,皇后乌拉那拉氏便举起手中的青玉凤纹杯盛的西藩进贡的葡萄美酒先敬与皇上,“皇上圣德,设得如此幽雅之处宴请亲宾,臣妾便蒙中宫之情理先得众位妃嫔皇子来敬的皇上一盅,一愿吾皇长寿承天恩,二愿我大清永世昌隆。” 皇上听此语十分欣喜,便即刻服下了一杯。 后是年妃敬词:“皇上,臣妾原是不曾会的皇后这般美好的言辞,我本是马背上的女子,那便是融情的一杯,愿得我朝昌盛,吾皇常健。” 皇上深知她未曾用心诗书,如此也算是费了功夫,便也豪爽地饮干了。 酒杯尚未离手,便闻得堂外狂笑之声阵阵传来,心想着何人敢行得如此张狂,弘历见圣上未曾发话,便是明了了来者之人。 此次设宴独未请来八王爷与十四王爷,因是先帝立储之事尚有疑团,八爷允禩与十四爷允禵曾是卷入其中的,二人心中自是存有歹怨不平。 弘历知得八叔抱恙不曾来得,此人便必是十四叔了! 果然,十四爷身着戎装而来,宫中规矩,除了凯旋而归之将领可着戎装面圣,其他便是作了犯上忤逆之罪。 此时龙颜大怒,便拍的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叱道:“你不请自来已是犯上,此番又行得忤逆之事,莫要以为朕不敢得治你!” 十四爷本是心中不快,如今又听得皇上这般说,便自身免了君臣礼节,驳了一番,“你我到底是额娘亲生的同胞兄弟,我敬你是兄长便未曾追究,天下又有几人不知你如今的九五尊位是谋逆来的,如今又怎的敢这般训我,原抵你还是父皇厌倦的贱蹄子,这番荣尊原是归我的!” 皇后见此状便叫得王爷侍从上殿,“快领着王爷回了去,今rì恐是醉了,在这说违心胡话呢!” 侍从正要行动便被皇上止住了,“你且一边站着,他如今愈发张狂了,竟敢说得如此忤逆言语,莫不严惩,岂是这天下都要成了他的去不成,如今他既是见不惯朕,那必是这荣华享到尽头了,那朕便依了他,苏培盛,取纸墨来。” 苏培盛便去取了来,皇上说罢就拟了道圣旨:“大将军允禵目无纲纪,犯上作乱,朕念就往rì亲情,暂留其xìng命,然惩治必究,即rì起允禵撤去大将军职位,禁于宗人府,不得过问世事,军中大事一律交与年羹尧掌理。” 说完便命得侍卫请了出去,弘历见此状,正yù劝说,熹妃见弘历yù言,便连着给他使眼sè,意在让其勿言。 “好生的兴致让这放诞狂子给破坏了,今rì便作得至此,尔等各自随仪队入宫,弘时、弘昼暂居得洞天深处,弘历依旧留于武陵chūnsè,且先宿些时rì,待各宫事宜处理妥当,便前去收拾交接。”说完便要离去,由皇上携皇后先行,其后为恒亲王,瑜亲王等,在后为年妃,齐妃,熹妃接之,皇子公主随后出殿。 此番事件刚且作罢,便在宫中传的十分热闹。 宫人们本就无事,这便得找些由头来打发时间,只是一时之间,竟不料那些不曾见过的宫人们却也仅凭个人臆造便得闲话,闹得园中人尽皆知。 一盏茶的功夫,这番言语便传得太**中,太后随旁嬷嬷季然姑姑听得,便传了议论的嬷子,禀之太后。 那位曾在圆明园中与嬷子扯闲的号称是弘历nǎi娘的嬷嬷便随季然姑姑入了堂中。 太后见嬷嬷前来,便问:“且将你听得的说与我听,须得明白,若是真切,自有你的赏。” 嬷嬷听得有赏,那嘴倒也快了起来,“回太后娘娘,奴婢且是听人说得,今rì皇上于九州清晏宴请宾客,” 说到此便观了四处,小声道:“唯的没请大将军,奴婢还听说大将军竟不请自来,难为惹得皇上气愤,大将军却又胡口说的当今皇上谋逆弑君,这便惹得龙颜大怒,如今听说削了职位,还要禁宗人府呢!” 太后听到此处,吓得差点没昏过去,季然想是太后听得这般,少不得受了番气,便止住嬷嬷,“且休得再说,赶紧去请得太医来,没见着太后这番,若是有了好歹,你纵是十个脑袋也是担待不起的!” 季然忙得取来药于太后服下,这才模糊醒得,此刻太医匆忙赶到,季然连忙治疗,退得一旁,不敢打扰。 太医诊得原故后,便速去桌台写得方子,“季然姑姑,你且让下人照着方子煎了来,温了后让太后娘娘服下。” 下人们慌张行动,将药煎了来,太后服下便觉着jīng神了些。 那嬷子见姑姑不发言,便自行向季然讨了,“季然姑姑,我的赏银如今可还算得数?” 太后见其这番,只好先应了她,终究是皇族颜面,若让她们捡了话,到底是不妥当的,“季然,去库房取些银子给她,让她早些回去,我见着心里烦恼得很。” 皇上得知太后身子不适,便急着赶了来,门外的太监正要传说“皇……”,便被皇上止了“无须通报,免得惊得太后,”匆匆行至正堂。 “皇额娘,怎的出了这番事故,”太后见皇上到了,无心回应,季然明得其中道理,便代太后回了:“回禀皇上,太后是因心事而起,” 皇上听得这话,便是猜到是惩治允禵之事,便说到:“皇额娘若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只是而这般不痛快,那便是不值得的,” “他到底是你亲弟弟,你又何须如此心狠,不过是闹了般嘴,就是寻常百姓也总有得磕磕绊绊,皇帝到底该大度些,他纵是有错,批评一番也就作罢了,宗人府那地方,极为辛苦,又怎是他受得住的?” 皇上见太后这般,便又不太痛快:“若只是这般我也断不会如此,到底是前朝之事,允禵张扬成xìng,行事已是败坏皇家颜面,若不严惩,前朝恐也不得安宁。我自小便不在皇额娘身旁,倒是十四弟自小由您亲自抚养,虽是亲兄弟,到底还是有分别。皇额娘只是见得他受苦便生气非常,倒是未曾见得先前他带兵伤我,您又作的哪般?” 太后听得这般话,纵是心里不痛快,也便不曾再说得,只说身子乏了,便让皇上回了。 季然见皇上离去,便问起太后:“娘娘为何不让皇上收回成命,怎的请了回去?” 太后知得季然的意思,便回到:“你没听着皇帝说我偏心于老十四,如此又以前朝之事搪塞,我若再问下去,到底是疏了母子关系,rì后想要见老十四,恐怕也是不得了!如今他去得那处,倒也是好事,他心中本就存有怨恨,如此也可免得争纷了。” 季然会得太后的意思,便也不曾再问,只得去做事了,太后心中甚是苦闷,便不由得落了泪,也不曾让旁人看见! 弘历自从九州清晏出来后,便为允禵之事忧心,在巧雁的跟随下于畅chūn园闲游了一时,见着前处庭院之间桃花开得正艳,便与巧雁说道:“巧雁,你看前处那花开得甚是娇艳,如此景sè,在武陵chūnsè自是见不得的,我们去瞧瞧罢。” 巧雁见时辰不早,前处又是年妃所居的上下天光,便知得不宜前去,便说道:“四爷,前处是上下天光,年妃娘娘的住处,四爷若去,恐是又要惹个不痛快了,再说年妃素来与熹妃娘娘不和,你此番去得,岂不自寻烦恼,且回了罢!” 弘历听得巧雁这番言语,心中自是不太痛快,“你又何须这般防范,到底我还是得尊她娘娘,如此又何来的烦恼,你若怯懦,只管留这,我独自去了便是!” 巧雁忙得解释说:“四爷这般岂不是错怪我了,你既是执意要去,我又怎能拦得了你。” 弘历这便携着巧雁走向了那桃花盛放的上下天光。 第四回 年妃设计陷皇子,弘历情迷系巧雁 - 乾隆秘史 - 楚曰 () 弘历见上下天光之风景极似仙境,便不由得感叹了一番。 “从前便听人说得上下天光是仿洞庭岳阳楼而设,到底还是未曾目睹洞庭之美景与岳阳楼之雅致,如今游得这番,倒也是不枉此行。” 巧雁接过话来,“这上下天光纵是美丽,可若论风景之别致,熹妃娘娘所居的碧桐书院则更是胜得一筹。” 弘历知得巧雁心中不快活,“你如今倒是愈发机灵了,平rì里也不见你这般附和,今rì到说得碧桐书院这么多好处来?我左不过逛逛便回,你这般说得,我的兴致都消没了!” 巧雁自在王府时便十分畏惧年妃,皇上对其尤为宠幸,如今便也傲气些,只是于皇室宗亲前尚得收敛,于宫中女官太监便却是手段毒辣了些,当年在王府时,巧雁便领略过其中厉害,这便拦了弘历,如今弘历执拗如此,便也是没得办法的事。 “呀!这不是四阿哥吗?给四阿哥请安,”年妃亲侍女官朱燕本是在园中收集桃花熏香,见是弘历到了,便行了礼要请了进去。 巧雁此时便止住了朱燕,“朱燕姑姑,四爷原是见娘娘苑中桃花盛放,只想得观赏一番,这便是不必进去了,恐是烦恼了娘娘。” “怎的来我苑中我便生的烦恼?弘历,你只进来罢,内园的桃花才是极品,廊上的不过是俗物,”苑中年妃听得是弘历到了,这便唤了进来。 弘历见这内园中的桃花盛放得如凌空仙子一般,便赞道:“娘娘宫中的花开得是甚美的,chūn来之至,苑中散得扑鼻花香倒是十分惬意的。” 年妃听得弘历这番话,便唤得朱燕,“朱燕,你且去取些开得最美的花来,遣人送去武陵chūnsè。”又看了眼弘历,“弘历,如此的话,你那苑中可还单调?” 听得年妃这般,弘历甚是欢喜,“如此那便是甚好的,谢娘娘赏赐,那我就先辞了回去,此般天sè不早了。” “如此来得,怎就要急着走,且坐下吃杯酒暖暖身子罢。”年妃随即给朱燕递了眼sè,“朱燕,去取的些前rì新酿的桃花酒来。” 年妃既已这般说,弘历也便留了下来,只是巧雁这般仍觉着不妥,又无端引得吃酒,恐是有事,便回了年妃:“回娘娘,四爷此番身子刚愈,恐不能吃酒。” 这般便惹得年妃心中不快,“今rì在九州清晏,弘历也尚喝下几盅,怎的来我这便就扳得这话来唬我。” 弘历见年妃如此盛情,便也没好意思回绝了,“巧雁,我不过喝得一盅,不碍事,再说这到底是清酒,不曾醉的,”巧雁这般便也不好阻拦了,只是由得弘历。 朱燕从后堂取得一壶酒,一碟果子来,为年妃、弘历斟得一杯。 年妃举杯道:“你甚是少来得我宫中,如今我便尽得我东道主的本分先喝了,你且也得喝下,这点到底是碍不着什么的。” 弘历听得此话,便将那青玉四角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杯一落桌,年妃便让弘历尝食那碟果子,“快,尝尝这果子,这是我母家送来的,想你是未必吃过的,”弘历也觉着那果子看着美味,便也取了粒吃,只是年妃说吃不得酸食,便未曾尝得。 此时年妃那十岁的静怡公主便从后堂跑了出来,“是四哥来了,静怡好些rì子没见着四哥了,今rì皇阿玛设宴,到底未曾与四哥说得话,你来了可是要带我去园中好玩处去逛逛啊?” 弘历见着静怡,也自是十分欣喜,便说道:“四哥也正是想见见静怡呢!前rì我在园中寻得一处倒是极好,我便携你去顽顽。” 此时年妃听得此话,不知为何受惊一般,手中的杯器摔到地上,便忙得止住了静怡,“静怡此番去不得。” 静怡对此甚是疑惑,“额娘,我为何又去不得?” 年妃此时心神恍惚,竟也无言相对,此时朱燕便说道,“现时天sè已晚,公主若是如此,岂不是打扰了四阿哥,这番到底是不妥的。” 静怡听得也觉着有理,便与弘历说道:“今rì静怡便不烦着四哥了,若是哪rì得了闲,定要带我去寻得那处可好?” 这番弘历便辞了年妃与静怡,只身与巧雁出了来。 待弘历走后,年妃怒道:“静怡的nǎi娘呢?”nǎi娘急忙跪于地上,年妃叱道:“怎的公主会跑了出来,你不拦着,岂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燕忙在一旁劝解:“这嬷嬷虽是轻纵了些,哪里又值得娘娘生怒呢?现下天sè不早了,便让她带公主去用膳罢。”年妃这便平了怒气,让nǎi娘领着静怡去了。 年妃怨声说道:“你且不知当时情况多么险,若是静怡被弘历领了去,那还了得!” 朱燕说道:“这不如今还是没走吗?娘娘且心宽些,到底四阿哥身边还有一巧雁呢,我们自是等着明rì看这好戏罢!” “你那酒可备得妥当,还有那碟果子,更要紧的那花蕊上可撒得些合欢香?” 朱燕笑着回道:“娘娘,这一切都妥当着呢?那合帐果子和那壶桃花酒便是我一手准备的,且说那桃花,自是让送去的嬷嬷在上面洒了些合欢香,一切备得妥当。” 年妃笑道:“纵是他如何聪颖也不曾知得,那酒与果子本是无毒无害之物,岂知若是混着吃了,管它什么君子才气也是保不得堕入风尘情yù之中,此番回去,这武陵chūnsè可是有的热闹了。” 朱燕笑道:“若是真行得不轨之事,他与熹妃也会是失得圣宠,想是不敢再在这宫中傲得了。”二人说完便相顾在堂内大笑。 弘历出得宫苑,又吹着些风,便觉着目眩。 巧雁见此,便问道:“四爷这是怎么了?怎的才喝了这些就醉了一番?” 弘历觉着身子不妥,便没得在园中逗留,只是回了自家苑中。 巧雁扶弘历走到苑内,竺扇见得这番,便忙着问道:“这便是如何了?太医不是说得四爷不可入酒吗?此番怎的又醉了?” 巧雁说道:“四爷不过喝了些清酒,从前倒也不曾醉的,如今也不知怎的就醉了?只是到底还是先歇着为妙,你且先去煮些醒酒用的汤来。你如今身子未愈,也莫要在外受风,仔细又受寒了。” 竺扇便应得,只是又耐烦的说了句:“方才有人送得簇簇桃花来,我看好看,便插瓶放在四爷房中了。” 说完便去煮醒酒汤了,这般巧雁便扶了弘历回房去了。 刚入房门,弘历便独自躺在了床上,巧雁见此便说道:“四爷,且更了衣裳再睡吧。” 弘历此番不得回应,巧雁便将弘历平放在榻上,“若是这番,我便只好让你躺着更衣了。” 弘历闻得桌台上的桃花蕊中合欢香的味道,自身便觉着热了起来,脸sè红涨。 巧雁正于更衣时见得这般,便说道:“四爷这身子怎的这般烫,想是着了风寒,我得赶紧去传了太医来。” 弘历此番见巧雁之面sè如桃花盛放,身姿妙曼甚是美丽,便一把抱住了巧雁,“今rì你甚是迷人,”说罢便将巧雁抱于身旁。 巧雁先是推搡了一番,后来想是闻得合欢香的味道,也便动情了,二人相得缠绵其中。 正当此时,竺扇端着温好的醒酒汤正要进的,便听得内屋又异声,便在一旁的窗上窥的究竟。 竺扇见弘历与巧雁缠绵于帐中,便慌得失将手中药物给摔落了一地。 此时钰桐见竺扇这般慌乱,便匆地前去问候,“竺扇,你这是如何这般心神恍惚的?” 钰桐见竺扇眼直盯着屋内,便朝里望了一眼,自己也被惊住了,便忙得拉着竺扇到了自己房中。 “你这般拉得我来作甚?我定是要揭了它的,”竺扇气愤地说到。 钰桐见竺扇这般气愤,便连忙阻止,“你此番过去,岂不是要闹得人人皆知,不得安宁了!” 竺扇生气说道:“既行得这番苟且之事,倒还怕得人知道!” 钰桐急忙说道:“若说是四爷倒还是可信,皇家子弟本就心xìng风流,只是如今巧雁竟也同意这番,你不觉着这事蹊跷吗?” “又何曾有得蹊跷?到底是下贱坯子,如今可是要攀的那福晋来当当呢!”竺扇亦是如此。 钰桐也只得好生劝告竺扇,说此事张扬不得。 竺扇到底是心躁了些,如今瞧得这番虽是不得自在,只是到底不曾泄露,只当是秘密而已。如此那夜里倒也没得风声,竟比往rì平静! 第五回 年妃计谋不得利,武陵女婢枉归冥 - 乾隆秘史 - 楚曰 () 年妃次rì便着人去探消息,命得心腹太监夏泽前去探得虚实。夏泽那rì便一人鬼鬼祟祟到得武陵chūnsè,只是见得如往常一般安静。将走之际又撞得一女婢,那女婢吓得叫了起来,此番夏泽怕被众人看见,便从袖中取得一匕首相挟,自身躲于其后,并说道:“快与那些嬷子们说你只是不小心踩得石子,若是说得我在,我此刻便让你归天。” 那女婢十分恐慌,此时几位年长的嬷嬷出来问及何事,她只得回说:“不曾有事,只是分神踩得一石子罢,你们也无须忧心,且都回了吧,”那女婢一边说一边相嬷嬷们使眼sè,只是嬷嬷也不曾察觉,便都各自回了去。 此时夏泽甚是惶恐,又恐得那女婢说了出去,这便立即挟得离了武陵chūnsè,一路装作寻常带着到了上下天光去了。 朱燕见夏泽带一女婢前来,便即刻关住了门锁,一同走进厅中。年妃见此状甚是愤怒,“让你去探个虚实,怎的还带得一女婢,到底明rì回宫,若是皇上来了,岂不撞个明白!” 夏泽恐慌得跪地,解释道:“娘娘,我自那番探虚实,怎的被这女婢撞见,到底不敢张扬,便带了回来,还望娘娘恕罪。” 朱燕说道:“你这番若是让人见着了,岂不是连累了娘娘,常rì见你办事周到,怎的如今这般?” 训得一番话后,年妃便知夏泽此番自是未能探得究竟,便问起那位从武陵chūnsè带来的宫女,“你是四阿哥府上的宫婢?怎的从前未曾见得。” 那女婢回得:“回娘娘,奴婢珠兰,是前些rì子由熹妃娘娘遣去服侍四爷的,到底也没出得几次,娘娘自是未曾见过的。” 年妃听到如此,“自是熹妃遣去的,那你在武陵chūnsè应还是掌得了事的。本宫问你,昨rì夜里,你们苑内可有动静?说得实情便自有你赏得的,若是半分不实,你便知道厉害!” 珠兰心想昨rì苑内十分平静,也不曾出得什么事,便回了年妃:“回娘娘,只是四爷回时有些醉了,便由巧雁姐姐扶回房睡了,夜里便未曾有得动静。” 年妃听得这番话,便又恼了起来,冲着朱燕叱道:“你不是说备得妥当了吗?怎的如今竟没得动静!”朱燕十分恐慌便急忙说道:“回娘娘,我确是备得无失,如今那合帐果子与那合欢酒如今尚在苑中,此番定是这贱蹄子说谎,娘娘可要明查啊!” 年妃听得朱燕这番话,便让其将那物件取了来,经得查实,确是无误。此时珠兰知得这番事,便yù逃了出去,被夏泽拦了下来,用臂肘打击昏厥过去了。年妃便是知得此事泄露了,定是不能放了她的。 朱燕觉着已是到了进午膳的时辰,加之今rì皇上到年妃苑中进膳,便着急了起来,“娘娘,再过一个时辰皇上便要来进午膳了,若是见得这番,定是要追究的,如今这蹄子又知得那事,定是不能留了!”年妃听得这番话,便明了了,命得夏泽,“夏泽,快些将这蹄子带下去,在无人处给处理了,若是让皇上见着了,你是知得利害的!” 说罢,那夏泽便带的几人将珠兰抬了出去,行至武陵chūnsè附近便寻得一无人处,扔入了湖中,珠兰尚未清醒,便直沉入湖底,夏泽这才领人离了去。 处理完珠兰之事后,夏泽正要回上下天光,刚到门前便被朱燕给遣了出来,并问道:“事情可处理妥当,若是再出差错,你我便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现下皇上正与娘娘用膳呢,你在这候着便罢。” 皇上与年妃正于侧堂用膳,“皇上,尝尝这珍珠马蹄羹,这是臣妾亲自去煮得来的,”说完便舀得一匙盛于皇上的镶金龙白玉碗内。 皇上此番开心,便又于年妃吃得些酒,皇上尝得那酒不同一般,便问道:“沁華,这酒似由桃花酿得,却又存有杏花梅花之香气,倒不像是这宫中平常的,”“皇上可是喜欢?我这苑中桃花甚好,便是取了年前梅花上的雪水酿得些,倒也不曾有得杏花,皇上来了我这到底却还想着碧桐书院的杏花满园,如今却是忘了沁華了!” 皇上见年妃像是生得几分醋意,便又安慰了起来,“如今我来得你这,怎的还数落起我了,那我今晚便宿在这儿,哪也不去了可好?”年妃听得这般,嘴角上扬,笑着说得:“那皇上可要说得算数?”“我又何须唬你?倒是带得我去瞧瞧你苑里的桃花,听说昨rì你还遣人送了弘历些,如今你也愈发大气了!” 年妃回道:“皇上如此说,倒像是臣妾往rì是有小气似的!”皇上笑道:“说得你两句便就跟委屈了似的,岂不是小气了?”年妃亦是笑道:“好了,那便让臣妾随皇上去看得臣妾苑中的极致美景了。” 说完,年妃便带皇上在自己苑中赏起了桃花来,甚是欢喜! 此时天sè渐暗,嬷嬷们见珠兰还未回来,便禀了弘历,弘历本以为她是在清闲处偷了会儿懒,便说道:“她定是偷得闲了,想是过些时辰就回来罢。” 突然一太监气喘吁吁地进了武陵chūnsè,巧雁见此,便叱道:“好是无礼,没见着四爷再这儿,若是冲撞了,其实你可以担待得起的!” 那太监慌张说道:“回四爷,那珠兰姑娘…珠兰姑娘…”弘历见其吞吞吐吐,便说道:“你且莫急,慢些说与我听,”那太监惊慌说道:“珠兰姑娘溺水,亡了!” 巧雁连忙说道,“好生生的人怎么会溺水了呢?你且细细说来。” 那太监便回道:“今rì奴才本是奉命去取些食材,在回时途中,便见得一浮物漂于湖面,仔细看去,竟发现是苑中女婢——珠兰,奴才这便赶着来告知四爷,遣人去捞来。” 巧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叱道:“大胆,说这话也不怕污了四爷耳朵,你且去寻得几人将她捞上便是,”说完那太监便匆匆赶去了。 此时一旁的嬷嬷听得珠兰溺水便觉不妥,又想起先前珠兰姑娘使眼sè,便忙得禀了弘历,“回四爷,今rì珠兰之死恐是有人陷害。” 弘历听她说得恳切,便问道:“何来这种说法?” “今rì辰时,奴婢曾见得珠兰姑娘在墙外慌叫了一声,只是奴婢们出去时,珠兰姑娘便说是踩得石子,可明明其身后有一黑影,像是园中的太监,当时未曾觉着,现时想起,便是心惊胆战了!”那嬷嬷回到。 此时一旁的竺扇像是觉出了什么似的,弘历便问得竺扇:“竺扇,你可是明了其中原故?”竺扇因昨rì只是便一直心中不快,便回到:“我又怎能知得,你且是问那灵巧的巧雁便是?” 弘历又是疑惑,不知竺扇如何又生的怨气,到底是事出要紧,便也没去搭理她来,只是问起那嬷嬷来。不过到底是没得依据,再说两rì后皇上妃嫔回宫,此时也不好张扬,便就不能细察了,如此只得对人说得是失足落水了! 弘历为的安慰珠兰亲人,便命得巧雁备些银两送去珠兰城外的兄长,并出得银钱让她好生入土,此事也便就作罢了。 第六回 熹妃为子制华裳,竺扇生忿欲弃世 - 乾隆秘史 - 楚曰 () 两rì后辰时,便是皇室宗亲回宫之时。 那rì众皇子与园中掌事之人皆出苑,送行众皇宗,众人皆需着装正式,方可合的规矩。 先前熹妃便命尚衣间制得弘历的服饰,熹妃必是得好生仔细作得华装,她原以为弘历本是高得众皇子一等,如今文才武略更是他人所不及的。便更是要在这rì大放光彩,必定要与其他对比的。 十rì前熹妃便在碧桐书院吩咐众人,“你们将四阿哥的尺寸送去尚衣间,再从苑中取得一匹前时皇上赐的蜀锦缎子送去,让他们仔细些。” 此时熹妃亲侍女官颜辛便说道:“娘娘,皇上只在娘娘册封时便赐的一匹这蜀锦,那rì不过是辞会,又何须取的如此贵重。” 熹妃见颜辛这般说到,便对她说得缘由,“你可还记得去年三月,先皇与本宫和弘历说得的话?” 颜辛虽是不知缘由,当时到底是陪熹妃一同去的圆明园,便也回忆起那时先皇的言语,便回道:“奴婢记得,那年当今圣上还是雍王时,先皇邀得各王爷携家眷赏牡丹,当时先皇十分喜爱弘历,曾说四阿哥福气深厚,也说得娘娘是有福之人,”说到这,颜辛便会得熹妃的意思,“娘娘,您是想让四阿哥……”颜辛说到此处便看了熹妃一眼。 熹妃见这般,便点头示意,并说得,“既是这般,我更是要让弘历无论何时何处,都得高得其他皇子一等,他的帝胄前途方可顺利无误。” 说完颜辛便带人去屋内取得蜀锦,让他送去尚衣间。 