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少年遇上黑色小本本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并不是厌恶，只不过有点倦了罢，或许，还有一点无聊。
    貌似又发呆了...凌泽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稍微揉了几下，方才觉得面部已经有些僵硬的肌肉柔滑了点。
    漆黑的小屋，仅从桌上的电脑屏幕中透露出些许光亮，隐隐可以看到屋里的一些状况：一张普通的单人床，白色的被子卷成一团堆在一边；倚着墙的陈列柜，其中整齐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模型和人偶；一旁的书桌上平躺着一本打开的漫画书，但在它不远处，却是一本比较特别的小书，咳咳，只是象征着青春的“有爱”书籍而已。
    没有一点散乱的样子，反而显得非常整洁，地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散乱的零食袋，没有乱丢的纸团，是连灰都少得可怜的样子。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正直青春年少的独居宅男的房间。
    凌泽，20岁，处男，处女座，自认为没有洁癖。
    “话说，这么经典的话出现在这个地方真的没问题么？”不自觉地又把视线移到了屏幕中央，我们的主角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别点嘛。”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这一句话的由来，也明白它究竟意味着什么，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却出现在了某个知名和谐网站上，下片子下出了主神空间的入口，只要是人一般都不会相信吧。
    凌泽的眉毛扬了扬，脸上不屑的表情愈加明显，随即挪动鼠标，在“YES”的按钮上点了下去。
    ……
    “不应该啊，真的不应该啊！”
    有些杂乱的小店，随处放置着各种电子设备的零件，一张不大不小的工作台上闪着明亮的灯光。而就在这张工作台旁，一个头发蓬乱的青年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我明明是拔掉了网线的，怎么可能还中毒了！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错了，难道现在比较流行按’NO’？不行不行，下次一定要再试一下。”
    “你还想再试啊，”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工作台上的一块线路板上，手中还拿着一只电笔，“这都是多少次了啊，你的那台电脑都快被你折腾废了。”
    “别那么说嘛，我这不是每次都给你带生意来了么，老张哟。”青年毫不在意地竖起了大拇指，就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好事似的。
    “这个哟是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有多喜欢这些诡异的称呼啊，上次是sama，上上次是dasu，上上上次是simida，还有上上上上次……”
    “停，停，停！话说老张你记得还真清楚啊，念的那么顺溜，一点也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青年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一脸尴尬地看着眼前的这位维修店老板。
    “我本来就没有四十岁，”老张放下了手中的电笔，转身看向青年，“你不也是么，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阿泽哟。”
    “噗！”被老张突如其来的招呼惊了一下，青年，也就是凌泽猛地喷了出来，再看看一脸无奈地抹着脸上口水的老张，一时间笑意爆发。
    下一刻，小小的维修店里全都是凌泽的爆笑声。
    说起来，已经有多久了呢，有老张在的日子？被愤怒的老张轰出了他的小店，凌泽不由自主地想到。貌似就是在“那一次”事故之后，在他楼下不远处就开了这么一家小店，虽然写着家电维修，但事实上里面什么都可以修，而老张这个人，完全可以用维修之神来形容，记得第一次走进这家店，却也只是为了修一只手表罢了。
    这就是孽缘吧。
    与老张相处的越久，就越是有一种亲人的感觉，有时凌泽甚至怀疑，老张就是他失散多年的某位亲戚来着。
    “然而，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揉了揉有些苍白的脸，凌泽懒懒地直起长时间弯曲着的背脊，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除去那头乱发，完全就是一个阳光青年，不说有多帅，但肯定是会受女孩子喜爱的那种。
    咚！脑袋被狠狠砸了一下。
    凌泽大怒，但是当他想要大声咆哮一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周围完全没有可以咆哮的对象。
    “真是……次奥……”
    看着地上的那本“凶器”，凌泽愣住了，随即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猛地一点，再瞬间收回，然后又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了两眼，最后才舒了口气，真正捡起了那本“凶器”。
    DNote，多么霸气的名字啊，没有标明全称肯定也是因为和谐的缘故。
    看着手中的黑色小本本，凌泽嘿嘿一笑，这一刻，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环绕在他的身边，骤然间，他动了，掏出了藏在衣兜里的蓝色原子笔，华丽地在笔记本的第一页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总觉得有些不对啊。”
    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凌泽又在笔记本上写了一句话——毫无痛苦地安详睡去。
    “哦哈哈哈……个头啊！”
    仿佛像是做了什么惊天大事似的，凌泽叉着腰仰天大笑，但下一刻却又猛地把手中的黑色笔记本砸在地上。
    白痴么，我。
    一脸的囧相，凌泽的背又软了下来，咧着嘴，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嘿嘿声，头也不回地往不远处的餐馆方向走去。
    小小地搓了一顿，一个字，爽。
    晚上，当难得在外面“逍遥”了一顿的凌泽回到家中，却惊讶的发现，在自家的餐桌上，有一本，嗯……黑色的笔记本？
    见鬼了？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但当凌泽假装没看到餐桌上的笔记本，转身走进卧室，却在卧室中的书桌上再次看到这本笔记本的时候，新的想法产生了，那就是——真见鬼了。
    “认主模式已启动，请持有者尽快进行认主。”
    刻板的机械声，但总觉得软软的，应该是女孩子的声音。
    凌泽愣了愣，随即将视线停留在了笔记本之上，那原本漆黑的封面，此时似乎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难道撞大运了？”
    有些怀疑地把头探向餐厅，餐桌上的黑色笔记本仍然静静地躺着，再把视线挪回卧室，同样的笔记本亦存在，再将卧室的笔记本拿在手上，然后走到餐厅中，发现，餐桌上的笔记本消失了。
    于是这个实验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笔记本果然只有一本！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再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语，凌泽揉着他那本来就已经足够乱的杂发，一种不让它乱到底不罢休的样子。
    “认主模式已启动，请持有者尽快进行认主。”
    软软的呆板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让凌泽有些恶意地猜想着声音的主人到底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三无小萝莉。
    “不过说是认主，到底该怎么做呢？”
    凌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始回想自己看过的小说中大部分的认主过程，然后一个一个的试过去。念咒？意念传输？吐口水？写名字？大呼信春哥？
    ……
    “认主需要持主大量的鲜血。”
    仿佛是受不了凌泽的折腾，笔记本又“开口”说话了，而且一上来就直切要点，完全不顾凌泽的想法，说出了他最早就果断舍弃的认主方式。
    “不是吧，很疼诶！”
    没错，凌泽怕疼，超怕的，不过这样毫无违和感地和一本笔记本交谈着，难道就不觉得怪异么？
    “请将右手按于封面之上。”
    笔记本循循善诱的样子。
    “啊？原来是无痛的啊！。”
    于是某白痴果断地倒在了地上。
    本书完。
    当然，上面那句是玩笑话。
    当凌泽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醒来的时候，桌上的闹钟正显示着十二点整的时刻，中午十二点。
    “我到底躺了多久啊？”
    回忆起晕倒前的种种，凌泽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四处寻找着什么。
    笔记本，不见了！萝莉，有了！萝莉身上的衣服？当然没有啊啊啊！
    “诶？诶诶诶……唔……”
    惊呼只是一瞬间，凌泽果断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深吸一口气，然后摸了摸下巴，一脸凝重地看着熟睡在他身边的极品小萝莉。萝莉的三大好处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着，而身为一个有着大叔之魂的好骚年，此时正在亲、摸、推三个选项中不断徘徊着。
    不不不，真选了某个选项的话就不是蜀黍而是禽兽了吧，不过话说这两个有区别吗？
    “还是推倒吧。”
    某骚年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自己作为全宇宙最无敌最伟大的存在，无论表人格还是里人格都是萝莉控的大神，神马道德神马法律都是浮云，再加上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一只一眼就能看出是极品的小萝莉正光溜溜地睡在身边，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眼中绿光一闪，某骚年终于伸出了他那只咸猪手，一点一点地伸向了……一旁椅子上的毯子？
    只是眨眼间，原本还光光的小萝莉已经被一张毛毯彻底遮上了，而我们的萝莉控骚年，却不知何时闪到了好几步之外。
    偷偷瞥了眼毛毯下的小萝莉，看到了她那张甜甜的睡脸，凌泽才轻轻舒了口气。
    “哼哼，这么可口的小萝莉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推倒呢，作为一个绅士，该讲究的地方是一定要讲究的，呃，嗯，等下先摸……一摸……对，增加熟练度……对对对，不，是熟悉度……嗯嗯，了解对方的身体是很重要的，没错，这么聪明的我果然是最强的啊！呜哇哈哈哈……”
    “你白痴吗。”
    冷冷的声音让正叉着腰一脸得意的凌泽浑身一颤，他僵硬地转过头，却看见原本睡得好好的小萝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她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紧了紧身上盖着的毛毯，嘟起的小嘴似乎在表达着什么不满。
    好萌！
    不过等等，刚才那个声音难道是这个萌物发出来的？
    凌泽一脸复杂，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软软的、甜甜的萝莉音怎么到他这里就跟吃了冰块似的，还是大冬天猛嗑的那种，好感冻啊。
    “切，不要无视我啊，混蛋！”
    啊咧？啊咧咧！凌泽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才他貌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还是他已经跟不上潮流了，现在的萝莉难道萌点都变成了斜眼、鄙视、吐口水，还是像小混混一样一脸不屑的那种？
    “不对啊，这是神马情况啊，难道我的打开方式又错了！”
    再一次鄙视地瞪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白痴，小萝莉缓缓地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走到了凌泽身边，下一刻，嘲讽味道十足的话语脱口而出。
    “呦，好久不见了啊，脑残泽。”
    !!
第二章 菲露娜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这么说，难道萝莉兄你认识我？”
    卧室里，凌泽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淡然地望着自家的天花板，如果此时他不是四脚朝天，如果此时他的脸并没有被人踩着的话，或许可能会像是正在与客人正经交谈的样子吧。
    “切，谁会认识你这样的垃圾虫子，还有，老娘什么时候允许你这么叫我了，啊？”
    脸上又被狠狠蹂躏了几次，但凌泽却完全完全看不出有一点痛苦的样子，说的也是呢，被一只光溜溜的小萝莉用她那嫩嫩的小脚践踏着，怎么会感觉到痛呢，应该是非常幸福的感觉……才怪啊！
    凌泽不是不痛，而是已经完全麻木了啊！无论是痛觉神经还是视觉神经。
    光滑细腻的肌肤，粉嫩粉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金色的长发轻飘飘地垂在身后，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淡淡的微光，一双小手插在腰间，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满的感觉，随着脚下的动作，胸口那一对已初具规模的小包子竟微微地有些抖动，明明还是幼儿体型，但对某些人来说诱惑力肯定不会太少。这是连创世神都会为之惊叹的作品，三次元中绝对不会出现的可能，萝莉控们一定会为之狂嚎爆衫的存在……当然，如果不看表情的话。
    请问大姐，我真的已经想叫您大姐了，您那无比美丽的琥珀色眸子中为什么会倒映出一只虫子的身影呢，而且还是打着马赛克不停蠕动的那种，还有您那无比可爱的小脸，那副四五十岁邻居大妈看到隔壁家本职为无业游民的废柴儿子的嘴脸是怎么一回事啊！您真的是在看我么！您确定您的视线正在本人身上么！还有还有，为什么我为您盖上的毛毯会被您系在腰上，您是想把它做成裙子吗，上半身不管也就算了，但为什么您的小腹以下还是光溜溜的一片，难道只遮屁股是现在的潮流吗！
    凌泽一次又一次地在内心吐槽着，传说中的圣光君，你知道油腻的师姐在哪里么？
    伴随着那只粉嫩的小脚的一抬一落，凌泽又一次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嘴角抽搐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说起来萝莉大姐，您就一点也不觉得冷吗，想发福利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一下嘛。”
    ……
    忽然的安静，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冷。
    萝莉的“暴行”猛然止住了，整张脸的表情却渐渐模糊，就像是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在凌泽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她慢慢解开了系在自己身上的毛毯，而随着毛毯地滑落，萝莉同志咧开了嘴。
    一个非常漂亮的回旋扫地脚，一击干净利落的翔龙连环踢，旁人眼中的一个转身、一个小跳竟直接打出了99hit的高难度评价，而凌泽那本来就很是可怜的小身板，就在这完全命中的99连击中得到了净化，伴着一声巨响，于是乎卧室的墙边就这么多了一只“马赛克君”。
    “好了，好了，”萝莉达人一脸不屑地拍了拍自己的手，弯下身子抓起了地上的毛毯，十分霸气地把它甩到了自己的肩上，然后瞥了眼墙边马赛克君，“赶紧去买衣服给老娘穿，你这个垃圾社畜！”
    喂喂喂，这身份转换得也太快了点吧，说好的虫子呢？
    一把抹掉了涂在身上的马赛克酱，凌泽有些无奈地坐了起来，看着已经爬到床上，正以一种极为羞耻的角度居高临下地鄙视着他的无下限萝莉，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毁三观啊毁三观。
    老老实实地出门，老老实实地进了商场，老老实实地买了一辈子都没买过的童装，最后还老老实实地给某只貌似连衣服都不会穿的无下限萝莉打上补丁，在好不容易入手了萝莉的名字之后，凌泽由衷地感慨了一下，这游戏终于可以玩下去了。
    “这么说，我只要签了这份协议，就能真正得到这个黑色小本本，获得穿越的能力，然后穿越到各种各样的二次元世界去了，菲露娜酱？”
    凌泽有些头疼地盯着桌子上那张所谓的协议，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签了就会有大“好”事发生的感觉，虽然在这个世界活得确实无聊透顶，虽然穿越的诱惑力的确很大，但是用绳命去找刺激的事还是不做为好吧，尤其是像签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说起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在三次元的世界里给这张纸打上会蠕动的马赛克神马的，为什么会有种“哇塞，好厉害”的感觉啊，混蛋！
    “哈，你难道还有什么意见？说起来渣滓你似乎忘了什么吧，需要我再让你的身体回忆起来么，嗯？”
    菲露娜微笑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刻着100t的小槌子，轻轻地在手中掂量着。凌泽汗颜，自从给这只萝莉穿上衣服之后，她总能莫名其妙地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前凌泽就已经见识过了，什么皮鞭、蜡烛、粗麻绳，难道真的是补丁打错了？
    “哈……啊哈哈……”凌泽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打了个哈哈，“那个，菲露娜……大人，我只是想问问，既然还需要签协议的话，之前的那本笔记本，还有我的大出血是怎么一回事呢？”
    “啧，难道你觉得出点血让老娘苏醒过来是件很吃亏的事情么，啊？老娘被封印在笔记本里又有什么问题吗，啊？”
    轻轻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小槌，下一刻，凌泽那可怜的桌子直接粉碎。
    瞬间，某人的表情变了，在菲露娜亲切地注视下，凌泽如沐春风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马赛克协议，一脸开心地拿起了她递来的一支笔，鉴定果断地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内牛满面，内牛满面啊！望着一脸满意地翘着二郎腿，只剩下叼着一根香烟，然后说着“哭什么哭，老子又不是不负责”的某萝莉，凌泽觉得自己心中的某样东西最后还是悲剧地消失了。
    “不要觉得很吃亏，要怪就怪那个白色的家伙去，老娘才懒得折腾你呢。”
    嘴巴里说着懒得怎么样怎么样，但明显就是一脸开心的样子，菲露娜笑嘻嘻地把手中的协议展平，奇葩的是协议上的马赛克竟然就这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她诡异地笑了笑，随后将协议折起来塞进了衣袖。
    喂喂喂，不会是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了吧，难道是奴隶协议？不会吧，不会吧！凌泽狂汗，一时间也没有发现，菲露娜已经打着哈欠走到了他的身后。
    “好了好了，既然协议签好了，那么就直接开始吧。”
    “什么开始……喂，等等，我还有……啊啊啊！！！”
    天旋地转，总之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觉，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凌泽的眼前已经完全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房间：非常简单的布置，有的仅是一张靠窗的单人书桌，地上是整洁的榻榻米，木质的推拉门此时正紧紧关闭着，窗外是一片夜色，透过零星的灯光可以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占地较大的建筑。
    “次奥，居然晕穿了，呕……”
    刚刚打量完四周，一股恶心再一次涌了出来。凌泽捂着嘴，面色难看地倚在墙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切，垃圾你也太没用了吧。”
    熟悉的声音，不过好像有点虚弱，凌泽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差点就把自己的心脏给吓出来。一只手，一只惨白的小手，只见它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地从凌泽的身体里探出，随后是脑袋和身体，灰白的乱发遮挡了大部分的肌肤，不过那惨白的样子总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菲露娜……酱？”
    “叫我大人啊，混蛋。”
    绵软无力的怒骂，却更像是弱弱的呻.吟，凌泽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只已经完全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萝莉，如果不是那身衣服给他的印象深刻，完全就不会把她与之前的痞子萝莉联系到一起。菲露娜现在的样子，那小小的身体，恍如将死之人的惨白，脆弱到让人心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把抱起了勉强着自己想要站起来的菲露娜，凌泽有些愕然，这是什么样的体重啊，轻的就像一张薄纸，没想到第一次主动触碰这个小家伙，竟会是这样一种情况，竟会有这样一种感觉。
    “放开……只不过是运动量大了点……那个白色的该死的骗子……”
    凌泽不知道菲露娜所说的骗子到底是谁，更不明白究竟要多么大的运动量才会将一个粉嫩的小女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放手，仿佛只要放手，这个犹如薄纸一般的小女孩就会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差点毁掉了自己对萝莉美好幻想的家伙。
    “果然好痛啊……泽……真不想死呢……”
    恍惚间，凌泽仿佛听到了急促的刹车声，还有某个女人的呢喃，脑子里仿佛缠绕着无数杂乱的线，线上还缠着数不清的细针，刺痛，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喂……你那张脸……太难看了啦……”
    声音仍然很低，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虚弱了。凌泽回过神来，松了口气，看样子确实是他太过紧张了，就是么，这个家伙刚刚才逼着他签了份水分极大的协议，怎么可能就这样直接消失，如果真要消失的话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面前，再怎么恶趣味也不至于开这种玩笑吧。
    “没事的……不会死的……我先睡会儿……”
    菲露娜虚弱地笑了笑，慢慢伸出手，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本笔记。
    凌泽摇了摇头，接过了菲露娜递来的笔记本，真是的，明明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却总是那副臭屁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嘛。
    持主：凌泽，年龄：10（已根据穿越限制进行调整），世界力：100%（无限制），能力：无，道具：无，已完成任务数量：0，契约时间：2017.7.7。
    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看到了里面的内容，凌泽顿时觉得熟悉感扑面而来，这要是还不知道笔记本的作用，也枉费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了，然而当他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翻开了笔记的第二页时，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精彩，咬着牙转头看了眼身旁安然熟睡的菲露娜，看着那张可爱的睡脸，下一刻，也只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致我身边的白痴脑残垃圾虫子：
    当你看到这段文字时老娘我大概正在睡觉，要是你敢吵醒老娘的话，老娘绝对会让你尝到神经断裂的滋味。废话不多说，怎么样，被老娘我吓到了吧，果然是渣滓，胆子就那么小，吓死活该，哈哈哈！不要以为老娘我没事找事，本来穿越完后，老娘可是完全不用出现的，要不是为了把这本破笔记给你，谁会累死累活地从那东西里钻出来啊，感谢老娘吧。对了，或许你会以为这本破笔记可能会是什么高级货，笨蛋笨蛋，赶紧把你的垃圾脑子拉出来洗洗干净吧，你想要的东西一概没有哦，要不是老娘还被封印着，老娘早把它扔了。感恩戴德吧，为了不让你无聊，老娘特意给它加上了自动问答功能，自己玩去吧。好了，其他的事你就自己纠结去吧，哇哈哈，老娘才不管你哩。
    !!
第三章 这里是魔禁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问：传说中的新手大礼包呢？
    答：你白痴么，那种东西怎么会有。
    问：那主神空间呢，哦，我知道了，是要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再回归的吧。
    答：白痴你小说看多了吧。
    问：那系统呢，总归有个系统吧，接任务啊，强化啊，查看属性啊什么的系统总有吧。
    答：妄想总是要有个限度的，不过恭喜你，本笔记至少可以给你一个简易的能力评价，获得新功能了哦，详情请见相应标签。
    默默地将笔记本翻回第二页，本该写有菲露娜留言的地方正孤零零地浮动着两个标签：持主信息和相关评价。强压下心中那股剧烈的吐槽冲动，凌泽伸手触摸了一下那个新多出来的标签，在叮的一声之后，笔记本就像被大风吹过，哗啦啦地翻过了不知道多少页。已经习惯了，真的已经习惯了，看着手中的这本笔记，非常普通的纸张上面又一次出现了高科技的信息窗口，凌泽只是淡然地一笑，在扫了两眼所谓“相关评价”的内容之后轻轻地合上了笔记，然后猛地将它砸到了地上。
    “次奥，老子知道自己很弱，但是你那个‘战五渣’已经够可以了吧，为什么还要加上‘不如’两个字，而且还是像经过大量计算延迟了5秒钟才显示上去的啊，还有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么大张纸就显示这么几个字，你在耍我吗，我确定肯定你在耍我！”
    累了，真的不想再爱了。关于菲露娜在睡足了七天七夜之后活蹦乱跳地钻进他的身体这件事，凌泽已经不想再提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被封印在笔记本里，还是在他身体里。没有什么穿越金手指，甚至连新手大礼包都没有，不存在主神空间之类的一切事物：强化？别想！兑换？别提！
    “啊咧，”凌泽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随即明悟了一般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对啊，为什么没想到呢！”
    没错，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行动限制吧，小说里那些有抹杀惩罚的任务也是不存在的吧，签的那份协议肯定只是个玩笑，以菲露娜的性格完全做得出来，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应该是真正自由的，没有任何系统的束缚，想做什么都可以，虽然没什么金手指，不可能变得多强，但就当是来个旅游的穿越版吧，也许再也回不去了，不过能体味到新世界的不同，已经就可以满足了不是么？
    “没错！”凌泽握紧了拳头，一时间动力十足，“首先要做的就是学好外语，不就是没有兑换功能么，本天才自己就能习得霓虹语专精，哇哈哈哈……”
    “阿泽！”
    门被猛地拉了开来，伴随着一声大吼，有着一头金色碎发的少年直接走进了凌泽的房间，他一把抓住凌泽的胳膊，也不顾对方那僵住的表情，自顾自地拉着他向外走去。
    “所以说，你急着拉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见一下那个什么教皇？”
    硬是被拉到了道场，凌泽无奈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向空旷的道场里一反常态地多出好多人来，他们静静地端坐着，目光都集中在场中的一处，而就在那里，在众人的注视中，一个穿着古怪的大叔正在说着什么。
    “嘘，小声点，没见到所有人都到场了么，据说这次有很重要的事宣布。”
    很重要的事？凌泽撇了撇嘴，再重要他也听不懂，虽然自己在语言的学习上的确有一点天赋，当初被逼着学英语的时候也是很快就将这门语言掌握了，可是毕竟还是需要时间的嘛，与其让他在这里听一个不认识的大叔叽里呱啦，还不如让他去翻翻字典，看看教科书什么的。
    说真的，突然要在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生活下去，有时候确实挺麻烦的，不过还好，周围至少还有一个能进行交流的人。光矢近，就是拉凌泽过来的家伙，和凌泽差不多大，据说是个多国混血，一头金色碎发，上吊眼，整就一遍地可见的小混混样。就是从他那里，凌泽打探出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非常简单，也就是“孤儿”两个字，详细点的话也就是被现在所在的这个教会收养了而已。而实际上，教会里的孤儿占了绝大部分，包括光矢近，大都是负责人从全国各地集中过来的，只不过凌泽比较特殊，明明就不是一个“本地人”，还被负责人带进教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若不是教会中的生活一直比较平和，凌泽都要以为自己可能待在什么邪恶组织里了。
    周围忽然嘈杂起来，而就在凌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道场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个人来。是一眼就能看出与众人差异的女孩，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有着美丽的脸蛋，却丝毫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本该充满灵气的双眸之中有的只是静止的淡漠，稚嫩的身姿和微微有些别扭的成熟气质矛盾异常。
    女孩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明明只是穿着一身朴素至极的和服，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阿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女孩又是谁？”
    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将视线投在了女孩身上，看着他们目光中那理所当然的尊重，甚至狂热，凌泽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大，那个特别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众人会对她产生这样的表现？就连他身边的光矢近，也是一副痴呆的膜拜表情，如果不是现在的气氛比较严肃，凌泽都想给身边的这位人兄配一下音了，例如“妈妈，我看到凹凸曼了！”“老婆，快出来看上帝！”什么的。
    “别出声！那就是教皇大人！”
    “教皇？女的？就是那个女孩？呃，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啊，你至于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吗。”
    说是一点不惊讶那是骗人，但想想自己的老家天朝，那可是连女皇帝都出现过的，再加上世界历史上女性掌权者也不在少数，所以凌泽也没把这个女孩的崇高身份放在心上，他所在意的倒是这个女孩的真实年龄问题。
    “靠，你以为我惊讶的是什么啊，圣人、她可是传说中的圣人啊！”
    “哈？”
    还在思考眼前的这位用清冷的言语发表着言论的女教皇究竟是不是个纯粹意义上的萝莉来着，凌泽却是被光矢近所说的一个词引发了兴趣。圣人？似乎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东西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唔，你这一年在教会都白活了么，连圣人都不知道！”
    看着凌泽一脸茫然的样子，光矢近乎抓狂，他伤脑筋地点了点太阳穴，想想还是向凌泽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圣人。
    跟神子体质极为类似的人类，跟神子有相同的性质，天生受到神力加持的人就被称为圣人。全世界的圣人不到二十位，而这位女教皇就是其中之一，据说每一位圣人都拥有“圣痕”，当解放“圣痕”的力量，就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获得超过人类领域的能力。
    “啊哈哈，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怎么会听起来这么耳熟！对了，说起来我们的教会名字是什么来着？”
    “真是的，受不了你，给我好好记住啊，天草式，我们的教会叫做天草式十字凄教！”
    “喂喂喂，那我们的教皇大人不会是姓神裂的吧。”
    “你以为呢？”
    “我艹！”
    好吧，关于凌泽在女教皇讲话时大声喧哗，结果在集会结束后被一个看似小头目的老头教训了好久（虽然完全听不懂），然后又被关禁闭4、5个小时连晚饭都没吃着这件事，他表示自己从始至终脑袋里想的只有一句话：
    TMD这里是魔禁啊！
    兴奋？可能是吧。穿越前深宅家中阅片无数的凌泽自然知道魔禁这个非常出名的作品，BUG般的上条把妹手，傲娇属性的炮姐、吃货修女、穿着怪异的小姐姐，还有无数性格各异的角色，科学侧的学园都市、魔法侧的各大教派，如此之大的世界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再想想以后可能和那些所谓的主角们见面，难道还能不兴奋么？哦，差点忘了，魔禁的重要角色中，他似乎已经见到了一个。
    而当凌泽看到院子中那个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孤单身影时，暴风骤雨肆虐了整整一日的脑海却是在一瞬间归为死寂。明明有着那样崇高的身份，明明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在这个不算太大的院子中，静静地伫立，静静地仰望夜空，坚强的人、孤单的影，为什么会给人一种如此纠结的矛盾之感。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怎么，神裂小盆友你也睡不着？”
    优哉游哉的语调，换来的是意料之中的愕然与冰冷视线，然而意料之外的，就在那冰冷的视线中，凌泽看到了一丝莫名。他摸了摸下巴，这才想到，貌似刚才说话的时候自己还是用的天朝语。有些发虚地拍了拍额头，凌泽看了看夜空中的那轮圆月，然后有些僵硬地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眼前的这个女孩，在她那不知何时已被奇怪代替了冰冷的眼眸中，开口说出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霓虹语。
    “那个、这个、好看、很好看。”
    咕……
    恍如自问自答一般的回应，只不过回应者是自己空虚的肚子。
    “噗……”
    虽然像是做贼一般地迅速捂住了嘴，但女孩的笑颜还是在绽放的那一瞬被凌泽捕捉到了，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想再说些什么，肚子却又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它的强烈不满。
    一时间，院子里咕咕的响声回荡，而下一刻，一个人、两个人的笑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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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完全异象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这个怎么说？”
    “假山。”
    “这个那？”
    “杂草。”
    “这个？”
    “水池。”
    “这个？”
    “盆景。”
    “那，这个！”
    并不是很大的院子，女孩和男孩的一问一答，自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不知持续了多久。
    看着眼前这个用手指指着自己，一脸期待地盯着他的女孩，凌泽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无法理解女孩现在的表现意味着什么，也无法判断此时的她终究会不会成为记忆里故事中的她，再想到半年前的那个夜晚，或许就是那天，就是他打开了某个本不该开启的开关。
    “神裂火织，女教皇大人，嗯，好了不起哦。”
    “哼，你的夸奖一点也不诚心！”
    依旧是古典的和式穿着，依旧是那个看似稚嫩的身姿，不同于往日，淡化的矛盾感终于凸显了女孩本该拥有的活泼，虽然远远看去仍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仪，但与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寒气四溢的身影相比，此时的她，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狠狠鄙视了一下凌泽，神裂扭过头去，满是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草编蚂蚱，却在唇边偷偷露出一丝微笑。
    “我就说嘛，教你霓虹语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就你给的这个小东西，能得到我的指点绝对是你莫大的荣幸！”
    “是是，感谢我们伟大的女教皇，感谢您的亲切教导。”
    “切，一听就不是真心的。”
    宛如撒娇一般的语气，却是那副高高在上的骄傲样子，凌泽有些好笑，摇着头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不满么？不满地话我们可以去道场解决。”
    “不，完全没有！”
    “哼，就知道你不敢，0胜125输的战绩也就你能打得出来。”
    凌泽有些无语，神裂这家伙，也不想想他这125次战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来着，要不是他当初的词汇量过少，才不会在神裂问及擅长什么运动时提到剑道这么个玩意儿，明明那时也说了篮球、游泳什么的，为什么偏偏就拿剑道当回事啊！结果几乎每天都被拉着去道场狂虐一顿，还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真是受不了，有阴影啊！
    “对了，等下我们要去教堂做礼拜，记得别迟到了啊。”
    “哦，知道了。”
    “还有，下午去道场训练。”
    “不是吧！”
    “不是什么？”在前往教堂的路上，光矢近看着突然大喊一声，一脸悲催的凌泽，犹豫了再三后还是关心地询问了他一下。
    “呃，”或许是感觉到了队伍里其他人关爱智障的眼神，凌泽尴尬道，“我是说啊，阿近，天草式看上去明明就是个传统教派嘛，为什么还得学人家西方教会去做礼拜呢？”
    凌泽叹了口气，上午临走时神裂恶魔般的笑脸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阴影啊，这绝对就是阴影，他真想不通，你丫的一个圣人跑过来欺负一个就会一点点剑道的宅男，有意思么？真的有意思么！
    “天草式十字凄教是幕府时代延续至今的地下教会组织。为了躲避幕府追击，将教义彻底的伪装成了神道、佛教，因此朝着和其他教会不同的方向进化。专长是在台面下做事，能够以对话、吃饭、穿着等看似无所谓的动作进行魔术咏唱或仪式，同时是擅长武器的战斗集团。实际上，即使是教会信徒绝对无法反抗的天使天草式也能使用佛教与神道的术式与其战斗……”
    想不到随口敷衍的问题居然得来了这么一长串的回答，凌泽看着头头是道的光矢近，一脸的愕然。
    “你这家伙不会去百度了吧！”
    “哈？”光矢近有些莫名奇妙，“不过其实啊，做礼拜只是个表象，那个教堂其实是我们天草式的一个情报分部啦，每次去做礼拜其实是去收取信息的啦，再说啦，我们……诶，等等啊！”
    囧，受不了，凌泽跟光矢近这家伙相处了近半年，一点点地看到他从一个貌似三流小混混的纯真好少年转变成天草式的忠诚信徒、神裂的狂粉，说来也怪，每日接受同样的教导，怎么凌泽就没有产生那么一丝丝的信仰来着。
    低头速走，耳边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
    凌泽茫然地抬起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宛如大片颜料泼洒出来，纯粹的血红色，像是渗入纸张版快速扩散，直到前方的一切都被浸染。回头，却是正常的世界、正常的颜色，就连正在追来的光矢近也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正常。整个世界，就像以凌泽为界限，划开了两大部分，然而不论是处在异常世界，还是正常世界，人们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之前在干嘛，现在还继续干嘛。
    “难道就没有人觉察么……”
    就当凌泽想要转身去问问光矢近是否也看到了同样的事物时，耳边的警报声忽然又停了下来。下一刻，前方的血红色骤然褪去，仅仅只是几次眨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WTF！怎么回事？
    “啧，不完全显现么。”
    隐隐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凌泽有些莫名地挠了挠头，试图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Fu*k！白痴！垃圾！蛆虫！连老娘的声音都忘了么！你是想死一百次么！”
    嗯，嫩嫩的萝莉音，但是为什么感觉那么诡异，一连串的脏话粗话，听起来就像是大冬天被冰水泼了一身，冻成冰了还拿锤子砸上一顿。
    “呃，原来是菲露娜啊。”
    Duang!
