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一点小解释,很多人说看这个标题看不太懂,所以稍稍解释一下。  *****  云说:螭(chi)吻天下  (全称应该是有这个冒号的,网站给去掉了,也改不了)   螭这个字是有点生僻,不过读起来很好听,所以很喜欢。   云说是那云上之人的传说,是云下之人的约定。  一切不过是一个说字,说不得,不得知。说得,不可知。  螭吻是龙的第五个儿子,所以男主角是谁,很明显了吧。  不过谁是螭吻呢?且看文中慢慢道来吧!  *****  另附上小诗一首,贯穿全文的内容。  锦瑟折颜落花汐,缘定三生莫忘尘。  魂兮归兮叹何兮,云说螭吻苍玦离。 传说:七色玲珑花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这里,是一片荒地,广袤的荒地,一望无垠的荒地,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任何生灵。与天相接,没有一朵白云,是碧天与荒地的融合。  在荒地的尽头与天相接处,立着两个身影,俯视着这片荒地,一高一低,高一点的穿着茶色华服,高束的头发,仍然难掩乌丝内里的银色,他是天帝,天界敬仰的主宰。  只见他宽大的衣袖对着荒地挥过,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绿地,没有风,没有气流,没有草儿摇摆,依然是没有生气的一片,不过换作绿色罢了。  天帝沉沉叹气,衣袖再一摆,又恢复了荒地的模样。他,没有能力改变它。  “汐若……”天帝唤着身旁还未成年的小小花神,桃红色的茜纱幔布,称得人比桃花俏。  “恩。”  “你知道吗,很久以前,这一片地,开满了七色玲珑花,每一种颜色的花都有一种特殊的作用。”  “恩,知道,瑶池的天女们经常会说起这事,她们说,那时候,这里是天界最美丽的地方,也是天界最纯净的地方。”   “是啊……”  说完,天帝沉默,似是陷入一段回忆。  现今小小的花神花汐若安静的看着陷入沉痛一般的天帝。脑海里布满对这里的美丽幻想。  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开满了花,仙气缭绕,至纯至净,正中间是最大也是唯一一朵七种颜色集一身的七色玲珑花,其余的则是围绕着它一圈一圈漾开。每一圈只有一种颜色,占满属于自己的一块天地,之间夹杂着绿莹的仙草,煞是好看。  每一种颜色的花都有它特殊的功能。所以这里是仙界修行的最好的地方,也是仙人们最爱来的地方。他们称之为神地。  花汐若看着这片地,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仿佛眼前所见不是荒地,而是千年前的那片百花齐开的盛景。  这样的不语持续好长一段时间后……  “汐若……”  “恩,在。”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恩,天帝您说,我听着。”  …… 传说:故事之起始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曾经,有一名女子,就如这七色玲珑花一般美丽,她是天界的上神,是不可亵渎的最伟大的神,手指轻挑,万物生机,衣袖一挥,生灵失色。她是那样的孤傲又让人忍不住爱戴。可是,天界偏偏有那么两个人,与众仙一样,不仅爱着她,更甚至想独占为已有。他们争夺,他们闹得天界不安,不想她早已心有所属。那被刺激了的仙啊,得不到,竟然宁愿毁了她。他们联合起来杀了她的心上人,不仅如此,他们还要那个得到上神唯一的爱的男子神形俱灭。是不是很残忍?”说完,天帝好一阵自嘲的笑。  花汐若心里一阵紧缩,这般天庭秘事早已耳闻,此番被天帝说出,竟别有一番凄苦。  只是不知,这天帝,为何要和她说这些?  “汐若,你是不知道啊,那位女子,那位上神,她的心比他们两个更狠,她以骨血凝聚七色玲珑花之力硬是将那个男人的魂给保存了下来,还让他投胎转世,生生世世与天为敌,而她自己则是灰飞烟灭,自此,天界再无七色玲珑花。多狠心无情的女子啊,还怎么会是那个众仙爱戴的上神呢,她根本就不配对不对?”  小小的花神不敢开口,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怕一个不小心若怒了陷入回忆的天帝。  又是好长一段的沉默,长到花汐若以为天帝都忘了她的存在,长到天帝自己都差点忘了刚才说了些什么。  终于,天帝转身正眼看着花汐若,再一次的开口。  “汐若,你也是可以让万物生机的花神,只是力量怎么这般弱小,连一朵花都绽放不开,还得好好修炼啊,也许哪一天,这七色玲珑花又开了也说不定。”  说完,刚刚还是眼含期盼的目光瞬间消逝,一阵叹息着走开……汐若分明的看到,天帝隐藏在里面的银发又变长了一些。  被独自留下的花汐若禁不住深思,到底,爱情是什么,会让上神那般玲珑的女子为了爱人宁愿灰飞烟灭,会让天帝和魔君那样深不可测的男子失了心智做出那般毁天灭地的事……  爱情,到底是有多强大啊……  关于爱情的故事,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  只不过那时的她没有想到,百年之后,她长跪天帝大殿前不起,甘愿自毁神籍,只求天帝放她下界,伴他渡劫。  最后,天帝想到那个他爱而不得的人,叹息着说道:“罢了罢了,你且下界伴他渡劫去吧……” 诡异白狼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这里是现代,这里是F城城郊的一片小树林。  “嗥~~”一声狼嚎传来,悠远绵长,尾音未落,已是引人颤栗。  月光皎洁,树影重重,一层朦胧雾色下,这拖长的余韵在静谧的树林的衬托下更加显得诡异。  不待人反应过来,“嗥~~”又一声狼嚎,这一声明显很近了,就在离湖边空地上的女人的不远处。  女人心想:这个地方以前来过好几次,应该是没有狼的,可现在这一声声的嚎叫是什么。  好不容易最近生活平静了些,出来野营一次,看看星空,吃吃湖边的烤鱼,也过过小资的生活,怎么就好死不死的遇上狼了。边想着,边收拾东西,准备上车回家。  随着狼叫声越来越近,她也来到她的爱车黑色悍马前。  那闪烁得晶亮的绿光,就在车门前,不待女人走近,开始向她的方向移动开来。  居然,是一只狼在奔向她,立刻反应过来的女人灵敏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拿出随身的瑞士军刀。  纵身一跃,跳至狼的右方,手握脖颈,控住不动,朝其心房猛扎一刀。狼随着最后一声呜咽颤抖两下倒地。这番血腥的场面,对一个女人来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对于这个女人来说,那遇到事情即使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冷静,却是无动于衷。  **  她,兰锦瑟,曾是亚洲最大黑道组织老大的女儿。  之所以说曾是,因为自从父亲为救她去世之后,习得一身经营之道的她慢慢的将父亲的生意从黑道走上白道,将那些不法的事一一解散消除,成为了亚洲第一的兰诚国际。  提起兰锦瑟的名字,黑道敬畏,白道胆颤。  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她父亲去世之前,她也只是学着舞蹈,习着经营,练着古筝的大家小姐而已。  父亲去世后,她撑起的担子重得难以想象。孱弱的肩膀硬是在这一次次的磨练中强大起来。  幸而先前学习舞蹈,有那份好的舞蹈底子在,学跆拳道的速度比常人快上几倍。目的,只为躲掉父亲离世后那一次又一次的暗杀,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所谓成长,就是现实逼着你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受伤,跌跌撞撞的坚强。  **  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似是预谋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未等她拉开车门,又有两只狼偷袭。  兰锦瑟冷哼,这次暗杀的人倒聪明了,居然不用人出手,派来一群畜生,不过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灭了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右手甩出瑞士军刀,正中目标,左手控制住另一只脖颈,旋即一个手刀,两只狼同时应声倒下。  不待她拔刀,不想又是两只从草丛中跳出来,接着四只,六只……越来越多……  一步步的向她逼近……  迅速冷静的分析现场形势,必须拿到行李袋里面的麻醉弹,让狼晕过去,才能脱身。  于是,转而奔向行李,却再一次傻眼,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白狼正拖着她的行李向前奔跑,离她远去。容不得多想,只得追随那只白狼而去。  但是在追那只白狼的过程中,狼越来越多,似乎从四面八方而来,不对劲,空气中处处透露着诡异……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狼而不被新闻报道的……  那紧追不舍的狼群,弥漫的气味,兰锦瑟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越跑越快,除了跑就只能跑了,内心逐渐透出一丝悲凉,那只白狼就好像被人指使着像某个目的地奔去,后面又有数不清的追过来,找不到地方可以躲,也找不到树可以爬,纵是再冷静的人,此时也难免出现一丝惊慌,但兰锦瑟的脑海里还保持着一份理智,只需要拿到麻醉弹……我还可以跑得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在她力气即将耗尽之时,大白狼停在了一处悬崖前,从口中放下她的行李,后面追逐的狼群似乎也很有自觉的停下,看着那只大白狼,就像是等待着首领下一步指挥一般的乖顺……  瞄准时机,就是这一刻,兰锦瑟一个飞扑过去,迅速夺下行李,一秒之间,只需要掷出麻醉弹,她就可以逃开。  可是,一股疼痛自腿上传来,白狼咬住了她的腿,她居然在抱着行李袋翻滚了两圈至崖边后,顺着惯性滚了出去……  不应该的,兰锦瑟心道,我计算好该用的力道和速度,不可能滚出崖边……  白狼,你这是要救我吗?  但是,为什么没咬住!  在被咬伤腿之后,兰锦瑟还是就这样的掉了下来。  看着越来越皎洁的月亮,最后入耳的是整齐的一群狼嚎,而最凄厉的那只大白狼的嚎叫还未完,伴随狼眸中的狡黠,兰锦瑟已闭上双眼,失去意识。  不甘心啊…… 龙之九子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上古传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长子囚牛,龙头牛身,脾气暴躁。  次子睚眦,形似长了龙角的豺狼,怒目而视。嗜杀好斗,擅长兵刃。  三子饕餮,通体雪白,性温顺,不喜战,善谋略。  四子蒲牢,好音律,善使琴。  五子螭吻,极天赋,性沉稳。  六子赑屃,性古怪,善药理。  七子狴犴,生有神力,心绪易变化,亦正亦邪。  八子椒图,粘长子囚牛,好膳食。  九子貔貅,性讥诮,但老实可诚。  九子天生只有第七子生下来便随带神力,却不加以好好修炼,而第五子螭吻天赋异禀,通常神兽修得人形都需修得千年,然五子在三百年时修得人形,七子受刺激,邪性出,神力得以使然,亦在五子之后修得人形,且与五子相貌身形相同,犹如双生子。  待得九子皆有所成时,五子螭吻已习得天地间五千年才有的修为,而彼时他才一千岁。  只是,九子和睦的相处只有这一千年,千年之后,天地间所起的变化,是命数,也是劫难。这九子的传说只存在于天界的上古天书之中,而人界全然不知。  *****  龙王闭关而出,发现自己九子皆不在,大怒,扬言天帝若无法唤醒他九个儿子则毁天灭地。按照当初天地成形之后算来,龙王是在创世神创世之后不久就修得仙位的,天帝稍迟一些,除去天帝的身份,就法力和神位来说,天帝应当是要尊敬龙王一些的。是以,龙王之怒,天帝惶恐。  天帝答应给个交待,龙王却是久久不见自己儿子醒来,直到有一天,天帝邀请。  龙王不顾身份的对着天帝怒吼:“这就是你给我的交待?我闭关不过千年,我九个儿子就都不见了,你说你会还给我,给我个交待,结果你从别的时空随便让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女人过来,这就算是交待啦?”边说着同时,手指空镜,里面是另一端发生的情况,一直白狼正在有目的的奔跑。  “她,不同于一般人。”天帝见着这般没有礼数的龙王,倒也不生气,毕竟是他理亏。  “怎么就不同了,一点法力都没有,白狼君随便召集点手下,她就招架不住,这般无能,你居然说她就是让我儿子回归仙位的关键,我还真没看出来!”言语间满是讽刺。  “她身上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只不过被封印了。”天帝耐心的解释着。  “强大的力量?比千年前那个人还强大?”  “恩,因为当初只是想把她送到迦南,她自己却产生强大的力量,波动所有路轨,竟穿越到了别的时空。你以为我让白郎君过去很容易?我集合仙界几乎所有的力量才让他过去,而且他过去了还不能成人形,只能现着原形,没办法,这才想了这个烂法子让逼着她再穿回来。”  “而她在那个时代,却仍是人形,所以力量强大可以想见,是吗?”此时的龙王,已经渐渐冷静下来。  “是的,你们家小九也是,想必是和她一起久了,他在那边法力也算是能运用自如。”  “她把小九也带过去了?”  “带过去了!”  “她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很好奇!。”  “你是不是不太了解你儿子的事……”天帝有些不确定的说出心里的疑问。  “不瞒你说,我闭关一出来,知道儿子没了,就闹到你这里来了,哪有时间去弄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呀!”  “你这急躁性子呀!迟早害了你。其实,她就是你儿子们沉睡的原因。”  “啊~~~~!什么情况,具体你给我说说。”  “恩,来,我们别在天宫里继续闹笑话了,我们边走边说。”  ……  彼时的空镜停止,最后的画面是一名女子被白狼逼迫跌下了悬崖。 如梦初醒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是谁在耳边声嘶力竭:“小姐,快逃……”  是谁在耳边急声呼唤:“花汐若,快醒醒……”  好吵……   *****  迷糊中,吵闹顿然消失,想要睁眼怎么也睁不开。仿佛有一种什么力量正控制着我……  有一个声音,那么真切,似在耳边低唤却又带着飘渺。  “花汐若,你听我说,是我将你带到这里来的,这是你和他的最后一个劫难,若是安然度过,便一切回归原位,若是度不过,则天下大乱,一片生灵涂炭,天地人间均不列外……”  “现在我灵力甚若,与你说这番话已是极致,待我进去休养一番,暂时护不到你,你可要好生保全自己性命,现在赶紧醒来逃命去罢……”  *****  声音消失,意识更加清醒……  是谁在我耳边说话……  花汐若又是谁……什么劫难……与我何干……我是兰锦瑟……  眼睛忽地睁开。  ……  “嘶~~”阵痛从腿上传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应该摔死了吗,这是哪里……  该死,越来越清晰的阵痛传来,这么真实的疼痛,肯定还活着。  悬崖底居然会有围墙,隐约有声音从里面传来…  一群废物,连这么个疯子都看不住,快点给我找出来,要是她不见了,你们都别想活了……那一声怒吼,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  这是疯人院吗,有个疯子逃了?  低头,身上这身古式男装是怎么回事,我的黑色背心和牛仔短裤呢……  莫不是被之前在我耳边说话的那个人救的?可是这人也太不负责到底了吧!  腿上没有渗出血,看来是被包扎过了,还是先起来去求救。行李袋不见了,无妨,野外生活不是没有过,没有行李袋也可以很好。  “呀~”刚站起来的我又忽地跌了下去,这钻心的疼,不似被咬伤,更像是记忆中腿断了才有的痛。撩起衣服裤子,果然,没有狼咬的伤口,却是肿大异常,明显是腿骨断了。  诡异的气息弥漫,内心一阵寒凉。  这腿伤竟然是断骨……不是狼咬的……  不待我细想,便是肩上一麻,又晕了过去。敏锐如我,竟因为这一时的慌乱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人靠近。  **  昏睡中,全是父亲的音容。  “素素,你怎么这么喜欢古筝呢,老爹给你换个名字吧,锦瑟怎么样,老爹记得一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  “好呀,老爹,我不想去学跳舞,我想跟向叔叔去学打架,多帅,还能保护老爹。”  “不行,女孩子学那些做什么,好好学舞蹈,有气质,以后老爹给素素,不对不对,老爹给锦瑟找个好男子。”  “才不要老爹找的呢,锦瑟要自己找,找个爱自己而且自己也爱的,就像老爹一样的人。”  ……  场景瞬间变化,红木雕花大床,碧色茜纱帷幔,这样古香古色的装潢是哪里,我从未见过……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脸庞掩入灯光暗影中,长发闪耀着黑色的光泽,他轻抚我的头发,低声唤着一个名字,虽听不真切,但能感受到那份深藏在低诉中的感情,是深深的爱恋……  脑海中,穿插着我不熟悉的场面,却又熟悉的男子,到底是谁的记忆…… 穿越之谜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脑海中,穿插着我不熟悉的场面,却又熟悉的男子,到底是谁的记忆……  忽然,画面里的屋顶在震颤,整个屋子都在摇晃,晃得我特别难受,难受到意识渐渐清晰,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还好只是梦,不想已是泪流满面,是对父亲的思念,还是那名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  抹去眼泪,这才看清,原来刚才的晃动是因为这马车。  不对,马车!旁边嘤嘤的哭泣声传来,是个穿着古装的小孩,看样子也不过15岁。  马车,古装,古人……那个人说他带我过来的……  莫不是到了古代?!  急急询问着,想要解除心底的疑惑,“小妹妹,能告诉我,我们现在在哪里?”  小女孩闻声停止了哭泣:“公子,你被他们吓傻了吗,我们在是云弥被抓的,我也不知道会被他们卖去哪里?更不知道现在到了哪了。”  公子?脸上僵住,嘴角不自然的抽搐。好吧,我是穿着男装,梳着古代男子的发饰,微微有些狼狈。  原来是被人贩子抓了,这人贩子不错嘛,还义务给我接腿骨。  想我兰锦瑟,现代命运坎坷,古代也不平静吗?怎么一穿越过来就被抓了,怪不得之前的那个声音叫我逃命,不会就是是指这个吧!  正当我准备对小女孩继续发问的时候,一个长得不是特别帅,标准的大众脸的男人进来。口气甚是轻蔑:“哟,你醒了啊,腿断了还这么不安分,在里面叽叽喳喳,等下要进城了,为了以防万一……”话未完,便是肩窝和脖颈相继一麻,不能动了,同时喉咙也发不出声,同样的,小女孩也是这待遇。  趁着他出去挑开马车车帘,向外瞟了两眼,城门上赫然三个大字……嘉陵关……  该死的,我竟然因为一群狼穿越了……  而且还是个不知名的地方。  恍然想起那只狼,总觉得它是被人指使故意引着我向悬崖跑去,这才穿越的。  **  看着我的腿伤不似狼咬的,莫不是灵魂穿越的?  可是我刚刚明明感受到,这衣服有个内袋,里面的硬物,绝对是我的瑞士军刀。  魂穿还能把我的军刀给穿过来?怕是千古穿越第一人吧!  脖子上那块六岁时父亲送的貔貅也在。  想起曾经耳边的轻语……那送我过来的谁啊,你倒是出来再给我说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呀……  此时此刻,我多么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我的样貌,是否还是那个熟悉的我。  到底是整个人穿过来了还是只是灵魂穿越……  腿伤、军刀、貔貅,相互矛盾。  答案是什么,我只想看到我的容颜! 孤身逃离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一入城就被带进一家客栈,很简单的一家小客栈。  其中一个扶着我走,另一个则抱着那个小女孩,四个人只要了一间房,掌柜即使觉得惊讶,也很自觉的没有多问。  沿路记好了路线,寻求逃脱的机会。房间摆设很宽松,随便一动都能让人有所察觉,怎么办?  “大哥,要去复命了。”那个大众脸突然开口。  复命?机会来了!  正暗自窃喜时,那大哥转向我们厉声说道:“我去赴命,好好守着他们两个,不得有闪失,要是他们跑了,你知道怎么做的。”说完便从窗户中跃出离开。  有门不走,偏偏要走窗户。真是个怪人!  难不成这古代的人都有这爱好?以显示他武功高强?恩,应该是。  大众脸解了小女孩的穴,让她端茶倒水,我仍是不可动弹,但已可以说话。  “喂,小子,别想耍花招逃出去,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边说边得瑟的拿出一只黑色的小筒,晃了一眼后又收回去,就像是什么宝贝似的。  不过就是个无名指大小的木筒,也不知他在得瑟什么。  我转过头去,不置罔闻。  “哟呵,还挺倔的呀。告诉你,你们在马车上昏迷的时候,我大哥就在你们身上施蛊了,你要是敢逃,我只要动动这小筒,你就会痛得生不如死,然后乖乖的跑回来求我住手。”邪恶笑容自他脸上露出,本来还勉强算是标准的大众脸,此时扭曲的笑容,显得丑陋不堪。  忽然想到刚才那个大哥说的我们跑了自有办法对付的,莫非就是指这个?  我不信,即使是穿越了,但这样的巫蛊之术对于我这个21世纪穿过来的人来说简直是无稽之谈,科学上那些所谓的养蛊,应该就是细菌或者什么微生物的培养。  所以逃脱计划仍在计划中,完全不被这话所震呵。  “我一天没上厕所了,难道你们打算憋死我,或者说要我直接解决在这个房间里面?”  尿遁,最常用最有效也是现在我最能想到的唯一逃脱方法,进房间前,我发现院子里的厕所是木制的,而且不靠墙,或许我可以用刀卸掉后门逃开。  不,不是或许,是一定要逃走。可是那小女孩怎么办……  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 识得女身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真是麻烦。”大众脸嘴里嘟哴着,仍是给我解了穴,又再次给小女孩封穴,才带着我去厕所。  不过……解了穴就好办了。  *****  出门时,不想撞到个人,这一撞把兰锦瑟衣服颈口弄松了点,露出了脖子上带的貔貅。  那人一身黑衣,虽貌不出色却有一份凌然萧肃之感,尤其犀利看透一切的眸光,眼中散发的气息,令人蓦然敬畏。而此时他正眼带疑惑,盯着兰锦瑟脖间的貔貅……  兰锦瑟也趁机不停的朝他眨眼睛。他似乎懂了什么的转头看向那个标准大众脸。  不知道为什么,兰锦瑟心里觉得,带着这样一份悠然潇洒与王者贵气的人,不该是那样的面容。就像是美好的气质应当配上美好的皮相,而他,似是蒙了一层假面般,不相符,亦看不真切……  那个疑惑的眼神,是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吗……  求救的眼神,他可懂得……  *****  到了茅厕,在锦瑟拉开门时,大众脸不耐烦的交代着,你最好快点,别罗哩八索的。  话音未落,只见兰锦瑟一记跆拳道高旋踢,命中他两腿之间的关键部位,趁他仍手护在两腿间时,再一个手刀过去,直击脖颈位置,准确无误,立刻倒下昏睡过去。  即使他武功再高,也是稍微松懈,况且锦瑟这速度,也不一般。当初她为了躲避再次的枪弹袭击,训练的行动速度已经达到100米左右距离射出的子弹仍能躲开。  ……  这一切,全数落于一人眼中,此人一身黑衣,却眸光晶亮,暗叹道:这小子,好身伶俐……  ……  趁那位大哥还未回来,迅速回到客栈把小女孩带出。  还好她小,虽未解穴,背着也不重。小女孩泪汪汪的眼神带着感激,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兰锦瑟背着她就赶紧向外跑。  漫无方向的跑,没多远隐约看到了那个大哥的身影……  完了……心里大声惊呼……  转身,趁他还没发现之前得赶紧换个方向。  ……  待锦瑟发现无处可逃之时,一个黑影闪现,快得她无从看清,只是瞬间的换位,就被拉进一个黑巷。  所谓黑巷,确切的应该说是两堵墙之间很小的间隙,外面有一个做生意没收回去的小摊摆着,在这暗处也难被人发现。  小女孩在左,黑影在锦瑟正前面,大家只等着那位大哥从右边过去不被发现。  悄悄抬头,原来是他——那个在门口撞到的人。  由于地方狭小,兰锦瑟和他贴得很近,近到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的心跳,鼻子呼出的气息……  还有……胸膛的起伏……  “你是女的?”  …… 识得女身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真是麻烦。”大众脸嘴里嘟哴着,仍是给我解了穴,又再次给小女孩封穴,才带着我去厕所。  不过……解了穴就好办了。  *****  出门时,不想撞到个人,这一撞把兰锦瑟衣服颈口弄松了点,露出了脖子上带的貔貅。  那人一身黑衣,虽貌不出色却有一份凌然萧肃之感,尤其犀利看透一切的眸光,眼中散发的气息,令人蓦然敬畏。而此时他正眼带疑惑,盯着兰锦瑟脖间的貔貅……  兰锦瑟也趁机不停的朝他眨眼睛。他似乎懂了什么的转头看向那个标准大众脸。  不知道为什么,兰锦瑟心里觉得,带着这样一份悠然潇洒与王者贵气的人,不该是那样的面容。就像是美好的气质应当配上美好的皮相,而他,似是蒙了一层假面般,不相符,亦看不真切……  那个疑惑的眼神,是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吗……  求救的眼神,他可懂得……  *****  到了茅厕,在锦瑟拉开门时,大众脸不耐烦的交代着,你最好快点,别罗哩八索的。  话音未落,只见兰锦瑟一记跆拳道高旋踢,命中他两腿之间的关键部位,趁他仍手护在两腿间时,再一个手刀过去,直击脖颈位置,准确无误,立刻倒下昏睡过去。  即使他武功再高,也是稍微松懈,况且锦瑟这速度,也不一般。当初她为了躲避再次的枪弹袭击,训练的行动速度已经达到100米左右距离射出的子弹仍能躲开。  ……  这一切,全数落于一人眼中,此人一身黑衣,却眸光晶亮,暗叹道:这小子,好身伶俐……  ……  趁那位大哥还未回来,迅速回到客栈把小女孩带出。  还好她小,虽未解穴,背着也不重。小女孩泪汪汪的眼神带着感激,此时管不了那么多,兰锦瑟背着她就赶紧向外跑。  漫无方向的跑,没多远隐约看到了那个大哥的身影……  完了……心里大声惊呼……  转身,趁他还没发现之前得赶紧换个方向。  ……  待锦瑟发现无处可逃之时,一个黑影闪现,快得她无从看清,只是瞬间的换位,就被拉进一个黑巷。  所谓黑巷,确切的应该说是两堵墙之间很小的间隙,外面有一个做生意没收回去的小摊摆着,在这暗处也难被人发现。  小女孩在左,黑影在锦瑟正前面,大家只等着那位大哥从右边过去不被发现。  悄悄抬头,原来是他——那个在门口撞到的人。  由于地方狭小,兰锦瑟和他贴得很近,近到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的心跳,鼻子呼出的气息……  还有……胸膛的起伏……  “你是女的?”  …… 不顾生死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行至一半,疼痛顿然消失,那个大哥带着大众脸明晃晃的亮在眼前。狰狞的表情映衬在月光之下,如鬼魅般。  “你们两个,果然不安分,逃?哼,想得容易!”  “解药。”黑衣对着他们说,简洁的两个字,带着势在必得的口气。  “哟,帮手啊……”大众脸带着玩味说到,继而身形一闪,剑花闪现:“打赢我再说!”  黑衣亦快速抽剑,速度快到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动作,顷刻闪在大众脸的前面。  大众脸面露惊讶,立时收起玩味,这剑,好快……  面带一丝惊慌,两人一招一式间,大众脸劣势显然。  那位大哥见情况不对,立即加入,给了黑衣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又转而向锦瑟刺来,黑衣纵身跃过来解救于锦瑟,却在一个闪身的当口,那位大哥虚晃一招,一剑从右手间滑了过去,刺伤了黑衣。黑衣不以为然,继续奋战。  突然间,黑衣如锦瑟之前的样子一般浑身抽搐,似是疼痛难忍,锦瑟亦是同样反应,只见另一边的大众脸拿出那个小筒在晃动。  兰锦瑟立身上前扶住黑衣,脸上闪过急色,却也因为自身的疼痛无能为力。  “看来很在乎这位公子嘛,黑衣,莫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私情?你功夫在我二人之上,却因为那公子分了心,实在不该啊,可惜可惜了。”那位大哥假意惋惜道。  “废话不多说,我只问你,你这蛊可叫母子情深。”  大哥脸上闪过讶异,恍惚间不见。“是又如何,你从何而知。”  “很不凑巧,我曾经中过此蛊,如果没猜错,你那剑上的青色便是蛊汁吧!”黑衣冷汗直流,整个人都在颤抖,一直强忍着,仍是盛气凌人的和对方答道。随即以点穴稍微止住疼痛继续与那两位对峙着。兰锦瑟却因为疼痛从他身边颓然倒下,小女孩已然在地上不省人事。  “知道又如何,二昇,带他去复命,别让主子等急了!”说完,一个飞速向着锦瑟欲带去复命,另一个则准备杀了黑衣和小女孩灭口。  锦瑟内心紧滞,她害的黑衣也要丢了性命,她不该重生的,如果从摔下悬崖那一刻就死了,现在就不会连累黑衣也……想到此,她竟然拼尽全力抱住了要去杀黑衣的那位大哥的腿,嘴里大喊着:“黑衣,快跑!”,她想为黑衣争取哪怕一点点逃跑的时间。那位大哥则是一脸不耐烦的将她踹开,继续挥剑刺向黑衣。 胆敢伤她 (大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黑衣见到这般为他拼命的锦瑟,眸光变得更加深重,继而狠戾得盯着踹她的那位大哥,大喝道:“找死!”只一秒,从身上扯出烟花筒放了出去,天空上瞬间绽放的花朵美丽异常,一瞬即逝,两个人贩子惊恐,仿佛那是死神的召唤。  黑衣厉声道:“无知的两个人,我即已知道了这蛊是什么,就不怕了!”  “不好,他在搬救兵,快走。”那位大哥突然意识到。  “怕是来不及了。”黑衣冷笑。  “那我们便先杀了你。”说完,带着重重的杀气一剑刺过来。  话完未至,锦瑟再次本能的向黑衣扑过去,一股莫名的力量和感觉牵引着她,为他挡剑……  等待的刺痛未至,锦瑟身体忽的一轻,黑衣抱着她快速旋身,剑尖挑过,费力挡住。  黑衣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与他们打斗开来。虽然用穴道减轻了疼痛,却没了之前的流利,强力支撑着与他二人的打斗。幸而没有超过十招,便有十多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仿佛天兵天将般,各个巷子里也相继窜出十多个黑衣蒙面人,速度迅猛。  锦瑟眼神一亮,救兵来了!    黑衣但笑不语,怀中仍紧抱着锦瑟。不消一瞬,蒙面人就与那两人纠缠在一起,锦瑟和黑衣得以脱身。  那些蒙面黑衣都是武功好手。没多久,就将两人擒获。没有了小筒的控制,锦瑟和黑衣的疼痛感也随之消失。  “说,谁指使的,什么目的。”黑衣厉声问到。  “我们只是普通的人贩子。”那个名唤二昇的大众脸抢着回答。  “当我是傻子吗?”黑衣冷笑,嗤之以鼻。一剑过去挑断了踹锦瑟的人的脚筋。眼中带着狠色,这人,竟然敢用脚踹她,简直是该死!  “你的蛊不想解了?要想解蛊,便放了我们。”此时的大哥忍着脚上传来的剧痛,仍拿手中的蛊做筹码,做最后的挣扎。  “我最恨威胁我的人。”  话一说完,眼神瞟过,左右擒住他们的黑衣人便似是领会,如闪电般的剑光只是眼前忽闪而过,两人已倒在地。  两条人命,血液流于地上汇聚在一起,狰狞扭曲的面孔,血腥得令人作呕。黑衣本想转过仍在他怀里的锦瑟,担心她看见了会害怕,不想锦瑟却是神色不改,紧紧的盯着那两个人的尸体,也不知在想什么。  黑衣微微有些惊讶,她,竟然不似一般女子那样害怕这般血腥的场面!瞬时眸光深重,对她带着探究。  “真的不怕蛊解不了吗?”锦瑟眉头微皱,问出心中疑惑。  她刚才想的是这个?黑衣再一次的讶然。  心里却是带了分释怀的笑,看着她凌乱的头发飞扬于风中,忍不住想去抓住,拨弄于她的耳后。  手,情不自禁的伸出……即将抚上她的发丝。  锦瑟没有意识到他的动作,径自转身,脱离了他的怀抱,急急在那个叫二昇的人身上找着,黑衣的手落了个空,心里好一阵失落。  只见锦瑟本来皱着的眉慢慢展开,化作微笑,那甜美的微笑,迷了黑衣的眼,心跳似乎也随之呆滞,明明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在黑衣眼中却变得特别好看。  然后她忽的立起,高高的举起手上的物什,赫然是那个小筒。开心的大声说道:“找到啦!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大夫,这是什么蛊,然后就能解了!” 母子情深 (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这样的锦瑟,这样的笑容,这样的乐观,黑衣忍不住嘴角上扬,他,竟然也笑了。周围的暗卫眼睛睁得都快掉在地上,内心惊呼:他们没看错吧,主子竟然笑了!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笑了!  “有没有人说你记性实在不好?”黑衣盯着锦瑟。  “没有!”这是实话,锦瑟不管记什么都很快,几近于过目不忘的境界。  “我想我之前说过我知道这蛊是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吓唬他们的。”  “出尘,去把那个小筒烧了。”黑衣吩咐后,一名蒙面人走出取过锦瑟手中的小筒,用火折点燃烧毁。  “这样就没事了。这蛊叫母子情深,母蛊由施蛊者控制,当晃动使得母蛊难受时,被施蛊者体内的子蛊便会有感应,然后使人疼痛。但是母蛊一旦死了,子蛊也会感应到,并随之死去。”  锦瑟内心忽然感到一丝悲凉,不曾想,这蛊,竟是深情的母子,被人类这样利用。  恍然想到:“你说你以前中过此蛊?”  “不提也罢。”不经意的回答,听在兰锦瑟的心里却另有一番味道,他们不过陌生人而已,这些过往,不需要解释,心里不免觉得悲苦。  黑衣察觉到她的异样,立时补充:“别想多了,快去看看那小女孩,应该也是不疼了。”  “恩,你的伤。”  “不碍事。”  “恩,那我带她离开,天色也快亮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待他说话,突然又想到:“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锦瑟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催促着她……  虽然是陌生人,但是至少也要知道名字……毕竟是救命恩人。  “这个……”他面露犹豫。  “没事,不方便说就这样吧,我叫兰锦瑟,很高兴认识你。”  明明心里因为他的不回答感到难过,仍是很礼貌的伸出右手,见他呆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样子,锦瑟很快得又拉过他的右手,握在一起上下摇了摇,也就是现代见面的握手礼。他被这奇怪的方式弄得怔忪。  “在我家乡,刚认识的新朋友是这样打招呼的。虽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觉得我们是已经认识的朋友了。”  说完,开心的放下手便转身离去。  却没想,手上一滞,他没有松开,锦瑟讶异,乍一听到他说苍……然后……竟因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安之若素 (小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又一次的陷入了自己的梦境,这身体,是有多差……  “锦瑟快跟向叔叔一起走。”画面里,是船在摇晃,是子弹穿过了父亲的腿,然后父亲飞身过来挡在我面前,子弹又穿过了他的胸膛,明明那颗子弹是对着我的。  画面一转,是黑衣扑过来救我受了伤,满脸鲜血,身上也是血流不止,他也快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对我好的人总是这样的下场……  眼泪自眼角滴落,恍惚中,似乎听到了说话声。  傻子,干嘛扑过来为我挡剑,我武功其实很好,那样的人伤不到我……  锦瑟,我是故意受伤的,那蛊汁我不确定,故意让他划伤我,才知道那是什么蛊,才能不被威胁的去救你……  锦瑟,我们是朋友了,我叫苍澜玦……  黑衣,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冰凉的触感自眼角蔓延,是谁抚上了她的脸,为她擦去眼泪……  黑衣,是你吗?  *****  待兰锦瑟再次醒来,已在先前的客栈,睁开眼便寻觅起声音的来源,不想,只看到与她经历了生死的小女孩。  黑衣不在,心里顿时有点怅然若失。  “锦瑟姐姐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睡了好久。”那意似嗔怪的担心,让锦瑟心中一暖。  心想,她知道我的名字了啊,该是黑衣说的吧。  “锦瑟姐姐,你梦里一直在说胡话呢,一会喊着你为什么要受伤,很生气的样子,一会又说,不,你不能死……”看着小女孩学着她的音调,脸上好一阵尴尬。  恍然想到,莫不是迷糊中听到的那些,是黑衣在回答我的这些胡话?  瞬间又来了精神,急切问道:“黑衣呢?”  “黑衣?你说苍大哥吗,他本来是守着姐姐你的,后来有人过来跟他说了什么他便离开,还叫我好好照顾你,要我们在客栈等他回来。”  苍……原来最后晕倒的时候听到的是他的姓啊,没听全呢!怎么这么不争气的晕过去!就连后来梦里又一次的说苍澜什么,也记不全了。锦瑟暗自气恼,忍不住叹气。  “他有说他名字叫苍什么……”仍是怀着一份希冀问道。  “苍大哥只说要我这么叫他,没有具体的说他叫什么啊。”  是真的错过了吗……  等他回来?他那么忙碌,还有暗卫保护,身份定不是一般。  我不过一个过客而已,肯定是要离开的。那,还期盼什么呢!  只是这小女孩怎么办?  锦瑟心里开始为以后做起了打算…… 安之若素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与小女孩好生交谈了一番,这才了解到,小女孩已是孤儿。  她爹生病离世,随娘投亲,在路上被劫之时娘也同时被杀,惨绝的杀手,毫无人性可言,亏得她之前还谢那人给她接腿骨。  现在兰锦瑟救了小女孩,她想跟着兰锦瑟,做牛做马都行。  锦瑟本来还有一丝犹豫,毕竟她也是孤身一人,不知该何去何从,却在得知她的名字叫安素素时,立时决定要好好照顾她。  不为别的,只为这名!  素素,这记忆深远的名字……犹如排山倒海般激起她对父亲的无限回忆……  安素素,安之若素  从此,便是真真要在这古代生活了呀,还好,不是一个人。  也许,素素,你才是支撑我的力量也说不定。  *****  恍然间想起,这被抓之后,一直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容颜,兰锦瑟到现在还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灵魂穿越还是整个人穿过来。  而且关于这次的晕倒,不应该呀,她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莫不是魂穿的这具身体,体质很差?  急忙叫素素取来铜镜。  带着不可思议,这……  皓齿蛾眉,如秋日剪水的双眸,又凛然生威,秀气的嘴唇,搭配在一起不是美丽万分,却也不失清秀,分明就是她。  急急的站起来,打量着素素,比划自己和她的身高差距,根据目测预估,这具身体身高也在168左右,明明就是自己的身体啊!  可是那该死的腿伤怎么解释。  没有狼牙的齿痕,却只是骨折,这是要又成一个穿越未解之谜吗:穿越穿得身体伤痕都可以转移了!  对了,我的军刀……  在素素的诧异眼光下,毫不顾忌的扯掉身上衣物。  军刀还在,连带的,那个小内袋里面居然还有消炎药和麻醉弹。  看到这些,心情瞬间大好,就当是整个人穿过来吧,这些现代物品的出现与存在,一点都不让她觉得诡异,只有满心的欢喜,她与现代还是有那么一丝联系。  低头,看着晶莹的貔貅。  人生无限好,何必纠结那些无法解决的问题。  暗下决心:老爹,我会好好活着的……一定会的…… 只是过客 (小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再一次的启程,锦瑟依然是男装,素素一身小婢女的装扮,以马代步。  在现代,骑马是父亲要求的,他说女子该在柔弱下有一份英气。素素自是他的爹爹教得好。  一路都需要银两,买马,干粮,花销并不少,好在黑衣留了许多。  没有依他的嘱咐停留下来等他,过客而已,不应该有再多的纠葛。  其实,在锦瑟心里,总觉得如果和古代这些人或者事物没有什么交集的话,或许她就还是一个现代人,还能够回去。  可是心里的那丝不舍是什么……才认识一个晚上的人啊……  骑在马上,回头看着渐渐远离的嘉陵关,不舍的情绪越发显得浓郁。  黑衣,再见了,如果有缘,还会再见的……  黑衣,你会不会也在心里有那么一点期待……  ……  素素见着不断回头的锦瑟,忍不住问道:“锦瑟姐姐,真的不等苍大哥了吗?”  “不等了,难不成你想和他一起……”锦瑟打趣。  “没有没有,素素心里只想跟着锦瑟姐姐,素素知道没有锦瑟姐姐回去客栈救我,现在我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人世,素素今生……”单纯如素素,着急的解释着,生怕锦瑟误会了她。  锦瑟赶紧打断,她知道接下来肯定又是那番无以为报的话。  “好了好了,姐姐没有那个意思,逗你玩呢。以后,也别说那些做牛做马的话了,你是我妹妹,知道了吗?”  “恩,素素知道了。”带着重重的承诺,那是姐妹间的约定,相守到底的约定。  却见锦瑟忽然两眼带笑,“素素,不如我们比比谁的技术更好吧!”说着,便是扬鞭策马而去。“驾……”  突然扑面的尘土,呛了素素好大一口,这才反应过来:“呀!我技术很烂的,姐姐等等我!”边说着亦是挥鞭。  小道上,两匹快马奔驰,印在明媚的阳光下,伴随着女子的逗笑声,渐渐远去。  ……  锦瑟两眼盯着前方,心绪渐渐归于宁静。  那个为了我以身犯险试毒的男子,有缘,再见吧!  可是,我是要回家的。  那么,再见,再也不见吧……  再一次的挥鞭,伴随着一声“驾……”绝尘而去。  ******  彼时,嘉陵关的客栈里。  黑衣望着早已人去茶凉的房间,怒气横生。  不过是出去部署暗卫下一步的计划,还未过午,不到两个时辰。  兰锦瑟,你就这么急着走吗?  一丝留念都没有……  不是说好,我们是朋友了吗……  恍然袭来的一阵胸闷,逼得人喘不过气。  拂袖,挥去桌上凉透的茶水。  茶杯落地的碎裂声,震得一旁的暗卫首领靳出尘胆寒,多久没有见到主子这般的生气过了。  “听我命令,靳出尘,你带着半数暗卫去追兰锦瑟,若她去往大都,则护她一路安全,若不是,你们就是使劲手段也要给我把她往大都引过去。我希望等我回到大都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完好的兰锦瑟。”  所幸兰锦瑟的目的地就是大都,不然,还不知这帮暗卫该如何是好。 只是过客(小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多番了解之下,才知道现在所在的国家是苍澜国,国姓苍。当今执掌帝位的是苍澜第四位大帝,称玦元帝,现年21岁。  听到国姓为苍之时,兰锦瑟微微愣住了一下,暗自揣测:黑衣,莫不是你与这帝王家有什么关系?  ……  这个时代所在地乃以云苍命名,高祖帝统一之后,便取国名为云苍国。  然而,继高祖帝之后,这片云苍大陆一直难以平静,总是战乱不断,国家四分五裂,以苍澜国和云弥国最为强大,另有其他一些小国。  但是当今苍澜大帝和云弥太子英勇善战足智多谋,收复其他多个小国,最后只剩这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将云苍大陆按南北均分,这嘉陵关外的云沧河恰巧横贯大陆东西,将两国形成对峙之势,苍澜位于云苍河之北,云弥则位于南。  所以,兰锦瑟和素素是被那两个人从云弥劫来了苍澜。  ******  大都那个地方,根据兰锦瑟的设想应该是很发达的,尤其在现在不是很了解这个国家以及地理的情况下,都城是很好的选择,也可以找到工作,先生活于此。  其实,她是怀着私心的,都城人多,而且一般天子脚下,总是能人聚集,兴许能找到奇人异士帮助她回家也说不定。  虽然她到后来才发现,奇人异士,多居于云弥国,但这都是后话了。  打定主意,目的地大都!  *****  十五天的路程,锦瑟一路和素素没做过多停留,途中不乏有几座大都市,热闹繁华,引人驻足,但是,游玩不是锦瑟的目的,浪费的时间,是延迟她回家的障碍。  这一路都很平静,没有遇到盗贼,没有遇到劫匪,欣欣然的感叹古代的治安真好,完全忘了最开始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某女就被人抓了。  *****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一路,平静的外表下,树丛中有一个个的人影窜动,也是有人买来家禽放入山野,好让某女子一路都有吃有喝,不被饿死。  这些人影便是黑衣安排过来保护她的暗卫。  兰锦瑟是吃喝不缺,好山好水的善心悦目,倒是苦了这暗卫首领——靳出尘,带着一帮兄弟,解决一路的危险和暗杀,一路的艰险只有他们知道。  靳出尘心带疑惑,这女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引得两拨人追过来,一拨想夺她性命,一拨只是在她周围探查些什么…… 被当掉的古玉(已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总算是安然进城,素素却心急不已,因为等下交完房钱之后她们便身无分文,毕竟黑衣留的银两有限。  锦瑟只叫她安心,一路上早已有了计较。  低头望着脖颈的古玉,通体几近透明,只在貔貅心脏处有一点红色,仿似貔貅的心脏般,质地自是极好,更何况雕刻之精致,仿似将这貔貅弄得活了一般,不知在这古代能值多少,想来,必不会少。  虽然父亲说这玉有神力,据她估计,定是没有,要不然哪还会中蛊毒啊,至少得有个活血化瘀解毒的功能吧。  其实之前也想过,那两个人必不是人贩子,若是,定为财,脖子上这玉分明是值钱的物什,却未被他们抢了去。  不知是谁指使他们,目的又是什么?锦瑟暗叹着,自己不过刚穿过来,没有任何身份地位,怎么会招惹到这般灾祸!  未曾想,她这曾经叱咤黑白两道的兰诚国际董事长竟也会有当掉身上值钱物什的一天。  *****  另一边,见到兰锦瑟安然到达,靳出尘立刻带着众暗卫回去复命,仅留守一人继续看着她。  锦瑟驻足,被一个古代玩具的摊位吸引,把玩着那些小物什。  一眼瞧见她身边的一名妇人钱袋被偷,还来不及惊动众人便急急追去,好心的暗卫以为兰锦瑟只是逛街,且想着速战速决花不了多少时间。不想在追逐小贼的过程中,他错过了兰锦瑟跨入当铺的那一刻,也就使得之后没人知道她把古玉当了,这些,都因为一个小毛贼,全部错开,那些本不该发生的事便偏离了最初的轨道……  *****  貔貅交出之时,忽略当铺管家眼中的精光,以为那只是生意人的精明。  转身离去,管家将那古玉放入一个紫色石晶雕刻的盒子,并锁上一把古朴的锁。  没有人看到,在盒内,这貔貅之玉心脏处那颗红点正在放光,隐隐闪烁。  *****   从当铺出来,五万两的数目是兰锦瑟没有想到的,活当,半年之内可赎回。  心想:经营之力不可浪费,这钱作为创业基金,开一座酒楼。不需半年,定可以赎回老爹所赠玉佩。  不是舍得,而是太过于明白生存之道,若是没有资本活下去,这身外物有何用。 云弥预言(已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拿着四万九千五百两的银票和五百两现银回到客栈,刚好素素也从外面探查回来,自然是锦瑟的安排。  她深知,要想在一个城市好好经营,最先的便是要知道这城市,有些什么大人物,大生意。毕竟素素是古人,与这里人交谈起来也亲近自如一些。  “姐姐,你猜我探到些什么?”  “探到什么,还跟我卖关子。”  “你先听一般的还是重头戏。”  “一般的。”  “一般的就是啊,这城里有位王爷,听说很是受到当今皇上的宠爱,在这个城里生意做得比较大的,都是和这位王爷能拉上点关系的。”  素素顿了顿又接着说:“然后姐姐你要我重点去问的酒楼,有座香满楼特别出名,以味道奇好自居,生意很好。”说完,素素便似等着我的夸赞一般,讨好的笑着。  “我要你探的便是这酒楼之事,何以说这是一般之言。”我盯着素素,好生奇怪。  “还有件事啊,就是这客栈啊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说的,说云弥国的郡主来访我国,却在队伍到达嘉陵关之时,被苍澜帝一道圣旨给赶了回去。好生丢了云弥国的面子,还不知道云弥国会怎么对应这事。”素素带着看戏的意味说着。  “说来这云弥国还是你的母国呢,你还跟看它笑话似的,而且,这八卦就是你说的重头戏?”  “其实,我母亲是苍澜国之人,亲戚也大部分是这边的人,唯有父亲是云弥人,他游于苍澜之时遇上我母亲,两人情深,父亲便带母亲去了云弥。所以,苍澜才是我的祖籍地。”素素急急的解释道。  锦瑟肯定的点点头,刮了下她的鼻梁:“傻丫头。”  “才不傻呢,锦瑟姐姐不知,我从小听到一个预言,云弥国的郡主生来怀带一块古玉,而且云弥国最富盛名的预者曾经言说身怀此古玉者,带天命,且有母仪之命格。以前还不是只有苍澜和云弥两国的时候,云弥国皇不知道把郡主嫁与谁,现在只有这两个国家了,便只能嫁与苍澜国。这预言是谁人都知晓的,云弥郡主突然来访,肯定是要寻机嫁于我帝。”素素继续说着。  “素素,不知那身怀天命的是怎样的一名女子。”预言中的女子,锦瑟充满了好奇。  “听说已经痴傻好久了,所以苍澜帝才不肯娶的吧。谁愿意取个疯子回来呢!”  素素似是若有所思的又说着:“不过这预言,要是违背了,就是逆天命,怕是要遭天谴的吧!”  听完,锦瑟一阵错愕,预言这样的话能信吗?可不管能不能信。且不说在这古代迷信之盛,苍澜帝确实该顺应天命。就算是现实两国之间打交道也不该这样随意做出破坏两国友好的事呀,实在不是一个好皇帝该有的明智之举……  也不知那古玉是什么样,可有我老爹送的我那一枚好。  想到被自己当出去的古玉,内心一阵酸涩。 第二预言 (已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澜帝宫,覆盖了三百多里地,那是高祖帝时就开始建造的伟大传奇。  位于正中心位置的那一座宫殿,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夏日的卯时,霞光万丈,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此时,群臣共出于殿,议事结束。这是苍澜帝圣殿祈福半个月之久后第一次上朝。  久到人们觉得这皇帝昏庸迷信,不顾政事……  *****  偏殿内……  苍澜元玦帝——苍玦,神色斐然,立于书案前,身旁一袭青衣者,当今苍澜唯一王爷——苍浦。  两人离得很近,低声交谈……恐为他人听去。  “你再不回来,这戏我就没法给你演了。宫里那假皇帝天天跪着祈福可是辛苦了……”未等苍澜帝开口,王爷又立马说道:“你怎就那么糊涂把郡主给赶回去了……”带着责备的口吻。   “那位郡主是假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回答。  “你怎知是假?”  “潜伏在云弥皇宫多年的探子说,云弥郡主两年前已疯癫痴傻,且丑陋不已,而入我国境的分明是位妖媚干练女子且貌似天仙。”  “可是那预言,你不怕逆天命吗?”  眼中是算计的精光:“不过是想测探一番他们的诚意罢了,若是诚意十足,还是会寻个借口将那郡主嫁于我的,但若是有战欲的话……”冷哼一声,“不过是送来一颗棋子,战前就是个奸细,战时连人质也做不了的假郡主,要来何用?”  “那你也太冒险了,说不定云弥就是被这事激怒了才要开战的呀!”  “我自有我的把握……”眼中闪烁的光芒,自信而又高傲,是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  “到时候,就怕他不开战!”  不待王爷回话,犹豫思考一番后,苍澜帝又开口:“其实玉也不在他们手上,我在嘉陵看见了。”  “你确定?”  “不是很确定,但是确实是玉心间一点红,活灵活现,似带有生命般。”  “云弥此举到底是何意,让这玉流落在外不加以保护,还派个假郡主过来。那你可有派人跟踪持玉之人。”眉间凝重,青衣王爷疑惑不解。  “恩,出尘守着,现身在大都。”  “探子多年未曾在云弥皇宫找到那块玉,还以为那云弥大皇藏得隐蔽,不想是流落在外……会不会是云弥大皇的计策?”王爷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或许,且再等等,我们按原计划进行,若是那人已经知道,定然还会采取行动。”  说完一阵沉默……  “你信那第二预言吗?”王爷沉声问道,打破了沉默。 第二预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你信那第二预言吗?”  “自是不信的。”苍澜帝一阵嗤鼻,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带着肯定坚毅的口吻。  “我,只信我自己!”  ……  那个瞬间,仿佛见到苍澜帝周身散发的龙者光辉……  苍蒲王爷的脑海中又一次回到半年前,云弥最富盛名的预者轮回秘密求见时的情境,那时候苍玦的周围也是散着这样威严的霸主气息。  那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在十六年前预言,云弥郡主,怀带古玉,母仪天下。  十六年后,告诉苍澜帝当时还有第二预言,却是时机未到,不曾说出。现今时机成熟,掐算一番,最有资格知道这预言的,竟然是苍澜帝。于是,不顾云弥猜忌,秘密前来相告。  那是云弥的第二预言,连云弥都不知道的第二预言……  古玉出,龙脊现,天下归一……  ……  可是,那龙脊山早在高祖帝时就已沉没,到现在,这龙脊山到底存不存在于这世上,都成了一个迷……  传说,高祖帝英勇无敌,且好斗善战,称斗天战神。  创云苍国后,与上古四大神兽大战七天,取得胜利。并将四大神兽困于龙脊山,以守卫国之千秋万世。  却不知为何,后来龙脊山沉没,无人知晓它的具体位置在哪,而这云苍大陆也因为没了庇佑,在高祖帝后,战乱不断,四分五裂……  有人说,是高祖帝与神兽斗,触怒了天神……所以惩罚他的后世子孙……  也有人说,是高祖帝耗尽了后世的恩泽……  总之关于龙脊山,那个现已很少人提起的迷,又一次被人说出……似乎要印证它的存在。  而这次,龙脊山的出现,是天下再一次归一的象征。  ……  思绪收回,两人又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相互交代了一番……  一直到最后,苍澜帝也没有告诉苍浦王爷,那个现在身带古玉的人,到底是谁……  苍玦不说,苍浦也不逼问,毕竟这样重要的玉,越少人知道在谁的手里越好…… 开酒楼?找死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这两天的大都,都在传着一件事……  你们听说没,香满楼对面又要开酒楼了……之前那一家就经营不下去倒闭了,现在这个不是找死嘛!  对啊,正在招聘呢,我可不敢去,说不定还没拿到工钱就又倒了……  可是,听说待遇很好,百分百的无风险,我想去耶!  什么待遇?  那酒楼掌柜说是保证酒楼一直营生下去,若是倒闭,每人按工资十倍的当作遣散费,若是经营得好,每年年末根据劳作有所分红,另外,现在工作的每个月薪资,按照香满楼的工钱数多加五文铜钱,虽然五文不多,可是香满楼的工钱就已经很高了,再多一点,那简直是太美了!  好像,好像还包吃住……  这么好?那掌柜是谁啊?有这样的本事?  不知道呢,好像出面的都是二掌柜,是一个清秀的小公子。那背后的大掌柜还不知道谁!说不定是个大人物,去见识见识也好、  走走走,赶紧去,指不定能被聘上!  *****  是的,这是锦瑟让人放出去的话,而且素素的办事效率不错,锦瑟让她找人散发的招聘传单引起满城的议论。  关于经营的事,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锦瑟先是买到了香满楼对面频临倒闭的酒楼,只花了八千两,毕竟烫手山芋,急于出手。  虽然到后来她真真了解这边的物价之后,才知道,其实八千两很多了,这边的物价,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随手一花就是好几百两,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百两都足够一家五口过上小康的生活一辈子。  两层楼,二楼雅间不做硬装修,只是软装修上下了番功夫,她的目的,源自于黑道的习惯,日后再做解释。  一楼算是大整修,厨房做成了开放式的,当然只限于师傅做饭炒菜那一块区域,其余的还是在后厨。这样带有了表演的性质,观众才能看到我们做的东西的真材实料。  一楼格局比较雅致,以楼梯为中线分为左右两边,左边适合人数较多的人围坐吃饭,右边修葺稍微偏高一点,分成类似于现在的卡座模样,以镂空木质拦相隔,高度不超过椅子10厘米,与上顶之间空隔。这里适合于1至5人饮食。  并且在一楼一圈围着的墙边,左右每边挂了四副字画,确切的说,有画的没有字,题字部分是空白,有字的则是没有画,画处空白。  目的很简单,任由文人自由发挥,为字作画,为画作诗。我的想法也很简单,若是题得好,大家都满意了,那自是免单,若不好,则加倍吃食的价格。  装修的同时,锦瑟开始招人,这是营销的策略之一,便如之前满城所讨论之言。  在酒楼前摆了桌子招聘,自己坐镇于前。  对于以后的经营,锦瑟信心满满,况且半年内得赎回古玉,她势在必得。  第一天就招到了两个厨子和3个小厮,要求不低,三个小厮均识字,两个厨子手艺也不错。  第二天,机缘巧合的招到两姐妹,锦瑟开门时在她们于门前徘徊,却在她搬桌椅时,帮了她一把。带着一丝感谢,才知道,她们乃是宁呈县知府之女,从小母亲难产而死由父亲带大,如今遭人陷害已家破人亡,她们欲来这大都告御状,却在打点官府中盘缠用尽,也未告状成功,小姐的骄傲容不得她们来这劳作,却又被这工钱吸引,还包吃住。是以,纠结于此。  锦瑟本不欲收容,却在发现大姐宁落樱文采斐然,小妹宁落梅弹得一手好古筝之后,决定留下她们。也告知,不必做下等劳作之事。  酒楼后院有座小楼,先前不在这酒楼范围内,被锦瑟买下与酒楼打通,这样比较方便,现在,素素,宁家姐妹与锦瑟住在一起。其余的工作之人,都是这都城里的穷人家孩子,自有去处。  是以,今天宁家姐妹的到来,锦瑟的招聘工作还未开始,便已收工,后面来到此应聘者,只余叹息。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  人们又一次的津津乐道,那酒楼啊,行情还真是好,第二天一大早就招满了…… 无所不能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吃饭可以不用交钱?是的!!  吃饭可以参观师傅做饭,习得做饭好方法?是的!!  吃饭可以免费喝上美容养颜养身体的茶?是的!!  吃饭可以听到赏心悦耳的音乐?是的!!  一切的一切,只需要您移步盛香满楼,您会感受到不一样的饮食世界……  盛香满楼开业大酬宾:  一楼自助餐随便吃。  只需40文,便可一人吃到暴。  一切随意任意吃,您吃到好吃到爽。  一切您自己做主,想吃什么吃什么。  仅六月二十五,二十六两天,您还等什么!!  ***  这装修第二天,应聘虽已结束,但事情还未完。  加上小厮一起七人开始抄写我拟的开业宣传单。便是以上所写内容。  虽然他们很是咋舌这内容,太过于直白露骨,但是越这样反而越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再一天,便可以开门营业,好在没有现代那些油漆需要散味,古代关于环保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三天,装修完毕,这便是我要的效率。深知赚钱,经营,与打仗一样,时间便是制胜法宝之一。  这天,素素带着三个小厮出去发传单了,我则在厨房交于厨师一些关于自助餐的事,又教了一些这边没有的菜的做法。  说到这做菜,还得益于我那个挑嘴的老爹,为了哄老爹开心,很爱研究一些美食,材料,做法,让老爹吃了能够开心一些。  另外我又临时找了个城西面条做得特别好的大娘,教了她蛋糕和其他一些甜品的做法,虽有差距,但是就是这新鲜劲也足够吸引人了,至少这位大娘是赞叹不已,还有这神奇的吃食。  教了落梅几首古筝曲子,之前便说,我好古筝,从小便是。是以这技术,落樱感叹,只在她之上。  只是,潜意识里不想在古代弹奏于人前,还是那般的想法,若是与古代的人事少接触,我其实还是没有与现代脱离。  落樱则是为我那些字画把关的,她提了几首诗,另做了画,虽比中华传颂之大家要逊色许多,但是也很不错了。我剽窃了名家大作,作为诗词最后的守关之作,挂于楼梯正中,此时字画便一共有了九副。  关于这字画的营销手段,我心里又做了一番整改,待之后遇到之时再好生细说。 天煞孤星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在这些人眼里,我似乎变得无所不能,可是没有人知道,当年,老爹为了不让我走黑道的路,为了培养我成为清清白白的大家小姐,逼着我学习那些不爱的文化知识还有舞蹈,还有经营之道。  要说我爱的,只有古筝。  跆拳道也是自己要学的,但那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拖累他人。  我知道老爹对我的好,他要求学的我便去学,我知道很多人想抓到我要求老爹,可是一直都是老爹费劲心力的保护我,我怎么能违了他的意伤了他的心呢。  果然是没有忙碌的时候,一人独处房间就会乱想,想到这些,心力不免一阵难过,可是有什么用,老爹不在了,自己也不在现代,兰诚国际还有没有好好经营?向叔叔应该会好好的打理的吧!  “姐姐。”一声清脆终于打断我的思绪。“姐姐你哭了。”  “没,被蜡烛熏了眼。”  “哦,这样啊,那我明天换了蜡烛去,这家店的蜡烛太劣质了,居然熏我姐姐眼睛。”素素说笑道。  “你看你,不至于的。”  “那姐姐不哭了。”  “恩。本来就没哭,是被蜡烛熏的。”  “对对对,是蜡烛熏的,我的好姐姐。”  我们互相懂得,她的安慰,我的眼泪,心照不宣。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姐姐聊天啊。”  “行,当然可以。那你要聊什么。”我一本正经道。  “还真是有事。”素素突然一脸严肃,不与我继续打趣,“姐姐,你可知对面的香满楼如何说我们?”  “如何?”  “他们说,我们这般耍猴戏,也不知是给谁看,而且……”素素顿了一顿。  “继续说,不碍事。”  “而且,这楼早就已是垮掉的生意,想起死回生吗,怕是回天乏术,别到时候自己血本无回,跳楼逃债才好。”  “哦,只这样吗,那他们也太大意了,我还以为多本事,能经营这酒楼赚这么多钱,不过是仗着个厨子手艺好罢了。”  “姐姐不怕吗?”素素小心翼翼问道。  “怕?我怕什么,到时候该怕的应该是他们!”  我笑着看着素素,一脸淡然又带着坚定,“傻素素,你且看着吧,这酒楼不会倒,他们那厨子,也迟早是我的!”  那一刻,锦瑟满脸的自信洋溢,带着坚定的神色,素素一阵心安,也同时觉得,这位姐姐,在烛光下,周身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姐姐,你前世一定是天上的仙女?”  “哦?我的好妹妹,此话怎讲?”  “你自信的笑着的时候,身上仿佛有光,很吸引人。”  锦瑟听后“扑哧”一笑,继而说道:“难不成,素素你喜欢我啊!”  “恩,素素很喜欢锦瑟姐姐。”素素却不像锦瑟一般的开玩笑,很认真的回答。“而且,姐姐,你没有发现吗?你现在难过,老天爷也为你哭泣,下着雨。”  这话,倒让锦瑟怔忪,因为,自小以来,每每她伤心难过哭泣的时候,都会下雨,心痛的时候,周围的花草也会随之凋零,所以她一直以为她是天煞孤星,不能有过多的情绪,之后就不再随便生气,随便的动情。  潜意识里,是自己害死了父母。   仙女?怎么可能呢?  嘴上喃喃回答着素素:“巧合罢了!” 现代来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七月初一,盛香满楼如期开业,我如现代般,在门口摆上许多花篮,鞭炮,舞狮,一切热闹的能造势的都不可少。  这门口的气氛,引得众人驻足,想去一窥究竟。  我则拉着所有人,素素,宁家小姐,厨子,小厮,大娘,一起站在一条红绸子前剪彩,他们不懂剪彩是什么,却也不好意思与我一道。  我假意生气,他们只得依我。  “3、2、1、预备,剪!”  我一声令下,我们一群人一剪刀下去,剪得红绸子七零八落,也在剪下去的同时一起喊道:“开业大吉!”  路人从未有人见过这般开业的,当我们剪彩完正式开门营业之时,便人群蜂拥而至,这般营销结果,是我想到的。  好在我提前给小厮做了知道,教他们如何疏通保证安全。  自助餐的摆设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开始有些吃客还不好意思大吃大喝,怕加钱,在见到一名胖子明显吃了不止一两钱的肉而且只收了四十文之后,便开始大吃起来,当然,这胖子是我请来的。见那些人吃得小心翼翼,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那些糕点,新的菜式,无疑是吸引人的,听到鼎沸的人声,没有人说不好吃的。  素素收钱,落梅抚琴,落樱则与我在楼上还未开放的雅间,我配花茶还有药膳,落樱则在苦思新作,等这两天过了,这些便要派上用场。  中午未完,食材已用尽。素素还挺会做事,事前就叫小厮与菜农说好,今日可随时去拿菜补充。  只是,这个爱担心的素素呀,晚上又会一堆担忧。  **  晚上清点账目时。  “姐姐,我们这样赚不到钱了就算了,这两天绝对会亏死的。”  “不怕不怕,这两天就当姐姐在做善事,只消把这名声打响,还怕到时候赚不到钱吗。”  “喏,你看,今天就亏了六百两银子了,主要是人太多了。”  “才六百两,我预算一千的,看来我的素素,管钱管得不错。”  “不是啦,姐姐你怎么就不担心呢,你拿什么做保证呀。”  “素素,还记不记得我说,那香满楼的厨子,迟早是我的。”  “记得,姐姐,你想怎么做,劫持吗,还是要挟?”  一记白眼瞟过:“素素,你姐姐我是这种人吗?”  此刻,素素又看到了兰锦瑟脸上的那种光彩,那种过目一次便让人铭记于心间的光彩,在她心里,仿佛仙女的光芒。 我要向你挑战 (小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香满楼,我要向你挑战!”  只见来人身形清瘦,一袭宝蓝色的长衣,高束的额发,俊秀不已,头颅高昂,尽显傲气,赫然就是女扮男装的兰锦瑟。  盛香满楼此刻依旧人潮,香满楼则只坐了零星几个人。一句话,震呵住了所有人,人潮围观而至。  香满楼的小厮听到后,不敢怠慢,立刻叫来了掌柜。  掌柜年纪40有余,一看就是精明的生意人,照理说我这番开业举动拉了他们那么多生意,他不应该坐以待毙。  而掌柜见到一身略显单薄的男装装扮的兰锦瑟后,立时不愿放在眼里,尤其,他这楼后面是有人撑腰的。  “来者是?”  “盛香满楼二掌柜。”  我当然就是当家的,只是,按照当初开业前放出的话,对外,我都是二掌柜,有时候,该保持那样的一份神秘感。  “哦?你们大掌柜呢,叫他来说话。”这掌柜的还有点当家的霸气。  “大掌柜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这等小事,我与你交谈即可。”  这般嚣张的口气,让香满楼的王掌柜做了番小心思,莫不是这盛香满楼的大掌柜也是什么大人物,才敢让手下人在这如此胆大妄为?  态度立时和蔼了一些。  “那不知你所谓挑战一事是何意思?”  “我向你挑战,具体内容你出,但是……”我慢速说道,嘴角微微上挑,带着一抹邪魅。“挑战最后赢得的东西由我来定。”眼中闪烁的是等着小羊自己跳入圈套的精光。  掌柜思量一番,这内容都是我定了,你还不是找死!只是……这要是输了,主子可会怪罪下来?  正犹豫间,兰锦瑟使着激将法说道:“莫不是你们酒楼徒有虚名,不堪一击,连我这新开业的酒楼挑战都不敢接!既如此,我是否可当作你们已然认输?”周围人听闻此言,大声讨论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的刺激得王掌柜冷汗直冒。  这,不应战即是输,舆论压力重大,只得应声答应。  “好,我答应便是,只是挑战何时进行。”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  “行,你我也可做稍事准备。”  “不必,我不需要任何准备。只有一条,既然这挑战是你我酒楼,那内容定不得离开这吃食。”  “那是自然,即如此,明天午时,你我酒楼一战。”霸气回归的掌柜呀,不知你明日还会否这样胸有成竹。  “就这么说定了!”继而击掌为约,便带着阴谋得逞的微笑回到了小楼。  ***  两楼挑战之事很快便在城里传开,明天的挑战,即使是自助餐结束,想必又是顾客满门。  香满楼,我很期待你明日的表现,还有你背后的主子! 王爷苍浦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一晚上酒楼里都弥漫着那些我聘请的人的担忧,素素这次倒是很相信我,帮着我劝着众人。  一夜无眠,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确定,不过是仗着与食物有关的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也不能确保香满楼会不会出奇招。  但是,我信自己,也不想酒楼里其他人担忧。  **  挑战如期而至,果不其然,评委就是他们背后的主子,苍澜国唯一的王爷——苍浦。一身青衣,简单的束发,带着飘然的味道。安静的坐于评委席上,喝酒的举止,熟练而又温婉。  据说,这王爷本是受尽前苍澜帝的万千宠爱,甚至于要把皇位传位于他,只是不知为何,最后苍澜帝是那个曾经最不受宠的二皇子苍玦。  幸得以前向叔叔教过我怎样去参透人的眼神。只见王爷的眼神透露出算计,泄露了他外表飘然的假象,不然还真被这位王爷给骗了。  只是,一个小小酒楼而已,值得这样一位王爷出面,这酒楼后面肯定还有大文章!  ……  由于昨日便定好了今日的挑战,早早的两楼就坐满了人,我的雅间也已开放,花茶也开始提供。  街道两边也是围满了人,香满楼搬出桌椅,我这边亦然。为了维护秩序也保护王爷安全,甚至出动了禁卫兵,在周边相围,控制人群。  “内容很简单,我们酒楼出三道菜,你只需答出每道菜的所有主食与配料即可。若答出,则你赢,若没有,则你输。”香满楼提出了挑战内容。  “行,那最后输着只需答应赢者一个要求便可。”我这边也应声而出。  试菜,我的拿手好戏,即使将眼睛蒙住,也难不住我。  第一道菜,一口,便已知晓所有,豆腐,辅以鸡汤做出鸡肉的味道,另添加黄芪、枸杞……  第二道菜,漱了漱口,仍是一口便知,虽然有位辅料我吃过但有点想不起名,说的时候故意慢吞吞,以拖延时间唤起我对那道铺料名字的记忆。  我的慢速迟缓,让香满楼的人偷笑不已,那些看好戏的口气,很是惹人讨厌。  内心有丝焦急,好在最后想起来了,倒让他们有点失望。  第三道菜,一入口,我就愣住了,忍不住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怎么,这菜看来很是合您胃口……您输了后我让厨子给你送点过去。”  我不做声,在吃了第六口的时候停住。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道菜呢,那么熟悉的味道,眼泪竟慢慢的浮了上来,还好有物什蒙住,没让那些人看到。  这道菜第一次吃是我18岁成年那天,父亲做给我吃的,在海上,父亲自己钓来自己做,味道不如这般好,却也差不了多少。我很爱这道菜,后来20岁生日那天我又要父亲做与我吃,却在那次,父亲在船上被……回忆是不堪的,这道菜从此我便不再吃食,没想到这又爱又恨的菜居然在今天又一次被我尝到。  眼泪忍不住,浸湿了遮挡眼睛的布,顺着脸颊流下,周围人讶然。  与此同时,刚才还是个大好的艳阳天,也很应景的下起了雨。众人边咒骂这奇怪的天气边急急往室内躲去,锦瑟却依然立于雨中不动,仰面,让泪水与雨水交汇,一起落下。  就让这雨,洗刷我对父亲的愧疚吧……就让我躲在雨中哭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天地间仿佛再也没有任何生物,没有雨声人说话声。唯有锦瑟站于雨中,任大雨瓢泼,淋湿了她的发,她的身。  躲在屋檐下的王爷,看着这样的锦瑟,内心一阵心疼,  见她仍然丝毫没有躲雨的意思,衣服已经湿透,忍不住冲进雨中,硬拽着她的手,将她拖进了香满楼大厅。 计中有计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待入了室内,锦瑟赶紧止住了眼泪。王爷的斥责亦随之而至:“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一场比试。就算是输了,也不至于这样伤害自己!”  显然王爷以为锦瑟此举是因为答不出第三道菜。  闻得周围的议论,亦是同样的偷笑和嘲笑。  锦瑟急忙收拾好情绪,一把扯下眼睛上的遮挡物,大声说道:“不过是道由扇贝、蒜蓉、女儿红为主料做出的海鲜,何难只有?”接着又把具体的辅料说出,周围人霎时止住了说话。  那位大厨和香满楼王掌柜更是惊得张大了嘴。  “好吧,我们输了。”还未待王爷宣布,香满楼的掌柜已经承认。“不知兰掌柜有何要求?”  “要求很简单,我们要的便是你那名满大都的厨子!”。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口气也太大了!  谁都知道,那厨子是香满楼的命。没了这厨子,香满楼只是香满楼,没有任何特色可言。  到底会不会给呢?众人暗自揣测。  “厨子倒不是不能给,只是,你们只是尝出了三道菜而已,任何味觉灵敏的人都可以做到。所以,是不是应该拿出点真本事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呢?”  这,明显就是在耍懒,王爷的话使得众人一阵唏嘘。。  不过,也正好在锦瑟的算计之内,这厨子要是这么好得手,也显现不出他的价值了。到时候,不愁她的酒楼不出名,还真得谢谢这位王爷!锦瑟脸上终于溢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那依王爷的意思,该如何是好?”收了脸上的笑容,假意虚心问道,其实心里早有主意。  “不如你们也出三道菜让我们的人猜。”  “那按王爷先前所言,我们这算不得真本事,你们这样又算的了真本事了吗?”怀疑之前对王爷的猜测是不是高估了点,这么笨的想法也亏得能说出口。  “那你说该当如何?”再次看到王爷玩味的笑时,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故意将这问题甩给锦瑟解决,那便更不能让你失望了!  “倒不如这样,我将你们之前所出的三道菜同样做出,且味道更胜于它,还由你做评判,如何?”  “哈哈~~~,如此倒是甚好!甚好!若是你赢了,且不说一个厨子,本王还允你一个要求。”苍王爷站了起来走到锦瑟面前,带着那一阵大笑。  “好,那就这么说好了,王爷一言,驷马难追。”说完伸出右手,示意王爷,他亦回握过来,这约定算是成了。  “只是你输了呢?”王爷反问到。“就不怕我做评判故意判你输?”  “既然王爷会这样问,那便是不会这样做了,况且……我不会输,绝不会!”  锦瑟的信誓旦旦,按照素素的话说,那时候又流出了以前那种自信坚决的光彩,那时候的她是异常吸引人的。  这句话她信,因为王爷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忘了松手……被她一举拂开。 现代的花茶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不顾及周围人的讥笑,漫步回到楼里,那些厨子便急急的围上来。  想必是人人都觉得这次我必输无疑,谁都知道那是大都城里最好的厨子,当然,这不包括皇城墙内的。纵是如此,我又怎敢下妄语,摸龙鳞,自己找死呢。  不要太早下定论,此刻还在讥笑我的人们啊,一个个的且看着吧,会有让你们大跌眼镜的那一刻。边想着,嘴角上挑,内心澎湃,是胸有成竹的势在必得。  ……  “主子,我们不会做呀,就算会,又哪能超过那第一大厨啊。”  “我没说让你们做啊。”  “啊,不是我们,那谁做啊。”众人更是着急,这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自然是……我!”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楼内的客人更甚,或没有拿稳碗筷,落于地上摔碎,或正吃着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还有没坐稳摔于坐下的,各色行为,数不甚数。  不顾他们的反应,径自走开,只留下一个云淡风轻的背影。  一个人开始忙碌起来,不让他们有一点点参与,这现代的菜怕是都没吃过吧!  忙碌的过程中,不乏有人来窥探一番,我自是不会计较,只是像素素这般总是过来要帮忙的,我便只能停下手中所做之事,开口道:“去去去,我这菜,你们帮了,便不是那般味道,到时候输了我可要怪你了。”  后面总算是清净下来,凭着娴熟的技术,不到一个时辰,三道菜便鲜香出炉了。  本打算直接端过去香满楼,结果素素拉着我说,王爷现正在楼上雅间喝茶,还把落梅也叫进去抚琴,独自一人听曲。于是,这菜,就被端上了雅间。  “你这花茶不错,我喜欢。”  “王爷谬赞了。”客套话还是会说的,表面的恭谦也是要有的。  “这曲也不错,不过还差点火候,先下去吧。”我面带惊讶,落梅抚琴技术已到一定境界,胜于她者应没有几人,这王爷这般挑剔,想来是对音律有很深的研究。  “不知这花茶可是内有乾坤?”被他深沉的声音拉回思绪,落梅已温顺的悄然而出。  “王爷可边品尝我所做菜肴,边听我稍作解释。”说完便径自座于他对面,也不管他的皱眉,看来是认为我此举不敬,但既然不说,也算是默自认可。  “花乃天地之精灵,可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亦如药般,可养颜,可养身,但须得几相搭配,相互补充,放大各自功效。是以,花茶之好,便在于这灵气与搭配之上,两者缺一不可。如王爷现在所喝之茶,便由香蜂草、山楂、枸杞一起冲泡而成,这便是取其搭配之好,有消化健脾,生津解渴之功效。另山楂必须取熟透者于阳光下晒足3天,香蜂草于夜间采摘。这样才能取得其日月天地之灵气,效果更甚。”  其实这些都是我根据一些相关的记忆胡诌的,只是口气淡然,娓娓道来,似是而非。王爷也听得一愣一愣,看来是被我唬住了。而且他认真的听着,一点都没有动筷子去试菜。那样的眼神,是夸赞,只是不知,是夸赞于我还是这茶。 如是暧昧(大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王爷,怎么,我做的菜没有食欲?再不吃,凉了怕是更没有吸引力了。”  说完,王爷也似是回过神来,举筷自顾自的尝试着。  王爷果然是王爷,那份天然的贵气怎么都是挡不住的,即便是吃饭这样的动作也能如此优雅。其实他长得还是很好看的,不过前提是不要带着那份玩味,而是如现在这般仔细的做着一件事。  “有没有人说过,王爷您很漂亮?”锦瑟细细的打量后,竟一个没忍住说出了心中所想。  “哦?漂亮这个词,似乎不适合本王。”  “是不太适合 ,男子,不该是这样。不过真真是漂亮得让女子都会嫉妒。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比王爷您还要漂亮的男子了吧!”  “我倒是见过一名男子,即使是当世绝色见了他也要羞愧三分,我这样,算不得什么!”  “哦?会有这般的人物,王爷如此夸赞,倒是想去见识一番。”  “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他,见不得人的。”说完低头继续品尝不再言语,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而锦瑟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情绪,叫做难过。  这样的反应,让锦瑟对他口中所说的那名男子好奇更重。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有着绝世的容颜,却偏生见不得人,又让这位王爷为他难过。  等等,他为他难过?这个王爷,他,不会是个断袖,喜好男色吧!然后异样的眼光扫视着他,越看越觉得像。  正盯着看还想再发现一些什么时,王爷放下了碗筷,于是询问道:“王爷,这味道……如何?”  “这个嘛……”王爷顿了顿,深思一番后说道:“这第一道菜,倒是胜在一个新字,这般做法以前还未曾有过,从而口感更强。这第二道菜,倒是胜在一个色字,味道自是差不多,却因为色泽香味更胜,反而更刺激人令人胃口大开。而这第三道菜……”  “第三道菜怎么了。”锦瑟有点不确信,毕竟这是西餐的做法,古人不一定习惯,说不定会很讨厌这个味道。这是她最把握不住的,但是不管如何也要赌上一赌。  “第三道菜,因为酒味更重,所以这海鲜的鲜味也保存得更好,幸得我是爱海鲜之人,这味道自是上乘绝佳,但若是那不爱之人,定也是讨厌之至。你说我是该根据我个人口味还是根据大众口味评判呢?”玩味的笑容又起。妖魅得令锦瑟头发好一阵发麻,鸡皮也掉了一地。  “不可能,这味道即使是不爱海鲜之人吃起来也是极佳的。”  “哦?那不如你来尝一下。或许是做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尝就尝。”  锦瑟还真就不信了,急急起身欲试,却因为太过心急一个不小心被桌脚拌了,按照正常的落体运动,锦瑟即将撞上那壶滚烫的茶,但是她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正在她施以跆拳道快速旋身准备错开那茶壶时,王爷却是更快的将她抓在了怀里,跟抓猫似的。  只是这一抓,锦瑟的旋身旋了一半,正好倒在王爷的怀里,距离如此之近。 王爷是个断袖!(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蓦然呆住,脑海中浮现的竟是那晚,和黑衣相近的距离,以及相同频率的心跳。  脸不禁一阵莫名发烫。  王爷亦被这突发事件弄得怔忪,忽然发现锦瑟脸红,竟然顺势抱住了他。笑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故意投怀送抱吗,可惜本王不好男色。我道是二掌柜之前怎么突然说本王漂亮,原来你好这个啊。不过,要是你爱慕本王实在爱慕得紧,本王可以……”  锦瑟这才回过神来,心下一急,赶紧打断王爷,“我也不好男色,而且喜欢极美胸大的女子,不过是没站稳被绊倒,你别想歪了。”  “没想到,二掌柜看上去娇弱却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怕是到时候驾驭不住啊!”王爷笑得更大声,锦瑟的脸更红了,尴尬不已,“我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样便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锦瑟气急,急欲从他怀里挣脱,女子始终是女子,这力气怎么可能大得过男子,尤其还是个习武多年的男子。  脱不开他的钳制,一张俊美妖娆带着微红的脸越来越近,这是,这是……我是男子啊,你不是不好男风吗。  脸慌忙撇开转到一边去,王爷却左手钳制着锦瑟的身体,右手捏住下巴,将嘴凑了过来,锦瑟被他这番举动弄得惊慌不知所措,忽地闭上双眼,连骂他都忘了。  没有想象中的冰凉触觉,等了半晌睁开眼,王爷同时朝她轻吐了一口气。  “咳咳~~”那口气里面参杂着好重的酒气。我的菜,怎么会……  “知道了吧,酒多点虽好,只是这菜,吃起来是会醉人的。只不过,你刚才的表现也太好笑了吧,还闭上眼睛,以为我要吻你吗?说了本王不好男风,怎么这般不长记性……”说完便放开了锦瑟,也笑得很大声。  锦瑟暗自骂道:该死的,刚才怎么就闭上了眼睛,莫不是初吻还在,不懂这些的本能反应?太丢脸了。连忙瞪眼看回去。“本能懂不懂?本能!!”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其实味道是很好的,我很喜欢,想必别人也会喜欢,只是我不擅长喝酒,这酒味,真的有点让我醉了。走吧,你赢了,出去后厨子归你,我还允你一个要求。说吧……”  “我还没想好,等我以后想到了再去找你。”王爷的态度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刚刚还各种刻意刁难,现在就说锦瑟赢了,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  不过后来,王爷和兰锦瑟一同从雅间出来,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两人的脸都很红,只知道,王爷笑着对外面众人说,盛香满楼赢了,香满楼那名满大都的厨子也归盛香满楼,同时赐盛香满楼素锦凤舞,五光十色,酒香扇贝三道招牌菜菜名。  自此,盛香满楼名声大噪……生意蒸然日上……  也同时,有谣传,苍澜国王爷之所以久未娶亲,是因为好男风…… 王爷你好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清风习习,阳光明媚,一片悠然无限好。  依旧是座无虚席,但仅限于一楼,不知为何二楼雅间总不见几个达官贵人,一楼文人雅士也不多,更别提有人去参与那作画写诗免单之中。看来我这酒楼还缺了点什么……  ……  只是,细细听去,人群间簌簌讨论着……  ……  你们听说没,那云弥国郡主被退回去了,那云弥国大皇竟然迁怒在护送队伍上……  什么护送队啊,分明就是送亲的,听说,那郡主过来是打算嫁给我苍澜帝的……  是呀是呀,说是送亲的人办事不力,惹怒我国苍澜帝,才被遣回去的……  这算什么,你们知道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全被杀了,三十多随侍,一百禁卫兵,全部无一幸免……  ……  没想到这云弥国大皇竟是这般血腥无情之人……  后面的说辞,本想再去听一点,却被一群来人给打断。  