直至今rì,那服装已然完工,送去了碧桐书院,经熹妃看得无误后,便与颜辛亲自将其送去了武陵chūnsè。 弘历刚处理完珠兰之事,熹妃与颜辛等人便取得那衣裳到了武陵chūnsè,弘历那时心中受得些惊吓,脸上便没得些笑意,熹妃见此状少不得又要生得愤怒,“不是叫你们当事仔细些,怎的让四阿哥忧虑了?本宫瞧着你们这差事作腻了,明rì便去得辛者库作事罢!” 弘历见熹妃生得愤意,这便忙着回道:“额娘又何须将气撒在他们身上!儿子倒也不能终rì欢笑,总的还是有些不快活的时候,他们作事时时仔细着,到底还是是儿子自己的问题。” 熹妃见弘历为下人劝说,便说道:“正是你如此宽厚,他们方会这般不仔细,若是不管教,他们岂不是要飞上天了!” 弘历见这般,只得寻得些缘由来应对,“额娘也无须再烦恼,儿子便只是为两rì后皇宗回宫之事忧心,两rì后皇阿玛和额娘便要离开,儿子到底是十分想念的!” 熹妃见弘历这番言语,便就平得气焰,也不曾得发遣宫人了,并让颜辛取得那衣裳给弘历,“弘历,额娘此番来便是为了两rì后皇宗回宫之事,这衣裳是额娘亲自命人制得的,你便在那rì穿着去。” 弘历见熹妃不再生气,便应了,让巧雁收下了,“儿子在这儿谢过额娘了,这衣裳那rì我定会穿着去的。” 熹妃待弘历收下后,便直言要回去了,“弘历,那这样,我便回去了。” 说完便又吩咐武陵chūnsè众人道:“你们切记好生照顾四阿哥,休得有半点懒怠,否则就不是今rì这般简单原谅了!”说完便与颜辛众人离了去。 弘历让巧雁将衣裳放进屋内,此时巧雁见得那衣裳,便说道:“四爷,这衣裳是蜀锦制得,又镶有东瀛进贡的东海明珠,以敦煌紫金与孔雀翎缠成丝线制得图案,这宫中连熹妃娘娘都不曾着得这般,到底还是极为奢贵的。四爷那rì若是穿得这般,必定是高得他人的!” 弘历见这番心中也便得了兴趣,“巧雁,你且让我穿上,”说完便将衣裳穿在身上。 竺扇心中本就不痛快,现下又受熹妃斥责,便更是愁苦不得发泄,见得巧雁这番巧语,便又少不得数落一番。 “这般说得,倒像是你司空见惯似的!不过一件衣裳,也消得说的这般。”竺扇说完便入了屋中。 巧雁见竺扇这番,便问得钰桐来说,梧桐竟也不客气地说道,“竺扇为何这般,你心里自是明白得很!”说完也便匆忙入得屋内。 弘历与巧雁甚是疑惑,竟也不知得她们是为昨rì夜里之事生得这些气,巧雁见状,便进得竺扇屋内。 只见竺扇坐于床上生得闷气,巧雁这便说道:“你这身子刚得痊愈,如今又何故生得这等子气?” 竺扇瞪了巧雁一眼,便说道:“现如今你且去关心你那得意的四爷罢,又何须来问得我是否得好了!” 巧雁见竺扇这番说,自身也少不得愤怒了,“我如今好心来问得你原故,你竟然又这般无礼,你且自己管着罢,你那破摊子我且懒得再掺和了!”说完巧雁便要转身离去。 此时竺扇便大声吼道:“你们干得那些勾当,倒还好意思问得我缘由,你这番下贱子,纵是狐媚xìng子放荡,也必是成不得的!” 巧雁听得这番话,便着力掴了竺扇,“你且须这样诋毁,当初既就该让四爷将你赶了出去,也不会今rì在这作疯。” 弘历听得屋内哄吵了起来,便就进的去看一番,见竺扇捂着脸哭了起来,便匆地推开巧雁,坐竺扇旁问候了一番,“怎的又吵了起来,还伤的人了!” 竺扇顺势推开弘历,“四爷,你且遣了我罢,如今我在这更是招得人嫌了。” 弘历见竺扇哭得伤心,自己也落了那男儿泪,“如今怎的又生得这气,我又怎忍得遣你啊!” 竺扇见弘历哭成这般,心里更是伤心,忙着从腰间拿出帕巾擦拭弘历面颊的泪水,“四爷,我到底是这般xìng子,终是要被人遣的,纵是四爷今rì受得住,又怎保不住来rì有人要打发了我,我如今已是怕了这世间的人情水深了!”说得此处又是伤的大哭了一番。 巧雁见她这般说,又是生得不快了些,“平rì倒是见不得你这般,怎的四爷在旁就哭成这般?又怎好得意思说我狐媚了!” 竺扇拿起床头一枕便扔向巧雁,“贱人,你勾引四爷……” 钰桐见竺扇恐是会将那是抖了出来,便忙的止住了竺扇,用手捂住竺扇的口。 竺扇本就不痛快,便将钰桐使劲推开,“你又怎的要拦我,我是一定要说的” 说到这,钰桐便又掴得竺扇一掌,“这一掌是叫你清醒些,有的话说得,有些话是不该说的!” 竺扇这般受屈,便推开众人跑了出去。 “快拦她,险是寻了短见,快啊!”巧雁见她气愤地跑出,边追了去,便让人拦着竺扇。 竺扇跑了出去,众人没能拦住,巧雁、弘历及苑中众人皆慌张跑了去。 众人追至一河旁,见竺扇一人站于石山上,一身粉sè随风飘摇,弘历见竺扇,忙让她下来,“竺扇,你且下来,那太险了,若是落了下去可怎么好?” 竺扇见弘历来了,回头望了一眼,冲弘历莞尔一笑,便纵身跃入河中。 此时柳絮也随风飘动,桃花飘散,像是为她送行一般。 弘历见竺扇跃入河中,便连忙冲了去,只身跃入河中就竺扇。 巧雁见此状,连忙让太监们下去救人,“快去救四爷,若是有了闪失,你们纵是十个脑袋也保不住的。”会水的太监们一一下了去。 巧雁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直怨自己,“我怎的这般不小心,明知竺扇xìng子傲,又与她说得那番话,现下可如何是好啊!” 第七回 竺扇难愈武陵乱,巧雁恍惚错信人 - 乾隆秘史 - 楚曰 () 一刻钟后,太监们便将弘历与竺扇救了上来,弘历识得水xìng便不曾有得大碍,只是竺扇呛水过多,不得清醒。 弘历忙将竺扇抱着去往武陵chūnsè,并一边吩咐众人,“你们还杵这作甚?赶紧去请得太医来!” 钰桐听得弘历吩咐,急忙跑去太医院请太医,巧雁见弘历这般照顾竺扇,心中便生得些伤感,心神恍惚。 到了武陵chūnsè,弘历便将竺扇卧放在床上,以面部朝下,心想让其将腹中积水吐出来罢。 此时太医及时赶到,见弘历这般,便忙着阻止了,“四爷不能将其卧放,此法不但无效,反是会断了生机。” 弘历听太医这样,忙着将其平放在床上,让太医来医治。 太医见其不得苏醒,便想得一法子,“四爷,微臣见古著医术有记载,‘若溺水不得救,用皂角末吹入谷道中,但解开衣服,灸脐孔三五十壮,水从谷道中出即活,’还烦四爷取得皂荚来。” 弘历听得这番,便吩咐巧雁,“巧雁,快些去取些皂荚和艾棒来。” 此时一旁的巧雁仍是心神恍惚,未曾听得弘历所吩咐,便又疑惑一番。 弘历见其这般,“那我自己去罢!” 弘历到得那药房,却不曾认得皂荚为何物,“皂荚在哪啊?”弘历见四下里无人,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钰桐匆忙赶到此处,见弘历全身湿透,恐是要着了风寒,“四爷,你快些回去更衣罢,若是着了风寒,到底是麻烦的。皂荚这物件想你也是寻不着的,有我在这就行了。” 弘历见此,便离开了,只是巧雁见弘历一身狼藉方才清醒,“四爷怎的这般还不换了衣裳,仔细伤寒了!”说完便随弘历入了房内更衣。 更完衣后,巧雁见手中这华服,方意识到严重了。 “四爷,这可是熹妃娘娘送来于你辞宗亲那rì穿着去的,如今这般模样,送去内务府也是来不及的!” 弘历这便忿了下来,“如今那人正徘徊在鬼门关,这件衣裳左不过就不穿罢了,竟也看得比命都重,到底是弃了也不过这样罢了!” 说完弘历竟把那衣裳一撕,便仍地上了。 巧雁见此又更是恼怒,然又不敢言说厉害,只好捂着泪将衣裳拿回房中,只是又不曾知道如何修补,便将衣裳拿了出去,yù往碧桐书院赶去。 此时弘历更衣妥当后,便到得竺扇屋内,此时钰桐也取得艾棒与皂荚来。 太医便对钰桐吩咐道:“还请你将皂荚磨成粉末置入竺扇谷道中,此间以艾棒灸其脐孔,待其体内积水排出,一rì后便可生还。” 此时弘历等人皆出了去,只由钰桐及几位女婢伺候。 此时武陵chūnsè中仍是上下慌乱,本不过一女官呛水,纵是死了也是没得要紧的,只是弘历言厉,直说要保住,否则定要一同治了罪,这才慌得上下紧急了起来。 钰桐在太医吩咐下完成了治疗,只是到底还是未醒。太医说是要一rì方可见效,众人这便安了心。 这时巧雁在去往碧桐书院途中便遇见年妃苑中的朱燕,朱燕便问得其原故,巧雁当时神情紧张,也顾不得往rì的委屈,便将衣裳一事详细说与了朱燕听。 朱燕听得这番话,便说道:“你想,你若是将这衣裳送去碧桐书院,以熹妃娘娘的脾xìng,怎会轻饶了你们,既想着这般,我倒是会得这缝补的活计,若是放心,且留于我罢,明rì我自还去。” 巧雁听得这般,心中甚是欣喜,卸了所有防备,将衣裳给了朱燕。 巧雁如今便是领会了年妃的善意,从前的防备如今却已烟消云散了。 只是人心难测,那朱燕将那衣裳拿入了上下天光,交与年妃一看。 年妃见其绣纹jīng致,且是如今又开一口子,便说道:“你取得这物件来做甚?” 朱燕笑着说道:“娘娘可知这是谁的衣裳?” 年妃本就一直xìng子,不喜拐弯抹角,“你且直说了,休得拐弯抹角着。” 朱燕便回道:“这是四阿哥的衣服,听说是熹妃花好些时rì着巧匠而制。” 年妃见那衣裳,“蜀锦?熹妃竟舍得让自己唯一的一匹蜀锦给弘历制了衣裳,看来是处心积虑要让他继大位啊。如今她既要弄得高调,我便成全了她。朱燕,速将那裂处界好线,那蟒爪是要多一对才好看呢!” 大清明文规定,皇太子及皇子服饰绣八爪蟒,皇上朝服方可绣金龙纹饰。 朱燕会得年妃意思,“是,娘娘。”便取了衣裳缝补绣样去了。 此间夜里无论是武陵chūnsè,还是上下天光,都显得格外忙碌了些。只是一个忙着于鬼门关救人,而另一个忙着处心积虑设计陷害,到底是有得区别的。 次rì,弘历寅时便起了身,见巧雁独自一人守在门口发呆,便去问了一问。 “巧雁,我见你自昨rì回来,心里便总神情不安,可是受得什么不好的事?”弘历寒暄到。 “多谢四爷关心,只是心想竺扇这般也不知怎么好得?加之明rì辰时辞亲之事,四爷的衣裳又得了障碍,这是熹妃娘娘亲自交代的,如今也不知如何得好?” 弘历想起昨rì将衣裳弄破,又惹得巧雁这般不痛快,“昨rì到底是我冲动了些,只是如今是于事无补了,额娘若问起来,我自有解释,你也无需太过忧心了。” 巧雁听得这话,心里便安了些,想是就算那衣裳没得补救,也到底是无妨的了。 “四爷,去看看竺扇如今可好全了,可好?”巧雁说道。 弘历心中正有此意,便携巧雁一同去了。 进了屋中,只见钰桐用手枕着睡于床边,想是昨rì夜里折腾一宿,如今受不住便得了一盹。 弘历见眼前一切较昨rì而言显得极为陌生。梳妆台子上的胭脂青黛一rì未用,便像是起了尘土。床边的绢布绣雪地红梅的灯罩中的烛火也已燃尽,到底是没得光亮了。地板上尽是水渍,屋中充满的是艾的气味,只是那人也憔悴得苍白冷清。 见此景,弘历不免又伤感了一番,“到底是这一rì光景,怎的就成了这般模样,那人也这般憔悴,不是说一rì就痊愈了么?怎的还是不见好起来,想是如今她也弃了这尘世浮华,归了仙了!” 弘历说完,眼中的泪水像是雨滴般直从眸中落了下来。 此时钰桐想是知得弘历到了,睡眼惺忪的醒了来,“四爷来了,昨rì忙得累了,便睡下了,这屋中也不得打扫,四爷先是出去罢,待清理了再来。” “这般倒也无妨,不过到底只一宿,怎的妆台都起尘了?”弘历对钰桐说道。 钰桐起来看了看,见其中也没得灰尘,便回道,“四爷,只是一rì不用,这也不曾起得尘土,四爷为何这般说?” 弘历用手扫了扫妆台上的胭脂盒,却是没得灰尘,便说道:“既是没起尘,就给竺扇化上些罢。她素rì里便如此在乎她的容颜,若是起来见这般憔悴,到底又是要难过的。” 钰桐见弘历这般坚定,便取得青黛、胭脂、唇纸为竺扇装扮了一番,“如此自然就不憔悴了。” 弘历见此,便抹了泪,心里也便得舒坦了些。 第八回 竺扇命虚似归天,年妃陷害蟒成龙 - 乾隆秘史 - 楚曰 () 到了辰时,太医便赶了来,又把了脉,看了眼面容,自身也觉着奇怪了些,“这面泛血sè,到底和这脉象是不符的,真是奇了。” 巧雁听得这番话,便会得了太医的意思。 “钰桐,你替四爷去更了衣再来,这有我照料就好。”巧雁怕是弘历察觉了太医所言,便找了由头让弘历出了。 弘历问道:“太医的话未说完,我又出去作甚?” 巧雁见弘历这般,便告知弘历,“四爷没听得太医说吗?竺扇血sè红润,想是无事的。” 弘历听得这般便出了去,巧雁忙得嘱咐太医,“太医,她是不是不太好?” 太医回道:“她脉象极为虚弱,只是为何面sè红润?” 巧雁说道:“是方才四爷让人为她化上的,太医切是不能告知四爷实情,明rì便是辞皇宗的rì子,若四爷为此心神恍惚,皇上怪罪,我等到底都脱不得干系。” 太医听得严重便答允了,巧雁又问,“太医只管告诉我实情。” “这姑娘脉象极虚,像是以皂荚而治溺水本一rì就好,如今这般,恐是剩不得几rì了!” 巧雁听这话,慌得差点倒地,此时弘历冲了进来。 “竺扇那脸不是方才化上的吗?我听得太医说脉象虚弱,可是不好了?”弘历想起竺扇的“面sè红润”本不是由身而发,便进来追问。 太医想起巧雁所说,知是不可直言,便回道:“回四阿哥,这竺扇姑娘脉象尚有些虚弱,想是未能调理好,只需微臣再去拟一方子,煎下服了想是就妥当了。” “如此便是无碍了?”弘历问道。 太医不知该如何回应,看了眼巧雁,巧雁使了眼sè,意在让其先莫要告知弘历。犹豫一番后,便回道:“回四爷,想是无碍了。” 说完便去桌台上拟了方子,“人参、白术、白茯苓各三钱,炙甘草二钱,熬制汤药温服即可。” 弘历见此方,便吩咐巧雁去取来药材熬煎。 一盏茶的功夫后,巧雁便将药端了来,“四爷,您先一旁歇着,让我喂竺扇服下就好。” “你且歇着罢,我是要亲自喂她服下才放心的。”弘历说道,巧雁见这般,也只好从了他的意愿。 弘历将药端了来,坐于床边,yù将喂其服药。 只是刚舀起一匙,喂入口中,竺扇却不曾喝下,全都吐了出来。 “太医,这药刚入口,她便就吐了出来,这到底如何是好啊?”弘历着急说道。 巧雁见状,便说:“四爷,还是我来吧,你这番喂,她定是吞不了的。” 弘历见她这般,便将药端与了巧雁,“那你来罢。” 巧雁,先是将药放在一旁,将竺扇扶起坐下,再将药一匙一匙喂入口中,这样竺扇方得吞下。 虽说是用尽了心思,jīng心备置良药,到底是不见好的,太医也只是搪塞说需静养。 苑中人人皆以为药到方可病除,只有巧雁一人知得,竺扇如今已是人寿将尽了,到底是挨不过几rì的。 到了未时,朱燕已将那衣裳缝制妥当,便交与年妃一看。 “照娘娘的指示,这衣裳已然完成妥当,可是要送至武陵chūnsè去?”朱燕问到。 “且先拿与我看看。”朱燕便将那衣裳拿与年妃一观。 起初撕裂的痕迹现下看来,却像是浑然一体,一眼看去,倒是如从前一般。身前的游蟒因多了一对爪而成了腾飞的金龙,若不仔细,到底是看不出的。 “很好,这样便足矣了,”年妃笑说道。 “那娘娘,现下可要送去?” “他们都不曾来找我要得,我们又何须这般急燎,若戌时他们还不来取,你只管送去便是,去了早了,到底还是会察觉的,等那时,他们可就顾不得检查,只想是明rì好好出出风头罢!”说完年妃便乐了一番,朱燕会得其意,也便欢笑了般。 “四爷,如今你也坐了好些时辰了,该回去歇着了,明rì还得早起。再者,四爷在这,众多女子们多少也是不方便的。”巧雁见弘历一直坐在竺扇床边,想是会乏的,便劝他早些歇了。 “既是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你们好生照看着,明rì我再来。”弘历说完,巧雁便与弘历进了房中。 巧雁正帮弘历更衣时,突然想起白rì里将那衣裳送去上下天光,如今还未去取得,便匆匆赶了出去。 亥时都快近了,朱燕见巧雁还未来取,便告知年妃,“娘娘,现下都近亥时了,巧雁还未来取,可是否要送去?” “你且送去罢。又不知他们在那使些什么懒惰招数了,跟那钮怙禄氏一般的懒骨头贱蹄子。” 说完,朱燕便取了衣裳要走,刚行至门口,巧雁便匆匆赶来。 “如今你不来取,还是得我送去,这到底是四阿哥的物件,你须要谨慎些的,”朱燕见巧雁迟来,便数落道。 “到底是我冒失了些,竟忘了此事,倒使得姑姑烦恼了,”巧雁忙着解释到。 “这也无妨,只是常rì里也须要紧些联系,莫是像往rì一样,见得我就似见得虎狼似的,到底是会显得生分的。如此你既也来取了,我便也不耽搁你了,快些将它拿了回去,省得主子烦恼了。”朱燕说完便将那衣裳递给了巧雁。 “如此当真是打扰姑姑了,此番恩情他rì我定是要报的。” 只等说完,巧雁便取了衣裳匆匆离了。 朱燕见巧雁走远,便回了苑中。 “她可回去了?”年妃见朱燕回来,便问到。 “回娘娘,已经回了,她还说'他rì必定是要报恩'这类的话,想是没生得疑虑。” “报恩?呵,她倒当真是太抬举自己了,她估计是想着要攀得一福晋来威风一番罢!”年妃笑道。 “可不是吗?如今这般猖狂,想是那rì定是与四阿哥行得**之事,到底还是下贱的,如若不是这般,她哪来这高昂口气!” “如此那rì到底还是成了?只是我们不曾有得证据,此事也不好太断言其中,且等罢!”年妃先是欣喜,以为可以扳得胜利,后又苦无证据,便又生得几分无奈了。 “好了,本宫也乏了,明rì还得作场好戏呢,该歇着了。” 说完朱燕便扶年妃进屋歇息。 此时巧雁气喘吁吁的将衣裳拿入武陵chūnsè,见竺扇房中灯仍亮着,便进了去。 “现下都什么时辰了?怎的还不歇息,到底累着如何得好?”巧雁进门便说道。 巧雁见钰桐两眼红肿,定是哭了一番,便又问道。 “怎的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怎哭得这般?” 钰桐便抹泪吞吞吐吐回道,“巧雁,竺扇……竺扇她快绝气了!” 巧雁听得这般,泪水如泉水般直涌出眼眶,冲去竺扇身旁,“不会的,她不能就这样撒下一切走了的,她还有好些光景呢?” 巧雁边哭着边摇晃竺扇身子,摸得颈处仍有脉搏,“她还未曾绝气,还有得生机。” 钰桐哭着说道,“方才太医来过了,说竺扇挺不过一rì了,如今已是没得法子了!” 巧雁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到底还是怨我啊!”并又掴了自己一掌。 钰桐见状,忙得止住了巧雁,“这又怎的怪你?如今她到底是活不成了,我们若是慌了,她便走得更不安生了。” 二人坐在地上,互拥着哭得伤心。 第九回 夜里作法魂归窍,钰桐情急换竺扇 - 乾隆秘史 - 楚曰 () 巧雁、钰桐二人伤心至极,一时也没得法子救人,又不敢叨扰弘历,便只得用手搓揉竺扇的身子。 “从前听得宫里嬷嬷们说,用手搓将死之人,若辅以诚心,便可得一生还,现如今到底是只可这般了,只是好好一人,如今究竟是要消殒了,”钰桐一旁说道。 “从前我们只当是知得她作事高调,平rì里她这般坚毅,如今竟也过不得这关,闻得那yīn曹地府冷寒无比,鬼差又更是凶神恶煞,依她这xìng子,若去的便更是不得快活的,”巧雁说着眼中又渗得泪水,伤心是到了极处了。 “是啊,如今宫中这般拘束已是难耐,到得那处可不更是作践么?既是说得如此,若是赶得那些鬼差,那自是不可来将竺扇挪了去,只是如今也不知如何作?”钰桐信了鬼神之说,竟想起了驱鬼一事,便说与了巧雁听。 “你可还记得去年中元节,先皇请得宝华殿的法师来园中作法,当时述得驱鬼一说,将一海碗中盛得半碗姜黄水,以竹签架于其上,便可作驱鬼之效,”巧雁想起当时法师驱鬼时的动静,便yù作一番。 随后,钰桐将准备好的姜黄水、竹签、海碗一一备齐,端至竺扇床前。 “这些物件已经备好,你只管作,我去门外把着风,省的惊着了旁人,”钰桐只管让巧雁一人作法,自身便去守风了。 直至子时,此事方作毕,无人知得那床台上的姜黄水能否验效,无人知得子时是否会有鬼神相至,更是无人知得此时竺扇是否还天。只是这庭院深处,寒风刺骨,不像是chūn季该有的节气,人人皆知,这武陵chūnsè领立的寒梅,终将伴着稀疏烛火,去向那远处的极乐。 一想到此处,二人自是免不得要为她痛哭一场,此间夜里,这样一作,倒当真是少了些凄婉之气,恰似他们心中所想,鬼神驱走便罢。 “咳,”此时床榻上似是有了些动静,钰桐过了一瞧。 “巧雁,竺扇醒了,”钰桐见是竺扇醒了,欢喜得不得了,便忙叫巧雁来看。 巧雁见竺扇当真是清醒了,便朝天合十祈拜,又问了竺扇,“你可知这rì当真是吓煞我们了,此番醒了,可觉着好些了?” 竺扇口气低弱答道:“还不依旧是这般,我知是好不得的,只恐是要让你们费心了,咳咳。” “这是什么话?只需你好了,我们才安心,”巧雁眼中含泪说道。 “对了,想是辰时四爷便得去辞宗亲了,我深知你办事妥当,可如今到底是我晦煞了,想是会有欠妥之处的,毕竟是大事,如今你可要事事谨慎些。虽说常rì我终是有些不太服你,你温婉之处是我学不来的,只是如今我是将死之人了,这话也到底是真切些的,”竺扇边说,眼角的泪珠滑落在那绣花山雉枕上。 “如今你这般就不需再关心这琐碎了,我和钰桐已经置备妥当了,你只需好生养着,”巧雁见竺扇身子虚弱仍处处留心,此番到底是无益的,便又劝了一番。 “巧雁,如今有一事我要说与你听。” “你只说便好,我仔细听着,”巧雁将头轻微倾向竺扇枕边。 “你可是知道我前些rì子为何总是不待见你和四爷?我这两rì在梦中几度梦回当时,心想总要说与你听,我们之间的嫌隙方可消了,”竺扇刚说到此处,巧雁便哭着回道:“好妹妹,我又何曾在意过。” “姐姐先莫要打断,且听我说完,那rì我见你和四爷缠绵帐中,那时心中便觉着你不知女德,后来梦中有仙人相告,说得是‘香乱情迷而不知,人相妒恨反酿祸,’我这方得意识,恐是遭了陷害。若有一rì你得了爱戴,只消好生谨慎,莫是失了妥当,这便让人钻了空子了!”竺扇说完便又嗽了几声。 此时依稀有丝丝踱步声传入室中,只见是弘历披着件饰以两颗东珠的云锦长袍悄声进来,“我见这房中烛火明亮,又有些不得困,这便来瞧一眼。” 竺扇见是弘历到了,正要起身,却又奈何不得身子虚弱,起得一半便又躺下了,“四爷。” 弘历见竺扇醒了,心中甚是欢喜,那袍子滑落地上却也不曾留心,只是着一身单薄便坐于床前,“你何时醒的?怎的也不遣人通知?” “四爷,只不才清醒些,白rì里自是会见的,只是四爷辰时便需着事,这般醒得,到时多少是会乏的,”竺扇见弘历夜里前来,虽是欢喜,却又不敢的耽误了要事,这便劝得弘历回了。 “是啊,四爷,你这般竟将袍子也忘了,到底着凉又如何得好?竺扇有我和钰桐照料着,自是妥当着呢!”巧雁将袍子拾起,掸了掸,便披与弘历穿上,又劝他紧着回去歇息。 “每每总要听得你们这般言语,竟也不曾觉着烦腻了?如此我先回了,明rì起早再来,”弘历终究是奈何不得她们这般,只好是先回了,巧雁也跟了去。 突然夜里起风了,窗纱层层撩起,“夜里起风了,我且先去将那窗合上,”钰桐说完便走向那珠帘纱窗给合上了,回来又坐在床边。 “十五年来,我尝尽世间琐碎,知得世人心意,正当四爷曾说我是天狐来世一般,我本就不是这凡尘之物,如今若是去了,你们也便只当是我从未来过…”竺扇话未说完,便嗽了一声,以纱帕相掩,竟又吐得血丝。 “妹妹这是怎的了?如何还吐得这血来?”钰桐见那血丝,惊慌问道。 竺扇见着这血迹,便忽的昏厥了。 钰桐见此状,心想竺扇是离世了,便伏在床上大哭了一番。 巧雁此时正好推门进来,见钰桐正伏在床前哭,便问道:“怎的又哭了?” 钰桐十分伤心,面容中尽是泪珠,抽泣道:“竺扇…殁了!” 巧雁一听这话,似是万箭穿心,眼中的泪如泉水般直涌出来,只伏在床边哭泣,忽然觉着竺扇似是留有气息,便用手放于竺扇人中处,“钰桐,竺扇还在,你看,这还有气息,方才想是昏厥了,自是不曾殁了的!” 钰桐一听这话,也仿着一试,“确是如此,适才我竟以为她不在了呢。” 二人虚惊一场,此时方得以轻松下来,忽的钰桐又惊道:“若是明rì四爷见竺扇不得清醒,可如何是好?” 巧雁也觉着这般不妥,若是弘历见竺扇又不省人事,自是会神思恍惚,白rì里辞皇宗只是恐是会出差错,便想得一法子,“我倒有一法子可行,”说完钰桐便伏耳相听。 到了卯时,巧雁便起身去唤醒了弘历,随后便取一茶盏端与弘历漱口,又取来一盆泡了一夜桃花花瓣的水,弘历以手舀出些许洒于面中,又用帕巾将脸擦净。 待洗漱完毕后,巧雁取来那件蜀锦制得的衣裳让弘历穿上,一切置备妥当后,弘历便先到了竺扇房中。 “竺扇,今rì可好些了?”弘历见竺扇被裹严实,又面向内墙,没得回身,正要去看一看,便被巧雁止住。 “四爷,你且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竺扇这般好好的,你又何须担忧?” “四爷,我现下已然觉着乏了,你且先去了吧,”竺扇说道。 “只消你好了就行,那我这般就先去了,等回来再来看你,”说完,弘历便带上巧雁离了武陵chūnsè。 此时,钰桐从床上跳了下来,进了内屋将竺扇背了出来,放在床上,为其盖上被褥,又捋了捋心胸,说道:“还好四爷没能辨出卧床的是我。” 第十回 万方安和设华宴,裕嫔识破乾坤计 - 乾隆秘史 - 楚曰 () 辰时的钟声响起,雍正在万方安和设宴,礼乐丝竹响彻园中,虽是皇亲辞园之宴,其排面却是较入园时光彩得多,毕竟新帝即位,如今又回得紫禁城中,自是要出得风光的。 众皇亲皆在戏台用宴,品膳之余,观一二好戏,倒当真是快活的。 雍正坐于正西的殿内观戏,其旁为皇后乌拉那拉氏,旁坐东侧依次为年妃、齐妃、熹妃、裕嫔、宁嫔、懋贵人、郭常在,西侧依次为三阿哥弘时、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八阿哥福惠、静怡公主、淑慎公主、和惠公主。 殿中西北侧为戏台,开场先作“长生殿”一戏,众人欢笑之中,唯年妃一人不得畅快。 “你这般是如何,可是这饭菜不合你口味了?”雍正问道。 “年妃妹妹,你如今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想是这些菜式都过于腻了些,”皇后说完便又开始吩咐下人,“来人呐,去取些桃花乌梅鸳鸯糕来。”。 “慢着,我也不是嫌这菜肴不可口,只到底是听得戏词,不免又伤了些情怀,”年妃止了那些嬷嬷,又举着杯清酒一饮而尽。 “哪里是这戏的原故,皇上今rì在齐妃姐姐苑中设宴,年妃想是生得妒意了,”熹妃笑道。 此时齐妃面中显出尴尬之sè,其微微上扬的嘴角亦有欢愉之感,此时也便不好多言。 “你又何须为得此事烦恼?齐妃的万方安和清净幽雅,另设戏台一座,自有其好处,你竟也为这伤得忧郁?”雍正见熹妃这般说,便说与年妃听。 齐妃听得此话,心中的愉悦感顿时烟消云散,想来自己虽贵为妃位,只是到底不受宠爱,身世更是不及年妃等人,便只斜眼瞪了年妃一眼,自是也不曾说得什么。 “我…皇上既要如此说,臣妾自是不得违逆,总而臣妾可没得那么小的度量,”年妃羞道。 “你们且看看,如此这般,朕才说得,便就结巴了,怎的不是小气了?哈哈!”雍正笑道,接而殿中众人便欢笑了一番。 一堂欢笑后,齐妃起身说道:“你们且尝尝这道梅香珍珠鲥鱼汤,这是我苑中独有,别处可是吃不到的。” “素问这鲥鱼肉质鲜美,只是出水即不得活,又产自江南省,齐妃怎的得了这稀罕物了?”裕嫔听说鲥鱼难得,便自觉问道。 “这鲥鱼是家父前几rì从江南送来,以水相运,自是如今亦可尝得新鲜,”齐妃答道。 “你这般倒也是辛苦了,”雍正于齐妃说道。 “谢皇上,臣妾还备了些…” 齐妃正要补说些,只见雍正便转身yù与年妃说,便也止了要说之话。 “这鱼到底是甚好的,你如今怀有身孕,正是要吃些的,”雍正于年妃说道。 “是,臣妾定是不会辜负了齐妃姐姐的好意的,”年妃笑道。 “你们也用膳罢,这到底只是家宴,无须太过拘谨,只管欢笑些,”雍正说与众人。 虽说是家宴,只是到底是不敢逾了规矩,众人皆是等雍正用膳后方开始品尝一二,如此殿内便又静了下来。 “前rì听得熹妃说弘历近rì来诗书长进了不少?可在看什么书啊?”雍正问到弘历。 弘历起身,拂了拂双袖,回道:“回皇阿玛,儿臣正在读《墨子》,世人常以为孔孟圣贤,老庄哲思,儿臣观墨子之道,方觉其中亦有过其之处。” “《墨子》?既说其中道理深厚,倒不如说来一处听?”雍正好奇问道。 “回皇阿玛,儿臣方读到‘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以为为人方应待人以实,自身无可领会之意,恰是旁人方可得以映shè,”弘历回道。 雍正听得这话,频频点头,后又欢笑一番。 “四阿哥好领悟,想是熹妃教导有方啊!”皇后对熹妃说道。 “谢皇后赞赏,臣妾也不曾过多的教与弘历,”熹妃说到此处,便被年妃打断了。 “熹妃这般到底就谦虚了,熹妃对其的苦心可是我看见都羡煞了,那衣裳可就是不同寻常物,到底是熹妃仔细了,”年妃笑着对熹妃说道。 “不过是些寻常物,怎的能比上年妃妹妹宫中的物件?”熹妃谦虚说道。 “若是蜀锦都为寻常物,那我宫中可也稀罕不到何处去,”年妃说道。 “蜀锦?朕记得你宫中好似仅一匹,也与弘历作了衣裳?”雍正问到熹妃。 正当雍正与熹妃、年妃说谈之间,裕嫔似是发现了弘历衣裳中的不妥,心想:“熹妃姐姐怎的这般不小心,若是让皇上知得,那还了得?” 裕嫔此时便起了身,“皇上,臣妾见弘昼想是有些醉了,想是胜不得酒力,请容臣妾先带他歇下再来。” “既是这般,你只消去吧,”雍正说完继而又与熹妃谈笑去了。 裕嫔从前侧走了过去,经过弘历处,便装是崴了脚,忽而碰倒了弘历身前的酒杯,洒了弘历一身。 雍正见此状,便于裕嫔说道:“怎的这般不仔细?若是摔着可好?你且先回你座中,弘昼只管让嬷嬷们扶下去便好,”又转向弘历说道:“你的衣裳如今也洒了酒渍,先回去更得身干净的再来罢!” 说完弘历便与巧雁出去更衣裳去了,裕嫔坐回座中后,年妃便瞪了裕嫔一眼。 裕嫔接而又起身说道:“皇上,方才说到《墨子》,臣妾也只得一句,”雍正听后便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墨子》中有一言:‘无言而不信,不德而不报,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说到此处便看了年妃一眼,“臣妾以为甚好。” 年妃此时心虚不敢多言,只是咽着肚中的气忧闷的直至酒宴完毕。 出了万方安和,熹妃便与裕嫔说道:“兰儿,你怎的这般不小心?那衣裳…” 话未说完,裕嫔便回道:“姐姐,弘历那衣裳上的龙纹是如何回事?” “龙纹?那怎会是龙纹,当时是我仔细检视了一番后方给了弘历,只绣得蟒,不曾有龙啊!”熹妃疑惑说道。 “我就知定是有人作了手脚,那人我想你该是猜到了,”裕嫔说道,又向其使了使眼sè。 “你是说…年沁華?”熹妃问道。 “嗯,”裕嫔点头回道。 “怪不得她一眼就看出是蜀锦,又说得那番话来,只是不曾识得她这计,说来还是亏了你仔细,不然就要惹得事端了,”熹妃说道“皇上正是因恐先帝九王夺嫡之事而至今不曾设立太子之位,年妃正是知得这点,方yù陷弘历于谋逆之地,从前只知得她张扬不善,如今看来,竟不知她心机这般重,rì后是需得防着些了,”裕嫔说道。 “是啊,方才在殿中你说得《墨子》,我当时觉着疑惑,如今想来,想是你的慑敌之计罢?”熹妃笑对裕嫔说道。 “如此说得是为了让她知道她的计谋已被识破,让她有所收敛,否则她定还以为我们被瞒在鼓里,说不定又会闹出些什么孽事,”裕嫔说道。 此时颜辛走了来,“娘娘,车马都在门口候着了,回宫的时辰到了。” “那我们走吧,”熹妃拉着裕嫔便走去了圆明园正门。 礼乐声响,仪仗抬举,园中众人皆下跪辞皇亲,待皇子们行完礼后,众皇宗便入了轿,去向不远处的紫禁宫城。 第十一回 红颜命薄气奄绝,天奉妙丹终得愈 - 乾隆秘史 - 楚曰 () 到了申时,众人皆已离去,皇子及园中众人也随即进了园中,也便不曾相送。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天便成一片漆黑,又刮起了阵阵疾风。 巧雁见此形势,想是要下雨,可又愁未曾带伞,便慌张说道:“四爷,看这样,恐是要落雨了,今rì又不曾带得伞,想是要跑着去了。” 弘历也意识到这点,便正yù与巧雁前去,刚走得几步,便下起了大雨,二人便又躲了回来,暂避于南门的檐下,忽得一阵狂风吹得二人衣裳湿了些,此时弘历便脱下身上的衣裳披与巧雁。 巧雁将衣裳推开,问道:“四爷,你这是?” 弘历强将其再披与巧雁,“你是女子,本就身子单薄,再不防着些,伤了风寒可好?” 巧雁见弘历这般,便也不好推辞了,便将那衣裳一同披与弘历,说道:“四爷,你我二人一同披它,岂不两全?” 弘历笑道:“这便就是甚好!” 二人用衣裳遮头,竟又说笑起来。 弘历见雨越下越大,此时正前方有一模糊身影持伞跑来,见是钰桐,弘历便高兴道:“钰桐,你可是来送伞来了?” 钰桐伤心哭道:“四爷!” 弘历甚是不解,便问道:“怎的哭成这般?” 钰桐又回道:“四爷,竺扇没得时辰了,您去看看她罢!” 弘历听得这话,连忙冲向雨中,巧雁见其未拿伞,便拿着伞追了去,“四爷,等会儿。” 到了武陵chūnsè,弘历已是全身湿透,伏在竺扇床前,伤心说道:“今儿早上你还好好的,怎的就这样走了?” 太医见弘历伤心,便说道:“回四阿哥,这竺扇姑娘气息奄奄,熬到现下已是奇迹了。” 弘历听得这话,愤怒起身抓着太医的衣裳说道:“李太医,你的医术不是最高明的吗?你定是有法子可以救她的,她还这样年轻,上天不会带走她的,太医,你救救他吧!” 李太医苦恼道:“四阿哥,微臣如今也尽了我全部医术,只是回天无力,到底是救不成的。” 弘历一听太医这话,心中似千万巨石崩塌,自言自语道:“救不成了?救不成了?” 此时巧雁突然说道:“四爷,裕嫔娘娘。” 弘历听得这话,方得领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完弘历立即冲出门外,冒着瓢泼大雨,穿梭在每条石道上,此时皇宗仪仗已是到了宫中,弘历便直接跑向了裕嫔所在的承乾宫。 裕嫔亲侍女官素芹见是弘历冒雨前来,便立即持了把伞遮了弘历进来。 弘历一进门便跪了下来,求道:“裕嫔娘娘,弘历求您去一趟武陵chūnsè。” 裕嫔很是疑惑,先是扶了弘历起身,对素芹说道:“快去给四阿哥找些干净衣裳来,可别冻着了,”又问道弘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且说与我听,只要我能及之事,我定不吝啬毫分。” 弘历听裕嫔这般,便将竺扇之事说与了裕嫔听。 裕嫔听得这番话,又更是疑惑不解,“弘历,我向来知你待仆人极好,我这番定是会帮的,只是那李太医尚都无法,我又怎会医得好呢?” “裕嫔娘娘,我记得我八岁那年,高烧不退,太医也是没得法子,说是患了痨病,没得医治了,是您用您的七炼凝露丸救了我,我这方来求您再赐弘历一枚,”弘历说得缘由,便求裕嫔一助。 裕嫔回道:“你这一说,我方想起来,那是父亲在我入王府时所给,只听得说有退烧之用,其他也不得知了,就是不知对她可否奏效?” 弘历虽是有所担忧,但又想到竺扇既是将死之人,一试也只有益而无害,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裕嫔说道:“如此也好,”又转身告知素芹:“素芹,你去我房中将梳妆台第三个屉子中的紫金饰东珠的盒子取来。” 过了一会,素芹便将那药去了来交与裕嫔,裕嫔对弘历说道:“弘历,这盒中便是七炼凝露丸,切记不可混水下肚,要以清油混着喂下,今rì我也不便出宫,且让素芹陪着你去,我也放心些。” 弘历欣喜感动道:“多谢裕嫔娘娘,”说完便匆忙与素芹出了去。 在碧sè柳絮花样的油纸伞上,雨尽情的滴答作响,在伞下的弘历心中,无奈与欣喜相交错杂,风雨冷寒,心思更是凄凉。 到了武陵chūnsè后,弘历从怀中取出那七炼凝露丸来,“巧雁,你去取碗清油来,这药以清油入口方得有效。” 巧雁听得这话,小心翼翼的从食库中取了碗清油来,“清油到了,四爷可是要亲自来?” 弘历端好清油,说道:“嗯。” 弘历将那七炼凝露丸掰开,混入清油中,以药匙搅拌溶解,只见那丸粒一入油中便得以相融,混成一体了。弘历用药匙一匙一匙喂入竺扇口中,直至用尽。 此时素芹在一旁说道:“四阿哥,这药须得等上些时辰方可见效,不知可否得空听得奴婢一言?” 弘历忙着答应了,便随素芹到了门外,“姑姑可有什么事?” 素芹回道:“四阿哥,你虽说是素rì里待下人们亲厚,可是否听说,宫中人多口杂,许多人见风便成雨,四阿哥今rì这般动静,让人捡了闲话说去,便多少是无益。” 弘历素rì里就厌烦那些爱嚼舌根之人,今rì素芹这番劝说,便对那些人又恼了些,便说道:“他们若要嚼舌根,只管让他们说,我自行得正坐得端,怎的会在乎这些?” 素芹听得弘历这番阻说,无奈劝道:“四阿哥归为皇子,自是没人敢乱说,可难保这姑娘不会呀。奴婢今rì对四阿哥说得这些,是裕嫔娘娘相告,正是得了些不好的消息,这才要防着些才好。” 弘历听着又起了疑虑,又问道:“不好的消息所指?” 素芹靠近了些,轻声说道:“前些rì子,年妃宫中的人在传说巧雁姑娘不得检点,说是与四阿哥有关。” 弘历一听这话,十分愤怒,拍桌怒道:“我定饶不得他们。” 素芹让弘历先平静下来,说道:“如今您便知得这个中厉害了?万事仔细些为好。好了,现下天sè也晚了,我也不便再逗留了,我便先回宫了。” 弘历听了,心思得以平静下来,“姑姑好走。” 素芹刚抬步,又转身说道:“仔细为好!”弘历点头笑道,便回到竺扇房中去了。 等到了戌时,钰桐大声说道:“四爷,竺扇醒了,她醒了。” 弘历一听这话,欣喜非常,冲到竺扇旁,说道:“你可醒了。” 竺扇醒后,伤心落泪道:“我原当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弘历高兴得也落下了泪,“你这不是见着我了吗?”又回头向巧雁说道:“巧雁,你去备些吃食,对了,再备些酒,我们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巧雁素来缜密,想到不妥之处,便说道:“可是,熹妃娘娘说…”刚说到此处,便被弘历打断,“你糊涂了?额娘都回宫了,没事的。” 巧雁这番领悟,甚是欢喜,笑道:“是,遵命,哈哈,”说完便匆忙跑去准备了。 弘历笑道:“你们看她,这当真是高兴糊涂了,哈哈!”屋中众人皆欢笑一番,甚是欢腾。 第十二回 武陵众人设灯谜,弘昼夜访心欢喜 - 乾隆秘史 - 楚曰 () 过了半个时辰,晚膳便是做好了,只见巧雁端得一碗莲子水鸭汤来,俏皮一说:“哪是我高兴糊涂了?那高兴的指不定是谁呢?”边说又看了眼弘历,笑了起来。 竺扇虚弱地说道:“好了,也不怕外头人听见成了笑话,”只是虽是这般说,心中又窃喜了番,周围也都欢喜起来。 这时弘历又接了句:“今rì这么高兴,我们不妨来点高雅的,来作诗怎样?” 这时周围的诸多嬷嬷女婢们互相摇头看着对方,这时竺扇便说道:“四爷虽是雅兴,只是这苑中也没得几人识字,更别说是作诗了,不过我却想得一法子,既不扫了四爷的兴,大伙儿也都可参与。” 弘历先是挠着头,有些羞愧,“到底是我疏忽了,”接而又兴高采烈问起竺扇来,“你说有法,不妨说来让大伙也见识见识。” 竺扇笑道:“我这法子是民间人人过节都会参与的,只不过宫中倒也不曾有过这些,想是四爷闻都未曾闻过罢?” 弘历不耐烦地问道:“你且说,我竟不信还有这等事。” 巧雁此时接道:“竺扇说的想必是猜灯谜了吧?” 竺扇似是忘了自身苦痛,笑着说道:“没错,就是灯谜,四爷可听过?” 弘历不屑地笑道:“当然,当初在王府的时候,我又不是不曾去看过,这还能难得到我不成?” 竺扇听这话,高兴得不得了,立马说道:“巧雁姐姐,你去取些纸笔来,每人写一句灯谜,让四爷猜,若是猜不出来,那必是要罚酒的,哈哈。” 巧雁十分兴奋,刚要转身去取,便被弘历拦住,“慢着,你们这么多人,我一人罚酒,岂不是欺负人嘛?不行,若是我猜中了,你们每人都罚酒一杯,竺扇身子不好,可以免了,其余的必是逃不掉的。” 竺扇这会又逞道:“若是四爷猜中了,我也罚,这些酒自是碍不着我的,”又转身说道:“这般咱们可要仔细出题了,可别让四爷容易猜着了,哈哈!” 巧雁这才去取了纸笔,让每人写得一句,又收集将其放入一青花瓷画筒中,端与弘历。 弘历从中抽取一张,打开一看,其上写着:“有洞不见虫,有巢不见蜂,有丝不见蚕,撑伞不见人。” 突然钰桐说道:“四爷,这是我的,四爷可猜出来了?” 弘历琢磨了一番,后回道:“可是‘藕’?” 钰桐高兴大跳起来,“对,对,是藕。” 这时弘历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你先别高兴太早,你且是要喝一杯的,哈哈。” 钰桐听完,虽是不太情愿,但心中仍是十分喜悦,就举起一杯直接喝了下去。 弘历这时兴致刚好,便又说道:“快,再与我抽一个。” 说完巧雁便让弘历又抽了一张,其上写着:“头带两根雄鸡毛,身穿一件绿衣袍,手握两把锯齿刀,小虫见了拼命逃。” 巧雁在一旁笑了起来,“四爷,这是我的,四爷可猜到了?” 弘历大笑道:“巧雁,这题你虽是出得刁钻,可你想必是糊涂了,这可是去年元宵灯会时我让你猜的,今儿个你倒要问起我来,哈哈。” 巧雁挠了挠头,叹了声气,说道:“我竟忘了,好吧,那我便喝下一盅就是。” 此时钰桐一旁止道:“别啊,那谜底到底是什么?这下你们虽知了,可我依然是不知呀!” 这下竺扇便笑着说道:“这是螳螂,素rì里你那般喜爱捉弄来玩,现下竟连它也猜不到了?哈哈。” 弘历看着竺扇,笑道:“平rì里见你耍玩成xìng,想不到竟也懂得这般多,看来你是深藏不露啊!” 竺扇看了眼弘历,笑道:“哪里的深藏不露,我自小侍奉在先皇身旁,自是受得些熏陶,到底是懂得些的,”弘历点头笑了笑。 巧雁喝完便又嚷着让弘历继续取题,弘历便打开一张,其上书法工整,字迹整洁秀气,只写着五个字:“孔雀东南飞。” 竺扇顺势拿了身前的一杯酒递与弘历,说道:“四爷,这是我写的,这酒可是要喝了?” 弘历挠头皱眉苦想,只是也不曾得一结果,此时竺扇便说道:“若是再过一会四爷答不出,可是要罚了。” 弘历自以为是猜不出来了,便拿起酒yù喝,此时一人推门而入,说道:“是一个‘孙’字,”众人一看,是五阿哥弘昼。 弘历见是弘昼来了,便笑道:“弘昼,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哈哈!” 竺扇这方又说道:“这又不是四爷猜出,是五爷说的,四爷定还是要罚的,”接而众人都呼道:“对,”弘昼也顺势笑着说道:“是啊,四哥这是定要喝下的。” 这番弘历自是没得招架,便将那一杯喝了下去,又问道:“你怎知那是‘孙’字?” 弘昼拿起那张纸,笑道:“四哥将那‘孔雀’二字拆开看试试。” 弘历这方领会其中意思,“原来是这样,我竟没能猜得出来!”接而又问道:“对了,这个时辰了你来我这作什么?” 弘昼无奈地说道:“三哥今rì不知怎的,现下还在读书,我定是睡不着的,这才想来四哥这宿得一宿,见这在作灯谜,我便耐不住就进来了。” 弘历笑道:“既是如此,你今rì便留在这,现下自是要与我们好好吃些酒方可休息,”弘昼连忙就点头答应了,接而巧雁便去添了碗筷。 这时竺扇便说道:“想是五爷今rì也到了,不妨四爷五爷各作一灯谜,让大家伙儿都见识见识可好?” 弘历此刻兴致高涨,便挥笔作得,“林中出笋只两根,万亩庭院习习风,不知天高为何物,道是人傲天不收。” 众人一看这句话,都解了其中意思,唯有弘昼一人疑惑不解,便问道:“四哥,恕弘昼愚钝,解不出其中意味,可否告知一二?” 钰桐笑道:“四爷,可否让我说来?” 弘历见钰桐这般急切,便点了点头,钰桐这便告知弘昼:“五爷,四爷所说便是面前这位娇弱的美人竺扇了,哈哈!” 竺扇此时又是喜悦又是娇羞地说道:“四爷,你瞧她那嘴,若不得嫁了人,看她怎么好?” 弘昼看了看竺扇,心想如此美人竟像是天仙入凡一般,又腹有才华,心中不免生得些爱慕之情。 竺扇笑道:“既是这般有兴致,巧雁姐姐,你帮我取我的琵琶来,我现下得了一曲,”说完巧雁便去竺扇屋中取来那琵琶,其中饰有明妃出塞之图案,甚是好看。 竺扇取得琵琶刚要作曲,钰桐便呼道:“那我作舞来合竺扇的曲。” 竺扇笑道:“那自然是最好了。” 弘历此时又笑道:“弘昼啊,这场景素rì里我都难得见上一见,今rì你来得倒真是时候了,”弘昼听完心中十分欣喜,便笑了一笑。 此间夜里,武陵chūnsè歌舞甚美,欢腾到了子时方得平静,众人也都喝得尽兴,虽是喝了些酒,却也不曾有人醉的。 过了会弘历便与弘昼到了房中歇息,刚一躺下,弘昼就说道:“四哥这苑中好生热闹,尤其那琵琶声,着实是让人心醉,‘美人弹琵琶,清水亦醉人’啊!” 