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晋文一十三年,袁武帝携三十万大军攻破东江,同行夏相屡立奇功,周晋帝携子孙落荒而逃。 晋文一十四年,夏相发现周王室踪迹,将其在奕河实行屠杀,但夏相未曾注意,周王室逃走一个幼子。 晋文五十四年,袁武帝病逝,其子袁文帝上位。 隔年,夏相病逝,追封夏王,其长子夏景笙袭承王位。 时隔多年,东江看似安宁,实则暗流涌动。 南江,后周氏地宫。 “陛下!陛下快醒醒!”顾允飞奔到周染濯的堂屋,在灰暗的地宫中,他的一身白衣显得格外突兀。 听到声儿的周染濯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每日一查郡主了解度!开始!”顾允一拍床塌。 周染濯机械的念叨起来:“东江夏王府安宁郡主夏景言,长的还行,爱吃什么朕不知道,爱好打架闯祸惹事生非,由三个兄长溺爱长大,琴棋书画门门不会,棍棒刀叉样样精通,哦对了,还有坑蒙拐骗,也是东江一绝……” “好,陛下真是研究颇深,那您看,您和郡主年龄都不小了,最近您也该准备准备,洗白白擦香香把自己送给郡主吧!”顾允偷笑着。 周染濯真是欲哭无泪,大早上的,顾允偏要来破坏他的好心情。 “啊啊啊……”周染濯朝天嚎着,“为啥朕偏要去色诱这丫头啊!粗俗无理都满城皆知了!” “哎呀陛下,你就忍忍吧,夏景言是蠢笨了点,但起码那张脸还是能看的嘛。”顾允说是这么说,实则还在捂着嘴偷笑。 周染濯苦笑笑,“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反正咱家也没那个兵力去跟人家硬碰硬。” 周染濯起身议政,看着屋外乌泱泱的一大群不听话还爱唠叨的老臣们,周染濯都头疼。 灭亡了十几年的周国,剩下的人都在这里,总算起来也就两万来人,别看着多,跟袁国和夏王府的三十万禁军比起来就差远了,周国幸存的老臣们眼看靠武力复国无望,就集体出了个馊主意: “陛下,最近臣见着您的相貌正是越来越端正了!” 天真的周染濯就这么中了圈套。 “是吗?还好还好啦!” “臣要向您进谏一复国之法!保证使得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灭掉袁国!” “哦?何计?爱卿说来!” “人都知这新夏王与新袁帝极其不合,袁帝又昏庸无能,所以我们只要挑起夏王与袁帝的恩怨!就可坐享其成,让夏王与袁帝对抗,最后他们两败俱伤,袁帝定会惨败,夏王惨胜,我们趁机起兵!一定连灭袁国和夏家,我们便复国、报仇,两成啊!” “嗯,此计可行,可爱卿,我们如何能挑起他们的恩怨呢?” “简单啊!夏王有一宠在心尖上的妹妹,长相貌美,您去色诱她!再去撺掇袁帝对她起意,到时郡主肯定不愿!然后夏王必会造反以护亲妹!您就在其中暗盗夏王密计,等他与袁帝战完,我们不就成了吗?” “嗯,此话有理,朕去色诱她……嗯!等等!朕去?!” 周朝的老臣们别的不说,最会的就是坑自家陛下,此计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周染濯一个快被架空的幼主,也真是不得不去了。 而这夏王的幼妹,安宁郡主夏景言,出了名的刁蛮无理爱闯祸,也真是让周染濯更加头疼,听着朝臣们的争论,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就此认命。 行!争天下先吃软饭。 另一边,荒野。 足有十几个人在此地策马奔腾,前方,至少多了三倍的人也手持刀剑奔来,但人少的那一边没有丝毫畏惧,其中,在众人嘴里蠢笨无能,只会闯祸的安宁郡主夏景言挥舞着佩剑,首当其冲,抹了第一人的脖子。 “杀!杀!”那是十几个人口中呐喊着。 血污四溅,战不过一刻,人少的那方没有伤亡,反而是人多的那一方全部倒下。 “郡主威武!”一个大汉打趣着,一群人都跟着闹起来。 “郡主女中豪杰!” “巾帼不让须眉啊!” 夏景言收起佩剑,无奈的笑了笑,“得了吧你们,有这闲心,不如去多练练功。” “属下遵命!”大汉应和。 “行了,今日耗费的时间有些长了,我得赶紧回府去,省得叫人发现,还有,王兄今日查咱们很严,最近就都躲起来。”夏景言说完了,驾着马即刻往回赶。 到了城中,夏景言弃了马匹,带上笠帽回府。 没人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众人眼里,她就是个不通世事的郡主,回府途中,夏景言还听到了百姓议论自己,嘲笑声此起彼伏,夏景言也只是一笑而过,从未解释过什么。 吵吧,吵的越欢越好。 夏景言偷摸的回了府,没让任何人知道。 这样的夏景言,莫说东江的百姓,恐怕连她的三个亲哥哥见了都要惊呆了,让已逝的先夏王知道了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可她从不让任何人知晓,她永远是藏着掖着,一回王府,就像戴上一个面具一样,变了个人一般。 夏景言偷偷摸摸的回了屋,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嘈杂。 “完了忘了!今天是言玉进府的日子!”夏景言嘟囔着,赶紧脱了自己一身的黑衣,爬回榻上装睡。 她带回了自己的面具,继续伪装一个无知的郡主。 府外,马车声阵阵。 第二章 我们是正经王府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车轮轧响,便如那惊雷一般,扰的人头疼,虽是晴空万里,可在言玉心里便如阴霾遍布一样,叫人消沉。 只因今日是她的好父亲为权势弃了她的日子,撩起车帘看一看,再有不远便到王府了,她就要彻底远离家乡,从一个县官小姐变成夏王府的婢女了。 “老爷老爷!您快看呐!那站在门口的是郡主吗?郡主亲迎啊!”同在车内的继母崔氏拍打着言玉的亲父吵嚷着,两人一齐撩开车帘。 前面不远处便是夏王府,金制的三个大字挂在府外,向下看,一个看着年纪尚轻,资容却是绝世的女子立在府门边,身后还跟着一群谦卑的婢女,那女子也探头朝马车边看着。 言家这两位长辈看这女子,无论是外表还是气度,衣着还是冠帽,都是高门贵女的样式,便认定这是夏王府的小姐、京城的郡主夏景言了。 一下马车,言家那两个便急匆匆的要拜,跪都已经跪下了,反倒让那女子着了慌。 “哎哎哎!言大人,言夫人,您们拜我做甚?”女子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 这时了,言玉才搀着婢女的手缓步下了马车,听这一句,也同自己父母一样疑惑,傻傻的站在一旁。 “您……您不是郡主么?臣等自然该拜。”言家两个面面相觑,都是这身打扮了难道还不是郡主?没听说过夏王爷有妻妾啊? “奴婢是王府女官陆朝芽,并非郡主。”那女子叹了口气,果然,与别官拜她的理由是一样的,又是错认了,不快的微微躬了下身子作礼,说:“奴婢是伺侯郡主的女官,今日知言玉小姐入府,怕言玉小姐不知王府规矩,特来迎接。” “哦……”言家老夫妻俩才尴尬的相互扶持着站起身。 这下京城可要热闹两天了,原县的县官和夫人刚到王府便拜了王府的婢女,还称其为郡主。 “言大人将人送到了便回吧,奴婢带言玉小姐入府便是。”陆朝芽又躬了躬身作送别礼,正常人都知这便是逐客令了,可偏言家这两位糊涂。 “陆大人,臣已到王府,该入府与夫人一同拜见王爷才是啊。” “不必了,王爷事忙,恐是无时见大人了,大人还是请回吧。”陆朝芽再次躬身作请,言语充满不屑,她一个婢女都懂的有眼色,原县的县官竟不懂。 “好吧,那老臣便先告退了,请陆大人代臣向王爷问好。” “好的,言大人慢走。”陆朝芽再没了耐心,上前拉上言玉便回了府,再不理会旁人。 府中十分清静,便似无人一般,幽静安宁,言玉审视着府中的一切,辩着方位也认着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夏王府中估计也不差,同作女官的陆朝芽在府中尊贵如厮,怕不是善茬,言玉做好了勾心斗角的准备。 想想之前特意做了功课的,夏王府共有三子一女,都各有功名,长公子是夏王爷,为人温文尔雅,都说是好相处的,二公子是侯爵,为人刻板,脾气还有些差,但也是对事明察秋毫,十分正直,三公子是将军,年轻气盛,平时贪玩些,可也不是浪得虚名,小小年纪便攻下过数座城池,为人也好相处。 这都不是事儿!言玉不是个好惹事的人,素来是中规中矩,想必也惹不到三位公子,只是这王府中,还有一个郡主。 也是听了外界传闻,安宁郡主夏景言,年方十三,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十八般武艺倒是精通!人家别的姑娘是时长请师傅教导歌舞,她是时长摆擂台比武,她下手又没个轻重,总将那些放大话的各家公子们打的鼻青脸肿,还得叫人抬着回府,而且还有说是她蛮不讲理,别人说不得她一两句,就会被降职的降职,流放的流放,三位公子也就偏宠着她,什么都向着她来。 言玉来到王府,谁都不怕,就只怕她,看看陆朝芽便知晓了,一个郡主的女官,穿得如此高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郡主呢!平常的婢女,哪怕是在宫中伺候陛下的,也没有敢如此的,这是礼数的问题,然而夏景言却不管不顾,为了自己开心,执意要婢女陆朝芽与她同服,可想而知郡主夏景言究竟有多跋扈。 扭头偷偷看一眼,陆朝芽昂首挺胸,步行缓慢,倒真有那郡主的气质,注意到言玉的眼神,陆朝芽也回过了头。 “这是我最后唤您一声言玉小姐,从前往后您便只是王府的女官,从前的一切如今便都要改了,按王府的规矩来。”陆朝芽的口气很是傲气,不过她也确有傲气的资本,谁叫是郡主身边的红人呢。 言玉应了声是,耳边又传来身后婢女们的窃窃私语,虽听不清内容,但也可想而知。 “你不必对我谦恭,王爷说了,你我二人从今往后都是女官,平起平坐。”陆朝芽瞧了言玉一眼说着,“听闻你已过及笄,那便是长我两岁,大家都是做女官的,从今往后便都是一家人,我便唤你声姐姐,进了王府应先拜见四位主子,王爷和侯爷此刻恐怕在忙公务,我们不便打扰,所以我们便先去拜会将军,你可识得?” “画里见过,夏将军年少有为,是东江一品将军,攻下过数座城池,民间多有传闻。” “那便好,我们现在便去将军院中。”陆朝芽遣散身后的一群婢女,独自带着言玉进了一个院子,进之前,还不断提醒着言玉,王府规矩很多,一定要严肃对待。 陆朝芽走到正堂,却不见一个下人,正疑惑着,突然从屋里传来一阵嘻闹来,陆朝芽当是出了什么事,赶紧上前推开门,言玉也赶紧跟上。 门开了,一束头照进了有些昏暗的阁屋,映在正堂座位上,夏景宸左手酒杯,右手叶子牌,脸上还有一堆白条,见突然来的不速之客,夏景宸愣住了,他身边坐着的一起打牌的人也愣住了。 “额……”陆朝芽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赶紧转身就把言玉推出了门外,对言玉说了句:“等我一下。”又赶紧关上了门。 正经?严肃?见这场面,言玉也有点懵,却也不好说什么。 “小芽儿,那人谁啊?”阁内,夏景宸喝了口酒。 “你还问呢!景宸哥我不是说了嘛!言玉今日要入府的!我们装一装正经好不好!”陆朝芽冲上前撕掉了夏景宸脸上因打牌输了而贴上的布条,又赶紧夺了所有人的牌随便找个地方塞了,简单将桌子收拾了一番。 “只是个县宫的庶女而已,至于嘛,王兄不也没说什么嘛。”夏景宸努努嘴:“整个夏王府谁正经啊……” “闭嘴!坐好!”陆朝芽拍着桌子吼着,夏景宸和其余人心一绷,惯性的听从陆朝芽的话。 看着像样点儿了,陆朝芽才改了自己的苦瓜脸,开了门唤言玉进来。 言玉才进了门,看着夏景宸专业的假笑,莫名有些尴尬。 拜礼很简单,进屋叩个头就行了,夏景宸僵笑着应了句“免礼”,拜礼便结束了,言玉便该跟着陆朝芽去拜见郡主。 临走了,夏景宸叹了口气,又被陆朝芽瞪了一眼,赶紧坐好,等陆朝芽彻底离开了,夏景宸才松了口气。 唠叨精可算走了。 第二站,寓情阁,路上,陆朝芽又使复了刚才的模样。 “京城里没有公主,我们郡主便是最尊贵的女眷,郡主知书达礼,是女中典范,我们王府上下,都要尊之敬之。” 言玉点点头,毕竟谁敢不敬啊,那不等着被打? 言玉想着,刚刚那事一定是个意外,将军平时便有传闻贪玩,旁人一定是正经的,想到这儿,言玉端正了姿势,准备去见王府的“小祖宗”夏景言。 中正堂又是无人,陆朝芽和言玉有些疑惑,便拦了一个婢女问:“午时了,郡主呢?” “回姐姐,郡主还睡着呢。”侍女答道。 “啊……”空气中飘过亿丝尴尬。 陆朝芽偷看了言玉一眼,好家伙,刚跟人家吹了郡主知书达理中规中矩,转眼郡主就睡到午时不起床。 陆朝芽顷刻间怀疑人生,等她怀疑完了,言玉又听见熟悉的一句:“你再等我一会儿。”不等言玉回应,陆朝芽早已蹿进了堂屋关上了门。 堂屋里,夏景言背面朝天,睡的昏天黑地,甚至还打着呼噜。 当然,装的。 “郡主!起床了!都午时了!言玉今日来拜,别让人家看了笑话啊!郡主,咱就正经一天行不行!装个样子好不好……”陆朝芽在一旁吵嚷了半天,然而夏景言仍一动不动,稳如老狗。 没办法,只有最后一招了。 “郡主,用膳了。” “嗯!今天吃什么?”果不其然,夏景言立刻爬了起来,抹了把脸,但没想到的是,夏景言直接无视了陆朝芽和言玉,小跑着出了屋门,看这方向,厨房没错了…… 门口的言玉见门开了,心里瞬间咯噔一下,结果还未来得及下拜,夏景言就已经没影儿了。 ???啥情况? 言玉逐渐意识到,会不会王府其实没那么可怕? “郡主不愧为习武之人,果真来无影去无踪……”言玉拍拍陆朝芽的肩膀,以示“安慰”。 郡主,您干的漂亮! 找不着夏景言,陆朝芽也只得放弃,拽着言玉就走,不似刚才那般,语气里多了些“气愤”。 “走!我带你去见侯爷,东江的蔚凌侯!绝对正经!” 陆朝芽简直无语,得了,王府以后没脸见人了啊!不过在刻板印象里,王府二公子,东江的侯爵,一贯板着脸,克己守礼,他一定没问题! “连个树枝都锯不下来,起开,我来!” “侯爷,您小心啊!” “你们给我扶着梯子。” 还未得进院,其中就传来一阵嘈杂,二人停在了门口,言玉偷偷往里观望。 一个身着墨蓝色衣裳的公子正推开身边的人,撸了撸袖子,拿着锯条就顺着梯子上了树,手起锯落,从树上掉下一节树枝来。 “你看!这不就锯下来了么!”夏景玄往下喊着。 底下的四五个木工看着树下的那根枝条陷入了沉思。 “侯爷,您砍下来的是新枝,我们要砍的是旧枝啊……” “哎呀……”夏景玄观望一圈,还真是如此,“那你们再等会儿,我把那旧的也砍了!” 门口的言玉看了看陆朝芽,她不说话,像是在怀疑人生。 “走吧我们不拜他了。”陆朝芽拉上言玉就走。 看来今日不宜出门。 最后一个了,王爷您挺住!!! 陆朝芽还是希望王府能给外人留下一个正经的印象,为此她还提前了一天专门告知主子们装一装正经,谁知还是泡汤了,夏景笙是陆朝芽最后的希望。 准叙圈内书墨添香,大道两旁的花开的清丽,树丛抽了新芽,一切如往常一般,总算有一正经的了,陆朝芽最放心的人,没有再过多询问,陆朝芽直接带着言玉去了后院,那儿的凉亭是夏景笙常与人下棋的地方。 不出意外,夏景笙果真坐在亭中,与王府一名门客赵且臣在亭中弈棋,夏景笙青衣持白子,赵且臣墨衣持黑子,两人谈笑着,时常又互敬茶水,细丝的屏风遮挡着阳光,微风拂起亭四周的帘布,一切就像一幅画一般美好。 “王爷!”陆朝芽笑着走上前,可算有一个正经的人了。 离的稍远,夏景笙未听到陆朝芽在叫他,赵且臣便拍了拍夏景笙的手,朝陆朝芽的方向指了指,同时放下手中棋子,想要站起身来,谁知夏景笙一不小心还踩着他的外披。 下一秒,陆朝芽眼睁睁的看着赵且臣摔倒并一把将夏景笙扑倒在地,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王爷您没事儿吧!”赵且臣趴在夏景笙的身上急切的将夏景笙上下扫视一圈。 “且臣,本王无事,但你要再不起来,本王怕是一会儿就有事了……”夏景笙两手背身向后撑着地。 远处看看,这风景真美。 陆朝芽掐着自己的人中,白眼一翻,“咚!”的一声,还是倒地了。 “哎!陆姑娘!”“陆姑娘!”“朝芽!传太医!” 王府热闹了。 第三章 面具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后来,言玉才知,她想的没有错,夏王府确实正经。 看着很正常的正,神经病的经。 言玉都已经做好来这儿勾心斗角的准备了,结果却来了这么一出。 言玉细思一阵,也是,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最大的夏王也就是个刚过加冠的公子,夏王府的其他人还能正经到哪儿去? 直到陆朝芽醒了,言玉才跟着陆朝芽去了厅堂,等着拜见几位主子,顺便等着看夏王会把自己调度到哪儿去伺候。 时辰尚早,厅堂中只有将军夏景宸在,闲得无聊,夏景宸便与言玉说起话来。 “果似传说一般,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夏景宸细细的将言玉上下看了一番,客套了一句。 “将军过誉了”,言玉行了个礼道。 “景宸哥哥,主儿呢?”陆朝芽问道。 陆朝芽一个昏迷都到了夜里了,她真是不信夏景言能用一天的膳。 一说到这,夏景宸立即拉下个脸来:“言儿让二哥拘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无聊!” “额……”一想到是被夏景玄带走了,陆朝芽便明白,夏景言算是没好果子吃了,又问:“那王爷呢?” “王兄在准叙阁呢,大概是在理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便去寻他?”夏景宸说着便要走。 言玉和陆朝芽也赶紧跟上。 与此同时,陆朝芽可怜的、“没有好果子吃的”的主儿夏景言正与她的“魔鬼”二哥哥夏景玄在茶苑待着。 “那个,未成曲调先,先有什么来着”,夏景言小声自言自语着。 夏景玄坐在茶苑正中的主位右座上,摆着一张冷脸盯着一脸心虚的夏景言,夏景言站在夏景玄旁边背书,真巧正好抽到她不会的诗,悄咪咪的抬头看了夏景玄一眼,那冰冷的眼神真是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忘了?”夏景玄突然说了一句。 “嗯…嗯……”夏景言瞬时感到浑身冰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夏景玄起身,缓缓地走到夏景言身边,夏景言那个心慌啊,毕竟她惹到哥哥的可不止没背会一首诗这么简单,夏景玄这次估计是要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夏景言心虚的双手抱住自己,夏景玄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拿起手中的书册朝夏景言脑袋上敲了一下,夏景言委屈的伸手去捂自己的小脑瓜,夏景玄也顺势将书册塞到景言的手里。 “你给我举着!不到辰时不许放下!”夏景玄冷言道。 “辰时!那言儿手都要断了!”夏景言更委屈了,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就要往夏景玄身上贴“哥哥……哥哥你最好了……” 夏景玄很无情的甩开了她,“少来!我不吃你那一套了”,依夏景玄的脾气,估计又要闹上半天。 “举到辰时,那我不得累死啊”,夏景言的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王兄现在在干什么,快来救我啊!” 而此时的夏景笙…… “阿嚏”夏景笙坐在主堂正座上面见臣子,突然打了个喷嚏。 堂下的赵且臣便问了一句:“王爷可是感染了风寒?” “哦,没有”,夏景笙朝他笑了笑,“你还有什么事吗?” “噢臣已说完了”,赵且臣立马说道,“那臣就先告退了”,赵且臣识趣的离开。 夏景笙见他离开后,才将手中的书卷搁到一边去,起身便要离开,一开门,就有一只巨大的夏景宸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夏景笙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差点以为是刺客,拳头都准备好了,幸好发现是夏景宸早了,不然夏景宸就要遭到来自王兄的“关爱”了。 “王兄,你可算出来了!我在这等你快等睡着了”,夏景宸倒是没有注意到,继续说着他的话。一旁的陆朝芽捂嘴偷笑。 “你等我做什么,言儿呢?”夏景笙哭笑不得的推开他。 “这不是言儿被二哥拘走了嘛,估计又是要查诗文了”,夏景宸嘟了嘟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景玄查诗文怎么没把你带走啊?就查言儿一个?”夏景笙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夏景宸,眼角笑意都要止不住了。 “嘿嘿嘿”,夏景宸怪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那不是我跑得快嘛……而且今日二哥好像也没心情抓我,单抓言儿,肯定是言儿又怎么惹到他了。” 夏景宸向旁边一看,才想起言玉来,赶紧介绍道:“对了王兄,这位便是原县来的言玉小姐。”边说边指向了言玉。 夏景笙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言玉也赶紧行礼。 “免礼吧。”夏景笙说,他对这事还有些映象,“正好本王身边缺一位手脚利落的女官,便按你父亲的意思,在本王身边做个女官吧。” “是”,言玉答道。 这也算是在王府安定下来了。 “朝芽,你带她下去收拾收拾吧。”夏景笙对陆朝芽摆摆手。 “是”,陆朝芽笑着行了个礼,带着言玉离开。 “走了王兄,我们赶紧去救言儿了,落到二哥手里可没什么好下场!”言玉和陆朝芽一走,夏景宸便赶紧抓着夏景笙走了。 而另一边…… “王兄怎么还不来救我啊,手要酸死了!二哥哥也不心疼我一下……”夏景言心里一个劲的嘟囔。 夏景玄表面在看书,其实一直在瞄夏景言,书拿倒了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心疼!但一想到自己昨天的经历就气不打一处来。 夏景笙和夏景宸正整个王府的找夏景言,但夏景玄早有准备,买通了整个王府的下人,所以无论夏景笙问谁,得到的都是一句:“不知道”,要么就是:“没看见”。 不过王府再大也是有尽头的,夏景笙和夏景宸总算是找到了茶苑,夏景言一早就听到了两根“救命稻草”的声音,早早酝酿情绪,等到“稻草”们进门的一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夏景玄本是想的王兄来了,随便安慰安慰他,给自己个台阶下,也算是有个理由放了夏景言了,没想到夏景言还给自己加戏! “言儿!”意料之中,夏景笙和夏景宸看到夏景言在哭,飞一般的冲了过来,然后一阵手忙脚乱。 先是夏景笙跑了过来,一把把夏景言搂在怀里,一阵安慰,又是夏景宸冲到夏景言身边,“谁欺负你!哥哥给你揍他!” 夏景玄在旁轻蔑的笑一下,小声道一句:“小样”,真想看看夏景宸知道他想打的是自己之后的表情。 “是……是二哥哥欺负我……”夏景言哽咽着说完,给夏景宸吓一哆嗦,缓缓地回头,正对上夏景玄冷笑着对他一挑眉:“来呀,你不要揍我吗?” “哥……哥哥~”夏景宸腿直接软了,就差跪下了,“我哪敢打你呀~”夏景宸走到夏景玄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左右晃着撒娇,又“凶神恶煞”的对着夏景言说:“言儿!你怎么又惹二哥哥生气了!” 夏景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叛变了!”夏景言小声向夏景宸说。 “没办法,真惹着了二哥,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反正二哥也不会真打你,再说了,这不是还有王兄呢嘛,你就放过我吧。”夏景宸低着头,压着声音道。 “咱们离这么近,你们说话是怕我听不到吗?”夏景玄一脸鄙视的说。 “好了,”夏景笙打破尴尬的局面说了一句,“景玄,言儿学得慢,你就慢慢教她嘛,何必急于求成呢。” “王兄你是以为只有这一个原因吗!我是那种会欺负妹妹的人吗!” “嗯嗯嗯!”夏景言一阵点头,然后遭到了夏景玄恐怖的眼神,吓得赶紧闭嘴。 “你们是不知道有多过分,昨日我与她说让她好好背诗文,然后便去抓景宸,结果我回来的时候,她在树上掏鸟窝呢!我让她下来,结果她说她卡住了,我赶紧找人把树枝锯了,才下来,还没来得及罚呢,她跟我说脚扭了,我又把她背回去,然后回里屋找药,结果她根本没事,还叫人把我房门从外面锁上了!我从窗子出去,去她屋里找她,结果呢,她躲在门后面,我一进门,给我撒了一把迷魂药!我当场就晕过去了,我这才刚醒!又给我告状了!”夏景玄气呼呼的叙述完一切。 夏景言都快没脸见人了,一直在心虚的捂脸,偶尔还吐个舌头,夏景笙则一直看着夏景言,笑个不停,夏景宸一开始还努力的憋着,到后来就实在忍不住了,边拍桌子边捂着嘴大笑。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夏景言能把夏景玄耍得团团转了。其实夏景言这些年总用相同的套路,只是夏景玄总是深信不疑而已。 “万一她有一天没骗我,真的很难受呢。”夏景玄每次都这么说。 “言儿,还不快去,”夏景笙给夏景言使了个眼色道。 夏景言抿着嘴唇,走到夏景玄身边蹲下,趴在他的腿上,轻轻的拽着他的衣服撒娇,还娇滴滴的说:“哥哥~言儿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嘛~” 夏景言带上了她的面具,对待兄长们,她总是娇娇气气的,这样的时候,一般人可真受不住,但夏景玄他还偏就不是一般人。 “哥哥~”见夏景玄克制力非同常人,夏景言也只能使用第二大计,直接坐到了夏景玄腿上,头靠到夏景玄肩上“哥哥我错了嘛~真的错了。”几根头发丝蹭的夏景玄痒痒的。 “好了!下不为例啊。”夏景玄傲娇的别过头,故意不看夏景言。 “哥哥最好了!”夏景言又给夏景玄送了一个巨大的拥抱。 “王爷,主儿”,陆朝芽带着梳洗好的言玉走了进来,夏景言赶紧扒拉了两下衣服,站的笔笔直,又换了另一幅面孔,伪装成一个郡主该有的模样。 夏景宸就在门口站着,陆朝芽一眼看到了他,笑着小声叫了一句“景宸哥哥,”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向夏景笙走去。 言玉在后面跟着,看两人这小互动,“难不成陆姑娘竟与将军……”言玉悄悄想着。 实则并没有。 陆朝芽走向前,她才看到,夏景言和夏景笙后面还坐着一个心情似乎十分不错的夏景玄。 “侯爷”,陆朝芽行了个礼道,脸不自觉的就红了,笑起来的夏景玄更好看,只是他总平素板着脸,难得见他一笑。 “王爷”,陆朝芽还在那里花痴,言玉早走到了夏景笙身边,在陆朝芽的世界里,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夏景玄都快以为她是不是病了,需要扛回去治一治。 “朝芽?”夏景玄试探着叫了一声。 “啊!”陆朝芽才反应过来。 “你生病了啊?”夏景宸也觉着陆朝芽怪怪的,便问了一句。 “哦!没有没有,朝芽刚不知想什么呢,走神了,还请侯爷和将军恕罪。”陆朝芽尴尬的点点头,赶紧退到夏景宸身边去。 “诶,你是不是也对我二哥完全没有抵抗力啊,”夏景宸笑着挤到陆朝芽身边道,陆朝芽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娇羞的说:“景宸哥哥,你说什么啊,朝芽听不懂。” “这有什么听不懂的?不过我和言儿都是见着他就跑,你怎么还傻站着啊。”夏景宸一脸疑惑加天真,朝芽也是服了。 毕竟夏景宸还小……还小……吗? 夏景笙也是说过的:“不要跟我们家景宸谈爱情,我们景宸不懂”。 “唉,忘了这茬了,景宸哥哥根本不懂啊。”陆朝芽暗想。 “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侍奉,本王休息时也不需要人伺候。”夏景笙对言玉说。 大概了解了夏景笙的习性,为躲避“可怕”的夏景言,言玉立刻逃跑。 “奴婢告退。”言玉行礼离开。 终是做了别人的奴婢啊,她苦笑笑。 “言儿,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夏景玄也起身要走。 “啊~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又天黑了。”夏景言嘟个嘴巴皱个眉毛在原地抱怨。 夏景玄又停住了脚步,“不睡觉你还想干嘛?大半夜的。” 不出三秒钟,夏景玄就后悔说了这一句话。 因为夏景言顺势就接了这一句。 夏景言瞬时转“悲”为喜,闪着发亮的的大眼睛说:“哥哥,晚上各处都去不了,晚上只有星星啊……” “少来!你自己去!我们明日都有自己的事做,谁像你一样,日日闲在家里。”夏景玄完全不给夏景言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确实,这机会也不能给呀。 “真陪她看一夜的星星,明日我岂不要顶着两只熊猫眼去见下属,本侯颜面何存啊。”夏景玄心里想着。 “哼!自己去就自己去!”夏景言被怼这一句,气呼呼的走出了茶苑,只留夏景笙兄弟三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完了,又把小祖宗惹下了。 第四章 夜游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寓情阁内,夏景言坐在自家小院内,看着闪烁的繁星,心情十分差劲,一枝一枝的折着旁边开得正盛的牡丹。 陆朝芽在后面站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懊恼的站着。 夏景玄和夏景宸都各回各屋了,夏景笙在准叙阁与遇情阁之间选了一下,“琐事”“妹妹”,这还用选吗?肯定是妹妹啊! 不一会,夏景笙悄悄走到了陆朝芽和夏景言身后,没人发现他,他走上前,轻轻的戳了戳陆朝芽,陆朝芽回头看到是夏景笙,立即会意,识趣地闪到一边去,院里只剩夏景笙与夏景言。 夏景言并不知夏景笙来了,还当身后是陆朝芽,毫无顾忌发起牢骚来:“朝芽,你说,我们家若是个普通人家该多好啊……” 夏景笙停下了想要走向夏景言的脚步,想继续听她说下去。 “若我们真是个普通人家,王兄就不用每天将自己关在那个金丝笼子里,去管着那些闲杂琐事,就能多陪陪我了。” 夏景言望着天空,面具下,她也只能这么抱怨。 “小时候还好,可自从王兄当上王爷之后,闲暇时间便一天比一天紧,有时我看着王兄屋里,半夜三更还着着灯呢,看着我都心疼,还有,若我不是郡主,我也就不用日日都关在王府里,你看,我看这天,只能从这小方块看出去,当然啦,这最重要的一点嘛……”夏景言停顿了一下,“当然是我无需再背这么多的诗文!每日都要被二哥哥追着打。” 夏景笙听着夏景言这“最重要的一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见夏景言不往下说了,便轻轻走上前,从夏景言身后抱住了她:“这话啊,你当与景玄说说。” “王兄!”夏景言一听声音不对,立刻转过了头,正看到夏景笙那充满柔光的眼睛在看着她。 “王兄,你怎么来了啊,”夏景言看着夏景笙,全然忘了自己刚说过的“看星星”。 夏景笙是王爷,能陪夏景言的时间一直很少,即便是夏景言还记得,也根本不敢想夏景笙会在大晚上带自己看星星,毕竟夏景笙第二天的公务不少啊。 “言儿不是说了吗,想让王兄陪着你看星星,”夏景笙抱着夏景言,觉着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了。 “可是王兄,你明日还有很多政务要忙呢”,夏景言一脸无奈的转回了脸,想着夏景笙不能因自己而耽误民生,他过一会儿总会走的。 “王兄今日也只想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兄长一样,无需忙着政务公文,只陪着言儿看这满天繁星”,夏景笙看夏景言的眼神突然略带伤感,他好像真的好久没能好好陪着夏景言了。 夏景笙知道,夏景言一岁时就失了生母,先夏王也从不疼爱自己的子嗣,都没有给过她多少关爱,能保护夏景言的只有这几个哥哥了。 可夏景笙忙啊,当今圣上荒淫无度,不务正事,京城只剩一个夏王了,这些年,夏景笙就像做了第二个皇帝一样,所有政事都要往他这堆,夏景玄虽好些,可他是侯爷,也要辅政,夏景宸年纪虽轻,可袁帝也不放过,是个将军,需要练兵,三人虽都在夏王府,日日相见,可与夏景言,皆都像隔了一个洪荒一般,夏景言虽总是笑嘻嘻的,但这样的牢骚,夏景笙都数不清她发了多少次了。 所以,夏景言时常闯祸,夏家三个兄弟也总是偏向她,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是他们亏欠夏景言的。 “王兄还是听到了……”夏景言满脸“假笑”,她其实是希望夏景笙真的能陪着她的,但也只是希望。 “王兄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陪着王兄的言儿,王兄陪着你看星星”。 夏景言笑的很开心,得到肯定回复,马上往边儿挪了挪,给夏景笙腾出坐的地方来。 夏景笙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坐下,而是朝着夏景言皎洁一笑,说:“言儿,你不是说在这王府里看出去,只能看到一个小方块吗”。 “那去哪里看?飞到房顶上?”夏景言还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 “王兄带你去个好地方。”刚说完,夏景笙便拉起夏景言的手往怀里一拽,轻轻一点地跃向屋顶。 “王兄,我们到底去哪啊?溜出王府啊!”一想到这个,夏景言眼睛都快冒光了。 虽然出府对自己来说是常事,但在夏景笙面前,夏景言不能将这一点表现出来。 “一会你就知道了,现在王兄告诉你,一会就没有惊喜了!”夏景笙还在卖弄玄虚,还好这样的王爷没让外人看到,不然京城可要热闹几天了。 夏景笙又带着夏景言从屋顶跳了下来,从马厩拖出了打着瞌睡的“血候”,一把把夏景言抱上马,自己也坐了上来,驱使马往城外冲。 “我们还要出城啊!”夏景言乐嘻嘻的看着夏景笙,夏景笙回了夏景言一个笑容,继续策马奔腾。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城门口,带着钢盔帽的士兵还打着瞌睡,沉重的马蹄声吵醒了他:“哪个人如此大胆!夜半不许出城!” “是本王。”夏景笙丢给他一块金色的令牌,士兵拿着,跟个烫手的山芋一样,险些摔了,内心暗骂自己,下次吼人前一定先看看人家是谁。 “属下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夜半出城何事之有啊,可需属下唤人随行?” 看着士兵这吓得腿抖的模样,夏景言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夏景笙也朝着夏景言笑。 士兵悄悄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不识得夏景言,所以在他眼里,就是夏景笙抱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要出城。 “不必唤人来,本王就是带自家小美人出去看星星。”夏景笙本以为说个“自家”够清楚了,但士兵并不是这么想的。 “自家?未来王妃?还出去看星星!真是恩恩爱爱,天下夫妻典范啊!不过这美人是谁呢?也没有传闻说王爷与哪家小姐亲近啊,难道是……” 不等他继续瞎想下去,夏景笙早驱使血候离开。 不一会,二人便到了夏景笙所说的“好地方”,是一个空旷的草场,飘舞着萤火虫。 “这儿好美啊!”夏景言扭回头对着夏景笙甜甜一笑:“王兄,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 “王兄是在上次围猎时偶然找到的,想着言儿会喜欢,便带你来看看。”夏景笙说话时直看着夏景言,甚至不愿往别处偏一下。 此地天空一望无际,可要比王府的“小方块”好多了,闪着光辉的星星挂在天空,将草场映的极亮。 “言儿,你可喜欢。” “喜欢!王兄带给言儿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月光下,夏景言在夏景笙的眼眸里,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夏景言玩的累了,与夏景笙一同躺在草场上看着星空。 “王兄,言儿突然发现一件事,”夏景言钻到夏景笙怀里,笑嘻嘻的看着夏景笙。 “什么事啊?”夏景笙有些困了,眼神都有些迷离了,但听到夏景言的声音还是扭过了头,顺便搂上了夏景言。 “言儿发现,王兄的眼睛,要比这漫天的星空美多了。”夏景言趴在夏景笙怀里,似是在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 夏景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夏景言的额头吻了一下,说:“那当然了,因为王兄的眼里都是言儿啊,言儿是整个天下最美的姑娘。” 过了一会儿,夏景言睡着了,不再像平时一样“吵吵闹闹”,安静得很。 第五章 欠揍啊?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哎呦喂~”第二天,夏景言是从一个客栈醒的,在草场睡了半夜,身上真是硌得慌。 “主儿你醒了。”陆朝芽端着一盆水进门,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哎,朝芽,这是哪儿啊?王兄呢?”夏景言刚起床,还处于懵傻状态。 “王爷一早就起了,都回府好一阵了,叫我过来照顾你。” “哦,那现在几时了?” 一说到这儿,陆朝芽的嘲笑兴致一下上来了:“恭喜主儿!午时一刻了!您现在赶紧动身回府,说不定还能赶上王府的午饭。” “什么鬼!都午时了!”夏景言一下惊醒,然后开启慌乱的整理模式。 “都这个点了!你怎么不叫我!我不止半夜拉着王兄出城去玩,还在外面过了一夜,还睡到了午时!这二哥哥知道了不得打死我呀!” 夏景言迅速穿好了衣物,从床上爬了起来,刚站起来往门口走的过程中突然停了一下,还好陆朝芽反应的快,不然就一盆水泼她身上了。 “谁给我脱的衣服啊?”夏景言皱着眉头转身。 “哎呦当然是我了”。陆朝芽一脸无语。 “哦~”夏景言安心的扭回头,又回到了着急的状态:“回府!回府啊!” 深锁阁里,夏景玄心不在焉的看着桌上的几卷公文,一卷又一卷的批着,到最后批完了还没有注意到,一笔画到了自己手上。 “侯爷……您想什么呢?”身旁的书童完全看不懂此操作。 “啊?”夏景玄才反应过来,赶紧接过了书童的手帕,狠命的擦手上的墨迹。 “哎,你说,这都到午时了,言儿怎么还不来找我?平时可要在我这儿闹上半天,不会真是因为昨晚我没陪着她所以跟我闹别扭呢吧。” “郡主怎会生您的气,侯爷,您若是想郡主了,属下这就去请郡主来。”书童平静的说。 在夏景玄身边的人,大多是这个样子,平稳有度,除了夏景宸和夏景言。 “我才不想她!谁想她了!把公文拿来我继续批!”夏景玄继续嘴硬。 “侯爷,您已经批完了。” “啊!这么快!”夏景玄一脸惊讶,不过马上恢复平静,说道:“咳咳,那我去看看她吧。” 夏景玄在遇情阁门口站了半天,无数次想要敲门,但最后都退了回来。 “不会吧,真生气了?这都午时了,连饭都不吃了?平时用膳跑的比谁都快。”夏景玄想着,透过门缝去瞄着房间里面,当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还一直执着的看着。 “侯爷……王府的门不露缝的,尤其是给郡主选的,一点缝都不敢露的。”路过的王府工匠看着夏景玄这个行为,那冷汗出的不带停的。 “我知道!你去忙自己的去……”夏景玄丝毫不放弃,看都没看工匠一眼,自然的背着手转到了窗户边,然后继续看。 夏景言总算回来了,刚想回屋换件衣服再去用膳,结果在自屋门口看到了慌张的工匠和不知道偷瞄什么的夏景玄。 她扒拉开工匠悄悄的走到夏景玄身后跟着他一块瞄,瞄了半天什么也没瞄到。 “二哥哥,你看啥呢?” “言儿!你咋在外边呢!”夏景玄被吓到爆出了和夏景言一样瞎学的口音。 “我为啥不能在外边啊?二哥哥你不会还要禁足吧!”夏景言一脸“恐惧”。 “你一大早上干嘛去了,连个影儿都看不到!”夏景玄故作声势,先下口为强。 “我……我……”,可惜这话正好戳到夏景言心虚点,“我去找小哥了!”夏景言随便找了个理由。 “少骗人!景宸去训练场了,你还能跟着他去不成!” “我……” “王兄今日进宫了,更不可能带上你!” 还不等夏景言继续找理由,夏景玄就先绝了她的后路。 夏景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天啊哥,你料事如神啊!”只能在原地噘着嘴心里委屈。 “说!” “哥哥我错了!”夏景言直接上手抱大腿,还一副要哭的样子,旁边一大堆侍女侍卫纷纷扭头吃瓜,给夏景玄看的慌慌的。 “别别别起来说,哥哥以后还要见人的……”夏景玄赶紧伸手去扶夏景言。 “不嘛~”夏景言反而更大声了。 “那你要怎样啊?”夏景玄咬着牙小声问,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我说完了,哥哥不许罚我。”夏景言露出一副小可爱的表情。 “那得看你到底干嘛了……” “哇啊啊……二哥哥欺负人了啊啊啊~”夏景言一副“碰瓷”的模样,抱得夏景玄心慌慌。 “好好好不罚不罚!起来!”夏景言才哽咽着站起来,趁夏景玄不注意露出一个“皎洁”的微笑。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夏景玄气呼呼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个“捣蛋鬼”。 “嘻嘻”,夏景言斜嘴一笑:“我和王兄昨晚溜出了王府还溜出了城去草场看了一夜的星星,不仅如此我还一个人在客栈过了一夜!怎么样哥哥你生不生气!”整句话一气呵成,要不是实在能力不行,中间都可以不喘气的。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是不是非要把你哥气死!”夏景玄气的脸都红了,“不听我话还挺骄傲啊!”夏景玄伸手就要打。 “哎哎哎哥,你说好不罚我的”,夏景言嬉皮笑脸的躲开,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给夏景玄气的,差点送去抢救,但他也无可奈何啊,只能拍拍自己脆弱的小心脏,默念《莫生气》。 “矮油哥哥~你不带我出去玩还不让王兄带我去吗,王兄是整个京城最厉害的人,会保护好我的,哥哥你就没带我出去过!”夏景言又娇滴滴的钻进了夏景玄怀里,笑嘻嘻的蹭着夏景玄的胸口。 “等等!”夏景玄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止了他的自救行动并满脸惊讶道:“昨天王兄是带你出的城?” “对呀,怎么了?”夏景言觉着很奇怪,问道。 “今日京城都在传,王兄带一娇滴滴的小美人夜半出城看星星,还说带的是言玉,本来我还不信,想着王兄出门为何还要带着言玉或是别的女子,原来带的是你啊!” “那当然!王兄的马上,向来只载我一个女子!”夏景言满面骄傲。 正当夏景言内心狂笑时,夏景玄直接给她泼一盆冷水,下手快准狠都不带犹豫的: “就是那个守卫眼睛有点不好,就你这样的还能是娇滴滴的小美人,怎么想的。”然后就开始笑,笑的不像个亲哥。 然后又开始了一场两人“争斗”的戏码。 “哥!我可是你亲妹妹!” “好了好了哥哥错了还不行嘛!” 好一会儿,“武斗”才算结束。 “我不管!哥哥要补偿我!”夏景言和夏景玄总算是打闹完了,夏景言还是气鼓鼓的,撅着个嘴继续在那说。 “这大白天哪来的星星啊,我上哪儿陪你看。”夏景玄无奈的说。 一说到这,夏景言的鬼点子又来了:“哥哥,今日言儿从外面回来,见市集上热闹得很,我问过了,哥哥下午空闲的很!哥哥你就陪我去市集逛逛呗!” “好好好,依你,”夏景玄眼底泛着宠溺:“走了先用膳。” 然后下午…… “哥我求你了!也带上我吧!我可是你亲弟弟啊!”夏景宸扯着夏景玄的衣服,抱着夏景玄的大腿一副绝不松手的样子拼命哭喊:“哥呀!我在训场呆了一上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只带言儿不带我呀!” “好了好了走走走!”夏景玄真是要怀疑人生了,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夏景言和夏景宸。 长街上,热闹非凡,各处是夏景言稀罕的小玩意,于是,就出现了…… 夏景言在前面一路狂奔,夏景玄一路买单,夏景宸一路搬东西的奇观。 另一边,言笠一大早便气冲冲的从王府出来,原是他也听信了谣言,以为自己的女儿如此有本事,入王府的第一天就得王爷如此青睐,还可在夜半让王爷带之出城观星,结果一问言玉才知根本没有这回事。 亏言玉还认为她的爹爹舍不得她了,要接她回家,不想却是这般结果。 “唉~老爷,妾身便说这玉儿不行吧!您还让她试啊!”小妾在旁扇着扇子,一脸妩媚相的往言笠身上贴。 “好了!”言笠正生着气呢,一把推开了她,“你自己也不想想,如果玉儿得不到王爷对咱家有什么好处?她当不上王妃你儿子的仕途从哪来!”言笠吼了几句。 小妾顿时没了话说,自己去马车角落赌气去了。 “你在这看了半天了!到底找到人没!”言笠朝着车下正慌忙巡视街上的守卫吼道。 “马上!马上……”言笠吼的正是昨夜看到夏景笙出城的人,正瞪大了眼睛寻找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 “跟我女儿抢人!非得除了她!”言笠怒目圆睁,眼里充满血丝,直愣愣的盯着大街上的每一个女子,藏匿于市井间的三名死士也随时准备着。 别说还挺巧,夏景言刚好路过。 “言大人,就她!”守卫一眼认住了夏景言,言笠赶紧看过去。 “呦呵!就她!怎么还跟着两个?”正巧言笠看到夏景玄和夏景宸相继跟到了夏景言身边。 “言儿,你看那些女子,为何都要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呀……”夏景宸一脸慌张的凑到夏景言身边。 夏景言扭过去看了看,果是如此,满大街的姑娘全都一脸花痴的看着夏景玄和夏景宸。 “哥哥啊,她们皆是看上你了!”夏景言满脸笑容,看来今日不仅买到了心仪的物件,还能捡一大群嫂子。 “你还好些,看我。”夏景玄一脸生无可恋的举起自己的手,上面拿满了各色各样的香包,全是那些女子隔空抛来的。 “哇哦!哥哥你好受欢迎啊!”夏景言都看傻了。 夏景玄并不喜欢这些,将香包挨个扔回给了那些女子,并一把抓起夏景言的手朝她们晃了晃。 “哥,你怎么又拿我当挡箭牌啊!”夏景言嘟着嘴抽回手。 一旁的言笠才叫一个气,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不知道哪家的女子,既夺了王爷的心,在外还有两位公子! “动手!”言笠狠狠拍了下座椅,身后三名死士应声而出。 夏景言感觉耳边有冷箭的声响,立即点地而起,果然一只冒着寒光的羽箭险些蹭到她身上,从她脚下窜到了身后店铺的门上,她看向羽箭射出的地方,三名大汉正对她虎视眈眈。 本来在街上闲逛的百姓见此场景立即惊叫着逃向一边,夏景玄和夏景宸没有多大反应,就在原地站着准备看夏景言“大显神功”。 真不知是谁家死士,这么想不开偏跟自家的母老虎妹妹斗。 “你们是谁?”夏景言略带挑逗的看着三人,丝毫不惧。 “取你命的人!受死吧!”三人并不想和夏景言多说,只领头的说了一句,便一起冲了上来。 夏景言就在原地乐呵呵的站着,三人接近她的一刹那,夏景言用力抓紧了一个人的胳膊往下一拉,又借力朝另一人胸口踹了一脚,被踹的那人神色痛苦的后退撞到了第三个人,两人接连倒地,夏景言又将抓的那人向后一拽,脚用力朝他背上踹了一脚。 短短三回合,三人都倒了,前两人还想站起来,却被在旁看戏的夏景玄和夏景宸一脚一个死死地踩在了地下。 言笠在马车上都看懵了,这还是女子吗? “老爷……怎么办啊?”守卫见死士都倒了,慌张的看向言笠。 “慌什么!她又不知道是咱们安排的人!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背着王爷在外与别的男子私会她又能好到哪去!好了,将计就计,下一步走。” “是……”守卫心里慌慌的,但也只能听言笠的话。 “女侠好威武!”守卫向前一步。 “啊?”夏景言疑惑地看向他。 “哎呀,这不就是昨夜与夏王爷一同出城的美人吗!”守卫一脸要唱戏的表情。 “啊?是她啊!” “这莫非就是言玉小姐?” “不是,言玉小姐进王府时我见过的,不是这个啊。” “王爷心里真有别人了!” “啊!那我怎么办啊!” 市井各处响起哀叹声,甚至还有当场哭了的。 “哥,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夏景宸还在后方与夏景玄说着悄悄话。 “管他的!咱们还是带着言儿赶紧走吧,我一天的好心情全让这几个人毁了!”夏景玄满脸冷漠,上手就要抓着夏景言走。 “你们是何人!竟然与王爷的女人如此亲密!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还在街上呢!小心本官告于王爷!”言笠走下马车,满脸正义感,其实就是想赢得夏景笙信赖。 “你是何人?”夏景言保持着“高冷”的模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实则内心已经快憋不住了,她拉了拉忍不住要教训他们的夏景玄和夏景宸,两人立即意会并退后保持沉默继续看戏。 “本官是原县县官言笠!好一个妖女!勾了王爷的心竟还与府外男子有勾结,真是胆大包天!” “言笠?言玉的父亲哦。”夏景言挠了挠头想了想,昨日却有一个叫言玉的女子来到王府,派来色诱的吧! “那你识得我是谁吗?”夏景言憋着笑问道。 “我管你是谁!背叛王爷就是不行!你本事是大,本官打不过你,但是你做出此等事,王爷绝不会放过你!京城众多世家也决不会放过你!”言笠一脸义正辞严。 “对!谁也不可背叛王爷!”竟然还有附和的观众。 “哈哈哈哈哈,”夏景言真是要憋不住了,笑出了声,“那我若是郡主呢。” “郡……郡主,”言笠听到这个还是有点慌的,但还是鼓足了劲继续作死,“郡主又怎样!郡主也大不过王爷!” “你是不是傻!”夏景言真的要笑没气了。 “介绍一下,我是夏王府的安宁郡主,当今夏王的亲妹妹,言大人,这偌大的京城就我一个郡主,我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你都想不到!想得到王兄的重用还不把我们一家人认全,你怎么想的啊!” 言笠站在原地下巴都要惊掉了,他可是将整个京城美人皆想遍了偏就落下一个夏景言,怎么就忘了夏王还有个亲妹妹呢! “这位呢是我二哥,夏府二公子,当今蔚凌侯,这位是我三哥,夏府三公子,当今一品正远将军,你都不认识啊!合着我们家你就认识个王兄?”夏景言依次向言笠介绍了他另外惹到的两位祖宗,言笠才想起来赶紧跪下。 “我王兄带我玩不犯法吧!言大人啊,您可放心,本郡主可没法跟您女儿抢夫婿,毕竟,本郡主的夫婿也不能在自己的亲兄长中选啊!”夏景言冷笑着看着言笠那副吃瘪的模样,心里对言玉的好感也拉下了好几百度。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未识得郡主,下官再也不敢了!”言笠一个劲的磕头。 “好了,本郡主要你命也没什么用,只是刚刚活动筋骨时,一不小心弄坏了身后店家的门……” “下官赔!下官赔!” “哎呦,逛了一会也累了,哥哥,我们回家吧。”夏景言傲娇的转身上马,夏景玄和夏景宸就在马下给她牵绳子。 正要驱马走时,夏景言突然又想起件事,“哦对了,王兄的马上向来只载本郡主一人,您的女儿若没有通天的本事……还是趁早领回去吧!”说完,夏景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六章 女流氓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真是要气死我了!”夏景言随手揪起了路边的野草朝空中一顿乱飞,还有几次不小心挥到了马身上。 夏景宸在一旁笑着说:“言儿,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二哥哥最宝贵的良驹,打坏了不怕二哥哥罚你啊!” “哎呀哥,你说这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我身上来啊!王兄带我出去玩怎么还扯上我偷奸了!真的是!人家今年还小呢,可不着急选郡马~”夏景言本还生着气,却又突然开始皮了。 周染濯接到线报,与顾允悄悄潜伏在路边,恰巧听到这一幕。 “这怎么还扯上通奸啊?她才多大啊!”周染濯一脸嫌弃的看向顾允。 “陛下,这……这臣也不知道啊……”顾允一脸慌张。 “哎你刚刚听到没有,她不着急选郡马,那我们还是回去吧!”周染濯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逃掉。 “陛下!陛下!”周染濯转身就要逃跑,顾允赶紧给他拉回来,“臣说陛下啊,您就凑合一下吧,又不是要和她过一辈子!”顾允表面是在苦口婆心的劝告,实则已经憋不住他的嘲笑之意了。 “你明明就是在笑我!你等着!回去我就先给你纳十房黑婆子!让她们每天陪着你!让你也体验一下我的痛苦!”周染濯一脸黑线,竟还有些委屈巴巴的感觉。 “别呀别呀陛下哈哈哈哈……”顾允终于憋不住了,开始狂笑起来,“那个……陛下啊,那个……夏景言应该不会,她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有情郎啊,在府里她哥再惯她也不会让她这么荒唐,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对不对!而且……这夏景言长得也挺漂亮的,可比黑婆子强多了您说是不是,您要是给臣纳几房像她这样的,那臣乐意接受!” “你想得美!好了别笑了!”周染濯表面上绷着,其实自己也有点想笑,“你等着!”见顾允还在笑,他就像一个小孩子赌气一样气的背过身去。 “好了好了陛下,臣不笑了,咱们还是赶紧准备吧,还是最低级的那招英雄救美。”顾允憋住笑容,一脸“严肃”的搭上了周染濯的肩头。 “知道低级你还用!” “虽然低级但却也最管用啊!” “行了,动手吧,到了朕舍身取义的时候了。” 周染濯混进人群里,顾允安排好的人也接连就位。 “言儿,走了一下午哥哥要累死了,要不你下来让哥哥坐一会儿!”夏景宸装模作样的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小眼神看向夏景言的时候眼睛都要冒光了。 “哦,”夏景言没想那么多就下了马。 夏景玄扭头看了一眼,夏景言自己走到了前面去,而夏景宸也正好抬头用同样快发光的眼睛看着他。 “看什么看,还想让我给你牵马啊!”夏景玄一把扔下了缰绳,“自己骑。”说完便扭头走了,夏景宸也只能嘟嘟嘴自己骑马跟在后面。 “夏景言下马了,准备行动。”顾允躲在人群里向另一人示意。 那人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狠狠地踹了马儿一脚,马便受痛而惊。下一秒,夏景言便看到一匹吐着舌头的肥头大马朝她冲来。 “言儿小心!”夏景玄赶忙提醒,可惜已经来不及跑到夏景言身边。 夏景言看到惊马一下慌了,没把握好方位就直接“飞”向一边,自己都没注意到底是往哪飞,不过她这一飞正中周染濯的计划,周染濯也摆好了架势,准备在她慌乱落地的那一刻在地面来一个绝美的公主抱,用自己那张“绝世容颜”迷倒夏景言,从而达到打入敌人内部的计划,只可惜……计划出现了失误…… 夏景言确实撞到了周染濯的怀里,但是!她这一撞直接把周染濯给撞倒了!两人同时撞倒了地下,给周染濯都给撞懵了。 这丫头到底多重啊! 不过,公主抱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还是给了周染濯一个意外之喜,俩人的嘴撞上了…… “什么鬼!朕就是想先抱一下,这怎么还亲上了!好歹给朕点时间做一下心理准备呀!顾允!闹这事前不知道先提醒朕一下这丫头的体重吗!居然能把朕撞倒!” 周染濯的内心此刻犹如一万头羊驼奔过,夏景言红着脸站起来后,他趁机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允,并发出了十房黑婆子警告。 其实顾允也真是不敢想居然是这种结果,亲的那一刻他都要没眼看了。 “我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呀!啊!老天爷啊!我夏景言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你要如此责罚我!先是被人诬陷与亲兄长私通,居然又让我在这大街上失了名节,还好此地人少没人看到,要不然我真的不活了!不过这位公子好像还挺好看的……” 夏景言就这样与周染濯互相对视好久,看似对视,其实心里都在想自己的…… “言儿!”夏景玄交代了夏景宸一句,赶紧冲到夏景言身边,夏景宸看了夏景言一眼,确认她没事后,立即飞身上马去追逃走的车夫,并在追击的过程中想好了车夫的一百种死法。 “言儿!没事吧?摔着没?”夏景玄拽着夏景言的胳膊转了一圈确认身上没有伤口后才皱着眉头看向周染濯,他还在地上懵着呢。 “公子……你没事吧……”夏景言看着周染濯半天不起来,还以为这一下把人家给撞傻了,差点以为后半辈子要负责了,颤抖着身子苦着脸把周染濯拉了起来。 周染濯才反应过来,给了夏景言一个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没事,姑娘你没事吧?”实则内心嘶吼:“能没事吗!” “只是在下着实不懂,在下与姑娘第一次相见,无冤无仇,姑娘为何就要这般非礼在下,非礼就算了为何还将在下如此这般撞在地下,在下哪里得罪你了~”周染濯此时就像一个被无故非礼的一个小娘子一般,说话还带着哭腔。 虽然这也是提前就定好的场景,但也表达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突然就亲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真的很委屈啊! “不是不是!公子你听我解释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刚刚就只是要躲那辆马车!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夏景言一下就慌了,可不敢让人家以为自己是个女流氓啊!要不然还怎么把人家骗回家负责…… “好了姑娘我知道了。”周染濯一脸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可怜孩子。 “公子我真的……”夏景言都快哭出来了。 “好了言儿,”夏景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两手揽住夏景言的肩膀,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夏景言反而止不住泪了,扭头搂住夏景玄的腰靠他怀里哭了起来。 夏景玄拍拍夏景言的背,看向周染濯,“公子,我家妹妹还小不懂事,不小心冲撞了公子,不如我们兄妹二人先将公子送至医馆为公子看看伤势,而后公子有何要求我夏家尽量满足,您看可好?” “算了算了,在下没有伤到。”周染濯道。 夏景言哭了一会,又哽咽着扭回头,“公子……你真的没事吗?都是景言的错,景言以后一定小心看路!” “好了姑娘,别哭了,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哦!在下便告辞了。”周染濯说完,马上就像逃命一般的想跑。 “等等!”夏景言突然叫住他。 “这是又怎么了!!!”周染濯内心都要疯狂了,但也只能像刚才那般笑着扭回头,“姑娘,怎么了?” “给你这个,”夏景言迅速跑到他身边去塞给周染濯一个小巧的令牌,又迅速跑回夏景玄身边,完全不敢多看周染濯一眼,“此物赠与公子,我叫夏景言,您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可尽管至夏府找我。” “多谢姑娘,在下名为周染濯,那我们日后有缘再见。”周染濯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露出一个笑容,尽管这一下“失了自己的清白之身”,但好歹也得了一个有用之物,也算不枉此行。 顾允还在一边看着,周染濯慢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顾允顿时感到身边一阵寒风,转身就想跑。 “你跑!跑了就别回来了!”周染濯都懒得追,就站在原地不动,当然不出他所料,顾允听到这句话,马上一脸假笑的跑了回来。 “陛下……臣……臣锻炼身体……” “行了别装了,任务完成,回去准备准备该去夏王府了。”周染濯气鼓鼓的说完转身就走,顾允赶紧跟上。 “你说她一个郡主怎么还有令牌啊?”周染濯边走边鼓捣那块令牌。 “哦,这是夏家另外三位惯的,夏景言就喜欢玩这些小玩意,夏王就根据她的喜好给她造了一个令牌,并昭告天下见此令牌如见夏王,让天下人都不敢欺负她。” “哦。”周染濯应了一声收起令牌。 第七章 我把你当姐妹,你居然想当我嫂子!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夏景言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家中,夏景宸早回去了,站在一辆似曾相识的马车旁边,身边还有几个满头大汗的家丁在拖着一匹精力异常旺盛的马儿。 夏景笙听到动静,想是夏景言回来了,便放下了手中的公务带着言玉走到院中。 言玉已然是一副女官的模样,只顾跟在夏景笙的身后。 陆朝芽本来在房里泛着无聊,听到动静也赶紧冲出房门。 门外,只见夏景宸双手抱胸靠在马车上,夏景玄冷着脸站在一边,一股寒气逼人的模样,夏景言还红着脸抿着嘴安安静静的站着,而夏景笙却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副不知发生什么事的表情。 “什么情况啊,气氛这么诡异……”陆朝芽站在一边小声嘟囔。 “这是怎么了?”夏景笙也感到古怪,问道。 “事情稍稍有那么一点复杂,总而言之就是……言笠找事……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差点撞到言儿……言儿躲开了……一不小心撞到别家公子身上……然后……”夏景宸一阵嘟嘟囔囔。 听到自己的父亲言笠,言玉心里颤了一下。 “小哥!”夏景宸正要说下去,夏景言赶紧制止,并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夏景宸身边一把捂上了他的嘴。 “到底怎么了言儿?”夏景笙对此一行为很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一不小心撞到了那位公子身上,还把人家撞倒了……王兄我……我就是太胖了……别的也没什么。” “言儿,你没撞伤吧。”夏景笙走到夏景言身边,心疼的看了看夏景言身上,过了会又笑着说:“我们家言儿哪里胖了,这叫可爱。”夏景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个车夫呢?”一直没发声的夏景玄说了一句。 “跑了,我到的时候只剩马和车了”,夏景宸叹了口气。 “算了吧……人家跑都跑了,而且我也没什么事”,夏景言跟了一句。 “好了,天也不早了,赶紧去用膳了。”夏景玄真是不想再说话了,找了个理由就走了,几人也相继跟上。整个用膳时间,陆朝芽都感到十分尴尬。 两个时辰后,寓情阁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如此……”夜半,夏景言与陆朝芽还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嗯……主儿,你确定这不是从话本子里看的然后来讲给我听的吗?”陆朝芽的表情异常“凝重”。 毕竟夏景言这奇异的经历简直就是话本子里常有英雄救美的桥段嘛。 “哎呀不是啊!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啊!”夏景言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当然,是装的。 “周公子长得好看吗!”陆朝芽欣喜的很,这重大八卦,千年难遇啊! 并且她也特别明白夏景言,夏景言根本不伤心,如若是真不开心,这个时候她早派人全城追捕那可怜的公子了。 “好看!” 果然,陆朝芽一提到这个夏景言的兴致一下就上来了,“他……我就感觉,就是个超可爱,你是没看见他那委委屈屈的表情,超级可爱!” (另一边的周染濯……“阿嚏!谁说我坏话呢!”) “那不挺好的嘛!”陆朝芽一脸“坏笑”。 “问题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上哪找他去呢?”夏景言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优雅”的假笑。 “哎呀主儿,你要相信缘分!这京城就这么大,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 “哦~缘分啊”,夏景言坏笑了一下,“就像你和我二哥哥的缘分?” 陆朝芽的脸一下红了,“主儿你说什么呢!” “哎呦还装还装~姐妹之间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啊!”夏景言眯着眼看着她,“整个王府我觉着属二哥哥对你不好,你还偏偏往他身边钻!钻的比我还勤快!真当我看不出来啊!” “哎呀主儿,人家哪有嘛……” “没有你笑什么!脸红什么!”夏景言一脸打听八卦的模样,将羞到把脸埋进被子里的陆朝芽拖出来,“快点说说,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真想听啊?”陆朝芽满脸娇羞,“那你要帮我保密,不许告诉别人。” “好了好了我保证!”夏景言憋着笑,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快说嘛!” “那……主儿,我给你讲个故事。” 那是王府最荒凉的地方,最底层下人的住房,陆朝芽那时才满八岁,家里困难,王府低价买了她。 那里的婢女每日的任务就是擦干净每处的例如花瓶,马车,或是喂马,刷马,刷恭桶等,陆朝芽还小,做不了别的,就去擦花瓶,看似简单,但这其实是最可怕的。 擦不干净要被打,这还是好的,花瓶易碎,若真是一不小心打碎一个,那才真是大难临头,大宫女们总说这些花瓶贵得很,打碎一个就是要了命了,所以这活没几个人想干,就偶尔有几个想往上爬的自愿去做,因为可以去到王府最好的地方,接触到那些身份高贵的人,剩下的就由这些刚入府的小婢女去做,陆朝芽就被安排做了这个。 因为还小,所以陆朝芽做事总笨手笨脚的,那日夏景笙为夏景言大摆生辰宴,所有勋贵集于王府,早想接近夏景笙和夏景玄的银璃县主自然也就来了。 她先找到了夏景笙,在夏景笙那儿吃了瘪后就气冲冲的走到庭院,陆朝芽和几个婢女正在那干活,真是不巧,陆朝芽偏就在这时打碎了花瓶。 “谁啊这么没有眼力见!没看见本县主正心烦呢吗!”银璃吼了一句。 陆朝芽打碎了花瓶本就吓怕了,听这一句更是不敢吱声儿,就呆在原地不动。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本县主问话为何不答!”银璃气恼了,上来就揪住了陆朝芽的耳朵往上提,陆朝芽被揪的生疼,用手去拽银璃的手。 “你竟敢挠本县主!疼死本县主了!”银璃一把扔开陆朝芽,心疼的捂住自己的手,陆朝芽这心里委屈的,自己根本没挠她啊! “好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银璃揪起陆朝芽的衣领就往碎瓷片上按。 被按在碎瓷片上很疼,陆朝芽身上被划开好几道,可她不敢大声叫喊,只敢小声地哭,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夏景玄不想呆在宴会厅,虽然他特别不想离开夏景言,但是他也实在受不了有一堆人围在他身边鼓足了劲的套近乎,甚至还有人带了媒婆来给他说媳妇儿!他还未过加冠之礼呢!他才十六岁!他趁大家不注意溜出了宴会厅,正好就撞上了银璃在自家院子里狂吠。 银璃看见了夏景玄,赶紧拉起了陆朝芽,自己装模作样倒在碎瓷片上大哭,给陆朝芽都看傻了,还有这种操作? “景玄哥哥~”夏景玄刚走过来,银璃就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抱住夏景玄的胳膊,一点不像受了欺负的样子,夏景玄都嫌弃她低级的演技,一把顶住她的头往边上推。 “嗯~景玄哥哥,这个小婢女她欺负我!” 夏景玄最受不了这个,银璃这一句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外表还是要装的冷静。 “她欺负你,伤都长她身上了。”夏景玄一脸鄙视,“县主,你这身上够整洁的。” “大哥哥,我没欺负她……”陆朝芽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眼眶红红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夏景玄走到陆朝芽身边,见她身上处处伤痕,膝盖和小腿处划开好几道,“还能走吗?”夏景玄问了一句。 “疼……”陆朝芽不敢大声哭,只敢自己悄悄的掉眼泪。 “行了知道了。”夏景玄一把抱起陆朝芽。 银璃刚想继续诬陷,却被夏景玄抢先一步。 “哦对了,银璃县主这家教不怎么样,改日本侯便赏你一个严谨的教养嬷嬷,让你好好学学规矩,这近三年还是别出门了,省的丢人现眼,污了我朝国风。”说完便抱着陆朝芽走了,完全不理会银璃在后如何求饶。 “故事大概就是这样。”陆朝芽满脸花痴的表情。 “嗯……英雄救美,你这更像话本子里讲的吧,还说我呢。”陆朝芽讲完,夏景言做了一个合理的评价。 “哎呀戏剧来源于生活嘛,主儿你听重点嘛!” “还有什么重点?” 一说到这,陆朝芽满脸坏笑,“后来……侯爷不是带我去治伤了吗,我的伤大半都在腿脚上……主儿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哦~”夏景言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明白,女孩子的腿脚可只能给自己的……”夏景言停顿了一下,随即朝窗外大声喊道:“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哦!” “哎呀主儿!”陆朝芽赶紧去捂夏景言的嘴。 “我说你怎么天天去找我二哥呢,我把你当姐妹,你却想当我二嫂!”两人打闹好一会才肯睡觉。 第八章 宫宴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而另一边,虽然早已半夜了,但皇宫里仍旧是灯火辉煌,袁帝满面红光,怀里搂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正是周芸婉,她满脸妩媚的笑着,随着袁帝一起泡在水池子里,身后还跟着一群轻衣薄裙的后宫妃嫔陪着袁帝胡闹。 “美人儿!朕封你为贵妃如何?你这天仙的绝色,可比这一屋子胭脂俗粉强多了!”袁帝满脸昏君该有的笑容,痴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周芸婉。 “臣妾谢陛下~”周芸婉一笑,袁帝心都要化了。 但在周芸婉心里,袁帝那个贪图美色的表情真是要让她恶心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朕的贵妃!这是朕最钟爱的芸贵妃!”袁帝跟个疯子一样仰天长笑,一群后宫女子也跟着一起附和。 周芸婉咬了咬牙,像袁帝身边走去,向黑暗深处走去。 这样好的姑娘,终究是因为一个内应的身份毁了一生。 “言儿,小懒猪,起床了!”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夏景玄在门口不耐烦的站着,“别忘了今天的安排。” “知道了……”夏景言还困着呢,但也只能无奈的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记着呢,今日那个昏君举办游园会……”夏景言是真不想去,可是无奈人家偏就要各处勋贵皆要到达。 宫中景色不错,夏景言到了之后也愿到处转转,只是可惜三位大忙人哥哥都要去接受应酬,没一个有空跟夏景言一起去的,陆朝芽这个见色忘义的,还要去跟着夏景玄,夏景言就只能一个人在宫里瞎转悠。 “这边的花好看!” 说巧不巧,夏景言迎面碰上了因父亲升官而在宫里趾高气扬的银璃县主,不对,如今也是郡主了。 “哎!对面那个丫头!过来帮本郡主采些花朵带回府上!” 夏景言本想绕过她走了算了,省的让银璃破坏了她的好心情,可惜银璃没事找事啊。 “叫你呢!听到没有!我们郡主让你采花那是给你脸面!”银璃的婢女也跟着一起叫嚣。 “宫里的花不能乱采,连这点规矩你都不知道吗?”夏景言回过头认命,准备好好给银璃上一课。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郡主用你教训!本郡主的父亲可是魏远侯!一句话够灭你全族的!” 这几年来银璃的脾气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般刁钻跋扈,真以为全天下都是她的奴才了,脑子不是一般的傻啊。 “哎呦~我好怕怕呦~”夏景言看她那副“傲娇”的嘴脸,都想吐了。 “哼,知道怕了吧!现在给本郡主跪下来求饶,本郡主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你跪呀!”银璃完全没有看出夏景言满满的嘲讽之意,还是一脸“傲娇”,夏景言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怪不得年到二八了还没人娶。 “你有病吧!”夏景言本着关爱病人的心理想着算了收拾银璃了,丢下一句话就想走。 “你竟敢骂本郡主!”听到这突然一句,银璃气的脸颊通红,就要上手打人,奔着夏景言就想打。 夏景言早听到她的脚步,在银璃马上就要打到她的前一步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夏景言力气不小,这一下抓的银璃生疼,夏景言又毫不客气的往她腿上踢了一脚,银璃连叫喊的时间都没有就跪了下来,磕到地下的一下也不轻,银璃想站起来,无奈夏景言压的紧,动都动不了。 一边的各家大小姐及夫人们都看了过来,在一旁窃窃私语,没有一个向前救助,一是银璃招惹人太多,没人想救她,二是现场没人打得过夏景言啊,银璃也只能在地上跪着。 “背《女则》,背完一百遍我就让你起来。” “本郡主可是魏远侯的女儿!”银璃还在苦苦挣扎着。 “我知道啊,我让你背《女则》,又没问你是谁。” 另一边 “知道了,一会儿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夏景宸表面正经与一些臣子叙话,实则内心早就烦躁不已,找了个理由就想走。 “夏将军慢走。”一群不知比夏景宸大多少的臣子忙起身行礼恭送。 夏景宸一出大门,就着急忙慌的去找夏景言,不痛痛快快的和夏景言玩一场,实在是消散不了这么多麻烦事的困扰,而且这是在宫里,不是在府上,他总怕有人会欺负夏景言,虽然世界上好像没什么人敢欺负夏景言…… 另一边,银璃还在委委屈屈的背着《女则》,而她的父亲魏远侯,刚升了官受了赏,正在傲气上呢! “安宁郡主,本侯的女儿与你同位,你却做出这种行为,真是无礼无德,是不把本侯放在眼里吗!”魏远侯一脸义正辞严。 夏景言听到他的声音,鄙视的回头瞥了他一眼,又扭了回去,朝银璃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翻回来直走到魏远侯跟前,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侯爷家的这位郡主实是不懂规矩,这是在宫中,又不是在自家后花园,景言唯恐银璃郡主坏了宫中规矩,冲撞了陛下,损了侯爷的名声不说,若是陛下查问起教导郡主规矩的嬷嬷来,供出景言的兄长来可怎么办,三年的闭门教导还不起效,真不知到底是嬷嬷教导无力呢,还是银璃郡主脑子不行呢~” “你……你!”魏远侯被气得发抖。 “所以景言就先替侯爷教训教训郡主,省的陛下看到,连累侯爷一家,又气着我兄长不说,让外来使者看见,岂不让人说我东江女子刁蛮无礼,丢了我朝的脸面。”夏景言冷笑着说完,内心有点幸灾乐祸。 毕竟生活这么无趣,欺负人还真是她的乐趣,“尤其是欺负老实人……”夏景言内心想到,一说到老实人……夏景言莫名想起周染濯来,“哎呦那可爱的小脸蛋!”还在损魏远侯这个超级无敌大反派呢,就开始泛起花痴来。 “本侯的女儿如何无理!反倒是安宁郡主,仗着自家兄长就如此嚣张跋扈……”魏远侯话还没说完,夏景宸正好看到这一幕,完全不给面子的一脚就朝着魏远侯身后踹了上去。 “啊!”魏远侯应声向前倒去,夏景言赶紧躲开,魏远侯直接杵到了地上,冒出了一地鼻血。“夏景宸!你竟敢打我!” 夏景宸一听这话,又补了一脚上去,“打你就打你,我还挑日子吗?” “我是新晋魏远侯!” “那又怎样?爷三年前就当上一品将军了!”夏景宸一脸拽里拽气的说:“没办法,谁叫咱家权大势大呢,光言儿一个人整你未免无趣,不如再加本将军一个,本将军此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欺负人。”夏景宸一阵傲里傲气。 正在这时,袁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怀里还搂着他的新晋贵妃周芸婉,铁青着脸。 “陛下您看,这魏远侯好歹也是您亲封的侯爵,这夏将军就这么不把您放在眼里,成何体统啊!”周芸婉在一边儿添油加醋。 袁帝自然是耐不住周芸婉的煽风点火的,自己没个什么本事还想着收拾夏景宸。 