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围捕失败?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是夜。 浓浓的夜色笼罩着漆黑的森林,一朵乌云飘过,遮住了天上那弯弯的月亮,连最后一点月光都不留下,徐徐吹来的轻风,拂过树叶,发出微微的风声。 树林深处,几道黑色的身影穿林而过,在一棵老树前停了下来,老树前立着一人,一身捕快打扮,双手负在背后,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这边树林,眼中散发着精光,似要看穿这片树林似的。 几道黑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清一色的捕快装束,尽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参见总捕头。” “嗯,一切可都布置妥当?”那总捕头低声问道。 “回总捕头,一切都以布置妥当,东门,西门和南门都已经按照总捕头的吩咐,请了城卫军布下重兵防守,仅是北门留了下原来的守城士兵看守。”总捕头右手边的捕快答道。 “很好,小何,林子里边的情况怎么样?”那总捕头听了这话,眉头一展,又接着问道。 那个叫小何的捕快回道:“兄弟们都已经按照总捕头的吩咐守在计划好的地方,那几处陷阱也都提前布置好了,一切静侯总捕头的命令。” “好,很好,小何,你去传令,今夜只要那贼人出现,确认身份,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擒住他。这贼人在我们六扇门手下逃了两次,今日无论说什么,也不能再叫他逃了,沈大人说了,这次给我们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和兄弟们说,若是不能生擒,那便带回一具尸体,我们也好交差!”总捕头两眼散发精光,精光中闪烁着一丝狠辣:“这大盗荆天问之前还只是进出城池,偷入富户,各地方府衙也一直都没能抓住,这次倒好,直接偷入皇宫去了,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肥啊。” “是。”小何得令后,退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你们也都去准备吧,警惕一点,今日若是再让他逃了,那我六扇门可就是颜面尽丧了。”总捕头叹道。想着前两次的抓捕,真是愁眉蹙额,那大盗荆天问果非虚传,两次从他手中逃脱,想想也可怕。这总捕头何许人也,那是东华帝国六扇门的总捕头,刑部的缉盗总顾问,专管刑事大案要案的,几时栽过跟头。可是今时就在这荆天问这条阴沟里翻了船,还翻了两次,总捕头想想就是气,这几年麓城的那位君爷风生水起,名捕门的风头也渐渐盖过了六扇门,若是再因为这荆天问失了手,估摸着中州城那边的六扇门都要换成名捕门了。 这也不怪这位总捕头,想这六扇门自有了东华帝国开始存在了,传承了上千年之久,那名捕门不过冒出来短短十余年,怎么想也不能盖过传承千年的六扇门吧。 可这名捕门的确是风头正盛,压得六扇门喘不过气来。六扇门解决不了的案子,名捕门来解决,六扇门缉捕不了的大盗,名捕门来缉捕,六扇门解决不了的山匪、流寇,到了名捕门手里那是信手拈来。且不说这办事能力了,但看那名捕门的统领是谁,那是君爷!君爷是谁?在东华帝国提到君爷,不认识的还真没有几个! 君爷本名卫桓君,是麓城人氏,自幼好武,拜访名师,学的一身好本领,十八岁便在青年武林大会上拔得头筹,二十一岁时领三万卫家军解了燕云之危,击退北匈帝国十万军队,丘崇岭一役,大败西都帝国炎州军,名扬四海。东华皇帝御赐封号‘麓城桓君’,受亲王待遇,封万户侯,可佩剑入殿。后来却不知是因何原因,卫桓君解散了卫家军,向皇帝提出在麓城建立名捕门的建议,皇帝本就对卫桓君和他的卫家军十分忌惮,听得卫桓君这话,自然是准了。 自这名捕门创建之后,人才辈出,破案无数,六扇门有一半的疑案,悬案都被名捕门破了,六扇门的总捕头脸面也是挂不住了。这不,皇宫大内遭了盗窃案,这大盗荆天问窃了珠宝黄金不说,还将自己的大名署在了宫墙之上,皇帝震怒之下,命刑部与六扇门一月之内破案,六扇门上下诚惶诚恐,好不容易得了消息,组织围捕那荆天问,却不想半个月内围捕了两次都让他逃了两次。这下连刑部尚书沈松都怒了,斥责六扇门上下一番,并言说,若是六扇门再抓不到荆天问,就只好去麓城请名捕门的君爷出手了。 六扇门慌了,真的慌了,那荆天问在天赐城的消息一经确认,总捕头便立刻带了六扇门上下百余名捕快赶到天赐城,与天赐城城主协议,设下埋伏,准备第三次围捕荆天问。 “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你跑了!”总捕头暗想。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一道黑影迅速靠近树林,钻了进来,一切都映入总捕头的眼中,只见总捕头嘴角意思暗喜,立刻吩咐下去,静观其动,一旦入了包围圈,就地擒住。 那黑影仿佛不觉有异,迅速向树林深处走去。 总捕头看这那黑影渐渐靠近,突然道:“行动!” 等在总捕头身边的一名捕快迅速将手中的一根竹筒扬起,指向天空,另一只手拉动竹筒尾部的拉线,拉线拉开,只见一道流光从竹筒飞向天空,在半空中炸出一朵璀璨的烟火。待那火光亮起,隐藏在树林中的数百名捕快立即向那道黑影逼近,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黑影已经被重重包围住,数把刚刀架在了那黑影的脖子上,众捕快也觉得惊诧,这连续从他们手中逃了两次的江洋大盗怎么会如此简单的就被他们抓住。 那总捕头赶了过来,也觉得有异,看这黑影一身黑色斗篷,看不清脸色,身上背着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布袋,这荆天问居然连反抗都没有。 总捕头暗道不妙,赶上前去,掀起那黑色色篷上的帽子,瞬间心里一凉。 看这面容苍老,满是沧桑,一脸的胡茬子,哪里是那大盗荆天问,分明是一个干苦力的苦工。 那人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这阵仗,这个时候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嘴里不住叫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众捕快见如此场景,脸面具是一黑,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是那小何,厉声问道:“你是何人?深夜出没到此,有何企图?” 那人浑身仍是抖着,口不择言回到:“大爷,小人……小人是琵江边四海码头……码头上的苦力,叫王二,就在刚才……刚才有一人给了小人一袋米粮,还给了……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叫小人……小人从北门送到北泽乡,送到之后……送到之后还给我五十两银子,小人一辈子……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所以就答应了,大爷,我真的没犯事啊,饶了我吧。”那人磕磕巴巴说道。 众人一听此言,具是一惊,完了,难不成又让他给跑了。 总捕头心下一凛,暗道:“不好,调虎离山。” 此时,有一捕快从远处飞奔过来,向总捕头说:“大人,不好了,南城门走水了。” 总捕头暗恼,吩咐道:“所有人迅速跟我来,阿亮,你带四队人守在北门城下,以防变故,小何,小六你们俩留下来,把王二带回去审问,仇三,你带两队人迅速赶往北泽乡,查探可疑人等,其余人,全部跟我去南城门,”说罢,迅速带着众人向城门方向去了。 那叫小六的捕快看到众人都走了,厌恶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王二,恶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怒骂道:“你这混蛋,为了几十两银子,就把我们辛辛苦苦准备的计划全破坏了,还不赶紧起来,还等着爷爷扶你呢。”小何听小六这么说,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对着王二说:“赶紧起来吧,跟我们回去走一趟,若是查出没你什么事情,最多就是挨顿板子,受点皮外伤就会放了你的。” 那王二慢腾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仍是不住的念叨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的话,起来时还是不忘捡那布袋,捡起来后挂在身上。 那小六看他慢慢吞吞,心中不爽,张口又骂道:“贱民就是贱民,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那半袋吃食。” 小何听小六骂人,本是不满,但也是习以为常了,没多说什么,看着那叫王二的汉子站了起来,从腰间掏出镣铐,欲锁王二,见他还拿着这个布袋,说:“这袋子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扔了吧,带着也是累赘。” 王二听说要扔他的布袋,急忙道:“大爷啊,不行啊,这里面有我的宝贝啊,可不能扔掉的,我一家子都可指望这里边的宝贝了。” 小六听的不耐烦了:“什么宝贝不宝贝的,不过是点粮食罢了,这些东西你还当做宝贝了,贱民就是贱民,烂泥扶不上墙。” 那王二听了他说的话,也不怒,忽而眼睛异常清明的看这那小六,诡异的笑道:“大爷,你说这皇帝妃子的青玉步摇和那血翡翠玉镯算不算是宝贝呢?”说这这话,连话音都变了。 第二章 完美计划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小何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惊,急忙退后,做拔刀姿势,双眼死死的盯着那王二,发问道:“你到底是谁?”小六看小何这架势,也是顿觉不对,立刻向小何靠去,眼睛也是盯着王二。 只见那王二不慌不忙,拍打拍打身上的泥土,眼睛笑眯眯的看这小何问道:“你问我是谁?你们刚才不是在到处找我吗?怎么现在找到了却又装作不认识我了?”说完,咯咯笑道,他的声音很是邪魅,听着倒像是女声。 小何听他如此说话,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问道:“你,你是大盗荆天问?” 荆天问满脸笑意,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位捕快。 那小何见状,心内一惊,把那叫小六的捕快向后一推,拔出刀来,对小六说:“快发信号给大人,我来挡……”话还没说完,便只觉眼前一黑,再也说不出话来,晕了过去。那小六见此情况,楞了一下,急忙从腰间掏出那传讯焰火,就要像天空释放,但手还未触及到那引线,也是眼前一黑,和那小何一样,被那荆天问用手刀砍在后颈处,也是晕了过去。 那荆天问瞬间制服二人,手段自是不一般,他收拾了下衣服,将背在身后布袋内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的倒在了地上,布袋内装的的确是些小米,但小米内夹杂了些红白之物,荆天问笑了笑,将那小米中夹杂之物取了出来放入怀中,又踢了踢晕在地上的两名捕快,确定短时间之内不会醒来后,转身就要走。 “怎么,偷了东西,伤了人,这就要走吗?也不给个说法?”树林中传来一人声。 荆天问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又转了一圈,却不见人,他知道这人隐藏在暗处,咬了咬牙,冲着树林问道:“敢问阁下是谁?真是好手段,在我和六扇门总捕头的面前隐藏的不留痕迹,我们竟然都没有人发现。” “我一直都是在这里的,也没有过分隐藏,只是你们太过于注意对方,却是没有发现我罢了。”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人。 荆天问看到那树后有人走了出来,便打量过去,只见这人身材匀称,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只是天色昏暗,看不清脸面。 荆天问不知对方来历如何,不敢贸然说话,拱起双手:“阁下是那条道上的,今日之事,还望阁下莫要插手,留下个万儿,改日,荆天问必登门道谢。”一般在道上走的,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对于别人已经下手之物,即使是再贵重的东西,都不会在去理会。荆天问号称天下第一大盗,若是换做平时,还是真没怕过谁。只是今日,在这天赐城城外,六扇门的人尚未走远,不可和别人多做纠缠,加上那两个捕快没有回去报到,定会惹人怀疑,若是再把那六扇门的总捕头引过来了,估摸着是连着城卫军都得跟来了,荆天问不愿惹事,便低头说了这话。 来人听了他说话,越走越近,笑道:“我不是道上的人,道谢你也就不必了。前些日子你偷入皇宫大内,盗宝离去,还留下了大名,惹得皇帝动怒,我是来逮捕你的。” 那人越走越近,荆天问渐渐看清了那人面容,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身着玄色的劲服,腰间缠着狮蛮带,足蹬梯云履,面容很是俊俏,五官端正,剑眉星目,笑起来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见这人仪容装束,荆天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是六扇门的人?” 那人摇了摇头。 还没等那人说话,荆天问怒说:“不是六扇门的人,就莫要管这闲事,不然得罪了我,有你的好果子吃。”言罢,丝毫没有将那年轻男子看在眼中,转身便走,只见他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走出数十步之遥。 年轻男子笑道“想走,你走得了吗?”说完,大步流星,跟了上去,与那荆天问一前一后,速度竟然丝毫不落,隐约还有反超之意。 这荆天问成名也有数年光景,对于轻功上的造诣已然是登峰造极,本不愿理会这小子,只想着远远地甩掉他,谁知道他用尽全力施展轻功却是仍然甩不掉那小子。荆天问最得意的便是轻功和缩骨功,他的轻功在连山殿轻功榜上可是入得了前五名的,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子,看模样比他要小上七八岁的光景,轻功竟然不弱于他,不客气的说,轻功比他还要强。 更让荆天问可气的是,那小子轻功不弱于他,却又不急着追上他,只是在后边不急不慢的跟着,似乎在捉弄他一般,荆天问回头望时,却见那小子还对着他丢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荆天问暗恼,心道:“哼,你若是不动手,那边就这样耗着吧,看谁耗得过谁。”想到这,脚下暗自发力,速度更快了。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跑了两百里路,荆天问再也忍不住了,骤然一停,转身吼道:“臭小子,你有完没完了,你想跟到我什么时候?”荆天问停住了,那年轻男子也停住了,听到荆天问的话,笑着回道:“我说了,我要抓你回去销案,你既然要跑,我就只能跟着,跟到你与我回去销案为止。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吗?我也是没有办法。”说完,那年轻男子调皮的摆了摆两只手,貌似无奈的说着。 “你不是说你不是六扇门的人吗?” “我的确不是六扇门的人。” “那你抓我回去干嘛?莫不是为了通缉令上的赏银?”荆天问倏地笑了:“若是为了赏银,我给你件事物,你拿着去连山殿,我包你能拿到两倍于通缉令上的银两。” “我向来独来独往,有些银子够喝酒的就行了,要那么多银两干嘛?”那年轻男子一直不改脸上的笑容:“没想到,你和连山殿还有关系呢。” “这不关你的事。”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荆天问突然发问。 “嗯,你说是在北门外的树林子里吗?”年轻男子接道。 “我自认为这次计划天衣无缝,城中我安排的很是妥当,放火时也没有丝毫破绽,在城外的伪装我做的也是极妙,若你的目标是大盗荆天问,就该跟着龙总捕头进城去寻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王二是我假扮的。”荆天问双眼冒火,看那眼神就差点要吃人了。 年轻男子踱了踱步“其实,你的安排和伪装的确很完美,几乎没有破绽,本来你就要把我骗过去了。但是我仔细想了一下,东门,西门和南门尽皆换成了城卫军护卫,对上城卫军,你若用点心,想逃却也是不难,但是城卫军是有安排弓箭手的,这天色太暗,若是乱箭齐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乃下策,即然是下策,你号称天下第一大盗,就绝对不会用。皇帝下了死命令,命六扇门一个月之内破案,届时已过去半月有余,你若是在城中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躲起来,等待这阵子风头过去,再想办法离开,也未尝不可,此乃中策,虽折中,但是安全,可消耗时间太久,观你平时作案,都是雷厉风行,哪里等得起这么些时日,所以我断你不会这样做。” 年轻男子顿了顿又说到:“三门设有重防,唯独北门没有设防,用的还是平时的守城兵卒,且有不禁夜行,再笨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个陷阱,必是想引诱你从北门走,龙捕头也是把握住你的性格,知你喜欢弄险,越是危险的地方,你越是喜欢走。你便依计雇了几个混混在子时四刻左右于南门处放火,你再伪装成被收买的苦力先从北门出来,佯装被抓,待到这个时候,南门处必然火起,本来嘛,走水是很常见的事情,但龙捕头性格多疑,加上你的伪装很好,他必然认定你是被人收买前来引众人眼光,所以龙捕头必回城相救,即便如是,龙捕头的大部分手下还是要守在北城门内外,而一个被收买的苦力,只需两个小捕快带回去问下话即可,不需要太多的迟疑,而你只需制服两名捕快便可逃之夭夭了,对上你喜欢弄险的性格,这才是上上之策。此次逃脱之后,你还可以在江湖上放下话,说你在六扇门总捕头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还不把那龙捕头气死。” “其实,在你说收到五十两银子的时候,我尚且还没在意,只是你说到北泽乡的时候,语气甚是肯定,似乎有意无意的要将龙捕头往北泽乡引去。听到这话,我就怀疑了,北泽乡在什么地方?是卧龙山庄的属地,那卧龙山庄名满天下,属地内尽是卧龙山庄的庄客,那些庄客可不是这些捕快能比的,他们的功夫自然是不差,而且每次都是分组巡逻,若是是被那些人盯上,岂不是更加难以脱身,你虽喜欢能险,但是轻重缓急还是要分的,惹了这些捕快或许能脱身,但是惹了那些庄客,你决计跑不了。” 第三章 你是母的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荆天问听完他说的话,眼中尽是不信神色,却又不得不信:“那你当时为何不留下龙捕头一起来追我,你现在一个人追上来却未必是我的对手,你算来算去,这一算你算不算失误呢?”说完,荆天问笑了。 年轻男子转过身来,正色道:“荆天问,金陵人氏,目前境界是混元初期境界,连山殿英豪榜第三百零九名,连山殿轻功榜第四名,偷技师从麻思文,功夫出自回廊谷,十六岁成名,至今七年,第一次偷盗的是望海城南宫城主的佩剑东徐剑,至今盗得至宝一十二件,盗金四万两,盗银一十三万两,还有……” “别说了!”荆天问听他说这些,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调查的可真是清楚的很啊,连我是师从何人,在哪里学艺都知道,好的很那。”荆天问的排行是公开的,但是他拜麻思文为师却是鲜有人知。那麻思文是四十多年前的一名神偷,当年号称‘偷星子’,只是一次进入皇宫内廷盗宝失手后,便销声匿迹,世人皆以为偷星子进宫盗宝失手被抓,然后秘密处死了。却不料那偷星子竟然未死,还收了荆天问为徒。 看那荆天问脸色难看,年轻男子继续说道:“你和我都是属于混元初期的境界,你我二人境界相差无几,打起来最多是个五五胜算,但你对我的身法,武技浑然不知,我却对你却是了若指掌,凭此一点,我便多了三分胜算。” 荆天问听到这话,赫然道:“你光是在这里说嘴有什么用,没打过,你又能说你能赢?” “你执意要打过,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雅兴,出手吧”年轻男子说着,右手展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荆天问将身上的布袋仍在一边,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一手一只:“那你可要小心,我这匕首可是不长眼睛的!”话没说完,荆天问闪电般的向年轻男子攻了过来。 只见那年轻男子,眉头一皱,向后退了两步,将腰间的长剑取了下来,那剑约莫三尺长,浑身黑黝黝的,布满了雕文,无刃无锋,看着甚不起眼,那年轻男子把剑一横,挡下荆天问的匕首,化解了他的攻势。 荆天问攻势被阻,退后了一步,看了那把黑剑,顿时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兵器,黑不溜秋的,刀不像刀,剑不像剑,反倒像个厨房的烧火棍一样。” 年轻男子听出他话中有嘲笑之意,却不放在心上,扬起这把剑看了看说:“这是墨屠剑。” “这是剑?你说这是把剑?哈哈哈,你别说笑了,这东西无锋无刃,也能叫剑!”荆天问顿时大笑了起来:“我手中这对匕首,虽非神兵,却也是世间罕有的利器,你的这把剑无锋无刃,别说伤人了,我看就是切个菜都费劲,小兄弟,武器不行是很要命的,你刚才还说我二人境界相同,你多我三分胜算,现在倒好,我看你一分胜算都没有了吧。若是武器不行,你去换个武器再来打吧。” 年轻男子摇头道:“这墨屠剑自我年少时就被君爷赐给我了,至今已有十五年,在这剑下倒下了盗贼,流寇已是不少,此剑虽然无锋无刃,对上神兵利器也是不虚。倒是你,怎么如此好心,是不是想趁我换取兵器之时,行脱逃之计吧。” “好心当做驴肝肺,你不换就不换,待会儿要是死在我的匕首下,可不要抱怨。”荆天问无奈道:“接招吧。”说罢,欺身上前,双匕直取年轻男子心脏而去,年轻男子举剑便要挡,不料荆天问此招只是虚招,只见他腰身横转,左手匕首倒转过来,刺向年轻男子后背。 年轻男子似看他变招,身体向右一偏,躲过荆天问的背刺,身体向下一压,举剑想荆天问刺去,荆天问双手匕首收回,架在胸前,将剑架偏,又攻上前去。两人不断换招,不断变招,来回攻防,顿时间,金石交错之声不断响起。 荆天问的一对匕首使得越来越快,银光四闪,快的让人眼花缭乱。那年轻男子手中的黑剑也是不慌不忙,有招接招,月光照落在二人身上,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僵斗在一起,只觉得那荆天问似是一个战士不断进攻,而年轻男子岿然不动,如不动明王一般,有招拆招,不多时,二人便斗了百十来招了。 荆天问看斗了许久,对方不落下风,心中也是急切:“这小子如此扎手,看来在这么打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分出胜负。”想到这,不由得想用出杀招,但又想“这小子跟我无仇无怨的,刚才的打斗中也不曾下过狠手,我这流云斩威力极大,若贸然用出必伤他性命,但若不用却又那他不下,真是恼火。”荆天问心中正是矛盾之时,年轻男子的黑剑徒然刺了过来,荆天问双匕交叉一档,向后退了几步,下定决心,蓄劲发招。只见他双手的匕首不断变换方位,身体快速旋转起来,脚底步法也是不断变换,由于速度极快,竟然产生了呼呼风声,然后大剌剌的向年轻男子攻去。这招名唤‘流云斩’,以极快的身法和变手方向施展开来,由于速度极快,敌人看不清攻势,定会被伤到,是荆天问的杀手锏。 年轻男子看这荆天问用出此招,速度极快,威力不小,暗惊:“斗了许久都不分胜负,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还隐藏的这样的杀招。”想到这里,不敢托大,右手举起黑剑,将剑斜在胸前,左手按在剑身上,向前一挺,对上荆天问的招式,顿时,铛铛声顿时响起,也不知那荆天问的速度有多快,眨眼间的功夫,那双匕砍在黑剑上已有数十下了。就在荆天问想借势发招,击倒对方的时候,那年轻男子忽然将剑向下一撤,身体向后微微退半步,荆天问双匕失了目标,整个身体向前倾去,却见年轻男子闪电般的双手举剑从下向上倒劈去,口中大喝一声“破”。那荆天问正是身体不受控制之时,来不及回手格挡,那一剑重重的劈在荆天问后背之上,荆天问的流云斩瞬间被破,顺着那剑的方向,倒飞了出去。 荆天问受此一招,伤的不轻,飞了两丈远左右,摔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方才止住去势,这时他右手撑地,想要坐起来,但伤的太重,手上一松,倒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不断咳着,伴着咳嗽声,不断从口中吐出鲜血来。 年轻男子楞了一下,仿佛没想到自己这一剑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急忙收剑,跑到荆天问面前,关心问道:“你伤的怎么样?”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他翻看他后背上的伤势,身体翻转过来,看见那伤处衣物已然破开,不断的有鲜血从那里渗出来,年轻男子见状,心内大惊,懊恼不已,双手抓住荆天问后背的衣物,用力一撕,只听‘嘶’的一声,荆天问的后背整个展现出来,又白又嫩的后背上赫然印着一道又宽又长的伤痕,是被那墨屠剑剑身上的刻花剌伤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那荆天问突然急了,将后背翻了过去,怒道:“你干什么?干嘛撕我衣服?” 年轻男子急道:“你伤的很重,我给你疗伤啊。”说完,又要将他翻过身来,只是荆天问却不配合。 “咳咳,你走开啊,我不需要你治伤,咳。”荆天问气的咬牙,年轻男子见他生气,只道是因为将他打伤之事而生气,不以为意,还要看他的伤口。突然,脚上被人一踢,身体顿时失重,向荆天问扑去,原来,荆天问趁着年轻男子不注意,用膝盖顶了年轻男子,只是伤重,力道不足,又失了准头,踢到了年轻男子的腿上,那年轻男子观察他的伤口,本就是蹲下的姿态,此时脚下被踢开,失重趴向前去,下意识的用手一撑,却是按在了荆天问的身上,只觉得入手之处,软绵绵的,好有手感,感觉捏到了一个馒头一样。 荆天问只觉得又气又急,加上受伤,还有鲜血呛在嘴中,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眼睛看这年轻男子,怒火满满。 年轻男子见此状,顿时明白了,向后一退:“啊,你是个母的?”刚说出口,便后悔了,哪有人这样说人的,脸一红,立刻改口:“你是个女的?” 这个时候,两人都不说话了,荆天问面色苍白,嘴角微抖,嘴角还有血迹,双眼通红,怒火中烧,死死的盯着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却是红着脸,不敢去看她,手上却不闲着,从腰间的布囊里掏出一蓝一白两个药瓶,从白色的瓶子里倒出了两粒药丸在手上,送到荆天问的嘴边,说道:“这是内伤药,你赶紧服下,不然你的伤我不好控制。” 荆天问身份被识破,自是大恼,但也知道自己受伤严重,见他递药过来,不似作伪,恨恨的看了他两眼,伸手欲接那两粒药丸,但是手臂刚要举起,背后一疼,疼的呲牙咧嘴,手上顿时没了力气,年轻男子见状,急忙道:“你把嘴张开,我来喂你。” 荆天问此时也没有办法,只好张了张嘴,任由年轻男子将药塞了她的嘴里,吞了下去。 年轻男子见她吃了药丸,放心了一半,旋即脸色又凝重了起来,看向荆天问:“那个……那个,荆姑娘,刚才在下是无意冒犯,还请见谅,只是你背后的伤很重,必须及时医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荆天问吐了口嘴中的血,恨恨道:“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该看的也看了,咳咳咳,不该摸的也摸了,我现在折在你手里,我也没什么话说,咳咳,是杀是剐,还是把我交到刑部都只能由的你了,我还能说什么。”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我只是个捕头,杀你做什么,你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被我伤的,即是要抓你回去销案,我也要将你治好了带回去,刚才我也不知道那招威力如此之大,只是我第一次使用,分不得轻重,还请荆姑娘见谅。你背上伤的严重,必须要用金疮药,还得麻烦姑娘转过身来,我给你上药。” 荆天问银牙紧咬,气道:“刚才还没看够吗,现在还要看,我还道你是什么好人,原来也是一个登徒浪子。” “姑娘莫要胡说,刚才打伤你已是我极不情愿之事,你那后背上的创口太大,而且现在还在流血,必须要用药止血疗伤。你放心,我这金疮药是我一个朋友给的,他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名医,他调配的药,药效很好。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这件事也是事出从权,还望荆姑娘勿怪”说完,不管荆天问愿不愿意,就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荆天问还想说什么,已是不能,只有任由他如此,闭上双眼,两道清泪从眼睛里划出。 年轻男子把她翻过身来,打开了另外一个蓝色的瓶子,将里面的药缓缓的倒在下去,淡黄色的药粉洒在那模糊的伤口上,荆天问顿时感到无比疼楚,呻吟了一声:“啊!”年轻男子听到了,眉间一紧,说:“这药虽有奇效,但是过于霸道,我之前用过了两次,也是疼的死去活来,但只要忍过这一阵,三两天伤口就会好起来的。”说完看这荆天问,只见她疼的浑身发抖,冒着冷汗,怕她疼的咬了舌头,想要寻找什么事物让他咬着,可是附近什么都没有,只要泥土和石块,没有办法,将手臂伸到了她的嘴边:“你若是疼的忍不住了,就咬着吧。” 荆天问本就恼他,不仅伤了自己,还看了,摸了,加上这特制金疮药极为霸道,疼的她牙关都要守不住了,差点咬了舌头,此时把手臂伸过来要她咬,荆天问怎么会放过,张开嘴狠狠的咬在了年轻男子的手臂上。年轻男子只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暗想:“这丫头咬起人来,还真是痛啊。”但也不说,左手仍在被荆天问咬着,右手药瓶里的药还是缓缓的倒着,很快创口上已经倒满了药粉,那黄色的药粉和血液混在一起,被血液染成了红色。本来这一瓶药是够用的了,可年轻男子想了下,又从布囊中掏出一个蓝瓶,右手拇指一弹,将瓶口封口去了,倒出和刚才一样的药粉一样,直到第二瓶用完,方才罢休,这个时候,手臂上疼痛稍减,顺着手臂望去,却见荆天问松了嘴,双眼紧闭,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年轻男子叹了口气,想着不能老是在这荒野里候着,需要找个地方给荆天问养伤,又感觉天寒露重,将自己的外衣撕开,披在了荆天问的身上,抱了起来,离最近的镇子上去了。 第四章 谁是你夫人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不知过了多久,荆天问悠悠醒转过来,张开双眼,但见自己趴在一张床上,看了周围事物,方知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香雾缭绕,如云山之境,鼻内吸入些香雾,却不似寺庙内的檀香那般浓烈,只觉得入鼻一阵芳香,身体感到说不出的舒服。试着撑起身体,不小心牵动背上的伤处,一阵剧痛,手上顿时失了力气,趴在床上。 忽然,荆天问想起昨晚的场景,想到那年轻男子撕开自己的衣服,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低头向身下看去,不由得惊喝一声:“啊!”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昨日的年轻男子,他听见荆天问的叫声,进门之后,便疾步走到床前,关心问道:“怎么了?是伤口又发痛了吗?”话语之间,关切之意溢于言表。荆天问看到他走了过来,银牙紧咬,双目嗔怒的看这他:“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年轻男子望着荆天问,见她这幅模样,很是可怜,怕是恼他昨日之举,回道:“这里是安余镇的金丰客栈,你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给你找个地方疗伤怎么行?”说罢,打开了床边的香炉,看了看里边还未燃尽的香料,又道:“你后背上的伤,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这几日不要触碰到伤口,不过你的内伤很重,我在房内燃了这定魂香,暂时稳住了你的内伤。”说着,把那香炉的盖子盖上了,寻了个座,坐下了。“那我身上的衣服呢?也是你给我脱的换的?”荆天问问到这里时,羞的咬碎银牙,连声音变得极小。原来方才低头望时,自己昨日的衣物尽除,换了新的中衣中裤,女孩子对名节十分看重,荆天问虽是大盗,但也是个女孩子,但凡年轻男子回答一个是字,对她也是十分沉重的打击。 那年轻男子不知是真没听清楚还是装作那模样,倒了一杯茶,问道:“你说什么?”说完,端起茶盏,顾自饮了起来。 荆天问见他这般模样,心中顿时委屈,若说昨晚,那是事出从权,可今日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就这样无端的被人看了身体,这份屈辱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荆天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还要说将什么,门内又是进来一人。 进来的是个女子,清丽脱俗,模样俊俏,手上端着一个餐盘,看着荆天问醒了,脸上一喜,说道:“夫人醒了。”说完,走到床边,将餐盘放了下来:“夫人昨日受了好重的伤,武少爷送你到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武少爷吩咐小蝶替你清理,并包扎伤口,又叫我寻了套衣服给你换了。”说着,那自称小蝶的女子满面笑容的看这荆天问。 “夫人?我什么时候成夫人了?”她看了看年轻男子,见他顾自饮茶,好似没听见小蝶说的话,状如无事人一般,便是生气,又细想小蝶说的话,对小蝶问道:“昨日是你给我换的衣服?”“是啊,夫人,昨天武少爷还特别吩咐要小心清理,莫要弄疼了你,武少爷真是疼夫人呢。”小蝶笑道。 “小蝶姑娘,你别叫我夫人,谁是他夫人!”荆天问没好气道:“扶我起来”说完,白了那武少爷一眼“原来他姓武,哼,刚才什么都不跟我说,害我白白担心。”小蝶将荆天问扶起来坐在床上,知她背上有伤,只能侧着坐在床上,小蝶还是不放心,又找了个棉枕枕在她身后。 那武少爷见状,呵斥道:“小蝶,别胡说,荆姑娘与我乃是萍水相逢,昨日见她受伤,救她下来,想找个地方给她疗伤,想想最近的便是你这里,我便过来了。”说罢,耸了耸肩,好似对荆天问说,你看吧,是小蝶想错了,却不是我教她这样说的。 小蝶听武少爷这么说,面上惊诧,急忙道:“武少爷,这不是你家夫人啊!”说完,又向荆天问赔礼道:“荆姑娘,对不起,怪我胡言乱语,今个凌晨,我看武少爷抱你过来时,甚是关心,以为是他夫人,小蝶不知,还请荆姑娘恕罪。” 荆天问听到这话,知道小蝶无心,也不愿怪罪什么,刚要回了小蝶。武少爷打断了她,对小蝶说道:“没事,不知者不罪,荆姑娘不会怪你的,对了,小蝶,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 小蝶听到武少爷的话,心下宽了许多,又听武少爷说要吃饭,忙着将刚才的餐盘端了起来,对武少爷说:“嗯,爹爹早就让厨房的大师傅煮了些清粥,又做了点清淡的小菜,荆姑娘受了伤,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只能准备一些清淡的了。” 武少爷看着餐盘中,两碗清粥,一碟小青菜,一碟豆芽菜,正适合荆天问这个时候的吃食,却不适合他的胃口,想着想着,便对小蝶说:“小蝶,好久没吃你做的酥炸小黄鱼了,想吃了,你去给我做点,顺便帮我带一壶清泉醉上来。” 小蝶听到武少爷要吃她做的菜,施了礼,下楼去了。 武少爷见小蝶下了楼,方才面色凝重起来,方才他是故意支开小蝶,有些话不能对她说,武少爷看了看荆天问的脸,盯着看了许久,方才说道:“你真美。” 荆天问听他如此说,惊诧之余,抬手去摸脸上,没摸到那张面具,脸红了起来,红的像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那武少爷没有说错,荆天问真的很美,昨天带着个人皮面具,是个粗犷的汉子,这面具一摘,现出了一个绝世美人儿。 但见她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弯弯曲曲的一直散落在两肩,细长的柳叶眉,一双丹凤眼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朱唇皓齿,肌肤如雪般的洁白光滑。 武少爷看着出神,不禁念叨:“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这世间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称赞,尤其是这般容颜的绝世美女,荆天问很少以真面目示人,见过她真实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听他如此念道,心中也是一喜,不过却不表露出来,但武少爷下面说的话却让她的心又沉了下去。“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武少爷说完,摇了摇头,面露惋惜之色。 听完这句话,荆天问怒了,娇叱道:“哼,本姑娘就是喜欢做贼,做贼怎么了,无拘无束,想偷谁家的,就偷谁家的,自由自在,你若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贼子,昨日你何必要救我,让我死在外面算了,省的在这听你说教。”刚说完,许是说出这些话激动了些,牵动内伤,又咳了起来。 武少爷听她咳嗽声,顿时跳了起来,走到她身边,面有愧色:“小姐,你别激动成吗?你体内的内伤现在只是控制住了,还没有办法治疗,我这定魂香虽然能暂时控制住你的伤情,却不能治疗你的内伤,你好好的,别生气,我不说了行吧。” 荆天问见他甚是关心自己,怒气稍减,看着武少爷,眼睛突然一红:“你就是看我内伤未愈,欺负我,齐大哥欺负我,乐大哥也欺负我,你们都来欺负我,世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完,眼中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化成一颗颗圆鼓鼓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胳膊,呜呜的哭了起来。 武少爷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自小便长在男人堆里,极少接触女孩子,要说唯一接触过的那就是麓城醉还乡的如意姑娘,可他一只都当那如意姑娘做妹子一般,从来也未见她哭过,这个时候,荆天问在他面前哭了起来,他却是毫无办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荆姑娘,你别哭了好吗,我真没有欺负你的意思。”“荆姑娘,荆姑娘,我是坏人,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好吗?”“荆姑娘,你在哭下去,可就不美了。”任凭武少爷怎么说,荆天问始终都在那里抱着头,呜呜的哭泣。“荆姑娘,大不了我给你当保镖,谁要是欺负你,我就帮你打他,你要是看谁不顺眼,我也帮你打他。”终于有一句话起作用了。 荆天问停止哭泣,抬起头,望着武少爷,双眼还带着泪珠,怯生生的问着:“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你不用发誓我信你就行了。” “那你不哭了,也不要伤心了。” “嗯,你刚才说要给我当保镖的,谁要是欺负我,你就帮我打他的,我想了想,有个人欺负我了,你帮我教训他。”荆天问正色道。 武少爷挠了挠头,问道:“谁啊?” 荆天问也不说话,抬起手来一指。 武少爷顿时像是嘴里塞了个癞蛤蟆,说不出话来。 “你刚才不是说要帮我的吗,现在怎么又不想了?”荆天问面不改色的问道。 武少爷顿时泄气了,自己刚才才说过的话怎么就忘了,看着荆天问,面色凝重起来;“好,荆姑娘,昨日我武逸寒伤了你,你要罚我也是应当。”说完,举起右掌,猛地向胸前拍去,他作势极快,荆天问本是与他说笑,见他认真,那手掌上仿佛还带着内劲,这一掌要是拍下来,只怕受伤也会不小,急忙叫道:“不要啊。” 谁知武逸寒那一掌落下,只是轻轻的的拍在胸前,哪有用上什么内劲,这样的力气,怕是拍只蚂蚁都拍不死。荆天问见状,知武逸寒戏弄自己,只是她本意就不愿武逸寒受伤:“你又戏弄我。” 武逸寒调皮道:“荆姑娘,我本来是想用力打下去的,可是我又想,我若是受伤了,谁来保护你呢。” 荆天问破涕为笑:“你这个人,真是的,昨天还对我要打要杀的,今天却又来哄我开心……”还没说完,引动内伤,脸色一白,又咳了起来。 武逸寒看着,心中一紧,面露愧色:“荆姑娘,你这内伤很重,再不医治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我想过了,这里离金陵城不远了,我想带去你找我那朋友,他就住在金陵城里,他医术很好的,找遍整个东华帝国都不一定能找出几个医术比他还要好的医生,到他那里,肯定能治好你的伤。” 荆天问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这武逸寒,问道:“莫非你那朋友是金陵四公子,‘玉面圣手’柳千誉。” 武逸寒一愣:“荆姑娘,你知道他?” 荆天问笑呵呵道:“你昨天还说对我知根知底,怎么今天就忘了?” 武逸寒一拍脑袋,明白过来了:“对了,荆姑娘你本就是金陵人,怎么会没听过柳兄的大名呢,你瞧我还真是糊涂呢。”说完,右手挠起了脑袋,呵呵傻笑。 “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柳千誉的,据我所知,这个柳千誉虽然号称金陵四公子,可是脾气可是怪异的很,找他治病很简单,却又是很难,只要他看着顺眼的,或是能满足他愿望的,他才会出手,否则就算是皇帝老子来求医,他都会不理不睬。前几年,燕云城城主国舅爷赵穆旧患复发,前来求他出手救治多年顽疾,可到了柳府门前,硬是连门都不让进,听说后来还是皇后娘娘托皇上请了连山殿殿君来找他,才给出手治的病。你倒好,怎么认识他的,还说他是你的好朋友。”荆天问满脸疑惑,不解的问。 武逸寒笑眯眯的看着荆天问:“我说我和他是生死之交,你信是不信?” 荆天问摇头:“不可能,柳千誉名气极高,脾气也是出了名的臭,别说是你,就连和他同为金陵四公子的其他三位公子都不敢说和他是生死之交,你,就你,怎么可能?” 武逸寒见她不信,急忙辩解道:“怎么不可能了,我说和他是生死之交,那是高抬他了,若真是算起来,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叫他朝西他不敢朝东,我让他下刀山,他不敢上火海。” 荆天问笑道:“你又吹牛。” “你怎么就不信呢,就今天给你点的这颗定魂香,便是昨夜我亲自去他那儿给你拿来的,这定魂丹一共就三颗,本来他是不想给的,我把当年的事一提,他便萎了。”武逸寒扬起头,得意的说道。 第五章 名捕门捕头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怎么可能,金陵城到这里起码有三百多里的路程,便是骑上一匹快马,来回不休,也得三四个时辰才能回来。”荆天问不信他,看了看紧闭的窗户,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辰时。” “哦,那我也不过睡了三四个时辰。就三四个时辰,你跟我说,你去了金陵一趟?”荆天问双眼射出鄙夷的目光。 武逸寒惊讶一声,抬手按在了荆天问的额头上,荆天问欲做躲闪,可是躲不过他,任由他的一只手按在了额头,小脸羞的通红“你干什么,别碰我。” 武逸寒按了一会儿,面露疑色,看着荆天问:“咦,没发烧啊。” “你才发烧了呢,我好好的,怎么会发烧。” “没发烧怎么在这说胡话呢,你从昨日睡到今天,已经睡了十六个时辰了,你现在却说自己睡了三四个时辰,我还道你受了伤,起了内热,才会胡说的。”武逸寒看着荆天问,无奈道:“荆小姐,今天已经是五月十三日了。” 荆天问吃惊,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咕~~~~’的一声传来,荆天问羞的顿时低下头去。 武逸寒笑道:“你一天一夜都未曾吃过东西了,肯定是饿坏了,肚子都开始抗议了,正好小蝶把饭菜送了过来,你赶紧吃吧,别饿坏了自己。”说完,将床边的餐碟推到了荆天问的面前,荆天问刚醒之时尚没有感觉到饿,只是肚子里咕咕作响,加上武逸寒一说,顿时来了食欲,看了看餐碟内的两碗粥,对武逸寒说:“你不吃吗?” 武逸寒摆摆手:“我不饿,你吃吧,我还要去准备准备,待会儿好上路。”说完,便出门去了,走时不忘回头:“如果不够吃的,叫小蝶再给你做点,算我的帐。” “谁说不够吃的了,本姑娘有一点吃的就够了。”荆天问急忙回道。哎,女人呐,一怕别人说自己不美,二怕别人说自己能吃。 听她这么说,武逸寒哈哈大笑,下楼去了。 “这坏蛋,就喜欢整人。”说完,看着餐碟里的粥,抱着碗吃了起来,就着小菜,吃的很香,也吃的很快,没多会儿,一碗粥就吃光了,她没多想,抱起第二碗粥,很快也吃完了。两碗白粥下肚,小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却还是没能吃饱,荆天问有点不好意思了,暗恼‘平时吃的也不多呀,怎么今日吃了两碗粥也还没吃饱。’其实也不怪他,这金丰客栈的老板是个极为抠门的主,他在客栈里用的碗碟都是特别制造的,别说个头要小多了,就连厚度都要比平常的碗厚多了,荆天问平时吃饭本是不多,可这次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且又受了伤,进食的量比平时多一点,所以看上去,特别能吃。她本想忍过去就算了,可是肚子不答应啊。 “小蝶姑娘,小蝶姑娘。”荆天问小声呼道,可叫了半天,都没人答应。没办法,正要准备下床时,小蝶又端了个餐盘走了进来,见她要下床,忙道:“荆姑娘,你有伤在身,要多休息,有什么事,放着我来。”说完,快步走了进来,放下餐盘,扶住荆天问。 荆天问不忍她照顾自己,笑道:“没事的,我是练武之人,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说着,看着餐碟里的饭菜,顿时眼睛一亮,问道:“小蝶姑娘,这是给我吃的吗?” 小蝶见她这般模样,肯定是没吃饱:“嗯,刚才武少爷出门时,跟我说,刚才那点饭肯定不够你吃的,所以叫我再送点上来。” 荆天问听小蝶这么说,嘴角抽抽,在心里又骂了武逸寒几句,嘴上却说:“谢谢你了,小蝶姑娘,要说起来,还真是没吃饱。”说完,不和小蝶客气,吃了起来。这次的东西多了不少,还是两碗白粥,两碟小菜,却是多了两个鸡蛋,一根油条。 荆天问吃的比较快,没多会儿,又一碗粥吃完了,刚想继续再吃一碗,却看见小蝶盯着自己,盯得自己都有些发毛了,笑呵呵的对小蝶说:“小蝶姑娘还没吃呢吧,不然我们一起吃?” “不用了,荆姑娘,我吃过了。”小蝶连连摆手。 “哦,那我不客气啦”说完,就开始解决第四碗粥了,这次吃的倒是慢了不少,兴许是因为有人在旁边看着的缘故。 “对了,小蝶,刚才的那武逸寒是什么人物,听你叫他的口气,似乎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大少爷?”荆天问趁着武逸寒不在的这个时间里,想问问小蝶一些事情。 “你是说武少爷?”小蝶笑了,回道:“武少爷不是什么富贵少爷的,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亲人的。” “孤儿?那他在哪里拜师学艺的吗?”荆天问对于前日武逸寒说出自己的身世,还是如鲠在喉,她的身份极为隐秘,如果不是有人特别调查,不可能会知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武少爷是捕头,平时经常会来我们客栈,和我比较相熟,不过武少爷的功夫很厉害的,上次有十几个恶霸在客栈里边闹事,都被武少爷打跑了。” 荆天问苦笑了一声,能不厉害吗,连她这样在连山殿英豪榜上有排名的人都败在他手里,打十几个恶霸,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嘴上却骂道:“这个混蛋,不是说不是六扇门的人吗?怎么又成了捕头?” 小蝶急忙摇头摆手,解释道:“荆姑娘,你误会了,武少爷的确不是六扇门的人,他是名捕门的捕头。” “名捕门?”荆天问暗想,名捕门的人怎么插手这件事了,她入皇宫盗宝,自然要对于这些事情有所调查,知道刑部将案件交给六扇门之后,方才久久逗留,想戏耍下六扇门的这些捕头、捕快,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武逸寒,这个武逸寒居然是名捕门的人。 “嗯,荆姑娘,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麓城的名捕门。”小蝶以为她不知道,又解释了一句。 荆天问没说话,她怎么会不知道名捕门,名捕门风头正盛,盖过了中州六扇门不知多少次了,她既然是大盗,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脑海里想起那几个人的吩咐‘小荆,随你怎么胡闹都行,可千万别沾上名捕门的人,名捕门的人可不好惹。’‘天问,无论你得罪谁,小爷都能帮你摆平,可你千万别去招惹名捕门。’‘天问,这些日子别出去了,这阵子名捕门的活动频频,我怕你招在他们手下吃亏。’切,不就是那卫桓君在连山殿英豪榜排名第一嘛,有什么惹不起的,她本来不以为意,却不想第一次遇到名捕门的武逸寒就如此狼狈,幸亏这武逸寒不似其他的捕门之人,狠辣厉色,否则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想到这里,荆天问浑身打了个冷颤。 “咦,荆姑娘,你怎么了,很冷吗?”小蝶见荆姑娘打冷颤,走上前去:“要是冷的话,把被子盖上吧,别着了凉。”说罢,便想拿被子给荆天问盖上。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荆天问抬了抬手,打消了小蝶的念头。想起了昨日武逸寒说过的话‘我要抓你回去销案,你既然要跑,我就只能跟着,跟到你与我回去销案为止。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吗?我也是没有办法。’武逸寒说这话,那肯定是要抓自己回去的,不能被抓回去,一定不能,要是被抓了还得那几个人来救自己,到时候这脸面得往哪里搁啊,她料定武逸寒是要缉捕自己归案,所以便生了逃跑的念头。 “对了,小蝶姑娘,你帮我去买两件合适的外衣来可以吗?”荆天问看着小蝶,面上露出恳求之意。 “不用不用,武少爷说过了,我和荆姑娘身材差不多,寻了我之前两套旧衣服带过来了,我怕姑娘嫌弃,就想去买两套新的过来,但武少爷说不妨事,说你不会嫌弃的,所以我就拿进来,就放在这里了,”小蝶说完,指了指床尾的位置,荆天问随着看去,的确有两套衣服放在那里。 “多谢你了,小蝶姑娘。”说完,荆天问心中便高兴了,本来她穿着中心中裤,怎么好溜,现在倒好,连衣服都准备好了,这真是连老天爷都帮我。“没什么事了,小蝶姑娘,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 “那荆姑娘你好好歇息,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楼下。”小蝶福了礼,便出门了,走时顺手将门带上了。 荆天问侧耳听去,等那小蝶走远,立刻起身下床,背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也只能忍着,看着床尾那两套衣服,一套是桃红色的,一套淡绿色的,荆天问不喜欢这种桃红色的,于是便将那淡绿色的穿在身上,还别说,穿上去还是挺合身的,看那衣服不似旧衣服,估摸着这小蝶姑娘也就穿过一两次。背上还是隐隐作疼,但是荆天问也不顾了,打开窗户,用力抓了抓窗框,没用上内劲,也不是有多大痛处。暗想,好歹还能忍住,若是忍不住这疼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逃。 荆天问足下一用力,翻出窗外,这时已经接近中午,街上很是热闹,来来回回的行人,摆摊的商贩,还有一些小孩子在街头玩耍。这金丰客栈有三层,每层都是建造的两丈有余,明显比两边的房子高了许多,且两边的房子有高有低,最高的都要比金丰客栈这房子矮了不少,恰巧荆天问住的就是三层,看着两边都无处下脚,心中暗骂:“这房子是哪个混蛋建的,建的那么高,压着别人家的房子,不怕遭雷劈吗?” 若是换在平时,飞檐走壁,上下房顶那是荆天问的拿手好戏,只是今日受了内伤,一旦用上内力,便会牵动气机浑身剧痛,若是不用内功,这么高的房子,让她怎么下去啊,荆天问一咬牙,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这房顶转悠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处还算是可以下脚的地方,慢慢的抱着那房檐一点点的往下探身子,好不容易,终于下去了,此时荆天问的心下豁然,还没有什么能难倒本姑娘的呢,抬脚就要走。 “荆天问!”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荆天问意识下的一转身,牵动身上痛处,步子乱了,脚底一滑,便要摔倒了。荆天问懊恼,完了,这要是掉下去,非死即残啊,荆天问绝望了,闭上双眼。 就在荆天问即将摔倒之际,一道深蓝色的身影,从街上一个起步,飞身上去,直蹿到荆天问身边,将其扶住。 我没有掉下去?怎么回事?荆天问正在纳闷,睁开双眼,见自己一个人环腰扶住,仔细一看,是武逸寒。只见武逸寒满面怒容的看着自己,心里慌了。 突然,身子猛的一起伏,荆天问惊叫一声,被武逸寒横抱了起来,荆天问羞怒:“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武逸寒白了她一眼,却不放手,只是狠狠的说了一句:“抓稳了,可别再掉下来。” 荆天问知他说的是刚才在房顶摔倒之事,脸上一红,别过头去,不理他了。 武逸寒见状如此,怒气稍减,一个纵身从房顶上跃了下来,落在地上很平稳,紧接着抱着她走进了金丰客栈,可怜这荆天问还没逃出几步,又被咱们的武捕头抓了回来。 武逸寒一进到客栈里,便大声吼道:“老何,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 这时从内堂里跑出一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见了武逸寒,笑呵呵道:“哟,武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武逸寒怒气勃勃的吼道:“老混蛋,你就是这么给我看人的,荆姑娘呢?” 那中年人见武逸寒生气了,脸上笑容却是不减:“武少爷,荆姑娘现在在楼上呢,小女伺候着呢,不会有什么岔子的,爷,你放心好了。”说着,向内堂唤道:“小蝶,小蝶,你快出来。” 小蝶姑娘听到中年人呼唤,走了出来,看到了武逸寒,刚要唤声武少爷,却见到武逸寒怀中抱着一人,那面容,那衣服如此眼熟,不是荆姑娘是谁!小蝶顿时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武逸寒怒容不减:“老何,荆姑娘现在在哪里?我让你看个人,你就是这么给我看的?” 老何望了望小蝶,眼中狠色一闪,寒声问道:“小蝶,这是怎么回事?” 又望了望武逸寒,脸上有换上了刚才的笑容,他昨日只是看见武逸寒抱了一个人进了屋,后来从小蝶口中得知那人易了容,是个姑娘,姓荆。今日又见武逸寒怒气冲冲的抱了个女子进来,正在纳闷,这武少爷平时不是一个拈花惹草之人,今日见到这种情况,不知该怎么说,何况武少爷现在还正在气头上,想劝劝吧,又不知他为何生气。 第六章 身世凄惨(上)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小蝶沉寂了半天,此时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武逸寒面前:“武少爷,都是小蝶的错,小蝶没有看好荆姑娘,请你不要怪我爹,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惩罚就罚我好了,别为难爹爹。”说完,眼睛一湿,又向荆天问道:“荆姑娘,方才小蝶照顾不周,是小蝶的错,小蝶向你赔礼。”说完,便要叩头。 荆天问听小蝶这么一说,心里一酸:“小蝶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事与你又什么关系,你赶快起来。”说完又气又急,气的是武逸寒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人家父女,急的是小蝶姑娘对的照顾的周到,不忍她下跪。奋力想要挣脱武逸寒,却是被他死死抱住,挣脱不开。 那老何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煞白,感情武少爷抱的就是楼上的姑娘,小蝶这丫头方才不是说荆姑娘还在楼上呢吗?怎么现在被武少爷抱着,还是从客栈外边走了进来。老何不敢看武少爷的脸色,直瞪着小蝶,骂道:“臭丫头,肯定是你照顾不周,得罪了荆姑娘。”骂完,抬脚就要踹小蝶。 这脚才抬到一半,便觉腹上一阵剧痛,一阵大力袭来,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撞到后边的椅子上,那椅子不禁撞击,顿时裂成几段,老何身子被阻,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武逸寒怒不可遏的表情,顿时间,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小蝶见武逸寒一脚踹翻了老何,急忙叩首:“武少爷,求你别伤着我爹爹,有什么火,冲着我来。”却被一人扶了起来,抬眼一看,是武逸寒。 老何被武逸寒一脚踹翻在地,还出了血,荆天问看在眼里,恼在心里,一个粉拳锤在武逸寒胸口:“你干什么乱打人?”她以为武逸寒因自己出逃之事而怪罪这一对父女,心中愧疚,暗恨武逸寒。 “小蝶,你快起来,此间之事与你无关,你莫要再跪了。”武逸寒扶起小蝶,看了看老何说:“老何,我自交银钱于你,让你找个丫鬟来照顾荆姑娘,你到是好,为省下两个臭钱,让你家小蝶来做伺候人的事,小蝶照顾荆姑娘我自是信得过。但是你若是让她照顾荆姑娘,就不该让她再做店里的事情,小蝶毕竟是个姑娘家,你店里有多少事都要她做,你把她当做什么了?”说完,一手抱着荆天问,一手拉着小蝶上楼去了,不去理会老何。 到了房间里,武逸寒轻轻的把荆天问放到了床上,荆天问看不惯他刚才的语气,生气说:“武逸寒,我要逃走是我的事,他们父女俩又不知情,你自己生气,又何必怪罪他们父女俩。”说完,气呼呼的鼓起两腮。 武逸寒见她生气的模样,甚是好看:“我不是气你,也不是气小蝶,我是气那老何那王八羔子。” “那何大叔蛮和气的,你气他作甚。”荆天问瞅了武逸寒一眼,使了个眼色转向小蝶。 “你说他和气?那老王八羔子当面是人,背地是鬼,他要是好人,那天下间的好人也要死光了。”武逸寒看着荆天问,似乎是没看到荆天问的眼神,两眼圆挣,忽然走到小蝶面前,便要捋开她的袖子,小蝶却是死死的按住他的手。 荆天问以为武逸寒要行轻薄之举,怒道:“你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小姑娘,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呀。”说完,举起枕头想武逸寒砸去。 武逸寒不理会她,看着小蝶,淡淡的说道:“小蝶,你把手松开。” 小蝶两眼满是泪水,也不说话,却是不住的摇头。 “松开。”武逸寒口气加重了许多。 小蝶还想阻止,但拗不过武逸寒,只好松手。武逸寒慢慢捋起小蝶的衣袖,指着那条胳膊,对着荆天问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荆天问见他手指之处,衣袖抬起,刹那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那小蝶一条粉嫩的胳膊上布满了伤痕,有旧伤,有新伤,有宽痕,有窄痕,若细细数下来,那伤处竟然不下二三十处。武逸寒又捋起了小蝶的另一只胳膊,落入荆天问眼中的却是一样的画面。 “这还只是两条胳膊,小蝶身子上的伤不知道还有多少,只是她一个姑娘家,身子上的伤我不方便查看。”武逸寒说道。 小蝶想起这些年受过的罪,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了,伏在桌子上呜呜的抽泣起来。 武逸寒走到她面前,安慰道:“小蝶,切莫伤心了,别哭坏了身子。”说着取出一颗药丸,塞入小蝶口中:“吃下这可安神丹,休息一会儿吧。” 小蝶吃了药丸,睡意渐浓,身子一歪,就要倒了过去,武逸寒把她打横一抱,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对荆天问说:“小蝶睡了,先让她安睡,我给你说说这各种曲折。”说完,示意荆天问让个位置出来“小蝶身子本来就弱,被他爹打了这么些年,我看她哭的伤心,怕出什么岔子,就喂她吃了颗安神丹”。 荆天问哪听不出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抱着小蝶,心中一酸,随即让了让身子,武逸寒将小蝶放在床上,给他盖了被子,便坐在床边。 荆天问呆了良久,看着武逸寒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就说吧。” 武逸寒看着小蝶发呆,不说话。 荆天问摇了摇武逸寒的胳膊,继续问:“你倒是说啊。” 武逸寒回头看了看她,嘴里吐出了几个字:“这是小蝶她爹打的!” 荆天问被这话惊住了,她爹打的,这怎么可能,看那伤痕的程度,数量,没有深仇大恨,怎么会下此毒手。 这个时候,二人具都不说话了,房间里安静了许多。 武逸寒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呆了良久,回忆道:“我第一次遇见小蝶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因为有公事要办,去往中州城,恰巧经过安余镇,到了镇子上时,天色已晚,我便寻到这金丰客栈,想住上一晚边走,夜间睡时,听到女子凄厉的惨叫,便循着声音找了出来,就看到了老何用鞭子在抽打小蝶。我当时便要阻止老何,谁不想老何见有人说情,竟然变本加厉,说我莫管他的家事,抽打的小蝶的时候,更加用力。我气不过,便打了那老何一顿,若不是小蝶阻止,我恨不能打断他一双手,叫他不能再拿那鞭子抽人。”武逸寒说到这里温柔的看着小蝶。 “后来,我追问小蝶之后,才知道,小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小蝶的娘亲嫁给老何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小蝶了。” 荆天问听到这里,才听出点意思,暗想“怪不得这老何要如此对待女儿,敢情是戴了绿帽子,替别人养的女儿,这事情,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估摸着小蝶的娘亲日子也是不好过。” “小蝶的娘亲生下小蝶后,就一直体虚气弱,加上老何的脾气,稍不注意,便是拳打脚踢,在小蝶六岁那年,终是没熬下去,撒手去了。”武逸寒说着这里,便也是哽咽难言。 荆天问听到这里,想起小蝶说起过,这武逸寒也是个孤儿,此时看到武逸寒的表情,定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此刻,也忘记了身份,抓起武逸寒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 武逸寒见她如此关心,也是欣喜,继续讲道:“小蝶娘亲死后,老何娶了二房,生了两个儿子,一直住在镇西的庄子上。小蝶却要在客栈里干杂活,说是干杂活,其实连个杂役都不如。”武逸寒看着荆天问:“你听说过有哪个杂役,冰冷的天里,打着井里的冰水洗碗碟的吗?” 荆天问想到这里,也不由得心里一紧,杂役也是人啊,再不不济,冬天里,干些洗碗碟、衣物的活,也得烧点热的兑了冷水才能洗啊,不然这手非得冻伤不可。想到这里,看着小蝶的眼神,也充满怜惜。 “平时要做杂役的活,还要到厨房里打下手,稍不注意,就是一顿鞭抽棍打,怕我要是没遇见小蝶,小蝶早晚要被这禽兽不如的老何打死。”武逸寒说到这里,顿了顿:“许是我打了老东西一顿,他从来镇子上的公人嘴里也探得了我的身份,不敢对我有所慢待,我在这里时,也不曾打过小蝶。所以每次出来公干,无论多远,我都要来金丰客栈住上几天,小蝶在这里过的生活如此,连几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你身上穿的这件,还是我买了送给小蝶的。”武逸寒说到这里,戏谑的看着荆天问。 荆天问看着的武逸寒充满戏虐的表情,不禁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谈绿色的衣服,原来是他买的,娇嗔道:“你看我做什么?” 武逸寒莞尔一笑,说道:“这件衣服本是我买给小蝶的,没想到穿在你的身上,恁的好看,和你很是相配。” 荆天问听这话,不由得脸一红:“我们现在是说小蝶的事,你扯我是做什么?你这些事情都是听谁说的,我不相信是小蝶告诉你的。” 武逸寒面色凝重,欲言又止,许久才说道:“这些事情,我问了小蝶,只是她不愿告诉我,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开口说这些话,这些事情都是我向四周的邻居打听,也向镇子上的户籍官吏求证过的,确有其事。” “更可恨的是,因为这一年里,因为我经常在这边的缘故,那老混蛋不敢去打小蝶,却不是没动过什么歪心思,前阵子竟然将小蝶卖给东街的黄有财做填房丫头,那黄有财都他娘的快七十岁了,人老死不老,还惦记着人家小姑娘,小蝶宁死也不肯嫁过去,前阵子那黄有财找了十几个恶霸来抓小蝶,若当时不是我在这里,只怕小蝶会不堪受辱……” “别说了。”荆天问听得心中酸溜溜的,眼中红了起来:“你又不能天天跟在这里,就没有想过把她带离这个吃人的地方么?” “唉,小蝶与我身世差不多,我待她如同亲生妹子一般,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很早之前就和小蝶说过这件事,我说要带她回名捕门,找君爷做主,给她寻摸着一个好人家嫁了,不必在这如此受苦。我名捕门名声在外,好儿郎甚多,若说能挑个过眼的,也不是挑不出来。可是小蝶就是不肯,我也不知为什么?她不肯,我又不能强行把她带走,不然与那些恶霸又有什么区别。”武逸寒叹了口气。 荆天问也不说话了,是啊,人家姑娘不愿意,照着他们两个人的性子,那自然是不能强行带走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蝶不愿意,许是武逸寒说要把她嫁人的话,吓着她了。 荆天问看着熟睡中的小蝶,梳着一个垂鬟分肖髻,脸颊白里通红,两条弯弯的眉毛,像极了月牙儿,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还闪着晶莹的泪珠,鼻梁翘挺,樱桃般的小嘴,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笑意,还不知做什么美梦呢。荆天问怎么也不会将这样的一个女孩与人间炼狱联想在一起,只是小蝶的遭遇不是炼狱又是什么呢?“小蝶姑娘恐怕只有遇见你,或是在梦中才有这样的笑容吧。” 武逸寒听她这么说,看了看小蝶,笑道:“许是小蝶做梦,梦到了她的娘亲了。” “武逸寒,你真忍心看小蝶姑娘在这里受苦吗?”荆天问问道。 “我不忍心又能怎么样,我要带她走,她不愿意,我又不能用强。”武逸寒没好气,似乎是气这小蝶不争气。 “这样吧,待会等小蝶醒了,我来劝劝她,女孩儿之间说话要和比男人要放开的多了。” “真的?”武逸寒眼中闪过喜色。 “我只能帮你劝劝,成与不成,我没个准。”荆天问也吃不准,虽说武逸寒是男子,但与小蝶也认识了一年多之久,都没能说动她,自己与小蝶只是认识了一天而已。 “荆姑娘,你若能劝服小蝶,那是大大的一件好事,逸寒自当感谢你。”武逸寒只当她有把握才会这么说。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若是我劝服了小蝶,对你,对我都是功德一件。但我有个要求。”荆天问眼角露出狡黠之色。 “你该不会是想……”武逸寒见她眼神,心下一想,遭了,被这个丫头设套套住了,这丫头定然是想以此事要挟自己放过她。 没等武逸寒说完,荆天问便打断了他的话:“不错,如若我劝服了小蝶姑娘,你就不能再拿我回刑部,此事就此作罢。” 第七章 身世凄惨(下)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武逸寒见荆天问谈起了条件,这个条件也是极为苛刻的,武逸寒在名捕门从未做过徇私枉法之事,今日荆天问说这条件,在她眼中看来,或许没什么,在自己这里可就是大问题了,答应吧,那就是徇私枉法,就算是别人不知道,武逸寒自己心中的那道坎都过不去。不答应吧,这丫头埋怨自己,不过算起来这丫头除了偷点东西也没什么大过错。 荆天问其实早就有心帮小蝶,正好卡在这档口,试一试武逸寒的态度。 武逸寒思考了好一会儿,方才回道:“好,丫头,我……” 荆天问呵斥道:“你叫谁丫头呢?” 武逸寒听她呵斥,面上一愣,想起这荆天问十六出师,成名七年,现年已然二十三岁了。 “你今年多大了?”荆天问白了他一眼,蔑视问道。 “额,今年,今年十九……”武逸寒脸一白,断断续续的回到。 “十九岁的小屁孩,就敢叫我丫头,记住了,以后见了我,要叫姐姐。”荆天问嘿嘿笑道。 “额,好吧,荆姐姐,刚才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武逸寒对荆天问真的是无奈了。 荆天问听他这么说,嘿,有戏:“你且说说你的条件。” “第一,你要将皇宫之内盗得的宝物和黄金如数交给我,待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呸呸呸,你让我怎么交给你,那青玉步摇和血翡翠手镯现在又不在我手里,那几千两黄金我早就散给琵江边上的穷人了,本姑娘现在是一清二白,没钱!”荆天问呸道,她说的不错,那些黄金早就散给了那些穷苦百姓,那步摇和那镯子也被武逸寒收了去,她现在是身无分文,哪里有钱能给武逸寒。 “嗯嗯嗯,那些黄金就算了,步摇和镯子也在我这里,那第一个条件勉强算你成了。”武逸寒嗯嗯的道:“第二条,你今后不能再行偷窃之举,并且要易名改姓,不能再叫荆天问了。”武逸寒想的也是简单,回去之后,便与君爷说,虽然擒住了荆天问,失窃之物也追了回来,但荆天问也因打斗中堕崖身亡。只是以后荆天问还是到处行窃,还处处留有大名,他这般说辞,必然不攻自破。 荆天问听了这句话,想了良久,紧咬银牙,半晌才吐出了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好,那第三……”武逸寒见她答应还要再说。 “你有完没完了,我就提了一个要求,你到是好,哗啦哗啦说了一大堆。”荆天问急了,认为自己受了不平等待遇。 “哎,你别急啊,就剩最后一条了,第三就是小蝶同意以后,你要和我去趟金陵。”武逸寒生怕荆天问再打断他的话,急忙说出第三条。 “去金陵?去金陵干嘛?”荆天问听了第三条顿时狐疑。 “这个你就别问,反正去了,我又不会害你。”武逸寒呵呵笑道。 “行,第三条我也答应你了。”荆天问听了第三条其实是很喜的,金陵是她老家,到了那里,可就是龙入大海了,就是武逸寒反悔也由不得他了。 “好,那我就去准备辆马车,准备去金陵。”武逸寒见她答应,欢喜道:“你且休息吧,待会儿小蝶醒了,你可要好好劝劝。” “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嘚瑟个什么劲。”荆天问见他欢喜,差点就手舞足蹈了,嗔骂道。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武逸寒笑容不改:“不与你说了,我去街上寻个马车,小蝶估计一会儿就醒了,你劝好她,我们就走。”说完,走出门去,把门带上了。 “这小子,今年才十九岁啊。”荆天问看了看小蝶,心里闪过一丝阴影,伸手解了小蝶的腰封,将身子一抬,掀起层层衣物,却是看到了骇人的景象。小蝶背后布满了鞭痕,棍痕,热水烫伤的痕迹,她看的时候,小蝶背上还有几道淤青,荆天问看着这娇小的身躯便再也忍不住了,泪珠儿在眼眶中直打滚。 她本就没受过苦,反而像个小公主一样养尊处优,她出来偷盗纯属是好玩,其实按照她的手段,只要不遇到武逸寒这样心思缜密的人,谁能抓得住她,若是真想偷东西,那还不把东华帝国偷了个遍啊,而且她偷的金银钱财全部都散给了那些穷苦百姓,自己身上从来不留一点儿。如今见到小蝶这样的女孩子被打成这样,甚是怜悯,尤其还是她爹打的,不,应该是养父。 兴许是动作比较大,小蝶被惊醒了,看到荆天问掀起自己的衣服,看到了背后,羞怯道:“荆姑娘。” 荆天问见小蝶醒了,却没放下那衣服,质问道:“小蝶,你背上的这些伤都是那老混蛋打的?” 小蝶听了这话,沉默不语。 荆天问看她这幅表情,立刻释然,将那衣衫放了下去,抱着小蝶:“好妹妹啊,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头啊。”说着,那泪珠再也挂不住了,从她的两颊潸然滑落。 小蝶见她哭了,反而安慰道:“荆姐姐,小蝶不苦,小蝶有你和武少爷关心,心中不苦。” 荆天问见她反来安慰自己,哭笑不得:“你这小妮子,姐姐看你受苦不忍心,你怎生反过来安慰我。”说着,伸手将眼角的眼泪摸了去:“是啊,小蝶以前苦,以后不会再苦了,姐姐一定要带你走。” “姐姐……”小蝶还要说什么,却被荆天问一只手按在了小嘴上,说不出话来。 “小蝶,你喜欢姐姐吗?”荆天问将手拿开,问道, “姐姐生的如此漂亮,又是如此待人和善,小蝶自然喜欢。”小蝶说出了心里话。 “我自小便是一个人,也没得什么关系要好的姐妹,家里头有个姐姐,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嫁了人,嫁人后也很少回家,即使回了家,也和我说不上几句话。我自小寂寞,今日见了你,特别喜欢你,我认你做我的妹妹怎么样?”荆天问正色对小蝶说:“小蝶,我说的可都是认真的,你别当我是怜惜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荆姐姐,你可别那么说,我身份低微……”小蝶腼腆道。 “呸呸呸,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性格,喜欢你这个人,与你的身份有什么关系。”荆天问连吐了三个呸字:“要说身份,我还是个贼呢!我害怕妹妹嫌弃我的身份,不肯认我做姐姐。” “不是的,荆姐姐,我没有那个意思……”小蝶急道。 “没有那个意思就好,我就当你同意了,那你可不能叫我荆姐姐了。”荆天问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小蝶。 小蝶被她瞧的小脸通红,好不容易从嘴里挤出来:“姐姐。” “嗯,好妹妹。”荆天问大喜:“妹妹今日叫了我一声姐姐,可不能白叫,今日姐姐便带你离开这吃人的地方。” “姐姐,我们走了,——以后——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武少爷呢?”小蝶的脸愈发的红了,吞吞吐吐说出这句话。 荆天问听了小蝶这话,刹那间豁然开朗,想起武逸寒说的那些话,呸,什么小蝶不愿意跟你走啊,人家是看上你武少爷了,你却要带她去名捕门随便找个捕快嫁了,小蝶怎么能愿意。想到这里,心中一酸,似是个醋瓶子打翻了一般。荆天问啊荆天问,你这是怎么了,你也是在江湖上闯荡已久,出了名的人物,怎么还跟一个小女孩吃起醋来,你和武逸寒认识不到三天,怎么会为他吃起醋来,你是个贼,他是个捕头,他即是现在不抓你了,你和他也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荆天问收起这些念头,坏坏的笑:“原来妹妹喜欢那个小混蛋啊,你想见他,那是容易的多了,等姐姐带你出去,给你撮合撮合,包准那小混蛋喜欢你,到时候把亲一说,把人一嫁,再把那小洞房一入,姐姐再找个名医给你调理调理身子,包你三年生两个大胖小子。”说完,捏了捏小蝶的脸。 “姐姐呀,你说什么呢!坏死了,我没有那般心思……”小蝶听他说的这些话,顿时臊的两颊通红,浑身发烫。 “咦,你不是喜欢武逸寒啊,那好,改明让我齐大哥给小蝶找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要不然寻个世家少爷,给我们小蝶说亲,到时候,估计求亲的门槛都要踏破了。”荆天问见她不承认,便要逗逗她。 “不要啊,姐姐……”小蝶急忙转头看向荆天问,却看见荆天问满脸坏笑的看她,知道被骗了。偏过头去:“姐姐,你好坏,就知道捉弄人家。” 荆天问好不容易认了个妹妹,高兴坏了,岂能放过她,拉着小蝶的手,两人可着劲的说了不少女儿家的私房话。 两人还正说着热闹,“笃~笃~笃~”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荆天问问道。 “荆姐姐,小生武逸寒,冒昧打扰,还请恕罪则个。”外面传来武逸寒略带笑意的声音。 “呸,一个大老粗,还装什么文弱书生,进来吧。”荆天问没好气道。 武逸寒推门而入,见荆天问和小蝶均是面带笑意,便知道荆天问已经将小蝶劝说成功,面色一喜。 荆天问见他这幅模样,便道:“武小子,我可告诉你,小蝶现在是我妹妹,你没事可别轻易招惹她,欺负她,不然,哼。”说着,将粉拳一举,作势要打。 “荆姐姐,你这话说的,我以前也没有欺负过小蝶呀,不信你可以问她。”武逸寒佯装害怕,举手便挡。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荆天问收起粉拳。 “荆姐姐,别的就不说了,你看现在这样,我们可以走了吗?”武逸寒睁大眼睛,看着荆天问,问道。 “走?去哪里?” “金陵啊,你刚才不是还答应我的吗?” “要走吗?那你还呆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扶着本大小姐。”荆天问佯怒。 “是是是。”武逸寒笑着走过来,却不是扶着她,而是一把把她抱了起来:“马车都在外边准备好了,我这就‘扶着’荆姐姐下去。” 荆天问被他抱在怀里,羞愧难当,举起粉拳,啪啪的砸在他胸口上:“你这人,做什么混事,快放我下来,莫叫蝶妹妹笑话。” “不妨事,姐姐受了伤,不便下床走路,由武少爷抱着是最好不过了。”小蝶笑着说。 “小蝶,你也不帮我?”荆天问看着刚收的妹妹,心中无奈,这可是小蝶喜欢的男人,老是抱着她,成什么样子。 “你看,连小蝶都这么说,你还说什么。”武逸寒笑意更浓。抱着荆天问,带着小蝶,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见到老何坐在那边揉着腰,不断地有痛苦之色涌上脸庞,武逸寒没说什么,荆天问见到老何,脸上怒容突现,怒哼了一声。 老何闻声转头,见得武逸寒下来,急忙上前赔笑:“武少爷,今日便要退房了吗?”武逸寒虽然重重的踹了他一脚,现在还疼着呢,不过想起武逸寒的身份,他却是不敢翻脸的。 武逸寒对老何全无好感,反而有些厌恶:“何老板,算算这两日,花费开销是多少,待会儿一并结算给你,另外,小蝶今日我带走了,有什么问题,到名捕门来找我。”话语间,透着丝丝冷意。 老何大惊:“武少爷,这怎生是好,小蝶是我的女儿,这儿是她的家,她还没出嫁,怎么能跟你走呢?”说完,看到武逸寒身后的小蝶,便要上前去拉。 “滚开,姓何的,小蝶现在已经是我妹妹,你要是再敢碰她,你左手碰的,我就砍你左手,右手碰的我就砍你右手,两只手都碰过的,我就砍你头颅,本小姐说话算话,你若不是不信,便来试试。”荆天问怒不可遏的看着老何,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何见荆天问如此狠厉,不似刚才温柔之态,还想去拉扯小蝶,却想起一席话,冷意穿心,心中仿佛看到这荆姑娘拿刀砍手的情形,不禁冷汗直流,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木头一般。 武逸寒虽不齿老何所为,却也不愿仗势欺人:“何老板,小蝶在你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心里清楚,但她名义上毕竟是你的女儿,在你家也养了十几年,我今日带走她,你若是想要什么补偿,可以说出来。” 老何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武逸寒见他不说话,不耐烦道:“何老板,我们还有要紧的事,就不便留了,你若是改天想通了,想索要些什么,就传书信一封到名捕门去。”说完,转身出门。 “我呸,武逸寒,就这老混蛋这样对小蝶,你还要给他补偿,我呸,我没拆了他这客栈就算他命大……唉,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荆天问话说到一半,武逸寒就把她抱出客栈了,小蝶不说话,跟着武逸寒身后走了出去,老何还想上前拉住她,想起荆天问的话,止住了步子,听那口气,可不是说虚张声势,她真能做出来。 第八章 金陵崔将军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金丰客栈门口停了一辆很大的马车,两匹马拉着。 武逸寒出了客栈,将荆天问放在马车内,小蝶也是跟上来帮忙。 “武逸寒,你这混蛋,你也不让我多骂他两句出出气。”荆天问没地方撒气,全都撒在武逸寒的头上。 “姑奶奶,你看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咱们还要不要去金陵了,就这个点,我怕是今夜都到不了。”武逸寒面有急色。“咱们越早到金陵越好,完了,我怕是来不及。” “赶不到就赶不到,能有多大事,这老王八蛋,本姑娘这不多骂他两句,心里怎么都不舒服。”荆天问想来也是气,恨恨道:“我恨不能一刀砍死他。” “小姑奶奶,你安生点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赶路要紧,你坐好了,莫颠着了。”荆天问白了他一眼“就你是老好人。”说着,坐好位置,抬手唤道:“小蝶,你也别站着了,赶紧进来。” 小蝶应了声,武逸寒扶着她进了马车。 武逸寒自转身,见那老何站在门口,不知脸上是哭还是笑,自腰间掏出一大锭银子,看样子足足有五十两,顺手扔去:“这锭银子,权当这两日的花哨了。”说完,往那车前一坐,那随车的车夫马鞭一挥,马车快速的离去了。 老何本是苦着一张脸,但见武少爷扔来一大锭银子,顿时脸上乐开了花,他本就是凉薄之人,加之对小蝶根本就没有慈父之情,只是把她当做奴隶一般养着,一见到银子,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抓着落在地上的银子,奉承道:“多谢武少爷,多谢武少爷。”那一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便是在这客栈内吃住上一个月也是花不了那么多的。 “你还给他银子,你钱多的用不完了是吧。”荆天问见他给了老何银子,从马车中探头出来,气道。 “在人家客栈里住着,吃的也不曾亏待,岂能短了人家的房钱饭钱。”武逸寒为人较为正直,不是那种随意之人。 “你这小子,说的那么好听,无非还是怕人传言你们名捕门的人仗势欺人么,虚伪!”荆天问白了他一眼,兀自不理他,回头与小蝶说话。 武逸寒坦然一笑,他没想那么多。 马车内,两名女子在车子里有说有笑,不亦乐乎,马车外就武逸寒和车夫两个人。那车夫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脸上长满皱纹,一撮山羊胡,满脸笑容。武逸寒问道:“荀大叔,照你估计,咱们得多久能到金陵?”那车夫姓荀,武逸寒雇他马车的时候就打听过了,听他说话,一脸的惊讶,从来没见过有钱的少爷叫他大叔的,无非也就叫他旬老头。他见武逸寒抱着一个美丽女子,又带走了金丰客栈老板的女儿,随手便是五十两银子,还以为是哪个富家大少爷,随即回到:“这位少爷,咱们现在离金陵城还远着嘞,怕是今天到不了。” 武逸寒想了想,又说到:“荀大叔,今日还请赶车的时候的快一点,稳一点,到了金陵,银子方面,你放心,不会缺你的。”说完,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车厢,低声对荀大叔说:“车里的姑娘受了很重的伤,我们是去金陵求医的。” 荀大叔一听有人受伤:“这位少爷,你放心,小老儿没什么本事,就是马车赶的好。不过今夜到了金陵,只怕城门已关,咱们也是无法进城的,到那边还是要找个庄子住下了,姑娘治病的事,怕是要耽搁了。” 武逸寒听了就乐了,笑道:“荀大叔,你放心,你只管赶车,到了金陵城,我包管你进城就是了。” 荀大叔陪着笑:“呵呵呵,少爷既然这么说,小老儿也说了,说多了反而见怪了。”说着这话,手里的马鞭用力一挥,那马车的速度登时快了不少。 安余镇到金陵城都的都是官道,很平稳,加上这老车夫还真有一把刷子,赶的马车又快又稳,这时候离子时还有老一会儿呢,这车就到了金陵城门口了。 金陵城大门已关,那车夫满脸无奈的看着武逸寒,苦笑道:“少爷,金陵城的城门关上了,没办法进去了,咱们到附近找个庄子住下,明日再进城吧。” 武逸寒笑道:“不用,荀大叔,你在这且等一会儿,马上就有人来开门了。”说罢下了车,走到城门前。 武逸寒仰头看了看高高的城墙,大声叫道:“楼上守城的将军何在?” 这时,城楼上的守城官兵听到下边有人叫唤,皆探头看去。有人回到:“城门已关,有什么事,明早开了城门在进城吧。” 武逸寒见有人回到,问道:“这位大哥,今日守城的是哪位将军,是崔进忠将军,还是徐植将军?” 那士兵见他这么问,随口回道:“今日值守的是崔进忠将军。”忽然暗中一想,此人这么知道这北门的值守将军是这二人,莫非这人是探子,厉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崔进忠将军和徐植将军?” 武逸寒暗笑,居然是崔进忠,那就好办多了,回道:“麻烦这位大哥回去跟崔将军禀报,就说是他的一个姓武的朋友来看他了。” 那士兵不敢怠慢,回了句:“你等着。”便去禀报崔将军了。 武逸寒在大门钱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那门就开了,从里边走出了一位约四十多岁,高大魁梧的将军,远远地看见武逸寒,大声笑骂道:“你这个小猴子,多长时间都没见你了,可把我想死了。今日怎么有空来金陵了,君爷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武逸寒也是笑道:“大猩猩,你傻了吗?君爷现在怎么有空过来,他现在可是大忙人,名捕门的事够他处理的了。倒是我们这些小捕快,趁着外出公干的时候,忙里偷闲,自得其乐。” 看样子,这位就是崔进忠将军了。 崔进忠上前,一把搂住武逸寒,笑道:“哈哈,君爷不在岂不是更好,我们兄弟俩去喝两杯,以前君爷在,你小子不敢放肆,今日君爷不在这里,走,跟哥哥痛饮三百碗去。哥哥知道你好杯中物,特地留了几大坛子好酒等你来品尝,可你就是不来,我就念叨着,你要是再不来,这酒我可就分给手底下的这些兄弟们喝了。”说完哈哈大笑,他身材很是魁梧,比武逸寒高上一个头都不止,此时搂着武逸寒的肩膀,极是不称。 武逸寒笑道:“大猩猩,你这个样子可不行,肩负守城职责,值守之时,岂能饮酒,我若是陪你喝酒岂不是害了你,君爷若是再定要打你屁股。” 崔进忠一呆,笑了:“哈哈哈,无妨无妨,我不喝,看你喝也是一种乐趣啊。” 武逸寒,拍了拍崔进忠,笑道:“大猩猩,今次来我这里,我可不能陪你了,我是来找柳千誉的,你那好酒给我留住,改天我肯定过来。” “你受伤了?”崔进忠睨了他一眼。 “没有啊?”武逸寒不解。 “没受伤,你不是喜欢从栀子坡那边翻墙进去吗?怎么今日改了性子,要从大门进了?”崔进忠没好气,感情这主几年没来金陵找他了,这次来金陵见他,还专门的来跟他说,嘿,大猩猩,我不是来见你的,我是来找别人的。 “以前能翻,今天不能了?”武逸寒甚是了解崔进忠的脾气,用手指了指远处的马车,对他说:“今天带了病人来找柳千誉看病,我翻墙进去了,那病人怎么办。” “病人?小猴子,你平时没那么殷勤的,今个是谁得病了,还让你给亲自送来。”崔进忠也是了解武逸寒,知他不会带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找柳千誉。 “别提了,前两日,与人动手,收下没个轻重,伤了人家姑娘。这不是没办法,才来找柳千誉的吗,别的人怕是治不好这伤”武逸寒苦笑。 崔进忠听说是个姑娘被武逸寒打伤了,又是来找柳千誉,料想那伤定是不轻“我说小猴子,你平时不是这样毛躁的人,下手都有分寸的,怎么今日把人伤的那么重?还是个姑娘家。我怎么说你好。”说罢,轻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武逸寒。 武逸寒被他瞅的发毛,解释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本来也不知道她是个姑娘,打伤后我才知道的,你以为我是故意的么,我不是被逼急了,才用绝招的吗。” 崔进忠损过武逸寒两句,抬脚往那马车走去,嘻嘻一笑:“我倒要看看,能把你小猴子逼出绝招的姑娘家是谁。” 武逸寒急忙拦住崔进忠说:“你别看了,她脾气不好,怕是会惹着你。” 崔进忠拍下武逸寒手,骂道:“怎么,你还想金屋藏娇,一个姑娘家有什么怕看的,再说了,你这大晚上的,城门都关了,你要带人进城,我不得好好检查检查。” “崔大哥,你别叫我难做啊。”武逸寒苦着脸。 “不行,不检查一下,谁知道你带什么人进城了,万一要是细作,我岂不是失职了。”话说此时,已经走到马车前,抬手便掀起马车上的帘子。 车内,小蝶挡不住困意,已卧在荆天问的腿上睡着了,荆天问看着小蝶,越看越喜欢,一想起她满身的伤,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想着一定要找医生来给小蝶将这伤痕去掉,一个女孩子有这些痕迹在身上,终究是不好的。 突然,门帘被人掀开,荆天问看去,却是一个高大魁梧,满脸胡茬,身着铠甲的一个将军,顿时心生敌意:“你是谁?” 武逸寒急忙走上来打圆场,对荆天问说:“荆姑娘,你别怕,这位是崔进忠崔将军,是这金陵城的守卫将军,也是我老友。” “嘿嘿,没事没事,就是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崔进忠车内看了看。 “武小子,这崔将军既然是你老友,你与他说过不就行了,还非得要来检查检查,你这老友对你也不是十分信任,哼。”荆天问敌意不减,没好气道。 崔进忠听了这话,顿时要发作,武逸寒知他不是这样的人,不受荆天问挑拨,忙将崔进忠拉到一边,轻声说:“刚就跟你说了,她脾气大,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 崔进忠火大,怒道:“这小娘皮,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看我不教训教训她,让她也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完,又要去向那马车。 武逸寒急忙拉住他“崔大哥,别去呀,给小弟点面子。”面色甚是焦急,生怕崔进忠真的去教训荆天问。 “她这样说我,你忍得了,我忍不了。” 武逸寒死死拉住他,就是不让他去。 崔进忠看他这幅表情,心下了然,淫笑道:“小猴子,你这样护着她,难不成她是你姘头?” 武逸寒面皮一红,喝道:“崔大哥,你说什么呢,君子不欺暗室,我和荆姑娘清清白白,绝无不清不楚,你莫要胡说,污了荆姑娘的名节,这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不然我和你没完。” 崔进忠听他如此正色,却不以为意:“小猴子,就算没那种关系,只怕你也是喜欢上她了吧,哥哥我是过来人,看的明白。” 武逸寒被他说中心事,默不作声,他的确喜欢上了荆天问。 崔进忠见他如此,笑哈哈的拍了怕他的头:“罢了,不说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喜欢人家姑娘就要使劲的去追,莫要到时成了别人的新娘,再后悔,也是没用了。” 武逸寒被他说的,脸上红的像猴子屁股一般。 “不是要进城吗,赶紧的,不然待会儿关了门,你再叫我,我也不理你了”崔进忠打破沉默,说道:“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呀。” 武逸寒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办,向崔进忠道:“崔大哥,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改日寻了空子,请你喝酒。”说着,便走到车前,与那车夫一起赶了车进城了。 刚进城没多远,便听见崔进忠远远的传来一句话:“小猴子,到时候事成了,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武逸寒至今方还脸红,听了崔进忠这句话,火辣辣的。 荆天问探出头来,没看到武逸寒的面色,问道:“刚才那人说了什么?” “没什么,好久没见了,瞎扯呢。”武逸寒不敢看她。 荆天问一脸寒霜,沉声道:“你这朋友太无礼了,不是好人,以后少要与他交往。” “嗯。” 荆天问说完,便觉得自己多说了什么,又回到马车里,暗想:他自交他的朋友,关我什么事,我管他干什么。 第九章 玉面圣手(上)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金陵城位于东华帝国西南部,人口稠密,又是一座经商之城,历经千余载,已俨然成为东华帝国第一经济大城。 即便是到了深夜之时,金陵城内仍然是沸沸扬扬的景象,酒楼、茶馆、歌舞坊内一片欢声笑语,大街上华灯璀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街道两旁布满了摆摊的商贩,时不时的都有人在摊位前驻足。 小蝶亦被这鼎沸的人声吵醒,揉着睡意惺忪的双眼,问道:“姐姐,我们到哪里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这般吵闹?” “小蝶,你醒了”荆天问眉开眼展,微笑道,“现在已经是子时了,我们已经到了金陵了,这里可是东华最热闹的地方,你瞧。”说着掀起窗帘,向外指去。 小蝶顺着荆天问的手指看了出去,顿时大吃一惊:“子时,都那么晚了,街上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她自小就长在安余镇,安余镇每日到了亥时,街道上便再无人影,此时见到金陵城的景象怎么能不惊。 荆天问满脸笑意,拉起小蝶的手:“傻姑娘,这里是金陵城,你还以为是安余镇呢?金陵城每天都是这么热闹的,等姐姐哪天方便了,就带你好好在这城里转转。” 小蝶从未出过安余镇,也未曾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看着马车外,眼中生出了欢喜之色。 武逸寒在马车外也听到了车内的对话,挤进车内:“这金陵城可是咱们东华最有钱的地方了,无论是晓市、午市、晚市、夜市都是如此热闹,而且大陆上的各大商会也都在这里设有商所,在金陵,只要你想买,还真没有买不到的东西,等荆姐姐身体好些了,便带你好好逛逛。” 荆天问不屑道:“这些还需要你说么?” “呵,我倒忘了,你就是金陵人,说起金陵城,你可比我熟悉多了。”武逸寒笑了。 “我说,武小子,金陵城也到了,你当初的承诺也该兑现了吧。”荆天问看着武逸寒,面色凝重。 “不行,虽然到了金陵城,有些事情还没做,现在你还不能走。” “你这混蛋,言而无信么?当初是你许我,到了金陵城便放过我,现在倒好,还是抓着我不放,你这个食言而肥的小人。”荆天问来气了,她本以为武逸寒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却没想到武逸寒不遵守承诺,顿时火冒三丈。 “我只是说到了金陵城就可以放过你,却没说什么时候放你,眼下我们还有重事要办,你不能离开,待这件事办完,你随时可以走。”武逸寒说完,出了马车。 荆天问气的是咬牙切齿,两只手向武逸寒的背影抓着,挠着,似乎要把这背景撕碎一般。 小蝶看着心疼:“姐姐,你别气了,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武少爷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放心,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听了小蝶的话,荆天问的气也是消了三分。 武逸寒坐在马车前,东一指西一指的引导着马车绕开了热闹的地方,走了条僻静的小路,七拐八绕之后,终于在一处大宅子面前。 那宅子虽然不大,却是泛着药香气息,门口也不似寻常宅院人家,而是种上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整个宅子充满着药草的香味,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武逸寒下车,转眼看向那大门上的匾额,匾额上写着‘柳府’。呵呵一笑:“到了。” 荆天问闻言,也欲下车,探出半个身子便瞧见了柳府的大门,有点惊讶,武逸寒见她要下车,一个大步走了上前,将她横抱起来,荆天问急了,不愿被他抱着,只是被抱起来后,浑身用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逸寒,待在她的怀里。 待小蝶也下了车,武逸寒便让小蝶付了那车夫荀老头的车钱,荀老头得了车钱很高兴,想武逸寒道了谢便赶车走了。 武逸寒抱着荆天问,领着小蝶,大步流星的走到柳府门口,叩门。 不说时,里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啊?” 武逸寒闻言,回到:“忠叔,是我,小武。” “武少爷,是武少爷吗?”话说间,那门打开了,迎出来一个老头子,这老头年纪甚大,须发皆白,满脸皱纹,是柳府的门房,叫做柳忠,由于年纪大了,府内的下人都唤他忠叔。看到了武逸寒,喜道:“武少爷啊,你终于来了。” 武逸寒见不解,问道:“忠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忠刚要说,却见武逸寒抱着一女子,身后还领着一个女子,眼中闪烁精光,不知什么情况,不敢多言,唯有问道:“武少爷,这两位小姐是?” 武逸寒看着荆天问,笑道:“这位是荆小姐,我身后的是我妹子小蝶,都没有外人,柳忠,有什么事直接说,无妨。” 柳忠听他这么说,也就直说了:“武少爷,今天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一早晨就开始发脾气,砸坏了许多东西,又将药庐捣毁了,还说……还说”柳忠不敢看着武逸寒,头也低下去了。 武逸寒听说药庐被捣毁了,心下一惊,柳忠话也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定然不是什么好话:“还说了什么?你说吧,忠叔,有什么说什么,我不怪你。” 柳忠犹豫了下,苦笑道:“武少爷,你知不知道鬼医是谁?” 武逸寒脸一冷:“鬼医?他来过了?” 柳忠看了下武少爷的脸:“唉,今天早晨,来了一个老者拜访少爷,少爷好生好意的接待了他,谁知道那人却要和少爷比试医术,少爷本不想与他比试,谁知道那人拿出了一封信给少爷,少爷看了登时脸色就变了,也同意和那人比试了。” 武逸寒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结果怎么样?” “结果……结果少爷输了,那人走之前还嘲笑少爷,说少爷不配称作玉面圣手,就这医术会害死很多人的。”柳忠叹了口气:“那人走后,少爷也生气了,把所有的药都给砸了,医书都全部烧了,还有药庐……药庐,少爷让人把药庐也给拆了,幸亏夫人及时制止,不然现在药庐也没了。” 武逸寒脸上布满寒霜:“柳大哥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少爷砸了所有的东西之后,就一直关在房内,不知道在做什么。” “忠叔,快带我进去找柳大哥。”武逸寒听说这事,忍不住了,就要去找柳千誉。 “不行啊,武少爷。” “怎么了?柳大哥……” 柳忠立时回道:“武少爷,不是少爷的事,是夫人。” 武逸寒一听到夫人二子,立刻神情一变:“夫人?夫人怎么了?” 