弘昼说得这些话,只见弘历未曾应答,便说道:“四哥,四哥,” 弘昼看了一眼弘历,竟没想到他已睡下,弘昼这便也就合上了眼,虽是合眼,只是心中仍是不得平静,便是到了丑时方得入睡。 第十三章 情窦萌芽心思系,只道君心妾不知 - 乾隆秘史 - 楚曰 次日醒后,弘昼便回得自家苑中,每过五日必要来武陵春色宿上一晚。 五月初一那日,弘昼亦如往常一般,每到戌时便到了弘历处,每每都借着弘时读书这一由头宿留在此,众人也像往常一般悉心服侍。 那时竺扇正在房中绣香囊,因前些时日所患疾,所以身子一直有些虚弱,这时弘昼进了来。 竺扇见弘昼到了,立马起身行礼,“五阿哥万福。” 弘昼先是扶着竺扇起来,后又问道:“你刚才在作什么?我在外头也不曾见着你。” 竺扇笑了笑,又转身坐到床上,拿起针线绣了起来,并说道:“这不要过端阳节了吗?我正想是做些艾叶香囊来戴,民间传说这可驱鬼神,又带有独特的香气,用来佩戴是极好的。” 弘昼这时问道:“这端阳节还有好几日,又何须这般着急,倒不如出去同大伙顽顽可好?” 竺扇嘴角微微上扬,发出轻微的笑声,说道:“你当我是做一独份啊?我这可得人人周全了,巧雁、钰桐她们硬说我绣的好些,又说她们做不得,所以都得我揽了,现下总得紧赶着,不然过了时候就不太妥了。” 弘昼听竺扇说是人人周全,这方试探道:“可有我的一份?” 竺扇突然惊着说道:“糟了,我忘了您的了,”弘昼心里便犯起了嘀咕,脸色变得忧伤起来,这时竺扇大笑道:“怎的会忘了您的?这不,刚才同您说一顽笑话,倒还当真了,现下绣的便是您的。” 弘昼听这话,心里十分高兴,笑道:“既是为我做的,倒不如你教教我如何做?我想同你一起做的定是会有趣些。” 竺扇心想从未有人请教过她半句,如今倒是弘昼亲口说要求教,便连忙让弘昼坐在自己旁边,说道:“这样也好,只是若是让旁人看见您身为皇子,却在做这些女人家的玩意,怕是又要捡些闲话说了。” 弘昼这时兴起,也顾不得左右利害了,便拿起针绣了起来,从不用心这些的弘昼显得十分鲁笨,竺扇只得细细教来,只是弘昼不小心竟将针刺在了竺扇手指上,出了些血。 弘昼见此,连忙用手上的布擦止,竺扇这便说道:“不就是破点血吗?过会儿就无事了。” 竺扇见那布上染了些血渍,便说道:“五爷,这布上染了些血,现下用不得了,我换一条罢,”说完便在筐内找布,这时便被弘昼止住了,“无须找了,这都缝制好了,若是弃了,多少是不好的,我就要这个了。” 竺扇听这话也不好回绝,只得随着弘昼。 这时弘历从外头进了来,欢呼道:“弘昼、竺扇,方才小瑞子从园中捉一兔子,毛发甚白,背脊处更有一撮红毛,可是好看呢!现在在外头同大家伙玩耍,你们也来看看。” 竺扇听弘历这番话,便说道:“从前虽说这兔常见,只是这番却不曾见过呢!五阿哥,不如就去看看罢,”说完弘昼便点头答应,二人随着弘历去了院子里。 只见那院子里一切如旧,也不曾见有兔子,只是一群人围在一处欢笑起来,竺扇便拉着弘昼去到那处,并说道:“一定是在那了,我们过去吧!” 竺扇用手拉着弘昼,弘昼先是极其不自在,脸上也显出了一丝羞涩,后来也便习惯了,也跳了起来。 竺扇拨开眼前人,探出头看边看边说:“兔子呢?” 弘历此时便在竺扇身后说道:“哪里来的兔子,只是我见你们在里边不出来,竟也不觉着闷,便找了个由头唬你们罢,心想若不说些奇的,你是定不会出来的,便得了兔子一说,哈哈!” 竺扇瘪嘴说道:“那你们一群人在这作什么?” 巧雁这便笑道:“这不,小瑞子捉了两蛐蛐来玩,四爷瞧着有意思,大伙儿也都少见这玩意,便又叫上你了,怕是你不喜这东西,便找了由头来,说是若少了你这活泼子儿,到底是少了些乐趣的。” 竺扇笑道:“我怎的会不喜它们?我倒是埋怨你们不叫上我呢?” 弘昼听得这番话,对竺扇的好感更是增了好几分,心想一深闺女子竟好这些玩物,总是与旁人不同的。在弘昼眼里,帝王家的女子皆是自称端庄,却少了些活泼劲,觉着竺扇便是她们所不能及的。弘昼又看了眼竺扇,不由得浅笑。 这时传奏事首领太监刘玉从门外进来,众人见他到了,立马也就安静了下来。 巧雁不知原故,便问了竺扇,只见竺扇回道:“这刘玉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严厉,从前在宫里作差事的宫人都不少受他的差使,现下最好是安静些,莫是让他抓了把柄去,”巧雁这便低下头不敢言语了。 弘历问道:“刘公公来可是有何事?” 刘公公对弘历笑了笑,说道:“回四阿哥,奴才是来传皇上口谕来了,现下正好见五阿哥也在这,当是正好了。” 弘昼这便问道:“皇阿玛说什么了?” 刘公公回道:“回五阿哥,再过几日便是端阳节,皇上在蓬岛瑶台设宴过节,众皇子那日无须入学,只消在那赏光过节便可。” 弘历听这话高兴地不得了,刘公公这会儿欲走,便说道:“奴才这会儿还得去告知三阿哥,那就先走了,”说完便带领随从离开了。 待人走后,众人欢喜至极,唯有弘昼一人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 弘历似是懂了弘昼的心思,便上前问道:“弘昼,怎的好像又忧愁了起来?皇阿玛好且来一次圆明园,那日又一起过节,依你的性子,这会子该是比谁都闹腾呢!” 弘昼脸上带着丝欢喜,可多的还是愁闷,他闷了会儿便告诉弘历:“四哥,我觉着没意思,你有巧雁姐姐陪同玩耍,可我苑里只有的是整日板着严肃的奴婢,想是带去也没得意思。” 弘历笑道:“原是为了这事儿,你倒还嫌起这来,你纵是不满意,那又有什么法子!” 弘昼微笑道:“我想从四哥这借一人去,不知可否?” 弘历这便唤了苑中众人,说道:“除了巧雁,你看谁可以与你一同?” 弘昼没等弘历说完,便去拉了竺扇的手,说道:“我让竺扇陪我去。” 弘历与竺扇说道:“竺扇,既是如此,端阳那日你便与巧雁一同与我们去蓬岛瑶台过节观宴,那场面想是你中意的。” 竺扇从未与弘历一同出席过,自是未曾在大场面中露脸,这次得这机会,自是不会推脱,便一口答应了。 过了好几个时辰,弘昼便离开了。 这时竺扇也回了房中,开始做些针线活,一会儿钰桐进了来,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做这个?” 竺扇见钰桐来了,挥手说道:“你快过来,这是我给四爷绣的,你看看怎么样?”说完便拿出一绣有金蟒盘云图案的香囊给钰桐看。 钰桐接过一看,惊道:“不是端阳吗?怎的绣了这物,不是应该绣五毒吗?” 竺扇又笑道:“蟒便是蛇,自然合时宜,再加之其浩气冲天,最是好的。” 钰桐又说道:“那你做了这些,我的呢?” 竺扇这便从身后拿出一青蛇盘根的香囊给了钰桐,说道:“这是你的,可是喜欢?” 钰桐瘪嘴说道:“好是好,只是和方才四爷的一比,就是天壤之别了。” 竺扇看钰桐抱怨,将其手中的香囊夺来,说道:“你既是不喜欢,我便取了来,他日若是人人都有,就莫要来怪我。” 钰桐见竺扇生气,便拿回香囊,一边摇着竺扇的身子一边说道:“我怎会不喜欢呢?我喜欢极了,只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也需要这般生气?” 竺扇笑道:“呵呵,自是不会与你生气的,好了,天色不早了,歇了吧!” 说完钰桐便回房了,竺扇也卧在床上,手中紧握着那金蟒香囊,含着笑意睡下了,此间夜里竟也不曾离手。 此夜的洞天深处也显得十分平静,并没有弘昼口中所说的“弘时读书声”。弘昼也像竺扇一般,紧握着竺扇送的绣有金蟾伏石的香囊躺在床上,用手抚摸着香囊中的血迹,嘴角带着丝丝笑意进入了梦乡。 第十四章 蓬岛瑶台端阳宴,佳人美艳至绝伦 - 乾隆秘史 - 楚曰 到了五月初五端阳节,苑中各个宫苑皆挂满五毒吊瓶,前厅正座摆放一盘粽子,门前贴一五毒图,悬挂数枝菖蒲艾草。此时的蓬岛瑶台更是欢腾,从寅时开始,礼部官员便安排戏班及舞姬演练,准备午时的端阳表演。 当夜弘昼一晚都未曾入睡,始终紧握着那斑斑血迹“相饰”的香囊,便起身先去了蓬岛瑶台看了会戏,从前这些舞姬在弘昼看来都似仙人入凡一般,而今亭台依旧,心境却不复相同了。 看着古筝声声清练似绿水流瀑,笛箫丝丝扣耳静心,琴声许许更是沧桑有意。然而今日却是没有琵琶奏乐,弘昼便拉了一舞姬问道:“怎的独独没设琵琶?” 那舞姬回道:“回五阿哥,是宁嫔娘娘吩咐今日不得有琵琶奏乐,说是着人安排了,”舞姬说完便回去接着演练了。 弘昼坐在亭中,自言道:“纵是有也一样没得意思!百般美好,又怎能及得了竺扇的琵琶醉人,纯粹缠心。” 这时忽的起了风,弘昼身着单薄,确是觉着寒了些,便要回去更衣。行到半道,弘昼却没有往洞天深处去,而是来了武陵春色。 这时才至卯时,天还没亮全,弘昼一来,心想这会子人该都是起齐了,便直接走向了竺扇房中,推门而入,此时竺扇正与钰桐在更衣,二人慌张失措,急忙躲至床后,说道:“五阿哥,我还在更衣,稍会儿便出去,烦请五阿哥在大堂先等一会。” 弘昼意识到自己的冒昧之处,急忙道歉后就出了门,坐在大堂茶椅上用茶,弘历这时也起身置备完毕,见弘昼这么早就赶到,便说道:“皇阿玛要巳时才到,你起这些早作什么?” 弘昼笑道:“我寅时便被蓬岛瑶台的演练声惊醒,后来便再也不能入睡,这才早些起了身来这,看看是否备置妥当了。” 弘历点头笑道:“原是这样,我还以为...”正说到此处,竺扇及巧雁便到了堂中,话便被止住了。 竺扇身着一身碧色旗装,巧雁则着一淡紫色绣竹叶的旗装,二人发头皆戴一艾绒,弘昼看了看,觉着不妥,便对竺扇说道:“我觉着这衣裳于你不是太适合,”说完便拿出一包袱,说道:“我前些日子遇着一件衣裳,我觉着不错,想来你穿上定是最好了,你拿去穿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竺扇身着一件淡粉色绣玉兰的衣裳徐步走来,甚是美丽,弘历见后便说:“弘昼,这衣裳真美,你在哪‘遇’的,改日我也去‘遇遇’,哈哈!” 此时弘昼笑道:“竺扇,这衣裳与你十分合适,今日你就穿它去可好?” 竺扇十分欣喜,笑道:“是,呵呵!” 到了巳时,众人皆在蓬岛瑶台观戏赏舞,雍正这时说道:“今年端阳设宴,本是在九州清晏,早些日子熹妃与朕说在蓬岛瑶台既可观戏赏舞,又可观赛龙舟,想是这法子甚好,这便着人布置了,熹妃这次功劳不少,朕先与熹妃喝一杯。” 熹妃起身笑道:“为皇上分忧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是皇上抬举了。” 雍正放下杯,看了眼席下,见年妃未到,便问到皇后:“年妃怎的没来?” 皇后笑道:“回皇上,年妃在宫中待产,出行不方便,臣妾便做主让她无须奔劳了。” 雍正点头会意,说道:“今日端阳,朕想起一句,‘入袂轻风不破尘,玉簪犀壁醉佳辰’,那今日必是要喝酒致节了,如此朕先喝一杯。” 众人此刻皆举杯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便饮杯。 懋嫔看了一眼竺扇,说道:“五阿哥身旁这位侍婢模样生得这般俊俏,衣裳尤其不俗,只是怎的从前从未见过?” 裕嫔见竺扇的衣裳,心想这是前日弘昼从自己宫中取去的衣裳,当时不曾问起用意,现下便明了了。 齐妃此时说道:“看着衣裳,可是云锦做的呢?记得裕嫔妹妹好像有一件吧?” 裕嫔见势便说道:“没错,这是臣妾送给她的,我见这衣裳娇嫩了些,她这年纪穿着才是极好的。” 竺扇心里生了一丝惊慌之意,此时裕嫔朝她抿嘴笑了笑,她便平下心来,弘昼看到裕嫔一笑,心里也甚是欣喜。 “龙舟来了,你们看哪,龙舟!”和惠公主欢呼道,这和惠公主原是先帝十三子怡贤亲王允祥与嫡福晋兆佳氏之女,性情十分可爱,活泼机灵,雍正见了甚是喜欢,登基后便赐封号为和惠,现由熹妃抚养在景仁宫。 雍正立马起身,行至亭前,众人便都紧随其后,龙舟气势浩荡,众人皆欢呼叫好,其中竺扇尤为欢喜,而弘昼便一直看着竺扇欢笑,裕嫔见此,微微摇头笑着,接而又开始观赏赛龙舟了。 这时一旁的弘昼便问起竺扇龙舟的来历,竺扇便轻声回道:“这是端阳的习俗,每年五月初五,要以龙舟赛水,意在纪念屈子,”这一幕被雍正看见了,便轻微点了点头。 到了午时,众人开始先就热膳——苋丝烤鸭,菜一上桌,雍正便说道:“这道菜的是由湖南巡抚王朝恩进贡的洞庭水鸭制成,味道十分鲜美,你们也且尝尝。” 皇后乌拉那拉氏尝后便说道:“苋菜与水鸭之味相融,正是好的,苋菜红透,意在我朝鼎盛啊!” 雍正便称赞道:“皇后此话深得朕心,哈哈!” 这时在一旁的弘昼用筷子夹一片肉片正要与竺扇吃,竺扇便立即制止,这一幕被裕嫔见着,裕嫔便一个劲的给弘昼使眼色,自立朝以来宫中便有宫人不得与皇亲共用膳食的规矩,这番弘昼便没得再强求了,这会子雍正正与皇后说话,也没心思顾及,便算是躲过一劫。 用完热膳后,依规矩便又上了奶茶与粽子,这时雍正说道:“来人,再备些给这些宫人们每人一个,端阳若是不食粽子岂不乱了时宜?” 宫人们皆行礼说道:“谢皇上恩典。” 正吃着粽子,雍正又说道:“这次朕让御膳房在这些粽子中的其中一个里放了一大红枣,谁若是吃了那粽子,朕必有赏!” 众人皆开始看自己的粽子,这时竺扇笑道:“我有,五阿哥,我这有,”这时雍正便指着竺扇说道:“你上前来,你不是先前懋嫔所说那女子么?今日你如此幸运,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朕定当允了。” 竺扇这便笑道:“回皇上,奴婢倒有一心愿,”雍正这方回道:“你只管说。” 竺扇这会儿笑道:“奴婢的心愿只有一个,那便是愿吾皇万岁康健!” 雍正疑惑道:“平日里这些宫人们一听说朕要赏他们,不是金钱便是自由,怎的你不想要这些?” 竺扇笑了笑,说道:“回皇上,只有吾皇康健,大清方可繁盛,百姓方得安居乐业,再者金钱于我来说也没得太多用处,宫中的俸利已是足够。” 雍正听这话,十分高兴,笑道:“说得好,哪日你想好你要什么了,只管告诉朕,今日的答允定是作得数的,哈哈!” 说完竺扇便退下,又回到弘昼身旁,弘昼冲其笑了笑,旁侧的弘历也点头微笑。 这时湖中一小舟随水划来,舟中泛起丝丝琵琶音律,清脆入耳。 雍正说道:“是谁在弹琵琶?” 苏培盛前去一探,又回来说道:“回皇上,是宁嫔娘娘。” 雍正笑道:“她今日遣人告诉朕说抱恙,现下原来是弄了这些,哈哈!那你再去备一桌膳,让宁嫔入座。” 随后宁嫔便进了亭内,行礼后雍正便说道:“你不是抱恙了吗?怎的又来了?” 宁嫔笑道:“臣妾本是身子不适,可是一想到皇上,臣妾的病就全好了,现下只想让皇上开心,”随后便入座在裕嫔旁。 这时裕嫔在一旁轻声说道:“矫情货色,也不垫垫自己几斤几两!” 宁嫔看了眼裕嫔,轻声笑道:“桃李与徐娘的斤两,姐姐想必是知道的,呵呵!” 裕嫔因比宁嫔年岁长些,现下又受她这番侮诌,便是要生气动手了,此时熹妃见状立马拉住了她,又给她使了使眼色,这方平静下来。 这时弘昼起身看了眼竺扇,便上前说道:“皇阿玛,儿臣觉着宁嫔娘娘的琵琶曲甚是好听,儿臣这儿有一人的琵琶也弹得甚好。” 雍正惊讶道:“哦?是谁啊?让她来弹一曲,”又转向宁嫔说道:“宁嫔,你先把琵琶给弘昼。”说完宁嫔便将琵琶给了弘昼。 弘昼拿着琵琶走向竺扇,竺扇慌张道:“五爷,这...” 这时雍正说道:“你且弹一曲,让我们听听,”这般竺扇便接过琵琶,坐在亭中央的椅子上开始弹奏了一番,曲音清脆,给人一种清凉之感,众人听后纷纷夸赞。 雍正说道:“竟想不到宫中还有像你这般的女子,宁嫔的琵琶在这宫中已是极好了,今日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哈哈!” 竺扇笑道:“谢皇上,奴婢哪敢与宁嫔娘娘相较,是皇上抬举了,”说完便将琵琶还给了宁嫔,宁嫔这时瞪了一眼竺扇,竺扇只有一笑便又回到了弘昼身旁。 这时裕嫔看了眼宁嫔,笑了笑,又对竺扇说道:“你又何须谦虚,我可是从未听过这般好听的!” 此时的宁嫔脸色显得尴尬了起来,只有强颜笑着,任由他人评说。 随后待苏培盛为雍正及各妃嫔敬酒致辞后,雍正又说了一句:“弘时、弘历、弘昼,你们的宫邸已经置备妥当,再过些时日便可入住了。”随后便各自散了回宫去了。 第十五章 一睹倾城人相顾,君郎只恨念奴娇 - 乾隆秘史 - 楚曰 裕嫔回宫后,先是到了熹妃的景仁宫,一进堂内,裕嫔便说:“姐姐,我跟你说...” 这时熹妃便说道:“无须你说我也知了,那竺扇原是先皇赐给弘历的侍婢,今日却是与弘昼一同来,定是有原故的,只是未料到你这些快就早有打算了,呵呵!” 裕嫔拿起一杯茶,抿了小口后说道:“我也是今日才见着她。” 熹妃惊道:“如何从前未曾见过?可又是何原故将你那云锦织花玉兰裳给了她?那可是早年皇上送你的。” 裕嫔笑道:“那衣裳原不是我送她的,前日弘昼管我来取衣裳,我便给了他这件,也未曾问得原故,今日看这女子,生得一副美人脸,身姿窈窕,行事妥当端庄,又有出众才艺,虽是出身不太高,想是不错的。更有甚是她着实为我消了宁嫔的气焰!” 又笑道:“平日里武妤兰总抱着那琵琶魅惑皇上,今日技艺被一个小小的竺扇盖过了,你不知,皇上夸赞竺扇时,武妤兰脸色大变,着实好笑,哈哈!” 熹妃起身挪步坐在了裕嫔身边,问道:“虽说如此,只是今日你与宁嫔置的什么气?你竟还要动手,若不是我拦着你,现下还不知怎的呢?” 裕嫔这便埋怨道:“那还不是宁嫔口出恶语,自仗着年纪轻些,就不拿我放在眼里,现下竟比我为徐娘半老,她为桃李年华,我自是不服的!” 熹妃笑了笑:“我当以为什么呢,你虽与她同为嫔位,可你到底有弘昼,她不过仗着年轻些,你且随她去呗!这宫中人人都说你端庄贤淑,若是为这人儿伤了自己名声,到底是不值当的。” 随后见裕嫔心平静了下来,又问道:“我今日看弘昼处处留意着竺扇,想必是明了心意了。只是这孩子怎的还不跟你说?若不然我改日我让她去弘昼宫中当事,这样也好更一步探探他的心思,如何?” 裕嫔止道:“还是先不急着这番,竺扇在弘历那也好,弘昼若是有心,自是会常去弘历那,如此这两兄弟也可以好好相处,等过些时日我再向皇上说明这事儿。” 裕嫔听这话也十分高兴,又说道:“对了,月底弘历、弘昼便要搬到宫里了,毓庆宫那边你可遣人置备妥当了?” 熹妃回道:“放心,内务府前两日就已经置办好了,就等他们搬进来了。” 裕嫔笑道:“那就好。” 此时颜辛从门外进来,说道:“娘娘,苏公公说皇上今晚在景仁宫用膳,让娘娘赶紧备着,皇上戌时便到。” 裕嫔听颜辛这话,笑道:“皇上今晚还要来你这用膳,我就不在这烦你,先回宫了。” 熹妃笑道:“皇上来了,你又何来的妨碍?倒不如在这一齐用了晚膳再回去。” 裕嫔摇头笑道:“我若留下来,纵是你欢喜,让旁人拾了话去,又该说我烦扰了,好了,先不说了,你且好好恭候圣驾罢,我走了。”说完便起身回去了。 熹妃笑了笑,送裕嫔到门口后,便开始回来吩咐下人行事了。 而弘昼离宴后也没得先回洞天深处,却与弘历等人一同到了武陵春色。 钰桐见四人都回来,忙着问道:“今日怎么样?” 这时竺扇轻拍着心胸,说道:“今日简直是像死里逃生一般,可把我折磨坏了,”一边说着,一边便进屋去更衣了,巧雁也紧随其后进去了。 钰桐向弘历疑惑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弘历这时笑道:“待会你且问她,我们可不敢说,哈哈!” 钰桐更是疑惑不解,只得先进去先备些吃食。 巧雁与竺扇更衣梳洗后,便到了正堂。 钰桐本就一急性子,现下众人又都卖着关子不得告诉,她便是更不耐烦了,一把抓着竺扇问道:“你快说嘛!” 竺扇转头只是看着外院,像是有意在吊其口味,弘历这便说道:“你便告诉她吧!她方才百般询问我和弘昼,我们都没能告诉,想着怕是曲会了你的意思,还是你说比较妥当。” 竺扇笑了笑,便说道:“今日在宴席上,像是个个都盯着我似的,刚一开始,懋嫔娘娘便论起我这件衣裳。对了...说起这衣裳,五爷怎的是取了裕嫔娘娘的?这样旁人察觉,如此便是显得我不知礼了。” 弘历这时也问道:“是啊!你怎的取了你额娘的衣裳?竺扇这般穿着,到底总是有些不合礼节的。” 弘昼笑道:“只不过前些日子,我见额娘这身衣裳好看,她说她也不打算再穿了,想来你穿着好看,我便取了来送你。” 钰桐这时说道:“原是这样!起先我见这云锦的料子就知不菲,竟如何也想不到是裕嫔娘娘的。” 竺扇愁眉说道:“我看这衣裳五爷还是拿回去罢,不然我总有些不安。” 弘昼即起身,双手搭在竺扇肩上,说道:“额娘既都说是送给你了,你就收下便是,不然倒是显得我小气了。” 竺扇也不好推辞,便未得再说。 此时钰桐又咋呼道:“还有呢?我听这一个,便知你们定发生了好些故事,快些说与我听。” 弘历扇起手中的折扇,说道:“这次的端阳宴,今日的几大盛况,几乎都有竺扇的参与,除了先前的‘衣裳论’,更有‘圣上隆恩’及‘琵琶争艳’,种种都让人羡慕不已,这次竺扇可是出尽了风光,享尽了恩遇啊!” 钰桐疑道:“圣上隆恩?难不成竺扇要成娘娘了?哈哈!” 竺扇听这话,又是无奈,又是生气,便追着钰桐说道:“哪来的胡诌?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众人看着皆欢笑起来。 竺扇与钰桐追闹至门口时,竟撞着早些日子来传旨的刘公公,这时着实把竺扇、钰桐给吓住了,只是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刘公公进了正堂,这时弘历便问道:“不知刘公公今日来又有何事?” 刘公公先是行了礼,后回道:“奴才是传皇上旨意来发赏的,”后又向后挥手,接而一太监奉着一琵琶进了来,刘公公又说道:“皇上有赏,‘念奴娇’赐宫婢竺扇。” 这时一旁的竺扇惊住了,刘公公便说:“怎的高兴了,竟也忘了谢恩?” 竺扇这便接过琵琶,跪着说道:“谢主隆恩。” 刘公公接而扶起竺扇,笑道:“姑娘好福气啊!”随即便离开了。 这会子众人都围着竺扇观赏琵琶,这时弘历便说道:“皇阿玛从来很少奖赏宫人,况且这‘念奴娇’是先帝温僖贵妃生前极爱这物,之前宁嫔娘娘问皇阿玛要过好几回都没能得到,现下竟赏了你,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 竺扇这便说道:“皇上高兴,今儿个赏了这个,明儿个自是有人得那个,这又有什么可捉摸不透的?” 