第九章 你欺负朕呜呜呜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袁帝整了整衣襟大步走过去,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如何把夏景宸吊打一顿,直到刚到夏景宸身后,他还没来得及抬手,夏景宸意识到了后方有人,也知道是袁帝来了,可那又怎样? 对比一下在朝势力,袁帝就是个窝囊废,若不是想尊重虞夫人遗愿,按着夏景宸的脾气,早一脚把袁帝踹下位了,趁此机会,正好出一下压了多年的气! 夏景宸一掌朝后拍去,都不带犹豫的,要不是想给袁帝留点儿面子,他就用踹的了。 “哎呦朕的腰啊……”袁帝倒退几步摔到了地下,别说!这“砰”的一声还挺响! “哎呦!这怎么是陛下!对不起啊臣没看清,还以为是这宫里侍卫未查出来的刺客,毕竟这年头想刺杀陛下的不少。”夏景宸满脸笑嘻嘻的,这还是收敛点儿的,要不收敛可以当场请人来敲锣打鼓了。 “夏景宸……你竟敢打朕……”袁帝趴在地上“面色狰狞”的揉着自己的腰。 “你看,不愧是一丘之貉,这连被打了之后说的话都一样……”夏景宸拉过夏景言压低了声音说。 “你说什么呢!”袁帝看着他就来气。 “啊?臣是想说……陛下您的肚兜露出来了!”夏景宸刻意说的很大声,“还是红色的呢!陛下真喜庆!真不愧是我东江至尊之人啊!” “你……你闭嘴!”袁帝低头一看,还真像他说的一样,自己的衣领处露出一丝丝鲜红,他赶紧手忙脚乱的遮住,“朕喜纳新妃!穿点红的怎么啦!” 周围人都在笑,没人害怕,因为所有人都在笑,袁帝没那权力都罚,顶多去找找夏景宸的麻烦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都别笑了!不许笑!”袁帝坐在地上拍着地吼,然而他的话就像耳旁风似的,大家该笑还笑,根本没人理他。 “好了好了,收!”夏景宸朝一旁的大臣及女眷招了招手,一群人才逐渐安静下来,毕竟依夏景宸的脾气,他可真敢轮番揍他们。 “你还看什么!看什么!还不快扶朕起来啊!”袁帝冲着夏景宸发脾气,夏景宸笑了笑,上去拽了袁帝一把。 “竟敢打朕!”袁帝还想打他,迅速伸出手去,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夏景宸一把勒住他的手腕,勒的袁帝生疼,但是夏景宸才不管他疼不疼。 “陛下!不知者不罪!臣又不知道是您!”夏景宸朝他吼着。 袁帝手腕被夏景宸掐的生疼,一直在哀嚎,“夏……夏景宸……夏将军!是朕错了!朕错了!” “啊?陛下,您说什么?您错了?您怎么会错呢!”夏景宸偷笑着,没错,他故意的。 “你……你先松手啊!朕错了!你没错!松……松手……”袁帝哭唧唧的去拽夏景宸的手指。 夏景宸一把甩开了他,袁帝又摔在了地上,这次也不顾着什么皇家颜面了,就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儿一样哭。 夏景宸都怀疑他的智商如此感人,先帝是哪根筋抽了会把皇位传给他。 “陛下,您没事儿吧,臣寻思着臣也没使劲啊。”夏景宸走到他前面蹲下。 “呜呜呜……你还没使劲呢!你拿那上战场对付那群粗人的力气掐朕这娇贵……能不疼吗!你看!都红了!”袁帝把手往前一伸。 夏景宸凑过去眯着眼看了一下,确实……这伤再不看就愈合了…… “哦哦……臣用力过猛……臣知罪……”夏景宸看着他一脸嫌弃。 就袁帝这心智,不看这着急的长相,说三岁都嫌多。 “哦对了陛下!臣仔细想了想啊,臣认为您这次被臣误伤啊,完全就是这魏远侯和银璃郡主全部的责任!这银璃郡主相貌丑陋智商更是堪忧!臣兄长曾经派教养嬷嬷教育过三年的,可这如今还是不懂规矩,臣的妹妹不过是想替陛下和魏远侯教训教训,何罪之有!谁想是这魏远侯胡搅蛮缠!还想与臣在这宫里动手,您说该怎么办!” 夏景宸在一旁说着,魏远侯和银璃在一边脸都要气绿了。 “额……朕觉得这个事儿吧……”袁帝挠了挠头正准备说下去,夏景宸又打断了他。 “陛下!您无法抉择是吧!臣想了个好办法!臣来帮您解围!”夏景宸故意说的很大声。 说完,夏景宸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剑,都不带犹豫就将它拍在了袁帝肩膀上,袁帝甚至有一种自己要凉了的感觉。 “你……你要干什么!”袁帝都举起双手来了,跟要投降一样。 夏景宸突然感觉这场面有些似曾相识,他每攻下一座城门,城中的将领都是这样的。 “臣帮您解围呀!臣想着,像魏远侯一家这无理无德无能之辈,不如就地正法得了!省的浪费粮食!” “啊!别别别!”袁帝扯住了夏景宸的袖子。 魏远侯吓得都快要进行身体污水排放了,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听到袁帝那求情的一句,心里甚至有点儿小感动,但他没想到还有下一句。 “嗯?”夏景宸扭回头去瞪了袁帝一眼,袁帝立刻怂了。 “朕是说……爱卿别在这儿杀……不吉利……” 魏远侯彻底凉了,不带这样的!有话一次性说完啊!白感动了! “将军……夏将军!饶命啊!臣不敢了!”魏远侯那头磕的比宫外敲鼓的还响,他还好些,银璃早晕了。 “住手!”夏景宸刚要动手,身后却突然传来夏景笙的声音,“景宸,你这是干什么?” “王兄……”夏景宸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是夏景笙,还有夏景玄在后面跟着,言玉和陆朝芽跟在他们身后。 夏景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袁帝倒像是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跑着朝夏景笙扑了上去,狠命地往他怀里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夏王爷……表哥啊!吓死我了!”这恐怖的撒娇吓得夏景笙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陛下,有话好好说,众大臣都在此处,您注意仪态。”夏景笙尽量控制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嫌弃他。 这人,还是皇帝呢!在靠近点某些透明液态物质都要糊他身上了。 “救……救命啊表哥!”袁帝还在往夏景笙身上蹭,毕竟他的脸皮就如城墙拐角,“你看夏景宸……手里提把刀他要砍人啊!” “景宸,怎么入宫还佩剑呢,看把陛下吓的。”夏景笙说。 这要不是在宫里,盯着自己的眼睛数都数不过来,夏景笙能当场笑喷,至于吗! “王兄,我入宫佩剑是先帝允许的!”夏景宸嘟着嘴满脸的不服气。 趁着没人注意,夏景言偷偷凑到了夏景玄身边。 “臭丫头,又跟着景宸闯祸了吧!”夏景玄掐了掐夏景言吃的肉呼呼的小脸。 “哥你别掐了!我脸本来就大,越掐越大!”夏景言拽开他的手,转头又扑进了夏景玄怀里。 看着夏景言那已经完全做好了撒娇准备的样子,夏景玄就知道,活儿又来了。 “嗯~哥哥~他欺负我。”夏景言奶声奶气的说着,边说边蹭,整得夏景玄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看哥给你收拾他。”夏景玄拍了拍她的头,撸了撸袖子做好干架准备,结果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夏景笙摁着头推了回去。 “这么多人看着呢……等没人的时候再给他套个麻袋揍……”夏景笙凑到夏景玄耳边说。 袁帝虽没听见这个,却听见了众大臣议论纷纷。 “依我看呐,这夏家迟早要反。” “赵大人说的没错啊,夏王势力太大了,关键是还有一个侯爷一个将军,掌着政权兵权财权,夏王手下还有一个叫赵且臣的,也是年少有为,军事才能不输夏将军。” “若真是夏王为帝就好了……” “嘘!你小声点!真敢说啊!” 袁帝有些害怕了,可他不甘心,谁说他就执不了政!他明日就亲政!夏景笙就是个异姓王,要抢他的位置,他不配!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袁帝! “走了走了!”夏景玄拽了拽有些不快的夏景宸。 夏景笙回头向着袁帝行了个礼,“陛下,没什么别的事臣就先告退了,至于这魏远侯……您就看着办吧。”夏景笙朝袁帝使了个眼色。 袁帝知道,夏景笙要自己处置了魏远侯,轻则流放,重则处死。 但他偏不! 宫里的流言蜚语太多了!多的袁帝头疼,凭什么自己都要听夏景笙的,他才是皇帝!这次一定不能听他的! 以前有先帝和太后的庇佑,袁帝还真没注意夏景笙那么可怕,就是个笑面虎! 袁帝才明白,先帝临终时跟他说的:“夏王善用”是什么意思,这用的好,自是忠臣,用不好,可就要噬主了。 只可惜此时的夏景笙还不知道袁帝的心思,他一直坚定的认为,袁帝就是个傻子,他根本不怕袁帝,因为袁帝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他,事实也确实如此,袁帝只顾着女人,就是个公认的昏君。 第十章 冤家路窄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夜晚,夏王府 “你说你,就那么冲动,他好歹是皇帝,当着众臣的面,你也给他留点脸面,何必做的那么绝呢。” 王府里,夏景笙的唠叨声不停。 夏景宸端着一碗饭吃着,听着夏景笙唠叨半天,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索性就不耐烦的说一句:“王兄,是他先欺负我的,要不是我反应快,他就打到我了!” “好了好了,还没解气是不是,现在宫里可没人管他,实在不行你带个麻袋上宫里把他套了再揍一顿!”夏景笙说着,从脚边抓过一个袋子来,“去吧,景玄今天不是也想揍他吗,跟着一起去!” “王兄……你这准备也太充分了……”夏景宸放下碗提起袋子看了看。 “我可不去,”夏景玄低着头边吃边说,“这个时辰了,万一我进宫看到一些什么这个年龄不该看的就不好了。” 语气平稳,吐字清晰,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夏景笙的脸当场就红了,不过为避免尴尬,他什么都没说。 夏景笙还好些,陆朝芽差点一口饭喷出来,毕竟说这话的是平时对这话题闭口不提的夏景玄,还是她的心上人,夏景言也捂着嘴偷笑着,还被夏景玄瞪了一眼,言玉也笑了笑,没说什么。 在场众人,唯有夏景宸太过纯洁,完全听不懂! “什么啊?你们在笑什么啊?不是,你们笑什么!”夏景宸满脸“天真无邪”,还推了推夏景言问。 夏景言捂着脸推开他,说着“没事没事。” “无聊。”夏景宸又转了回去,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咳咳……”夏景笙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场面的尴尬,“赶紧吃饭,一会带你们见个人。” “谁呀?”夏景言问。 “王兄今日下午见着一奇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王兄便把他留在了府上。” “何等奇人?能入王兄的眼。”夏景言扒拉着碗里的饭,笑嘻嘻的看着夏景笙。 “听那人说,原先是南江人士,唤作周染濯……” 夏景言差点噎住,咳了半天,陆朝芽赶紧给她拍拍背,自己也忍不住的偷笑。 “那人叫什么?!!!”夏景玄整个懵了,心里想着“不会就这么冤家路窄吧!” 夏景笙一脸疑惑,问了句:“怎么了?你们认识?” “哎哥,到底谁呀?”夏景宸也满脸兴奋的凑到夏景玄身边。 夏景玄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半天没缓过劲来,手里的筷子也放下了,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儿。 周染濯也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王爷,侯爷,将军,郡主。”周染濯走进屋子里,挨个行了个礼并感叹夏家当官的真多。 夏景言看到他的第一眼就马上往桌子底下钻,那是拦都拦不住。 “言儿,你往桌子下面钻什么?快出来。”夏景笙把她往外拖,这是夏景言第一次感觉自己亲哥真坑。 最后,夏景言还是从桌底下出来了,满是尴尬的笑着,不过周染濯也理解,毕竟碰到这种事谁都尴尬,他自己也尴尬。 “毕竟是和我这种绝世美男亲了一口,害羞是正常的!”周染濯内心十分自信,丝毫不知道他给夏景言留下的印象根本不是帅气,而是可爱! “郡主。”周染濯刚想按照原计划来个特别的“相认”,只可惜夏景言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拖着他就往外走。 “王兄我看这位公子面熟我跟他聊聊天!” “郡主!郡主你干什么?” “言儿,你要聊就聊,不许拉他手!男女授受不亲!”夏景笙在后面“嘶吼”,这万一两人好上,他把夏景言嫁出去的时候绝对哭的就跟失恋一样惨!那多丢人啊! “郡主!你要跟我说什么!”周染濯被拖到了小花园,花园里可没灯,先不说周染濯怕黑的问题,关键是这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小花园,周染濯他慌啊,万一清白不保了呢!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我亲了你……那个事你不许告诉我王兄!”夏景言脸都气鼓了,“恶狠狠”的说着。 “我就不。”周染濯一下爆发了自己的本性,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尤其是被自己眼前这个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屁孩儿“威胁”。 “你……”夏景言气红了脸,委屈巴巴的,“那你想怎么样嘛!” “你求我啊。”周染濯玩性大发,他现在就算不照镜子也能想象出来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像个坏叔叔。 “我凭什么求你!我是郡主哎!”夏景言插着腰瞪眼儿,这人挺横啊! “是你非礼的我好吗!当初是谁大街上就扑我怀里还亲了我一口!难道不是你吗!原来还哭唧唧的说公子我错了~现在又这么豪横了!信不信我告诉你王兄,然后把你许配给我!你这辈子都得跟我过!”夏景言被周染濯逼得一步步后退。 “嘿呦呵!给你出息的!威胁本郡主!你要是敢说,我就跟王兄说是你非礼我,我让王兄灭你九族!” 本来她说什么都好,周染濯都能忍,但她偏偏说了“灭九族”这三个字,周染濯全族早就被先夏王杀光了。 周染濯全身都在抖,他反复提醒着自己不能动夏景言,一动她整个计划就都完了,仇报不成,反而要搭上那么多将士的命,不值得。 可他真的难受,灭他九族,他哪还有九族给夏景笙一家灭啊? “对……对不起……我不该提到你家人的……”夏景言拽了拽周染濯的衣袖。 “你别碰我!”周染濯甩开了她,“你不是要灭我九族吗!你灭吧!我九族就剩我一个了!” “啊……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事儿……我错了……”夏景言小心翼翼的在他跟前晃悠,奈何周染濯就是别过脸不看她。 “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保证以后这些再也不提了!”夏景言强行掰过他的头。 “你说的,以后不许再提。”周染濯说。 夏景言看到他眼里有泪,然后一不小心又没忍住…… “哈哈哈哈哈你居然哭鼻子了!”边笑还边鼓掌。 “夏景言!别以为你是郡主我就不敢揍你!” 本来还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结果让夏景言这么一笑直接给周染濯打断。 “你别笑了!”周染濯真的感觉怪丢人的,男子汉大丈夫的哭多丢人啊!还好只有夏景言一个人看到了,要是还有别人,他绝对能当场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夏景言说是这么说,实则还在笑,都快岔气了,也不是说周染濯哭有多好笑,主要是这场面实在是太像她看的戏本子里写的被“调戏”的男主了。 举王府上下都知道夏景言最爱看的就是戏本子,给她一本够她安静好几天,看的时候还一会哭一会笑的。 但是周染濯刚来他不知道啊,他就是觉得夏景言在嘲笑他! “你还笑!”周染濯突然好委屈哦,这什么事儿嘛,不自觉的就露出了本性,他只要一不高兴就会鼓起腮帮子,这点倒是和夏景言十分的像。 但周染濯绝对没有跟夏景言一样去戳人腮帮子的习惯。 “男女授受不亲啊!”周染濯往后退了好几步,毕竟是第一次“勾引”小姑娘,没有经验,还没想到夏景言这么熟练! “你躲什么,我又没非礼你,不就戳了你一下嘛……”夏景言越说声越小,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是自己不对,但坚决不承认! “你……你还戳过别人吗?”周染濯两手捂在自己身前问。 “怎么,你吃醋?”夏景言“不怀好意”的笑着问,毕竟欺负老实人是她最大的快乐,尤其是欺负长得好看的老实人。 “我哪有!” 确实没有,此时的周染濯满心退缩,要是夏景言真不是一个能痴心对人的,那她就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自己立刻就卷铺盖跑路,也省的清白不保。 “外男我平时都不怎么见,且臣哥哥到是见得多些,那是因为他是我王兄的得力手下,我和他关系还行,不过没碰过他,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见过一两面我也记不住,要说有接触,我哥哥算吗?”夏景言交代了个清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就是不想让他误会。 “哦……”周染濯的计划算是完了,没理由跑喽,“那什么……这么晚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王爷肯定找你了。” “那我走了。”夏景言想了想也是,毕竟就算夏景笙不知道,但夏景玄可是亲眼看见了,要是和周染濯呆的长了,万一让他误会了怎么办! 还是早点回去编个理由,和夏景玄对下“口供”,可不能把“非礼”周染濯这件事儿给说漏嘴了。 看着夏景言走远,周染濯才松了口气儿,没过多久,又慌了,他才想起来他现在旁边可是一盏灯都没有!他怕黑啊! 第十一章 “好兄弟”啊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顾允这时候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完全忘了周染濯怕黑的事情,不仅没赶紧帮自个的陛下点盏灯送过来,还挡住了周染濯逃离黑暗的道路,实不愧为“好兄弟”。 “陛下,您太可以了,微臣当时可都看清了也听清了,夏郡主对您不错啊,您还是给他留了个好印象的,想取得她的心不难!我看好您!”顾允揽着周染濯的肩膀,用的劲老大。 周染濯拽都拽不开顾允,想走都走不了,然后他就开始无数次的思考自己当初到底是挑住了顾允的哪一点才会把他留作贴身侍卫,一定是脑子抽了! “咱能回屋说吗……哪怕你给我盏灯,在这儿说也行。”周染濯说了一句。 顾允才想起来,一回头正对上微弓着身,都已经怕到脸色苍白但还不忘送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的周染濯。 “哎呀陛下……微臣是一时忘了!微臣马上扶您回屋!您要是走不动了微臣背着您也成!”顾允说着,就嬉笑着做样蹲下。 周染濯毫不客气的往他腿上踹了一脚,可惜他现在怕的还发抖呢,那一脚也没力气,顾允丝毫不疼。 “走走走,回屋。”顾允一脸讨好的跟上,就跟扶宫里的娘娘似的扶着周染濯,边走还边给自己“推卸责任”:“陛下,微臣刚看您跟夏郡主在一块的时候就一点儿事都没有,臣以为您好了呢!” “那是因为那个女流氓比黑更可怕!第一次见面亲了朕一口,第二次见面还戳朕的脸……哎呦,朕就没见过这样儿的女的!”周染濯边走边吐槽。 好不容易熬到了屋里,周染濯坐在床边儿上,顾允赶紧去点了几盏灯过来,虽然屋里还是有些昏暗,但起码还有点儿亮光,也算是让周染濯缓了口气儿。 “陛下,您说您这怕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顾允端着油灯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周染濯旁边。 周染濯把灯拿到自己手里,这样更安心些,“下辈子吧,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微臣主要是怕将来有人拿您怕黑这件事儿对付您嘛。”顾允说。 “你不说,我不说,外人不会知道的……”周染濯心里还是堵得慌,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又朝顾允挥了挥手:“赶紧去……再多点几盏灯……” “哦好嘞!”顾允注意到周染濯脸色不好,赶紧又去翻箱倒柜的找灯,边找边嚷嚷:“这夏王府这么穷吗?连盏灯都找不到……” 周染濯实在是有些受不住,就躺到了床上,听着顾允说着,突然想到不对啊?夏景笙对他印象不错啊,王府又不穷,难不成就这么亏待他?然后他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怀疑人生…… “你要能在粮食柜里找着灯我跟你姓!”周染濯一下没控制住就喊了出来,然后突然想到这儿是夏王府,不是周王宫。 “周公子?您怎么了?” 夏王府伺候的人果然够细,周染濯刚喊完,门口就传来了巡视的声音。 “我没事……我……有说梦话的毛病!”周染濯猛地喊出,然后马上就后悔了,他每一次自己应急的回答都能刷新对自己的认知。 说梦话都出来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顾允低声笑着,因为实在憋不住了。 然后就被周染濯瞪了,瞬间闭嘴。 等到窗纸上映不出侍卫的影子了,周染濯才又怼他一句:“这要不是在夏王府朕一定砍了你!” 顾允抿着嘴唇,好像还挺委屈巴巴的样子,殊不知在这次事件中谁更委屈。 “还看朕干什么,还不赶紧找灯去!”周染濯又怼了他一句。 “哦……”顾允又调回去找灯。 在彻底明白了粮食柜中找不到灯的道理之后,顾允又换了个柜子,然后拖出了十几盏灯,挨个给周染濯点上,就跟给他周围画了个圈一样,然后把周染濯围在中间,十分的像佛堂里观音大士坐的莲花尊。 “朕有一种你在供佛的感觉……”周染濯看着自己的莲花尊,陷入了沉思,一阵思索过后,他又问了顾允一句:“你信佛吗?” “微臣还是挺信的!每逢过节,微臣都去庙里进香,陛下您要一起去吗?”顾允凑到周染濯身边说道。 周染濯沉重的点了点头,“行吧,我佛慈悲……朕今天就先不揍你……” “唉这就对了嘛!”顾允插了句嘴,又搭上了周染濯的肩膀,傻兮兮的笑着。 然后周染濯也揽住了顾允的肩膀,“深情”的看着他的眼睛,十分“亲切”的说到:“朕明天再揍不迟。” “陛……陛下……臣错了……”顾允立刻挣开周染濯逃到一边。 “朕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夏景笙派来的卧底,你从小到大都在欺负朕!”周染濯气鼓鼓的“控诉”,然后又不自觉地鼓起了腮帮子,直到想起了夏景言留给他的“心理阴影”。 “臣怎么会是卧底呢!陛下你见过这么帅的卧底吗?”顾允一阵喊冤。 “帅看不出来,傻倒是多了好几分!”周染濯拽着他的耳朵。 “哎呀呀!陛下您快放手啊!耳朵要扯下来了!”顾允一阵求饶。 周染濯才松开他,“你赶紧走吧,要是让夏王府的人发现了咱俩可就完了,朕可还想多活几年。” “哦好。”顾允赶紧抓着机会溜,刚走到门口,又想起周染濯说明天要揍他,赶紧回过头补了一句:“陛下,微臣身体不适,明天告一天假,走了!” 周染濯都没来得及叫住他。 只剩周染濯一个了,周染濯把别的灯都摆到桌上去,只留了一盏摆在床边照明,他蜷缩着身体躺着,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床边的那盏灯。 周染濯怕黑的毛病是在小时候刚被先夏王抄了家,顾允每天带着他东窜西逃的时候落下的,先夏王每日追杀,他们就没日没夜的逃,躲过黑树林,被蛇咬过,被狼抓过,病就此在他身体里生了根,怎么治都治不好,他总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他试过一次,夜里不点灯,一个人在屋里呆着,结果差点昏死过去,即使他明知屋外有一大堆人守着他,他还是害怕,因为他只要一看到窗纸上映出的一大堆人影,他就能想到当初被追杀时一群士兵在破庙堂前站着商议杀他的计划的时候。 他记得自己那时刚满八岁,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哪怕有人告诉他,他错了,错在哪。 他和顾允就躲在佛像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他害怕,简直无法呼吸。 这样逃亡的日子过了两年,从小扎下的阴影,又岂是能轻易好的,不过好在顾允心里承受能力强,同样是两年,他居然没事儿。 周染濯胡思乱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从此真的染上了说梦话的毛病! “夏景言!你别碰我……你手往哪儿放呢……你又亲我!你还是不是个小姑娘啊……顾允快来救我啊……我清白不保……” 第十二章 奇奇怪怪的CP诞生了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清晨周染濯是被一阵吵闹声叫起来的,他简单收拾了收拾,整了整衣冠出了门,果然不出他所料,吵闹的真是夏景言。 “又怎么了郡主,大清早的闹脾气啊。”周染濯打了个哈欠走到夏景言身边。 夏景言身边颤颤巍巍的六个婢女赶紧求助:“周先生,我们郡主闹脾气,您劝劝吧……” 周染濯朝她们笑了笑,夏景言气的直瞪眼,就等着周染濯来“劝”她。 “你们先下去吧。”夏景言背对着一群婢女说。 “是。”婢女们松了一口气,赶紧逃开。 “郡主,长时间的生气,皱眉头呢,会长皱纹的。”周染濯边说边往她耳边凑,这也是从民间的戏本子上看的。 毕竟是第一次刻意的“勾引”小姑娘,没有经验,他所熟识的姑娘也就周芸婉一个人,而周芸婉根本用不着这些,她都是倒贴的。 “哦。”夏景言还是那副表情。 “到底什么事儿啊,跟我说说。”周染濯继续进攻。 “还不是那个言笠!”夏景言一阵发牢骚,“今个一大早又来了王府,王兄批了一夜的公文,好不容易多睡上一会还被他给吵醒了!不仅如此,他还来跟我套近乎!还想说媒让我嫁与他家公子言安!言安算到如今才刚刚十一岁,他比我还小两岁!你说言笠怎么想的啊!” “哎呀好了好了,王爷肯定不会予你出嫁的,何必为了这种人生气。” 周染濯在内心“逼迫”自己,“像个爷们儿一样!别怂啊!快点儿!” 然后,周染濯艰难地伸起手,原计划是给夏景言捏着脸挤出一个笑容,然而事实…… “言儿。” 事实是夏景玄来了。 “二哥哥……”夏景言跑了过去,一头钻进夏景玄怀里。 夏景玄一边轻轻的拍打着夏景言的背,一边狠狠的瞪了周染濯一眼,自己要再晚来一点儿,周染濯就要碰到夏景言了! “周先生,近日龄沅山上闹山匪,王兄令你与本侯,将军和赵将军领兵剿匪,即刻出发,准备走吧。” 有“仇”是一回事,但话还得传。 “是。”周染濯应了一声。 “哥哥,你们要去剿匪啊!我也要去!”夏景言一副“凑热闹”的表情。 “你去什么,你个小姑娘家,乖乖在家待着!”夏景玄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这不叫无情,是真被夏景言黏上就真走不了了! “我为什么不能去!我现在就去跟王兄说!”夏景言在他身后大喊。 夏景玄深叹一口气,真是,就不该在夏景言身边说!这可又给自个儿惹上事儿了! 事情如想象中发展的一样,夏景笙根本经不住夏景言的一阵折腾,果断把她甩给了夏景玄,现在的场面就是:夏景言抱着夏景玄的胳膊一阵上蹿下跳,而夏景玄在感叹人生。 周染濯又在心里想着自己的计划:为了方便,此次只带两辆马车出行,赵且臣是不坐马车的,那就只剩下他和夏景言、夏景玄和夏景宸,一会儿一定要找个理由单独和夏景言一起。 毕竟独处才是两个人相处最好的环境。 结果,计划又出现纰漏了…… 他拉着夏景言前脚刚踏上一辆马车,夏景玄后脚就进来了,还一脸“和善”的笑着看着他。 “怎么就盯得这么紧啊!防贼也没这样儿的啊……”周染濯心里想着,逐渐开始意识到往后日子不好过了。 与此同时,夏景玄也在心里想着,“小样儿!还想纠缠我妹!没门儿!” 就在启程之前,夏景宸也钻了上来。 “这么挤!那辆马车空着呢你去坐那辆去!”夏景玄一阵嫌弃。 “我不去嘛!你们都在这儿,我不要一个人坐。”说着,夏景宸抱着夏景玄的胳膊就蹭。 然而夏景玄一脸嫌弃,毕竟妹妹撒娇那才叫可爱,弟弟撒娇那叫恐怖! 行至半程,夏景言和夏景宸都撑不住睡着了,只有夏景玄还在坚持不懈的盯着周染濯。 不一会儿,夏景言头一偏,倒在了周染濯肩上,周染濯感觉到,就回头看了一眼,预料之中,夏景玄脸色铁青,揪着夏景言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撩不到妹子就算了,关键是同样昏睡的夏景宸也倒在了周染濯肩上! 这次待遇不一样了,夏景玄看见了也当没看见,丝毫不理会,周染濯晃了一下肩,想把夏景宸晃醒,靠他肩膀的可以是妹子,是个男人多尴尬啊! 如他所想的是:夏景宸确实醒了,但是还有更出乎他意料的…… 夏景宸迷迷糊糊的醒来,周染濯掩饰着没看他,直到夏景宸跟他说了句:“抱歉啊……”他才朝夏景宸笑了笑。 然后,夏景宸又靠了上去并再次睡着。 周染濯看了一眼又靠他肩上睡过去的夏景宸,陷入了沉思,夏景宸这是个什么迷惑行为,恐怕周染濯一辈子也没想明白…… 夏景玄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染濯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军营,更不知道何时靠在了夏景宸的头上。 两个大男人相依而眠…… 到了地方,夏景玄摇醒了夏景言,刚要去叫夏景宸和周染濯,夏景言及时制止了他,然后又使了个坏。 周染濯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到军营,但军营和他想象的气氛紧张完全不一样,他面前只有夏景言和一个画师。 此时的场面正是他靠着夏景宸的头,夏景宸靠着他的肩膀,这就算了,主要是夏景言居然找了个画师把这一幕画了下来,他和夏景宸醒的时候画师还在画呢! 愣了一会儿,周染濯突然醒悟,夏景宸也迅速站到了一边,两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诶!你们醒了!先别动啊,还没画完呢!”夏景言笑的正欢。 “夏景言!”夏景宸气的鼓鼓的,追着夏景言一阵狂奔,“你画我俩干什么!” 夏景言早有准备,一溜烟儿跑了,跑前还不忘朝画师喊了一句:“记得画完啊!” 画师在原地“艰难”的点了点头。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画了得罪将军,不画得罪郡主,哪个得罪的起啊! 画师正想着,周染濯也走了过来,朝他手里塞了一把银子,画师颠了颠,足有十两重! “您懂我意思,还是赶紧撕了吧,这画撕了,郡主最多说您几句,可要不撕,得罪将军可就没这么好受了。” 周染濯说着,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威武霸气特别帅,从画师胆怯的样子就可以看出。 然而他还是太不了解夏景言了,在夏家,得罪夏景言等于得罪夏王府。 但是那可是十两银子的诱惑啊!于是画师…… 抢过银子就跑!画还不撕,带着一并跑了,边跑边朝着周染濯大喊,“你没郡主给的多!!!” 周染濯差点儿气岔气,“诶有你这样儿的吗!收钱还不办事儿!我上郡主那儿告你!” 第十三章 最强助攻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周染濯带着气回去了,不知为什么,军营里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刚刚他还听到训练声了,这会儿却突然安静,夏家军集体搞失踪?周染濯一阵疑惑。 一阵马蹄声响起,周染濯细听,人好像还不少,刚想着是不是夏家军,结果突然冒出的人影打破了他的猜想。 满脸胡子,不束发,不着盔甲,虎皮衣裳,山匪的经典造型。 周染濯正好和那“经典”山匪对视。 还不等那山匪招来同伙,周染濯先眼疾手快的冲了上去,随手抢了山匪手里的弓套在山匪脖子上把他拖下了马,又捂着山匪的嘴不让他出声,死死地抓着勒着山匪脖子的弓,直到山匪不动了,他才松了手,把那山匪甩在一边,躲在一个帐篷后面看去,来袭的山匪至少有百十个。 夏家军应该是没来得及告诉他就撤了,周染濯四处张望着找突破点,这么多人他一个可打不过,得赶紧跑。 正想着,身后不知何时过来了人,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往后退到了一个粮草垛后面,一个举着大刀的山匪从周染濯刚刚躲着的地方走了过去,这个人他刚刚没注意到,要不是身后这人及时出现他可真就完了。 周染濯回头道谢,可他没想到来救他的居然是长得还没一杆枪高的、看着娇娇弱弱的夏景言。 “怎么是你啊!”周染濯压着声音问。 “为什么不能是我?”夏景言回了一句,反而觉得周染濯很奇怪。 “你不怕吗???” “偷袭是山匪惯用之法,有什么好怕的。” 周染濯刚想继续问下去,但被夏景言打断了。 “哎呀你让开点儿,挡着我了。”夏景言把他推到一边,观察着情况。 夏景玄带着将士们就埋伏在军营旁边的一个小山丘上,军营内的场面,他看的一清二楚。 过了会儿,夏景宸带着另一只队伍上山,夏景宸根本不慌打仗的事儿,他上山的第一件事不是观察动手时机,而是先凑到夏景玄身边,再次引来夏景玄一阵嫌弃。 “诶哥,言儿呢?” “在下面。” 夏景宸立刻朝山下看去,焦急地找着夏景言的踪迹,边找边一阵埋怨:“哥你怎么能让她下去呢!下面多危险啊!” “她要去救周染濯,我拦着她了,结果她又偷跑了。”夏景玄一阵无奈。 夏景玄现在简直可以想象到将来周染濯这头猪拱了他家小白菜的场景,“为了小白菜不被拱,一定要开始防范了!”夏景玄在心里暗想。 夏景宸哪能耐得住性子,非要下山去救夏景言,夏景玄一把把他揪了回去。 “在那儿呢。”夏景玄朝山下指了指,顺着夏景玄指着的地方看去,夏景言就在那儿,可是…… 就在刚刚,又一个山匪与夏景言和周染濯二人擦肩而过,周染濯赶紧拽着夏景言往后靠,但那山匪好像是听到了声音,然后就一步步的靠近,周染濯也就一步步的和夏景言贴近。 夏景言拽着周染濯的袖子,死死的把控着最后一道防线,但要是被发现了就完蛋了,周染濯也只能拽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硬着脸皮往上靠,俩人真的已经抱一起了。 身后传来一阵响声,山匪又听见了,离开了粮食垛走到后面去,夏景言和周染濯两人立刻松开,脸怪红的。 而这一幕,都被夏景玄和夏景宸看的清清楚楚,两人面色铁青,陷入了沉思,似乎已经想好了以后拦截两人见面的一万种方法。 周染濯全然不知他刚来王府第二天就已经被“敌视”了,还在那儿害羞呢,一点面子也不给外面那百十个山匪留,要是让那群山匪知道,他们在紧张的搜查,而周染濯和夏景言在旁边“腻歪”的话,估计得气吐血。 周染濯本来挺高兴的,直到朝刚发出响动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到了正朝他挥手的顾允。 然后两人就运用了“独家手语”。 “你赶紧走啊!夏景言就在我旁边呢!别让她发现了!”周染濯偷偷朝他晃着手。 “陛下,臣也想走,这不是走不了了吗!”顾允的表情充满哀怨,他本来是来给周染濯传消息的,结果正好碰上山匪偷袭。 “唉……”周染濯叹了口气。 夏景言注意到他的不正常,就朝前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顾允,顾允此时也正在瞄夏景言,四目相对,实为尴尬。 “他是谁啊?”夏景言拽了拽“绝望”的实则在考虑顾允智商问题而紧闭双眼的周染濯。 周染濯睁眼一看,夏景言指着顾允,顾允也在抿着嘴看着他们两个。 周染濯再次怀疑人生。 “他……是我老家的……大表弟!对我表弟。”周染濯心虚的答道。 “哦,原来是你表弟啊,那刚刚也是他救了我们。”夏景言没有多想,还朝着顾允说了句谢谢。 与此同时,山上的夏景玄和夏景宸已经没空再盯着周染濯了,来到军营的山匪越来越多,军中有个人是原在龄沅山的百姓,一眼就认出了现下正走到军营正中的是龄沅山的二当家孟涂。 夏景宸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就等着孟涂踩中他在军营正中布的那道陷阱,然后他就可以下去大打一架以泻心头之愤。 可惜孟涂每次都能准确地避过陷阱,夏景宸在山上咬着牙“诅咒”着他:“踩!踩!!踩!!!” 可惜孟涂就是踩不中。 夏景宸这小暴脾气能咽的下这口气?他从身后取过弓,又抽出一支冷箭,“本将军帮你踩!”随后一箭射了出去。 但是这一箭不是夏景宸瞄准了射出去的,而是在瞄准的过程中身旁的士兵不小心碰到了他…… 那一箭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孟涂脚边,不管是夏家军还是山匪都沉默了…… 夏景宸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那个不小心碰到自己的士兵,“你是对面的卧底吗?” 小士兵一阵慌乱,还不等他回答,夏景宸和夏景玄同时起身,迅速一人一箭,一箭射中了机关,一箭射杀了孟涂。 机关触发陷阱,地面塌陷,至少有三十多名山匪掉进了陷阱,陷阱不深摔不死人,只不过是倒了不少油在里面,然后夏景宸又将一只带火的箭扔了进去。 听到动静,夏景言迅速拉着周染濯,又跑到前面去拖上顾允朝山路冲去与夏景玄会合。 夏景玄和夏景宸带着人在山上拉弓搭箭,山下山匪顿时死伤一片,都没来得及反击。 就在这时,山下仅存的三十几个山匪拔出了武器攻上了山,夏家军也即刻冲下了山。 夏景言正往上赶,夏景玄正好撞见她,不过现在夏景玄可没空教训她,把她往后推了一把说了句让她上山就又朝前冲去,不一会就和山匪撞上打了起来。 周染濯见状立刻把顾允朝夏景言那边推了一把,喊了句:“护好她!”就跟着一起冲向山匪。 刚入阵中,周染濯就先夺了一个山匪的大刀,拽着马缰绳飞身上去一脚踹下了山匪,了解了他的性命,还顺手解决了险些伤到夏景玄的一个山匪。 才刚刚三十几个人,这战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周染濯感觉自己筋骨都没活动开,居然就打完了,不得不感叹一句夏家军作战方式值得借鉴。 将士们在清扫战场,血腥味和汗臭味搅在一起,周染濯有些按耐不住,上了山坡,才想起来,顾允还在呢! 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赶紧想办法,看寻个什么契机把顾允给送走,呆在夏王府,身份随时可能暴露,到时候就是死无全尸,这种罪,周染濯觉得他一个人受就够了,莫再连累了顾允。 