    脑袋遭到了猛击，不知道有没有起包。凌泽含泪捂着头，看着掉在不远处的笔记本默默无语。
    “怎么了，阿泽？要吃药么。”光矢近果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他弯腰捡起了脚边的笔记本，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空白页，随即一脸调笑地走了过来。在他眼里，凌泽刚才就像个傻瓜似的，一会儿发呆一会儿自言自语，最后还被从天而降的笔记本砸中了头，总之不管凌泽怎么想，反正他很想笑。
    “滚滚滚！”一把夺过光矢近递来的笔记本，凌泽顺便向他竖了个中指，看来这垃圾笔记本也就诓诓其他人的功能有点用处，不过时隔这么久，菲露娜这个不负责任的死萝莉终于又联系上了他，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然而并没有。”
    把我的心情还回来啊喂！
    本来以为之前的异象是什么世界末日的前兆，再不济刷出个世界BOSS也可以啊，虽然凌泽肯定他自己打不过，但完全可以看着本土世界的这群人去怼不是么，到时候来个魔法侧大战异世界BOSS、科学侧大战外星BOSS，或者甭管什么BOSS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干，那不要太有趣哦。
    “你就那么喜欢作死么？”菲露娜的鄙视毫无隐藏，“就算你的愿望实现了，那种程度的战斗估计你一靠近就灰飞烟灭了吧。”
    的确，凌泽耸了耸肩，他是喜欢看热闹、喜欢作死，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怕死的人，死亡这种事，还是不要来了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凌泽跟着教会的大部队来到镇西的教堂，在领队的小头目神秘兮兮地离开后，表面上学着其他人“虔诚”地祷告，实际上却是默默与菲露娜交流着，也从她那里得到了不少信息，包括之前的异象，以及笔记本上再次新增的两个标签页：异次元之门与任务。
    对于异象，菲露娜的解释很简单：仅仅是异次元之门显现的前兆罢了。正常情况下，当血红色的异次元气息浸满整个世界后，门就会出现，而此时，笔记本上会给出异次元之门的具体出现地点，以及目的世界的坐标，只要能在它消失前找到它，就能通过这道门前往新的世界，通俗而言，它就是穿越之门。通过异次元之门的空间旅行是非常安全的，唯一一点小小的麻烦，就是它出现时可能会带来一些其他世界的“异物”。至于之前那一次不完全显现，门没有出现，自然“异物”也不会有。
    所以说凌泽之前的那一次穿越，用的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方式。
    所以会晕穿！所以会晕穿！所以会晕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不过在想到他完全没有办法报复到神出鬼没的菲露娜之后，凌泽也就只能默默地记下了这笔账。
    而菲露娜在粗暴地交代完一些事后，又一次消声灭迹，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老娘特么的还被封印中，能有闲心跟你这只蛆虫说说正事已经很对得起你这个持主了，怎么，还想要更多？你是想要当住持么！”
    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选择当持主啊。
    默念着上帝会原谅她，凌泽带着一丝好奇心，翻开了笔记的任务页。
    任务：“习得任意一项超自然能力”，无时限，无惩罚，奖励：菲露娜的笑脸。
    WTF？
    凌泽懵逼。
    狗*的奖励！
    完全没有奖励好不！
    没有奖励的任务傻*才会去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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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教练我要学魔法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神裂！哦不，教练！我想学魔法！”
    道场里，拿着竹剑的神裂有些局促不安，与往常不同，她的一头秀发扎成了马尾，一身白色的剑道服显得简洁干练，要不是多了她面前那个正在土下座的少年，完全就是一副英气逼人的剑道少女图。
    “阿泽，不是说好来练剑的么，怎么突然又想学魔法了。”
    好不容易从之前的窘境恢复过来，神裂有些好气地踢了凌泽一脚，却见这家伙顺势倒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伸向前方，嘴巴张得老大，整个身体夸张地抖动着，仿佛受了什么重创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在装病，但故意装得这么好笑也是没谁了。
    “不行了……不学不行……我不小心得了不学魔法就会死的绝症。”
    “你这家伙，骗谁呢！”神裂捂额，然后狠狠瞪了凌泽一眼，她猛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竹剑，无奈道，“快起来，再装信不信我砍你啊！”
    “那教皇大人，有魔法学不？”
    “滚！”
    跟任务无关，凌泽耍贱的行为也只是为了逗逗神裂罢了，学魔法什么的就是顺便，能翘掉剑术陪练这个坑爹工作才是重点。反正学不会魔法也没什么惩罚，至于学会了，那当然是太棒了啊！从此就可以挂着魔法师这个称号各种装*了有木有！可以靠着各种魔法花式撩妹了有木有！可以biu的一下变强，然后拳打魔法侧右方之火，脚踢科学侧亚雷斯塔，收获后宫无数，从此走向人生巅峰了有木有！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好吧，以上只是YY。凌泽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
    因为跟神裂友好度较高，原本可能永远都只是个后勤人员的凌泽得到了学习魔法的机会，这无疑是幸运的。天草式毕竟只是个小教会，而且一直处于隐秘状态，什么叫做地下教会，人少、资源少都是常态，不过天草式能从幕府时代延续至今，除了其特别的隐藏能力外，一直保持着精简的规模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吧。
    “啧，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古大叔带进教会的那个小子。”
    第二天清晨，与神裂一起出现在道场里的是一个比较陌生的青年男子。大概20岁左右的样子，一身高挑消瘦的身材，但是身上却穿着与其身材完全不符的宽大T恤及牛仔裤。T恤是白色的，但是却在胸口有着竖写三个黑色大字“地球人”，怎么看都是满满的违和感。青年的头发刻意以发腊塑成乱翘的发型。但是最大的特征还是在于发色。他的头发颜色实在是太过乌黑了，应该是故意以黑色染发剂染成的。不但黑，而且像锹形虫的甲壳一样散发出诡异的光泽。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老老实实地当个后勤人员不就好了么，踏进我们这边可是随时都会要命的哦。”
    青年的语气有些奇怪，感觉有些轻佻，像是在劝诫，但总觉得还掺杂着别的什么东西。至于凌泽，他倒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从青年出现以来，他一直在努力回忆着眼前的这个人，依稀记得之前的几次重要集会中出现过他的身影，估计在核心成员中也是属于“重要”的那一类吧。
    前一天在神裂答应了他的请求后，凌泽本以为会得到这位友人兼女教皇的亲自教导，但实际上，他的这位女教皇就不是那种能教人的类型。用她的话来说，当时掌握这些东西，完全就是自然而然就会的，能用、不精，简单概括了她掌握的大部分魔法术式，而她真正精通的东西，又根本不可能教给别人。所谓圣人，就是这么一种不讲理的存在。
    于是乎，请其他人来教便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咳咳，”似乎想要在场的两人把注意力集中过来，神裂轻咳一声，轻松道，“建宫，你也别太较真了，我想阿泽应该只是出于好奇罢了，你就简单的教他两手，以后他还当他的后勤人员。”
    被称为建宫的青年却并不认同神裂的话，他皱了下眉，为难道，“女教皇大人，这并不符合规矩吧，不论如何，得到了魔法的人，是不可能再过一般人的生活的，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神裂没有再说话，她的脸色有点阴沉，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气氛有些尴尬，凌泽也没想到，在他看来有或无都无所谓的一件事，竟会让神裂这么难做。不过他也不会去怪建宫，这个青年说的话没有问题，他能理解，也表示认同。
    “要不，我还是不学了？”凌泽觉得他可以先退一步再说。
    “不行，我既然答应让你学魔法，就一定要做到，大不了我亲自教你。”
    问题是你不会教人啊，我的大小姐。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计策被过于较真的神裂破坏，凌泽有些哭笑不得，他好不容易从脑海深处的二次元仓库中翻出了青年的身份：建宫斋字，不知道多少年后天草式的代理教皇。你说说看，为了一件小事闹得现任女教皇和未来的代理教皇不开心，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凌泽可不想让别人说他是什么蓝颜祸水，这个锅他不背。
    “那么，我就不当后勤人员了！”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在场的其他两人侧目，凌泽索性两手一摊直言道，“老实说我也没想到学不学魔法会有这么大的影响，脑子一抽就让神裂给我开后门也是我的错。神裂，你就别老为我担心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哦？那你是做好成为战斗人员的心理准备了么。”建宫斋字有些乐了，眼前的这个小子似乎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凌泽耸了耸肩，道：“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学了魔法就一定要成为战斗人员，既然你说了这是规矩，那我就按规矩来呗，毕竟我只是个本分守己的老实孩子而已。”
    “阿泽，没必要的……”
    神裂似乎有些后悔，她很在意自己做出的承诺，但却并不想让别人走向他们所不愿意走的路，之前是因为建宫的拒绝让她有些不满，显得过于较真，但如果导致凌泽因为置气走上了本不愿走的路，那就是她的责任。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对建宫开口道，“刚才就算是我任性一次吧，我知道建宫你其实并不是个太看重规矩的人，我们天草式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死规矩，既然刚才阿泽也说不学了，那……”
    “别啊，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还真不想就当一个后勤人员呢，神裂你把别人的机会、资源给了我，要是我还不好好把握一番，那可就是对不起大家了。”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看着这个比他矮上一个头的男孩，建宫玩味道，“不过，没有相应的觉悟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哦”
    “你只要别被女教皇大人发现教学的时候偷工减料就行了。”
    “哈哈，好命的家伙，希望你是认真的，”建宫斋字也没有再次反对，他伸出小指扣了扣耳朵，又恢复了最开始的轻佻，“那就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吧，关系户。”
    “来啊，谁怕谁！”
    仿佛能听到电光交错的噼啪声，凌泽与建宫两人之间就像产生了某种剧烈的化学反应。静静地对视了片刻之后，建宫便大段大段地讲起了魔法修行第一步，而凌泽则真如学生般专注地听着，只差拿出笔记本记录重点了。
    奇妙的场景让神裂无话可说，她只能默默地离开道场里的“二人世界”，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希望，我没做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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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裂与他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圣人是什么？
    类似“神子”的人？天生受到“神力”加持的人？
    不论是罗马正教、英国清教还是俄罗斯成教，也不管究竟是属于十字教还是其他魔法结社，只要是隶属于魔法侧的组织，或多或少都会有着关于“圣人”的记载，而对其的描述都大同小异。
    神裂火织知道什么是圣人，因为如果连拥有圣痕的她都不知道圣人是什么的话，教卷上的描述便显得毫无疑义。神裂火织不明白什么是圣人，因为她就是圣人，别人眼里的她是什么样的，她自己了解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矛盾一旦产生，果然还是应该向着教卷定义的方向表现吧。
    神裂火织，年方12，和普通人一样，她也经常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但与常人所不同的是，“天生的圣人”、“出生前就被指定为女教皇”等等，诸多附加在身上的光环让她不得不一直往前，是站在天草式所有教众的前方，一个人看着混沌空旷的未来不断前行。
    年轻，并不是精力无限，也不是无所畏惧。
    月华如水，不大的庭院中仅有神裂一人，她静静地仰望着夜空，注视着那些隐藏在明亮月光后的繁星，也只有此时，她才不会去想什么教义，想什么责任，想什么训练，想什么圣人。
    不远处的道场里灯火未灭，在那里，一个比神裂小上几岁的男孩一下一下地挥动着手中的竹剑，男孩的表情并不专注，甚至有些无所谓，而就在他旁边，一个有着一头乱发，发色乌黑并散发着诡异光泽的青年正无奈地说着什么。
    凌泽，男孩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天草式的教众来源很少，本身就是低调、谨慎作风的教会，其成员更偏向于收养年幼的孩童从小培养，而且大部分收养的都是认知还未完全成型的孩子，像他这种年龄，而且还是来自海外的孩子，除非经过重重审核，一般是不可能加入教会的。
    但凌泽是那个人带回教会的，所以没有人会表达不满，所以没有人会提出质疑，包括神裂这位最高领导者。
    曾几何时，在神裂的前方也是有一个人存在的，那是一位受大家爱戴的存在，哪怕是神裂，只是看到他的背影就能感觉到心安。那个人自神裂出生起就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不在意她一出生就带上的“圣人”身份，不在意她哇哇啼哭时就得到的“女教皇”地位，区别于亲身父母那饱含了尊敬与崇拜的爱，古大叔，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姓名，确乎是给了她最真实的关爱。
    但他不是他。
    一个是一直为教会奉献，为教会挑选人才，引领大家前行的老前辈，一个是连话都说不好的小屁孩。神裂忽然想到了第一次与凌泽见面那晚，在她最悲伤、最无助的那个晚上，就是这个冒冒失失的男孩蓦地闯进了她的“地盘”。
    “那个、这个、好看、很好看。”
    想想都好笑，那时的凌泽在说什么，是想表达什么，神裂在之后也有问过，却没有得到答案，于是也就不知道那时好看的究竟是指什么了，月色？还是她？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那一晚神裂真正得到了什么？她觉得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肚子饿会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噗，好傻。”
    笑得不由自主、笑得泪水潸然、笑得撕心裂肺。
    是的，他又像他。
    神裂是一个从出生开始就相当幸运的人，天生的圣人，甚至在出生前就被指定为“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女教皇。才能？她即使不用努力也可以获得成功，什么魔法，什么术式，学过就会使用。地位？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站在众人的顶端，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位居群众中心的人望。人生？每天都在发生连她自己都意料不到的惊喜，路边捡到钱物，想要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面前，就算遭到暗杀，她也可以侥幸存活。
    那么其他人是怎么看待“幸运”的她呢？尊敬、崇拜，“幸运”于她是理所当然！犹如神子一样高高供起，开口闭口地尊称“大人”，人前人后都毕恭毕敬，表面心里都虔诚无比。
    当然，也有例外。
    怪物。
    这是一个同龄女孩对神裂的称呼，她是神裂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只是单方面的，但在年幼的神裂认知中，即使女孩是被她的父母推着靠近，即使每次与她说话女孩都是战战兢兢，那也是朋友。她带着女孩一起学习，一起游戏，直到在女孩面前用名为“七闪”的格斗术将一只袭击女孩的恶犬四分五裂，恶血与碎肉淋了女孩一身。
    古大叔把女孩连同其家人都逐出了教会，没有人阻止，没有人惋惜，没有人同情。
    那是神裂唯一一次与古大叔吵架，不成熟的她，稚嫩的她，叛逆的她，在那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那一次，她也知道了，“朋友”这种东西究竟离她有多远。
    神裂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主动当起凌泽的语言老师，或许是因为他不像其他教众一样对她毕恭毕敬，或许是因为他会跟她装傻、卖乖、说笑话，又或许他在最正确的时候以最正确的身份走进了最正确的地方。
    朋友这个词语，久违地再次出现在神裂心里。
    夜色越来越深，神裂打散了自己复杂的思绪，离开院子向寝室走去，虽然不想打扰到还在练习的两人，但出于好奇还是路过了道场的门口。
    “说真的，一星期的时间就能把提炼魔力掌握到这种地步，除了女教皇大人，我还真没见过和你这样的。”
    建宫斋字，同样是被古大叔带入教会的孩子，比神裂还年长一些，年纪小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现在却已经逐渐成为教会核心成员中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有一手融合了天草式术式的出色剑术，虽然有时说话比较轻佻，但本性还是沉着谨慎的。不过，按照建宫的话来说，似乎凌泽在提炼魔力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
    “那是，我可是天才啊，”凌泽的豪言隐隐传来，“建宫，你可是见到我的实力了，那还等什么，大火球术伺候。”
    “你想做什么，就算你想被火球轰我也没这个技术，你以为我们天草式的‘魔法’是什么样子的呢？”
    “呃……我还真不知道。”
    “吟唱咒文、绘制法阵，能被破解、能够省去的步骤尽量全都省去。取而代之的，在一言一行中都有可能释放出足够效果的术式，这便是我们天草式‘魔法’的特点。”
    “哇塞，不明觉厉的赶脚。”
    “唉，你就不能再认真点么。”
    “我很认真啊……”
    偷听到此为止，凌泽的天赋让神裂有些意外，但想到他是古大叔走之前最后一个带进教会的孩子，一切却又都解释的通了。
    古大叔最后还是走了，就在凌泽被带进教会的一年后，就在与他相识的前八个小时，由于距离总部较远，送他最后一程的也只有神裂和支部的少数几人。她仍然记得，当古大叔的遗体湮没在熊熊火焰之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流泪，仅仅只是因为他临终前的一句话：
    不要流泪，把悲伤埋在心底吧，虽然会让你痛苦，但同样的，也能给你带来动力。
    回想着古大叔的话，神裂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夜色里。
    “所以呢，我也就在晚上哭了一小会儿，笑着哭的话，您也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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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梦魇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像是被人撬开脑袋，硬是塞进了一团杂物。
    “阿泽……这里……”
    天空飘着细雨，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天草式总部的大门，在大门前方，应该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古……我……”
    自己的嘴里在喊着什么，听不清楚，因为每当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总会有一种力量将声音掩盖。
    自己应该是在奔跑，随着视线中那个身影不断靠近，最终来到了他的面前。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面部隐约不清，但他的微笑却如烙印般明显，亲切、温暖，还有一点点的怜爱？
    “阿泽……这里……家……”
    手被紧紧牵着，大叔的背影有种让人莫名心安的魔力，就看见四周的景象不断变化，应该是熟悉的庭院，应该是熟悉的道场，应该是熟悉的食堂，然后，应该是熟悉的卧室。
    “我走了……”
    来不及反应，甚至来不及开口说话，大叔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恍惚间连身影都已经消失不见。
    “等……”
    “等等！”
    猛地从被子里翻了出来，凌泽猛地喘了口气。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哗的一声，卧室的拉门被拉开，露出了光矢近那个长着黄毛的脑袋。
    “怎么了阿泽，大清早就鬼哭狼嚎的。”
    “滚！”
    “啥？你要吃药？”
    “我说，哥乌稳――滚！”
    哭笑不得地踹走了母爱泛滥的小黄毛，凌泽有些无奈地整理起自己的被褥。
    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直射入房间，空气中显露出来的浮尘，随着凌泽的呼吸翻滚。窗外，早早就起来的天草式教众们来来回回，看起来都很忙碌：洗衣、晾晒、整理房间、清扫道场……后勤人员的生活，本就应该如此，凌泽的生活，本来也应该如此。
    天草式和其他的教会有些不同，生活在总部的教众们，确乎都是年轻的一代，包括教会成立以来最年轻的女教皇神裂、神龙不见首尾的核心战斗成员，还有整天忙忙碌碌的后勤人员，一共也就83人，所以偌大的教会总部，有时意外的有些空旷。
    难得吃了个早饭，将手中的餐盘交还给食堂的大姐姐们，凌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向道场走去。
    头疼，实际上凌泽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早上的梦境让他耿耿于怀，不出意外的话，梦境里的所见所闻，都是植入的记忆带来的，类似某些穿越小说出现的套路，就像魂穿者继承身体前任主人的记忆一样。不过凌泽确定他的身体就是自己的，只是年龄缩减到十岁而已，他的穿越是菲露娜一手造成的，那么这份记忆就应该是植入的吧。但原因是什么，是为了不让他的出现变得突兀？还是有跟深层次的意义？头疼，头大。
    记忆里貌似姓古的大叔，带他进教会的人么。不知为何，凌泽的脑海里竟浮现出了老张的面孔。
    开玩笑，肯定想多了。
    “早上好呀，阿泽，今天倒没见你睡懒觉么。”
    道场里，神裂正在早练，她有些意外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凌泽，要知道这家伙自开始学习魔法以来，可都是日上三竿才会出现的，有时候甚至是踩着点去吃午饭，不过考虑到每晚他都会练习到凌晨，也就没人去责怪他，毕竟建宫也不是每个白天都有时间的，在晚上给他开开小灶，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呦，女教皇大人今天也是这么亲纯可爱美丽动人啊。”
    听到了神裂的声音，凌泽微微一愣，于是转头便看到了道场中的少女，看到了她额头上细微的汗滴，看到了她不断起伏的胸口，蓦地，心脏猛跳一步，仿佛一大早的头疼烦恼全都烟消云散。回神，也不让眼前的人儿久等，凌泽笑了笑，就像街边遇到老友似的抬手挥了两下。
    “咳咳，”骤然升起的两片红霞布满了少女的脸颊，神裂握起拳头放在嘴边，煞有意识地咳嗽了两下，本想表达的言语被突兀的紧张掩盖，话到嘴边，却是，“最……最近你过得怎样？”
    最近过得怎样？
    简单的一句套话竟像全力挥下的铅锤一般砸在心上，凌泽恍然，他与神裂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正正经经的交谈过了，也许是因为他的作息时间与常人相差较多，可能是因为神裂有时会跟战斗成员一起出去做些什么，但此时此刻，莫名出现的距离感让他感到恐惧，仿佛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一样。
    没错，他的努力。借学习外语的机会不断出现在神裂面前，用穿越前网上的各种段子逗神裂开心，明明不擅长剑道，却故意在说出的众多特长中模糊了其他各项。想想可能会觉得卑鄙，但凌泽与神裂接触的机会明显变多了，凌泽与神裂的友好值确实也上升了，凌泽与神裂火织这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等等，他为什么要“努力”？他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要与她成为朋友的冲动？凌泽这个人凭什么会产生“我与她”已经是朋友的感觉？
    神裂是天草式的女教皇，世界上仅有的不到二十位的圣人之一，而凌泽，天草式的预备战斗人员？不对，他是穿越者，他能通过异次元之门前往其他世界，照理来说他应该只是一个旅者，一个路人而已。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自我否定，凌泽觉得这是认清自我的重要手段之一，而认清自我的结果就是，心里好受了很多。
    “魔法呢？学的怎么样了？有让建宫大吃一惊么。”
    神裂似乎没有觉察到凌泽的异样，就算察觉了，她也不会想到只是因为她紧张中说出的一句套话，竟让面前的这位友人产生如此之多的想法。她只是在担心凌泽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因为学习魔法的枯燥，因为学会魔法后走进战斗序列，各种任务的艰难而后悔。虽然最初的要求是他自己提出的，但让建宫传授魔法给凌泽，是她决定的，神裂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她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愧疚。
    不过，凌泽应该是个天才。
    某天某夜，神裂在道场外听到了凌泽与建宫的交谈，那时，建宫正在为凌泽的天赋感到惊讶。
    凌泽没有反应。神裂的话他也听得很清楚，他只是忽然又生出了一个问题：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开始学习魔法的。为自己？穿越前宅到20岁，其实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动漫只追比较合胃口的，而且剧情一烂就弃；小说只看有意思的，但从不追更；游戏会买，但经常只是加入库中便再也不碰。为任务？他又不是强迫症，没有实际奖励的任务做不做都无所谓。
    魔法？有些好奇，但并不是必须学会。
    “别发呆了！”
    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竹剑一击，凌泽愕然地看着面前的教会最高领导者，只见神裂一手举剑指着他，一手将滑在侧脸的青丝捋在耳后。她脸上的红晕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满，带着一点挑衅。
    “好久没有一起练习了，怎么样，再试试能不能赢一局？”
    结果显而易见，凌泽的第126场败局出现了，而且败得很利索，一剑被劈飞了武器，一剑被点到了胸口，噗通倒地，结束。
    完全不会在意嘛，虽然想哭，但输多了也就习惯了。
    “你就不能让我赢一次么。”凌泽哭笑不得，大声喊了出来。
    “不行，训练的时候，即使是友人也不能放水。”
    Why?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不要以为你是女教皇我就不敢在心里骂你啊！不要以为你是圣人我就不敢……
    对啊，凌泽这个人为什么要在意他和神裂的身份来着？
    “呐，神裂，我为什么要学魔法？”
    “……”
    神裂愕然，那表情简直就像被一个自杀狂热者问到他为什么想要自杀一样，她强行板着自己的脸，看蠢货一样地看着凌泽道，“如果不是你死皮赖脸地求我，我是不会让你学的。”
    目瞪口呆，对啊，死皮赖脸的不就是凌泽这个穿越者么。
    “你今天是怎么了？”神裂有些莫名其妙。
    “哈，没什么，只是昨天做了一个噩梦。”
    凌泽忽然笑了一声，此刻，他的脑海里有一座小小的庭院，月下的院子里，坚强的、孤单的、充满了矛盾之感的身影正静静地仰望着夜空。
    为什么要努力？
    “神裂，我可能比较喜欢你。”凌泽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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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法触碰的世界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人渣！”
    “什么人渣？”
    “你这个人渣！垃圾！臭虫！”
    傍晚，吃过晚饭的凌泽回到了他的房间，意外的，耳边传来了菲露娜的咒骂。
    无奈，幼女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像菲露娜这样混杂着大量粗鄙不堪言语的萝莉音，凌泽宁可不要。
    好不容易过滤掉菲露娜话中重复的、无效的信息，再将她的语气与句意分离，结合上下文，重组排列，凌泽终于也就得出了两个重点：其一，平时出门就把封印她的重要笔记本丢在房间的桌子上，这个行为让她很不满；其二，就算凌泽再怎么努力，就算他完成了任务，那个谜一样的奖励她也是不会给的。
    真是连一个笑容都舍不得给的吝啬萝莉。
    你以为我想要啊！凌泽当然只能在自己心里碎碎念着，当好汉，不惹痞子萝莉。
    还有那本笔记本，根本就不科学，也不魔法。经过凌泽的多方面测试，不论这玩意儿丢在哪里，只要他脑袋里想着要用笔记本查点什么、看点什么，或者直接想用它砸人，笔记本就会立即出现在他手中，而且跟新的一样。什么叫跟新的一样？哪怕把它丢在水里，盯着它泡烂；哪怕把它一把扯烂，撕成碎片；哪怕把它用火点着，烧成灰烬；只要想用它，手中就会瞬间出现一本新的，不管是内容还是外形都完好无损。
    要是有这么方便的效果，还把这一看就很挫的黑色小本本随身携带，那不是有病么。
    对于菲露娜不满的第一点，凌泽深表疑惑，要是她真的看重这东西，凌泽做实验的时候这只萝莉不早炸了啊。不过还能怎么样，菲露娜是萝莉，菲露娜也是大爷，那份诡异的协议书还在她手上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还好这东西不重，凌泽一把将笔记本揣进怀里，准备去道场开始今天的修行。
    也不知算不算运气好，凌泽也没想到学习魔法的第一步他会进行得那么顺利，按照建宫斋字的说法，至少在魔力提炼方面，凌泽就是个天才。
    魔法这东西，说复杂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在剥离了咒文、法器、法阵等额外因素后，一个魔法的成型，最基本的便是魔力的运行。而魔力是什么？如果将原本就在人体中流动的能量当成原油，那么魔力就是将它提炼后的汽油。利用呼吸法、冥想、准备运动、饮食控制等方式，控制呼吸、血液流动、内脏的韵律，将其变成自己所希望的数值，提炼出魔力，一旦得到行使魔法所需的魔力，之后只要“依照自己希望的形态”操纵这份魔力就行了。
    道场里并没有其他人在，打开照明之后，凌泽盘腿坐在了他的“固定”位置，由于靠近门口，偶尔会有一丝凉风吹过。
    闭眼，深呼吸，就如之前所学一样感知自身。心脏的鼓动、血液的流通，让生命力沸动。
    咚！如同机械冲转的感觉，魔力潺潺流出。
    睁眼，吐气，完成了第一步的凌泽照着建宫的说法拿出了一张白纸放在地上。他在脑内构建起一个最简单的回路，将左手摆出一个水平姿势，然后按照回路运转起了魔力。
    有那么一点……疼痛？
    宛如成群的蚂蚁钻入血管，随着血液的流动一路啃咬，一种来自皮下血管里的刺痛。
    皱着眉缩减了魔力的流动量，痛感明显削弱，凌泽一点一点调试着魔力量，直到身体上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然后他将注意力转移在左手，从其水平的姿势中提取出单纯的“镇压”记号含义。
    术式施展完毕。空气中似乎也产生了某种变化。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仔细观察可能会发现地上白纸仅有的一点褶皱被抹平了，不过一阵风吹来，蠢白的它就呼啦啦地飘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噗！”
    门外传来了男人的笑声，凌泽抬头一看，果然是建宫斋字。
    “你这是在施展“镇压”的术式么？”他问。
    “我不想跟你说话。”凌泽把头转开。
    于是建宫笑得更加没心没肺了，一想到前两天还在为自身天赋沾沾自喜的凌泽在此吃瘪，一想到这个提炼魔力无比利索的小屁孩竟在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术式上折戟，还能不笑么。
    “镇压”术式的基础应用，至少也要让这张白纸拿不起来吧，被风吹走，这也失败得够彻底的。
    “次奥，你这衣服不会就是为了这一刻专门准备的吧。”
    凌泽瞥了眼面前的青年，嘲讽感十足的乱发，嘲讽感十足的宽大白色T恤，还有T恤上特别嘲讽的“巨弱”二字，太特么糟心了。
    “很遗憾，我只是想让自己的穿着显得别有意义。”
    建宫斋字摊开手，一片树叶轻飘飘的落下，只见他伸出食指平放在嘴边，简单地吹了口气，啪的一声，树叶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猛压着坠在地上。
    不同的手法，同样的效果，天草式的精髓在建宫手上展露无遗。
    “说说看吧，感觉哪里有问题。”
    突然间收起了不该有的笑脸，此时此刻，建宫斋字才真正像是一个传授者。
    无奈间，凌泽只能把之前他的施术步骤，脑内构造的魔法回路，驱动回路运转的魔力量，包括施术时身体上不正常的痛感都告诉了建宫，然后又在建宫的要求下再次使用了“镇压”术式。
    “奇怪了。”
    建宫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白纸，感受着其承受的压力，白纸的四角微微向下弯曲，但比起术式的效果，反而更像是受正常重力影响的结果。
    “你就不能再增加了一点魔力量的输出么？”
    “不能。”回答得非常果断。
    凌泽是个怕痛的人，要让他拼着身体剧痛也要把术式完整释放出来，简直要了他的命。
    “算了，不学了不学了。”
    在建宫的指导下，更换手法、更换身体方位，甚至连测试的术式都换了好几种，无一例外，凌泽全都以失败告终，而原因也都一样，就是因为那种奇怪的痛感，只要顺着魔法回路运转的魔力量达到一定限额，身体本身的保护机制便会向凌泽的大脑释放出“疼！停下！”的指示。
    并不是学不会，而是某种奇怪的病症导致凌泽无法使用魔法，得出了这点结论的建宫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或许该让女教皇和这小子谈谈了，建宫是这么想的。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失败而停止前行，夜色渐深，虽然道场里的灯还亮着，但人已是不同的状态。
    “你为什么想要学习魔法？”坐在凌泽旁边，不知该惋惜还是该庆幸的建宫问道。
    为什么要学魔法？凌泽苦笑，就在今天，他貌似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结论么，有些羞耻。
    “或许，我只是想站在神裂身前，我想保护她。”
    “噗”，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建宫斋宇拍着他的大腿，大笑道，“保护？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知道我们天草式有多少人产生过和你一样的想法么。”
    “什么意思？”凌泽皱眉，这一刻，他好像在建宫斋字这个20岁左右的男人身上感到了弄弄的自嘲。
    “你不知道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见过真正的女教皇大人，你根本就不可能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愚蠢。”
    “我们这些人啊，可是拼了命的努力，为的仅仅只是能跟上她的背影，你居然还想站在她身前？”
    “真的，身为某种意义上的前辈，我想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大家都会劝你不要异想天开的。”
    “再说了，连一个术式都完整释放不了的你，又能做的了什么？”
    真是的，所以凌泽才用了或许两个字啊，而且如果没有梦想，人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术式，不就是魔法么。
    凌泽叹了口气，得，他就这暴脾气。
    一狠心，打开脑内的术式回路，直接用最大的魔力量一波轰过，一阵剧痛过后，痛觉居然完全消失了。凌泽只觉得体内的魔力无比活跃，就像自己延伸出去的双手一样，能够随意变幻出各种形状。他笑了，笑得莫名自信，原来忍忍痛就能突破自我了啊，之前因为怕痛差点错过了机会，不过现在还不晚。
    笑着伸出左手，凌泽完成了“镇压”术式的最后一步。
    “等等……别……”
    碰！像是什么炸开的声音，凌泽的眼前突然一片血红。
    咚！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模糊间，凌泽好像看到了建宫的脸紧贴在了地板上，表情扭曲。
    痛！剧痛！随后是剧烈的眩晕感。
    眼前一片漆黑，四肢像是断了筋一般软弱无力，平衡感中断，身体也倒在了地上。
    “阿泽……阿泽……”
    意识开始模糊，只是在它完全消失前，凌泽似乎听到了神裂的呼喊声。
    “不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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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眷恋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殡仪馆的灵堂，不，其实只是一间停尸房罢了，四四方方的小空间里，除了笔直站在停尸床边的两人外，什么都没有。房间空荡得有些可怕，隔壁的灵堂里哭喊声、念经声嘈杂不断，而这里，寂静无声。
    死去的人是奶奶，活着的人是年长的姐姐与年幼的弟弟。
    “时间到了。”
    几名工作人员的到来终于给这处“死地”带来了人气，他们推走了尸体，一路走，一路事不关己地聊着天。
    “啧啧，又是一个老太，今天这是第四个，却是最冷清的一个。”
    “没钱呗，没钱来什么殡仪馆啊，自己一把火烧了多好啊。”
    “喂，快别说了，死者为大。”
    “怕什么，你还真以为这世上有鬼啊。”
    “就是就是，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就算有鬼，穷鬼有什么好怕的。”
    工作人员的交谈完全没有掩饰，听得让人火起，但年长的姐姐却并没有说话，她只是牵着弟弟的手，静静地看着前方，那里有一堵玻璃墙，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工作中的巨大的焚烧炉。
    机械化、自动化十足。奶奶的尸体顺着传送带进入炉中，骨灰再顺着传送带移出炉外，连十分钟都不需要。
    呼吸变得缓慢，时间、空间，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凝固住了，褪色、变黄，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小泽，死果然是件很痛苦的事呢，比受任何伤还要痛，心脏就像被挖掉了一样，挖出了一个空空的大洞，一点一点地要把整个人都填进去。”
    年长的姐姐很美，她笑着，但眼角却滑下了一滴泪。
    “所以呢，所以我们还是好好地活着吧，努力地活着，活着一定会好受得多。”
    “不想死啊……”
    “不要死啊！”
    迷糊中睁开双眼，就看见一大撮黄毛正在上下抖动，如果可以动的话，凌泽绝对会一脚把这撮黄毛踹开。
    “好了好了，就算不死也要被你烦死了。”
    还能怎样呢，因为光矢近同志照顾凌泽的时间是神裂小姐照顾凌泽时间的十倍，所以他好想哭。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缠满绷带的左手上，温暖沿着手臂爬满全身，再渗透进去。
    强行使用魔法的代价比凌泽预想的要轻很多，仅仅只是左手上多出了数条丑陋的疤痕而已。实际上，那天在凌泽完成术式的一刻，左手虽然像是火山爆发一般炸出好多鲜血，但真正伤到的，也就是皮肤跟皮下的毛细血管。出血量并不至死，最多也就会导致晕眩，然而凌泽还是晕倒了。
    说出来也怕别人笑，他其实就是被疼晕的。
    哗啦一声，房门被拉了开来。