柳忠怕他走了,急道:“夫人说了,若是武少爷来了,便请你去见她。” “这么晚了,夫人应该也睡下了,我看我是不便去打扰夫人了。” “武少爷,夫人说了,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要先去见她。”柳忠说完这话,脸伤轻松了很多。 武逸寒迟疑了一下:“既然是夫人吩咐的,我定当遵从,只是现在都已经过了三更十分了,夫人怕是已经歇下了,我看不便打搅夫人了吧。” 柳忠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夫人一天都在内堂,今日少爷出了那么大的事,夫人担心少爷,都没有休息,到现在都还没吃过饭呢。” 武逸寒听到夫人一天都没吃饭了,急道:“不吃饭怎么行,夫人本就体弱,再不吃饭,怎么受得了。”,他从小时认识柳千誉,柳夫人便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若说君爷待他似父亲一般,那柳夫人就可以说像是母亲一般的人物,如今听说柳夫人一天都没吃饭了,顿觉心痛。 “武少爷,你来的正好,夫人特别听你劝,你去帮老奴劝劝夫人吧。” 武逸寒知道此事重要性,对柳忠说:“忠叔,烦请前面带路。” 柳忠见武逸寒应了,不敢怠慢,领着武逸寒三人入了府内大堂。 进了大堂,柳忠唤了个丫鬟前来奉茶,便对武逸寒说:“武少爷还请安坐一会儿,喝杯茶,我现在就去请夫人过来。”说完,吩咐了丫鬟要好生招呼,便进内堂了。 荆天问此时还被武逸寒抱在怀中,心中羞怯:“你把我放下来吧,你这个样子不累吗?” 武逸寒看着荆天问,笑道:“不累不累,若是能这样子抱你一辈子,也是不累。” “说什么浑话,小蝶还看着呢,快放我下来,我想喝杯茶。”荆天问目光看了看小蝶一眼,见小蝶也是笑意融融的看着她。 武逸寒见她如此,便将她放在了椅子上坐好,那柳府丫鬟要上来倒茶,被武逸寒阻止了,武逸寒亲自到了一杯茶,捧到嘴边吹了吹才送到荆天问嘴边:“小心点,别烫着了。” 荆天问见他还要喂自己喝茶,心内又惊又喜,又如小鹿乱撞一般,嘴上却说:“不用你来,我自己能喝。”说着便从武逸寒手中接过茶盏饮了起来,谁知,那茶水是丫鬟临时烧的,虽然被武逸寒吹凉了许多,但还是烫得很,荆天问喝到嘴里,旋即喷了出来,拿着茶盏的手也松了,那茶盏失了力道,立时翻掉下来,杯中大半杯热茶向荆天问倾撒,眼看就要落在荆天问的身上,武逸寒右手手臂伸了过来,挡住全部的茶水,左手也将那茶杯接住了。 荆天问刚喝过那茶,自然知道温度高的很,本以为要撒在自己身上了,却被武逸寒全部用手臂挡了下来,她急切问道:“啊,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烫着?”说完,拉过武逸寒那只被茶水浇过的胳膊就要看看。 武逸寒温柔的看着荆天问:“没事,不烫的。” “怎么会没事,刚才那水明明这么烫,你这个人怎么搞的,那水那么烫你接它干嘛?”荆天问关切道。 “我若是接不住了,岂不是要把你烫伤吗,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你受伤。”武逸寒见她关心自己,满脸的幸福。 荆天问被他说的脸红了起来,啐道:“你这人,真不要脸,你现在这么说,为何当初要打伤我。” 武逸寒最怕她提起这个事情,瞬间急了,手挠头,急道:“我当时是真不知道这招那么厉害,我以前从没有用过这招,那次不是被你逼入绝境,我也不会想起这招的,这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不用这招了,你别怪我了,好吗?”语气很是诚恳。 “武少爷,荆姐姐早就不怪你了,若是还怪你,怎么还会跟你来这里呢。”小蝶也在一旁嘻嘻笑道。 荆天问被小蝶说中,嗔责小蝶:“就你多嘴。”脸色浮现笑意。 武逸寒郑正的说道:“荆姐姐,当时伤你,实非我本意,我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算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小蝶说的不错,我早就不怪你了,你我本来就是一贼一捕,便是你将我打死,也没什么说头”荆天问说着低下了头。 “荆姐姐,我喜欢你。”武逸寒不知如何说出了这句话。 荆天问身体一颤,眼睛抬起对上了武逸寒的双眼,却见他双眼散发出了无限爱意。 “虽然我认识你时间并不长,但我相信这就是一见钟情,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别说了,还有人在呢”荆天问听他说的话,很是震撼,但小蝶尚在身边,小蝶也是喜欢武逸寒的,但武逸寒却说喜欢她。 “我要说,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音容笑貌,喜欢你的做事风格,即是你是大盗,我也还是喜欢你,这一点已经改变不了了。”武逸寒深情的看向荆天问。 “咱能别说了好吗?”荆天问看着武逸寒,说话的声音略带恳求。心想,小蝶也喜欢你的呀,你能别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吗。 武逸寒只当是有小蝶在场,她有点不好意思,便又继续道:“不能,有些话,我要说,越早越好,我怕说晚了,我就会后悔的。” “荆姐姐,你嫁给我好吗?”武逸寒这话说出来,如同一颗炸雷一般在荆天问的心中炸翻了。 第十章 玉面圣手(下)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是哪位姑娘让我们的武少爷如此爱慕。”一道女声从内堂传了出来,那声音如空谷幽兰一般,酥软人心。 话音刚落,从内堂走出来一位年轻妇人,那妇人看上去约有三十多岁,生的极美,头发盘在头上,梳了个灵蛇发髻,秀雅绝俗,透着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美目流盼,只是脸色略显有些苍白。 武逸寒见到来人,登时上前行礼:“见过夫人。” 柳夫人见武逸寒行礼,温柔笑道:“寒儿,哪儿有那么多礼数,以后到这边便同到了自家一般,莫要再行礼。”说完,看到荆天问时,惊讶一声:“寒儿,这两位姑娘是?” “柳夫人,您好,我叫荆天问,是小武的朋友。”说完,便要起身行礼。 武逸寒不待她起身,按住了她:“夫人,荆姐姐身体有伤,不便起身。”说完又指向小蝶:“这位是小蝶姑娘。” “没事,没事,荆姑娘既然有伤,不必多礼。”柳夫人依然是笑面春风:“小蝶姑娘也请坐吧。” 柳夫人看了看荆天问“寒儿是带荆姑娘来找誉儿疗伤的吗?” 武逸寒点头:“正是,昨日凌晨,我来找柳大哥寻了一颗安神香,为荆姐姐稳定住了伤势,今日特带她来,想请柳大哥帮忙救治。”说完,看看柳夫人:“夫人,方才听忠叔说,今日清晨,鬼医来过了?” “嗯。”柳夫人回到一声,却不多说什么。 武逸寒死死的盯着夫人:“夫人,那柳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柳夫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不知誉儿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已经一天了。连我都不让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人,请你告诉我。” 柳夫人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心中闪过了千般无奈,长吁了一口气:“誉儿今天医死了一个人,一个鬼医带来的病人。” “这不可能!”武逸寒听了夫人这话,猛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上满是不信的神色,双眼死死的盯住夫人,惊呼道。 荆天问也是觉得这不太可能,柳千誉可是医术世家柳家的唯一继承人,自小便是浸淫医术,也治愈了很多的病人,现在夫人却说柳千誉医死了人,便是她也不能相信。 “寒儿,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誉儿是我儿子,当娘的还能拿这样的事情胡说么!誉儿医死人的事,府内的下人都看见了,纵使你不信又如何,这都是真的。”柳夫人说着,哽咽了:“誉儿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连娘的面都不见,看他这样,为娘的心里好痛,我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武逸寒神色哀伤,叹道:“柳大哥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不拘小节,对自己的名节不放在心上,但是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辱没柳家的名声。”语气中尽含萧索之意。 “小武,你也别太悲观了。”荆天问突然问道:“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武逸寒回过神来,看着荆天问,面带喜色:“荆姐姐,你是说这件事有隐情?” 荆天问摇摇头,平淡的说道:“我虽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但柳公子既 然号称玉面圣手,又是与鬼医、白头医仙齐名的医术大家,柳公子对于没有把握的事绝对不会做,既然选择医治那人,那个人定然不是不治之症。可是又把人医死了,这期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武逸寒听了这话,一语惊醒梦中人,顿时方悟:“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柳大哥平时虽然不拘小节,但治病救人乃是大事,若是能救,必定不遗余力。” 荆天问见他喜形于色,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还是名捕门的捕头,审时查势自是看家本领,今日竟然失了方寸,该打。” 武逸寒听了老脸一热,辩解道:“刚才我听说柳大哥出了事,心中慌了,没能想那么多。”说完,向夫人行礼道:“夫人,刚才是我疏忽了,还请夫人将今日之事细细说来,我也好了解下情况。” 柳夫人听荆天问说此事有猫腻,心中也是充满了希冀,武逸寒又要听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因为牵扯到儿子,便将这事一字不落的道了出来。 原来今日清晨,柳府内的下人们方才从睡梦之中醒来,正要进行一天工作的时候,鬼医便在柳府门口递上了拜帖,虽然鬼医、玉面圣手与白头医仙号称大陆上三大神医,但三人并不相识,说起相识,倒是柳千誉的父亲在世时候,与鬼医打过两次照面。柳千誉正是惊讶,但他与鬼医齐名,鬼医来拜访,也不好回绝,便将他引到了药庐来。二人虽然都是医术大家,但聊到医术之时对于医术各持己见,不免有些言语上的冲突,闹得有些不愉快,鬼医称当年与柳千誉的父亲便有一试高下之意,虽然柳老先生先去,但后人却是还在,鬼医便说要与柳千誉在医术上做一场比试。柳千誉本是医者,医者怀仁心,对这些比试本就是嗤之以鼻,不予理会。没成想,鬼医见柳千誉不愿与自己比试,就掏出了一封书信交于柳千誉,柳千誉看过之后,火冒三丈,立刻就答应了鬼医的比试,那鬼医只是领出了一个病人,先交于柳千誉号脉,柳千誉号脉之后,觉得此病虽是棘手,却也非不治之症。鬼医便言,只要柳千誉将这病人治愈,便算他赢了,柳千誉满口应了,带着那病人与鬼医进了病房进行医治。 没想到仅仅是过了半个时辰的工夫,鬼医摔门而出,口中哈哈大笑,还说,玉面圣手柳千誉,不过如此,今日柳公子医术医德尽丧,以后柳家便可以在杏林除名了,说完甩手而去。那病房内如死水一般寂静,不见柳千誉出来,有大胆的仆人进去查看,看到柳千誉坐在墙角呓语,而那病人躺在床上,已没了气息。之后,柳千誉便如同疯魔一般,闯入药庐,将所有的药物、医具尽数砸毁,又要命人推了药庐,幸得柳夫人来的及时,药庐才幸免于难,但柳千誉却再也不理会众人,将自己锁在房中,已经一天了。 武逸寒听到这里,不禁双拳抱胸,沉思不语。 荆天问也听出点苗头来了,这鬼医带病人来找柳千誉比试,柳千誉既然说能治,那定是十拿九稳之事,想是那鬼医暗中用了什么非常手段,致使柳千誉判断失误,造成病人死亡。最关键的还是那封信,柳千誉本就不愿比试,鬼医强求不得,但看了那封信之后,惹动怒气,才答应一试。 武逸寒沉默片刻,便问道:“夫人,不知道鬼医给柳大哥看的那封信还在不在?” 柳夫人思索一番,便道:“誉儿医死了人,那人还陈尸在病房之内,我命人不得进入那病房,病房里还保持原来的模样,却是没有找到书信,如果书信还在,应当是在誉儿手中。” 武逸寒看着夫人,眼中闪过痛色,嗓音也沉了些:“夫人,我想见见柳大哥。” 柳夫人闻言,苦笑道:“寒儿,你去见他无可厚非,只是我怕他不愿见你。” “不碍事,我且去找他,不管他见不见我,我都要见到他。”武逸寒又看了眼荆天问:“夫人,荆姐姐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现在找柳大哥给她治疗已是不可能了,我知夫人也是通晓岐黄之术,还烦请夫人受累,帮天问调理调理。” 荆天问见柳家遭此大难,柳夫人心中恐怕全部放在柳家和柳千誉身上,分身乏术,不愿多麻烦柳夫人:“小武,我这伤也是没什么大碍,明日我寻个医馆,求个方子,调理下就行了,不用烦劳柳夫人了。” “荆姑娘说的哪里话,这些年,寒儿自如我亲生儿子一般,你既然是他朋友,你的事我也要放在心上。今天我也是方寸已乱,寒儿来了,我也放心很多。”柳夫人看着荆天问,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寒儿,府内你都是熟悉的,你自去誉儿吧,荆姑娘交给我,你大可放心。” 柳夫人都如此说了,荆天问也不好推搪,只好应了。 武逸寒眼看此间事已安排妥当,不做迟疑,向柳夫人告了礼,疾步向内院奔去。 柳府宅邸不大,很快武逸寒就找到了柳千誉常居的小楼,楼下屋内基本无人居住,柳千誉习惯住在楼上。 武逸寒大步流星走上楼去,到了门口,正要敲门。屋内传来一阵嘶哑的怒喝:“我不是说过,都不要来烦我吗,都给我滚。” 武逸寒听到这声音,正是柳千誉的声音,又喜又惊,喜的是柳千誉还算理智,没有做出什么傻事来,惊的是这才短短的一天,柳千誉的声音就变得如同老妪一般,嘶哑无力。 “柳大哥,是我。” “哦,是小武来了。”柳千誉说话声带了点喜气,可声音还是那般嘶哑。 武逸寒听了这嘶哑的嗓音,心中难受至极:“柳大哥,你把门打开好吗?夫人好而我们都很担心你呀。” “呵呵,小武,你有这份心,柳大哥心中已是很满足了,这辈子有你这个兄弟,我很知足了。那姑娘你放心,我已经给她调制了医治内伤的药,再让母亲做些针石治疗,不日便可痊愈,那药我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了,你进了书房便能看到。”柳千誉缓缓说道。 武逸寒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酸,哽咽道:“柳大哥,你开开门,好不好,我们兄弟还像以前一样,去汉阳湖去喝酒,去吃天聚楼的千佛烧。” “呵呵,呵呵呵,小武,你别说了,你还是之前的小武,而我却不再是柳千誉了,我永远不可能再去汉阳湖、天聚楼这样的地方了。”柳千誉发出一阵苦笑:“门没关,你进来吧。” 武逸寒听了这话,如蒙大赦,急忙推门入内。 进门后便看到柳千誉坐在书桌旁,武逸寒现在看到柳千誉便是心如刀割一般,曾经的金陵四公子,画上一般的人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身上衣衫凌乱、破裂,头上束发的锦带也不知丢在何处了,任由头发散落下来,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双眼透着血丝,却是毫无往日神光,形如枯槁。 饶是武逸寒这般坚强的男人,见到兄弟如此,也禁不住泪水横流,他缓步走到柳千誉面前:“柳大哥。” 柳千誉见他落泪,不悦,嘴上狠了一句:“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说完,声音又变得柔和了些:“你好歹也是名捕门的捕头,这样落泪,做女儿般姿态,让人看了会笑话的。” “柳大哥,你别这样了,万事都会好起来的,这件事还有蹊跷之处,不一定是你的过错,你这个样子,莫说是我,就怕夫人看到了,也是会伤了她的心呀。” “无论是有什么蹊跷,还是别人陷害于我,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我已经医死人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有人做了手脚,那也是我医术不足,没能察觉出来。”柳千誉叹道,这可是他第一次说出医术不足四个字,从前的柳千誉可是藐天下名医而如草芥,今日却说出这四个字。 武逸寒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决然说道:“柳大哥,我知你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今日之事太过古怪,我一定要查清楚,还你清白。”顿了顿,又道:“柳大哥,今日鬼医交予你的书信,可是在你身上?” 柳千誉抬手指了指桌子上:“那书信在这里。” 武逸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封明黄的信封摆放在桌子上,书信旁边还赫然摆放着三个药瓶,武逸寒不解道:“柳大哥,这三瓶是……”说到这里,武逸寒已经想到,这三个瓶子里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千誉半晌不语,徒然抬手指了指那三瓶药,说道:“左边那一瓶是鹤顶红,服下之后七窍流血而死,中间那瓶是断肠草,服下之后肠穿肚烂而死,最右边的是赤心檵花,服下之后,不痛不痒,睡上一觉便过去了。”说完,大笑了起来:“我正准备选一瓶的呢,你来了,正好,帮大哥选一瓶。”他现在面容状若枯槁朽木一般,这一笑起来,更觉的让人可怖。 第十一章 必死之局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武逸寒骇然,他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他的好大哥柳千誉为了维护柳家的声誉,竟然抱着必死之决心:“柳大哥,难倒一点回缓的余地都没有了么?” 柳千誉阖上双眼,面如死灰,摇摇头,唉声叹气道:“小武,你不是杏林中人,不知道杏林的规矩。杏林自古便有天规,但凡行医者,在外行医,如遇不可救治之伤患,便可拒医,一旦接受伤患,就务须全力治疗,可以医其生,不可治其死。这规矩传了千年,从未有人违逆过,如有违逆,必当退出医界,还要受世间千万医者唾骂。如今这规矩坏在我手里,我退出医界,受些唾骂没什么,但是柳家不能受此牵连。柳家自我太爷爷一脉开始行医,历经几代,苦心经营方才有了这医术名门金陵柳家。先人们医术通达,盛名在外,皆有有口相传,今日因为我坏了柳家的声望,我还怎么能置之不理,唯有一死,方能以绝天下悠悠众口。” 武逸寒静静的看着柳千誉,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突然间,他的眼中蹦出火气,抬手指着柳千誉,怒骂道:“柳千誉啊柳千誉,亏你还是金陵四公子呢,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人不似人,鬼不像鬼,你还是当年那个重华殿势退群医,金陵城傲对国舅爷的柳千誉吗?” 柳千誉听了这话,想起当年往事,历历在目,不禁语塞:“我……” “你什么你,你看看你,成什么了,这件事分明是有人设计构陷你,我看的出来,难倒你看不出来吗?你倒是好,躲在这里自暴自弃,软弱的像个鹌鹑一样,由着那些人过来宰杀你。我武逸寒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一个窝囊的兄弟” 柳千誉听了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呆住了,嘴巴一煽一合:“小武……” 武逸寒见他如此模样,心中一紧,担心起来,面上却仍不改怒色,叱道:“你别叫我,我没你这样的兄弟。你不是想死吗,连药都准备好了,你到是吃啊,还有脸让我帮你选一瓶,你要是真想死,把这三瓶都一起吃下去,死的不是更快。”说道这,武逸寒冷笑了起来:“你死了,我还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我照样可以去品那些仙淳甘露,吃山珍海味,自得享受逍遥快活,而你呢,冰冷的驱壳,一张薄棺,一块石碑,一坯黄土就下了地,到那个时候,除了夫人,谁还能想起你。” 柳千誉听得他说起夫人,双眼迷离起来,想起了柳夫人,口中悠悠念叨:“娘亲……” “你还有脸提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等人间惨事,你让夫人如何接受,你这不是要逼死夫人吗?”武逸寒听到夫人两字,更加怒了,夫人待他如同亲生儿子一般,武逸寒也知道夫人的性格,柳千誉身死,夫人也绝不会独活于世:“你以为你一死了之,这件事就能完了吗?你一死,就落了构陷你的那些人的口舌了,他们能构陷你,必是有不小的实力,他们只要几张白纸,写上几个黑字,再往金陵城内那么一贴,将你这事大肆渲染,金陵城的百姓会怎么看你,怎么看待柳家?天下人又会怎么待你柳家?你以为你死了,柳家的声誉就能回来了吗?” 柳千誉猛然站了起来,满面怒容,双眼狰狞的看着武逸寒,吼道:“那你让我怎么办?那白头医仙和鬼医联合起来算计于我,我纵然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二人同我都是世间名医,身为医者,自然知道要用什么方法对付我,现在,他们成功了,他们成功的让我犯下杏林大忌,他们只要我死,只要我死了,柳家再无传人,他们才能放心,才能就此罢休,不会对付柳家,小武,你知不知道,这是个死局,必死之局,从我答应治疗的那人起,我就知道了,我不死,他们决不罢休,你懂不懂,小武。”说完,又回归到了刚才那副自暴自弃的模样,瘫坐在了椅子上,口中还喃喃说道:“必死之局,必死之局……” 武逸寒看到柳千誉这副模样,怒不可遏,再也忍不住了,大掌大力一挥,落在柳千誉的脸上。只听到‘啪’的一声,柳千誉不及提防,被武逸寒那一掌打在脸上,身体失衡,连带坐着的那张椅子,一同摔倒在地上。 “我呸,什么必死之局,我武逸寒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必死之局,我在名捕门接过任务无数,哪次不是险象层层,死里逃生。我找你治了多少次伤,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武逸寒咽了咽唾沫,怒斥:“你这个混蛋,有没有想过我们这帮兄弟,你有难,我们不能帮你扛么?你解不开的局,我们不能帮你解么?就算我解不开,不是还有老边么?他边风羽号称天下智囊,这等小局,难道也解不了么?” 柳千誉被武逸寒一掌捆在地上,躺在那里,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嘴中喃喃说道:“别说风羽了,这事情我没有跟他说,他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为我的事劳心劳力,若是为我这事伤了心力,我更是百死莫赎。” 武逸寒听了这话,目呲欲裂,怒发冲冠,他走上前,双手抓起柳千誉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你还有没有当我们是你兄弟,出了这等大事,你居然都不同他说一句。”说完,将他提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柳千誉似是察觉出他的意图,拼命反抗,他虽然年少时练过些防身的手段,但怎么是武逸寒这样的对手,刚才深处拳脚都被武逸寒按了回去,心内急道:“你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武逸寒横眉怒目,哼道:“带你去找老边,这事你自己去跟他解释。”说完,将桌子上的三个药瓶和那封信拿了起来,揣进怀中。 “不行,现在都什么时间了,风羽早就休息了,他身子不好,你要害死他吗?”柳千誉也是怒了,边风羽的病是他接手的,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 “老边身体再是不好,也有你柳大神医在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武逸寒不屑道。 “不行,我不要去,你放开我……”柳千誉一边挣扎一边说着,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胸口、胁肋两处一滞,口中便说不出话来,身体也是不能动了。原来武逸寒怕他再吵,点了他的穴道。 武逸寒点了柳千誉的穴道,将他夹在腋下,出门下楼一看,左右都没有什么人,走到墙边,一跃而出,飞奔而去。 金陵城不愧是号称天下经济之首府,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各条大街小巷依然热闹无比,虽然这街上的人比之前来的时候少了不少,但还是挡不住这金陵城的繁华夜景,就这样的繁华景象,只怕是东华的都城中州城也不了的。 街上的人多,柳千誉也是金陵城家喻户晓的人物,若是被人看见被他夹在腋下,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所以他只好带着柳千誉走一些僻静之处,绕行而过,原本这段路程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却因为绕行的关系,走了整整半个时辰。 走到一处庞大的院落前门处,武逸寒抬头一看‘南扶书院’,笑了笑,好久没来南扶书院了,不知老边见到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这南扶书院是金陵城内唯一的一所书院,也是东华帝国西南部最大的书院,这书院出了多个不世之才,就连朝堂之内大臣们都有四成是南扶书院出来的。这南扶书院有老师数百名,地方大的能容纳数万名学子在这进学,每年都会有无数的学子来到这南扶书院求学,可是南扶书院的招生考试极难,每年有数十万人来这里考试,但是能考进南扶书院的人仅仅只有千余人。 武逸寒走到南扶书院的大门口,用力叩门,等了半天,方才有人应声。 “谁啊?那么晚来,有什么事情么?”门没开,从里面传来一位老人的不满声。 武逸寒听得出来这来应门的是个老人,不以为意,道:“老先生,深更半夜前来打扰,是我们的不是,我们是来找边院士有要事相商,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柳千誉柳公子,还烦请老先生给行个方便。” 那老先生听他说来找边院士的,本要一口回绝他院士身体不好,晚上不便见客。但一听到是柳千誉前来拜访,便不好回绝,毕竟这些年,边院士的身体都是靠着这位玉面圣手来调养着的,不说这层关系,这柳千誉与边院士交情也是匪浅。 门开了,那老先生迎了上来,武逸寒待看清来人,顿时惊喜,叫了声:“福伯!原来是你。” 那老先生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正在纳闷,看见来人,不禁心里一震:“啊,你是……你是武少爷?” 武逸寒见是老熟人自然好办事了,这福伯是边风羽家的仆人,跟随边家很久了,前几年听说随边家二爷去了北方,没想到今天在南扶书院还能见到他:“福伯,是你就好了。”他看了看柳千誉,说:“柳大哥今天受了难,只要边大哥才能就他,还请福伯引我去见下边大哥。” 福伯这才看见柳千誉是被武逸寒挟在腋下,不解问道:“柳少爷这是怎么了?” 武逸寒急道:“福伯,别问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再晚了,柳大哥就没命了。” 福伯一听他这么说,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只好关上门,领着他走到了书院深处的一个院落。 这是一个单独的院落,不大,有一个小园子和两间小屋。院内种满了各色鲜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几棵青竹挺拔的站立在那小屋门口,绿意浓浓,院子中间还有一方木亭,亭内有是一张石质的棋盘桌子,两边各自摆放了两个圆石凳,那石桌上还有棋子按照方位摆出了一副残局。 福伯进了院子,便走到小屋门前,轻轻敲门,敲了一会儿,屋内有人回了:“谁?” “少爷,是老奴打搅少爷休息了。” “是福伯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屋内那人说道。 “少爷,是武逸寒少爷带着柳少爷来的,说是找你有要事相商,老奴不敢耽搁,就把武少爷领来了。”福伯对着里面的少爷很是谦恭。 “是小武吗?稍等我一会儿。”屋内那人听说是武逸寒来了,言语之间颇有喜色。 不多时,门开了,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大概二十多岁的模样,头上戴着青玉束发冠,下颚方正,目光清朗,眉如墨画,只是面容有些消瘦,披着一件白色大氅,在月光下,颇有大儒风范。 那人出来一见小武,脸上喜色连连,刚要说话,却看见柳千誉时,眉头一皱,道:“福伯,这里无事了,你且下去休息吧。”福伯应了话,退了下去。 “有什么事,进来说罢。”年轻男子说完这句,转身进屋,武逸寒也带着柳千誉跟了进去。 武逸寒一进屋就将门关上了,然后将柳千誉往地上一扔,自己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小武,几年不曾见过你了,怎生脾气还这么大。”说着,看了看柳千誉笑道:“千誉兄这是如何惹着你了,你要封上他的穴道,赶快与他解开,他不是习武之人,穴道点住的时间长了,会伤及身体的。” “我不解,饶是要解,也要等你看过这些东西,我再给他解。边大哥,待会儿有什么事,你让他自己跟你说。”武逸寒说着这话,手伸进衣服里,将刚才的那封书信和三个药瓶取了出来,放在年轻男子面前。 “这三瓶是什么?”边风羽似乎对那三瓶药很感兴趣,说完,拿在手里,左右摆看。 “边大哥,这三瓶可是好东西呢,一瓶是鹤顶红,一瓶是断肠草,还有一瓶是赤心檵花,这些可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之药呢。”说完,脸黑了下来。 边风羽听了,也是脸色一变,沉声道:“小武,你是捕门中人,带着这些毒药是要做什么?” 武逸寒见他误会,急忙摆手道:“边大哥,你别误会我呀,我是个捕头,又不是杀手,我带这些东西干嘛。”说着,指了指柳千誉,没好气道:“这不是柳大哥吗,嫌自己的命长了,准备下去找阎王爷做邻居,才弄了这么几瓶药,幸亏我找到他时,还没吃那药,不然现在只怕是要过奈何桥了。” 第十二章 天下智囊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边风羽眉头紧皱,脸色铁青,清朗的眸子顿时深邃起来,扫向柳千誉与武逸寒,问道:“怎么回事?” 柳千誉想要说话,无奈被武逸寒点了穴道,有口不能言,脸面也是憋得通红。 武逸寒见这模样,轻笑一声,起身走向柳千誉,食指中指并直,在他身上戳了几下。柳千誉穴道被解开,浑身一个哆嗦,站了起来,舒展了下筋骨,略带愠火的看着武逸寒:“你下次要是再点我的穴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哼。” 武逸寒再次伸出二指,欺身上前,作势要点他:“别啊,柳大哥,不要下次了,你若不服,我现在就能把你点上。” 柳千誉见他还要点自己,吓了一跳,急忙向后一跳:“你别点了,我服你还不行么。”之前被小武点住穴道,虽然不会让他受伤,但是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很是憋屈,他可不想再被点上了。 “你们俩别闹了。”边风羽见他二人胡闹,脸上隐隐约约有点笑意,但又想起武逸寒的话,脸有沉了下来:“千誉兄,方才小武说你要寻死,是为了何事?” 柳千誉顿时委顿下来,低下了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个木雕一般。 边风羽也是不急,静静的看着他,双眼越发深邃,似乎要将面前这人看穿。 “边大哥,他不说,我与你说”武逸寒说着,便将今日之事和夫人说的一字不漏的说给边风羽听,当听到柳千誉要服毒自尽之时,平静的脸上也隐现出痛色,直到武逸寒说完,边风羽长叹了一口气:“小武,你将千誉兄带过来,这一点做的很好。”说着,看着柳千誉。怒道:“小武说的不错,你现在就是死了,也救不了柳家,这件事是设计好的,就是要让你柳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边风羽拿起了那明黄的信封:“这就是那封信么。”边说边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查看: 柳兄明鉴: 纵观天下医者,多如牛毫,虽能者辈出,但称上神医者,不过柳兄、鬼医和区区在下,柳兄之父也曾为医界圣者,可惜天不从愿,先人作古,不可追比。柳兄承先人教诲,医术通达,上通天地,下医鬼神,某家自是尊崇。某家不才,得人称白头医仙,柳兄犹在,某家又岂敢自居医仙,今有二人,患得同样怪病,某家已治愈一人,奉上另一患者,望请柳兄出手,全心治疗,病人若为柳兄治愈,某家当远走杏林,自此世间再无白头医仙。柳兄医术承自家教,若是柳兄不慎,不能治疗病人,可见柳家医术不过尔尔,世代神医名号,皆是浪得虚名,柳家亦自当遁世,不可再涉足杏林。 白头易安拜上。 边风羽看完书信,将信搁下,闭上双眼,思索一番:“千誉兄,信中提及的病人现在在何处?” 柳千誉面色苍凉,低头不语。 “死了。”武逸寒见状,没好气的帮他说了。 “死了?”边风羽眼睛徒然睁开,倒吸了一口凉气。 “嗯,现在尸体现在还摆在柳家。” 边风羽看着柳千誉,颇有怒气,叱道:“千誉兄,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为何不知会我,你晓不晓得,这个局布的很深,但只要你不接招,布局者亦是不能对你做什么,可是你接了,这事可就不那么好办了。”说着眼光扫向二人:“白头医仙易安,我调查过他的身份,对他有所了解,他出自西都的太医阁,医术了得,西都太医阁内无人能出其左右,本是太医阁阁主的最佳人选,可是这易安不喜入朝堂,遂留书一封,出走江湖,流连凡尘,游荡民间,他这白头医仙的称号便是他在民间闯出的名头。” “不喜入朝堂,却喜欢流连民间,那这人的心性必然了得,不像是个喜欢争锋之人,怎么会写这样一封信给柳大哥呢?心中还颇有一决雌雄之意呢”武逸寒疑道。 “未必!一个人的心性会随着周围的环境而改变。这信上的笔迹可以确认是易安的亲笔,我这里藏有他亲笔写过的药方一张,你可以比照一下。”边风羽走到书架旁,取出一本书,将书内夹藏的一纸取了出来,交给武逸寒。 “但是笔迹亦是可以模仿的,我对于易安的调查还不足,所以我不敢断言这封书信是他亲笔所写。” 武逸寒将那张纸打开与那书信相对比较,,竟如同边风羽所说一样。 “千誉兄,你将那病人的情况与我一一说来,不得有一丝遗漏。” “风羽……” “说!”边风羽怒气上升,呵斥道:“事关柳家生死存亡,你务必……咳咳……咳”话刚说到一半,面色突然大变,脸色铁青,用手捂住嘴,不住的咳嗽起来。 武逸寒与柳千誉见他咳嗽,很是关心,急忙上前查看,柳千誉一马当先,抓住边风羽的另一只手,号起脉来,武逸寒不知何故,看着柳千誉号脉,想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柳千誉正号着脉,脸色有变,从衣内去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丸,送到边风羽嘴边:“快,吃下去。”言语中不容置喙。边风羽撤下捂嘴的手掌,将那几粒药丸吃进肚内,武逸寒看见边风羽嘴角略带鲜血,手掌中也是咳出了血来,顿时一惊,向柳千誉问道:“边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血的,你不是说边大哥只是身体虚弱吗,这是什么情况?” 柳千誉怒气满面,冲着武逸寒吼道:“我方才便跟你说了,风羽身体不好,叫你别来,你还是要来找他,你是想害死他吗?” “怎么会这样。”武逸寒满脸不信,神色骇然:“柳大哥,你不是跟我说边大哥只是身子孱弱吗?怎么会吐血的?” 柳千誉还待说什么,边风羽手一挥,止住他说话:“这事你莫要怪千誉兄,是我让他不与你说的。” “边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跟我说啊,我这一辈子就你们两个好兄弟,你有什么事可别瞒着我。” “小武,边大哥有什么事瞒过你吗。我这身子就是这个样子,老病了,你又不是不知,偶然会发病,只是会咳出点血,没什么大碍,有千誉兄,还有什么他治不了的病么。”边风羽笑呵呵的看向武逸寒:“今日的情况,我也了解的不少了,你和千誉兄先回去,这件事我会想想对策,白日里再与你们说。千誉兄,你回去之后,可莫要再生出死念,我言尽于此,你该明白的。” “好,我答应你,你也要保重身体,莫要劳累过度。”说完,向武逸寒使了个眼色,与他退出屋子去了。 只待他们二人走了很久,边风羽淡然一笑,说道:“逆风,方才的事,你都听到了吧。”房间内出了边风羽外,空无一人,不知边风羽是何人在说话。突然,从暗处飞出一道黑影,单膝跪在边风羽面前:“少主人,属下都听到了。” “你看小武身手如何,比你又是怎样?”边风羽问道。 逆风仍是跪着:“从武少爷的气息上来看,应该是进入了混元境界,在武林中算得上是不错的了,与属下相比的话……属下有能力在二十招内制服武少爷。” “混元……只是混元吗?小武,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呀。”边风羽呢喃道。 “少主人,武少爷年纪尚轻,能达到混元境界,在同辈众人已经是很强了。” “不行,他的实力还不行,没有达到至尊之境,我绝对不会让他冒险。逆风,你知道吗,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走之前也该做些事情了。” 逆风听了这话,心头震动,浑身一颤:“少主人,您不会有事的,殿君说,他已经得到了一个能救治您方法的消息,已经去找了,您绝对不会有事的。” “逆风,你不用来安慰我了,我自己身子是什么样的情况,你清楚,我也是清楚的。”边风羽打开窗户,眺望远方:“先天寒毒,又逢上我这九阴体质,寻常人出生后决计活不了三年,像我这样能活这么久,我已经很知足了。” “少主人……”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事情了”边风羽转过头来:“你取我的令牌,去赤虎那里给我调二十个人过来,再去将之前调查白头医仙的情报带过来,记住,要快。”说罢,从腰间取下一块青白色的玉佩递到逆风面前。 逆风起身,双手接过令牌:“遵命。”说着,一个闪身出屋,已不见了身影。 边风羽思考了一番,对着屋外唤道:“冰儿,你在外边吗?”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转瞬到了边风羽面前,依然是单膝跪着:“少主人,逆冰在。”听这声音,居然是女声,不过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冰儿,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风羽大哥。”边风羽上前去扶那黑影,黑影闪了过去,退后一步,仍跪在地上:“少主人,尊卑有别,莫让逆冰为难。” 边风羽见她闪了过去,也不气恼:“冰儿,待晨起之后,你去帮我请平天洛和金芜师,就说我约他们二人去兴泉茶楼饮茶。” 逆冰得令,便要离去。 “冰儿,我能在拉一下你的手么?”边风羽恳求道。 那黑影闻言一震,愣了一下,迟疑了一番,才缓步走到边风羽身边,将手伸了过去,边风羽拉住她的手,直觉那只白嫩的小手冰冰凉凉,摸在手里像是一块冷玉一般,顿觉心疼,将那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冰儿,等到这些事都结束了,我便娶你。” 那黑影听了这话,银牙紧咬,浑身颤抖,眼间闪过些泪珠,但是天色晦暗,加上她又蒙了面,看的不是清楚,想要将手撤回来,但被边风羽抓在紧紧抓在手里,她又不敢用力过大,怕伤了这位体质孱弱的少主人。 边风羽也是感觉了她的意图,温柔说道:“冰儿,以后莫要再跟我说什么尊卑有别,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你知我的,我这人向来视世俗礼法如无物,我只要遵从本心。”说话之间,阖上双眼:“好怀念之前与你在一起快乐的时光,我想,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便是与小武,千誉兄他们在一起也不曾有过那种快乐。冰儿,这样的快乐只有你能给我。”倏地,那只冰凉小手撤了出去,边风羽睁开眼睛,那黑影也不见了,他只得苦笑一声,看了看天色还黑着,便到床上躺下了,不多时,面带笑意的睡着了。那黑影见他睡着了,方才进屋,走到床前,看着边风羽,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撤下蒙面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风羽大哥,冰儿又何尝不知你心意,冰儿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只是冰儿不能。冰儿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就感觉到很幸福了,若是你不在了,冰儿也绝不独活。”冰儿说着这话,脸上露出毅然决然之色,泪水不断的在脸上划过,只是边风羽已然进入梦乡,看不见这一幕了。 二人回到柳府之时,天色已现肚白,进府后发现夫人竟是一夜未眠,仍在正堂候着,柳千誉见状,眼睛一红,上前贵安:“孩儿不肖,累得母亲大人担心,孩儿有罪。”武逸寒也上前行了礼,唤了一声:“夫人。” 柳夫人熬了一夜,双眼通红,竟是有点发肿,看着二人,面带笑意:“誉儿,看着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今晨,我去寻你,见房内无人,猜是寒儿带你去找边公子了,家里出了这事,我也是没了主心骨,亏得寒儿昨日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武逸寒想起昨夜柳千誉要服毒时的场景,看着柳夫人:“夫人千万别那么说,我幼时便长在柳府,夫人待我视若己出,我对夫人更是看做亲娘一般,柳府出了这等事,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柳夫人看着武逸寒,心疼道:“寒儿,你这些年在名捕门也吃了不少苦,当初你年幼时,我便该将你留在府中,卫桓君要将你带走,我就该拦住他的,你说他也是,一个四岁的孩童,他却要带你去当什么捕快,我当时为了这件事,没少与他置气。” 武逸寒听夫人这话,心里一阵暖流涌上,笑道:“夫人,君爷带我很好,当捕快也是我自己选的路,十二岁那年入门时,君爷还曾问过我,若是不想做捕快,他也可以来和柳大哥学医,只是逸寒的性子不适合学医,方才入了捕门,还望夫人切莫再怪责君爷。” 第十三章 金芜师与平天洛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你呀,什么事都向着那卫桓君,也不知他是怎么教你的。”柳夫人紧蹙眉头问道:“你们去找了边公子,他对誉儿这件事情可有什么看法?” “夫人,边大哥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说要想想对策,白日里会再过来一趟。这事夫人无须再担心,边大哥智计无双,他定能想出办法来帮助柳大哥。”武逸寒生怕柳夫人担心,回道。 柳夫人听了这话,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也知道边风羽的能力,若由他出手,事情就要简单多了,微笑道:“有边公子出面,我也就放心多了。”说着眼光扫向柳千誉:“你们闹腾了一宿,现在只怕是又累又乏,我让忠叔给你们准备些早餐,你们进过餐后,休息一会儿吧。” 武逸寒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俏丽的身影,急忙向柳夫人问道:“夫人,荆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你不用担心,我给她们安排了住所,现在已经睡下了。我为荆姑娘诊了脉,她的内伤虽然严重,但幸亏有安神香稳定住了伤情,誉儿既然回来了,待会儿等荆姑娘醒了,让誉儿再去给她瞧瞧,这伤虽严重,但在誉儿手中却是好医得很。”柳夫人面有怒容,斥责武逸寒道:“寒儿,你也真是的,下手也不分个轻重,怎能将人家姑娘伤成这个样子,那伤口我看了都揪心,荆姑娘虽然没有说什么,我可是要说你几句。” 武逸寒心中苦不堪言,但是又不敢说出荆天问的真实身份,只好委屈道:“夫人,我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只是那时荆姐姐易容改装,被我遇上,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寇,便同她打了起来,我差点打不过她,没办法,就用出了君爷教我的剑法,这才伤了她的,伤了她之后我也是后悔莫及。”说着这话,武逸寒脸上充满了悔恨的表情。 “卫桓君也真是的,这么危险的剑法也要教给你,我看了荆姑娘的伤口,那一剑力道很重,幸好你的那把墨屠剑是把钝剑,若是换了卫桓君的帝女剑,荆姑娘现在只怕早已被腰斩成两段,焉有命在。下次这样的剑法还是要少用为好,你是捕快,不是杀手,就算是对犯人,也不能伤人性命的。”柳夫人本就是良善之人,又见武逸寒悔意十足,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怕他多伤人性命,惹下仇怨:“誉儿,你待会儿吃过早饭,先不要去休息了,先去看看荆姑娘的伤怎么样。” “我乏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誉儿,待会儿边公子来了,记得叫忠叔去唤我。”柳夫人站起身来,身体有些摇晃,她是个女人,又是一天一夜未曾合眼,怎能不累。 “母亲还请多保重身体,切勿再为孩儿担心了。”柳千誉见状,上前扶住,关心道。 “唉,我没什么事,只是之前见你那般,我甚不放心,你从边公子那回来之后,情况好了很多,边公子多智谋,又是你朋友,有他出面帮你,我才能安心。誉儿,就算这件事情解决不好,你也不能再像昨日那般了,你……你要是……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绝对不能独活。”柳夫人说着说着,眼泪落下,抽泣起来。 柳千誉见母亲这个样子,心中痛楚,也是后悔,幸亏昨日小武阻止了他,不然只怕现在他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他对自己不放在心上,可是母亲怎么办,他想想也是后怕:“母亲放心,即便此事过不了,孩儿也决不会再动轻生之念,大不了,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住下,好好侍奉母亲一辈子。” “嗯,好孩子,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不要担心我了,且下去吧,待会儿还要给荆姑娘看病呢。”柳夫人唤道:“小莲,扶我回房间。”小莲是柳夫人的贴身婢女,听了柳夫人的话,立刻上前,扶住柳夫人,回内堂了。 柳夫人走后,武逸寒立刻嘻嘻哈哈起来,嗤笑柳千誉道:“咦,柳大哥,几个时辰之前,你不是还要死要活的,现在怎么了,不想死啦。” 柳千誉被他揶揄,面红耳赤,怒言回道:“你这臭小子,不笑我两句,你心里不舒服是吧,你今天点了我的穴道,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武逸寒哈哈大笑:“哈哈,你还要找我算账,得了吧你,你要是能抓得住我,我就把屁股伸过去,让你上伤一百脚。” 柳千誉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是吗?要是这样的话,你那荆姑娘的伤还是找别的医生看吧,我不给治了。” 武逸寒刚才还是嘻嘻哈哈的,顿时惊慌起来,跑到柳千誉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柳大哥,不可,不可,刚才都是小弟开玩笑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柳千誉见他走进,还抓住他的胳膊,顿时一笑,另一只手立刻抬起,捏住武逸寒的肩膀,笑道:“小武,我抓到你了,刚才你是怎么说来着?” 武逸寒此时方知柳千誉刚才的话是引他上套,怒道:“你耍赖。” “不管我耍没耍赖,总之我现在抓到你了,你刚才说了些什么,你不会忘记了吧”柳千誉戏虐的看着武逸寒。 武逸寒生气了,可生气也没用,谁叫自己刚才说出了那话,他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这样吧,你把屁股撅起来,我就轻轻的踹一脚就好了。”柳千誉自打圆场,说道。 “真的?就一脚?” “嗯,就一脚。” “好吧。”武逸寒转过身去,屁股抬了起来:“柳大哥,你可要轻一点呀。” “嗯,我绝对轻轻的踹。”柳千誉见武逸寒真的抬起了屁股,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右脚抬起来,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往上一踹。 “啊”武逸寒身体顿时飞了出去:“柳千誉!” 兴泉茶楼。 “芜师啊,你说边兄搞的什么鬼,一大早的就约我们来这里喝什么茶,我还没睡醒呢,就被他的暗卫给叫起来了,烦死了。”慵懒的声音还带着无限的睡意,说话是一个华服男子,五官端正,长的甚是英俊,躺在椅子上,手中还在摆弄这一个木制人形的小玩意。 “边兄向来是个稳重之人,这么早找我们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商量吧。”此话说话的是另一个男子,模样比华服男子还要俊俏,穿着一套墨绿色锦衣,手中拿着一个筛盅,另一只手里抓着几个骰子,不停的在手里转动,看着华服男子问道:“你手中拿的是何物,以前怎么未曾见过?” 那华府男子听到发问,举起手中的小玩意,笑道:“哦,你说这个吗?这个是我前几日没事的时候做出来的,挺好玩的。”说完,他将人偶头上的一根线拽了出来,旋即松手,那线又缩了回去,又将那线拽了出来,又松手,几个来回下来,木人偶的两只脚竟然来回摆动起来,他将那木人偶放在地上,木人偶竟然在地上走了起来,活像一个人走路一般:“这个小玩意,我做出来是准备今晚拿去哄翠云姑娘的。”