弘历笑道:“是哦,只要皇阿玛高兴了,赏谁不是赏啊,今儿个倒真是你幸运,哈哈!” 弘历说完,众人皆都欢笑起来,这时唯独弘昼一人一言不发便冲出了门外,这况竟被巧雁看见,巧雁皱了皱眉,便又轻微摇了摇头。 这时竺扇在人群中竟找不到弘昼,便问起来:“你们看见五爷了吗?” 众人皆摇了摇头,弘历便说道:“他想必是先回去了,先别管他了,你就用这‘念奴娇’为我们弹奏一曲,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 弘历一说完,竺扇便坐在茶椅上,开始拨弄琴弦,弹奏了一曲《汉宫秋月》。 曲乐奏完后,弘历便感慨道:“从前这曲子听着凄婉寂寥,可不知怎的你的曲中没有半丝凄婉,却显得清幽了起来?” 竺扇听这话,心里十分高兴,笑道:“四爷说得没错,世人皆将这曲子拨弄得凄婉异常,然我觉着深宫中未必就是寂寥凄婉的,或许更多的是自身平常难得的平静。” 弘历听完点了点头,随即竺扇便说要歇息,众人便都散了。 此时巧雁跟竺扇进了屋,竺扇说道:“方才我弹得怎样?” 巧雁这番问起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竺扇笑道:“不知什么?我只知我今天特别高兴,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说完便正拉着巧雁走。 巧雁将手甩开,说道:“我说的是五爷!” 竺扇停了下来,看了眼巧雁,又说道:“五爷要走又不是我硬赶得,现下说这做什么?” 巧雁眉间紧蹙,说道:“五爷的心思众人都看得出来,他这一生是指定了你了。” 竺扇两眼瞬间瞪大,惊道:“你又是从哪听来的诌话?” 巧雁这时便无奈道:“你既是这般想,到时伤了心看要找谁哭诉去,我反是不管你了,”说完便甩门而去。 竺扇这便一人独坐在床边,独自冥想了好些时间,便摇了摇头就从腰间取出一玉佩,那玉佩本是早年先皇赏给弘历的明妃抚琴汉白玉,后弘历见其品质纹饰与竺扇十分相配,便送予了竺扇,竺扇常日里都带在身上,一时也不肯离身。 竺扇遂而将这玉佩挂在了‘念奴娇’上,自言道:“你懂得天下人的心思,怎的独独不懂我的?” 第十六章 郎心情深深几许,情起终是缘灭时 - 乾隆秘史 - 楚曰 自从端阳那日后,弘昼便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来武陵春色了,五月初十那日年妃诞下皇九子福沛,雍正十分欢喜,便让弘历等人十五迁回宫。旨意一到,宫内园内变得十分忙碌,众人谨慎十分,不敢有半丝差池。 在迁挪前日,裕嫔便先赶到洞天深处,先是坐了会儿,后而说道:“前几日我同你皇阿玛说起你的婚事,说是副都统五什图之女乌扎库氏相貌美丽,才艺过人,是极佳的人选。今日我便来与你说说,你觉着如何?” 弘昼连忙摇头说道:“额娘,儿子觉着现下应该以读书为重,还不想太早成家。” 裕嫔这便说道:“既是这般,我便与皇上再说说。只是到底是关乎皇家颜面,还是不可忽视了,总得寻些想法说说。” 弘昼这便笑道:“额娘法子多,定是能行的。” 裕嫔轻拍了弘昼双肩,点头笑了笑,接而去了房中看了看要搬挪的物件,见在衣裳中有一画卷,正欲将其取出便被弘昼止住,弘昼说道:“额娘!” 这时裕嫔疑道:“怎的不打算让额娘见一眼?” 弘昼摇了摇头,裕嫔便说道:“既是不愿意,那额娘便不看了。” 说完弘昼便将画取回,只是一不小心画卷落入地上,竟散摊开了,画中是一身披一件纱袄,手中拨弄着琵琶的女子,那女子的长相与竺扇极为相似,这一场景恰是先前初次见这竺扇时的样子。 裕嫔见了这画,接而与弘昼说道:“看来可是有了心思?” 弘昼羞涩的抿嘴笑了笑,裕嫔见状便又说道:“我见这人像是端阳家宴时你带的女婢吧?我记着可是叫竺扇?” 弘昼听这话,点了点头,接而裕嫔又说道:“其实那日我便看出来了你的心思,只是不曾问过,现下想来却是如此了。” 弘昼这便疑道:“额娘?” 裕嫔笑道:“额娘也觉着这女子不错,论品行,论相貌都是要强上寻常人百倍,再者那日我与熹妃说到此事,她也觉着是极好的。” 弘昼笑了笑,后又疑惑问道:“那皇阿玛?” 裕嫔说道:“你皇阿玛那日回宫后便一直夸赞她,他说这人甚好。想是会同意的,若不然过几日我再与他说这事,择个好时日便成了。” 弘昼又说道:“可是皇阿玛...” 正说到此处,素芹便慌张进来说道:“裕嫔娘娘,八阿哥殁了,皇后娘娘说让众嫔妃去翊坤宫。” 裕嫔这便赶紧与素芹出去了,弘昼也只得转身回房。 过了会儿,弘昼正要出去透透风,这时恰巧与竺扇相遇,竺扇冲其微微一笑,竟没料到弘昼头也不回便冲进了屋内,竺扇见势也欲紧随其后,只是门栓紧锁,竺扇只好独自在门外。 竺扇边敲门边说道:“五阿哥,你开门啊!” 弘昼在门内一言不发,独独站在门后竺扇视野所不及之处,这时竺扇又说道:“既称君子,怎的有事又不说?独独地生这闷气是要给谁看啊,你若不想见我,我只当没来过,到时你来我这,我必定也是不会开门了!” 竺扇说完便转身欲走,这时弘昼便开了门,说道:“你进来罢。” 竺扇一进去便被弘昼一把抱住,弘昼说道:“你只当是不知我的心思吗?这些日子我的心意你竟都没察觉吗?” 竺扇一把推开弘昼,说道:“我纵是不知,你也别是这般沉默,有什么你只管说便是,省得烦恼惹得都不痛快。” 弘昼双手搭在竺扇肩上,眼神互相凝望,深情说道:“自我第一次见你便已动了心,渐渐地便已是情根深重,你已经成为了病,一种不治之症,就似肺痨缠身,我无法摆脱。” 竺扇这时眼泪不停的往下落,又想起先前巧雁所说,便是知了弘昼的意思,可自身心思并不系他,自是不可强求,便打了些模糊来搪塞,推开弘昼的手说道:“既是病,你就该好好根治,无端又扯上我,我是治不得的。” 弘昼眼中含泪说道:“治不了了,既是绝症又何有治愈之方?” 竺扇双眉紧蹙,摇头说道:“你我终是没得结局的。我知得女子应矜持端庄,尤其宫中女子,可我如今若是不说,你我都得糊涂到底的。我本既心有所属,若是你我强求,到底是不太平的。” 弘昼听竺扇心有所属,眼泪从眶中直接落下,弘昼立马用手抹去,说道:“你既是有了归属,为何当初与我这般接近,原前的种种,到底是我一厢情愿了,呵呵!” 竺扇听这话,十分揪心,又不知如何接话,先只得是沉默不语,后又问道:“宫中这些人,当初你为何就系了我了?” 弘昼笑了笑,先是用手拂了拂面,后又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非要寻个由头,便是初次的琵琶醉人了,只是无缘,情起便是缘灭了。” 竺扇将手揪住弘昼袖口,说道:“缘起时便是情,这情虽不得相守以顾,又怎的成了灰烬?虽是这般,你我还像原前一般可好?” 弘昼心里明了,既是不得相守,今日之事必得是有些影响,自是回不成从前一般了,只是如此只得说道:“那你只当我今日没说过这些,你依旧是从前那个竺扇。” 竺扇听这话十分高兴,便笑道:“你既是喜欢我弹琵琶,我这就再弹一曲,待我去取了琵琶来,”说完竺扇便高兴出了门。 弘昼从怀中取出先前端阳时竺扇所送的金蟾伏石的香囊,扔弃在房间一旁的角落,正要转身,又回身将其捡起,正要放入怀中,竺扇便拿着琵琶进了来,见着这香囊,蹙了蹙眉,又笑道:“我将琵琶取来了。” 弘昼嘴角微扬,说道:“那今日你可以弹那日那首曲子吗?” 竺扇笑道:“当然可以!” 后而坐在了那红木圈椅上,边拨弄琴弦边唱到:“钿珠簪,寒星伊人复倚窗。妆成早觅东华户,不识罗邦。遥望北宫霓裳,太真梨园绣牡丹。华清素敛浴华乳,桂殿盈香。”竺扇弹到此处便没能在唱了,只是拨弄着旋律。 这时弘昼说道:“我听你唱得好听,怎的不唱了?” 这时弘历从门口进了来,说道:“我说怎的见不着找你,原是在这儿呢,如何弹起了琵琶竟也不叫上我?” 竺扇这便回道:“四爷如此便是晚了些,我现下已经弹完了,今日可是不能再作了,除非四爷能为我这曲子后半部分填上词,我倒是可以再弹,哈哈!” 弘历笑道:“瞧是这些日子放肆了些,现下想法愈发是刁钻了,如此的话,你只管弹,我便寻摸些词句添上便是。” 说完竺扇便又拨弄琵琶,从头唱了遍,唱完前半部后,便将旋律拨了遍,弘历这便说道:“完了?我想我该是寻了些句子,我且说说,看是否得当。其后可填:‘夷旗飞,长生宫墙旦暮碎。故垒西城坠,马嵬不识仙媚。梨雨泪,人憔悴,残冢废,未晓红颜几时归?芙蓉倾城,恨空闺,蓬莱水中央舞袂。’如何?” 竺扇听完,说道:“这便是甚好!” 弘昼见状,这得笑笑,后又转身坐在椅子上了,待弘历竺扇离去后,便一人卧床伤心了一番。 而此时的竺扇竟以为此事已然了了,心想应是没得影响,便先行歇息了。 这时钰桐从门口进来,见竺扇已然睡下了,便正要转身离去,接而又被竺扇叫住,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坐在床边,竺扇说道:“这些晚了,你来作什么?” 钰桐问道:“白日里听说你去了五爷那,可是有什么事吗?” 竺扇连忙起身坐着,说道:“我只与你说,只当是秘密,可是不得外传的。” 钰桐点头会意,接而竺扇便说道:“我从前竟是不知五爷的心思,今日他与我一说,我便是惊了。” 钰桐好奇问道:“说了什么?” 竺扇让钰桐双耳伏与嘴边,轻声说起了白日里弘昼与她的言谈,钰桐听到此处,惊讶万分,说道:“你竟拒了五爷,你不知那可是多少女子梦而所不及的吗?” 竺扇轻声说道:“你轻声些,让他人捡了话去可还了得?我知五爷才学风流,只是我心有所属,若是强求,自是都没得好结果的。” 钰桐这般便是无话可说,接而又听竺扇说起心系之人,便少不得要好奇问问:“你既说有了心意,可否说与我听听?” 竺扇犹豫了一会儿,后又说道:“你这心思缠系鬼,非得要问个究竟才行么?我既偏不说你又如何?” 钰桐这便失落万分,瘪了瘪嘴,正要离开便又被竺扇拉了回来,竺扇这又说道:“瞧你,可不又矫情了,我这便与你说了,若你说了出去,我定是不会原谅的,”这时钰桐连忙点头会意,接而竺扇拨了拨手,说道:“你且附耳过来,”接而钰桐便附耳接近。 待竺扇说后,钰桐自是十分惊异,竺扇蹙了蹙眉,点了点头,钰桐这便平静了下来,接而又说道:“我今日想同你一齐睡,我生怕睡着了说出来可就不妥当了。” 竺扇听这话,便让钰桐上了床,二人夜里闲谈到丑时才睡下。待竺扇睡着后,钰桐睁眼后又看了眼竺扇,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与怨妒,后而方得睡下。 第十七章 福沛旋殇(上) - 乾隆秘史 - 楚曰 这日的翊坤宫凄冷非常,刚痛失爱子的年妃伤心非常,伏在雍正怀里大哭了一番,各宫嫔妃先是去了坤宁宫,待到戌时,便一齐去了翊坤宫。 宫中只见数名太医跪于床前,正当妃嫔一到门口,雍正便拿起手中的白玉方杯扔向门上,怒斥道:“九阿哥出生还不到五日就离世了,你们这些太医是作什么吃的?” 这时李太医抬头回道:“皇上息怒,圣祖大丧时,年妃娘娘终日行三拜九叩之礼,定是动了胎气,九阿哥出生便脾肺虚弱,纵是这些日子好生调理了,依旧不见效果。微臣有罪,还望皇上恕罪!” 这时皇后从屋外进来,行完礼后说道:“皇上,太医定是尽了力了,”后又伤心落泪道:“九阿哥不幸,臣妾亦是十分痛心,只是天命所至,现下责怪太医也不是办法,年妃伤心,皇上该是要好好安抚的。” 年妃这时恸哭起来,声音沙哑喊道:“皇上,福沛还不满五日,如今却无端就升天了,臣妾...”说到此处年妃便昏厥了过去,倒在雍正怀中,这时太医见状连忙上前把脉,只说是一时心悸所至,歇息些时辰便好,这样众人方得安心。 一刻钟过后,皇后便问道:“皇上,九阿哥早殇,臣妾知您是痛心万分,只是现下有一要紧事,便是九阿哥的殓葬该以何等身份入陵?” 雍正这时伤心道:“福沛是由于孝至先帝而归仙,定是要以亲王之礼入葬。” 这时众嫔妃都互相看着对方,开始细声议论,如此皇后便说道:“只是九阿哥尚未封爵,若以亲王之礼,想是不妥的,不妨以多罗贝勒之礼入土西陵,此番便是合妥了。” 雍正这番点头会意,后又说道:“你们先退下罢,朕想独自与年妃待会儿,”说完众人便都一一离去。 过了几个时辰年妃便醒了来,见独独是雍正坐于床边,心中甚是感动,便一把抱住了雍正,哭道:“皇上!” 这时雍正蹙眉道:“沁華,福沛不在了,朕也十分伤心,只是到底是天命,不可挽回,来日方长,孩子总会有的。” 虽是这般说,依旧是无法使年妃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后雍正说道:“咱们不是还有福惠么?福惠聪慧过人,定会恩泽承天,朕也会十分重视的,”年妃听这话心里方得平静,心中明了了雍正的心思,便宽了心。 这时熹妃与裕嫔便对此事的突然觉着不妥,熹妃说道:“兰儿,我觉着这事突然,恐是不像太医说得那般简单。” 裕嫔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因三拜九叩之礼动了胎气,可年妃当时生产时确实是没得困苦,如今过了五日便甍了,这番想是复杂的很!” 熹妃冥想了一会儿,接而说道:“只是不知是谁?年妃素日狠辣,与后宫多数结了怨,纵是要查也是十分困难的。只是可怜了那孩子,这般小便成了争斗的工具,早早的丧了命,想来还是伤心的。” 裕嫔忽然想得一事,瞪圆了双眼,说道:“会不会是宁嫔?早前在王府时,宁嫔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年妃竟让其赶绣朝服,到底是又滑了胎。再说今日众妃嫔都到了翊坤宫,独独宁嫔说抱恙没来,如今九阿哥这事儿,指不定便是她作的。” 熹妃这便回道:“你虽是这番猜想,可到底没得根据。宁嫔虽是怨恨,到底是个明白人,若是这番做,一经查出,且不说这些年的恩宠会烟消殆尽,就连他母家的尊荣都得倒了。再者说了,宁嫔既要陷害,也不会等孩子诞下后才动手。此事少些依据,若是有心,日后定是会得个究竟的。” 裕嫔浅笑道:“只当是年沁華素日坏事做绝了,现下老天给个报应,也到底是这样的,”二人在路上说谈了好一会儿便各自回宫了。 宁嫔因前日里受了风寒,这日便一直待在钟粹宫,皇后遣人来也只是回绝了,宁嫔的亲侍女官云希问道:“娘娘,方才皇后娘娘遣沫儿姑姑前来,说让娘娘前去翊坤宫,为何又回绝了?” 宁嫔嗽了两声,轻声说道:“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看着那些人哭哭啼啼做作样子,我便觉着恶心,倒不如回了她,在这偷个清闲,”云希听后点头会意,继而宁嫔又问道:“对了,这次年沁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看?” 云希回道:“奴婢不敢胡说。” 宁嫔笑了笑,说道:“你也猜到是熹妃做的了?”云希什么也没说,只是蹙了蹙眉,接而宁嫔又说道:“前些日子年妃对弘历作的那些事,连我都听说了,想是熹妃也早得了消息,自己手段狠了些,如今落她头上,到底是得了报应了,呵呵!” 云希也只得笑了笑,随后说道:“那既是皇后娘娘来说了,娘娘您总得做些什么表表哀伤罢,毕竟是殇了皇嗣,若是没什么说法,皇上也会不高兴的。” 接而宁嫔便吩咐道:“这话说得倒也在理,既是这般,你去将先前父亲遣人送来的东海齐忠红珊瑚送去翊坤宫。” 云希听到此处便说道:“可是这是大人送来为娘娘祈子的,若是送了出去,恐是不妥吧。” 宁嫔笑了笑,后又说道:“你也只管送了去,我向来不信这些,倒是送了她,卖个人情,宫中稀罕物件,她翊坤宫却是司空见惯,我也只得送这个,倒也不显得小气,”说完便遣人将正堂中的珊瑚送了去。 这一次的事情出得蹊跷,弄得宫中对此事众说纷纭,现下竟连宫中作事的嬷嬷都得谈论一番,一日几名嬷嬷做完活后便在景仁宫一旁的石山后歇息扯扯闲谈。 几人又开始议论起九阿哥旋殇一事,一嬷嬷说道:“听说这次九阿哥死得蹊跷,我听人说恐是陷害。” 宫人们本就对这些素日里不得公开之事心存好奇,如今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有一嬷嬷说道:“前些日子我见宫女在翊坤宫周围鬼鬼祟祟,后将一食盒递给了里面的宫女巧慧,当时我便觉着不妥,后来又出了这事儿,想想还是觉着不太妥当。” 这时另一嬷嬷问道:“你可看见那宫女是谁了?” 嬷嬷回道:“像是毓庆宫的巧雁,”说到此处,那嬷嬷便回道:“毓庆宫是四阿哥住的地方,熹妃娘娘是四阿哥的额娘,平日里熹妃娘娘与年妃娘娘交情便不好,指不定是有些联系的。” 众人听这话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这时便有人说道:“那巧慧是巧雁的妹妹,得了好东西自是要分享了,这些也值得要来嚼舌根?若是这般说的话,皇后娘娘时时遣人去翊坤宫问候,难不成也有了嫌疑了?” 这时众人便明了意思,随后各自便散了。 第十八章 福沛旋殇(下) - 乾隆秘史 - 楚曰 过了好几日,待福沛入葬后,宫中虽是人人议论,只是此事到底得了平静,这些揣测话也只得是作为素日的闲谈话,没得正经意思。 这日的年妃正与雍正用午膳,用完膳后李太医便进来请脉,年妃见雍正食后觉着不太舒适,便吩咐人上了甜点,年妃这时端着一碟扁桃,说道:“皇上,这是前些日子哥哥送来的终南山扁桃,臣妾觉着好吃,皇上可要尝尝?” 这时太医见那扁桃,说道:“娘娘恕罪,这扁桃可否让微臣看看?” 年妃笑了笑,说道:“这有何妨,你拿去便是。” 说完李太医便取了一颗看了看,后又放入口中,浅尝了小口,忽得惊慌,立马跪在了地上,这时年妃十分疑惑,问道:“怎的了?” 李太医慌张说道:“回娘娘,微臣糊涂,微臣糊涂啊!这不是扁桃,这是...”年妃这时蹙眉说道:“明白些说!别这般吞吞吐吐。” 李太医这便接道:“是杏仁。” 年妃笑了笑,说道:“既是杏仁你说便是,这般紧张倒是想是什么事一般,呵呵,”说完便又取了那杏仁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李太医擦了把汗,继而说道:“古书中有记载,杏仁有通肠活气之效,若受孕期间服用,不出十日便作滑胎之效,然扁桃形极似杏仁。九阿哥出生无碍,不足五日便脾肺虚弱而甍,想是娘娘在生产前不久服用较多此物便致这般。” 年妃一听这话,吓得手中的杏仁立马掉于地上,眸中湿润,泪水即刻从脸颊间滑落,哭道:“皇上,臣妾的福沛是枉死的啊!” 雍正一听这话,用力拍了一掌桌子,怒道:“去给朕查明白,到底谁这么胆大包天。” 年妃眼泪直涌,跪在雍正身前哭了好长时间,过了一会儿皇后带领众嫔妃进了来,说道:“皇上,我听宫人传话说寻出九阿哥旋殇的原故便匆匆带嫔妃们来看看究竟。” 雍正将桌上的那碟杏仁果直接打翻在地,怒斥道:“你们看,这些下作手段竟在宫中这般招摇。” 熹妃捡起一颗说道:“皇上,这不过是寻常的杏仁果子,恕臣妾愚昧,不知其厉害。” 李太医看了眼雍正,后说道:“回熹妃娘娘,这杏仁果原是号称扁桃进了年妃娘娘宫中,杏仁与扁桃形状又极其相似。扁桃可强生健体,于人有百益而无害,然杏仁虽有其助人功效,却亦有堕胎之工,若长日服之,不足半月便可滑胎。” 裕嫔这时接道:“可是九阿哥是出世后五日方殇,如此说得总是不通啊。” 李太医解释道:“九阿哥出世后脾肺虚弱,现下想来确是这杏仁的造作。” 众人听的这番惊讶万分,雍正看了一眼众人,拍桌忿道:“宁嫔前些日子便没来,今日又不来,她这恙究竟是要抱到几时?” 皇后这便连忙安慰,说道:“宁嫔患了风寒,休养了几日没好,现下更加严重了些,臣妾便作了主张,说让她先行歇着,”话没说完,雍正便叱道:“让她来!”雍正这般言厉,皇后也只好再遣沫儿去请宁嫔。 沫儿到了钟粹宫,只见宁嫔休养了好几日也不见好,现下正卧在床上服药,宁嫔见沫儿到了,嗽了声说道:“不是说了本宫不去了吗?” 沫儿见宁嫔这般憔悴,蹙眉说道:“皇上说让娘娘过去,奴婢也不好回绝,只得来请娘娘挪步去趟翊坤宫。” 宁嫔笑了笑,说道:“好啊,如今众人推舟,这没落光景到底是要落在我头上了,我去便是,”说完便更了衣,同沫儿一齐去了。 宁嫔到了翊坤宫,虽是一脸憔悴苍白,但也只好强颜紧绷,此刻雍正抓起一手杏仁果子扔向宁嫔,怒道:“朕待你不薄,你竟蛇蝎心肠!” 宁嫔不明白事情原故,哭道:“臣妾没有!” 年妃这时起身,哭着叱道:“怎的会不是你?当年我只是不知你腹中有孩子,犯了过错,这些年过去了,如今你竟还要来取我孩子的命,福宜已经没了,可是福沛无罪啊!” 宁嫔只是皱了皱眉,苦笑了般便说道:“你既是认定了我,我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从七阿哥去世那日起,你便是认准了我,纵是我说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认准了是我,我说什么你们又能信呢?” 年妃哭着又跪于雍正前,嘶声道:“皇上,定要处了这贱人,臣妾不甘啊,臣妾不...”说到此处便又昏了过去。 这时雍正便将年妃放置在床上后,大声说道:“来人啊!宁嫔心肠歹狠,着日起褫夺封号,降为贵人,无令不得出钟粹宫半步。” 宁嫔这时跪在地上,凄声喊道:“皇上,”接而雍正怒道:“来人将她遣出去,朕不想再见到她。” 说完宁嫔蹙眉苦笑了一下,宫人正要去扶她,她便推开众人,说道:“让开,我自己会走,”说完用手指了指众嫔妃,后大声边笑边哭离开了。 这时皇后上前说道:“皇上,依臣妾之见,此事还得深察。” 雍正听后便掸手说道:“你们出去,”继而大声说道:“出去,让朕好好静静!” 说完众嫔妃便出了翊坤宫,熹妃与裕嫔在回宫路上见着一黑影,正要去追,那人步伐太快便没能追上,接而熹妃便与裕嫔说道:“我早说这事没得那么简单!” 第十九章 郎妾相知本无邪,奈何众口悠悠? - 乾隆秘史 - 楚曰 宫中出了这等大事儿,使得众人不得安心,此间夜里巧雁刚从弘义阁领了俸银来,赶到毓庆宫时只见竺扇一人坐在石椅上,轻弹着那把“念奴娇”,竺扇见巧雁来了,便说道:“今日可顺当?” 