    凌泽看着一脸严肃地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建宫斋字，莫名地有些想笑。真的，本身就不是特别出众的脸型，加上硬是要染得乌黑锃亮的乱发，一身宽大异常的T恤，还在T恤中间有个大大的“忍”字。
    建宫斋字，这家伙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小黄毛光矢近早在建宫走进房间时就自觉地离开了，房间里剩下的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一时半会儿竟都没开口。
    最终还是没“忍”到最后，建宫叹了口气，他无奈地瞥了眼凌泽的左手，道：“小子，你真的不是那些什么……嗯……能力者么？”
    “能力者？会超能力的那种？”凌泽有些懵，他抬起了完好的右手，伸到建宫面前，握拳，再松开放下，然后学着建宫的样子，也叹了口气，“你说我看起来像么？”
    “啧，”不知道是对他说出的话不满，还是对他知道的结果不满，建宫烦恼地啧了下嘴，继续道，“并不是怀疑你啦，你有没有那种印象，在古大叔带你来到教会前，你有没有被那些奇怪的科学人士动过手脚。”
    什么叫动手脚，听起来怪怪的。
    “没有啦。”回答得很果断。
    不说凌泽根本就不可能有在这个世界的幼年记忆，就说超能力这东西吧，有没有他自己还会不知道？就算他不知道，那本都快被遗忘了的黑色小本本上难道就不会记录么，持主信息上明确写着“能力：无”好不，要知道笔记本给凌泽的评价可是“战五渣不如”啊，想想都觉得可恶。
    “没有就好，”建宫松了口气，感觉上倒是有点像在为凌泽担心，不过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好事，一抹坏笑挂上嘴角，“既然问题不在这里，那你就抓紧修养，身体好了记得来我这里报道，要是来晚了的话，人家小姑娘不把你当前辈可就不关我的事咯。”
    “啥？什么小姑娘？什么前辈？”
    凌泽愕然，如果不是他的理解有问题，建宫的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都是“小子，好了就快快归队，我们战斗部队欢迎你，你的小姑娘后辈等着你”之类的意思。
    “哦，我记得她应该是叫五和来着。”
    “不是问那个后辈的名字啦！”
    “噗！哈哈哈！”
    凌泽的反应逗得建宫哈哈大笑，他玩味地看着这个可能永远都不能施展术式的少年，眼神锐利。
    “你傻么，我之前就说过了吧，一旦走进了我们的世界，就别再想回去当一个普通人，即使你不能使用魔法也一样。”
    这算是……被承认了么？
    放下一句狠话就潇洒地离开，建宫斋字这个男人……让凌泽鄙视。
    暖阳照得身体发懒，终于安静下来的房间中，凌泽认真思考着一些东西：超能力，学园都市的特产，在魔禁的设定中，这是与魔法相对的另一大能力体系，科学侧、魔法侧，就是这相互敌对、相互纠缠的两大势力让这世界变得纷争不断，同样的，也变得多姿多彩。
    身处魔法侧的教会中，就不可能是超能力者了么？
    不。建宫怀疑凌泽拥有超能力是有依据的，因为超能力者与魔法师的基本回路不同，超能力者若是勉强使用魔法，失控的魔力就会撕裂全身的血管与神经，轻则内出血，重则大量身体组织爆裂，甚至导致死亡。
    强行施展术式，导致凌泽的左手皮肤与血管破裂，跟描述中的情况很像。
    “超能力啊……”
    就像入了魔障，凌泽愣愣地抬起右手，对着房门做出射击状，想象着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食指指尖，目标就定为建宫斋字那个家伙吧。
    “RailGun（超电磁炮）！”
    很明显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除了站在门口，已经要一脚踏入房间的神裂火织，这位每天都美丽动人亲纯可爱的天草式女教皇大人，此时突然变得更加可爱。
    好尴尬，偶尔中二了一下就被刚表白的妹纸撞见，肿么破，在线等，急。
    “噗……唔……”
    “喂，神裂，别忍了。”
    看着捂着嘴，就像是要把偷跑出来的笑声再塞回嘴里的神裂，凌泽囧囧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把笑意咽回肚里，神裂在凌泽见鬼似的眼神中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那天，我在道场门外听到了你跟建宫的谈话，”神裂的眼神有些闪烁，声音却很平稳，“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不适了，还要逞强施展术式，一定要做到那种地步么。”
    凌泽笑了，他也没想到神裂今天过来，居然是特地来问这么一个问题。怎么说呢，他又不可能真的告诉神裂，那天的意外根本就是受不了建宫的挑衅造成的，他也很后悔啊。
    凌泽，超怕痛的。
    “我只是想证明我可以通过努力，获得站在你身前的资格而已。”
    并不是说谎，凌泽的愿望很简单，他只是不想看到神裂孤身一人站在庭院中仰望夜空，不想看到身处众人中心的她露出寂寞的眼神，即使脆弱的身躯无法做到这点，哪怕只在心里，能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努力，那也足够了。
    “神裂，你不是孤独一人。”
    凌泽的话让神裂沉默，抛开“圣人”、“女教皇”之类的光环，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罢了，这个年纪，本该在国中开开心心上学的她，却要承担起领导整个教会的压力，她不觉得辛苦，但真的，很孤独。
    “谢谢你。”
    神裂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又有些释然。忽然，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抹嫣红爬上面颊。
    “还有之前的那件事，就是那个……我是天草式的女教皇，是你的……就是……啊，你明白的。”
    “我明白的，火织。”
    “什……什么啊！笨蛋！”
    看着神裂逃跑似的身影，凌泽笑得很开心。自从他穿越到魔禁的世界中，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年，在这一年里，他仿佛完全融进了天草式这个集体，他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学习，在这里训练，有了可以打闹的好友，有了完全不像样的前辈，也有了想要一直陪伴的人，好像他本身就属于这里。菲露娜很少说话，更是完全不会露面，DNote中仅有的一个任务估计也完不成了，现在的凌泽连笔记本都不想再翻开。
    这里是归宿，是家。
    凌泽，并不是天生的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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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觉醒 一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梦是脆弱的，就像美丽的花朵，简单的冲击就能让它破碎。
    花瓣散落满地，被火海吞噬。
    连呼吸都无法继续，只因为空气过于灼热，哪怕吸入一点，都能将肺部点燃。
    发生了什么？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凌泽的脑袋一片空白，连仅存的一丝理智都要离他而去。
    “哈哈哈哈，你跑什么，你躲什么，快来为你的同伴们报仇啊！”
    火海在肆虐，依稀还能看到不远处教堂的轮廓，那里，一个身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正在放肆地大笑着，他的笑声在熊熊的火焰中变得非常刺耳，宛如一只从地狱里爬出的炎魔，嘶吼着、咆哮着。
    然而凌泽什么都没有做。
    凌泽无法保护他的朋友，凌泽无法保护任何人，因为……他没有力量！
    晚上八点，天草式的情报联络员凌泽同志接到了一个任务：表面上是带领一众后勤人员去远离总部的支部教堂做礼拜，实际上是去获取这个月的情报及物资。
    因为距离较远，坐车去的话至少也要两天，天草式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就会选择一种特别的移动方式――名为缩图巡礼的地图移动魔法，简单而言，就是传送，是利用一种类似传送阵的“涡点”进行移动的便利魔法。
    “方便是方便，但发动时间固定在凌晨零点，怎么也都不像亲民的样子啊。”
    光矢近打着哈欠，一脸萎靡，他的话得到了队伍中大部分人的赞同，一行12个人，竟然都在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阿近你就别抱怨了，反正支部那边空房间多得是，你想睡睡到死都没问题。”
    在大半夜行动，凌泽也不想啊，但缩图巡礼的发动条件就是这么坑爹。早在他们出发前，建宫斋字就带着几个人前去附近的涡点准备仪式，谁让凌泽无法使用魔法呢，麻烦事就交给建宫了呗。
    那次强行施展术式之后，凌泽整整休养了3个月之久，说来也怪，天草式的治疗术式对他完全不起作用，要不是这样，他一个星期不到就能生龙活虎。完全恢复的凌泽在万恶的建宫斋字安排下成了一名游走在战斗序列和后勤人员之间的联络者，说好听点是起到了桥梁的作用，说不好听点，就是个打杂的，而且是两边都有事要做。
    十一时三刻，凌泽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距总部最近的涡点，很神奇的地方，就在广袤的农田中间。
    “呦，终于来了啊。”
    建宫还是那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他手中的那把武器了。这是凌泽第一次见到建宫的战斗用具，一把细长的焰型剑，是与现代风格完全不同的大剑，剑刃弯弯曲曲的犹如火焰，剑身几乎有一个成年人身高的长度。建宫就这么优哉游哉地单手提着这把武器，完全忽视了它的重量。
    “前……前辈好。”
    建宫身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被其他人推搡着站了出来，她看起来有些腼腆，两只手一会儿放在裤腿两侧，一会儿放在小腹之前，似乎找不到真正的落点。
    “是五和啊。”
    凌泽挠了挠头，说他是前辈，但少女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比的，不说魔法，据说在正式成为战斗成员之前她就有一手出色的武技。要不是建宫玩笑似的硬要少女如此称呼凌泽，他还真想换个头衔。
    两人之间有些尴尬，凌泽是不知道跟五和说点什么，他总共就和少女见过三次，说过的话不外乎“早啊”、“你好啊”、“再见”之类，这是第四次见面，估摸着这点好感度可能也达不到解锁新语音的样子。
    建宫倒是什么都没发现，他笑嘻嘻地猛拍了五和的后背一下，惊得少女犹如可怜的小兔一样又连续往前走了几步，差点都要和凌泽相撞。身为在场所有人中身份最高的一个，这家伙完全就没有一点自觉。
    “我们只负责开启这边的涡点，回来的任务就交给五和了。你们只要帮着她布置一下仪式现场就够了，其他的不用管，尤其是你小子，不要偷学，更不要让我知道你有任何模拟行为。”
    凌泽无语，三天前他在偷偷模拟一个束缚术式时被建宫直接抓到，他又不是真的想学、真的想用，因为天草式的术式实在是太有趣了，一支笔、一把弹珠、三根竹签就能摆出一个束缚别人十分钟的术式，他也就模拟模拟嘛，连魔力都没有提炼一点。
    不论是建宫还是神裂，都把凌泽看得太紧了。
    十一时五十九分，休整了一小会儿的众人随着建宫的行动有序地站在了仪式中心，当时间走过这一天的最后一秒时，他抬起手中的焰型剑，在空中轻轻地一挥。
    眨眼间，农田消失了，眼前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
    “到了。”
    随着五和的提醒，大部分人都发现了身边环境的变化，不少第一次亲身经历地图移动魔法的人不禁发出惊呼。
    凌泽的嘴角微微扬起，魔法真的很有意思。不过既然移动成功了，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简单了：先是再走大概八百米的路程来到目的地，然后在支部教堂门口应该就有接到通知的教众等候，接着帮大家安排住宿，待白天最后一批物资到达后完成全部交接。
    但是……
    “奇怪了，没有人啊。”
    教堂的大厅里空荡荡的，不说门口没有应该等候的教众，整个支部都好像没了人气。
    气氛有些诡异，不安的人低声交谈着，反而让四周显得更加安静，之后，都没人敢开口说话。
    “阿近，你和其他人在这里等着，一有问题就离开支部，我们在刚才的涡点汇合，”凌泽皱着眉，紧紧盯着大厅一侧通向支部内部的走廊，他深呼吸一次，对身边的五和道，“支部可能出了点问题，你跟总部的人联系一下，我进去看看。”
    “前辈……那你……”
    五和有些犹豫，她握紧了随身携带的提包，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了地上，从中取出一些零件拼装起什么。
    “注意保护阿近他们，不行就撤，虽说后勤部的人战斗力不行，但逃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知道五和应该是在准备武器，凌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脚进了大厅侧边的走廊。
    走廊里很黑，连盏夜灯都没有。
    凌泽很想转身就走，但是不行啊，一想到自己是这次交接的负责人，压力就推着他一步步深入黑暗。
    所幸，凌泽在走廊的尽头见到了光亮，那是教堂后议事厅的位置。议事厅的门轻轻地虚掩着，光亮就是从门缝中渗出来，照亮了黑暗中的一小块区域。
    “呼。”
    终于松了口气，凌泽快步走上前，一把推开了议事厅的大门。
    然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议事厅里空荡荡的，甚至连摆放的桌椅都不见了踪影。光亮来自大厅中央的一处篝火，火焰跳动着焚尽了最后一块燃料，隐约能看出那是一块桌角。
    一切又重归黑暗。
    眼皮狂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凌泽后退一步，转身就打算离开。
    “咔擦。”
    脚下踩到了什么，感觉就像是燃尽的木炭，一声脆响后就被碾成灰烬。
    “轰！”
    甚至来不及思索，前厅陡然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火光在四处炸起，伴着接连不断的巨响一直冲进了议事厅。
    “嗡！”
    热浪扑面，凌泽在一瞬间被火光吞噬，视线被一片惨白剥夺，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耳中响个不停的蜂鸣声在提醒着，他还活着。
    视觉恢复的时候，教堂里已是一片火红。
    没有受伤，身上连一丝烧伤都没有，但凌泽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了，教堂的天花板在颤动，纠缠在之上的火焰在嘲笑，木材脆弱的咯吱声无时不刻在提醒他坠物的危险。
    环顾四周，身侧的墙面不知什么时候破开了一个大洞，被火光染红的夜空清晰可见。
    没时间多想，更来不及去研究自己身上的异样，凌泽翻过大洞跑出了教堂，却被地上横躺着的一样东西绊倒。
    焦黑的手，竟仍在冒着一丝青烟。
    那是一具焦黑的尸体，完全辨认不出是谁，但凌泽却怔怔地盯了它好久，记忆犹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眼前的是谁，可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阿……近……”
    这一刻，梦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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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觉醒 二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前辈……不要紧么……”
    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五和的担忧越来越重。
    凌泽进入教堂内部的时间还不到两分钟，可在等待的众人心里，无比漫长。
    大厅因为有窗户，月光还能触及到地面，但四周的黑暗却压抑得可怕，犹如伺机等候的野兽，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一拥而上。
    不安的氛围越来越浓重，几乎所有人都不想待在这里。
    “阿泽还没回来么，”光矢近似乎受到了众人的推举，他秉着呼吸来到五和身边，轻声道，“大家有些受不了了。”
    五和脸色一僵，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紧了。这很正常，无论她的魔法如何、武技如何，说到底，五和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罢了，她成为战斗人员的时间比凌泽还短，就算凌泽比她还小，就算凌泽也没有正真参与过实战，但心里就是不自觉地想要依靠这位前辈。
    “再等两分钟吧，如果前辈还不出来，你们先走。”
    强打精神，五和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武器上。这是她最擅长使用的武器，外貌是一把西洋风的十字枪，名字应该是叫海军用船上枪，因为要符合天草式的隐蔽性，枪身是由好几段长度一致的棍棒组装而成，虽然会让其变得脆弱，但为了便于携带，也只能舍弃强度了。好在，十字枪拆装便利，就算枪身的“关节”损坏了也能随时更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究还是等到了不该来的人。
    那是一个奇怪的男人，穿着看似潮流的破洞牛仔裤，脚上却是一双流里流气的人字拖；光着上身，却又用一件光亮的黑色皮衣披在肩上；火红的碎发已经可以引起别人关注了，脸上却还挂着一副与其脸型完全不搭的宽大墨镜。
    男人就这么突兀的站在教堂大门口，在这黑夜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别扭感。
    “呦，大家都在啊，”男人笑着开口，明明是带着极重的西方口音，却像是邻里乡亲闲聊一般，他挥了挥手，无所谓地说道，“算了，不管了。”
    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快趴下！”
    五和的瞳孔猛地一缩，男人身上突然出现的魔力气息让她心惊，更可怕的是教堂四周竟有数十个点与其呼应。有什么东西要来了，大脑根本就不在思考，身体的本能让五和直接抓起身旁的包砸在地上。
    “火焰（Kenaz）。”
    男人愉快地轻声念道。
    轰！
    骤然出现的爆炸席卷了整座教堂，炽热的火焰扑面而来。众人的惨叫声、玻璃的碎裂声、重物的砸裂声……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而当所有的声音都散去，唯留火焰吞食残渣的噼啪声时，月光已经可以毫无阻拦地射进这块地方。
    教堂被炸去了四分之三，只剩下男人所处的那一块地方完好无损。
    “咳……咳……”
    胸腔中还残留着火辣的灼痛感，五和虚弱地撑起长枪。脚边是一些完全“死去”的生活用品，然而它们并不是被烈火烧毁，倒像是受到了极强的冲击一样破碎不堪。
    还有多少人活着？临时布置的术式到底有没有成功？在爆炸袭来的那一刻，条件反射般地布置了临时的防御术式，但效果如何，五和不知道，她只觉得无尽的恐惧爬满全身，双手在颤抖，几乎连武器都握不住了。
    “来来来，让我找找看。”
    火焰中，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他哼着不知名的乡村小调，宛如正在残骸遍地的战场中搜寻生者的死神。
    “哦？一个。”
    像是发现了什么，男人的小调中多了一丝欢快，他弯下腰，就在五和的注视下抓起了一件东西，一个缺失了左腿的“玩偶”。“玩偶”在发出痛苦的咯吱声，而男人则笑得更加开心。
    呼哧！
    一簇火苗从男人的接触“玩偶”的手指处升起，不到片刻，“玩偶”就成了焦黑的残渣。
    “啦啦啦，飞吧……”
    似乎是唱到了高.潮部分，男人深情地抬起头，挥手就将“玩偶”从破碎的墙垣上方远远抛了出去。把手放到耳边，仿佛“玩偶”落地的声音是多么动听，男人颤抖着喘着气，低下头，又一次开始了他的游戏。
    “哈哈，第二个。”
    完全无视了拄着枪半蹲在面前的五和，男人再一次伸手，从火海当中抓起了什么。
    光矢近，五和认出了男人手中的“东西”，他还活着，但此刻被男人抓着喉咙举在半空，反而生不如死。
    动啊！动啊！前辈嘱托过我的！我要保护他们！
    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全身的皮肤都在尖叫，五和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站在起来，她的眼前一片湿润，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啧，”男人忽然停止了哼唱，但他并没有去理会站起来的五和，反倒是看到一件让人不满的失败品般看着手中的“东西”，他叹了口气，道，“真是的，怎么会沾上这黑乎乎的一块呢，一点都不完美。”
    那是光矢近右手上的一小块焦黑，在之前的爆炸中，他似乎没有被五和“完全”保护下来。
    呼哧！噩梦般的声音。
    男人摇着头，不断地喊着“完美，完美，这才是完美”，最终将手中的“东西”彻底烧成焦炭，然后随手丢出墙外。
    “真可惜，没有了。”
    像是瘾君子吸食他们最爱的东西一样，男人陶醉地呼吸着烈焰中的空气，随后，终于把视线落在了五和身上。
    “小妹……”
    咔擦！
    男人的话才刚开口，身边一处被碎石堆积的地方就发出了异响，一只手从碎石中探出，碎石抖动着滑落，看起来还有一个幸存者。
    “搞什么，搞什么！”
    表情突然变得阴沉，仿佛计划好的的事情被意外打断，男人憎恶地念叨着，快步走到碎石堆前，然后一脚、两脚，不停地践踏起地上的那只手。场面变得十分诡异，但更诡异的是男人每一脚下去，在踹到那只手时都会爆发出一团火焰，终于，那只手变得焦黑，碎石中也再没了动静。
    “恭喜你，小妹妹，你救了3个小伙伴哦。”
    呼气、吸气，就像身处于空气清新的大森林。男人的表情又变得愉悦，他慢慢地走向五和，一边走一边穿起披在身上的皮衣。
    “呀，又错了，加上你自己，是4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看到自己的努力呼哧一下就烧掉了，是不是太有趣了啊！”
    锵！就在男人走到五和身前一米左右的时候，她的十字枪突然向身后划了一下，就像是没有扶稳，整个人要跌倒一般。
    然而男人的行动却停止了，一丝红线在他胸口浮现，接着扩大，血流不止。
    “漂亮的一击。”
    男人的声音再没有半点感情，他的右手燃起火焰，然后轻轻地抚摸着胸前的伤口。
    带着白烟，血止住了。
    叮！
    用身体中仅剩的力量挥动的十字枪被一把小刀轻松接下，男人的一脚踢来，五和连一点防御都做不到，再一次倒在地上。她腰部的衣服在被男人踢到时燃烧起来，但仅仅烧出一小块破洞就停了下来。
    “我又想到了一个游戏。”
    男人又开始笑了，他闲庭信步一样地走到五和身前，一脚踢在她的腹部，看着五和在地上滑出一道血痕，又慢慢走到她背后猛踢一脚……一脚又一脚，男人的举动，就像是无聊的小孩子踹着地上的石墩子，想要靠划痕画出一副奇画。
    “看看，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六芒星，大作啊。”
    终于完成了他的杰作，看也不看奄奄一息的五和一下，男人开心地跑向六芒星中心，高举双手，摆出一副万岁的样子。
    “万……”
    声音刚从喉咙里出来，男人的眼角突然注意到了脚边小小的闪光，顺着闪光看去，不知不觉，他竟站在了“蛛网”之中。
    是钢线！男人这才发现，不论他踢了五和多少次，少女手中的十字枪始终紧握着。
    嘣！钢线绷紧到极限，撕裂了空气，从四面同时袭来。
    然而男人避都不避，他抖了一下皮衣，从紧贴在皮衣内侧的大量飞刀中取出一把，随手丢在了脚边。
    “火焰（Kenaz）。”
    飞刀爆炸，炸散了袭来的钢线，卷起了一大片烟尘。
    “很好，你成功的打断了我的乐趣。”
    再也没有留下余力的一脚，五和吐着血飞出了教堂。
    !!
第十二章 觉醒 三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哈哈哈哈，你跑什么，你躲什么，快来为你的同伴们报仇啊！”
    火海在肆虐，宛如炎魔的男人在教堂的残垣断壁中狂笑，他在跟谁说话，他在找什么，凌泽一概不知。他只知道因为没有及时带大家离开，有人死了，他只知道如果当时完全不管支部情况如何，果断撤退，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我的错……”
    四五具“焦炭”平躺在凌泽身前，这是他“努力”的成果，一具一具地避开那个男人的视线，一具一具地拖到教堂边的草丛中。他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他无法拯救任何人，火海中的大家都死了吧，这里就剩他一人，他还能干什么，逃跑还是送死？
    “该死，为什么我不能用魔法。”
    凌泽愤恨地捶着地，疼痛感顺着拳头扎进脑海，他好不容易才借此冷静下来。
    思维的回路重新接通，之前不曾思考的一大串问题接连出现在凌泽心里：支部的人怎么了？爆炸是怎么突然产生的？他为什么会在爆炸中完好无损？那个绝对就是袭击者的男人有没有同伙？唯一能使用魔法的五和去了哪里？
    “对了，五和？五和呢。”
    其他问题都不重要，凌泽确定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五和，只要找到她，就能使用术式联系神裂他们，到时候不论是就地等待支援还是前往涡点撤离，只要有她在，都成了可以激活的选项。
    “希望你还活着。”
    凌泽弓着腰，尽量隐藏着自己，他打算从教堂后方慢慢接近大厅，尽可能地寻找五和的身影。
    整座教堂虽然被炸得残破不堪，但只用来遮掩一个一米五六孩子的掩体还是找得到的，就算掩体是处于火焰的包围中，凌泽也不在意，因为他对自身的情况也有了一些想法。
    超能力，为什么使用魔法会遭到反噬，为什么之前的爆炸中凌泽能完好无损，现在想想，在此方世界的设定里，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他拥有一种可以抵抗爆炸伤害，甚至不惧火焰的超能力，不属于主动释放的类型，可能常驻，一直在运转，也可能是遭遇了特定情况就会自动生成。
    至于为什么不用像一般的超能力者一样需要在脑内进行计算式运算，凌泽又有另一种猜测：他是原石。
    烈焰果然无法伤害到凌泽分毫，甚至连他的衣服都点不着。感觉到了希望的凌泽又多了一层自信，更加谨慎地探索起了教堂内部。
    然而什么都找不到，不说活人，连尸体都没有。
    难道都变成灰了？
    一想到外面草丛里的那几具“焦炭”，一想到其中还有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交上的朋友，怒火又一次在凌泽胸口升腾。
    不行，要冷静，愤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只会让人变得不会思考。
    不断告诫着自己，凌泽咬着牙继续前进，终于移动到了门口。他屏住呼吸，绕到男人的身后，放眼望去，却看到那个男人大笑着从一处瓦砾中拖出一个人影，一把扼住她的喉咙，炫耀似的高高举起。
    五和，男人抓起的那个人影居然就是五和。这个往日一直表现得腼腆平和的少女，此时此刻已是奄奄一息，她全身上下的衣物没有一块是完好的，然而透过衣物上烧穿的破洞看到的，却不是少女本该拥有的细腻。割裂的伤口、模糊的皮肤，鲜血顺着少女的身体嘀嗒嘀嗒地落下。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就只剩下男人的左腿膝盖。抓起身边的一块碎石，凌泽从掩体后猛地窜了出去，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男人身边，抬腿扫中膝盖内侧，就在男人屈膝将要跪倒时，猛地举起碎石砸向他的脑袋。
    “真可惜。”
    嘲弄的语气声中，男人抓住了凌泽的手，他慢悠悠地直起腿，瞥了一眼不断挣扎的凌泽，随手将他丢向了一旁的石柱。
    “咳啊……”
    背部的撞击感让凌泽胃里泛酸，胸口一阵火辣，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力度不错，但完全感觉不到魔力，没使用魔法？啧啧，一般人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男人对凌泽毫无兴趣的样子，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刚到他胸口的小鬼就是个笑话，估计是运气好，在爆炸中生还下来，不过好不容易活下来，为什么还要过来找死？
    “放开她！”
    “啥？”
    “我说放开她！把五和还给我！”
    “你想要她？”男人突然笑了，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他别有意味地看了手中的五和一眼，下一刻却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她丢到了凌泽身边，“喏，给你。”
    咚，五和摔在地上，扬起了一片灰尘，身上的剧痛让她苏醒过来，回光返照般地看到了凌泽。
    “前辈……咳咳……”
    “五和你怎么样。”
    “千万……不要被他碰到……哪里……都不行……”
    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五和再一次昏倒，看到她的胸口仍有起伏，凌泽松了口气。
    “放心吧，死不了。”
    男人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就像是玩了一整天精力终于不行了的孩子，他耷拉着脑袋，从皮衣内侧抽出一把小刀摆弄着。
    “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天草式的敌人么！”
    咬着牙将五和靠在石柱上，凌泽挡在她的身前，警惕地盯着男人，他在脑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却不料男人完全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天草式，那是什么？你不会说的是这座教堂里原来待着的那些老不死和小鬼们吧。”
    可恶！
    无视了凌泽愤恨的眼神，男人自顾自地说起了白天他来到这里的事情。
    “什么啊，本来我也就是想跟他们换点吃的，谁知道这些家伙这么不知好歹，不仅拒绝我的提议，还诋毁我的作品。”
    没错，作品，男人将烧焦的人体当做自己的作品，不分男女、不分年龄，他一件一件地创造、一件一件地尝试、一件一件地寻找，他告诉凌泽，每制作一件作品，心里就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不完美，你需要更加努力”，他想要创作出最完美的作品，因此，他在到处流浪，为的就是找到更好的原材料。
    “真的不知好歹啊，那群老不死连我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却还想着阻止我的艺术创造，本来不想把他们当做原材料的，那种一眼就可以发现瑕疵的原材料，做出来的东西只会是渣作。”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着无可奈何，他敞开胸口，无比悲伤地看着天空，宛如真正信仰艺术的信徒一般。
    “果然都是失败品啊，没有一件让我满意，所以我就都毁掉了，轰一下，全都烧掉。”
    脑海里有画面闪过，凌泽想到了议事厅里看到的那团篝火，想到了他无意中踩碎的“焦炭”。
    可恶！
    “算了，想想还是算了，今天已经尽兴了，那个小妹妹让我玩得很开心。”
    男人愉快地看向了五和，却被凌泽的身体挡住了视线，他忽然又有了主意，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
    “不过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机会，最后在睡觉前，我们玩个小游戏怎样？你跑我追，只要在1分钟之内没被我抓到，我就放了你们两个。”
    “开什么玩笑，你少骗……”
    “预备，跑！”
    可恶！
    一听就知道是谎言的话，但凌泽的心脏还是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警戒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那一瞬，这个谎言就摊开在他面前。
    根本来不及反应，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男人仅仅一个跨步，那张挂着宽大墨镜的脸就出现在凌泽面前。
    “骗你的啦，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大笑着将手掌按在了凌泽胸口，想要大笑着看着又一件作品的诞生，但是他失算了，手中的魔力在完美地依照轨迹运行，火焰也一如既往地喷涌而出，可是接下来呢？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没有燃烧，不可能的，在我的领域里没有人能拒绝我的创作。”
    一把抓住凌泽的脖子，男人的手中又腾出了火焰，火焰疯狂生长，几乎吞噬了凌泽的整个身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没有一点燃烧的痕迹，甚至连衣物都没有点着。猛地甩开凌泽，男人抱着头，仿佛一生的信仰遭到了最根本的否定，他大叫着，大声呼喊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某种存在对话。
    “对，没错，你一定就是阻碍我完成终极作品的最大阻碍。”
    蓦地，男人止住了他的疯态，红着眼死死盯着凌泽。而凌泽此时也艰难地站起了身，他的手中握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枪头。
    “死吧！”
    男人掷出了三把飞刀，以“品”字型飞向凌泽，而凌泽却咬紧了牙关，目光坚定地冲向飞刀。
    “火焰（Kenaz）。”
    咧着嘴吐出一句咒文，顿时，飞刀诡异地泛起褶皱，男人的疯笑声再次响起，只听轰的一下，飞刀一把把炸裂开来。
    爆炸淹没了凌泽身影，爆炸声却没有掩盖男人的大笑。
    但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一把断枪自下而上，捅进了男人的体内，捅穿了他的腹胸。
    “不可能……”
    袭击教堂的男人终于倒下。
    !!
第十三章 邪念体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乔！你说你这些年来都在干什么！”
    杂乱不堪的画室里，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正在被厉声训斥着，他低着头，看着面前破碎的油画默默不语。
    这是一幅很抽象的画，因为缺损较多，只能勉强看出画着一个孩子，一个哭泣着追逐着某样东西的孩子。
    训斥乔的是一位年长的老人，看起来像是乔爷爷辈的人物，他一脸的皱纹，虽然满头白发，但声音洪亮，四肢有力，一举一动都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
    “我会把这些垃圾都清理掉的，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家，向你的母亲道歉，然后去我给你安排好的单位报到，干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
    老人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他狠狠地瞪着乔，然后向画室门口等候的人点头示意。
    七八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黑人保镖涌进画室，他们竭尽全力地施展着自己的拳脚，打、砸、撕……画室里剩下的东西都遭到了破坏，碎纸撒的满地都是。
    “我不回去……”
    乔握紧了拳头，低声念叨着什么，可一想到无论他怎么躲都躲不过这个老人的追踪，握紧的拳又松了开来。
    “乔！你听到我说什么了么！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乔很想笑，他怎么会有一个可以当他爷爷的父亲！然而他无法反抗，甚至连追求自由的权利都没有。
    算了。
    “回去！立刻！马上！”
    看着乔落寞离开的背影，老人的脸上却浮现出完全不该属于父亲的嘲讽。
    “都烧了。”
    冰冷的命令，彻底决定了这所属于乔的画室的最终命运。
    命运啊，命运这种东西对于乔而言简直就是讽刺。当他没有力量时，命运是封锁他自由的铁门，是禁锢他梦想的枷锁，而当他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那位死亡不久的魔法师后，命运就是他可以任意施加给他人的武器。
    “没错，你们的命运就是成为我的作品！”
    站在火海中，站在这由豪华别墅化作的火海中，名为乔的男人得到了艺术之神的神谕：完成最完美的作品。
    “乔！乔你在做什么……”
    “求求你……不要……”
    “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的啼哭、老人的哀嚎，还有一个该死的小鬼的悲鸣，自从穿上了那件从魔法师身上扒下的黑色皮衣后，这些都成为了完成作品时必不可少的染料。
    失败品，都是失败品！这不完美，你需要更加努力。
    “神”在叹息，叹息这世间难以见到真正艺术品的光辉，叹息他看重的乔，有着创作完美的天赋，却没有制作完美的原材料。
    不！艺术之神啊，请不要放弃我！我还要更加地努力！我还要创作！创作！创作……
    乔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腹部汩汩流出，他的肺部已经完全被扎穿，口中时不时地涌出血泡。
    这不完美，你需要更加努力。
    没错的，艺术之神是不会放弃我的！
    全身再次充满了力量，就像当初得到魔法阵和魔法飞刀一样充实，乔站了起来，乔又可以“放声大笑”，他一把拔出了穿透自己的断枪，就在那个差点让他离开艺术之神的“罪魁祸首”恐惧的眼神中，施展了魔法阵的力量。
    触碰断枪的手中燃起了烈焰，只是片刻，融化的金属滴落在地上。
    “开……开什么玩笑……难道我是在做梦？”
    看着男人被他刺穿，看着男人倒下，再看着男人身上冒出刺眼的紫光，看着男人如僵尸般站起，看着男人拔出断枪将它融化。凌泽觉得他是在做梦，应该是惨烈战斗昏倒之后做的噩梦，如果不是梦，那他一定就是疯了。
    噩梦是真的，但不是凌泽的梦，凌泽没有疯，疯狂的是这个现实。
    “哈哈哈哈！我又可以创作了！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的创作！”
    男人的笑声再次响起，沉闷得不似人类，肺部严重受损，喉咙也被淤血堵塞，但他确实是在笑着，犹如破损的音响强行通电时的怪异笑声。
    “疯了！特么的我都要疯了！”
    天草式支部全灭，凌泽带来的人中也只剩下了重伤昏迷的五和，此时凌泽虽然受伤不重，但是一不能使用魔法，二没有攻击系超能力的他根本就无法抵抗面前的这只“怪物”。
    没错，怪物！
    男人身上的紫光愈发明显，他的身体开始融化，腐蚀着地面，却又像是与地面融为一体，他的眼球、口腔还有身上被扎穿的破洞都被喷射而出的紫光取代，虽然还维持着人形，但任谁都不会将他与“人”联系在一起。
    嗖！嗖嗖！
    飞刀射出的声响，但却没有伴着男人的咒文，凌泽暗道不好，他的眼睛根本看不到飞刀的轨迹，唯一的举措只有用手臂护住头部，狼狈的伏倒在地。
    “啊啊啊！好痛！痛死了！”
    痛！剧痛！身体被扎穿的强烈剧痛。左肩、左臂、左手，全都疼痛到麻痹，凌泽的血液不知流了多少，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该死，该死的，果然如此！我无法免疫飞刀的直接伤害！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弱点了！哈哈哈哈！可以创作了！可以创作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诡异，他笑着，就像用爪子刮着玻璃，尖锐地让灵魂颤抖。他打开了双手，那件几乎粘在身上的黑色皮衣里，无数飞刀闪着银光。
    “白痴，快把笔记本丢过去！”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声娇喝，凌泽下意识地掏出了一直放在胸口的黑色笔记本，全力丢向那个怪物。
    “冲过去！”
    笔记本在瞬间被飞出的利刃扎穿，但凌泽却早已踏出了冲破命运的第一步。他听出了脑海中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没时间思考也不需要思考，身体的反应完全交由她来指挥。
    “低头！”
    数把飞刀几乎是蹭着头皮飞过，黑发中多出了好几条沟壑。
    “向左！”
    又是一波飞刀，仅仅只刮破了右臂的皮肤。
    “再丢一次！”
    全新的笔记本再次出现在手中，一出手就挡下了六七把飞刀，凌泽猛冲过去，余光却看到飞刀上骤然浮现的褶皱。
    “MD，关掉你那该死的超能力，使出吃奶的劲给老娘冲！”
    脑袋里的某个开关突然断开，爆炸声随即响起，热浪冲击着背部，这一刻，凌泽仿佛插上了翅膀。
    “干，砸他个祖宗十八代！”
    抬手，唯一能动的右手，“武器”在一瞬间出现在手中，挥臂，用尽全力，下一刻，朴实无华的黑色笔记本犹如陨石砸落般轰进了怪物的身体。
    “刻印，检索编号676，封印执行。”
    暴风在怪物体内卷起，无数漆黑的锁链喷涌而出，连空间、时间都像被完全锁住，整个世界停止转动。
    啪嗒，笔记本落地的声音，而“怪物”却已消失无踪，仅仅只有那块被腐蚀的土体还在证明着什么。
    终于结束了，捂着左臂，凌泽一瘸一拐地走向笔记本。
    他看见了，不同于之前他吐槽了无数遍的垃圾笔记本，此时的它，泛着令人心惊的红光。
    警告意味明显的赤红色感叹号标签，还有标签页内全新记录的内容：
    编号：#676，名称：邪念体。
    !!