这群人,大都官府的衙役,每天都会来我这找事,人头税,占地税,清洁税,各种名目,总是要在我这闹上一闹……就因为我背后没有官府做靠山吗?  那么今天,你们这些衙役,又要出些什么名目来闹……  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赶我的客人:“走了走了,这儿今天不营业了。”  众人均觉莫名其妙,带着对衙役的愤恨又不敢出声,毕竟都是些市井百姓,没有后台,哪敢跟官府唱腔。  “不知各位官爷,我盛香满楼又是哪里做的不好,需官爷帮我关门歇业。”我带着恭谦。  “叫他进来。”只见我买下这楼的前主人进来,带着恐慌唯唯诺诺的看着那些衙役。  “兰掌柜,这楼我不卖了,之前的手续印章不全,我还能收回来。”  “怎么能这样,一点生意人的诚信都没有。”千想万想,我也未曾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我也没办法呀,我……”看着掌柜欲言又止,似不是真心要这楼。  这背后定有问题……莫不是被人逼迫的?  官字两个口,我们这些百姓有口也说不清,最后闹到府衙,结果是肯定的。手续不清,原主人收回酒楼,退我钱财,从此此楼与我无关。  无法接受的结果,走访别的大人府邸欲求个公道,也都是被拒之门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想不起来,直到……  “兰掌柜,那王爷不是还欠你一个要求吗,你可以去找找他,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经过素素的提醒,如果我还无法意识这一切都是那个王爷捣鬼,那我就真的是白穿越一场。怪不得我说酒楼生意虽好,却总是难以上一个档次,怪不得总是有衙役找我麻烦,怪不得最后连我这楼都没有了,原来都是你……  想明白后,手指握紧,牙齿愤恨而合……  王爷,你好! 求见是计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月色朦胧,灯笼高挂,人声鼎沸。  ……  “哟,王老爷,您来了呀……”  “苏大人,您怎么也赏脸过来了……”  ……  招呼声,嘻哈偷笑声不断。  眼前各色美女走过,一个个都穿得花枝招展,更有甚者还来招呼我,虽然锦瑟是男装,也有几分俊美之姿,但是,她是女的!推开一个个的障碍物愤愤不满的走进。  是了,锦瑟现在进的就是大都最大的青楼――明月楼。  内心愤恨:该死的王爷,我今天去他的王府,王府的人说在琼楼吃饭,好不容易进了琼楼,又被告知,王爷不在,今日明月楼的心儿姑娘以琴会友,怕是王爷去了明月楼。  故意耍我了是!  没来之前,锦瑟还道明月楼是个什么楼,没想到这王爷也好青楼,不过也不怪他,古人,又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平时无聊,那只能过来这种地方玩乐。  寻了很久,一阵光芒晃到我的眼睛,抬头,竟然是那王爷正在赏玩一颗……一颗……夜明珠!不是久经战乱,国库空虚吗?居然还这样明目张胆的玩着夜明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王爷有钱啊!  不经思考的快步上楼,却被侍卫挡在包间外。  “你向王爷通报一下,说是盛香满楼的二掌柜求见。”  等了许久,终于得以进包间。  “兰掌柜?”王爷边玩着夜明珠边看着兰锦瑟,“没想到本王也会有从市井百姓中知道一个人名姓的一天,而且还是只知其姓不知其名啊!恩?”眼神如飞刀般犀利的射过来。  “兰景,风景如画的景。”  “恩,你这风景倒有点画的意思。”说完,放下手中玩物走过来:“说吧,找我何事?”  眼神带着不可确信,总以为他应该有一番刁难在前的。  “王爷可还记得欠我一个要求。”  “那是当然。”  “那便好说了,此刻就是王爷履行承诺答应我的要求的时候。”  “哦?兰掌柜这就说笑了,本王记得先前已经履行,怎么现在又有了要求?”假意的疑惑,还可以再假一点。果然,他不会那么爽快答应。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王爷一言驷马难追,这话是说着好玩的?”  “你之前不是跟我侍卫说求见于我吗?既然你的要求是见我,现在我也让你见到了,不是履行了承诺是什么?”  “你!”我被他这一席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赖皮比赛的话,那冠军费他莫属。  转念一想,一计又出。  “算了算了,那楼我不要了,你喜欢,送与你便是。”说完转身欲走,仿似不愿在这多呆上一分钟。  “这样就算了吗?你就这么不堪?我还以为你会不认输继续与我挑战一番。”那王爷没有想到这楼对于兰锦瑟不过尔尔。  “哦?你的意思是,那楼真是你在背后搞鬼,只为了与我挑战一番了?”带着得逞的笑容转身,再次与王爷开始周旋。 高山流水(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楼内人影幢幢,包间内,气氛紧绷。连那植物盆栽似乎都感受到那份气息,似是不敢呼吸般的停止了枝叶的晃动。  此时此刻,苍浦才知道他刚才的离开是故意的。  ……  “实不相瞒,是!那楼是我派人动了手脚收回来,也是我派人在那些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士之间透露不要去你家酒楼的意思。”  “你图什么?”  “见你痛苦,我开心。”一阵偷笑传来,是苍王爷身边的侍卫婢女。  “你们笑什么,都给我下去。”带着一声温怒的命令,于是,房间又只剩锦瑟和王爷两人。  锦瑟恍然间又想到那天两人独处时,王爷差点吻到她,心里不免一阵恶寒。  ……  “你酒楼里落梅的曲子都是你教的吧。”  “是。”微微诧异落梅为何说与他这个,锦瑟曾教她不与外人道此事。  “听她说,你弹的曲只应天上有?”似是见锦瑟对与他独处有点反感,他走得离她远了些,坐下独自倒茶。“倒是有点想念你那的花茶。”  “如果想喝,酒楼还于我,随便你喝。”故意撇开关于曲子的事。  “那倒不急,今天心儿姑娘以琴会友的事你也知道吧。”  “恩……”  “很简单,赢了她,我便还你酒楼,且从此不再干扰。”  “这……”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听锦瑟奏曲,她不是傻子。  “还在犹豫什么。”  “一个理由,一个你必须要赢她的理由!”  “哈哈~~~,兰掌柜,有没有人告诉你,太过于聪明也不好。确实,我一定要赢她,只要赢了她,她便会答应对方一个要求,而你只需要将她手中那琴要来。那琴,是她家传之物,绝世珈蓝琴。”顿了顿之后,又补充说道:“我想,这全城的人都知道我苍王爷好音律,喜欢收集这天下好琴,你也应该知道。”  “如此,一言为定。”  ……  说话间,一阵曼妙的旋律传来,原来楼下大厅舞台早已摆好,正中应该就是那位心儿姑娘正在抚琴,不得不说,这位心儿姑娘的琴技在这大都内绝对已是无人可敌。  锦瑟暗道:如果我也是这土生土长的人,即便是从小习得琴律,也不一定达到她这样的水平。看那大厅内已听得如痴的人们,便知,这琴声,公认的绕梁之音。  可既然我是来自异世之人,那么便还有一宝,已名传几千年的古之大家所做名曲。  “你可有胜算。”  “你且看着,我如何将琴送到你手中。”锦瑟自信的光彩闪耀,瞬间也迷了王爷的眼。  说完便下楼,同时楼下曲声戛然而止,掌声经久不息。  …… 高山流水(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待锦瑟到楼下,已有人在挑战,琴音虽好,却还欠缺些韵味。等到接连三个人上去之后,便无人再上去,有了很长一段空档,就是这一刻了。  众人只见得锦瑟一袭宝蓝素衣,唯腰间围着一条白色腰带,没有任何装饰品,高束的发髻,光洁的额头,更加显得他的出尘,悠然上台。  “公子挑战却未备琴,且让心儿命人帮公子准备一把。”  “不必,我就弹你手中那把便可。”  众人讶然。  ……  他是痴了傻了吗,谁人都知这琴只有心儿姑娘才能拨出弦乐……  是啊,听说以前有人偷琴,却莫名中了毒身亡,琴又自动回来了……  ……  是以,锦瑟才知道,这琴,原来不只是家传之物这么简单,怪不得那王爷不自己动手,找她这替罪羔羊。但已经这样了,硬着头皮撑下来,“先试试吧,若是真出不了声,我再换一把。”  底下众人又是 一阵哄笑,锦瑟也有点不自然,好不自在。  却在这时,眼光瞟到一个人,似是匆匆赶来才刚进门,可惜没有听到心儿姑娘的琴声。  可是,那人……是黑衣,真的是他,他也在看着锦瑟,那个带着肯定的眼神,瞬间给了锦瑟力量,她又挺直了腰板,自信起来。  他总是给我莫名的安全感,让我去相信,有他在,就好。锦瑟不去细想这是一番怎样的情绪,满满的都是心安。  “既如此,公子执意,便可一试,若身有不适,立即停止。”  待她说完锦瑟微微一点头便抚上了琴。  “铮~”悦耳之声即出,锦瑟内心也是好一阵欢喜。没想到,她能奏响这琴。  接着,一曲高山流水。带着见到黑衣的欣喜,带着对他的想念,不知是琴的原因还是这曲子,锦瑟发现她之于黑衣,是如此的想念与眷念。于是所有的感情融入了曲中,连带着对父亲的全部怀念,锦瑟,琴律,一一谱成这曲高山流水。  ……  锦瑟不知,那纤细青葱的十指,在琴弦上跳跃,轻拢慢捻抹复挑的同时,看着这般情景的黑衣痴了,眸光深沉,有股情绪溢于言表,那一声声似是弹在他的心上,拨动他的心弦,一阵阵的颤动。  ……  慢慢的,弹奏中,竟然有一种香气从琴中溢出,弥漫在整个大厅。黑衣眸光瞬变,惊讶不已。  ……  一声惊四座,一曲为天人。  ……  在所有人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之时。有那么几个人却因为那香味而呆愣震惊。除了黑衣,还有明月心,和苍浦王爷,。 珈蓝古琴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绕梁三日这样的说法从来不曾夸张,如果看看此刻激动的众人,有被琴声感染到哭泣的,有被震撼到断琴再也不抚琴的,更多的是掌声。  兰锦瑟的琴声惊艳了众人,更有甚者,认出了他是那盛香满楼的二掌柜。  ……  是他,是他,就是他,没想到厨艺那么好,琴艺也非常人……  这样的人若是女子,该有多少追求者……  就是男子,也吸引了众多女子,你看那心儿姑娘,那眼神,明显就是完全被他吸引了……  ……  这个效果,我有预想到,却不是我要的,我只想要琴,不需要这徒得的虚名,名气大了,不好,尤其我本不是这的人,我还要回去的。  ……  “公子如何称呼?”心儿姑娘收住心中的激动与欢喜,上前问道。  “心儿姑娘唤我兰景便可。”  “兰公子可知赢了我可向我许任何要求。”默默低头,带着含羞。  莫不是以为我要娶她吧,这玩笑有点开大了。  “恩,知道的,心儿姑娘,不才斗胆向你索要者传家之物,珈蓝琴。”抬手一恭,我人稍微弯了下去,我不确信这夺人所爱之事一定能成,但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或许她能看到我的诚意。  “这……不是不行,你且随我来……”说完,众人见我们离开,以为我们好事将成,都在窃窃讨论。而黑衣竟然走向了苍王爷的包间。  ……  国姓苍,苍澜只有一位王爷,苍澜帝现年21……  ……  这些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的信息都在告诉我,黑衣极有可能就是现在的苍澜大帝。  怎么可能,一国之帝会在那时候出现在嘉陵关,有一个念头闪过,莫不是……与那退婚之事有关……  ……  思考间,已随心儿来到她的闺房。她的琴也随之搬过来。  “兰公子,你可知关于这珈蓝琴不为人道的传说。”  “哦?即是不为人道,那自是不知。”  “不,这传说,兰公子你必须知道,因为你就是珈蓝古琴的新主人。”看那明月心的表情,一点没有玩笑的意味。  “何解?”  …… 真正的主人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何解?”  “这珈蓝古琴是明月家族从高祖帝那一代的祖辈传下来。祖训有言,此琴并不属于我明月家族,我们家族只是它的守护者,待找到它的主人,一定要将这琴还于他。”  “你怎就知我是它主人呢?”我打断道。  “原因有二,第一,你能够拨响这琴,第二,你奏琴之时,琴散发出古木沉香且众人皆可闻。而这些都是只有它的主人才能做到的。”  “心儿姑娘,兰某认为你是一知书达理女子,怎也信这些无稽之谈。且说这第一个原因,你也能够拨响这琴,那么你也有可能是这琴的主人,再说这第二个原因,一般古木到一定年岁,弹奏者的音律引发木之共鸣,这香味自然会散发。”徐徐解释,只想打消心儿姑娘内心的想法,却忘了我就是为这琴而来。  “如果公子不信,还有一点可以证明。”  “哦?怎么证明。”  “取你右手无名指尖一滴血滴于这古琴尾部的珈蓝花刻纹上,那花便会变作蓝色。”  我将信将疑的划破手指滴血于那花纹上,果然,花似活了一般绽放,显现蓝色。怎会这般神奇。这世界,真的有传说存在?  “兰公子,若还是不信,心儿也可滴血于那花瓣上,花瓣不仅不会绽放还会枯萎变作黑色。”  “不用这样吧……”我带着怀疑的口吻回答,见我还是将信将疑,心儿径自滴血于花纹上,果然有她说的奇妙变化。  心儿接着说道:“另外我之所以能拨响这琴,也是因为我是守护者,却不能散发那般香味。”  “所以公子即使不给我提这样的要求,这琴,明月心也是要换给公子的,只希望公子好好保护此琴,此琴乃上古之物。虽说有神力,但是心儿也未曾见识过,只知,那香气可伤人也可救人,全凭琴的主人控制。若是落于外人之手,不碰便无事,若想用它做什么,那琴会有感应,也会散发出气味,却是无味杀人于无形……”  ……  慢慢接受这个传说也接受了这把珈蓝古琴。  突然想到要送给那王爷,不知该如何给他做解释。 黑衣身份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缓步来到王爷包间,这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给。  给了,怕伤了他,不给,酒楼就回不来,老爹的玉也没办法赎。  正纠结间,门豁然打开,是黑衣。  “看着门口晃的身影像是你,便开门看看。”看的出他脸上着急的神情,是怕锦瑟出事的关怀。  进屋放下琴,突然被他看到手上未干的血渍,握起来仔细察看一番。  “就只有这点小伤口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受伤?”急切的询问和目光,锦瑟心里一暖。  “不就是滴了点血,又没什么,那明月心又不是差狼虎豹,看你急成这样。”  “我倒不是怕那明月心,而是这琴。”  “你知道这琴的事?”  “那是当……”  ……  “你们两个当我是死的吗?自说自的,完全不顾及我在这。”  确实,谈话间,锦瑟和黑衣完全忽略了王爷。  只是……黑衣到底和王爷是什么关系,若黑衣是苍澜帝,这王爷的口气也太过了点。  ……  “黑衣,你和王爷怎么认识。”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想再去猜测。  “黑衣啊,是本王的幕僚,最忠实的幕僚。”不待黑衣说话,王爷自己先开口了。  “可是,苍不是国姓吗?”  “黑衣啊,你居然给兰掌柜透露你的名字啊,看来交情不浅呀。”王爷带了点威胁的味道说着,“既然是最忠实的幕僚,这姓自然是我赐予的。你可还有问题啊兰掌柜。”  原来如此,看样子真是我想多了。锦瑟微微呼出了一口气,心里已然释怀。  如果不是心里潜意识的不希望黑衣是苍澜帝的话,那么兰锦瑟一定可以看到黑衣眼中的躲闪,王爷眼中的不自然。  ……  “正事还没做,光顾着黑衣,这琴……你倒是还要不要了。”  “罢了罢了,这琴归你了,算是本王听到这么好的曲子送你的礼物。好琴也应配好主人。”总觉得这话里面还有点别的意思,但是锦瑟因为得到宝琴也不再细想内里的意味。  “那酒楼?”  “也还你。”  “爽快,哈哈。难得见你不赖皮一次。”  兰锦瑟不知道,此刻,她这般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容,迷了黑衣和苍王爷的眼。使得他们心里也盛载着欢喜,笑容益于嘴角。  于是,这房间,氤氲着一种叫着轻松自在的味道,以至于后来锦瑟每每想到三人这样的相处都会加倍的难过。  …………  兰锦瑟是满载而归的,带着古琴,拿着王爷的信回去重开酒楼。  她不知道她离开之后,黑衣和苍浦的对话。  “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其实她就是那持玉之人吧……”只见苍王爷眼色加深,眸光斐然,  “恩,没想到她也是珈蓝琴的主人。”神色有点黯然的是黑衣,也是苍澜帝。  “你也太不小心了,玦弟,不仅告诉她名字,刚才还差点说出,我们也知道那古琴的传说。要是她知道得太多,转而去帮云弥,这人便留不得了。”  “留不得吗?大哥,你信吗,第一眼看到她,就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而这次见面,我竟觉得我们相识已久。”  “感情当不得真,别太入深……”  一阵沉默,苍浦再次开口道。  “这玉……怎么这段时间我和她接触都不得见。不会是被云弥的人又带回去了吧!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那块玉。”  “玉一定是在她身上的,我可以肯定,这段时间她没有和任何云弥的人接触过,许是她将其藏起,毕竟是众人欲得的宝贝。”顿了顿,小心翼翼又问道:“云弥的探子都走了?”  “恩,她名头太盛,难免有一天不被云弥发现。你暗着在保护她,却说是我使计故意害她,这不讨好的事呀,都让我给做完了……”说完,黑衣没有回答,王爷似是想到什么,眼中精光闪过,“不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云弥的人吗?不如下次我们且试她一试……”说完,一丝邪笑从脸上展开…… 三番试探(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自从那一次明月楼琴技一战之后已过去三日……  盛香满楼终于进入正轨,当初取名“盛”即为了谐音“胜”,就是打定主意要胜过曾经那香满楼……  **  大都盛传……  那盛香满楼二掌柜兰景,琴艺冠绝,厨艺惊人,面貌俊朗,是女子不可多得的出嫁人选……  那盛香满楼大掌柜从不出面,只在背后为酒楼经营出谋划策,赚得金银满钵……  也只有这样聪慧的人才能使得兰景二掌柜为其效力……而这样的人竟无人知晓他到底是男是女……  **  “兰掌柜,我带了我苍兄弟来给你捧捧场”那般精致的面容,此刻嘴角含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般形容女子美态的言语出现在兰锦瑟的脑海中,一时间竟看得痴了……  “景弟,别来无恙。”突如其来的招呼……摇了摇头,怎会对这无赖看得痴了,还将那般美好的字句用在他身上…  转头,只见黑衣自王爷身后向前走出,还道是谁唤她景弟……  想到黑衣为了不泄露她女子的身份,称其为弟,不免为这一番善解人意而心中一暖……  ……  “什么风把王……”话未说完,黑衣赶紧上前手指轻压在兰锦瑟唇上:“我们是悄悄来的,侍卫都没带。”   果然望了望他们身后,再无一人,满心尴尬说道:“黑衣,你的手……”  黑衣意识到后,亦是尴尬不已,急急放下手来,局促不安的说着:“以后便叫我苍大哥吧,总是这般黑衣的叫唤,显得生分……”  “恩,好的,苍大哥。”女子脱俗的声音跃然而入,内心一阵轻松欢喜。  ……  “咳,咳……”一声咳嗽声打断我们的谈话,只见那苍王爷假意手捂在嘴前咳嗽。“我发现你们两个总是让我插不上话,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这么不招你待见啊,兰掌柜。”     “即如此, 不如王爷也叫我一声景弟,可好?”  “我与你苍大哥不一样,他那般严肃的人,我可不好他那般文绉,兰景弟弟……”说完一阵偷笑过来。  “随你……”知道就算不答应,这赖皮王爷也不会改口,不如卖他这个好……  “那兰景弟弟还不带我们进去好好品茶,你那花茶我可是想得紧啊……”  说完,三人往那雅间走去…… 三番试探(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室内,熏香缭绕,墙角的盆栽随风轻晃,月光也有了生命,在地板上随之舞动……  再看那围坐在一起的三个人,一个貌不惊人却气质斐然,一个绝色俊美而脸带优柔,一个清丽脱俗又不失一份英气……  送水进来的素素,被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给震惊,如天人一般美好的人物,不真实的美好画面,叫人好生羡慕……  迅速从里面悄悄退出,似是怕破坏这般美好,惊了这画中仙一般……  *****  而事实上,这画一般景象里的内容是……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两个人怎么可能突然一起来造访,只是来喝茶。兰锦瑟心中暗想,这王爷定是又有一番刁难。  “兰景弟弟,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好茶?”玩味,百年难得一变的玩味笑容。  “我们现在喝的这个就是,黄芪和女贞子搭配,可以降心火,补内气。”  “降心火?倒是挺适合我们的。你说是不是啊,苍澜弟弟……”  原来黑衣全名就是苍澜啊,我还以为之前是没听全,不想这就是……不过这王爷也太省事了,赐名都赐得这般不费脑筋。  “恩。”才发现,其实黑衣不爱说话。  ……  谈话内容完全就是我和王爷在扯赖皮,也不知何时话题转到云弥国。  “兰景弟弟可知云弥国郡主刚入我国境,便被我苍澜帝一纸诏书给遣了回去。”询问的口吻,探究的眼神。  “传遍大街小巷的事还不知道的话,那我也太孤陋寡闻了。”如实回答,又甩回一问:“不知王爷您提这事干嘛,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想告知于我?”兰锦瑟眼神诚恳,面色淡然。  “倒不是有什么隐情,只是想知道如兰景弟弟这般聪慧的人,会有何想法。毕竟探知民意,传与吾帝,才好管制这天下。”没有玩味的表情,没有算计的目光。  难不成这王爷真遇到什么问题需要人帮助解答……  “要听实话?”  “当然。”  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出点什么,这王爷今天是不会放过我了,不如如实相告:“如果是从便面现象来看的话,当然是不智之举,当今天下,两国均分,表面看着相安无事,却内藏暗涌,随便一点小事就有战事燎然的可能,更何况这等侮辱云弥国颜面的大事。”但是如果这背后皇帝有什么安排,那这个皇帝也太可怕了,不惜牺牲一时的失利来换取长远的结果。当然这一番话我没敢说出来,毕竟揣测圣意过深与我自己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倒不如按照这现实情况来说一番。  “景弟何以看出这两国之间内藏暗涌?”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细细品茶的苍澜也忍不住开口。带着追问的口气,疑惑重于急切。  “很简单,且看两国经济贸易,人民生活,无一点联系,为何?绝对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打算,而是两位王者,妄自尊大,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力量,完全没有想到有些力量是可以从对手手中夺来,夺来一分,自己便增加一分,对手少一分。就算是想到了,也怕自己这一方是损失方,对方是赢家,这平衡一旦打破,稍微强大一点的则会想办法更强大,从而灭掉对方。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双方都不敢冒这个险,便只能这样,暂时完全没有联系,不通商,不通婚。”一口气说完这么多,举起茶杯,连喝几口。  “哦?这个说法倒是新鲜,我这个王爷都不知道这两位皇帝之间是这个打算。”眸光深重,危险的气息弥漫。  兰锦瑟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多言了……有些话即使知道也是不该说出来……  “王爷叫兰景如实说出,兰景想法就是这样,当然,这只是不才的一些谬想,可一听即过……王爷不必放在心上。”赶紧说出来这一番话圆场,也不知王爷会否买账。  “王爷,不如让景弟继续说下去……”苍澜再次开口,那危险的气息似乎散了些…… 三番试探(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王爷,不如让景弟继续说下去……”苍澜再次开口,那危险的气息似乎散了些……  有了王爷撑腰,我又有了底气,但是为了挽救刚才的失言,我将自己卖了。  “如果说两国之间现在还是平衡之势,要想快速打破,必先有人采取明显的行动,而苍澜帝遣会郡主就是很明显的举动,只是却是利于他国而损伤自己的行为。天下人皆道,我苍澜帝不讲理在先,于是民心会有所倾。倒不如采取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通商这一举动……”  “如你所说,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不敢冒这样的险,苍澜帝也想到过这样的法子,却没有完全之策。”  “对,以前或许是没有,但是现在有我,王爷若是信我,可听我继续说下去,若不信,就当我兰景说说玩笑罢了……”  “这……”苍王爷眼虽看着兰景,眼角余光却瞟向苍澜。正准备答复时,黑衣抢先回答:“景弟,你但说无妨,王爷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这话一出,我有丝疑惑,为什么会觉得这苍澜才是主子,王爷更像是幕僚……  “我这盛香满楼现在名气正胜,可趁机在位于边界处的嘉陵关开分楼,打着大都的旗号,带着我调配的花茶和新的菜式,生意必定也是好的,就算不好,我自己造势也要造出那番声势,具体操作倒是载具体安排。最重要的,边界的好处就是与云弥之间信息更为通透一些。云弥那边的商人定然眼红,想来我国嘉陵一探究竟,此时,我便可以与他们商讨这云弥分店大计。一旦成功,云弥的钱财便可滚滚而来,岂不是损了他们富了我们……”这话说完,另外两位已然惊呆,因为这想法,正是他们在实施的,苍澜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过如果真是知道了,便不会说出这一番话。更重要的,这番话是向着沧澜国的,她应该不是云弥的人。  说完这大长篇话的兰锦瑟却心中烦闷,就这样轻易的把自己给卖了……而且那两人还不做声,不知道在心里想些什么……  突然的,“哈哈哈哈……”自苍澜处传出一声长笑,另外两人怔忪,苍澜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苍澜居然救回一块璞玉,景弟,有没有人说过,你是宝,绝对的值得拥有的宝物。”说完又是开心的大笑。  真的没有见到过笑得这么开心的黑衣,不知是不是烛光朦胧的原因,那不是特别出色的面容也好像随着这笑容蒙上了一层光彩,兰锦瑟心里觉得,就是为了这一阵笑,出卖自己那点事算什么……  “兰景弟弟,苍浦我好生好奇,你一小小掌柜,怎会知道这治国之法……”从怔忪,惊讶,开心,各种情绪中反应过来。  “其实,经营之道与这治国之法差不多,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强大……”  见那王爷似乎还有问题,苍澜连忙说道:“王爷,在下很高兴能有幸与王爷听到这番言论,不知王爷可有同感……”苍浦心想,看来沧澜已经完全认可兰锦瑟,自己也无可厚非,这试探也可结束离去。  正准备离去之时,苍澜又向兰锦瑟问道:“你可知那云弥预言,那郡主入境不过是为了日后好嫁于我帝。我帝不愿,便送回她,以免日后问题更严重。”苍澜的解释让苍浦讶然,明明这不需要跟她说……兰锦瑟也奇怪,他需要向她解释这个吗?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这场原意简单的探究最后的结果,是兰锦瑟把自己给卖了,暴露了自己的能力以后也得为这位王爷和他背后的苍澜帝效命……  这悲催的命运…… 情动:心如鹿撞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待三人行至门口,门外一辆马车呼啸而过,由于夜晚路面比较拥挤,马车太靠边,几乎是擦着路边飞奔而过,一路上擦伤撞伤好几人,好几个人叫嚷着,这右相的儿子太嚣张了。只是分秒间,苍澜立即拉着锦瑟一个转身,将锦瑟护在怀中,以免她被擦伤。似是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不容一丝损伤。  锦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快速转身惊得呆愣,躲在他的怀里,就像在世界上最安全的角落里一样。一时间,仿佛周围的声音消失了,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她,她看着他,他眼中亦只有她。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如果仔细聆听,会听到苍澜强有力的心跳,以及锦瑟的心如鹿撞。  等到马车过去一段距离,酒楼四周的人看着锦瑟和苍澜抱在一起的样子,一阵窃窃笑语,毕竟是两个男人。两人这才从刚才的呆愣中反应过来,苍澜随即松开。苍蒲也跟着在一边偷笑:“你们两个,不怕别人说你们断袖啊。”  兰锦瑟很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左顾右盼,假装看着别的什么,却突然惊奇的发现,那边河上光闪莹莹,似是波光闪烁粼粼,却又比波光明亮许多。仔细一看,岸边围聚着众多的女子,她们竟然在放河灯。  带着好奇,也为了转移之前的注意力,询问王爷和苍澜这是怎么回事……  苍澜默然不语,似是并不在意这民间俗事,而王爷已应声而出。解释着这是苍澜国的传统:后日便是七夕佳节,今日夜间,女子在河边放上写有自己名字的河灯,有心的男子就在心仪女子的河灯顺流而下时住,幸运的女子在看到河灯有人拾取之后回到家中,准备定情信物或者不将其放在心上,而拾到灯的男子亦在第二日准备一番。直到七夕之日,男子在拾取河灯处等待女子的到来,两人交换定情信物,如果没有来,则意味拒绝……  想不到这苍澜国还有如此有趣的七夕,倒是比现代的鲜花、美酒、电影院要更加温馨浪漫。既然有幸来了这古代,不如去看看也好……  思及此,兰锦瑟立时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份带着期待的微笑的提议,没有人会忍心拒绝。  “王爷的身份不太方便,就我和你一起去吧!”没有问过王爷,苍澜擅自做主说道。  “如此,也好,苍澜你好好照顾兰景弟弟,我就先回去了……”王爷似是一点有没有怪罪苍澜的意思,说完便先一步回去。  这奇怪的两人,幕僚反倒比主子还主子……兰锦瑟心里嘀咕到。  不过嘴上却说道:“苍澜说得对,王爷慢走,下次再来我们盛香满楼啊!”  这一声呼喊声音有点大,使得刚出门的几位客人都听到了,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低声讨论:那竟然是王爷,果然连背影看着都好英俊潇洒……  王爷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  而听到这声呼唤的王爷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没有转身,心里暗骂:说了偷偷来的不要大声张扬,还这般呼喊……这断袖之名,怕是除不去了,枉我一世英名啊,就这么被你们两个给毁了! 你亦是我眼中的美景(大修)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渐至河边的两人,一个高大气质斐然,一个玲珑神色淡然……众人眼中,俨然一对璧人,不想其实是一对男子。  面色的淡然掩饰不了内心的雀跃,锦瑟嘴角慢慢浮现微笑。  在看到那些女子盯着河灯,眼带期盼,男子勇敢的拦下河灯追逐自己的爱情的时候,那种温馨幸福的感觉漫然而上。  而在一旁的男子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女子,看着那姣好的面容带着微笑,在月光下散着光芒,那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想紧紧的抓住不放开。  女子自顾的走着,看着那美丽的有关于爱情游戏的场景,全然不知,有人正紧紧的凝视,她亦是他人眼中的美景。  “苍大哥,你说我要是放一盏河灯下去,会不会有男子接住。”锦瑟突然的转头,让苍澜避闪不及,四目相对,印入眼帘的,是对方眼中的自己,空气仿佛于一瞬凝结,唯有一股莫名的说不清的情愫。  “咳……别忘了你也是男子,你只能去接别人的河灯。”假意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其实他内心想的是,会有的,我会稳稳的接住它、拿着它,等着你带着你的心走向我。  锦瑟亦收回自己的目光,“也对,真,真是可惜。”不连贯的回答,躲闪的眼光,泄露了她此时的慌乱。  心如鹿撞……  继而,陷入沉默,不再言语,气氛变得有些不正常。第一次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苍澜。  眼见水中许多河灯因着风吹偏离了最初的方向,河的这头是气得急急跺脚的女子,河的那头是艰难追着河灯的男子。  锦瑟打破了沉默,“苍大哥,既然我们参与不了,不如,我们去帮帮那些人。”    “如何帮?”  话音未落,锦瑟已是牵着苍澜的手奔跑于一处不易察觉的暗处,随便的抓起地上的石子。“苍大哥,你看我石子水上漂!”  苍澜本还怔怔的看着刚刚被她握过的右手,心里回味着她轻触的酥麻感觉,恍然听到她的话,抬头,便见着她用小石子向一盏河灯底部扔去,有了外力的帮助,河灯在最后关头又回到了正轨。  苍澜嘴角不禁溢出了笑,被她的天真与善良所感染。如果那帮暗卫在,该又是被这笑容给惊吓住。  “看我的!”他亦抓起石子,向其中一盏扔过去,不想,这力道过了些,河灯又偏向了另一个方向。锦瑟忍不住的偷笑,“还是我来吧!”随便的补上一颗石子,河灯这才回到本来的航道上。  苍玦不服输的接连又扔了两颗,不是力道轻了就是重了,虽是武功高强,但这种事还是比不过常常玩石子的锦瑟。  几番下来,才慢慢拿捏住力道。此时,差不多所有的河灯都往那群等待的男子方向飘去。  锦瑟望着自己和苍澜的杰作满意的开心大笑,额发上的汗珠亦随之笑得颤动而轻晃,苍澜忍不住的抬手欲为她拂去额上的汗。  手刚举起,竟一把被锦瑟握住,暗自以为他的小心思被看破,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她,不想她又再一次的拉着他跑了起来。  到底是现代穿越过去的锦瑟,不在乎这般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更何况现在还是男装,然而苍澜的心里,却是再一次感受手心传来的酥麻,这短暂的欢愉,他很是享受…… 命该何如(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这一次,她拖着他来到了那群男子中间。  “快快,你要接住这一盏,是那位穿鹅黄色女子的河灯,你看,是不是面容特别漂亮,举手投足间别有气质,别怪我没有帮你哦!”锦瑟依旧是欢声的说着,芊芊玉手指着其中一盏,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盯着,生怕被人抢了去。  苍澜立时松开被锦瑟握着的手,胸中顿时溢满了怒气。  之前四目相对,她眼中的羞涩,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吗?她就这么急着将自己推给别人?  越想,怒气越甚,不顾锦瑟还在那边叫唤赶紧抢灯,一个人径自走开。  苍澜都走了,锦瑟哪能自己动手啊,只得看着另一位白袍公子满脸笑容的抱着那盏河灯似已是佳人在怀,好不气馁。  心想着,不要就不要嘛,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中意的姑娘也好呀,就这么走掉算什么……心里也是有些气,没想过去追他。  不过看着这样的爱情盛景,她还是欢喜的。  可是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如烟花般的美好,一瞬即逝。  突然的一声惊呼,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四周奔袭而出,众人立时惊吓四散逃开。  本来是一场关于爱情的美丽盛宴,却突然成了红色修罗炼狱,黑衣人所过之处,只要有惊慌逃脱的人挡住他们快速前进的步伐,便是杀无赦,即便是有点武功的男子,也没有起到一点阻挡作用,那些黑衣人太强大,且一批一批的涌来,人数越来越多。  那些渴望爱情的无辜人们啊,瞬间没了生命……  瞬间的变故,惊呆了兰锦瑟,但随即反应过来,蒙面黑衣人的目标其实是她。  苍澜不在,敌众我寡,且个个都是好手,不宜硬拼,快速跑了起来,心想着,要是苍澜在就好了,他会轻功,带着她跑得还快一些,正想着却见不远处又一个飞速向她奔来的黑衣人,眼睛顿时变得晶亮,心里不免有丝委屈,你怎么才来……  那唯一没有蒙面的黑衣人,正是离去又转身的苍澜,心里本来是很气的,但自觉这样离开也是不该,就犹豫着要不要回来,然而那声惊呼,立时转身拼命的使着轻功回来,一眼就瞧见正被追着的锦瑟,也不管她怎么想,紧紧的抱住她一跃而起,继续施着内力和轻功迅速向前逃去。  却在苍澜跃起之时,逃离的方向又有一群黑衣人从空中跃出,似是早已料到……  该死的,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么大一批人的靠近……苍澜暗自骂到自己的一时疏忽,害两人陷入这般两难境地。  却是突然胸中一滞,跃起之势尽收,落地,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血腥味自胸腔弥漫,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苍澜,你怎么了!” 命该何如(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澜,你怎么了!”即便是平时冷静如斯的兰锦瑟,此刻也有些慌乱,立马从他怀中挣脱反手扶住他。苍澜也是一脸茫然,怎么会突然这样……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中了钩月雪吻,越是使用内力,越是成倍的反噬在自己身上。”一个黑衣人朗声说道,带着蔑视轻敌以及必胜的口吻。  “内力反噬而已,不碍事”那么轻松的言语自苍澜口中而出。  都到了这个时候,苍澜还在安慰她,兰锦瑟内心好一阵揪紧,内力反噬,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轻则伤身,重则伤命,刚才他似是使尽全身的内力催化他的轻功,这毒成倍的反噬,反噬之力必然不小。想到他的伤其实很严重,完全忘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情境。  随即,迸发而出的是怒气,那多久不曾有怒火,“你们到底是何人,三番两次的追杀于我……”兰锦瑟用尽力气奋力吼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他们害苍澜受伤了……  “都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你的,让你死也不能当个明白鬼,哈哈~~~”鬼魅般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兰锦瑟只觉得全身发热,脑海中似有什么被激发,要喷涌而出……右肩处一阵发烫。  四周除了靠河那一面,其余全被黑衣人包围,黑衣人一步步缓慢靠近,带着死亡的气息,自以为慢缓延长了他们二人对于死的恐慌,暗想此时的他们定是备受煎熬。  却在那黑衣人说话的同时,苍澜小声对兰锦瑟说道:“锦瑟,别和他们说话,留下力气,你会不会游泳。”  “恩。”望着旁边的河水,兰锦瑟随即猜到苍澜的心思:“不行,我不会先走的,我也会一点功夫,而且没有内力,不怕反噬,休想让我留下你一个人逃命。”  “不,没时间了,你听我说,等下我拖住他们,你先入水逃去,我武功很好,即使不能使用内力也能脱身,你相信我。”  “不可能!”能字尾音未落,兰锦瑟就一把被苍澜推入河水中,等兰锦瑟自水中呛了几口水再浮起来时,看到苍澜已然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那些人拼命过来想要刺杀锦瑟,却愣是被受了伤的苍澜拦下。  这一对一百的比例若是在平时,对于苍澜来说,只是需要花一点时间,但是绝对能够赢过,先前是因为要保护兰锦瑟才选择逃,现在却是因为受了伤,而且还不能使用内力,显得很吃力,却仍然没有放慢手中挥剑的速度。  似是感应到兰锦瑟的注视一般,苍澜转过头看了锦瑟一眼:“快走啊!”边说边继续抵御着,见锦瑟仍泡在河中未动,急声说道:“你在这里反而是我的累赘!”却在这个转头说话的档口,让两个黑衣人插了空子,一个自右方向他挥剑,而另一个刚倒下去的却爬起,自他后方刺向心口,一转、一刺、一挥间,苍澜扼住了右方的咽喉,剑刺入另一个人的胸膛,而那个黑衣人的剑也同时插入他的肩胛骨。一丝摇晃,迅速抽出剑稳住身形,又一个龙飞舞天式,活生生将靠近的人全部杀死,却因为使用内力,受伤更加严重,此时的他已接近极致。  前面的人不断死亡,后面的人不断靠近…… 命该何如(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前面的人不断死亡,后面的人不断靠近……  “不!”看到这一幕的兰锦瑟,果断的从水中向岸边爬起,是的,她是累赘,害他一次又一次受伤,可她也懂道义,不能让受伤到如此地步的他孤军奋战。  其实,他小看了她,上岸之后冲入战局,高旋踢,后摆尾,她是没有内力,是功夫不强,可是她动作灵活,速度极快,且招式怪异,一时间也让那些黑衣人讶然。  消灭了又一批靠近的人之后,黑衣人有丝犹豫了,锦瑟和苍澜背靠背站在了一起,深深对视一眼,无声的语言互相鼓励着。     可是不管如何,人海战术,尤其是武功高强的一群人,总是有用的,兰锦瑟力竭。再一次的袭击,兰锦瑟有些力不从心,以至于在她与面前两个人打斗时,后面的袭击无法分身,苍澜余光扫到她后方的剑光。不顾自己这边三人的纠缠转向去就她,毕竟内力耗至极致身受反噬重伤,又有身边的人纠缠,明显来不及。不得已,不顾反噬的拼尽最后一丝内力飞扑过去,以身挡剑,也同时自己的剑刺入那黑衣人的心间。  鲜血自苍澜口中喷涌,一口接一口,无法克制的,就像是一个将要垂死的人奋力吐光身上的血一般……  这一剑,没有一丝侥幸,没入了苍澜的心口,兰锦瑟忽然感到背后重物压下,转身竟是苍澜中剑倒下……立刻以手掌之力解决身边两人,骨头全断血肉模糊,模样甚是恐怖难看。  “不!”在看到苍澜所中之剑位于心口之时,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怒吼而出。