说着,眼中放出异样色彩。 那锦衣男子听了这话,笑道:“你呀你,终日流连温柔乡,你可知道温柔乡即是英雄冢,自古以来有多少英雄豪杰就折在这软玉温香之内。况且,你家里已经娶了九房妾侍了,还不能满足你?” 华服男子斜睨了他一眼,嗤笑:“芜师,你至今还是一个童男子,怎么会理解这云雨之乐、床笫之趣呢,不会是看我的九房妾侍,羡慕了吧。不是哥哥说你呀,你今年都多大了,该有二十八了吧,也该讨个老婆了吧,你莫不是看上了我那九房妾侍?你看上谁了,说一声,哥哥我把她衣服脱光了,包上被子,送到你府里去。” “你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比我年长,却哪有做长兄模样。”锦衣男子斥骂道。顿了顿又说:“我至今尚未娶亲,只是还未曾遇到让我倾心之人。若是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生活。” “拉倒吧,你还没有倾心之人?你是谁?金芜师,金陵商会的龙头大掌柜,东华帝国最有钱的人啦,天下间除了西都李万豪,还有那四海船王,谁的财富能与你相比。想想这些年,到你们金陵商会求亲说媒的人,估计都要把你们的门槛都要踩烂了吧。那么多女子,你都没有一个能看的入眼的?”华服男子惊叫起来。 这锦衣男子竟然是金陵商会的龙头大掌柜,真是看不出来,金陵商会是仅次于万豪商会和四海商会的第三大商会,各种经营,在各地都设有分号,虽然财富只是排在第三位,实力却是不弱于前两名的,毕竟万豪商会和四海商会都是世袭传承下来的,而这金陵商会可是十几年前突然冒头的,传说是大掌柜的以自己绝世的经商才能开创了金陵商会,十几年内发展到了全国各地,没想这大掌柜的竟然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求亲说媒的,我是不稀罕这样来的妻子,说真的,那些女子的画像,我可是从来没看过一副,就是爹娘对我着急,天天招惹那些媒婆,令人生烦。”金芜师无奈的说着。他看着那小玩意很是入眼:“平兄,你这个小木偶做的甚是精巧,我看着喜欢,不知平兄可否将它让与我?” 华服男子听他这般说,急忙拿起那小木偶:“不行,不行,这个是我准备送给翠云的,老子还就指望这东西把她哄上手呢。你要是稀罕,我改天重新做一个送给你。” 金芜师面带笑意的看了看华服男子,笑道:“又是准备哄女孩子的?这回我可不教你得逞,老规矩。”说完,将那几个骰子扔入筛盅内,放在了桌上。 “你又要和我赌,不行,不行,我在你手里从来都没赢过,我可不上你的当。”华服男子摇摇头,似是很怕和金芜师赌。 “你若是赢了我,上次你看中的那块陨铁我送给你,你输了,只要把这小玩具给我就行了,这个样子你看行不行?”金芜师笑了,说出了自己的赌注。 华服男子咬咬牙,注视金芜师,下定决定:“好,不过我要你再加一千两黄金。” “行,应了平兄便是,平兄请。”金芜师将那筛盅推到华府男子面前。 那华服男子看了金芜师一眼,拿起筛盅便摇了起来,摇的同时,闭上双眼,仔细的听着筛盅内的变化,这摇骰子很考验人的耳力,该什么时候摇,怎么摇,摇到什么时候停下,都是非常大的考验,饶是华服男子久经赌场,也是摇了很久,忽然,那华服男子双眼徒然一睁,将那筛盅往桌子上一扣,喝道:“成了。”说罢,将盅盖掀了起来,筛盅内的三颗筛子赫然露出了六点,三个六,十八点,豹子,通杀。华服男子看到这个点数,哈哈大笑道:“哈哈,今日终于赢了你一次了。” 金芜师微笑道:“我还没摇骰子呢,你怎么就知道你赢了?” 华服男子不屑道:“就算你摇出三个六又怎样,今日是我先摇骰子,我是庄家,平点庄杀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金芜师摇了摇头,拿过筛盅,脸上笑起来,说道:“我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赢不了你。”说完,也摇起了筛盅,他摇的很慢,也不去细听筛盅内的动静,摇了两三下,便将那筛盅扣在桌子上,起身便要去拿那个小木偶。 “你干什么?”平天洛先他一步,将那小木偶拿在手里。 金芜师笑道:“平兄,我既然赢了,这小木人自然就是我的了,你护得那么紧作甚?”说罢,将那盅盖掀了起来,平天洛定睛一看,顿时气道:“你使诈!” 刚才华服男子投骰子的时候是三个骰子,现在金芜师的筛盅内却出现了四个骰子,四个五,同样是豹子,二十点,比华服男子的三个六,十八点多出两点,此时自然是金芜师胜出了。 金芜师笑着说:“平兄,我哪里使诈了,咱们说摇骰子比点数,可没规定用多少骰子,你摇了三个六,我不加个骰子,如何能赢得了你。”说完,满面笑意的伸出手来。 华服男子虽气,可毕竟是自己输了,怎么能不认,将那小木人交给了金芜师:“哼,愿赌服输,下次打死老子,老子也不跟你赌了。” “等你想赌的时候,可就不这么说了。”金芜师呵呵笑道。 “一跟你赌,我就来气。”华服男子气的吼道:“气死我了。” “在咱们金陵城,还有人敢惹你平天洛公子生气么?”楼下传来一人声,随后走上来一男子,穿着白色大氅,正是边风羽。 第十四章 风起金陵(一)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哼,你还知道要来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这一壶茶都从绿色喝到无色了,你倒是能忍得住,要是你早来,我也不会和芜师赌了,这个你要赔给我。”平天洛在金芜师那里吃了亏,把气全部都撒在了边风羽的身上。 边风羽轻笑一声,拍了一下平天洛的肩膀:“天洛,这你都要怪我么,在咱们金陵城里,谁不知道金掌柜的赌术一流,谁敢和他对赌,怕是钱多的花不完了吧,也就是你没事老跟他来一手,输了还要怪别人,你说说,你这是什么道理。” “要不是他的赌注有够吸引人,你以为我愿意和他对赌吗?每次都用我想要的东西来和我赌,可是每次都赢不了他,想想,真是气死人了。”平天洛气呼呼的说道。 金芜师看着这比他还要大上两岁的兄长,也是无奈了,只好说道:“唉,罢了,罢了,我也是怕了你,你不就是想要那块陨铁,我将它送给你不就行了么,别老是在边兄面前说这些话,好似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其实他本就不在乎那块陨铁,只是看着平天洛的这个小木人做的十分精巧,想要过来送给别人的,又怕他不肯,所以才以赌局的形式赢了回来。 “你说真的?你当真要送给我?”平天洛听金芜师这么说,眼睛立刻放出异样光彩,似乎那陨铁就在他眼前一般。 “我金芜师好歹也是金陵商会的大掌柜的,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了,待会儿你回去派人来取不就行了么,我还能在边兄面前欺骗你不成。”金芜师作为商人,最信守的就是承诺二字,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商海里厮混到这样的地步。 “别别别,不用我派人取了,待会儿我就直接跟你去你家,到时候你遣两个人帮我把那陨铁送到我家就好了。”平天洛生怕金芜师反悔,那块陨铁可是他求了金芜师很久了,都没有求来,今次金芜师送上门了,他可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倒是个会算账的,得了我的东西不说,还要我出人出力给你送过去。”金芜师哑然失笑:“我的人可不是白用的。” “你呀你,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占了芜师多少便宜了,芜师心眼好,不说什么,我可看不下去了。”边风羽笑了一笑,用手指点了点平天洛的额头。 “边兄,你别要这样看我,金陵城内想让我占便宜的人可是多了去了,我还不一定占呢,芜师让我占他的便宜,算是我看的起他了。”平天洛认真的说道,他这话说的不假,平天洛乃是出了名的天机巧匠,擅长机关秘术,暗器制作,他做出来的东西在金陵城里无一不是抢手货。 边风羽和金芜师对视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边风羽笑道:“天洛,你这人倒是一个开心果,其实,你要是能改掉好色的毛病,那你这个人就会更完美一些了。” “边兄,你这样说我,我倒是不同意了,我那不叫好色,是我比较博爱,况且我和我的老婆们爱的死去活来的,真正来说,我才是受害者,每天都要被她们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我容易么我。”平天洛苦着一张脸,说道。 “我都认识了一帮什么朋友?金陵四公子,方白起嗜武,平天洛好色,金芜师善赌,柳千誉贪吃,还有我那个小兄弟小武,酒仙一般的人物,喝起酒来就不要命,唉……”边风羽叹气。 “边兄,你说方大哥,芜师和我三人的个性,我倒是承认,不过柳千誉贪吃倒是没看出,你说他贪吃,也没见他胖呀,还有你那个发小,叫……叫……叫什么来着。”平天洛一时间想不起来,挠头苦想。 “武逸寒!”金芜师补充道。 “哦,对对对,武逸寒,你说他是酒仙,我便是不服,方大哥的酒量也是出了名的好,金陵城里还没有几个能喝过他的,我看你那小兄弟未必是他的对手吧。”平天洛不服气的说道。 “柳千誉贪吃倒不是因为他吃得多,而是他吃的精,他这个人一听到有没吃过的菜式,一定要去尝尝的,就如同你平天洛见到美女一般。小武的酒量么,倒是没有和白起兄比过,哪天白起兄回来了,和小武碰了头倒是可以较量较量,他们二人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辙,小武也是一个好武之人。”边风羽笑道:“若是等他们俩碰了头,我们倒是可以开个小赌局,赌上一赌,也好让天洛你压上两注,赢上芜师一回。” “这感情好,要是给他们俩开赌局,我肯定是要压方大哥的,芜师,你也一定是压方大哥的是不是?。”平天洛听了这个建议,顿时来了精神。 “不,我压小武赢。”金芜师笑了。 “芜师,你这么不帮自己弟兄,我要生气的。”平天洛听他说压了武逸寒,有点恼怒。 “倒不是我不信方大哥,只是能让边兄称作酒仙的人,可是不一般的,况且我压了小武,你赢我的机会不就大了点吗。”金芜师解释道。 “哼,你说的倒是好听,到时候输了可别跟我耍混啊。”平天洛白了他一眼。 “你呀你,年纪比我长了两岁,心智却没见长我多少,我是个和人耍混的人么?”看了看边风羽良久不说话,金芜师倒是反应过来,问道:“边兄,今天过来应该不是来找我们叙旧的吧,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 边风羽眼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见没什么人,手一挥,一个白衣人出现,单膝跪在他面前:“少主人。” “逆水,你们在周围注意一下,不要让人靠近这里。”边风羽吩咐道。 “是。”白衣人得了令退下了。 “边兄放心,这里相对比较安全,我和天洛晨起来的时候,就观察过了,没什么可疑人物,而且我也安排了暗卫在周边盯着,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边风羽顿了顿,正色道:“柳府出事了。” “柳府出事了?是柳千誉那里?出了什么事?” “还能是哪个柳府,不就是千誉那里么。昨天鬼医带了一个病人去找千誉,千誉出手医治,却不想那人被医死了。” “你说什么?医死人了,这……这不太可能吧。”金芜师和平天洛都震惊了,他们虽然和柳千誉并列金陵四公子,平时的交情却不是很深,可柳千誉的医术,他们都是知道的,虽然称不上活死人肉白骨,但也算的上是枯木逢春了,不然怎么会和他们并列金陵四公子。 “这事不假,昨夜小武带千誉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件事情,医死人之事在杏林一界可是大事,千誉为保住柳家的声望,差点就要服毒自尽了,要不是小武及时阻止,估计现在柳府已经是一片缟素了。” “柳兄当真是高风亮节,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能想到以死明志,真叫我等佩服。”金芜师不禁赞叹。 “芜师,你这话就说错了,这件事是有人作祟,当时送病人来的是鬼医,若单是一个鬼医,不足为惧,千誉也不会医治那个病人,可偏偏有白头医仙易安参与此种之事,我就有些后怕了,鬼医早年作风浪荡,名声不佳,可这易安可是大有来头,他二人联手不可小觑。我今日会去柳家看看,那个被医死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边风羽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那边兄今日找我们来,就是要说这件事么?”金芜师倒是直接,他感觉边风羽绝对不止要说这些事情。 “的确有些别的事情。”边风羽看着金芜师道:“这还是千誉的这件事情上,我感觉出来的,白头医仙易安是西都太医阁的人,牵扯到西都。就不得不注意,西都这些年的动静也是不小,成立了什么黑虎军,摆明了是要和东华发起战争,北匈一直是和西都站在同一战线,这个就不必说了,还有南巫,摇摆不定,墙头草一根,东华若是与西都开战,南巫必定会在后面咬上我们一口。”边风羽叹道:“我等本该是隐逸之人,连山殿既然选择了支持东华,我等也就没有什么选择了,东华帝国近年来虽然强势,但又怎么能以一敌三,况且东华帝国之内,还有一股隐藏起来的势力,非常强大,怕是也要撼动东华帝国之根本的。难解啊难解,殿君可是抛给了我一个大难题呀。”边风羽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以一国之力低于三国势力,本就是难,还要堤防国内隐藏的势力,怎生不让他头痛。 “是啊,已经太平了快二十年了,只怕那些人要忍不住了。”金芜师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远望天空。 “边兄,你说这些,我就搞不懂了,柳千誉只不过是一个医生,怎么会与东华扯上关系的,就是柳千誉被他们逼死了,又能怎样?该打的不是还是要打。”平天洛想不通,问道。 “天洛,这事还是我来告诉你吧。”金芜师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说道:“四国相争,不仅仅牵扯朝堂政事,更是有江湖势力涉足其内。东华帝国有剑宫作为支持,西都有刀谷和回廊谷,北匈有天星府,南巫虽无江湖势力,但也有上古巫族协助。他们明里是军队交锋,而暗中却是这些势力在做斗争。既然涉及江湖争斗,难免会涉及到人员受伤之事,寻常的伤倒还是罢了,若是伤的重了,一般的医生治不了,那就只有寻找神医治疗,目前能称得上神医的不过柳千誉,白头易安和鬼医。所以,只要折了柳千誉,便是给了剑宫一个严重打击。” “芜师分析的很有道理,千誉兄现在没死,他们应该还会有所行动,既然不能逼死千誉兄,估计就要实行暗杀。这两日我想将柳家搬入南扶书院,在那里我才能安心一些。”边风羽说道这里看向金芜师,叹道:“连山殿早年失了四海商会的支持,如同海上之飘零一般,近乎散了,这些年若不是有你在银钱上的支持,只怕连山殿早已经撑不下去了。” “边兄说这样的话,显得见外了,我支持连山殿也不是没有所求,这些年,生意做大了,难免会有人觊觎,我没练过武,商会里请的保镖实力也是一般,连山殿给我提供了许多暗卫,也是对商会和我家人提供了安全的保障。” “芜师,最近生意上的多注意一些,我有预感,他们接下来还会有所动向,特别是对万豪商会,一定要放在心上,我估摸着他们下一步会打压金陵商会。” “不需要担心了。”金芜师冷笑了一声,脸色沉了下去:“他们已经开始针对金陵商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边风羽并没有多少惊讶,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应该有半个多月了,我们的商船进入西都国境之时,税率提高了一半,导致很多货物都是亏损出手的。他们还在市面上大肆打压我们商会,暗中收购我们粮食,还在挖我们商会的人,前阵子还查出了商会内部的被他们安插了细作。”金芜师面色阴沉,沉声道:“哼,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已经全面知会了下边的所有商所,所有商船不再与西都进行贸易,粮食的交易也暂停与西都合作,细作么,被我拔了。还有前阵子,从铁龙城回金陵的商队也被打劫,商队里就只有两个暗卫逃了回来,我怀疑这也是万豪商会所为。”金芜师说道这里,双手紧握成拳,怒气勃勃,眼中散发着凌厉的目光。 “听你这么说,这水是越来越深了,白起兄在什么地方,还是要让他回金陵来,过几日,你府里加派些人手,不然,让殿君调些人来也不是不可。”边风羽说完自言自语道:“看来昨日去赤虎调二十人来,还是少了,得把整个赤虎调到金陵来。” “没有那么严重吧,需要把整个赤虎调过来,边兄,我看你是有些草木皆兵了。”平天洛不以为然道。 “天洛,不是我草木皆兵,而是我这个人做任何事从不弄险,没有绝对把握去做的时候就不会去做,除了小武的事情以外。留给我要做的事很多,但留给我的时间却不多了,所以我更需要谨慎,我不能出现任何一个失误,否则就是万劫不复。”边风羽正颜厉色的说:“还有你,你也别去取那什么陨铁了,今日你就回家,将家中仆人都遣散了吧,你且搬到芜师那里住一阵子,你家里连一个像样的暗卫都没有,只有住到芜师那里,我能安心一些。” 第十五章 风起金陵(二)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边兄,这就不要了吧。”平天洛顿时面露为难之色,勉强的笑了笑:“我家里人口太多了,去他那边怕是不方便。” “哟,现在知道人口多了,当时没见你少娶一个,这事情不由得你做主,芜师家的宅子挺大的,想找一个单独的院子还是有的,这件事情,芜师,你来安排。” 金芜师想了想,说道:“我府内也就只有怡清园有足够大的空间,这样吧,我把怡清园让出来,你和你的夫人们都搬进去,我去素影阁住。” “不行,那怡清园是你的住所,怎可让给我住,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岂不要说我鸠占鹊巢,我看我还是到素影阁住吧,虽然是挤了一点,倒也显得热闹。”平天洛有些不愿意,倒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因为金芜师买下这宅子之后便是一直居住在怡清园的,从来没有换过地方,若是因为他换到别的地方住,有点不好意思。 “凭你我的关系,莫说是个怡清园,便是整个金宅都让给你,我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这个时候是敏感时期,我们还是多注意一些,你家人口多,住在怡清园正是合适,我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素影阁够我住的了,而且你平时还要做一些暗器、机关之类的东西,也是需要一些地方的。我回去便安排人将怡清园收拾打扫一番,好让你住进去。” 听了这话,平天洛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紧握住金芜师的手:“好兄弟!没说的,再说下去倒显得我矫情了。” 金芜师将手抽了出来,笑道:“你可别摸我的手,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有龙阳之好呢。”金芜师今年已经是二十有八了,换做常人,早已娶亲纳妾,可是他至今还是孤身一人,整个东华帝国的大家闺秀都巴不得嫁进他金府,可是金芜师愣是看不上眼,时间久了,不免会传出些闲话来,说金芜师不是不娶亲,而是有龙阳之癖,喜好男风。更有传言说,金芜师在府里豢养了甚多男宠,以供其取乐。 “呸呸呸,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么?就是这金陵城里有些闲人,没事干了,在这搬能是非。”平天洛听了金芜师的话,立刻就想起了金陵城里的传言,顿时火大。 “行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芜师,你能联系上白起兄么?”边风羽问道。 “可以,白大哥临走之时,交给我一只鹰隼,若有紧急情况,便可用隼联系他。” “这样就好,你要尽快联系他回金陵,殿君那边我再让他派些人过来,以保证大家的安全。待会儿,我还要去千誉兄那里,这几日,让逆水跟着你,有什么事情联系我,就让逆水去找我。”边风羽起身:“我现在就过去,你们回去准备准备,莫要出什么岔子。” 金芜师站了起来,说道“边兄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边风羽不说什么,径直下楼去了。 “芜师,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都过了过来,怎么会生出这些事,边兄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平天洛毫不在意的喝着茶。 “平大哥,不是边兄紧张,而是情况的确不容乐观。西都对我金陵商会打压,千誉兄出了这件事,又有西都的白头医仙易安参与在内,边兄总会想出一些事情来,你可别忘了,边兄的称号。”金芜师正色说道:“西都这些年的动静也是不小了,黑虎军!不就针对当年东华的白虎军而建的么?当年白虎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再无一人出现,谁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今日白虎军还在,岂会容他西都嚣张!” “那白虎军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呢?就算是全部被杀了,起码也会留下一点踪迹吧?”平天洛不解。抬头问向金芜师。 金芜师摇了摇头:“这些事我又怎么会知道,唉,十九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了,先是西都主和派的银月王子被暗杀,继而便是白虎军突然间消失了,中州城内发生了叛变,龙氏皇族人员全部殉难,四大家族推了黎家执政,自此黎家便登上了帝位。”金芜师顿了顿,看着平天洛:“最后就是本应作为连山殿最大经济支柱的四海商会,突然与连山殿断了关系,不再给予连山殿银钱使用。” 金芜师说道这里,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事情都太远了,那时候我还小,不曾了解过这些,现在想来,好像这些事情都是串联好了一般。罢了,罢了,不想了,我本就不是朝堂之人,政事了解的不多,想这些想的头疼。” “好了,想些开心的事么。这些本来就不是我们考虑的事,你做好你的生意,我照顾好我的家,就行了,别多想了。”平天洛安慰道。 “嗯,是不应该多想,只是看边兄这些年为连山殿考虑的太多了,他身子又是不好,我倒是想与他分担一下,可是我这脑袋比他差的还是远了。” “你这脑袋可不比他差的呀?这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你便从一无所有到了现在富可敌国的地步,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到的,你可不要谦虚啦。”平天洛夸赞道。 金芜师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平兄可不要夸我,你这样子,我会骄傲的。” “你骄傲也是有骄傲的资本的,但凡世间大豪,哪个不是傲气冲天,你别说你了,就说那望海城的唐家商会吧,不过就是占了三座城池的生意,你看看那大掌柜的唐老三,眼睛都要长在头顶上了,看着就让人来气。他比你可是怎么比,只怕连给你提鞋都是不配。” “平兄,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可不要妄自去评断别人,这些事就不说了,你且回去准备下,今夜就搬进来吧,我叫人把怡清园收拾出来,也好让你住进去。” “好吧,我这就回去准备。”平天洛起了身向金芜师说道:“我先走了,你现在也要走吗?” “不了,我还是在这边多坐一会儿吧。” 平天洛见状,便下楼去了。 金芜师看了看窗外,良久,回过神来,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靓丽的身影,脸上出现了微微笑意,拿起手中的小木人,摆弄摆弄,自言自语道:“这小木人如此精巧,她见了一定会喜欢。”说着,想起了脑海中的那身影,笑意渐浓。 柳府。 天已经亮了多时了,荆天问方才从睡梦之中醒来,端坐在床上,屋内没有一个人,因为她有伤在身,柳夫人便将她和小蝶分在两个房间里住。这房内的装饰倒是雅致,花梨木制的海棠花围拔步床,床边放着一个香几,还有一炉香在燃着,厅内摆着一张圆桌,靠着墙边还有一张书桌,墙上挂了几张字画,倒并非是名家手笔,荆天问是对于名家字画多有研究,这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子,是昨日柳夫人身边的小莲,见今天问醒了,笑道:“荆姑娘,你醒了。” 荆天问面带微笑:“嗯,方才才醒来,不知睡了多久,小莲姑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姑娘千万别那么说,折煞奴婢了,你叫我小莲就好了,姑娘睡得晚,晨起时,夫人吩咐过了,不要打扰姑娘休息,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小莲卑躬屈膝,说道。 “哦,快到午时了。”荆天问若有所思道。 “姑娘,你醒了就好,夫人说了,若是姑娘醒了,便给姑娘准备些早餐,姑娘在这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准备去了,待会儿会有别的丫鬟过来伺候姑娘洗漱。”小莲不待荆天问说话,便下去了。 荆天问刚想问问她武逸寒和柳千誉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小莲就下去了,他又不好叫住她。心想,也不知道昨日柳千誉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想着想着,武逸寒的身影却是在眼前挥之不去,暗恼:“我总是想他干嘛,我和他认识不过几天,而且他还把我打伤了,该算上是我的仇人了。”可是越是这样想,越是挥不去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时候,又进来了一个丫鬟,她进来之后,冲着荆天问福了礼:“姑娘,我来服侍你穿衣洗漱,你叫我蓝儿就行。”说着,便走到荆天问的面前,扶着她下了床,穿上了衣服,漱口净面。 “笃~笃~笃~”传来了敲门声。 荆天问下意识的问道:“谁?” “荆姑娘,是我,柳千誉,方才听小莲那个丫头说你醒了,我便想着过来瞧瞧你的伤势如何,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外边传来了柳千誉的声音。 “是柳公子啊,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且进来说话吧,”荆天问知道他是来给自己看病的,也不好让他站在外边。 柳千誉进门之后,见到了荆天问的模样,顿时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女子,一头亚麻色秀发已经梳理好,细长的柳叶眉,妩媚的丹凤眼,秀挺的鼻梁,娇艳的红唇,穿上柳夫人特地准备的紫罗百褶如意裙,宛如天人一般,便是月宫的嫦娥怕是也要被眼前的女子比了下去。 荆天问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脸上羞红了起来,唤了一声:“柳公子。” 柳千誉这是才回过神来,见荆天问这幅模样,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粲然一笑,立刻赔礼道:“荆姑娘,是柳千誉失态了。” “柳公子说的哪里话,住在这里,叨扰府上了,该是我向柳公子道谢。”荆天问回礼。 柳千誉见荆天问彬彬有礼,道:“荆姑娘不必如此,你是小武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在这住上几日也无妨。”心中暗想,小武这小子走了狗屎运了,怎么认识了这样漂亮的一位姑娘,还这么知书达礼,也不知这荆姑娘和小武是什么样的关系。 “荆姑娘,还烦请将手伸出来,千誉给你把把脉,看看姑娘的伤势如何。” 荆天问不做迟疑,坐在了桌子旁,将手伸了过去,柳千誉也坐了下来,伸出二指,搭在荆天问的脉搏之上,闭上眼睛,慢慢沉思。良久,方才说话:“姑娘的内伤虽然严重,但用了定魂香稳定住了伤情,这就好办多了,我替姑娘施上几针,煮上几副汤药,十天左右,姑娘这伤便可痊愈了。” 荆天问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多谢柳公子了。” “荆姑娘哪里的话,我还要好好说道小武一下,你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被他这么打伤了,我叫他给你赔礼道歉。” “这倒是不用了,他也是无心之失,我也不怪他。”荆天问没放在心上,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柳公子,你有没有那种可以去除疤痕的药物?”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祛疤药物的配方我倒是知道几个,你要是有需要,我给你配上些许,不过就是需要耗费些时间。而且。你还要服用治疗内伤的汤药,那些药是会中和药性的,现在你这种情况,不适合用这些药物。”柳千誉以为是荆天问自己要用的,便将这二物不能同时用的药理说与荆天问听。 荆天问摇了摇头:“柳公子误会了,这药不是我要用的,我的姐妹小蝶用的,她身上的伤痕太多,且有的伤痕年数久远,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些伤痕总是不好,可巧到了柳公子这里,想向柳公子讨些,给小蝶祛疤用的。” “这事好办,我这几日便帮你调配这些药,调制好了,便送来交给姑娘。” “那还要多谢柳公子了。” 柳千誉刚要说什么,武逸寒闯了进来。 “荆姐姐,我听小莲姑娘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啊,柳大哥,你也这里呀。”武逸寒一进屋便看见了柳千誉。 柳千誉站起身来:“嗯,刚听说荆姑娘醒了,过来给荆姑娘把把脉,查看下伤情如何。”说着,用手指了指他的额头:“臭小子,你怎生出手那么重,差点就要伤及内脏了。赶快给荆姑娘赔……” 武逸寒不想在听他说教,急忙捂住了他的嘴:“柳大哥,你别说了,我也不是有心的,我会跟荆姐姐赔罪的,你可莫要再说了。”说完,就松开了手。 柳千誉双眼一瞪,说道:“你呀你,我真不知改怎么说你。”说完,向荆天问说道:“荆姑娘,你且好好养着病,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汤药,下午我再过来替你施针。”说完,白了武逸寒一眼,退出屋外。 那蓝儿给荆天问梳洗完毕之后,端着脸盆也告退了。 第十六章 风起金陵(三)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只留下了武逸寒和荆天问在房间内。 自从说出那句话,武逸寒就有些后悔了。不错,荆天问是很美,这样的女孩放在哪里,都会有大把的男人喜欢,只不过他与荆天问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这般求爱,似是有些不妥,但武逸寒是个直爽人,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荆姐姐,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武逸寒对于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便询问荆天问的伤情如何。 “没什么大碍了,柳公子方才说了,施上几针,服用些汤药,十天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武逸寒看着荆天问俏丽的身影,她今天穿着这件紫罗百褶如意裙,衬托的更美了。他突然拉住荆天问的手,将自己的墨屠剑抽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荆姐姐,那天打伤你是我的不对,害你伤的那么重,我于心不安,等你好了之后,你就用这把剑,也打我一下,我绝不抵抗还手。” 荆天问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瞧他,眼光闪在那把剑上,小手抬起,按在那把剑上**着墨屠剑的剑身,直觉入手一阵清凉的感觉,剑上的雕纹也不是很割手,倒是有些圆润,本该是锋利的宝剑,可是剑锋却是钝的一塌糊涂,好像不是为了杀人而铸的一把剑一样。拿起剑柄,想举起这剑,却是觉得十分沉重,竟然举不起它,荆天问惊叫起来:“这把剑是玄铁锻造的。” 武逸寒有些自豪,抬头挺胸道:“嗯,这把剑是剑宫铸剑大师石公子铸的,石公子早年间偶得了一块玄铁,一直都未使用,后来应了君爷的请求,才做了这把剑,这把剑耗了两年的时间方才铸成,这把剑重三十四斤,一般人很难使用它,后来君爷将它给了我,我一直带在身边,已经十五年了。” “哦,这剑倒是好剑。”荆天问呢喃道:“不过就是钝了些。” “这把剑本就不是利剑,不为伤人性命,只是为了防身而铸,不然以石公子的手艺,这把剑怎么都会挤入神兵排行榜的。” “那你还不是用剑伤了我?”荆天问莞尔一笑,看着武逸寒。 “这……这……”武逸寒脸上憋得通红,不敢直视荆天问,说话也磕磕巴巴了。 “算了,看你为难的那股劲。”荆天问笑了起来:“我早就不怪你了,当时那个情况,若是换了我,也会这么做,可能让我做的话,情况会更坏。你也很好,带我来找柳千誉公子,给我疗伤。” “那就好。”武逸寒长吁了一口气,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武小子,昨天柳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柳夫人也不与我说,只是说你和柳公子会处理好这个事。其实,我不该多问的,只是柳公子给我疗伤,我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 武逸寒见她发问,也不好推辞:“柳大哥被人陷害,医死了一个病人。” 荆天问沉默了,她虽然不是医生,也知道医死人是个什么样的事情。 “这件事,你放心好了,我昨日和柳大哥去找了边大哥,边大哥今日回来柳府里查看一下那人的情况,边大哥智计无双,一定能解决此事。” “边风羽!”荆天问失声惊叫起来。 武逸寒疑惑,不解道:“荆姐姐,你认识边大哥吗?” “你说今天,边风羽要来柳府?”荆天问急言问道。 “是啊,估计他一会儿就要到了。”武逸寒被他一问,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如实应了。 荆天问想了想,便道:“武小子,你可千万别说我在这里,也别让柳公子说出去,你就当柳府里从来就没来过一个叫荆天问的人。” “为什么呀?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和边大哥有仇?你放心,边大哥与我何柳大哥自小就是一起长大的,如同手足兄弟一般,有什么仇怨,我也能帮你化解掉。”武逸寒只道是荆天问偷了边风羽的东西,与他有嫌隙,便说出了与边风羽的关系,教荆天问不需要害怕。 “没有为什么,反正你就不能说见过我,他来的时候,你也别来找我,他这个人聪明的很,会猜出来什么的。”荆天问有些急了:“你要是告诉了他,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你以后也不要来见我。” “好好好,你别急,我不跟他说便是了。”武逸寒生怕她生气。 荆天问便不在说话了,只不过还在**着那把墨屠剑。 “你喜欢这把剑吗?”武逸寒见她总是拂玩着墨屠剑,问道。 “嗯,挺喜欢的。这把剑虽不能杀人性命,却是一把防守的好剑。” “你若是喜欢,我把它送给你。” “那怎么行,这把剑是你的武器,你若送给我,你怎么办?”荆天问一听说他要把剑送给自己,推辞道。 “你不用担心我,君爷的书房内有很多剑的,回去我再向他求一把就行了。” “其实我倒不是想要这剑,上次你与我交手时,用的剑法比较怪异,像是一种极重防御的剑法,我想你教我那套剑法,不知可不可以?”荆天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要听不见了。 “这……”武逸寒有些为难,这套剑法是君爷亲传给他的,教他的时候,还说这套剑法是武逸寒的父亲独创的武功,决不能教给外人。现在荆天问想学,真是教他为难。 “不方便吗?如果是这样就算了吧。”荆天问的眼中闪出失望的眼色。 武逸寒瞧在眼中,心中一痛,暗想,武逸寒,刚才要说喜欢人家,要娶过门,现在不就是想学一套剑法么,这都不行了。但又想起君爷说过这是他父亲所创剑法,心道:既然是我父亲创的,便是家传,自由我自己处理便可,于是便说:“没有,没有,荆姐姐若是想学,等你伤好了,我便传授给你。”又看了看这把剑:“这把墨屠剑也是根据这套剑法所铸造的专属宝剑,也一并送给你。” “那怎么行,我只想学你的剑法,这把剑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接受。”荆天问能学到那套剑法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那把剑么,她可没想过。 “你别推辞了,这套剑法配合墨屠剑,可以提升剑法五成的威力,即便是在劣势之下,也可反击敌人。我练这套剑法已经很多年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你不一样,你前期有这把剑的辅助,学起剑法来,也会快上很多,若是你真不想要,等你剑法成熟时,再将这剑还给我也行。”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荆天问笑了:“武小子,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我说了,我喜欢你,我要娶你做我老婆。”武逸寒正色道:“也许你不相信,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你给我的感觉不似其他的女孩。我见不到你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心里很慌,想要快点见到你,见到了你,我的心才能平静下来,有家的感觉。” 面对武逸寒这般赤裸裸的示爱,荆天问却是喜欢不起来,眉头紧蹙,面色有些苍白:“可是你和我相互之间都不了解,我们只不过认识三两天而已,或许只是你的一时冲动罢了。你是个捕头,而我却是个贼,我和你终究都是不可能的。” “不,不管你是谁,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身份,为了你,我可以放弃做捕头的。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心里便是高兴。”武逸寒正色道:“我想留在你身边,一辈子呵护你,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让你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荆天问听到这里,心里暖暖的,从来都没有男孩子跟他说过这些话,现在武逸寒说的这些话,敲打在她的心间,只怕是冰山也要融化了,她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这事,你容我想想吧。” “武少爷,我们少爷让你去前厅一趟,说是边少爷来了。”外边传来了蓝儿的声音。 “哦,是边大哥来了,荆姐姐,你在这稍作休息,我去去就来。”武逸寒说着就往外走,荆天问叫住他:“你可千万别说我在这里,听到了没有。” “行,我知道了,我不告诉他便是了。”说完,武逸寒似一阵风一般去了,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吩咐蓝儿把荆天问的餐食端过来,要好好服侍。 荆天问看着武逸寒远去的背影,幽幽叹气道:“武小子,就算是我想和你在一起,齐大哥也是不允的,可能这就是命吧。” 武逸寒火急火燎的来到前厅,柳千誉和边风羽已经在那聊着了,见他过来,边风羽笑着打趣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且等了你半天了,莫不是被柳府的哪个小丫头钩住了心儿?” 柳千誉哈哈大笑:“哪里是我府里的小丫头,是那个荆……啊……小武,你干嘛?”还没说完,便是感到一阵腰间剧痛,转头看去,是武逸寒狠狠的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边风羽没有看见这小动作,疑惑问道:“荆?荆什么?” 武逸寒不理会柳千誉,陪着笑脸,说道:“是受了些惊吓,昨日我从安余镇来了个小丫头过来,叫小蝶,在这里看见了那个死了的病人,受了些惊吓,所以我就陪着她,喂了她安神的药物,所以才过来晚了。” “是这样么?”边风羽看向柳千誉,问道。 柳千誉自然不知道武逸寒搞什么鬼,但是见他这么说,定是有什么隐情,又恼武逸寒刚才掐了自己,便气道:“谁知道呢,你问他吧。” “是真的,边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你今天不是要来看那具死尸的吗?现在过不过去?” “怎么不过去,不就是因为等你的吗。”柳千誉没好气道。 “那就走吧,带我去看看那尸体。”边风羽不再多问什么了。 三人便是一起,柳千誉在前边领着,武逸寒与边风羽在后边随着,没多会儿就到了病房,门关着,却是未锁,柳千誉双手一推,门便开了。 病房内的摆设和昨日还是一样,未曾动过,那病人就躺在一张榻上,已经是面目青白,身体僵硬多时。 边风羽走到那尸体旁边,观察了一番,又吩咐柳府的一个下人将那尸体的衣服全部除掉,不多时,那尸体的衣服尽除,露出了赤裸的身体,边风羽唤道:“千誉兄,你过来一下。” 柳千誉走上前去,看见那尸体,没有什么异常,不解的看向边风羽。 边风羽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药瓶,吩咐了那下人去打了一盆水,将白色药瓶内的药粉全部倒入盆内,搅拌开了,又让他用布帛沾着那水将那尸体的全身擦了一遍,不多时,那被水擦过的地方慢慢的转为青黑之色。 柳千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昨日可是给他服食了药物?”边风羽问道。 柳千誉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没有,昨日我只是进行针灸走穴治疗,并没有给他服了什么药物。” “那就好了。”边风羽拿起药瓶对着他二人说:“这瓶药是连山殿内白雀所用的秘药,专为验毒之用,我曾经觉得稀罕,便带了一瓶在身上,没想到今日倒还是派上了用场。” “验毒,你是说这人是中毒而死的?不可能,我昨日检查过,他身上决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柳千誉对自己的医术深信不疑,他不相信眼前这人是中毒而亡的。 “你今日便是检查,也是查不出来他是中了毒。鬼医和白头医仙联手要对付你,定然是耗费了心机,下毒手段机巧,又怎么会让你检查出来呢。” “还好,用这秘药测出此人是中了毒,你又没有让他服食药物,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边风羽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咳嗽了几声。 武逸寒关心道:“边大哥,你的身体……” “我没事,小武,千誉兄,这件事情现在就通知官府吧,有官家涉入,那些人在金陵想造谣已是不能,行动的局限性也会小多了,小武,你待会儿就去一趟金陵府衙,以名捕门的身份过去,将这事说与崔大人听,让他派人过来接手此事”说完,看向柳千誉:“千誉兄,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和你无关的了,你可莫要在生出死念了。” 第十七章 风起金陵(四)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柳千誉苦笑一声,道:“边大哥,你就别来笑话我了。” “笑话你?柳大哥,你昨天做的事,可不像是个笑话。我若是晚了一步,你现在怕是已经到阎王殿报到去了。”武逸寒也来揶揄柳千誉。 柳千誉顿时面红耳赤,口齿不清:“昨天那是我心里慌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也没想到那么多。” 武逸寒笑了起来,还要说什么,被边风羽伸出手拦住了:“小武,我们回前厅再说吧。” 武逸寒感觉也是,这屋子里什么都好,可偏偏有个死人躺在这里,气氛很是不对。 三人便是回到了前厅。 边风羽有些累了,坐在客座上,道:“千誉兄,你我兄弟之情,誓同生死,休戚与共,下次有什么事,可莫要自己扛了,说出来,怎会有办法解决。今日我发病之时,你尚能从身上掏出药来,可见你对我们很是关系,你能为我们考虑,难道我和小武就不能为你着想么?” 柳千誉听了这话,刹那间,热血涌上心头,看着面前二人,热泪盈眶,伸出双手,分别握住边风羽和武逸寒的手,道:“我柳千誉能用你们两个好兄弟,真是不枉此生了。” 武逸寒笑了笑,拍了拍胸脯,说道:“柳大哥,好兄弟不是拿来在嘴边说的,是要放在心里的。” 边风羽也是同样,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胸脯,满脸笑意的看着柳千誉。 柳千誉见他二人如此,也是抬手拍了拍,坚定地说道:“小武说的对,好兄弟就是要放在心里的,我们兄弟三人同心,齐力断金。”说罢,三人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柳夫人进了前厅来,看见他们三人在笑,问道:“你们笑的那么开心,有什么高兴的事么?也说来与我听听。”说着这话,走到了他们三人身边。 “夫人,当真是大喜事啊,柳大哥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个病人在进柳府之前,便已经中了毒,只是那毒由白头医仙和鬼医二人联手设计,不易察觉,所以柳大哥才没检查出来,所幸,边大哥手里有种秘药,专门负责验毒,那毒已经被检查出来,现在这事马上就可以移交给官府的人了,柳大哥终于可以置身事外了。”武逸寒笑着回了夫人的话。 “这是真的么?誉儿是被冤枉的?”柳夫人听了这话,内心高兴万分,听得是边风羽验出那人中了毒,解了柳千誉的危机,便要向边风羽鞠躬:“边公子智计无双,大仁大义,解了誉儿之危,愚妇在此,代先夫和誉儿谢过边公子大恩。” “夫人切莫如此。”边风羽见柳夫人要给他鞠躬,走上前去便要拦住,不想武逸寒一个健步走了过去,抬起夫人,方才说道:“夫人,我可不能受此大礼,千誉兄与我亲如手足,您便是我们的长辈,这等小事,何足挂齿,万望夫人莫要见外。” “边公子客气了,你救了誉儿一命,便是救了柳家一命。”柳夫人看着柳千誉:“誉儿是我孩子,也是柳家唯一的血脉,若他身死,愚妇有何面目去见柳家的列祖列宗。” 柳千誉听了这话,扑通一声跪在了柳夫人面前,道:“娘亲在上,孩儿不孝,因为自己的事惹娘亲伤心,从今以后,孩儿决不会在做这样的混账事了。”说完,就向柳夫人叩拜。 “誉儿,你能这样想,为娘的心里就欣慰了,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吧,边公子和寒儿都在看着呢。”柳夫人上前抬手扶起柳千誉。 “娘,边大哥和小武不是外人,看着也是不打紧。”柳千誉不以为意,起身说道。 “夫人,风羽还有话要说。”边风羽目光扫向几人,开口说道。 “边公子但说无妨。” “夫人,今日只是解了千誉兄被诬陷之事,但是此事没有完结。此局是一环扣着一环,那背后之人一计不成,定会想着别的法来对付千誉兄。”边风羽顿了顿:“我想你们这些日子,就别住在柳府里了,我在南扶书院里面空了一个园子下来,你们就搬到那里去住。” 柳夫人惊道:“他们还要来么?” “夫人无需担心,他们出招,我们拆招就好了,那园子里有我安排的暗卫在那里,定能保你们周全,你们住在我身边,我也能安心一点。” 见边风羽说的如此肯定,柳夫人点了点头,道:“好,一切都仰仗边公子了。” “柳府的下人们,夫人挑几个带过去也是可以,至于其他人么,发点遣散的费用,打发他们回家吧,莫要让无辜的人卷入这洪流之中。” “那好,你们就在这聊着,我这就去找忠叔,让他把这件事办了。”柳夫人告了礼,退出去了。 “千誉兄,以后的日子可能会不太平,我本不想将你卷入其中,但是你知道的,遍观整个东华帝国,都找不出一个像你这样医术的人,便是皇宫内的太医亦是不如你。鬼医和白头医仙对付你,也是因为这一点。西都和北匈现在都是蠢蠢欲动,江湖上的势力纷争也会更加加剧。我希望你能放掉之前定的规矩,若是有我东华之人受伤,你一定要尽心医治,尤其是剑宫的人。剑宫是东华帝国的江湖支柱,敌人在大战之前,一定会想尽办法削减剑宫的有生力量。”边风羽郑重的跟柳千誉说。 “边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况且之前定的规矩,只是我一时脑热,不想被那些庸俗之人打扰,才定下来的。大夫的职责本就是救死扶伤,接下来,一切都听从边大哥的。”柳千誉双手抱拳,恭敬道。 “好,我们就这么说了,千誉兄,你先去准备一下搬家的事情。小武,你现在就去府衙,想你名捕门的身份,崔大人不会说什么的。我也要回南扶书院了。” “边大哥,那我们就在南扶书院见了。”武逸寒听得边风羽吩咐,说了一句话,一溜烟跑了出去,转眼没了人影。 柳千誉没说什么话,告了礼,也下去了。 边风羽一个人站在厅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本欲山林隐,清心望月归,奈何风不止,江海漫飘零。”说完,慢慢的走出门去。 武逸寒的轻功好,没多时便到了金陵府衙,便要入内时,两边的衙役阻住了他,喝到:“干什么的?若是伸冤的,写了状子,再来这敲鸣冤鼓,别有事没事就往里面闯,这可不是你想闯就闯的地儿。”那两个衙役也是见风使舵的主,看这武逸寒年级轻轻,衣着配饰也不似个有钱人,便显摆出了威风。 武逸寒是捕门中人,自然是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令牌,递到衙役面前:“我是名捕门戍班班头武逸寒,今来有要事要见你们崔大人,快去通报。” “名……名捕……门,好的,好的武大人,您……在这稍后,我……这就去通告崔大人。”