第十五章 收容物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五和的事情意外的顺利。
    凌泽几乎是懵逼的。他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推开五和的房门，走到缩在房间角落一声不吭的五和身边，然后说了一句“五和，我来了”，随后就被猛地抱住，胸口湿透。
    嚎啕大哭的五和脆弱得让人心疼，她紧紧抱着凌泽，只对他说着一句话：
    “前辈，你来的太晚了。”
    “是啊，来得太晚了。”
    坐落在总部不远处的天草式墓地，凌泽看着那片新增的墓碑默默不语。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以前不来是因为没有来的必要，那次“事件”之后不来，则是因为不愿意在这里回忆起什么。凌泽不喜欢死亡，不喜欢看到死亡，也不喜欢缅怀死亡，他下意识地回避着这些，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地远离着这些。
    但是，现实不可能让凌泽一直如此。
    天草式，与其说是个宗教，更像是个大家庭，深埋在这里的都是伙伴、是家人，只要一想到这点，胸口就会莫名一紧。
    “抱歉了，这个时候才来看你们。”
    五和的哭诉如当头棒喝一般，让凌泽清醒过来，他一直都是在以“变强”为借口躲避着什么，因为是下意识的举动，所以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那个时候他晚了，让同伴们身殒火海；后来他又晚了，让幸存下来的五和困在精神牢笼中不能自拔；现在他虽然也晚了，但在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后，心境却完全不同。
    放下该放下的，然后不断向前。
    深呼吸，凌泽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出神。蓦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警报声，仿佛整个空间都变得粘稠起来。异次元的气息侵染着世界，纯粹的血红色如大片泼出去的染料，不断渗入，最终染红了一切。
    门，降临了。
    “咦，这次好像有点近啊。”
    凌泽遥遥望着远方的天空，像是在跟谁说着他的发现，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而在他目光所能达到的极限位置，红色的天空中不知是谁用漆黑的墨笔划出了一根根弯曲的丝线，就像是破碎镜面上的裂痕一样，让人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啧，又来了啊。喂，虫子，这次也不去么？”
    菲露娜的声音果然出现了，凌泽没有一点意外，这只萝莉虽然不会显露身形，但发话的时机却有迹可循，凡是出现与此方世界格格不入的异世界产物时，她都会出声，然后极为吝啬地向凌泽透露一揪揪信息。
    就像之前的那场苦战，要不是凌泽面对的并不是魔禁世界本该存在的产物，她才不会帮他呢。用菲露娜的话来说，本来就算凌泽死了，那也只是坏掉了一个耐玩的玩具而已，但要是死在这种东西手下，她可是要背锅的。
    凌泽不知道菲露娜口中她要背的锅是哪款，也不可能问出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只萝莉比他想象的要神秘的多，而且有什么东西她一直在极力隐瞒。就比如他昏迷前在笔记本上看到的那一小段信息，当他恢复健康，再次打开笔记本查询时，却发现这段信息被神隐了，甚至连那个极为显眼的赤红色感叹号标签也不见了。
    意识到不对的凌泽好不容易叫出了菲露娜，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问出答案，拿自杀威胁她居然还被狠狠鄙视了一番，结果还是靠了土下座这个绝招才搞到了一点点资讯，想想都可怕，对着空气土下座，如果不是在自己房间，不被别人当成神经病才怪。
    编号：#676
    名称：邪念体
    代号：无
    种类：灵体（恶灵）
    收容等级：2（危险）
    当前状态：完全封印
    描述：#676是一种散发着紫色可视光的灵体。不同于一般恶灵，它可以被毫无灵视能力的普通人观察，通常表现为气态物质。
    #676会根据感知范围内可附身对象的心中执念自由转变自身形态，但首次附身成功后其形态将被固化，需要将附身者完全吞噬后才能变回通常形态。
    被#676附身者一般会表现出极强的执念，但不论最初执念的善恶如何，一定会被引导向恶的一面。由于#676需要大量死气补充能量，故被附身者一般会产生极强的杀戮欲望。
    不论过程如何，当被#676附身者心中的执念完成时，其会立即死亡，仅灵魂会被#676吞噬，而当其濒死并仍执着于执念时，#676会将其完全吞噬，成为破坏形态，该形态表现为一种不断熔解自身，并腐蚀周边一切的怪物。怪物将会进行破坏行动直至其本体完全熔化，此时#676将转变为通常的气态物质，直到下个目标出现。
    注意，由于破坏形态下被附身者已彻底与#676融合，在此期间进行封印会自行将被附身者抹消，仅收容#676。
    这是笔记本上最独特的一页信息，也是凌泽用自己的节操换来的最珍贵的信息，不同于其他标签页中科幻风十足的虚拟屏显示，这一页的信息就像是某人亲手书写上去的一样。
    赤红色的感叹号标签，标注上显示的是“收容物”。
    而当凌泽详细问起什么是收容物，收容等级又是什么的时候，菲露娜都止口不言。
    总感觉有阴谋，但很神奇的，凌泽却又对菲露娜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从一开始见面就有，哪怕签署了那份诡异的协议书，这种信任感都不曾消失，所以他才会在战斗的紧要关头完全听从菲露娜的指挥，所以他才不会在菲露娜止口不言后继续追问。
    菲露娜也是被封印的存在，她肯定是因为某种威胁才对他保密的。凌泽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据她所说，异次元之门也是所谓的收容物之一，只不过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它没办法被笔记本封印。
    “怎么，听起来你是想让我快点去下个世界？是笔记本里有这样的设定，还是我签的那份条款里有这种规定？”
    凌泽笑了笑，此时四周的粘稠感已经消失，脑袋里烦人的警报声没了，满眼的鲜红色也完全褪去，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新。门会在接下来的48小时里一直存在，具体的位置应该已经记录在笔记本上，照这个距离，凌泽完全能够在它消失前到达门前。
    “哼，走不走是你的事，老娘才懒得管你。”
    菲露娜没有再说什么，但最后那句话听起来总觉得有种松了口气的样子。凌泽有些疑惑，她到底是希望他尽早穿越，离开这个世界，还是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老老实实地生活在这个世界。
    除去第一次的不完全显现，门在之前也降临过一次，位置在威尼斯附近，由于距离太远，凌泽直接放弃了，这一次门就在不远，他反而犹豫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想到了神裂，想到了五和，想到了建宫，想到了天草式的大家，凌泽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墓地。
    “出事了，出事了！之前出去执行任务的人都出事了，连建宫大人都受了重伤，听说战斗人员又损失了好几个。”
    刚回到总部，凌泽却看到了好几个神色焦虑的教众，他不明所以，直到在经过玄关时听到神裂焦急的声音。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帮隆村的村民狩猎去了么！隆村离我们这么近，不可能有兽王级的猛兽，到底是什么，连建宫都挡不住么。”
    隆村？
    凌泽的神经骤然绷紧，不祥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猛地转头看向隆村方向天空，那里，漆黑的裂痕尤为显眼。
    !!
第十六章 食人之人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村长大叔，你看这些猎物够了么。”
    隆村中心的空地上，各种野味堆积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座小山，小山旁边，建宫斋字正在和村长愉快地交谈着。时不时的有村民从两人身边经过，他们无一不是满脸笑容，或是一人，或是一家，或是几家，开开心心地在天草式众人的分配下，将野味运回家中。
    “哎呀，小兄弟你真是太客气了，”隆村的村长是一位年过八十的老者，他乐呵呵地看着每一位经过的村民，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每年你们教会都帮我们村准备那么多过冬的粮食，老朽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如果哪里有用得上老朽的地方，就算舍了这一身老骨头都在所不惜。”
    村长的语气有些激动，他在隆村待了那么多年，看着这座村子从贫困变得富足，究竟谁是恩人，他一清二楚。
    “哪用得上村长你啊！我们这么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哪一个不能上的！”
    “就是！”
    不知是哪个热心的村民听到了村长的话，他振臂一呼，其他的村民纷纷响应。
    “不用这么麻烦，要不晚上大家弄顿好吃的来招呼我们这些外人一下。”
    仿佛被村中的这份淳朴感染，建宫也难得豪爽了一回，他笑着和村民们打着招呼，发现居然有好几个村民都能叫出他的名字。
    “哈哈哈，建宫小哥你可不是外人，别说一顿，十顿都行！”
    “对对对，哈哈哈哈……”
    秉承着拯救世人的十字教教义，天草式在神裂的带领下一直遵循着“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的理念，他们不求回报，但收获的东西却不少，至少此时此刻，每个天草式教众的心里都充满温暖。
    夕阳逐渐西沉，又一支队伍带着“硕果”回到了村里，算算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建宫开始清点起人数。
    “西野他们还没有回来么？”
    疑惑地询问了一下最后回村的队伍，确定西野确实是带着队伍在山上出现过，建宫有些奇怪，西野这个人在他们一群人当中也是以准时出名的，照理来说他应该是踩着点回到村里才对。
    “怎么可能，西野他们明明是比我们早下山的啊。”
    “啧，希望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事。”
    建宫叹了口气，随手点了几个人，准备再去山上找回最后的这一支队伍。然而当他们一行人刚要离开村口时，却见山脚处跑来了几个村民，似乎就是西野队伍中的几人。
    “怪……怪物啊！”
    他们一边跑，一边呼喊着什么，在看到村口聚集的众人时，就像是看到了黑暗中的曙光，脚步也越来越快。终于，他们跑进了村子，喘息声中，有人在啜泣，有人在干呕，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有血迹。
    “太郎？太郎呢！”
    一个妇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拨开众人来到那几个村民身边，神情激动地寻找着什么人。
    “死……死了……太郎死了……”
    “怎么可能，你们骗我，我的太郎怎么会……你们骗我！”
    妇人的出现就像投进湖中的石子，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几个村民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怪物……是怪物干的……”
    “我们也不想的，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个怪物就这么轻轻地一碰，太郎的头就……呕……”
    “不要……不要啊……全是血……全是血……”
    “不要来吃我……我不想死……”
    看着痛哭的妇人被搀扶着离开，压抑的气氛逐渐在在场的所有人心头凝聚。
    建宫皱着眉来到唯一一个还算比较清醒的村民身边，严肃地问道：“你们的队长呢？”
    “为……为了让我们先走，他一个人挡住了那个怪物。”
    麻烦了。
    眼皮猛地一跳，建宫大感不妙，他向之前点好的几人示意，随后一脚踏出村口，一边走一边取下了一直背在身后的武器，一把解开缠绕在上面的绷带。
    “走！”
    山风带着一丝腥味在脸旁拂过。
    山间的密林中，建宫一行人飞快地移动着，因为早在分派人员带村民上山前，为了不至于走失，包括村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建宫附上了追踪用的术式，此时西野的位置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么。”
    建宫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仿佛连周围的树木都在劝说他速速离开。前方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只要在它的领地之中，那就是异域。
    终于，目的地到了。
    但等待建宫一行的只有一只手，从手臂到手指尖完整的一只手，是西野的手无误，因为建宫在上面发现了他亲自给西野设下的追踪术式。
    大滩的血迹在手臂的周围铺开，染红了这块土地。其他的“部件”消失了，但地上却留下了非常显眼的血痕。
    “那……那是什么……”
    被低声惊呼的同伴提醒，建宫顺着向前方延伸的血迹看去，就在不远的一块岩石上，仍有鲜血在一滴一滴地滴落。岩石上的尸体残破不堪，分不清是一具还是两具，但这不是所有人惊讶的原因，尸体上还有一个身影，此时正在大快朵颐。
    “呕……”
    有人受不了这种感官上的刺激，不禁发出了干呕的声音，可就在这一点声音发出的瞬间，建宫感觉自己被盯上了，不，不只是他一人，他们全都被盯上了。
    “饿……好饿……好饿……”
    依稀能听出是年轻女性的声音，感觉上似乎很虚弱的样子，可是一旦将声音和眼前的这个身影匹配在一起，不管是谁的心里都会浮现出一个词语。
    怪物！
    猩红的眼睛，眼角周围是如裂纹般延伸出去的红褐色血管。
    在与这双眼睛对视的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直刺尾椎的寒冷，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只要被注视就会感到恐惧，不是出自大脑而是出自身体本能的恐惧，面对天敌的恐惧。
    有人开始喘气，有人开始颤抖，有人甚至连手中的武器都差点拿不稳。
    “准备术式……”
    建宫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鞋子在地上滑出了一声轻响。
    顿时，山间的虫鸣鸟叫全都消失了。只见那双猩红的眼睛逐渐升起，原本趴在尸体上啃食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一道夕阳穿过树叶照了过来，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真面目。
    “假……假的吧……”
    那是一个女人，似乎是被阳光刺到，她闭起了眼。身材高挑，长相可爱，单从外表上看她就是优雅与知性的集合体。女人的紫色长发垂到脚边，肌肤在长发的遮掩下时隐时现，虽然看不真切，但在那紫色的“帘幕”之下确乎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不被这具躯体所吸引，但理由却不是性，而是生与死。
    阳光褪去，女人的血眸再次睁开，鲜血在嘴角流下，她张开了嘴，哈出了一口白气，眼尖的人竟然还能在她口中见到几块碎肉。
    “饿……好饿……食物……”
    女人虚弱地喃喃着、咀嚼着，她垂下手臂，慢慢地又弯下了腰。
    “撤！”
    建宫当机立断，早在女人弯腰的一刻就将手中的焰型剑垂直插入身前的土地，他大声命令着天草式的其他人撤退，随即抬起手臂，用手刀狠狠敲击了一下剑柄。
    当！
    宛如敲钟一般的巨响，飞扑过来的女人竟被一座无形之墙震飞了回去。建宫吐了口气，拔起剑转身就跑。
    “用‘那个’！不能让她冲下山去！”
    一边奔跑，一边再次下达指令。只见原本集中撤退的天草式众人突然四散开来，或是把武器随手丢开，或是开口嘟囔起什么，有的人把外套脱下系在腰上，有的人打开背包，里面的零食随着移动散落满地……
    “食物……食物……吃……”
    宛如地府爬出的饿鬼，女人的声音很快又在众人身后出现。
    “来吧，就等着你呢。”
    建宫狠狠咬了一下嘴唇，鲜血顿时从伤口渗出。
    刺啦，一团火焰在手中的焰型剑上燃起，随后布满了剑身。
    建宫猛地止住脚步，而就是这一刻，散开的天草式众人也都站在了他们应该站的位置。
    结界，一道大型的困兽结界就在天草式众人撤退的路上即时完成。
    “猎物”如期而至，就像主动扑向深渊的愚者，她伸出手，迎向了建宫手中的炎剑。
    叮！犹如金属碰撞的声音，冲散了天草式众人才刚刚升起的一点信心。
    “那是……”
    建宫的瞳孔骤然一缩。
    如巨浪一般袭来，一根巨大的“触手”自女人的腰间窜出，只一下就捅进了猝不及防的建宫后背。
    哐！金属断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建宫一口血喷在了女人的脸上，就在他震惊的眼神中，斩在女人手上的焰型剑竟直接断裂。
    轰！
    本该只是附着在剑身的火焰猛地炸裂开来，一股热浪吞噬了位于爆炸中心的两人。
    下一刻，一个黑影从爆炸的烟尘中窜出，她在空中翻滚了两下，狠狠砸在了天草式设下的结界之上。
    咚！整个空间都在震动。
    所有镇守结界的人都口吐鲜血，但女人却毫发无损似的直起了身。
    “呃……啊！！！！！”
    刺耳的尖叫让人头晕眼花，女人的腰间再次喷出了“触手”，一共四根，宛如能洞穿一切的尖锥一般直直地扎进了结界之壁。
    “玻璃”碎了。女人消失无踪。
    “她跑了……咳……。”
    又咯出了一口血，建宫斋字彻底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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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喰种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隆村，多少年来一直都是个安静祥和的地方，不论是贫困还是富足，村里的人们都遵循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然而多年的习惯却因为一个重伤的男人打破了。
    就在这个夜晚，直到天空泛白，村里没有一个人能睡得好觉。无数的火把布满了整个村落，来来回回巡逻的村民换了一波又一波，只因为男人带回了一句话，“山上有吃人的怪物”。
    “可恶，这已经是第7个了吧。”
    搭在村中心的帐篷里，神裂火织猛拍了一下桌面，她把手中的照片丢在了桌上的其他照片之中，烦躁地来回踱步。
    因为得到了建宫重伤的消息，神裂带着凌泽连夜赶到了隆村。
    “如果算上我们的人，实际上已经是第十个了。”
    凌泽叹了口气，桌上的那些照片都是村里的“失踪人口”，加上最早那个在山上没有回得来的人，一共是7个。他本来并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神裂一开始就没答应他的跟随，可一想到先前出现的异次元之门还停留在山上，一想到导致现在这个事态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和上次的事件一样，凌泽的态度就不禁强硬起来。
    收容物，菲露娜虽然没有详说对这类事物的处理方式，但凌泽觉得，肯定不能放着不管。
    笔记本能够封印收容物，这也肯定不是巧合。
    “我受不了了，这样等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害。”
    不同于往日，神裂的着装彻底放弃了平日的大和抚子形象。她身上是一件在腰部扎起的T恤，外面套着一件牛仔服，下身虽然也正常地穿着牛仔裤，但这不是重点：外套右手臂的部分连肩膀一起被切断，牛仔裤则是从左腿根部开始整条裤管切掉，露出了大片的肌肤，是普通人根本不会考虑的穿法。
    “你……你……不要一直盯着我啊。”
    看着神裂红红的耳根，凌泽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现在不是关心神裂诱不人诱人的时候，她的穿着也是为了战斗方便准备，据说这种左右不对称的平衡，对于术式的组成相当有效，也不知是真是假。
    “火织，我也不想就这么忍着，但是你一旦离开村子，我担心受害的人会更多。”
    凌泽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在他和神裂即将到达隆村的时候，已经与所谓的“食人鬼”遭遇过一次。那时她正在攻击前来接应神裂的天草式众人，在黑夜的遮掩下犹如鬼魅一般收割着他们的生命，虽然最后被愤怒的神裂一刀击退，但就结果而言，天草式仍损失了两人。
    “食人鬼”那双猩红的眸子让人印象深刻，虽然没有看清她的全貌，但凌泽可以肯定，他“知道”那是什么。
    “可恶，不能再有伤亡了。”
    咬着牙又捶了一下桌面，一道隐形的波纹向整个村子扩散开去，下一刻，桌面上浮现出整座村落的俯视图，其中呈现出数十个白点。
    同样是追踪用的术式，不同于建宫针对性较强的锁定型，神裂施展的这种术式，可以感应到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生命。
    “来了！”
    位于村西口的五六个白点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散发着刺眼亮光的白点飞快地砸进了白点中，随后又快速反方向离开。
    一把抓起倚靠在桌边的七天七刀，神裂仿佛重复了无数遍一样熟练地跨出帐篷。
    “火织，这次我跟你一起去。”
    凌泽急忙拦住神裂，有个地方他必须亲自去一次。
    “不行，太危险了，你不是说了么，在场的人除了我，都存在着生命危险。”
    似乎是忌惮着神裂的战力，只要她在的地方，“食人鬼”就不会出现。照理来说只要把所有人聚集到一起，由神裂看守在一旁，“食人鬼”应该就不会再次出现，但是在血的教训之后，所有人都放弃了这种方法。
    这只“鬼”一开始会在捕猎时直接杀死猎物，但只要感觉到神裂在附近，就会将猎物活着带走，她是忌惮神裂而不是害怕，所以一旦将她逼急，便会大开杀戒。神裂不可能护住所有人，于是在凌泽的劝说下采取了诱饵战术。
    “马上天就要亮了，我想这是我们找到她窝点的最后一次机会，相信我，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我需要去确定一下那个‘食人鬼’与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但是……”
    “火织你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凌泽微笑着，那种充满信任的笑容让神裂完全无法拒绝。时间也不足以让神裂继续犹豫，她认命一般地将凌泽拦腰抱起，脸上升起两朵红云。
    “准备好了吗？”
    虽然有些尴尬，但谁让凌泽根本无法跟上神裂的速度呢。
    就像遭到了狂风的侵袭，连双眼都无法睁开，但也只有一瞬，神裂便来到了村口。在确定一只“诱饵”被带走，其余的没有伤亡之后，神裂松了口气，随即再次奔出村外。
    朝阳已经升起，密林里甚至能够听到鸟雀的鸣叫声。
    不远处清楚地听到了人类的惨叫，神裂的眼神一凝，她止住了脚步，将凌泽放在了地上。
    “等等，那东西应该就在前面，阿泽你在这里千万不要动，等着我回来。”
    总觉得神裂的话哪里不太对，但对于凌泽而言，他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实际上确认“食人鬼”的真面目只是附带的而已。
    “门”就在眼前，就像在透明的空间中砸出了一个大洞，漆黑的裂痕弯弯曲曲地布满了天空，碎片遍布四周，却似乎被什么粘住了，一直静滞在最初的位置。
    只有凌泽能看见，就连身为圣人的神裂都没有发觉。
    “检测到相关者，是否前往编号：G37位面。”
    没有吸力，也不像空洞，凌泽下意识地伸手触摸这扇“门”，但除了眼前突然跳出的虚拟选项框之外，只有指尖那种类似触碰到玻璃一样的感觉。
    “白痴，快离开那里！”
    菲露娜的声音蓦地在脑袋里炸响。
    凌泽回头，“食人鬼”就在他的身后。
    冷汗在背部渗出，凌泽倒抽一口冷气，一种遇见天敌般的寒意传遍全身，可同时涌上心头的，还有一种可以叫做好奇心的作死心理。
    猩红色的眼睛，眼白处却是诡异的漆黑，如裂纹般遍布眼角的血管，还有从腰间探出的，满是鳞片的巨大“触手”。
    喰种，果然是这种东西，那些触手应该就是所谓的赫子了吧。
    难道是从“门”的另一侧过来的？
    “垃圾你想死么！别再往前了！”
    思绪被菲露娜打断，凌泽赶紧止住脚步，却见那只女性喰种已经如同炸毛的猫一般紧张起来，腰间四根巨大的赫子不安地随处舞动，在地上垦出数道沟壑。
    连忙后退一步，但女性喰种的赫子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直接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
    “蠢货，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菲露娜似乎对凌泽的行为非常不满，她愤愤道，“这家伙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现在由野兽的本能支配，要不是因为感觉到了威胁，她早就冲过来把你干掉了。”
    “威胁？我也能对她产生威胁？”
    “死虫子，你傻啊，能对她产生威胁的东西当然不是你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凌泽从怀中掏出了笔记本，而当看到笔记本出现的一瞬间，那只喰种居然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
    “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也是收容物之一啊，野兽的本能让她感到害怕，因为笔记本能将她封印。”
    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凌泽默然，喰种确实不是魔禁世界的产物，它出自别名为《东京吃货》的动漫，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异物”。如果她是身边的这扇“门”带来的话，所谓的G37位面，难道就是《东京吃货》的世界？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你记忆中的喰种属于智慧生物，而除了笔记本的持主，正常情况下智慧生物根本不可能通过异次元之门。”
    菲露娜的话让凌泽产生了不妙的预感，但她却没有理会凌泽的复杂情绪，继续解释着。
    “除非，她携带了另外的收容物。”
    “另外的收容物？”
    心头猛地一跳，凌泽抬头，却看见那双猩红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要面对两个。”
    轰的一声巨响，喰种骤然窜起，她伸出纤细美丽的右手，仿佛要触摸凌泽的脸颊，四根赫子就像全力刺出的巨大骑士枪一样，下一刻，凌泽就要当场殒命。
    “七闪！”一声娇喝从左侧的树林中响起。
    眼前似乎闪过一道光，紧接着散成无数光亮，巨大的触手瞬间被切成了数块，随即化作红色的粉末消失在空中。
    喰种落地，没有捡到任何好处，她那几乎遮盖全身的紫发被锋锐切开，散落了一地，露出了她那沾着血异样美丽的躯体。
    “她是……神代利世……”
    自言自语一般，凌泽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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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放虎归山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神代利世，《喰种》中的重要角色，早早的出场又早早的退场，是导致该作中男主角由人类变为喰种的最主要原因。食物为人类，由于食量巨大，相对于一个月一两次捕食的正常喰种，她仅一周就得捕食两三次，所以被称为“大喰”。赫子为鳞赫，是从腰间长出的四根类尾状赫子，尖锐且攻击力极强。
    “她不是应该死了么？”
    看着眼前这个丝毫没有理智的“怪物”，凌泽很是疑惑。他对神代利世这个角色印象深刻是因为在穿越之前最后补的番就是《喰种》，虽然第一季都没看完就是了，不过在剧情的安排下，神代利世在刚出场，也就是动漫的第一集就被钢筋砸死了，甚至连器官都移植到了男主角身上，难道眼前的这只是在剧情开始前“穿越”过来的？
    “阿泽，闪开！”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凌泽吸引了利世的所有仇恨，她完全不顾神裂的阻拦，全心全意地向凌泽发起猛攻。
    “次奥！”
    凌泽向右侧扑倒，紧接着向前翻滚，赤红的尖锥一根根地落下，在土地上连开四个大洞，一波攻击过去，最后一根鳞赫就扎在他额头前一公分的距离。
    “七闪！”
    神裂在尽全力地限制着神代利世的行动，她再一次切断了利世腰间的鳞赫，但不消片刻鳞赫就又生长出来，她利用“七闪”操纵的钢丝割裂了利世的皮肤，但下一刻，皮肤却蠕动着恢复如初。
    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消灭的敌人，神代利世的再生速度简直快得令人发指。
    原作中她有这么强么？凌泽不由得发出疑问，但他并没看完原作，因而也不可能知道答案。
    神裂的手又一次推动了刀把，伴着犀利的切割声，名为神代利世的“食人鬼”再一次被七道寒光包围，周边的土石如豆腐般碎裂，血光乍起，她又一次被解除了“武装”。
    暗红色的粉末在利世周身飞舞着，血肉在飞速地恢复着原状，她四脚着地，口中发出了来自地府的哀嚎。
    “饿……好饿……食物……不够……”
    再次扑向凌泽，却在神裂舞动钢线之时突兀地变转方向，“鬼”不再恋战，反而转身向山下冲了出去。
    “不好！”
    意识到不妙的神裂追着神代利世走了，速度快得连凌泽反应都没反应一下。
    战斗结束的莫名其妙，山林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一旁的“门”孤零零地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还能怎么办呢，现在又不想穿越，凌泽只能选择自己下山，哪怕要走很久。
    好不容易回到了隆村，发现村中的大家都安然无恙，凌泽终于松了口气。
    “小子，女教皇大人呢？”
    建宫撑着一根拐杖来到凌泽面前，似乎是靠治愈术式快速修复了身体，但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没关系的，她……呃……”
    凌泽刚想回答，却见村外不远出现了神裂的身影，他挠了挠头，选择让开身，也让建宫他们发现这点。
    不一会儿，神裂也回到了村子，她一脸焦躁的表情，隐约还能看出一丝残留的震惊。
    “追丢了，一开始还追的上，但她在中途就开始突然加速，似乎从肩膀上喷出了某种赤色的物质，速度完全超过了我。难以置信，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她不可能是圣人，可即使我使出了全力都被她甩地远远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
    神裂的声音平缓，就好像之前那么剧烈的战斗和追逐都只是游戏一般，但她的语气却意外地带着不安，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
    连神裂都追不上，连她这样的圣人都难以企及的速度，虽然喰种的身体素质普遍高于人类，神代利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她有到这种程度么？还有肩膀上喷出的赤色物质又是什么？羽赫？看过的剧情里好像根本没提到过啊。
    疑惑再一次浮上心头：神代利世这位“大喰”，真的有这么强么？
    “你要面对的是两个。”
    突然想起了菲露娜的话，凌泽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想到了喰种的一般设定：他们是智慧生物，非战斗状态下，只要抛开饮食习惯去看，就跟人类一模一样，可即使再像人类，他们也不可能成为人类，因为有一种情况会致使这些非人生物暴走乃至失去理智——
    饥饿，饿到极致。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收容物，让人永远都得不到饱腹感，永远永远的只能感到饥饿？
    想到神代利世一直挂在嘴边的低吼，想到那犹如饥渴已久猛兽般的视线，凌泽不自然地看向了村中心帐篷里的方桌。
    原本一周捕食两三次就已经算是超量了，那一天十次，甚至更多呢？
    糟糕！
    “我担心她会袭击周边的其他村落！”
    凌泽把自己的一些推想都告诉了神裂和建宫，包括喰种的习性、身体特性、战斗方式等等，将神代利世可能袭击周边村落的推论摆上台面，即使刨除收容物的有关内容，也能让任何一个听闻的人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或许是出于信任，或许是根本来不及怀疑，两人都相信了凌泽的话，神裂的第六感告诉她，那只“鬼”的逃跑，将会是她最大的失败。
    “建宫你的伤不要紧么。”
    并不是在慰问下属的语气，建宫看着神裂，却在第一时间领悟到了这位女教皇的意思。
    “吩咐下去，所有的村子都需要提高警戒，一旦有人失踪就联系我们！”
    一道命令下去，就像是打开限制的钥匙，让天草式十字凄教这个一直低调的教会真正开动了它属于魔法侧的力量。
    仅有不到百人的战斗人员犹如汇入大海的细小水流，一下就完全分散开去，但就是这一股股细流，逐渐编织起以隆村为中心的巨大情报网。利用结界、远程通讯术式、生命记录术式等等，周边数十个村落都被编进了网中，大量的讯息接连不断地汇入神裂手中，但得到的却是极为严峻的现实。
    “女教皇大人，北边尤村的结界被彻底破坏，村民未及时撤离，全灭。”
    该死！
    “我们的人呢！”建宫连上了通讯术式的链接，沉声问道。
    “战死。”对话另一边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沙哑着吐出了一句话，“他用生命记录的信息已经传达给了女教皇大人。”
    凌泽和建宫同时把头转向了神裂，却见她目光沉重，双手紧握，仿佛看到了让人无比心痛的画面。
    挥手，桌面上以生活零碎构建成的成像术式静静地发动，地狱般的画面带着一丝涟漪显现在空中。
    赤红的鳞片布满全身，六条尖锐的尾巴在身边乱舞，“怪物”在进食，她撕咬着、啃食着，遍地鲜血，连内脏和骨头都不放过，而食物，是人类。
    “我这是，放虎归山么。”
    看着这只陌生的怪物，看着她那双熟悉的猩红色眼睛，神裂的眼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感情。
    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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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阻击与外援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七闪！”
    撕裂空气的斩击自神裂手中发出，一共七道，以看不见的速度斩向对手。
    对手是曾被凌泽称之为喰种的食人者，但她在此时的形态和力量却连提供消息的本人都难以置信，完全丧失了人类的形体，变得巨大并且外表狰狞，已经可以用“巨兽”、“怪物”之类的称呼来形容。
    “远远超出了她本该拥有的实力，她的身上肯定有某种特殊的东西在不断增加着她的力量。”
    凌泽的话在耳边回响，当足以穿金裂石的斩击狠狠斩在目标身上，当看到之前还能切断她肢体的斩击仅仅只是斩破了她体表的红褐色鳞片，赤红的粉末在空中飘散着，仿佛在嘲笑神裂的天真。
    “怪物”在挣扎，她的四肢诡异地并拢在一起，被土地牢牢限制着，她腰间的九根巨大触手正在不断攻击着地面，一时间土石飞裂。如果此时从天空俯瞰下去，可以发现束缚“怪物”的并不是土地，而是一张布满尖锐牙齿的巨大岩石之口。
    “竟然连七闪都没有效果了么。”
    神裂看着眼前这只即将挣破束缚的巨兽，心中黯然，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即使“怪物”的外壳之中是一个外表与人类无异的女人，结论只有一个，必须彻底将其消灭。
    “虽然你使用的也是人类的语言，但估计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见。即使如此，我也有我的准则，在使用那个之前，我将报上我的魔法名——”
    “Salvare000（对遗弃者伸出救赎之手）！”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之前。
    “对不起，我又失手了。”
    地点是天草式的总部，是本该只有天草式的教徒出入的地方，然而此时的这块土地却充满了数量庞大的“外人”。他们是从周边村落临时转移过来的村民，几乎所有人都接受过天草式的帮助，他们熟悉天草式的行为准则，信任天草式，因而只是一句“留在村子里太过危险”，便携家带口地来到了这里。
    也有人没来，或许是被什么耽搁，或许是舍不得家园，或许只是单纯的不信任，他们的结果，没有人能保证。
    本该是教会领导者处理文件的房间，凌泽和建宫愣愣地看着神裂，她的牛仔外套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自身却丝毫未损，她不会杀任何人，所以这身血也不可能出自人类。
    神代利世，原本为喰种，如今已在另一件未知收容物的作用下，成长为连圣人都难以解决的存在。自从三天前她在神裂的追击之下逃走以后，已经连续袭击了六七个村落，即使在天草式的全力保护下，仍有将近200人成为她的食物，受伤者不计其数，甚至在天草式力量未及的较远处，有村落被捕食一空。
    更可怕的是，她会在一定数量的进食之后，发生类似进化一样的反应。身体覆盖上鳞甲，赫子的数量、种类增加，体型变得巨大，虽然移动速度有所减缓，但危害范围无疑是变得更大了。
    “她的进化速度太快了，现在进食甚至都不用经过口腔。”
    想到刚才的第二次遭遇战，想到那只怪物仅用腰间的触手就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吸食殆尽，想到她为了逃跑居然将活人融入身体，还嘲讽似的打开鳞甲，露出“核心”，露出了那个紫发女人的躯体，神裂不禁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好了，火织，这不是你的错。”
    凌泽叹了口气，神裂的失误在他的计划之外。原本在确定了这只怪物的真正目标之后，凌泽曾经让神裂阻击过她一次，然而当神裂含怒使出七闪，切断怪物的四肢、切开怪物的胸口，将这巨大而丑陋的“怪物”之壳绞成碎末之后，倒在地上意识不清的神代利世却对她说出了“救救我”三个字。
    所以第一次阻击战失败了，在神裂的一时犹豫之下，“怪物”重新吞噬了神代利世，飞速远遁。
    “不要放在心上，我想如果是我面对那家伙的话，我也下不去手，毕竟我也打不过她嘛，哈哈……哈……”
    干笑了两下，似乎发现自己的冷笑话没什么用处，建宫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就在他身后，一张画着各种标记的地图正悬挂在支架之上。
    “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凌泽用笔在地图的一个位置打上一个叉，然后用虚线画出一个长方形区域，区域的最上方是第一个遭到袭击的村落，标记为叉，区域的最下方是隆村，标记是圈。整个区域中的村落从上往下，一个个圈的记号被叉取代，最后也只剩三个圈还坚挺着。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她’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是这里。”
    伸手指向了地图上的倒数第3个圈，凌泽的笔挪出了长方形的区域范围，他在隆村下方的一个五角星标记处狠狠点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最终目标：天草式总部。
    为什么凌泽能这么肯定，只因为菲露娜说过一句话：
    “她的目标是你，或者说是和你绑定在一起的笔记本。”
    凌泽当然不可能告诉神裂他们“怪物”的真正目标，他是怕死，怕死得毫无意义，但他也怕被过分的保护。独自离开吸引怪物最后死于怪物之口，被重重保护着离开最后保护他的人死于怪物之口，不管哪一个凌泽都不想要。他紧握着怀中的笔记本，只要有它在，所有人都能活下去。
    “别再天真了，那个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
    菲露娜的劝告又一次响起，已经数不清次数了，从一开始的嚣张嘲讽到后来的郑重警告，直至现在变成了好言相劝，光从她的态度就能判断出某些问题来。
    “放着不管吧，去下一个世界，没有门的话，只凭我的力量也能办到。”
    凌泽害怕么？怕。但是他就是不想走，不是因为和天草式大家的羁绊，不是因为不愿看到菲露娜力量过分消耗时的惨状，只是因为心里有一种执念，一种这件事必须由他终结的执念。
    “村民的撤离情况现在怎么样？”
    并没有理会菲露娜，凌泽把视线转向了建宫。
    “这个怎么说呢，”建宫无奈地摊开了手，“因为‘那些人’的‘帮忙’，疏散工作好像变得更麻烦了。”
    房间中的三人一时无语，怎么说呢，“那些人”是神裂从某个大型教会请来的外援，考虑到这次事件的影响范围远远超出了天草式所能布置的人手数，她不得不采取了这种方式。可能是语言、行为方式等原因，“那些人”在前线疏散村民的任务反而没有天草式做的好，有人甚至在“怪物”袭击村落的时候主动出击，结果显而易见。
    “我已经等很久了，你们商量好了么。”
    门被打开了，随着一道带着莫名钝重感的女声传来，一个有着狮子鬃毛般蓬松凌乱的金发、巧克力色般褐色粗糙肌肤的女性走进了房间。
    雪莉·克伦威尔，英国清教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成员，穿着破破烂烂的哥特萝莉风礼服的奇怪女人，据说还是个艺术家，在接到上头的援助命令时似乎就在最近的一座大城市里进行艺术活动，擅长卡巴拉术式，攻击以召唤出的石巨人为主。