这一声,带着悲鸣,带着全身力气,那样浓厚的情绪喷泻而出,甚至有些嘶哑……  随着怒吼,四周风声大作,刮过树林,所有的树叶亦是齐齐作响,那混杂的声音,似是树木和风愤怒的咆哮。花草亦动,诡异的摇摆。  而那些黑衣人,因为这一声恐怖的大喊,她杀人的狠烈,看着疯子一样的兰锦瑟,竟然不敢向前。  抱住倒下的苍澜,兰锦瑟心里一阵堵塞,呼吸疼痛不已,整个胸腔似被挖空一般,连呼吸都是奢侈。泪水自脸庞滑落,如断线一般落下,没入衣襟。  “苍澜,你如果敢死,我就是上天下地也要把你给追回来。”哭泣声中的嘶喊,别有一番震撼凄厉,只看得围者动容。  “老天爷,你若是敢把他的魂收走,我兰锦瑟发誓,从此与天斗狠,让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为什么,为什么,关心我的,对我好的,一个一个离我而去,先是母亲为生我难产,后是父亲为救我离世……现在,为什么连你也不例外。  她恨,恨老天的不公……  最后一批逼近的黑衣人脸上已经闪现即将胜利的狰狞,还有对她那番话的嘲笑,明明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狂傲。那笑容鬼魅得让她觉得恶心。  可是,再怎么想去努力挣扎,自己真的再也无力对抗,不如,不如……老天就此将我收了去,以后也不用再害了他人。  老天似是听到她的呼喊一般,顿然雷声轰鸣,一时间狂风更甚之前,雨瞬间飘下,倾盆的大雨落入河中,使得平时静谧的河水此时也欢快甚至兴奋起来,湍急向前……  这,是老天爷的哭泣……也是老天爷的回应。  就在这时,因为苍澜头靠在锦瑟怀中,她感受到一个物体,麻醉弹,是的,她忘了它很久很久,久到都不知道自己随身带着它……  等到黑衣人近身举剑,准备绝杀他们时,兰锦瑟拿出麻醉弹往地上一扔,瞬间炸开,散发的气味让那些比较近的人应声倒下,她也趁机抱着苍澜跳入水中……  而那些离得远一些的人看见同伴莫名的倒下,都暂时不敢靠近,害怕是什么顶级的毒药,等到那些气味散尽时,河中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河水湍急,奔腾而下,那仅剩的四名黑衣人笑了,一个伤在心间,还深受反噬,一个精疲力竭,精神错乱。不用他们追逐,这般凶猛的河水,还怕他们不会死吗?于是忘记了来时一百弟兄,回去只有四人,仍然是高兴的回去复命领赏了…… 苍澜苍玦(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青山渺渺,白云飘飘,还有那追逐嬉戏的林间小鸟,构成了一幅绝好的水墨丹青。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混着泥土青草的味道,呼吸间都是清爽。  水边石子上,是两个昏睡过去的人,一男一女。男的身受重伤,女的挣扎着慢慢挣开了双眼,赫然就是苍澜和兰锦瑟……  *****  睁开眼,锦瑟连忙转头,看到衣服上的死结,放心的吐了一口气,还好,在刚落水时,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两人衣服打了个死结,以防被水冲散。接着,手伸过去探他的鼻息,暗自庆幸,还好,他还活着……带着疑问仔细的查看伤口,不想他的心脏竟比常人的位置要右偏一些,这剑刺得虽准,却始终偏了他的心口一毫。  看着他昏迷的模样,起伏的胸膛,锦瑟忍不住的喃喃自语:其实,还不是最糟是不是,至少,我没有害死你,对不对?  当时那湍急的河流不过是一层表象,河水之下,无伤人石块和暗物。两个无意识的人就这样被冲出去很远,直到她早上醒来,才发现,被冲到了这样一个浅滩边,不远处就是丛林,陌生的场景,不知是哪儿。  快速冷静的分析现在的情况之后,突然听到一阵小声呓语“冷……”,这才发现苍澜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探过额头,高温异常,他,发烧了……因为伤口感染。  锦瑟有些慌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慌乱是为了什么,怕他因她而死,还是只是怕他死去?不管是什么,她都必须赶紧找个地方生火取暖,为他消炎,包扎伤口,不然他会死的!  心有所想,人立即行动,虽然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但也有了一些力气,站起身将他一手搭在肩上扶着,向丛林走去,以防止还有人追来。  老天幸怜,竟然被她找到了一处山洞,这洞里还铺着干草,还有……一堆白骨,阴森非常,从那白骨形状看来应该是动物的骨头,应当是某种猛兽的窝,现在出去觅食空置着。犹豫半晌,苍玦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再一次快要力竭,禁不住两人齐齐倒下,卧在干草上,本来苍玦搭在她肩上的手,此刻却成了环抱着她,卧在他的怀里,竟是冰冷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锦瑟总觉得这身体真的不如以前的身体好。  “冷……”低呼传来,立时意识到苍澜还受着重伤,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捡拾干柴……  *****  回到山洞,洞口赫然一只灰狼在徘徊,观望洞内景象。  又是狼,对付狼可就有经验多了,想当初锦瑟就是被大白狼给逼得穿越的,想来这山洞应该就是他的家了吧。  趁狼还没有察觉,一个飞扑过去,扼紧咽喉,一刀刺下,可怜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一命呜呼,正好,剥了狼皮暖身。  火光中,兰锦瑟掏出随身携带的消炎胶囊,不想没有意识的他根本吞不下,锦瑟只得拆开胶囊将粉末融入水中,灌他喝下,却是喝三口,吐出两口,这样药量太少根本不管用,锦瑟心里更加焦急,该怎么办?  火柴一阵噼啪,忽见锦瑟又给苍玦灌了一口,却是立即以嘴封住,不让他流出来,一口,又一口……这样来来回回十几次,他的唇,她的嘴,都鲜红欲滴。  接着,她又拆了两颗胶囊,将粉末敷在他的伤口处,这样防止伤口进一步感染。  即使坐在火堆边,盖着狼皮,他还是不停的在喊着冷,该怎么办,衣服半干,仍是透着凉意。  手不停的搓着苍玦的手,想摩擦产生一点热量,眼睛则是定定的看着苍玦,内心挣扎。  半晌,她解下两人的衣服,在架子上烘烤,然后手颤巍巍的环过苍玦的腰,与他相拥,不禁倒吸一股凉气,他的身体真的好冷。然,寻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莫名的觉得,这样,其实很温暖。  终于是沉沉的睡去。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摇曳的火光印在他们二人身上,熠熠生辉…… 苍澜苍玦(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火光的摇曳,苍玦的睫毛动了动,似是舍不得醒来。  火光渐弱,木枝燃烧的声音若有似无的噼啪,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又一声噼啪脆响,苍澜瞬间睁开眼睛,却看到眼前一张精致的小脸,正安静的睡着,紧闭的眼睛,睫毛悠长,鲜红欲滴的嘴唇,似在对他召唤。情不自禁的轻轻向前,嘴唇即将碰上她的。  怀中之人仿似感到男子气息的传来,不舒适的扭动一下,于是他像做错坏事的小孩般赶紧退开,这才发现他们正赤裸相对,轻轻相拥,脸上竟然浮上一抹红霞,然后又禁不住的微笑,那嘴角上扬的弧度正好,看上去极有味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不远处,是快要熄灭的火堆,以及支架上已经烘干的衣物。洞外,天已全黑。苍玦有些恼,竟然昏睡了这么久,转念,却是多久不曾有过的舒适安逸。  轻轻放下怀中的人,取过衣物为自己和她都穿戴好,然后再一次的升起火堆,拥她入怀,那种感觉,仿佛已千年。  *****  兰锦瑟这次是真的太累了,睡得很沉。所以这一睡一直睡到了后半夜,也就是第二天的凌晨。  醒来,对上苍澜的黑眸,内里的深情,她看得忘了眨眼。  怎么在他怀里了呢?衣服也穿好了,是他穿的吧,看来他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不对,他醒了,还为她穿好了衣服,这就意味着……她兰锦瑟竟然被苍澜看光了……  等想明白这个,她又立马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他。  “我会负责的。”苍澜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是信誓旦旦的承诺。  再一次睁开眼,内心已然平静,不再复那娇羞之态,“不用,我不是那古代重名节如生命的女子。”边说着,欲从他怀中挣扎而出。苍玦却是双手紧紧的锁住锦瑟的腰,不让她逃离。  就在这一挣一锁的来回间,兰锦瑟看到苍澜左侧脖子上有一大块皮脱落,伸手想去探个究竟。  同时苍澜的嘴上还在说着:“你不是那古代女子是何意?”  似是没有听到苍澜的问话,兰锦瑟仍是自顾的向他脖颈摸去,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苍澜在发现她的举动和意图时,先兰锦瑟一步摸上自己的脖子,并将那块面皮抚平。立即意识到,这(人皮)面具应该是在经过长时间水泡后又经火烘干,有所脱落了。可是,此时才想到这件事,见到锦瑟的表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解释。  兰锦瑟也终于明白,原来,他,苍澜,一直戴着一块(人皮)面具。原来自己心心念念不顾所有救的人竟然一直都没有以真面貌示人。更或者,他的名字,他的身份都是假的,她所接触的一直都是一个不真实。  面色怆然,脑海里许多画面飞闪而过,所有的信息融合,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面炸开:如果是这样,就能将许多奇怪的事和奇怪的感觉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会觉得他比王爷更像主子,为什么会觉得他身上有着王者之气,为什么一个幕僚会在皇帝遣回郡主的时候也在嘉陵,为什么会问她治国之事……  原来所有的所有都只有一个原因,苍澜就是苍玦,就是这苍澜国的皇帝!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 苍澜苍玦(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澜就是苍玦,就是这苍澜国的皇帝……  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怀抱,他仍是不肯,情急之下,她一掌朝他的胸口劈过去。  苍澜没有想到她真的会下手,胸口吃痛,伤口又再次裂开。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仍是紧紧的箍着兰锦瑟,不肯放开。  锦瑟也是不曾想到他竟然没有躲开,硬生生的受她一掌。虽然没有内力,但是练过跆拳道的她力道不会小。内心有些慌乱与担心,但仍是面带怒色……  “锦瑟,别这样,我不是有心骗你,其实我是……”话未说完,兰锦瑟打断道:“别,别说,我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如果你诚心想告知与我,在我发现你带着(人皮)面具时,你大可以揭下来,可是你却再次戴好。  即便是被我发现了,也不肯以真面貌示人……这般欺我……  “你不要告诉我什么,我只会觉得我好愚蠢,真的好蠢,那么多那么多的信息都有问题,只要我细想肯定是会发现些什么的,可是我却那么那么的相信你,你说你是王爷的幕僚,我就信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幕僚,去嘉陵也是帮王爷做事去了,你说你叫苍澜玦,我便信你叫苍澜玦,后来王爷说你叫苍澜,你不解释,我也信你叫苍澜。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说的你做的我都相信,可是到最后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怎会这般愚蠢。”自嘲的口吻,让苍澜的心揪得更紧更疼了。这不是他本意。  “我曾经还说你那遣回郡主是不智之举,现在想来,你定然是在背后有什么安排,我还自作聪明的给你们指路帮忙,却只是在被你们看笑话般戏耍。”冷笑,凉意翕然。  顿时眼睛睁得斗大,原来她知道了,都知道了……  “如果你信我,就请继续相信我,我有我的难言,就如你也有你的无法开口,到现在我也不知你是何身份一样……”  不说还好,越说越乱,听到这一番话的兰锦瑟内心更加悲凉,说到底,不过是不信自己,所以不肯交心以真面目相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那来自异世的身份该如何诉说,会把她当怪物看待吧。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就在两人哑口无言相对之时,洞外一阵欷歔,兰锦瑟以为,又有什么野兽袭击,不想是王爷带着靳出尘一众暗卫寻来。  “兰姑娘,玦弟,你们可还好。”寻了一天一夜的王爷在看到他们时,急切的问候道,一时竟然失言。  “看罢,连王爷都知道我其实是位女子,当真是在戏耍于我,也不知这戏演得可还合二位的胃口。”说完一阵大笑,那笑是对苍澜和苍蒲绝望的示意,内心粲然的释怀。  停止了笑声,女子那曾经生动的脸庞,现在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哭,没有笑,没有怒气,就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娃娃的脸,呆呆的看着他们两个。但即使是这样,也难掩女子受伤的心,和那一份怆然……她是真的信赖着他的,自她父亲去世后全心信赖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戏耍我…… 苍澜苍玦(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她是真的信赖着他的,自她父亲去世后全心信赖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戏耍我……  本来就深受重伤的苍玦,脸色更加苍白。  他内心在呼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告知与他,我也不知哥哥他何时知晓你是女子之身。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用尽心力保护你,这,该如何启齿,细说与你。难道告诉你,一开始我确实是有目的,但是后来是真真实实的喜欢上了你,你的聪慧,你的淡然,你的倔强,你的令人惊喜,都那么那么的让我情不自禁。所以,护着你,看着你,爱着你……  不善言语解释如苍玦,此时词穷。  “既然你的人来接你了,那便好自为之,你救我两次,我救你一次,欠你的,自会寻求别的方式还你,只希望我们以后互不相干,从此两不相见!”说完转身,决绝得没有一丝转圜。  苍玦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抓得她的手生疼,骨头欲断。  “可不可以不要走……”那一声,没有一点王者的霸气,是小孩子讨要糖果时的渴求,是内心生生的期盼。锦瑟内心不免动容。  “我不会走,我会助你,富国强兵,一统天下,我知道这是你要的。”你隐藏身份,外出谋划,探访民间,确实是位好君主,你要的便是这天下罢,兰锦瑟心想。只是,我不走,也不会留,人虽在这苍澜,心再也不可能放在你身上,收起那朦胧的感情,一切不过是场梦境。  “如果我解释,这里……”似是看透了锦瑟的想法,苍玦另一只手指着她的心口说道,“可不可以留下。”  “迟了……”锦瑟顿了顿,刚刚软化的心,又强硬起来:“如果诚心待我,解释的机会还少吗?不过是不知我的底细,不信我才不肯的吧!那番治国之论是试探吧,就连这两次救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别逼我连人都不肯留在这!”厉声的言语,带着离去的狠绝,见苍玦仍是紧紧握着的手,不禁一声叹息,“放手吧,助你之事,待我日后,再派人告知于你。”苍玦僵硬住的身体,手再也无力,锦瑟轻拂,转身离去。  锦瑟不知道,那一刻的她,在苍玦看来,仿佛看透一切几欲升天而去的仙女。那是任何人也抓不住的淡然与冷漠。  一口血腥上涌,强忍着压下去后,带着压制的声音说道:“出尘,你先护着兰姑娘回去吧。”总是要派个人送她给她带路,他才会放心。  等那两个人刚离开视线,苍玦终于忍不住,一口一口的鲜血喷涌而出。  心口生疼,仿佛要掏空一般,她的离开带走了一切,空气都变得稀薄。  锦瑟,我错过你了吧,是错过了吧……  “玦弟,你怎么了……”慌乱的王爷赶紧给苍玦输入内力,不想他反而伤得更重。满是鲜血,不仅口中,还有那裂开的胸口和肩上的伤,都是血流不止。  “我中了钩月雪吻……”说完,无力的倒下,再次陷入黑暗。  “快,把皇上抬上马车,立刻回宫……” 钩月雪吻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钩月雪吻,此毒主要提炼于一种植物雪钩吻。钩吻很是普通,苍澜国到处都是,可是这雪钩吻,却只能生长在云弥。而提炼之法甚难,只有云弥皇室才有此毒,是为了保护皇室人员安全时才会施用的毒药。无色无味,在月光下受月光催化激发效用。中毒者,无内力则无事,一旦使用,便会成倍的反噬。并且在有了第一次反噬之后,每每只要有月光的夜晚,便会心口疼痛,甚至在月圆之夜还会不断的吐血。  而此毒最绝的在于,它的解药更是毒药。麻古柴藤,也是云弥皇室提炼。本身有迷药的功能,但是此种迷药一旦吸入,便会全身无知觉,陷入昏睡,如果不经受极大的刺激,中毒者会长睡不醒。  麻古柴藤可以解钩月雪吻的毒,却只是让中毒者使用内力之时不会反噬,但是心口会疼,使用内力更是胸口痛如刀绞。  中钩月雪吻者,若一辈子不使用内力则无事,一旦使用一次反噬之后,不服食麻古柴藤,一年之后会心脉衰竭而亡。即便是麻古柴藤解毒,使用内力也会遭受心绞之痛。  蛊王药经如是记载。  ……  这本药经的来由,得说到还是小孩子的苍玦被赶出宫时侯的事了。他独自一人,无处可去,饥寒交迫之时,逼不得已去了乱石路那个专门丢弃埋葬死人的地方吃死人的尸骨,扯下死人的衣布暖身。经过的云弥蛊王见到七岁的苍玦如此胆大有趣,于是抓回去做了药人。  那是一段惨绝的记忆,不知道多少蛊施在他的身上,施蛊解蛊。最开始控制他的就是之前说到过的母子情深,那种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蛊啊,七岁的他生生忍过。  倔强的他从不向蛊王低头,还偷偷自己学习蛊王收藏的秘籍上的功夫,那正直的心念配上邪欲的武功,他竟然没有走火入魔,反而参透成了融合于他自身骨血的功夫,亦正亦邪,遇强更强。蛊王见他天赋聪慧到这样的地步,性格又是好强倔强,顿生怜惜之心。不仅慢慢解去了他身上所有的蛊,还让他正大光明的学习功夫,蛊王认定苍玦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于是在他长大后送回苍澜国,并将他一生所作的蛊王药经传与他。  其实,从某种含义上来说,蛊王算得上是他的师父。  *****  这段不为人道的记忆,又一次浮现于苍玦的脑海中。  梦中,是中蛊之后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疼痛,可是再怎么疼,也不及胸口。那生生的疼,仿佛心已被人挖走一般。  梦中的回忆中的疼,与胸口真实的疼融合在一起,穿插交替,欲倾泻而出,整个人处于疼痛难忍的焦急状态,最终只是从口中呓出一语:“可不可以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  一整夜的胡言乱语,一声声的不要走,太医根本就束手无策,处理包扎好外伤,再服用千岁莲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剩下的就只能任由苍澜帝自己对生命的挣扎。  曾经听苍玦说过那毒药毒性的苍蒲知道,除了麻古柴藤,苍玦不可能好。外伤倒好解决,内伤只能这样依靠千岁莲拖着,苍玦自己不能运功疗伤,他也不能为他运气,那只会加速苍玦的死亡……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吗?如果不是山洞里气血上涌,心血倒流,也不会这样一直昏睡着。  玦弟,你是不是不愿意醒来,面对她的离开……  ……  兰锦瑟啊兰锦瑟,你这样的女子,到底是福是祸…… 暗卫出尘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刚回来不久的靳出尘见到这番模样的苍澜帝,又果决的自殿内愤恨而出,他倒是要叫来这无情女子看看,她做的好事……  “出尘,不可乱来。”王爷一声喝住,出尘顿住脚步,却未转身。  “玦弟不想她知道的……”  “那就这样一直看着皇上昏睡吗?现在局势有多紧张,王爷您不是不知道。”转身,快步朝王爷走去。  “就是因为知道,才想让他好好休息一番呀,他太累了……”  说完又吩咐道:“你还是多派几个人去保护兰姑娘吧,刺杀她的人知道她还没死的话,还回来的。”  “为什么要保护她,明明我的任务是誓死守卫皇上。”靳出尘有丝不满,皇帝于他,才是最重要的,锦瑟于他不过是无关痛痒,她的生死与他无关。  “看玦弟现在这个样子,你认为她出事了,他会好过吗?”听到这,靳出尘僵硬愣住,这……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苍澜帝爱上了兰锦瑟。  “出尘,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另外还有一事,急需你办,速速去向云弥太子求药,麻古柴藤,不论是何条件,答应便是……记着,必须秘密进行,求见太子。有什么事,让青乌传回来……”这青乌本是王爷与苍澜帝在外时传递书信的飞禽,灵敏凶猛,不会沿途被其它飞鸟所伤,且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书信准确送达。  “出尘领命!”说完,这位大内一顶一的高手,带着苍蒲王爷的信物和几名一级暗卫秘密前往云弥国。  他只知道,能以任何条件答应才能换来的药,肯定很不容易,让青乌随他而去传信,这事……王爷是信他至深啊。  五名暗卫,奔腾于马上,绝尘而去……  *****  马匹上,晃动着的,是出尘那些深深埋藏在内心不堪的回忆……  五年前他是和弟弟好不容易从水患中逃离的无家可归之人。被杀手组织看中带去训练。  两年,整整两年惨无人道的训练,早已让他对任何事物都是冷漠无情,除了他的弟弟。训练结束的终极挑战就是所有人一起互相残杀,直至最后一名,才能活下来。而他,武艺最是厉害,护着弟弟,一路拼到最后。却不想,那用尽心力保护的至亲弟弟啊,为了自己活命反而要杀了他。  树林里,是奄奄一息的靳出尘,还有他猩红双目完全没有亲情意识可言的弟弟。再补上一剑,靳出尘绝对不可能再活命。  只是在这时,苍玦出现,他看到了这场厮杀,也看中了靳出尘。在最后一刻救下,只说,这抹感情,才是你死亡的原因。跟着我,保你安然……  还有,你人性的最后一抹感情……别被你弟弟的一时杀害所磨灭。  就是为了这句,所以才死心塌地的跟着皇上吧,这一跟就是三年过去了……那位自己经历无数人间悲凉,无数人情冷暖的皇帝。却始终还保存着最后的一丝情感,那是人性最后的底线。  所以,他与王爷并肩登上皇位,治理天下,而不是将王爷赶尽杀绝……  所以,明知道感情最是伤人,他还是爱上了兰锦瑟……  ……  “驾~”想到此,又一阵对马加速的催促。一定要尽快到云弥求得解药,让皇上快点醒来……一定要……  以至于后来,快马加鞭也要14天才能到的云弥国都,靳出尘不惜跑死了7匹马,没日没夜的硬是在9天后赶到,这一路的艰难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  而苍澜宫殿内,苍蒲坐在苍玦身边,看着那痛苦的表情,内心一阵苦涩。对待感情,你总是那么认真,赔上了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这次刺杀之事应该不是云弥,他们没有傻到这样暴露自己。  玦弟,这仇,就算是赔上性命,我也要替你报……  边想着,边露出狠戾的目光,寒冽之气在四周弥漫,让人好一阵寒颤。 心有悔意 (礼物加更)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回到客栈,已然天亮,今天是七夕,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想到苍澜玦,心里便一阵堵塞,随即右肩也是跟着发烫。  虽然心里对自己说,兰锦瑟,他只是在耍你试探你,他连真实面目真实身份都不告诉你,还利用别的身份,探听你的态度……明明早就告诉了王爷她是女子,却还在王爷面前装作他不知道……一步步的在往他设下的圈子里面跳……  如果说,最开始的相救可能是带有什么目的,然后怀疑她试探她。可是,这一次,他是不要命了的救她,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信赖,不管什么事,都透漏着让她心安的信息……那些都是她真切切感受到的,那些都不是假的啊……如果是假的,那他的演技真的太好太好了,好到自己都辨认不出来。  他说:“不怕,有我在。”  他说:“你信我,我会救你。”  他说:“你先走,我武功很好的。”  他说:“兰锦瑟,我叫苍澜玦……”  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说了他是谁不是吗,是自己不肯去相信而已。  那么自己呢,又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人在这,心已去。”  我说:“从此两不相见,互不相干。”  我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心里已经满满都是后悔,可是当时的她真的是因为被欺骗而气急。她是真的被他伤到了,但是回来之后仔细分析之后,他说的也对,他有他的难言,就像我也有我的无法开口。  不过就算是心里后悔,也不要再去打扰到他了,因为他只要和她单独在一起,就会受伤。离开,其实对他比较好。  那对自己呢?也是好的吧。趁对他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点感情,自己也分不清那是爱情还是普通的依赖亲切感时,早一点分开比较好。毕竟和一国皇帝,我这异世来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是的,这样对我们都好。  苍玦,我的决定,你应该会懂的。  为了避免结束,于是避免了一切开始……  *****  因为之前在山洞睡得很好,所以,现在精神也异常的好,可以开始为他做点什么,报答他这次的救命之恩了吧。  于是叫来素素开始安排,这里,最令她相信的,也就只有素素了。  那之前她做了手脚的包间,现在终于派上用场。当初装修的时候特地将每一面墙做出一块凹面,不仅别人看不出来,还有聚音的效果。然后包间的格局是围绕正中间的一个展开,这样,她在里面就可以探听到任意一个包间的谈话。并且每面墙壁上都有做了装饰的壁饰,其实里面暗藏可以探看的小孔。  可能是当初对于黑道的熟悉使然,她知道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不管是经营还是保护自己,情报都是很有利的武器。她只等得这酒楼步上正轨,有了文人雅士达官贵人的光临后,这情报收集就可以开始了。  另一方面,嘉陵关的分店计划也可以开始实施,为苍澜国敛财大计,越快越好。正好这时,王爷派人送来一盒物什。  锦瑟一看,不禁感叹:好一个苍玦!好一个王爷!  这盒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嘉陵关的敛财计划,不仅仅是酒楼,他们竟将全部的资料都给她。这是在告诉她,他们的信赖吗?可是,是不是有点迟了。  这里面的计划和自己当初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已经进行有些时日。那次苍玦还假意赞叹自己厉害。其实,真真厉害的是他自己吧……里面还说到嘉陵关遇到的那次,苍玦就是在部署这件事……却用遣回郡主这件事做掩饰。  聪明如苍玦,遣回一事,应该不仅仅只是掩饰那么简单。  不过,苍玦,你将你藏得那么深,还让世人道你是昏庸迷信之人,一旦最后的爆发,怕是没人可以想象得到吧……  这天下,除了你,没有人配得上…… 如是女子(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万事开头难,比如说现在……  不论是嘉陵关的计划,还是自己酒楼收集情报,手头缺人,这个问题明显被暴露出来,确实是来这个时代还没多久,没有收到几个得力助手于麾下……混得真失败呀……  兰城国际的董事长也会有手下无兵上战场的时候……  雪中送炭情,比如说现在……  苍蒲送来一个名册,都是当初参与他们计划的人,也是极其可以信赖的人,名册上还稍微介绍了每个人的情况。他知我现在无人可用,连带的还有让这些人可以听命于我的信物……一枚像麋鹿一样的紫色晶石,质地通透,一看就是个值钱的物什……  而我也在名单中找到了一个人,礼部侍郎吴中正。根据名册上的介绍,以及之前有听到一些跟他相关的传言,直觉他人如其名,中正不阿,只顺服于他心里承认的人,这样的人,一旦被他心里认可,便会得到他的鼎力相助,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左右手……  当然,这也说明,王爷和皇上,都是他佩服的人,不然不会这样死心塌地的为他们效力了。尤其,他本是人中高才且胸怀大志,竟然屈居一个小小礼部侍郎,定是王爷他们的特殊安排,这其中的用意,我也不便做多揣测……  *****  只是……不管是什么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如想象般的简单……同样的,比如现在……  看来我盛香满楼二掌柜的身份,让这位礼部侍郎满脸的不信任,不信我这般斯文小青年会有什么才干。虽然有王爷的信物,轻易的进了他的府邸与他进行密谈。  我知道,我必须展露些真本事,才能让他真心信服……  书房的暗室内,空气本就沉闷,再加上,他深邃的目光,细细的打量,怕他看出我的女儿身,大气也不敢出。  只闻得吞下茶水的哽咽声,静谧得让人有丝紧张……  “兰掌柜此番前来,不知何事。”终于是开口了,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实不相瞒,为充实我国国库前来。”开门见山,对于这样的人绕圈子反而是不智。  见吴侍郎轻点了一下头,我又接着说道:“嘉陵关的商业计划,我已全部知晓,不用做多改动,只是加上一些新鲜花样推助一下,具体安排我都交待给我训练出的两位厨子,到时候还烦劳大人安排他们过去嘉陵,好赶上开业。另外,还有一项重要的计划,需要与大人商榷。”  不置信的神色稍微有点缓和,沉声说道:“哦?那烦请兰掌柜说来听听。”  “据我了解,国库因为之前收复其它小国,已经所剩无多,所以你们只能倾力在嘉陵关,待日后有所成,国库稍微充盈,再在苍澜其他的大城市甚至云弥实行。这样的话,速度太慢,时间一直是制胜的法宝,等到这计划大获成功的时候,还不知道云弥发展到什么程度。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些商铺同时进行。”漫不经心的举杯饮水,眼光似是无意的瞟过去,只见吴中正眼光微眯,带有五分期待,五分探究。  “自嘉陵关至大都,其间有三大城池,上邑城,泽水城,以及安南城。嘉陵关和大都自然由我负责,而其余三城,则是将之前打算倾力在嘉陵的财力均分为三份,作为这三城的原始资金。然后开始在每个城市召集大商富贾人士,如果说一城的资金分为十等分,那么朝廷的必须占到其中的四等分,而剩余的六等分则分与大贾商户。但是不管是谁,所占的份额都不能超过四等份,也就是说,我们,朝廷,才是最大的东家。所以事情的商议他们可以参与,但是决定权还是在朝廷。这样,我们就集来他人之资,补自己之短。”现代的公司理财在这里就派上了用场,我不过是把股份制公司简化着说了一番。如我所料,看到了吴侍郎眼中的一丝惊讶,态度也谦恭了许多。  “当初我们也想过借用他人之力,却是害怕这财权最终落入他人之手,倒不如兰掌柜说得这般。只不过,他们没有决定权,还会参与进来?那些大贾商户没那么愚笨吧!”  锦瑟一抿朱唇,嘴角上挑,言道:“那些商户当然没有那么笨!可是,这个世界没有不被诱惑的人,只有不到位的诱惑!”…… 如是女子(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那些商户当然没有那么笨!可是,这个世界没有不被诱惑的人,只有不到位的诱惑!”……  这个道理谁人都懂,可是此刻被兰锦瑟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让吴中正心里好一阵佩服,叹他年纪轻轻,尽然把这世态看得如此通透。然后示意锦瑟继续说下去。  “朝廷之所以是朝廷,因为它有权,商只是商,虽然财很重要,但是这权也是可以与之抗衡。如果说,根据他们的份额,省去一部分税收,此等好事,他们自是乐得参与。而且份额越高的,省去的税收也越多,倒时候怕是抢这份额都来不及。当然,朝廷也有朝廷的底线,只是省去小部分税收,大部分的税收根据经营成果做调整,而我可以保证最后的赢家,还是朝廷,这些商贾只能从中赚取部分小利。等到察觉之时,朝廷大势已成。”灼灼目光中闪着自信的光彩,手上衣袖一挥,举盏饮尽杯中物。  兰锦瑟淡淡莞尔的笑,殷红唇色,让吴中正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如果是一名女子……如果是一名女子……  她才是足以匹配苍澜帝,与之共享这天下的人啊……  此时的吴中正已经完全对兰锦瑟心服,满眼的赞叹,期许的笑容。  见到这样的吴中正,锦瑟明白,这一关算是过了……他应该是已经心服于我了。  “不知兰掌柜为何不自己去与王爷交涉,反倒来跟我这个小官讨论。”吴侍郎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  “不过市井小民,入不得殿堂。”一句话,说得吴中正语塞。心想:真正的看透了这世态的,应该就是如这兰掌柜一样了罢。置身于事外,置才于事内。做一个幕后的出谋者,而不是顶着他人攻击当面执行者。一句话,就把这事与自己撇开。  这确实也是兰锦瑟的心思,待到功成,不论算在谁的头上,也不要和她扯上关系。她只是帮苍澜玦,还他最后一个人情。其余,与她无关。  她最终,是要回家的……  *****  一番谈话,已然入夜,月色朦胧,有种不真实的错觉,心突突的跳了两下,总觉得会有点什么事发生。  出了吴侍郎府邸,刚走两步,就遇上了急急找过来的素素。  “锦瑟姐姐,出大事了!”因为匆忙,还喘着气的素素吐词有点不清。  “别急,先把气顺了,慢点说。”锦瑟轻抚上素素的背,为她顺气。  “姐姐快回去酒楼吧,有个人快把我们酒楼给赢走了。”终于,以最快的语速说了出来,这令锦瑟怔忪的消息。  “具体是什么,我们边走边说……”  两个人赶紧的往酒楼赶回去,一路上,锦瑟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赢我酒楼是吧,没那么容易!  等着,我兰锦瑟接招来了…… 伽氏门罗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华灯初上,七夕佳节,街上好不热闹,娇媚的女子,英俊的男子,相谈甚欢,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映衬在灯光下,风度翩翩处处留香。人们忘了前天那番血腥的场面,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连兰锦瑟也都差点忘了,前天,不过是两天而已。自己和苍玦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前种种已经恍如隔世……  久远到差点遗忘,遗忘她对自己说,离开他,才是对两人最好的决定。  久远到她有种错觉,等下回到酒楼,会有一名男子面带微笑,淡然如风,正站在门口等着她,轻声说着:“锦瑟,今日七夕,我陪你过可好?”  她唤他,苍玦……  苍玦,今日,可有佳人陪你过节……转而想到他的身份,后宫佳丽三千,想必已是陷入温柔乡了吧。  想到此,心里不免一阵紧缩,有点微微的疼。  赶紧摇了摇头,收回心神,现在的心思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接下来,还有一场战斗。  *****  本来,在酒楼重回锦瑟手里之后,到现在,那些字画答得好就可以免费的营销手段取得很好的效果。文人雅士的一番番挑战,使得落樱也有了才女之名。可是,人啊,总是会在虚名之下变得浮躁,自傲,落樱也不例外。  今日,在锦瑟出去与吴侍郎交谈之时,一名陌生男子出现在盛香满楼,很快就破了所有的字画,包括兰锦瑟最开始题的那首诗。  那首让众多文人摇头却步的诗,也轻易的被他给画了出来,吻合的意境让所有人称好。而先前的规矩是,能画出那番意境者以后来酒楼吃喝只收一半的钱。落樱见自己输到这般地步,难免脸上有点挂不住,竟然主动挑战于那名陌生男子。  却不想,这一挑战,落樱就着了他的道。  他说:“比试场数不限,直到对方认输,但每一场比试都要在十两银子上翻番。”  落樱以为,翻番不过是翻一倍,十两银子再怎么翻倍也没有多少,不想,连输四场之后,那门陌生男子狂笑道:“再比下去,这酒楼可就没有了。”  一番说明后,才知道,他所谓翻番直接是现在所说的平方,不过四场比试,已输了一亿两,岂止是一个酒楼啊,好几千个了。  落樱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欲哭无泪,焦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说比试还没有结束,这事还得掌柜说了算,小小耍起了赖皮。  那名陌生男子但笑不语,点头答应。挥衣坐下,品着花茶,开始等待兰锦瑟的归来。安静得仿佛不存在,随着众人窃窃讨论着这个人到底是谁,也不生气……  而另一边,素素见到情况不对,早已快速跑去吴侍郎府邸去寻锦瑟了。  是以,兰锦瑟见到那般焦急的素素。  是以,此刻进到酒楼,先未见人,只看到他所做字画,果然是上上之作,心里佩服之余,也暗道遇上强敌了。而自己并不擅长诗文,等会儿,该如何处之……  细想之后,心下有了主意。  眼尖的男子见到围观的众人纷纷让道,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不似男子的伟岸,却带有男子的傲气。  这应该就是那位大都盛传的奇人了吧,赢得珈蓝琴,作得上好诗文,将这盛香满楼经营得风生水起,连苍澜国的王爷也对他礼让三分。心下不免对接下来两人之间的对战充满期待,立身上前主动说道:“在下,伽氏门罗。”双手抱拳合紧,一个弯身作揖,这是对文人最大的礼节。  然而听到这个名字的众人瞬间变得不淡定了……之前的揣测全部变得没有意义。  因为……  什么,他是伽门罗,不会是那个上邑城首富之子吧……  不会是那个从小就扬名的神童伽门罗吧……  听说他十四岁的时候跟着一个世外高人修行去了啊,怎么这会儿出现在这里……  ……  锦瑟一眼扫视过去,听着众人的议论,迅速接受所有信息。也暗自诧异,这个人,竟然有着这样不一般的身份,随后也报上名姓,“兰景。”简洁的语言,回以同样的礼节,却没有文人的迂腐之气,是强者的狂傲。  这娇小的人儿啊,甚是有趣……伽门罗内心一阵欢喜……不在乎周围人对他的羡慕及赞叹,只是暗暗想着此番前来的目的……或许这一次,她会为他的生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赌约斗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大厅最大的主桌上,一边是伽门罗,一边是兰锦瑟,两眼相对,电光四射,强者相遇,不能先输了气势。  空气中暗流涌动,随着他们对视的气息来回,屋内盆栽也更加茂盛,欲窥探这紧绷的空气,是发生了何事。  大厅内,围观的众人,层层包围了这两个人,连苍蝇飞进来的空隙都没有了。  在这群围观看着热闹的人里面,有一人,盯着兰锦瑟许久之后,默默转身,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去。在最外面围观的人只道这人奇怪,一阵唏嘘,不想那人一道凌厉的眼光射来,吓得刚刚还窃窃言语的人立时住嘴,偷偷补上他的空位不敢再看他一眼。此时,被包围在最里面的锦瑟不经意的一瞥,刚好看到那个人凌厉的目光,带着阴寒,让人忍不住颤栗,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  “比什么?”先发制人,兰锦瑟知道抢占先机的好处。  “哦?不是一直在比诗文吗?兰掌柜想换个内容?”伽门罗反问,想看看这大都奇人是何想法。  “说到诗文,刚才这位兄台已经显露惊人之才,乃是颖悟绝人,在下不才,不敢妄自与兄台过人之处相比。”兰锦瑟说的是事实,却被众人以及伽门罗看做谦虚的变现,这以退为进的法子。伽门罗暗想,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况且,一个人的境界如何,不是诗文所能完全表现的,我们就比比心如何?”  一语既出,众人咂舌,不知这兰锦瑟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  “比心,这倒是新鲜,不知道怎么个比法?”  “诗文妙在境界和人的聪慧,既如此,将两者结合,我们就比这一颗慧心。比谁的境界更高,谁的心更慧,如何?”  “你的意思是……论佛?”伽门罗疑惑着问道,这比试,太出乎他的意料。  众人此时也算是明白了,敢情这是要斗佛呀!  “正是,你可敢?”不是愿不愿意,而是敢不敢。这拒绝了,就是伽门罗承认自己不敢了。  殊不知,伽门罗从师父那离开之前习得佛事三年,此举正合他意。于是内心一阵欣喜,欣然应下。  接着两人又说好,按着先前定的规矩,论至对方认输为止。只是,输赢,除了酒楼,伽门罗放言:“我还要你兰景。”  锦瑟两眼顿时睁得斗大,带着不可思议,随即又恢复平静,两眼再无波澜。  众人议论纷纷,这伽门罗不会是个断袖吧!不过,他断袖断得好有水平,看上的是这大都奇人兰景兰掌柜。  “既如此,不如你输了,也从此跟随于我,可好?”锦瑟立刻不服输的回过去。  伽门罗微微一点头,答应得豪迈不带一丝犹豫,因为他觉得他一定会赢,那份自信,也让锦瑟觉得,这场仗,不好打……  至此,挑战,赌约,条件,立订完毕。 佛偈禅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其实,锦瑟没有学过什么跟佛有关的内容,她只是……只是,在看透一些世态之后,有颗清明的心罢了。如果真的用佛语来论,她定是斗不过的,他只能斗心境,用浅显的言语,表明清明透彻的心境。  所以,她先开口了:“有一个故事,是说一个家里的两兄弟,在战乱中家人都离去了,他们为求得生存,想去寻求帮助,大儿子去找他以前帮助过的人,而小儿子则去找曾经帮过他的人。