那衙役听了这话,顿时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名捕门里的班头可是享受朝廷的七品待遇,不是他们这些连品阶都没有的衙役可比的,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那两个衙役刚才还喝斥武逸寒,却没想到他亮了身份,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有一个衙役已经进去通报了,另一个则在门口给一个劲的武逸寒赔不是:“武大人,刚才,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您老人家了,您可千万别见怪啊。” 武逸寒眉毛一紧,面色不愠,看着那赔笑的衙役,声音也高了八度:“老人家?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那衙役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摇头摆手,口不择言道:“没……没……没有,武大……大人,您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呃…………呃…………”这衙役把自己能想到的词都说了出来,只是肚子里实在没有多少墨水,说着说着便是说不下去了。 武逸寒见不得这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人,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那衙役只道他是生气了,一个劲的赔不是,说好话。 不多久,那个区通报的衙役回来了:“武大人,崔大人请您进堂内说话。” 武逸寒听了,健步如飞,走了进去。 那两名衙役见他走远了,交头接耳的说着:“今天怎么这般倒霉,遇到了这么个硬茬子。” 武逸寒三步并两步的进了府衙,来到大堂,直接进去了。见里面正位上坐着一个男子,穿着朝服,约有三十六七的年纪,便道:“崔大人?” “哦,是武捕头呀。名捕门的人可不容易见到呀,今天来这所为何事?” 武逸寒行了礼,道:“崔大人,今日前来是为了柳府的一桩命案?” 崔大人吃惊道:“命案?没听说柳府有人来报命案?武捕头是怎么知道的?” 武逸寒便将前因后果都说与崔大人听了,崔大人听后,皱眉道:“边院士既然说了话,本官自当派人前往柳家,酌情处理,可是这里面牵扯到西都国,那便不是我能力范围所能达到的,这件事情,我需要上报于朝廷。” 武逸寒道:“崔大人,我是负责给您传话,既然话已传到,我也要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武捕头且慢!” 武逸寒回头:“崔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武捕头,没有什么事,只是想问问这些年,君爷过的还好吗?”崔大人问道。 “您认识君爷?” “嗯,老朋友了,我也是麓城人,和君爷是同乡,幼时曾受君爷照顾,想了解下他的情况。” “君爷过得很好,就是一直没有娶亲,孤身一人。”武逸寒对君爷这件事很是不解,君爷要名有名,也不缺钱,又是那般英俊之人,怎么会一直没有娶亲呢。 “唉,君爷不是不娶,而是心中所爱之人已嫁他人作妇,君爷的那颗心已经冰封起来了。”崔大人回想起当年往事,不禁感叹。 “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武逸寒疑惑道:“崔大人看样子是知晓的,不知可否告小武知一二。” “你和君爷是什么关系?” “我在名捕门已经十五年了,和君爷亦师亦友,我的武功也尽是君爷所传,崔大人大可放心。” “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我就更不能说了,你若有时间,回头问了君爷便是。” 武逸寒暗哼了一声‘小气鬼’,嘴上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崔大人待会儿可别忘了派人去柳家,将那尸体抬回府衙。” “本官一会儿就派人去接收那尸体,武捕头走好。回头见了君爷,代崔季知向君爷问声好。” 武逸寒应了一声,便自出门了,到了府衙门前,那两个衙役知了他身份,也不敢阻拦。 武逸寒出了府衙便想到了荆天问,心想女孩子受了伤,闷在屋子里,定然是要闷坏了,就想着要买些可巧的小玩意给她解解闷,城西倒是有几家这样的商铺子,武逸寒没多想,直奔城西而去。 这一路上倒也是走的急,走到了一个巷口,转身之时,冷不丁的撞上了一个人。 被撞到的那个人看似是个文弱书生,穿着一身锦衣,被他一撞,便倒在了地上,手中的东西也掉落在地上。武逸寒见撞到了人,急忙过去扶他起来,并道歉:“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走的急了,没注意到你,你没什么事吧。” 那人拍了拍衣服,掸了掸衣上的灰尘,轻轻一笑:“哦,没事没事,不过,小兄弟可要走的慢一些,可别再撞到其他人了。” 武逸寒帮他捡起掉落的事物,却见那事物是个小木人,做的十分精巧,拿着问道:“先生,您这木偶是在哪里买的?可否告知与我。” “小兄弟,这个木偶是我一个朋友做的,市场上是买不到的。” “那……先生,您这木偶可否转让于我,价钱没什么问题,我买了也是要送人。”武逸寒有点不甘心,问道。 那人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声音也冷了下来:“小兄弟,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个小木偶,我也是要拿来送朋友的,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 武逸寒只好恋恋不舍的把那个小木偶还给了那人,道:“先生误会了,既然这小木偶先生不肯出让,那就罢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告辞。”说罢,就要走了。 就在这时,武逸寒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油然而生,他回身望时,两个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了身后,手里拿着刀,倒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向刚才自己撞到的那个人劈去。 眼见那人就要毙命刀下,武逸寒不做他想,立刻冲上前去,双掌交出,拍在那两个蒙面人的手臂之上。那两个蒙面人用力偏差,错过那人,武逸寒又是双掌齐至,逼退了蒙面人,大声喝道:“哪里来的蟊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这闹市行凶伤人。” 第十八章 刺杀金芜师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武逸寒挡在那书生身前,目光扫向面前的两个蒙面人,暗想,这群人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现在还是青天白日,就敢在这里行凶杀人。 这两个蒙面人是亲眼目睹刚才武逸寒和那书生的对话,知道他与要杀的人不认识,看他挡在暗杀目标的面前,冷哼道:“小子,想要命就赶紧滚,莫要多管闲事,走的晚了,老子连你一块毙了。” 武逸寒见那蒙面人要行凶杀人,还如此嚣张,他本就是捕头,对于这样的事怎么能不管,怒道:“青天白日,蒙面行凶,好大的胆子,今日这事,我管定了!” 那两个蒙面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时间不多了,所幸连这小子一块毙了。” 另一个蒙面人也说到:“速战速决。”说罢,双手举刀,欺身上前,劈向武逸寒。 武逸寒见来势汹汹不敢托大,看准时机,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那蒙面人见一刀劈空,却也不管他,变了一招,砍向那书生,那书生不懂武功,见有人砍他,竟也不知道躲闪。武逸寒没办法,只有再次向那蒙面人袭去,双掌拍向那蒙面人后背。那蒙面人似是知道了他的意图,反转过身来,刀一横,向他一双肉掌砍来,武逸寒顿时一惊,心想:这人也是混元境界。顿时收掌,那刀顺着他收掌的时候划了过去,差点就砍到了,亏得他收掌及时,不然只怕这一双手都要废了。武逸寒有些怒了,他没有武器在身边,施展不出剑法来,顿时有些气恼,随手抄起靠在墙边的一根木棍,权当做一把剑来用了。 那蒙面人见他拿一根木棍当武器,冷笑一声,再次挥刀向武逸寒砍来。武逸寒举棍一档,那刀砍中木棍,木棍‘啪’的一声断成两截,也是木棍一阻,那刀势慢了半分,武逸寒趁势躲过,右手迅雷一般的伸了过去,抓住刀背,就要夺刀。蒙面人岂能如他意,两手暗中发力,那刀跟着转了半圈,武逸寒已是抓不牢的,再要抓着,就要被伤到了,急忙撤手退后。 “你还在那边站着做什么?还不去杀了他。”与武逸寒打斗的蒙面人猛一回头看着远处的同伴,斥道。 “嘿嘿嘿,我还以你一个人能解决呢,用不上我帮手。”远处那蒙面人桀桀笑道,那笑声让人听了颇是不舒服,有股冷意。 “你这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胡闹。再不动手,等城卫军来了,就杀不了他了,要是任务失败,回去定让长老宰了你”那蒙面人气恼同伴在这个时候不出手,怒骂道。 远处那蒙面人听他说了这话,顿时收起了笑声,想是惧怕他口中说的长老,喝斥到:“你别说我了,快点解决这小子,那人由我来杀便是了。”说完,便向那书生发起攻击。 武逸寒暗道不妙,立刻放弃眼前的蒙面人,冲向书生,但那蒙面人刀一横,阻在他面前:“小子,你的对手是我。”说完,那蒙面人发力,逼退武逸寒,武逸寒又抄起一块木板,向他甩去,被他一刀劈开,武逸寒此时没有武器,实力大减,没有办法进行反攻,只能躲闪着,不被刀伤到,暗想,早知就把墨屠剑带出来了。只是现在后悔已然无用。就在这当时,手中突然一凉,武逸寒惊喜万分,原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宝剑,瞬时,心中信心倍增,双手举剑挡住来人刀势,反一用力,将来人连人带刀一起推了出去,转向那书生。另一名蒙面人眼看就要一刀砍中书生,却被及时赶来的武逸寒一剑架住,不曾防住他,被他一掌拍在胸口,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是气海翻腾,血涌上头,向后一跌,翻转了一圈,方才站住身子,留在原地运气,气运了两个回合,便停了下来,看向武逸寒,眼中尽是杀机。 武逸寒暗中惊道:“我这一掌少说用了七成功力,他却连伤都没受,怕是已经超过混元境界,进入到了潜龙境界。”武逸寒只是混元初期,面对上一个混元境界和一个潜龙境界,他也是知道没有胜算了。 另外一人急忙奔到他面前,眉头一簇,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那小子看样子只不过是刚进入混元境界,只是混元初期罢了,掌力弱得很,能伤的了我吗?” “不能再耽搁了,速战速决,一起上!” 说着,二人联手冲了过来,武逸寒自知不敌,但也没有办法,只好举剑冲上前去,与二人打斗了起来,他境界虽低于二人,但是凭着奇特的剑法,倒是也没落下风,来来回回打了二十多招,武逸寒渐渐感到吃力,有些力不从心。这时,那个潜龙境界的蒙面人爆喝一声,跳了起来,举刀劈向武逸寒,速度奇快,武逸寒举剑一档,便觉的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向他涌来,身子也是吃不住这力量,向下沉去,单膝跪在了地上。另外一人,趁着这时候,横刀劈了过来,武逸寒暗道不好,他此时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剑上,与那个潜龙境界的蒙面人对抗,根本无力抵抗这一刀。完了,今日要折在这里了,说着,武逸寒便是闭目待死,脑海上想起了荆天问的身影,想起了她的一颦一笑。 只听见“铛……”的一声,一把长剑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武逸寒睁眼一瞧,却是个白衣男子,面容英俊,冷眼看着那两个蒙面人。 “以二敌一,算什么英雄,若有本事,一对一的单挑。”那白衣人发话了,手中却是没停下来,将那一刀的劲卸了下去,一脚踹开那人,挺着剑攻向潜龙境界的蒙面人。那人急忙撤了一步,转了个身,横刀挡住白衣人的剑,只觉得那白衣人的气息无比蛮横,向他撞击而来,他虽然防住了白衣人的剑,却是防不住白衣人的气息,顿时一个闷哼,退了几步,‘哇’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他的同伴立刻上前扶住他,问道:“你怎么样了?” “呼……不行……不行了,呼,遇到了硬茬子,呼……赶紧撤……撤,呼”那潜龙境界的蒙面人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内伤,说话之间,不停的喘气。他的同伴见他受伤了,不敢迟疑,扶着他迅速逃离了。 那白衣人却没有追上去的意思,武逸寒一咬牙,起身便要去追。白衣人伸手拦住了他:“穷寇莫追。” 武逸寒楞道:“他们有一人受了伤,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白衣人笑了一笑,道:“我的职责是保护金掌柜,只要金掌柜不受伤害,我追与不追都没什么。” “你不去,我去!” “你即使追上去,也是讨不了好,他们虽然有一个人受了伤,但以二敌一,你未必是对手。”白衣人摇头道。 武逸寒听了这话,顿时气窒,是啊,他追上去,也是无用,只能怪自己太弱了些。 白衣人撇下他,走到那书生面前,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来迟了,害金掌柜受惊,还请金掌柜责罚。” 金掌柜看了看白衣人,笑道:“你没有来迟,我也没有被惊吓到,你何罪之有,起来吧。”说完,看着武逸寒:“这位小兄弟的武功倒也是不错。” 白衣人也起了身,看向武逸寒。 武逸寒盯着白衣人,看他愈发的眼熟,突然,惊叫道:“你……你是逆水大哥。”这白衣人便是边风羽的暗卫之一逆水,而那金掌柜不用问了,便是金芜师。 逆水呵呵一笑,道:“武少爷,到现在才认出我来吗?” 武逸寒见是熟人,老脸一热,笑道:“好多年都没见到逆水大哥了,是有些忘记了,你可莫要怪我?”想起手中的剑,道:“刚才这把剑,也是逆水大哥交给我的?” “哦,那倒不是,我就一把剑,交给你了,我还怎么用?”逆水回道。 “臭小子,用了我的剑,还不快还给我?”暗处闪过来一个身影,一个爆栗敲在武逸寒的头上,武逸寒顿时捂住了头,抬头看去,是一妙龄女子,穿着一身与逆水一样的白衣,俏丽的站在武逸寒身旁。 武逸寒苦笑了一声,道:“逆寒姐姐。” 那俏丽的身影正是边风羽的暗卫之一,逆寒,也是逆风的亲妹妹。 听到武逸寒叫出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喜,冲着逆水挤了一眼,道:“好在你看我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不然姐姐我多赏你几个栗子吃。”说完,右手握成拳头,在武逸寒面前扬了扬。 武逸寒苦笑,心道,我哪里是看见你才认出来的,要不是你敲我的头,我还认不出你来呢,小时候,就只有你喜欢敲我的头,这个感觉太熟悉了。 逆水幽怨的看着武逸寒,幽幽道:“唉,武少爷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啊,看见小寒就一下便是认出来了,看到我却要老半天才能认得出来,小时候都白疼你了。” 武逸寒赶忙起身解释:“不是的,其实我早就认出你来了,只是不方便相认,因为你平时都是在边大哥身边的。” 逆水听了,恍然道:“哦,是这样啊,那倒是我错怪你了。”说完,拉着武逸寒走到金芜师身边:“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是金掌柜的,是金陵商会的龙头大掌柜,我和小寒都是奉了少主人的命令,跟在金掌柜身边的。” 武逸寒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就听到逆水叫他金掌柜的,这金陵城里还能有几个金掌柜的,嘴中惊呼道:“金芜师?” 金芜师看着武逸寒,笑道:“你就是小武,边兄可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呢,说你是他的发小,好兄弟,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武逸寒听得脸一热,想着刚才居然还要花钱从他手里买东西,真是有点不知好歹了,金芜师可是东华帝国最有钱的人了,用一句话说,金芜师可谓穷的就只剩下钱了。回道:“金掌柜,你莫要笑我了,今日差点就折在了强人手里,若不是逆寒姐姐和逆水大哥,我估计都没命了。” “你也莫要叫我金掌柜了,唤我一声金大哥就行。”金芜师笑着说:“你年纪轻轻,有这等实力,已经是不错的了,况且,你身在捕门,平时多要在公事上忙碌,没有太多的时间修炼,自然是比不上他们二人。” “金大哥怎么会招惹刚才那些人的,我看那些人,下手均是死招,不杀你,誓不罢休的呀?”武逸寒想起刚才那事,明显是冲着金芜师来的,便是疑惑,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有边兄能猜出这里面的关系。”金芜师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只是边风羽既然没有和小武说他的事,他也不好僭越。 “这两人的武功太高了,有一个还是潜龙境界的高手,要是再遇上了,可是不妙”武逸寒替金芜师担心,又想到逆水和逆寒在金芜师身边,笑道:“我倒是忘了,有逆水大哥和逆寒姐姐在,便是再多几个高手也是不惧的。” 逆寒笑了笑:“你这臭小子,倒是嘴甜,多说几句好话,哄的姐姐高兴了,姐姐传你几招,包你提升一个境界。” “逆寒姐姐,你的剑法太过轻灵飘逸,而我却是喜欢以守带攻,不适合学你的剑法的。”武逸寒笑了,问道:“不知逆寒姐姐和逆水大哥现在都是什么境界了?” “我么,现在是化圣初期,小寒现在是潜龙巅峰期。”逆水说道。 武逸寒惊叫:“你们都那么强了。” 逆寒嗔笑道:“小武弟弟,你可要好好练功夫,不然,你连我都打不过了哟。” “唉,我三年前就进入了混元境界,可是这三年来就一直停在混元初期,一直都是没有提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平时也有练功的,可是就是没有突破的迹象。”武逸寒有些灰心,伤神道。 逆水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灰心啊,付出了努力,总会有回报的。我看你虽然是混元初期,但是和混元巅峰期的武者打斗,也是不落下风的,可能只是你是时机未到罢了。” 金芜师说道:“别在街上站着了,要说话,就去我家好了,我家离着也是近的。” 武逸寒心中想着荆天问,回道:“谢过金大哥好意了,不过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能和你们多说话了。” 金芜师将手中的小木偶塞给了武逸寒。武逸寒疑道:“金大哥,你……” “小武,金大哥第一次见你,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这小木偶你既然喜欢,就送给你了。” “这怎么使得?这小木偶金大哥不是要送人的么?我收了,怎生是好。” “没事的,我那朋友手巧得很,我在叫他帮我做一个就是了。”金芜师笑着说。 武逸寒看着那小木偶,想荆天问一定会喜欢,便不再推辞:“那就多谢金大哥了,我还有事,要先一步了。”说完,向三人告辞后,直奔柳府去了。 第十九章 摘星星(上)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不多会儿的时间,武逸寒便是回到柳了府,直奔着荆天问的房间而去。 到了荆天问的房间门前,武逸寒刚想要推开门,还是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敲了敲门,此时房间内传来了荆天问的声音“谁呀?” “是我,荆姐姐,我来看看你。”武逸寒说道。 门被打开了,是小蝶开的门。 武逸寒没想到小蝶也在这里,顿时楞了一下,道:“咦,小蝶,你怎么在这里?” 小蝶笑着说:“武少爷,姐姐再房间里有些闷了,我来陪她说说话。” “你这人说话好奇怪,小蝶是我的妹妹,她在这里有什么不对么?倒是你,没事老往我这跑。柳神医说了,我现在正是治疗期间,需要静养,你别老是没事就来打扰我。”荆天问有些恼他,一天倒是能跑来多少次。 小蝶听了荆天问的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拽着武逸寒的胳膊,说道:“武少爷,既然来了,就别在门外站着了,赶紧进来说话吧。” 武逸寒腆着脸,走进屋,笑道:“荆姐姐,我这不也是关心你的伤么,所以才经常过来看看,我也问过柳大哥了,只要不吵着你,是不会耽误你静养的。” 进到屋内,便看见了荆天问躺在了床上,床边的案几上还摆了一只青瓷碗,碗里面还是满满的一碗汤药,散发着热气,弥漫了整个屋子,使得房间里充满一股淡淡的汤药味。 武逸寒见她没喝药,走上前去说道:“这便是柳大哥给你开的药么?怎么还没有喝呢,你这样子可不行啊,只有喝了药才会好的快一点。” 荆天问苦着脸说道:“这些都是什么药啊,也太苦了些,我刚便是试了一口,可差点没把我的舌头苦掉了,这药我可真的喝不下去。” “那怎么行,这药是对着你的病情开的药,你不喝,你的伤怎么会好?柳大哥跟我说了,你连续喝上几天药,他再给你做次针石引穴,不出十天,你的伤就能痊愈了。” “可是这药是真的苦,你要是不信,自己尝一尝,我刚才也就是喝了一口就已经喝不下了,还要我喝几天,我看你打死我得了。”荆天问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武逸寒:“要不然,你再过去帮我问问柳神医,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不用喝药的。” 武逸寒想要说不行,看到了荆天问眨巴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口,安慰她:“荆姐姐,柳大哥是神医,既然给你开了药,熬了药汤,那你就喝了吧,我估计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正所谓良药苦口嘛,愈是苦的药,效果便是极好。话说回来,这药有那么苦么?” 荆天问听了这些话,有些不乐了,鼓起小嘴,伸手便将那青瓷碗端了起来,送到了武逸寒的嘴边:“你还当我是骗你的么,你若是不信,你自己喝上一口就知道了。你若是怕了,不喝便罢。” “喝就喝!不就是一碗药么?有什么了不起。”武逸寒也是来了脾气,伸手接过那青瓷碗,鼻子凑了上去闻了闻,倒也没有闻出来什么味道,不假思索,张嘴便喝,这一喝,还喝了一大口。那药一入到嘴里,就觉得一股苦意油然而生,嘴里边好似吞了十多个生苦瓜一般,便是连五脏六腑也都跟着面容一样,拧在了一起,那药实在是太苦了,武逸寒只好将那汤药一口闷下了肚子里,方才勉强的笑道:“哎呀,我倒是没有感觉出来有多苦,只不过是比平时的汤药稍微苦了那么一点点,也没说什么呀。” 荆天问方才就已经看到了武逸寒的表情,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看着他,不说话。 武逸寒被她这样盯着,心里边极是尴尬,忙说道:“这样吧,你若觉得苦,我便陪着你,你喝一碗药,我便是陪你喝一碗,直到你的伤痊愈为止,你看这样行么?” 荆天问还没来得及发话,小蝶在旁边就已经惊呼起来了:“武少爷,这可怎生使得,这药是柳神医对着姐姐的伤病下的药方熬的药,你又没有受伤,怎么能喝。是药三分毒,到时候姐姐的伤没好,你倒是惹了一身的病。” “算了,武小子,还是小蝶说的对,你无病无痛的,让你喝什么药,这药便是再苦,也是针对我身体的情况熬的,还是我自己喝吧。”荆天问看了小蝶一眼,眼中闪过了复杂之色,抬手从武逸寒的手中抢过药碗,迎着薄薄的嘴唇,仰着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武逸寒见她喝了药,那脸上五官都扭曲了起来,有些心疼,便说道:“我叫人去厨房给你煮点梨汤喝,正好也能解解这药的苦味。”说着就要转身出门,没走了两步,就转了回来:“你说我这脑子,差点就要把这事忘了。”伸手入怀,从怀内掏出了一个小木人,朝着荆天问,说道:“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 荆天问刚喝完一碗苦药,脸上都拧了起来,那苦味还在嘴中绕着,始终都是下不去,突然听到武逸寒这句话,头一扭,便看见了武逸寒手的事物。映入她眼内的是一个木质小人,小木人的头顶上有一根棉绳,做工却是做的十分精致,四肢、身子做的都是惟妙惟肖,看了这个小木人,顿时将刚才喝药的苦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问向武逸寒:“你手里边拿的是个什么东西?” 武逸寒见她开口问自己,笑了一笑,回道:“这个东西嘛,是我刚才在大街上看到的,我见这和小木人做的十分的精巧,就花钱买了下来,正好到了你这里,我就把它送给你吧。”说着便将那小木人塞到了荆天问的手中,他不好说出在大街上遇险的那一幕,怕说出来,是会惹得怕荆天问和小蝶的担心,幸亏没有出什么大事,还是不说好了。 荆天问拿起手中的小木人,摸了摸四肢。有摸了摸头颅,摆弄了起来,看到了小木人头顶的那根棉线时,有些不解,便是问道:“这里怎么有一根线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说完,看向武逸寒,想问问他这个棉线是怎么回事。 武逸寒顿时被问得哑然不说,这个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小木人是在大街上的时候金芜师给他的,他自拿到了那小木人,便是急急忙忙的回道了柳府,一路上也没来得及研究这小木人,他怎么会知道这根线是干嘛用的。 荆天问见他不说话,还道他知道的,以为是要考考自己,便回过神来,在那根线上研究了起来,她伸手拽了一下那棉线,棉线被拽了出来,她有点惊讶,手也就放开了,那棉线‘唰’的一声,又缩了回去,就在棉线缩回去的同事,小木人的两条腿也随着那棉线缩了回去,前后摆动了起来。 小蝶惊呼一声:“原来这个木偶是可以动的呀,以前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东西呢,武少爷真是有心,也不知道这么精巧的玩具是谁做出来的。” 荆天问见那小木人动了,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棉线就是个引子,拉动起来便会带动小木人内部的机关,那机关牵引着小木人的两条腿前后摆动,于是乎,便多拉了几下棉线,那小木人的双腿摆动的速度也就快了许多。荆天问将那小木人竖立在床上,小木人在床上走了起来,一抖一抖的向前方走去,活脱的像极了一个活人一般。 荆天问脸上露出了满满的笑意,盯着正在走路的小木人,开心的说道:“这个木偶倒是个好玩的东西,我很喜欢。” “只要是你喜欢的,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摘下来送给你。”武逸寒听了荆天问说喜欢,便有些飘飘然了。 “你呀,就会在我和小蝶面前吹牛皮。那天上的星星、月亮是说摘就摘的么?无端的哄我开心罢了。”荆天问见他吹牛,抬起头看他,笑了起来:“你说你能摘星星,那好啊,我现在就想要星星,你去摘下来送给我吧。” “呃……这……”武逸寒话说了满了些,他本就是想哄荆天问开心,才说出这些话来,没想荆天问真的要让他去摘星星。 见他这幅模样,荆天问说道:“看吧,我就说你在吹牛。”说完这话还白了他一眼。 “我可没有吹牛……嗯……要星星么,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容我想想。”武逸寒眨了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多会儿便说道:“你想要星星,今晚上,我就给你摘过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荆天问有些不信:“你真的摘来星星?” “这事你就甭管了,山人自有妙计,包你晚上可以看到星星。”武逸寒拍拍胸脯,自信满满,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将门带了上。 “姐姐,你还真叫他去摘星星么?”小蝶不解道,问向荆天问。 “你管他呢,天上的星星,哪有那么好摘得,我不过是看不惯他吹牛,想要奚落他几句,谁想他真的要去摘星星。他要是真能摘得下来,我便把我的姓倒过来写。”荆天问瞪着门口武逸寒消失的背影,没好气的说道。 小蝶有些慌了:“那怎生是好,武少爷是个极重信义的人,他说要去摘星星,那便是真要去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他这个人做什么事,心里有数的,不会伤了自己的。”荆天问看着小蝶笑道:“你这个小妮子,事事都要把他放在心上,等他回来,我给他说道说道,把你嫁给他得了。”说完这话,心中隐隐作痛,暗自心想:荆天问啊荆天问,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对这小子上了心,他是小蝶喜爱的男子,你又怎么能横刀夺爱呢,况且你的身份又是很特殊,不能对他有什么想法的。 小蝶观察入微,见到荆天问闪过痛色,急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病发作了,我去找柳神医过来给你瞧瞧。”说完,便起身要去找柳千誉。 荆天问一抬手,阻止了她,说道:“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往事,暗自伤心。”看向小蝶,接着说道:“小蝶,我既然认你做了妹妹,可不是白认的,我今日与你说些事情,你可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便是那武小子,你也不能说的,你知道吗?” 小蝶听了这话,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道:“姐姐,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还是不要说了,小蝶不想让姐姐为难。” “你现在是我妹妹了,这些事我必须要说的,这件事只要我们姐妹俩知道就好了,不能叫别人知道的。”荆天问正色道。 小蝶听后,犹豫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小蝶,我认你做了妹妹,你便不要在跟原来的姓了,你要跟我的姓。”荆天问说了这话,面色凝重的看着小蝶。 小蝶听她这么说,便想起以往在金丰客栈里的经历的那些苦事,不禁潸然泪下。 荆天问看在眼中,把她拥入怀内,安慰道:“小蝶,以往真是苦了你了,那样的日子,我是真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听武小子说了,你不是那老王八蛋的亲生女儿,本就不是姓何。现在你做了我妹妹,便是跟着我的姓,以后在这东华国内,没人可以再欺负你了。” 小蝶听了点点头,破涕为笑,说道:“嗯,那我以后就跟姐姐的姓,我便叫荆小蝶。” 荆天问笑了笑,抬手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说道:“谁说你要叫荆小蝶了。” 小蝶听后不解,还以为荆天问是同她看玩笑的,便道:“姐姐不是姓荆么?我跟了姐姐的姓,叫荆小蝶有什么错?” “小蝶,你要记在心里,你跟了我的姓,便叫黎小蝶。我本来就不叫荆天问,只是在江湖上行走,起的一个化名罢了。世上知道我真实姓名的人很少,除了我爹和我的几个哥哥之外,也就只有三个人知道我的姓名。现在我不方便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等到了能告诉你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瞒着你的。” 第二十章 摘星星(下)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小蝶见她说的如此谨慎,便道:“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便叫黎小蝶。” “这个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起,自己心中知道就好了,你现在在外边还是要唤做自己叫何小蝶。以后若是有时间,我会带你去见我父亲的。”荆天问悠悠说道。 “连武少爷都不能说吗?”小蝶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可以,他知道了对他没什么好处的。”荆天问顿了顿说道:“小蝶,你若是真喜欢那武小子,就不能告诉他,以前你就说你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武小子,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换了黎姓,配上他绰绰有余。” “姐姐,我只要看见武少爷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没想到能和武少爷在一起的。其实武少爷是喜欢姐姐的,我都可以看的出来,武少爷天神一般的人物,姐姐又是个美人,就跟画里的人儿一般,武少爷和姐姐真是般配的一对儿。” 荆天问瞅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小蝶,你也来取笑我,我的事我自己还能不清楚么,别说我比他还大了几岁,便是他那般性子便是与我不和,我跟他是没有可能的,但是姐姐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你身子上的那些伤,我跟柳神医也说过了,他会调配些祛疤的药物,到时候,你用了药物,不用多久,那些伤疤就会消掉的。” 小蝶听了这些话,顿时惊喜起来:“真的么?真的有办法除掉疤痕?” “我还能骗你不成?那柳千誉的医术通神,他说可以,那定然是可以的。” 两姐妹在一起聊了许久,都是女儿家的,说些话也是能说的开的。说起开心的事,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说起伤心的事,小蝶便会哭泣起来,荆天问也就在旁边安慰她。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下来。 “荆小姐,你在吗?奴婢给你送晚饭来了。”门外传来了蓝儿的声音。 “嗯,你进来吧。小蝶,你去开门。” 小蝶打开了门,冲着蓝儿笑道:“蓝儿姑娘,下次这些事吩咐我来做就行了,不用麻烦你的。” 蓝儿也笑着回道:“小蝶姑娘,折煞小人了,您和荆小姐是少爷的贵客,能侍候您和荆小姐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荣幸。”说完,端着晚餐走了进来。 蓝儿一进屋,屋子里立时充满了饭菜的香味,荆天问也是饿了,便招呼小蝶一起吃。荆天问吃着吃着,便发现今晚的饭菜有些不对,有些太多了些,蓝儿一个人端不下,还带了一个丫鬟端过来的,有点疑惑的看着蓝儿:“蓝儿姑娘,今天晚上的饭菜是不是太多了些,我们和小蝶两个人吃不完的呀。” “没有啊,这是武少爷吩咐好的,要的就是那么多饭菜,而且武少爷还从我们少爷那里抢了一根蒙州参加在了粥里,说是荆小姐现在正是进补的时候,需要吃些好东西,因为那根蒙州参差点没把我们少爷气坏了。”蓝儿笑着解释道。 荆天问有些惊讶,蒙州参,开什么玩笑,那地方出的人参甚少,一年也不过才出个十几株人参,不过每一株人参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就这么一株极品人参就这么被她和小蝶吃完了,这武小子是开玩笑的吧。 “蒙州参,和普通的人参有什么区别吗?”小蝶自是不知道蒙州参的珍贵,歪着头问蓝儿。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少爷就一根蒙州参,被武少爷抢走了也就没了,就这根蒙州参还是前些年我们家少爷治好了国舅爷的老毛病,皇帝一时间高兴,赏赐给我们家少爷的。”蓝儿是个丫鬟,虽然在柳府很多年,但对蒙州参也是一无所知。 荆天问自然知道蒙州参的珍贵,说道:“这蒙州参产自蒙州城西北侧的蒙州山之上,每年只能产出十多棵,产量极少,但是这参的功效却是比千年人参的功效还要好,只因产量稀少,所以,每年市场上的蒙州参的价格都会在万两黄金左右。去年天圣阁拍卖了一株蒙州参更是拍到了四万两黄金的高价,没想到柳神医居然会有一棵。” 这时,蓝儿和小蝶的嘴张的老大,都被荆天问说的这话吓唬住了,她们虽然是不知道蒙州参的珍贵,但是万两黄金是个什么概念,她们还是清楚的。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根参就被我吃了。”荆天问有点惋惜,蒙州参的功效可以达到活死人肉白骨的的地步,她只不过是受了些内伤,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想了想武逸寒抢走了蒙州参,柳千誉气急败坏的模样,顿时有些想笑,这个武小子,真是坏,他难道不知道蒙州参的金贵吗?就这样把人家的东西抢了,真是无赖。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那蒙州参便是在金贵也是人参,也是要给人吃的,难道还摆在家里留着收藏不成。”武逸寒飘身而入,坐在了桌子前:“而且你现在身子虚,吃些好的总不是坏事,这一根若是不够吃的,我们君爷那里还有两根呢,我去求他再要也行的。” “够了够了,你可知道,我现在吃的可不是饭,是黄金,黄金,你知道吗?这蒙州参要是拿到天圣阁拍卖去,至少能也能卖上三万两黄金的,就这么被我吃没了?”荆天问有些懊恼,若是她知道武逸寒要给她吃蒙州参,她无论如何都要拦住他的呀。 “便是值黄金百万,那又如何,都不抵你的身子重要。”武逸寒说道。 荆天问看向武逸寒,见他衣服有些凌乱,袖口处还沾湿了许多,衣角还有些泥渍,发问道:“你又跑到哪里去玩了,现在才知道回来么?” “我哪有啊。我是去办一件极正经的事。”看着一桌子的菜,武逸寒笑了:“忙了一下午了,我的肚子也饿了,咱们一起吃吧。蓝儿,再去帮我拿副碗筷过来。” 蓝儿应了,福了身,退下去了。 “敢情是你叫蓝儿准备了这么多菜,想在这跟我一起吃饭呀。”荆天问斜睨了他一眼。 “不是,绝对不是!我是想你的饭量大,给你多准备一点么,要是你不够吃的,我再让蓝儿去厨房给你做些。这个时间我是碰巧了过来的,我也没吃过饭,不如在一起吃呗。” “你的饭量才大呢,我……我只要吃那么……那么点就行了。”荆天问急了,用手比划了一下,解释道。 “还说呢,上次在客栈里,不知道是谁一个人吃了两个人的饭都还不够,还说饭量不大。”武逸寒乐了。 荆天问被他一顿揶揄,有些恼火:“你还说。”伸出粉拳,重重的锤在武逸寒的胸口。 武逸寒受了那一拳,顿时双手捂住了胸口,眉头紧拧,面露痛苦之色,趴在了桌子上。 “啊,你没事吧,我没有用力的。”荆天问看见武逸寒这个样子,有些急了,靠近着去看他怎么样了。 武逸寒猛然间抬起了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两个人靠的极近,那两张脸就快要贴在一起一般,彼此之间都能清晰的感到对方的呼吸。“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啊。”武逸寒笑了。 荆天问急忙撤了回来,羞红这一张脸,嗔怒道:“谁关心你了,我只想看你死了没有,我就知道你这个骗子没那么容易就死了,真是好人不偿命,祸害……”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子只觉一虚,被武逸寒抱了起来。 荆天问又羞又气,双拳不停的锤着武逸寒,羞道:“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嘘……别说话,我现在带你去个好地方,包你见了喜欢。”说完,也不管小蝶,抱着荆天问便冲出了屋子,出了柳府。 “你快放我下来呀,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跟着你就好了,你干嘛要抱着我。”荆天问老是被他抱着,有点气急败坏了。 “我就是喜欢抱着你,好像一辈子都这样抱着你。你不是想要星星么,我给你摘了好多,你不想看看?” “真的有星星?”荆天问望着夜空,天空中遍布乌云,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气道:“哪里来的星星,天上现在一颗都没有,我就知道你在骗我。” “天上现在没有,那是因为星星都被我摘下来了,待会儿到了地方你就能看见了。”武逸寒瞥了荆天问一眼,随即便看向前方:“你可别乱动啊,不然一会儿会掉下去的。” 荆天问不说话了,不知道武逸寒搞什么鬼,大晚上的抱着她,在金陵城里的房顶上乱窜。若是被巡夜的士兵看到了,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出入香闺,偷香窃玉的采花大盗。想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看身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高啊,她还真不敢动,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武逸寒见她安静了很多,笑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乱动,就绝不会掉下去,我可以用性命担保的。”其实武逸寒刚才说的话就是在吓唬她,想让她安静一会儿。 过了没多久,武逸寒叫了一声:“到了。”荆天问方回过神来,眼睛向周围扫去,看见所在之地是一片树林,走到树林之中时,武逸寒将她放了下来,却发现她紧抿的嘴唇,身体有些发抖。武逸寒暗道一声“该死,都怪我,我竟然忘了她身子还没好。”想到这里,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荆天问的身上。 “你的衣服给我穿了,你怎么行,冻着了怎么办。”现在虽然不是冬天,但是入了夜,还是有点小冷的。荆天问见他将衣服托给了自己穿,不禁问道。 “我么,没事的,我本来就是皮厚,便是冬天也冻不着我的。”武逸寒捏了捏胳膊,说道。 “我看你不是皮厚,而是脸皮厚,这大晚上的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没什么事情就赶紧回去吧,时间久了,小蝶会担心的。” “别急啊,你在这等着一会儿,我给你看些好东西。”说完武逸寒就一溜烟闪进树林没影了。 荆天问看着这片树林,竟然看不出这是哪里,她虽是金陵人士,小时候却不是在金陵城,只是后来生出了变故,十岁之后,便住在这里。金陵城对她来说也算是熟悉的很,却从来没来过这片树林,她有些不熟悉,来回踱步。这时候点点荧光从树林深处飞了出来,荆天问还没看清楚,那些荧光就飞到了她的眼前,原来是一群萤火虫。荆天问很是喜欢,那些萤火虫就绕着她转,树林深处还是不断的飞来萤火虫。 “怎么样,你要的星星我可给你摘到了。”武逸寒出现在她的身后,笑着说。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何必当真呢。”荆天问站在萤火中,伸出双手,捞着那荧光,说道。 “你说的话,我从来都不会当你说说,你喜欢什么,只要我能满足你,我就会满足你。”武逸寒此时对荆天问说话,倒不在像在和一个普通朋友说话,像极了一个对自己爱人呵护倍加的男人。 荆天问愣了一刻,立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武逸寒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了这位大小姐,急忙上前安慰:“你怎么又哭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你说出来,我改过。还是这些星星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我就把它们赶走。”说着,便要驱赶萤火虫。 荆天问抱住他的手,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对我过。”说完,扑在了武逸寒的怀中,嚎啕大哭。 武逸寒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不止现在会对你好,以后,我都会一直对你好,直至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也是不变。” 荆天问趴在他的怀里,喃喃说道:“从小我就很孤独,母亲去的早,父亲有事要忙,我都很少看得见他,有个姐姐却是不喜欢我,也早早的就出嫁了。从小到大,就只有你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忘了么,我说过要娶你的。”武逸寒深情脉脉的看着荆天问,温柔说道。 第二十一章 方白起受伤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你真的想要娶我?”荆天问呢喃的说道。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对天盟誓。”武逸寒说着,便竖起了食指中指,对着天空,便要发誓。 荆天问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说道:“你别发誓,我信你!” “你答应我了?这是真的么?”武逸寒听了这话,顿时笑逐颜开,心里那个叫美啊。 “可是你知道么?小蝶也是喜欢你的,你和她相识甚久,难倒就没感觉出来吗?”荆天问大声说道。 “小蝶喜欢我?不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吧”武逸寒大惊失色:“我只当她是我的妹妹,对她,我只是对亲人一样的关心,我从来没想过和她在一起的。” “你是这么想,可是小蝶呢,她可不是这么想的。”荆天问小声说道:“小蝶视你为英雄一般的人物,她看你时,眼中露出的情意那是只是对心爱之人才会显露出来的,她现在是我的妹妹,你让我怎么面对她,你让他怎么办?” “可是我对小蝶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我喜欢的是你,这一点难倒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武逸寒脑海中想着小蝶,却是怎么也生不出情意来,摇了摇头,对荆天问说道:“这件事,我会跟小蝶说的,你放心吧。” “你说归说,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心,不然,我便是罪人了。”荆天问幽幽的说着,卧在武逸寒的怀里,此时,尽是小女儿姿态:“唉,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这辈子来给你还债来了。” 武逸寒呵呵一笑,右手抬起来,轻轻的**着她的脸庞,笑道:“不是你欠我的,而是我欠了你,这辈子,老天爷派我来守护你。” “你净喜欢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人,见你说话这般熟练,平时倒是不知道你哄了多少姑娘了……” “哪有的事,你可别瞎说,我从来都没有招惹过别的姑娘,也就是你,我见了第一眼就喜欢,我便是喜欢哄你,缠着你。” 二人耳鬓厮磨,说了不少的话,说着说着,夜已经深了,武逸寒驱来的那些萤火虫现在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太晚了,我们回去吧。”荆天问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有些乏了,对着武逸寒说。 “你若是累了,我们就回去。”武逸寒抱起荆天问,便是往回走了。 “冷吗?”虽然武逸寒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衣,但还是怕冻着她,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冷的,有你的外衣披在我身上,暖的很。倒是你,没有穿外衣,可别冻着了。” 武逸寒听得心里暖暖的,浑然没有觉得一丝冷意。 不多时回到柳府,武逸寒便将荆天问送回房休息了。 次日。 武逸寒起床后,便去厨房给荆天问准备了早餐,蓝儿也在,见到武逸寒,笑道:“武少爷对荆小姐真好,每次吃饭都要亲手准备,幸亏我们少爷就一棵蒙州参,便是再多几棵,只怕都要被武少爷抢了过来。” 武逸寒被他揶揄了一顿,怒容强面的说道:“你这小丫头,平时见我嬉皮笑脸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敢来调侃我,信不信我告诉夫人,让她赏你一顿棒子。” 蓝儿一听,挤了挤眼,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笑道:“武少爷,您可不是这样的人,您平时待我们这些下人们可好了,我可不信。” 武逸寒顿时气恼,他在柳府这些下人中,可是一点威严都没有。 饭做好了,便吩咐蓝儿给送了过去,自己也正准备过去,迎面看见了柳千誉,唤了一声“柳大哥。” 柳千誉见到他,急忙忙说道:“你现在没事吧?没事就跟我走一趟。” 武逸寒有些不解,问道:“这么一大早上的,去哪里?” “去南扶书院,昨天出了大事了。” “什么大事?” 柳千誉看了看四周,靠近武逸寒的耳朵,低声说道:“昨天,方白起被人差点就被人杀了,现在受了重伤,在南孚书院呢,边大哥一清早唤人来找我,让我过去看看,给他治伤呢。” 武逸寒顿时一惊,叫了起来:“你说什么?方白起被人打伤了?” 柳千誉听他尖叫,也是急了,低声说道:“你干嘛那么大声,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便是越好,不是什么好事啊。” 武逸寒也知道刚才的声音颇为大了些,低声沉语道:“这个怎么可能啊,你说的方白起被人打伤了?” “是的,你还要我说几遍,你才能听清楚,方白起昨日被人打伤了,差一点就死了,我现在要过去给他治伤。”柳千誉有些不耐烦了,却也是不敢大声说出来,低声说道。 武逸寒还是有点不信,说道:“方白起是连山殿英豪榜第三十六名,我记得他是至尊中期的境界,比之至尊后期,也是不遑多让的,怎么可能被人打伤,你说的我怎么会相信。” “哎呀,信不信由你,反正边大哥派人来是这么说的,我现在要过去,你跟不跟我过去?”