巧雁嫣然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对了,你可听说了九阿哥旋殇一事?” 竺扇皱了皱眉头,放下琵琶说道:“我在房里便听见屋外那些啰嗦的婆子们说起这事儿,他们不知的缘由却是有得那些话说,我便是听着烦心,这便到院里来得个清闲。” 巧雁继而轻声说道:“我先前经过翊坤宫,听里面声音嘈杂,像是有女人的哭声,后听一婆子说这些全是宁嫔一人作的,当时我也没得多问,便自个领了俸银回了来。” 竺扇这时起了些疑惑,说道:“弘义阁在太和殿方向,怎的你还会经过翊坤宫?” 巧雁吞吞吐吐道:“我...我...”这时弘历从屋里出来,说道:“你们在这作什么?这些晚了,怎的还不歇息?” 巧雁即刻便说道:“这番折腾我也觉着乏了,我便先回房歇息了,竺扇,你也早些歇息,”说完便冲进了房内。 竺扇也只得微微摇了摇头,后又冲弘历浅笑道:“我现下还不困,不知四爷是否困么?” 弘历笑道:“我便是不困才想出来走走,你既也没得困意,我们便不妨去御花园走走,那儿安静,你也带着你的琵琶一同去那才有兴致些。” 竺扇点头应了,便带着琵琶与弘历一同出了去,到了御花园,弘历便说:“我带你去一好去处,现下御花园中就属那好看。” 说完弘历与竺扇一到绛雪轩,弘历便说道:“这绛雪轩中的海棠开得甚美,想你也未曾来过,现下你也带了念奴娇,在这是在合适不过了!” 竺扇听这话十分欣喜,眼中的泪水不由得便从眸中滑落,接着便坐在廊道的座上拨弹了一番。过了会儿,二人正开心时忽的起了风,院中的海棠随风飘零,十分美丽,竺扇本也是性情中人,便放下手中的琵琶,起身冲向院中,便旋转着身子翩翩起舞便笑道:“四爷!” 弘历笑了笑便去廊中拿起念奴娇,说道:“你既要起舞,若是没得旋律想是没得兴致,我不妨也试试这巧人玩意儿,呵呵,”说完便拨弄起琵琶来,只是弘历从未弹过琵琶,现下一拨便失了调,竺扇笑了笑,走向弘历,边走边说道:“四爷,这琵琶可不是人人都可弄得的,你且放下吧,哈哈!” 走到廊前谁知竟被石子绊住了脚,差点便倒在地上,好险弘历这时见势立即抱住了,二人正要起身时便又绊住了脚一齐倒在了地上,只是正巧不及,二人竟是吻上了,如此尴尬了好一会儿,弘历方羞怯说道:“我...” 这时竺扇脸色红得通透,亦是尴尬道:“方才是意外,是意外。” 二人没得话说,便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睛,正在深情之时却却下起了雨,弘历便立即将竺扇拉进了室内,说道:“怎的这时又下起了雨,看来一会儿是回不去了,”又看了看室内一应齐全,便说道:“若不妨便在这歇下罢!” 竺扇望了望四处,只见偌大房内却只有一张床,寻了寻四周也没得收获,弘历看出了竺扇的心思,便说道:“你只消睡那床上,我在哪也碍不着的。好了,折腾了这些,你先歇着吧!” 竺扇听着便去了床上,看了好几眼弘历方拉上纱帐睡下了,弘历关上了门,独自伏在桌台上睡了。 半夜里竺扇醒来就水,见弘历衣裳单薄,便去床上将被子取了来披在弘历身上,随后自身坐在椅子上,与弘历一番伏在了桌上,双眼望着弘历,笑了笑便伏着睡下了。 第二日卯时便又宫人前来,一宫婢见屋门口放着一琵琶,便拾起疑道:“这么好看的琵琶,也不知是谁放这的?”说完便推开了门,只见弘历与竺扇一同伏在桌上睡了,便惊道:“四阿哥怎的在这?” 弘历听着有动静,醒来见那宫婢两眼瞪圆望着自身,便说道:“你这般看着我作什么?” 这时竺扇模模糊糊醒来说道:“四爷你醒了。” 只见那宫女惊得扔下琵琶冲出了绛雪轩,弘历与竺扇觉着奇怪,但也没得再追着去,竺扇拾起琵琶便与弘历一齐出了去。 这时巧雁醒来正要去弘历房中为其洗漱更衣,一进门却见里边无人,出门见钰桐便问道:“钰桐,你见着四爷了么?” 钰桐摇头道:“我也不知,”巧雁正要走便又被钰桐叫住,“对了,我方才也没见着竺扇,四爷会不会与竺扇在一起,或是起早去了别处?” 巧雁思想了一番,后说道:“四爷昨天夜里与竺扇在院里,这时说不准是一齐去了别处玩耍罢。” 这时几名宫婢在路上说谈,其中便有那位绛雪轩的宫女说道:“今早我去绛雪轩收拾,你们猜我见着谁了?” 这时众人都摇了摇头,那宫女便说道:“我见四阿哥与一女子在屋内,我去时二人模糊刚醒,想是一同待了一宿,我当时吓着了便赶紧出了来,”众人听此十分惊讶,都说道:“这宫中又有热闹事儿喽!” 巧雁听这话,冲了去问道:“你说的当真是四阿哥?” 那宫女笑道:“当然,我还能认不出么?” 巧雁听后神情恍惚,那宫女见状便连忙先离开了,随后弘历与竺扇也赶到了毓庆宫,弘历见巧雁站在门外,正要向前,巧雁见是弘历到了,却甩头进了屋,弘历皱了皱眉便与竺扇一齐进了去。 钰桐见二人到了便问道:“四爷这是去了哪?” 弘历高兴地坐在椅子上说道:“昨日夜里我与竺扇都觉着睡不着,我便带她去御花园逛逛,随后来到绛雪轩,那海棠开得漂亮,我们只管赏景便待了会儿,只是过了会儿便落了雨,我们便只得在那里宿了一晚。” 这时钰桐惊道:“如此你们便是同床了一宿?” 竺扇跺了跺脚说道:“闭上你的糊涂坏嘴,我们清白的很,我和四爷昨夜是伏在桌上睡了一宿,下次你再这般口无遮拦看我不收拾你!” 钰桐边跑边喊道:“你们瞧呐!竺扇又要使性子了,竟都容不得人说一句,”随后众人都欢笑起来,竺扇又便是追着钰桐玩闹了起来。 弘历见巧雁自他回来后便一直默默无言,便欲上前说话,却见巧雁一人甩头先行进了房。弘历虽是苦恼,巧雁想来心思想法多,若是再强行问她必也是不得回应的,这便又转身回去与竺扇欢笑了起来。 这时熹妃与裕嫔刚从坤宁宫请安回宫,熹妃见墙角里有人结团议论,熹妃本厌烦宫人们论闲话,便将他们传到自身前,说道:“你们几个不作事在那议论些什么?” 宫人们十分担忧,互相看了看便一直低头不敢言语,颜辛这便叱道:“没听见娘娘在问你们吗?” 一宫人慌张说道:“回娘娘,奴婢们知罪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裕嫔这便怒道:“那你们在那鬼鬼祟祟作些什么?”宫人们依旧不敢言语,裕嫔接而说道:“若不说实话,即刻便打发了你们去慎刑司!” 听这话一宫人便慌张说道:“回娘娘,奴婢方才是在说今早四阿哥宠幸宫女之事。” 颜辛听这话,踢了那宫婢一脚后说道:“放肆,四阿哥也是你可以诋毁的!”熹妃这时说道:“颜辛,让她好好说,”接而又对那宫婢说:“你仔细说来,不得有半句假话。” 接而那宫婢便将今早之事照实说给了熹妃听,裕嫔又问道:“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那宫婢摇头说道:“奴婢不敢久留,早早便出了来,也未曾见着那人的相貌。” 随后熹妃便让那些宫婢先离了,裕嫔又问道:“姐姐为何不好好问她个究竟?”熹妃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是留下了也是问不出个究竟的,如此是给她们个教训,意在让她们守住自己的嘴。” 裕嫔这又问道:“那姐姐打算如何?” 熹妃笑道:“弘历也是到了年岁了,如今便是问他才可得知,若是可靠,倒也可以考虑。好了,那你先回宫,我去趟毓庆宫看看,”说完裕嫔便转身离了。 第二十章 帝家姻缘(上) - 乾隆秘史 - 楚曰 熹妃到了毓庆宫后,见弘历与竺扇等人在苑内欢笑,便止住弘历,说道:“弘历,你与额娘到里屋来,我有事与你说。” 说完弘历与熹妃便进了屋中,弘历不解说道:“额娘找儿臣有何事?” 熹妃回道:“先前我听宫中女眷说得你昨日可是宿在了绛雪轩?” 弘历点头应道:“额娘何以这般问?” 熹妃笑了笑道:“如今你可还要瞒着额娘?” 弘历见颜辛也笑着招了招手,便随其去了一旁说话,颜辛问道:“四爷可当真不知?娘娘定是有了消息方来说,今早娘娘与裕嫔娘娘请安回宫时听着一宫女说起四爷昨夜宿在绛雪轩一事,只是怀疑那宫女所说有假,这便来问问四爷您,现下最是坦白的好。” 继而熹妃便唤道弘历,弘历只得说道:“昨日夜里儿臣在屋里觉着乏味,正要在院子里偷偷闲,见竺扇坐着弹琵琶,过了会儿我们便一齐去了绛雪轩,怎料才不过一个时辰便落起了雨,又觉着乏了些,便宿了一晚才回。” 熹妃听后忽的领会了意思,但想起宫女所说“宠幸”一事,便唤弘历去了一旁问道:“弘历,我听人说昨夜你和竺扇发生了些什么,可是当真?” 弘历听着话便回想起了昨夜的一吻,脸色便红透了一番,熹妃见此便以为那宫女所说非假,笑着点了点头便说道:“额娘知得你意思了,今儿你皇阿玛要到景仁宫用午膳,我先回去张罗了,”说完先是见着竺扇笑了笑,接而便与颜辛一同离了。 熹妃与颜辛行在路上便说道:“颜辛,原前我便喜欢竺扇这人,觉着她识大体又身有才艺,生得又是极美,想来也是甚好。” 后而颜辛琢磨了会儿说道:“这竺扇虽好,只是先前不是说五阿哥属意了竺扇吗?如今四阿哥也有了意思,此番或许没得那般简单了。” 熹妃听着话便蹙了蹙眉说道:“若不是你提醒,我还当真是忘了这事儿,兰儿一直以来便属意这竺扇作弘昼枕边人,”摇了摇头,后又忽的说道:“昨夜绛雪轩的实情可是不能让兰儿知道的好,”接而又问道:“颜辛,今早那位宫女是哪个宫里作事的?” 颜辛思虑了一会儿便回道:“娘娘是说今早告诉绛雪轩一事的宫女?那宫女原是年妃宫中的,唤穗儿,早前因办事不力,便发配去了御花园当事至今。” 熹妃想了想便说道:“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给她宫外的亲戚些银两,小心处理了,”颜辛听完便会了意。 颜辛又问道:“那裕嫔娘娘那?” 熹妃皱了皱眉说道:“再等等,等到了时机我再与兰儿商量商量。好了,先回宫罢,皇上过些时辰也该到了,”说完二人便赶先回了景仁宫。 到了午时雍正便到景仁宫用膳,熹妃说道:“皇上,这竹笋腊肉正是这时节的,皇上多吃些。” 雍正见此便说道:“竹笋?对了,先前端阳宴上那才艺出众的宫女是叫竺扇吧?” 熹妃笑了笑,说道:“是啊!皇上这下说她作什么?” 雍正笑道:“涵舒,你觉着她怎么样?” 熹妃说道:“这女子行为可爱,生得貌美,又有一手才艺,臣妾也觉着甚好!” 说完正要舀一匙薄荷牛肚汤喝,雍正便说道:“朕见着她甚是喜欢,想给她个位分,”熹妃听这话,惊得手中的汤匙掉在了桌上,雍正见此便疑道:“怎么了?” 熹妃吞吐道:“没什么,方才手滑了。只是皇上不觉着唐突了些吗?” 雍正听这话便说道:“正是觉着唐突,朕方来问问你如何?” 熹妃无奈道:“臣妾愚昧。” 雍正这便说道:“前些日子我问了问皇后,她觉着竺扇家世不好,又是宫女出身,位分不宜过高,朕你觉着封为常在可好?” 熹妃正为这事出神,没能听见雍正所说,雍正重调了声熹妃方明白,说道:“只是皇上可有问问竺扇的意见,竺扇向来不喜强行之事,依臣妾之见还是询问些意见才好。” 雍正这便笑道:“先前朕赐了念奴娇给她,想来是明了意思。” 熹妃一言不发,等雍正离了后便遣颜辛去毓庆宫唤了竺扇来,竺扇一到熹妃便说道:“早前皇上可是赏了你念奴娇?” 竺扇回道:“回娘娘,先前端午宴后皇上确是遣人送了念奴娇赐了奴婢,娘娘问这作什么?” 熹妃皱眉说道:“你是当真不知皇上的心思?这念奴娇原是先皇与温僖贵妃的定情之物,皇上却将它赐了你,今日皇上用午膳时与本宫说起这事,只说是要封你作常在了!” 竺扇听此十分惶恐,惊道:“可是奴婢……”竺扇吞吐这番,熹妃便知了她意思,说道:“本宫知了你的意思,况你与弘历已然有了意思,若是旁人便好推脱,只是皇命难违,如此便是要琢磨一番了。” 竺扇这便跪下,含泪道:“望娘娘为奴婢打算,奴婢既已属心四爷,定是不会改变心意的。” 熹妃这番说道:“本宫自是会为你想法子,只是你自己也要做好坏的打算。你先回去,记住,今日之事且不可透露出去,连弘历问起也尽量不要提及,只说是让你来为本宫挑选布料,仔细本宫会让颜辛打算,”说完竺扇便回了毓庆宫。 这间咸福宫中亦是为这事儿考虑,裕嫔早早便叫了弘昼来颜玉堂,说道:“弘昼,额娘昨日刚将你与竺扇之事儿说与了皇后听,皇后亦是觉着不错,再者你也到了婚娶的年纪,自是要好生安排,只是这竺扇出身不高,我觉着要不如将她以你舅家表妹的身份,毕竟你也没得表亲,想来如此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弘昼听此虽是十分欢喜,可又想起早前竺扇婉拒一事,却又心生了几分担心,这便说道:“只是额娘,不知竺扇能否答允?毕竟是婚姻大事,自是强求不得的。” 裕嫔先是思虑了一番,继而说道:“难不成还委屈她了不成?”弘昼此时正要回驳却被裕嫔止住了,裕嫔伸手止道:“好了,你也无需再说了,这事就这般先定下了,回头待我请示了你皇阿玛,这事儿便就成了。好了,今日便说这些,我要去景仁宫了,”说完便同素芹一齐出了去。 过了会儿,弘昼意识了利害,便紧着就去了毓庆宫,只见竺扇不在宫中,这便又回了咸福宫。 第二十一章 帝家姻缘(中) - 乾隆秘史 - 楚曰 弘昼前脚刚走,竺扇后脚便回了毓庆宫,钰桐见竺扇到了便不停追问去景仁宫的缘由,竺扇虽是百般推辞终是没得作用,便告道:“今日熹妃娘娘说让我去她宫里为其挑选几件好看的衣裳,我着意挑选了些便回了来。” 钰桐听出这话非真,只因竺扇深情恍惚,若是这些琐碎事定是不至如此,想来也必是问不出什么缘由了,便说道:“既是这番,我当是什么呢?方才五阿哥来寻你,只是你不在这便又回了咸福宫,五爷急的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你还是去寻寻吧!”竺扇听这话便只身朝咸福宫方向走去,竟未料到钰桐紧随其后亦是跟了去。 竺扇寻了弘昼一齐去了御花园中,竺扇问道:“五爷找奴婢有何事?“只见弘昼双手搭在竺扇肩上,深情说道:“竺扇,你我就非得这般生分了吗?你今后只管唤我弘昼,‘五爷’听着终究显得生疏。” 竺扇这便又推塞道:“五爷,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难不成您今日急匆匆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事儿?” 弘昼先是羞涩一笑,后又蹙眉道:“额娘今早与我说她向皇额娘请示了你我的婚事,皇额娘觉着妥当便应了,说是要择个好日子办了,只是我想起原前你同我说的话,如今我便紧着来寻你说这事儿。” 竺扇觉着形势紧迫,为此十分揪心,这便蹙眉说道:“那如今可要怎么办?” 弘昼只得叹道:“如此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是你尚不可透露,毕竟没有向皇阿玛请示,到底还是做不得数的。” 竺扇这刻想起先时熹妃与她说起册封一事,这便回道:“五爷,”弘昼这又说道:“不是说了人后只管唤我弘昼便是,”竺扇这便吞吐道:“弘...昼,今日早晨熹妃娘娘与我说,与我说...”弘昼听竺扇万分吞吐,便劝道:“你只管与我说便是。” 竺扇慌错道:“皇上说要封我作常在,如此我也只得告诉你,现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弘昼听这话十分伤心,眼中的滴滴男儿泪不慎滑落,只担心被竺扇瞧见,这便赶紧用手抹去了,细声哽咽道:“既是这般,你可是答应了?” 竺扇尴尬回道:“答不答应又如何?皇命难违,熹妃娘娘说为我考虑,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弘昼点头会意,看了一眼四周,苦笑道:“若是如此便是成了定局了,挽不回了!” 这时身后石山有了动静声,弘昼知得消息定是泄露出去了,便欲追上前,只见是钰桐在那,便问道:“你在这作什么?” 钰桐慌张说道:“奴婢...奴婢是来找竺扇的,现下天色渐晚,该是准备晚膳的时候了,”竺扇这便紧着同钰桐一齐回了去。 只是竟也想不到坤宁宫中事态非常,这间晚膳后沫儿便与皇后说道:“娘娘先前不是同皇上商量说要册那竺扇为常在么?如今怎的又与裕嫔打算起她与五阿哥的事来?这般恐是复杂麻烦了嘛!” 乌拉那拉氏笑道:“如今年妃虽是盛宠,只是七阿哥到底还小,三阿哥又不得皇上喜爱,唯的咸福宫与毓庆宫的五阿哥和四阿哥得盛。如今弘昼与皇上同是属意这竺扇,我倒不如都投些心思,本宫没得子嗣,就是见不惯这些矫作人,再者后宫再也没有热闹过了,这番也可消磨裕嫔她们的气焰,于本宫只有好处,没得半丝坏处,呵呵!” 沫儿听此虽是暗喜,只是到底有些担忧,说道:“说得也是,只是娘娘,若是皇上知道您同裕嫔说了这些,只怕追究起来闹得不安呢!” 乌拉那拉氏抿了一口清茶后又浅笑道:“本宫只说是这竺扇不错,其余均是他们自己打算着的,就算追究起来,与我也是没得半丝干系,我只当是作个人情,仔细也涉不得我的。”沫儿会了意这番陪着皇后一同去了寿康宫为太后请安。 竺扇到了毓庆宫后便一直心神不宁,见了弘历便更是慌张,心既有属,所属之人无意,旁人却是心仪相思,竺扇这番便更是无意见弘历了,这便只身进了屋。 弘历与钰桐说道:“钰桐,我回宫后便只见这巧雁在这,你们这是去了哪?这些晚才回来?” 钰桐嘴角微斜,细声说道:“四爷这事儿恐是得亲自问问竺扇才好!”说完弘历便转身去了竺扇房中,钰桐朝房里浅笑一声,后而便往膳房准备晚膳去了。 竺扇见弘历一来,便冲着搂住了弘历,大声哭了一番,弘历见此没得话说,只得让其放了心思再论。过了一刻钟,竺扇这便松了心思,只管同弘历哭诉了一番,哽咽道:“四爷,一个人若是有了心思所属,然命运不常,情钟者心思不在,无缘者相思依存,那该如何?” 弘历虽是蹙眉相望,又笑着说道:“那人想来便是你吧?我虽不知你情之所属,我只知相思苦是难耐的,此番我必也是在寻找法子,如此也算是无法了!” 竺扇向来以为弘历心思清净,只是未料也陷了红尘之中,只便问道:“四爷竟也这般,我如今没得意思,四爷不妨同我说也好一齐想个法子,如何?” 弘历听这话涨红了脸,说道:“我遇着一女子,从前既是没得心思,只是岁月渐消,确是萌发了心意,我从前也不知情为何物,自是那晚后,我便...”说到此处便被竺扇止住,竺扇心里知得弘历心属巧雁,那晚之事自己也是亲眼目睹,如此虽是爱慕情深也不敢多有奢望,弘历见竺扇心思飘忽,便说道:“我都同你说了,你若信得过,只消同我说说你的,或许我没得法子,不过到底多个人也好解决些。” 竺扇虽说在这宫里与巧雁、钰桐情如姐妹,可唯的信得过弘历,不过到底与弘历有些干联,女儿家的自是不好牵扯,如此便是只得说道:“四爷无需问了,只是到底的女儿心思,毕竟不好说与你听,想来晚膳也已备好,那四爷便先出去罢。” 弘历心想竺扇既是这番言说,强行必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同竺扇一齐出了去。 第二十二章 帝家姻缘(下) - 乾隆秘史 - 楚曰 过了好几日,钰桐早早的便说去尚衣间领些衣料子,只是出了门便先是去了咸福宫,这时裕嫔恰好从坤宁宫回来便撞见了,问道:“你是四阿哥宫中的?本宫记着你可是钰桐?” 钰桐点头道:“奴婢钰桐给裕嫔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裕嫔心想素日里同毓庆宫交情不厚,今日钰桐又突然来,觉着蹊跷便问道:“你这早早的来本宫这做什么?” 钰桐看了眼周围,继而裕嫔便遣了旁人,只留了素芹一人在侧,钰桐见人都走光了便说道:“回娘娘,前日里熹妃娘娘传了竺扇去景仁宫,说是挑拣衣料,奴婢觉着蹊跷,素日里从不见熹妃娘娘与竺扇有任何交集,却无端寻了去做这些,”裕嫔觉着奇怪,便止道:“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钰桐这便说道:“后来竺扇回来后便又去寻了五阿哥,奴婢瞧着不对劲,便跟着去了,躲在石山后,娘娘可知奴婢听见了什么?” 裕嫔听着奇怪,便说道:“你只说便是!” 接而钰桐便私声说道:“奴婢听说娘娘打算了竺扇与五阿哥的事儿?”裕嫔点头示意,钰桐这便说道:“娘娘可知皇上要封竺扇为常在了?” 裕嫔这便惊道:“你说什么?此话可是当真?”钰桐如此便说道:“娘娘知道奴婢没得理由说假话。” 裕嫔听这话便觉着不妥,只得先让钰桐回去,着了法子再作打算,又转而问了问素芹:“素芹,你觉着这事如何?” 素芹随后细声说道:“娘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裕嫔点头道:“这儿不过你我,你只管讲便是。” 素芹望了望四周,见是门外无人窥视,便说道:“这竺扇既是同时引得五阿哥和皇上的心思,怕是留不得的!” 裕嫔思虑了一会儿,后又蹙眉道:“这话虽是有理,只单不能凭这钰桐一言就断了姻缘,毕竟先前皇后同本宫商议时也无不妥。” 素芹沉思了一番,后而说道:“怕只怕皇后的心思不简单,若是要商议,依奴婢之见熹妃娘娘最妥!” 裕嫔觉着这话在理,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去了景仁宫,只见熹妃正在烹茶,便知其心气宁静,裕嫔心想如此是最好的,便说道:“姐姐好兴致。” 熹妃见是裕嫔到了,便忙着放了手中的茶具,笑道:“兰儿,你来了是最好了,我正有一事要同你说呢!”裕嫔这又走上前说道:“看来你我真是心气相通,我恰也有一事要同姐姐商量呢,呵呵!既是如此,那姐姐便先说就是。” 熹妃犹豫一会儿后说道:“我本不好同你说这事儿,只是这些日子没能同你商量,始终难受的很,”思虑片刻后说道:“你可还记得毓庆宫的竺扇?皇上前日在我这说要册她作常在,我想弘昼这孩子不是早前属意了她么?况且弘历他...” 裕嫔听这话后便明了钰桐的意思,然又听得弘历,心想恐是扯了些干系,便问道:“弘历如何?” 熹妃犹豫思虑后说道:“无事,只是说快了嘴,漏了话了!对了,你说你也有事同我说,不知是什么?” 