    “我去目标地点进行第三次阻击，虽然有问题，但村民的疏散就交给“那些人”吧，建宫你和其他人任务只有一个，转移天草式总部。”
    神裂将染红的外套丢在地上，向建宫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不论这次出击的成败如何，天草式的总部都不应该在这里了。
    “不用我去么。”
    雪莉·克伦威尔带着颓废的表情注视着神裂旁边的空气，房间中其他的两人直接遭到了无视，她用她那极具特色的嗓音陈述了一个问句，就像是一个懒散的人硬是要执行自己懒得做的事一样。
    “最好不要放松警惕，对手比你想象的要难缠得多。”
    神裂并没有在意雪莉的无礼，大国大教会的魔法师们很多都有着“特别”的个性，这不归她管，她的一切注意现在只能集中在一个目标身上。
    “好吧，既然圣人都这么说了，”雪莉的嘴裂开了，她的双脚慢慢悬浮起来，话语中带上了一丝兴奋，“希望我碰到的传闻中的‘食人鬼’，能满足我的好奇。我倒想看看她和传说中那些只吃尸体的丑货有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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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黑骑士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唯闪！”
    利刃出鞘的声音一闪即逝，随着神裂手中的七天七刀再次入鞘，敌人的躯干瞬间炸裂。看不见斩击何时接触到目标，甚至连长刀在什么时候出鞘，什么时候入鞘都不清楚。仅仅只是一击，便将之前难以割裂的鳞甲轰的粉碎。
    敌人是曾经名为“神代利世”的巨大怪物，如今完全由那身恐怖狰狞的外壳所驱使。
    赤红色的粉末在空中飞舞，怪物咆哮着震裂了束缚她的土地，因为左侧的躯干完全消失，庞大的身体经受不住平衡破坏的冲击倾倒在地。
    “哈，这就是圣人的力量么。”
    神裂的旁边，一个有着狮子鬃毛般蓬松凌乱的金发、巧克力色般褐色粗糙肌肤的女性兴致索然地看着前方。看着仍在地面上挣扎着想要反击的怪物，她懒散地从衣袖中取出了类似白色粉笔的东西，一种特质的油蜡笔，一种用来绘制魔法阵，控制某种东西的魔法道具。
    “艾利丝！”
    大地在颤动！宛如挤烂硬壳塑料般的嘎吱声响起，地面出现了裂纹，紧接着泥土、碎石、不知名的金属物质纷纷簇拥在一起，仿佛有双看不见的大手正在捏着泥人，不消片刻，便出现了一具体型毫不逊色于怪物的巨大石像。
    雪莉・克伦威尔，英国清教特殊部队“必要之恶教会”所属的魔法师，最常用的战争魔法是：石巨人。
    “干掉她！”
    钝重感十足的女声，此刻却充斥着粗野和狂暴，雪莉举起握住油蜡笔的手，以施展拔刀术一样的速度在空中横向一划。
    轰！只是奔跑最初的一个踏步，石巨人的脚下却传来了大地的哀嚎，在地震般的强烈震动之中，石巨人的右臂弯曲着收在身侧，然后准确地向着目标打出。
    这是天降陨石一样的重击，丝毫不差地击中了怪物刚被炸裂的“伤口”，怪物破损的躯壳再次受到重创，就在一般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耳鸣眼花的剧烈冲击之中，“伤口”扩大到了胸口。
    “你的魔法太影响别人了。”
    神裂淡淡地开口，她的手轻抚着令刀七天七夜，注意却全都集中在怪物胸口露出的东西之上，那一个紧闭双眼的紫发女人，身体完全被包裹着，就在像是融合在怪物体内，身上布满了似鳞片又似岩石的奇怪物质。
    “哈，怎么，你还想救这只‘食人鬼’？”
    雪莉嘲讽地笑了一声，她看了神裂一眼，心中的不以为然更甚之前。有着然常人无法企及力量的圣人，即使在艾利丝震击地面时依然平稳直立的圣人，一次又一次地放跑了残害人类的怪物，还说什么影响别人。
    “别说笑了！圣人！”
    手中的油蜡笔迅速划下，雪莉的手指狠狠按住了油蜡笔的侧面，随后向上一抬。
    巨兽之间的战场卷起了暴风，接到了指令的石巨人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扼住了怪物的脑袋，咯吱咯吱的关节声响起，怪物就像彻底死去了一般任由其举到了空中。
    神裂闭上了眼，她的表情和无风的湖面一样平静，没有人能读出她此时的真正想法。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巨响炸起，一共九道，石巨人的身上扬起了烟尘，隐约可以看到九根粗大的触手隐没在其中，那是它手中扼住的怪物，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该死的！别发呆了！艾利丝！”
    雪莉紧紧握着油蜡笔，手在空中不停地挥动着，一道一道的指令下达出去，石巨人悍不畏死地与怪物交战。
    然而无惧痛苦无惧死亡的石巨人却输了。
    赤红色的粉末混杂在烟尘之中，就在石巨人显露出缺失了脑袋的残破身躯，就在雪莉抓狂地怒吼着，飞速地描画着石巨人重生的魔法阵，就在怪物嚎叫着不断修复着自身的时候，神裂出手了。
    一点反应都做不到，怪物甚至还在向石巨人挥出她的触手，一刀、两刀……区别于最早在她身上炸裂的斩击，接下来的每一刀，都是贯彻着连灵魂都能切开的锋锐。
    “怪物”被消灭了，彻彻底底地化作了尘埃，失去意识的“食人鬼”从半空坠落，迎来了一位圣人贯彻决心的最后一击。
    突然，时间静止了，虽然只是0.1秒都不到的时间，但一切都不同了。
    斩击消失了，连同附加在之上的魔力一起消失了，连残渣都感觉不到，宛如“死去”一般。
    不，魔力正在被吞食。
    天空暗了下了，堆积的云层不断旋转，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在漩涡的下方，过去的“食人鬼”正静静地悬浮着，丝毫无损。某样东西在她的身上苏醒了，慢慢地脱离了依附状态，它疯狂地吞噬着周边的一切生命力，花草枯萎、万物凋零，就像隆冬提前到来。
    魔力，在被提炼之前，就是储存在人体中的生命力。
    “哎呀呀，这是哪位魔神想要毁灭世界么？”
    伦敦的圣乔治大教堂，灰蒙蒙的光线透过顶端的彩绘玻璃照进大厅，就在大厅的中央，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笑嘻嘻地看着窗外。也许是教堂的修女，但她身上的米黄色修道服却与圣职人员的规定格格不入，一头难以估量长度的金黄色长发垂在身后，自延伸到脚踝的高度被往上折，在回到后脑勺的高度后以巨大的银色发夹固定住，接着又往下折，一直垂到腰际附近。
    “虽然把‘那个’也派过去了，但只是未成品的话，估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少女”的表情没有一点沉重，仿佛窗外末日降临般的景色只是电影中的特效，轻松，甚至是好奇满满。
    梵蒂冈的圣彼得广场，在离中心点稍远的喷水池旁，一位身穿豪华礼服的老者抬头看着天空的异象，神色凝重。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穿蓝色高尔夫球装的高大男子，他神色平静，似乎不会感到任何压力。
    “需要我去现场侦查一下么。”身上散发着沉稳气息的高大男子淡淡地说道。
    “不用，”老人叹了口气，道，“我已经让‘灾难’附近的人时刻注意事态的变化，如果真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情况，你去了也没用。”
    话止于此，两人不再言语。
    位于东京西部的学园都市之中，一座没有窗子大楼里，某个房间，无数大大小小的屏幕正在播放着外界各处的画面。房间中央是一支直径四公尺，全长超过十公尺的巨型“试管”，里面灌满了红色液体。而就在这支“试管”里，一个身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类，头下脚上地漂浮着。无法用确切的词语去描绘这个人类，像男人又像女人、像大人又像小孩、像圣人又像罪人，是将自己的所有生命活动，全都交给机器代为执行的人类。
    “似乎是比你预想中还要有趣的东西呢。”
    发出声音的不是试管中的人类，同样不来自于任何机械，房间中没有其他人类存在，连生物也没有。
    声音来自天堂，亦或是来自地狱。
    “有意思，不过没有写进计划的意义。”
    试管中的人类回应了那个声音，但他的视线却并没有从房间中最大的一块屏幕上移开。
    屏幕里只有杂乱的雪花点在闪动，但是它最后的画面却让人印象深刻：
    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下，黑色的骑士，伫立于大地。
    那是什么？用的是哪种魔法？完全无法理解。
    神裂抱着虚弱不堪的雪莉，看着她的右手，干瘪、枯瘦，简直不像是拥有生命。
    黑骑士跨坐在同样漆黑的战马之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托着天平，没有移动、没有声音，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死物。
    就是这样的死物毁灭了周围的一切。大地荒芜、寸草不生，片刻之前还无比威武的战争巨像就像是被放置了成百上千年，龟裂、风化、化为尘土。
    没有任何一种魔法能作用在黑骑士身上，只要有一点魔力沾上它的铠甲，一种诡异地力量就会跗骨之蛆一样追踪到施术者，放出型的魔法还好，只是单纯的被“吃”掉，但需要术者持续放出魔力控制的魔法就不妙了，这种诡异的力量会以极快的速度顺着魔力链接“咬”向术者，直至术者的生命力被彻底“吃”掉。
    “吃”，一个字就可以形容黑骑士的力量，这片大地上每有一丝生命力被吞食，黑骑士的气势就会增强一分。
    完全无法匹敌，连接近都无法做到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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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意外的访客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对受遗弃者伸出救赎之手”，这是天草式女教皇神裂火织所奉行的行为准则。或许因为这点，让她变得有些爱多管闲事，但天草式的众人却由衷地尊敬她，并努力跟随着她的脚步前进。
    “五和，最后一波村民就交给你了。”
    又是一波村民被送走，天草式的总部再一次变得清净下来，后勤人员已经大部分撤离，所有的木质建筑都被清空。
    建宫斋字独自一人执行着转移总部的命令，不论是宿舍还是道场，只要是木质建筑，仅仅一个拍手的动作就能完成。天草式的术式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建筑在转眼间变成了薄薄的纸片，所谓的转移就是这么简单。
    “喂，那边那个小个子，你都吃了多少东西了，赶快离开食堂，我这边要收拾了！”
    行进到食堂，建宫突然听到了从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刚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见一名修女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大概十岁出头的样子，这位修女就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女姿态，她的个子娇小，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的修道服，不过与传统的黑色修道服不同，她的这件是纯白色的，并且在每个角落都有金色的刺绣，看起来非常豪华。
    “真是的，我还没吃饱啊，不开心，你们东方人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嘛。”
    似乎是认出了建宫的身份，年幼的修女嘟囔着向他抱怨起来。而建宫却有些发愣，他好不容易才想起了这位记性超好的吃货客人，两人最多也就是在人员大转移的时候见过一面，她是在神裂出发后来到总部的最后一名外援，与她一同到来的，除了似乎是护卫的两名魔法师，还有一个神态高傲的绿头发少年。
    “哼，你们都是坏人，奥雷欧斯，你说是不是。”
    果不其然，随着少女的话落下，一个穿着纯白色西服的绿发少年从食堂里走了出来，他手中还拿着个开过的罐头，一脸无奈地将它递给少女。
    “哇，罐头被打开了，奥雷欧斯大好人，我最不擅长对付这个东西了。”
    仿佛之前的不满全都是浮云，少女的心情顿时大好，她开心地捧着罐头，直接举起来咕噜噜地倒进嘴里。
    “慢点吃啊，茵蒂克丝，我们又不急着走。”
    “茵蒂克丝？”
    凌泽在想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他刚才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十万三千本小黄书的名字？但当他来到食堂门口，看见正站在建宫面前大战罐头的白色修女时，总觉得这个世界哪里出了问题。
    “呜，头好疼。”
    大战罐头的白色修女突然抱着头蹲了下来，凌泽吓了一跳，赶紧向少女跑了过去。
    “你怎么了，茵蒂克丝，哪里不舒服么？”
    比凌泽更快的另有其人，是名为奥雷欧斯的绿发少年，他关切地询问着少女的身体状况，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着溺爱。
    “呜，突然有些头疼，不过现在完全好啦，”茵蒂克丝疑惑地揉着头，用小动物一般的眼神紧盯着手中的罐头道，“难道是吃罐头吃得太猛了？不愧是我最大的敌人。”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无语，不知道这位神经大条的修女到底对罐头有着多大的怨念。
    “啊！天草式的二把手！”
    见到眼前多出来的一个人，茵蒂克丝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然后她又看了眼手中的罐头，在确定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再把视线移到凌泽身上。不过听她的语气，对凌泽的怨念似乎并不比对罐头的差多少。
    “我？”
    凌泽愕然，他指着自己，满脑子都是问号，他什么时候成了天草式的二把手了？
    “对啊！就是你，我清楚的记得你们女教皇发号施令时就是你站在她右边的，就连旁边这个锹形虫头大叔都听你的。不是二把手的话，难道你是女教皇的男人？”
    “噗……男人？”
    “啥……大叔？”
    凌泽和建宫被少女的惊人之语雷得不行，但他们的反应意外地一致，似乎都没有把注意放在重点之上。
    “哼哼，你们什么时候把魔道书拿出来啊，我可是为了这个才过来的。”
    茵蒂克丝的话让在场的两位天草式成员更加迷惑了，他俩大眼瞪着小眼，就像是在互相说着：有么？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会有！有就拿出来！没有怎么拿出来！这么虔诚可爱少女的请求你怎么能拒绝？真没有怎么能不拒绝啊！之类的话。
    而造成天草式“内讧”的少女却在一旁歪着头，以一副天真的表情陈述了一个奇怪的事实。
    “最高主教说这里藏着魔道书啊，而且只要我来了你们就会拿出来给我看的。咦，《第三魔神》，这是……魔道书？我怎么不记得有读过这本书啊？”
    懵，不管是凌泽、建宫还是绿发少年奥雷欧斯，甚至茵蒂克丝都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第三魔神》？魔道书？那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跑到茵蒂克丝脑子里的？
    然而并没有时间让众人思考，因为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就像是风暴降临前的昏暗，密布的乌云黑压压地成片堆叠着，只是看上去就会让人感到压抑。
    “最新命令，撤退！”
    作为茵蒂克丝护卫的两名魔法师突然冲了过来，他们的神色紧张，看上去应该是接到了上层的绝对指令，一点都不像是可以拒绝的样子。
    然而茵蒂克丝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刚才的天真烂漫都只是假象。她怔怔地看着天空出神，眼神空洞，就像是一只失去动力的玩偶。而就在她目光达到的远方，乌云中破开了一个大洞，一道光柱自空洞中直射而下，仿佛是上帝从天堂中派下了他的使者。
    “揭开第三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三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手里拿着天平……”
    茵蒂克丝的口中喃喃着：
    “……《约翰默示录》？不对，是《第三魔神》中的魔法！”
    下一刻，似乎能听见万物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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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收容等级3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为什么没有用！”
    锋锐的斩击划破了空气，以连声音都无法追赶的速度斩向前方，暴风卷起了一路崩裂的碎石，直到最后，轰隆的爆裂声才传入耳中。
    仿佛连世界都能切开的斩击，但却无法击伤它真正想要伤害的目标。
    黑色的骑士伫立于大地，一人一骑皆无生息，其实把他们当做生物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相对而言，他们更像是道具，亦或是一种魔法？
    混合着十字教术式的强大斩击就在接触到黑骑士铠甲之时骤然泯灭，蕴含在其中的魔力就像是被直接吞掉一般完全消失。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激烈的怒吼，神裂手中再次放出了神速的拔刀术，“神之子”的力量被强行引入了每一道斩击，不知道黑骑士的魔法正体为何，那就用不同教义的术式一个个试过去。
    十字教的术式不行的话就用佛教术式！佛教术式不行的话就用神道术式！
    身体在发热，“神之子”的力量并不是人类的身体所能承受的，即使是圣人也不行。
    使用唯闪的后遗症在缓缓侵蚀着神裂的身体，周遭的环境就像是被弹群轰炸过似的残破不堪，但是黑骑士依然伫立着，宛如永恒不倒的丰碑。
    魔法无法奏效，只要是带有魔力的斩击都会被未知的力量吞噬，那就不用魔法，用纯粹的身体力量去斩！
    拔刀的一瞬间，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在悲鸣。
    突然，黑骑士动了，没有一点的预备动作，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地原地消失，可这并不是真的瞬移，神裂能清楚地感觉到恶风袭面，一道黑影就从她身侧擦过，眼睛跟不上，身体的反应亦跟不上。
    “为什么……不攻击我？”
    灌注全身力量的斩击来不及斩出，瞳孔仍然在紧张的收缩着，明明是毫无防备的状态，却没有遭到任何攻击。神裂看着已经出现在她身后百米之外的黑色骑士，眼中的不安愈发明显。
    “你究竟是什么……”
    “该死的，居然在第一个世界就碰到了第三等级的收容物！”
    天草式的总部，如今只剩下了几座石制的小亭子，凌泽就坐在其中一座的石椅上，等着神裂的消息。
    “第三等级？”
    菲露娜的话让凌泽楞了一下，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笔记本中记载的收容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每次细问都会被一句“老娘不知道”顶回来，抱着好男不跟萝莉斗的想法，他选择了放弃。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事到如今，可能就连菲露娜自己都觉得要瞒不住了吧。
    “就是收容等级3的收容物啦。”菲露娜的声音里充满着各种不满，对她自己、对凌泽、对这个现实，也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收容等级3，她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之前封印的那个编号676不是标注为等级2么，它属于危险的等级，因为可能对所在世界上的人类产生恶意，并且会主动袭击人类，所以说它危险也没错。但收容等级3就不同了，位列最高收容等级的他们是属于‘灾难’的级别。”
    按照菲露娜的解释，第三等级的收容物不论自身有没有意识、有没有恶意，只要一出现，就会有引发灾难的危险。可能是隐性，可能是显性，可能是立即爆发，也可能隔个数百上千年再爆发，没有人能预料这些东西的“爆点”在哪，正是因为未知，他们尤为危险。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第三等级的收容物绝对会对笔记本的持主产生极端的恶意，所以，他们应该是持主一直都需要避免相遇的存在。
    好在这些等级3们也并不都是无敌的，有的收容物虽然异常强大，但是持续时间不长；有的收容物虽然能毁灭世界，但同样也会被世界毁灭；有的收容物虽然无法被完全封印，但却有着明显的弱点，可以被破坏。所以一般的笔记本持主遇到了它们，只要努力躲藏就没问题了，离开它们所在的世界更是能一了百了。
    除了异次元之门，收容物不可能自主穿越世界，哪怕是拥有智慧的存在也不行。他们只会被偶尔降临在身边的异次元之门拉走，成为“异物”之一，又或者通过附身原本所在世界的“土著”，连同“土著”一起穿越。
    “之前是看不出来，但能引发这样的天地异象，确实是收容等级3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即使在地球的另一侧，应该也是这样的景象。”
    天空中的乌云一直都没有消散，只是先前远处的那道通天光柱消失了。凌泽有些担心，甚至连菲露娜的某种转变也没意识到，神裂已经出发很久了，她的的目的正好就是那道光柱降临的位置所在。
    敌人的力量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也许与这个世界中《约翰默示录》的第三封印有关。
    茵蒂克丝这个打酱油的修女真的只是露个面就退场了，凌泽甚至不知道英国清教为什么要派她来，可她临走前的话一直让凌泽耿耿于怀。她莫名其妙地记录了《第三魔神》这本异世界的魔道书，也根据眼前这幅世界末日降临前的景象，判断出了敌人力量的出处。
    但也仅此而已，不说盒子之内的酱油修女无法解读盒子之外的魔道书，即使知道了应对方法，盒子外面的力量可以作用于盒子里，但盒子里的人却无法根绝盒子外的力量源头，也就是说，无法阻止。
    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应对之法同样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别再犹豫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菲露娜的叹息似乎远远超过了往日。超过往日？菲露娜之前有叹息过么？一个奇怪的念头在凌泽的脑海里闪过，但想要抓的时候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他只能把注意放在眼前，他不是不愿离开，只是有些放不下。
    “如果我走了，那个收容物还会继续袭击人类么？”
    “我不知道。之前那个等级2可能，不过按照你的记忆，她同样可以以尸体为食，但现在出现的等级3既然已经引发了各地的异象，那它一定会在这个世界造成灾难级别的后果。”
    “可恶，不是说主要目标是我么。”
    “没错，你是主要目标，引发灾难是它的次要目标。”
    菲露娜的话意外的沉重，如果凌泽只把自己当成一个穿越者，一个过客，收容物与他无关，世界的灾难亦与他无关，可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明明就是一片茫然毫无想法，但脚不愿意挪动，头不愿意点下，声带也不愿意发出“我要离开”的振动。
    凌泽的选择，仿佛根本不是他的决定。
    “真是的，你果然没变，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个样子。”
    若是可以看到菲露娜，估计她是在摇头吧。凌泽忽然没有办法将她与一直粗言粗语的那只小痞子联系在一起，但她的话冲散了这点，将凌泽的思维转到了另一块地方。
    “菲露娜你果然认识我吧，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得到笔记本之前的凌泽一直生活在现实里，他理应不认识处于“幻想”中的菲露娜，笔记本才是打破现实与幻想壁障的利器，在此之前，那就是绝壁。不过这一世的记忆里没有，那上一世呢？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如果我说你的记忆缺了一块你信么？虽然即使在那一块里也没有我罢了。我们并不认识。”
    “今生不识，那就是前世。”
    “可笑，你居然相信前世，真怀疑你哪天溺死在幻想里。”
    “我现在不就在幻想中么。”
    极为破坏气氛的一问一答有些惹人发笑，凌泽和菲露娜确实也都笑了。不远处的建宫斋字还在紧张兮兮地处理着最后的事务，但就是这一座小石亭里，一个人笑得莫名开心。
    “菲露娜，要是你一直这样多好，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但凌泽的一厢情愿只得到了一声嗤笑。
    “好了，死虫渣，如果你决定离开，记得告诉我，我的力量还能再救你一次。”
    “别啊！怎么又回来了！”
    凌泽在惨叫，天空依旧昏暗。
    黑骑士又一次“瞬移”了，但神裂却没有一点阻拦它的意思，很可笑，她的身体因为此前的“试探”已经快要达到极限，而“试探”的结果仅仅就是它不会主动攻击而已。所以在没有找到对付黑骑士的方法之前，神裂不会主动出击，她还有别的事要做，还有一个人需要解决，就在眼前的大坑里，不，她不是人类，而是名为喰种的“食人鬼”。
    !!
第二十三章 收容与复本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我回来了。”
    时间是下午5点，如果是正常的天气，此时应该能看到夕阳。
    因为雪莉在半路上接到了上头的指令，即使身体仍然虚弱，依然直接离开了。回来的只有神裂一人，阻击没有成功，但她却带回了一样“东西”。
    “神代利世？你没有杀了她么？”
    凌泽有些惊讶地看着被神裂放在地上的紫发女性，她并非人类，而是以人类为食的特殊物种。喰种，并不属于魔禁世界的外来物，利世更是有着“大喰”称号的棘手存在。然而她此时只是安静地沉睡着，一块破烂的布匹遮盖住了晶莹的肌肤，怎么看都与“危险”、“有害”这些词语无关。
    神裂是有着绝不杀人的行为准则，但凌泽相信，她不会因为怪物具有人形就下不了手。
    “我出手了，但没有成功，似乎有某种力量在保护她。”
    某种力量？凌泽有些无语，他觉得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比他穿越过来一两年中发生的还要多，而且每件都让他糟心，每件都让他不爽，每件都让他身心俱疲。罪魁祸首不就是某种力量么！收容物的力量。
    “是因果力在保护她。”
    菲露娜也变得有些奇怪了，原本一字千金，还字字带脏的她现在居然会耐心地将一些“奇怪”的知识解释给凌泽听，就像是放弃了隐藏，有问必答。不过这样正好，凌泽也打算在这次的收容等级3事件之后，好好跟她聊聊。
    按照菲露娜的解释，被因果力保护是某些重要“土著”的特权，因为原世界仍有因果缠绕在他们身上，甚至有的因果只能由他们去解决，所以在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前，无论受到多重的伤，他们都不会死亡。当然这个保护也有限制，举个例子，若因果的两端仅有两人，一人穿越到了其他的世界，他受因果力的保护，但如果原本世界的另一人因为死亡等原因中断了两者的因果，那因果力的保护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当然了，一对一的因果一般少之又少，很多情况下都是一对多的关系，所以穿越到其他世界的“土著”除非被时间的力量掩埋，他们基本不会死亡。而这些重要的“土著”在知情者的口中，统称主角。
    “女教皇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建宫斋字远远地跑了过来，打算将手中的的一叠纸交给神裂。天草式的总部已经在这块土地上彻底消失，在找到下一个落点之前，天草式的女教皇在哪，总部就在哪。
    “建宫，你们陷阱准备的怎么样了？”凌泽突然开口。他一直都在考虑如果神裂阻击失败该如何，因此与建宫商议利用这块“废地”布下陷阱，作为最后的防线来解决“天灾”。
    “基本都好了。不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可恶。”
    “放轻松，建议，只是建议嘛，你不也觉得可行么。”
    神裂似乎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什么，她让建宫把那叠纸保存好，自己却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先前回来的地方。
    “你们可能白准备了，那个东西魔法对他完全无效。”
    冷静地说出了让凌泽和建宫难以接受的事实，十字教、佛教、神道教……只要是天草式研究过针对术式的教会，能够运用的术式神裂都尝试了，“天灾”一般的黑色骑士，就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摇了摇头，神裂把视线转到了地上的女性身上。“现在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处理她吧。”
    “简单，直接封印吧。”
    凌泽大大咧咧地掏出笔记本，然后将它放在了神代利世的身上，随着一道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响起，骤然喷出的锁链震住了在场的其他两人。
    “刻印，录入编号1001，封印执行。”
    笔记本落地，原来地上的紫发女性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这是什么啊！”
    相对于建宫的大惊小怪，神裂就表现的十分“自然”了。她只是嘴角微微颤动着，“萌萌”的大眼睛盯得凌泽好不尴尬。
    反正菲露娜也没说过封印收容物的过程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凌泽也早就找好了借口，于是顺理成章地把所有的锅都推给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古大叔。什么古大叔的神秘身份啊，什么古大叔的艰巨重任啊，什么古大叔的接班人啊，总之就是把这位古大叔说成了一个肩负拯救世界重任，不断封印收容物的伟大英雄，而凌泽，则是他的接班人。
    “这么说，只要用它就能对付那个黑骑士了？”
    神裂翻弄了一下凌泽递给她的黑色笔记本，满页的空白让她迷惑不已。也不知道那位古大叔到底在神裂他们心中是什么样的形象，凌泽漏洞百出的话他们居然全都相信了，虽然看起来对收容物这种特别的东西还要再消化一段时间，但却不影响针对现在的问题，提出解决方法。
    “那也只能是当我们击败了它的时候。”
    凌泽叹了口气，封印收容物的过程简直就像是在捕捉口袋妖怪，满体力封印不是不可能，但几率小得连欧洲人都触发不了，除了一些自愿被封印或者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收容物，一般的收容过程就是：干掉他，封印他。
    刚准备将手中的笔记本还给凌泽，神裂却惊讶地发现她的手里又多出了一本同样的笔记。
    “咦，复本生成的功能居然激活了！”
    就连菲露娜都有些惊讶，在打开另一本笔记之后，其扉页清晰地显现出两行字：
    持主：凌泽，
    复本所有者：神裂火织。
    几乎拥有原本所有的功能，甚至还能依据神裂“机械白痴”的特性自动去除了所有带科技感的部分。神裂在凌泽的指导下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笔记本，但当她把视线移到原本上时，却仍然看不到一点文字。
    “复本持有者只能看到自己所有笔记本上的信息，除了所有者的相关信息，所有的复本内容都是一样的。”
    菲露娜并不清楚笔记本复本的生成条件，但她却可以肯定，复本同样可以封印收容物，并且在封印之后会自动转移到原本之中。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复本，至少建宫就不行。凌泽又尝试着让其他的几位天草式成员接触了笔记本，但全都失败。看来在神裂身上，有着其他人都没有的特殊因素。
    “如果按照阿泽你说的，黑骑士是一定会引发天灾的等级3，那我们一定要阻止它。”
    深吸了一口气，把大量的信息塞进脑子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不过握着手中的笔记本，神裂忽然有种重担在肩的感觉。
    “其实我们也是可以跑的，估计现在火织你也能……”
    “你想跑么！”
    凌泽吓了一跳，他只是想把一般遇到收容等级3的几种选择罗列一下，没想到神裂的反应有这么大，难道是因为之前编造的那些话，神裂竟把所谓的“拯救世界”当成了自己的责任？
    “不是吧……”
    捂着额头向神裂“认真”表明了他早已做出的选择，凌泽的嘴角却无意识地微微上翘，他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虽然知道收容物，但从未想要主动去寻找，主动去封印，而今天，在即将到来的“天灾”面前，他居然有了一位想要拯救世界的伙伴。
    莫名的，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真是的，我可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啊。”
    凌泽笑着，似乎天空中的乌云也不再压抑。
    “笨蛋……”
    菲露娜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似乎天真的也只有凌泽而已。
    !!
第二十四章 圣女之歌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太简单了，是想得太简单了。
    当黑色的骑士终于出现在凌泽面前的时候，亲身体会到那一种无从下手的绝望感，他才正真明白为什么第三等级的收容物会被称为“天灾”。
    就算早早地做好心理准备，沉重的打击感依旧让人心情沉重。
    提前设置的陷阱全都失去了作用，不说攻击到敌人，甚至在触发之前就变成了废物。
    黑色的骑士虽然没有做出一点动作，但它周边的一切都会被“吃”掉，魔力被吞食，生命被啃咬，然后化作力量汇入它的身体。
    大地龟裂、草木凋零，活物在瞬间消瘦，最后只剩下干瘪的躯壳。
    距离黑骑士两米的范围，根本就是死地。
    “躲开！”
    神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但她并不是让凌泽躲避敌人的攻击。
    一道斩击自凌泽身后飞射而出，不同于混合着对宗教魔法的杀神术式，神裂的这一刀仅仅只是她平日练习无数次的基础拔刀术，可就是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却灌注了将近八分的圣人之力，“神之子”单纯的身体力量，由神裂火织这名人类一刀挥出。
    斩击预料之中地击中了黑骑士，就像是切纸一样切开了它的铠甲，铠甲中是灰蒙蒙的一片空洞，除了不断翻滚的灰色烟雾什么也没有。
    没有怒吼，也没有哀嚎，漆黑的骑士就像是死物一样跨坐在它的坐骑上，铠甲被切开，右腕甚至因为重力的影响垂落在地面。然而就是这样的状态，黑骑士却动了，握住缰绳的左手轻轻一抖，接着漆黑的战马缓缓向前踏了一步。
    “小心，它的攻击又来了！”
    一片灰色的烟雾自铠甲中散落在地面，紧接着盘旋而起，化作一道利箭射向神裂。
    “休想！”
    说话的是凌泽，做出闪避动作的却是神裂，而她只是稍稍向右后方挪了一步，便让凌泽挡在了身前。
    灰色的利箭直接击中了凌泽，震散的灰色烟雾落在了地面，地面瞬间开始龟裂，沾草草枯、沾花花败，在吞噬了又一片土地的生命力后，灰色的烟雾再顺着地面钻回黑骑士的铠甲。
    “果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么。”
    凌泽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攻击里缓过劲来。不过他的身上却没有一处损伤，连衣角也没有破碎。这是凌泽的超能力，连他自己都摸不清具体的能力为何，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物理攻击就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此时的战场上，己方只有神裂和凌泽两人，天草式的教众都已撤离，本来就连凌泽也不能留下。在得知黑骑士的首要目标就是笔记本的所有者时，神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独自迎战，但凌泽却是以自己的意志留了下来，他的理由很充分，让神裂无法辩驳：
    神裂的战力并不是无限的，她需要一面“盾”来省去不必要的消耗。
    事实也确实如此，与黑骑士正式交战的几个来回，凌泽发挥的作用比预想的还要好。
    “说起来，现在的我是站在你的前方么。”
    看着漆黑的铠甲修又一次复如初，感觉自己除了静静地站着什么也做不到，凌泽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愿望实现了。”
    似乎是因为连续几次的攻击都没有起到效果，黑骑士突然违背了一直以来的被动攻击状态。他将右手握着的天平丢向空中，随着胯下的战马化作灰烟消失，天平的一侧出现了一匹马。重力打破了平衡，当战马一侧的托盘降至最低点的时候，天平的另一侧则出现了一把灰色的单手剑。
    下一刻，空中的天平碎裂，包括天平上的一切都碾成了灰色的烟雾。
    “糟糕！”
    神裂一把抓起凌泽飞速退开，刚刚站稳脚步，就看见原先所在的地方，黑骑士自空中闪现，然后一剑刺入大地。
    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但是被黑骑士刺中的土地却在瞬间风化成了沙地，由灰雾变成的单手剑随意地握在手中，然后挑衅般地指向了神裂。
    “抱歉，接下来就不是阿泽能踏足的领域了。”
    收起了战马和天平的黑骑士仿佛被赋予了人性，头盔中红芒一闪，不再从四周吞食生命，倒像是个渴望激斗的狂战士，野兽一般屈身冲出，空气中产生了音爆。
    轰！不是金属相击的清脆鸣响，爆破一般的巨响自神裂与黑骑士武器相交处炸开。
    “呃啊啊啊！”
    全身的肌肉都在报警，身体里传出的咯吱声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由骨骼传达到耳中。大脑的指令强制送给了手臂上的肌肉，伴着脚下土地的崩裂，神裂的七天七刀逐渐压过了黑骑士的灰剑。
    铮！长刀出鞘的声音骤然响起。被一道银光斩飞的黑骑士在空中翻滚两圈落地，没等第二道斩击击出再次袭向神裂。
    爆破声又一次响起，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没有魔力、没有异能，单凭身体力量的交战却在战场上卷起了暴风。
    暴风卷起的碎石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在凌泽身上，刺痛折磨着全身的痛觉神经，然而他却没有移动半步。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兴奋，他的双拳死死地攥着，因为他只能站在战场的边缘。
    确实，眼前的战斗并不属于凌泽，甚至不是一般人类能涉足的领域。但看着重要的伙伴在与强敌交战，自己却无能为力，想到先前所沾沾自喜的“作用”或许在别人眼里连屁都不是，无力感就灌满了整个肺部，让他无法呼吸。
    “你想要踏进这样的世界？”
    就像是握住溺水者的有力手臂，熟悉却又陌生的成熟女声忽然在凌泽耳边响起。
    “你想要变强？”
    是菲露娜的声音，但却如同虔诚的祷告者一般不断向凌泽询问。
    “你确定？不后悔？甘愿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一次次的询问不断在脑海里震荡，伴着虔诚的祷告声竟渐渐融成了一支圣歌，无法理解的语言、无法理解的曲调，是只需听到边角就能看见耀眼光芒的圣神之歌。
    “我明白了。”
    菲露娜的声音消失了，但凌泽耳里的吟唱声却愈发响亮。歌声洗涤着灵魂，肺部的无力感被彻底清除，凌泽的拳头松开，身体似乎能随着他的意志进入任何领域。
    而就在此时，战场中的激斗亦分出了结果。
    不知何时布满战场的钢线缠住了黑色的骑士，但就在神裂面对骑士全神贯注地做出拔刀姿势时，一道黑影自骑士的背后生长出来，随后遁入地下，出现在神裂背后。
    黑骑士轻松地脱离了神裂的所有布置，而神裂，似乎在下一刻就会丧命。
    凌泽睚眦欲裂，身体越过了思维的束缚，一步一步地奔向他本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仿佛能感觉到时间在手指尖流过，世界被放慢了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先于黑骑士的偷袭来到神裂身后，先于黑骑士的攻击凝聚出武器。
    能看见！
    凌泽能看见黑色的骑士一点一点地从地下浮现，能看见它一步一步的走来，能看见自己握着某种神奇力量凝聚成的光剑，能看见他横档在胸前的光剑即将档下黑骑士的一击，能看见……
    “笨蛋……力量不是这么用的啊……”
    脑内的圣歌中忽然吐出了一道叹息。
    黑骑士抬起了持剑的右手，然后挥下。
    “为什么……明明挡住了啊……”
    凌泽的眼前一片血红，手中的武器瞬间破碎，右臂与右肩彻底分离。
    “算了……你的代价确已收到。”
    圣歌的声音灼烧着大脑，甚至盖过了断臂之痛。
    黑骑士的灰剑刺向了凌泽的胸口，但却被一本黑色的笔记挡住。
    名为DNote的黑色笔记本，带着凌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光彩悬浮在空中。
    “管理员权限确认，执行编号#009解放程序，代号：圣女。”
    歌声骤然消失，就在凌泽渐渐模糊的视线里，身着银色铠甲的菲露娜出现在了笔记本之后。她的手中握着一杆旗帜，两米左右的长度与她娇小的身体一点都不匹配。
    “笨蛋……”
    又是一声叹息，菲露娜将手中的旗帜插在了身侧。炽热的火焰在旗帜下燃起，火焰之中跨出了一道虚影。
    那是与菲露娜截然不同的成熟女性，漆黑的铠甲包裹着曼妙的身体，一头银色的长发在火光中散发着别样的光辉。
    “嘁，难看死了。”
    却是发自内心的嘲讽，虚影般的女性不屑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凌泽，然后对同样漆黑的骑士伸出了手中的剑。
    “咆哮吧！吾之愤怒！”
    下一刻，天地被火海吞噬。
    !!