柳千誉最后说了一句话。 “我……”武逸寒想着荆天问,还想去看看他,可是方白起是金陵四公子之一,身怀绝技,是至尊后期境界,这个时候却是被人打伤了,他也是想跟着去看看什么个情况:“我想……唉……你别走啊,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过去。”武逸寒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柳千誉却是不等他,快步向大门外走去,武逸寒见他走得快,知道他不会等自己,话也不说了,直接跟了上去。 他们二人走的都是最近的路,加上事情过急,二人走的也是比较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是到了南扶书院门口,那叫福伯的老人在门口候着,见到他们二人,立刻就迎了上来。 “柳公子,你们可来了,少爷都要急死了,你赶快去看看吧。”福伯的话语间有些急切。 “他们现在在哪里呢?”柳千誉不多说,直接问道, “少爷他们现在在别离院,金少爷和平少爷都来过了,都在那里。” “福伯,你领我们过去吧。” 福伯应了一声,走在前边,领着武逸寒和柳千誉进了南扶书院,七拐八绕的走到了别离院。进了别离院的大门,便感觉到气氛一阵紧张。 院内有个凉亭,坐着两个人,武逸寒定睛一看,其中一人是金芜师,另外一个男子,穿着华服,他却是不认识。 那华服男子见了柳千誉来了,站了起来,有点紧张的说道:“你怎么才来,都等了你多久了,赶紧进去。” 柳千誉自是认识他的,点了点头,也是不恼,进了那院子中的小屋里。 武逸寒也想跟着进去,却不想那金芜师远远的唤了一声:“小武兄弟,能否到这边陪我们坐一会儿聊聊。”说着,抬起手在凉亭内的空位上扫了一下。 武逸寒正在犹豫,屋子里传来了边风羽的声音:“小武,陪着你金大哥说说话,对你有好处的。” 武逸寒只好走进凉亭,金芜师他是认识的,所以与金芜师在一起说说话,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华服男子,他却是不认识。 那华服男子一见武逸寒进了凉亭,顿时眉眼上抬,哼了一声:“你就是武逸寒,我可老是听边兄说起你呢。” 武逸寒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金芜师的身边,向金芜师说道:“金大哥,能否帮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金芜师笑笑道:“这位也是金陵四公子之一,叫平天洛,极为擅长制作暗器,机关之术,不过他也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经常流连温柔乡,并且家里可是娶了九个娇妻。” “芜师,这些事情就不要老是拿出来说了吧,搞的我都要不好意思了。”平天洛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金大哥,今日这边是怎么回事,我听柳大哥说方公子被人重伤,此事是真是假,方公子可是连山殿英豪榜排在第三十六名的高手,天下间能伤的了他的寥寥无几,我倒是想知道是谁伤了他。”武逸寒冷静的看着金芜师,问道。 “我也不清楚,方大哥虽是昨日被人重伤,却是今日晨晓之时才逃了回来,比你们来的不过就是早了一个多时辰,我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过去,说不出话来了,边兄是第一个见到方大哥的人,这其中的情况,我估计只有边兄知道的。”金芜师盯着那间屋子,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边风羽从那小屋子里走出来了,并把门关上了,眼光扫向他们三人,抬起脚步,走了过来。 “边兄,方大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平天洛关心方白起的伤势,急忙问道。 “唉,我还是说实话吧,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刚才千誉兄进了屋子,观察了病情,并且把了脉,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白起兄,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听天由命吧。” “边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公子究竟是谁打伤的?你可知道?”武逸寒问道。 “白起兄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然昏迷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伤了他,不过,我查看了白起兄的伤口,是刀伤,而且暗卫检查,那刀伤似乎出自很强的刀法,我猜可能是西都刀谷的人,而且有这分实力,必定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刀谷!”出了边风羽,其他三人都是惊叫起来。 “芜师,我听逆水说,昨日也是有人要杀你?这是怎么回事,昨日你身边的暗卫都去哪里了?”边风羽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悦,颇带怒气的看着金芜师。 “哦,昨日因为边兄说了这些事情,我担心家里人会受到威胁,便将暗卫都遣回府里了。”金芜师回道:“这事,还得多亏了小武兄弟出手相救,不然我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在见你了。” 武逸寒听了脸一热,急忙说道:“我哪有啊,昨天逆水大哥和逆寒姐姐都在你身边,我根本就是插不上手的,若不是逆水大哥出手,恐怕连我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小武,昨日的事,逆水跟我说了,你不畏强势,是很好的。可是你明知对方武功和境界都要高过你,为什么不寻找机会带芜师逃避一下,你可知道你此举不异于螳臂当车,若不是逆水和逆寒在那,你和芜师恐怕都活不了,你的脑子平时倒是机灵的很,昨日怎么犯了浑?”边风羽批评过金芜师后,转过头开始说起武逸寒来了,这两个人都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人,昨日竟然撞在一起,还差点遇难,若非自己先前派出两名暗卫随着,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边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了,我下次绝对不会了。”武逸寒知道边风羽是在关心他,不好反驳,只好开口求边风羽的原谅。 “还有下次?”边风羽声音高了起来。 “是我说错了,不会有下次了。”武逸寒急忙纠正。 “还有,你的墨屠剑呢,我听逆水说,你昨日并未带武器在身边,那把墨屠剑你从来都不离身的,那剑在哪里?” “墨屠……墨屠……墨屠剑我送人了。”武逸寒磕磕巴巴的说着,面对着这位大哥,可真是讨不了好,每次做错什么事,都要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什么?你送人了。”边风羽听说他把墨屠剑送了人,顿时火起,张口骂道:“小武,平时你做些事情做的出格了,只要不过分,也就罢了,我也不说你,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分轻重,你可知那墨屠剑是什么样的宝物,你张口便说送人了,你好大的气度。咳咳……咳”边风羽越说越急,牵动了旧患,忍不住的捂住嘴,咳嗽了起来。 “边大哥,你没事吧。”武逸寒见边风羽说着说着,咳嗽起来,想起他的病,心里着急,上去扶住了他。 “你别碰我。”边风羽手一挥,打落了他的手:“我对你真的好失望。”说完,坐在哪里不住的喘气,咳嗽。 第二十二章 请人相助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边大哥,这件事我做的不对,你骂我不打紧,可是别气坏了身子,我去叫柳大哥来,他有药的。”武逸寒有些难过,边风羽本来身子就不好,此时因为他而气的发病,他便想去找柳千誉,他知道柳千誉手里有药,可以平复边风羽的病情。说着,便要想小屋跑去。 “你回来,千誉兄在给白起兄治伤,不能受人打扰。”边风羽不容置疑的说着,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摘了瓶塞,倒出几粒药丸在手中,送到嘴里,吞了下去。 许是吃了药的原因,边风羽的喘气声越来越小了,咳嗽声也渐渐没了,他在那里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与发病前无异。 武逸寒见他恢复如常,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刚才是我有些激动了。但是小武,你这件事做的太过了些。”边风羽沉声说道。 “边兄,不过是一把剑罢了,小武兄弟送人了也就送了,,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家里倒是也收藏了几把好剑,不若今日,让小武兄弟去挑一把,留着防身用。为了这事,倒是不值得生气。”金芜师起身,坐到了边风羽的身边:“你身体不好,莫要气坏了身子。”金芜师听了那剑的名字,却是不在连山殿的神兵谱上,便以为是一把寻常之剑,不以为意。 边风羽听出了金芜师话中的意思,苦笑了一声,叹气道:“唉,芜师,你不知道的,那把墨屠剑虽然没在神兵谱上有排名,但也是一把绝世之剑,这把剑是剑宫的铸剑大师石公子所铸造,耗时三年,消耗了上百斤的玄铁,方才铸成,只因此剑没有开刃,是一把钝剑,没有那些神兵利器的锋利,所以才没有上神兵谱,若是开了刃,也是能挤进神兵谱前五名的。” 金芜师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他本以为就是一把普通的兵器,没想到是如此珍贵之物,回了一句:“听边兄这么说,那剑倒还真是一个宝物。” 边风羽瞧着武逸寒,说道:“你可知道当年卫桓君为了求石公子给你铸造这把剑,费了多大的劲。” 武逸寒哑口无言,他还真不知道,这把剑是他五岁的时候,君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送他的时候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卫桓君为了给你铸造这把剑,不仅还了当年石公子欠下的人情,更是要答应石公子三个条件,他才给你铸造的这把剑。你现在倒好,说送人便送人了,那剑送给谁了?可能要的回来?”边风羽厉言质问道。 听到了这话,武逸寒才有些后悔,他不知道这把剑得来的如此不易,可是剑是送给了荆天问,他怎么好意思要回来,于是便沉默在那不说话。 “怎么?要不回来?那便花钱赎回来,你去问问你赠剑的那人,问他要多少钱,找芜师要,无论如何,也要赎回来。”边风羽继续说道。 武逸寒还是沉默不说话。 “小武兄弟,银钱方便,你不需要担心,但凡只要他说个数,我便能掏的出来,这世上只要是钱能买的到的,那便没有我们买不起的。既然那把剑如此重要,能赎回来是最好不过的了。”金芜师见武逸寒不说话,还以为他担心钱财方面的事情,便给他透了底。 武逸寒这个时候开口了:“金大哥,不是钱财的问题,而是这把剑送了人,我便不想要回来了。” 金芜师和边风羽都是惊住了,这么一把神兵利器,不想要回来了。 边风羽见这状况,往后一仰,靠在了亭子的木柱上,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金芜师见状,便打了个圆场:“不要了就不要了吧,再好的兵器也是身外之物,都不及自身身体的。”他说这一句话,也是提醒边风羽莫要为了身外之物,气伤了身子。“没了那墨屠剑,还可以铸一把别的剑么,可巧是在金陵,咱们金陵可是也有一位铸造大师呢,你说是不是啊,天洛。” 武逸寒没听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边风羽倒是睁开了眼,看向那平天洛。 “呃……边兄,可别这样看着我。”平天洛眼光闪烁,摆手道:“我可是很多年都没拿过锤子了,手艺早就生疏了,我现在恐怕连一块精铁都打不出来了。” “你别谦虚了,你的铸造手艺绝对不会在石公子之下,呵呵,你说你没拿起过锤子,手生了,我倒是记起来了一件事,你三年前不是铸了一把明华剑,还进入了神兵谱的第十六名,我听说你把明华剑送给了剑宫的一个女孩二,想要追求人家,可是人家不理你,把剑又给你退了回来,那把明华剑是不是还在你这里,你拿出来送给小武兄弟如何。”边风羽想起了这件事,说道。 “边兄,不是我不想送,真的是我送不了。”平天洛被揭了老底,底气弱了下去。 “天洛,在边兄面前还要这样吗?你若是把那明华剑拿出来,以后你在天圣阁见到喜欢的东西,我都帮你买下来,行不行。”金芜师因为昨日武逸寒出手相救之举,很欣赏他,便给平天洛抛出了这么个条件。天圣阁里拍卖的物件,起步都是要百两黄金的,有极品之物的话,那价格都是在上万两黄金才能拍的到的,金芜师此时无异于甩了一个糖衣炮弹给平天洛。 “芜师,你这么说,便是看我不起了,不过是一把剑而已,对我又是无用,若在我手里,送给小武又如何,可那把明华剑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平天洛恨恨的说道:“哼,那把剑还不是在那个小浪蹄子手中,明明喜欢那把剑,可是表面上却第对我不屑一顾,冷讥热讽,把剑退了回来,后来那宫剑星长老亲自来找我,说是相中了那把剑,想要以物换剑,我当时脑子一发热就把剑送给了他,后来老子想想不对劲,宫剑星不就是那小浪蹄子的师父吗,定是她喜欢那剑,暗中求她师父来帮她讨要这把剑来的。想想这件事,我就来气,无端的铸什么剑,白白的便宜了那个小浪蹄子。”平天洛说着,眼睛里冒着火,脸上的肌肉也是一紧,牙齿咬在一起,咯吱响,差点没把满嘴白牙给咬碎喽。 金芜师见他这模样,笑骂道:“你这人,莫要胡说八道,什么小浪蹄子,那女孩儿可是出了名的清高,位列五剑豪之一。不是人家当初不答应你,是你太好色了,之前家里便有几个老婆了,还要去剑宫惹那个女孩儿,她喜欢你那把剑也没什么不对,练武的嘛,对上了趁手的兵器,肯定是爱不释手的,只不过你的动机不纯,人家既然拒绝了你,还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礼物呢,便只有先退回来,再让师长们前来求取,这样不过是欠了你一个人情罢了,倒不用委身下嫁于你。” “你还帮那小浪蹄子说话,你还当不当我兄弟了。”平天洛怒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那女孩儿武功不凡,长的也还是不错,又是剑宫长老宫剑星的入门弟子,还位列了五剑豪,这样的人儿心气怎么能不高呢?我倒是听说她的境界在五剑豪中是排名第二的。”金芜师笑了笑,说起那个女孩儿倒是还有些印象,平天洛送剑去的时候,他一起也是去了,见过那个女孩儿的。 “罢了罢了,这事提了起来,我就闹心,不提也罢。” “天洛,小武现在缺了一把武器,你那明华剑又被人家讨了过去,你看能否帮忙铸一把剑?”金芜师问道。 平天洛起了身,眼光在三人身上一扫,说道:“铸剑么,也不能说是不行,只是我的手艺有限,我也没有石公子那般的耐心,耗费三年时间去铸一把剑,我可懒得去做,我做事情虽然要求精细,但也没有到那种地步。这么说吧,芜师,你若是能找到上好的材料,我便用几个月的时间把小武铸把剑,但是想跟那明华剑比,肯定是比不了的。” “呵呵,你说话别那么不靠谱行吗?给个利落的话。别到时候,芜师给你找了好材料,你却给我做出一把废铜烂铁来,那我不是亏大了。”边风羽笑道。 “开什么玩笑,我平天洛什么时候做出过废铜烂铁,我做的哪一件东西不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平天洛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油然而生起一股傲气。他是出了名的天机巧匠,做出来的物件在市场上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所以很是自豪:“我给你们保证行了吧,这把剑虽然比不了明华剑,但绝对可以进神兵谱前五十,这样总行了吧。” “好好好,我信你。”边风羽说道:“芜师,材料方面的事情,你多费点心。” “边兄,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小武兄弟也不是外人,还曾救过我的姓名,便冲着他的这份情义,我也必须放在心上,出点钱财方面的事,还是不在话下的。,我听闻下个月天圣阁会有一块铁精拍卖,到时候我亲自派认去,把那铁精拍下来,给天洛做材料,你可这样行么?”金芜师听到了平天洛要铸剑,心里也是有些高兴,回想起商会里的总管与他汇报过天圣阁的拍卖情况。 “金大哥,这件事让你费心了,武逸寒定当铭记于心。”武逸寒拱手谢道,对于金芜师,感激之情又是多了些。 金芜师笑道:“都是自己兄弟,客气个什么劲。这些事都是后话了,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啊。” 说着这话,几个人都是沉默了,眼前的事才是大事,若是不慎,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边风羽先开口道:“昨日袭击芜师的人,恐怕也是刀谷的人,加上之前千誉兄的事情,这件事越来越深了,现在竟然来了一个连白起兄都对付不了的人,恐怕金陵城里没人是对手。”边风羽说到这里,手肘靠在石桌上,手掌扶着额头,闭上眼睛,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说道:“芜师,你即刻飞鸽传书一封到连山殿,让乐平山过来协助,还有,以最快的方式联系剑宫,请杨天正和宫剑星两位长老前来相助,杨天正长老与我有旧情,你说我请他来,他必然会来。宫剑星长老之前向天洛求过剑,我们有难,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况且还牵扯刀谷。剑宫和刀谷本来就是死敌,于情于理,他们都必需要来。” “好,我现在就联系。”金芜师应了话,抬手打了个呼哨,随后从暗处走出了两个黑衣人,到了金芜师的面前,单膝跪在金芜师的面前:“金掌柜。” 金芜师吩咐道:“卜志,你火速传书回连山殿,便说金陵四公子的生命受到威胁,请乐掌使过来协助。”又转向另一个人道:“车阳,你原来是剑宫的人,应该会有剑宫的联系方法,你取我的信物,请杨天正和宫剑星两位长老来帮忙,日后金陵商会定然加倍报答。”说话摘下挂在腰间的一枚黑色玉佛牌,交给了那个叫车阳的人,那卜志、车阳得了令,飞快的去了。 “芜师,你和天洛还是不要住在家里了,都搬到南扶书院来住吧,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抵挡得住的,我们现在的力量不能再分散了,只有将我们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一起,加上赤虎的人都来了,或许还能有点希望,不然,就凭刀谷那个至尊境界的高手,我们就无力抵抗。”边风羽仰天长叹,看着天空:“但愿,我们能熬到他们三个人赶过来,不然……” “边大哥,要不然我现在去请君爷过来,君爷武功盖世,有他在定能帮你解围。”武逸寒想起了卫桓君,若是能请他来,便是不惧刀谷的人了。 边风羽双眼深邃的看着武逸寒,那眼光似乎是要将他看穿一般,武逸寒被他看的是在是不舒服,后背顿时冒了冷汗,说道:“边大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边风羽回过神来,眼中的深邃也是消失了,说道:“没事,只是你说要去请桓君,我便想此事,你去了也是无用,便是你现在快马赶去麓城请卫桓君,也还是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赶的回来,时间还是不够的,我怕是他们今晚便会有行动。” 第二十三章 遭遇高手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等他们来么?”武逸寒有点不知所措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平时在名捕门若是有案件关联到化圣境界或是化圣境界以上的武者时,都会由君爷亲自出手接管,现在倒是好了,碰到了至尊境界的武者,放眼整个金陵城就只有一个方白起是至尊境界的高手,还被他们打伤了,现在还在屋子里,柳千誉正给疗伤,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等,为什么不等?难不成还让我们去找他们,我昨日已经派逆风去调人过来了,估计今晚就会到金陵,他们到了,我们的希望也就会大一点。”边风羽起身说道:“你们也别耽搁了,赶紧回去,今日天黑前,全部都要到这里来。柳府那边,我和夫人说过这件事了,小武,你去帮衬下,会快一点,千誉兄就在这里给白起兄治疗吧。” 武逸寒、金芜师和平天洛都是站了起来,拱手告了礼,便要走。 “天洛,你留下,你家里的事让芜师帮你做就好了,我找你还有别的事。”边风羽开口,让平天洛留了下来。 “啊,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平天洛有些不解,挠了挠头问道。 “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家里的几位交给我就好了,我平平安安的给你都带回来。边兄既然是留你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金芜师说完,拉着武逸寒走了出去。 还没出南扶书院,武逸寒便打量着金芜师,看了一会儿。 金芜师察觉出来,回头看他,笑道:“你看我作甚,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武逸寒见他发现了,很是尴尬,说道:“我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是关于金大哥你和那位平大哥的。”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说了便是。” 武逸寒再次打量金芜师问道:“金大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二十有八了吧!” “是啊?怎么了?”金芜师被武逸寒问的糊涂了,问他的年纪做什么,又不是要相亲的,还需要生辰八字。 “还有那平大哥比你应该还要大一些,为什么你们都称呼边大哥为兄呢?”武逸寒不了解此中的情况,照他的理解,年纪小的才会称呼年纪大一点的叫做兄。 “你就说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金芜师顿了顿说道:“你的边大哥本事很大,曾经对我和天洛有恩,我们称呼他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恩?”武逸寒倒是从来没听边风羽提到过,不清楚这里边的事。 “是啊,曾经有一次,我在生意场上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对手,他处处算计于我,打压金陵商会,我与他对峙,每次都落下风,把我都逼上了绝路,差点就让我的金陵商会栽了一个大跟头。后来是边兄帮我出谋划策,才化解了危机。”金芜师回忆了以往的事,说道。 “什么?在生意场上能把你逼上绝路?”武逸寒大吃一惊,他知道金芜师的能力,短短十几年的时间,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成为了现在整个大陆上炙手可热的金陵商会龙头大掌柜的,没有绝对的手段,那是不可能的。就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生意场上被逼上绝路,武逸寒倒是想知道那个能把金芜师逼上绝路的是谁,便问道:“那个人是谁?” 金芜师苦笑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回道:“惭愧惭愧,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竟然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 武逸寒愣住了,暗想:被对手打压、控制竟然还不知道是谁做的,这可是个大问题。正所谓不怕你的对手有多强,就怕你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算了,今日事态紧急,我便不与你多说了,改日寻了空子,再和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金芜师想起还有事情要做,便不想多说,回了武逸寒。 “好吧,我也要回柳府找夫人去了。”武逸寒知道今日多事,不便缠着金芜师,说完便和他出了南扶书院。 武逸寒与金芜师分开后,没时间多想,直奔柳府。 进了柳府,便见到了忠叔,问道:“忠叔,夫人在吗?” 忠叔见是武逸寒,行礼道:“武少爷,你找夫人?夫人在内堂呢,我去与夫人说一声,” “不用了,忠叔,我自去找夫人。你赶紧收拾下东西,带些细软,我们要搬家,还有府里的下人要遣散些回去。”武逸寒与忠叔说道。 “哦,夫人昨日就吩咐了,府里的下人都遣散了不少,留下来的都是老人儿了,夫人说搬家时要带上的。”忠叔倒是知道了夫人说的事,遣散下人也都是经由他手。 武逸寒想起昨日边风羽在夫人面前说过这话,说道“这样就好,那我就不用去找夫人了,你与夫人说,我们现在就要走了,不要耽搁时间。”怪不得进了府里来,都没见到有几个人,原来夫人早就准备好一切,倒不用他在费心了。 “好,老奴这就去禀报夫人。”忠叔说完,便退下了,只留了武逸寒一个人在屋子里。 武逸寒想到了荆天问,刚要出屋子,一个青衣小厮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看到了武逸寒行礼道:“武少爷。”行完礼,便四处打量屋子里边,好像在找人。 “你找忠叔?”武逸寒是认得他的,是柳府看门的下人,估计是要找忠叔,便问道。 “是的,武少爷,你看见忠叔了么?” “有什么事吗?”这个时候,时间还是比较紧迫的,武逸寒不想多生是非,问那小厮。 “门外来了一个客人,说是要拜访少爷的,有要事相求,少爷不在府里,我便向忠叔拿个主意。” “有客人?什么样的客人?”武逸寒狐疑道,这个时候是非常时期,一定要谨慎。 “我也不清楚,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我问了他是谁,他不肯说,我便来寻忠叔,请他去会会那客人。” 武逸寒眉头紧蹙,抬手捏了捏下巴,有蹭了蹭鼻子,暗想了片刻,说道:“忠叔现在很忙,没时间,这样吧,你带我去见他,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客人。” 那小厮知道武逸寒的身份,也晓得他和自家少爷的关系亲近,不敢有违,诺了一声,便在前方带路,武逸寒跟在了后边。 武逸寒心想:‘这个时候能有什么客人来,便是熟人,也会通报姓名的,难不成是与之前的事有关。’ 随着小厮到了府门口,小厮抬手一指,对武逸寒说:“武少爷,就是那位公子哥,要见我家少爷的。” 武逸寒停住脚步,随着那小厮的手指看去,在门口约莫四五十步左右,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背对着他们。于是对那小厮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先进去吧,今日再有客人来拜访,你便说柳大哥不在府中,出门远游去了。”小厮应了,便进了府。 武逸寒刚要抬起脚步,那年轻男子竟然感知到了,转过身来,看着武逸寒笑了一笑,径直走了过来。 武逸寒一见那年轻男子的正脸的时候,顿时惊呆了,他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公子哥。 只见那公子哥身材不是高大,却是很匀称,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束着一个亮闪闪的白银头冠,那白银头冠上还镶嵌着三颗鹌鹑蛋大小的绿宝石,一双凤眼生的极是妩媚,倒是比荆天问的眼睛还要好看,凤眼上挂着的眉毛,如通月牙儿一般清亮,鼻梁高挺,唇如激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流云纹饰锦袍,足蹬一双如意锦靴。 见了这公子哥,武逸寒顿时有些想入非非,见那人走的近了,才回过神来,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对男人动了心。这也不怪武逸寒,这公子哥生的极是俊俏,便是东华国都挑不出几个来的。 “敢问阁下可是玉面圣手柳千誉柳神医?”那公子哥作了揖,朗声问道,他的语气甚是诚恳,很是儒雅。 “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武逸寒直言说道,但听他说是找柳千誉的,心里便是上了心。 那公子哥一愣,旋即笑道:“这位公子从柳府出来,便不是柳神医,想必也是柳神医的朋友,在下今日有些要事,想要与柳神医相商,不知公子可否帮在下引见一下,在下感激不尽。” “那我可就没办法了,柳神医现在不在府内,他近几日出了金陵城,说是去采些草药。”武逸寒不知对方来历,不便倒出事情,便出言婉拒。 那公子哥眼中流露出了失望的眼神,却又不甘心,道:“是这样啊,那么公子你可知道柳神医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也可能三五日,也可能是三五个月吧。柳神医做事随性,若是他高兴了,也可能三五年也不会回来的。”武逸寒有些警惕了,看着这公子哥。 那公子哥听了他这话,有些急了,问道:“那公子可是知道柳神医去了哪里?我去找他也行。” 武逸寒越发的怀疑了,张口便说道:“玉霞山。” 那公子哥倒吸了一口凉气:“玉霞山?” “是啊,柳神医走之前说了,玉霞山盛产灵草,他要去采些回来制药用的。” 那公子哥脸色有些变冷,呢喃道:“玉霞山,这么远,时间来不及了。” 这玉霞山便是武逸寒张口一说,那玉霞山可是离金陵城有千里之遥。 那公子哥呢喃过后,说道:“既然柳神医不在府上,我也就不便打搅了,还要多谢公子告知。”说完,转身便走。走时步子极快,竟然比武逸寒还要快。 武逸寒心惊,暗道:‘这人是个高手。’一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倒是也警觉起来,见那人走了,心中升起念头,脚下运功,跟了上去。 武逸寒跟上了那人在城中转了几个巷子,在一个巷口转弯的时候,突然发现跟踪的那人不见了。武逸寒自恃轻功也是不错,从来没有跟丢过,就连荆天问那样的轻功高手都甩不掉他,他竟然跟丢了。他在那人失踪的巷子里左顾右盼,没有发现。 倏地,背后隐约有一阵冷意,急忙跳开,转身望去。 那公子哥竟然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背后,脸色不愠,看着他冷声说道:“公子为何跟踪于我。” 武逸寒见跟踪败露,勉强笑道:“没有啊,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不过是巧合了,在这边遇到了你。” 那公子哥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身上的气息越发霸,与刚才那副温文尔雅,和气待人的模样截然不同,说道:“还说没有跟踪,这条路本来就不是我想走的路,见你跟着我,我就带你绕了个弯,我脚步上用了轻功,若你不是跟着我,你怎么会跟的上我。” “真不是的,我就是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不是要跟着你的。”武逸寒仍然是嘴倔,他感觉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公子哥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比他要高上许多境界,不是他能惹的,只能继续在这编排。 “还要骗我。”那公子哥眼中充满杀意,身上气息暴增,直向武逸寒冲撞过来,武逸寒本欲闪躲,可速度不及,被那一股气撞倒在墙上,内息紊乱,气海翻腾,胸口一窒,心生恐惧:‘这人境界太高了,仅是发出的战气便能伤我,惹不得。’ 那公子哥见他被撞倒在了墙上,气息也是弱了一点,眼中的杀意也是消了许多,看着武逸寒说道:“看在你是柳神医朋友的面子上,今日之事,给你点小教训,我便不追究了,若是再敢跟着我,小心你性命不保。”说完,纵身一跃,便失去了踪迹。 武逸寒委顿在地上,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几天怎么净是遇到高手,这人绝对是至尊境界的高手,会不会是边大哥说的那刀谷的长老?”想到这里,便要起身,但是气海不稳,一个琅跄,差点倒了,急忙坐了下来,打坐运气,稳定气海。 没过多会儿,武逸寒睁开双眼,暗想,幸亏那人没有下杀手,不然以他的实力,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十四章 定情信物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看着那公子哥消失的背影,武逸寒知道自己不能跟了,即便想跟也未必跟的上,刚才那人没下杀手已然是万幸。 武逸寒调息好气海之后,回到了柳府。 刚进门,便看见小蝶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的,好像是在找人,便是唤了她一声。 “武少爷,你去哪了?我都找你半天了。”小蝶见到了武逸寒,急匆匆的跑过来问道。 “小蝶,你下次别叫我武少爷了,听着别扭死了,你叫我武大哥就行,或者和柳大哥一般叫我小武也行。”武逸寒看小蝶脸色有异,问道:“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这可怎么使得,若是武少爷不喜欢小蝶这么叫你,小蝶便叫你武大哥吧。”小蝶喘了口气,说道:“武大哥,是姐姐让我来找你的,刚才夫人来找姐姐,说姐姐和我都要和柳家人搬去南扶书院住下,姐姐当着夫人面倒是没什么,可是夫人走后,姐姐有些就急了,让我来找你,我听忠叔说,你在前院,便到这找你来了。” “嗯,是荆姐姐找我的?”武逸寒听后,脚底一溜烟,跑的飞快。 “武大哥,你等等我。”小蝶也是一路小跑跟在后边。 武逸寒却似没听到小蝶的话一般,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荆天问的房前,也不敲门,双手一推,将门推开,直接闯了进去。“荆姐姐,你找我啊。” “你这武小子,怎么恁的没有礼数,就这样闯进来,这好歹也是女孩儿的房间,你便不会敲敲门么?”荆天问正在收拾东西,冷不丁的被他吓了一跳,恼怒他没个正行,说完,又低头收拾细软。 “呵呵,我刚才也是急了,听说你找我,怕你有什么急事,我就赶了过来。”看见荆天问在收拾东西,武逸寒道:“看来夫人都和你说了,我们今天要去南扶书院住的事情。” 荆天问听了这话,身子有些凝滞,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也不回武逸寒的话。 武逸寒见状,走上前去,伸手帮她收拾了一下,说道:“这些事,吩咐蓝儿做就好了,不用你动手的,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要累着了。” “我们能不能不去南扶书院?”荆天问突然回头发问道,看着武逸寒的眼神略带恳求之意。 “那怎么行,柳家所有的人都要搬过去的,你和我,还要小蝶,我们也都要过去住的。”武逸寒直接回绝了荆天问。 “我们又不是柳家的人,干嘛也要搬过去啊,我们在外边找个客栈住不行吗?”荆天问见武逸寒回绝,有些气窒,又是不甘心的问道。 “不行!我们虽然不是柳家的人,但是你的伤还是要柳大哥的药来治疗,你不跟着过去,万一内伤加重了,怎么办?”武逸寒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愿去去南扶书院呢,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测,便是轻声问道:“你不会是去南扶书院偷过东西,被人家发现了吧。” “你才去偷过东西呢?那里的人,都是一穷二白,别说是宝物,就是像样的金子都没有,就这有几张字画值点钱,但那可是珍本,有记录的,偷了也是出不了手的货,我去那里偷东西,我吃拧了我。”荆天问气道。 “那你为什么不敢去,身正不怕影子斜,便是你在那偷过东西,有我在,包你无事。”武逸寒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给荆天问作保证。 “哼,反正不管你这么说,我是不会去那里住的。”荆天问一屁股坐在床上,说道:“要去住的话,你自己去好了,我和小蝶去别的地方住,在金陵,我就不就信我还找不到住的地方了。” “荆姐姐,你别这样了,若是平时,你想去哪里住都是可以的。但是今天是真的不行,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了,我们去南扶书院住是比较安全一点的。”武逸寒拉过来一个板凳,和荆天问面对面的坐着。 “有什么大事?”荆天问听说有大事发生,来了兴趣,转过头来,看着武逸寒问道。 “你知道吗?就在昨天,金陵城的大街上,金陵商会的大掌柜的金芜师差点就在街上被人暗杀了。”武逸寒伸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金芜师被人暗杀了,那他有没有事?”荆天问还是知道金陵四公子的,听说金芜师被人暗杀,话语之间竟有些急了。 “又不是要暗杀你,你急什么?”武逸寒看了荆天问焦急的样子,问道。 “啊,我急了吗?”荆天问有些亏心,反问道。 武逸寒看着她,笑嘻嘻的不说话,但是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还说你没有急。 “就当我急了,又如何,那金芜师可是金陵商会的支柱,他要是倒下来,这金陵城的经济估计都要垮了,我是金陵人,怎么能不急。”荆天问解释道。 “他倒是没什么大事,被人救了下来。不过方白起可就惨了,昨天他遇到了高手,被人打伤了,今天早晨逃到了南扶书院,便昏了过去,柳大哥一早便去了南扶书院给他治伤,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怎么可能。”荆天问听说方白起受伤了,顿时震惊,说道:“你没骗我吧,方白起可是排在连山殿英豪榜第二十八位的,武功境界也是达到了至尊境界,这世上能伤得了他的人还没有几个。” 武逸寒点点头,正色道:“我骗你干嘛,就是因为方白起受伤了,边大哥有些警觉,说是有人要对金陵四公子不利,恐怕也是来了至尊境界的高手,还不知道来了几个,所以便是让我们和金大哥,还有那个平天洛平大哥都要搬去南扶书院。现在金陵城里就方白起一个至尊境界的高手还受伤了,躺在床上没醒,我们必须把所有的人集中在一起,也好做些抵御的工作。况且,柳大哥给你治伤,又是我的好兄弟,现在他有难了,我又岂能离他而去” “原来是这样,那你不早和我说。”荆天问听了缘由,便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柳千誉给她治伤,有恩与她,现在人家有难了,就要离人家远远的,荆天问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我还以为夫人都和你说过了这些事,我没和你说的。” “哪有啊,夫人只是和我说要搬去住,却没有和我说是什么原因,我又怎么知道这中间的曲折。” “那你可别说不去了,我们现在就得出发了,不能等下去了,就在刚才,在柳府的门口,我就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来找柳大哥的,也是个至尊境界的高手,我诓了他,说柳大哥不在府里,去了玉霞山,他有些失望就走了,我便跟踪他,却不料反被他发现,差点就动起手来了,好在那人没有杀我的意思,不然我现在都不能在这和你说话了。我估摸着这人就是来对付柳大哥他们的。” 荆天问听说武逸寒和人动了手,还是至尊境界的高手,顿时着急了起来,拉起他的手,关心问道:“什么?至尊境界的高手?你还和他动手了?那你有没有受伤?” “你关心我啊?”见荆天问关心自己,武逸寒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美滋滋的,笑道:“那倒没有,我要是受伤了,现在怎么还能生龙活虎的在你面前呢。” 荆天问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失态,急忙甩开他的手,脸上红的如同一个红苹果一般:“谁关心你了,你现在这样谁能说你受伤了。”这倒也是,荆天问看着武逸寒的状态,根本就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所以,现在我们住在柳府是很危险的,估计都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我们搬到南扶书院去住,那里有边大哥的暗卫,还有边大哥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一些高手在,会安全一点。” 荆天问紧皱眉头,脑海中思索了片刻,方道:“好吧,那我跟你一起过去,不过你一定不能和你边大哥说我的名字,还有夫人和柳神医,你都要和他们说下,切莫将我的名字说出去。” 武逸寒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会和夫人和柳大哥说的,他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我与他们说过,他们就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干嘛这么怕见到边大哥呢?你和他有梁子?”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我又不认识他。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大名,他是个极为聪明的人,我是怕他看穿我的身份,你别忘了,我是个贼。”荆天问戏虐道。 “什么贼不贼的,你便是偷过些东西又怎么样,你也算是一个侠盗了,你偷来的银钱都散给了穷苦的老百姓了,自己倒是没花上什么、还有偷得那些宝物,都是一些奸商贪官所敛之物,都是不义之财,偷了也就偷了。就是那把东徐剑,倒是个宝贝,那可是南宫城主的心爱之物啊,也不知道现在在何处。”武逸寒有点惋惜那把东徐剑,东徐剑被盗后,他和君爷都是到了那南宫城主府的,那南宫城主生气的模样,倒是有些可怕,东徐剑是剑宫石公子所铸造,排在神兵谱第十八名,南宫城主名叫南宫豪,是当今中州城南宫世家家主南宫毅的胞弟,自小便是在剑宫学艺,与石公子交情匪浅,石公子费心打造了这把剑送给南宫豪,南宫豪视若珍宝,这等宝物被盗,南宫城主能不生气吗。 荆天问听他这么说,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哼,那东徐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我偷了,送给了我一个朋友,怎么样?难倒你还想要么?” “哎呀,这个事都过去多久了,估计南宫城主也都没有心思在找下去了,主事的人都不找了,我还图个什么劲。况且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送了就送了呗。”武逸寒大剌剌的说着。是这么回事,那东徐剑被盗了七年了,前两年,南宫豪还经常去六扇门和名捕门询问这剑有没有被找到,后来,索性就不来了,估计也没耐性了,凭他和石公子的交情,再铸一把剑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起剑,武逸寒想起了墨屠剑,便急忙说道:“荆姐姐,寻常的剑,你送人别送人了,我送给你的那把墨屠,你可不许送给其他人。” 荆天问听这话,想起来了,从床边拿起一个长条布包的物件,递给了武逸寒,说道:“你不提,我差点就忘记了。这剑在这里,我想了想,还是不能收的,这是你唯一的防身武器,我收了,你怎么办,况且这几日你还需要这把剑,我还是还给你吧。” 武逸寒将那剑推了回来,认真说道:“那不行,我刚才便说了,这把剑送给你,便是你的了,你不能转送别人,便是给我也不行,比起我来,你更需要这把剑。你可别小看这把剑,以前我也是不知道的,今天听了边大哥说我才知道,这把剑也是剑宫的石公子铸的,只是未开锋,若是开了锋,这把剑可把天下的名剑都比了下去。” 荆天问有些哭笑不得:“我不要这剑不是因为看轻这把剑,而是它对我的用处真的不大,我虽然在回廊谷学过一段时间武艺,但是我真正的师父却不是在回廊谷,我也不是学剑的,我学的是秘隐术。” “秘隐术!那不是只用杀手才学的吗,你学拿东西作甚。”武逸寒听了秘隐术,顿时觉得心里不爽,那秘隐术是杀手的必修之术,是一种极善隐藏,瞬间爆发的刺杀格斗术。 “我学的秘隐术和那些杀手学的不一样,我的师父是个绝世高人,你可别把她想象成一个杀手。”荆天问面色凝重,庄重的说道:“我师父说了,等我艺成,便将她的那双匕首送给我,所以,我要你这剑没用的,你还是收回去吧。” “不行,我说送你便送你了,你若是再推辞,我可要生气了。”武逸寒倔强的说道。 荆天问见他如此固执,说道:“既然你不收回去,就放在我这里吧,权当做……”她本想说是当做寄存在她这里的,什么时候,武逸寒要用了,便在还给他,谁料武逸寒张口说了一句话,把她羞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就权当做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吧。”武逸寒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话。 第二十五章 毫无胜算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饶是荆天问经过了多少的大风大浪,此时听得这定情信物四个字,也不禁面红耳赤起来,嗔怒道:“哪有像你这样的,把剑送给人家当定情信物的。” “送剑怎么了?这把剑可是跟了我十五年之久,便跟我自身无异,我将我自己送给了你,难倒还不够吗?”武逸寒嘻嘻笑道。 “呸,不同你说了,你这人,老是说些没羞没臊的话。”荆天问站了起来,红着脸转过身子。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就先带你和小蝶过去,然后在回来接夫人他们。”武逸寒拿起桌子上的墨屠剑,抄起床上收拾好的包袱,趁着荆天问不注意,又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我现在身子都好的差不多了,你还要抱着我,这出去还不是让人家给笑死了,快放我下来,我同你一起去便是了。” “谁敢笑话,谁敢笑话我就抽他大耳刮子,抽死他。”武逸寒深情的看着荆天问说道:“我就是喜欢这样抱着你,我好像一辈子都把你抱在怀里,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荆天问听了这话,脸越来越红,更是有些发烫了,缩在武逸寒的怀里,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一般,任由他将自己抱了屋子。 武逸寒抱着荆天问一出房门,便看见了小蝶和夫人在不远处的廊下说话。小蝶见武逸寒出来了,高兴的说道:“武大哥,夫人给咱们备了马车,就在后门,我们坐马车过去。”说完,便是和夫人一道,走了过来。 武逸寒也是走上前去,唤了一声:“夫人。” 柳夫人见到如此场面,心中也是了然,笑道:“寒儿,府外已是备好了马车,你和荆姑娘、小蝶姑娘先走一步,我和忠叔他们随后就到。” “有劳夫人了,我先送她们过去,待会儿便回来接你们。”武逸寒说完,向小蝶使了个眼色,向柳府后门走去。 “可别说这些客气话,又不是什么外人。”眼含深意的看着荆天问:“快去吧,时间不早了,莫要再耽搁。”柳夫人也是面带笑意,目送他们出去。 武逸寒出了柳府的后门,便看见四辆马车停在那里,三辆是带着轿棚的,一辆则是光秃秃的平板车,已经装了两个大木箱在上边,忠叔还在一旁指导着几个下人在往上装东西。 武逸寒走上前去,叫道:“忠叔。” 柳忠听见了,转了过来,说道:“是武少爷啊,夫人已经备好了马车,领头的那辆便是。”说完,指引武逸寒到了最前方的那辆马车旁。 “有劳忠叔了。”武逸寒向柳忠说了一声,便将荆天问放进了马车内,小蝶也是跟了进去。 “这些都是老奴的分内之事,武少爷挂心了。”柳忠憨厚的笑道。 武逸寒准备好了以后,招呼了下马车车夫,向柳忠说道:“忠叔,我将他们送过去,便回来接你们。” 说完,那马车车夫手中马鞭一挥,马儿吃痛,载着马车走了起来。那车夫甚是年轻,赶起车时,手中马鞭的力度又是大了些,马儿的速度倒是不慢,可就是马车晃悠的厉害,武逸寒有些生气,呵斥那车夫:“你就不能慢一点么,颠到了车里人怎么办。”那车夫听了他的呵斥,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手中的力度轻了些,马车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倒也稳当了许多。武逸寒暗道,这车夫的手艺比起安余镇的荀大叔可是差得远了,那日荀大叔赶的车虽然走的是官道,却不似城中路面这般平整,但依然是又快又稳,比起面前这人可是强多了。 南扶书院距离柳府倒不是很远,其中要穿过一条街市,本来步行的话,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街上的人多,马车的速度倒是快不起来,竟比起步行来还是要慢,毕竟还要顾及左右的行人。 荆天问抬起窗帘,看了看街边的摊铺,突然眼前一亮:“快停下。” 那车夫刚才是吃到了武逸寒的脾气,一勒缰绳,马车听了下来。 武逸寒正自纳闷,好好的停下做什么,回头看去。 “小武,你去给我买一顶斗笠回来。”荆天问指着街边的一个摊铺,向武逸寒说道。 武逸寒听她称呼自己小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几日荆天问都是唤他武小子,现在竟叫他小武,说明两人的距离便是又进了一步,看了荆天问手指的位置,笑道“好嘞,荆姐姐,看上哪一顶了就直说。” “随便吧,我无所谓的。” 武逸寒跳下了马车,走到摊铺前,看着那些斗笠。