裕嫔心想既是明了意思,便也没得商量一事可说了,便寻了些寻常理由离了,路上便问起素芹:“我总觉着这事与弘历有脱不了的干系,你去寻那钰桐来,”素芹听话正要走便被裕嫔叫住:“慢着,让她去绛雪轩,省得惹人闲话。” 一刻钟不到,钰桐便来了绛雪轩,裕嫔见她一到便问道:“你可知那竺扇与弘历有什么干系?” 钰桐疑道:“娘娘怎的突然问起这个?”裕嫔窥了眼四周后细声说道:“本宫是听宫人说的,只是仔细不好多问,本宫对你比较放心,便问问你。” 钰桐心想裕嫔如此器重自己,便将从那死了穗儿口中听来的闲话说与了裕嫔听,只是除此也着意添了些碎语,“记得前日夜里四爷与竺扇觉着精神振奋,迟迟也不得入睡,后听绛雪轩的作事宫女说,才知四爷那夜是同竺扇在这绛雪轩宿的,早晨去打扫时见着竺扇与四爷卧在床上,甚是亲密,后来不知怎么的,这穗儿便无端死了,如此宫中便少了这些话,奴婢也是记着些才说了娘娘听,旁人这些是听都听不得的。” 裕嫔听钰桐这番话甚是愤怒,甩手便将桌上的白玉灯盏打在地上,怒道:“放肆!”钰桐见此立即慌张吓得跪在地上,裕嫔平下心情说道:“你先回去,本宫这里还有事。” 钰桐慌张着便离开了,随后裕嫔看了眼素芹,说道:“你说本宫该如何?”素芹浅笑道:“娘娘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又何须要来问奴婢呢!” 裕嫔拍了下桌子,紧攥着拳头切齿道:“从前本宫竟还以为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本想再向皇上讨个恩赐,如今想来,她也配!如今她夹在皇上、弘昼和弘历之间,留着想来是个祸害,素芹,你看着办吧!” 素芹犹豫了一会儿后又琢磨道:“娘娘,可是这竺扇到底是皇上中意的人,若是无端死了恐是会引来祸事,依奴婢之见,倒不如给些银两打发了,这一生都不得入宫,离了紫禁城,要查起来也是十分困难的!” 裕嫔虽是认同这法子,可又担心竺扇不愿服从,便蹙眉道:“只是这贱人性子烈,如何肯屈服得了?”素芹笑着应对道:“娘娘无需*心,这事儿只消交给奴婢做便是,”听了这话,裕嫔心便静了下来,饮了口茶后便回了宫。 这天夜里雍正便去了咸福宫用晚膳,用膳间裕嫔便道:“臣妾听说皇上又寻了佳人?”雍正笑着点了点头道:“那人你知道,是毓庆宫宫女竺扇,”裕嫔便又说道:“只是她到底是个粗使丫鬟,出身低下不说,恐是怕朝野议论那便不好了。” 雍正显然受了些气便怒道:“不过是封个常在,平日里你四处用心,如今连朕的意愿也打算了起来,朕说要封她你们说什么都无用!”雍正说完便停了筷子,转身就离开了。 素芹见雍正一走,便赶紧进了来,紧张道:“娘娘,皇上还没用完膳怎的就走了?”裕嫔用纱巾抹了抹眼角的泪细声道:“本宫本想劝皇上不要册封那个竺扇,只是说了句皇上便怒了,”素芹无奈道:“如此去惹皇上不快到底是没得好处的,娘娘何苦往尖口上撞呢!”裕嫔虽是伤心,可到底圣意难以揣测,心里只好打算着先平静下来,随后再作打算。 第二十三章 情意之所钟,双生难灭 - 乾隆秘史 - 楚曰 弘历从钰桐那听来了竺扇被封的消息,心中顿时受惊,过了几日熹妃传了弘历去景仁宫,熹妃向来有事也只是去毓庆宫同弘历说,宣传去景仁宫是极为少见的,弘历心想若不是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也断不会这般,只便问道:“不知额娘要儿子来有什么事?” 熹妃看了眼颜辛便笑道:“傻孩子,额娘叫你过来定是有要紧事的,只是一时还没想起如何说与你听,”弘历觉着熹妃已然是有了打算,况且她素来不会无打算的作事,便笑着点了点头。 熹妃本想借这次机会试试弘历的心思,便说道:“你皇阿玛说要册你宫里的竺扇作嫔妃,我觉着实在,只想问问你的想法如何?”弘历听这话便觉着心慌得很,只是考虑到皇上的心思,也深知自己说什么也是无用,便尴尬苦笑道:“皇阿玛如此定是有了打算,到底也是竺扇的福气。” 熹妃见弘历脸色尴尬难堪,便知了弘历的心思,笑道:“行了,你又何苦和额娘兜这莫名圈子,你的心思全然从脸上透露了出来,何况你和竺扇的事额娘早就听说了,”弘历觉着自己与竺扇身份清白,只是如今听熹妃这般言语,便紧着说道:“竺扇即将成为皇阿玛的妃嫔,额娘这番说是会污了我与她的情誉了!” 熹妃心想弘历定是为了皇上要纳竺扇起了尴尬才说了这些话,如此她便说道:“你皇阿玛身边的嫔妃众多,也不少竺扇这一个,只是有些人的事情得是要好生考虑了才好了,呵呵!” 熹妃以为那夜绛雪轩一事弘历还不曾知道泄露了,见是弘历一言不发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这便又说道:“绛雪轩一事,额娘已然是知道了,你竟还需瞒着额娘吗?”弘历这方又脸红了番,羞声说道:“可是皇阿玛?” 熹妃这方彻底明了弘历的意思,便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你皇阿玛身边多一个竺扇不多,少一个竺扇不少,不过是一时兴致,我同他说了便就自然好了,你就放心着罢!” 听了这话,弘历平静地喝了盅茶后便起身直说要走了,熹妃这便又止道:“慢着,你也好长时间都没有和额娘一起好好吃顿饭了,你今晚就在额娘这用膳罢,到了时辰额娘再让颜辛送你回去,可好?” 弘历听这话方意识到长时间未曾与熹妃一起用膳,每每都是在家宴上,也自然有好些话要同熹妃说,更何况为人子却不能时时陪伴母亲,心中到底是期盼这些的,便点头应着留了下来。 弘历用完膳后又同熹妃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这间夜里又去了绛雪轩走了走,那夜之事又像是映入眼帘,回想起那时的点点滴滴,便坐在廊椅上又打了个盹。 竺扇见弘历到了亥时还不曾回宫,便只身出来找寻了一番,先是去了景仁宫,见着了颜辛便问道:“姑姑可是见着四爷了?”颜辛觉着疑惑说道:“四爷戌时便离开了,我送四爷出了门四爷便说想自个逛逛,我这便自身回了来,怎的四爷没有回宫吗?” 竺扇这便着急说道:“景仁宫与毓庆宫不过几步路,四爷不至于不回啊,”琢磨了一会儿后,竺扇便明了弘历去向,后而喜道:“我知道四爷去哪了!姑姑先无须告知娘娘,省得大家伙担心,我去寻了四爷后便直接回宫了。” 说完后竺扇便只身跑去了绛雪轩,一到便见着弘历睡在了廊道上,这便紧着走上前去叫醒了弘历,说道:“四爷怎么睡这了?”弘历见是竺扇来了,便赶紧起身说道:“我本想出来走走,竟想不到一时贪睡这便躺着忘了时辰,呵呵!” 竺扇见是这般又顽笑道:“四爷在这当真冻着了可是又要烦着我们这些下人了,”弘历向来不喜自己宫里的人称呼下人,这番竺扇竟又这般称呼,弘历便想了一法子说道:“你哪里是下人,是当真的好福气,皇阿玛的垂怜可是至高无上的,哈哈!” 竺扇听这话是从弘历口中说出,虽知是句玩笑话,可是到底心中又生了恼意,直言道:“四爷当真是会打算的,只是我未必稀罕,四爷若是成日关心这些,倒不如再去想想巧雁罢!”竺扇一怒之下便跑回了宫,直接关上房门痛声啼哭了一番,弘历发觉自己犯了过错,只是纵是如何说竺扇也没有出来,这便愧疚难耐硬是足足将自己关了一日,直到雍正次日来毓庆宫抽查功课方才出来。 雍正虽说是来抽查弘历的功课,然却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简单的便唤了竺扇出来,一同去了御花园,也不许人跟着,竺扇觉着不妥,便问道:“不知皇上带奴婢来这做什么?” 雍正笑道:“难道熹妃没有同你说吗?朕想纳你作常在,不知为何,从前要封哪位女子作妃嫔,朕直接一道圣旨便寻了来,只是独独你不同,朕想来寻寻你的想法,”竺扇心属弘历可又不想辜负了雍正的好意,加之早早听闻雍正早年前曾属意一寻常人家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出身贫寒,最终未能有个结果,而那女子也抱憾而终,不过这些到底是从宫里的老嬷嬷口里听来的,真假如何自是难以揣测。 竺扇想着这事便只得回道:“回皇上,您是否有过真正心爱之人呢?”雍正犹豫了一会后说道:“在朕还是亲王的时候,那时候连皇后都还没有入府,朕曾与一女子真心相爱,只是朕与她碍于门户相对,按照律例便没能有个好结果,不久后她便去世了,她走的那日正是朕与皇后的大婚之日,最终最后一面也是未能见着。” 竺扇见雍正眼泛泪光,思虑一会儿后说道:“那皇上如今可还思念么?”雍正蹙了蹙眉后说道:“说实话,朕纵使有这么多佳人在侧,只是每每独自相处便都会想起她,其实论家世她必是不及年妃万中之一,论相貌也不能与宫中众多妃嫔相较,只是爱便是如此,由心而生,至死难灭!” 竺扇这便蹙眉道:“既是如此,奴婢一直以来便希望能够留得一人心,此生生死不弃,可是皇上有了相思之人,况且后宫佳丽如云,奴婢为着私心,到底是不太情愿的。”雍正浅笑了一番后厉声说道:“你可知你这番话本不该让朕听到?” 竺扇点头浅笑道:“奴婢自然知得这些,只是奴婢觉着皇上既说要问问奴婢的意思,想来也是不会怪罪才说了这些。其实想来皇上应是为了那日端阳宴方才起了兴致,皇上若不先奴婢驽钝,若是皇上想听奴婢的琵琶声了,奴婢定是随时弹给皇上听,可好?” 雍正这便笑了一番说道:“朕听你这话若是再怪罪,岂不是朕的过错了?这番朕还当真是生不来气了,只是朕喜欢的人便一定不会让她逃脱。实在些说,你让朕再一次体会了相思的滋味儿,其实当朕的嫔妃又有何不好?你若嫌位分低,朕喜欢便一举封你为贵人。” 竺扇听这番便生了慌张,琢磨了好一会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雍正见竺扇沉默便以为是答允了,又补充道:“前日里,朕亲自为你拟了封号,当时同皇后商议后正是要封你为娴常在,想来如今该是唤娴贵人了!” 竺扇见雍正如此坚定,想起端阳那日雍正赐了其一个愿望,如今也可派上用场了,这便说道:“皇上可还记得端阳宴上您赐了奴婢一个愿望,皇上说一定会帮奴婢成全了,奴婢现下便有一心愿,那便是望皇上不要册奴婢为妃嫔。皇上不常深入后宫当是不知,这后宫争斗源源不断,奴婢身为下人况且都领略到其中利害,若当真陷入其中,奴婢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作皇上的妃嫔,必定是存留不得的。” 继而竺扇又琢磨了番后说道:“皇上既说是有了相思之人,那定是能明了相思之苦了!不瞒您说,奴婢已有了心仪之人。奴婢深知皇命难违,只是世事相处,便知得人之相处为易,心之相牵极难。如若奴婢当真做了皇上的妃嫔,只是你我相思皆难断,您有您的牵挂,奴婢有奴婢的相思,如此必是不公平的。” 雍正听竺扇这般言语,自知身为九五之尊必是不可出尔反尔,便无奈道:“你既将这都搬了出来说,朕若不放过你便是朕的罪恶了。不过朕想你这般不俗,你的相思之人必也是不同寻常了吧!你只管告诉朕,朕虽不纳你为妃,只是必定会成全了你们。” 竺扇如此便尴尬道:“皇上这番问得奴婢都不好意思答了,再者奴婢相信,有缘之人必得相守,若是没得缘分,强求亦是徒劳无功,”雍正听这话想起了那位此生不得相守之人,便蹙了蹙眉,竺扇见此方知自己犯了过错,急忙跪道:“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雍正见竺扇这番便扶着起来说道:“无事!到底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又有什么错不错的。不过我听你的话像是你的意中人他...” 竺扇摇了摇头后说道:“对,他是不知的,”雍正这又玩笑道:“那如若他迟迟不知你的心意,你岂不是要孤老一生了?哈哈!”竺扇这此无可再说,只是也随着笑了起来,之后陪着雍正绕了御花园整整一周后方得离开。 第二十四章 女儿心思(上) - 乾隆秘史 - 楚曰 虽说雍正允了竺扇的愿望,只是他也未曾透露给任何人,如此这不实施册封的旨意宫中更是无人知晓,一切只在雍正与竺扇的言语之间。 巧雁见过了近半月还未曾有旨意来册封竺扇,更不用说是贵人服制了。巧雁觉着奇怪便问了竺扇:“竺扇,”一想到竺扇已被封为贵人便又改了口道:“说错了,是常在,哈哈!”竺扇听巧雁这番玩笑话便轻拍着尴尬道:“不要乱说话,没有的事。” 巧雁这又疑惑道:“你说这话是怎么了?”竺扇正说着“其实皇上那日同我说...”这时弘历便凑了过来,竺扇见弘历到了便改了先前言语,大声说道:“皇上说要封我作贵人了,还赐了封号为娴,册封礼是指日可待了!” 弘历尴尬一笑后说道:“那如此便是甚好了,造化弄人,想不到你如今竟成了娴贵人,说来到底是要恭喜你的,何时可是要好好作一顿好的给大伙儿吃才好,哈哈!” 竺扇本是钟情弘历的,现如今弃了皇上恩宠却听了弘历这番嘲讽更是十分难受,只是又吞了气焰平心说道:“是啊!说到底我这奴子家的如今却成了四爷名义上的额娘,想想究竟是难以置信的,四爷你说是不是啊?” 巧雁一听这话便抢道:“哟!我瞧着这话啊,可是酸得很,若是不知情的倒还当真以为你和四爷是得了脾气的夫妻寻了个不自在在那矫情着作脸子呢!”竺扇与弘历听这话便更生得尴尬了些,便羞羞地不敢直视对方,巧雁见状觉着自己言语冒失了些,便紧着说道:“哎!是我说错话了,哪有管自个额娘作妻子的,呵呵!好了竺扇,这些日子没来旨意了,你也紧着拾掇拾掇去问问皇后娘娘如何?” 弘历听得此处便生了莫名的气紧着就进了屋,拿起诗经便烦躁着念了起来,竺扇见是这番虽是尴尬,可看着弘历酸酸的着实也在心里暗喜了番,而后又喊了声:“巧雁呐,你同我进屋,我仔细同你说说之前皇上同我在御花园里说了什么!” 只见这时弘历房中传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话,竺扇听着弘历将诗句慌张弄错便觉着十分好笑,只是巧雁不曾识得太多文墨,自是见着竺扇进了屋后大笑不止的行为觉着惊异十分,后而想起竺扇本就一张狂性子,喜怒更是不定,这便觉着妥当了些,只消等到竺扇平静下来再同她说话。 竺扇硬是生生的笑了好一阵子方平静下来,随后同巧雁坐在床边说道:“巧雁,其实皇上那日与我在御花园所说的并不是你方才听的那般,”巧雁被着两种意思简直是弄混了,便说道:“难不成皇上没有晋你为娴贵人?” 竺扇回道:“这倒不是,皇上说了要封我为娴贵人,只是后而我拒绝了,”巧雁听此十分诧异又觉着想是玩笑话,这便笑道:“你说的什么糊涂话?只有皇上纳不纳你的道理,哪里容得到你去拒绝,你要作玩笑也消得唬我。” 竺扇瞧着巧雁不信,便将那日雍正与其所说之话一字不差地全部告诉了巧雁,巧雁听了之后异常惊奇,虽觉着不太合常理,可想到竺扇这般言辞恳切便信了几分。巧雁后而想起先时竺扇同弘历说起之事便觉着疑虑难解,这便问道:“可为何你同四爷说皇上她...” 竺扇听这些话便轻捻帕巾遮嘴笑了笑道:“我又何曾说了瞎话?皇上本就说了册我作娴贵人,只是到底四爷沉不住性子,自个先回了屋,也没能听我把话说完,你说这是如何?呵呵!”巧雁听话便会了意,亦是笑道:“原是如此!弄得我都迷糊了,自你照顾四爷那日起,你与四爷二人便一直嬉闹不止,不知道的竟能以为是当真的怒气性子呢!” 这时紫檀木桌上的红烛突然被风吹灭,竺扇便起身又取了灯重新着这盏红烛,笑道:“虽说快到六月,这半夜的风确是少了冬日里的严寒,只是风势难抵。你瞧,这红烛虽是燃得透亮,可到底受这夜风熄灭,只是不过一会儿,得了火光再燃,此时必又燃得通亮。我与四爷时不时嘻骂几番,只是你见哪次又真正生了嫌隙?人情便如这红烛,红烛燃得透亮,人心亦是相关!”巧雁听着竺扇这番哲理话,便巧笑道:“瞧瞧你,你若是要把弄这些巧意言辞,同我说便是一句得应话可都听不到的,这些只有同四爷说了才得好。现下更深露重,你也早些歇息吧,我还得去隔壁取些吃食来,四爷今晚只用了一碗,若是再不吃的话,便又省得夜里胃疼了,”巧雁说完便出了门见弘历房中灯还亮着便即转身去了膳房。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巧雁便端了一碗老鸭炖粉丝去了弘历房中。只见是灯虽亮得透红,只是弘历却伏在书桌上睡下了,巧雁见势放下了碗,取了见袍子披与弘历身上便取了碗离开了。 半夜里忽然又起了风,竺扇房中的窗户被风吹得咯吱响,便正要起身去合上窗时竟见着弘历房中灯光依旧明亮,便嘀咕道:“这都三更天了,四爷怎的还没睡下,定是方才巧雁送吃的时忘了熄灯,这些琐碎事到底又要我来*心,这便明日寻了这一把柄来捉弄她去,呵呵!” 说完话竺扇便出了门去了弘历房中,只见弘历衣裳单薄伏在桌上,原前巧雁披上的丝质袍子也落在了地上。竺扇心想这夜里清冷,如此下去定是要着了寒。便又拾起那袍子披与弘历身上,伏案披衣时竟见着桌上有一纸信,字迹飘逸却又刚劲十足,竺扇一见便知是弘历的字迹,其上写着几行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竺扇从前便一直喜好《牡丹亭》,这一句对其影响尤为深重,只因有了相思之情。何时所钟情、何时共相思本就是不可以明理所能解释的,竺扇本知弘历与巧雁有过云雨之事,自以为这便是上天成全的姻缘,自身本不好强求,心之所向本为人之本性,这便又忍不住在其纸上留下一句“情之所向本为性,纵人之相去离,情至永生!”写完便只身蹑着悄悄回房睡下了。 第二十五章 女儿心思(下) - 乾隆秘史 - 楚曰 次日凌晨,弘历醒后见着纸上所添之词,琢磨着毓庆宫中唯有竺扇通得了文墨诗书,加之字迹秀美便是竺扇无疑了,心里自是欣喜十分。弘历考虑到竺扇向来不喜在人前卖弄,更是不会与自己有上丝毫的文书交集,这便生了疑虑,想是得好生琢磨这句子一番,便嘀咕道:“纵人之相去离,情至永生!莫不是竺扇要离开了?”弘历想到此处便心生伤感,急着要去找竺扇问个缘故。 正要出门时又想起竺扇册封一事,便又无奈道:“是啊!皇阿玛封了她作娴贵人,自是要搬去别苑,自然是人各相离了。再说,成了定局之事又岂是由得我再去操心改变的,命里如此便是了,唉!”弘历看了眼窗外,觉着时间还早便又躺在了床上,许是夜里起了风,加之伏在案上身子起了僵的缘故,弘历一趟下去便觉着浑身不自在,本是生了困意,现下这一折腾便又精神了起来,自然是不会困乏的。弘历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刻钟便欲推门只身去院子里过过风。正要推门那刻忽的听见旁侧有推门的声音,弘历心想这个时辰本不该有人出门的,便回了房,躲在窗子后边微微探了头欲看看情况,随后只见是钰桐从屋内悄悄地出了来,弘历见此状心里便咕囔着:“钰桐?她这时候去外头做什么?” 而后只见钰桐急匆匆地出了门,弘历正想着要随着跟了出去,只是正出了房门后竺扇便起了身,见着弘历站在门口便睡眼惺忪说道:“四爷起这么早做什么?”弘历深知钰桐此番起早出门想是有其缘由,若将此事说与他人听定会多多少少要惹来些误会,总是对钰桐不利的,这便寻了发顺势伸了伸腰,说道:“昨夜睡得早了些,加之又得了一怪梦便惊着醒了,现下也没得丝困意,便来院子里吹吹风,那你又如何起得这般早?” 竺扇轻轻弄了下发髻又整了下别腰,以巾帕遮嘴笑着说道:“四爷说得笑话,我是奴婢,若不起得早些有怎的能好生整理事务,若是起得晚了些,指不定又要听四爷怎么刁难了,呵呵!”弘历从竺扇口中想是听出了委屈的意味,便轻笑着说道:“我又怎的会去为难你?反正这宫里也不拘每日起得这般早去收拾,多少的只是白日里再弄便是,倒是还白白的给耗了好梦,又怎么是值得的?” 竺扇本是说句玩笑话,只是说者无情,听者有意,这便笑着说道:“我不过说玩笑,四爷竟还当真信了,其实我是被钰桐弄醒了,方才钰桐早早起了身,不小心碰着了桌角便将我惊醒了,我问她便说是肠胃不适要去寻方便,如此我便再也睡不着,只是钰桐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四爷可是见着了?” 弘历会了意便也觉着有趣,只是心里觉着矛盾,钰桐明明是出了门,竺扇又为何说她是去方便了,这便觉着疑惑万分。竺扇见弘历想着出神,便忽的一吼“四爷!”弘历惊着后抖了抖身子便回了神,竺扇见是清醒了便说道:“四爷,你瞧你想的出神,竟连我也忘了你那蓬松难堪的头发也该好生整理了,从前都是巧雁为四爷梳洗更衣,今日何不让我试试,若是弄得不好再叫巧雁来如何?” 弘历心想如此也好,习惯了巧雁的风格,如今正好尝试竺扇的品味,再者亦是重者便是这情义无价。随后竺扇便与弘历一同进屋更衣梳洗去了。 方才鬼鬼祟祟出门的钰桐果真不是出恭那般简单,却是平白无故去了咸福宫。钰桐一到便先扯了扯宫墙上的青藤,随后便有一人将门微掩,钰桐便进了去,尔那位开门之人正是素芹,钰桐边走便说道:“姑姑,裕嫔娘娘可是醒了?” 素芹点了点头便领着钰桐进了屋,只见裕嫔正坐在大堂正中,急迫着问道:“到底有什么事这么要紧?须得寅时就起身来告诉本宫。” 钰桐望了望四周,而后轻声说道:“娘娘可知四爷早前与巧雁共度春宵之事?”裕嫔端起一杯香茶饮了口后便说道:“这事儿本宫当然知道,本宫还知一切皆是年妃动的手脚,合帐果子和合欢香的伎俩本宫还见识的少吗?这事儿连熹妃都不追究了本宫还管它做什么,只不是你这早早相报就为了这事儿吧?” 钰桐轻声回道:“只是娘娘您知道了,可熹妃娘娘仍是被瞒在鼓里,”裕嫔听了这话便急道:“什么?熹妃竟不知这事儿。你如何知得熹妃不知?你来本宫这仔细说给本宫听。” 钰桐便走上前去,坐在裕嫔身旁说道:“那日熹妃娘娘问起奴婢四爷与竺扇共夜一事,依熹妃娘娘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四爷与巧雁之事必定会问起奴婢,就算是信不过奴婢,可脸色总是要平静些。只是熹妃娘娘表现的十分诧异,如此便知熹妃娘娘并不知晓巧雁一事。” 裕嫔听见钰桐说竺扇与弘历有过共夜一事便十分气恼,甩手便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摔了,忿道:“贱人,本宫早知你不是个好东西,这边勾引着弘昼,那边又魅惑着皇上,现下又与弘历生了苟且之事,本宫早说这贱人留不得。” 