第二十五章 魔神的遗产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身体的知觉还在，甚至连记忆中被斩断的右臂也依然与右肩紧紧结合在一起。
    凌泽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但痛觉并没有让眼前的景象消失，反而像是在提醒他要面对现实。
    这里并不是与黑骑士交战的地方，也不是天草式所在的地方，甚至连地球都不是。
    脚下踩着的是惨白的沙地，而放眼望去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大海。一轮暗月静静地悬挂在天空中，灰暗深邃的光芒洒遍了这片空间，不像是阳光照耀下的明亮，亦不像是月光笼罩下的皎洁，可就是这本该掩盖一切的黑色，让眼前的这片区域清晰可见。
    如果不是梦境，那这里就是异域。
    无法呼唤到任何人，也没有别人，这片空间一片死寂，唯有黑色的海面上偶尔会传来一些声音：细碎的低语、彷徨的诅咒、绝望的呼号……总之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太过在意地去听，也只会让人心生烦躁。
    “喂，契约者，你究竟还要在大门口发呆到什么时候！”
    忽然的招呼声吓了凌泽一跳，他四处张望，可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里！哎，就是你看到的那片海，那不是海，是门！赶紧进来，你的时间有限。”
    门？愣愣地看着海面，凌泽的脑袋里闪过无数的问号。他试着用手去触碰海水，却意外的没有感觉到水流的触感，倒像是某种浓稠的气体，看成流体也不奇怪。
    看来除了走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凌泽不愿意继续待在沙地上，虽然感觉不到饥渴，但寂寞的感觉实在让人受不了。咬了咬牙，他一脚踏进了“海面”，“海水”随着他的移动慢慢没过肩头，耳朵里那些杂乱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强行让自己不去理会那些杂音，凌泽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猛地将头浸入“海面”。
    睁开眼时，见到的又是一副新的景象：
    位于“海底”的巨大牢笼，为的只是囚禁一位18岁左右的少女。
    “别看了，快过来。”
    少女的四肢被骨质的锁链紧紧缠绕，但她本人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地随意坐着，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身侧，一身现代风十足的黑色水手服，看起来就像是哪座贵族高校的学生。
    凌泽没有说话，荒凉的沙地、诡异的“海面”、空旷的“海底”，明明应该是属于蛮荒风的巨大牢笼里却囚禁着靓丽的现代少女，他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嘻嘻，等你很久啦！”
    就在凌泽走到牢笼之前的一刻，少女居然欢笑着一跃而起，只一下就跳到了他的面前，洁白的锁链在她身后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却是丝毫没有妨碍到少女移动的样子。
    “请问，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犹豫了片刻，凌泽还是问出了毫无特色的两个问题，本以为会被吐槽一番，却得到了少女爽朗的回答。
    “咱是爱莲，这里是咱的地盘！”
    自称爱莲的少女张开了双手，就像是整个空间都在她的怀中。她笑着，对眼前的外来者发出了真挚的欢迎，欢迎他来到这片神奇的空间。
    “欢迎来到第三魔神的埋骨地，契约者，凌泽。”
    魔神，同样的称呼在不同的世界有着不同的定义，凌泽穿越过的魔禁世界里有魔神，他们被定义为穷究魔法，以致成功将一只脚踏入神之领域的人，而爱莲口中的魔神则并不被这个定义涵盖，不需要进入神的领域，他们本来就凌驾于神，而第三魔神，似乎是更加特殊的存在。
    “说到底也就是个称呼问题啦，他们还叫咱第二魔神哩，搞笑死了，别太在意，别太在意。”
    精致的小手胡乱地在胸前摇晃着，爱莲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在嘴里说出了貌似很不得了的事情，凌泽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手腕上的锁链此时倒像是变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装饰。
    “对啦，称呼什么的怎么都可以啦，咱决定了，以后你就是小泽泽，而咱呢……爱莲酱、爱莲小可爱、爱莲小宝贝……你喜欢哪个？”
    “小泽……泽……”
    感觉额头上的冷汗都快要流进眼睛里，凌泽开始怀疑起爱莲的真实年龄，第二魔神，听起来就像是活了几百万年的存在，但总觉得……有点像小孩子。
    “总觉的小泽泽你在想什么不太好的事。”
    爱莲眯着眼，慢慢把脸凑向了凌泽，然后，她那张青春靓丽的脸蛋便贴在了骨笼的围栏上。
    泪水逐渐在眼中酝酿，爱莲的双手猛地抓住了骨制的围栏。
    “快点吧契约书给咱啦！这个地方实在太无聊了，咱要出去！咱要自由！”
    骨笼里的锁链哐啷啷地响个不停，但是少女面前的阻碍却纹丝不动，她挣扎了一小会儿，好像再次确定了自己无法离开这个牢笼，下一秒立马翻起白眼，坐倒在地。
    “不行了，咱要闷死了。”
    注视着爱莲从女神变为死鱼的全过程，凌泽的尴尬就从没有离开过。少女一直在自说自话自演，可她说的契约书是什么？却一点都没有交代。
    “话说，你说的那个契约书到底是什么啊？”
    沉默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同情心的凌泽选择了开口，紧接着他就看到前一秒还在灰白状态的少女大喊着“复活”跳了起来。
    “来来来，靠咱近一点。”
    爱莲笑眯眯地向凌泽招手，而就在他靠近了骨笼的时候，爱莲的手突然穿过了围栏的缝隙，直接插进了凌泽的胸口。没有疼痛，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感觉，就在爱莲慢慢收回的手中，凌泽看到了一张极为眼熟的羊皮纸。
    “诶，那不是……”
    没错，爱莲手中的就是当初菲露娜胁迫凌泽签字的协议书，他一直都以为那是卖身契之类的东西，结果被卖身的居然不是他？
    “哼，都是那个小婊砸，表面上装着一副圣女的样子，心里可黑了。像咱这样纯洁的小羔羊她都会骗。不过咱现在就自由啦！”
    看着就像得到宝贝的小孩子一样欢呼蹦跳的爱莲，凌泽默默地替她感到悲哀。菲露娜与她的交易内容是什么凌泽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他想知道神裂她最后到底有没有事。
    “交易完了。恭喜小泽泽你成功继承了魔神的遗产哦。”
    指了指凌泽的右手，爱莲乐呵呵地卷起契约书塞进怀里，又在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大大咧咧地向骨笼外面走去。
    咚！一声脆响之后又是一声痛呼，爱莲捂着头跌倒在了骨栏之内。
    “啊啊啊，知道了，咱知道了啦，不就是区区的小泽泽么，”她不满地嘟起了嘴，然后将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笔记本丢给了凌泽，“喏，你的宝贝，还给你。”
    DNote！
    凌泽惊讶地接住了这本让他的人生变得不同的黑色小本本，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正在拆除身上锁链的爱莲。
    “别看了，这也是交易内容之一。”似乎是在为自己能拆掉锁链感到高兴，爱莲耐心地向凌泽解释道，“按照约定，咱会在契约书交还的时候把笔记本的管理员改为契约者，也就是把小婊砸改成小泽泽啦。”
    “等等，你说的管理员……是菲露娜？”
    “对啊。”
    “那她怎么了，对了，为什么她没有出现在这里？”
    凌泽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看到契约书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会不会是菲露娜在折腾些什么，但真得到了结论时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你不知道么？小婊砸……啊啊，虽然咱是这么叫她的，但咱并不讨厌她哦……你可不要误会，咱的名字还是她起的呢。”
    爱莲似乎没有发现凌泽的变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说起来有些寂寞呢，小婊砸说了啊，如果哪天有契约者来到这里放咱自由，那就代表着她的执念已经没有了。”
    “……”
    “可是啊，本来就只剩一丝执念的她，没有执念的话不就是彻底消散了嘛，好奇怪……咦，小泽泽你怎么了？”
    手中的笔记本不知不觉中滑落，凌泽的脑海里只剩下了爱莲说的那句话。
    执念？消散？彻底消散？
    开什么玩笑啊！
    凌泽一点都不想承认他听到的结果，可是菲露娜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说过的，我的力量还能再救你一次……”
    面对漆黑骑士的银色圣女，凌泽似乎看到了她微微摆出的口型。
    “笨蛋……”
    !!
第二十六章 苏醒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咕噜……咕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凌泽在黑暗中感觉到了自己无力的四肢。身体似乎是泡在某种液体里，漂浮感十分明显，不像是水，比水稍稠，但更加温暖。耳边偶尔会传来液体中气泡翻滚的声音，眼睛难以睁开，就像是上眼皮和下眼皮牢牢地粘在一起。
    噗通！噗通！
    这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从无到有，由弱渐强，一次比一次的有力，一次比一次的清晰。
    “哦？你醒了么。”
    凌泽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应该是个男人，但音量很弱，可能是隔着什么东西，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是谁？谁在那里！告诉我，我现在到底怎么了！
    想要大声地提出问题，凌泽努力地张开嘴，却在张嘴的一瞬间被蜂拥而来液体灌进了喉咙。
    “唔……”
    口中吐出了大量气泡，凌泽拼命挣扎，可是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听从大脑的指挥，光是抬起手臂就困难重重。
    要死了？不想死！
    求生的意志让凌泽强行屏住了自己呼吸，可就在他做好了长期无法得到氧气的准备时，他却意外的发现，即使不用呼吸他也没感到任何异样。
    “这么快就适应了么，真是奇怪的体质啊，还是说是能力的原因？”
    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对凌泽能活在那些液体中的表现一点也不惊讶。
    “其实你用口鼻呼吸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使用的这种新型培养液并不会妨碍肺部呼吸。”
    勉强地睁开双眼，凌泽发现自己应该是被泡在一个大型的培养装置之中，透过坚硬的玻璃外壳，模糊中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并不高大，似乎是谢顶，头顶上光溜溜的一片。他伸手在培养装置上操作着什么，只听见嘀的一声，包围凌泽身体的液体逐渐退去，直到最后一滴被排走，培养装置的玻璃外壳也降了下来。
    沉！重！没有了浮力的抵抗，即使是缓缓增加在身上的重力，依然让凌泽站不起来。
    “给。”
    男人的声音变得清晰，凌泽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毛巾，抬起头看去，然后惊讶地张开了嘴。
    “青蛙！”
    “有你这么不尊重医生的病人么！”
    凌泽很悲剧，也深刻认识到究竟什么是祸从口出。一不小心得罪了主治医生，然后被一群护士姐姐一不小心地丢在病床上，再一不小心地用毛巾擦来擦去，他无语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想到自己清白的身体就这样失去了“第一次”，一股辛酸感由内而发。
    冥土追魂，其实在第一眼看到这位主治医生时，凌泽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有着精湛的医术，据说再严重的伤势或疾病都不是他的对手，是号称“不死就能救活”的优秀医疗人员。
    “既然见到了冥土追魂，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学园都市中么。”
    凌泽无奈地笑着，在冥土追魂的记录中，他昏迷的时间长达3年之久，他的记忆中存在着大量的断层。
    他记得自己在与第三等级的收容物交战时失去了右臂，也记得曾在第三魔神的埋骨地中获得了魔神的遗产。不过那场战斗的结果是什么？神裂怎么样了？那时出现在战场的菲露娜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她召唤出来的那道虚影是谁？他是怎么出现在埋骨地之中的？他现在为什么又会在学园都市里？这些问题都没人能够解答。
    身体的状况比凌泽预料中的要好的多，在经过一定量的进食和休息之后，他已经可以下床行走。
    将右手套进借来的白大褂之中，凌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沉默不语：外貌并没有多少变化，下巴上也意外地没有胡渣，只是个子比起三年前要高出不少；身体明显消瘦，可这也是没办法事；整整三年没有修剪的长发被他随意地折叠了几下，用一把医疗用的大夹子夹起，倒也有一种别样的时尚感。唯一变化较大的就是他的右手，从肩膀到指尖，这一只手在凌泽看来根本就不属于他。
    就像是特意放在太阳下晒黑了一样，以右肩的一圈细纹为界，凌泽的整只右臂呈现出一种健壮的黝黑色，手臂上的肌肉也与左边相差甚远，虽然不及那些专门锻炼的型男，但线条和轮廓却堪称完美，隐隐能感受到其中爆发性的力量。
    羡慕？一点都不羡慕。凌泽只想说声呵呵，他虽然感觉现在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就是畸形，才不是什么独身修炼30年得到的麒麟臂来着。
    不过按照青蛙脸冥土追魂的说法，手确实是凌泽的手。这只手是在接回凌泽的右肩后逐渐开始变化的，先是颜色的变化，再是肌肉，最后连凌泽自身的AIM扩散力场都发生了变化。至于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了，就连他也不知道。
    不是没有去研究，也不是因为技术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法研究。针筒刺不破凌泽的皮肤，没办法抽血，剪刀剪不开凌泽的毛发，无法取样。总的来说，暂时没有什么医疗器械可以得到凌泽的DNA信息，甚至连他自然代谢留下的细胞组织都会在瞬间自动失去遗传信息。
    冥土追魂从没有遇见过凌泽这样的例子，只能把缘由归结于他的超能力之上，于是他从外部能检测的地方着手，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凌泽的超能力似乎发生了进化，可以免疫他能采用的任何攻击，然而，它关不掉了，所以连常规的医疗都无法接受，手术、输液，从此在对凌泽的治疗手段中排除。
    “这不就是魔免加物免的免免免体质么！虽然上不了buff，但是debuff也上不了了啊！”
    先是魔免，进化后又多了个物免，虽然没有去证实自己的猜想，但凌泽有种莫名的自信：他好像无敌了。看着自己黑黢黢的右手，凌泽有种感觉，这都是它带来的转变。
    魔神的遗产，其中之一就是这只手臂。如果爱莲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第二魔神没有说错，这只手拥有吸收负面能量，从而安全驱动各种收容物为己用的神奇能力。
    现在想想，这不是很厉害么！收容物就是力量，封印的越多也就会越强！
    如果早点得到这些力量，收容等级3又算个什么！
    如果早点得到这些力量，菲露娜就用不着消失了！
    然而这本身就是个矛盾。
    “菲露娜那家伙，到底自以为是到什么程度啊！”
    明明自己就是个收容物而已，好不容易得到了笔记本管理员的身份，为什么要放弃！
    空空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本黑色的笔记，凌泽咬着牙将它摔在地上。
    就为了让凌泽一无所知地在二次元世界游玩，菲露娜屏蔽了笔记本的大部分功能。
    就为了让凌泽开开心心地和“家人”们生活在一起，菲露娜隐瞒了持主本应该肩负的责任。
    然而该来的还会来，可是在遭遇危机时菲露娜又做了什么？
    获得力量的代价，并不只是凌泽的一只右臂而已。
    “我们熟么，你凭什么这么做！”
    猛地一拳垂在地上，没有受伤，也没有痛觉，凌泽是获得了力量，远超他想象的力量，但是他也付出了代价，是他一口答应的，却根本不想付出的代价。
    “什么执念！什么力量！我得到了力量你的执念就结束了？你凭什么自说自话！”
    愤怒？凌泽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悲伤？凌泽不知道该不该悲伤。他与菲露娜的羁绊到底深在哪里？为什么菲露娜从一开始就要单方面地为他付出？不明白，不理解，纠结的情绪杂乱无章，然后就只能莫名的愤怒。
    “为什么直到消失，我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用尽了身上所有的气力，凌泽大吼了一声，然后就被同样愤怒的护士踢出了医院。
    “不要在医院里大呼小叫，有问题你需要出去发泄。”
    就是这么奇葩的理由，凌泽得到了临时出院许可，不过他本来就打算出去走走，脑子里各种念头相互碰撞着，一直待在病房里也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而且，他想从笔记本中知道更多的事。
    !!
第二十七章 R2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R2！出来！”
    随着凌泽的一声轻呼，他眼前的空气中忽然荡起了一丝涟漪。下一刻，涟漪中探出了一只手，然后，一名年轻的少女静静地踏上了他面前的土地。
    白色的短发，蓝色的眼瞳，头上有蓝白的发饰，这是一位可爱的少女，甚至可以用精致来形容。她身着蓝紫色的厚重大衣，肩上是绿色的披肩，穿戴皮革制的靴子和手套，明明是已经到了夏季，这样一身装扮下却看不到少女流下一滴汗珠。
    “DNote最初原本，自动书记官R2向您报道，持主，有何吩咐？”
    机械感十足的语言从少女的口中发出，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古波不兴的蓝色双眸死死地盯着凌泽。
    奇怪的少女，但更奇怪的是少女身边的路人。没有人因为她的忽然出现而惊讶，也没有人因为她的反季装束而回头，除了凌泽，似乎所有人都无法观察到她。
    无名无姓的少女，代号为R2的少女，凌泽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真实模样，但对她的声音却印象深刻。
    那种清冷的机械音，就是笔记本在封印收容物时报出封印指令的声音。
    “提醒，如果没有必要，请持主选择书记官的挂机模式，当前F能量的储备并不支持长时间启用在线模式，考虑到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建议持主选择F能量容易产生的区域进行采集，检测发现本段区域无收容物反应，建议扩大搜索范围，根据持主当前状态，推荐进行第一类收容物的获取，执行预定计划B3、B6可以让您的行动更具有效率，非正常……”
    “好了好了，停停停！”
    凌泽伸手想要捂住R2的嘴，但手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一股麻麻的触感在指尖环绕，只见少女的身体直接破碎，然后出现在了另一边。
    “警告，因为构成书记官本体的第三、第四、第六、第十一号粒子未采集完全，持主的任何亲近行为都将导致书记官临时投影的崩溃，临时投影无法为持主提供获取资讯以外的服务，持主的任何生理需求在请在书记官本体完成之前自行解决，另外，根据DNote目录检索，第三号粒子位于……”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没有需要！没有需要！STOP！停！”
    好不容易让R2闭了嘴，凌泽就像是连续跑了几千米似的虚脱在路边的长椅上，他也没想到笔记本自带的这名书记官会这么啰嗦，明明声音走的是高冷风，但性格怎么就跟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样呢，不，还不能这么形容，她应该更像是退役的高学历科学家老婆婆。
    越来越怀念菲露娜的存在了，虽然她也不靠谱，说话又粗鲁，但是好歹不会叽叽喳喳个不停啊。
    叫出R2并不是为了欣赏一下她可爱的外貌，更不是为了那什么迷之生理服务，只是为了测试所谓的“F能量”，凌泽选择了危险性最低的一项。
    在知道R2的存在之前，凌泽曾经尝试向笔记本中输入所谓的“F能量”，这个“F能量”也就是凌泽右臂吸收的负面能量，他不知道具体该怎么驱动收容物，于是只能摸索着直接传进了笔记本。结果R2的声音就出现了，笔记本的诸多功能也一个个都呈现在了凌泽面前。
    根据R2的描述，DNote本身就是编号#001的收容物，虽然不是最早出现的第一个收容物，但由于数据库中的编号顺序是按收容次序排列的，因而编为001号。第一任的笔记本持主也即它的创造者一共收容了1000种收容物，但由于不明原因，大部分的收容物都被他解开封印释放到了各个世界。菲露娜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与第一任达成了协议，成为了笔记本的管理员，因为管理员的权限高于书记官，所以基本上笔记本的所有功能都由菲露娜负责。
    在线模式，就是凌泽现在测试的项目，向最为安全的收容物编号#001，也就是DNnote中输入足够量的F能量，就能将其本身的自动书记官R2具现在持主所在的空间，至于把R2具现出来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可能真要等她完成本体之后才能知道。
    “提醒，持主的使命是负责封印所有世界的收容物，请谨记控制、收容、保护三条原则。”
    原则什么的凌泽直接忽略了，他又不是哪个神秘基金会的底层成员，即使不守规矩也不会有谁将他处决，他在意的是现在笔记本真正激活的几个功能：
    1.持主信息查看：显示的是凌泽当前的状态及能力，比菲露娜搞出的那个搞笑版严肃的多，至少就没有什么战五渣不如的评价。凌泽也通过这个功能查到了他现在的超能力，虽然没有类似学园都市的等级评判，但是只是看到它的简述就能感觉其强大——绝对防御，免疫一切干扰正常肌体运作的伤害及状态。
    2.收容物目录检索：如果持主遭遇的收容物属于曾经记录在案的1000种，可以通过这个功能查看到它的所有信息，由此做出应对；如果持主遭遇的收容物不曾记录在案，那么在将其收容后，它的信息将会自动记录进数据库，类似于3年前封印的喰种，编号#1001的神代利世。
    3.收容物查看：可以通过这个功能查看到所有成功封印的收容物，根据收容物的封印状态不同，持主可以选择性地利用它们，可以使用“F能量”驱动收容物成为自己的力量，也可以短时间解除它们的封印，让它们随意发挥自己的力量，甚至可以彻底解除封印，只是后果如何无法预料。
    4.收容物搜索：单一却又必不可少的功能，持主可以利用这个功能搜索一定范围内是否存在收容物，这个范围的大小会根据持主连续驻留一个世界的时间增长而不断扩大。
    5.门的锚定：这个功能主要针对的是异次元之门，笔记本会在持主接触门的时候自动记录这扇门对应世界的坐标，方便这扇门下次出现时能确定它的指向世界。由于第一任已经将他记录下的所有世界坐标清除，所以凌泽的笔记本中只有一个记录，估计是《喰种》的世界。
    “嗯，封印、复本生成的功能会在特定的情况下自动使用，就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增加新的功能。”
    凌泽叹了口气，他把玩着手中的笔记本，去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标签页，现在的黑色小本本倒更像是一本图鉴。
    收容物图鉴么？这对收集控来说就是个宝贝啊。
    全宝可……哦不，全收容物收集达成梦想在闪耀，为了成为收容物大师，再多的危险都不算什么！
    “警告，持主有责任监视所有异世界的外来物，有义务确定其危险性，请在其危害世界前将其收容。”
    你不说我都会去做。还监视什么？当然是全收集啊！看着一脸平淡的R2，凌泽忽然兴起了恶作剧的心情。
    “责任？义务？如果我不去做呢？”
    他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张开四肢懒懒地坐在长椅上，不过R2就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似的，仍旧一副冰冷机械的表情。
    “警告，持主将遭受到自动书记官的强烈谴责，并将一直被鄙视，直到持主认清自己的使命为止。”
    噗！太好笑了。
    好神奇的处罚，如果R2是哪家公司的老板，估计她的员工们一定会欢天喜地地积极工作，不用提醒就自己加班吧。
    “这是依据上一任管理员留下的记录做出的回答，经过分析，持主主动承担责任的几率为100%，另外，在保证收容任务完成率的情况下，持主偷懒的几率也为100%，请持主务必不要这么做。”
    “真是的，菲露娜那个家伙，到底还在笔记本里留了什么啊。”
    尴尬地挠着头，心中杂乱的情绪却莫名平息了下来，凌泽有种完全被看穿的感觉，被人保护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经查询，上一任管理员还给持主留下了一句话。”
    R2难得地沉默了一阵，随后她张开嘴，却是凌泽极为熟悉的语句。
    “死虫子，可别给老娘随随便便地死掉了啊。”
    完全就是棒读。
    “哈哈哈哈！”
    心里的乌云全都被驱散开来，凌泽捂着肚子大笑，他笑着笑着，瞥到了仍然一副呆板表情的R2，肚子更疼了。
    “R2什么的，根本就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嘛！哈哈哈哈！”
    “提醒，经检测，持主现在的状态为饥饿，您需要进食。”
    “噗，别说了……哈哈哈……吃东西是吧……噗噗……哈……我们走……”
    “警告，持主现在的状态……”
    “哈哈哈哈……”
    无视了周围路人看精神病的眼神，忽略了R2在耳边继续叨叨叨的声音，凌泽大笑着，双手插进了身上白大褂的口袋，一步一步地向前方走去。
第二十八章 超炮四人组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老板，来一份巧克力味可丽饼。”
    看着店面前的告示板考虑了片刻，一身白大褂的凌泽从口袋里摸出了3枚硬币。
    估计是这件衣服的原主人忘在口袋里的零钱，凌泽毫不客气地笑纳了它们，然后将这些不能吃的硬币换成了食物。
    学园都市，占据东京的三分之一土地的巨大都市，它坐落于东京西部，以围墙和外部隔离。
    凌泽就站在这座充满了科学气息的城市里，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感慨不已。
    230万名人口，其中八成人口是学生，这座都市从名称上就可以看出它所包含的作用。实际上，不只是教育机构，都市中还有面向学生的研究设施，生产、商业设施，国际展示场，国际机场等等，所有生活所需要的设施都很完备。
    “给，你的可丽饼。”
    从店员手中接过他的食物，凌泽直接咬了一口。薄薄的煎饼皮，浓浓的鲜奶油，还有凉丝丝的巧克力冰淇淋，将这种食物当做午餐，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没错，凌泽从早上被强制要求临时出院到现在，连午餐都没吃。
    也幸好有了白大褂原主人的馈赠，不然他还得厚着脸皮回医院去找那位青蛙医生，去求他给顿饭吃。
    可怜的凌泽，昏迷了3年之后光溜溜地苏醒在医院，怎么可能有钱去吃顿大餐。
    “哎！客人，等等，这是你的赠品！”
    刚要转身离开，热情的店员又一次叫住了凌泽，她将一件小玩具交到了凌泽手里，然后笑眯眯地说了声恭喜。
    “客人你运气很好呢，这是最后一个了哦。”
    “诶？最后一个！”
    发出惊叫的不是凌泽，他莫名其妙地转过身，却看见排在他身后的少女正尴尬地看着他。
    国中生的样子，少女意外的眼熟。凌泽不认识她的校服，但是却认识她的容貌，黑色的披肩长发，头戴五瓣白梅形状花饰，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问题，她应该是叫佐天泪子，嗯，魔禁外传中的重要角色之一。
    “真的是最后一个了么？”
    佐天的尴尬劲似乎还没有消失，她侧着头看了身后一眼，然后再次向店员询问。
    “很可惜呢，刚才那位同学正好是我们店的第100位客人，最后一只绅士呱太已经交给他了。”
    “啊哈哈……是很可惜呢……”
    佐天泪子和店员交谈的时候，凌泽站在一旁，不过他的注意力却全都在佐天身后的另一个女孩身上，看着她从一脸期待到惨痛地跪倒在地，简直就像是看滑稽表演一样好笑。
    御坂美琴，超电磁炮，大名鼎鼎的炮姐，与她Level5的超能力同样出名的，还有她对呱太这种青蛙造型玩偶的执着。
    考虑到一个可丽饼根本无法把肚子填饱，凌泽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邪恶的想法：Level5的大小姐，应该很有钱。
    他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玩具：穿着绅士礼服的呱太君手机挂饰，然后一脸坏笑地来到御坂美琴的身边。
    “这位同学，你是想要这个么？”
    拿着呱太的挂饰在御坂的眼前晃悠一下，这个学园都市仅有的七位Level5之一居然就像是看到了鱼儿的猫咪一样瞬间端坐在地上，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目标，似乎只要一有动静就会一扑而上。
    “要……要给我么？”
    惊喜、感激，还有不敢相信，御坂美琴在无法得到限量款呱太挂饰的地狱中看到了曙光，她看到了绅士呱太在曙光中对她招手，然后，它开口说了一句话。
    “诚惠一万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都很满意。凌泽也没想到御坂美琴真会出一万円买下这个一看就很low的便宜玩具，不过看她那副陶醉的样子，估计神志不清。
    还是趁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撤吧。凌泽就这么想着，一边对一脸懵逼地看完交易全过程的佐天泪子挥了挥手，一边开始跑路。
    这绝不是在骗小女孩，凌泽只是在为拯救世界的伟大之旅筹集资金而已。当然了，获得了资金的下一步肯定就是去大吃一顿，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跑着跑着，正在考虑究竟去哪里好好搓一顿的凌泽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女声，紧接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巧少女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哎呀呀，居然连姐姐大人都去骗，这位诈骗犯先生，您是不想活下去了么。”
    还没等凌泽反应过来，双马尾少女用力张开了双腿。因反作用力的关系，她的裙子向上翻起，露出了整个大腿。大腿上绑着皮带，上头插着数十支金属箭矢，就像是西部片里神枪手身上的枪弹带。
    接下来双马尾少女的举动也真如那些西部牛仔一样，她的双手在身下交叉，然后轻轻抚过了大腿上的皮带。下一刻，插在皮带中的金属短箭瞬间消失。
    空间移动！
    凌泽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前的双马尾少女他当然知道，白井黑子，Level4的大能力者，与炮姐同属常盘台中学，超能力为空间移动。她刚才的举动，明显是打算用能力将金属箭与凌泽一起固定在地上。
    然而凌泽的紧张感才刚刚升起，金属箭掉落地面的叮叮当当声就打乱了一切。
    “诶？”
    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白井黑子目瞪口呆。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哦。”
    莫名有种他就是坏人的感觉，想到白井黑子可能因为他的超能力遭受打击，凌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可没说让您走哦，诈骗犯先生。”
    声音这次是在头顶上传来，只是眨了个眼而已，白井黑子就从凌泽的面前转移到了他的头顶。重力带着少女的体重坠落下来，她一脚踩中了凌泽的脑袋。
    “诶！”
    没有感觉到脚下熟悉的打击感，也没有看到恶人倒地的熟悉画面。当双脚踩中凌泽的一刹那，白井黑子脑中的计算力竟突兀地出现了一丝紊乱。
    “小心！”
    不明白一个空间移动能力使用得贼顺溜的大能力者为什么会“脚底一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在空中“滑倒”之后没有立即用能力移开。凌泽有些无奈，虽然觉得可能是多此一举，但他还是伸出了双手。
    少女入怀的触感，然后凌泽就看到了惊愕到厌恶的表情变化全过程。之后又是一瞬间，白井出现在了远离他10米的地方。
    “天那！黑子的身体，只属于姐姐大人的身体居然被一个诈骗犯碰到了！不，没事，还没超过3秒！”
    看着不断拍打着身体，就像是要拍掉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白井，凌泽无语。
    “那个，初春你知道你的那位朋友在干什么吗？”
    不远处，佐天泪子看着凌泽和白井之间的闹剧满脸困惑，她是告诉了白井有关御坂学姐和凌泽交易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不过前一刻还怒气冲冲地说要给诈骗犯好看，后一刻就被抱个满怀，这又是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啊，不会是男朋友吧！”
    回应佐天的是一个与她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头上戴着由许多种花朵组成的头饰。初春饰利，佐天的同学，与白井黑子一样，是维持学园都市秩序的风纪委员之一。
    就在她们讨论凌泽的真正身份时，他身边一家银行关闭中的卷帘门却突然发生了爆炸。
    “糟糕！”
    白井黑子根本来不及移到凌泽身边，爆炸的火光带着卷帘门的碎片席卷了银行门口的整块区域，黑烟遮蔽视线之前，就见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少年直接卷了进去。
    “安啦，我没事的。”
    可是让人惊讶的是，黑烟过后，少年却仍然站在原地，丝毫无损，连衣角都没皱一下。
    “能力者！”仿佛一下子想通了什么，白井指着凌泽大声叫了起来，“能阻碍我的空间移动，你到底是什么能力？”
    凌泽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事不关己地掏了掏耳朵，然后指了指正从炸开的银行大门里走出的几个抢劫犯。
    “这些才应该是你的工作吧，风纪委员。”
第二十九章 Level 1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虽然声势闹得很大，但三个抢劫犯很快就被御坂美琴一行人解决了。
    凌泽并没有打算欣赏炮姐射出超电磁炮那一刻的英姿，早在白井的注意力转移到那几个倒霉鬼身上的时候，他就悠哉悠哉地离开了街道。
    “R2，告诉我走哪条路回医院。”
    “前方路口右转，然后一直直行。提醒，请勿将书记官当做导航工具使用，当前规划的路线仅为记录中持主先前移动后的逆置项，如偏离原路线较大距离可能导致无法定位。建议持主尽快搜索并收容编号#623，该收容物可配合书记官进行精确导航。另外的参考项为编号#104，编号233……”
    “行，了解，拜托您停止。”
    R2的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啰嗦，听得凌泽脑袋发涨。这名书记官的用处比他想象的要多，虽然她嘴上老说着不建议持主这么做，正常情况下应该使用收容物什么的，但只要凌泽下达了命令，即使是为难的事情，她也会尽可能的去执行。R2不会抱怨，最多也只会在执行过程中不停地叽叽喳喳罢了。
    考虑到能量的消耗问题，在确认了如何驱动收容物之后，凌泽让R2从在线模式转变成了挂机模式。
    花了大半天逛了逛学园都市的一小块角落，运气不错的，也遇上了《超炮》中的主角一行人，虽然遗憾还有很多，但凌泽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他很想回天草式看看，曾经的那些伙伴们现在过得怎样。
    “什么，不知道！”
    然而现实总会与想象有所差异，回到医院的凌泽本想从冥土追魂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就不说当初他为什么会被送进学园都市了，结果连是谁把他交到冥土追魂手上的他都不知道。青蛙脸医生只是接到了病患入住的通知，并且指定主治医生是他而已。
    医生的责任就是救人，至于救的是什么人，救他的后果是什么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了。
    青蛙脸医生倒是一脸轻松，什么事都推得一干二净，可凌泽就没办法了，他一不知道天草式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二连一个能联系上的人都没有，再说现在全部身家仅有一万円的他，可能刚出学园都市的大门没多久就饿倒在哪个奇怪的角落了吧。
    “顺带说一下，你入院的时候虽然也附带了一张存有医疗费的银行卡，但由于你的超能力，我们没办法对你进行常规治疗，再加上你毕竟昏迷了三年之久……”
    似乎是觉得对凌泽的打击不够，万恶的人形青蛙又向他吐露出了更可怕的现实。
    “那种能够让你维持肌体活力的新型培养液不谈，算是我的试验产品，但其他的医疗器械、住院费、看护费等等，你可能需要再向医院支付一定量的医疗费。”
    300万円，学园都市的物价简直就是萨普如艾斯。凌泽突然有些后悔，他为什么就醒过来了呢，他好想跳回那个大罐子继续昏睡。
    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人家上条把妹手这种经常住院，而且还经常重伤的病人，就从来没为医疗费担忧过呢，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啊。
    万恶的医疗保障金，凌泽这个彻彻底底的外来人口当然无法享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几家研究机构，毕竟你是原石，超能力还有些特殊，有研究价值的话报酬肯定是足够支付这笔钱的。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在学园都市里登记注册，成为学生的话医疗保障金也就可以启用了。”
    本着医者仁心的原则，冥土追魂向凌泽提供了几条合理建议，他也答应在筹得所有医疗费之前可以让凌泽继续住院，住院费按最低等级来算。凌泽别无他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今是落魄之时，他只能妥协。
    但是晚饭怎么办！口袋里还有一张利用聪明才智“赚”到的钱，但已经穷到欠款的程度了，能省的一定要省。想到这里，绝望的凌泽又厚着脸皮向可爱的青蛙脸医生求到了他的那份员工餐特权。