第十四章 你不是说它化成灰你都认识么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拔开树枝,登上巨石,上山的路不长,但对于周染濯来说这路就像登天一样,他走了很久,想了很多。 夏景玄和夏景宸抄近路上的山,早就到了,正对着顾允一阵发问,“你是周染濯亲戚?怎么看着不像啊。” “哎哎哎……侯爷,将军……属下回来了。”周染濯见状赶忙冲上去,一手拽着顾允的胳膊,生怕他说错话。 “我……我们是表亲,所以看着长的不像,弟弟说话冒失,希望未曾顶撞侯爷与将军。” “没有!我们聊得可来了!”夏景宸激动的很。 周染濯都不知道顾允到底是说了什么,引得夏景宸这么高兴,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了。 “周先生,平日里看你温文尔雅的,没想到功夫那么好,主要是……”夏景宸偷瞄了夏景玄一眼,“你原来和二哥一样,也是个惯会欺负弟弟的啊!” 顾允都开始冒冷汗了,刚不过就是哄夏景宸高兴,让他放下戒备,才随便讲了几件事儿,他自小养在周染濯身边,自然字字不离周染濯,而周染濯常欺负他,所以才…… 顾允缓缓的扭过头,看了一眼周染濯,周染濯在冲他冷笑,笑里藏刀啊!顾允已经编好“遗言”了。 听着夏景宸编排了几句,山下的将士们也将营地安置在了别处,天都快黑了,大家才各自回营。 只是那陷阱里的大火如何都扑不灭,听说,燃了三日呢。 夜半,夏家营 “顾允……你在哪儿呢……”周染濯抱着枕头坐在榻上不停的颤抖。 “陛下,臣就在你旁边啊……”顾允盘着腿坐在周染濯旁边,低着头打着嗑睡。 为防止山匪夜袭,夏景玄让将士把灯火都撤了,以防山匪找到营地。 可周染濯怕黑啊!折腾了半晚上了愣是没睡着。 “陛下,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数羊吧,特别管用……像这样,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没过多久,周染濯只听到“扑通”一声,他急忙凑到顾允跟前去看,“你怎么了?”周染濯压低了声音问。 起初他是紧张不安且害怕的,顾允这是被人暗伤了吗?怎么办?谁伤的他?直到他听到一阵呼噜声。 “哎,睡的倒是踏实。”周染濯扯过被子,披在顾允身上。 门外传来小虫叽叽喳喳的叫声,也是这寂静的夜里周染濯唯一能听到的声响,他抱着枕头坐了好久,世间难得如此沉寂。 “若是有一天真的完成了计划会是怎样的?”周染濯心里突然冒出这个疑惑。 “嗯……袁帝是首先要斩立绝的,芸婉在他身边受尽委屈,到时一定痛扁袁帝一顿。至于夏景笙夏景玄两个,我一面都不想见,直接处斩,夏景宸嘛,虽然未曾参战,可毕竟是夏家子嗣,还是男丁,不可留,只是可怜那夏景言,脾气虽差了点,还有点娇气,还老调戏我!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挺机灵一个,要不……就灌了药抹了她的记忆留在身边儿?” 周染濯想了好久,有点儿发困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染濯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像是谁踩断了门口的柴火棍,本来已睡意昏沉,听到这一声又突然惊醒。 月光照着那人的身影映在账上,周染濯悄声下了地,提起了放在身旁的佩剑。 营账外 夏景言叹了口气,低身捡起地下的柴火棍竖到一边,起身准备离开,可刚要站起,肩膀突然顶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就差举手投降了,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 “谁?转过来。”周染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景言松了口气,不是山匪就好,吓人一跳。 “我啊。”夏景言举着双手转过身。 “大半夜的,小姑娘家家跑出来做什么,也不怕山匪把你抓了去。”周染濯一看是夏景言,也算是平定下来,还不忘损夏景言一句,心里对于黑暗的恐惧也渐渐消散,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才不怕,谁能抓的了我。”夏景言回道,“我不过是白日里睡多了,夜里睡不着而已。” 周染濯收起佩剑,倒也真是服了这小丫头,“那这大半夜的,你又能去哪儿啊?” “嗯……”夏景言一时语塞,不过没过多久,她心里又冒出一条鬼点子,“你会烤鱼吗?” 夏景言正饿着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什么?”给周染濯问懵了。 不过再过一会儿,周染濯也就清醒了。 夏景言趁他没反应过来就把他拖到了伙房,还自顾自的抄起一个水瓢,掀开伙房里的大桶,几只又肥又大的鱼儿正在水里扑腾着。 夏景言撸起袖子,拿瓢去捞,一整套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惯犯”了。 只是这鱼儿今日实属不听话,总是乱扑腾,怎么着都进不了夏景言的瓢里,一条条的“誓死不从”。 “你捞着了没?”周染濯有些不耐烦,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然而“夏大厨”还没捞上鱼。 “哎呀快了快了!”夏景言把瓢甩在一边,直接伸手去抓。 周染濯走上前去,想要帮忙,好巧不巧,正赶上夏景言手里的鱼一个“神龙摆尾”甩了他一脸水。 周染濯内心一阵委委屈屈。 “连鱼都欺负我!!!”周染濯算是和这鱼杠上了,撸起袖子和它干!和夏景言一起左抓抓,水花飞溅着撒落在各处。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他们!抓到了! 但是很明显,抓错了,抓的是另一只,甩周染濯水的那一只还在水里朝一脸黑线的两人吐着泡泡。 两人对视一眼,都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不一会儿,营地的巡逻兵就看到了两个黑影拿两根长杆扛着水缸走到营地口,几个巡逻兵停下了巡查的脚步,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山匪???偷水缸??? 几人没声张,怕打草惊蛇,只悄眯眯的靠近看了看。 “原来是郡主和周先生,您们这是?”巡卫兵问了一句。 “没事,就是想抓条鱼,把缸带到外面去,把水倒了再抓,方便,鱼就跑不了了。”周染濯呆滞的回过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亲自为这条鱼行刑! “哦,那用属下们帮忙吗?” “没事不用,我们自己来。”周染濯假笑着回应。 “你们忙你们的。”夏景言也扭过头去笑了笑。 两人这笑容阴森森,怪吓人的,几个将士都打了个寒颤。 “那属下们便先回去了……”几个将士裹了裹衣裳回去了,心里暗想这山里变天就是快啊。 周染濯和夏景言则继续行动,走到差不多远些了,才将水缸推倒,水流了出来,浸在泥土中,鱼儿也跟着滑落出来。 “是这条吗?”夏景言满脸严肃,抓起蹦跶的最起劲的一条。 “没问题,化成灰我都认识它。”周染濯板着脸。 只不过是抓条鱼,两人这整得像要给死囚犯行刑一样,两人相视着点点头,抓着几条鱼和一堆柴火走进近处的一个山洞生火烤鱼。 夏景言自告奋勇的接下了烤鱼的任务,有夏景言在身边,又有一团火照明,周染濯最终还是靠着岩壁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夏景言调戏他的这件事他阴影太大了,他又梦到了夏景言,不过还好没再说梦话。 本是梦的夏景言这个“小流氓”朝他一步步逼近,但不知怎的,梦逐渐变化,眼前的景象变成了那条不听话的鱼!那鱼变大了好几倍,比他还要高出一头,还扭头着它那肥胖的身躯往周染濯身上蹭,甩都甩不开! 周染濯惊醒了,夏景言赶忙把沾满炭灰的树枝藏在身后。 “鱼呢?”周染濯看着熄了的火堆和一脸灰的夏景言疑惑的问。 “你不是说那鱼……化成灰你都认识吗?”夏景言心虚的说着,拿过三条不成鱼形的碳灰说了句:“那你认认是哪坨灰……” “你烤了一晚上……烤了三坨灰出来?”周染濯看着三条“鱼”,一阵无可奈何。 “嗯……”夏景言点了点头。 “您可真是奇才啊。”周染濯满脸嫌弃的把三条“鱼”扔到一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内心止不住的安慰自己: “也不算一无所获,起码烤了一晚上的火,哪怕是做了一晚上噩梦,但起码睡着了不是?” “天都亮了,要不……咱们先回去?我叫伙房重做几条给你送过去。”夏景言“委屈巴巴”的说着,周染濯都有点不忍心说她了。 小姑娘嘛!人家都道歉了,还撒娇了是不是! 当然这也是在他不知道夏景言干了什么“好事”的前提下。 “走吧。”周染濯拉了夏景言一把。 两人走回军营,一路无话,周染濯本还想着是不是夏景言烤糊了三条鱼太失落了,需要安慰一下,直到他看到营地里的将士们一个个都避着他走,还憋着笑,还有夏景宸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爆笑,周染濯才明白,夏景言这是憋着坏呢! 第十五章 美妆小达人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周……周染濯……你脸上……脸上哈哈哈……”夏景宸指着周染濯笑个不停,眼泪都出来了,身后几个跟着夏景宸操练的将士也逐个儿憋不住了,跟着一块儿笑着。 “我脸上?我脸上怎么了?”周染濯伸手摸了一把,一手的黑炭灰,他愣了一下,扭过头去看看夏景言,笑的脸都红了,他瞬间就明白了! “你……你给我等着!!!”周染濯站在那干瞪眼,奈何夏景言他就是惹不起,只能一溜儿烟飞回去洗脸。 顾允还在营帐里享用着他的早饭,刚吃了一口饼进去,周染濯就顶着一张要唱戏的脸冲了进来,那口饼差点儿卡嗓子里。 “大表哥,您……您昨晚上是出去唱戏去了吗……这扮的还是包青天吧!”顾允死死缠在周染濯身后,周染濯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那魔性的笑声吵的周染濯头疼。 “你说我这下半辈子还能见人吗!我跳崖自尽得了!这个夏景言……比她哥还气人!” 周染濯火冒三丈高,拿水一遍遍冲洗着自己的“戏妆”,最后拿起手边的毛巾擦干脸上淋落的水滴,还把手里的毛巾一阵揉搓出气,把它扔在一边。 小毛巾又能有什么错呢?小毛巾也很委屈啊! “大表哥,你小声点儿!隔墙有耳啊!”顾允低声说。 “我管他的,有本事进来跟我打一架!”周染濯朝着门口放声喊着,“你有本事让他来……” 话还没说完,夏景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周染濯被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往后一仰,顾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你……你来干什么……”周染濯看见夏景言腰间系了一根毛笔就更虚了。 “还来!别以为你是郡主就可以随便欺负我!” “大表哥,你刚刚不是还很豪横么,上去打一架啊!”顾允贴着周染濯的耳朵说道。 “闭嘴!”周染濯朝着顾允的腰拧了一把,顾允瞬间就不说话了,那痛感!够酸爽! “我其实就是来送条鱼……顺使…道个歉…”夏景言抿着嘴,把身后的一盘鱼举过头送到周染濯面前。 “你来干什么?”周染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丫头会道歉?平时跟个母夜叉似的。 “送鱼。” “后面那句。” “道歉!”夏景言还是挺气的,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道个歉还非得说两遍,郡主不要面子的啊! “我接受一半。”周染濯回了句,其实也是玩心大起。 “什么意思?”夏景言抬头眯着眼看着周染濯,预知大事不妙。 “鱼我收下,你可以走了。”周染濯端过盘子,塞到顾允怀里,自己则慢条斯理到有些做作的坐在榻上,跷着个二郎腿,昂首挺胸的说了句: “你让我也给你画一脸,我可以考虑不跟你个小姑娘计较!” 夏景言长叹一声,左右思虑一下,不就画个猫脸嘛!面子有帅哥重要吗!面子和人生大事有的比吗!画! 自个儿乖乖的坐到周染濯旁边,毛笔上交,哭丧个脸,哪有这样的,别人给自己画猫脸还得自己给磨墨! 顾允这人别的优点不知道有没有,但识趣儿是真的,见这场面迅速走了出去。 顾允蹲在营帐口,心里莫名堵的慌,周染濯会与夏景言交好他想过,两人会相爱他都想过,可这心里就是难受,不知道在翻通些什么,或许,是为周染濯以后的伤心而伤心? 可能吧,顾允摆了摆手,不再去想。 嗯……别说,这鱼还不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那些有的没的。 周染濯沾了一笔浓墨,先给夏景言把她那娇美的柳叶眉画成两条黑杠,又给夏景言画了一圈胡子,左脸一只小乌龟,右脸一头大肥猪,头顶一个“王”,下巴一朵花,玩的不亦乐乎。 夏景言原本白嫩的小脸现在就剩眼白了,一脸的浓墨重彩。 “来!看看我给你画的多美!”周染濯把夏景言拖到铜镜前,美!确实美!真是惊为天人!天人看见估计都得被美晕! “周!染!濯!”夏景言紧握拳头,镜子里的自己浑身颤抖。 可真是貌美如花啊!跟如花一样!!! 周染濯看着夏景言怒发冲冠,内心却喜不自胜,一腿往后一迈准备逃跑,看夏景言那架势,气的快冒火了。 “你给我站住!”夏景言突然扭头如同老鹰捉小鸡之势去逮周染濯,然而周染濯早有准备拔腿就跑,拔开帘帐冲出帐外去。 被两人跑过的风吹起的帘帐正巧卷到门口蹲着的顾允脸上,顾允一阵疑惑,他还没反应过来,“刚啥东西飞过去了?” 夏景言和周染濯还在继续闹着,还从夏景玄面前飞驰而过,差点儿和夏景玄撞上。 夏景玄刚和一群将士讨论了下一步攻寨之计,正头昏脑涨着,突然飞过两个人,一下给他拉回清醒,回头看看于玥,难得有表情,他也是瞪大了眼睛震惊着。 “刚刚飞过去的……额……那块黑炭,那是我妹?!”夏景玄问了句。 “可能吧……”于玥回应道。 “哦。”夏景玄回过了头,继续忙自己的。 夏王府 没了夏景玄,夏景宸和夏景言三人,王府安静了不少,显得空落落的,没了往日的喧嚣,倒尽是一片沉寂之色。 天色尚早,夏景笙坐在堂中审理着公文,大半都是各处官吏的阿谀奉承之言,真正有什么事的没几个,就比如说这个赵县官,好话说了不下五千字,最后几字才说:衡阳旱灾了。 有事儿不早说!尽是无用之言! 言玉就在夏景笙身边站着,一句话不说,也确实无话可说,只是整理着夏景笙批完的公文,挑捡着看该送往何处,堂中唯有公文叠加的敲击声和夏景笙叹气的声音。 若只是如此,言玉心里或许还能安宁。 第十六章 想侍寝?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言玉,过来。”夏景笙把手中的公文摊在桌上。 言玉心里惊了一下,扭过头去,正对上夏景笙偏着头冷眼看着她,但她也只能走近些,低着头回应,“奴婢在。” 夏景笙浅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空出的那小部分对言玉说了句:“坐吧。” 夏景笙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无趣了,正好试探试探言玉。 言玉的心猛得往下一坠,当即跪在地上,头深埋了下去,“王爷饶命,言玉不敢与王爷同坐。” “从刚入王府你便那么刻板,王府规矩虽多,但你若有心要上位做王妃,就该有足够的胆量。”夏景笙靠在座椅上,冷眼看着言玉。 言玉虽没这个想法,但这是言笠的想法,做女儿的又能有什么办法?无非遵循父意,哪怕拼上这条命,也要留在夏王身边,为言家“争荣光”。 “奴……奴婢…”言玉浑身打着颤,终是说不出“没有”二字。 夏景笙说的没错,自己可不就是被送进王府做婢女,最后要爬上夏景笙的床的么? 陆朝芽本只是闲来无事来送个茶,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个趣事,就暗暗躲在门口偷听,可她那影子映在了堂门上,果断出卖了她。 “朝芽,进来。” 夏景笙的声音从堂内传出,陆朝芽吐了吐舌头,推门走了进去,毫不忌讳的走到夏景笙身边,放下茶水。 “抬起头来。” 言玉直起了身体,但还是不敢看夏景笙,夏景笙拉着身旁的陆朝芽坐到自己身边,陆朝芽没什么反应,这是常事,夏王府谁拿她当婢女? “既然言笠那么想你在本王的身边,那本王便收下他的好意,也算成人之美,今夜侍寝吧。” 陆朝芽扭头看着夏景笙,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吧不是吧!言玉才入府几天啊!成人之美也不是这么成的呀! “是。”言玉一点儿都不欣喜,换了旁人早乐呵的蹦起来了,但侍寝不是自己的本意,她只求安稳,哪怕当一辈子婢女也好。 夏景笙走了,陆朝芽也跟了出去,只留言玉还在堂中跪着,她陷进了那句话里,走不出来。 “等……等等我啊王爷!”陆朝芽提着裙摆小跑着跟在夏景笙的身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您真要言玉侍寝啊?为什么啊?” “你呀!”夏景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去朝陆朝芽的脑门儿拍了一下,一脸无奈的笑。 “前几日本王听说言笠又送了一个嫡长女入了王宫,还做了婕妤,虽然位分不如新宠芸贵妃,但也是十分得宠,本王只是担心言笠是否有亲近袁帝之心罢了,见着言玉日日往府外送信,试探试探罢了。” 虽夏王府向袁帝称臣,可那也是先夏王的事,先夏王忠心,夏景笙可不,他不谋求皇位,但也属实看不惯袁帝那副嘴脸,要不是嫡母虞夫人遗愿和夏景笙嫌皇家事多,夏家早就反了。 “言玉的信都曾过过我手上,我见都是与她亲弟言安的家常信,信中言玉也未曾有何不妥啊?”陆朝芽挠了挠头,搞不懂这些。 也确实,陆朝芽平日就跟在夏景言身边玩玩闹闹,又经不着政事,自然不懂夏景笙的顾虑。 “你日日跟着景玄,明明是言儿身边的人,却总想着抢于玥的职位,景玄最通人心,他难道没告诉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夏景笙看着陆朝芽那脸逐渐变的像熟透的苹果,满是嘲弄的笑了笑。 陆朝芽喜欢夏景玄,整个夏王府上下人尽皆知,偏就是两人谁都不承认。 陆朝芽是怕夏景玄不喜欢她,自己的希望彻底破灭,以后连待在夏景玄身边都不行。 而夏景玄就是单纯的嘴硬不想承认,不拦着陆朝芽找他就是等着陆朝芽先开口,结果就是两人都不开口,婚事拖到今日都没个着落。 “哎呀王爷,我哪有!我是认真跟着主儿的!侯爷那儿……我偶尔过去帮帮忙罢了……”陆朝芽都有些结巴了。 “哦?是吗?”夏景笙把头向下低了低,侧着身子盯着陆朝芽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笑了笑,“那好吧,可能是本王看错了,前几日张家的姑娘说是有意许于景玄,你既无心,那本王便应了这门亲事……” “哎哎哎!别呀王爷……” 不出夏景笙所料,他刚要转身走,陆朝芽立刻冲上来抓住了他的衣袖。 “那这是有意了?”夏景笙明知故问着。 “那……王爷您看我行么……朝芽定好好服待侯爷!”陆朝芽低着头说着。 她终究是担心着自己的身份,殊不知身份在夏家根本不重要,若是偏要去寻门当户对之门户,那夏家人就一世不婚了? 这天下间岂有能和夏王府比尊卑的人家? “只要景玄无异议自然可以,你毕竟是从小长在王府的,自比外人亲近可信,夏景笙继续往前走。 “谢谢王爷!”陆朝芽在后方一阵狂蹦,就跟已经许了婚一样,高兴完了,又跑上前去跟在夏景笙身后。 言玉泡在浴桶里,真恨不得一头钻进水里把自己给淹死,就不用受这罪了,但一想嫡长姐言灵居于皇宫服侍昏君,弟弟言安困于言笠妾室管教,哪个又能比她好?自尽的想法想想也就得了。 已经日近黄昏了,窗外的知了已经值起了“班”,开始不停的叫唤着,吵得言玉心烦,似乎也在不停的提醒言玉,“该侍寝了。” 夏景笙那句话绕在她心上过不去,若夏王真大发慈悲,赐她个侧妃,哪怕是个通房也好的,不求有多贵气,只求一个名分,一个活下去的名分。 “言玉姑娘,到时辰了,该去王爷房中了。”陆朝芽在房门口提醒了一句,得到回应后,便带人进门给言玉梳妆。 浅白色的薄纱裙,薄如蝉翼,金丝边,美玉为带,言玉一个县官的庶女,一辈子没穿过这样好的衣裳。 这还只是寝衣,若像夏景言平日里穿着的,虽看不出什么华贵雍容,却值千金,够买下数座商铺了。 言玉再看看桌上摆着的紫珠耳饰,白玉发钗,虽提不起什么兴致,但光看着,却是令人叹为观止。 陆朝芽坐在一边,这些物件她平日里见的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她平日里干不着什么活儿,给言玉流妆自不用她来,她也就是凑个热闹,打点好了,再把言玉送进准叙阁罢了。 准叙阁里更为华贵,一间屋里就要点灯几十盏,照的宛如白昼,言玉进了门便沉浸在其中。 怪不得人人高攀,不过这华贵之物,注定不属于她,一个县官庶女出身,还真想凭一张脸就飞上枝头做凤凰?言玉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可以在阁中坐一会儿,王爷忙完公务自会回来,可千万不要忘了行礼。”陆朝芽倚着门站着打点了言玉几句。 “多谢陆姑娘。”言玉稍欠了欠身。 “叫我朝芽就好。”陆朝芽摆了摆手,这声“陆姑娘”叫的太别扭,走时还不忘回头补了句:“晚安,做个好梦。” “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后,一把关上了门。 言玉坐在桌边,看着窗外的圆月逐渐高升,希望以后的日子好过吧。 夏景笙整理完最后一册文卷,看看时辰怎么也得有子时了,足让言玉在屋中坐了有两个多时辰了,理了理思绪,夏景笙起身回阁。 言玉起初还是紧张不安,被时间消磨的久了,也就淡的多了,倚在桌上有些困倦,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 屋里的熏香起着安神的作用,言玉睡的沉,以至于连夏景笙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咳咳。”夏景笙故意提醒了一下。 言玉被吓醒了,猛的站起,一回头,夏景笙就坐在榻上冷眼瞧着她,言玉赶紧上前跪着:“王爷恕罪。” 夏景笙随手拉了言玉一把,直起身来伸起两手,示意言玉为自己宽衣, 言玉心领神会,站起身小心去解夏景笙的衣扣,过程中紧防慢防着避免碰到夏景笙。 这倒让夏景笙有些意外,到也不是说不信言玉不图权势,只是不过碰一下,不至于躲的这么紧吧? 但说实话,自能独立以来第一次让别人帮忙更衣,夏景笙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你是愿做正室还是甘愿屈尊为侧,自己挑。”夏景笙坐回榻上,挽着自己的衣袖。 “由王爷安配,言玉位卑,不敢僭越,只求一个位分,通房也好。”言玉早已想好了措词,还算对答如流,但还是有些怕,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只求一通房?你父言笠可是满心期盼着你做王妃啊。”夏景笙看的出来,言玉无甚高攀之心,不过是言笠的一颗漂亮的棋子。 “家父也只是想得弟弟言安有一个远大前途,言家不至落败,做女儿家的没别的能耐,无非嫁个好人家,以望夫家提携,言玉自知不敢利用王爷权势谋一家之私,只求一简单名分,不让别官压制家父,仅此而已。”言玉说着。 这也做确实是她真心所想,但若让言笠听到这些,估什能当场气晕过去,还得数落言玉几句没出息。 “你有长姐言灵入宫做婕妤,足以保全言家,何至自己也不情不愿的陪在本王身边,就算意在高嫁,何不也跟入宫去,凭你的面貌足以得宠。”夏景笙继续说着,就想钓钓言玉的口风罢了,谁知这丫头还算聪明,行差稳妥。 “言玉自知不比当今芸贵妃美貌,也自知不如长姐温良娴淑,当不得圣宠,本也不配侍奉王爷,承蒙王爷不弃,留言玉做个女官,言玉早已心满意足,自不敢求旁的。”言玉说着。 “就只是这样?那你这原县第一美人儿的称号不荒废了。”夏景笙有些调侃的意思,言玉也听的出来。 位卑,自没有反抗的能力,只不过是高官们的玩物罢了,她还算幸运,入了王府,若真似长姐言灵那般入宫服侍昏君,那才叫生不如死。 “我在夹缝中生存,只求一条生路……”言玉低着头,说出这由心底的一句。 夏景笙想了想,这姑娘倒是怪可怜,摊上言笠这么个爹,一个个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不过好在自己这个火坑推的还算对。 “你回去吧。”夏景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言玉的泪一下没憋住,让人心疼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夏景笙,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回哪儿?” 若是夏景笙赶她回家的话,那她就完了,言笠肯定会把她送入宫去,若真如此,她宁愿在夏景笙身边当一辈子婢女,至少夏景笙对她还是不错的,谁又不盼着好呢? 夏景笙正撑着被子,听这一句有些没反应过来,略微一想便明白,言玉是理解错了意思了,无奈的偏过头去说了句: “回你自己屋里去,还回哪儿,回去睡吧,明日一早继续呆在本王身边当值。”夏景笙躺下盖好了被子,有些困意。 言玉呆在原地半天没动,欣喜所致,简直想当场给夏景笙开个庙供着,感谢夏景笙没赶她走。 夏景笙见她半天不动,女人家的心思还不就是那样儿,高兴过头了吧,那就吓吓她! 夏景笙玩心一起。 “怎么?不想走?真想留在本王这儿侍寝啊?”夏景笙掀开被子一角,“那进来吧。” “啊!”言玉才反应过来,脸一红,迅速站了起来,“王爷恕罪!王爷您早些休息,言玉告退!”言玉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夏景笙还有点儿想笑。 第十七章 遇袭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夜晚,夏军营 军营里自不比夏王府中,也比不得周王宫,顾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反倒是周染濯睡的安稳,顾允什么时候把灯熄了都不知道。 “陛下……”顾允拍了拍周染濯,没有回应,“大表哥……” “你要干嘛啊……”周染濯迷迷糊糊的回了句,眯着眼看了看四周,又问道:“你把灯熄了?” “嗯……”顾允应了句,准备好挨打,叫周染濯之前居然忘了把灯点着!周染濯可怕黑怕得要命啊! “哦。”周染濯破天荒的没害怕,只应了一句就又睡了过去。 顾允心里顿时一喜,赶紧去翻腾周染濯:“少主!你不怕黑啦!” “你再大声点儿全军营的人都能听见。”周染濯拍开顾允搭在他肩上的手,“我今天追着夏景言跑了一天,骨头都快累散架了,哪有那力气害怕。”周染濯的声音异常疲惫。 听到“夏景言”三个字,顾允突然有点失落,本来夏景言确实该是周染濯的猎物,但他就是听不惯。 顾允心里憋闷的慌,他上前从背后抱住周染濯,抱的紧紧的。 “大胆刁民!竟敢用抱着朕来勒的朕喘不上气的方式谋害朕!”周染濯说着戏言,不出他所料,刚说完就听见顾允笑了,抱着他的两手用力也轻了些。 周染濯伸手朝后拍了拍顾允的肩膀,轻声说了句,“你愁什么呢?有什么好愁的,赶紧睡吧”。 顾允没了声响,应是睡着了,周染濯也安心了,睡了过去。 第二日晨起 “起床啦小猪!你可真是晚上不睡早晨不起的典范!”夏景宸拉着夏景言往榻下拖,“今天可睡不起,咱起兵打仗了!” “嗯!打仗!”夏景言瞬间清醒,“真的吗?带我去?” “你想的美!”夏景玄在夏景言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我们打,你在营地里呆着,我留赵且臣来陪你。” 小姑娘家家的打什么仗啊?万一受点什么伤出点儿什么事不得把这几个哥哥心疼坏了! “我就知道……”夏景言满心的失落,小姑娘是要温良的,不可打仗。 夏景言爬出被窝,从榻上跳到夏景玄怀里去,压的夏景玄差点儿把腰闪了。 “整军前进!”兵将首领令众军向前,马车不便,夏景玄便带着夏景言骑着马行至前端,身侧跟着夏景宸和周染濯。 “夏景玄在旁边,我不好下手啊……”周染濯始终找不到任何与夏景言交谈的空子,无奈的小声与顾允说着。 夏景玄防他比防贼还紧! 按夏景玄的内心想法就是:“谁也别想跟我抢我妹!” “放心吧大表哥,我安排了人,跟着队伍前进,等到军队一停歇,夏景言有离军之际时,立刻出人刺杀。”顾允坏笑着回应。 “那我呢?” “英雄救美啊!” “又是这招!”周染濯一阵鄙夷,顾允是想不到别的招了吗? “这招儿虽俗但好用啊!”顾允回应着,犹记上一回,夏景言可是直接扑倒了周染濯还亲了一口啊!虽然不是故意的。 “行吧。”周染濯应了句,毕竟他对爱情也毫无概念,要不然就不用请教顾允了。 兵马持续前进,行过半日才停了一阵。 不出所料,夏景言果然贪玩离了军队,一名死士也应势而动。 明明连一片儿树叶都没带动啊!连周染濯和顾允都没意识到自家的死士来了,夏景言居然在死士出剑的第一刻翻身闪躲。 在外人看来,这一定是夏景言“武功高强”,实话说就是……死士的剑有点儿反光…… 周染濯立刻反应过来,拔剑挺身而出,结果他的剑身还没碰到死士,就…… “你闪开!”夏景言一把推开了周染濯,顺便还抢了周染濯的剑,腿迅速朝后一踹,死士倒飞出去,夏景言紧抓剑柄,将剑作长枪一样扔出去,正巧刺中死士的衣领把他钉在树上。 夏景言虽是夏王府郡主,可同别的贵女不同,出于兴趣,夏景言自幼习武,夏景笙也就依了她的想法,不仅请京城的各路高人来教夏景言,还特意腾出时间亲自陪夏景言习武,至今日寻常的刺客早已伤不到夏景言了。 周染濯都没来得及动!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内心无数次发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等周染濯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夏景言在拍他的时候了。 “嘿!你没事儿吧!吓傻了?” “啊!”周染濯一下惊醒,给夏景言吓了一跳。 “呐,还你。”夏景言手里提着死士的衣领子,另一手拿着剑还与周染濯。 “嗯……”周染濯接过剑,还陷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天啊,这夏景言还需要他保护? 夏景言却不把这当回事儿,提着死士的衣领走了,不远处,夏景玄和夏景宸竟在原地看戏,还朝夏景言招了招手! “我改计划了。”周染濯铁青着脸对身后的顾允说着。 “怎么改啊?”顾允问了句。 “还是英雄救美,改成她保护我。” “啊?” 周染濯早收了剑走人了,只留顾允愣在原地。 按照他们所想象的,夏景言作为一个高门,还是郡主,定是个娇里娇气的知书达理的小姑娘,没想到啊…… 终于知道夏景笙为什么敢放夏景言出来打仗了,三招干废一个死士,这也太猛了! 军队继续向前,夏景宸丝毫懒的去讨论战事问题,都不知道夏景玄在那儿说了个什么劲儿。 这次本意就是出来游玩的,不然哪家皇室除个山匪还同请将军与侯爷啊!实在是王府闷得慌,找个理由出来透口气儿罢了。 夏景玄本也就是当找了个乐子,他哪是在讨论战事,明明是在听兵将闲聊。 听说这山匪头子是劫了龄沅山庄做了据点,那儿本住着一个自称“仙人”的白胡子道士,整日忽悠着山下百姓算卦买符,倒是没造成什么影响,官府也就没管他,本过的好好的,山匪一来,这“老神仙”吓得当晚就卷铺盖跑了,据说又到了下一个城中传道,过的悠闲着呢!这也算是件趣事儿。 行至龄沅山庄近处,知此地宽阔,茅屋比先前“老神仙”在的时候多了几十间,粮草垛有几十垛,还算丰盈,唯一的怪事儿就是: 这儿作为老巢,留守的山匪前去侦察的士兵左数右数都不过五十人,还不如先前偷袭的人多! “果是山间粗野莽夫,丝毫不通兵战之数,还好意思自成一派。”夏景宸一阵鄙夷。 “将军,侯爷,臣带人进去除了吧。”赵且臣说着。 “不必。”夏景宸驱马向前行了一步,“本将去即可,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你且留下看着言儿,我自去助景宸。”夏景玄交待了赵且臣一句,也驱马冲入山庄。 好不容易出府一趟,总不能无所收获吧? 两支人马,近三十来人随入山庄。 山庄中传来血腥气,内中定是一场撕杀,赵且臣见夏景言掩鼻直想作呕,便驱马挡在山庄与夏景言中间。 “言儿,不如你先回营吧,军中之事我来管制就好。” 夏景言摇了摇头,赵且臣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挡着不让她见血腥。 周染濯看着两军撕斗,突然又念起前尘往事来。 夏家军屠奕河时也是这个场面吧,一人不留,血雨腥风,过了有十几年了,奕河的河水至今还泛着红。 夏景宸在阵中杀个痛快,但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打下的至少有十个人,夏景玄也是如此,同行的士兵杀的也有数十,可山庄中明明只有五十人,这怎么越杀越多啊? 回头一看夏景玄,他也是同样疑惑的看着山匪,两人都在心间思索着,瞬间意识到:得!中计了! 正当夏景宸思虑之时,地下的山贼也已准备完毕,秦算坐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抬眼看着这个有趣的场景。 恐怕周染濯也没想到,自己朝中的这位“好丞相”秦算又来刷存在感了,一天天没事找事。 秦算摆了摆手,所谓的“山匪”会意,从周围的茅屋,水缸,甚至是地底奔涌而出,一个“山贼”从夏景宸面前的树上跳下,不等夏景宸反应过来,他手里的刀已经刺进战马的脖颈,战马嘶吼着倒下,夏景宸也摔了下去。 “景宸!”同样意识到中计的夏景玄驱马赶来,可惜未曾注意前方的绊马绳,他也掉下了马,还好反应快,借着马鞍平稳落地,不然摔断脖颈必死无疑。 “哥!”夏景宸摔得不重,迅速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夏景玄立即会意。 两兄弟冲到一起,都握紧对方的手发力跃起,击退奔涌而上的山贼。 “小样,还挺会用计!”夏景宸冷哼一声,与夏景玄背靠着背,只待下一波山贼到来,两人相背着杀出去。 只要实力顶尖,无战马又有何妨? 第十八章 以身相许吧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赵且臣在山庄外等了好久,始终不见夏景玄他们出来,也意识到了是中了计,本意是该进去相助,可夏景言还在这儿,万一再来人偷袭呢? 赵且臣心中踌躇不定,不仅是因为夏景玄的嘱托,也是因为对夏景言的担心,他进王府也有两三年了,与夏景言也有着特殊的感情,怎舍得夏景言出事? 夏景言看着庄内撕斗心惊肉跳的,止不住的跟赵且臣说着,“我真的没事儿!且臣哥哥你快去帮忙吧!” 周染濯在一旁气生的“莫名奇妙”,“一口一个且臣哥哥的叫着,真够亲的!”周染濯小声嘀咕着。 “那……周先生。”赵且臣也是实在为难,突然想起还有周染濯这个人的存在。 虽未亲眼见识过周染濯的武功,但是夏景笙选中的人必定是不会差的。 “嗯?”周染濯才从生闷气的情绪中走出来。 “不如您先帮我看着郡主,我进去相助侯爷与将军。 “好的。”这话说的,正合周染濯的意。 “快走吧快走吧!别挡我俩中间儿!”周染濯暗想着。 赵且臣又携一小队人马进了山庄,留下了大半保护夏景言。 十几个士兵跑步冲进山庄。 赵且臣素来不走寻常路,他擅轻功,东江境内恐怕都无人能与他比肩,他踏着树枝立于顶端,等那山贼头目一到,立刻趁机落下,一剑刺穿了山贼的脖颈,山贼连呼喊的空余都没有。 哪怕只又添了区区十几名士兵,对于夏家军来说也如虎添翼,又有赵且臣入阵连杀十人,更是士气大振。 秦算皱了皱眉,这是他所未曾想到的,但转头一瞥,又发现了意外惊喜,他令属官悄悄行至周染濯的身边。 秦算素来看不惯周染濯,虽表面上不敢不给周染濯颜面,以周染濯为尊,可满周朝臣下都看得出,秦算反心早起,不过是借周染濯皇室的名义召集前周朝旧部罢了。 此刻又没有众臣看着,就算不能立刻杀了周染濯,给他点儿教训以复自己十年称臣之怨有何不可? 秦算令人将箭上涂了毒,瞄着周染濯的方向射了出去,周染濯偏了地方,这一箭又朝向了夏景言。 夏景言观战,恨不得冲入阵中相助,哪会注意旁的? 一支冷箭悄然射出,周染濯若非偶然根本注意不到,他迅速拉着夏景言往边上一偏,冷箭从夏景言耳边擦过。 虽未射中,但战马也受了惊,险些将夏景言甩下去,嘶吼着,像是在给所有人提醒。 “隐蔽!”周染濯把夏景言抱到自己的战马上驱马行至一旁的大石后躲了起来。 听到命令的将士迅速躲藏,同时拉弓搭箭预备反击。 “咻”的几声,又几支箭射出,大多都扎到了树上,没有人员伤亡,反倒是夏家军发出的几支箭打中了不少人。 “给我。”秦算坐在轮椅上冲身旁士兵招了招手。 “相爷……那可是陛下……”士兵的声音有些胆怯,递箭的手都在颤抖。 “陛下年幼,不通世事,本相助其成长,何罪之有啊?”秦算的声音带着戏谑。 他将箭上刷上一层毒液,拉弓,若是瞄着周染濯,周染濯准备充分,会及时斩断箭头,他不一定会得逞,所以,秦算冷笑着,把苗头对准了夏景言,松手,箭发。 不出所料,周染濯根本来不及斩断,夏景言也没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周染濯只能背对着挡了上去,箭头精准的刺进周染濯的腰际,他强忍着,把夏景言推到巨石后,才算安心。 “周先生!”夏景言才反应过来,惊呼着扶着周染濯撑住地。 周染濯紧咬着嘴唇,端着粗气,满头是汗,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倒在了夏景言怀里,脸色苍白。 夏景言轻触了一下周染濯被箭射中的地方,全是血。 “我又救你一回……”周染濯说着。 这回付出的代价多大啊!还不趁机赶紧“勾引”!!! 没人会知道周染濯可以为复仇做出多少,在他心里,复仇是他活着的理由,若非不想让全族死的不明不白,周染濯恐怕也早随全族亲友而去。 夏景言不懂,她只会觉得是周染濯对她好亦或是对夏家忠心,她的心思可悲可叹。 “我知道……”夏景言突然有点止不住泪,除自家兄长外,这是第一个拼了命护她的人。 小姑娘嘛,内心都脆弱不堪,哪怕夏景言不同寻常人,可说到底,她也还是众兄长宠着长大的姑娘。 “你这让我可怎么还啊……谁要你替我挡了……” “哭什么啊…”周染濯最受不了的无非便是女子常哭,他觉得麻烦,有什么好哭的?有什么事没法解决? 但他总觉夏景言不同,夏景言哭了,他竟会觉着有些怜惜。 “想还还不容易,以身相许不就完了。”周染濯的嘴永远比脑子快。 夏景言一下被冲昏了头,突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以……以身相许!这怎么行……”夏景言燥红着脸别过头去。 “不乐意算了。”周染濯闭着眼,毒液在体内散开的缘故,他意识越来越模糊。 “哎哎哎!我不是那意思!婚姻大事自应由兄长做主,我……”夏景言慌张的说着。 可周染濯没再回应,他昏过去了。 “你……你没事吧?”夏景言捏了捏周染濯的脸。 箭可还扎在周染濯身上呢!夏景言心里突然慌乱起来,声音都在颤抖。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回去我便求王兄为我们许婚……你别睡啊周染濯!”夏景言用力晃着他,“我……我答应嫁你,我可以……”夏景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吻了上去,她怕的嘴角都在颤抖,内心不住警告自己: “夏景言,你可还是个闺阁姑娘啊!” 但她还是没有离开周染濯的嘴唇,她的指尖触在周染濯有些发冷的掌心,下颌处传来周染濯微弱的鼻息,她和周染濯的方向是反着的,所以只要稍一抬眼,便可从周染濯的衣领缝隙中看进去。 还挺壮实…… 夏景言紧闭上了眼,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但也极力的告诉自己冷静啊!就差念几遍大悲咒了。 但其实周染濯还是有意识的,只是睁不开眼也说不上话来,秦算下的毒也不敢过猛,感受到唇上的温热,他内心莫名升起一种喜悦。 不只是因为计划进展的如此之快,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拐骗小女孩的快活感?倒是十分有趣,周染濯偷笑着,心想自己可真够“邪恶”的。 说到秦算,他还在远山上坐着,从上往下的场面,他看的一清二楚,满脸的黑线,暗想这俩可真不干人事! 咋就没狠狠心毒死周染濯得了!这个小兔崽子!不疼是吧!还有空卿卿我我! 生气是正常的,毕竟秦算老大岁数了还没媳妇儿! 第十九章 宸濯CP?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周染濯睡了好久,这一战是怎么胜的,谁将他抬回来,昏迷了多少天,他都不记得。 昏昏沉沉中,周染濯只感到头痛欲裂,想抬手去锤一锤,才发觉没力气,根本抬不起手来,嗓子里也火烧火燎的难受,直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清晨了。 周染濯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这些天,一直都有一个人,在他身边耳语着什么,现在都还拉着他的手,是夏景言吧…… 唉,小姑娘……果真是如此痴情……诶不对! 周染濯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这几天他听到的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而且现在拉着他的这只手……夏景言的手哪有这么大啊! 周染濯半眯着眼偷看了一下,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儿再晕回去。 “你醒啦!你可算是醒了!我守了你三天呢!”夏景宸蹦了起来。 周染濯那个心脏疼呦!怎么是夏景宸啊! “将军……怎么是你啊……郡主呢?”周染濯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夏景宸别是看上他了吧。 “为什么不能是我啊,我关心你嘛,言儿出去了,你找她干嘛?”夏景宸一脸委委屈屈,费心费力不讨好。 “出……出去了?!她没来过吗?!” “没来过啊,我二哥哥带她回去接小芽儿和言玉去了,朝中有要事,可又不能不管这儿,所以就定了我与二哥哥回朝,留言儿和赵且臣在此剿匪,等言儿她们来了我就走,听说那山贼头子好美色,所以让言儿她们作抵山下那户人家的三个姑娘,扮作新娘上山去,和赵且臣里应外合,一起除了这老山贼。”夏景宸老老实实的交代着。 “那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郡主去!”周染濯比夏景宸这个当亲哥的还急。 或许他也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对夏景言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我也不想啊,可言儿确是东江能寻到的所有女子里功夫最好的一个,比那群山贼强了不知多少倍,况且这不还有赵且臣嘛……“夏景宸像是个被批评了的小孩,低着头小声说着。 “行吧,你们说了算。”周染濯摆了摆手,在别人家地盘还闹起脾气来了。 “言儿带小芽儿我可以理解,但你说,她为什么要带言玉啊?报复?”夏景宸尽力叉开话题。 一瞬间夏景宸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作为一个将军,为什么要讨好周染濯啊? “不知道!”周染濯不耐烦的回应着,背过头去不看夏景宸。 “哎呀你急什么嘛……” “我不急!我能不急吗!言儿她就是一小姑娘!你让她帮你剿匪啊,你怎么不让她替你出征打仗呢!”周染濯叫嚷着。 “那言儿她……”夏景宸突然卡住了,意识到了不对劲儿,“那是我妹啊……言儿是我妹你急什么!你急了个什么劲!还有!你刚刚管言儿叫什么!” 好家伙,现在的猪都当他面拱他家白菜了! 周染濯才想起来,自个儿是门客啊!竟敢朝将军发脾气,还直讳郡主的名字,脑袋不要了! “不是……臣就,臣就是关心一下郡主……” “是吗?”夏景宸瞪着他,“你是不是对言儿有非分之想!” “臣没有啊臣没有!” “我家言儿那么漂亮你居然没想法,把你眼珠子挖了算了!” “那臣……有?”周染濯头顶直冒汗。 “你竟敢对言儿有非分之想!看我抽死你!” 夏景宸干脆利落的抽剑,周染濯迅速绕开他跑了出去,边跑边喊: “那你说我有还是没有啊!”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啊!有没有都不行啊! 周染濯根本不敢停,夏景宸在后面玩命的追,路过的巡卫兵看见了也立刻帮着夏景宸追,谁都想夺得这抓住“要犯”的头功。 见情况不妙,周染濯立刻攀着一颗大树爬了上去,夏景宸又不会爬树,只能站在树下干瞪眼,心里这个气啊,怨恨没和夏景言学学爬树。 “你下来!”夏景宸喊着。 “下去我是傻子!”周染濯回应。 “不打你,来来来!”夏景宸绕着树转圈,朝着周染濯勾着手。 “对,你是不打我,你是想砍死我!傻子才下去!”周染濯对夏景宸扮了个鬼脸。 “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 两人争着,闹着。 “两个傻子。”夏景玄回来正巧见着此景,在边上低声说了句。 “哥……周先生,你们这是?”夏景言满脑问号。 “我们……” “锻炼!”周染濯抢答道。 “对对对,锻炼!哥和周先生切磋一下!”夏景宸立即附和,不然说什么?干架?他又没想真砍周染濯,吓吓他而已。 “那为什么要上树啊?”夏景言问着。 “他打不过哥被哥吓到爬树了!”夏景宸冒出一句. “你哪儿来的自信!”周染濯明显不服。 “那你下来跟我打一架!” “就不!略略略!” “嘿!你……”夏景宸跑去摇树,“下不下来,下不下来!我一会儿叫人把树砍了!” “就不下去,你砍一颗我换一颗,有本事你把这满山的树都砍了!”周染濯“叫嚣”着。 “给你能耐的!以为我抓不着你是吧!”夏景宸是又蹦又跳着,但始终都够不着周染濯一片衣角。 “行了你们两个,景宸,走了,咱们赶紧回城了。”夏景玄说着。 “哦……”夏景宸回头瞪了周染濯一眼,补了句:“你等着!”便乖乖跟在夏景玄身后。 “赵且臣”夏景玄唤了一句。 “臣在。”赵且臣立刻出列行礼。 “本侯可就把言儿和朝芽交于你了,你得照顾好她们,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本侯唯你是问。” “是!”赵且臣微躬着身。 “哎呀哥你就放心吧!”夏景言抱着夏景玄撒娇,顺便“不怀好意”的拽过了陆朝芽。 陆朝芽红着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能放心吗!你乖乖听赵且臣的话,少闯点儿祸!听到没!”夏景玄叫喊着,这可是他人生第一次跟夏景言分开这么久,能不急嘛! “还有你!一天天的,别跟着言儿瞎闹,听话!知道没!”夏景玄掐着陆朝芽的脸说着。 “侯爷!我知道了知道了……”陆朝芽口齿不清的说着,然而痛并快乐着。 “行了,我走了。”夏景玄带着气走向马车,内心骂了袁帝祖宗十八代,怎么事这么多!真得找个机会一个麻袋套了他揍一顿。 夏景言和陆朝芽击掌庆贺“自由”的日子,夏景玄却又猛然回头。 “不许捣乱!赵且臣!看好她们俩!” “嗯嗯!”三人一齐重重点头。 夏景玄和夏景宸总算是走了,看着马车消失在山路尽头,终于…… “自由了!”夏景言和陆朝芽绕着军营撒欢了跑,恨不得立刻请来鼓乐队奏个乐庆祝一下。 可惜这里没有鼓乐队,只有赵且臣。 “郡主,陆姑娘还是早些歇息,明日一早,臣便带着二位赶去山下农庄。 “哎呀知道了且臣哥哥!”夏景言冲上去,拍了拍赵且臣的肩膀,然后又飞速跑走。 她可毫不忌讳有没有外人在,就是敢当着众人的面管臣下叫哥哥。 “郡主,不可以这么叫的,您直接唤臣的名字便好……”倒也不是赵且臣不适应这个称呼,就是当着外人的面,总还要重礼些。 赵且臣红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夏景言把他怎么样了,就比如说刚从树上爬下来的周染濯。 “她刚干什么了?为什么赵且臣这个表情!”周染濯朝着顾允“咬牙切齿”的说着。 “不知道啊……我也刚来……”顾允猫着腰,稍有不慎可就成了周染濯的出气筒了! “我要你何用啊!”周染濯气的脸发红,朝着顾允一顿“小拳拳捶你胸口”,给顾允都整懵了,这力度……周染濯在逗他吗? “看什么看!回营了!”周染濯转身就走,顾允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第二十章 定情信物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夜半三更,顾允你又去哪了!!!”周染濯在内心深处咆哮。 原因是周染濯大半夜醒来发现,顾允又不在他身边,这倒没什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绑着人家,主要的是他还把灯熄了! 厨房里因饿醒而找食物的顾允咳了两声,心里还想着:“谁又骂我?”然后继续找吃的。 周染濯只能自己颤颤巍巍的缩在被子里,眼睁睁的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士兵巡逻,他们的影子映在帘帐上。 可真像当初夏家军追杀他的场面啊。 周染濯又不敢睡着,因为他一闭眼,脑子里就会浮现全家惨死于奕河,无一幸免的惨状,妹妹还在叫他快跑,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每想到这儿,周染濯都恨不得去陪自己的亲人长眠。 夏景言窝在自己的营帐里辗转反侧睡不着,之前那事儿…… “周染濯到底听见了没?他知不知道我亲他了?他会怎么想?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我都没敢和他说话!” 夏景言长叹一声,又叽叽歪歪起来,直到听见言玉翻了个身才又安静下来。 这事儿闹的……让夏景玄知道就死定了啊…… 夏景言简直可以想象到夏景玄铁青着脸咆哮的场景,绝对是比鬼还吓人! 实在睡不着,想问题想的头疼,夏景言绕过陆朝芽,翻身下榻,偷偷摸摸的溜出营中,躲开巡逻的士兵,在军营里漫无目的的转悠着。 不知怎的,周染濯的营帐这吸引力怎么就那么大呢! 正巧,周染濯不小心碰掉的烛台发出的声响给夏景言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契机,“你……” “啊!” 夏景言刚撩开帘子,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没事儿吧,周染濯就先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把侍卫都招来了。 大半夜的突然有个人撩开你的门帘你怕不怕? “周先生?没事吧?”侍卫往营帐边走。 夏景言赶紧找地儿躲,这全营可都是夏景玄的眼线,来找周染濯,还是大半夜的,还不得被夏景玄训上个好几天,搞不好就再也不让她见周染濯了。 实在是躲哪儿都不合适,夏景言狠了狠心,一股脑儿钻进了周染濯的被窝里。 周染濯瞬间全身都吓僵了,但等侍卫们到来,还是只能假笑着说一句:“没事……你们忙你们的……” “属下告退。”侍卫们走了,没想那么多。 “那个……郡主,您能出来了吗?”周染濯紧绷着说着。 自投罗网?这么快的吗?不太合适吧…… 夏景言从被窝里探出头,四处看了看没人才放下心来。 “对不起啊……”夏景言说着,边说边直起身来,一没小心又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又朝着周染濯扑了上去,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你没事儿吧……”最终还是周染濯打破了僵局。 夏景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 “郡主,您今晚是打算宿在臣这儿吗?那让臣挪个地方行吗?”周染濯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要不然按这架势今晚就得被吃干抹尽了! “哎……你回来!”夏景言赶忙拉住周染濯。 “救命啊……你到底要干嘛……”周染濯压着声一阵鬼哭狼嚎。 “我就是绊倒了而已!对不起对不起!”夏景言匆忙的爬起来站到一边,天哪!这可算是试了一回调戏良家妇男的感觉。 还好还好,不是来“办事”的,周染濯长舒一口气。 “我只是听着你营帐里有响动,所以才来看一眼……你没事儿吧?”夏景言结结巴巴的说着。 周染濯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点灯呢,可却忘记了害怕,现在想起来了,却也没有惊恐之意。 似乎和夏景言这几日短暂的相处里,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不会害怕。 “臣……只是想点个灯,夜里昏暗,臣无意碰倒了烛台,惊扰郡主了。” 说起来自己都有些奇怪,夏景言身上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该有的。 可她站在那里,像是坠入黑暗的一束光,直让黑暗想要包围她,吞噬她,让她永远沉溺于黑暗,不舍让这光明永坠,却又贪婪,又自私的想将她留在身边。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周染濯未曾在别人身上体会过。 “言儿……”周染濯无意中叫出一句。 “嗯?”夏景言走近他,“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没由来的问题问的夏景言有点懵,“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只管答便好。”周染濯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想问问这来光,是否惧怕黑暗。 “你很好啊,能被王兄选中的人,自是人中龙凤,论文博古通今,论武技压群雄。”夏景言答了一句。 虽然一听就很敷衍,连容貌都没夸!但周染濯还是挺知足的。 “能陪我一会儿吗?”周染濯说着。 夏景言愣住了,周染濯怎么了?尽问这没头没脑的问题。 “等到顾允回来就好,我有些难受。”见夏景言没反应,周染濯又补了一句。 “啊……好。”夏景言坐到榻边,周染濯握着她的手,她有些不敢动。 “你……你是不是怕黑啊?”夏景言问了一句。 周染濯心里泛起一层波澜,但不久又安定了下去,没什么好瞒着的,知道这事的人不少,要杀他的人也不少,不怕再多一个。 “嗯。” “这没什么,我小时也怕黑,只不过每次黑天了,王兄都会放下公务陪我,渐渐的也就不怕了。”夏景言说着。 说是哥哥们陪她,到不如说是自己硬生生的钻进哥哥的被窝里赖了好几年。 可是周染濯没有哥哥了,他的几个哥哥在奕河长眠了。 “那你陪我吗?” 得,自己给自己挖坑了,谁成想周染濯会这么问啊! “我……” “不乐意算了。”周染濯背过身去。 “我不是不乐意,我只是……”夏景言想辩解,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能说什么?说你要娶我我才能陪着你吗? 周染濯不说话。 “哦对了!”夏景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身上解下一个小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小茶杯大的雕刻精致的琉璃珠,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这个给你。”夏景言把小琉璃珠递到周染濯手里。 “这是什么?”周染濯接过那个琉璃珠瞧着,它没有灯火光那么亮,但也足以照出一片光明,到是个稀罕物件。 “素华珠,上次过生辰时王兄送我的,我瞧着好看便收在了身边,你不是怕黑吗?让它代我随着你渡过漫漫长夜,就如同我陪在你身边一样。”夏景言说着,“我命人将它系了根丝线,你挂在身边可以照明用。 “送我了?” “当然。” “好,那臣便谢过郡主了。”周染濯回过头朝夏景言笑了笑。 “别再叫我郡主了,你救过我,是我的恩人,无外人在时叫我名字就好。”夏景言红着脸说着,“你刚刚不也叫过我名字了嘛。” “言儿,那我便这么唤你。” “好。”夏景言说:“这……这夜也深了,顾允也应该快回来了,那个……夏景言咬了咬牙,“染濯,我便先回去了!” 夏景言说完就跑,周染濯唤她“言儿”,那她唤周染濯“染濯”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周染濯看着她匆忙“逃走”的背影,莫名有些想笑,在她身后晃了晃手中的素华珠对着夏景言早已远去的身影小声说了句: “那我便当作定情信物收下了。 其实顾允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没进去,在门口听了好久,也想了很多,但他最终还要回去。 “都听见了?”周染濯闭着眼问了一句。 “嗯。”顾允呆呆的站在那里。 “你说……我能不能……不杀她?” 终究是心软了,更准确的说,终究是动情了。 “自是但凭陛下意愿。”顾允僵硬的站在那儿。 这声陛下不再如平常一般,周染濯听着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没人能陪着他一起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休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累了。”周染濯背过身去,没了声响。 顾允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躺回了榻上,睡不着,便又琢磨周染濯的话。 你到时不杀她,她会杀你的啊…… 我的傻陛下,灭门之仇,注定没有结果的。 第二十一章 凤冠霞帔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郡主。”一大早,言玉轻碰着夏景言的肩膀,可夏景言向来睡得沉,根本没反应。 陆朝芽整了整衣衫,打了个哈气,拍了拍言玉,一脸“经验老道”的表情说了句:“言玉姐姐,你这叫不醒主儿的,看我的。”陆朝芽拍了拍胸脯道。 下一秒,陆朝芽的声音贯穿整个军营,如同狮吼功之势,把树上的鸟都吓跑了:“主儿!起床啦!!出门干架啦!!!” 另一个营帐里的周染濯和顾允都被吓醒了。 “怎么了!着火了?地震了?”顾允扑腾起来。 “周先生,顾兄弟,是陆姑娘在叫郡主起床。”侍卫撩起帘子回了一句。 好家伙!陆朝芽练狮吼功的吧! “陆朝芽!我耳朵都要聋了你至于吗!”夏景言拽着陆朝芽一阵晃荡 “主儿!我错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陆朝芽都快晕了。 再怎么折腾,该上路的时间晚不了,赵且臣带着夏景言、陆朝芽、言玉、周染濯五人换了便装一齐赶去山下农户。 “且臣哥哥,你穿这长衫就是好看,有那翩翩公子世无双之感。”夏景言赖在赵且臣身后说着。 “言儿,可是学会抖机灵了!”赵且臣笑了笑。 这一路上夏景言尽是夸赵且臣了,都没怎么跟周染濯说过话,周染濯板着脸走在夏景言旁边。 虽是一言不发,但那如同陈醋坛子倒了般的酸味儿十里八乡都能闻得见。 “还当是独一份儿的呢!为什么赵且臣也能直唤她言儿!赵且臣也替她挡过箭???”周染濯心里气闷的慌,外表还故作云淡风轻。 殊不知是夏景言穿行于市井之中,早对隔间那几匹新上的布匹属意,但若赵且臣不许,夏景言也不好停下,只能不住的跟赵且臣说话。 赵且臣自也明了她的意思,只是周染濯未察觉而已。 “好了,去挑吧,看着些时辰,可别误了……” 不等赵且臣说完,夏景言早跑没影儿了,陆朝芽也赶紧跟上去。 言玉看来看去,自己一人和两个外男相处也不方便,便也跟进了布铺。 “哟!三位姑娘,来看小店新上的布料啊,看姑娘这长相如仙人一般明丽,用这绸缎子衬着自是最好的。” 见着夏景言一身的贵气打扮,布铺老板就跟看见一大袋银子走了进来似的,赶紧弃了身着布衣的客人上前迎着。 “找你们店最新的绸缎来,本姑娘喜欢了便重赏。”夏景言扔下二两银子在桌上,又将钱袋摆了出来。 “哎!好嘞!”老板眼冒金光,那钱袋子鼓重,而且随便一赏便是二两银子,必然是富户。 十几个伙计忙活着,把大半间铺子都搬空了罗列在夏景言面前。 “客官,您挑。”布铺老板在夏景言面前点头哈腰。 “挑你喜欢的,都做了衣裳过年节的新衣裳便够了。”夏景言端坐着对陆朝芽说。 陆朝芽的眼光跟自己差不多,她挑了自己就不费事儿了。 “好嘞主儿!”陆朝芽简直想要扑到那些布料上去,觉着自己一个人挑着总归有些尴尬,于是便对着言玉说了句,“言玉姐姐,你也挑挑呗!” 言玉回头看了夏景言一眼,得到眼神肯定,言玉便也走到那些布料前左挑右选着。 临了,陆朝芽择了有七八匹布,还都是最上品的布料,老板的眼睛都要冒光了,可再看看言玉,她一匹也没挑上。 “言玉姐姐,这些你都不喜欢吗?”陆朝芽看着言玉那边空空如也,便问了句:“是不是我把你喜欢的挑走了?” “不是不是,”言玉笑了笑,“只是言玉不太适合这些样式的衣裳,太过娇艳了,言玉在王爷身边儿伺候,不敢穿的这样艳丽。” “哦,好吧。”陆朝芽没说什么。 这话也倒确实是言玉的心里话,自己是夏景笙的女官,怎敢穿的如小姐一般?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可这话在夏景言耳中它就是别扭! “言玉什么意思啊!这是说我们着装艳丽?本郡主的赏赐都不稀罕,她还想要王兄的赏赐不成!”夏景言凑到陆朝芽耳边轻声说着:“她就是想上位!” “主儿,应当不会吧,言玉只是说自己不适合,不至于吧……”陆朝芽回应着。 “你胳膊肘往外拐啊!言笠,言玉他爹,连诬陷本郡主偷奸的事都做的出来,言婕妤言灵也是妖媚惑主,言玉为女为妹能好到哪儿去?野心大着呢!”夏景言瞪着言玉的背影小声说着。 “反正我不喜欢她,我在一天,她便别想爬上王兄的榻!” 山下,王家庄。 “赵将军!您可算来了!”庄中有一老叟,身着庄主样式,哆哆嗦嗦的,在篱院中不安的踱着步,一看到赵且臣便似看到菩萨一般冲了上去,噗通一声跪倒在赵且臣面前。 “老人家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赵且臣忙去扶他。 “赵将军可要救救我家女儿啊!她们年岁尚轻,万不可落入贼窝啊!”老庄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老庄主叫内人去唤了女儿出来,三个姑娘也是不住擦拭着眼泪,口中唤着:“赵将军救命!” “老人家放宽心,姑娘们也不必惊慌,这三位到时会代替三位姑娘被送入山中。”赵且臣引老庄主向后观望。 夏景言轻笑着,说白了就是耍帅,明摆着瞧不起那一窝山匪。 陆朝芽也在一旁跟着笑,丝毫不慌,她觉着自己便如那戏本子里的女英雄一般,扶贫救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知道有夏景言在身边,只要有她的主儿在,便谁也欺负不了她。 三人里只有言玉轻咬朱唇,心里“咚咚”的跳,不是不想帮,她只是怕。 夏景言有整个夏家护着,陆朝芽有夏景言护着,可谁会护着言玉呢? “在下夏景言,京城安宁郡主。”夏景言抱了抱拳作女侠之风,难得耍一回帅,得好好表现。 陆朝芽便仿着夏景言的样子说:“在下夏王府女官陆朝芽。” 只有言玉按平时的礼数浅躬躬身说:“王府女官言玉。” 周染濯也跟着说了句:“在下王府门客周染濯。” 老庄主皱了皱眉,对赵且臣不安的说:“赵将军,郡主千金之躯,怎敢让郡主替我这草民家的女儿遭灾遭难呢。” “老人家放心,本郡主自幼习武,区区山匪而已,又有且臣哥哥和染濯保护我,没事儿的!”夏景言抢先说着。 陆朝芽注意到,夏景言这声“染濯”叫的真是顺口,心里暗喜。 “那……便有劳郡主娘娘和几位了。”老庄主躬身答谢,请他们入了里屋。 按照那老庄主说的,是那山匪大当家看上了老庄主的三个女儿,要于今日午后着人来迎,要三位姑娘着婚服,坐花桥,还要老庄主出百钱的嫁妆,由山匪一齐抬入山中。 彩礼?自是半分没有,不招来山匪一顿打就不错了。 “我呸!什么人嘛!强抢姑娘!” 夏景言坐在镜前梳妆,言玉和陆朝芽也坐在一旁,听着三个可怜的姑娘讲述着山匪当日下婚帖的情形。 “哎~想不到我人生第一次凤冠霞帔,竟是给山匪看了。”陆朝芽在一旁唉声叹气。 “那不如剿完匪了,回去再同二哥哥穿一次,再让二哥哥好好犒劳犒劳你?”夏景言挑逗着。 陆朝芽老脸一红,当即怼回去:“主儿你说什么呢!那你穿给周先生看吧,周先生可就在屋外呢,朝芽帮你叫他进来啊!” 陆朝芽边说着,边还摆好架势,就要朝着门外喊。 “诶别别别!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夏景言赶紧制止,两姐妹打闹着。 唯有言玉一言不发,安静的缩在角落里,夏景言和陆朝芽的八卦她没兴趣,只担心一会儿要进山匪窝的事,她总觉得有些不安,隐隐感觉会出什么事。 “言儿。”周染濯唤了一句,回头一看,周染濯和赵且臣进了里屋。 听这一句亲昵的称呼,赵且臣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周染濯。 赵且臣是因为多年来为夏景笙效力,才得了夏景笙的认同,许他可以在私下里不称夏景言为郡主,可周染濯这什么情况? 想是这么想,但赵且臣并没说什么。 “染濯,你看好看吗?”夏景言急忙抛了陆朝芽冲到周染濯面前。 陆朝芽在后吐吐舌,“见色忘义!” 想是这么想,可陆朝芽其实也希望自己穿着婚服的样子夏景玄能看一看。 “好看。”周染濯笑了笑。 可不是说胡话,夏景言虽稚嫩了些,可容貌确实倾国倾城,比起言玉和周芸婉这两个“第一美人”来也毫不逊色,甚至还有些出色。 哪怕只着粗布红装,头戴简朴绒花也遮不住她的美貌,看着这个坠入凡间的仙子,周染濯似乎瞬间忘了自己学过的一切夸赞人的词汇,只能接着夏景言的一句好看。 赵且臣在一旁看着,莫名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对。 第二十二章 中计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迎新娘!”外院中传来礼官的一句喊声。 迎亲的山匪在听这声之后也吹起唢呐来,夏景言、言玉、陆朝芽三人出了门,另三位姑娘赶紧躲进里屋。 “新娘上轿!” 三人相视一眼,暗处的周染濯也做好了准备,三人蒙上盖头上桥。 山下的乐声还算响亮,上了山便清静了。 夏景言掀起轿布一角,只看到有无数的壮汉色眯眯的往这边探,却又被“礼官”推到一边儿去。 也是,山大王哪儿是真要娶妻,不过是寻几个新鲜的玩物,玩腻了可不就丢给这一群了嘛,畜生不如。 没有礼堂,没有婚仪,夏景言三人径直被抬入了谷中的一个小屋里。 屋内杂乱不堪,还散发着恶臭,角落里还倒着几个酒坛子,仔细看看,小屋里的门上、窗上都有着血痕,想想便知道这儿到底迎来过多少被抢来的姑娘。 “礼官”从外将木屋上了锁,并奸笑着告诉夏景言一行人:“好好等着大当家哟!” “礼官”一走,夏景言便忍不住作起呕来。 “这什么玩意儿!这是人住的吗!猪窝一样,臭死了!” 陆朝芽也跟夏景言一样作呕着,言玉虽然也有些难受,但也只是掩着鼻不作声。 “主儿,咱还是先想个办法与赵将军和周先生联系吧。”陆朝芽捏着鼻子说,再不出去她就要吐了! “咱们怎么想,还不得等且臣哥哥摸清了这儿的路嘛,今日咱们只可等着,等到晚间那山匪头子来了,寻机处理了他,再由染濯带我们出去,山匪们群龙无首,自是一攻就破。” 夏景言找了一处稍干净的地方坐下,从腰间取出两把短刀扔给陆朝芽和言玉。 “你们没修过武功,今晚就躲远些,我处理那人即可。” “郡主,您将武器给了我们,如何处理那山匪啊?”言玉低声说着,将短刀双手捧着递回给夏景言,“还是您拿着吧。” “放心。”夏景言把刀推了回去,从发冠上取下一根簪子,轻轻一抽,言玉才知,这是一把簪中剑,抽出外壳,内有玄机。 “等着吧。”夏景言开始闭目养神,言玉和陆朝芽便也寻了个稍干净的地方坐着,默不作声。 周染濯就窝在木屋旁的树上,由树叶挡着不被山匪发现,等待赵且臣探路回来。 等的久了,周染濯都有些想打哈欠了,突然有人在他肩上一拍,又顿时把他吓得清醒,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又是顾允。 “吓死我了!差点儿一头栽下去!”周染濯小声抱怨着,“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嘛,陛下,重大发现啊!”顾允先是笑着,后又满脸怒气。 周染濯一阵疑惑,问了句:“怎么了?” “跟我来!”顾允拖着周染濯跨着树离开。 与此同时,树下一直装作没看见周染濯的“山匪”也毫无顾及的闯进了小木屋。 一路上听顾允说才知,山匪窝已经被清空了,现在就剩个名头,秦算带兵涌入了匪窝,扮作山匪,本想借此机会先除掉夏景玄和夏景宸二人,让夏景笙自此之后孤立无援,可惜没成功,他们打不过夏家军,秦算便将矛头对准了周染濯,无意杀之,旨在挑衅。 秦算,字子遣,前周朝丞相,也算是周染濯的师叔,但一直看不惯周染濯,奕河灭族之后虽假意收集周军旧部并奉周染濯为陛下,可那也只是权宜之计,只因周染濯是周朝遗孤而已,借着他的名声隐藏自己的野心罢了。 周染濯幼时还好,可如今周染濯羽翼渐丰,逐渐摆脱了控制,秦算还能容他?像卧底这么危险的任务,中途有个三长两短自然谁也不会说什么。 “秦算!滚出来!”顾允在山匪大堂里喊着,怒气冲冲的。 秦算早料到这个结果,他也不怕,就在众人搀扶下缓步从里屋走了出来,慢条斯理的冷笑着说着:“顾将军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秦某做错了什么吗?” “大胆逆贼!胆敢袭击陛下!该当何罪!你可知那箭再偏半寸,陛下必有性命之虞!”顾允吵嚷着。 周染濯在一旁默不作声,只等着看秦算能出什么阴招。 “所以那箭不是没偏吗?陛下也只是昏迷了几日不是?”秦算笑的猖狂,若不是周染濯拦着,顾允真敢上去一剑捅死他。 “箭是没歪,”周染濯将顾允护在身后,语气平和的与秦算对峙,“但朕还是想请教师叔一句,那一箭有何寓意?” 不是周染濯怂,看这周围围着一圈人,皆有佩剑在手,看着都是练过几年功夫的,真打起来数目毕竟不占优势,万一秦算恼羞成怒真动了手,周染濯就算死了也没人知道,况且他身后可还有一个顾允呢,不能这么不管不顾。 “陛下就此得了郡主的芳心不是吗?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侬我…… “咳咳!”周染濯制止了他。 “哈哈哈!陛下长大了,还学会害羞了,不就一个女人嘛,待周朝复起,陛下上位,可是要有一个后宫成百上千人呀!”秦算笑的狂放。 顾允回头看了周染濯一眼,你侬我侬?终究还是走到如今的地步。 陛下啊,你可不能陷着出不来啊。 “知道陛下狠不下心,那师叔……就替你做个决定……”秦算走到周染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阴险的笑着。 “替朕做决定?替朕做什么决定?”周染濯正还疑惑,又突然惊醒,他走了,夏景言那边儿可不就没人守着了吗! 调虎离山! “你想干什么!”周染濯出了一身冷汗。 “军中的将士们可是都馋坏了,这三个……可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放肆!朕用你决定!”周染濯猛的推了秦算一把,转身就要往回冲,却又被秦算一把拖回,在他耳边说道: “夏景言臣自将她留给陛下,陛下玩腻了再弃不迟,但这陆朝芽和言玉……夏景玄和夏景笙的女人,可不能留,夏景言嘛,臣也只是断她手脚,落入绝境的人,更容易依赖身边的人啊……臣这是在帮您。” 秦算这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冒失,太自负,太欠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周染濯脾气素来暴,再一再二了还敢再三再四,他照着秦算的胸口就是一脚。 秦算倒退数步又压倒了来接的士兵,吐了口血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染濯和顾允离开。 小兔崽子!当初就该狠狠心一箭捅死你! 赵且臣与一手下差不多摸清了地形,返回小屋去寻周染濯,竟发现连带夏景言四人都不见了,山谷中空无一人。 “不好,中计了!快回去,加急传迅于王爷,郡主等人不知所踪!”赵且臣边与身边人说着边急切的往回赶。 大殿内,皇室朝臣皆着华服立在殿内,脸色却都不是很好看,袁帝心血来潮要亲政,第一件事就是压制夏家势力,要死要活的要夏景笙还兵权给他,对峙许久,双方脸色都不好看。 袁帝恶于朝政,不通世事,贪财好色,他只挂个名号不管朝政多好,这是哪根筋抽了,亲政就亲政,一没权势二没本事竟敢来挑衅坐朝数年的摄政王夏景笙?朝臣们议论纷纷。 夏景笙也不是不敢还兵权,虎符在他这儿基本没用过,夏家军全然是夏王府私兵,是先帝赐予夏家的特权,谅这现袁帝也无可奈何,但若将虎符归还,袁帝岂非有了实权?若驱兵搜刮民财岂非苦了百姓? “王兄,别给他!”夏景宸悄悄给夏景笙使眼色。 “这次让了他,以后麻烦事更多!”夏景玄也小声说着。 “可这是众臣观望之际,大殿之上,若不还,袁帝必以逆反治罪。”夏景笙回应。 “反便反了!”夏景宸心里别扭,他自幼是个好强的性子,凭什么夏家处处都比袁帝强,却还要称臣! “不可胡言!”夏景笙连忙制止,“母妃遗愿,要我们辅佐袁帝,再看不惯他,也不可推他下台!再说了,不过一个虎符,到时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景笙从腰间取出虎符,向前递去,袁帝身旁的太监李谦不情不愿的上前走去,很明显,他也不愿让袁帝亲政,满朝上下,皆敬夏王。 虎符尚未来得及被接过,外殿便传来拖的很长的一句:“报——” 待卫飞速冲了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禀皇上,王爷,安宁郡主于龄沅山不知所踪!” 夏景笙心里猛的一震,手里的虎符摔了下去,发出了很沉重的声响。 夏景言出了事,夏家那三个哪还有空和袁帝周旋?连礼都没行便都跑了出去。 袁帝本还想着也让夏景笙吃一回亏,没想到还是没成,虎符还被夏景笙摔了,虽没有破损,但这也是对帝王不敬,打脸的还是袁帝自己。 “夏景笙!夏景玄!夏景宸!你们给朕回来!你们这群逆臣!”袁帝从龙椅上站起来,喊的嗓子都哑了也不见夏景笙回头一次。 第二十三章 好在还有你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集军!即刻出发!”夏景笙驱马赶回王府,夏景玄和夏景宸紧随其后,目光焦灼。 刚离开军营没一会儿,夏景言竟就不知所踪了! 官兵即刻先出,清空了京城中在街上闲游的人,驱逐他们暂避,老百姓们躲在大道两旁议论纷纷,正不知是何事,就见数千深蓝袍的军士驱马出城,每个军士皆带着青面獠牙鬼的面具,让人看不清面貌,左边别着长剑,背上背着弓和箭,身上和战马上穿着的铁链叮当着响。 百姓们知道,这是夏家军的最高层,只是不知要去干什么。 一般这群人不到像兵变一样的大事是不出的,每一个蓝袍军都是朝中官员,总数也不过五千,今日出城的足有三千。 不到三刻,夏家军皆已到达军营,赵且臣迎出来跪着请罪。 “起来,去找言儿,若言儿无事自从轻,若言儿有半点损伤,你知道后果!”夏景笙朝赵且臣低吼着。 夏景笙一向信任赵且臣,赵且臣也一向骁勇,夏景笙把夏景言交给赵且臣,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差错,实在是用了这么多年的旧臣,实有知己之情,终究是心软,这要是换了别人,夏景笙一定让他当场升天。 “众军听令!攻进山庄!寻找郡主,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郡主!”夏景玄向军中下令。 “是!”众军回应。 “我们分头找。”夏景宸带了一队人马先行,夏景笙和夏景玄各领一队兵马分两面上山。 另一边,夏景言,陆朝芽与言玉三人被众多山匪推进了监牢里。 他们锁上了栅栏门,搓着手朝着三人笑着,除了夏景言,其余两人都被吓傻了,瘫在地上,夏景言见牢里这十数个人,心里谋划着,从袖口中把握好那把簪中剑,在第一个山匪扑上来的那一刻将剑刺入了他的手腕。 “啊!”山匪发出一声惊叫,随即又被夏景言踢翻在一边。 剩余的几个山匪,惊恐,惊讶,愤怒,他们涌上来,拿着棍棒,带着怒火。 夏景言执好手中的剑,护在陆朝芽和言玉身前,几次挥剑,山匪脖颈处喷涌出鲜红的血。 但人太多了,夏景言招架不过来,护的住自己,护不住言玉和陆朝芽。 带着木刺的棍子朝陆朝芽打去,她来不及闪躲,言玉下意识的挡了上去,木刺从她背后刺入半寸,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来,言玉感到刺骨的疼,倒在陆朝芽身上。 “言玉姐姐!” “言玉!” 陆朝芽和夏景言同时喊道,就在夏景言回头的这一下功夫,一个山匪已拿刀刺向夏景言。 计划变了,众山匪已经不打算留着夏景言的命了,因为得了秦算的消息,要众山匪即刻撤退,夏家军已然攻上了山。 “主儿小心!”陆朝芽注意到了那人,急切的喊。 夏景言本已避无可避,但就在刀尖将触碰到她的最后一刻,一柄长剑已从山匪后背直刺穿前胸,外围的山匪也接连倒了一圈。 “言儿!快走!”周染濯拉起夏景言的手往外跑,但山匪仍旧一波一波的往里围。 顾允提着杆长枪紧随其后,边打边问陆朝芽和言玉:“还能跑吗?” “能行!”陆朝芽立刻答道,将言玉的手架在身上,跟在顾允身后。 “朝芽!”夏景言不放心,挣开了周染濯的手向后跑去。 