你认为,结果如何?”  “两个人都得到了帮助。”伽门罗很是奇怪,这似乎与佛没有什么关系。  “哦?是吗?何解?”  “佛有偈:诸恶莫作,重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是以,广施德行,以帮助他人为乐,成就他人为美。无论是大儿子寻求他帮助过的人,还是小儿子找曾经帮助过他的人,都会得到善心人的帮助。”  “门罗兄说得颇有一番道理。如此佛偈,是为善心。但依我所言,最后的结果,却是小儿子得到帮助,大儿子没有。因为人心,向善之人,你得到过他的帮助,再去求助,还会努力帮助你,即使你欠他的。而你帮助过的人,无佛心,他却不会帮助你,即使他欠你的。”  说完,眼睛回望伽门罗,等待他的继续回话。而伽门罗却是呆住,这般将人心看得透彻。佛心,人心。结合成的真实世界。心里竟然对这三年佛事修行有些怀疑,自己所学到底是不是对的。  但是,为了胜利,为了赢得兰锦瑟,伽门罗继续说道:“兰公子此番将现实与佛心结合,别有一番新的道理。那如果一个人有佛心,可是这大千世界骗他,欺负他,耻笑羞辱他,看不起轻贱他,对佛,对这世界都产生了怀疑。那是不是该继续向佛呢?”  听到此处,锦瑟微微有些发愣,略微迟疑,似是在思考,面露犹豫。  仅是这短短的一小点迟疑,让周围的众人开始起哄,本来安静得可闻针落之音的酒楼霎时充满窃窃私语。  ……  这兰掌柜不会就这样输了吧……  他不会真的跟着伽门罗走吧……  其实仔细看,两人还是般配的呢……  ……  而伽门罗见到有丝犹豫的兰锦瑟,也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自信的微笑回归于脸上,粲然展开。 佛偈禅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其实,锦瑟没有学过什么跟佛有关的内容,她只是……只是,在看透一些世态之后,有颗清明的心罢了。如果真的用佛语来论,她定是斗不过的,他只能斗心境,用浅显的言语,表明清明透彻的心境。  所以,她先开口了:“有一个故事,是说一个家里的两兄弟,在战乱中家人都离去了,他们为求得生存,想去寻求帮助,大儿子去找他以前帮助过的人,而小儿子则去找曾经帮过他的人。你认为,结果如何?”  “两个人都得到了帮助。”伽门罗很是奇怪,这似乎与佛没有什么关系。  “哦?是吗?何解?”  “佛有偈:诸恶莫作,重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是以,广施德行,以帮助他人为乐,成就他人为美。无论是大儿子寻求他帮助过的人,还是小儿子找曾经帮助过他的人,都会得到善心人的帮助。”  “门罗兄说得颇有一番道理。如此佛偈,是为善心。但依我所言,最后的结果,却是小儿子得到帮助,大儿子没有。因为人心,向善之人,你得到过他的帮助,再去求助,还会努力帮助你,即使你欠他的。而你帮助过的人,无佛心,他却不会帮助你,即使他欠你的。”  说完,眼睛回望伽门罗,等待他的继续回话。而伽门罗却是呆住,这般将人心看得透彻。佛心,人心。结合成的真实世界。心里竟然对这三年佛事修行有些怀疑,自己所学到底是不是对的。  但是,为了胜利,为了赢得兰锦瑟,伽门罗继续说道:“兰公子此番将现实与佛心结合,别有一番新的道理。那如果一个人有佛心,可是这大千世界骗他,欺负他,耻笑羞辱他,看不起轻贱他,对佛,对这世界都产生了怀疑。那是不是该继续向佛呢?”  听到此处,锦瑟微微有些发愣,略微迟疑,似是在思考,面露犹豫。  仅是这短短的一小点迟疑,让周围的众人开始起哄,本来安静得可闻针落之音的酒楼霎时充满窃窃私语。  ……  这兰掌柜不会就这样输了吧……  他不会真的跟着伽门罗走吧……  其实仔细看,两人还是般配的呢……  ……  而伽门罗见到有丝犹豫的兰锦瑟,也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自信的微笑回归于脸上,粲然展开。 黑白梦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众人散去,两人谈话一番,从而锦瑟确认,伽门罗真真如众人所说的一般,自小以神童扬名,且生于上邑首富之家,之后随师父到了云弥,更是习得一身本领。现下,不过是因为好奇,出得师门,孤身一人游历至大都,此番斗佛实属巧合,纯粹七夕无佳人相伴,慕名而来挑战这大都第一酒楼。  虽然兰锦瑟带着本能的,有丝怀疑,但是在现在还没有危及到她什么的时候,她不做过多揣测。所以,也没有细想这整个过程,是否有何不妥。  既然是朋友了,又独自一人在外,锦瑟让他搬进了酒楼后院她所住的小楼。  *****  夜已深,该是熄灯休息的时刻,只一天,锦瑟便觉得像是过了许久,发生了太多的事,好累。  深以为,这般的劳累,定是一番安稳睡至天明,却是事与愿违。  梦里,一位翩翩绝佳白衣公子正牵着她的左手带着她奔跑,他们在逃离,躲避后面不明的追逐,不顾一切的向前,在白衣公子身后的锦瑟看着他的背影,青丝飞扬,好熟悉的感觉,就和最开始梦到的那个陌生男子的感觉一样。突然的,跑不动了,一位黑衣公子牵着她的右手,欲往相反的方向跑去。结果,三人定住原地不动。  锦瑟回头,看着牵住她右手的黑衣公子。那张脸!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黑衣的(人皮)面具。可是这身形,分明不是他……  接着,白衣公子也转过头,那一张陌生的脸慢慢变得清晰,马上就要看清他的长相了,马上了,锦瑟内心带着莫名的兴奋与激动……可是一道白光闪现,刺得眼睛生疼,不得已睁开。  不想已是天光大亮,阳关甚好,窗户开着,所以才会刺得锦瑟醒来。没有见到他的模样啊,心里充斥着失落。  不对,明明昨夜入睡前关好门窗了的,被风吹开的?似乎刚醒来时窗边有个黑影,幻觉吗?走过去,慢慢关上,想到晚上做的梦,直觉白衣公子就是苍玦,却看不真切,黑衣公子明显不是,却有着苍玦(人皮)面具的模样,心中只觉一阵诡异,背脊一阵寒凉。同时,右肩又开始微微发烫,带着轻微的疼痛。锦瑟只当是没有睡好,并不在意。  手径自抚上右肩,心里暗自指责,怎么又想起了苍玦,连梦里都是他。  *****  洗漱完毕,素素端进清粥小菜做早餐,也同时带来了今日城里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她说:“锦瑟姐姐你又出名了,大家都说你有一个七窍玲珑心,有着看透世态的清明境界。说你赢了曾经的神童伽门罗。”  她说:“锦瑟姐姐,那个苍澜帝啊,太不靠谱了,听说他这次罢朝三天了,天天都在新纳的怡妃的温柔乡里。”  什么?罢朝三天?听到素素的话,锦瑟没有言语,陷入自己的震惊中。  算上在树林的那一日,他这两天也没有上朝,这不是个好皇帝该做的事啊,是有什么新的预谋吗?  恍然想起她那一掌让他伤口裂开,莫不是他的伤还没好,而且还很严重到不能上朝?还是那毒?  边想着,锦瑟的左手突然狠狠的锤了右手一把,这该死的右手,你当时干嘛劈上去。  见到这一幕的素素,好生糊涂,锦瑟姐姐这是怎么了,太出名了,一时激动所以打自己吗? 门罗释疑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素素,你可知钩月雪吻这个毒。”一开口就说这与之前主题无关的事,素素更加抓不着头脑了。  “听说过,好像是云弥皇室的专有毒药,其余的就不知道了。没什么人见识过呢,我这种小百姓更不用说了……”  未等素素将话说完,想到伽门罗也曾在云弥呆过几年,而且学识非一般百姓常人,兴许他知道,于是急急的想去问问他。独留下素素一人在她房间唤着问她干嘛去,锦瑟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让素素气得直跺脚,好生气馁。  *****  “啊~”一声尖叫声传来,尖锐刺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怎样绝色佳人遭到欺负了。却不想,房内,是伽门罗赶紧穿着衣服,锦瑟转头偷笑。  “你还笑,不知道进人房间要敲门的啊,虽然你我都是男子,可是,我也是清白之身,怎么能容你这般窥视。”伽门罗憋红的脸色,是害羞也是尴尬。即使这样,也不望好好辩说一番。  没想到这个伽门罗这么纯情,一想到刚刚因为太过着急冲进他的房间,正好撞见(赤身)裸体换装的他。自己一女的还没叫出来呢,他倒是反应快,一个尖声惨叫就发出来了,还赶紧拿块布遮住关键部位。于是忍不住的,锦瑟又笑了起来……伽门罗的脸更红了。  “好了没啊。”锦瑟小声问道。  “好了好了,到底什么事啊,这么急着找我,我可不会认为你是想我了。”这时的伽门罗没有了昨晚一丝一毫的淡然和高深,完全就是一个在家被惯坏的小孩,耐不住性子,撒着气。  “刚才的事,我道歉,下次一定记得敲门,门罗兄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啊!”锦瑟也很知趣的讨饶。  “诚心道歉?”伽门罗试探着问道。“诚心,十二万分诚心!”  见到锦瑟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起了玩心,“那你要对我负责!”伽门罗带着玩味的笑容大声说道。  啥?不是吧,我们可都是男的啊,你不会真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兰锦瑟内心被惊吓到,脸上也露出同样的表情,上面分明写着“你有病!”三个大字。  伽门罗见到这样的锦瑟,觉得好笑,果然是十分有趣的人啊!  “你想多了,瞧你那表情,想些正经点的行不!我不过是要你负责我的吃穿住行,你全包了而已。”边说边笑着。  “你一个上邑首富之子,家大业大的,还要占我这点小便宜,也太……”小气了吧,由于有问于人,锦瑟忍着没说出来。同时也为自己刚刚想歪了感到一丝尴尬。  “那你是答应不答应!”边说着,伽门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锦瑟,她所有的表情一个不露的,想看出点什么。  “好吧,那我接下来问你的事,若是知道,不可不答。”犹豫半晌,锦瑟还是答应了。  “行,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门罗兄可知道那钩月雪吻?”不再客气,想知道答案的锦瑟也不再绕弯子。却见伽门罗刚刚还是一脸的笑容瞬间收起,又变成了昨日那般高深与谨慎的模样。仿佛之前的他都只是一个假象,现在才是真实的他。  “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很少人知道的。”  果不其然,他知道。又接着追问。  好在,伽门罗如之前的承诺一般,详细的说给了锦瑟,只不过,由于那毒,中度之人一般都是武功高强者,大都忍受不了那噬心之痛又没有解药,最后自杀身亡,所以很少人知道那毒即使不自杀,也会一年后心脉衰竭而亡。是以,伽门罗也不知道,兰锦瑟也就更无从得知。  只是,兰锦瑟终于算是知道了这钩月雪吻到底是个什么毒,所幸她没有内力,不然还不知是何惨状。也同时知道苍玦为她付出了多少。她,得想个办法为他拿到解药,这是她必须做的,她不能再欠他了,那些刺杀的人目标是她不是么?最后却让苍玦承受这苦痛。心里又开始隐隐的疼,是难过他为自己的付出,也是难过自己的不详,总会给关心她的人带来灾难。  可是,那是夜间才会发作的毒啊,何以白天也不上朝。莫不是真的因为那名怡妃?  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锦瑟决定,夜探苍澜帝宫。 第四十八章 不速之客(1)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黑色便装,带了一些工具,做好一切该做的准备,实在不行,还有王爷的麋鹿晶石,不管怎么样,兰锦瑟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进宫。  要赶在丑时前到宫门附近,那时候换班,守卫比较弱。  随着时间渐渐临近,锦瑟也有丝紧张。心如擂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见到苍玦……好在,清风拂过,散了些热去……  终于,差不多了,锦瑟推门而出,不想,见到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会来的人——苍蒲。  “兰姑娘,这个时候了还打算出去?”既然苍蒲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口头上也不再叫她兰景弟弟。倒叫锦瑟好生不习惯,女扮男装久了也会成习惯呀。  “刚出门透透气,现在好了,正准备回房休息,王爷您也快回吧。”有点局促的回答,锦瑟此时只想赶紧把王爷给打发走了,她才能赶在丑时到皇宫。  苍蒲暗自觉得好笑,虽然知道她在说谎,这身装扮定是要出去做什么,可是他也不点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想给你说些事。”  锦瑟猛然一怔,是苍玦的事吗?心里明明很想知道,可是一开口……却是:“如果是当今苍澜帝的事,我不想知道。”  “哦?是吗?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锦瑟越是这样,苍蒲越是不急,与她绕起弯子来。  “是的,王爷快回吧,这个时候你呆在这,会遭人闲话。”  “还以为兰姑娘不在乎这些,不想姑娘还是有着姑娘的顾忌。我来,只想和你说个故事,听听即可。”说完,便自顾自的推开锦瑟房门准备进去。  锦瑟当然知道不可能只是故事这么简单,但是还是随着王爷进去,没有想过会有什么不好的闲话,也没有觉得这样孤男寡女有多不好,唯一想的,就是,苍玦……  王爷的故事很简单,说的是一个小男孩,出生在世家名门,却从小就不遭人待见。因为他的母亲在怀了他之后,又嫁给了他亲生父亲的儿子,只是那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母亲已经怀了他。事实上,他和他现在的父亲是兄弟。按照家族的辈分来排,他与他现任父亲同辈。家族里,命名是按辈分来排的,每个人的名字里面都含有他那一辈的字。可是那个小男孩,因为与父亲同辈,从来不敢用自己真正的名字。直到有一天,他生日,求他母亲叫叫他的名字,他母亲拗不过,只得答应。只是这一声名字的轻唤,却被有心人听去,这个惊天秘密揭开。逼死了他的母亲,他也被赶了出去。才七岁的他就一人独自流浪在外。  听完后,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在锦瑟心里展开。  苍玦……苍澜玦……  急急问道:“上一任苍澜帝辈分可是澜?”  “是。”听到锦瑟这么问,苍蒲知道,锦瑟是明白了。  原来如此,苍玦,是天下人所知道的名姓,按常理苍氏家族每一辈的名字里都有代表自己辈分的字,而这一代的大帝和王爷,却都没有。不想是因为,苍澜玦,这个名字是刻意隐藏的秘密,一个关于皇家耻辱的秘密。冷静的分析完这一切之后,锦瑟却更加难过了,她的心似是被堵住一般,为他心疼……  她才意识到,这个名字,代表着他的哥哥抢了他的母亲,代表着他的哥哥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代表着他的存在是一个耻辱,更甚至,代表着,他一时的任性,害死了他的母亲……  这是他内心最黑暗的秘密,和最痛苦的回忆。  一个七岁就被赶出宫的皇子,到后来登上皇位,这期间的隐忍和艰辛,兰锦瑟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  苍玦,那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  记忆里,回放的,是昏睡时,才刚认识的时候,他告诉她:“锦瑟,我叫苍澜玦……”  他把他隐藏在内心最黑暗的故事挖掘出来,把这个天下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剖析在她面前。只为了给她一个他所能给的最真实的他,却让她生生误会,这一切都是他的欺骗。  苍玦……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第四十九章 不速之客(2)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玦……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见到沉思,面露伤感表情的锦瑟,苍蒲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趁热接着又说:“其实,你是女子,早在那次试菜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是玦弟告诉我的,你错怪他了。”抬头看了看锦瑟,呆住的模样,也不管她听进去没有,继续说道:“他很苦,却从来不告诉别人他的苦,什么都一个人扛着,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愿他在乎的人不好过。你可知你来大都的这一路都是他派的暗卫在保护你,一半暗卫啊,花了三年才训练出的一百名高级暗卫,最后回到大都的只有三十人不到。更何况那时的他,身处险境,身边的人手本就不够。不仅如此,到了大都之后,还有别的人在探查你,他花了好大的功夫,假装收回你的酒楼,派人放出的消息,那酒楼一直都是之前的人经营的,大都没有你兰锦瑟这个人,那群探子这才回去。这期间动用了多少谋划多年本不该暴露的亲信。这些,你都不知道。”  突然间听到这么多内幕的锦瑟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说话了,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消化不了,也不敢去深想。  原来她不仅是错了,而且还错得那么离谱。可是……  “可是,你们确实也没有相信我,测探过我是不是?”抱着侥幸,希望苍蒲否定的回答的惴惴心理,连锦瑟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期盼的是什么。  “实不相瞒,是!那么多人那么多次追杀于你,又还有一群人暗中在探查你,你的身份实在是让人怀疑,所以那次酒楼的测探,是我安排的,玦弟本不愿的,但是,毕竟涉及到江山的事,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终于,苍蒲说出了所有,只为了卸下锦瑟的心防,解除锦瑟和苍玦之间的误会。虽然最初,他一点也不愿意。他宁愿锦瑟和苍玦永不相见,永不接触,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锦瑟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瞒了这么久,怎么突然挑这个时候全部说出来。  “我以为没两天他就会醒,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昏迷着,也不肯吃药,更不可能好了。再这么拖下去,就算不被毒药毒死,也会被饿死。所以我想你去看看,或许他会醒过来……”苍蒲越说越没了底气,因为他看到锦瑟没有了之前的后悔和难过,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淡然的面色,还有理智的眼神。  原来是昏迷了啊,沉浸在温柔乡里,不过是苍蒲放出的一个幌子吧,那么……  “我不会去的!正如你所说,他一直在保护我,就连这次中毒也是因为我,那我就更不应该去了。我只会害了他,早点了断了也好,至少以后不必再因为我而受伤……”这是锦瑟心里想的,也顺口说了出来,无比冷漠的口吻。  这番话自有锦瑟的道理,可是苍蒲却不这么想:“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个无情的女子。你没有怜惜,没有动容,没有爱人的一颗心……”他生气了。他以为之前说了那么多,她该随他一起进宫的。  “不过,你说的确实也是我之前所想的,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你们再见面,我也不希望你和玦弟有什么纠葛。可是,偏偏……他需要你。”  无情吗?是的吧……可是,真的不能再伤害到他了……  “王爷请回吧,夜深了,我要休息了,恕不送客。”冷漠的话语再一次从锦瑟的口中而出。  “你!果真要无情至此?”顿了一下,见锦瑟还是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好,兰锦瑟,算是我苍蒲看错了人,今日就当我没来过,所有暗卫同我一起回宫,不是要没有任何瓜葛吗,好,再也不会派人来保护你了,你自己好之为之!”说完,不待锦瑟有任何反应,就拂袖转身,径直推开门,怒气而回。  锦瑟看着他离开时对着院子周围吹着小笛管,是下令带着所有暗卫回去了吧。也是到这时,锦瑟才发现,她的酒楼附近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保护她。来大都这么久,居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苍玦,谢谢你……  苍玦……对不起,我不值得…… 第五十章 神秘白衣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室外,月光皎洁,地上暗影重重。清风徐来,暗自留香。  室内之人,没有一丝心情去感受,只是呆呆的,躺在床上,还是穿着之前准备偷偷进宫的黑色夜行衣,看着床顶,很久很久才会眨一次眼,锦瑟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一个时辰。   丑时快过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虽然心里不断的在说不要去,对他和她自己都好,可是,苍蒲说他一直昏迷不醒,再不醒来就会被饿死……  去看看吧,就一眼,一眼就好……就当是证实一下苍蒲说的话。  内心挣扎着,又一个时辰过去了……  终于,寅时,锦瑟忍不住,一个起身,准备进宫。  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皇宫附近。  只是不待锦瑟到达,在一条大街的枝干道上,眼色微变,逐渐减速停住脚步。  眼前,又是那群黑衣人……好似特意守在这等着她一般。  逃跑是不可能了,况且自己没有轻功也没有内力,偷偷往衣内摸去,准备拿出麻醉弹,这次她记得了。  然而,在还没拿到手时,突然脖子一阵冰凉,一把剑架上了她的脖颈,锦瑟心里一惊,没想到身后 还有一批,便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每次都被你给逃了,连钩月雪吻都对你没用。算你命大!这次,连那皇帝老子的暗卫都撤了,我   倒是想看看谁还能来救你!”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个黑衣人说道,似是带头的大哥。  锦瑟稍微转头,没想到竟然是他!上次在酒楼和伽门罗斗佛时那个没有围观凌厉目光的男子。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又被盯上了,看来就是在等着她一个人,没有苍玦的暗卫保护的时候好动手啊!  到底是谁,一直对她紧追不舍,非得置她于死地!不过,现在情况不是允许锦瑟想这些的时候。  “去给我那些死去的兄弟陪葬吧!”带着怒吼,黑衣人似是把之前兄弟的死亡都怪在锦瑟身上,要杀了她泄恨,为兄弟们报仇。  边说着,便手上运足了气,剑离锦瑟脖颈气管处只有分毫距离。  默默闭上眼,锦瑟假装准备受死。却在同时,手仍在奋力拿着麻醉弹,打算最后一搏。不能坐以待毙,她的速度,她可以……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砰”的一声,黑衣人剑气顿失,刚才还银光闪闪杀气凌人的剑落于地上,断成两截……如废铁一般没了灵气。  接着,一个白影晃过,未等黑衣人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锦瑟抱于怀中,锦瑟便随白影跃起,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所有黑衣人乱了手脚,望向白影飞去的方向,白衣飘飘胜似雪,黑发于空中翻飞,映衬在月光下,如飞天的仙人一般,一群黑衣人都不由得看得呆愣。    “都看什么看,还不快追!”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离去一段距离。黑衣人的带头大哥一声令下,赶紧准备追过去。  不想,从黑暗中再次杀出一批人,不同于一般人类的生气,带着冷然的气息,与他们缠斗起来。这批人,身穿青衣,没有蒙面,没有表情,即使受伤也跟没事一样继续打斗,似是没有丝毫影响,必须打到血液流尽才会倒地不起。  黑衣人慌了,与这批人打斗根本占不到一点好处,不仅伤亡惨重,剩下活着的人体力也慢慢被耗尽。  此时此刻,在他们眼里,那群青衣根本就不是人,是鬼,不知疲倦不知受伤不知疼痛的鬼魅。更重要的,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带着锦瑟离去已没了踪影,怕是也追不上了。  为了保留仅存的几个人,黑衣人的带头大哥只得带着余下的兄弟撤退。  见到黑衣人撤退,青衣人们也不再去追逐,很自觉的单膝下跪,不需要一点命令,停留在原地,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排着很是整齐的队形,统一的姿势,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安静的,在等着什么人的归来…… 第五十一章 云弥太子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还保持着刚才拿麻醉弹的姿势,太快了,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都不知道怎么着现在就跟着这白衣公子飞到了这边房子的屋顶。  男子像是抱着珍宝一般的抱着她,既怕弄疼了她,又怕她从身边掉下去。  两人刚在屋顶立稳,未等他们开口说话,那边之前打斗的地方就传来小笛管的尖锐之音,短而急促。  锦瑟记得,那是苍蒲调动暗卫时会吹响的声音,吹得这样急,是又出了什么事吗?迫不及待的想过去,只因,锦瑟以为她又给苍蒲带来什么麻烦,不能再连累他们了。心里一着急,一个脚步不稳,差点从   屋顶掉下去。还好白衣赶紧扶住了他,带着责怪而又担心的口气说着:“小心!”被他握住的手臂,这感觉,久远而又熟悉,锦瑟愣了,不应该的呀!  白衣似乎也被刚才那阵笛管声惊到,赶紧又抱着锦瑟施展轻功,从一个个屋顶跃过,飞速奔了过去,动作轻巧如飞燕,身姿优雅如天人。  仍然靠在他怀里锦瑟,再一次被迷惑,这样的感觉太过于熟悉,就和黑衣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甚至于和最开始刚穿过来时的梦里喃喃呓语的男子的感觉也一样,那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又出现了。  继而,右肩开始发热,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如针刺一般。径自抚上,锦瑟以为是被之前的黑衣人剑气所伤。  想到梦中未曾见到面貌的白衣公子,锦瑟忍不住叫出来:“苍玦,是你吗?”  “苍玦?静好,你叫我什么,你竟然叫我苍玦?”白衣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这是天大的不可思议般。  “静好?静好又是谁?你不是苍玦,那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救我。”锦瑟是彻底的疑惑了,带着莫名的恐慌。他,到底是谁,明明是不相识的两个人,怎生有着这般的熟悉感。  白衣也是满脸的疑惑和惊讶,欲进一步问她,正好这时两人到了之前打斗的地方。  只见苍蒲的暗卫正和那些青衣人打斗在一起,却在她刚一落地时,王爷下令停止战斗,白衣也同时下达同样的命令,各自的人回归各自的阵营。王爷盯着扔在白衣怀里的锦瑟,眼睛微眯,似在思考,这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一名青衣人过来向白衣回话,趁着这个空挡,锦瑟挣脱开白衣,向王爷冲过去,白衣也不加以阻拦,可是在挣脱之时,她分明听到那青衣人叫白衣:“太子……”  太子?苍玦还那么年轻,也就是说……  白衣是云弥太子!云修然?!  那个与苍玦一样收复了三个小国,传说天赋异禀的云弥太子云修然?!  边想着,边来到苍蒲身边,毕竟,她认识他,至少是无害的。虽然,两个时辰前,他们刚刚闹僵……  “你没事吗?”  “你没事吗?”  同时发声的两个人,瞬一呆住,又接着说道。  “你先说。”  “你先说。”  再一次的,同时说出。  也因为这样,两人似乎有点冰释前嫌的味道,嘴角都带了丝笑意。  “放心不下某个人,怕她出事,想回来看看。结果,一转身没多远就看到这里一群人,还有地上的……这个。”边说着,边从衣袋内拿出一件物什……  …… 第五十二章 认错人了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放心不下某个人,怕她出事,想回来看看。结果,一转身没多远就看到这里一群人,还有地上的……这个。”边说着,边从衣袋内拿出一件物什……对着锦瑟摊开手掌,躺在他手心的,赫然是那枚紫色麋鹿晶石。然后继续说道:“见它躺在地上,还以为这群人把你怎么着了,就动起手来要人。”  好似刚才的打斗一点都不重要,漫不经心的说着刚才打起来的原因,明明那么急促的短笛音,明明是那么着急的心情,就这样一句带过。  甚至在之前他明明已经回到宫中,守着苍玦,看着苍玦痛苦的表情,他还是不忍心,想到一次一次在暗处追杀着锦瑟的敌人,想到如果锦瑟真的死了,想着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不,他不敢想,不敢冒这个险,于是,放心不下,又调集人手出了宫来。  锦瑟没想到真的又是因为她,应该是刚才拿麻醉弹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这信物给弄丢了,她真的给他们兄弟两个带来太多的麻烦。  看着还在自责的锦瑟,苍蒲突然抬起她的手,把晶石重重的放在锦瑟手心,说着:“喏,好好保管,别又弄丢了,这个很重要的。”表情很是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意味。  “既然这么重要,就……”别给我了吧,话未说完,苍蒲立即打断了她,又问,“你刚才准备说什么来着,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苍蒲是明白锦瑟想拒绝的意图赶紧转移话题,还是真的由于在黑夜,苍蒲看不真切白衣的面容,不知道他是谁。  “对了,我就是要给你说这个,我听到那些青衣人叫他太子。另外在这之前我又遇到了追杀我的黑衣人,是他救了我。”既然苍蒲执意要给她,她便不好再开口拒绝,毕竟这之后,她还是要为他们两做一些事的,有信物在手,总归是方便一些。  “云修然?他怎么会过来。”还在思考着云弥太子的意图,不想,云弥太子自己走了过来。  *****  “看来是误会一场?”白衣开口说道,带着肯定味道的疑问句。不论是白衣的神色还是语气,锦瑟总觉得似曾相识。心中疑惑更甚:为何这云弥的太子和苍玦给她的感觉如此相像。  “云弥太子?”王爷也不直接回答,反而问回去。  “哦?被你们发现了啊,正是本太子!不过,不知道这位是……?王爷不该介绍一下吗?”语调拖长,细长玉手指着锦瑟。看来这位太子也不简单,从来没有见过苍蒲,却知道对面这位穿着黛色衣衫的俊美男子就是苍澜国的唯一王爷苍蒲。还直接略过两国之间该有的礼仪,直言问道锦瑟是谁。  “这个……不瞒太子殿下,兰景是本王新收的男宠。”边说着,还一把拉过锦瑟,抱于怀中。脸上闪过一抹红色,不知是尴尬还是害羞。  锦瑟心里虽有怨言,但也知道,这是权宜之计。试想,一国的王爷为了一个酒楼的掌柜和别国太子大动干戈,说出去不是很奇怪吗?当然不能说实话,兰景是在为苍玦和苍蒲办事这种隐蔽的事情。所以,王爷这番说辞,倒也合情合理了。想明白后,扭捏挣扎一番,随即也安静下来,默默在他怀中,看着他们两个。  “兰景?原来是男的,怪不得……是本太子认错人了。给这位兰景小兄弟赔个不是。”  这番话,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锦瑟心里想的是,这位太子倒还有点礼貌。  而苍蒲注意到的却是,认错人?认成谁了?眼睛微眯,眸光深沉。  …… 第五十三章 行踪曝露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认错人?认成谁了?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  “不知太子深夜入我大都是何用意。”  “实不相瞒,本意是秘密会见苍澜帝的,不过现在已经暴露了行踪,倒是得正式拜见了。”  “秘密会见的意思是?”  “自然是有事商量。”  “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让你见不到苍澜帝,顺便再立个功?”  “哈哈,王爷是在说笑吗?王爷的为人,本太子再清楚不过,尔不是这般不明事理的人。”两个人的谈话,明明是内藏暗涌,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争执。可是笑面虎般的两人,不露声色,偏生把这对话弄得像是拉家常一般的你来我往一人一句,不带一丝敌意。  “看来太子似乎对本王很是了解啊,恕本王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王爷不也知道本太子嘛,彼此彼此啊。”然后两人心照不宣,闭口不再提,这内里的意思,是大家既然都互相安排着探子,就彼此别说出来伤了和气。  有些事,佛曰:说不得。  之后约定云弥太子正式拜见的日子后,太子便带着他的青衣死卫离开,离开前,王爷也很好奇他的青衣卫是怎么回事,怎生有着这般超强的生命力。云弥太子只是简单的解说:死士而已,自有云弥的驯养之法。养之一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想必是云弥的巫蛊毒药之类的了。但是具体的,太子不便说,王爷也不便问。  目送着那位绝尘般的白衣男子的离开,锦瑟的心里有丝沉闷,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待深思,苍蒲就打断了她的思绪:“既然想进宫,不如和我一道吧,这天也快亮了,今早的早朝……他怕是又得罢了。”  锦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苍蒲一想便知。就算不是,他也有着那么一点期待。期待她也是有情的。  “也好,省得我麻烦自己翻墙。”说完,锦瑟自己率先走在王爷前面往宫里走去。  王爷嘴角上扬,原来她打算翻墙偷偷进去啊,难得有这个想法。不过,要真是翻起墙来,还真得费一番功夫。  见她步伐轻快,走得甚急。赶紧安排暗卫消散隐藏起来之后,也追了上去。  “哎~~~,兰锦瑟,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向右走!”  “我知道!!这不是在抄近路嘛!”其实真是她走错了,本来就不太熟悉大都,这心里一急,就笔直  着走了下去,忘了转弯。但还是硬着头皮,死撑着说她在抄近路。  王爷也不揭穿她,只说:“我不爱抄近路,我就爱走大路,你爱跟不跟。”  这一转一说间,王爷走对了路,反而到锦瑟前面去了。  “行,行,行。你是王爷,跟着你走还不成嘛!不抄近路就是了。”锦瑟也知道王爷是给她台阶下,自然乐得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一路宫门畅通无阻,王爷这块招牌还是好用的。不消一会儿,就到了苍澜帝寝宫龙辰殿前。  苍玦,你可是还在昏睡…… 第五十四章 惊艳:苍玦,我是锦瑟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推开宫殿门,苍蒲没有随锦瑟进去,退下周围的所有随侍,以及当做幌子的怡妃。那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有着姣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肤,淡淡的笑容,是锦瑟愿意接触的类型。但是那个女子眸光中透露的是对离开苍玦寝宫的不舍以及眷恋,她是爱着苍玦的吧,而且爱得深沉,否则怎么肯做着万人口中的祸水,迷惑得苍澜帝罢朝三日呢。这苦不能为外人道,只为她心爱之人,牺牲这点又算什么。不知苍玦心里可有这女子?  不理会女子从锦瑟身旁经过时眼中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看来她也不是锦瑟想象中的那般沉静懂理。不由得冷笑,自顾自的走进寝殿,待殿门再次关上,殿内便只剩她和苍玦,门外是苍蒲亲自守着。  宫殿的富丽堂皇,是祖辈留下的,没有新的整修和装饰,一切都显得有点陈旧,是为了节约资金用度吧。  缓缓走向苍玦,锦瑟的内心有着深深的紧张,因为,在这之前,她并没有见过真正的苍玦,这一次,在宫里,他不用再做掩饰了吧,是不是能看到他的模样?可否与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可否与梦中白衣男子相吻合?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本来几步就能到的龙榻,走了似乎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到锦瑟甚至有点不敢见到他。  如果,如果,他长得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  不一样又能怎样,不一样,他就不是苍玦了吗?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是对她最好的他。  理清楚之后,加快了步伐,移至床前。  天啊!当看到他的那个瞬间。她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苍玦,又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此时她自己的心情。  如果说当初觉得苍蒲就是天下至美的男子,那么此时见到苍玦,那般言语用在苍玦身上都显得有点不配了。  沉睡中的苍玦,安静的闭着眼,极美的容颜,有如新生婴儿般吹弹可破的肌肤,那是让女子都自惭形秽的美貌。一个男子,怎生得这般妖娆美丽。尤其,这个男子,还带着一股坚毅的倔强,柔与刚的结合,怎番美妙可言。  恍然想到,当初苍蒲说的,他见过一名绝美的男子,连他也自叹不如,想必就是苍玦了吧!  可是,他还说,苍玦这容貌,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的意思是……他这般容貌从未展露于人前?为何?  太过于夺目了吗?  突然,他因着疼痛皱起了眉头,微微拧着,更是带着一种揪心的美,明明他这么痛苦,锦瑟反而觉得更好看了,怎么会有这般变态的念头。而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妖孽存在。  摇摇头,静静坐于床边,抚上他的额,想把那皱着的眉头给抚平了。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一般。  倏地手下一空,只见苍玦偏过头,躲开锦瑟的抚眉,手中还仅仅的抓着什么,放在胸口。锦瑟怎么也掰不开。  “苍玦,是我,锦瑟。”只这一句,像是魔咒一般,苍玦的手慢慢松开,头也不再乱动挣扎。  …… 第五十五章 情诉:苍玦,你醒过来我就不躲了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玦的手慢慢松开,头也不再乱动挣扎。  那紧握着的,竟然是当天救他时锦瑟拆开的胶囊外壳。如此小小的已经废弃掉的东西,竟然还被他拾了起来,当宝贝一样握在手心里,生怕被人抢了去。  心,忍不住的梗塞……  苍玦呀,你这个坏人……你这样,还让我怎么狠得下心。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故意的!  “锦瑟,我错了……我解释,好不好……”那般乞求的音调。若说锦瑟之前还坚定着只有一丝动摇的心,此刻也已经全部在这一声呓语中转化。  看着痛苦的他,心揪得生疼。忍不住上前俯卧,抱住他,想给他温暖,想告诉他,她在。  “不要走好不好……”又是一声深情的呓语。像小孩子的讨饶。  这几句是他沉睡中一直不断重复着的话。  锦瑟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脸靠上他的脸,轻轻在他右耳边耳语。  “苍玦,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我相信你,是我不好,是我太固执,以为不理你才是对我们两个最好的,其实不是,我知道,我心里有你,可是却一直在逃避,我是没用的缩头乌龟,只知道躲。”边说着眼泪慢慢流下,滴落在苍玦的脸上,混着苍玦眼角的泪滴,一起滑落下来,融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我就不躲了。”锦瑟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他,而且不止是一点点。  那生生的疼,对他的心疼,对他的在乎,都传递着一个信息,她心里有他。尽管很早的时候她就想到,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却一直不愿意承认。  因为那时候,她更想要的是回家。不想与这里有过多的纠葛。  忽然间,锦瑟感觉腰上有异物,微微愣了一下,是苍玦回抱住了她,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的只是轻轻拥住,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消失一样。  “锦瑟,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是不是还睡着?如果是的话,别让我醒过来。只要你不走,我就一直睡着。”  “傻瓜,真的是我,我说的也都是真的,你没有听错。”意识到苍玦醒过来,锦瑟喜极而泣,眼泪如断线般掉得更多。  感觉到锦瑟的眼泪,苍玦轻轻推开她,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扶上她的脸颊,为她拭去眼泪。这份触感,虽冰凉却满载着柔意。一如当初在嘉陵关的客栈时,苍玦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胸口明晰的痛楚传来,苍玦这才意识到,锦瑟是真的在,此刻,就坐在床边,就在他的身边。  