    第二天，刚到正常的上班时间，凌泽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学园都市的登记处。他虽然有临时ID，但如果想要在审核严格的学园都市里更加自由的话，还是注册成为学生比较靠谱。
    当然了，并不是成为了学园都市中的学生凌泽就脱离天草式了，身在曹营心在汉，谁说超能力者就不能是魔法侧教会里的人了。
    “你确定你是能力者？还是原石？”
    在说出来意，并出示了他的临时ID之后，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拿出了一件仪器，然后让凌泽把手放在上面。不过仪器上面显示的信息却让工作人员万分疑惑，他又用好几种仪器分别测试了过去，最后一脸遗憾地拿出报告递给凌泽。
    “这位同学，很抱歉的告诉你，我们这边的仪器无法检验出你具有任何能力的迹象，如果你没有说谎，我这里也只能给你Level 0的评级。”
    这位工作人员感觉上是属于老好人的那种类型，他没有因为凌泽的检验结果产生任何的不耐烦，反而由衷地劝说他。
    “一般有资质的孩子从小就会被送到学园都市里进行能力开发，可即使如此，仍有60%的无能力者存在。如果你没有说谎，作为一个外来者，我不建议你在这里入学，你可能无法想象Level 0在学园都市里真正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你只是想在学园都市里通过超能力开发课程获得能力，以你现在的年龄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可我没有说谎啊。”
    凌泽有些无奈，这位工作人员虽然一直是心平气和地劝他离开，但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他有超能力么。他也没想到他的能力这么特殊，又不是什么幻想杀手，居然也会测不出来。
    算了，Level 0就Level 0吧。为了还清医疗费，凌泽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过他也没想到，青蛙脸医生的推荐信居然比想象中的还好用。在劝说凌泽无果之后，工作人员本来只想将他登记为Level 0的无能力者，可是在这封推荐信的威力下，他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硬是又拉着凌泽测试了几回，最后结果虽然一样，凌泽的能力却被“强行”提到了Level 1。
    “免疫体质？这种诡异的能力名是谁想出来的？”
    拿到了学园都市的正式ID，接下来只要随便通过一所学校的入学测试就能正式成为学园都市的学生了。不同的学校的入学难度不同，相对应的福利也会有较大差别。
    凌泽有些犯难，按他登记中的能力情况，估计许多好学校只是看一眼就会将他刷掉吧。
    普通的学校也有很多，但究竟选哪一所好呢？
    “高中啊。”
    忽然想到了男主角上条当麻，凌泽想到了他的学校。
    也许福利不怎么样，但可以去试试。
第三十章 赚钱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绝望了，谁知道上条当麻的学校到底叫什么啊！”
    第七学区的一家家庭餐厅里，正在为择校忧愁的凌泽狠狠地咽下口中的咖喱饭。他跑了一个上午，去过三四所学校，结果遇到的情况大同小异。负责招生的教师一开始因为原石的身份对凌泽还有点兴趣，可一旦知道他只是个Level 1，立刻就会以招生名额已满之类的话推脱。
    “还真以为自己是名校啊，我好歹也是个Level 1啊。”
    没办法，凌泽总不能对那些教师大喊“我的能力仪器根本测不准”，然后要求他们用超能力啊，枪炮之类的武器攻击他吧，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或许还是有不看重能力评级的学校存在，但凌泽也懒得再去找了，下午的时间他打算去冥土追魂介绍的那家研究机构碰碰运气，说不定不用去学校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呢。
    “这位客人打扰一下，请问您能不能接受拼桌呢？”
    思考被服务员的声音打断，凌泽迷惑地看向四周，却发现不知何时，原本还比较冷清的家庭餐厅里已经是人满的状态。他手边廉价的咖喱饭差不多都消灭掉了，还有一杯本打算安慰一下自己的芭菲，以他最快的进食速度，两三分钟也够解决了。
    “可以请他们再稍等一会儿么，我这边……”
    “啊咧，这不是昨天的诈骗犯先生么。”
    好吧，一听声音凌泽就知道是哪位，不过这个称呼很让人不爽，他哪里诈骗了，明明双方都是自愿交易的。
    “好了，黑子，我都说了不关他的事，我怎么花钱是我的自由，虽然是有点贵……”
    “姐姐大人，那个价格就是在诈骗，一般人都不会上当的好吗，话说您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那么大面额的纸币，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有机可乘。不行，为了让姐姐大人不再受骗，黑子我要好好检查一下您的身体，哦不，身上，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现金了。姐姐大人，我来了！”
    Bilibili！
    凌泽好笑地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白井黑子接受了御坂美琴的“爱之电击”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两名观众尴尬不已。
    “你们不坐下么？”
    把桌上的一些资料收拾了一下，凌泽往里缩了缩，示意让御坂美琴一行四人坐下，既然是他“认识”的人，那也就不急着离开了。
    “咦，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招生简章么？”
    眼尖的佐天泪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她看向凌泽，想要说什么却又没办法开口。
    “我叫凌泽，刚来学园都市不久。”
    察觉到了佐天的窘迫，凌泽很是贴心地做起了自我介绍，一两句话就能将陌生感消除，何乐而不为呢。毕竟，他是认识这群女孩，但她们却只是与他见过一面而已。
    “这么说你是在为进哪所学校苦恼？”
    佐天翻弄着凌泽丢在一边的资料，全都是一些学校的招生信息。
    “Level 1啊，虽然我也是，但在成为能力者之前我就已经入学了，所以也不知道入校的门槛有这么高。”
    初春饰利则是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凌泽的测试报告，似乎是对他的能力有点兴趣。
    “初春你可不要真信了这个诈骗犯，他怎么可能是低能力者，我可是有亲身体验的，他的能力都可以干扰我这个Level4了。”
    “我也想啊，以我的能力硬吃一发电磁炮都没问题，可那些教师都不信啊。”
    “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了，怎么，既然你这么自信，我们出去练练。”
    凌泽当然不可能卷起袖子就跟御坂美琴干一架，他又不是战斗狂，也没必要击败一个Level 5来证明自己。
    饭后与四位少女告别，凌泽按照冥土追魂给的路线来到了一家研究所，在被负责人带进实验室之后，他也得知了这里具体在研究什么。
    “极限强度？那是什么鬼。”
    “主要就是警备员使用的对能力者防御装备。”
    负责试验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可能是怕凌泽不清楚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拿出了一件类似防弹衣的厚背心。
    “为了让警备员们能够更加安全的执行任务，我们试图研究出一种能抵抗大部分能力冲击的防具，现在主攻的是发火能力和爆破能力，目前的抗冲击强度在模拟试验中已经达到了Level 4的程度，现在就只剩下实战测试了。”
    “结果我就是来当个靶子的？”
    凌泽有些无语，他莫名想到了大街上那些靠挨揍赚钱的“可怜”人士。
    勉勉强强地穿好了这件试验中的抗能力服，凌泽被带到了一间空旷的大房间中。
    “以推荐人的说法，你的能力几乎可以抵抗所有的伤害，但按照你的能力测评报告所示，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在试验开始之前，我这边需要再向你确认一遍，你确定自愿参与这次试验，并已此获取报酬么？”
    凌泽还能怎么说，当然确定了。
    然后他就惊呆了，空旷的试验场地中缓缓地升起了一座炮台，还有几个自动机器人正端着机枪和RPG虎视眈眈地锁定着凌泽。
    “喂喂喂，不是说好了是发火能力者和爆破能力者么，这幅阵仗是要恐怖袭击么！”
    “不用担心。”广播里传来了试验负责人的声音，他清了清麦，然后冷静地回答了凌泽的问题，“因为今天约好的两位能力者突然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们才选择了其他的替代方法。放心，这些武器的伤害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绝不会超过Level 4大能力者的全力一击。”
    敢情要做的测试是接下“全力一击”啊！难道这件“防弹衣”最后是打算做成抗核弹的等级么。
    抱怨都没来得及发一声，猛烈的炮火就轰轰烈烈地砸在了凌泽身上。说好的只测试衣服呢？凌泽感觉他的全身上下都在接受“洗礼”。
    整整5分钟，什么叫做“向我开炮”，凌泽深有体验。
    “难以置信，帮你测评的那人肯定是脑袋坏掉了，以你这样的水平，说是Level 5都不为过吧。”
    试验很成功，虽然“防弹衣”彻底烂掉了，但是负责人和凌泽都很“愉快”。
    “我觉得你在考虑我的问题之前应该先考虑考虑自己。”
    冥土追魂说的“靠谱”研究所就是指这个？要不是凌泽的能力真心强大，他早就灰飞烟灭了。果然研究人员都不能相信。
    不过就结果而言，凌泽还是满意的，一次试验20万円，15次试验他不就还清所有欠款了么。
    “很可惜的是，我们接下来需要有一段时间调整一下产品，实战和模拟的差距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一点。”
    那还叫大一点？凌泽很想再上去揍那位试验负责人一顿，不过看他已经鼻青脸肿的样子，还是放过他吧。
    “下次有活儿的话记得继续叫我，再提高一点攻击力也无所谓，只是请务必提前告诉我。我最讨厌这种惊喜了。”
    不过能赚到钱，这点倒是不错。
    再数了一次信封中的报酬，凌泽乐呵呵地离开了研究所。
第三十一章 根除不良的冲动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从研究所回医院的路上，凌泽遭到了袭击。
    这也怪他不好，为了验证R2是不是真的不具备导航功能，他选择了走小路。
    “嘿嘿，没想到居然有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巷子里包围凌泽的是四五个年轻人，估计也就是高中生吧，有高有瘦、有矮有胖，头发倒是没有染成什么特别奇怪的颜色，只是身上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看起来好不顺眼。
    不良少年，一个词语就能概括这群人的所有属性。
    “嚯，”凌泽笑了笑，也许是第一次被不良围上，他反而有些兴奋，他道，“你们这些不良也太不专业了，头发都不是花花绿绿的，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叫你们杂毛。”
    “小子你找死么！赶紧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一句话就挑动了这群不良少年的神经，他们恶狠狠地恐吓着凌泽，有的人已经摩拳擦掌地靠了上来。于是很自然的，他们全都倒下了。
    “感觉好麻烦。”
    右手握了握，凌泽叹了口气。这只手的力量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刚才只是拍蚊子一样的挥挥手就把不良们打趴在地，要是认真地一拳击出，恐怕就要出人命了吧。而他的能力也表现出了除防御以外的效果，那些不良的鼻血、口水没有一点沾上凌泽的身体，就像是碰到了一层保护膜，直接滑落在地上。
    “搞不懂，总之现在的我很强就是了。”
    也不管倒在地上哀嚎的这群不良，凌泽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从一条街穿到另一条街，这么走无疑是最快的。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与不良们有缘，刚要走出巷子，来到另一侧的街道上时，他又听见了不良们的声音。
    “哈？撞了老子就想走，你也想得太轻松了点吧，能力者。”
    “啧啧啧，长这么大我还没玩过能力者呢。你的能力是什么，折弯汤匙么？”
    “就是，一直都是你们高高在上，现在该我们讨回点东西了吧。”
    果然是出门没看黄历，仔细想想，早上兴冲冲地跑出去，结果得了一个Level 1的评级；辛辛苦苦地转悠了一个上午，结果一所学校都没录取；好不容易找了家研究所赚点钱吧，负责人又是个会给人惊喜的“神经病”；现在天都快黑了，结果还碰到了不良调戏少女的事故现场。这一整天凌泽就没有碰到过真正的好事。
    “放……放开我……”
    “好了，他们马上就会放开你了。”
    不等不良们有所反应，凌泽一个跨步就从小巷的阴影中窜出，先是用右手拍飞了一个黄毛，然后抬脚踹倒了一旁放风的眼镜仔，连着一个扫地腿将红帽子绊倒，最后一把抓住了背心男的手。
    难道这些不良就没有什么正正经经的装束么。
    一边感慨着不良就是不良，一边加大了右手上的握力。背心男惨叫着放开了他抓到的少女，随后被凌泽拖拽着砸到了墙上。
    顺手往墙上砸了一拳，裂开的混凝土墙面惊掉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谢……谢谢。”
    在不良们大喊着“你给我等着”消失后，被救的少女似乎对凌泽产生了好感。
    这当然不可能，以暴力击败不良的凌泽虽然看上去文文弱弱，但是在少女的眼中他就像是个更加可怕的不良，再说病号服外披白大褂，他自己的装束也不怎么样。
    看着少女慌乱离去的身影，凌泽突兀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不良呢？
    没错，他想让不良们消失，或者说让不良们不再是不良。不是因为今天被袭击的事，也不是后来他们袭击别人的事，凌泽其实对这伙人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不厌恶也不喜欢，但就是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这个想法，而且想要付诸行动。
    “所以说我就找到你们这里来了，你们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站在遍地的“尸体”之中，凌泽对在场唯一一个还能直立的人类说出了他的建议。
    “可恶，你到底想怎样。”
    那人的手中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不像是金属材质却闪着金属的光泽。他战战兢兢地抬起手，就像明知道结果还不肯放弃的样子，手指慢慢扣下扳机，然后火光从枪口溅出。
    砰！火光之后是巨响，但是再往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是试过好多次了么，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呢？”
    凌泽挠了挠头，老实说换做以前他可能还会对枪械抱有一丝警戒，可经过了下午的那场试验，连RPG都接了他还会怕子弹么。
    “话说枪械这种东西对学生来说是违禁品吧，能搞到这些东西你们也是挺有本事的嘛。”
    “怪物……”
    “好了，废话不多说，你到底考虑我的建议了没有，这都几点了，我还没吃晚饭呢。”
    “开什么玩笑！让你这个能力者来领导我们，我们还叫什么无能力集团！”
    于是名叫大场卫的男人怒吼着，但是无论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无力感。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想要根除不良的凌泽选择了一条看似简单的道路。让不良成为不了不良，把他们集中起来教育成“人才”不就行了么；让不服从管教的不良服从管教，先成为最强的不良不就行了么。连最强的不良都不是不良，结果不就是没有不良了么。
    想想就觉得so easy，于是凌泽就找到了名为“大场会”的无能力集团。
    “真是的，起个名字都搞得自己像个黑色势力一样，有意思么？”
    其实就是突然兴起了玩策略游戏的心思，在看到“大场会”里的无能力者们掏出数把手枪之后，凌泽对他们更感兴趣了。
    右手在颤抖，凌泽可以看到大量的黑色气息从四处涌入他的右臂，倒在地上的那群“尸体”不说，光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每一份恐惧、每一份愤怒、每一份焦躁，只要有负面情绪产生，凌泽就能接收到那一份力量。
    看起来，怨念颇深啊。
    无奈地耸了耸肩，凌泽就在大场卫惊恐的眼神中走了过去，他说道：“喂，你叫大场吧，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成立这个无能力集团么？”
    “当然了！就是为了抵抗你们这些能力者的压迫！”
    大场卫清楚地记得，当他被评为无能力者时周围同学看他的眼神，他记得被班级大部分人遗忘，也记得被那小部分人霸凌的全过程。无能力者也是人，但无能力者只凭个人是无法击败能力者的，所以他需要更多的伙伴，他需要同样遭受过能力者压迫的同伴。
    “你们这些能力者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痛苦！”
    “所以你们就团团聚在一起，把你们的不满，你们的痛苦同样施加在那些能力者身上么？哦，不对，Level 3以上的能力者对付起来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吧，所以你们的目标就放在了更弱一点的对象身上。我猜猜，低能力者，或者是和你们一样的无能力者？”
    “我们‘大场会’才不是那群不良集团一样的存在！我们聚在一起的目的只是为了自保，我们同样会保护需要帮助的弱者。”
    “哦，弱者，也就是说那些没什么用的Level 1你们也会去保护咯。”
    大场卫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的拳头一直在表现着他内心的不平静。或许一开始他们只是一群想要报复社会的受压迫者，但看到那些无助的低能力者在被欺凌时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两样，在看到本应深知被欺凌痛苦的“伙伴”将怨恨施加在他们的“同类”身上时，他明白了，大场卫不是会欺凌弱者的人，大场会同样不是这样的组织。
    大场会不需要欺凌弱者的同伴，连无能力者都无法对付的能力者同样需要保护。
    “嘿，所以我才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啊。”凌泽咧开嘴笑了，他看向了躺倒在四周的“尸体”，道，“他们之中，应该也有能力者吧，你可别跟我说低能力者不算能力者。”
    大场卫似乎更加沉默了。
    凌泽却笑得很开心，这个“大场会”的活动地点还是他偶然从一个低能力者那打听出来的，似乎是受到了他们的帮助，那个低能力者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识地“出卖”了他们，甚至还有种要跟凌泽拼命的感觉。
    “我的目的是根除不良，不管是能力者也好，无能力者也好，并非狭义上的不良，只要是品行不端的人，都是我的目标。”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单只有我一个人是不行的。”
    “能力者也好，无能力者也好，只要有着同样的目标，那都是伙伴。”
    “所以，我再问一遍，你，还有你们‘大场会’，要不要和我一起，一起实现这个目标。”
第三十二章 虚空服务器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不良清除计划在凌泽收复了大场会之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作为组织的启动基金，凌泽把刚到手的钱分出一半交给了大场卫。
    “啥？负责人不是你推荐的那个？”
    本想从冥土追魂那里讹上一点“精神损失费”作为资金补充，却得知之前参与试验的负责人并不是他推荐的那位，凌泽整个人都不好了。据说是因为老负责人过于保守，一直在推迟实战测试的原因，投资方换上了一个比较激进的年轻人负责试验。
    不过对凌泽而言是没什么区别，他感觉不好只是因为少了一笔钱而已。
    没有办法，为了更好地指挥自己一时兴起搞出的小组织，凌泽只能自己掏腰包买了一台手机。然后他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赚到更多的钱。
    不良有不良的赚钱方法，无能力集团同样也有，大场会之前似乎是靠偷井盖之类的“缺德”手段赚取了不少活动费，因为不符合凌泽的行为“美学”，所以直接放弃了。算算看，他们只是购买黑枪就消耗了积存已久的大半资金，再加上日常人员的开销，也就基本没有什么剩余了。无能力者本身就没有多少奖学金，能维持自身温饱就已经不错了，自然也不能靠他们的“入团费”。
    于是针对这种情况，脑子又是突然一热的凌泽想出了一个让其他人都无言以对的方案：开发一个应用，功能暂时只有一个，在遇到危险、需要帮助或者遭遇不公时可以选择付费求助，求助对象就是他们组织。
    “那这个应用我们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当组织里唯一的编程高手询问凌泽这个问题的时候，凌泽很想直接让他把这玩意儿叫“滴滴打人”，不过考虑到身为领导者的威严问题，他还是换了个比较靠谱的名字。
    Balance（均衡）。
    “所以说这就是脑子一热的产物啊，这已经是我要打飞的第七个发火能力者了吧。”
    残念地低着头，凌泽无视了他面前能力者战战兢兢的一击火球，一丝烟火在他的白大褂上散去，然后他抬起了右手，一拳下去。
    真是的，好用的“麒麟臂”搞得凌泽现在连怎么握剑都快不知道了。
    “谢谢！Balance万岁！”
    看着一脸小受样的求助者兴高采烈的跑走，凌泽就像是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的公司职员，一脸灰白。
    他没有去上学，现在也没必要为了那点保障金去见那些招生者的奇妙嘴脸。自Balance应用从开发、上线到现在不过三天，凌泽已经由一个无业游民彻底变成了苦逼的“上班族”。
    Balance的发展比预料中要快，也不知道这所学园都市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原本以为这个应用推出后基本不会有人理会的凌泽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先是一条两条简单至极的杂活，找人、寻猫的都有，后来要求打击不良的请求也出现了，但在解决了几次无能力的不良之后，大量的请求却如潮水般涌来。
    或许是好事者帮他们打了广告吧，又或是有什么幕后推手，不过凌泽也懒得管这么多，毕竟他得到了实际的好处。
    可是Balance的发展还是受到了限制，问题在于凌泽他们的人手不够，就说随便找个组织问问吧，有他这样老是亲自动手的领导者么？光他一个人解决的求助数量就足以和大场他们其他人的总和相比了，虽然他们是没办法解决那些需要对付Level 3以上能力者的求助。
    期间也不是没有吸收新的成员，只是因为凌泽设置的组织门槛较高，符合他口味的加入者没多少而已。
    用凌泽的话来说就是：理念不一致的人无法成为伙伴。
    完成不了量就去完成质，人手不够那就用求助的达成率去吸引“顾客”，凌泽不求他的组织短时间变得如何如何，至少要让需要帮助的人能在第一时间将求助Balance放进考虑的范围之中。
    “Leader，大惊喜，我这里刚刚收到一份常盘台大小姐的求助，第一次啊，没想到我们的Balance都已经传到大小姐们耳中了啊。”
    “喂喂喂，大场你高兴归高兴，脑子可别都扔掉啊，求助的地点是在学院之苑好不，就算我把你变成女的你也进不去啊。”
    最早是因为求助较少，因此找猫找狗的请求凌泽他们都会接，但是后来他们的应用“出名”了，筛选求助自然就成了重中之重。离奇的求助不接，不可能做到的求助不接，打击报复的求助不接，自己稍微努力一点就能解决的求助不接，没有证据要求攻击他人的求助不接……就像大场刚刚收到的求助：
    求助者是艾利丝（匿名），求助内容是“请帮帮我，最近听说有惯犯在袭击常盘台的学生，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不想被毁容！”这些都没有问题，可求助地点却是在学院之苑，那可是女校的聚集地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女校，一群大小姐所在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其他人随随便便地进入。
    “大场你给那位大小姐回条私信，让她去找我们的VIP成员御坂美琴，保证解决问题。”
    “哦，了解……不对啊，Leader，我们什么时候有那什么VIP成员了？还有你说的那位御坂美琴，谁？”
    “白痴，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可我已经把私信发过去了啊。”
    淦！凌泽无语，平时怎么就没看出大场卫这家伙还有天然呆的属性呢。不，就他那长相，不能叫天然呆，只能叫傻叉。
    不过也无所谓了，事情交给炮姐那还不是稳稳的。
    至于后果如何，发生了再说吧。
    凌泽一点都不慌，炮姐又不是都市传说中的“守护神”，她的骇客能力仅仅只是利用她超能力的一个小手段罢了。
    “R2，收容物里面有没有比较厉害的服务器来着，什么无限空间啊，无限承载力啊，嗯，如果可以的话，还要有绝对的安全性，没有任何人能够追踪，没有任何人能够攻破。”
    “据检索，目录中作用为服务器的收容物仅有一种，满足持主的大部分需求。编号#825，名称为虚空服务器，该收容物架空于现实且连接现实，无法被现实的任何手段入侵，故不需要防护。已确认该收容物为可由持主制造的部分收容物之一，制造材料仅需基本服务器一台，除安全性能以外的属性与原材料提供的服务器相同。”
    哇，虚空服务器？一听就觉得是个好东西。还可以自己制作？简直不要太破费科特！
    难得地听完了R2的长篇大论，凌泽赶紧打开了笔记本，结果一眼扫到制作条件他就愣住了。
    “基本材料为任何型号的服务器一台，改造材料为‘F能量’？还有能源供应也是‘F’能量？建议使用编号#752的负能量电池？制作时间根据改造服务器的性能来算？”
    厉害了我的服务器！排除其他因素，光是供能就成问题，如果凌泽不想一直充当“人体充电器”的话，他还真得先找到编号#752的收容物。
    “提醒，在2分32秒前的收容物定期搜索中，发现疑似编号#752的存在，位置估算在当前地图标识的‘第十五学区’。”
    R2的声音适时地响起，赢得了凌泽的666连发。
    “干得漂亮，R2我们走！”
    于是乐呵呵地收起笔记本，凌泽向附近的车站走去。
第三十三章 战炮姐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有些事情该来的还是会来。
    当一天后在Balance上看到那位发出求助的常盘台大小姐的任务评价时，凌泽就想到了会有不太美好的事情发生。
    “太棒了！没想到我们学校的姐姐大人居然也是Balance的成员。”
    “好亲切！只是向她说明了一下情况她就答应帮我了呢。”
    “事情已经解决啦，据说犯人已经被警备员带走了。虽然没有看到姐姐大人解决犯人的英姿，不过Balance果然很可靠啊，我要向大家推荐一下。”
    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业务推广到常盘台的大小姐中是不错啦，知名度是变高了，但麻烦也会一个个找来，就不说风纪委员和警备员这些远的了，光是炮姐四人组中的三位就够凌泽的小组织喝一壶。
    所以当看到御坂美琴一脸“神秘微笑”地站在组织的临时基地——某个小巷里的废弃工厂里时，凌泽一点都不惊讶。
    “有点意外呢，没想到Balance的首领居然还是我认识的人。你说呢，凌泽？”
    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凌泽看了眼四周，还好，大场那群家伙都活生生地待在原地，只是姿势有点不太好，处于一种叫做抱头蹲防的防御姿势。载有Balance的服务器也都完好无损，看来是之前强制要求大场做的事他非常漂亮地照做了。
    “惭愧惭愧，小组织，小本生意。”
    “小？你们的手都伸到我么学校来了吧。”
    “不过我们又不是什么犯罪集团，不干坏事的话应该也不会影响别人吧。”
    “不影响别人？说起来，我一直都想不通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成为你们的VIP成员了？”
    其实御坂美琴原本的计划并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和Balance的首领说话，她的计划只是简单的揍一顿走人而已。
    就在前一天，她和黑子本来邀请了佐天和初春来学院之苑中参观游玩，但却在中途遇到了一个自称是求助者的学妹。这个学妹说了一大通她听不懂的话，什么Balance啊，VIP成员之类的东西，总之是想要寻求她的帮助。
    按照这个学妹的说法，是有一个专门针对常盘台中学学生的犯人在附近徘徊。黑子和初春确认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然后她们四人就带着这位学妹去了风纪委员支部。
    后来事情就解决了，犯人是能阻碍人对眼中对象认知的能力者，简单来说就是会让人看不见她的“隐形人”，因为无法屏蔽监视器之类的东西，最后还是被她们捉到了。
    不过事情是完美解决了，那个学妹也表示非常感激，但御坂美琴总有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所以也不管这个Balance是好是坏，她瞒着其他人直接骇入了Balance的服务器，然后就找到了他们的基地所在。
    御坂美琴之前可是想要把这个‘烂好人’应用的制作者狠狠揍一顿来着，可是当她来到这里，看到一群见到她就自己蹲下，抱着头大喊着“别激动，自己人，我们老大你认识”的非主流“不良”时，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是外面街上偶尔会碰到的花花绿绿的不良，这群人虽然也是痞气十足装束和发型，但不管发型和衣服有多奇怪，颜色却都是统一的黑色。
    “我们的Leader是凌泽。”
    就是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御坂美琴难得耐心地等到了现在。当然了，她的耐心也就只能等到凌泽出现的一刻。
    “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以你的能力，硬接一发电磁炮都没问题吧。”
    此刻，耐心这东西已经不需要了。脸上的“微笑”越来越明显，御坂美琴的刘海上忽然响起了噼啪的电击声。
    “哈哈，那只是开个玩笑嘛。”
    “是嘛。”
    御坂美琴笑得更“开心”了。废弃工厂里的照明开始忽明忽暗，显示器的屏幕跟着“不安”，连服务器都像是要发出悲惨的嚎叫。临时拉过来的电源根本经不起一位Level 5电击使的折腾啊。
    “STOP！御坂，看在我给你带了十五学区限量款呱太礼物的份上，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
    “诶？”
    “来来来，到外面我就给你。”
    不等御坂美琴反应过来，凌泽就一把拉着她的手往工厂外跑去。限量款的呱太当然是没有的啦，他也只是想找个借口赶紧带着这位随时可能电烂组织财产的电击使跑路，到了外面波及不到服务器的地方，随便她怎么电都无所谓。
    一路跑到了河岸边，凌泽松开御坂美琴的手时甚至看到了从她脑袋上升起的白色雾气。嗯，女孩子害羞可以理解。不过当凌泽将之前承诺的的东西交到御坂美琴手里时，这位刚才还有些脸红的“小老虎”却一下子亮出了她的虎牙。
    “你耍我么！”
    “没，当然没有！我是参加了限量款呱太的抽奖活动，只不过没中嘛……而且我不是说给你带的是呱太礼物嘛，这个绿色的手链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轰！
    一道电击形成的长枪直接扎进了凌泽脚边的土地，溅起的碎土渣泼水般地砸了他一身。虽然没有受伤，但感官上的刺激也让凌泽的嘴角直抽。
    “我觉得我们还是来打一场吧，可以硬接电磁炮的Level 1！”
    感情您这是在记仇呢！
    凌泽无语地接住了一道电击，就在御坂美琴惊异的眼神中将手中残余的电花晃掉。
    “抱歉，御坂你的攻击对我无效。”
    他叹了口气，然后举起右手轻轻地向她挥去。
    滋滋作响的电流在御坂美琴的身上跳动，她一下子就跳开了很远，然后伸出双手往地下虚按。
    “少骗人！你说无效就无效么！接招吧，大骗子！”
    莫名有种燃起斗志的感觉。御坂美琴发出的电流声变得更大，接着一大片黑色的铁砂涌出地面，嗡嗡的震动声响起，这些铁砂结合在一起，像鞭子一样抽向凌泽。
    “囧，怎么我又成了大骗子了，不就是玩了下文字游戏么。”
    动都懒得动一下，当铁砂之鞭抽中凌泽的时候，他甚至还表示无奈地摊了下手。
    “真……真的无效？不对，是击破不了防御。开玩笑吧！你这家伙是属乌龟的么！”
    靠电磁力操纵的铁砂之鞭就像是击中了一面怎样都无法击破的坚盾，御坂美琴催动着她的能力，脑袋里的计算公式不断地运转、变换，可是无论她做出怎样的努力，结果都像是完全无效。
    “喂，御坂，有什么厉害的招式赶紧拿出来吧。只要你能打伤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你还提这个，是你说要给我限量款的呱太的吧！”
    “好好好，只要你能打赢我，我立刻跑到十五学区给你买回来。”
    轰！又是一道电击，显然还是无效。
    见到自己的攻击继续无效，御坂美琴都快要抓狂了。之前已经碰到过一个只用右手就能将她的攻击挡下的刺猬头，现在这个则是皮硬到让人崩溃，要是还有人能抵挡她的能力，那她这个Level 5也太名不副实了吧。
    “那个，天色已晚，应该回家洗洗睡了。如果御坂你想继续这个游戏，我们可以再约其他时间嘛。”
    好死不死的，凌泽又故意开启了嘲讽。
    “可恶！要是你真能硬接下我这招，我什么都答应你！”
    计划通！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结果却非常喜人。凌泽神秘的一笑，然后就看见御坂美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硬币，电光在她的指尖闪起。
    那是超电磁炮！
    “野生的超电磁炮Get！”
    喃喃地说着名模其妙的话语，凌泽在眨眼的瞬间被一道巨大的电光淹没。
第三十四章 准备蛰伏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关于故意激御坂美琴打赌并且轻轻松松地赢了对方然后要求她愿赌服输加入他的小组织这件事，凌泽表示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将Level 5的超电磁炮按在地上上下其手这件事，这位表面上还算正经的青少年同志就会犯一会儿尴尬症。
    穿越前做了将近20年的单身狗，穿越后顺利表白但却仍没得到回复的凌泽，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与女孩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会花在一个国中生身上。
    而且平平坦坦，虽然摸上去软软的，但始终是平平坦坦。
    总之就是对方放了一个大，你开着无敌A上去，结果被小土坑绊倒然后非常狗血地触发了后宫番经典桥段，两人双双倒地呈男上女下之姿，男方五指灵活，女方面红耳赤。
    喜闻乐见。接下来本应该发生女方羞怒攻击男方，男方悲惨倒地这样的剧情，但是除了一大块区域受放电波及停电之外，男方并没有什么损失。
    连凌泽自己都没想到无敌这个技能居然还能这么操作。
    关于由于大多数用户都是用Balance这个应用的名字称呼凌泽的小组织然后懒得起名字的他直接就这么用上了这件事，同样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收容物#752负能量电池的顺利回收，在搞定了御坂美琴的第二天，凌泽就开始着手于虚空服务器的制作。
    受资金限制，制作的材料定为较为廉价的服务器，虽然不管是容量还是处理速度都极为有限，但胜在制作时间较短。按照凌泽的意思，确保Balance在网络上和现实中的安全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服务器可以以后再换，Balance成员和用户的信息却必须好好保护起来。
    Balance在第七学区的完全扩散只花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而凌泽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广告行为。这明显不正常。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什么凌泽管不到，他也清楚他们这群“元老”的身份在某些人的眼中根本就是一清二楚，甚至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们。
    有些事情需要尽早考虑，而虚空服务器的上线，正好就是Balance由明转暗的契机。
    再次来到自己组织的“总部”，凌泽看着这座由破烂的废弃工厂转变而成的信息中心感慨万千，计算机、服务器占据了大块区域，粗细不一、长短不同的无数电线有序地布满地面，数台大型冷却风机呼呼地运转着，似乎在拼命带走众多机器产生的热量。
    “Leader，我又在网络上发现了一款类型相近的应用。”
    刚一出现在大场的视线里，这个曾经让凌泽感觉是优秀管理者的傻叉就给他带来了一个特别的消息。
    竞争者。
    说是竞争者应该没错。因为Balance在学生团体，尤其是无能力者之中的迅速传播，收费求助的这种模式也逐渐开始引起投机者的注意。
    小到寻找阿猫阿狗，大到抵挡能力者的袭击，只要有人去做，就有钱拿。那为什么就不能搭建一个平台，只需要让求助者和助人者自由地达成交易，各取所需，平台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赚取大量的“中介费”。
    这种平台中的求助已经不是单纯的寻求帮助了，更像是一种任务委托，而委托内容也会因“自由”这两个字大为变质。
    所以要说是完全的竞争者也不确切，因为凌泽他们的Balance并不是自由的平台，用户虽然也是大众，但可以接受用户求助的，却必须是Balance的成员。再加上较为严格的求助筛选条件，某种程度上，不是什么都做的Balance根本就竞争不过那些“自由”的平台。
    说到底，赚钱只是顺带，Balance的应用服务的不是大众，而是Balance自身。
    凌泽曾经见过一条要求他们对付Level 5的“超大订单”：袭击一方通行（Accelerator）。
    他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要求他们这个小组织去袭击学园都市的第一位，而且报酬不菲。因为深知第一位的实力如何，凌泽果断地筛掉了这条求助。但他却在其他的“自由”平台上发现了同样的委托。有没有自由人士去接这个委托凌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此以后，无论是第一位还是这些接受委托并去执行的人都不会太好过。
    “呵呵，还真有人搞出了滴滴打人这种东西啊。”
    随着手机里传出下载完毕的铃声，凌泽翻了翻手机，除开隐藏在界面一角的纯白色Balance应用图标之外，就是大场之前所说的这款“竞争对手”了：简单、粗暴，从图标到应用的界面都充斥着暴力因子，功能也比他们的Balance就简单得多，你出钱，我打人，仅此而已。