这个摊铺是专门售卖些帽子、斗笠和头巾的,斗笠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几顶,武逸寒挑了一个挂着紫色纱巾的斗笠,付了钱,回到了马车上,将斗笠交于了荆天问。 荆天问接过来,倒是没说不喜欢,戴在了头上,遮住了面容。 小蝶说道:“姐姐生的那么美,干嘛要带着斗笠遮住脸。” “我本就不想去南扶书院,就是你的武大哥非要去,我不想让人见到我,遮住不是好多了。” “嗯,若不是知道是姐姐带着斗笠,换在平时我倒是认不出来姐姐的。” “嗯,这样做也好,你这模样若是走出去,止不住得迷倒多少男人,遮住了也好,倒是那些人没眼福了。”武逸寒笑道。 “嘴上没个把门的,净是胡说,赶紧出去,一会儿就该到了。”荆天问听他夸赞自己的容颜,面上略带喜色,可是被遮住了,倒是没让武逸寒看见。 武逸寒大笑一声,便是出去坐在了马车前。 没多时,便到了南扶书院,武逸寒进了马车内,与荆天问说道:“我们到了,下车吧。” 荆天问手一推,说道:“下车之后,你可不许在抱我了,不然,我就不下去。” “好,一切都听你的,你想怎样便怎样,行了吧。” 荆天问和小蝶在武逸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还未走到南扶书院门前,那福伯迎了上来:“武少爷,你来了,少爷都和我说了,院子我也已经给你备好了。”说完,看着荆天问和小蝶,疑道:“武少爷,这两位是?” 武逸寒见他疑虑,解释道:“这位是荆……”还没说完,荆天问的手指头已经狠狠的在武逸寒的腰间掐了一下。 武逸寒吃痛,吸了一口气,看着荆天问暗恼,说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和我一起过来的,福伯,你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可疑之人。” “那……那好吧,武少爷,你随我来。”福伯见了小蝶还没说什么,可是看见了荆天问带着一个斗笠遮住了脸面,倒是有些生疑,可是武逸寒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便是引着三人进了书院内。 走了不多时,经过了边风羽的小院子,福伯领着他们到了那小院子旁边的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园子,说道:“武少爷,就是这里了。” 武逸寒抬头看那院门,上边写着‘清幽园’,想起了什么事,问道:“福伯,我记得这里好像是老院长住过的地方吧,现在让我们住在这里,这个样子能合适吗?” “这些都是少爷的安排,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况且老爷都不在这里住了,他去中州城已经好多年了,这个园子一直是空着的,昨日少爷与我说了,我便吩咐下人,将这个园子里面都打扫了一遍。”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武逸寒说道。 “武少爷,这边走。”福伯引了三人进入清幽园,将清幽园内的一应设施和房间都介绍了遍,园子倒是不小,偏房便有接近十处,还有一个正厅,一个偏厅,一个厨房,院里还有一个小水潭和一座石亭。 福伯介绍完之后,便下去了。 “这个园子倒是清幽雅致,不亏叫清幽园。南扶书院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荆天问环顾了四周,看着这个园子,不禁咂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原来是南扶书院老院长住的地方。老院长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不想同世俗之人一样,便在这南扶书院里的辟了块地,建了这清幽园,对于管理书院来说,倒也是方便了许多。” “嗯,那我就先挑个房间了,这里房间虽然多,但是柳家人过来之后也是不一定能住得下,小蝶就和我住在一起吧,也能省出一间房来。”荆天问看了看那十多件偏房,挑中了一间坐北朝南的房间,指了指,说道:“我和小蝶就住这一间吧。” “你倒是个会挑的,你可知道你挑的这件房正是老院长之前住的房间。”武逸寒一看荆天问跳的房间,打趣她说道:“行吧,就这一间了,你和小蝶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现在还要去把夫人他们都接过来。” “接夫人要紧,你先去吧。” 待武逸寒安顿好了荆天问和小蝶之后,便是出了清幽园,想要去接夫人,可是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个年轻高手,顿时心里一沉,便想着要向边风羽说下这件事,想到这,一个转身,钻进了边风羽居住的小院子。 进了院子,便看见边风羽坐在亭子之内,身边还站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武逸寒是认识的,叫逆风,是边风羽的一众暗卫之首,武功境界也是最出众的一个,武逸寒最后一次见他面的时候,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逆风便已经是突破了潜龙巅峰期,进入了化圣期,现在只怕快接近化圣巅峰期了吧。 “边大哥,柳大哥还没出来么?”武逸寒看着那小武,门还是关上的,也不见柳千誉的身影,顿时感到不妙。这早晨柳千誉和他来的那时到现在都快有三个时辰了,柳千誉还是没有出来,那只能说明方白起受的伤很重。 “还没呢!”边风羽也是脸色凝重的看着那小屋,不敢有任何的倦怠。 “边大哥,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下。”武逸寒由着方白起的伤想起了白天的那个年轻高手,便将自身遭遇的事情说给边风羽听。 听武逸寒说起那人是个年轻的公子哥,还是一个至尊境界的高手,边风羽想了一想,说道:“年轻的公子哥,大概有多大年纪?” “看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吧,都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武逸寒回道。 “逆风,你怎么看?”边风羽问了问身后的逆风。 “禀少主人,倒是没听说过刀谷有这般人物啊,刀谷至尊期的长老倒是有几个,不过年纪最轻的也都有四十多岁了,” “难不成是刀谷请来的强援?”边风羽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刀谷本就是高手众多,起码有四位长老是至尊期的,没必要去找强援。” “边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武逸寒见他自言自语,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了。”边风羽说道:“怎么就你过来了,柳夫人呢,没和你一起过来?” “没有,我刚才送了两个朋友先过来,我现在便回去接夫人过来。” “那你快去吧,动作要快一点,一定要把夫人安全的带过来。刚才逆水传话过来,芜师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还有我从赤虎那边调的那二十个人已经到了,我已经让逆风安排去了。” “边大哥,我这就过去接夫人过来。”武逸寒说完,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边风羽看着远方,问道:“逆风,若是对方来了两个至尊期的高手,凭我们现在做的安排,能不能抵御的住?” 逆风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少主人,若只是一个至尊境界的,那要好办一点,如果是两个的话…………” “你如实说便好了。” “胜算不大,但也不是不能一拼,不过到时候,我们的损伤就会大一点。” “那若是来了三个以上的呢?” 逆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单膝跪在边风羽面前,说道:“如果真的来了三个以上的至尊境界的高手,只怕我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第二十六章 逆寒的心事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少主人,属下还是有一点疑虑。”逆风想了想这件事,不由得问道。 “你有什么疑虑,但说无妨。” “少主人,我在想,刀谷真的会派出三个以上的至尊境界武者来吗?这金陵城毕竟是东华帝国的腹地,虽然距离剑宫还是有一段距离,但也不是千里之遥,他们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来到金陵城,若是被剑宫的人发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剑宫与刀谷可是好多年的恩怨了,得知这个消息,必定会派出大量高手全力清剿,若是这几个至尊境界的高手葬送在了东华帝国,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说的这一点我倒也想过,三个至尊境界的武者,若是真的被清剿掉了,定会大大损伤刀谷的实力,可若是用来换掉金陵四公子,对于西都帝国来说还是赚的。莫不要说方白起有至尊境界的实力,便是金芜师的财势和柳千誉的医术都是对西都帝国有着巨大的威胁。况且连山殿还是由金陵商会支撑住的,除掉了金芜师,便等同减掉了连山殿的羽翼,连山殿势必会实力大损,到时候就怕也是无法支援东华帝国。到时候西都和北匈一旦组成联军,明着挑起战争,暗地里屠戮东华帝国的武者,那个时候,只怕东华帝国再也无抵抗之力了。”边风羽说着,微微叹息,他足智多谋,想起的事情都是较为长远:“能想到用三个至尊境界武者的命来换取西都帝国绝大的优势,做这件事的人,必定也是一个不凡的智者,但绝不是刀谷之人可以想的出来的,刀谷之人虽然行事乖张,但是掌事之人绝不会出卖自身实力去换取西都帝国的优势。其实刀谷也是一个牺牲品,刀谷这些年在西都帝国势力越来越庞大,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威胁到了皇室,那些皇室成员怎么会容忍呢,此计不但可将西都和东华的实力拉平,还可以削减对皇室的威胁,一举两得,一石二鸟,不得不让我对策划此事之人另眼相看。” “有这么严重?”逆风听着都是有些惊呆了。 “还不止如此呢,恐怕连山殿那边都已经被西都帝国渗透了,若不是这样,刀谷离开了三名至尊境界武者的消息,我们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凭连山殿那边的情报网,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那……那殿君会不会有危险?”逆风惊叫道。 “唉,危不危险的,现在我们都顾不上了,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吱-----”只听见一声响声,院内小屋的门被打开了,柳千誉满头大汗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冲着边风羽笑了笑,说道:“成了。” 边风羽和逆风听着动静都是看向柳千誉。 边风羽着急问道:“千誉兄,你在里面呆了好久了,不知道白起兄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柳千誉挥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道:“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命总算是保住了,可是他的内伤非常严重,骨头也是断了六根,肺脏也是伤的重,加上奔走颠簸,想必是咳了血,血进到了肺腑内部,短时间之内,不好排出,只有慢慢养着,用药将肺腑内的血化出来,还有的是他这一年之内是不能再动武了,否则,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难救。” 听了这话,边风羽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能动武就不动武吧,只要命能保住就好了。” 逆风更是高兴起来,笑道:“玉面圣手果然是厉害,我看到方公子的模样时,都感觉要就不回来了,没想到柳公子竟把方公子从鬼门关硬是拉了回来。” “这些都没什么,他这一个月内都只能躺在床上养着,不能下床,还有我要开的药,每日三次,一定要按时服用,不可断掉,否则伤情会加重的。”柳千誉说完,拿出一张药方,递给了边风羽。这是他在房间内写的,写的很是详细,需要用什么药,药量的多少,煎药的时候需要先放哪个,后方哪个都写的清清楚楚,就连煎药要多长时间,什么时辰喝药,都写的非常仔细。 边风羽接过药方看了看,逆风也站边风羽在身后瞥了一眼,看全了那张药方之后,有些不明白,嘟囔道:“怎么连喝药的时辰都要按照这上边的时间来,这什么时候喝药不是无所谓吗?” “逆风,你不懂可不要乱说话,千誉兄乃是旷世名医,他既然写出了这些要领,必是有他的深意。” “嗯,是这么回事。”柳千誉解释道:“方白起受的外伤倒还罢了,断了几根骨头接上去,养伤几个月便可痊愈,可是习武之人受到的内伤不止包含气海,经络,更是与人体的血脉运行息息相关。一个人体内的血脉流经何处都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受了内伤便是血气在运行时候受到阻碍,导致气血凝滞不通,阻塞经脉,会伤及五脏六腑。说起血气运行,倒是可以多说几句,便说现在是是未时,气血流经至小肠经,小肠主液,能泌别清浊,这时候阳气下降,阴气上升,像我们这样便是要少做运动,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可以调节小肠通畅。申时之时,气血流经至膀胱经,膀胱经是十二经脉以及任督二脉中最长的经脉,膀胱贮藏水液和津液,水液排出体外,津液循环在体内,这个时候人体温度也是较高的,需要多喝水,多排尿。再者就是酉时,酉时气血会流至肾经,肾器乃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气血流经肾经时,便是人体降温排毒的时候,养好了肾,便能延年益寿,还可有助生育子孙,这时恰巧是吃晚饭的时候,所以吃东西都是要以清淡为主,少食些荤腥,便可养肾。戌时便是气血流到心包经的时候,心包为心之外膜,附有脉络,气血通行之道,邪不能容,容之心伤。心包戌时兴旺可清除心脏周围外邪,使心脏处于完好状态。心发冷者戌时补心阳;心闷热者戌时滋心阴。这个时候该当平心静气,冷水洗脸,温水漱口,热水洗脚。亥时就是三焦经当令,亥时安睡,百脉自可休养生息。这个时候经常不睡觉的人,必定是三焦不通,有伤调和。子时么便是胆经,胆经……” “好了,千誉兄,别说了,你这样子说下去,我们得听到什么时候,你的这些医理,无事的时候再坐下来研究。”边风羽打断了柳千誉的话。 逆风瞪大了一双眼,看着柳千誉,说道:“没想到人的身体居然还有这么多讲究呢,平时倒是没听别的大夫说过。” 柳千誉立时微微抬头,傲然道:“那些寻常的医生怎么会明白这些道理,我说的这些都是家父结合了历代名医遗留下来的手札和医书中总结出来的道理,若是街面上开医馆的都知道了,那岂不是遍地都是神医了。” 逆风双手抱拳,双眼尽是软服之意,对柳千誉致敬道:“佩服,佩服。” “这些都是家父研究出来的,和我倒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承继了他的医术。”柳千誉倒是不居功自傲。 “柳老先生的医术自然也是不用说的,不过你么,只怕也是和柳老先生不遑多让了。”边风羽说道。 “边大哥谬赞了,我和家父比起来还是差点距离的,”柳千誉听得边风羽的赞许,自是心里高兴,谦虚回道。 这时候,小院内走进了两个人,是平天洛和逆寒。 逆寒见到逆风,顿时情不自禁,喜道:“大哥,你回来了。”说完,跑了上去,扑到了逆风的怀里。 逆风瞅了瞅怀里的妹妹,见到他这个妹妹不拘礼数,斥责道:“少主人面前,失了礼数,成何体统,还不快向少主人行礼请罪。” 逆寒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方才单膝跪在边风羽面前,道:“少主人,逆寒失礼了,请少主人责罚。” 边风羽笑了笑,说道:“你们兄妹见面,自然是要亲热一下的,这都是人之常情,若是因为这样,我都要责怪,倒是显得我有些小气了,你起来吧,我不怪你。还有,逆风啊,不是我说你,你平时就是有些太过严苛了些,逆水,逆寒,逆冰他们没少受你的责罚,其实有些时候莫要把我当主人看,我和你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我当你们是兄弟姐妹一般。” “那怎么行?少主人,尊卑有别,我们可是不能乱了身份的,还有若不是对他们严苛了些,他们怎么能成材,又怎么能在少主人你身边保护你。”逆风不苟言笑的说道。 边风羽摇了摇头,说道:“你啊你,我看你不像是个年轻人,倒像是书院里的那些老夫子一般,有些迂腐。” 平天洛苦着脸走了过来,没好气的冲边风羽说:“你说的好听,让我出去买东西,派个暗卫跟着我,怕我有危险,可没想到你派了个女孩子过来,到了街上,哪里是她陪着我,都是我陪着她买东西了,拉着我还不让走,说是要保护我,买东西还都是我掏的钱。最主要的是我连个玩笑都同她开不得,差点没把我的手给拧断了。”说完,抬起胳膊,撸起了袖子,赫然看见那手臂上有两道乌青的手印,看样子是被人捏成这样的。 逆寒听了这话,顿时也是生气,和边风羽解释道:“少主人,你别听他胡说,是他要……”说着说着,脸一红,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再坐的都是知道平天洛的为人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好色。 边风羽看着平天洛,笑骂道:“天洛,我倒是不信逆寒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动手,定是你心怀不轨,见了小姑娘便是调戏了人家,逆寒自小便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么?你若不是惹着她了,她不会对你动手的。” 平天洛听了老脸一热,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是同她开了个玩笑,谁知道她还真的动手啊。” 逆寒听了这话,顿时委屈,眼泪就要掉了出来,抽泣道:“少主人,他那哪里是开玩笑,他说要想你求我去做他的第十房姨太太,还说你肯定会答应的,还在我面前说了一些没羞没臊的话。说什么…………说什么……”说着说着,逆寒脸一红,说不出来那些话,抽泣的更厉害了。 逆风看着自己的妹妹哭了起来,不禁心疼,恶狠狠的瞪了平天洛一眼。 平天洛被他一瞪,登时吓了一跳,脸转到旁边,不敢看他。 边风羽见状也是没好气,冲着平天洛骂了起来:“平天洛,你这人平时好色也就罢了,怎么连我身边的人都敢拿来开玩笑,逆寒虽然是我的暗卫,但也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如同我的妹子一般,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能受你这般调戏。你是不是连逆冰都看上了,是不是也要将她娶了去?” “我没有这种想法的。”说完,平天洛低下头,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木桩一般。 柳千誉是知道边风羽和逆冰的关系的,听他这么说,便是知道他有些动气了,便是圆场说道:“算了算了,边大哥,你身子不好,莫要动气,平兄或许真是只是和逆寒妹妹开个玩笑,这么着吧,让平兄给逆寒妹妹道个歉,你看行吗?”说完,走到平天洛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 柳千誉跟着圆场,平天洛顿时有了台阶下,走到了逆寒面前说道:“逆寒妹妹,今天是我平某嘴贱,乱说了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话语之间,带着诙谐之意。 逆寒听了他的话,也是被逗乐了,破涕为笑,倒是没说什么话。 边风羽见柳千誉圆场了,也是不好发作了,斥道:“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若还是这样,我定不轻饶。”说完,伸手扶起逆寒:“逆寒,莫要再哭了,你的心事,我还是知道些的,你和逆水自小是一起玩着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厢情愿,待此间事了,我便同意你们二人成亲。” 逆寒睁大了一双眼睛,眼睛上还挂着泪花,看着边风羽,问道:“少主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逆风都为自己妹妹的智商着急,气急败坏的说道:“逆寒,你怎么说话呢?少主人还能诓骗你不成?” 第二十七章 神秘组织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逆寒听了脸红了起来,她自然是知道边风羽是言出必行之人,只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她本是暗卫,暗卫的生命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为了保护主人而生,便是为主人付出生命,也是理所应当。 边风羽怜惜的看着逆寒,说道:“其实你和逆水,冰儿都不该做暗卫的,当时你们的年龄还那么小,正该是上学的年纪,逆风却非要将你们训练成暗卫,我当时年纪也是尚轻,不知道暗卫的职责所在,不然,我怎么也不会让你们去做暗卫的,为了这个事情我没少说叨逆风。” “少主人,我们要做暗卫,是我们自己选的路,从来都不后悔,能够侍奉您这样的主人,是我们的荣幸。”逆风和逆寒听了这话,立刻跪在了地上,齐声道。 “罢了,这事就不提了,你们起来吧。” 逆风和逆寒还没待起身,院子里又是闯进来一个人。 “嗯,这是怎么了?逆风大哥和逆寒姐姐怎么跪在地上。”进来的是武逸寒,看见逆风和逆寒跪着,不解的问道。 逆风和逆寒得了边风羽的令,又看见武逸寒来了,站起身来。逆寒笑了笑,说道:“小武子,我们是少主人的暗卫,即便跪了也是正常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柳千誉见武逸寒来了,说道:“你方才去了哪里?” 武逸寒楞道:“我去接夫人过来呀,边大哥没和你说吗?”说完,看了一眼边风羽。 边风羽咳了一声,说道:“千誉兄出来没多会儿,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接到夫人了么?” 武逸寒自信的抬了抬头,挺着胸脯拍了拍,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夫人接到了,现在正在门口领着下人们搬东西呢。” “那就好,这些日子,你们就住在清幽园内,没事的时候,千万别出书院,书院里已经布置了不少护卫和暗卫,过会儿赤虎的人应该也会到了。逆风,你和赤虎的人都是熟识的,到时候就把他们都交给你了。”边风羽说着,转向了平天洛,问道:“倒是把你给忘记了,我托你办的事都办的怎么样了?” 平天洛想起刚才他的话,有些恼,气不顺的说道:“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刚才骂我的时候不是很凶吗?”平天洛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可是性格确像极了小孩子,这个时候还在耍性子。 “你还生我的气了,我说你都是为了你好,你却是自以为是。”边风羽也是语气不善:“每天都是放纵滥情,流连花间,温柔乡乃是英雄冢,你如果还是这个样子,迟早都会把你毁了。你看你都是三十的人了,娶了那些妾侍也都有好几年了,都没见你添上个子嗣,怕是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吧。” 平天洛听了发怒了,说道:“谁被掏空了,我可是龙精虎猛的很,况且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图一个乐吗?我娶几个老婆,我高兴,要你管。”身为一个男人,最怕的就是听见这样的话,这话可是对男人有着沉重的打击。 “哼,我说这话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正好千誉兄在这里,你最好找他瞧一瞧,不然以后后悔的时候,可别说我没有劝过你。” 平天洛听完这话,气也是被压下去了三分,瞥了柳千誉一眼,便说道:“我没病,不需要看大夫。”说着这话,他自己心里都虚,边风羽说的可是实情,他自娶第一个侍妾开始,中间也是又娶了八个,到现在已经有六年之久了,可是从来都没见过有谁的肚子打了起来。他是个男人,有些大男子主义,不会认为是自己的毛病,都是怀疑是他的妾室不争气,可一个怀不上,第二个呢?第三个呢?到现在都已经是第九了个,还是没有听得谁肚子又动静,他不得不想起边风羽的话,难不成自己真的被掏空了? 这平天洛也是一个奇人,十八岁的时候,便已经是花丛老手了,每日都是青楼妓寨的常客,天天听得都是一些淫词艳曲,这金陵城里谁不知道金陵四公子之一的平天洛是个好色之人。 柳千誉也是猜出了些什么,看这平天洛笑道:“不若这样,平大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的身子如何?”说完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平天洛想要避开,可是手已经被抓住了,“放心好了,只是查验下身体如何,不会太久的。”柳千誉说着,便诊起脉来。 见柳千誉的手指已经触摸在脉搏上,脸上不住的思索表情,便是瞪了瞪眼,好似说道‘你别给我整出什么事来,不然我可叫你好看。’可是柳千誉好似没看到一般。 柳千誉思索了良久,放开了平天洛的手,淡然一笑,说道:“平大哥的身子没什么,就是平时有些劳累过度,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多休息的。”柳千誉其实是把出平天洛的病症的,平天洛的确如同边风羽所说的那样,身体精虚气弱,这个病倒是也好治的很,不过他是知道平天洛好面子,不好当面说出来,只是说他是有些劳累过度,平时多做休整便好了。 平天洛却是不知道这中间的意思,还道柳千誉说的是真的,心中的大石也是落下了。 边风羽极富深意的看着柳千誉,对上他的眼神,有些明白了,说道:“这样就好,你给天洛开些进补的药,让他服食,可别累着了我们的平大公子。” 柳千誉应了,这个事对他这样的神医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治之病。 边风羽点了点头,说道:“天洛,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平天洛听他说起要办的事情,说道:“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芜师再把我的小仓库搬过来就可以着手准备了,我估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布置好了。” “嗯,布置好了只后,你画一份草图交给逆风,可莫要让不知情的人碰到了。” 武逸寒和柳千誉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事,武逸寒问道:“边大哥,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布置?什么草图的?我怎么听不懂啊。” 边风羽还没说话,逆风开口了。 “武少爷,少爷找平公子是在布置一些陷阱和机关,用来进行防范的,平公子是此中高手,机关术乃是一绝,布置些机关在这里,可以用来阻挡来犯之人。” 武逸寒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想起了平天洛能位居金陵四公子完全是仰仗机关造诣和陷阱安排,不禁了然。 “话说,怎么没看见金大哥?”武逸寒环顾了四周,没见到金芜师的身影问道。 “芜师去接家人和天洛兄的家室了,逆水跟在他身边。那边的事情颇多,怕是有的忙了,逆寒,你去找到逆水,帮衬一下。”边风羽给逆寒下了命令。 “是。”逆寒得了令,嗖的一声,飞身出了院子。 “千誉兄,你给白起兄疗伤,怕事有些乏了,逆风,你送千誉兄去清幽阁。天洛,去在书院内观察观察,也好到时候布置一下。” 武逸寒说道:“我和柳大哥一起过去吧,不用逆风大哥送的。” “不,小武,你留下,我有些事情要问你。”边风羽肯定的说道。 众人都是出了院子,唯独武逸寒和边风羽留在了院子中,边风羽良久都不开口说话,武逸寒有些耐不住性子,问道:“边大哥,你要问我些什么?” 边风羽看着武逸寒,眼光中充满了疑惑神色,说道:“小武,我问你的这些事,你要对我实话实说,不得有一丝隐瞒。” 武逸寒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边大哥,我什么时候隐瞒过你吗?你有什么事,直接问就好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边风羽双眼直盯盯的看着他,开口问道:“崔进忠和徐植,他们两个谁是君爷的人呢?” 武逸寒听了这话,有些不懂,君爷的人?什么意思?可边风羽既然问了,他也不能不答,说道:“崔大哥和徐植将军以前都是君爷的老部下,可是现在是分属在金陵城里当值,自然是属于金陵城城主的人,怎么会和君爷产生关系呢。” “小武,你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吗?我问你他们之中,谁是君爷的人?”边风羽没有理会武逸寒刚才说的话,再次发问道。 “边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搞不明白,他们二人和君爷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不懂。”武逸寒心中有些置气,说道。 “你真没听懂?” “听不懂!” “那好吧,你也回去吧,我也乏了,想休息一会儿。”边风羽说完,便有些送客的意思。 武逸寒听了边风羽这么说,也不便留在这里了,退出了院子。 武逸寒走后,边风羽便是仰头望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 “少主人。”逆风送完柳千誉便是回到了边风羽的身边,唤道。 “嗯。”边风羽应了一声,眼睛没动,还是仰望着天空。 “少主人,那件事你问了武少爷?”边风羽支开他们的时候,逆风便是知道自己的少主人要问的是什么事情。 “问了,看来小武对此事尚不知情,否则君爷不会容许他与我走的这般近。”边风羽这才回过头来,说道。 “少主人,我在想,你说会不会崔进忠和徐植都是君爷的安排的人?他们本来就是君爷之前的旧将,便他二人都是,也不足为奇。”逆风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会,像他这般聪明的人,不会傻到将两个暗探安插在一起,这样做最是令人怀疑,我虽然知道他们二人有一个是暗探,却一直都没有调查出来是谁,这颗钉子钉在金陵城也拔不掉,真是让我伤神。”边风羽说起这话,眼中露出了忧伤的神色。 “不然,我去把他们都给……”逆风说着,手掌承刀状,在喉咙上划了一下,面上露出了狠色。 “不行,这么做会打草惊蛇,卫桓君此人也是智计之士,勇略过人,不然当年他的卫家军也不会成为一只威武之师。若是你把他们都给杀了,还不知道他会再安插人到什么地方,反正这两个人都是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呢,谅是想翻也不翻起什么大浪来。” “少主人,我真是搞不明白,这卫桓君早年间名声大臊,权势过人,即便是现在也是一方柱国之臣,为什么要在东华帝国的各大城池里面安排暗探,难不成是想造反不成。”逆风不解的问道。 “他有没有这个心思我不明白,可是他的动作却是令人怀疑的,名捕门名义上是由捕头捕快组成的,东华帝国的情报组织无间堂也是设在名捕门内,可是名捕门居然还有另外一股强大的情报组织,比连山殿的明月楼都是不相上下的。只怕我调查他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了。”边风羽说到这,想起明月楼有西都之人渗透进去的事情,心里便是一阵寒意。明月楼乃是连山殿的情报部门,收集的不仅仅是江湖上的异闻秘密,更是收集了当世巨商富贾、权臣名将和帝国皇室的情报在内。 逆风有些震惊,他是知道连山殿的明月楼的情报能力有多强大,别说是一般的秘密情报,便是你想看皇帝妃子的出浴图,连山殿的明月楼都可以帮你搞得到。现在名捕门那里居然有着和明月楼能力不相上下的情报组织,而且还不是归属东华帝国治下,而是属于卫桓君私有,这事说大也就大了。 逆风心中想到一件事,说道:“少主人,既然那股情报组织不属于东华帝国,便将此事上报给朝廷,让朝廷来管制卫桓君不久行了吗?少主人又何须费心呢,那卫桓君手下并无军权,也没有私有军队,朝廷下命令,他也只能照办不是。” “你想的太简单了,这样强大的情报组织,没有一定的财势是可以办得到的吗?那卫桓君背后定然是有人支持的。这么些年往名捕门钉的钉子倒是不少了,可是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倒是我小看了这个卫桓君了,唉。”边风羽说道这里,叹了口气。明月楼从三年前便是在名捕门里安插了探子,可是三年来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传过来,这卫桓君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这倒是让边风羽心里很是不安。 第二十八章 逆寒受伤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少主人,那我们怎么办,怎不能就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行动,而我们却毫不知情吧,不然,找殿君派出高手,将那组织拔了?”逆风谨慎的问道。 边风羽听着这话,白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逆风,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杀啊,灭啊的,那个组织,莫不说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便是知道了,他们难道就没有护卫的么?再者说了,连山殿里有谁人是那卫桓君的对手,怕是左右掌使联手都未必能在他的手下讨得了好。” 逆风听了这话,不禁愣住了,边风羽说的一点都不错,卫桓君十多年前便已经是连山殿英豪榜的第一名了,也从来没有人去挑战过他,因为卫桓君的实力深不可测,连榜内第二名的龙剑先生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连山殿的左右掌使虽然也是至尊境界的高手,一个居在排行榜的第十八名,另一个则是二十二名,可是对上卫桓君可就差了一段距离,能稳居第一,绝对有着超凡入圣的能力,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无双境界武者,才能打败卫桓君,可是无双境界的武者像是传说一般,整个大陆上都不知道有几个呢。 逆风想到这里,突然脑海中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他着急叫了一声:“少主人,我想起一个人来,必能败卫桓君。” 边风羽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谁。可是那位老人家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了,即便是出现了,也不会同卫桓君动手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不一般。” 逆风无话可说了,想起那个组织就在眼皮子底下,却是水泼不进,斧钺不伤,真是头疼,便是如边风羽这般聪明才智,也是没有办法,想到这,心情有些低落。 “你也不必在此事上多想了,想多了也是无用,他们现在的动作小,只是做了些情报的收集工作,若是以后有了大动作,会露出破绽的。到那时,我们再想办法对付也不迟的。”边风羽瞅着逆风那失落的表情,安慰道。 “说起来,上次袭击芜师的人在白日里就敢在大街上行凶,我怕是他们两个应付不过来,你带上三五个得力的人,去寻他们吧,以防止暗杀的事件再次发生。”边风羽突然担心起了金芜师他们,便吩咐逆风也赶过去,护卫金芜师。 “那少主人您怎么办?我们三个都走了,您的安全谁来负责?”逆风不愿意离开边风羽,反问道。 “这不是还有冰儿在我身边的么?有她在,你还不放心?况且这次的目标是金陵四公子,他们的行动是为了削减东华帝国的实力,不会对我动手的,而且这整个南扶书院都不知道被你安排了多少个暗卫了,在这里我还能出什么事么?” “可是……”逆风有些急了,还待说什么。 边风羽打断了他,不容置否的说道:“可是什么,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是金陵四公子,现在首要任务就是保护芜师,他若是出了什么事,连山殿就彻底完了,你赶快去吧。” 逆风见边风羽如此决定,也是自己改变不了的,只能遵从,口中呼道:“冰儿,你在这好好保护少主人,听到了没有。” 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女音,冷冰冰的说道:“知道了。” 逆风得了回应,头也不转的出了院子。 边风羽坐在石亭中,良久未说话,注视着院子里的某个位置,有些出神了。院子里很是安静,空气中捎带了些细微的风声。 突然间,一阵鸟叫声打破了安静的院子,也将边风羽叫的回过神来。 边风羽看着刚才一直注视的地方,温柔的唤了一声:“冰儿。” 院子里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边风羽又是唤了一声;“冰儿。” “少主人,你若是有事吩咐便是,冰儿要在暗中保护少主人,不方便出来。”是刚才回逆风话的那个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边风羽苦笑了一声,说道:“冰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冰儿不苦,保护少主人乃是我的职责所在,便是替少主人去死,我也是心甘情愿。” 边风羽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愠气:“冰儿,不许胡说,以后可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喜欢听。”说着,脸色慢慢缓和了下来:“便是让我死,也不会让你死的。” 暗处的那一道娇弱的身影,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顿时说不出话来。 边风羽见她不回,说道:“刚才我说此间事了,便成全了逆水和逆寒,你听了不高兴么?” “逆水哥和逆寒姐是天生的一对,逆寒姐姐得体大方,逆水大哥办事牢靠,他们能在一起,我很高兴。”说着这话,声音不在是冷冰冰的了,略带了些暖意。 “他们俩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般情意我又怎么能不成全呢。倒是冰儿你……” “少主人,逆冰身份卑贱,实在是有负您的期待,逆冰只想守在少主人身边,一辈子当少主人的暗卫,就心满意足了。”逆冰打断了边风羽的话,毅然决然的说道。 边风羽傲然道:“冰儿,你应当知道我的为人,我从来就没有把什么尊卑放在心上,你们虽然是我的暗卫,可我从来都为当你们是下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这世间的尊卑之谈,不过是权贵们掌握平民百姓所彰显的一番手段罢了,在我眼中,这世上皆是人人平等,哪里有什么尊卑。” 说着,边风羽叹了口气:“唉,便是现在与你说,你也未必会听,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喜欢你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别说是母亲阻止,便是天下人都要阻止我,都改变不了。” 暗中的逆冰听着这话,紧咬着牙关,浑身不住的颤抖,双手攥成了拳头,眼中是噙满了泪花,只是躲在暗中,边风羽却是看不到了。 没听见逆冰的回应,边风羽也能猜出一二来,说道:“罢了,这事今日不提了,我且去看看白起兄现在怎么样了。”说完,挪动步伐,走向了小屋。 暗中的逆冰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他进了小屋,眼中充满了困惑,她这么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她自小便和边风羽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而她自己也是很爱边风羽,可是边风羽的母亲,是一个极为重视出身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做过暗卫的女人成为边家的媳妇的,想到这里,逆冰的心中便如刀割一般的痛苦。 武逸寒与柳千誉回到了清幽园,二人便在堂内坐下来聊着,武逸寒说起了柳千誉进屋之后和边风羽他们发生的事。 听到了武逸寒将墨屠剑送人时,柳千誉轻嘲了他一句:“你这小子也真是的,那剑是君爷给你的,你又怎么能送给别人呢。让我来猜猜,莫不是你送给了荆小姐?”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送剑给她的时候,没有别人在场的。莫非我和荆姐姐在屋子里说话,你在外边偷听?” “去去去,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是会偷听的人么。我还没说你呢,你和那荆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以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她,这次为了给她治伤,不仅偷了我一根蒙州参,还把自己的贴身宝剑送给了人家。哎,说起那蒙州参啊,我就心痛啊,臭小武,你知不知道,这整个金陵城内可是就这一根蒙州参,前几年,娘亲身子弱,我要将那参给她进补,她都舍不得,你倒好,一根参就这么入了锅。”柳千誉说完,捂着额头,满脸的心痛神色。 武逸寒蔑视他说道“不过就是一颗人参罢了,你至于这个样子吗?你要是稀罕,改天我去给你挖几根来还你是了。还有,你可别污蔑我,什么叫偷,那可是我光明正大拿来的,而且是当着你的面拿的,我最多算是抢的吧。” “我呸,你还有脸说了,你为了抢一根人参,把你多年的兄弟就这样一把摔在地上,你还算是人么,说起这事,我现在屁股还疼呢。”柳千誉说完,伸手揉了揉屁股。 武逸寒老脸一热,嘿嘿笑道:“柳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哈,那时候下手是重了点,没摔伤你吧。” “别岔开话题,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 “我问你和那个荆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了她居然连兄弟都不顾了。”柳千誉没好气的说道。 “我和她嘛,现在这个关系还不好说,我喜欢她,我想娶她做我老婆,”武逸寒直言不讳的说道。 柳千誉暗惊,他本以为荆天问和武逸寒只是朋友的关系,却没想到武逸寒这样子说了出来,谨慎的问道:“小武,你是个能够把握住分寸的人,你和她认识才多久,就想娶人家,你对她了解吗?” “认识的时间短,便不能喜欢一个人了吗?你没听说过这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这四个字的吗?” “一见钟情?”柳千誉听到这四个字,盯着武逸寒左看看,右看看的,说道:“你这小子,一见钟情,我才不信你呢,你平时性子沉稳,做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的,说你对人家荆姑娘一见钟情,我才不会信你呢。” “去,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这辈子就是靠上荆姐姐了,我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死人,就是埋进坟堆里头,那也是她的尸首。”武逸寒严肃的说道。 “说什么死啊死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信你就是了,只不过人家荆姑娘同意和你在一起么?人家要是不同意,你怎不能老是这么贴着人家吧,这样子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武逸寒调皮的笑道:“这点你就放心好了,我既然喜欢上了一个人,就会想尽办法把她留住,就决计不会让她从我身边溜走的。” 柳千誉暗想:能不是想尽办法么,这又是极品人参供着,又把自己的贴身宝剑送给人家,又是对人家嘘寒问暖的,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誉儿,寒儿,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柳夫人带着几个下人们进到了堂内来,那几个下人都抬着几个大木箱,应该是柳夫人准备的生活用品和细软被褥什么的。 “夫人。”“母亲。”武逸寒和柳千誉同时叫道。 “看你们在说事呢,寒儿开心的都笑了,有什么事也说给我听听,也让我高兴高兴。”柳夫人笑着说。 “母亲,方才说起小武和荆姑娘的事。” “这个事我倒是知道的,寒儿那晚来的时候,我就听见寒儿说要娶那荆姑娘,这荆姑娘也是个好人儿,便是不知道家世怎么样,若是背景干净的,荆姑娘若是愿意,寒儿娶了也就是了,到时候我来做这个媒好了。”柳夫人打量着武逸寒,说道。 这时间,福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口中还打呼道:“柳少爷,柳少爷,救命呐。” 柳千誉一看是福伯,也是急忙迎了上去:“福伯,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要救命的事。” 福伯开口说道,说话极快:“柳少爷别说了,赶紧跟老奴走吧,逆寒那个丫头就在刚才满身是血的赶了回来,到了少爷的院子里就昏了过去,少爷让我来请你赶紧过去给看看怎么回事。” 武逸寒也在旁边,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好,满身是血,那定然是受了伤,方才在那边见过逆寒,这才多会儿的功夫,逆寒就伤了,还昏了过去。 柳千誉脸色一变,不待福伯带路,便是快步走了起来,武逸寒不及多想,跟在柳千誉身后。 柳千誉走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边风羽的院子中,只见边风羽脸色铁青,站立在石亭中,边上一个较小俏丽的白衣女孩儿抱着一个人,那人双眼紧闭,牙关紧锁,浑身是血,连那身白衣都被染成了红色的,定睛看去,不是逆寒是谁。 边风羽见柳千誉来了,急忙说道:“千誉兄,快,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柳千誉来不及回话,直接走上前去便是把脉,把完脉后脸上凝重的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说道:“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个内息极强的武者的掌力,气郁结于胸,加上奔波劳累,才昏过去的。”说完,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舒展开来,取出一根银针,对准逆寒的人中穴刺了下去。 逆寒人中穴被刺,痛醒过来,张开双眼,看到了边风羽,顿时眼泪哗啦啦的直往下落,嘴中说道:“少主人,你快去救救大哥和阿水吧,他们要不行了。” 第二十九章 支援金府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边风羽眉间一紧,急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逆寒顿时泣不成声,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刚刚到到了金府见到阿水和大哥,正要准备和他们一起回来,就有几个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交上了手,阿水与领头的那人对了一掌,便不敌,受了伤,那几个人看样子都是至尊境界的武者。” “至尊境界的武者!他们的行动那么快。”武逸寒听后惊讶道。 “我和大哥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阿水也被他伤了,大哥就让我来通知少主人,他和暗四、暗六在那里抵挡,金府的护卫几乎都被那人给杀了。”逆寒说完便是泣不成声了,拉着边风羽的衣摆:“少主人,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大哥和阿水吧,不然,他们……”说到这里,逆寒就哑口不言,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边风羽铁青着脸色,神色凝重,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向金府的方向,思考了片刻,眼光扫向抱着逆寒的那较弱女子说道:“冰儿,你现在就去把书院内所有的暗卫全部都带上,陪我赶往金府,支援他们。” 逆冰听了一愣,说道:“你也要去?那可不行,那些人是至尊境界的武者,我们到了那里都没有办法自保,要是伤到了你可怎么办?” “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了,芜师、逆风和逆水的命全部都在那里,我若不亲临怎生是好。”