于是,不顾胸口的疼痛,忽地又紧紧抱住锦瑟,似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离开。  “锦瑟……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你不要开口,不要打断,就听我说,我怕你一打断,我就又说不出口了。”  …… 第五十六章 六次心动是爱情的味道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满室芬香,弥漫着爱情的味道,静谧许久,苍玦又再次开口。  “第一次心动,是你为我挡剑的那一刻,或许更早,在你打晕那个人偷偷逃出来反而转身去救那个小女孩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你这样的人,对素未相识的人舍命相救。”  “第二次心动,是你握着我的手说,你叫兰锦瑟,我们是朋友了。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毫不设心防的,不带有任何利益关系的和我做朋友。”  “第三次心动,是你昏睡时,紧拧的眉头,为我担心的说着胡话。”  “第四次心动,是你开酒楼闹得这大都众人皆知,叹服你的聪颖。”  “第五次心动,是你弹着珈蓝琴,众人皆叹,此曲只因天上有,可在我心里,应是此人只应天上有才对,只有你这般似仙女一样的妙人才能奏出这般曲乐。”  “第六次心动,是你明明可以逃开,可是你仍然回来和我并肩作战,那次,如果你不在我其实自己一个人也能脱身,但是你回来了,虽然受伤虽然脱身再也不可能,可是我却很享受那一刻。因为有你在,内心充满希望。死亡变得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后来,你说我欺骗了你,你说你人会留在大都,可是心里却不会再有我……”说着说着,苍玦的声音有丝哽咽。“我以为……我以为我遇上了这辈子最美好的事情,却活生生被我亲手毁了。我恨死了自己,恨死了为了这江山为了这天下不得不做的事,这些事让我差点失去你……不如,就睡在这梦中,至少还会有以前最好的记忆,不用面对你离开的事实。”  锦瑟早已泣不成声。  这个傻瓜……这个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苍玦,我……”锦瑟想说些什么,可是抽泣的声音,哽咽的喉咙几近发不出声。  “锦瑟,别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奢求什么,只希望你不要离开,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恩。”说完,腰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对一个人心动要多久。  一眼,一眼就已足够。  一眼就会感知他是不是你要的那个人。  其实,锦瑟想说:苍玦,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心动了。  *****  正在两人都沉浸在表露心迹之后的各自的思绪中时。屏风外传来苍蒲的声音。  “锦瑟,玦弟醒了没。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锦瑟手足无措,想赶紧从苍玦怀里出来,却被他牢牢的锁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松开。  是以,苍玦进来时,就看着互相拥着的两人。 第五十七章 又一张面具 (加更)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蒲进来时,看着互相拥着的两人  瞬间的呆愣,继而说道:“你们两个,也真是,我进来也不避讳一下。”  苍玦却笑了,“避讳什么,如果面对大哥你,我还要小心翼翼,那我活着可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过边说着,边放开了锦瑟。锦瑟脸色绯红,尴尬害羞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没想到兰景弟弟,也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天!”苍蒲的偷笑,故意唤着以前的称呼打趣着锦瑟。  苍玦转头凝视锦瑟,红彤彤的脸颊,反而显得更美了。心里又是一次颤动,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锦瑟。  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咕噜~~~”一阵肚子叫声传来,苍玦尴尬的说道:“我好像是饿了。”  “能不饿吗,这么多天,愣是没吃下一点东西,你也真是倔啊,锦瑟一来就醒了。不过估计还得饿一会,赶紧去上朝吧,回来再吃。”  “恩。”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戴一番,虽然知道他必会带着面具示人,但当锦瑟看到苍玦戴上的是另外一块从未见过的(人皮)面具时,还是惊讶了许久。  看着锦瑟惊讶的模样,苍玦神色有些不自然,稍作解释,理由如锦瑟之前所想一样,说是那样的容貌太招摇,没有皇帝的威严,然后就拖着孱弱的病体,坚持着去早朝。  没有该有的威严吗?  是的吧,只是如果这就是必须戴面具示人的原因的话,也太牵强了点,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他让她看到了别人都未看到过的真正面貌。虽然只有那么一会儿,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锦瑟心里潜意识的为他的千般假面寻找着借口。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原谅了他的不以真面相示。  ……  临出门前,苍玦又回头嘱咐到:“锦瑟,你等我下朝回来,一起用早膳。”那紧张的神情就好像他一离开锦瑟就会不见一样。  “恩,快去吧。”  看着那离去的颀长背影,锦瑟心里忽然觉得: 对于苍玦来说,到底这天下,才是最重要的……比他自己都重要,更何况是她呢?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  今日加更一章,所以很无耻的求下收藏,掩面遁走…… 第五十八章 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偏殿内,群臣聚集,赤色朝服的是文官,凭借腰间腰带上的花纹区别位阶。武官则是高级的穿着盔甲,随盔甲精致程度区分,低级一点的则是鸦青色朝服,同样以腰间花纹却别。  等待上朝的期间,人多不免口杂,在这里,即使是身居高位的他们,也总会窃窃的讨论,说着一番关于苍澜帝,关于苍澜国,关于云弥等等一切有离不开政治、经济和军事的话题。他们三两成一堆,五人成一团,各自有着自己的圈子。   唯有一人,独自坐在偏殿右侧首位,慢慢品着茶,不参与任何的言论。眼角有明显的纹路,耳鬓参差些许白发,已然过了不惑之年。尽管如此,眸光却是晶亮,显得神采奕奕。静静的细细的听着众人的言语,偶尔有人过来打声招呼,他也只是微微点头嘴角稍微上扬不带一丝笑意。这份威严和气质,使得他人不好接近也不便接近。  他,便是当朝右相年承,两朝元老,地位仅次于苍澜帝,连王爷也对他礼让三分。  而左相林语则刚好相反,不过而立,就年轻有为,对于治国之道颇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更是将年年水患不断的泽水城治理得富饶繁盛,于是苍澜帝破格提拔上来。此时正与周围群臣谈笑风生,好不惬意,就连那之前的礼部侍郎吴中正也是围绕在其左右,一群人时不时的就有一阵笑声传来。  谈笑间,恍然一阵鞭子击地的声音传来,是内侍在宫门口击鞭,群臣遂肃静。  苍澜国历代传统,朝会前,施以静鞭之礼,乃示皇家地位和威严,群臣于宫门前跪地,皇帝架出。  待得苍澜帝稳坐于龙座上,才能起身整齐入殿。  入殿之后,司礼监太监高喊:跪!  群臣齐齐跪地高呼: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番恢弘的气势,任谁听了都会为之心动,它是历代皇帝所沉迷,是他人所渴望。人啊,一旦陷入这般迷醉的权利与欲望中之后,这样的景象才能满足,甚至于慢慢的到后来需要更浩大的场面才能满足自己。  无止境的欲望啊,在体会过之后更难停止……  苍澜帝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用洪亮的声音回到:众爱卿平身!  其实,对于苍玦来说,想夺得这天下,倒不是权利的迷醉,而是他自小的经历,让他懂得,只有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不受欺负,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也因为自小在外所看到的人生百态,更加觉得,这个世界不如表象一般的平和繁荣,他想做的是,统一天下。按照他的理念,创造一个新的更加繁荣昌盛的帝国。这也是他拼命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和梦想。  照例的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除了有人提出苍澜帝沉迷于后宫不理朝政,便再无其它。此抨击一出,众人大都惊讶,这人怎敢直接挑老虎的刺,怕是不要命了吧。  但是仔细观察之后,不难发现。左相虽是笑笑不以言语,眼光却在扫射众人的表现。右相则是一直严肃的表情,没有朝周围人望去,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眼中所带着的一抹异样神色。  这群人,明争暗斗,拉党结派,虽未明显表露出来,但也能看出个一二。  苍玦神色微变,仍笑着说:“爱卿直言,朕谨记。若无它事,就退朝吧!”说完转身,不给下面的人一丝反应,就退了朝。  底下觐见之人,偷偷朝右相看了一眼,见右相眼中无他,便也悻悻然离去。 第五十九章 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内殿。  刚下朝的苍澜大帝,未脱下龙袍,便与王爷直接去了内殿,随后而至的一袭赤色朝服,是左相林语。苍玦临走前使的眼色,他知道是叫他寻个机会偷偷过来。  有些事,这三天,渐渐超过了苍玦的预期。  “他的行动已经明显了,门下的忠士也一个个显露出来。”没有之前谈笑的嬉皮,林语正色说道。  “恩,今早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你继续观察,另外泽水和安南的事要加快,他们在加紧动作,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必须赶在他之前。”信任的眼神看着林语,付与重望。  “语省得。”重重的承诺,是对皇帝知遇的回报。另外再交待一些事之后,林语便退下赶紧做事去了,时间就是金钱,用在此时,再合适不过。  待到殿内只剩苍玦苍蒲二人。苍玦开口问道:“出尘呢,一直不见他。”  “我安排他去云弥向太子求药,没想云修然自己倒先过来了,我之前怕你一时醒不过来,和他约定五日后国礼觐见。”  “恩,就照你约定的时间,出尘继续求药,太子不在,自有其他人同他协商。再派个人装作出尘,还在我身边护着。”淡淡说完之后,又补充道:“面具的事,是你把我一直在宫中戴着的那块揭下,故意让她看见我真实的模样的吧。”  “恩,是。”苍蒲也不打算瞒苍玦,“你们两个的误会,不想更加深,我想,你若醒着,也会这样做的。另外那些刺杀的黑衣人也有些眉目了。”  “恩,大哥,谢谢你。”  苍玦也只有在和苍蒲单独一起的时候叫着他大哥,他一直以来,唯一还信任着的亲人,带着在乎想要保护的亲人。也只有这一刻,是他卸下面具和心防最为放松的时刻。  当年刚被赶出宫的他,只有苍蒲偷偷的塞给他一些糕点和金银;多年以后回来时,众人皆不看好他,是苍蒲给他求来一个机会,让他展露光彩。  这是他永生不会忘的恩典……重生的恩典。  *****  另一边,苍玦的寝殿内,锦瑟等着他下朝,有些无聊。想要睡一下又怕睡过头,于是参观起这寝宫来。  转着转着,倒给眼尖的她发现了个好东西。一个古味十足的沉香木做的盒子,雕刻得极为精致美丽。只一眼看到它,锦瑟心里就喜欢得紧。  偷偷打开,顿时花容失色,木盒也从惊吓到的她手中掉落,里面的物什随之散落一地…… 你对我,有几分真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内里的物什,赫然是一张张(人皮)面具!  十多张面具,让锦瑟脊背一阵寒凉。到底苍玦有着多少张脸!到底有着多少个身份!  赶紧拾起将其收好放入盒中,以免被他发现她偷看过,却在拿到其中一块时,再次毛骨悚然,这一张她见过,在她和香满楼挑战,尝味道的时候,站在王爷身边的一个侍从就是这张脸。  所以,苍玦你一直在偷偷看着我吗?  会不会一直以来我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想到此,内心布满疑云,更是恐惧万分。  *****  “锦瑟……”随着一声呼唤,锦瑟赶紧放好手中之物,归于原位,然后强装镇静的走出。  “锦瑟,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本是面带笑意进来的苍玦,在看到脸色苍白的锦瑟时,心慌了起来,着实的担心。  “一晚上没睡,能好吗!”见到这样的苍玦,她突然有点搞不懂了,他对她,实在是没有虚情假意的必要,而且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但是,为什么会觉得,他和她的接触,有点不真实,有点不单纯呢?  咕噜一声传来,却不是苍玦,锦瑟一脸的尴尬,苍玦笑笑,望了她一眼,随即轻揽住她的腰,便传来膳食。  宫里的速度不是一般,苍玦和锦瑟刚入座,桌上已经摆好,不过却不是山珍海味,只是简单的清粥小菜,一方面是苍玦昏迷许久不食,一方面是为国库节省开支。看在锦瑟的眼里,心里一阵酸涩,这个皇帝,当得有些清苦。  看着苍玦满脸温柔的笑,看着他宠溺的目光。不知是不是那面具的原因,她突然有种迫切离开的冲动,她有些害怕。  怕如果他是假意,自己付出的真情会受伤。  心不在焉的吃着小菜,一不小心碰得碗筷落地,本能的伸手去捡拾,不想却被碎片划伤。  手上传来一丝疼意,这才收回了心神。  苍玦心急,第一时间握起她的手,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轻轻吮吸她被划伤的手指。吐出口中鲜血,厉声说道:“怎么这般不小心?这些事自有宫人来做,不必你亲自动手的。”责怪的口吻满是担心。  锦瑟内心害怕的感觉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甜蜜,然后便见他自殿中他处取来一盒小药箱,娴熟的为锦瑟包扎起来。明明只是小小的划伤,他却小心翼翼,仿佛锦瑟受了很重的伤,一个不小心就会流血身亡似的,细细的手指上愣是给包成了根柱子。  锦瑟见他这样,任由他包扎,暗自觉得好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同时她也奇怪着…… 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你这里怎么会有药箱?而且对于伤口处理似乎很娴熟。”锦瑟疑问。  黑衣手上的动作因为这个疑问而停住,眼中的神色瞧不真切,沉声说道:“有时候会出去做些事,难免受伤,又不能让太医诊治,就只能自己来了。久了,也就有了这么个药箱。”云淡风轻的回答,锦瑟却听出了苦涩的味道。一想到武功高强如他,秘密行事也会受伤,还必须自己医治自己撑着,锦瑟眼眶又有了些湿润。  他一点不顾忌的将这些私密的事告知于她。连带他眼中的温柔,着急,担心,无一不透露着对她的在乎。锦瑟为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怎么还能这么怀疑他的真实,他的诚心呢?  “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吃饭还能这么不专心。”苍玦的问题打断锦瑟的思绪。  “没什么,在想以后的一些事。”锦瑟掩饰着,目光有些闪躲。苍玦也不点破,只是盯着她的眼睛,深深 的看着她,想把她看透。见她复而又恢复平静的眸光,放下药箱,轻轻拥住了她。  “以后……不如就留在这宫里吧!”不再去探究她的心思,带着恳求的口吻,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我外面还有些事处理,等处理完了再说吧。”  “恩。”她要做的事,他都不会阻止。  “苍玦,其实我刚才……”只差一点,锦瑟就要将她刚才的想法脱口而出,就要告诉他,她看见了那些面具。  苍玦却用手轻掩住她的唇,示意她不要说。  继而自己缓声说道:“我知道,要你再一次的全心全意的相信我,要你的心完全留在我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如果是我,也不会这么快的再一次相信一个人,锦瑟你肯定也是,所以我会等,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的选择没有错,你的相信也没有错。”  锦瑟惊讶,急忙抬头看着他。没想到,他知道,她的心思他都懂。  想到此,内心满满的感动,缓缓的双手也回抱住苍玦,头掩在他的怀中。  苍玦,我会再一次全身心的信赖你,只希望,你莫要再欺我负我。如果再有一次,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会怎么样……  苍玦,我也想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  本来一直在修文,30号之前不打算更新的,但是看到某岚和小雨的评价,昨儿个熬夜码了几章,今天忍不住又更新了一章,修文其实真的很麻烦,整天整天的全篇看,自己已经看得快能背下来了,但是还是不够好。  见我今天忍不住更新的份上,烦请各位看官们收个藏、推荐下呗!!掩面遁走…… 一次比一次离谱的梦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哥哥,哥哥,我是不是真的很丑。”小巧的人儿哭红了双眼,惨白了脸颊,泪不停的流下,任抱着她的男孩怎么也止不住。  “静儿,别胡说,我的静儿将来一定会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一定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女孩,仿佛这样她就不会哭,就不会难过。  “可是,可是……脸上这红红的真的好难看啊……哥哥你说这是花神赐予静儿的印记,是世上最独特的美,可是他们笑我,笑我丑八怪,那不是什么花神的印记,那是丑陋的象征……哥哥,你是不是在骗我,哥哥是不是在骗静儿……”哽咽的声音,断续的说着,本就暗红的花样印记在脸上越发显得丑陋。  “哥哥怎么会骗静儿呢,哥哥疼静儿都来不及。静儿脸上这印记,就像是一朵花,别人都没有,他们那是羡慕你嫉妒你,所以才出言讽刺你,静儿别放心上。”男孩的话语渐渐起了作用,女孩终于不哭了。  见到女孩停止了啜泣,男孩大吼:“来人啦,把郡主周围嚼舌根的宫女太监全给我杖毙,另外换一批哑女过来。”  “哥哥,别,他们不是有意的。”女孩子央求着,善良的心不忍他人受伤,即使自己难过。  “恩,静儿说不那就不了。”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是仍然对着身边的随侍使着眼色,要求照办不误。  “那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疼静儿?静儿不乖,静儿今天又惹教课师傅生气了。”  “这……”男孩犹豫不答间,一个声音传来,正好解救了他。  “哎呀,我的好静儿,你怎么又来找你哥哥来了,你哥哥今天可忙得很,没时间陪你玩。”一位中年妇女过来说着要带走女孩,男孩虽然不舍,但也确实有事缠身,只得让着他们去。  “哥哥……哥哥……”  女孩仍在小声呢喃,连带着的,锦瑟也口中唤着哥哥,慢慢从梦中转醒。身边是素素急急的叫唤。因着锦瑟整日未曾出过房门,素素内心着实担心她是否出了什么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哥哥,脸上也没有花形印记,小时候也不曾来过这古代。  心情瞬变,之前还庆幸偷偷进得自己房间,平日里素素不打扰她,都是等她自己醒来,从而无人发现她不在房间,便是倒头大睡。  现在却……是不是睡得越发深沉,就越发容易有这奇怪的梦境。  真实的梦境,就像是现实发生过的……甚至于不是梦境,而是记忆。  锦瑟内心莫名的恐慌,这记忆,不是自己的……  右肩的疼痛更甚,却在锦瑟的恐慌中被忽视。  她唯一想的是,来这之后,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且一次比一次离谱。 你待我好,我必以诚还之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夜间,心绪不宁的锦瑟,欲寻得伽门罗,畅谈一番。同时也想好好谢谢他,听素素说,在她呼呼大睡的时候,有人来挑衅,是伽门罗帮她摆平打发走的,尽管得罪的是司事卿的人。那是众人皆知蛮横不讲理,有仇必报,无事也要挑衅发泄一番的司事卿,他也满不在乎。  这份情要还!  锦瑟心里一直信奉的:将心比心,以心换心,你怎样对我,我就怎样对你!  无奈,遍寻不得,他这是去了哪里?内心不免有些担心,伽门罗不是这般让人不知所踪的性子。  正欲拉开小院的后门出去寻找,门却自动打开,惊愕之余,眼见伽门罗仍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继而开口:“门罗兄,你这是从何处回来?我找了你一晚上!”  伽门罗立马用手遮住了脸颊,眼神躲闪,昏暗的月光下看不真切,让锦瑟觉得好生奇怪。  “你找我什么事?有事明天再说吧,今儿累了。”口气甚急,明显的打发锦瑟。  “你把手放下来!”  “干嘛!”捂着脸颊的手因为慌乱又按紧了几分,立时嘴角抽痛,面目有些扭曲。  “都痛成这样了还捂着,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锦瑟边说着,一个大跨步上前,狠劲的将伽门罗的手从脸上扯开,眼睛立时睁得斗大,紧张担心的神情蔓延。  “这是……谁干的!”  “没有谁,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嘴角微微上扬,想以笑容示意自己无碍,却抽得嘴角生疼,“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时嘶着的是锦瑟的心,手缓缓抬起,欲抚上伽门罗的脸颊,又意识到男女有别的一把放下。恍然想到素素说给她的事,“是不是司事卿?”  伽门罗不语。  锦瑟急了,连带着一丝生气,“你要还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实话,我兰景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朋友的隐瞒!”  “是的。但也怪我自己不小心。”  “与你何干,你这个傻瓜!他们怎么伤到你的,让我看看,除了这儿还哪里有伤!”  “我见你这几日睡得不安稳,想去给你买些安神的熏香,抄了小巷的近路,不想转角的时候被他们打晕,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顿了一顿又补充:“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司事卿的人,没几步路捡到了一块他们的腰牌这才确定。应该没什么地方受伤,我没事的!”由于疼痛,伽门罗的嘴不能张开得太大,口齿不清的忍痛慢慢说着。  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在安慰锦瑟。  “进去吧,我给你敷药。”言罢伽门罗仍是立在原地不动,锦瑟三番催促下,这才迈了第一步。然而只一步,伽门罗便是踉跄欲倒,脸部因疼痛而扭在了一起。锦瑟连忙立身上前扶住伽门罗,不想,一碰到伽门罗的手臂,伽门罗又是一声闷哼。  锦瑟心里顿时明了,也不顾伽门罗阻拦,径自撩起他的衣袖,还有裤管。 友谊:我去给你报仇!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心里顿时明了,也不顾伽门罗阻拦,径自撩起他的衣袖,还有裤管。果然,满目的淤青与红肿,是棍棒乱打所致。那些人力道拿捏得很准,这些伤都在皮肉内里,只会让人疼痛不已,却不会流血,让人误以为不是什么重伤,即使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责任。  眼睛不由得泛酸,微微发红,伽门罗,你这个傻子,何必为了我得罪这群人……你刚刚是忍着怎样的疼痛走回来的呀……  “你不会武功吗?”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搀着伽门罗进屋敷药。  “不会。”伽门罗有些尴尬。  “你怎么能不会武功呢,你这性子,怎么能不会武功呢!”带着欲哭的腔调,既是斥责,更是感动……不会武功也这么大胆子的敢去得罪人。  “小时候在家,家里有保镖保护,后来随了师父,有师父保护。这也是第一次一个人游历来了这边,还好遇上了景兄弟你,也算有了个依靠。”  锦瑟有些怔忪,你当我是依靠,我却害你受伤。“既如此,你师父更应该教你点武功防身啊。”  没有听到伽门罗再次的回答,锦瑟转头看他,幽幽的月光下,是幽幽黯淡的目光,锦瑟有种错觉,他在难过……因为没有学到武功吗?  进了室内,先前月光昏暗还看不真切,现在烛光下,才发现,伽门罗其实伤痕遍布,几乎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锦瑟的眼睛不免又红了些。  敷药时,每每碰触到伽门罗的皮肤,伽门罗的身体都会因疼痛不自觉的颤抖,强忍着,实在是痛得不行时,才会闷哼一声。锦瑟的心里好一阵难过,好在这药是当初苍蒲怕她在外受伤,给的宫廷内的好药,涂上去后疼痛慢慢缓了些,但是有些地方,锦瑟不太方便,伽门罗也不自在,便退了去让他自己涂。  来到自己房间,内心无法平静,本来司事卿来闹事,该她出面的,结果害伽门罗被打成这样,想到他的伤,内心愤恨不已:司事卿是吧,来我这闹场子不算,还欺负我兰锦瑟的朋友,简直是找死!拳头握紧,牙齿紧合。一个念头蹦跳而出:我要替伽门罗报仇!  于是拿好麻醉弹大跨步的急急推门而出,没走几步,便被人叫住:“兰景,你做什么去!”  只见伽门罗手中拿着药瓶,似是来还药。  “我去给你报仇!” 友谊:我去给你报仇!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心里顿时明了,也不顾伽门罗阻拦,径自撩起他的衣袖,还有裤管。果然,满目的淤青与红肿,是棍棒乱打所致。那些人力道拿捏得很准,这些伤都在皮肉内里,只会让人疼痛不已,却不会流血,让人误以为不是什么重伤,即使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责任。  眼睛不由得泛酸,微微发红,伽门罗,你这个傻子,何必为了我得罪这群人……你刚刚是忍着怎样的疼痛走回来的呀……  “你不会武功吗?”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搀着伽门罗进屋敷药。  “不会。”伽门罗有些尴尬。  “你怎么能不会武功呢,你这性子,怎么能不会武功呢!”带着欲哭的腔调,既是斥责,更是感动……不会武功也这么大胆子的敢去得罪人。  “小时候在家,家里有保镖保护,后来随了师父,有师父保护。这也是第一次一个人游历来了这边,还好遇上了景兄弟你,也算有了个依靠。”  锦瑟有些怔忪,你当我是依靠,我却害你受伤。“既如此,你师父更应该教你点武功防身啊。”  没有听到伽门罗再次的回答,锦瑟转头看他,幽幽的月光下,是幽幽黯淡的目光,锦瑟有种错觉,他在难过……因为没有学到武功吗?  进了室内,先前月光昏暗还看不真切,现在烛光下,才发现,伽门罗其实伤痕遍布,几乎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锦瑟的眼睛不免又红了些。  敷药时,每每碰触到伽门罗的皮肤,伽门罗的身体都会因疼痛不自觉的颤抖,强忍着,实在是痛得不行时,才会闷哼一声。锦瑟的心里好一阵难过,好在这药是当初苍蒲怕她在外受伤,给的宫廷内的好药,涂上去后疼痛慢慢缓了些,但是有些地方,锦瑟不太方便,伽门罗也不自在,便退了去让他自己涂。  来到自己房间,内心无法平静,本来司事卿来闹事,该她出面的,结果害伽门罗被打成这样,想到他的伤,内心愤恨不已:司事卿是吧,来我这闹场子不算,还欺负我兰锦瑟的朋友,简直是找死!拳头握紧,牙齿紧合。一个念头蹦跳而出:我要替伽门罗报仇!  于是拿好麻醉弹大跨步的急急推门而出,没走几步,便被人叫住:“兰景,你做什么去!”  只见伽门罗手中拿着药瓶,似是来还药。  “我去给你报仇!” 报仇:大闹青楼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红色纱衣,高挑的身材,脸上亦遮了一块同色的纱布,只露出细长如狐狸般勾魂的眼睛,怎一个绝色佳人了得。  锦瑟与红衣佳人齐齐往明月楼内走去,锦瑟却是对着“她”止不住的笑,伽门罗这番装扮,长裙遮住了他微跛的步伐,美是美,但是她知道他是男的,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有那么好笑吗?”他本就不情愿穿这衣服,无奈不穿就得原地等着。一记白眼瞟过,锦瑟立即假意止住了笑:“不好笑不好笑,很好看很美。”然后又“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别笑啦,正事要紧。你打算怎么做?连他们在哪间房都不知道。”伽门罗一脸严肃。  锦瑟恍然想起上次来明月楼听到一个像是管事的女子名字叫苏虹,便对着伽门罗一番耳语交待,之后两人便散开各自行事去了。  *****  锦瑟这边,随便逮到了一名拿着酒水的小厮。  “你怎么还在这,虹姑姑叫你赶紧去厨房呢!”锦瑟说得满脸的着急,黏上的假胡子也跟着一飘一飘的。  “啊,可是我还得送这酒水去李公子的房间啊!姑姑那边很急吗?”小厮明显有丝慌乱。  “怎么不急,要不我帮你送这酒水,你快去吧!”  “好!好!那就谢谢你了。”话为说完,便一把把酒水递给锦瑟,向厨房跑了去。  ……  伽门罗这边,随便站在一名丫鬟的附近。  很是着急的样子,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着:“哎呀,司事卿的人在哪间房呀,虹姑姑叫我快点过去,这都过去多久了!”说着便似要哭了出来。  那名丫鬟听后,连忙过来给伽门罗指路,告诉他司事卿的人所在房间。  伽门罗面若桃花的微笑,狐狸眼一挑,回以谢意,那丫鬟被这般微笑迷得一愣一愣的,直到伽门罗不见了踪影才回过神来,似乎从来没在这楼里见过她。  *****  两人很快的就在分开的地方碰头,接着伽门罗便带着锦瑟来到了司事卿的人所在房间门口。  伽门罗深吸一口气,锦瑟倒数:“3、2、1,go!”便一把推开了门。动作有些生猛,声音亦有些大。  门内众人均齐齐转头侧目,却见一位红衣美女娇笑连连,本是凶狠的目光顿时变得色迷迷。  “哎哟,几位大人,虹姑姑叫我给几位额外送上我们这上好的酒水,叫我好好招待几位!”边说着边示意锦瑟上前。  只见锦瑟低着头,弓着身,缓步前行,正当放下酒水于桌上时,忽的拿出麻醉弹往地上一扔,快速无声的炸开。香味弥漫,锦瑟与伽门罗早已掩住了口鼻,屏住了呼吸。不过一秒间,房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晕倒在地。 报仇:送入男馆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房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晕倒在地。  锦瑟对着伽门罗使了个眼色,伽门罗立刻会意的离开出门。锦瑟也是背上一名司事卿的人就往外向门口走去。  一切都在按原计划顺利的进行着,然而……  眼前身着茜纱的女子,不是明月心还能有谁,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为了谨慎,锦瑟赶紧低下了头,从她身边错身而过。  “你,等一下……”锦瑟心下一惊,装作没有听到,继续走着。  “心儿姑娘叫你站住没有听到吗?”一名丫鬟模样的拦在了锦瑟面前。锦瑟不得不停住,仍是没有转身。  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完了,不会是被明月心认出来了吧!一滴冷汗划过。  “这是背着谁呢?”  “回姑娘,是司事卿的人,喝得有些醉了,命小人背回马车。”  “哦?今儿他们倒是回得有些早啊!”顿了一下,又继续问道:“怎么瞧着你有些面熟呢?司事卿的随从?”  “小人乃是明月楼的人,心儿姑娘自然有些面熟。”锦瑟虽是低头弯腰的回着话,言语间,仍是透露着些不卑不亢,明月心顿生好感,也不再难为他。  “那快快送过去吧!”一句话,如获大赦般。只是没走两步,又再次被明月心叫住,这次,锦瑟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比之前更甚,腿脚更是因为背着人停下不动多时而有些微微颤抖。  “那屋内还有几人喝醉,我派些人与你一道,见你腿脚都在颤抖,怕是有些担不住。”  不想她竟然还会帮她,省去一番来回搬弄这些人的功夫,内心自是笑开了花,言语间亦透漏着笑意:“谢谢心儿姑娘。”倒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门外,司事卿的马车上,赶车的小厮满脸透露着焦急,怎么还不见人出来。  忽然眼前一亮,是锦瑟,只不过背上没有人,怎么回事?  紧接着,三个明月楼的小厮随着锦瑟出来,或扶着或背着的都是司事卿的人,那赶车的小厮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把那些人都放到马车上时,明月楼的人都回去后,锦瑟称有事在外逗留,与赶车的小厮道,那人呢?  “我把他骗到后面的巷子里打晕了,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些好色之徒。”一朵云飘过,月光大亮,照在这人脸上,竟然是伽门罗。  “你穿他衣服,岂不也是?”锦瑟打趣。  “怎可将我同那般人比较!”  “好了,赶紧走吧,再迟些,被明月心发现就走不了了!”  说完两人赶紧架上了马车,速速离去,同时,锦瑟给伽门罗说着刚刚他不在时发生的事。云朵再次遮住了月光,在明月楼的二楼,有一双眼睛便显得愈发的晶亮,看着他们离去,直至没了踪影。  他们的目的地,是大都靠近外围的柳向亭――大都唯一一个合法经营的男馆。  随后,黑漆漆的大街上,只有小厮模样打扮的两个人,一个走路有些跛,一个有些飘飘然,均是笑得没了形象。 结拜:生亦相随,死亦不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盛香满楼后院。  香樟树下,月光皎洁,良辰美景,倒是个约会的好景致,石桌上摆着一壶花酿以及两个酒杯。  “哈哈~~我真的好好奇,明日他们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我也好奇,明日这大都会传出怎样的话来!景兄弟,不想你竟是这般报仇,伽门罗真是好生佩服,真真让人解恨,比揍他们一顿还要爽快!哈哈~~~”说完一口气吞下一杯花酿,动作竟也是优雅好看不已。  “这事我也是第一次做,也就是遇上了你才会做这种事。”  “景兄弟,谢谢你!”发自肺腑。  “谢我做什么,说是替你报仇,其实也是替我自己,是他们闹我酒楼在先。”  “不过,我很是好奇,你那让他们昏迷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嘛!我要是告诉你,我是天上来的人,这是神物,你信吗?”  “信,我当然信,兰景说什么,伽门罗就信什么。”脸上严肃的样子,仿佛真真是这样。  “傻不傻啊你,我自己都不信,不过是一点类似于迷药的东西。不过说真的,你这不会武功不行啊,我教你一点吧,虽然我也不是特别厉害。”  不想,刚还咧着嘴笑的伽门罗立时变得沉默,接着又见他嘴角一抹自嘲的笑容展开,也不望向锦瑟,就开口说道:“武功,不是不想学,是实在不能学,其实,十四岁时被大哥下了毒,险些离世,幸亏遇上了师父,毒是解了,却不能再习武。我也就随师父一道去修行,离开了家”  锦瑟满心的错愕,“你与你大哥不是至亲兄弟吗?为何如此对你?”  “呵,至亲兄弟又如何!世人皆道我是神童,本是件众人羡慕的好事,不想这神童之名害得我被大哥不待见,每每寻机欺诲我,终于十四岁那年,父亲欲将家业传与我,他动了杀机。”气氛立时变得沉闷。  然而,这样的浓浓的伤感与愁绪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便散去,伽门罗竟是抿嘴一笑的对锦瑟说:“不过,如果不是如此,也就遇不到景兄弟了。也许这就是冥冥中老天的安排吧!也算是一种幸运。”  明明是苦惨的过去,明明是险些不存于世,他却感叹后来遇上了她是一种幸运。  但是锦瑟能够感受到,这是他的真心话。  内心不免有些动容,急急举杯一饮而尽。花酿自是不易醉,却呛口,即使是能喝的她,也因快速饮完些微有些被呛到。  “咳咳……”门罗起身,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两人的影子堆叠在一起,引人遐想……  “我无碍了。”因着那般轻柔的拍着背,因着酒味混着心疼在内心的弥漫。锦瑟脱口而出,“既如此有缘,不如我们结拜吧!”  其实,这样的冲动,还因为她想给他一点兄弟的温暖,而不是过去他的亲哥哥要毒害他的回忆。况且,他诚心待她,她亦还之以诚心。  伽门罗面带惊讶,也不拒绝。  两人对饮三杯,指月盟誓。  此生唯门罗为兄,生亦相随,死亦不弃。  此生唯兰景为弟,生亦相随,死亦不弃。  有时候,友情这东西,一旦玩真的,比爱情还刻骨铭心。  *****  “你先前找我做什么?”  “我忘了。”  ……  其实,有些事,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到后来,便在无论何时都是错误。  如果锦瑟没有忘记问他梦境的事,如果伽门罗如实回答。  之后的许多事就不会发生了。 惊吓:右相的心思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自那日结拜已经两天,忘了那日后来发生的事,只记得结拜后他们一直喝酒谈心,直到锦瑟喝醉。缠着伽门罗想知道她后来做了些什么,他也只说他把她背回来后她就睡下了,但是锦瑟总觉得那一晚喝醉了,她还做了很多事,不然身上不会这般酸疼,而且他待她比以前更好了。  锦瑟现在正在二楼居中的不开放包间,那个可以探听其余所有包间谈话内容的房间,仔细听着一间包间的对话。  加上素素和从苍蒲那借来的人一共三个,那两个人装作小厮游走在各个包间和大厅,探听各方言语记录,素素则是居于这正中包间记录各包间更为隐秘的事。是以,现在的她手中已经掌握一部分城中达官贵人,富豪文人的私事和秘事。唯一的,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右丞相的事。让锦瑟好生奇怪,是以,当今天素素跟她说昨日有两人提到丞相二字,今日又来了,她便亲自来探听一番。  见到素素紧张的神请,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有丝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隐隐约约听到两人交谈司事卿的人在男馆被当做男妓调戏了,锦瑟就忍不住的笑,这事,大都已然传遍,百姓拍手称快。  对话声再一次传来,锦瑟忍住笑,凝神静气的听着,却随着对话的内容,眉头紧拧,眸光亦变得深重。  “赵兄,你说丞相他为什么不让我们来这酒楼吃饭呢,明明是这般的美味佳肴,实在是让人想得紧啊。”  “是啊,马大人,我也没想明白,不过管他呢,我们偷偷吃我们的,完了之后别让丞相手下的其它人知道了就是。不然可有我们两个好受的了。”  “那是自然,本还想细细享受一番的。结果,下午必须赶过去那破地方,得赶紧吃完走了。”  “我还不也是,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过事成之后,可有我们好好享受的啦!一劳永逸啊。”  ……  接下来的话,无外乎夸赞酒楼的佳肴菜品丰富,味道美妙、花茶神奇。  锦瑟内心再也无法平静。  丞相?哪个丞相。心中暗暗觉得右丞相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之前没有他的一点信息。  她当然不会认为丞相是跟这酒楼有仇,不让底下门生和亲信过来,定是知道她与苍玦之间有些联系,并且认为她是为当今天子做事的。而他,肯定在做什么对苍澜帝不利的事,不然怎么会不让手下人来这,不让她知晓呢。  只是不知,这丞相让这两位大人做的是什么事,一劳永逸?莫不是……  恍然一个念头闪过,惊得她背脊一阵寒凉。必须赶紧入宫一趟,告知于苍玦!  如果真如她心中所想,那便太可怕了…… 伽门罗,我是男的,纯爷们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如果真如她心中所想,那便太可怕了……  匆忙下楼,却被眼前所见而惊得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大厅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模样,才多久没见。  “素素,这里是怎么回事,谁叫你们弄的。”突如其来的呼喊弄得素素有点害怕,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还没回答,就有人插话道:“景弟,我这不是好意嘛,怎么感觉你有点生气呢。”  不是有点生气,是非常气。  因为……伽门罗把酒楼的一楼摆设布置得像个佛堂,曾经挂字画的地方都变成了佛语,大厅正中间,显然挂着一尊佛像,是不是如果她没有发现,接下来还要摆上桌案,插上三炷香,每日来拜上几拜。  哦,不要,她想想都觉得头疼。这伽门罗在搞什么鬼!  “我想,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内心有些急躁,因为这事缓下了她进宫的脚步,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温谦有礼。  “兰景弟弟,我这不都为了你好嘛,你看啊,现在大家都觉得你有慧心,摆上这些,不就更加显得你的世外高人,增加了神秘感嘛,生意自然会更好的。”伽门罗似是很认真的回答,一点也不含糊,好像他做得非常有理,就是为了锦瑟好才这样。  