顾允防不胜防,一把刀朝着陆朝芽飞去,陆朝芽着急闪躲,摔在地上,连同言玉也滚在一边。 “赶紧走!来不及了!山匪要放火焚山!”周染濯也冲了回去,硬扛起夏景言就往出跑,任凭她如何哭喊打闹都不放她。 “快走!”顾允拖起陆朝芽,可言玉还在草堆上,她受了伤,这道刺伤,换做是男人还好,可言玉是个娇滴滴的姑娘,生来娇弱,怎能忍受这样的伤痛? “你们先走别管我!”言玉一句话点醒了顾允:“能走一个是一个!” “言玉姐姐……我不走……”陆朝芽哭闹着,伸手去拉言玉,言玉也伸出手。 “快走吧!再不走咱们都得被烧死!”顾允硬拉着陆朝芽跑了,言玉和陆朝芽终究还是被拉开了。 “快走!大王要焚山了!”山匪群中响起一声惊呼。 与此同时,秦算也已置好干草堆,点起了火,冲出监牢的山匪来不及停下,一个个撞进火堆里,尖叫声此起彼伏。 监牢里只剩五个未跑出去的山匪,山火快燃进来了,必死无疑了,不跑还能拖一会儿,反正都快死了,他们看着言玉,暴发了最原始的野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言玉惊恐的看着几个野笑着围上来的山匪,陷入绝望。 这还不如被言笠打死呢! 在众人被烧的悲喊声中,又加入了另一种哭声。 夏景笙带兵冲上了山,就近取水灭火,火势渐低,便立即带一小支人马冲入山庄,留剩余的人清理俘虏。 一进监牢,就见几只野兽急不可奈的要扑到他们的猎物身上,可还未来得及享用,就在言玉的哭声中被夏景笙割断了脖颈。 “言玉……”夏景笙上前去叫言玉,可言玉像是被吓傻了一样,闭着眼睛朝四周胡乱拍打。 “言玉!”夏景笙强制控制住言玉的两手晃了好几下。 言玉听出了夏景笙的声音,一睁眼,还真是,她渐渐安静了,小声抽泣着,试探的唤了一声:“王……王爷?”她多怕是一场梦。 “是本王,言儿呢?言儿她们在哪儿?”夏景笙尽力让自己冷静,以防再吓坏言玉。 “王爷!”言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到夏景笙在问什么,还扑到了夏景笙身上,抱的紧紧的,将往日的规矩、礼仪统统弃之不顾。 夏景笙着实一惊,从出生起直至现在,他一向远离外女,言玉可真是除自家母亲及妹妹外第一个大胆“非礼”他的人,但夏景笙很快恢复了理智,他轻抚着言玉的后背,让言玉慢慢安下心。 “对!郡主!郡主和朝芽……”言玉却突然推开了夏景笙,慌张的说着,边说还边用手比划: “郡主和朝芽,周先生和顾先生救走了,但还有人在追杀他们,王爷您快去救他们吧!” 夏景玄和夏景宸此刻闯了进来,正巧听见这句话。 “还有人追杀!”夏景玄惊叹着,为夏景言和陆朝芽担心,也开始怀疑山匪的来路,寻常的山匪是集不出这么多人的。 “王兄二哥!我去救言儿!”夏景宸素来不会想这么多。 夏景宸只心心念念的救夏景言,不等夏景笙说话,他早跑了,哪会在意什么来路不来路的? “景玄,我们分头找,叫赵且臣也赶紧去找,我先带言玉回营。”夏景笙说着,抱起了言玉。 虽然他也及其担心夏景言,但也不能不管言玉,言玉毕竟是为百姓剿匪有功的,看的出来,言玉的伤需得急治。 “好!”夏景玄跑了出去,带着一群人马浩浩荡荡的朝山下追寻。 为了找夏景言,他们可以倾尽全力。 第二十四章 四季之首药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实在是夏景言闹的太过,周染濯无奈打晕了她,此刻她躺在客栈的榻上,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 周染濯叹了口气,把夏景言托给了顾允,出门查探情况,陆朝芽也去街上采办吃食。 周染濯真不该把夏景言单独托给顾允的,秦算会来的。 “带走!”秦算黑着脸,叫人拖走顾允,顾允早晕了,没能力抵抗。 秦算看着桌上的茶壶笑了,他命人往里添了水,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包打开,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去一点儿,带人走了。 下毒杀人是个很无聊的手段,里面不是毒药,而是一件有趣的东西,秦算就爱玩这种把戏。 等到周染濯再回来,只见夏景言已经醒了,扶着额头坐在桌边,止不住的喘气,刚开始他还没注意,就自顾自的上前,看了看四周问了句:“顾允呢?” 夏景言没回答,她哪知道茶里下了药?她只知道在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感到嗓子里干的慌,便喝了口茶壶里的水,没想到啊,就这么碰上了戏本子里的环节。 “言儿?”周染濯觉着有些奇怪,便想夏景言是不是病了,难受?就上前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别动我!”夏景言慌张的打开他的手。 但触碰到夏景言的那一小下让周染濯沾上了许多汗,也感到她身上热的怕人。 “言儿,你怎么了?”周染濯有些担心,弯下腰凑到夏景言身边,“别胡闹,让我看看!”周染濯硬拉开了夏景言挡着脸的手。 夏景言的脸热的发烫,紧闭着眼不看周染濯。 “周染濯!你是不是傻呀!!这像生病的样子吗!!!” 夏景言内心嘶吼着,但她又不敢直接说,这种事儿怎么说呀! 万一周染濯起了歹心呢?虽然起歹心的似乎是自己。 不行了!忍不了了! 夏景言睁开了眼,周染濯正看着她,夏景言对着周染濯的唇就吻了上去,还想细细的品味。 周染濯整个人都傻了,大脑飞速旋转着,他推开了夏景言,喘着粗气问着:“你干嘛!” 这一下亲的他面红耳赤。 第三次了!才认识几天,夏景言第三次亲他了! “有……有药,茶里……”夏景言泪眼汪汪的看看他。 这是夏景言在重新有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有理智的话了。 “有药?”周染濯懵了。 什么药?不是自己下的啊?难不成是顾允下的?顾允为了帮他已经这么开放了吗?不对,顾允没这么……绝对是秦算! 周染濯端起茶水闻了闻,他对药理不怎么精通,也没闻出个所以然来,但能形成这样效果的药,这不明显是…… 就在周染濯思考的这一点时间,那药已经完全控制了夏景言,她扑了上来,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抱着周染濯势不放手。 “言儿……你,你……别这样……“周染濯都要结巴了,硬推开了夏景言就跑。 又不能出房间,要不然夏景言一定会跟出去,所以就只能绕着客房里的桌子跑,边跑还边在内心警告自己: “周染濯你可不能不当人啊!不能趁人之危!” 夏景言边绕桌子追着周染濯跑,边开始解衣衫。 周染濯见状都要发疯了,急忙拖起被褥上前去,把夏景言裹的紧紧的,“小祖宗你别闹了!你再这样夏景笙绝对让我进宫当太监!” 这话也不是没有依据的,还记得前不久,礼部尚书的次子,一个六品的小官,贼心大起,就碰了一下夏景言的手,被夏景笙当场抓包,然后…… 他就升官了,当了五品内务府总管太监。 可是夏景言没有意识,她极力挣脱。 要真就这事就算了,关键是还有另一件。 周染濯突然间听见了门口及屋顶上都有急切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人,要说这门口的是来往商客还可信,但这房顶上的总不能是来借宿的吧! 又是仇家追来了。 要杀周染濯的人多的是,有些连周染濯都已分不清是哪帮哪派的了,也没空去分。 带着迷昏的夏景言逃跑不便,还是躲为上计,周染濯只好将夏景言塞进了客栈自带的大柜子里,自己也躲了进去。 关柜门的同时,瓦片屋顶被破开一个大洞,足有五人从屋顶跃下,房间的门也被劈开,冲进三人,但望见的却是空空如也的房间。 几人满眼的疑惑,像是不信邪似的,在狭小的房间搜查起来。 夏景言根本不老实,硬往周染濯身上蹭,这便罢了,关键是还总呢喃着,周染濯都堵不住她的嘴。 “嘘!”周染濯抓住夏景言的手腕,但无论他做如何反应都唤不起夏景言的意识,秦算的药下猛了。 实在是没得办法了,让喝了这种“四季之首”药的人安静,就一个办法呗。 周染濯咬了咬牙,“实在是没办法了啊,别怪我!”周染濯想着,心咚咚的跳着,还是吻了上去。 这招儿果然管用,夏景言真的不吱声了,她咬着周染濯的嘴唇,手揽在他肩上,久久享受怀中这个“尤物”,品味着,也拂动了周染濯的心。 “夏家军来了!撤撤撤!”几个人还未查到衣柜,就慌张的逃走。 虽是死士,但哪有人真的想送命呢? 周染濯本想着夏家军来了正好,带着夏景言早日回营,自己也省点儿心,但看了看怀里的夏景言,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要当太监!!!” 夏景言现在这个样可怎么解释!难不成说是秦算为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趁着夏家军没跟上来赶紧跑吧! 周染濯从榻边拽了条薄毯给夏景言披上,抱着昏昏欲睡的夏景言从屋顶的缺口逃了出去,一路避开夏家军躲得远远的。 至于陆朝芽嘛,夏家军都来了肯定没问题! 陆朝芽也正巧从街上回来,因为担心言玉,眼睛都哭红了,回来正巧碰见正带人巡查的夏景玄。 夏景玄回过头,正与陆朝芽的眼神撞在一起,虽是分别不到两日,却像久别重逢一样,这种时候,谁还会在意身份地位? “芽儿!”夏景玄冲上前,把陆朝芽拥进怀中,着实让陆朝芽及全体夏家军都吃了一惊。 夏景玄是夏王府最重礼数的,平日里还总指责陆朝芽不重礼数,今日之举,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拥一个姑娘入怀,还是自家的婢女,足让京城热闹几天。 “侯……侯爷……”陆朝芽口齿不清的唤着。 “没事吧?吓死我了!总不叫人省心!就不该放你出来!”夏景玄紧搂着陆朝芽,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 夏景玄他抱着陆朝芽,像是抱着一件旷世的珍宝,爱不释手。 “侯爷,朝芽没事……”陆朝芽的手颤抖着,思虑再三,还是颤抖着搂住了夏景玄。 这样的相拥是陆朝芽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以往对待夏景玄,她是满心的敬意。 夏景玄像是一个神明,只可望而不可求,即使她是除夏景言这个亲妹妹外夏景玄最为亲近的女子,可她总还是觉得夏景玄离她那么的远,远在天边。 但现在,陆朝芽对夏景玄的敬重彻底升成了爱意,她有一种感觉,她的神明坠入凡间来陪她了。 “好了,跟我回家,言儿呢?她没事儿吧?”夏景玄依依不舍的松开了陆朝芽,眼眶有些红。 “主儿在客栈里,有顾先生陪着,朝芽带候爷去找。” 陆朝芽抹了把眼泪笑着,拉着夏景玄的手带他跑进客栈,可被摔的四分五裂的房门和空宝如也的房间让她傻了眼。 “主儿……主儿不见了……明明就在这儿的,我走的时候还在的!”陆朝芽极力朝夏景玄解释着。 她知道夏景言在夏景玄心里有多重要,突然而来的失望,会如何伤害夏景玄,她也害怕,夏景玄会生她的气。 “先……先别着急……”夏景玄捏了捏陆朝芽的手,观察了一圈屋内的情形,“这些明显是破门留下的残骸,没有打斗的痕迹,言儿应是逃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事就像是一根针,时时刻刻在刺痛夏景玄的心。 那可是夏景言啊!他的言儿啊,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从没舍得叫她吃一点苦,若真出点儿什么事,可让夏景玄还怎么活? “侯爷。”夏家军遣了一人上来请示。 “找!赶紧找!把东江翻个个儿也要找到言儿!”夏景玄对那人吼着。 “是!”得了令,夏家军四散开来,挨家挨户的搜查。 “你先回营。”夏景玄将陆朝芽托给刚进屋的于玥,自己也跟着夏家军走了,去救夏景言真是一刻也不能耽搁。 “陆姑娘请。”于玥朝陆朝芽说着。 陆朝芽看着夏景玄离去的背影,无奈,无助,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算跟上去也只是夏景玄的拖累,还是回营的好。 “言玉姐姐没事吧?”陆朝芽边走边向于玥打听,毕竟言玉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 “言姑娘无甚大事,只是有些轻伤。”于玥回应。 “那就好。”陆朝芽长舒一口气。 现在就只剩下夏景言了。 陆朝芽还担心着夏景言,只希望夏景言平安无事。 那是她最好的姐妹,她们二人说是主仆,实如姐妹,夏景言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只求夏景言安康。 第二十五章 生死共患难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夏景言彻底昏睡过去,秦算的药,药性虽猛,但药效不长,没过多一会儿夏景言便安静了。 周染濯带夏景言逃到了郊外一个无人居住的小草屋,已然快到夜里了,周染濯开始忙着生火,取暖也照明。 等了没多久,夏景言渐渐清醒过来,便撑着让自己坐起来。 “醒了?” “嗯。”夏景言还觉得头有些昏,周染濯递上一碗水。 “快入夜了,你再多歇一会儿,等到晚间了跟我一块去救顾允吧。”周染濯别过脸说着,他都不敢正眼看夏景言了。 “顾先生怎么了?”夏景言一头雾水。 “让人绑了,我找到了位置,一会儿去找他,对了,我们在中途,也就是你昏睡的时候遭过一次刺杀,没来得及叫上陆姑娘,我就先带你走了,不过听说后来夏家军来了,陆朝芽是安全的。”周染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就好。”夏景言放下了悬着的心,喝了口水。 秦算一行人躲在了小县城的客栈里,本要计划将成,周染濯都没反应过来,竟被顾允坏了事儿! 秦算满脸黑线,坐在客栈坐堂正中,端起一杯滚烫的茶泼在顾允身上,顾允一声不吭,反正吭了也是白费力气。 他被一群人五花大绑了摁着跪在地上,认命了,死就死吧,能帮到周染濯—次,死也瞩目了。 但顾允可是周染濯自小一起长大的知己,周染濯怎舍得他去死?他还是太小看周染濯对他的感情。 客栈外下着暴雨,冰冷的雨点打在门外等候时机的周染濯身上,冷风一阵阵的吹着。 夏景言寻来一个蓑帽给周染濯带上,自己则朝树上扔去一个鹰爪钩,借着鹰爪钩的力攀上树,跃上了树边客栈的屋顶。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算会叫人破门破顶刺杀,他们也会。 “来人,勒死他!”秦算拍着桌子怒吼。 顾允闭上了眼,等待死亡。 与此同时,周染濯和夏景言对视一眼相互示意,周染濯从背后缓缓抽出长剑,不等门口的两个守卫反击便先断了他们的脖颈,破门而入。 “陛……”秦算惊的站了起来,还不等他唤出“陛下”二字,夏景言也踏破了屋顶跃下,抽出腰间的鱼线从身后紧紧勒住了秦算的脖颈。 “你刚刚说要勒死谁?”夏景言的声音响起。 秦算硬生生把“陛下”两个字咽了下去。 哪怕他再恨周染濯,再想杀他,也不能当着手下一群前周朝旧臣的面暴露周染濯的身份,要是说了,自己也完了,心怀反意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放人,我免这一场撕杀。”周染濯心中还是有所顾忌。 不可虐杀内臣,否则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势力也终会倒塌,秦算的势力太大,是一品丞相,不可硬除。 “放……放人……快!”秦算眼睛瞪的老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夏景言勒断脖颈。 秦算虽然拽,但还是会怕死的。 外围几个内臣手持着剑对着周染濯,同秦算一样,不敢暴露周染濯身份,若夏景言不在,现在的场面就是他们齐齐跪在地下求饶了,虽持剑对峙,但在场的周朝朝臣除了秦算和顾允外心里想的都是: “天杀的!就不该跟着秦算玩命!” 内围的几个人赶忙解开顾允身上的绳子,好生把顾允送了出去。 人也找到了,按着计划,夏景言松了鱼线,为防秦算反攻,夏景言从后踹了他一脚,没有任何准备的秦算瞬间朝前摔了出去,踉跄了几步,然后脸朝地倒下。 周染濯趁机在秦算左臂上划了一刀以作警示,半架着顾允跑了出去,夏景言也随即踩着桌子跃上屋顶逃了,只留一群人在客栈里不知所措,忙乱了一阵,才赶紧叫了大夫来看秦算。 “陛……表哥,你怎么来了……”顾允都想哭了。 “救你啊!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周染濯没看顾允,只架着顾允在暴雨中疾行。 “呜呜呜……”顾允终究还是没忍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周染濯怀里钻,引来周染濯一阵嫌弃。 “你别往我身上蹭啊!哎!不用这么感动……唉……”周染濯最终还是认命了,蹭就蹭吧,反正淋了一身的雨,蹭不蹭都得洗衣服。 “哈哈哈……”夏景言在周染濯身边笑着。 “别笑了,赶紧找客栈啊,我要晾衣服!”周染濯敲了敲夏景言的头。 “去不了了,找个山洞歇了得了。”夏景言回应。 “这都进了城了哪还有山洞啊,为什么去不了客栈?”周染濯问。 “没钱啊。”夏景言耸了耸肩。 周染濯可记得清楚,夏景言出府时夏景笙给塞了一大包银子的。 “你都花完了!”周染濯惊叹着,那包银子够买半条街了,然后开始怀疑自己的经济能力能不能养得起夏景言。 “我哪有那个空闲花啊!”夏景言朝周染濯背上拍了一下,自己又不是败家子儿。 周染濯想了想也是,这几日要么是在剿匪,要么就是在剿匪的路上,确实没空,“那你银子去哪儿了?” “被那群山匪抢了呗。”夏景言摆了摆手。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淋一夜的雨吧!”周染濯哀叹着,自己那扁的可怜的小钱袋子也刚空了,顾允更是分文没有。 “你不早说,早说就去那群山匪那儿抢点儿了。 “你也没问啊。”夏景言无奈道,“我这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要不然便可以去当铺了。” “要不然……”周染濯小声说着。 “嗯?”夏景言回头看着他。 “把他卖了!”周染濯指了指顾允笑着说。 “嗯!”顾允倒吸一口冷气,“表哥!你刚把我救出来啊!” “对啊,我刚救了你,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周染濯“不怀好意”的拍拍顾允的肩膀。 空气似乎安静了那么一下,然后…… “救命啊啊啊……”顾允拔腿就跑,周染濯和夏景言在后面玩命的追,莫名有一种强抢民男的感觉。 最终顾允还是被逮了,卖他这种事也就是说说而已。 还是夏景言照着戏本子上的常用手段编了一出好戏演给客栈老板看。 第二十六章 新婚小夫妻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客栈中,夏景言掩面装作哭的梨花带雨,周染濯则装作深情,苦涩,轻拍着夏景言的后背以示安慰,顾允就在他们身后装傻充愣。 “老板啊,您看,奴家这苦命人……与奴家这可怜的夫婿,双亲皆无,无依无靠,一贫如洗的,本紧着些过日子,倒也熬的过去,可这些日子闹山匪,山匪畜生啊!他们要我家夫婿的弟弟,也就是奴家的小叔去山间给他们当奴隶,小叔不肯,他们就把小叔给打傻了!呜呜呜……”夏景言说着,把顾允推到老板面前,又装作伤心的哭了起来。 顾允就按计划,抖抖手!再吐吐舌头,眼睛盯着天花板,这傻子装的跟真的一样,周染濯看着实在是要忍不住笑了,说时迟那时快,夏景言在他腰间一拧!好嘛,眼泪都拧出来了。 “老板,我们夫妻二人是一定要带小叔进京医治的,小叔年龄还小,以后的路可还长啊!”夏景言继续演着,趁机挽上周染濯的手,“夫妻”之间,牵个手正常吧。 周染濯没什么反应,然而顾允却跟被占了便宜一样,夏景言居然说他年龄小?他明明比夏景言大了好几岁啊! 老板听着都要感动哭了,重重的点着头。 “我们一家只求老板您怜悯,这外头下着雨,小叔本来就傻,可不敢再淋的更傻了!”夏景言硬憋着笑拍着顾允的头说。 顾允这个心脏疼啊,“我堂堂周朝正一品将军,竟要装傻子???” “好……好……可怜的孩子们呐,二楼还有间客房,虽简陋了些,但也足以挡雨避寒了,上去早些歇着吧……”老板泪眼盈盈,这叫一个感动。 “好的,奴家在此谢过老板您的大恩大德了……呜呜呜……”夏景言附和着老板装哭,拽着周染濯和顾允,把他俩一溜烟儿拖进了客房。 “我一世英名啊……”顾允仰天长叹,这以后出门还怎么见人啊! 周染濯拍了拍他的肩,凑到他耳边告诉他一个悲伤的事实,“醒醒吧,你根本没有英名。” “表哥!”顾允哭丧个脸,表情成“囧”字形,看着笑的肚子疼的周染濯闹脾气。 其实顾允并不生气,他的心情从来都是随周染濯变化,只要能逗的周染濯笑了,他就高兴,他希望周染濯能一辈子像这样高兴。 “行了你们俩,把湿衣裳换了,莫再染了风寒。”夏景言拿过从小二手上“骗”来的几件布衣扔给周染濯和顾允。 “知道了,额……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周染濯看着夏景言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一看就是“狼子野心”啊,想到这儿,周染濯就又想起”四季之首”药来,夏景言还记得这事吗? “哎呀我又不看你……”夏景言不情不愿的背过身去。 “四季之首”药夏景言当然记得!连喝完药后的行为都记得!脑子稍微转个弯儿,连周染濯唇齿间什么滋味儿她都记得,别说,跟蜜糖味儿差不多,挺甜。 “好了,我们俩出去,你换衣裳吧。”过了一会儿,周染濯点了点夏景言的后背,然后拉着顾允出了门,站在客房门前守着。 夏景言也就没多想,换起了衣裳。 惊喜总是不经意的,谁会知客栈的老板娘会这么热心呢? “呦,两位小官人,怎么在门口站着呀?” 听见老板娘的声音,顾允立马装傻。 “嗯……在下娘子在房内换衣裳,在下回避一下。”周染濯支支吾吾的回应。 “哎呀小官人,你娘子换衣裳,你回避什么呀!”老板娘拽着周染濯的衣袖就将他往屋里拖。 “别别别老板娘……在……在下的弟弟是傻的,在下怕他走丢了……”周染濯硬抵着门框。 老板娘啊,不用这么热心的呀! 周染濯怎么会知道呢?老板娘以前是做媒婆的!见这“夫妻俩”年岁都小,十几岁的样子,怕是刚刚新婚害羞吧! “不妨事的小官人,我帮你看着令弟!”老板娘将门开了一条缝儿,迅速将周染濯塞了进去,又立刻关上了门,一顿操作猛如虎,真是把顾允都给看傻了。 夏景言刚将湿衣裳搭在木架子上,还没来得及换上干的,听着门口有动静,就朝那边看了一眼。 好家伙!周染濯被推了进来,没站稳,迎面朝她扑了过来! 夏景言小身板一个,哪经的住周染濯一撞?直接被撞倒在榻上,周染濯还压了上去,脸对脸,眼对眼,场景分外尴尬。 周染濯感觉气氛有那么一丝丝,一毫毫的不对,就往下瞄了一小眼,嗯,还挺白,不忍直视啊!据说……看了不该看的是会长针眼的…… “啊啊啊!!!”夏景言的一叫打断了周染濯的胡思乱想,周染濯浑身冒着汗,赶忙去捂上了夏景言的嘴,扯过一旁的被子把她裹成一条蚕一样,夏景言虽还挣扎着、蠕动着,但总算还在可控范围内。 “哎?这俩人不是一对么?自家夫婿进去怕什么?”老板正巧此刻也上了楼,走到笑的“欣慰”的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笑着拍了老板一下,说:“这俩孩子一看就是新婚嘛!小姑娘害羞也正常,我当初刚嫁你时不也是这样。”老板娘又拍了拍顾允:“小官人,你兄长和你嫂嫂是新婚吧?哎这个能知道吧?” 顾允晃着手,边装傻边点头。 “行了,旁边那间客房也是空的,你呀,就别装傻啦!”老板娘笑着说。 顾允心里一惊,试探着问了一句:“您……您们看出来了?” “就没信过你傻!小伙子怪精干的装什么傻呀!”老板也笑了笑,胡须一颤一颤的,“不过这样的,你们呐,一看也就是经了什么突然的变故,不过一间避雨的小屋,小店还是有的,以后来了,就别装傻啦。”老板搂着老板娘说着。 “如今夏王爷治世有方,百姓们生活都充盈,我们老夫妻啊,也不计较几间客房,”老板娘说着:“好了,你也回屋歇着吧,我们老两口也该休息喽!” 老板和老板娘回了屋,顾允心中一面感谢老板老板娘夫妻,一面又思索着两人的话。 好家伙!夏王爷治世有方,这就是压根没袁帝什么事儿嘛!不过这样才好,夏王势高,百姓称之赞之,高调的过了头,让周芸婉煽动袁帝压制夏王从而引起夏王谋反还难? 边想着,顾允回了房间,还是不打扰周染濯和夏景言了,不自讨没趣,但不知为什么,只要是周染濯和夏景言在一起,顾允心里就堵的慌,从前还没有这种感觉,但自从周染濯问能不能不杀夏景言后,这种感觉就愈来愈烈,憋得叫人喘不上气来。 可若硬要问这是为什么,顾允也说不上来。 “小祖宗……别喊!别喊啊……”周染濯捂着夏景言的嘴,哭丧个脸比划着“嘘”的手势,“你不喊了我就松开你,行吗?行就点点头。” 夏景言用力点着头。 在周染濯松开她,从她身上爬起来的那一瞬间,夏景言揪着被子缩到角落里去,吓出了哭腔的说着:“你……你要干嘛?” 周染濯突然觉得内心无比的冤!比窦娥还冤的那种! “我是被推进来的!我不是故意的!”周染濯极力解释。 要不?还是跑吧!这个亚子解释也是实属尴尬了! 周染濯叹了口气,感叹这人生啊,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他许多惊吓,感叹完了,手撑着地让自己站起来,跑! 有什么事儿也明天再说吧! 第二十七章 得手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周染濯闯进顾允的房间,一头栽进被窝里,怎么叫都叫不出来,顾允也就干脆不叫他了,只留了一盏灯给周染濯照明便歇下了。 本还想问这是怎么了,结果看周染濯这样也是套不出话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正常人一想就能想到那个场面,估计是挺刺激的…… 等到第二天清晨,薄雾还笼罩在上空,整个市集只有几个人,有些冷清的时候,三人就已经醒了,急着要继续赶回京城。 昨日的疑惑还未解,顾允本还想再问问周染濯,可周染濯闭口不提昨日的事,顾允也只好不再缠着他。 本当这份疑问今生是无处解了,结果见着夏景言开始作,顾允“恍然大悟”,懂了懂了! 夏景言不知从哪儿寻来一纱帽,将整张脸挡的严严实实,就这样儿还不够,见着周染濯要么捂脸要么躲。 一路上,若非两人专门问,夏景言一句话不说,整得周染濯和顾允两个心慌慌的,都要做好准备回了王府就被砍头了。 夏景言其实并没有任何生气之类的情绪,就单纯觉得不好面对周染濯。 还能好好的愉快的相处吗?!!!认识没几天又是误闯闺房又是四季之首药又是救命之恩又是许婚的! 周染濯这寻思着,夏景言是生气了还是害羞了?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两个问题从前一晚想到今日晨起,试想了答应或是被拒的多种场景,想的他脑袋疼。 而顾允不同于二人,他内心只重复一个问题:“我是不是该避一避?” “顾允。” “嗯?”顾允回过头,看到周染濯正给他使着眼色,顾允秒懂。 “额……郡主一早行路,也没来得及用膳,饿了吧!属下去县衙里通报郡主到来,让官吏们来迎吧!”顾允对夏景言说着,正要溜走,却被夏景言揪着领子一把拖了回去。 “顾先生,夏王府也非哪座城池城主都交好,我也不通政事,不知这城主与我王兄是否有隔阂,若真是有些,万一此城主将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山匪,再装作未迎到,谁也说不了什么,反而害了我们自身,这儿离京离军营都不远,走几步路而已,不妨事。”夏景言说。 虽然夏景言自己也知道这就是胡编乱造,但也只能说了,她可不敢让顾允走了,一个人面对周染濯太尴尬了! 但顾允他还是想着法儿的逃脱。 “有刺客!哪里逃!”顾允突然指向夏景言身后的商铺,还不等夏景言看清,顾允早跑没影儿了。 只有一个周染濯还在原地一直盯着夏景言不放,注意到夏景言的眼神,周染濯挑了挑眉。 夏景言背过身去,心里小鹿乱撞,裹了裹衣裳朝着前方装作赶路的样子。 “走反了。”周染濯拽住夏景言的手腕,满是无奈的说着,“你躲我干什么?” 躲自己的原因周染濯再清楚不过了,但越到这种时刻就越得装作无事的样子。 换句话说就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夏景言。 夏景言慌乱着,扫开周染濯的手,连声者都在怕的颤抖,“没……没有啊!谁躲你了!我有什么好躲的!我没躲……没躲……” “语意重复,心虚的表现。” 周染濯一句话戳中夏景言的小心肝。 “呵呵呵……我哪有……”夏景言回过头,但还是不敢看周染濯,眼珠乱晃悠也不知到底要看哪儿。 “眼神飘忽不定,怕了?”周染濯凑进了说,就快脸对脸了,这绝对是周染濯最主动的一天没有之一。 夏景言平时再大胆,再胡闹,可也还是尚未出阁的女子,遇这些事怎会不怕?若是周染濯不愿作郡马或是兄长不许低嫁,这事以后还怎么解决? “我没有……你离我远点儿……”夏景言轻轻推着周染濯,想着先保持距离的好,却不料周染濯抓住了她两只手,把她摁在身后的柱子上不让她走,两人挨的更近了。 “怕什么?娘子,自家夫婿看一眼,这有何妨?”周染濯缓缓靠近,再近一点就要碰上夏景言的朱唇,夏景言赶紧把头别过去,极力挣扎着。 “我那是作戏演给客栈老板看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可夏景言哪挣的过周染濯?两人体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趁我昏迷偷偷亲我,还说愿嫁于我,以身相许?” 两句话让夏景言呆住了,说好的晕过去了呢?这怎么还知道呢! 周染濯见夏景言半晌不动,想必是吓着了,便就趁此良机。 周染濯捧着夏景言的脸颊,缓缓吻上去,夏景言没反抗,腿都吓软了哪还能反抗的了。 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呢? 只能说很微妙,夏景言的唇很软,让人真想咬一口,像是温柔乡一样,此刻周染濯紧绷着的一切都放下了,把一切仇怨,痛苦统统抛之脑后。 他想在这种或许是喜欢,或许是爱的感觉里,为自己寻一条新的出路。 可惜不行。 血海深仇不可消,死去的将士们的亡魂无时不刻的萦绕在周染濯的脑海里,逼他时刻清醒。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有人会在爱的顶端,也会有人陷进低谷。 赵且臣寻到夏景言了。 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分别,但那种心痛的感觉足以让赵且臣发疯,一日里,他拼命的找,跑了多少路,查了多少户,不眠不休的,在阳光下暴晒,在雨里淋,平日里再强健的身体如今也像是染了病,头昏的难受,全身酸软无力。 终是寻到夏景言了,还来不及高兴,看到的却是如今一般场景。 赵且臣躲在小巷子里,看着他们,心里有些酸楚。 赵且臣是喜欢夏景言的,自打他十七岁那年被夏景言救了之后便一直喜欢,两年了,起初是对妹妹的喜欢,可后来这感情变了好多。 赵且臣不再满足于他唤夏景言一声言儿,夏景言唤他一句哥哥的兄妹之情,他还想过,夏景笙迟迟不为夏景言订婚,即使每日登门提亲的高门贵户快要将夏王府的门槛踏平了,会不会是有意将夏景言许给他这个最得力的臣下。 如今这幻想被打破了……夏景言心里有别人。 第二十八章 你背我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赵且臣站在小巷中,躲在一个马车后,别出去撞破了,何必自讨没趣? 可惜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特别赶巧。 夏景宸恰巧也就找到这边儿来,本是没看到夏景言的,他从小巷里钻出来,正巧看见赵且臣在巷口,阴沉着脸,丧气的很,便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诶且臣哥……” “啊!” 不等夏景宸说完那句关切的话,赵且臣立刻如见了鬼一般惊呼出声,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你怎么了啊……”夏景宸被他这一声差点儿吓傻,小声问着赵且臣。 因为赵且臣素来是一个安稳平和的人,从不对什么事大惊小怪,现在这样儿的,夏景宸还以为他见鬼了呢。 赵且臣能担心什么呀?夏景言呗,按照夏景宸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只需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一个惊喜,能令他当场惊晕的一个惊喜! “将……将军,您怎么找到这边儿来了……”赵且臣立刻挡在夏景宸面前。 他想帮夏景言隐瞒,但自己毕竟不是一个像夏景言那样的戏精,一说谎就脸红,还结巴。 傻子也能一眼看出赵且臣心里有事儿。 “有鬼……”夏景宸眯着眼,一脸要“办案”的表情。 “哪……哪有鬼……青天白日的怎会有鬼呢……”赵且臣心里更虚了,一阵假笑想掩饰心虚。 “且臣哥啊,让你说谎也是难为你了。”夏景宸边说着,边做好准备,迅速扳着赵且臣的肩膀探头看。 赵且臣赶紧扫开夏景宸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把夏景宸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但此刻他看到夏景宸满脸惊恐,手颤抖的指着他。 “将军……怎么了?”赵且臣的心咚咚的跳,夏景宸该不会是看见了吧?不该呀,挡的挺及时、挺严实的呀? “哎我看你这脸上长痘了……”夏景宸说了一句,朝赵且臣走进。 “小样儿,论计谋和你小夏爷斗,绝对有鬼!”夏景宸心想着。 赵且臣哪知夏景宸的小心思?听这一句话就傻站在那儿等夏景宸走近。 但夏景宸一转弯儿往前冲,赵且臣拦腰拽着他,两人跟拔河一样,夏景宸是别的不行劲儿贼大,眼看着拽不住他了,赵且臣急中生智,大喊了一句: “将军!臣刚才看到郡主了!” 赵且臣一声喊的半条街都听到了,瞬间惊醒了周染濯和夏景言,两人赶紧分开。 顾允也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左顾右盼了一番,三人才注意到,赵且臣和夏景宸不知何时到了离的极近的一个小巷子里。 “言儿!在哪儿?”夏景宸放下好奇心,急切的问着。 又有什么比的上夏景言的安危呢?哪怕巷外是金山银山,甚至是皇位,都比不得妹妹一分一毫。 “哥哥!”夏景言叫了一声。 刚分别一日,夏景宸却觉得这声哥哥是久违了一般,直扣心弦,向发声处看去,夏景言朝他奔过来,扑进他怀里,悬了一天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言儿……你去哪儿了!哥哥搜遍全城也找不到你!不是说了无论何时叫你先顾自身的嘛!你出点儿什么事让哥哥怎么办!以后再也不放你出城了!” 夏景宸抱着他的宝贝,一阵絮叨着,若非身旁一众人在看着,他估计要抱着夏景言哭了。 “哥……我再也不出来了,我想回家……”夏景言说着,委委屈屈的缩在夏景宸怀里。 夏景言倒也不是怕,就是想装装样子。 “走了回家。”夏景宸才松开夏景言,夏景言眼眶又红了,轻声哽咽着。 “不哭不哭。”夏景宸抹去夏景言眼角的泪。 但人有一个特性,要是哭了,别人不安慰还好,越安慰哭的越猛! 夏景言一哭了就爱耍赖,蹲地下抱住夏景宸的大腿势不放手,还大喊着:“哥~我腿软……你背我回去吧……” “这是开玩笑吗?从这儿到军营起码五里地啊!背回去哥的腿就废了!起来起来自己走啦!”夏景宸慌忙去扯自己的腿。 快跑吧!让夏景言这小赖皮缠上就完了! 可夏景言就跟是粘在夏景宸身上了似的,扒都扒不开,然后夏景宸心生一计。 “啊……且臣哥你背我~且臣哥哥背我嘛~” 不就撒娇么!谁不会呀! 夏景宸也坐到地下,拽着赵且臣的衣服叫嚷,可大老爷们儿撒娇和小姑娘撒娇那能一样吗! 赵且臣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打着寒颤,可又不敢扒拉夏景宸,只能在那儿干瞪眼站着,又见路旁行人皆停下驻足观望,嘻笑讨论,赵且臣也只得拿衣袖挡着脸。 得!丢人丢大发了。 周染濯和顾允呆呆站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总觉着要不模仿一下,还融入不了夏家。 于是周染濯缓缓扭过头看向顾允,怪不好意思的说:“要……要不……你背我?” 顾允愣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先周染濯一步抱着周染濯的腿耍浑:“表哥背我啊!”使得周染濯当场僵化,顾允送他一个“奸诈”的笑。 让你让我扮傻子,傻给你看! 几人不知闹了多久才肯回营,最后没办法,夏景宸也只能背着夏景言。 寻到了夏景言,也算尘埃落定。 山匪窝也被烧了,山匪们大多也都葬身火海,仅剩的那几个也被押回京城,此事虽还有蹊跷,可夏景笙留在城外也查不出结果,这事只能先回王府再循序渐进。 整顿一番,夏家军回京。 声势不再如出城时一般浩荡,夏景笙素来不是个喜欢招摇的人,叫大半兵士解了盔甲,布衣回城,只留小半士兵护送自己回府,免得惊扰百姓。 虽就出城一天,可政务却已堆积如山,一回府,夏景笙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连句话也顾不得说,忙过了连饭也顾不得吃。 府中事务便全权扔给了夏景玄,别的事倒还好,只是不知该不该惩治,如何惩治赵且臣。 本想着夏景言无事,没受得什么委屈,夏景言又跑去磨了一天,求着不罚赵且臣,夏景玄都已应允了,可赵且臣偏就觉得自己犯了大过,心里有愧,跪在院里请罚,还怎么劝都不走,夏景玄左思右想,便下了个罚三月俸禄,这事也就翻篇了,王府也便回了往日的清静。 不对,应是鸡飞狗跳! 第二十九章 命不如权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既无事了,夏景玄方才想起还有言玉这个人来。 护郡主有功,又听闻自己不在的几天,言玉曾入准叙阁近身侍奉夏景笙,想必是郎有情妾有意了,言玉受了伤,夏景玄便想着全了她的愿,让她宿在准叙阁,满足了她上位的心思,也好早日让夏景笙有一房夫人,不过自己一人并不能做主,便跑去同夏景笙商量。 夏景笙头都没抬,忙着手中的事,夏景玄说的什么他都没听清,便随意塘塞了一句:“你定便好。” 他哪知道夏景玄是要往他屋里塞人啊! 夏景玄还喜滋滋的,觉得夏景笙这是万年铁树开花了,一出书房便张罗着令人将言玉抬进了准叙阁,引来旁人对言玉好一番羡慕。 提前献礼求提携的下人早将言玉的小屋填满了,言玉也只能带着伤强坐着,一个个道谢。 言笠的消息往往最灵通,还怕是线人传错了消息,结果一听闻满京城的都在传夏王要立言玉为妃了,言笠这才赶忙备了礼,带着小儿子言安当日便坐着马车到了京城。 马车在夏府门前停下时,都已日近黄昏了,言安年幼,不懂这上不上位一说,只知困乏,一进府便由下人领着去客房歇着了,而言笠像是不知累似的,先去拜见了夏景笙,过后便风风火火的进准叙阁去找言玉。 在言笠进府前,府中婢女先去给言玉报了个信。 