边风羽说道:“快去,再晚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逆冰迟疑了一下,将逆寒放在了座椅上,嗖的一声,飞身到了小院的门口,口中打了一个呼哨,登时,二十多个黑衣暗卫出现了在院门口。 边风羽回头看向柳千誉和武逸寒,说道:“你们二人就别去了,给我乖乖的待在书院内,可千万别出去,这书院内还有一些明卫,保你们安全还是可以的。” “那怎么行,我要跟着你,万一要是有人对你不利,我也能招架一番,不至于陷入被动。”武逸寒急了,边风羽不会武功,身体也是较为孱弱,他跟去至少也能保护一下:“柳大哥不会武功,也就不用跟去了。” “你现在连剑都没有,怎么去保护我,去给人家磨刀吗?”边风羽瞅着武逸寒喝道:“我这府内至少有二十多个暗卫,虽说不能取胜他们,但是保我一命还是有这个能力。” “便是去给人磨刀那又怎样,你是我兄弟,难不成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么?之前怎么说的,你都忘了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武逸寒眼睛挣得犹如铜铃一般,看着边风羽怒道。 “是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可是发过誓的。小武要跟你去,我也不能落下,便是到了那里,我也不是没有用处,有人受伤了,我也能照顾一下。”柳千誉也是听的热血沸腾,顿时间英气勃发。 边风羽看着这两个兄弟如此认真,有些生气,勃然怒道:“我说了,不行便是不行,小武,那不成我还要留两个人看住你吗?”说完,不善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 “边风羽,你当我和柳大哥是什么人了,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吗?”武逸寒顿时也来气了,竟然直呼起边风羽的大名,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都是边大哥的叫着,最多也就是叫过老边而已。 “他们现在的目标是金陵四公子,你和千誉兄过去,那不是送上门去了么?我说了不行便是不行,你无须再说了。”边风羽说着,便对逆寒说:“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莫要让他们跟着去。” 逆寒有点犹豫,眼光瞥向了院子外的一群暗卫,有些不安,说道:“少主人,那……” “你放心好了,我和冰儿过去,会尽最大的力量救他们出来。” 逆寒听了,眼中充满了感激的眼神,但又一回想起来,也是有些担心他:“少主人,若是救不出就算了,可不要再把您给折进去。” “我会注意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他们给我看好了,可别出什么岔子。”边风羽吩咐道。 逆寒看了一眼武逸寒和柳千誉,只见二人在那边吹胡子瞪眼,可是拿边风羽没招啊,逆寒的实力比武逸寒高多了,那柳千誉更是一个丝毫不会功夫的,逆寒看住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冰儿。”边风羽扭头唤了一声。 逆冰听他叫唤,走了过来。 “都准备好了吗?”边风羽问道。 “少主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边风羽转身对着武逸寒和柳千誉说:“你们俩给我好好呆在这里,需要什么东西,只管找福伯要就好了,书院内没有就派人出去买,就是不能出书院。”说到了这里,便与逆冰说:“冰儿,你背着我,我们走。” 逆冰听后,转过身来,弯起了腰,边风羽趴在了她那瘦弱的背上,却不见逆冰有吃力的感觉,背着边风羽站起身来,冲着那一群暗卫叫了一声:“出发。”便飞快的出了院子,那二十多个暗卫四散开来,形成一个保护圈,保护着逆冰和边风羽。 见到边风羽走了,武逸寒气的直跺脚,怒道:“真是气死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让我们跟着,他还那我们当兄弟吗?” 柳千誉见武逸寒生气,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也是没办法。用眼角的余光扫向逆寒:“那有什么办法,你能对付得了她么?” 武逸寒看着逆寒,两眼冒火:“寒姐姐,你莫不是真要拦着我?” “小武子,你可别逼我,这是少主人的命令,我能怎么办?”逆寒一翻白眼,说道:“你当我不想过去吗?阿水现在还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大哥肯定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说完,想起逆水受伤的事,不禁的泪珠又从眼睛里冒了出来。 “你是真傻吗?边大哥这明显是去送死的,就凭这些暗卫能挡得过那些至尊境界的武者?”武逸寒口不择言的说着,他知道这些暗卫的实力,虽然不弱,可是对方毕竟是三个至尊境界的武者,别说是这些暗卫了,便是君爷在此,也未必能在三个至尊境界的武者手里讨好。 逆寒听了这话,顿时懵了,之前见到逆水受伤,她的心就已经乱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问向武逸寒:“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你就不该拦住我们,让我们过去,起码能尽一份力,退一步来说,就算是边大哥能救下他们,柳大哥在了那边,逆水大哥也能及时得到治疗,这是不是更好一些。”武逸寒一听逆寒这样问起来,觉得有戏,便将自己所想告诉了逆寒。 “不行,少主人走之前特地吩咐我要看住你们,少主人的命令,我必须要听的。”逆寒坚决的回道。 “寒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现在到底是我们重要,还是边大哥重要,你难倒想不清楚吗?”武逸寒厉言疾声的说道。说完,手掌用力的拍在旁边的石桌上,那石桌本是坚固的,可是武逸寒掌上用了内劲,把石桌瞬时打掉了一个桌角。 “你的任务是保护边大哥,不是我们,现在边大哥去了那里,生死难测,若是边大哥有个不幸,你怎么和老院长交代?还有逆水大哥,逆风大哥,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吗?” 逆寒不知道怎么办了,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柳千誉:“柳神医,你看该怎么办?” 柳千誉一摆手,说道:“你可别问我,这事我全都听小武的,我的命都是边大哥救的,便是今日还给了他,也没什么,再说了,我们三人本就是好兄弟,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我也办不到。” 逆寒听了柳千誉这般说,低头沉思片刻,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的抬起了头,看向他们二人:“好,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终于劝动这位寒姐姐了,武逸寒自是欣喜万分,想起了一件事,说道:“还得等等,我需要办一件事,你们在这等我一下。”说完,便要去清幽园,他想着去向墨屠剑送给了荆天问,现在这个时刻,去讨借来也能派上用场。 还没来得及出院门,小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到了武逸寒,便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呼道:“武大哥?” 武逸寒见是小蝶过来了,手里还抱着一根长长的布包,看在眼里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忽然想了起来,怪不得那布包如此眼熟,那不是荆天问用来包墨屠剑的那块布吗!那定然是墨屠剑,错不了的。 小蝶跑到了武逸寒的身边,粗喘着气,说道:“武大哥,刚才你和柳神医着急出门,姐姐便是问福管家了你去那里,听说你在这里,想你定然是有什么急事要办,便是让我把这把剑送了过来,说你是用剑的,若是没了剑,那可怎生是好。”说完,将那布包递给了武逸寒。 武逸寒接过小蝶手中的布包,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布扯了下去,将布包内的黑剑一举,呵呵笑道:“老伙计,今日又到了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了。”那墨屠剑虽然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是在这个时候,沐浴在阳光下,却是显得有股战神一般的气息。 有了墨屠剑,武逸寒的信心增加了不少,以前在名捕门出公的时候,经常会遭遇一些生死之战,也有不少比他的境界高的人都败给了他,都是这墨屠剑和那套防身剑法的功劳。 “待我这次回来,就把剑还给荆姐姐,小蝶,你现在赶紧回去吧,这时候不是很太平。” “姐姐说了,这剑她用不到的,不用给她的,还是在你这比较好一些。” “回来再说吧,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办。”冲着逆寒和柳千誉呼道:“好了,墨屠剑拿回来了,我们出发。”说完,走到了柳千誉面前,说了声:“柳大哥,得罪了。”伸手将柳千誉夹在腋下。 柳千誉怒了:“你做什么?” “柳大哥,你不会武功,我只有这么做才能快一点。”武逸寒正色道,眼中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柳千誉气窒,他不会武功,若是三个人一起走,自己肯定是要拖慢速度的,可是第二次被武逸寒夹在腋下了,不禁有些无语,只能气鼓鼓的说道:“那你不能背着我么?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了成何体统。”他也算是金陵城的名人了,若是被平常人看到,还会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 “柳大哥,这都什么时候,就别在意这些了,现在我们最要紧的就是赶去帮助边大哥。”武逸寒说完,便问道:“寒姐姐,我们离金府有多远?” “不远的,你们跟着我,一会儿就到了。”逆寒转头看着武逸寒,眼中充满疑惑之色问道:“小武子,这把墨屠剑不是你的随身宝剑吗?怎么会送给人的呢?” 武逸寒尴尬的一笑,刚才在南扶书院,边风羽问这把剑的时候,逆寒并没有在场,所以她还不知道这把剑送人的事,见她发问,说道:“寒姐姐,你怎么也这么喜欢多事了,这把剑是我的,我想送给谁便送给谁,全凭我自己高兴。” “你自己的东西,你愿意送谁就送谁,我管你干嘛,只不过是见了,问了一句。”逆寒听得他揶揄,有些气,回道。 三个人在金陵城内起起落落,飞奔了几条街道,街上的人看着这三个人,一个男人,胳膊底下夹着一个男人,前面还跟了一个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因为逆寒和武逸寒的脚步极快,在街上的这些百姓面前都是一个恍影便是穿过去了,倒也没有人认出武逸寒腋下的柳千誉。 三人不多时便是倒了一个极宽的路旁,逆寒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一个庞大的庄园说道:“那里便是金府了!” 武逸寒看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不禁大吃一惊,这么大的庄园。那庄园甚大,脚下的这条路起码得有个百丈有余,竟然都是在那庄园的范围之内的,庄园四四方方的,比上中州城的那些王爷的王府都是不遑多让的,武逸寒暗想,这可真不愧是金陵商会的龙头大掌柜的,住的庄子差不多都有王府那般大了。 第三十章 杀柳千誉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一到了金府门口,武逸寒便感觉到这金府异常的平静,远远的瞧见了大门前横躺着两个人,一动不动,将柳千誉放了下来,上前去探了探这二人,摸到其中一人的身体时,已经有些凉了。 “你不用看了,这些都是金府的护卫,刚才我逃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逆寒见他如此探查,同他说了。 武逸寒看着逆寒不说话,想了想,低头继续翻查看那两名护卫的尸体,直到看见了两个人腰间的伤口,这个时候才发现,二人身上都是只有这一处伤口,是一刀致命,致命的伤口乃是一刀从腰胁之处插入,以刀劲贯穿内脏而死。 柳千誉是一名医生,见了如此诡异的伤口,也是浑身一震,说道:“这刀法好生狠毒,以人的身体腰间薄弱之位刺入,以刀劲伤及内脏肺腑,脏器一伤,便是医术再高也是救不活的。” 武逸寒与柳千誉相识已久,也熟悉一些医理,这些事情怎会不知,想不到刀谷中人竟然有人修炼如此歹毒的刀法,这刀法之狠毒,中招必死,是一路邪门刀法。刀谷一向也是以正派自居,没想到谷内的长老竟然修炼了如此邪毒之刀法。武逸寒想到这里,担心边风羽的情况,便不在多想了,也不管柳千誉和逆寒了,直接一个纵跃,跳进了金府之内,逆寒和柳千誉对视了一眼,便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进入金府之内,武逸寒便听见了金石交错之声不断的传来,想是现在应该还在僵持,庆幸自己没有来的太晚,脚步走的越发快了,那武器之间的碰撞声愈发的激烈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武逸寒急切的奔向那打斗的地方,路上不时的会遇到中刀毙命的金府护卫倒在地上,看的武逸寒心惊肉跳,这倒地的少说也得有个十几个护卫了,这些护卫的武功虽然不是绝顶,但能在金芜师身边做护卫,想必也并非是等闲之辈,必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武者,此时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被一刀毙命。 武逸寒倒是有些后悔带着柳千誉来了,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一点儿武功都不会,但是转念一想,之前自己还是信誓旦旦的说着那些豪言壮语,这时候要将柳千誉抛下,与自己之前岂不是一样的感受,柳千誉定然是不肯的。 想着武逸寒便走过了一个院子,就看见了边风羽他们,入眼的是一副凄惨的景象,让武逸寒看的不禁目呲欲裂。 金芜师躺在地上,头歪向一旁,嘴角流出鲜血,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不知如何。逆水与那些护卫一般,腰间中刀,身体靠在院墙边,眼睛一开一合,浑身不住的抽搐,伤口之处还在汨汨的向外流血,将整个身子都染红了。跟着边风羽过来的那些暗卫们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了几个人看守在边风羽的身边,只见到边风羽脸色铁青,双手负在身后,双眼死死的盯着院中的打斗,完全没有注意武逸寒已经进了这院子。逆风和逆冰二人正在合力攻击院内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二人费劲了全力却始终拿不下这红衣人,这红衣人仿若没有用尽全力一般,脸上还带着肆虐的笑容。不远处的树下还站着两个人,一个黑衣人带着一个斗笠,背后负着一把长刀,双手抱拳于胸前,立在一旁,背靠着大树。另一个人约莫五十余岁,下巴留着一个山羊胡子,须发皆白,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对着院内的打斗也是冷眼旁观,看样子应该是这红衣人的同伴。 那红衣人实力极强,逆风和逆冰根本就不是对手,可是与他们二人打斗之时,仿佛戏耍他们一般,只是一味地躲闪攻势,却是没有还手,是不是口中还发出沙哑的笑声。 那山羊胡子的老者看着红衣人这般作为,有些不悦,呵斥道:“老五,玩什么游戏,赶紧解决掉他们,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红衣人听了那山羊胡子的话,阴笑了一声,发出沙哑的声音:“二哥,好不容易能出来玩玩,你就让我玩个够吧。”说完看向逆冰,眼睛中冒出贪婪的眼色,舔了舔舌头:“这小娘们长的倒是不错,杀了倒也可惜了,不如留着我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做个姬妾倒还是可以。” 逆冰听得这红衣人戏谑的话语,又羞又气,手中的剑使的更快了,连向那红衣人刺了几剑,可惜都是被他闪躲了过去。 山羊胡子的老者说道:“你愿意怎么搞就怎么搞,只要不误了大事就成,不过这小妮子的武功你要给她废了,不然身边带着一个毒瘤可不是什么好事。”说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同意了红衣人的想法。 逆风见这二人对话,完全没有把他们兄妹放在眼中,还扬言要欺辱他的妹妹逆冰,顿时火冒三丈,与逆冰剑合一处,齐齐攻向红衣人。 那红衣人不慌不忙,反手抬刀格挡住二人的攻势,架住二人的兵器,轻蔑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以迅雷之势一掌拍向逆风,逆风见那掌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只好向后撤了几步,熟知红衣人瞬间化掌成爪,顺手抓向逆冰的肩头,逆冰一个不防,被他拿住。红衣人稍一用力,将逆冰搂入怀中,淫笑道:“小美人,今日你就从了我吧,我包你天天快活的叫哥哥。” 逆风见妹妹被他拿住,顿时怒气冲天,大喝一声:“狗贼,放开她!”说完,运起全身的内劲,提剑向红衣人刺去。 红衣人右手抱住逆冰,单手持刀与逆风打了起来,逆风的速度比刚才是快了许多,登时,唰唰唰三剑连刺分别攻向红衣人下盘,许是抱着一个人,单手持刀有些力不从心,红衣人避过逆风的前两剑,第三剑却是没有避过去,顺着他的腰间划过,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却是被割了一道破口出来,山羊胡子老者见状,不禁一声冷哼。 那红衣人听到了二哥的冷哼,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顿觉来气,冲着逆风狠狠的喝道:“找死吗!”说完,将逆冰向地上一抛,左手将长刀一转,双手持刀,如电闪一般的冲向逆风,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逆风见他攻来,急忙挥剑格挡,可是拿长刀却如同毒蛇一般穿过逆风的剑,向他的腰间刺去,这一招就是杀死金府护卫的招式,逆水便是被这招式伤到的,逆风识得厉害,不敢硬接,回剑护住腰胁之处。 红衣人见他护住了要害,脸上浮现起了阴笑,手上瞬间变招,长刀直直插进了逆风的腋下,刀身一转,双手发力,向上一提。 逆风见他变招,心中暗呼一声‘糟糕’,登时手臂上一阵剧痛传来,痛的他连气息都有点散了,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脚步空泛,向后撤了几步,便倒在了地上。 逆冰将这一幕完全的看在眼中,顿时眼泪直流,悲惨的叫了一声:“大哥!”几个护在边风羽周围的暗卫也是齐声叫道:“首领!” 边风羽见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红衣人变招之时,他完全没有看清,直到逆风倒在了地上,他才看到是什么情况。原来逆风的左臂被那红衣人活生生的砍了下来,那手臂的断口处血流如注,刹那间便将逆风的半个身体染红,逆风自边风羽幼时便是他身边的暗卫,相处多年,早已不是主仆之间的感情了,此时见到逆风受到如此重创,心中顿时一痛,手捂住胸口,眉间紧蹙,看向逆风。 那红衣人虽然已经砍断了逆风的手臂,但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向前猛冲,举起手中的刀向逆风劈去,逆风虽然受到了如此重创,但是心神尚且清醒,见红衣人向他砍来,自知已无还手之力了,惨笑了一声,闭目等死。 眼间逆风即将毙命于此,边风羽和逆冰齐声惊呼道:“不要!”,逆冰更是紧闭双眼,不敢看去,可是这个时候谁能够阻止红衣人呢? 只听见‘铛’的一声,逆风还是活生生的躺在地上,他的面前弓步蹲着一人,双手横着一把黑剑挡住了那红衣人的刀,边风羽定睛看去,不禁惊喜道:“小武!”来者正是武逸寒,他眼间逆风就要死于红衣人刀下,冲上前去,运气了全身的气劲将墨屠剑举了起来,挡住了红衣人的刀,可对方毕竟是至尊境界的武者,这一挡虽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双手不住的颤抖,脚下已经有些软了,承受不住,一只膝盖跪在了地上。 那红衣人这刀旨在杀人,完全没有后手,被武逸寒一挡,顿时有些惊讶,武逸寒见他分神,心中一动,猛然起身,向后撤了一步,双手握住剑柄,将剑身向下一压,口中大喝一声:“破”,说完,将剑倒劈了出去。这招是武逸寒当时击败荆天问的招式,威力极大,且是一招破决,红衣人猝不及防,抽刀格挡,却感觉那剑上的气力极大,隐含剑气,直冲着他的身体钻去,差点都要挡不住了,顺着那招式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运气化解身体内游走的剑气,双眼死盯着武逸寒,恶狠狠的说着:“好小子,你敢阻我杀人,不怕死吗?”刚才这招式威力十足,速度极快,乃是绝杀招数,奈何武逸寒修为尚浅,对这招领悟也不是非常深切,连伤到那个红衣人都是不能。 那山羊胡子的老者见到武逸寒用出这招,眯起了眼睛,呢喃道:“这剑招看上去怎么如此眼熟,似曾相识,一时间倒还是想不出来”站在他旁边的黑衣人见他不关心同伴有没有受伤,反而关心对手用的招式,冷笑了一声,说道:“天下的剑技多是出自于剑宫,二长老你曾经多次与剑宫之人交手,熟悉对方的剑技再是寻常不过了。”那二长老听后,也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不在想了。 红衣人看向武逸寒,恶言道:“臭小子,你想怎么死?我可以成全你。”说着,手中的刀不由的晃了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想武逸寒砍过来一般。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过来,是逆寒的声音,武逸寒转头看去,只见逆寒抱着昏迷的逆水,捂着逆水的伤口,冲着随她一起进来的柳千誉哭喊道:“柳神医,你来救救阿水,他要不行了,我求求你救救他!” 柳千誉听到了逆寒的叫喊声,也是看到了逆水的模样,急忙向逆寒的方向赶去,口中还说道:“你将他平放在地上,莫要再动他了。” 边风羽听到逆寒的呼声,看见了柳千誉,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那二长老听到逆寒和边风羽的声音,看向柳千誉,看这年轻人二十多岁,一身青衣,暗想‘柳神医?这金陵城里能称得上是神医的,又是姓柳的,莫不是柳千誉?’,想到这里,冲着红衣人喝道:“老五,先杀了那青衣年轻人,他是柳千誉!” 那红衣人听到二长老这么说,看向柳千誉,大笑道:“哈哈!柳千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早就想杀你了,要不是鬼医那老狗非说要搞的你身败名裂之后再杀你,哼哼,你早就是具尸体了,昨日听说你躲了起来,本来还以为要在金陵城里找你找上一阵子呢,没想到今日倒是送上门来了。”说完,撇下武逸寒,绕过他,直冲着柳千誉杀去。 武逸寒心中暗想‘不好’,正要跟着去救柳千誉,却不想刚才为了就逆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气劲,现在气海之内一片空虚,脚下疲软,一个琅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想去就柳千誉已经是不行了。 边风羽见那红衣人向柳千誉杀去,冲着身边的几个暗卫疾呼道:“快去救千誉兄!” 这些暗卫得了边风羽的命令,立刻向红衣人的方向冲了过去,可是连逆风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些暗卫的实力还是不如逆风的,与那红衣人几合交手下来,便是不敌了,红衣人与他们不多做缠斗,直直的杀向柳千誉,暗卫们阻止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突破了过去。 “柳千誉,受死吧!” 第三十一章 局面逆转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红衣人闪身越过了几个暗卫,持刀直直得扑向柳千誉,柳千誉不懂武功,眼看着红衣人杀向自己,却不知该如何抵挡,惊慌失措起来。 瞬时间,一道黑影闪电一般的窜向红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到红衣人的背后,双掌合为一处,拍向红衣人的后背,气势煞为惊人。 那红衣人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机,不敢怠慢,放弃了柳千誉,回防那黑影,掌上运足了力道,硬生生的接下了那黑影的一掌。 只听见“嘭”的一声,二人对掌之后,皆被掌气震退了,红衣人退了两步,那黑影退了三步,只是红衣人全身的内息在接完这一掌后,全部都乱了,他咬了咬牙,抬头看向那黑影,震惊道:“是你!” 那黑影竟然是武逸寒,谁都没有想到武逸寒在这个时候还能有能力解救柳千誉,只不过他的情况有些不妙,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红衣人,口中不停的喘气,浑身不住的颤抖,还不住的散发着一股赤色的气息,刚才和红衣人的对掌之下,好似气息完全没有受到波动,一击之下,尚有余力再次发动攻击之势。 红衣人恨恨的咬牙道:“没想到是你这杂碎,刚才竟然没感觉到,想扮猪吃老虎,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说完,提刀便向武逸寒扑去。 那二长老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武逸寒的不对劲,疑惑的说到:“这小子是什么情况,刚才明明只能勉强接下老五一招,现在却又这样的功力,难不成是藏拙了?看他这般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般造诣,难不成又是剑宫的天才?” 依靠在树旁的黑衣人看着院内的打斗,耳边听到了二长老的话,说道:“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称作是天才的,像是莫无闻那样天才般的人物,就是找遍了整个大陆又能找到几个呢?” 二长老听了这话,颇有些不悦,蔑道:“莫无闻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祖上的蒙荫,还有他哥哥留给他的绝妙剑法罢了,小谷子,你别忘了,那莫无闻是云中城的人,和剑宫的那些人沆瀣一气,一丘之貉,你这么说到显得有些崇拜那个莫无闻了?” 黑衣人微微有些低头,鄙夷的看向二长老,话音都冷下去了几分:“二长老,你别忘了身份,我可不是你刀谷之人,若不是你们刀君殿下请我来,我都不想的和你走这一趟,我到这里来可不是你的面子。”说完,转过头去,看向院内,不理会二长老。 二长老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可是刀谷的二长老,除了刀君和大长老外,就属他在刀谷的威望最高,如今却被这黑衣人揶揄,满面怒容的看向那黑衣人“你!你!你可别忘了,你姓谷!谷家世世代代都是效忠于刀谷的,你说这话,就不怕传到刀君的耳朵里,到时刀君一怒,将你谷家连根拔起吗?” 其实二长老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到还是有些虚的,刀谷十几年来没有选出新任刀君,大长老是个不问世事的性子,虽然平时管着刀谷内的事物,却没有竞逐刀君的野心,二长老熬了十几年,在刀谷内拉帮结派,威望甚高,对这刀君之位可以说是唾手可夺,没想到几个月前,来了一个年轻人,先是在刀谷的比武场上连胜了五十场,后和大长老密谈了一夜,第二天,大长老就宣布这个年轻人继承刀君之位。 刀谷内众人自然是不服,这个年轻人不过就是在比武场连胜了五十场而已,在刀谷内基本上就是一个白身,没有什么威望可言,让这个年轻人来继承刀君之位,这让刀谷的其他长老很是不服。 大长老竟然拿出了前任刀君的遗书,经由众位长老检验,确是前任刀君的笔迹。这遗书中竟然爆出了这年轻人居然是前任刀君的唯一弟子,因是在外边收的,所以刀谷内除了大长老之外,没有别的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份遗书的内容大概就是说出年轻人的身份,并等他回来接掌刀君之位。 前任刀君都死了十几年了,就算是留下了遗书指认下代刀君,可是刀君毕竟是刀谷的首领,由一个只来刀谷几天的年轻人接任,大多数人还是不服的。 没想到这新任刀君的手段还是了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打,他在刀君殿前摆了擂台,但凡刀谷内的弟子都可以上去打擂台,但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便离开刀谷,永远不再回来。这下刀谷可是热闹了,不停的上去打擂,都想着将这年轻人赶出刀谷。可惜的是,擂台摆了七天,竟没有一个人能在这年轻人的手底下走过一招的,连几位长老都不行,直接一招落败。看来是年轻人之前在比武场上隐藏了实力,就这样,刀谷的新任刀君选了出来,没有任何人反对,新任刀君的实力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 二长老对这个新任的刀君印象可是不好,可能是他长老之位上台打擂,这新刀君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一招把他打下擂台了,最重要的还是当着许许多多刀谷弟子的面将他打下了擂台。不过这新任刀君的性子,二长老倒是摸透了几分的,行事手段狠辣,心机深重,不喜欢与人交际。 “哼,我既然敢说,就不怕你们这些人传出去!那新任刀君虽然强,我却未必惧他。你与其在这和我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倒不如好好关照关照你五弟吧!我看他啊,快要不行了!”黑衣人看都不看二长老直接回了一句。 “什么!”二长老只顾着和黑衣人说话,没有关注到院内的情形,这才转头看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红衣人的肩头有中了一掌,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两步。 “这怎么可能!老五虽说实力在刀谷众位长老中排名末流,但毕竟也是入了至尊境界的强者,这小子看着年岁最多不会超过双十,怎么可能打得过老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呢,刚才就在他与黑衣人说话之时,红衣人和武逸寒便过了有十多招了,武逸寒倒还没什么,不过这红衣人的情况可就有些惨了,胸前中掌,后背中掌,肩头又中了掌。这时候退在一边不住的喘气,口中还喝骂着:“你这狗杂碎,竟然敢伤你爷爷我,今天老子不把你劈成八瓣,老子就不叫疯刀!”说完,又向武逸寒冲上了去。 二长老见武逸寒那浑身的煞气,暗叫不好,像那黑衣人呵斥道:“小谷子,你别忘了你答应过刀君什么!若是老五有难,看你和刀君如何交代!” 那黑衣人听了这话,心中想了片刻,倏地脚底生风,化作一道黑影加入了红衣人和武逸寒的战斗中。 由于这个黑衣人的加入,武逸寒那边顿时有些吃力许多,寻了红衣人的一个破绽,给上一掌,却不料被黑衣人格挡了回去,那黑衣人倒是没有真正出手,只是帮红衣人抵挡些招式。 二长老看了一会儿,自然看出了黑衣人的意图,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黑衣人的功夫的,若是新任刀君没有上任之前,这人的功夫可以堪称刀谷第一,比老五的实力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这个时候帮上去,也只是帮老五化解些危机,却从不想出手,暗自冷笑道:“谷家果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在刀谷这么多年,养的都是一些白眼狼。”说到这,抬眼看向了柳千誉,眼中闪出狠色“昨日那方白起被我和老五重伤,那个情况下还能逃掉,如今看样子是死不了了,今日已经诛杀了金芜师,这个柳千誉也是必杀之人,杀了他之后,金陵四公子去了其二,剩下的两个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想到这里,心中的杀机更盛,此时院子内也就只有武逸寒还有战斗力,其他人都不足为惧,此时的武逸寒已经被老五和小谷子缠住,这次行动已经生出了太多的变数,这个时候必须要先杀掉柳千誉,以防止生出更大的变数。 第三十二章 云中城主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想到这里,二长老下定决定,迅速奔近了柳千誉,此时如入无人之境,到了柳千誉面前,散发着阴冷的目光看向柳千誉:“小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下辈子投胎,可要记住了,千万别在学医了。”说着,便要一掌将柳千誉抹杀。 刹那间,一道青光飞了过来,直逼向二长老,伴着这道青光中,隐隐约约,竟包含数道凌厉的剑气,这剑气如此具有威慑力,令人心生寒意。 二长老急忙撤步,放弃了对柳千誉的攻击,退了三步之后,只听见‘呛’的一声,循着声音看去,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竟赫然斜插这一把剑,一把绽放着青光的剑。 看了那把剑,二长老顿时冷汗直流,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向柳千誉先动手,否则这一剑是如何也躲不过不去的,看着那把剑,心中生出些恐惧来:“看这剑似是院外被人掷进来的,我离那柳千誉只是几步之遥,这剑的主人竟能后发先至,难不成是剑宫的人?不可能,昨日送来的情报,这金陵城里不就是只有方白起一个至尊期的武者吗?剑宫的人即使接到消息赶过来,也需耗上几日的时间,无论如何都是来不及的,难不成消息有误?” “是哪路高人阻止在下,为何不现身相见。”二长老高喊了一声。 这时,一白衣少年从天上飘落而至,落在了柳千誉的面前,站在那把剑上,却不说话。 二长老看着那白衣少年,心内大惊:“难不成刚才是这少年阻止我,看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实力。”虽是心惊,仍是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何人?刚才是你阻我?” “你要杀人,我不问,可是要杀柳神医,便是不行!”那白衣少年说道:“柳神医的命,今日我保了!”话语间,散发出不容置疑的语气。 “阁下是剑宫的人?”二长老问道。 “不是。” “那阁下是柳千誉的朋友吗?” “也不是。” “阁下既然不是剑宫的人,也非柳千誉的朋友,为何阻止我杀他?” “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到吗?柳千誉我保了,没人能在我面前杀他,便是你们刀谷倾巢而至,也没人能在我面前杀他,我要保的人还没有保不住的。”白衣少年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冷,看着二长老,竟让二长老打了个冷颤。 “你知道我们是刀谷的……?”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二哥说话!”那红衣人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刚才那黑衣人上场为他架住武逸寒,他方能撤下来,刚撤下来便听到了白衣少年的话,他好歹也是刀谷的五长老,在刀谷内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们说话,没想到来了东华没几天,先是在武逸寒手底下吃了亏,现在又被另一个小子这般说辞,心内愤恨,便回了两句。 白衣少年听了这话,眼光扫向五长老,脸上的寒意更盛了,冷冷的说了一句:“我算什么东西?今日我便叫你知道我算什么东西!”说话,轻轻一跳,便如同一道白光射向五长老。 五长老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人好快的速度……”刚想到这,便看见一道青光刺进了他的身体。 “老五!”二长老看见那白衣少年的异动,便道不好,谁知刚看清动向,白衣少年的那把剑已经插进了五长老的身体,这五长老是他的弟弟,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见到五长老受伤,顿时五内俱焚,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白衣少年的对手,就扑了上去,只想把五长老救下来。 白衣少年一击即中,嘴角隐约含有笑意,将剑拔了出来,一个抬脚将五长老踹了出去,五长老的顿时昏厥过去,伤口处血流如注,二长老见五长老昏了过去,急忙飞奔过去,接住五长老。 让人惊奇的是,白衣少年的那把剑上居然没有留下血迹,一点都没有。 白衣少年轻蔑的看向五长老和二长老。 二长老接过五长老,知他伤重,先为他止住了血,喷怒的抬头看向白衣少年,喝到:“你感伤我刀谷的人!” “伤了又怎样!如若不是小爷今天高兴,凭他对我出言不逊,我便能一剑了结了他的狗命!” “你……”二长老听了这话,看着白衣少年,更是怒的说不出话来。 那黑衣人听了白衣少年的话,掌上发力,逼退武逸寒,疾步退了回来,挡在了五长老的面前,看向白衣少年。 “谷雨嵩!这人伤了我刀谷的长老,你就在一旁看着吗?来时你是如何答应刀君的你都忘记了吗?若是老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整个谷家陪葬!”二长老见了那白衣少年的身手,便知不敌他,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到了黑衣人的头上。 “阁下就这样伤了我刀谷的一个长老,未免太霸道了些吧!”黑衣人对二长老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白衣少年的那把剑,看了良久,方才问道:“太殇?” 白衣少年一愣,便知道他是在问手上的剑,回答道:“眼力不错,竟然识得我的佩剑。” 这话一出,院子内的人皆为震惊,太殇剑!连山殿神兵谱排行第一的神剑,那可是云中城城主的贴身佩剑,这白衣少年手中的竟然识太殇剑,难不成他是云中城城主? “你就是云中城城主,那个天才少年莫无闻?”黑衣人再次问道。 “不错!我就是莫无闻!”白衣少年傲然道。 边风羽此时听了白衣少年的回答便清楚了场内的情形,他竟然没有想到云中城城主竟然出现在了金陵城,要知道这云中城可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城,拥有独自执政的权力,虽然只是一座城,实力确是不容小觑的,况且云中城城主每代可都是绝世高手。 二长老听了少年的话,立刻心里一冷,在他知道这白衣少年的身份的时候,心里便清楚了,老五的这一剑白挨了,谁让他的罪了云中城城主呢。那云中城可不是好惹的,拥有军队数十万之多,城内的高手如云,便是城主府的几位将军可都是至尊巅峰境界的高手,便是眼前的这个莫无闻也是进了连山殿英豪榜前十名的高手,怪得不能够一招便重伤了老五。 黑衣人却没有半分怯色,反而面露喜色,反手将背后的刀抽了出来:“早就听闻莫城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同传说中一般,我早就想和莫城主交手了,没想到竟在此地遇到莫城主。” 莫无闻看着黑衣人抽出的那把刀,三尺有余,漆黑如墨,不显光泽,刀刃上生了一排倒齿,若是被这把刀看中,哪怕是再小的伤,估计都会被这倒齿撕裂开来。 “你是何人?” 黑衣人恭敬说到:“西都赤炎镇谷家,谷雨嵩。” “谷家人?你是夜雨战士,这把刀难不成是夜雨刃?”白衣少年眉头一簇,似是了解了些什么。 “莫城主好眼光,没想到我谷家数百年来不出世,莫城主年纪轻轻,竟然知道夜雨战士。”谷雨嵩灿然一笑:“莫城主,谷雨嵩今日在这想领教你的高招。” “你莫不是为了那个刀谷长老出头?我听说你们谷家和刀谷可是没什么关系的。” “莫城主说笑了,你我二人比试只是两个武人之间切磋较量,与刀谷和云中城毫无关系。” 莫无闻高声道:“好,今日我便接受你的挑战。” 第三十三章 无想地狱 - 云中苍穹传 - 难于相忘 “我这怎么了……”武逸寒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睁开双眼,却惊奇的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 “这里是哪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没有人在……” 咽喉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痛的实在是不行,可是武逸寒依然用那嘶哑的声音喊出了几句话,期待着在这个漆黑的、陌生的环境里有人能回复他。 可是结果令他非常的失望,并没有任何的回答,仅仅是远处传来了自己的些许的回音。 “我怎么在这里?刚才……刚才我不是去救柳大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一盏灯都没有?”脑袋中想着这些问题,自己却无法来解释。 突然间,武逸寒有一种头疼欲裂的痛感,这种花痛感的袭来,不得不使武逸寒抬手扶住了脑袋,想要安抚一下,可是这种痛感越发的激烈,激烈到他有些撑不住了,那种痛苦简直要比杀了他还要痛苦十倍,现在的他只能双手抓住自己的脑袋,牙齿紧跟着打颤,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颤抖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痛苦的感觉渐渐的由脑袋里慢慢转化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疯狂的噬咬他一般,武逸寒再也忍不住了,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口中还还在不停的嘶吼着,呼喊着,企图能够靠着这样的动作、叫声来减少痛苦,可是都是无济于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侵袭全身的痛感渐渐的减轻了,武逸寒这时才能坐起来,喘口气,可就是这喘口气的功夫,他有感觉到了异常,那就是他的体温在慢慢升高。 “热……我好热……我要水……我要水啊…………谁能救救我…………我受不了了…………”武逸寒感觉到了身体内发出的热度,那滚烫的温度,好似要将他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他变得赤体通红,如同烧红的洛铁一般的红。 “冷……冷……好冷…………”良久之后,武逸寒身体的赤红色渐渐褪去,温度也降了下来,可是对他迎来的又是另一番的痛苦,他的体温渐渐转低了,低到连大陆最北部的冰原都不曾有过的这样低温,这时的武逸寒蜷缩在地上,牙齿打颤,浑身哆嗦,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随着这样低冷的体温要冻住了一般。 终于这样的煎熬过了许久,当一切都停止的时候,武逸寒却如同烂泥一般躺在地上,如果让刚才的那些情况在发生一遍,武逸寒宁愿选择咬舌自尽也不会去忍受那般感觉,那是比死亡还要令人恐惧的感觉。但是武逸寒此时连咬舌的力气恐怕都没有了,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生气正在渐渐的流逝,在这个充满黑暗、充满恐惧的地方流逝掉。 “我……我要……死了吗?”武逸寒无力的睁开双眼,试图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刚刚睁开的眼皮便阖上了,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这……这就是死亡……死亡的感觉吗?”武逸寒安慰自己说道:“便是宁愿接受死亡也不远再接受刚才的那般痛楚了吧!” “懦夫!!!”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呃…………”武逸寒听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一个浑厚有力的男人的声音。 “懦夫!!!!”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你是谁?”武逸寒抬不起头,只能躺在地上无力的问道。 “懦夫不配问我的姓名?”仍然是那种不屑的语气,这种语气令武逸寒心里很不爽。 “………………” “…………” “懦夫,你怎么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那个声音耐不住了寂寞,询问道。 “………………” “你……” “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而且我感觉我就要死了。” “哼……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要死了!” “我怎么知道?刚才我问你你都不说。” “你怎么会那般懦弱,你还配姓武吗?武家人可没有你这样的懦夫!” 听道这句话,武逸寒来了些精神:“你怎么知道我姓武,你是什么人?”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刚才不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现在告诉你,这个地方叫‘无想地狱’。” “无想地狱?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武逸寒听到了这个陌生的名词,拼命的在脑海又搜索有关于这个无想地狱的关联,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不用想了,无想地狱不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地方,它是一个封闭的精神场所,因为在无想地狱中的人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肉体折磨和精神折磨,堪比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在这个地方,只要你的脑袋中什么都不想,无欲无求,无思无念,便会减少许多痛苦,所以这里也就叫无想地狱了。” 原来刚才受到的所有痛楚都是这个无想地狱造成的,武逸寒心里不禁一冷,这个无想地狱未免也要太可怕,不禁摧残肉体,更是折磨精神。可是想到了那一句话,“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精神场所?那我是怎么进来的?”武逸寒有些糊涂了,他最后的记忆便是在金芜师的府上,为了救柳千誉,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去抵挡那红衣人,之后的任何事都想不起来了,连自己都怎么来到这个无想地狱,都不知道。 “这个无想地狱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它是存在于你的身体里。而且无想地狱也不是你想来就来的,这个地方若非机缘所在是不可能进来的,看你这小子恐怕连潜龙境界都没到吧!能来这里可真是运气十足啊!” “在我的身体里……”武逸寒低头看了看身体,随即抬头,满脸苦涩,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还运气十足呢,刚才我差点就死在了这个地方,这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前辈,您既然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黑暗中的声音有些不愠:“臭小子,你可知道,凡是了解了无想地狱的人,可都是想尽了办法要进来,倒是好,才在这里留了三天,就想出去了,你以为无想地狱是那么好进来的吗?” “三天!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不行,我要回去。”听道自己已经留在这个地方三天了,便心急了,他心里想的可都是边风羽和柳千誉等人的安危,便想着要回去了。 “你要走……”那声音有些犹豫。 武逸寒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站起来,可是此时的他浑身的力气一点都没有,想要坐起来都不行,更不要说站起来了,但他心里焦急朋友的安危,急切的问道:“前辈,你若有能出去的办法,还请告诉晚辈,来日,晚辈定当结草衔环相报此恩!” “………………” “前辈……” 候了良久,黑暗中的那声音又传来出来:“唉,罢了罢了,你若是想走,我也留不住你,只不过这无想地狱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你以后后悔可也来不及了。” 武逸寒想到刚才在这边受到的那些遭遇,浑身一颤,他可不想那些痛楚在他身上再来一次,坚定地说道:“前辈,晚辈决心离开这里,还望前辈告知离开之法。” “你要想走,也是简单,你盘坐于地,起运气之法,运气之时,你的脉络上会有五层禁锢,这禁锢不是非常强烈,你只需要慢慢运气,将气息运行五个周天,每运行一个周天便会冲破一层禁锢,待你五个周天运行圆满,你便离开这里了。” “这么简单!”武逸寒有些不可思议,只是简单的周天运气和冲破脉络禁锢便能离开这里。 “我还能骗你不成!”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