锦瑟听完,真心想挖开瞧瞧这伽门罗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能想出这么些破点子,貌似他自己还觉着挺高明。而且连对她的称呼都变得和那赖皮王爷一样,身上立即起了一堆鸡皮疙瘩,寒毛都给他那一阵肉麻竖起来了。  “哎哎,我怎么突然觉得你穿女装,应该是个绝妙佳人呢?”不待锦瑟回神,伽门罗盯着她又是一语直击锦瑟脑电波。  “什么?”他不会看出她是女的了吧!  “真的呢,我能够想象出那个样子,裙摆飘扬,衣纱曼舞,绝美!”  “你说什么呢,我是男的,纯爷们儿!大、哥!”明明带着一丝心虚,却一字一顿的豪言大声而出,为自己充着底气。也管不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是对她的探析,想看出点什么。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这脑袋里面都装的些什么?我又没有说你!我是说你后面那副画,你看那悲世慈佛,虽是男子,可是却有女子的娇柔,我想他穿女装,定是好看不已。你倒是急个什么劲?”说完,素素连带着周围众人都“扑哧”一声笑出来。转过头,果然如他所说,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看出来,只是内心隐隐觉得他刚刚就是盯着她说的那番话。  不管如何,这一番调戏,逼得锦瑟几近抓狂,“你……”  “我怎么啦!你可是答应包我衣食住行,不能赶我走的哦!兰景弟弟这般君子,纯爷们儿,总不会食言吧!”这痞子一样的赖皮笑容,还刻意加重那句纯爷们儿,好不讽刺。   当初怎么会觉得他是个高人,怎么就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看走眼了呢,还与他结拜了兄弟,这下赶也不是,留也不是,真真让锦瑟胸堵,郁闷得紧。  转头不去看他,却一眼瞟见:  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  这是……她让人拆下来的伽门罗写的其中一幅佛语。  真亦假,假亦真?联想到之前门罗男亦似女的话,惊觉他不该是这般无理取闹之人。   幡然醒悟,他是不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 锦瑟,你的事我都定当竭力助你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探究的眼神自锦瑟眼中而出,盯着伽门罗,让他好不自在。  “兰景弟弟,你是被我气傻了吗?一直盯着我看,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边说边做娇羞状,锦瑟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以为我是再看你吗,这世界,真真假假,谁能弄清,我不过是越过你,看着那门外的行人罢了。看他们对这佛堂的诧异想法。”锦瑟故意这样说来试探伽门罗。  “哦,这样啊,看来是我想多了。”然后表情变作委屈状,睁着无辜的双眼。  这人是学川剧变脸的吗?也太快了吧!  见他仍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似是对锦瑟那番话没有任何意见,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景弟不是要出门的吗?现在又不想走了?”  “自然是要去的,酒楼的事就劳烦门罗兄了。”即便是那番调戏,她仍然很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睛中有一种光彩,叫做朋友兄弟情谊。  “不碍事,你的事我都定当竭力助你。生相随,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又一次的变脸,没有一丝玩笑,眼 神中的坚毅,莹莹发亮。  只是锦瑟不知,待她出门后,伽门罗立时做了一个安排,让素素和一名小厮调换任务,素素只负责大厅的事,小厮负责记录包间的资料。这番用意,素素和小厮也不明所以,一时抓不着头脑。  *****  行走于街上,本还在思考伽门罗到底是要告诉她什么,好不苦恼。  却在看到叫卖的小贩,川流的路人时,心情立时大好,急着进宫的心也缓了下来,这古代的街市,要比现代的有人情味些。  路边的一个小孩正不亦乐乎的玩着滚环,一下子迷了锦瑟的眼,想到小时候,父亲也曾用类似于这滚环的物什逗弄过她。  是以,小孩没有控制住滚环,一下到了路中间时,锦瑟便第一时间过去,弯腰躬身为他捡拾,转身递交给这小孩。  不想,眼角瞥见后方不远处,一道人影快速闪进墙角。  …… 惊:右相之子年显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一道人影快速闪进墙角。  心下一惊,暗道不好,直觉她正被人跟踪。苍玦的暗卫呢,竟然没有发现她被人跟踪了,那人未免也太好本事。  于是转移了方向开始大街小巷的乱窜,也不再观察周围的民生民情,偶尔稍作停留逛着路边摊,偷瞄身后的动静。为了躲避着那人的追随,这路乱走走得她自己也差点迷失。好在不是路痴,最后进了一家服装店买来一身暗紫色的衣裳,头发也披散下来,稍微束挽一下,悄悄换了从后门而出。这进去前还是一身白衣清爽公子,出来后变成了紫衣俏魅男  终于是甩掉了后面的跟踪,连带着暗卫也没了影子,暗自感到庆幸。她不知道的是,暗卫已经发现了追踪的人,两方人马正纠缠在一起。  *****  本来不消一刻就能走到的大都皇城门口,被她这一绕也绕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将暗。  因为有王爷的信物,很容易的进了宫门。虽然门口的守卫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她许久。  来过一次,凭着她的记忆,也算是驾轻就熟。只是这一路上,通过宫人的窃窃私语,她听出来一件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右丞相的儿子年显被皇帝贬到极北之地去了!  极北之地,云苍大陆上的人都知道,那是苍澜国最寒冷荒凉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极北之地再过去就是雪人的聚集地。那些雪人高大威猛,是寻常人的3倍大小,且力大无穷,战斗力强。虽然平时比较安分,但每到冬至时分,他们便会过来苍澜国稍稍掠夺食物一番用以过冬。  曾经的苍澜帝想收服于雪人,却因地理不熟,环境不适而告终。只得安排一小队军队驻扎。那里的环境差得无人愿意生活,就算是高于一般军人三倍的粮饷也还是很少人。  苍玦竟然把右丞相的儿子派到那去了!!  名义上是锻炼,给他机会立功,事实上就是罢黜,让他去受苦。  苍玦这是何意?现在这般紧张的形势,敌友都还不明朗,他怎么会去点上导火索呢?  右丞相的儿子,右丞相的儿子,边走着边想着,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很熟悉。  又一次听到宫女的谈话……  那个年显啊,活该被赶到那极北之地去,仗着自己是丞相儿子嚣张得很,目中无人,欺凌百姓,连宫里的宫女都不放过。  是啊,给他九个脑袋都该被斩完了,现在只是被派到那去,留着命,已经是便宜他了……  ……  对,是他! 暴戾:哪只手碰的就斩哪只!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脑海里滤过所有信息,嚣张,目中无人,这样的信息汇聚成脑海中唯一有印象的一个人。  上次从酒楼出来,那个驾着马车横冲直撞差点撞到她的人。  想到此,锦瑟下意识的认为苍玦是为了她,才作此狠戾的惩罚,内心不免有丝甜蜜……然而,转念一想,他不该是这般冲动不理智的人,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轻敲自己的脑袋,兰锦瑟啊兰锦瑟,你什么时候也有了这般小女人的心思。  还在乱想的她很快的就到了苍澜的寝宫前,也是这时才意识到,她怎知他现在就一定在这呢,说不定在别的妃子那,好比那个怡妃。  要是不在,又转身回去吗?真是,只想着见他,都没弄清楚情况。  “来者何人,擅闯我帝寝宫。”一声震呵,立时惊得锦瑟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  再次拿出王爷的信物,“王爷派我来,自然是有事情。”  “王爷?王爷一般有事都是亲自来的,从来都没有派过你这样的人,再者也从未将晶石给予过他人,你从何而来,莫不是偷来的?到底有何不轨!”守卫的不可置信,比守皇宫城门严多了。  一连串的质疑,竟逼得锦瑟哑口无言。  带着有种刻意刁难的错觉。直觉这些人,不是苍玦的亲信。  “来人啦,把他给我抓起来,严加拷问。”不待锦瑟解释,这些人就动起手来。   正当这些人驾住锦瑟,锦瑟准备反抗之时,一道明黄的身影,急速从殿内移到寝宫宫门。  轻功之快,令人咂舌。但是细看之下,会发现施展轻功的同时,他手捂胸口,耳鬓冷汗淋漓。  “放开她!”一声令下,那些守卫不得不松手,却没有一丝害怕受到责罚的神情和胆颤,只是继续巍然的站着,面色不改强势。锦瑟蓦然转头,是苍玦!他总是在她被人抓住的狼狈时刻出现。  “王爷的人,也是你们随便动得的,是不是接下来就是连我你们也要抓起来拷问一番。”冷寒的光芒自眼中射出,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那他目光所及之处应是横尸遍野了。  “微臣不敢!”看来还是个小官。能在御前带刀,怎么着也是个正五品。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着呢,这还是在我眼皮底下,要是出去了,胆子还不得大上天了去,出尘,把他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其余的谁碰到过兰景的……”苍玦稍作停顿,眼带寒光,斜瞥过去,大喝道:“哪只手碰的就斩哪只!” 初吻没了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哪只手碰的就斩哪只!  一句话直击锦瑟脑电波,带给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人瞬间呆愣,眼睛亦立时睁得斗大。这样的惩罚太过于严重,苍玦,你怎是如此暴戾之人,不该的!  立时出言想去阻止,抬头,却见他面色苍白,紧拧的眉头,瞬时迷了锦瑟的眼,月光皎洁,她知道,他是毒发了,不能让他再呆在这月光下,也不再思考那些该不该,不再阻止对那些侍卫的惩罚,匆忙跑过去,扶苍玦进寝宫。  苍玦任她扶着,也不拒绝。  “他们可有弄疼你?”  脚步猛的一滞,这暴戾,又是为了我……  “没有,你不该为了我背负这暴君的骂名。”  “不碍事,你没事就好。”  临进门前,锦瑟又看了外面一眼,出尘安排别的守卫对那些人行刑。那些人的眼神怨毒,也不求饶,硬生生的受着板子,斩着双手,没有一声屈服的叫唤。实在是不像宫里人该有的唯诺,强硬得似是久经沙场忠心耿耿的汉子。可在宫里怎生这般嚣张,连王爷和皇帝也不放在眼里。  他们的主子,是谁?  而出尘,说不上哪里不对,好像是眼神,与之前的他有些不同。没想到,他不仅是苍玦的暗卫首领,还是他的御前一品带刀侍卫。明里暗里都是忠心守着他。  *****  一进门,苍玦便撑不住的差点倒地。  “苍玦,你怎么样?”这毒,真真这般折磨人?锦瑟也是自上次月夜后再次见到它的威力。即使不用内力在月光下也疼痛难忍,更何况他刚才为了赶出去,还使了内力。  苍玦,我这个害人精。  “没事,扶我进内殿,那里照不到月光。”有气无力的声音,一丝一丝的扯着锦瑟的心。  本就没好的他再次被内力反噬,虚弱不堪,全身的力量几乎都压在锦瑟身上。进了内殿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被蒙上了黑布,一点点的月光也透不进来,微弱的烛光噼啪作响。  好不容易快到床边时,锦瑟一个不小心被塌边的台阶绊倒,两人齐齐倒下。  即便倒下,使尽全身仅有的力气,苍玦也不忘让自己碰地,护着锦瑟在他怀中。  随着一声着地疼痛的闷哼,锦瑟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嘴上是温润的触感。  这是……  他的唇碰上了她的。  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  初吻……  初吻没了吗……  也许是进了室内没了月光照射,疼痛轻了一些,也许是此刻佳人在怀,苍玦喃喃轻唤:“锦瑟,闭眼。”继而轻咬住她的唇,一阵酥麻的感觉传来,锦瑟大脑已然一片空白,一切仿佛忙镜头般,听话的闭眼,没有阻止他。  唇角的吮吸还不够,甜美得让人欲罢不能,苍玦正欲加深这个吻,却在此时,传来“吱呀”一声…… 又提珈蓝琴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玦正欲加深这个吻,却在此时,传来“吱呀”一声……门开了。  “玦弟,你怎么样!外面血腥味真重,也不怕污了你的寝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真是个煞风景的王爷。  关键时刻,怎能出现!  锦瑟大脑也瞬间恢复思维,一把推开苍玦,从他怀里爬了起来,完全忘了此时的他胸口还疼着,虚弱不已。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锦瑟慌忙又扶起他坐于地上,轻拍着他的胸口。  “对不起,我,我忘了你还没好。”心里内疚,说的话也是结结巴巴。见苍玦有些生气的样子,更是慌了神。“我真不是有意的。”  苍玦是生气,但是恼的不是锦瑟,而是进来得极不是时候的王爷。而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憋下去。  “我就知道肯定是兰景弟弟你。”终于走到内殿屏风这边,初见锦瑟紫衣魅惑男的样子有些惊讶,但立时说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叫就知道是我!好吧,我承认,我总是给你们惹麻烦。  锦瑟心里本就对自己存着责怪,苍蒲直接说出,更是让她内疚加深。然而表现出来的眼神却是与我何干,回望着苍蒲。  苍玦见到火药味的两人,及时打断他们眼神的交流。  “大哥,你此时找我有何事。”短暂的错愕,这是第一次,苍玦在有他人的情况下唤苍蒲大哥。一般有人时,他仍是唤他王爷。  玦弟,这女人,你就这么信她吗?  “我找到个减轻你疼痛的办法,尤其月圆之夜会吐血,此法也可减轻。所以急着来告知于你。”忽略内心各种想法,说道来这的意图。  “哦?是什么办法?”苍玦还未开口,锦瑟倒更着急的先问出。  “兰景弟弟别急,这办法,还得有你才能成。”讳莫如深看了锦瑟一眼,也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便是你那珈蓝琴。”  说道珈蓝琴,锦瑟还有丝呆愣,仿佛已经是一件很久远的事物,她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兰景,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弹奏时散发的香味。”王爷又问道。  锦瑟边慢慢扶着苍玦躺在床上,边听着王爷细说。  “恩,那香味可有什么玄机?”  “既然是绝世珈蓝琴,这香味自然也不一般,据说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对于玦弟胸口的疼痛,香味降低血液流速以及神经感官,自然疼痛随之减轻,而且月圆时由于血液流速太慢,上涌也慢,甚至于不会吐出。”苍蒲为自己的这一番发现,感到些微自豪。  “只是……”  “只是什么?”苍玦听完王爷的话后,终于开口。 此时无声胜有声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只是什么?”苍玦开口。  “只是,这都只是我的推断,没有人尝试过,所以并不确定。也有可能会有反效果,一切都要看控制琴的人了。”  “我不愿意!”锦瑟闻言立即拒绝,苍玦和苍蒲均是诧异的看向她。  “为什么?”两人齐声问道。  “我怕!若是加重了呢?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它!”  “锦瑟,我愿意一试,你只管随心而奏。”苍玦温柔的眼神,盯着担心的锦瑟。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了,在出尘求得解药回来之前,这是唯一的办法。平日不见月光就还好,疼痛不甚明显,但是月圆之夜,那吐血是躲不过的。”见锦瑟没有改变意思的余地,苍蒲眼光暗淡,又补充道:“明日,就是月圆夜。”  “靳出尘?不是在外面吗?”锦瑟的注意力恍然被转移到靳出尘身上。  “那个是假的。”苍玦稍微恢复了点力气的声音传来。  假的?怪不得刚看着总觉得不对劲,但是……“何故?”  “有些人蠢蠢欲动了。刚才那些侍卫就是他的人。一直隐忍着故意让他监视,不能让他知道出尘不在苍澜。”  “那你还……”还为了我对他们行刑,这些年的隐忍不白费了吗?锦瑟正想着,却听到苍玦缓缓开口:“还这样对他们是吗?这是他们自找的,对别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但是对你动手,就是罪无可恕!”  一番话,电流击过,苍玦……为了我,可有破坏到你的计划?  恍然想起进宫的目的,“那人是不是右相!”  “正是!”苍玦苍蒲惊讶,“你怎知?”  “这便是我进宫的目的啊!可还记得我说我会助你夺这天下。”  苍蒲不语,苍玦轻点头。  “也是我自己开始搜集情报的时候才想明白,香满楼之于你们的意义,如果没猜错的话,它便是你们的情报中心吧!一不小心伤了你们的元气,我自是应该还你们一个情报中心。”锦瑟顿了顿,见他们等着她继续细说,便把今日酒楼包间所闻全数说与他们,以及她的推测。  “锦瑟,你的推测没错,他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敌人,却隐藏得很好。”苍玦眼中竟透露着一丝恨意。  锦瑟知此时不该细问。便不再言语,从而并未说出她被跟踪的事。  “锦瑟,你最近可要小心,按你所言,他应该是察觉到我们之间的一些关系,很有可能会对你下手。以我对他的了解,凡是对我有利的,他必除之。”  “我会小心。”不成为你的累赘,锦瑟心里对他许诺。  一片情意布满两人眼中,都是对对方的担心,一时没了言语。  眼波流转,情意暗动,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情何似无情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你们两个,总是这样,让我插不上话!”苍蒲竟像没讨到好的小孩,怨言而出。  锦瑟却是起身,为苍玦盖好棉被,压好被角,说道:“你们应该还有事交待吧,我也应该回去处理我该做的事,就先回去了。”不待苍玦答应,便径自离开。她在逃避,她怕他们两个又重提让她弹琴的事,她是真的没有把握,如果加重了呢,苍玦会不会就……不,她不敢想。  “玦弟……”苍蒲小声的呼唤。  “让她去吧。如果可以,我想给她绝对的自由。就怕只是妄想。”即便是低语,也断续传入了锦瑟耳中。  忽又转身,隔着屏风问道:“苍玦,我只问你,右相的儿子,你的处罚是因为我还是就事论事。”  “实话?”  “实话!”  “因为右相的关系,我放纵他的目中无人欺凌百姓,但是那次他差点伤了你,触碰了我的底线,便无法再纵容,就算是右相,也是同样!”  果然,又是因为我,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坏了你的大计。你说要我留在宫中,我还怎么留下……  “苍玦,我不值得……”小声的呓语,自以为苍玦没有听到。  苍玦却是心中一滞。急急起身,唤苍蒲扶着他向锦瑟走过去。  “这个,你拿好,紧要关头,它可以保护你。无论如何,你要记着,你一定要活着,因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命,你若要我好好活着,你就不能死。”说完,将一颗黄色的似龙似蛇晶石放入锦瑟手中。  黄色的光泽闪烁,惊呆了苍蒲,这不是……  “还有,莫再说你不值得这番话,这话我不爱听。苍玦其实很固执,认定了一个人,就改不了了。我说你值得你就是值得。”  这番话说完,锦瑟早已眼眶发红,鼻头发酸,苍玦,你怎能待我如此之好,你会害我不想回家,只想守着你的。  哽咽着问着:“这是……”  “怕右相有大的动静,你好生保管就是,有它你可以随意调动我的禁卫军,它会救你性命。”   “那你自己呢?”  “我?暗卫不是虚设!”  “既如此,那,我先走了。”不再拒绝,因为深知他的固执与坚持。他决定了便不会改变。  “恩,路上小心,我叫出尘派人护着你回去。”  “恩。”谢谢,说在心里。  苍蒲扶着苍玦,看着锦瑟的背影离去,很想拉住她,很想再看她一眼,心里默数着一步,两步……他在想,她走到第几步时会转头再看看他。可是锦瑟竟然没有一次回头,心里失落感顿生。  终于,在锦瑟即将打开门时,苍玦不再期盼她的回头,准备回内殿避免月光照射。  突然一阵铿锵坚定的声音传来:“自明日起,我每日入夜便会来此为你奏琴,直到真正的出尘拿回解药,你放心让我尝试,我亦不负你望。且等着,我必寻得控制之法。”  苍玦脚下一滞,再看过去便是锦瑟快速的打开一个小缝如小偷般从中快快离去,那番灵巧的模样与刚才的坚定言语完全搭不上调。  苍玦忍不住的笑了,也不知道是笑锦瑟那逗趣的动作,还是内心甜蜜锦瑟为了他不被月光照射只是打开一个小缝离去。  锦瑟,你说你心里有我,可否能告诉我,有几分?  如果可以,我愿用自己一个年岁换你一个回眸…… 明月楼风波(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从宫里出来,已是入夜二更时分,相当于现代的九点。锦瑟急急赶往明月楼,欲向心儿姑娘寻得珈蓝琴的控制之法,不想见到的却是这番景象。彼时的明月楼虽依旧灯火通明,却不似平日里的欢歌笑语,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人,一片嘈杂。按照平常,正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的时刻。  这,明月楼发生了什么?  从那一片窃窃讨论中,锦瑟也算是听出了点头绪,右相的儿子年显被贬黜到极北之地,右相心疼这个唯一的儿子,竟要把楼里稍微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都捉了去,打算陪着他的儿子在极北之地度过难捱的日子。  阵阵哭泣传来,官兵已经拽着楼内各色美女从门内往外走出,围观众人纷纷为其让道。队伍后面还在拉着官兵做最后的挣扎的显然是明月心,平时美艳的小脸,此时也哭花了妆容,显得凌乱不堪。  只见一名官兵一掌将明月心扇倒在地,顿时她的脸上多了一份红印,周围的人都为之感到怜惜,那兵官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又补上了两脚,嘴上还愤愤的说道:“什么东西,丞相要的人,还敢阻挠,不想活啦!快点给我滚,不然连你一起抓了去!”  锦瑟急急过去扶起了明月心,听到她的言语,悄悄抓起了一把身边的石头,又细细交待明月心一番,但见得明月心离去的背影,便转身望向那条还未走开多远的队伍。  她本不欲帮忙,只因为明月心一句话动了恻隐。  她说:“你是珈蓝琴的主子,就是明月心的主子,明月心只求主子能救了那些无家的孤女。”  孤女吗?  ……  一把石子从手中悄然扔出,快、准、狠,全部击中目标。  “哎哟”声在官兵中此起彼伏。  “哪个不长眼的敢扔大爷我,识相点的赶紧给我站出来!大爷保你个全尸。”  队伍就此停下,所有人朝四周观望探查。围观的人都表示跟自己无关往后躲着。  唯有锦瑟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手捂着脑袋,面露苦色,紧张兮兮的跟为首的官兵说着:“我……我看到个人影手里扔出什么东西之后就从那个方向跑了!”边说边手指着右面的街道。  “你又是谁?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看就是你扔的!来人……” 明月楼风波(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来人……”  “且慢!”话音未落,便被锦瑟打断,“实不相瞒,在下乃是爱慕心儿姑娘之人,苦于得不到她,本想借官爷之手,毁了这明月楼,抱得美人归,不想意图被她真正的相好发现了,刚才打伤你们的同时也打伤了我。”说完露出额上的伤口,鲜血欲滴。正是锦瑟情急之下,自己弄伤的。  这官爷……倒是不笨。  “哦?你打算怎么毁了这明月楼,我们又凭什么帮你!”  “官爷,您还是先派些人去追那个人吧,久了就追不到了!”  只见队伍中又走出一人,对着那名带头的官爷耳语。“伍军事,且信了他,我带些人先去追那个人,丞相的威严怎么能被这无耻小儿毁了!”那位被称作伍军士的人见说得有理便点点头答应了。一半人数按锦瑟手指的方向追了去。另一半人在原地待命守着那群女子。  锦瑟见一半人已走开一会儿,又悄悄上前。“偷偷告诉大人您一个秘密,是小人偶然一次发现的。”两眼望了望周围的几名士兵,欲言又止的神秘的模样,甚是挠心,那位军士领会的屏退了左右。  “您可知您带走的这几位女子都不是明月楼的上等姿色,要说绝好的,都被心儿姑娘藏在楼内的密室里了。一般会见大人物的,都是在这密室里。您啊,带人把那些人抓回去,右相儿子一高兴,右相也就高兴,右相高兴了,还怕领不到大赏吗?到时候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呀!”  那军士一听,诶,这倒是不错,内心算起了小九九。   “这事听来似乎对你没什么好处啊?”  “把明月楼的顶梁柱都拆了,心儿姑娘还不跟我走?官爷您说是吧!”说完,两个人相视,会心一笑,猥琐至极。  眨眼间,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折回明月楼。  其实,锦瑟哪里知道什么密室,明月楼又哪里还有什么绝色,她不过是在借此拖延时间,心想只要拖到明月心回来,就万事大吉。  慢吞吞的在路上走着,那军士三番催促,她也道是刚刚被砸得头有些犯晕,若是走得再快一点人昏过去,就找不到那间密室了。  ……  即便锦瑟百般刻意拖缓,那一小点距离,还是花不了多少时间,无奈将进明月楼。内心惴惴不已,明月心,你怎么还不来!  “兰景?”一声不确定的呼喊传来,锦瑟心里一个激灵,这是?  带着些微期盼的循声望去,却在看清来人之后,立时变得更加不安。  竟然是他!在这个关键时刻怎么会遇见他!  该死的,您还真会挑时候出场! 明月楼风波 (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来人一袭月牙色长袍,简单束起的长发于风中翻舞,似仙人一般的脱尘。这,不是云弥太子还能有谁。  正值众人看得呆愣之际。  “兰景兄弟不是王爷的男宠吗?此刻怎么似要进这青楼之地?”  一句话,犹如惊天炸雷,在群众中炸开。  ……  感情是那个盛香满楼的掌柜啊,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早说他和王爷有一腿,你还不信,这下该死心了吧!  ……  军士闻即,眉峰一挑,神色突变,向前一个大跨步:“你是王爷的人?”  “是,又如何?”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锦瑟依然岿然不动,立于人前,没有一丝胆怯。  “好小子,你是故意使计引我回来的吧!”恍然醒悟的军士此刻气红了双眼,“来人啦,给我绑了他!”随着一声令下,好几名士兵上前欲擒住锦瑟。锦瑟立即摆好跆拳道的起势,准备迎战。  “谁敢动他!”  云修然怒声大喝,两道剑眉扬起,犹如天神发威,散开的气势震得那些士兵不敢向前。  锦瑟收回摆好的姿势,眼神中有些莫名。  “你又是谁!识相的,别在这碍事!我们可是相爷的人!”军士仗着丞相的身份,为自己壮了些底气吼道。  “我等身份,岂是尔等无知小辈可以知道的!”  “呵,管你是谁,等我把你们都抓了,你就知道我敢不敢动他了!”眼中闪过凌厉,再一次下令,“都给我上!”  余音未落,只一秒间,一道白影晃过,那些人还未出手,云修然便抱着锦瑟落在了另一边,而那些云弥的死士则迅速从暗处奔出站于太子和锦瑟之前,形成了一堵人墙隔开了两方人马。  “移形换影?你是云弥的人!”  “看来还有点见识!”  军士得证之后不禁冒了丝冷汗,急欲派人回去告知右相。  云修然冷哼:“现在才想去禀报,是不是太迟了些!”  遂见又一批死士奔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明月楼风波(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现在才想去禀报,是不是太迟了些!”  遂见又一批死士奔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围观的众人见到这幅情景哪还有什么心思围观啊,早做鸟兽状四散离开。场面变得一片混乱,那些被抓的明月楼孤女也想趁机脱逃。  “欲逃跑者,格杀勿论!”一声令下,逃跑的女子只得收起了脚步,不再做任何挣扎。场面瞬间被控制下来。  “现在我的人数是你的两倍,没多久还有一批也会回来,到时候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不如你将那小子交给我,我们就此散去。”  “我若是说不呢?”神色淡然,云修然言语间只有挑衅,对他的话丝毫不在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便见他抽出佩剑,带着浓重的杀气。  云修然赶紧将锦瑟护在身后,深以为那人是要对锦瑟不利,不想“啊”的一声惨叫传来,伍军士却是一剑对着被抓的女子胸口刺去。  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锦瑟惊恐。  这人……知道硬拼不行,要用杀戮逼得自己过去吗?  迟疑间,又一声惨叫。  连杀两人,那群女子被吓哭得没了形象,一声声震得天公也在发抖。  她本意是救人,却害得两名女子没了性命,她有愧。  连忙挣脱云修然的掌控,欲走出保护的人墙,云修然却没有一点放她过去的意思,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  “小子,你还不肯过来吗?刚才不是还使计要救这些人的吗?现在呢?怕死了啊!”军士带着狂妄的笑,一句句话冲击着锦瑟的大脑。  恍见他又一剑准备刺下去,锦瑟用尽全力挣脱,欲奔过去救下剑下之人。  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死了……  “你放手!再不过去,又一个人要因我而死!”  “她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那我的死活又与你何干!”云修然一怔,锦瑟挣脱离去。  伍军士松了手上擒住的女子,眼角带笑,心想带回了锦瑟,同样也是大赏。  却在此时,飞扬的尘土,地面高频率的震颤…… 圣旨到!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飞扬的尘土,地面高频率的震颤,所有人的心都跟着跳动,暗自揣测,来的人是哪方人马……  撇开云雾尘土,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快马加鞭赶来的禁卫军!  明月心终于回来了!  锦瑟先前叫明月心带着苍玦送予的信物去求救,拖延时间就是为等这一刻。  右相的人此刻面面相觑,内心惨然。  却见靳出尘没有理会右相的人,径直来到云弥太子前,单脚跪地:“微臣御前一品侍卫靳出尘参见云弥太子,恕臣迎接来迟,扰了殿下。”  “不碍事,我也是刚入大都,你们来得很及时。看来是一接到我的信就出来迎接了。”  “苍澜帝有口谕,后日接见云弥国太子,明日,由新任礼部尚书陪同太子游玩观赏我大都。”  “恩。”嘴角微微带笑,似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对!明明早几天前就见过他了,这番话……是说给右相的人听的?那……太子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有预谋?如果是预谋,又是谁的计策?锦瑟内心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伍军士,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也在迎接云弥太子?”靳出尘转而问道。只见那伍军士和手下的人,得知对面的人乃云弥太子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是个隐形人。  “没,没,大晚上的,出来逛逛。”他哪还敢说实话是丞相安排他来的呀,已经害怕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哦?这么多人都逛到青楼来了!而且貌似还想把这些女子都带回去?”  “没,没,她们送我们出来,马上就回去的。”伍军士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完全不似之前的嚣张,让锦瑟和云修然好一阵嗤鼻,果然是欺软怕硬的主。  “既如此,王公公,可以宣圣旨了。”  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和诧异,怎么突然在这时候,还有圣旨要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苍澜大都兰景,胸怀大志,兼具奇才谋略,特封为礼部侍郎,官拜正四品,明日上任,且全权负责招待云弥太子礼仪一事,特批可以随便出入宫中,钦此。”  茫然的接过圣旨,急急问道:“那吴中正吴侍郎呢?”  “恭喜兰大人!吴大人他自然是升官了,现在是礼部尚书,正三品。”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锦瑟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有入朝为官的一天。  “如此,倒是恭喜兰大人了!”伍军士一脸的狠戾,咬牙说完,便愤愤的带着所有人,包括被之前锦瑟调虎移山之计给骗走的人一起离开。 真实身份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除开死去的两名女子,其余人都只是都各自受了或深或浅的惊吓,明月心一脸疲惫的安顿着。  靳出尘和王公公重新带着禁卫军回宫。  刚才还挤满了人的街道,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又变得空荡,似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月光扑朔,唯有地上遗留的鲜血印证着刚才有两名女子惨遭杀戮。  *****  “你的额头,没事吧。要不要我叫人帮你包扎一下。”突然传来的声音,温润如玉,锦瑟心里咯噔一跳。。  “没事,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感觉到他的关心,锦瑟对他莞尔一笑,示意无碍。只是这微笑,在月光的印衬下,仿佛有光晕围绕着锦瑟……  云修然不由得看呆了,暗想: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般想象的两个人,除了那个印记,除了……  “兰景,有没有人说,你很不像男子。”  “哦?不像吗?那要什么样的才能称之为男子,身高八尺的大汉吗?”  “我不是这意思……”迟疑片刻,终究吞下即将脱口的话语。  “算了,我就住在附近的驿馆里,不是负责迎接我的事吗?到时直接来驿馆即可。”  “恩,接见时,必当登门。”  说完,两人竟齐齐转身离去,一个向左走进明月楼,一个向右回到驿馆。  只是,一个急不可耐,一个满腹心事踟蹰……  一个一直向前走着步无停缓,一个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  *****  锦瑟心里很矛盾,折腾了一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心儿姑娘要到那控制珈蓝琴的方法。  但是她说自己是她的主人,那姑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好了。  然而……  一只脚刚踏进明月楼大厅,震耳欲聋的齐呼随即传来。  “谢主子救命之恩,从此明月楼众人愿对新主唯命是从!”  大厅里,以明月心为首的明月楼所有人都跪着,行着参拜之礼,这阵势倒有点现代时父亲手下一周一会的样子,惊得有些呆愣的锦瑟好半天才迈入了另一只脚。  见锦瑟似乎有些犹疑,明月心又接着说道:“明月一族第四代传人明月心,率明月楼众人等待新主二十余年,望新主重新执掌明月楼。”  “明月楼不是青楼吗?我有什么好管的。”终于,她开口了,问题却是令人大跌眼镜。 第一杀手组织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明月楼不是青楼吗?我有什么好管的!”  “主上不知,明月楼原为旧主人创建的杀手组织,主要目的是保护珈蓝琴,顺便以杀手职业为生。待旧主人不在后,明月一族一直掌执着,只等着新主人出现重新接管。”  明月心说得煞有介事,锦瑟仍是有些疑问,“既如此,刚才为什么还那般弱小,任人抓走不反抗?”  “不过是演了场戏罢了。”  “那死去的两人也是假的?”  “是真的,那群女子是真的孤女,被我明月楼收养,作为这欺世的表象,真正的杀手是那些杂役和丫鬟。”  “好啊,好一个明月楼!那你还求救于我?这又作何解释?”  “为了验证新主是否值得托付。虽然祖训有言,寻得新主必须以新主为尊,否则不得善终,但是明月心为了确保这明月楼所有人的性命,必须确定新主是一个值得托付这么多人性命的人。”  验证?原来自己反遭算计,还自以为发了善心做了好事。“那你可是验证好了?”言语间透着一丝自嘲。  “主子,恕心儿冒昧,以此验证新主,实在是逼不得已。但是心儿经此一事之后可以确定新主绝对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您手上有调动禁军的信物,说明您有本事获得他人的信任,您使计拖延时间,说明您有智慧,您见心儿说她们是孤女,便奋力相救,说明您有善心。这样的人,心儿心甘情愿的侍奉为主。”  “我不会答应的,别再叫我主子了。赶紧起来吧,地上凉。”边说着便伸手去扶她。  “主子若是不答应,明月楼内所有人就一直这样跪着。”  兰锦瑟顿时被这般倔强的明月心给弄得捶胸顿足,内心几近抓狂。不起来是吧,你们不起来,我走,眼不见为净!  忽见锦瑟转身,明月心赶紧叫住:“不知主子之前来此有何事?”  脚步一缓,倒让锦瑟想起了正事,她是来求珈蓝琴的控制之法的。  “还真是有事相求,如果姑娘想报刚才的救命之恩,不如就告诉我珈蓝琴的控制之法吧。”  “明月心交付于主子琴时就已告知,不知如何控制,唯有祖训留下的一本小册,但是那只有真正的主人接管了明月楼才有资格看的。”  “你不能偷偷看了告诉我?”锦瑟心怀一丝侥幸。  “不能,除非……”  【】罪过罪过,今儿发得迟了,自动发表神马的都是浮云。 虚妄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不能,除非明月心眼睛瞎了,违背祖训,必遭天谴,前人有试过,均不得善终。”明月心严肃的模样,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接管明月楼,成为我们名正言顺的主子,您就可以自己看自己参透。”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再没有了。”明月心边说边轻轻摇头。  好吧,为了苍玦,我妥协……  沉重的点了点头。明月心脸上亦露出了笑容。  *****  简单的交接,明月楼众人的拜见,戴上属于楼主标志的银戒,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这第一杀手组织的主子。  是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  随明月心来到密室,幽暗的石壁,沉闷的气息。唯正中心处一盆清泉上浮着一个透明的球,也不知是什么质地,幽幽闪着些微亮光。  “这是?”  “虚妄。用以存物的,主子手上的戒指就是钥匙,但是需要您的血催化才有用。”  见锦瑟面有疑惑,又解释道:“只需将血滴在戒指上,符印就会露出,印在虚妄之上,就会有主子要的东西。”  真真这般神奇?  锦瑟将信将疑的轻划自己手指,滴血于银戒之上,果真有类似于麋鹿模样的符号印记出现。印于虚妄正中心,霎时,虚妄变得更加透明,射出银白色的光芒,照的满室明亮有如白昼。更为神奇的是,这强大的亮光一点也不刺眼,甚是柔和让人迷醉。  明月心喃喃道:“果然是只有真正的主人才能让虚妄散发出这样的光芒,前人以自己的血尝试打开,虚妄的光刺眼非常,刺瞎了前人双眼,并且于一瞬间闭合。”  虚妄完全打开,那一盆清水也闪现出银光色,通过虚妄的折射煞是好看。一本古旧的小册子,如初生婴儿般静静的躺在那,接受着银光的洗礼,等待着主人的拾取。  锦瑟很是诧异的看着这一切,犹如现代在电影院看到的3D神话大片一样,真真出现在她眼前。 以血喂之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犹如现代电影院的3D大片一般,让人不可置信。  跨步上前,越靠近,心便跳得越快,脑海中有些什么在翻涌。  取下小册,内里泛黄的纸张显示着它有了一定年岁,却没有任何损伤。  在锦瑟翻看之时,头脑中更是有些片段闪过,快得抓不住,尤其隐约有一个影像,稍微清晰一点,但也还是看不真切。  头微微有些泛疼,连带的右肩也在发涨。锦瑟不禁叹道:这册子,果真有些古怪!  整本册子几乎都是空白,唯其中一页,豪放的字迹。  珈蓝琴,蒲牢器;以血喂之,以心控之;静则怡人,乱则杀戮。  明月心只盯着锦瑟,也不看那册子,祖训的交待,她时刻遵守着。  “主子可有找到控制之法?”  “找是找到了,只是说得有些隐讳,无法完全参透。”  “主子既已打开这虚妄,就将册子带回慢慢参详,望主子好生保管。有前人曾言,它乃上古之物,带神力。”  短暂的错愕,又一件有神力的宝物……  恍然想起来自己的古玉,那个父亲也说是有神力的宝物,该是时候把它赎回来了。  *****  回到酒楼后院的小楼内,已接近寅时,在不久就可以去上朝了,锦瑟入朝为官的第一天,本不欲歇息的,却在刚一碰到床时,还是趴着睡了过去。  迷糊中,感到有人在费力帮她脱衣服,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素素扑闪的眼睛,其中漾着的神色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素素,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见锦瑟姐姐才回来,倒头便睡,想偷偷为你更衣,这样睡着舒服些。”