言玉惊讶不已,还当是言笠担心自己的伤势特来看望,兴许知晓王府凶险还能接她回家,感动的热泪盈眶,硬要起身更衣体体面面的拜见父亲,奈何伤口化脓疼痛难忍,翻腾半天都没能坐起,恰巧言笠进屋,忙上前劝告着让她躺下,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哎呦呦!别起来别起来!你伤的重,来,盖好被子,别再受了凉,染了风寒。”言笠忙把被子给言玉披上,看言玉就跟看宝贝金疙瘩似的。 “爹爹……”言玉哽咽着,抱着言笠的手臂哭。 这些日子她满心的愁苦,满心的委屈始终无人可以倾诉,全都憋在心里,还好她的父亲来看她了。 言笠却像是听不到言玉叫她一样,全身都在颤抖,心喜若狂,好啊!亲眼见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躺在了夏王的榻上,这不是要平步青云是什么? “可……可不敢伤了凤体……好好躺着。”言笠喘着粗气,口中呢喃着。 “什么……凤体?”言玉的心突然凉了半截,凤体? 言笠还真像旁人一样把她当王妃了?要知夏景笙忙于公务碰都没碰过她啊,那都是外人瞎传的啊! “爹爹,玉儿是您女儿,一个小小庶女,岂配……凤体?” “爹都知道啦!”言笠眉开眼笑,胡须都在跟着一抖一抖,“爹爹知道,女儿家嘛,害羞些正常,你都是要做王妃的人了,爹的好玉儿啊!爹果然没看错你!不过几日,都已宿在准叙阁了,比你那没用的姐姐强多了!” 言玉心一沉,她的亲父,竟是为权势来的。 “爹爹,女儿受伤了。”言玉低声说着。 “爹知道,若得夏王宠幸,区区受点儿小伤算什么。”言笠笑着回应。 小伤?好一个小伤。 “伤口化了脓,太医说会留疤的。” 听这一句,言笠才慌了神,急切的说着:“留疤?你怎么能留疤呢!疤痕丑陋,若引得王爷不快,弃了你可如何是好!你也是,不注意自己!待我想想办法,让你长姐从宫里送出几瓶药来,你且用着,千万要将伤疤除去!若除不得,言府可也不留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赶出王府,可莫丢言家的脸!” 好一顿训斥。 “我从贼窝回来,险丧了命,一直卧病在床,好不容易盼到您来了,可您最关心的……却是我宿在谁的榻上……“言玉低声抽泣着。 失望,无助,痛苦夹杂在一起,言玉真想自我了断。 为什么呀!权势就那么重要吗! 言笠愣住了,思虑了一阵,还是装模作样的去哄言玉,心里却埋怨言玉没出息。 言玉自不再信他的,她知道,言笠无非是怕,怕自己堕落,断了言家的荣华富贵之路,凭什么?要言家高升就要靠往外送女儿,言笠,你够狠。 言玉怒火中烧,还是没控制住自己。 “我绝不会……绝不会待寝,我做不出此等妩媚勾引之事!王爷也从未碰过我!”言玉低吼着。 积压了十六年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可也只是爆发了一句话而已,事实摆在眼前,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言笠先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眼,从前府中最乖顺的女儿第一次顶嘴,竟置整个言家的前途于不顾?! “啪!” 下一秒,言玉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言笠惊恐的收回手,他没控制住,看着言玉别过脸,闭着眼,硬憋回眼泪又再回头冷眼看着他,像是失望至极了一样,可那又怎样? 言笠马上恢复了严肃庄正,挺直了腰板厉声喝道:“那你就呆在夏王府当一辈子老婢女!以后别再认我这个爹!” 错了又怎样?言笠是言玉的父亲,一辈子都压言玉一头,怎么可能向她认错。 夏景言不知在准叙阁门口站了多久,本意是想来探望言玉,言玉救了陆朝芽,就算再讨厌言玉也该来当面道个谢,不想竟听着这一番话。 原来竟是如此,好一个言县官!畜生不如!夏景言命下人开门,冷着脸进了准叙阁。 言笠听见开门声,还当是哪个侍婢不懂规矩,当着他在的时候进屋送茶,都不通报一声,正欲骂上几句出口恶气,谁成想回头一看竟是夏景言,险些把腰闪了,忙扶着座椅起身又跪下行礼,言玉也撑着床榻想起身。 “不必多礼。”夏景言说了一句。 言笠正好未来得及行拜,还暗喜,心里想着夏景言估计也是知晓了自己的女儿马上要做她的王嫂,认了自己这个长辈,刚要起身,却又听见夏景言补了一句:“我说言玉没说你。” 本就如此,夏景言是担心言玉伤势才不必她行礼,言笠还能不拜?还真把自己当号人物。 言笠也只能板着脸再跪回去。 东江的拜礼是要向位高之人叩头的,而且位高之人不允不可抬头。 夏景言一直没回应,言笠就在那儿一直跪着,夏景言慢腾腾的坐到言玉身边,端起桌上的清茶润了润喉,良久才道了一句“起身”。 她就是在耗着言笠,要杀言笠的威风,让言笠看清自己的位置。 “起身”而不是“免礼”,言玉听得出,夏景言就是在刻意与言笠为难,想必是听到了两人方才的对话,言玉心里不觉惶恐。 夏景言知道了言笠送她入府的本意,她会怎么样?会不会赶自己出府?抑或是给言家降罚,那样就完了!可言玉又不敢插话,只能静观其变。 夏景言端坐在榻上,左思右想还是不可冲动,若又闯了祸岂不是给兄长平添事端?还是不管闲事了,家事还是让言玉自己解决,她只负责探望和把事上报给夏景笙罢了。 “这是本郡主令太医特调的珍珠膏,对你的伤有好处,长久使用可去除疤痕。”夏景言从怀中取出一个和拳头差不多大的玉瓶送到言玉手里。 “言玉谢过郡主。”言玉朝夏景言轻点了下头。 “至于你是否真能得到王兄宠幸便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夏景言又凑到言玉耳边小声说:“你救过朝芽,于我有恩,我不拦着你,但我也不会帮你。” 言玉心中一惊,果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听这话夏景言怕也是无心责罚,也是,夏景言虽年幼,但也通晓世事,自不会因为此事害她。 “谢郡主。”言玉低声道。 快入夜了,夏景言也没什么别的事说,便起身准备离开,叮嘱了言玉一句多加休息便出了门。 陆朝芽就在门口等待,见夏景言出来了,瞪了言笠一眼也便跟着夏景言走了。 言笠坐了没一会儿也入了客房休息,小儿子言安刚睡醒,吵着闹着要见姐姐,言笠无奈,只好请宫人将言安送去准叙阁。 言玉不知言安来了,她在低声哭。 “姐姐……你怎么了?”言安素来是个小哭包,一见言玉哭了,自己也委屈起来。 “安儿!”言玉听见此声惊讶的向门口看,正是她那个最亲的弟弟,“你怎么来了?” “爹爹带我来的。”言安走到言玉身边,双眼泛着红,委屈极了,“姐姐,你是不是不愿在这儿?安儿想让你回家,安儿想你。” 在外人眼里,言安年少有为,学识深远,十几岁的年纪倒比言笠还博学,武艺也颇可观,是个可造之才,学什么都用功,是个刚毅的小男子汉,也只有在言玉面前,才会是个小哭包的模样。 “没有,怎么会呢,王爷待姐姐极好。”言玉给言安擦着眼泪。 可怜言安这苦命孩子,小小的就没了娘,养在一个妾室膝下,过了没几年,最亲的姐姐也被当了礼物送进王府了。 “安儿,姐姐是个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若得以嫁给王爷,是姐姐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姐姐不委屈。” 言玉说是这么说,只是不让言安担心罢了。 “姐姐不哭。”言安掏出手怕,帮言玉擦泪,痛恨自己现在没本事,没法保护姐姐,没法带她回家。 “安儿,你要好好努力知道吗,听学究的话,姐姐哪怕是为了你,也一定要侍奉王爷的。”言玉说着,心里如刀绞一般。 夏王虽好,可言玉与他相识不过几日,有谁愿将一生托付给一个陌生之人呢? 罢了,一个庶女,位卑命贱,有什么资格去求圆满? 次日一早,言笠便整顿行装,一个县官,能在王府留宿一日已是沾了女儿的光,又怎还能再多叨扰,即刻起身出府。 言玉尚不能下地走动,就没送言笠,只几个下等婢女送言笠出府。 这边是安宁了,可西厢那边还热闹着呢! 第三十章 冤家同在一屋檐下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东江边境无人敢犯,天下太平,夏景宸这个做将军的也就闲了下来,一无事了,便时常到西厢寓情阁寻夏景言,这天也是如此。 但不同寻常的是,西厢今日多了个夏景玄。 西厢里,夏景玄又在抽背诗文,恰巧那篇夏景言没背过,看都没看过一眼,所以一句都想不起来,夏景玄便罚她在树荫下扎马步,头上还顶着那本书册。 这抓住一个了,另一个还没查呢,夏景玄正要去逮夏景宸,没想到夏景宸自己送上门来了! 夏景宸出现在长廊尽头的那一刻,正好与往阁外走的夏景玄撞了个正着,两人都先愣了一下,夏景宸最先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转身就跑,夏景玄则在后方狂追。 “哥你今天没政务吗?!”夏景宸边跑边喊。 不对呀!夏景玄近日应该挺忙的呀!怎还有空查诗文?要知道那些诗文夏景宸觉得无用便全扔回仓房里了,一首都没看过啊! “小样儿!没想到吧!我闲的很!”夏景玄回应着,前一天晚上他连夜批完了所有政务,就是为了今日找夏景宸和夏景言的茬儿。 夏景言见夏景玄跑远了,没人看着了,自然也就十分自觉的坐下了,内心十分感激夏景宸。 有缘千里来顶罪啊! 别问为什么夏景玄这么爱“欺负”弟弟妹妹,问就是他从小也是这么被夏景笙“摧残”长大的,所以他也想给比自己小的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 夏景宸绕着王府跑了大半圈,一路跑一路躲,见着前方有个新拖进的大箱子,问也没问是谁的便钻了进去。 夏景宸的想法就是:管他呢!反正整个王府都是王兄的,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谁能想到,这箱子偏这么巧是周染濯的呢?谁又能想到,周染濯那么记仇呢? 周染濯正收抬自己的院落,救郡主有功,夏景笙赏赐了不少物件,还特许在王府腾出一个院子来给周染濯居住,周染濯见不得杂乱,便命下人采买了好几个大箱子来收杂物,不敢太过招摇,箱子买回来了便遣散了下人自己收拾,正巧他出来搬最后一个箱子,正巧看见夏景宸钻了进去。 “嘿,将军,您在箱子里干什么?”周染濯手杵在箱子口,朝夏景宸不怀好意的笑着。 “周染濯!”夏景宸还窝着火呢,上次不是说了么,让周染濯等着,这不大好时机? 夏景宸蹲在箱子里,伸出手去“招呼”周染濯。 周染濯边躲着,边还奇怪夏景宸为什么不出来打,直到夏景玄的声音从身后小花园传出,夏景宸着急忙慌的缩回箱子里,他才恍然大悟。 注意到周染濯的笑容越发“灿烂”,夏景宸咽了咽口水,对周染濯满是恳求之意,可惜周染濯不吃这套。 周染濯偷摸抓住箱子的盖子和铁锁,给了夏景宸一句“劝告”:“真的,不用太过感谢臣。” 说罢,夏景宸就要往出逃,但周染濯摁着盖子,硬生生的把他摁了下去,边摁边喊: “将军!您怎么在箱子里啊!里面多闷啊!您躲谁呢!” 那叫嚷声大的传遍夏王府,周染濯盖上盖子,还顺便“贴心”的挂上了一把大铁锁,回头向闻迅走来的夏景玄行了个礼。 “锁里边儿了?”夏景玄满心的想嘲笑夏景宸,但当着臣下的面还是忍耐着些。 “是的侯爷。”周染濯回应,内心狂喜:“哈哈,叫你砍我,活该!” “好样的。”夏景玄凑到周染濯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不过带着外人欺负自家兄弟让人听见确实不好,所以只小声说,外人听见的则是夏景玄在训斥周染濯: “你呀,怎可对将军如此不敬,还不快叫人,把将军连带箱子抬到本侯院里!” 当然,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是。”周染濯忍着笑意。 让别人抬多不放心啊?那不得自己亲自来,万一换了旁人,旁人一心软放了夏景宸岂非反了夏景玄的意,那怎么行呢? 周染濯叫上顾允,两人合力将夏景宸抬进了夏景玄的院里。 夏景宸本还想着换个人抬他,他能出些贿赂让那人放了他,结果一听声音,还是周染濯。 得!认栽吧! 夏景宸仰箱子盖长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见周染濯。” 夏景笙的政事稍有些减轻,一有空闲便请周染濯去下下棋,一下就是一日,倒觉着与周染濯相聊甚欢,如同知己一般。 “周先生棋艺精湛,倒让本王自愧有些不如了。” 又输一盘,夏景笙笑了笑。 自小到大,除了父亲,旁人与他下棋都是让着他,他知道自己的棋艺只是尚可,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怎可能次次都赢?他对这些“谦让”都有些厌烦了,多少年才又碰上个不让他的,像和周染濯对棋一样,一人赢几盘,一人输几盘,岂非更有意趣? “臣也就只会钻钻空子,哪比的上王爷。”周染濯故作谦逊之态,实则内心骄傲的很: “呵呵,你打不过我吧!” “近日清闲些许,到也有空余请先生来本王这小院喝茶,对对棋子,谈些兵法,甚是愉快,倒是一直没问先生,先生在王府住的如何?可还适应?”夏景笙边说,边倒了杯热腾腾的茶水递给周染濯。 周染濯接过茶水,还没来得及谢过,夏景宸又来了,径直坐倒在夏景笙旁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可不,绕王府跑了十几圈,骨头都快累散了。 “累……累死我了……”夏景宸抢过周染濯手里的茶,一股脑儿灌了下去,随即又被烫的直叫唤,谁知道这是开水啊! 把口中的热气吹下去了,夏景宸又拽着周染濯的衣袖给自己擦了擦汗。 周染濯满心的嫌弃,但当着夏景笙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顺着夏景宸。 “景宸,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累成这般模样,出兵打仗也未见你这样的。”夏景笙问着,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夏景宸。 总也不好让他这么“欺负”周染濯,礼贤下士是应当的,殊不知两人间隔着多大的“深仇大恨”,夏景宸累成这样就是周染濯害的。 “我……我绕着王府……跑了十几圈……二哥哥,他又来查诗文了……”夏景宸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 果然啊,又是如此,夏景笙笑了笑:“你又没背诗文吧。” “我一个将军!当研习兵法,提升武力,背诗文干什么啊……”夏景宸满心无奈,“周……周染濯,你害惨我了你!” “侯爷要抓您,臣也只得听从啊。”周染濯硬憋着笑。 夏景笙听着一头雾水,便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王兄!周染濯帮着二哥哥抓我!还把我锁箱子里抬到二哥哥院里!可把我害惨了!” 夏景宸一阵哀嚎,自己心里憋屈极了,然而自己的模样却引得夏景笙和周染濯笑的停不下来。 “王兄!你还笑我,你还向着他!”夏景宸闹着倔脾气。 “好了好了,王兄不笑了还不行嘛。”夏景笙只得收敛一些,递了杯茶给夏景宸,“你呀,王室子孙自当文武皆通,王兄自知你武艺拔尖,这点儿放心你,可这文,你也不能落下,景玄那些诗文,你多少也看看,不求你精学,但若人问起,咱也不能一窍不通不是?” “知道了。”夏景宸耸了耸肩。 “还有,你也少找周先生的麻烦。”夏景笙继续说着。 “王兄……我……”夏景宸多有不服。 “好了,你脾性急,定是又与周先生起了争执了吧?王兄就知道,平日里与人和善些。”夏景笙说着,全然不知夏景宸心里这个憋屈,“若你以后有何不懂,也可以多请教周先生,周先生的文采,王兄还是信的过的。” 没揍他就不错了,还得请教?!夏景宸瞪着周染濯。 周染濯还很得意,夏景宸可以从口形看出,周染濯在挑衅! “多来请教哦~” 嘿!小玩意儿! 第三十一章 当哥的心酸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王兄!周染濯是对言儿有非分之想!我才打他的!”夏景宸拍案而起。 “言儿?”夏景笙心头一紧,这怎么还扯上夏景言了!还是非分之想! 周染濯也是猛的一慌,完了完了,夏景宸还好糊弄些,夏景笙可是个老狐狸啊!要让他知道自己意在他怀里的宝贝,那还得了!那不得撕了自己啊! 不对不对,不能慌不能慌!一慌就真露馅了! “周先生,你与言儿不过相识几日,这……不太合适吧……”夏景笙像是有些说不下去似的。 说实话,夏景言也已有十三了,按理女子及笄就当许人家了,不许也当订婚,就算再不愿最终也一定要把夏景言许婚出去。 每日登门来求亲的人家,不论家世高低,夏景笙都一一看过,终是没一个满意的,便想着,要不就许了自家内臣?将夏景言和郡马留在府中,他看着也放心,起初是考虑赵且臣的,但近日又多了个周染濯,这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考虑,周染濯就先替自己考虑了? “臣岂敢对郡主生不该有的念想……”周染濯赶紧站起身,躬着身行礼。 夏景宸本还愁再找不着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没错,周染濯这一起身,挂在他腰带上的夜明珠可帮夏景宸找了个好理由。 夏景宸一把揪下那个夜明珠塞到夏景笙手里,“王兄你看!连定情信物都给了!这素华珠可是北江的贡物,天下都仅此一颗,是你送给言儿的!” 夏景笙拿着那珠子端详良久,好嘛!亲兄长送的宝贝没几日倒到了情郎手里了,这当哥的心酸啊,不过他没说什么。 “这实是郡主对臣的赏赐,怎敢成了定情信物……”这话周染濯说着都心虚。 哪家姑娘将贴身之物送给外男作赏赐的? “罢了,言儿一向大手大脚,送些物件也从不在意什么寓意,先生曾救言儿一命,言儿将这素华珠赠予先生,本王自也无话可说,送出去的礼物不好收回,先生收着吧。”夏景笙将珠子递还给周染濯,周染濯赶忙接下,找了个理由就赶紧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啊! “王爷,臣突感身体不适,便先告退了。” “去吧。” 得了应允,周染濯收了素华珠赶忙离开,但他并没走远,而是躲到一边儿,他想听听夏景笙对他是什么看法,往后的事,再做定夺。 “王兄,你怎么还放他走了呀!”夏景宸丧气的坐下,发着牢骚。 “难道还能因此定他个罪不成?”夏景笙笑了笑,“欲求娶言儿的人多了,这又有何错处?言儿终归是要嫁的,若能择个自己心仪的,自是最好的,咱们又能说什么呢。”夏景笙拍了拍夏景宸的肩膀。 都是当哥哥的,夏景笙也心酸啊!!! “那为什么就非得嫁给周染濯啊……”夏景宸嘟着嘴,“谁知言儿是不是真的心仪他,万一只是报恩呢?” “所以王兄才一直没给言儿许婚啊,言儿喜欢谁,与王兄说过了,便嫁谁吧,她开心快乐便好,若真是嫁给周染濯,也好,周染濯是王府内臣,就算以后入了朝庭为官,王兄也能把他留在京城,离的咱们近些,言儿也能时常回王府来,咱们也好护着言儿不是?” “哦……”夏景宸表面应着,内心里还是不服。 费心费力宠大的妹妹,怎舍得她嫁人,恨不得养她一辈子呢。 夏景笙其实心里也不痛快,但还是忍耐着,罢了罢了,只要夏景言安康,他什么都好。 不等这两位兄长多愁一会儿,另一位兄长也风风火火的赶来。 “夏景宸!你跑哪儿去了!”夏景玄的声音响起。 夏景宸汗毛一竖,倒吸一口冷气,可真是愁上瘾了,忘了忘了!自己可正被夏景玄“追杀”呢! “王兄!我先跑了!改日再聊啊……”夏景宸忙打了个招呼,顺着长廊一路逃走。 夏景玄随即跟来,左看右看,庭院里都只有夏景笙一个人,怪了,刚刚明明听到声儿了! “王兄,你看见景宸了吗?”夏景玄问了句。 夏景宸躲的急,钻进了夏景笙的书房里,这一幕被夏景笙看的清清楚楚,于是…… “没有啊。” 说是这么说,但夏景笙特意给夏景玄指了个方向,示意夏景玄:书房啊! “懂得。”夏景玄笑的那叫一个“邪恶”,小声跟夏景笙说了句。 夏景笙内心:“景宸啊,王兄对不住你了,王兄也是为你好嘛……哈哈哈。” “哎,这人去哪儿了啊,既然王兄这儿没有,那我便去别的地方寻了。”夏景玄故意说的很大声,为的就是让书房里的夏景宸听见,然后自己躲到书房门后去。 夏景宸听这一句,便偷摸从书房里探出头来,“走了?” 一回头,夏景玄送他一个微笑,“惊喜么?” “啊!” 下一秒,夏景宸被打包扛走。 第三十二章 夏景宸:我变成月亮了?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主儿啊!今夜南江的戏班子要在东江巡演了!!!”陆朝芽一阵风似的冲进寓情阁,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真的啊!就北江那个在王室出过场子的?”夏景言也一阵激动。 “是啊!今夜要在京城满月楼唱曲儿,咱们溜出去看嘛~”陆朝芽晃着夏景言的胳膊一阵撒娇。 来唱曲儿的戏班是北江榜首,在东江的戏迷也不在少数,这其中自然包括夏景言和陆朝芽。 “找东西去。”夏景言跟陆朝芽说了一声,陆朝芽转头进了仓房。 “东西”自是用来溜走的装备,为防王府有细作,王府每夜定时闭门,除非是夏景笙或夏景玄和夏景宸下令,否则府门是不许开的,夏家几个兄弟自不会允许夏景言一个闺阁姑娘夜半出门,所以夏景言只能自己想主意,自己好说,习过轻功,稍一运功便可上了房檐,谁也拦不住她,可陆朝芽从未习过,所以只得备了各样的麻绳,鹰爪钩,夜行衣,必要的时候用的着。 夏景言搓着手,激动的很,本已准备休息了,可一听这消息,顿时没了困意,等陆朝芽一来,即刻换了夜行衣,打点了自己院里的其他侍婢,便要从墙檐处溜了。 顾允在王府,平日里没什么别的事,就只跟着夏景言,随时观察她的动向,一有不对,立即上报,这天也是如此,但他不知道,夏景玄的贴身侍卫于玥的职责,也跟他一样的…… 顾允回去拖周染濯的同时,于玥早已将消息传给了夏景玄,夏景玄立马放了公务,跟着于玥出了府,在夏景言即将爬出去的地方等。 而另一边,顾允硬拖着睡眼迷糊的周染濯出了门。 周染濯倒也不是不乐意去陪夏景言,就是怕黑。 王府夜半不点灯,这是夏景笙的规矩,有点儿亮光他就睡不着,反正夜里除了守夜的人,旁人都无甚事做,不点灯也不影响,有什么事自己点盏小灯便罢了,所以府中人都对这个规矩十分顺从,然后王府每次入了夜便是黑漆漆的一片,本来周染濯每到这时便缩在自己的小屋里,但今日,顾允硬拖着他出门。 “你别拽我!我不出去!这大半夜的外面多黑啊!”周染濯一手扳着门框,一副势死不从的样子。 “这大好时机啊陛下!投其所好!迫女人这种事也要臣教你吗!”顾允两手拖着周染濯空出的一条胳膊。 虽知晓自己见到周染濯和夏景言相处会难受,但顾允还是个知晓大局为重的人,自己的一点小气比起周染濯的灭族之仇来又算什么呢? “我哪知道如何讨人欢心啊,我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最终周染濯还是被拖走,紧搂着顾允的胳膊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顾允对周染濯的一句“不会”十分鄙夷,瞟了他一眼说:“您不会?您不会如何引得芸婉郡主对您心心念念的,如何引得夏郡主不过几日便赠了您定情信物的?” “那完全是长相吸引好吗!”周染濯就算是怕,怕的同时也能自恋。 “好好好,长相吸引……”顾允顺着周染濯的性子应和着,“那您快继续吸引去吧,还等什么呢。” “这黑灯瞎火的,哎呀……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怕黑,放过我吧……”周染濯欲哭无泪,心想着给顾允撒个娇能不能放他走。 “陛下,您就暂且忍耐片刻,臣在这儿您怕什么?”顾允搂着周染濯的腰以防他逃跑。 “你在有什么用!你比灯亮吗!”周染濯都快哭出来了,顾允也不早说,出门时把素华珠带上也不会怂成这样。 两人再磨蹭,最终也还是走到了寓情阁外的小花园。 王府的格局是当初请了风水师来建的,最外是大堂,见朝臣们用,往后便是横放着两座阁,本应是只有夏景笙一人的阁楼的,可奈何夏景笙虽是长子,却非嫡出,夏景玄才是嫡长子,在夏景笙承了王位后没多久,夏景玄也获封了侯爵,身份地位不输夏景笙,本应是再开府的,奈何一家兄弟情深,不愿分府,便只好让两人的院子同在一条横线上,往后便是花园,两边各落夏景宸和夏景言的阁楼,四周分散些小院落。 所以周染濯只要站在王府最中央的小花园里,便可望进夏景言的寓情阁里,只见夏景言刚推着陆朝芽翻过了墙,自己一运功便轻松过去,刚打算自己跟上夏景言,却在周染濯准备翻墙的时候,突然在墙外响起两声惨叫。 “陛下,这怎么了啊!”顾允急切的说着。 万一夏景言出了什么事,那所有的计划就会一瞬间全乱掉的。 “出去看看。”周染濯也有些怕,拉着顾允就要翻身出府,但不等他们行动,一阵训斥声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夏景言,半夜出府你还是不是个郡主啦!” 墙外传来夏景玄的声音。 周染濯和顾允松了口气,是夏景玄就没事儿了,出于好奇,他们爬上屋顶,看着府外的景象。 夏景玄一手一个,揪着夏景言和陆朝芽的耳朵往府内走。 “还有你!刚从山匪窝回来,不是害怕吗!还不长记性!还往府外跑!”夏景玄朝陆朝芽吵嚷着。 “侯爷,朝芽知错,您轻点儿啊……”陆朝芽哭丧个脸,完,计划泡汤了,自己还被逮了。 “哥哥,言儿知错了,你饶了我吧……”夏景言拉着夏景玄的衣角。 “想的倒美!回家!” 周染濯和顾允就看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 “去不成了,回吧。”周染濯看着顾允,无奈的很,夏景玄管得也太严了吧! “还是早点回去睡吧,唉,这大半天白守着了。”顾允叹了口气,跟着周染濯一块儿越下屋顶。 “这都足有子时了,困死了。”周染濯跟顾允往自己的小院走,同时闲唠着。 走到花园正中,顾允半夜饿肚子,转道溜去了厨房,周染濯就和守夜的侍卫借了个灯笼,自己哆哆嗦嗦的往回走,实在是没注意脚下啊。 “啊!”周染濯脚下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往前踉跄一步,差点摔了。 “谁!谁踩本将军!” 最可怕的来了,花坛边响起夏景宸的声音,他从草堆里爬出来,气愤的摘去身上沾上的树枝和叶子,捂着自己的小腿,瞪着想谋害他的凶手。 周染濯心一凉,瞬间缩成一团,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他早上刚得罪了夏景宸,晚上又踩了他一脚,完了完了,凉凉! “周先生?” 出乎周染濯的意料,夏景宸看到他,似乎突然不生气了。 “将……将军,臣……臣真没看见您!臣知错……”周染濯心一横,抓紧时间解释着。 “哎没事儿没事儿!我没事儿!”夏景宸摆了摆手,一副大度的样子,周染濯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这还是夏景宸吗? 实话说夏景宸并不是消气了,他可想揍周染濯了,只不过白日里夏景笙刚劝过他要与人和善,大度一点,总不能夏景笙早上刚说了,他晚上就把周染濯给揍了吧?这只是暂时隐忍,过几天还是要报复回去的! “将军不罚臣?”周染濯半信半疑,悄悄往后挪了几步,随时准备逃跑。 “不罚不罚。”夏景宸咬着牙点头,见周染濯还是不信,又补了一句:“罚你我是猪!” “好的。”周染濯止住了脚步,彻底放下了心,因为他知道,夏景宸不可能当猪的。 “周先生,这么晚了,你在花园里……散步?”夏景宸尽力扯着话题,也没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让周染濯在夏景笙面前美言几句,等周染濯彻底放下戒心,抓他就容易了。 “额……呵呵……”周染濯卡住了,这可怎么回?说我大半夜出来找你妹妹,两人纯洁无不良目的的一起玩耍?那一定会被夏景宸掐死! “先生怎么了?”夏景宸看着周染濯心虚的样子,满是疑感,“你为什么看见我老是结巴啊?本将军又不是鬼。” “嗯……臣……臣怎么会怕呢!将军您宽容大度,礼遇下属!实乃良将之典范啊!”周染濯瞬间想好了理由,突然间的对答如流及拍马屁让夏景宸都愣了愣。 “嗯……您过奖了。”夏景宸客套的回了一句,心想周染濯在耍什么小心思? “臣是有些失眠,臣日日见王爷忙于公务,一刻不得停歇,臣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心急如焚,这不?夜间辗转不能寐,便想着出来赏赏月,顺便去看看王爷歇下了没有,臣也得个安心。”周染濯一副忠臣的派头,念叨了一大堆,可实在是着急了,自己都没意识到说的话漏洞百出。 “额……先生,今夜好像没有月亮。”夏景宸指了指天空。 周染濯抬头一看,确实如此,天空不知何时已被黑云笼罩,不见月光,周染濯暗自感叹人生,这是连老天都害他啊,明明下午还是晴天的!!! “臣……臣是说将军之光辉就如这天上之明月一般!指……指引臣前行……”周染濯一阵胡编乱造,自己都服了自己,能编出这鬼话来。 再看看夏景宸,他已经彻底懵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 “嗯……先生寥赞了,我……我没那么伟大,怎敢与月同位。”夏景宸应着,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这要是东江举办一个选拔拍马屁人才的比赛,周染濯当之无愧的第一啊! “将军不必谦虚,您当得,当得……”周染濯捂着自己的脸,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那……先生,你说你要去看望王兄,应当往前院走,准叙阁在前院,你这个方向是寓情阁,寓情阁是言儿……!嗯!言儿的宫室!”夏景宸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没问题,周染濯就是从寓情阁的方向过来的。 周染濯猛的打了个寒颤,完了完了,他就是口才再好也圆不回来了! “先生,这大夜里的去言儿的宫室不好吧。”夏景宸顷刻间变了脸色,简单来说就是回归本性,活动着拳头咔咔作响,一步步向周染濯逼近。 “将军……您听臣解释啊……”周染濯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花台上,退无可退。 要不就和夏景宸打一架?可打赢了一定会被夏景宸告状,输了那就更不必说,不被打个鼻青脸肿就没个完,这是赢也不行输也不行啊! 危机关头总会有救星出现,这是周染濯一生坎坷却能活到今天的原因,差点儿就要被夏景宸揍了,好在夏景玄正好训完了夏景言和陆朝芽,三人一块儿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 虚假的爱,山盟海誓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景宸?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夏景玄唤了一句,夏景宸回头观望,正看到夏景玄站在夹道上看着自己,身后还跟着夏景言和陆朝芽。 “染……周先生?”夏景言站在侧面,正好可以瞧见缩在花坛边的周染濯,便知定是夏景宸又在挑周染濯的毛病了,想把周染濯叫到身边来,差点儿顺口叫出声“染濯”来,硬生生的把这一句憋回去。 “你又在找周先生的麻烦了吧。”夏景玄叹了口气,自己这些个弟弟妹妹可真不省心。 “哥!你看!这是言儿的寓情阁的方向!周染濯就是从这边过来的!大半夜的找言儿做什么,不怀好意!这可是正好被我碰见了!哥,他还踩我呢!”夏景宸一阵告状,关键周染濯还没法儿反驳,因为说的都是事实。 “我……”周染濯说不上话来。 “哥哥,周先生是有物件落在言儿这里了。”夏景言见势不妙,赶忙上前解围,挡在周染濯身前说着:“周先生是将一手帕遗落,正巧被言儿捡到,便差人告知周先生晚些来取,先生刚从训场回来,确也是有些晚了,想必这帕子对先生来说很重要吧?” “嗯!是啊,这是臣先母留给臣的,是臣母亲亲手缝制,在旁人看来它或许不值几个钱,可在臣眼里,它比得过千金万金,帕子丢失了,臣着急,听闻郡主拾得,一忙完公务便即刻来取,只是毕竟天晚了,臣怕将军误会,所以才出此下策……”周染濯赶紧接话。 “既是重要之物,先生现在便同景言去取吧。”夏景玄说道,又转头看向夏景宸,“周先生是取物,那你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夏景宸心一凉,完了,自己的“诡计”要暴露了。 “哥……我……我练功啊……”夏景宸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夏景玄回了一个“不信”的眼神,“白日里倒未见你这么用功,自诩东江第一武将,你会练功?” “好吧我就是来抓虫子的……言儿怕虫子,我抓来吓唬她的……” “哥!”夏景言捏着拳一脸不服,夏景宸见状赶紧躲到周染濯身后去。 周染濯一阵无语,夏景宸平日里损自己损的欢,一遇事儿了就拿自己当挡箭牌,这叫什么事啊! “抓完了吗?”夏景玄面无表情的问着,实则心里也是服了。 “抓……抓完了…夏景宸后退一步,两手护在身前回应着。 “那还不赶紧回去睡!”不出所料,夏景玄抬腿照着夏景宸身后就是一脚,“明天又不起床了是不是!” “睡睡睡!马上就回去睡,哥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夏景宸一溜烟儿似的逃走,园中只剩四人, “周先生,这次既是取物便罢了,日后可再不能夜里去寻言儿,言儿尚是闺中女眷,若这种事传出去,自是有损清誉的。”夏景玄叮嘱着,他对周染濯无甚不满,反倒还有些欣赏,先前周染濯救了夏景言,那一大堆赏赐中还包含着夏景玄赏的一份儿。 “是,染濯铭记。”周染濯躬了躬身作礼。 “去吧。”夏景玄回了阁,周染濯也跟着夏景言重回寓情阁。 夏景言吩咐众人早歇了,等人散尽了,夏景言红着脸,低着头把周染濯拉进屋内,陆朝芽还在屋中铺着褥榻,见二人进来了,朝夏景言送去一个“我懂”的眼神便实趣的离开,还顺便带上了门,屋中只剩周染濯和夏景言两人。 红木椅、金丝褥,屋中点着十数盏灯,照着屋里明亮,夏景言的闺阁怎么看怎么舒服,舒服的想让人留下来,桌上的香炉还在向外散着缕缕青烟,还有面前娇滴滴的美人儿,周染濯突然觉得有些困乏了,想早点儿休息了,不知不觉间,他抱住了夏景言。 “干嘛呀……” 怀里传来夏景言软糯的声音,还有一只小手在轻推着自己,周染濯越发“放肆”,偏就抱紧了不放。 “哎呀到底干什么呀,这么晚来找我……还要抱着我……”夏景言的语气有些抱怨,但说归说,她还是偷偷的、一点一点的将手环在了周染濯的腰上。 “还说呢,我听闻南江的戏班子要来唱曲儿,知晓你爱听,便夜半来找你,想带你溜出去看,结果刚到了寓情阁就见你被侯爷抓了,我便只好再回屋,谁知竟又在园中碰上了将军,险些让他发现。”周染濯小声说着,吻了吻夏景言的脸颊。 夏景言探起头来,听完周染濯说的,她突然想起最担心的事来。 “你何时与王兄提亲?我怕晚了,王兄就将我许给别家了,而且……咱们那天怕已是被且臣哥哥瞧见了,时至今日我还没敢与他说呢……” “放心。”周染濯拍了拍夏景言的头,“赵且臣一贯老实,他若真想将此事捅露出去,那日便不必替你我二人隐瞒,往后我会去与他说清的,别怕。” “哦……”夏景言委委屈屈的钻进周染濯怀里。 “至于提亲这事……言儿,你再等我些日子。” “为什么?” 周染濯顿了顿,说道:“我新入王府,王爷虽待我宽厚,可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一手将你带大,怎会将你即刻许给我一个不明来路的门客?言儿,再等等,等我真有一日有了功名,我定三书六聘,八抬大轿迎你为妻,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谎话,全是谎话,周染濯的心绞着痛,但一想到全族惨死的模样,周染濯还是骗了夏景言。 “言儿,我此生非你不娶,若王爷要将你许给他人,我便去抢婚。” 唯一的一句实话,说白了只是想要占有罢了,周染濯这片黑暗,想要把光明囚禁。 我对不起你,可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早点休息吧言儿,我若待久了,外人会传风言风语的。”周染濯突然想要逃。夏景言眼底是星辰,可他只有灰暗。 “我等你。”夏景言不知周染濯的心思,还当这是山盟海誓的爱。 谁知这在周染濯的心里却是千刀万剐。 再走出阁门,周染濯一时间竟忘了害怕,独自在黑漆漆的小道上行走。 也是,本就是一片黑暗的人,为什么要再惧怕黑暗? 再如坠入深渊般,一夜让人逃脱不出的噩梦,周染濯醒时,冷汗浸透了衣襟和被褥。 他梦见,无数的周家将士及周王室全族在围着他,怨恨他。 爱上灭族仇人的女儿。 “对不起……对不起……”周染濯把自己缩成一团,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第三十四章 会不会是结局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院外,浑然不知的夏景言还嘴角带笑,一大早就跑来寻周染濯。 院中,顾允靠在周染濯屋前的柱子上,还在打着瞌睡,夏景言进了院都没发现。 “嘿!” 顾允猛的惊醒,夏景言正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顾允赶忙行礼,说道:“郡主早,您找我表哥啊?” “嗯,染濯醒了吗?我王兄要带我去看戏,我想叫染濯一起去。” “这都日上三竿了,肯定起了,您进去吧。”顾允打了个哈欠,指了指门。 “那我进去了。”夏景言满意的点点头,冲顾允笑了下就急匆匆的跑进屋里。 可眼前的景象却不同于想象。 “染濯?”夏景言对着榻上的那一团小声唤着,无人回应,夏景言心存疑惑的上前,指尖刚触到的一刹那,周染濯立刻惊叫一声坐起来,夏景言察觉他眼底的惊恐。 “染濯,你怎么了……”夏景言有些心疼的握住周染濯的手,但此刻周染濯心乱如麻,慌乱间甩开了她。 周染濯将手捂在心口,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言儿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周染濯重新拉上夏景言的手。 “我没事,染濯,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你出了好多汗……”夏景言从腰间取出手帕,轻轻为周染濯擦拭着。 “我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 周染濯猛的将夏景言拥入怀中,享受着夏景言带给他的温情。 “言儿,我梦到你离开我了。” 夏景言愣了愣。 “我不会离开你的。”夏景言轻抚着周染濯的后背,“染濯,我爱你,我此生都非你不嫁。” “那就好。”周染濯的心都在颤抖。 你爱我,可我却在骗你。 “哦对了,染濯,昨日我偷溜出去不是被二哥哥抓住了嘛,今日又被大哥哥知道了,谁知大哥哥非但不生气,还愿以私服同我出去看,现在就要去呢,我想带你一起去。”夏景言靠在周染濯肩膀上说着。 “是么?那我该早些梳洗,莫让王爷等久了,也莫让你等久了。”周染濯笑着刮了夏景言的鼻子,起身更衣,夏景言不敢看,红着脸跑了出去,周染濯闭上门,心才算是静了些。 “大哥哥!” 过了良久,夏景言带着周染濯奔到准叙阁,见夏景笙正站在阁门口,夏景言跑上去蹿到夏景笙怀里。 周染濯走上去向夏景笙行礼,夏景笙点点头示意。 “哥哥,我们走吧,今日听闻戏后还有赶集,晚上还有灯火会呢!”夏景言蹭着夏景笙的胳膊一阵撒娇。 “好好好,哥哥都依你,只是现在我们再等一会儿好不好?”夏景笙揉了揉夏景言的头。 “等谁啊?” 正说着,准叙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夏景言看了一眼,是言玉。 言玉不同寻常,总是浅蓝色的素衣打扮,今日的银丝青衫见着倒真让人觉如王妃一般,柳叶眉,朱红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发间的一根金钗。 婢女不可带金,即便是陆朝芽这样的,哪怕平日里衣服,发式都与夏景言一样的婢女也从不敢带金,哪怕自己私有,也不可穿戴在身上,而如今言玉这般,世人可想而知。 “奴婢参见郡主,见过周先生。”言玉微屈膝作礼,微低着头。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才是第一美人该有的容貌。 对比夏景言,言玉少了分娇气,童稚,但也多了分温情,知性 让人一眼沦陷的美。 “你带这金钗就是合适。”夏景笙笑了笑。 看似是在夸赞言玉,实则是在暗示所有人,他有意纳妃了。 夏景言的惊讶都在心里,脸上并未浮现多少表情,只是停驻了一会儿,又转身向言玉微屈膝回礼,随了句:“言玉姐姐生来貌美,自是带什么都好看的。”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只觉着……有些别扭,但若夏景笙高兴,夏景言自也为他开心。 “谢郡主,言玉不及郡主冠绝群芳。”言玉走到夏景笙身边。 言玉不再像从前一般死守规矩,畏畏缩缩了,就如她所说,为了言安,她拼死也要守在夏景笙身边,挤破了头也要挤出个侧妃来。 “好了言儿,走吧。”夏景笙装作不在意言玉的样子,实则也是在安抚夏景言,毕竟从今往后,他对夏景言的宠爱终究要少一份儿。 “好。”好在夏景言突然懂事的出奇,没有闹腾,实际也是她心里也有了人,明白爱的感受,她理解夏景笙,也希望有个人陪伴夏景笙,宠爱少些又怎样?夏景笙依旧是最爱她的哥哥啊。 戏院人很多,夏景笙提前知会了班主,留了二楼正中的一个套间供他们观玩,夏景言入迷的盯着戏台上那一出《刻骨》,戏子口中唱着: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国破家亡,褴褛衣衫的公主死在情郎手中,莫念曾恩恩爱爱似胶似漆,如今皆已人去楼空人鬼分离。 一曲唱罢,戏楼上下泪满裳。 周染濯呆若木鸡似的站在那里,心思千斤重,这会不会便是他与夏景言的结局? “唉,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夏景言叹道,莫相识?这更如一把刀刺穿了周染濯的心。 “周先生觉得呢?”夏景言又将周染濯拉回现实。 “是啊,这公主本不该许心于仇敌,竞惹得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怎能成了公主的错了呢!”夏景言满是不服,敲了敲桌子,“若非那皇子欺骗,公主怎会动心?怎会远嫁和亲?这般了那皇子还权力熏心,竟灭公主母族,还夺了公主的命呢!” “是,郡主说得对,那公主又何尝不想与皇子共度一生,是皇子错了。”周染濯始终低着头。 对啊,是皇子的错,是我的错。 “自君一别思渐老,余生不敢谈年少,皇子明也深爱公主,只可惜了皇子与公主的和亲是国事,不是家事。”趁此良机,言玉也赶紧挑起话题。 言笠说的没错,很明显看得出,夏景笙对自己有情,自己总要有所回应。 “是啊,公主走后,皇子是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可他终究有错,原来世不做这皇家人,可以与心爱之人长厢厮守。”夏景笙与言玉相视一笑。 “若可不争皇位,自是好结局,王爷觉得呢?”言玉眉目传情,是人都看得出,夏景笙就顺着她的话说。 “本王虽也是王室,但毕竟与皇位无关,看来本王今生还是有个机会寻个良人,愿无岁月可回首……”夏景笙顿了顿,看着言玉。 “且以深情共白头。”言玉接上。 夏景言都听不下去了,吐了吐舌头,还是看周染濯吧,怎么看怎么顺眼。 “言儿,与周先生说什么呢?”注意到自家的小白菜去拱猪了,夏景笙赶紧去拉着。 “嗯!没什么啊!”怕被看出来,夏景言极力掩饰,又钻进夏景笙怀里。 “言儿是在说,我们这些戏外之人尚且心痛如厮,那戏中之人,该是肝肠寸断了。” “是啊,不过好在言儿有哥哥,只要有哥哥在,哥哥定会护你一世平安。”夏景笙抚了抚夏景言的发丝。 市集上热闹起来,戏院外人声鼎沸,夏景言自是坐不住,急忙拉着夏景笙便往外跑,如夏景笙所说,今日便都依了夏景言的,弃了公文于不顾,陪着夏景言跑了一天。 第三十五章 全家一起谈恋爱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不知不觉天边渐红,夜幕将至。 “哥哥你看!那边点起灯来了!”夏景言指着市集正中的“灯王”喊着。 “好,我们现在便过去看。”夏景笙跟在夏景言身后。 几人都带了各式各样的面具,自然也无人认得出,夏景言可是玩了个痛快。 “准备行动。”“是。” 暗地里,多出几个黑衣人来,他们身上唯一光亮的,就是手中的利刃。 市集上突然多了很多人,都往灯王处挤,硬生生的将夏景笙等人拆开,如何都聚不到一起。 “言儿!”夏景笙眼睁睁的看见人流将夏景言越挤越远,却始终都抓不住她的手。 “王爷!”反方向的言玉也在着了慌的喊着。 言玉离的近,夏景笙一把拉住了她,再一度推开众人,将言玉拽进怀里。 “周先生,抓住言儿!”无计可施的夏景笙只好去喊周染濯。 然后就又眼睁睁的看着夏景言到了周染濯怀里,自己还不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让人家去的。 “哥,我们分开走吧,一起挤到灯王那边,过去了再会合!”夏景言见夏景笙脸色不对,忙出了一条“妙计”,先把两人拆开,省的一会儿打起来。 不等夏景笙回应,两人早没影儿了,夏景笙也只好任由他们去了,反正想想周染濯也不敢干什么。 可惜他没想到周染濯什么不该干的都干了…… 回过神儿来,夏景笙才注意到言玉还在自己怀里,像是被吓到了,那楚楚可人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疼。 对于言玉,这可是一个得宠的好机会。 言玉缓缓的搂住夏景笙,靠在他怀里,夏景笙也就任由她靠,抱着她穿过熙攘的人群。 “言儿,看王爷这般,是有心纳言玉为妃?”周染濯和夏景言都会轻功,自然十分轻松的跃上了道旁最高的阁楼上,站在最高端看着楼下人群涌动,空闲了,周染濯便问了一句。 夏景言叹了口气,“唉,哥哥这是明摆着了,只等哪天,一个契机,言玉就该受封了,只是不知她是会为正还是为侧。” “王爷从未对旁的女子动过念,又不在意家世,言玉姑娘大抵是会成正妻了。”周染濯拍拍夏景言的后背。 “这些都无妨,言玉人善温良,只是……她进夏家,并非是真正爱慕哥哥,却是为了母家仕途,而且她父亲言笠和长姐言灵……”夏景言摇摇头,“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们要不要告知王爷?” “罢了,哥哥看人精准,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言县官蠢笨,言婕妤惑主,这都是他一早便知的事情,再说这世间,男女姻缘大都是父母做主,谁不高攀?想为母家捞权的多了,只要言玉无甚大错,我便也不掺和这事了,再说,言玉还救过朝芽呢是吧。”夏景言看看周染濯,满心的无奈。 周染濯也跟着叹了叹,一叹世间权势翻涌,二叹夏景言年幼,平时看着贪玩不懂事,原来也有这么多小心思,果然,贵门无蠢人。 “染濯,下面又点灯了。”夏景言忽而笑了,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指着下面灯王的方向。 一阵锣鼓声响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一群敲鼓的大汉卖力的喊着,楼下上万盏花灯一时间点燃,将夜里的京城照的宛如白昼。 “各位公子小姐们都停下看一看了啊!”只见一个瘦弱的商人打扮的男子努力爬上灯王前的台子,“今天是我们满月楼老板大寿的日子,老板特意举办今日这个花灯节,就图个高兴,祝我们满月楼生意兴隆,过几天啊,我们满月楼的大小姐也要出阁了,老板特意去月老庙中求了一个姻缘玉,今夜就办一场比赛,请在场的诸位公子,有意以此玉赠予心上人的,便请上台来,众人皆拿无头箭,箭头上涂上染料,谁能将颜料打在灯王帽顶上,姻缘玉就是谁的,我们满月楼祝愿公子与心上人结百年之好,也为我们大小姐求个吉利,大家说好不好!” “好!”一众人都吆喝着。 “你有什么喜欢的便带回王府去,有什么所求尽管与本王开口便是。”夏景笙和言玉早日脱离了拥挤的人群,在一大堆店门前走着。 听夏景笙这话,言玉定了定心,鼓起勇气说:“平常的首饰穿戴,王爷赏的够多了,若王爷真有心赏赐,不如选些他物……” 夏景笙回头看着言玉,“那你想要什么?” “刚刚灯王那里,言玉喜欢那块玉……”言玉咬着牙说着。 夏景笙笑了笑,言玉真是生怕夏景笙会生气,怕会不会是自己不知满足,竟还索求更多。 “好。” 言玉猛的抬头看向夏景笙,他竟真的应了! 不等言玉有所反应,夏景笙揽着言玉的腰带她跃上灯台。 “好!看来这位公子是有意于向这位姑娘求亲了,在下先恭喜二位了,那还有没有别的公子要夺姻缘玉呢?”小厮大喊着。 言玉瞬时觉着有些害羞,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台上让众人看着京城夏王向自己“求亲”,莫名好骄傲啊。 “我也来!”“我要!”“我来!” 台下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个公子带着自己的心上人上了台。 “言儿,你喜欢吗?”周染濯笑了笑。 “当然了!我一定要拿到!”夏景言激动着。 周染濯带着夏景言从上方跃下,因为是在反方向,周染濯和夏景言一时没看到夏景笙和言玉的存在,所幸没在台上打起来。 “侯爷!我也想要嘛!” 花灯节,陆朝芽这个爱热闹的自也闲不下,硬生生的将夏景玄磨出了王府,看见了这姻缘玉,自也要求得,抱着夏景玄的胳膊势不撒手。 要是夏景玄答应了,那这婚事可就稳了啊! “我不去,挤死了。”夏景玄本就厌烦吵闹,能出府就不错了,见这人山人海,更是心烦意乱。 “哎呀我想要嘛,侯爷~”陆朝芽蹭着夏景玄。 “少来。” “哼。”陆朝芽一阵委屈。 “好了小芽儿,二哥哥不去我去,看我给你夺回来的!”夏景宸跃跃欲试,玉不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又能和人比一场,找点儿事干。 可夏景宸刚要出发,却被夏景玄拽住衣袖。 “哎哎哎!去什么去!姻缘玉是赠予心上人,你喜欢朝芽啊!” “哥你不去还不许我去,姻缘玉怎么了,姻缘玉便不能赠予旁人了吗,大不了我娶了芽儿嘛!”夏景宸抱怨着。 就是一句玩笑,却吓的夏景玄心里一惊,陆朝芽瞪大了眼睛。 “胡说八道你!”夏景玄心虚的轻打了夏景宸一下,“谁说我不去!不就是块玉么……” 夏景玄慌忙上了台。 台下的夏景宸一阵坏笑,“芽儿,哥干的不错吧?” “厉害厉害……”陆朝芽恍然大悟般竖起了大拇指。 “我哥都去了,我在这儿也无趣的很,走,咱们也上!” 夏景宸带着陆朝芽上了台。 小小一个灯台,夏家人都齐了…… 第三十六章 尴了个尬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好!我们比试开始!”小厮一敲锣鼓,迅速跑下了台。 瞬时间,各色箭从各处飞出,打成一片。 箭头都没有碰到灯王,全都撞到一起落到地下,再次发箭,却发现灯王自有防御,会发出小石子击落箭支。 人太多太杂了,众人发箭终不成章,周染濯定神想了想,没有任何一条规矩说不可击落对手,倒有一条是跃下灯台者弃权处理…… 无头箭又不伤人,周染濯快速举弓,趁人不备对准身旁的一人放箭,箭头在那人的耳边擦过,受了惊吓,那人没站稳,落下了台。 “一人弃权!”台下小厮喊着,明示这种方法可行。 受到启发似的,众人不急着打灯王了,而是相互攻击起来,对手少一个是一个。 竟还有人拉弓朝夏景宸打去,夏景宸略一闪身,又持箭反攻,那人很快摔下台去。 “小样儿,跟我斗!”夏景宸边鄙夷着,边闪到灯王缝隙中遮挡。 台上剩下的几人也都找地方躲着。 打不着敌人了,夏景玄思虑一阵,探头一箭打向灯王,灯王确有机关,弹出的小石子打落夏景玄的箭,但夏景玄此次本意也并非打中灯王,而是寻找机关所在,下一箭,正好堵住机关口,众人见之,纷纷效仿。 可就在众人效仿的一瞬间,早预备好的夏景玄和夏景宸一人一箭又打落两个对手。 “这赢得也太没成就感了,是吧哥!”夏景宸冲夏景玄挑了挑眉。 “下一个下去的就是你。”夏景玄直接开弓发箭,正好打在夏景宸旁边的灯柱上。 “好在我躲的快。”夏景宸长舒一口气,“我简直感觉我像捡来的!” “知道就好。”夏景玄收了弓。 “哼!” “行了,赶紧想个办法,对面还有两个,把他们打下去。”夏景玄才拍拍夏景宸以示安慰。 “哦。” 对面,不知敌情的夏景笙看着灯王,谁知竟突然飞过一支箭来,夏景笙连忙避开,看看箭过来的方向,只有一个手腕粗的缝口,夏景笙笑了笑,高人啊! “言儿,没打中。”周染濯叹了口气。 “这都没中!真是……”夏景言正惊叹着,又一支箭飞了过来,忙叫周染濯躲开。 “谁啊这是?!”周染濯一阵气愤。 “这都没中!”对面是夏景宸的愤慨。 又是一支箭,从夏景玄的耳边飞过。 “行啊,对面高人啊!”夏景玄叹着。 “王爷,没打中。”言玉看台上无人落下,忙向夏景笙招招手。 再往后的一句话,估计台上这几个人都没想到,他们这么有默契。 “不管了!打不着人,那就打灯王吧!” 下一秒,四人皆借力跃至灯王上方,一人一箭,皆中灯王帽顶。 “好!四位公子皆中灯王!”小厮卖力喊着。 “嘿!这到底谁……” 夏景笙、夏景玄、夏景宸、周染濯四人一齐朝台前走去,前一秒各种不服,后一秒见面之后四人集体沉默。 “染濯?”“侯爷?”“王爷?” 夏景言,陆朝芽和言玉也一齐到台前去,也沉默了。 七人,十四目相对,百分的尴尬。 “这玉咱们不要了!”陆朝芽反应最快,忙拖着夏景玄溜到一边。 “我也不要了!”夏景宸见势也赶紧溜了。 “那我也……”周染濯想跑,这下好了,还瞒着呢,夏家三个兄弟都知道了。 “周先生,比试一场嘛。”夏景笙脸色都变了,看着怪吓人的,“本王觉着与先生比试甚是有趣,先生这玉是夺给言儿的吧?” “臣……” “可莫叫言儿失望啊。” 周染濯瞬间感觉自己这回是真玩完了。 夏景言也感觉凉凉,很明显,夏景笙在瞪自己。 “周染濯!你和言儿!”夏景宸才发现不对,刚退后便又上前去,“你什么意思!” “将军,臣什么都没干!”周染濯立刻举双手投降,同时考虑自己的棺材买什么样的好。 “哥,是我让周先生帮我夺玉的,这就是个彩头,也没说不可赠予旁人嘛,你敢说你上台夺玉不是送给朝芽的?难不成你要娶朝芽啊!”夏景言一顿胡编乱造,还顺势把锅推给夏景宸。 夏景宸一阵委屈,自家这小白菜胳膊肘往外拐啊! “好了。”夏景宸还想说,却被夏景笙拦下,夏景笙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后。 夏景宸也只好再退回去,想必夏景笙也不会放过周染濯。 台上又热闹了。 周染濯眼看着夏景笙在自己对面一脸黑线,倒也不是怕赢不了夏景笙,就是怕他再日后报仇,甚至,将自己逐出夏王府。 那计划就全乱了。 咱的计划可是先吃软饭啊! “去去去!赶紧敲锣去啊!得罪了夏王爷你还要命吗!”满月楼的老板知晓了事情的严重,对于别人来说,夏府三子一女同争姻缘玉可能是个饭后谈资,是个有趣的故事,但对于满月楼来说,稍有不慎,就会面临完蛋的结果。 小厮颤颤巍巍的拾起地上的锣,爬到台上的时候踉跄了一步摔到地上,注意到夏景笙瞪自己,忙站起来,猛的敲了锣就立刻逃走。 王室的事可不是没名没利的人能惹下的。 锣声一响,夏景笙立刻弃了小厮,先周染濯一步跃起直升,拉弓击向灯王,但那一箭被周染濯的箭挡下。 周染濯也想通了,若赢了,夏景笙是一个重贤的人,真遇上了对手,说不定还会高看自己一眼,也便不计较自己与夏景言的事,但一旦输了,夏景笙会更看不起自己,就更别提会不会有想法,他会不会留下自己。 这次啊,可真是触了夏景笙的逆鳞了。 夏景笙没有停止,飞升上灯台的杆上又从高处向灯王拉弓,踩在灯绳上再次拉弓,动作持续不断,周染濯紧绷着神经依次挡下。 “准备。”暗处的黑衣人拉弓,都对准了周染濯。 “放!”三支箭齐发。 周染濯正与夏景笙比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注意到飞来的冷箭。 “染濯小心!”夏景言突然冲了上来,拽过周染濯,与他一起拉弓反击。 那一箭发的很好,一箭双雕,可发来的是三支箭。 “言儿!”周染濯反应过来,忙拉着夏景言闪躲。 夏景笙发出的打向灯王的那一箭与黑衣人击向夏景言的那一箭同时中了。 夏景言左臂处被划破一道小口,有着一丝鲜红。 “言儿!”意识到危机的夏景笙忙弃了灯王,拉弓瞄准黑衣人的方向,下一秒,三个黑衣人,两个摔下楼。 “何人胆敢放肆!”夏景玄飞身上楼,从腰间抽剑反击,夏景宸拉着陆朝芽和言玉躲避。 黑衣人的能力远远不及,很快被夏景玄打落,危机没了,夏景笙等人赶忙向夏景言处聚集。 “言儿,怎么划伤了,赶紧回府。”夏景笙心疼的看着。 就一点小伤,夏景言不痛不痒,一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 “王兄,不公平!刚刚是有刺客偷袭,否则染濯那一箭一定中!染濯就赢了!言儿不服,再比一场!”夏景言捂着伤口,同时还不忘这个小比赛。 “你呀!”夏景玄轻拍了一下夏景言的头,带着少许哭笑不得与无奈,“受了伤了,还记着要比呢,你若平安无事,那玉赠你又何妨!” “白赠的言儿不要!便就要那争来的,就要再比!”夏景言满心不服。 几人完全遗忘了刺客的存在。 “好了郡主,只是个比试罢了,等你伤好,若王爷愿意,臣再比一场罢了。”周染濯伪装着温文尔雅,但也还是担心夏景言的伤。 “就是啊言儿,听话,跟哥哥回家。”夏景宸也说着,拉着夏景言的手就要走。 可就在这时,夏景言突然有些眩晕。 第三十七章 中盅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等等……”夏景言的声音突然有些无力,叫夏景宸的那一声他差点没听见。 “怎么了言儿?言儿?”夏景玄疑惑的晃了晃夏景言。 在夏景言的世界里,所有声音都渐渐微弱。 “言儿?”周染濯揽住夏景言的肩。 下一秒,夏景言径直倒了下去。 “言儿!”再往后所有人的惊呼,夏景言都再听不见。 夏王府中。 御医颤颤巍巍的把着脉,看着夏景言的眼神渐渐闪躲。 好不容易在王府熬了大半辈子,不会就这么玩完了吧…… 好一会儿,御医才站起身,回过头对着焦急的探着头看夏景言的众人来了一句:“郡主……命不久矣……” “言儿的一道小伤口,怎会有性命之虞!” 寓情阁里瞬间吵嚷了起来,夏景笙将御医提在手里吼着,唯一安安静静的,只有躺在榻上安详的可怕的夏景言。 明明是面色红润,就像平日里一样,怎么会,怎么可能呢! “再胡说一句本将军一刀剐了你!”夏景宸朝那御医吼着。 “郡……郡主的性命臣不敢胡言呐……臣医术不精,当真是看不出郡主所中何毒,可郡主气息微弱脉象不稳时快时慢,真……真是快要……”御医颤颤巍巍的说着,看着夏景笙的眼神,似乎已经能预示到自己的死期。 “胡说八道!”夏景宸吼着。 夏景言的三位兄长里,唯一默不作声的,夏景玄拉着夏景言的手,眼眶泛着红。 “哥!你医术最高,他肯定是胡说的对吧!”夏景宸看着夏景玄的背影。 夏景玄没说话,夏景宸心凉了半截。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夏景笙松开了御医,认命了似的。 “景玄,你可知言儿中的究竟是何种毒药?”夏景笙低声问着。 “我……我只知是盅毒,旁的我真的不知道……”夏景玄抽泣着。 怎么会这么突然啊…… 夏景言?命不久矣?怎么会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言儿,你别吓哥哥啊……”夏景宸一步一步踱到夏景言身边。 “言儿!”赵且臣与周染濯一前一后闯进寓情阁。 “你还敢来!”夏景宸冲上前揪住周染濯的衣领,“若不是因为你,言儿怎会受伤!” 赵且臣忙拦住夏景宸,“将军,周先生有解救郡主之法,您先听周先生说行吗!” “如何解救?”夏景笙听到了关键点,快步踱到周染濯面前,眼底尽是垦求,夏景宸也立刻松了手。 “臣……臣想先看看郡主。”周染濯颤抖着。 听这一句话,所有人立刻给周染濯让出一条路,周染濯立刻跑到夏景言身边。 他的仇人,也是他的恩人,更是他最爱的人。 周染濯注视了夏景言一小下,立刻先行把脉,随后让除夏家三人以及赵且臣之外的人都出去。 “都出去都出去!”夏景宸推搡着众人,等人都走了,他立刻关门。 情况紧急,周染濯当着夏景笙的面就从夏景言手臂受伤处,直接撕开夏景言的衣服,露出正向外沽沽冒着黑紫色血液的小伤口。 南江的盅虫,周染濯认的清楚,可这也不是普通的盅虫,周染濯记得,这种虫子他只在周王宫的最高机密处的书上见过,只有周王室已过加冠礼的王子皇孙才能有,周染濯年纪尚小,周皇自不会将盅虫给他,但周染濯虽无盅虫,却有解药。 夏景笙焦急的等待着,突然间,周染濯回头跪倒。 “王爷,臣确有救治之法,可……”周染濯停住了。 “先生有话但说无妨,需什么药方,什么药引,本王将天下翻过来也必会寻到!”夏景笙说着。 “无需什么药引,臣之方法……只是有可能……唉只有三成几率救回郡主,剩下的只能凭郡主天命!”周染濯喊出了声。 寓情阁又安静了。 “有计总比无计可施好……”夏景笙咽了咽,“先生只管医治便是,出了什么事,本王也不怪罪先生。” “谢王爷。”周染濯站起身,取出怀中的一个小玉瓶,倒出其中的唯一一粒药丸,就要往夏景言嘴里塞。 “等等。” 突然的一句,众人齐齐看向阁门口。 阁门开了,来人是顾允,莫名的,夏景笙觉着他眼底尽是落寞。 “王爷,这药……其实是臣的……”顾允暗中看了一眼周染濯,周染濯眼底一瞬间的慌张,当然,为什么会这样,原因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表哥只知是解药,却不晓得如何使用,还是让臣来吧。”顾允作着揖。 “顾先生有劳了。”夏景宸忙将顾允推到榻边。 顾允不敢过多触碰夏景言,只好叫周染濯代自己将她扶着坐起来,然后将药丸塞进夏景言口中,猛的一拍夏景言的后背。 夏景言突然醒了,瞪大了双眼。 “言儿!”夏家三兄弟立刻上前,可还来不及等他们惊喜,夏景言扶着榻边朝榻下猛的吐出一大口黑血,而后,黑血就像连绵不断,连续的从夏景言的嘴言溢出,沾在她洁白的寝衣上。 夏景言不停的向后仰,同时张大了嘴不住的吸气。 “万不可让郡主躺下!”顾允高呼着,制止了周染濯想松开夏景言的动作,又转过身与夏家三个兄弟说话,“不知王爷、侯爷,将军,谁愿与郡主共生死?” “自然是都愿的!如果可以,本将军可以拿自己的命换言儿平安!”夏景宸急切的喊着。 “景宸说的不错,所以顾先生,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只要言儿安康,我们做兄长的自也可以不顾一切。”夏景玄应着。 顾允点了点头,“这种盅虫名唤青吸,它毒性极大,即使吃了解药,也只能暂时压制毒性,要彻底根除,便要郡主至亲一人,至爱一人,割开手心一道,与中毒者手拉手放入清水中进行换血,盅虫吸血吸够了,便会从中毒者手心伤口处蹿出。” “那还等什么!让我来!”夏景宸抽出剑就要割自己的手。 “先等等!”顾允又制止了他,“臣还是要提醒一句,青吸吸血力极大,被吸干周身血液尚不出体的都有,而且,青吸出体的一瞬一定要立即杀死,否则青吸再换宿主,臣再无解药不说,就是有解药,臣也只能说一句,救不得了,青吸已刻入骨髓,必死无疑。” “无妨,有个机会,也好。”夏景笙做好了准备。 “那就请王爷、侯爷与将军决择吧。”顾允取出木盒,里面放着两粒药,“愿赌上身家性命去救郡主的,即刻服药。” 夏景笙眼疾手快,先行一步夺过一粒药咽了下去,让夏景玄和夏景宸两人着了慌。 “顾先生,可还有药?”夏景玄问着,顾允摇了摇头。 “王兄,你是长子,是京城的夏王!怎可如此冒险!”夏景宸搂着夏景笙哭。 从一生下,夏景宸便没有了父母,一直以来,都是夏景笙将他一手带大,万一……呢?他还怎么活? “不哭。”夏景笙却轻松的笑了,拍着夏景宸的背,“现在我不是夏王,我只是你们的哥哥,哥生来命贱,有什么事,哥一人来担。” “王爷,若您真的……京城再无夏王,东江会乱的!”赵且臣吼着,可一看到夏景笙向死而生般的眼神,他声音又小了下去,“王爷,可曾记得常与臣说的,要顾全大局……王爷自己都忘了……” “如何不是大局啊,”夏景笙边说着,边拿过桌上的短刀,划破了手心,鲜血淋漓在地上,“本王本就不该得这个王位,景玄小我几岁,天资聪颖,父王寄予厚望,这个位子,本就是我不该占了他的。” “王兄我不要什么王位……我也不想当什么夏王,你别丢下我们……”夏景玄跪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拉着夏景笙的衣袖。 当年先夏王突然薨逝,未来得及立子,按常理因是夏景玄这个嫡长子继位,可这是夏景玄自己不愿为王,硬推给夏景笙,怎能算作夏景笙夺位,旁人不知实情,随意搬弄是非,可夏景玄心里清楚,那是夏景笙懂自己,放自己自由,愿从今后代他落入深渊。 夏景笙拉着夏景言的手,在夏景言的手心也划开一道,将两个伤口对在一起,伸入顾允端来的清水中,夏景笙才安下心来。 “景玄,听话,如果王兄不幸死了,你便要当起王位,万不可教天下大乱,也不要过多为王兄难过,王兄是为了救言儿死的,不后悔,而且便可以早些去陪伴母妃。” “别离开我……”夏景玄拉着夏景笙的另一只手。 “王兄应该是我……应该是我服药的,你是至高无上的王,二哥哥是侯爵还可以帮你,我什么用都没有,活着也只是个拖累……应该是我的……”夏景宸跪在地上。 夏景宸多悔恨为什么抢到药的不是自己。 夏景笙刚要说什么,却突然毒性入体。 那一瞬,战无不胜,高高在上的夏王第一次显得那么脆弱,一大口黑紫色的血从他口中呕出。 “王兄!”“王兄……” 夏景玄和夏景宸连忙扶着夏景笙。 夏景笙却笑了起来。 “两个傻孩子……王兄又不是已经死了,干嘛提前给我哭丧啊……”夏景笙说是这么说,但眼里的泪却也止不住。 这一生,还有好多事情没完成呢,江南的水灾还未派人治理,边疆的两城城主纷争还未过问,还有……西江北江两国虎视眈眈,袁帝愚笨无能,若有一日自己不在了,万一他们攻过来,东江南江必会失守,百姓水深火热啊,还有,答应过母妃的,好好带大景玄、景宸和景言,可如今,景玄尚未成家,景宸未过加冠,景言也未过及笄,也未许配人家,现在又还危在旦夕。 所以夏景笙,你可千万不能瞎想啊,你得好好活着。 你死的起吗? “我们景玄,也是弟弟妹妹们的大哥哥了,哭成这样,言儿醒了看你笑话。”夏景笙抹去夏景玄眼角的泪,又拍了拍夏景宸的头,“谁说我们景晨没用了,我们景宸,是天下第一的大将军……咳咳……我们景宸最棒了……” 夏景笙觉得好累啊,小样儿,这青吸还真不是吃素的啊,它吃人啊…… 第三十八章 心底童年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王兄?”夏景笙突然不说话了,夏景宸真的害怕。 “顾先生!这是怎么了?!”夏景玄招呼着顾允。 “王爷无事,只是失血过快有些昏迷。”顾允走上前,轻碰了碰夏景笙,“王爷可还有意识?” 夏景笙点了点头,众人才松一口气。 “王爷,解毒也并不能您一人出力,若一会儿您稍缓过劲儿来,一定要不断唤醒郡主,郡主若醒了,自身运功逼迫青吸,成功的几率定会更大。” “好……”传来夏景笙微弱的一句。 “我们都出去吧,莫要打扰王爷。”顾允招呼众人。 出了寓情阁,众人也不敢回阁休息,强打着精神守在门口。 夏景玄与夏景宸自是一刻不离的盯着阁门,生怕出什么事,赵且臣也紧皱眉头,不断从窗口往进探,只有周染濯眼神飘忽不定,顾允直勾勾的看着他,心底的落寞真是要溢出体外。 “少主,若想救她,便救吧,臣不拦着您了……”良久,顾允才凑到周染濯身边,小声说了句。 周染濯回头看看顾允,只见他紧闭着眼,低着头。 “只是,您的身后是整个周朝,是数万生灵的性命,您可以救夏景言,但必须活着回来……” “好……我一定。”周染濯又将视线转回寓情阁,眼中布满了血丝,却连眨眼都不舍得。 回想刚刚在自己的小院里,顾允费了多大的力,花了多少口舌,都未能改变周染濯要拿先皇留下的保命之药去救夏景言,顾允为什么要拦着,周染濯自也清楚,无非就两条: 拿着先皇的药去救灭族之人的女儿,实不应该。 夏景言中的毒是南江先朝,周王室的私有物,解药也只有周王室私有,若毒种被夏家查出来,身份直接暴露,那可是杀身之祸。 “为何……改变心意了?”周染濯小声问。 “因为臣就算是拦着,您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那倒不如臣赌上一把,您救了郡主,便可更得夏王重视,就算您……臣殉国罢了,复国,本就是一冒险之事,就算出了意外,臣也认命了……” “为何偏要一口一句君一口一句臣的!”周染濯心里不舒服,表哥这二字他听着极亲切,可顾允偏是换回了冰冷的君臣。 顾允回过头看着他,周染濯也看着顾允,顾允虽是笑着,可这个笑,却尽显悲情。 “因为本就如此,您是少主,我是臣子,之前,是臣僭越了,少主恕罪。” 多冰冷的一句话。 君臣间的界限一瞬由模糊变的清晰,将周染濯和顾允明了的分隔开。 周染濯将视线转回了寓情阁,从窗边留出的一个小缝隙看进去,周染濯看到,夏景笙脸色惨白,但还强撑着,让夏景言靠在他身上,坐立着,同时还喃喃的说着什么。 夏景笙是在听从顾允的,努力的在与夏景言说话,想要唤醒她,拼了命的想护她平安。 “言儿,你可还记得,今日早晨……王兄说过,言儿有王兄,王兄一定护你一世平安,可如今,你却倒在王兄怀里,是王兄不好,没能护住你……”夏景笙侧头看着夏景言沉静如厮,心里真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夏景言就是整个王府的掌上明珠,连她嗑了碰了都叫人怜惜,她哪受过这苦啊。 “言儿,王兄爱你,王兄舍不得你,你可千万不能……千万不能离开王兄,王兄这一辈子,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你,你是王兄的一生牵挂,王兄这一生最爱的,都只有你……” 夏景笙的满怀希望,撞上夏景言的毫无反应,就像炽热的火焰被一盆冰水浇灭。 夏景笙逼自己笑,还伴随着两滴绝望的泪。 “言儿,又在吓唬王兄对不对?你一定醒了对不对?别在吓王兄了,王兄真的怕了……王兄真的害怕啊言儿,别吓王兄了……求你……” 终究是再忍不住,夏景笙泣不成声,他从小带大的妹妹,如今生死攸关。 还记的夏景言小的时候,穿上那件夏景笙让裁缝左改右改,硬生生改了有两个月的小红袄袍,夏景笙再将夏景言抱在怀里,给他梳两个小丸子头,完事了,夏景言就赖在夏景笙怀里,奶生奶气的叫王兄,不许夏景笙离开她半步,夏景笙就随了她,陪着她玩。 除非朝中急事,否则夏景笙半步不离,就算是上朝,夏景笙也要抱着夏景言,旁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说这不合体统,夏景笙也只说,他们这是嫉妒! 不知不觉,夏景笙宠了夏景言十三年了,可如今,却得来御医一句:“郡主有性命之虞”。 眼泪沾湿了夏景笙的衣衫,多久了,怀里的夏景言才有了一丝反应。 “言儿!”夏景笙眼底尽是惊喜,却又是一次失望。 夏景言又开始呕血,并且还是不间断的,黑血不断涌进两人换血的清水盆里,让水变的污浊,夏景笙着急的看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大声呼喊。 “顾先生!顾先生咳……顾先生快来看看言儿!” 众人立即冲进寓情阁,除顾允外,众人都绷着一根弦。 “恭喜王爷!”顾允跪在地上,拱手欢笑。 夏景笙露出些许欣喜,“成……成功了吗?言儿好了咳咳……”夏景玄赶忙上去扶着夏景笙,仔细看看,夏景笙脸色惨白。 窗外,天边渐渐泛起红,天都要明了,足过了有半夜了啊,夏景玄悄悄摸住夏景笙的手腕,脉象微弱,被青吸吸了半身血了吧?没死真是万幸。 “至亲一关过了,往后,该是至爱了。”恭喜的笑过了,顾允又有些担忧的看了周染濯一眼。 “可我们言儿哪来的心爱之人?”夏景宸拉过顾允问。 “是不是只要非亲人即可?”赵且臣赶忙问,毕竟一个虫子,难不成还会懂得如何分辨真心? “是,非亲即可。”顾允回应。 赵且臣得到肯定,刚想亲自救夏景言,可他哪抢的过周染濯?周染濯一手抢过药,回头身扦手对夏景笙说:“王爷,郡主受伤臣亦有过,如今郡主中盅,臣理应救助郡主,宁死不悔。” “先生若愿,本王便在此谢过先生了。”夏景笙在夏景玄和夏景宸的搀扶下站起身,但虚弱使他站不稳,只能半靠在夏景玄身上。 周染濯再次扦手作礼,吞下那粒药,夏景宸赶紧叫人再换清水,并抬轿子送夏景笙出门,等人都出去了,周染濯划破手心与夏景言的手合在一起。 手放入清水的那一刻,周染濯才知,方才夏景笙是有多难受。 青吸就像个无底洞,真不知要多少鲜血才能满足它。 第三十九章 一念永恒,一念消亡 - 争天下从吃软饭开始 - 玄姬 周染濯吐出一口黑血,比夏景笙好一点,他意识还算清醒,按顾允说的,他也开始呼唤夏景言。 “言儿,快醒醒,你醒了,我便早日与王爷提亲,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王兄回阁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就好。”门外,夏景宸招呼着下人抬夏景笙回去。 夏景玄则立刻写了一张补气血的药方送给一众御医,催他们去熬药。 “不,我不回去,不亲眼见着言儿醒了,我安心不下。”夏景笙硬叫下人们放下他,撑着扶着柱子立在夏景言门前,咳的止不住。 “王兄,回去吧,我会一直看着言儿的,若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夏景玄上前扶住夏景笙,劝告着:“外面风大,你身体本就虚弱,再着了冷气,又不知要病多久。” “我不回去,景玄,你别管我,赶紧去看着言儿,青吸该出体了,若有响动,你要赶紧杀了它,万不可叫它再换宿主!咳咳……咳……”夏景笙又咳起来。 夏景玄赶忙拍着夏景笙的背帮他顺气,是又心疼又无奈。 言玉在一边看着,心里也在想着,夏景笙担心夏景言,无论旁人怎么劝解恐怕也不会走,以为他好的名义再劝,恐怕也只会使他厌烦,若帮他顺了他的意,才会更得青睐吧…… 夏景玄刚要再劝,却被言玉打断,言玉知道,夏景玄脾气急,这样“害”夏景笙,怕是会触怒他,可上位本就是件冒险事,再难,她也认了。 言玉跪在地下,头都不敢抬,给自己打足气了,才敢说话:“侯爷,臣女请求许王爷留下陪伴郡主。” “什么?!” “侯爷与王爷骨肉至亲,各自性情最是明了,王爷认定的事,凭谁说也改不了,不如便让王爷留在这里,得个安心再休养。” “你放肆!” 如言玉所料,果然是这句,还伴随着一个茶杯碎在身旁。 “臣女不敢,只是实话实说。”言玉极力保持冷静,不敢抬头,干脆就拜倒在地。 “你可知王兄失血多重?此时便该回阁休息,天气将秋,早间更是凉风阵阵,在外多待一刻,王兄的病就更重一分!你要谋害王兄不成!”夏景玄在高台处瞪着在他脚下的渺小之人。 “那王爷回了阁急火攻心呢!”言玉猛的抬起头,咬了咬牙,“那岂不还有性命之虞……” “你那就是歪理!”夏景玄真是气急了,第一次有了处置了言玉的想法。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陆朝芽赶紧把言玉护在身后。 “言玉姐姐你别说了!”陆朝芽小声道,转头又跪在地上请夏景玄消气,唤人给夏景笙拿毯子披上,并送夏景笙回阁。 “放开本王,言玉说的对,本王认定的事,自不会再改!”夏景笙甩开拉着他的众人,额间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王兄!你怎么还听她的,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你又来这一套!”夏景玄硬拽着夏景笙,真想把他打晕带走。 “好了!”夏景笙依旧是甩开,“你要是想让我急火攻心!想害死我这个哥!你就送我回去!” “你……”夏景玄气的脸通红。 “好了王兄二哥,你们怎么还吵起来了……”夏景宸赶忙劝和,又让人抬来一把太师椅,“王兄若不愿回去便留着吧,二哥哥也莫生气,景宸自知你为王兄好,可你想啊,王兄回去了也歇不下嘛,是不是?” 夏景玄别过头生闷气,见夏景玄默许了,夏景宸才扶着夏景笙坐在太师椅上,给他披上毯子再喂上药,都打点完了,夏景宸才敢趁人不注意带着陆朝芽和言玉偷溜了。 “你可真是不怕二哥处死你!”夏景宸说完这句话,板着脸把言玉推回准叙阁。 言玉心里也怕,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没法后悔。 准叙阁里没人,言玉定下心来,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回屋给夏景笙整理床褥,等着他归来。 寓情阁里的人都还在原地,呆呆的等着或好或坏的讯息。 阁内的周染濯还在不停的呼唤。 “言儿,刚听着王爷说着你小时的点点滴滴,多可惜,我与你没有那么多的回忆,与你说的也只有那一句,我爱你,我离不开你,言儿,我不想我们在一起的回忆就这么短暂,我还想与你有未来呢……”周染濯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的也泪流满面。 爱已深沉,无法回头。 说到回忆,想起咱俩初见,你一见面就亲了我一口,可把我给吓坏了……还有那次,你把我画的一脸黑,跟要唱戏一样,我却浑然不知,大摇大摆的出去,真是让将军笑的肚子疼了……”周染濯一点一点的诉说。 爱使夏景言醒过来,过了不多久,周染濯感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他手上,偏头看看,是晶莹的泪珠。 周染濯一见希望,赶紧继续,“你可还记的……那次你说你会烤鱼,让我安心歇着,可我醒来却看见三坨灰,你还问我,还认的哪条是用我水的鱼吗?真是不知该说你什么……”周染濯的话带着颤音。 “你不是说那条鱼化成灰你都认识吗……” 期盼已久的声音响起,周染濯的心里是一飞冲天般的喜悦,他看着夏景言眉眼弯弯的笑,心都要化了,话都说不出来。 “染濯……”夏景言虽是笑着,却在同时簌簌的掉着泪。 周染濯说的每一句话,她其实都听得到,只是眼皮像有千斤重,就是睁不开,只能听着他说着难以言尽的爱,心里像刀绞一般。 可算是醒了啊,能睁开眼看看他。 阁外,在窗边偷看的夏景宸连忙报信,夏景言醒了,门口的一众人小声欢庆,几个站着的人直接瘫倒在地,松了一口气,但大家都不敢大声,都怕扰了夏景言。 夏景宸和夏景玄都跑到夏景笙身边去叙话,窗边此刻没人看了,赵且臣才悄悄上前,他也是心惊胆战了一天,好不容易听到好消息,他想看夏景言一眼。 阁内,夏景言浑然不知还有盯着自己的眼睛,她扭头吻了周染濯,两人在彼此的唇齿间停驻了一会儿,没人注意到赵且臣。 等到夏景宸回来了,两人早分开了,夏景言也立即运功清毒,短暂的喜悦与再来的焦虑中,没人看到赵且臣脸上一瞬而过的难过,赵且臣走开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