    毫不犹豫地删掉了刚下载好的应用，凌泽又丢给大场一个任务：监视这款应用中的委托。
    凌泽建立Balance的初衷是根除不良，这种可能变相产出不良的平台也可以算是他的敌人之一，包括那些所谓的“自由人士”，在“完成委托”的意识下，他们随时都可能完成路人到加害者的转变。
    “可是Leader，加上之前的3个平台，我这边都要忙不过来了啊。”
    大场卫一脸苦逼，组织里缺人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但凌泽不愿意放开招收条件，他也就只能自己干掉好几个人的任务。就像监视这一类，本来应该是规划中的谍报人员去负责的，现在却只能交给他这个管理人员，能不苦逼么。
    “看来白色的人员要加紧招收啊。”
    “那老大你倒是做啊。”
    被大场那副可怜相看的不太好意思，凌泽摸了摸后脑，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在他对组织的规划里，人员的职能以颜色划分，黑色的管理，蓝色的技术，黄色的实行，白色的谍报还有金色的特遣等等。不过为了确保组织里同志们的纯真性，每次新招的成员都要经过他右手的亲自检验。
    因为凌泽右臂的特性，他能通过一个人身上的负面情绪测试出他对组织的“忠诚”情况。
    不明觉厉，但特别麻烦，特别耗时。他也问过R2有没有这种测试人心的收容物，回答当然是有，只不过没搜索到而已，很可能不在这个世界。
    “求助者的实名注册，匿名请求功能也需要加紧上线了。”
    绕过了大场，凌泽又给正在不断敲击键盘的技术人员提出了要求。
    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目前Balance中的求助者都是以匿名注册的账号，但在虚空服务器解决了所有的安全问题之后，求助者的实名制就成了必要措施。求助者的求助和交流都可以是匿名，求助者和求助者之间真实身份也可以互相隐瞒，但是在Balance面前，他们的真实身份必须公开。
    Balance的规模暂时不需要再扩大了，凌泽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抓紧虚空服务器的制作。官方下载渠道他已经让技术人员关闭了，除了用户一对一的当面传播，Balance的所有传播途径都由他这个创造者亲自取消。
    虽然不知道预感中的“大风暴”什么时候到来、会不会到来，但提前的蛰伏绝对没有错。
    “这段时间就抓紧发展成员吧。”
    凌泽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考虑那么多东西呢，脑子不好就只能谨慎点，辛苦就辛苦吧。
第三十五章 虚空爆炸解决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用户A：求助，我想知道哪里有“幻想御手”卖。
    一人之军：“幻想御手”？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么？
    小小小：不知道。
    科斯：我听说过这个东西诶，好像只要用了就能提升能力什么的。
    一人之军：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这东西有得卖？
    艾利普：哟，新人么，在公众区发布奇怪的求助消息可是会被禁言的哦。
    小小小：不知道。
    用户A：好像新注册的用户还不能发布有偿请求，但是我真的很急啊，如果不赶紧提高能力的话，可是会被瞧不起的。
    科斯：如果有得卖的话，我也想要一份。
    艾利普：新人不用担心被瞧不起啦，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无能力者，大家都是你的伙伴。
    Leader（黑）：请用户A不要在公共区发布非法求助。
    一人之军：哇，首领出现了。
    科斯：不会错的，头像旁的黑色专属标志，居然是Balance大头领。
    用户A：大头领是个什么鬼？
    艾利普：新人你看Leader的头像，那是黑色军团首领的标志，没想到你的一条消息居然会引出我们的大BOSS，厉害了新人。
    小小小：表示头一次见到管理人员，黑色的头像比黄色的难见多了。
    艾利普：你又没发布什么违规信息，黑色军团当然不会找你了。不过这个“幻想御手”居然被说成是非法的，感觉事情有点严重。
    用户A：不会吧！我可是好不容易从前辈那得到的Balance，不会被封号吧。
    艾利普：应该不会，自从Balance变成一对一传播的模式之后，每一个用户都是很珍贵的。
    Leader（黑）：请注意，Balance鼓励大家通过自身努力提升能力，成不成功无所谓，在Balance的集体中，就算是无能力者一样不比能力者差。使用“幻想御手”会导致昏迷等严重的后遗症，因此被我们定义为非法道具，请各位不要主动去尝试使用，另外，如果发现身边有能力突然提高的人，请提供消息给白色军团，力量的突然增加可能会让自制力不强的人失控。
    小小小：好厉害的样子。
    一人之军：果然不能作弊啊，利用道具的后果就是昏迷，万一出现生命危险就不好可，我还是当我的Level 1吧。
    科斯：我还是无能力者呢，不过我听大头领的，就算成为不了能力者，有Balance在我什么都不怕。
    用户A：我也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消息，不过并没有人昏迷啊。
    艾利普：新人还是相信Leader吧，他说的话从来就没有错过。
    小小小：哇，刚才Leader的话居然变成公告了！
    一人之军：真的啊。
    科斯：我也看到了。
    “御坂学姐……御坂学姐！”
    “啊？诶诶诶……在！”
    突然听到了佐天的呼唤，美琴在慌乱之中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
    “好可疑。”
    “啊哈哈，话说今天没看到初春同学呢，果然和黑子一样都在‘加班’么。”
    强行无视了佐天怀疑的眼神，美琴试图岔开话题，将佐天的注意力转到忙碌的风纪委员身上。
    都是那个混蛋害的！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因为看某个应用的公众聊天区看得入神而被朋友调笑了。
    一想到那个乌龟一样的混蛋，美琴就有种忍不住想要放电的冲动。凌泽，最初是因为一只呱太进入美琴的视线，虽然他奸诈地将呱太高价卖给她，但出于对呱太的喜爱，她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就在前几天，先是利用她帮学妹解决了袭击者，在她找上门讨要说法时又设计挑衅她，明明就比她强，却以弱者的姿态跟她打赌，结果当然是她输了啊，然后就被强行拉进了那个混蛋的组织。
    “什么Balance啊，感觉就是个不良集团。”
    “啊？御坂学姐你说什么？”
    “我是说那个爆炸狂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弄得现在风纪委员都没办法休息，要赶紧把他抓起来才对。”
    美琴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饮料，好不容易才驱散了脑袋里凌泽那张臭屁的嘴脸。现在不应该是回想那些不好记忆的时候，难得在路上碰到了朋友，怎么也要一起逛逛玩玩嘛。
    不过或许是因为黑子和初春两人不在的原因，佐天的兴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坐在树荫下的餐桌旁，美琴偷偷将视线移到佐天身上，她已经没有了之前表现出来的那种活泼，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总觉得好迷茫的感觉呢。”
    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佐天开口的时候并没有看向美琴。
    “初春和白井同学作为风纪委员一直在努力，而御坂学姐又是个很厉害的人，每当想到我自己，总是会有自己完全没什么用之类的感觉。”
    “抱歉，并不是什么沉重的话题啦，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也有能力，生活会不会就有所改变。”
    默默地看着佐天，美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种迷茫的感觉她是知道的，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前进而自己却一直止步不前，这种迷茫感除了自己更加努力之外，没有别的消除方法。
    “要是有‘幻想御手’，成为Level 5就不再是梦了呢。”
    一个有点耳熟的词语从佐天口中冒了出来，美琴意外地看向了佐天，只见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在确定喝完之后一口干掉了剩下的碎冰块。
    “就是之前说的都市传说啦，据说是能把能力等级轻而易举提高的工具。”
    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美琴点开了Balance的公众区，发现其中谈论的内容已经从“幻想御手”变成了“虚空爆炸”事件。
    “果然是不存在的吧，对，怎么可能存在嘛。”
    “存在哦。”
    将手机扣在了桌子上，美琴认真地盯着佐天，她从这个朋友的口中听出了对能力的向往，如果真的有“幻想御手”这样的东西，说不定她就会去使用了吧。
    但是不行。
    “不过那东西不能用，虽然是可以提高能力等级，但代价却是昏迷不醒。”
    “诶，御坂学姐你知道？”
    “嘛，说起来原因各种复杂啦，总之佐天你听好了，这种强行提高能力等级的道具是对身体有害的，这一点已经由Balance确认过了，想要提高能力的话，我们还是应该以自己的努力为重。而且没有能力怎么了，佐天你也不要只看着我们，上次对付抢劫犯的时候，你不是很好地保护了那个小男孩么，我……”
    “等等，御坂学姐你刚才说了Balance？”
    “诶？”
    “我刚刚听到你说了Balance，没错吧，就是那个传说中的Balance。”
    被佐天突然闪出星星的眼神盯得浑身不适，美琴打了个哈哈，再一次准备转移话题。
    “我……没说吧……对了，关于……”
    “绝对说了！”
    结果还是没有绕的过去，于是美琴只能把自己是Balance的成员这件事告诉了佐天，当然加入的过程省略，倒是把凌泽怎么可怜巴巴地求她加入，她如何如何地同情心爆发才答应这些“大实话”讲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Balance的领导者居然是凌泽前辈。”
    “那个家伙不就是个连学都不上的不良么，佐天你还叫他前辈干嘛。”
    不过美琴的抱怨并没有得到认同的回应，反而激动的喊叫声响了起来。
    “好厉害！御坂学姐你快看，爆炸狂人居然被Balance的人抓到了！”
    果然，公众区里已经闹翻了，整一片Balance万岁，Balance最强的气氛。其原因就是置顶的几张图片：一群穿着黄色服装的学生将一个戴着耳机的瘦弱男生围在中间的图片、瘦弱男生举着金属叉子大叫的图片、金属叉子在空中爆炸的图片，还有将瘦弱男生送交给目瞪口呆的风纪委员的图片。
    “好厉害！御坂学姐，我也要加入Balance！”
    完全成了一个粉丝了啊，美琴头痛地看着正拿着她的手机一蹦一跳的佐天，莫名地却又有点想笑。
    厉害啊，确实是比想象中要厉害，就算那个混蛋做了点好事吧。
    “佐天，过两天一起去买东西吧，叫上黑子和初春。”
    估计黑子他们现在也是目瞪口呆的吧。美琴想着，嘴角微微上扬。
第三十六章 第四位和计划B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高额的报酬，我还真不想接受这种无聊的试验。”
    空旷的试验场，除了高高在上的监视用玻璃窗口，也就只有一个一人大小的铁门可供出入。
    久违的感觉，再一次来到这座试验场，再一次看到那个被冥土追魂评价为“激进者”的研究负责人，凌泽不禁想起上一次的“美好”回忆。
    沐浴于炮火中的永生……狗屎！
    这里是凌泽真正意义上赚到第一桶金的地方，完全靠的是“卖肉”这种交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如果不是凭着自身近乎无敌的防御能力，凌泽早就不知道被炸成多少节了。
    说什么只是为了研制对能力者防御装备而进行的实战数据收集，结果根本就是个要命的人体试验。
    “我也想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啊，要不你现在就闭上嘴乖乖站好，我直接一炮过去，这样我也轻松，你也永远轻松了。”
    什么叫永远轻松了，你是想把我杀掉吧。
    凌泽无语，刚才说话的是一个有着蓬松飘逸褐色长发的少女，高挑修长的身材，还有颇具气势的胸部，总觉得非常成熟的样子。
    少女有着千金大小姐一样的美丽外表，但她的话语中包含着满满的火药味。她就插着腰懒散地站在凌泽对面，似乎对这场磨磨蹭蹭的试验有些不耐，时不时地掏出手机查看一下上面显示的时间。凌泽有些怀疑，要不是因为报酬的缘故，这位成熟的大小姐早就愤怒地摔门而去了。
    “抱歉抱歉，因为还不是完成品，突然碰到点问题也是可以原谅的嘛。”
    年轻负责人那不着调的声音终于在喇叭里响起，凌泽抬头看了下监视窗口，那家伙果然出现了，而且还像见到老朋友似的冲他挥了挥手。
    “那么，老规矩，凌泽同学负责装备‘试验品’收集数据，我这边邀请的能力者负责‘尽情’使用能力，好让我们的试验更加完美。”
    听到耳熟的升降机操作声从一旁传来，凌泽转过头，看起来和上一次试验完全一样的“防弹衣”从打开的地面机关里升起。
    “囧，你确定你改良过了？”
    凌泽的抱怨并没有得到负责人的回应，他只是咳嗽了一下，然后宣布了试验准备开始这件事。
    “大家都准备好了么，凌泽同学，还有我们美丽的第四位酱。”
    算了，要不是报酬翻了五倍，凌泽肯定先要去胖揍这家伙一顿。
    然而还有比凌泽还要沉不住气的人，就在负责人的话音刚落时，凌泽甚至还没动手穿上那件丑爆了的“防弹衣”，一道纯白色的光束就擦着他的头顶射在了试验场的墙上。
    “喂，你这是犯规啊！犯规！”
    情急之下的凌泽下意识地用了游戏的说法，或许他潜意识里并没有把少女的攻击当回事，但这种惊喜一样的情节，他真的，非常讨厌。
    “玩游戏也要守规则，你不会仗着自己是Level 5就觉得不配合试验也能拿到报酬吧，第四位！”
    麦野沈利，学园都市排名第四位的超能力者，光从破坏力上面考虑，甚至还在御坂美琴之上。
    凌泽好不容易从他那已经快要模糊掉的记忆库里找出这位“原子崩坏”的资料，这位统帅暗部组织“道具”的女王，在那副千金大小姐的外表之下根本就是极为暴戾的性格。
    他也没想到，在经过第一次的试验之后，这位试验负责人还真的找来了一位Level 5作为测试者，这到底是在测试“防弹衣”还是在测试凌泽本身，现在想想，激进者果然是激进者，试验结束后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估计是被凌泽的话说动了，麦野沈利不满地咂了一下嘴，她没有再攻击，不过看向凌泽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没打中停留在食物上的苍蝇一样。
    “啧，你倒是动作快点啊，我还有下一场‘约会’要赶呢，要赚钱可不是你那么悠哉悠哉就可以的。”
    行，你忙，你是女的我不跟你计较。
    三两下穿好丑到爆炸的“防弹衣”，凌泽转身正对着麦野沈利，刚想冲她嘲讽一句“有种正面上我”，一发原子崩坏就真的正面轰在了他的脸上。
    “试验终了，哦，应该打这里。”
    也许是想到了试验的真正目的，在看到自己的能力准确地命中了测试对象的脑袋后，刚想离开的麦野沈利又亡羊补牢一般给测试对象身上的“防弹衣”来了一炮。
    “防弹衣”一如既往地烂掉了，但麦野沈利却像是发现了怪异的事情一样，她放出的光束居然没有贯穿目标，而且目标还是脆弱的血肉之躯。
    “啊？你怎么还活着？”
    “我次奥，我为什么就不能活着了。别逼我爆粗口，你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换成其他人，现在早就脑袋开花了吧！你把人命当什么了！”
    又是惊喜，尼玛又是惊喜。凌泽完全没办法同步这位Level 5的思考回路，好好地按照试验项目测试“防弹衣”不就好了么，虽然面对原子崩坏的能力他一点也不虚，但跑上来就打脸是几个意思？
    “你不知道我能防住你的能力吧，那就是真的想要一炮轰掉我的脑袋咯。”
    “哈？你不就是一只实验室的小白鼠么，Level 1而已，也就比那些废物强上一点，说到底也就是个废物，废物在这种试验里当做一次性材料有问题么？”
    没问题？问题可大了。亲爱的第四位，您这不是找打么。
    凌泽越听越乐，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来罐可乐。
    这根本就是个欠调教的疯女人么！而且直到现在试验的负责人都没有宣布试验结束，也就是说接下来试验场里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管咯。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需要被好好调教调教。”
    “哈，你的脑子是不是缺了点零件？”
    麦野沈利现在就像见到了白痴一样。其实，一些问题早在试验负责人找上她时她就已经问过了，关于穿戴试验品的测试者的安全问题，与其说是让她不用考虑，倒不如说是直接忽略，甚至从那个年轻的负责人那里，她还得到了尽管动手的暗示。
    又是一个要借试验清除的对象么。做过不少类似任务的麦野沈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理由不需要多问，既然杀人可以拿到报酬，那她只要照做就是了。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需要“清理”的对象完好无损，还口出狂言要“调教”一下她。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Level 5啊！”
    “呵呵。”
    又是一把拍掉了麦野沈利打出的光束，凌泽一步步地走着，一步步靠近，就在这位骄傲的Level 5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来到了她的身前，然后他抬起左手，一个手刀就这么砸了下去。
    “让你狂！”
    “让你轰我脸！”
    一刀砸的麦野怀疑自我，一刀砸的麦野怀疑人生，堂堂的第四位超能力者竟是惊讶地连躲避都忘了躲避。
    “你找死……哦呜。”
    “让你自以为是！”
    先是一刀下去敲得麦野咬到了舌头，又是伸出右手直接捏掉了她手中刚刚成型的白色光球，然后再抬起左手又是一刀。
    “让你瞧不起弱者！”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额头上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的神经。麦野从来都没有想到她还会有被人敲手刀的一天。这份羞耻比杀了她还难以忍受，根本没有防御的念头，她现在只想爆发全部的能力，彻底杀死那个近在咫尺的混蛋。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虽然成功地打出了好几道光束，但麦野却惊恐地发现，那只砍了她好几遍的手刀轻轻松松地穿过密集的光束，再一次狠狠地敲在了她的额头上。
    “让你杀！”
    “杀了你！杀了你……啊呜。”
    “让你杀！”
    “混蛋，你竟敢……呃呜。”
    “让你混蛋！”
    一刀一刀又一刀，凌泽教训麦野沈利教训得很开心，听着她从一开始的打打杀杀到后来的呜呜咽咽，虽然没有真的哭出来，但那充满怒火却隐隐带着泪光的眼眸却格外好玩。
    然而开心的凌泽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监视窗口另一侧的年轻负责人一样是开心地合不拢嘴。
    “多棒的材料啊！没想到计算结果是这样，比我预想的还要高出一筹。”
    负责人眼前的电脑屏幕里不断滚动着大量的数据，是与之前的“防弹衣”项目完全不同的其他数据，数据的一边，凌泽的身体模型赫然在列。
    “是该跟那个老家伙联系了，连树形图设计者都计算出了更高的成功率，不管怎么看，我这里的材料才是最佳选择吧。”
    他笑着，从一旁的文件夹里拿出了一份机密档案，档案的一角，标注着“绝对能力者”这几个字。
    “嗯，不如就叫计划B吧，嘿嘿，绝对能力者计划B。”
第三十七章 两份计划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钱这东西，永远都不会嫌多。
    在结束了“对能力者防御装备”的第二次实战数据采集试验之后，凌泽得到了比较满意的报酬。
    为了不让羞愤欲绝的麦野沈利选择自爆，凌泽直接敲晕了这位超能力者。然后在好好地“教育”了一顿试验负责人之后，从他那里得到了一张参与其他试验的推荐信。
    “这可是大金主啊，他们的报价绝对会让你满意。”
    一想到年轻的试验负责人用他那张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说出这句满是铜臭味的话，凌泽就想再打他一顿。
    不过算了，看在他提供了来钱更快的项目推荐，凌泽还是放过了这家伙。
    说真的，钱这东西凌泽其实并不是很看重，只不过因为需求的缺口较大，他才会如此费心。在冥土追魂那里欠下的医疗费凭凌泽现在的资产完全可以负担，但是为了继续发展组织，他并没有立即去还。
    感觉就像玩游戏玩上瘾了一样，每当听到有人谈论Balance的正面作用，他都有种想要继续砸钱的冲动。不过凌泽也清楚，逐渐变得庞大的组织并不是靠他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组织的资金来源，在排除掉所有的非法途径，他又整出了送外卖、提供各个商店的打折信息等等业务。
    于是Balance的公众版应运而生，于是“必卖”就成为了魔禁世界里的第一款团购应用。
    业务的扩增导致人员的需求量大幅增加，考虑到“必卖”的员工只需要存在于表面，凌泽便选择了大量招收打工者的方式，而无能力者，更是这群打工者中的主力军。
    表与里，Balance与必卖，就在这两者作用下，第七学区的治安确实是在变好。不管是学生也好，教师也好，他们已经能从各方各面感受到，就是在那么一群人的努力下，这里的不良减少了，无能力者的风评也上升了。
    “所以说只要努力，没什么不可能的嘛。”
    咬了一口刚买的可丽饼，凌泽打开了Balance应用的内部交流版块。刚才他又得到了一只纪念款呱太挂饰，极为自然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不要送给御坂美琴这位特遣成员。当然不是为了弥补设计强拉她进组织掉下的好感度，这只是增进成员间友好的普通方式而已。
    Bilibili（金）：白色军团的负责人在不，你那里有没有关于“幻想御手”这东西的情报？
    七宫（白）：报告长官，目前组织里收集到的“幻想御手”都是一种奇怪的音乐，只要下载到音乐播放器中，就能通过听音乐的简单操作提升能力。
    Bilibili（金）：音乐？就这么简单？
    七宫（白）：因为Leader禁止组织内部使用“幻想御手”，因此它的更多数据我们也没办法得到，不过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曾经用它提升过能力的人大部分都陷入了昏迷。
    Bilibili（金）：可恶，果然不是偶然事件么。
    Leader（黑）：我说Bilibili，你问这些是要干什么啊。
    Bilibili（金）：啊，你这混蛋终于出现了！快点帮我把这个名字改掉，居然把分配给我的账号起了这样的名字，你凭什么锁定我的改名功能！还有你们的服务器在哪，为什么我完全没办法找到！
    Leader（黑）：哦呵，敢情大小姐您又想骇进咱们的服务器啊。Bilibili不是很好听么，既符合你的形象又容易上口，简直萌萌哒。
    Bilibili（金）：（怒）不行，我要电死你！
    泪子（金）：御坂学姐，别生气了，我们不是有正事要问么。
    Leader（黑）：哎呦，Bilibili怎么这么快就行使特权了，这是你发展的下属么。
    Bilibili（金）：什么下属，她是佐天同学。
    Leader（黑）：原来如此。
    泪子（金）：前辈，你还是把“幻想御手”的具体情况告诉我们吧。
    Leader（黑）：了解，了解，“幻想御手”的本体就是一段音频，原理么，其实就是通过改变使用者的脑波，连接许多AIM力场形成的网络叠加能力。
    Bilibili（金）：通过连接众人的大脑来提高自己的能力么。
    Leader（黑）：聪明，所以也会产生类似兼容性问题一样的情况，强行使大脑处于非正常运作情况，因此导致使用者昏迷。
    Bilibili（金）：哼，那你知道这东西的源头在哪里么？最近风纪委员们可是因为突然提高能力的犯人激增头痛不已，你这个不良消除集团的老大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么。
    Leader（黑）：嗯，我知道了，那么“幻想御手”相关事件的解决就交给你了，Bilibili特遣队员。我会让白色军团支援你的，好好干（笑）。
    Bilibili（金）：可恶，你这家伙又把事情丢给我！
    Leader（黑）：咦，不是你自己要调查的么？
    Bilibili（金）：我不管！我再也不会被你利用了！
    Leader（黑）：限量款呱太一只。
    泪子（金）：……
    Bilibili（金）：成交！骗我的话你就死定了！
    果然超电磁炮什么的最好打发了，凌泽看着手机上御坂美琴的回复，好笑地再给她回了个鄙视的表情。在把限量版呱太挂饰的照片拍给她之后，他将手机塞进了白大褂的口袋。
    “让我看看，嗯，直走，右拐，左拐，直走……”
    照着那个年轻负责人一并交给他的地图，凌泽终于来到了那个“大金主”所在的研究所。在按下门铃说明来意后，他非常轻松地就被引入了研究所的所长办公室。
    “嚯嚯，你就是那个击败第四位的Level 1么。登记的是‘免疫体质’？嗯，作为原石的话，真实能力机器检测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坐在办公室里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虽然一直是一脸的笑容，但给凌泽的感觉却别扭至极，总觉得就是个笑里藏刀的老不死。
    与老者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在签下了他递过来的保密协议之后，凌泽也得到了一些非常特别的情报。
    比如通过几次战斗记录，树形图设计者将他的能力判断为Level 5，又比如，他被定为另一位可以成为Level 6的存在。
    “呵，就凭一台计算机的判断，你们就这么肯定我能成为绝对能力者？”
    “即使你不行，你也可以成为另一位直接登顶的绝佳素材，不是么。”
    老者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份文件，笑眯眯地将它们递给凌泽。
    “作为计划的提倡者，其实我对现在执行的实验是非常不满意的，不论是成本还是耗时，就算再怎么努力缩减都不能达到让我真正满意的程度。所以才有了B计划，真正省时省力，完全简化的最佳版本。”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这就是老者递给凌泽的文件。一共两份，标注为A的是通过消耗两万名“妹妹”，促使第一位的一方通行成为绝对能力者的计划；标注为B的则是通过两名被判定有“素养”的Level 5互相厮杀，最终存活下来的成为绝对能力者的计划。
    无论是哪一份计划，浓郁的血腥味都令人作呕。
    “我记得你也是那个什么Balance组织的首领是吧，嗯，聚集了一群废物的‘正义’之军，很有意思的想法。”
    “啧，死老头你想说什么。”
    “别生气，别生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真实等级并没有录入书库，但是上面的那群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可不想威胁学园都市的第八位超能力者，我这里的实验可是完全秉着自愿的原则进行的。”
    去你的自愿！凌泽此时只想甩这个死老头两巴掌，如果这不算威胁，那什么才算？
    “只不过两万名‘妹妹’啊，就算是克隆人，尸体处理起来也是有点不方便的。哦，忘了，现在只需要处理剩下的一万多个了，但也是个麻烦事不是么？对了，作为素体的第三位似乎也在你的组织里？好像叫御坂美琴来着，你们难道还是朋友么？”
    凌泽恨不得现在就一拳砸在这个眯眯眼老头的脸上。的确，刚才的根本就不是威胁，现在的才是。
    他一把抓过了桌上的签字笔，在计划B的协议书上狠狠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毫不客气地丢给老者。
    “呵，你赢了，马上停止计划A，计划B现在就可以立刻执行！”
    “唉，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老者笑眯眯地收起了计划协议书，但却没有正面回应凌泽的话，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地图，看着一个标注为废旧品回收站的地方别有意味地说道，“今天应该是9962次实验吧，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已经结束了。”
    “该死的！”
    完全被吊着鼻子走了，这个老不死的话每一句都在敲击着凌泽的心防，让他根本没办法考虑更多。
    猛地冲出研究所，脑子里全是第9962次实验的实验场所，凌泽咬紧了牙，一股愧疚感充斥着心头。
    “一定要来得及啊。”
    他喃喃道。
第三十八章 一方通行 - 二次元笔记本 - 噗呦噗通

    “我说啊，这一次能不能拜托你再好好挣扎一下，老是这么简简单单就把你杀死，我也会很无聊的啊。”
    这里是学园都市里分布众多的废旧品回收站之一，因为所有的回收工作都是由机器人自动完成的，所以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当然也有例外，就像现在正站在废旧品堆成的小山上的两人。一个是头发、肌肤都白得可怕的少年，他的白与清洁、干净无关，是极度浑浊如同已经腐败的白。白色的少年穿着仿佛不断强调这一点的黑色衣服，而他的对面，却是一个有着茶色短发的柔弱少女。
    “别不说话嘛，你们这群人偶不是共享着同一个记忆网络么，前面那9000多只每次都是御坂御坂地说个不停，怎么到你这里就一言不发了，还是说，你就这么想激起我的好奇心？”
    “实验密码已经在开始时核对过了，多余的话说再多也是多余的，御坂回忆着之前看过的书，努力装作一本正经地回答。”
    茶发的少女慢慢地蹲下身，无视了少年那副无聊透顶的表情，她用一只手将头上的军用夜视仪带好，另一只手轻轻地按在脚下成堆的废旧品上。
    “御坂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准备攻击。御坂好心地提醒道。”
    “哈？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过……”
    轰！
    爆炸突然在白色的少年脚边炸起，似乎是某种废旧品通电所致，虽然不如炸弹般威力十足，但击伤一个普通人应该绰绰有余。
    “这是你说的攻击？”
    但是少年却连一点擦伤都没有，爆炸产生黑色的烟雾被风吹散后，他身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适的白。
    “能力的缺陷比估算的要严重，御坂判断当前的环境已经不利于继续战斗，因此选择转移。”
    就像是在出演一出独角戏，少女自说自话地站起身，也不管白色的少年有何举动，转身就往废旧品的小山下跑去。
    “啧，还指望你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人偶就是人偶，你还是和之前的那一堆一样无聊。”
    看着“人偶”扭着僵硬的身体渐渐远去，变得更加苍白的少年懒洋洋地扭了扭脖子。他张开嘴，露出牙齿，就像是要撕咬什么似的磨了两下，一直没有变过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淡漠无聊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残忍。
    “所以这次的实验终了，结束！”
    少年的话音刚落，逃跑中的“人偶”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滚落山下。鲜血染红了她的手臂，一眼看去，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两块废铁片，狠狠地扎进了少女的双臂。
    “啊……啊……”
    少女在剧痛中苟延残喘，而少年就像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的死神，慢慢的走到少女身边，再一脚踩在了她的腹部。
    “住手！”
    就在白色的少年即将如计划一样杀掉少女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了这处实验地点。
    “啧，这种情况下还要进行实验么？”
    死神的镰刀停止了挥动，少年无视了那道人影，他收起脚慢慢蹲下，看着痛苦的少女，反而像熟人一样地开口询问。
    “计划中并没有这样的安排……这个人是你认识的么？御坂忍着疼痛试图确定现在的状况，并且表示疑惑。”
    “哈，那就是无关者么，这样可不好办啊，需要杀人灭口么？随便杀人可不是我的风格，毕竟不是用过就可以丢掉的人偶。还是不管他，我们继续？”
    白色少年的话虽然用着疑问，但整个人却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在他心里，哪一种选择都一样，都只不过是一小会儿的事。
    不过也不用他选择了，只见那道人影慢慢走了过来，直到走出阴影，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少年。
    “实验结束了，一方通行。”
    背后是废旧品“山”的阴影，凌泽喘着气来到了实验中心的两人身边。看来他来得还算及时，不知道编号的御坂妹妹虽然重伤在地，但生命并没有消失。应该是一方通行并没有按照计划很快的结束实验，他有意无意的戏耍拖延了时间，才让凌泽这个变数成功插了进来。
    “哈，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一方通行似乎没有攻击的意思，估计也是凌泽的那身白大褂起了一些作用，如果再配上一副眼镜，他可能会更像是一个研究人员。
    “我是说，这项实验已经结束了。”
    “啧，你在说笑么？说结束就结束，我可是还没有成为绝对能力者啊。”
    “你就那么想成为Level 6么，不惜杀死那么多人也要达到这个目标？”
    “人？她们只是用完就丢的廉价玩偶罢了，而且这可不是我说的，不信你可以自己问问她们。”
    问？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凌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御坂妹妹，她的眼神虽然不是呆滞，但也没有那种拥有自我的灵光。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躺在地上的御坂妹妹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凌泽慌忙地扶住她，只是在接触少女双肩的时候，她又疼得轻呼一声。
    下手真狠啊。凌泽抬头看了眼一方通行，却发现他的眼神中带着见到有趣玩具时的兴奋，恶趣味十足。
    “你是谁，为了保险起见，御坂将执行密码确认。ZXC74——ASD852QWE963，御坂对你进行测试。”
    “好了，别动！”
    怀中的御坂妹妹也是个不安分的主，都快成残废了还想着验证信息。凌泽当然不懂什么密码代号，他只能强行按住少女，然后对一方通行交代来意。
    “计划已经改了，我并不属于你们这项计划，而是另一项。关于这点，一方通行，你可以向负责人确认一下。”
    凌泽的话让一方通行愣了一会儿，他沉默着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啧，你们这群人就是麻烦，如果计划变动的话那就早点出来啊，我之前杀掉的那些人偶不就白费了么。”
    意外地直接相信了凌泽，一方通行兴致索然地抱怨着乱改计划的研究者们，不过嘴里说着不耐烦，但他还是打了电话。
    “哦？那他说的就是真的咯……”
    “哈？有必要？”
    “啧，笑死了，你们是把我当猴耍么……”
    “哈哈，有意思，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那我就随便玩……”
    也不知道一方通行在电话里到底听到了些什么，他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居然大笑了起来。通话结束，他把电话丢到了一边，然后笑着看向凌泽，那种神态，好像是在看同类，又好像只是在看可怜的实验品一样。
    “哈哈哈，太搞笑了，我还以为是英雄来拯救羔羊了，结果又是个小白鼠。”
    他笑着笑着，转身慢慢走到了废品堆旁，突然一脚踩在地上，整座废旧品小山竟开始不堪重负地剧烈摇晃。接下来，只见大大小小的废旧品一个个悬浮起来，再像出膛的炮弹一般射向了凌泽和他怀里的御坂妹妹。
    重物砸落的巨响不断，无数的废品淹没了凌泽二人，顺势激起了大片尘土。
    “不错嘛，看来那些家伙并没有夸大对你的评价。”
    然而尘土过后，新的废旧品小山之中，凌泽却带着御坂妹妹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他愤怒地瞪着一方通行，冲他大喊道：“你在干什么！不是已经确认实验结束了么！”
    “很可惜，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家伙似乎对你的信心不足啊，所以现在是两个计划同时进行。”面对凌泽的质问，一方通行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他抓起地上的一块贴片，对着凌泽张开了手，“反正对我来说杂鱼就是杂鱼，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铁片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轰了过来，但凌泽躲都不躲，巨大的撞击声后，除了变成更破的形态掉落在地的铁片，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的凌泽有些恼火，而他的怒火不只是对那个坐在所长室里的死老头，对一方通行这个脑袋有问题的家伙，对御坂妹妹这群没有自我意识的家伙都有。
    其实对凌泽而言，一方通行的本质并不坏，只是被奇怪的思考回路搞得像恶人一样。脑子一抽想要成为绝对能力者，脑袋一抽又答应了这个毫无人道的实验，所以他现在确实就是恶人了，杀死九千九百多个御坂妹妹的罪孽，根本无法被原谅。
    “所以还是要打么。”凌泽道。
    “为什么不打？说到底你也是想成为Level 6的吧。”一方通行说着，但是眼里却没有一点向往，“最强和无敌，果然还是无敌更加吸引人一点啊。”
    “无聊，”但是凌泽直接反驳，“什么狗屁Level 6，我可是一点也不想当啊！要不是为了你和剩下的妹妹们，我才不会管这破事，你们一群人脑子都有问题，你一个不会真正控制自己的力量，她们一群则是自己就不把自己当人看待。”
    把仍在试图向凌泽解释自身制作成本的御坂妹妹轻轻靠在一旁的杂物上，凌泽深呼一口气站直了身。
    “但是妹妹们是克隆出来的，她们的人格不完全可以理解，所以最大的问题是你啊，一方通行！”
    “叽叽喳喳的比女人还烦，你真的是来阻止实验的么，按照惯例，话多的应该是反派才对吧。”
    “我只是不想做无谓的战斗罢了，在我看来你并不是个恶人。”
    “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所以必须要打么。”
    “别废话了，就照那个计划B说的，让我们来好好厮杀吧，我只希望你不是不堪一击，突然冒出来的Level 5啊！”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