钰桐见裕嫔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虽是十分恐慌,可又觉着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便急忙跪在裕嫔面前,说道:“娘娘,奴婢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前几日,奴婢亲眼见着竺扇与五爷在御花园中,依稀听见竺扇说与五爷缘分已尽,还说要五爷成全了她。” 裕嫔一听这话便更是愤怒,怒道:“就这包衣奴才竟敢拒绝弘昼,本宫定是不能再留情了,”又只一个劲的说:“一定要杀了她!” 钰桐听了这话心里暗喜一番后说道:“竺扇到底是皇上属意之人,娘娘若是杀了她恐怕会惹得皇上不高兴,”裕嫔心想有理便说道:“那你有何法子?” 钰桐浅笑道:“娘娘何不将四爷与巧雁合欢一事说与熹妃娘娘听,熹妃娘娘定会十分好奇,娘娘只需说是竺扇告诉您的便可,如此熹妃娘娘不但会极力阻止皇上册封竺扇,也更不会让竺扇与四爷交往过密。如此下来,竺扇既是无缘妃嫔,亦是当不成四福晋,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她,到时候娘娘只需随便找个由头将其贬出宫便可。” 裕嫔听着这话在理,便说道:“你这法子甚是周到,只是那竺扇与你同为弘历侍人,你这般不是要破坏了你与她的情意了?”钰桐笑道:“奴婢只想为娘娘效力,其实这些所谓的情义在这宫中是极为廉价的东西,再者奴婢也不愿见着竺扇屡次伤害五爷,这便是奴婢今日来的理由。” 裕嫔看了眼钰桐,笑道:“你还算懂事,将来必定少不了你的。好了,现下天也快亮了,你得赶紧回宫,省得让人在见着你,到时候就算你有一千张嘴也是说不清的,”说完钰桐便起身回了宫。 第二十六章 人心难测(上) - 乾隆秘史 - 楚曰 这日裕嫔用完早膳后便急着赶着去了景仁宫,只巧是雍正正在同熹妃用膳,见一时不能进去便与素芹一齐去了御花园,正路过钟粹宫时便听见宫中传出悲凄的琵琶音,裕嫔本与武贵人不合,现下正说道:“素芹,你听!武妤兰常日里那样高傲,如今也是落得这样的下场,反正现在熹妃正在与皇上用膳,本宫在这儿也闲得无聊,倒不如去‘抚慰抚慰’这位伤心人儿可好?” 素芹浅笑道:“武贵人素日里给了娘娘这么些脸子看,如今可是报应得当了,呵呵!”说完二人便推门而入,只见宫内唯有云希一人在此服侍,宫内像是数日未曾打扫整理,竟连门上都结了好些蜘蛛网,园中的数株芍药花也是许久未曾灌肥,如今竟也枯萎得不成样子。一切只有一样未曾改变,那便是日日坐在廊上弹奏琵琶的武氏,只是声音却显得格外凄凉悲寂了些,如今想来也是常日以泪洗面,而武氏格外重爱的丹凤明眸如今也变得红肿不堪了。 裕嫔见此状,心中从前的怨恨变得只剩怜悯与同情,便上前说道:“妹妹如今怎的成了这般光景,”又转向云希说道:“武贵人到底还是贵人身份,如今钟粹宫也应有至少四位宫人,两名侍卫,如今怎的就只剩你一人了?” 云希这又回道:“回裕嫔娘娘,钟粹宫本是有六位宫人,两名侍卫,只是皇上撤了贵人嫔位的第二日凌晨,年妃便气势汹汹的冲来打骂贵人,随后又让内务府撤了其余五名宫人及两名侍卫,并说贵人是被冷落等同废了的嫔妃,让他们无须料理照顾,并将贵人的月俸都打发给了内务府的奴才,每月剩到我们贵人这便连个答应的月俸都不如,”武氏听着这话便立即止道:“你这多舌的,闲着与她说这些作什么,皇上自会查明真相还本宫一个清白,我还要不着让她来看本宫的笑话!” 裕嫔心想武氏虽是废了嫔位,地位大不如前,加之从前便觉着福沛一死值得考究,如今年妃没能查明真相却这般对待,想来必是不论公平可言,裕嫔这便说道:“福沛一死到底是不是你作的手脚?” 云希听这话便跪在地上磕头说道:“我家贵人向来不愿与人争斗,更不会去谋害刚出生的幼儿,那日贵人正是身子受了几日风寒不愿出门,却被人活活冤枉成了杀人凶手,奴婢着实为贵人感到委屈,还望娘娘为贵人做主啊!” 裕嫔现下只得安慰道:“这事儿本宫必定会为你寻个公道,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本宫求个心安,本宫等会儿便去内务府找几个宫人来,只是你也要自身去找寻线索,否则本宫再如何也是帮不了你的,”云希又说道:“娘娘无须在领宫人来,年妃娘娘隔几日便来打骂贵人,若是让她知道是娘娘您帮的忙,必定还会牵扯娘娘一身烦恼,那便是罪过了。” 裕嫔听云希这样一说便只好先点头应了,随后想起熹妃这时候该是用完膳了便要离开,而此时武氏轻声说了声“谢谢”后裕嫔便回头笑了笑就离开去了景仁宫。 而此时雍正已经离开了景仁宫,熹妃见裕嫔到了便说道:“妹妹这么早就来可是有什么事?”裕嫔这方笑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找姐姐来唠唠平常琐碎,只巧妹妹刚来便见着皇上在这用早膳,想来是不好打扰的,便要去御花园走走,只是被钟粹宫的凄厉琵琶声止住了脚,” 熹妃觉着疑惑便说道:“你好端端又去武氏那寻什么麻烦?”裕嫔笑了笑,细声说道:“我若不去可是要错过好大一个冤枉了,其实姐姐先前怀疑福沛之死有待考究并无半分过错,我听云希所说非假,想来是年妃胡乱定的冤枉罪。” 熹妃明解了其中意思便说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年妃恃宠而骄,你我就算是知道了,可没得直接有力的证据到底是动不得她毫分,现下只好坐等着皇上的态度了,只是武氏虽是冤枉,可平日里也是不省事儿的,如今也算是降降她的傲气。” 裕嫔摇了摇头叹道:“她虽是收了羽翼,可是年妃怎能罢休,如今钟粹宫连冷宫都不如,四处凌乱不堪,虽说我与武氏不和,可见着那副样子我到底还是心酸的。” 熹妃听着话也皱了皱眉,拿着巾帕抹了抹泪说道:“到底她母家也算是朝中大臣,并不逊于年妃多少,哎!只是如今却要受此冷落。你可要打算将这事儿告诉皇上?” 裕嫔摇头说道:“连内务府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皇上怎会不知道?说了也是自惹一身麻烦,”二人谈论了好一会儿后,裕嫔忽然想起今日来的用意便说道:“瞧着我说了这些多竟忘了近日来的本意,昨日钰...竺扇同我来说了一事儿,是关于弘历的。” 熹妃听着便说道:“我知道,竺扇与弘历两情相悦,你且同她说我能办到便一定尽量说服皇上,”裕嫔止道:“我今日并不是想说这事儿,姐姐自以为那竺扇人品端庄,却不然她昨日同我说弘历与毓庆宫的巧雁在圆明园时共行过男女之事,而我先前便听年妃宫中的人四处散播谣言,想来这竺扇与年妃恐有不解的干系。” 熹妃这又惊道:“你说这些是谣言,而我却并不知情,况且竺扇生性乖巧,行事妥当,该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吧?”裕嫔解释道:“我瞧姐姐这话想来也是有了丝怀疑的,若不是她心口所说,我断也不会轻信了旁人的,这竺扇同与皇上、弘历、弘昼都有连系,莫不是年妃派来离间其父子兄弟关系的,如今所有皇子之中弘历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年妃定是想通过竺扇来扰乱皇上的心志,好让她的孩子可以登上皇位。姐姐,你想想,对于弘历来说,是女人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熹妃琢磨了一会儿后说道:“你说得有理,若当真是年妃派来离间他们感情的,那必定是不能再留了。只是皇上现下如此的关注,若是贸然将其除去,恐怕会惹来不少麻烦,”裕嫔笑道:“姐姐若是信我,我倒有一法子,其实无需将其杀害,只需寻个由头将其遣出宫去便一切都可解了,我想姐姐定是会有法子的。” 熹妃考虑了一会儿后便唤了颜辛来说道:“颜辛,你去讲竺扇给本宫‘请’来!”说完颜辛便出了门,而此时裕嫔见此便说:“那既然姐姐要处理些事情,我便先回去了,”裕嫔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十七章 人心难测(下) - 乾隆秘史 - 楚曰 颜辛过了会儿便与竺扇去了景仁宫,熹妃见着竺扇便笑道:“本宫听说皇上欲在六月十五封你作娴贵人,皇上到底是钟爱你,都还没册封便提前又晋了位分,本宫想你是弘历宫里的人,便自请皇后说这册封的事宜便让本宫来负责了,你觉着可好?” 竺扇心想前几日便同雍正说撤了册封,为何熹妃如今又问起册封一事,便疑惑道:“只是娘娘,皇上早几日便已同奴婢说欲撤了册封旨意,如今竺扇便又是自由身,便无需娘娘再为此事*心了!奴婢前几日便同皇上说了,皇上说不会勉强奴婢,便撤了原前的旨意,”熹妃一听这话便慌张了些又难堪十分,便说道:“噢!原是如此,那本宫便又省了不少事儿了,”熹妃说着话便端了杯茶张望着抿了口后说道:“对了,你认为巧雁这人如何?” 竺扇觉着奇怪,心想巧雁毕竟是自家宫里人,左右也得好生说些好话,便说道:“巧雁性情安静,待人宽厚,宫中四爷的起居多数是要她照顾的,是个极好的人。” 熹妃这又问道:“那你觉着巧雁与弘历关系如何?”竺扇越听越觉着蹊跷,心想熹妃好端端的突然提起巧雁做什么?又问起巧雁与弘历一事,便想着莫不是知了弘历与自己的事,现下便正要打探自己的意志,竺扇心想熹妃行事端庄,必定是喜欢端庄懂事之人。竺扇思虑了好一会儿后说道:“巧雁自在圆明园时便事事照料四爷生活,如今奴婢侍奉四爷若有不周到处还得请教巧雁来。” 熹妃起初本对裕嫔所说之话有些疑虑,如今听竺扇说巧雁与弘历关系甚密便知竺扇定是明了巧雁一事,心想竺扇或是与年妃勾结,必是不能让她误了弘历,便笑道:“弘历现在是该要人来好生照顾,本宫觉着巧雁便不错,你同她朝夕相处,觉着如何?” 竺扇以为熹妃本该是要商量她与弘历之事,如今却成了巧雁,这时虽是慌张伤心,但到底不得失了分寸,便也只得笑道:“娘娘想来已是有了想法,问与不问奴婢又有什么干系呢?巧雁与四爷性子也都合得来,于奴婢来说,只要主子开心便是万福了。” 熹妃听了这话又问道:“本宫听说你服侍弘历前原是先帝的使唤丫头,先帝见你乖巧伶俐便派去做了弘历的侍女,如今也算有一个年头了弘历的脾性想来你也琢磨的透彻十分了,你可知弘历的心思?” 竺扇思虑了一下,见着颜辛冷冷的笑却越发慎得慌,然自身并不知弘历究竟属意于谁,心想一吻终是不敌有情,熹妃既已这般问了,那便真正的是认定了巧雁,欲哭却又不敢落泪,只得眼角夹泪道:“四爷的心思做奴婢怎敢揣测,若当真要寻个,那便定是巧雁了,娘娘不是也是这般以为吗?” 熹妃看着竺扇泪眼朦胧便知是说了虚话,只怕再问下去恐要漏了破绽便说道:“本宫也是如此认为。对了,听说你原前侍奉过先帝,想来入宫该有一段日子了吧?”竺扇答道:“回娘娘,奴婢十岁便入宫,如今入宫侍奉已有五年了,”熹妃笑道:“那如今可是十五了,之前侍奉先帝的婢女皆都领了金钱回家,如今想来你五年未回家,可是想家了?对了,听说你家在镇江,只是不知你家中有谁?为何年仅十岁便入了宫?” 竺扇父亲原是镇江知府,因早年受错被贬宁古塔,只恨夫妇二人在宁古塔不到一年便双双殉命,当时只剩竺扇及其兄长留在苏州祖屋。当年竺扇尚不足十岁,而兄长几度考取功名不成,只得卖了祖产,几经周转致使家中钱粮已尽。兄长为了维持生计便在镇江做起了布料生意,只因竺扇是罪臣之女,年仅十岁的她便只能隐姓埋名以寻常人家身份入宫作了宫女,竺扇从小便受到良好教养,入宫后更是得先帝爱重便留在了身边,后来弘历得先帝厚爱便将竺扇赐了弘历。 竺扇从未将自己的身世告知旁人,就连弘历都不知这事儿,只怕是惹得一身的麻烦,到时便恐有杀身之祸,如今熹妃这般问起,竺扇便只能编些由头答道:“回娘娘,奴婢原名周珊,只因奴婢父母早亡,家中只剩兄长与奴婢二人,家中常年贫困,又因父母皆亡,奴婢便只能进宫来维持家用。” 熹妃听此便感慨道:“可怜的孩子!如今五年时光已逝,本宫深知思家痛苦,宫中女婢入宫年满五年便可回家,况且你原是先帝身边的人。况本宫觉着你乖巧,甚是喜欢,这样吧,本宫便赏你一百银两,让你回镇江与兄长好生过日子,可好?” 竺扇因十分想念兄长,思家情切,而又想起弘历与巧雁已然成了注定,自身必是强求不得,在这宫中看着伤心倒不如回家来得舒坦。熹妃见竺扇犹豫万分便说道:“本宫这次是唐突了些,你先且回宫想想,过几日想通了再来告诉本宫也不迟。” 竺扇觉着事情突然,心想着还是回去思虑周全了再来便点了头回宫去了,而熹妃在竺扇走后便与颜辛说道:“颜辛,你说本宫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些?若这竺扇当真是真心待弘历,那本宫岂不是错乱了一段好姻缘了?” 颜辛蹙眉说道:“娘娘为四阿哥打算自是没错,纵是冤枉了她,可到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再说娘娘至少留了其性命,没能严惩*问,还给了她那么多恩赐,她该是感激娘娘都来不及呢!” 熹妃听了这话便舒心不少,笑了笑起身说道:“那倒也是,呵呵。对了,那你说巧雁怎么办?她毕竟与弘历...”颜辛一听这话便说道:“虽说如此,可她到底是个下贱的奴婢,再者四阿哥的年岁还不急着娶福晋,而巧雁若是作了四阿哥的福晋必定要惹人非议。然奴婢倒有一法子,巧雁虽是做不成福晋,做一个侍妾服侍四爷左右倒也是可行的,再说如此也可省了年妃抓住此事不放,到时再费心周全不如如今便成全了她。” 熹妃听了话会心一笑,说道:“这样也好,既是这样也得等竺扇走了再做打算,如今皇上不再注意她便是最好的时机。” 颜辛笑道:“娘娘所言甚是,那娘娘打算何时同皇上说这事儿?” 熹妃犹豫一会儿后说道:“事不宜迟,要等到竺扇将今日之事说与了年妃听,那可就不好办了,你拿些银两去敬事房让那些奴才好好喝杯茶,让他们今晚仔细着,”颜辛笑着便出门去了敬事房。 到了晚上,不出熹妃所料,雍正果真翻了熹妃的绿头牌,熹妃卧在床榻上说道:“皇上,臣妾想弘历该是要人照顾了,皇上认为如何?” 雍正笑道:“弘时都尚未娶亲,弘历怎的还急着这般,再说了又不是没有宫人伺候,不急的一时,”熹妃这又说道:“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弘历总得有个体己人照顾着才好,奴才终究是奴才,若是弘历身边有个可以说贴心话的也好啊。” 雍正这便笑道:“你这额娘也未免*心了些,既是你的主意你便自己看着办吧!”熹妃听了这话便十分兴奋,硬是高兴了好一会儿才入睡。 第二十八章 情深缘灭 - 乾隆秘史 - 楚曰 竺扇思虑了两日后,抚着那把好些日子没有碰过的“念奴娇”,心里既想回家见见五年未曾相见的兄长,又不舍心中时时牵挂的弘历。竺扇这日便起了心思想去探探弘历的心意,早早起身便欲去弘历房中,正入门时只听见巧雁正在房中为弘历梳洗更衣,竺扇觉着如此便不好进去打扰,只是想起熹妃同竺扇说过巧雁与弘历成婚之事便止不住伏在门上想要探探弘历的心思。 巧雁收拾衣物时一香囊从衣物间掉落,巧雁见是端阳时竺扇所赠之物便拿起香囊走向弘历说道:“四爷,这都已经六月了,还带着这香囊做什么?” 弘历见此立即将其夺过并吞吐道:“这...我不过觉着这香囊做得好看,再说这节气毕竟蚊虫毒物还未脱季,防着些也好,再者到底是竺扇一片心意,终究是不能辜负了。” 巧雁这时便说道:“四爷如今虽是竺扇的主子,可四爷想来忘了一件事,竺扇这月十五便要成为娴贵人,若是让人看见四爷持有皇上妃子所赠之物,怕是皇上要责怪四爷,甚至竺扇性命难保,四爷该是明白皇上的性子,儿女情长于皇上看来终是不及皇家颜面万中之一的!” 弘历听了这话顿时觉着害怕了几分,便将香囊交与了巧雁,巧雁接过香囊后说道:“那奴婢便将这香囊扔了,毕竟留着是个祸事,”说完巧雁便拿着香囊推开了房门,只见竺扇伫立在门前,人虽静止泪却直流,巧雁心想方才同弘历所说之话定是被竺扇听见才会如此,便慌急说道:“竺扇...我...”话语未落竺扇便抡起一巴掌扇在巧雁脸上怒道:“亏得我这般信任你,你却做出这等作孽的事来,若不是今日我听见了,我岂不要让你污蔑致死了?” 弘历见此十分忧虑,心想竺扇素日来与巧雁交好,如今却起了性子动手打人,便冲上前推开了竺扇说道:“你今儿个又是起了什么疯竟开始打人了?”随即便安慰巧雁道:“这一巴掌可还伤着疼?”巧雁哭道:“四爷在我便无事了,我也不知竺扇今日好端端的要冲我发这么大的脾气。” 竺扇听了这话便破口骂道:“你这失了教养的贱蹄子怎的会不明白我为何打你?” 巧雁心里担心弘历知道自己撒谎而怪罪,一时便也只能忍了竺扇这一巴掌气着冲着跑出了门,坐在院子里伏膝哭了起来。弘历见巧雁从未哭得这般伤心,一时便又忍不住要斥责竺扇一番便说道:“巧雁无辜,你如今便要这样放肆,尔后又该要如何来撒泼?我只当你从前只会使使小性子,从来如今你私自窥探旁人说话不说,竟还动起手来,你若真以为这毓庆宫住着实在碍了你的眼,你便大可搬到那富丽堂皇的钟粹宫去,省得在这磨灭了你的气性!” 竺扇听了这话便想起从前与弘历次次争吵皆是芝麻小事的功夫,也未曾真真正正起过嫌隙,如今本就一肚子火摆明了是要寻巧雁讨个明白,弘历却又因巧雁责骂自己,竺扇便更是恼火,直接开口便说道:“你只消顾着这消了皮的破子儿,我如今便再也不会同你有丝毫关系,你只当是做你那春宵**去!”说完竺扇便气冲冲的出了门,走了没几步便见着弘历跑到巧雁那安慰了起来,这便又生了火气急冲冲的跑了出去,独自一人在御花园中散着步,自语道:“我终究与四爷的性子合不来,我又何尝不知道熹妃不是真正想帮我,只是与其强求着日日受人冷眼,总有一日我会遭人辣手,倒不如回了家同哥哥一起生活来得自在。” 竺扇便走着走着就去了景仁宫,只见熹妃正坐在大堂中,侧椅桌台上的茶已然在那,似乎熹妃早早料到竺扇会来一般,竺扇一进屋熹妃便让竺扇坐在侧椅上并说道:“茶给你备好了,你可想好给本宫一个什么答复了没?” 竺扇端起茶小抿了一口便说道:“娘娘,奴婢想好了,如今这宫中已然没得奴婢任何牵挂,只是家中哥哥生意辛苦,奴婢想回镇江老家。” 熹妃听了这话便大笑道:“好,颜辛,去取物件来,”说完颜辛便从里屋拿出一包裹放在桌台上。打开一看,其中有好些银两及华贵的首饰,熹妃这又说道:“竺扇,这里有一百两雪花白银,还有本宫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这些至少可以让你和你兄长好吃好喝过一辈子了。” 竺扇从未见过这么多银两,加之这些首饰更是寻常不常有的,这便说道:“奴婢回家只需不足十两银子,娘娘何须赏赐奴婢这么多?” 熹妃这便笑道:“本宫知道你懂事,这些年来你为弘历做了那么多,本宫自然不会亏了你,再说这些首饰已是本宫年轻时的玩意儿,现下也用不到了,本宫瞧你生得水灵,这些给你是再好不过的了,而且这些珠饰都是珍品,你若平常里有了麻烦随便一个便可以解了燃眉之急。” 竺扇犹豫着说了声“可是...”便被熹妃止住,熹妃变了脸色,言厉道:“无需再多说了,本宫说给你你便收下,好了,本宫现下乏了,你取了这些回去罢!”说完竺扇便也只能将包裹拿了回去,见了院中无人后方悄悄进了屋。 竺扇进了屋后便抱着念奴娇大声哭了起来,将琵琶弦柄上的汉白玉玉佩取下放在了枕边,哭着收拾了一袋包裹,里面不过两件寻常衣物,从前赏的物件竟也丝毫未曾带走,只将念奴娇背在背上,留了封书信便出了门。竺扇在颜辛的带领下去了御花园后的偏门,原来熹妃早已备好一切,马车、车夫、衣裳粮食一应齐全,竺扇望了眼绛雪轩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随即便离了皇宫。 次日弘历用早膳时迟迟未见着竺扇,便疑惑道:“今日竺扇怎的这么晚了还不起身?”巧雁这又笑道:“还能如何,人渐长了这身子却又渐生得懒惫了,我这便去将她叫起来,”巧雁说完便进屋去找竺扇,只见床中无人,一切显得格外宁静,又见着了枕边的信与玉佩便知是出了事故,急忙将东西取了给弘历。 弘历打开了信,只见上边写着一行字:“此生无缘,情囚念奴娇!”弘历见此紧握着玉佩伤心地跑入了屋内,原先放在竺扇枕边的念奴娇已然不见,弘历便崩溃地卧在床上哭了一番。 这时屋外便传来熹妃的声音,巧雁听着便赶紧叫了弘历起来出了去,熹妃见弘历双眼红肿便问道:“你是怎么了?” 巧雁见弘历一言不发便说道:“噢...回娘娘,四爷想来是早膳吃得辣了些呛着了,”熹妃看了眼餐桌,只见全是清淡甜腻之食,不曾有半点辛辣之物便想是由于竺扇的缘故,故而唤弘历坐下说道:“弘历,额娘想你该是为了竺扇一事吧?一切是额娘打算的,竺扇前几日来请求我说想回她镇江老家,我瞧着她恳切便吩咐了人为她打点了一切,昨晚便动身离宫了。” 弘历一直以为竺扇是因那日与巧雁起了争执才离开的,今儿听了熹妃一说便明了缘由,又想竺扇离家数年如今定也是思家情切,纵是百般不舍也不可强求,想通后方才安下心来。熹妃见弘历平静了便说:“额娘瞧着竺扇走了,但毕竟身边多的是亲近人儿,觉着巧雁便不错,前儿个我同你皇阿玛商量说让巧雁长久服侍在侧,一来这宫中便是巧雁最合你心思,事事细心,二来也不至于你与巧雁一起让人误会生事端,你觉着如何?” 弘历一直想着竺扇为何如今这般便轻易离了宫,竟丝毫没有听见熹妃的言语,熹妃见弘历沉默不言以为是应允了便笑道:“如此额娘权当你明了,”说而又嘱咐巧雁道:“本宫瞧你稳妥,你便好生照顾弘历,毕竟如今弘历年纪还少,福晋一事便是日后再打算,你做得好的话本宫自会抬举你,”熹妃说完便离开了。 如此一来巧雁便成了弘历身边唯一名正言顺的枕边人,而弘历心意所属的竺扇却离开了他,一切或许由缘而生,而一切皆因情字而灭。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