此时,锦瑟才发现,自己衣服已被素素拉下一半,右肩全露,急急扯上,脑中浮出疑问。  不管自己何时睡,睡到何时起,这期间素素从来都是不打扰的,更不用说这更衣的事了。白天伽门罗的话再次浮现,男亦似女…… 真假素素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白天伽门罗的话再次浮现,男亦似女……  “素素,你可还记得我们结拜时说的话,每每想到,我都感动不已。”  “姐姐,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素素也是很感动。很庆幸遇到了姐姐。”  短暂的不语,锦瑟神色微变,“是吗?可是我怎么不庆幸遇到你了呢?”  刚才还很温馨的气氛瞬时变化,冷冽异常。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素素满眼的慌乱,连带一丝不自在。  锦瑟眼中冒出坚狠,厉声叱问:“你到底是谁!说,素素现在在哪?”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说这些奇怪的话,让素素觉得好害怕?”说着说着,素素的眼中溢满了泪水,马上就要滴落,似是真的很害怕一般。  “你演技倒是不错啊,说哭就哭,我根本不曾与素素结拜过,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眸光更加深重,危险的气息蔓延。  两人对眼盯着对方,不曾眨眼,仿佛要将对方看透……  “倒是有些聪明呀,这才扮了两天就被你发现了,看在你破了我的记录的份上,不妨告诉你,在下千变玉人,反正下次见到我,你也不会认识。哈哈……”对方恢复了男子声音,边说着边起身快步走向了窗边,配着素素的容貌,显得极不协调。  碍于对方真实身份是男子,锦瑟第一反应赶紧拉扯上衣服,从而失了先机,待抽出军刀奔至他身前时,刀光忽闪,他从容一跃,从屋顶跳步而去,大声说道:“如果想救那位素素姑娘,今日戌时城外丛林见,过时不候。”说完,人已消失不见,唯有最后一句话的余韵飘散在空中,“她的生死就看你的表现了!”  在这古代,怎么会有轻功这样的东西存在,无力感顿生,锦瑟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一个拳头握紧向窗缘边狠狠捶下。  素素……别怕,姐姐会来救你……一定会来救你!你等着我!  ……  可是,答应苍玦今晚为他奏琴……  或许…… 身份揭晓(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天已蒙蒙亮,穿上昨晚靳出尘另外派人送来的官服,准备上朝。  如同古时那些做官的模样走了两步,还真有那么点官样子,内心有些期待,想着苍玦见到她这幅模样,该是什么表情,素素这丫头见了定是夸赞,边想着,一时竟脱口而出:“素素,你看姐姐这幅模样,是不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呀……”空荡的房间没有任何回应。锦瑟苦涩的笑了笑,是啊,素素也因为她被抓了,自己怎么还有心情在这欣赏自己。  快步而出,竟忘了头发没有任何装饰的束起,还有些发丝飘散在外。  入了殿拜见皇帝,不想自己也有这样参拜苍玦的一天,她低着头,听着周围官员的上奏,有些昏昏欲睡。  苍玦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在发髻边飘散,浓厚的黑眼圈,似是疲惫非常的样子,也不管最基本的朝奏时间,提前下了早朝。  临下朝前,最后一个命令便是要兰景下朝后随他一道,交待关于接见云弥太子的相关事宜。  清醒了几分,第一次的,听到他称呼自己为朕。君君臣臣,这些礼仪,显得生分,不想也会发生在他们之间。  *****  偏殿。  锦瑟刚进门,便被苍玦紧紧抱住。  “你是在折磨我吗?锦瑟,告诉我,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  “苍玦……你怎么了。”带着一丝不确定,锦瑟回抱住了他。  “我好怕,你总是让我感到害怕。”  锦瑟纳闷:“怕什么?”  “你被人追踪,如若不是暗卫发现告知于我,你是不是不没打算说。”  “我以为你是要怪我昨晚为了明月楼调动禁卫军的事。”  “你还知道跟我说这个?”苍玦忍不住又抱得更紧了几分,“本来就有人一直在追杀你,同时还有人在查你,现在丞相又这般动静,如果你真的出事该如何是好,所以只想到你进宫这一个法子,我亲自守着你,才会心安一些。”  “所以就下了圣旨,也不怕别人知道我在替你办事?”苍玦,你好生糊涂呀!  苍玦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道:“以后就呆在这宫里,也不怕被外人说闲话,可好?”  “这……你知道的,我外面的事还没做完。”锦瑟有丝犹豫。  苍玦不语。  锦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自己太过于任性了些,没有顾忌到他的担心。正欲开口宽慰,苍玦倒先出了声:“那,记着好好保护自己……”  “恩,我会的”锦瑟深深的点了点头。  苍玦这才松了紧拥着她的怀抱,缓缓抬手抚上她的发丝,轻轻为她梳理,轻声道:“今晚,我在宸宫等你,有样东西,想送与你。”  锦瑟暗自讶异,宸宫不是苍玦母妃的寝宫吗?怎么会突然定在那里。本想说今晚可能会迟些,在听到这一番话后,转口道:“我会准时来的,记着事先吃好千心莲,我不能保证我一定会控制好琴。”  “我信你。” 身份揭晓(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我信你!”  “可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  “不说这个了,带你去见些人。”苍玦转换了话题。  “谁?”  苍玦淡笑不语,径直像偏殿深处一角走去,示意锦瑟跟上。  只见苍玦轻扯角落圆柱上的布帘三次,靠墙的圆柱装饰便向右移动几分,空隙正好容一人侧身而进,不想这里竟是一处暗门,由于光线和布帘的掩饰,根本无法察觉。  随苍玦一起进入后,门自动合上,走过一段很长狭窄的向下的石梯之后,内里的路变得宽敞许多,透气做得很好,丝毫不觉得压抑,锦瑟不禁有些佩服。  “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等等见到了,自然也就知道了。”刚才苍玦突然的声音,在这通道里,显得有些突兀,锦瑟惊了一下。  “有时候,我倒宁愿你笨一些。”  “这……”  锦瑟刚开口,苍玦就抢着打断:“不过,要不是如此,那便不是你了。”  一语击中锦瑟心房,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以沉默待之。  再一道石门,苍玦写了个什么字便开了,门开之时,他说:“澜字,记好了,以后也许你会一个人来。”  锦瑟疑惑,正欲发问,门完全打开,便见到了石室内的一群人,唯一认识的,便是那吴中正和刚在朝堂上见到的左相林语。  一一自我介绍,原来,这群人都是他的心腹,他的谋划智囊团,他竟然向她公开了所有。然而,有一人,没有介绍自己,而是反问道:“可信嘛?”  苍玦眉头皱了皱:“陈修莫要胡闹。”  林语亦是责备的口吻:“陈兄总是这般直性子,迟早给你惹来麻烦!”  然,锦瑟面带微笑,也不生气,朱唇轻启,道:“是不可信。”  这一言,惊了四座的众人,耐心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你们跟着吾帝,不过是觉着他可以让你们一展抱负,不过是你们看好了他,同时他也看好你们,这样的一个互惠互利的过程,建立的信赖,一旦如果有一天,吾帝不需要你们了,或者你们找到更能让你们折服的人了,还能这般的相互忠诚信赖吗?”这番话,众人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包括苍玦。  “我这番话,是不太好听,但也是人之常情,不否认带着个人意见,当然,我相信你们的衷心先是因为你们相信这位帝王有能力带领你们实现你们的抱负,之后便是因为他于你们之间有恩情在,这便更密不可分,亦更值得信赖。我不一样,我没有什么抱负,没有什么理想,唯一的就是为了一个恩字。恩之一字最可信,亦最不可信,都要看施恩的人了,苍玦一天待我有恩,我就一天值得你们相信。他变了,我也就变了。相信你们也是吧!”  再一次说完,所有人脸色又变了…… 身份揭晓(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再一次说完,所有人脸色又变了,缓和了,释然了,更多的是若有所思,各自的心思难思量,尤其是苍玦,他心中的滋味更是复杂。  那个故意刁难锦瑟的名唤陈修的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吴中正见状急忙开口:“其实,当初那个敛财的法子,就是兰景想出来的,只是托我告诉诸位而已。”这话,竟是为了锦瑟解围,也不枉当初她费工夫说了那一番话。  “哦?竟然是兰景兄弟想出来的?真乃人才啊!陈某当初一直佩服,想着吴兄那木头脑袋,怎么可能突然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说完,率先笑了起来,其余的人随之忍不住笑。吴中正气着反驳:“你才是木头脑袋!”锦瑟也跟着忍不住嘴角上扬,这群人,有那么点意思。  “好啦好啦,吴兄,开个玩笑而已,别在意。”接着又转向兰景:“刚才对兰景兄弟出言稍有冒犯,还望兰景兄弟海涵。”说完,竟是文人的一个作揖,尊敬的大礼。其它人亦开口,“欢迎景兄弟。”这倒让锦瑟不好意思了,先前的刁难还能淡定自如,这会儿,反倒有些不自在。  苍玦见状,及时解围,“好啦,今儿就是带你们见见,还有正事,林语,你说。”  “计划提前了一个月,可是我们的水事预计最快也还需要半个月,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在,时间。”  “没办法再快一点了吗?日夜兼工,增派人手也不行?”陈修疑惑。  “丞相先一步,调去了几乎我能调到的人,去为他儿子新纳的妾修府邸。要赶在他儿子离开之时完工。”  修府邸?好大的噱头啊,他儿子都要离开这了,还要什么妾侍的府邸!苍玦调走他儿子,他便这样反将他一军,好快的反应!果然,苍玦已是眉间凝重。  思及此,锦瑟发问:“什么事,需要争取时间。”  林语简略的说了一下,锦瑟算是明白,嘴角忽地上扬,笑声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所有人诧异,听着锦瑟娓娓道来,一个个的表情均慢慢由疑惑惊讶舒缓,展露笑颜。  林语赞叹,有了此法,绝对能够及时完工。  苍玦眼角带笑,锦瑟,你这样的人,叫我如何舍得,如何舍得呀…… 身份揭晓(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一个时辰后,众人散去,锦瑟与苍玦原路返回,其余人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苍玦,其实,今晚……”  “今晚怎么了?”   “没什么,今晚,宸宫,不见不散。”不忍见他失落的表情,锦瑟还是吞下了即将脱口的话语。  “不见不散。”苍玦愉悦上扬的嘴角,锦瑟似乎看到了面具下他的模样,美轮美奂。  *****  为了以防万一,锦瑟找到明月心做了一番交待。  而另一边苍玦在宸宫院子里的月桂树下忙碌着。  “玦弟,在忙什么,怎么见你一点也不担心晚上呢?”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已经到了他的背后也未曾发觉。  “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说一声。”边说着仍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有一会了,见你认真,没想打扰。不过站久了,腿倒是有些麻。”边说着边坐在苍玦旁边的石凳上,“手上那是在做什么?”他很好奇,因为他从进了院子一个时辰,苍玦便一直在忙着削木头。  “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  又过了一个时辰,苍蒲已经奏了七首曲子。终于,苍玦站了起来,递给苍蒲手上弄了许久的物什,不想竟是一根发簪,蛇形的发簪,蛇头雕刻得栩栩如生,男子戴着再适合不过了!  “这是?”王爷疑惑。  “送给锦瑟的,她头发长,容易散乱。”  “恩,是不错!”仔细的看着,眉头却皱了皱,这发簪的尖端处,竟然刻着字。这般小巧的字,看不太真切,他也不好发问。玦弟是如何将这么小的字刻上去的?盯着字上异样的深色看了一会儿,再偷偷看了一眼苍玦的手,果然,左手好几条伤口,而右手,还在滴着血。再一次的,他对锦瑟心生厌恶。  而那几个字,只有苍玦自己知道,那是八个字,那是他的心。 身份揭晓(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约定的时辰将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锦瑟提前到了小树林,曾经和苍玦受伤至此的情景历历在目。才没多久,就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想来也是好笑加无奈。  稍近,便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太阳穴突然开始加速跳动,锦瑟有些晕眩,脑海里有影像在闪动。  怎么回事?  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在见到奏琴之人时,琴声戛然而止。  “是你抓了素素,逼我来此?”  奏琴之人也不回答,淡漠一笑,便又开始弹奏,还是同一首曲子。  那种晕眩的感觉又来了,锦瑟很不喜欢,便是暴躁的怒吼。  “云修然,你倒是回答啊!一直弹琴算什么!”  云修然内心一滞,手上乱了章法,“铮~”的一声,琴弦随之而断,割破了他的右手无名指,一滴鲜血滴下,溶于琴木。  锦瑟讶异,不知是他的血古怪还是琴木特殊,血竟能瞬间融入。缓了缓心神,又问道:“素素是不是在你手上!”  “也没来这多久,脾气怎变得这般火爆。倒是和以前一样急躁。”云修然终于开口,却是这答非所问。  “什么意思?”  “刚才的曲子如何?”再一次答非所问。  “不错。”  “我弹得如何?”  “还行。”  “我就只会这一曲,结果评价还这么低。”云修然自嘲的笑道。  锦瑟有些抓狂,她来这不是和他讨论曲子的!  正欲开口,云修然走近,“静好,真的不记得了吗?这可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曲子,还是你教的我呀!”  锦瑟茫然,“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呢,别人我不知道,但是静好,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认错的,你是不是怪我当时没有确定是你。”委屈的口气让人心酸,却对锦瑟丝毫没有影响。  “云修然,我再一次的提醒你,我不是什么静好,我是兰景!别在我面前发疯。”  “不是静好?那静儿?多久没这么叫你了。”  静儿?梦中的情境再现,锦瑟有些恍惚,云修然一步步的靠近锦瑟,逼得她亦是一步步的后退。  待到腰上忽的一紧,再也无法退步时,才发现他已将她一把拉至怀里。  锦瑟气急:“传说云弥郡主有些痴傻,我看不是郡主痴傻,而是你这太子吧!”  “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失忆了吗?静儿!” 身份揭晓(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失忆了吗?静儿!”  “什么静儿静好的,我统统不知道,快放开我!”锦瑟用力的挣扎,却让云修然抱得更紧,左手用力按在她的右肩上,说:“这里,就是这里,有一道花形的胎记,七片花瓣,是谁人都不曾有过的,你就是静好,你就是我云弥郡主云静好,我且当做你失忆,但这个身份,你无论如何都是抛弃不得,你有你的使命,你逃不开的!”  锦瑟恍然怔住,怪不得那人假扮素素探看我的右肩……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什么胎记,我不是云静好,我是兰锦瑟。明明那个郡主已经痴傻,明明我是身穿过来的,明明……  右肩很是应景开始疼痛,锦瑟大吼:“我不是!”  “是不是他对你施了什么法术,还是强迫你吃了什么药,竟然能让你为他效命!”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是,快放开我!”肩部疼痛剧烈,使得锦瑟面部几近扭曲,察觉到她的异样,云修然松了手上的劲道,锦瑟趁机跑开。  云修然立马欲追,被手下之人拦住。  “主上,此事稍有蹊跷。”  “此话怎讲?”  “郡主的气息有些不对,不似曾经的柔弱,这个似乎跟强大。”  “她一直都很强大!”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她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大,想冲破她的体内而出。”  “她真的不是静好?”说完,又自己回答:“不,那个胎记不可能再有第二人!”眼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斩钉截铁的笃定。  “即使是,那郡主也不再是曾经的她了。”  *****  锦瑟拼命的跑着,步伐有些踉跄,好几次差点被树枝绊倒,可是,她仍没有一点停止的想法。月光现了又隐,隐了又现,每一次照在她的脸上,都能让人清晰的看到深深的惊慌,此时的她脑海中没有了素素的安危,没有来不及去找苍玦,唯一想的就是跑开,跑开这个谎言,跑开她曾经做的那些极其真实的梦境。  直到,跑至当初跌落的河边,终于,似全身力气被抽离一般,跌坐在地。  手颤巍巍的伸向自己的右肩,摸了一遍又一遍,继而一件一件的拉下自己右肩的衣物。那动作极缓极慢,她,不敢…… 身份揭晓(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乌云飘过,没有了遮挡,月光倾泻而出,平静的河面光亮如镜,锦瑟清楚的看到河中倒影,那朵花形的胎记如此清晰,正中心是一滴血色的痣。手颤颤的伸过去,不敢触碰,然,刚一碰到,脑海中便是风起云涌的记忆。  那些本应属于云静好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与锦瑟的记忆碰撞,头痛欲裂。  原来她是魂穿,这身体是云静好的,原来腿伤是云静好为了逃离火海,穿越那天,她的宫殿漫天大火,周围是红灿灿的一片,怎么会这样!谁能来告诉她,这一切,到底哪些才是真的!  如果只是占用了云静好的身体,那为什么记忆里云静好贴身丫鬟月儿为了她逃离火海而死,自己会感到这么的悲伤。如果云静好与她毫无关系了,那为什么记忆里的云修然,她是那么的眷念。  云静好,你怎么能爱上你的哥哥,你怎么能,你让我怎么办!我爱的分明是……苍玦呀!难道,难道我对苍玦的爱都只是你云静好的记忆给予的错觉吗?!  老天,你在整我吗?!心里如潮涌来般的慌乱与悲伤,不该是这样啊……  风依旧习习,河面依旧光亮,美好的景色在锦瑟眼中却变得讽刺,原来她只是这异世界的一缕游魂。  第一次的,锦瑟感到无比的无助,全身如软泥般瘫坐在地上,她多希望,多希望有一个人来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梦。  记忆的潮涌,头痛的崩溃,右肩的激烈疼痛,内心的无助,百般的交织,使得锦瑟晕了过去,与此同时,她右肩的血痣融入身体。红光乍现,平静的河水奔流向前,树林中百花齐放,只是这一切,无人知。  *****  魔宫。  “君上,君上……”  “规矩忘了?自行了断吧!”魔君没有停下手中作的画。  “别,别,君上,小的是来禀报,地行宫那座地镜有反应了,小的见殿下每日都去看,便擅作……”话还未完,魔君已停下手中动作飞向地行宫,远处传来他的声音:“赏!”  地行宫内,魔君红袍翻飞,右手施法打开仍在震动的地镜,镜中人物已然昏迷,魔君纤色经不住的开心激动,眼角似有某种晶莹的光泽。  你终于是出现了,一千年,你终于肯出现了!这一次,是我第一个找到你,别再躲了! 身份揭晓(八)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宸宫。  帷幔全黑,然而没有用,这一天,中了钩月雪吻的人必然都是大口大口的吐血,苍玦也不例外。  “玦弟,赶紧把千心莲吃了吧!兴许能缓缓。”  “她说她会来的,我们说好不见不散的。”没有理会苍蒲递来的药,蜷缩在他母后曾经的床榻上,虚弱的声音令人好不心疼。又一口血忍不住的吐出,被苍蒲用绢巾接住,他的衣服上早已血迹斑斑。  兰锦瑟!此刻的苍蒲恨不得杀了她,从半个时辰前靳出尘禀告说锦瑟不在盛香满楼,到处也找不到她时,就更加深了她是个祸害的念头。  “为什么?”苍玦紧紧的捂住胸口,疼痛难忍,他分不清是因为毒还是因为锦瑟的失约,可是仍固执的不肯吃药,她会来的,会来的。  再一口血涌出,他终于支撑不住的晕过去了。  苍蒲想硬塞药给苍玦,无奈怎么也弄不开他的嘴。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传来,还有一股异香。这是……珈蓝琴!听琴音不像是锦瑟弹奏的。  再一次塞药,苍玦终于肯吞下去。随后苍蒲寻琴音而去。  然而,每每当他感觉靠近了琴音来源处,奏琴之人似乎又换了地方,半个时辰过去,仍没有寻到。逼不得已拿出小管,吹奏起来,用以内功催促管音,每到琴音强时,小管之音与其传来方向产生波动,终于在宸宫屋顶找到了。  那个背影,熟悉直至,消瘦而又骄傲,月光照得她飘渺似仙,没来由的,一阵怜惜。她,其实也很孤单。  “怎么不躲了?”  “王爷用管音来寻,躲不掉就不躲了。”轻缓的声音,随琴音一起,悦耳至极。  “明月心,你与兰锦瑟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是你来弹琴?你又如何能驱动它。”口吻急切,然步伐仍是轻缓,不忍惊扰。  “兰锦瑟?不认识。受兰景公子所托,天亮即走,王爷您与其在此与明月心耗着,不如回去好好照顾苍澜帝。”此话说完,纤葱玉指高举,一曲毕,随即轻拢慢捻又是一曲开始,也不知疲惫。  “如此,有劳心儿姑娘了!”待一走进双手握拳拜谢之后,一个纵身跃下,进了宸宫。再见苍玦,果然,不再吐血,安静的不知是在沉睡还是昏迷,眉头已然舒展。 魔君纤色(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远山外的一处别院内,魔君纤色用手按在锦瑟额头,相接处泛着幽幽红光,他在探看着所有关于她的过去。越看表情越是凝重,最后收手时,拳头紧握,心道: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的,那些无用的人类,他们会为他们的无知付出代价。  一刻钟后,锦瑟悠悠转醒,此时的她内心已恢复平静,不再有昨日的惊慌。这里是哪里?红色的纱幔,红色的雕木家具,红色的床单,刺眼刺心。  与此同时,魔君变换了模样,幻化成他人。  “你终于醒了。”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她一跳。这才发现床边的他,明明刚才眼光所及之处没有人。  “是你把我从河边带过来的?”  “恩”微微一笑,满满暖意。  “我们应该不认识吧!”有了云静好的记忆之后,她确定,对这个人她没什么印象。  “你再仔细看看!”边说着,人已快速移至锦瑟面前,他的眼睛紧盯着她,两人只有一指距离。  锦瑟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  “想起来了吗?我亲爱的郡主!”眼睛扑闪眨了两下。  对,就是这双眼睛。云静好的记忆里有这双眼睛,劝她装疯卖傻的那个人。“是你!”  “对,是我,纤色!”  “你当初可不是要我叫你纤色的,你说你是神兽貔貅。”  他又向锦瑟靠近了几分:“现在你都知道了,我跟你跟了这么十几二十年,称呼得亲密几分也不为过吧。”锦瑟很自然的又往后躲了躲。  “是你带我穿越过来的吧!”  “是的。”  “郡主六岁时,貔貅玉消失,其实你是到我的时代来找我了吧。”  “是的。”  “为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  “那我其实是魂穿了,想必我的身体在那边应该已经腐烂。”说完一阵自嘲的笑,让纤色心中一阵紧缩。正欲开口,锦瑟又问道:“那郡主呢,郡主的灵魂呢?”  ** 今儿停电停了一天,中午就木有更新,晚一点奉上第二更 魔君纤色(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那郡主呢,郡主的灵魂呢?”  “我只能告诉你,你就是云静好,云静好就是你,你们本就是一体,其它的,我不能再多说了。”  “哦?天机不可泄露,是这意思吧。”锦瑟有些黯然,好不容易以为答案可以揭晓,却仍是不可知。她和云静好是一体的?越来越不能明白。  “你可以这样理解。你只要记着,我是来保护你的,就好。”  “保护我?你能保证吗?我的敌人那么多,兴许哪一天你也成了我的敌人也说不定。”此刻的言语带了一丝玩味,微笑的看着纤色。  这样的锦瑟,魔君又是一阵心疼,道:“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他人再伤你一分,伤害你身的,我十倍奉还,伤害你心的,我定要他生不如死。”边说着露出属于魔君才有的狠戾。  望着魔君的严肃狠绝表情,锦瑟一阵恍惚,禁不住脱口而出:“阿纤!”  纤色愣住,不过两秒,忽的抱住了锦瑟。  锦瑟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莫名,忘了挣扎,等想起来欲挣脱时,纤色开口:“别动,让我抱一下,一会儿就好。”  “阿纤,你怎么了!”再一次听到她叫他名字,心里仍犹如电击般的颤动,多久,有多久没人唤他阿纤了,这世间,只有一人敢这样叫他,而最近的一次,是一千多年前。想到此,手上的力道更加紧了几分。  “没什么,我只是太过于想念。”边说着将头埋入锦瑟的颈窝,如果没感觉错的话,锦瑟觉得她的脖颈有丝凉意渗进来。他,哭了吗?  忍不住的,一只手环上他的腰间,一只手轻抚他的被。说:“我在这了,你先前说你去修养一番再出来,现在好了,你继续守护着我,我们永远不分开。”  “恩。”这一声,带着明显的哽咽。  过了些许时间,纤色抬起头,眼睛清明如洗,看不出半点哭过的痕迹。如果不是肩部衣襟还留有湿过的浸渍,锦瑟都想怀疑,刚才是他在做戏。 魔君纤色(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本欲带貔貅一起回去,不想他竟然还有其它的事,先行离开,待事情完成后再去寻她,一阵红光乍现,就消失得了无踪影,使得锦瑟产生之前种种全是梦境的错觉。虽说是她的守护,但是神兽嘛,她也管不着。纤色给了她一枚黑色晶石,有急事时,只需对着晶石叫唤两声,他就能感应到。至此锦瑟的手上已经有了黄色,蓝色,黑色三枚绝世晶石,只是她自己全无觉然,这晶石到后面会发挥多大的作用。  一路上,锦瑟就想明白,她是兰锦瑟,即使有云静好的记忆,那也是过去的事,云修然所谓的使命,是那个预言的命格吗?不管如何,她不信命。  明月楼。  “心儿,我拜托你的事可有做好。”锦瑟焦急着问道,昨日没有去赴约,按照小札里面所写的内容以血喂饱珈蓝琴,才使得明月心能够驱使琴散发那股香味。  “主子放心,吾帝后半夜便不再吐血,应是琴音有所缓解。只是,您失了那么多血,没事吗?”  “没事,另外,叫青岸和红鸾去帮我查个事。”青岸和红鸾是明月楼其中两位护法,武功高强且不说,尤以探听情报为之最。  “两个人都要去?什么事这么严重!”明月心眉目有些凝重。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就是两个人一起快一点也稳妥一点。”顿了顿便继续道:“一直有人追杀于我,去查查是什么人所谓,目的何在。”  “属下领命!”突然传来的一阵齐声回复,吓锦瑟一跳,瞪大了双眼,问:“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主子莫惊,就在刚才您说叫青岸和红鸾查个事时,她们就进来了。”  这般悄无声息,果然是查探消息的好手!不知怎地,锦瑟就高兴起来,现代也是这般驱使人,却没有此刻的感受来得深刻。可能是因为这些人都深藏不露的原因吧!却是假意的皱起了眉:“以后也别再主子的叫了,也毋需用到敬称,叫我兰公子吧。不然就暴露身份得厉害了。”  明月心听罢,有丝犹豫:“此事外人面前,我们自有分寸,然,内部时,这该有的规矩也是必须有的,主子也别再推辞。”  “如此……那,青安、红……”叫唤戛然而止,因转身发现人已不见,“他们人呢?”  “领命了,自然得去做事了。”明月心依旧恭谦的回答。  “恩。”的一声,锦瑟若有所思,这明月楼目前的规矩主要还是明月心时候定下的,还不是她兰锦瑟的明月楼,以后这规矩还得改改,这人心嘛,还得收一收! 蓦然转身(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宸宫。  苍玦躺在床上,面向屋顶,四肢摊开,两眼空洞的望着,一眨不眨,从他醒来就维持这个姿势没有动过,又一次的,没有上早朝,昏君就昏君吧,此刻的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回荡:为什么?  一个时辰前,他醒来,第一个问题就是:“她来了没?”  苍蒲说:“没有。”  这是实话,但由于潜意识里希望苍玦不要再放那么多心思在锦瑟身上,他没有说锦瑟安排了明月心过来。  所以,苍玦满心的失望,直到最后,演变成绝望。  手渐渐松开,之前紧握的发簪随之掉落,蛇头断裂,那阵木质与地板的撞击声,沉闷而又压抑,如同苍玦碎裂的心。双眼紧紧闭上,一滴泪由眼角滑过,落入发中,他心中有了决定。  宫门外合时宜的传来一阵吵闹声。  “出尘,怎么回事?”  “回吾帝,是兰大人要进宫面圣,按您之前的命令拦下了。”靳出尘有些胆颤,虽然大帝之前下令谁也不见,可是这兰大人,可保不准。他把他拦住了,会不会是做错了?  “就说朕不舒服,改日再来吧!”说完便起身,不再复之前难过心伤的狼狈,俨然一番皇帝的威严。  靳出尘听到后猛的一抬头,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不可思议般,楞了半晌才回答:“臣领命。”  随着靳出尘踏出门的脚步,苍玦的心也仿佛跟了去,即便是一再告诉自己,不要,不要再放那么多心思,兰锦瑟她心里根本没有你。明明说好的不见不散,她没有理由的消失,她不要你。所以,不要,不要再去想她。终于是止住自己欲前进的步伐。  殿外再一次传来吵闹声,没多久便消失,忍不住的还是走过去,推开窗户的一角,只是看看她走了没,仅此而已,他这样对自己说着。  果然,除了新换的一批守卫的士兵,没有一点兰锦瑟的影子。她一直都这样,不会回头。但是会不会,也许等一会儿她又会再出现呢?就如同上次她离去时又承诺每夜奏琴的身影。此刻的苍玦,内心矛盾至极。  却在这乱想的同时,一声大吼传来:“你骗我!” 蓦然转身(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你骗我!你根本没有休息,你在赶我走!”这声音,苍玦猛的愣住,背部僵硬不敢转身,背对着锦瑟默然不语。  锦瑟再次开口:“要不是我放心不下,想偷偷回来看看你到底怎样了,我还真发现不了,你竟然又在骗我!”说完,一阵自嘲的笑。  苍玦的心亦跟着笑声震动,是疼痛,一抽一抽的痛:是啊,我曾承诺不再骗你,这次又食言了,可是,你的不见不散呢?想到此疼痛更甚。  转身面向锦瑟,习惯伪装的好处就是,即便是心里难受不已,仍然能面不改色的问着:“怎么进来的。”  锦瑟看着苍玦,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一脸的平静和淡然,没有谎言和慌乱。她兰锦瑟失掉那么一大盆血喂饱珈蓝琴,为的就是这么一个冷情的人吗?满腔的关心瞬间就被他这样的冷淡给浇灭。  “不能从门进来,还不让人走窗了?”  “恩,是你的作风,你以前还想翻墙来着。”嘴角微笑,却未达眼底,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锦瑟看着更是难受。  这个人,就是她爱着的人呀,这个人,就是她无助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啊,这就是她昨晚疼痛时最想要的拥抱的人呀!就算是她昨夜经历了那么多,已经虚弱疲惫不堪,可是,她终于不管不顾的赶过来了,她构想的画面,是他温暖的拥抱,然后焦急的询问:“昨晚跑去哪了?”  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吗?苍玦,怎么一夜间,我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突然的,她什么都不想问了。  “恩,昨晚你肯定很不舒服,你怎么会骗我呢?肯定是我想多了!今天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这般自问自答的话语说完,也不等苍玦任何反应,便快快的又从窗户跳出,那模样,是狼狈的逃离。 蓦然转身(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不等苍玦任何反应,锦瑟便快快的又从窗户跳出,那模样,是狼狈的逃离。  如果她肯回头,她一定会看到苍玦追随的脚步,她会看到,虚弱的他如何因为急切而踉跄欲倒,却无力再去追随。那么她就一定会心疼,曾经那么强大的苍玦,因为她而中了钩月雪吻,整个人虚弱得不复从前,每月一次的疼痛吐血只会缩短他的生命,减缓他的行动力。  这是一次突如其来的误会,一个让两个人都心伤至极的误会,却都不肯低头说出来的误会。  锦瑟走在皇宫小花园的石径路上,毫无目的地,是从未有过的伤心,即使昨日那般的慌乱与无助,也比不上今日的难过。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对于苍玦的感情,早已超出她的控制。她的期待,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一点点。也直到刚才,她才意识到,自始自终,苍玦都没有对她说过爱。他是说过动心的话语,却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她,他爱她。或许一直以来,是自己自作多情,误把动心当深爱,这才让自己着了魔,陷了下去。  锦瑟一方面难过着,一方面劝慰着自己,她对自己说:其实仔细想想,苍玦也没对她做什么,不就是救了她两次,不就是对她比较好,不就是……可是,这些不就是,已经很不普通,偏偏他又是帝王,就更显得不易。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抱以那么多那么深的期望?  苍玦,你说的六次心动让我如此感动,可是,你可有爱我?  那些劝慰自己的话语一点用也没有,越想心中越是堵得慌,仿佛千斤重石压在心口,那些过往的画面显得如此清晰而又嘲讽。  所以,她不知道宸宫里一片忙碌,只因锦瑟离去后,御医为苍玦诊脉,他说:“若是没有解药,吾帝的命最多三个月。若是再恶化下去,怕是三个月都没有了。”这是苍玦和苍玦没有想到的,钩月雪吻之毒本有一年期限,却因为苍玦中毒后仍过渡使用内力,多次气急攻心以及心伤,加速了心脏衰竭。  由于心中有事,突然一个丫鬟叫住她,倒是惊了一下。 命陷火海(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由于心中有事,突然一个丫鬟叫住她,倒是惊了一下。不想竟是苍玦传话叫她去藏书阁,有事相告。  此事本有疑虑,奈何锦瑟心中听到此的第一反应竟是也许苍玦之前那般对她,乃是有人监视,故意而为之,于是心中再一次的升起希望,心中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完全忘了之前她还告诫自己,不要再抱有期望,才不会失望。遂按那名丫鬟的指路赶往藏书阁。  推开老旧的大门,灰尘扑扑,锦瑟自然是呛了好大一口灰尘。  很明显的,这里废弃许久。  “苍玦?”右脚踏入,有丝犹豫的轻声叫唤。待左脚跨入仍无人应声,且藏书阁内空无一物,这才发觉事有蹊跷。无奈为时已晚,门迅速被人从外锁上。  “谁?你们要做什么!”不安的感觉更甚,锦瑟却维持着镇定。  门外自然没有人应声,却在不久一阵青烟飘进,刺鼻而又呛口。锦瑟瞬间明白,这是有人要火葬自己。  一如以往面对灾患的冷静寻着出路,却是门窗紧锁,早已被封死。这废弃的阁楼,木头枯干,尤其还天干气燥,火势发展快得惊人,空无一物的阁楼,无任何可用之物,待到第一根横梁落下差点压着锦瑟之时,她才认命对此无能为力。  火势越来越大,如高猛的火兽吐着红舌,每一处都以碰触到锦瑟为目的。  恍然想起穿越来此的那天,云静好也是经历了这一番,可是那一次还有贴身丫鬟月儿来救她,这一次,却是再没有了。再一次的想起苍玦,每每危机关头,总是会来救她,然后他便落得一身伤害,可今日……不知怎的,她突然释怀了。如果就这样死去,就再也不会祸害到苍玦了吧……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在临死前,都会想到生前种种,或是印象最深刻之事,或是最遗憾之事,此刻的锦瑟想得最多的便是遗憾……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  烟越来越大,禁不住吸了好多,止不住的咳嗽,却到后面,头变得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模糊。  ****  宸宫,苍玦刚吃了千心莲,他需要静养。  一个士兵突然进殿禀报旧藏书阁起火,且火势太大无法扑灭。  “无碍。”苍玦满不在乎的回答。  “但是……”士兵有些吞吐。  “但是什么?快说!别扰了吾帝休息。”这是心急的苍蒲,自他知道苍玦的生命不过三个月后,他便更加讨厌任何影响苍玦静养的人和事。  “但是有人见到兰大人去了那边。” 命陷火海(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但是有人见到兰大人去了那边。”  话还未完,却见黑影闪过,苍玦已奔出殿外,又一次的使上轻功,以内功催使加快速度。胸中疼痛已完全无法顾及。  还愣在当场的士兵却闻远处传来的声音:召集四组禁卫兵,全面扑火。这才反应过来,一群人再次忙碌,苍蒲亦随苍玦而去。  远远便能看到火光冲天,黑烟弥漫,苍玦加快了速度。锦瑟,她的锦瑟就在里面。她在等着他去救她,纵是她不爱他,她负他,可是无论如何,他做不到不理她不管她,如果就这么失去她……不,不会的,锦瑟,等等我,再等等,苍玦就来了。  明明是虚弱的身体,却是快得让苍蒲这个健康无恙的人都没办法追上,不知怎么,苍蒲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其实这把火真能烧死锦瑟倒好了!  然而,苍玦刚到藏书阁,不顾周围宫女士兵的阻拦,欲冲进去,却是“轰”的一声,整栋阁楼轰然倒塌。  “不~!锦瑟~!”那一声悲鸣,闻者动容。他忘了里面的人现在是兰景的身份,一声声大叫着锦瑟。  他更大力的挣扎,他要去找她,他的锦瑟在里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信,他不信经历那么多次危难艰险的她,会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火灾中死去。  “你们放开我,谁再敢阻拦,杀无赦!”怒吼而去,却是众士兵松手时,又再次被赶上来的苍蒲给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玦弟,理智点,你现在根本没办法过去,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在理智不过了!锦瑟,锦瑟她在里面!她在等我去救她!”  “你冷静点,或许她是进去过了,但是也早早出来了呢!”  说到此,苍玦微微一愣,却是周边弱弱传来一句:“未曾见兰大人出来。”  **今日第一更,接下来还有两更 命陷火海(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周边弱弱传来一句:“未曾见兰大人出来。”  苍玦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就在众人面前倒下去,幸而苍蒲扶住了他,然帝王之姿已不复存在,落魄失魂的模样,颤抖的音调:“哥,你听到没,她没出来,她还在里面!”两眼泛红,却是再也无力挣扎,因为放眼望去,楼已烧得接近废墟,任谁都知道,这里面即使有人,也不可能还活着了。  四组禁卫军仍在奋力救火,可是远处的水运过来需要时间,解救不了近火,那些楼木烧得噼啪作响,似是对那些人事倍功半的嘲笑与讽刺,一声一声的刺着苍玦,他仿佛还能听到锦瑟虚弱的声音,她在说,苍玦,为什么不来救我,他仿佛看到那么坚强的她在楼里面害怕得瑟瑟发抖。  “再调两组禁卫兵来!”一声令下,却是让众人愣了神,一组禁卫兵队长不怕死的谏言:“吾帝不可,再调人过来,这皇宫就无人看守,到时候有人夺宫便是轻而易举。”  “再调四组禁卫兵!”这时,再也无人敢说,因为,再调四组已是极限,第三组的禁卫兵队长领命而出,其余众人仍在拼命救火,虽无济于事,然皇命难为。  苍玦稳稳身形,站立于楼前空地,两眼定定的直盯着火海中已近废墟的楼。  锦瑟,我不相信你真的会这样离去,但你若真的在里面,至少,我要保存好你的尸骨,不能同这废楼一起变作灰烬。  即便生不能一起,但愿死能同穴。  苍蒲亦定定的立着,看着满脸印透着火光的苍玦,心中若有所思。  最终,火被扑灭,楼已烧得近乎灰烬,苍玦第一时间冲过去,与众士兵宫人在废墟中寻觅。  “这里!”一名士兵呼喊。苍玦冲过去,一具焦黑的尸体映入眼帘,同时直觉不是锦瑟,然,尸体手中紧握,似有光亮折射而出,苍玦也不管什么脏不脏,这是不是尸体,亲自去掰开那手,不想竟是,一紫一黄两枚晶石。  看到晶石的瞬间,苍玦跌坐在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锦瑟。  **今日第二更,稍晚一点,奉上今日第三更 命陷火海(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看到晶石的瞬间,苍玦跌坐在地,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锦瑟。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信,即便是刚才想过这有可能是锦瑟,心底仍抱有一丝期望,也许她自己已经逃离,她那么聪明,她那么厉害。然而,真正的看到时,心情完全不一样,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完全抽离,悲痛瞬间席卷全身,已经不再是心痛那么简单,他浑身无力,几乎全身都在抽搐颤抖。不会的,不会的……  也不知谁在他身边嘀咕了一句:“这兰大人怎么就突然来了这废弃的藏书阁呢?太奇怪了,还正好就赶上这莫名其妙的起火。”  苍玦立时也反应过来,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收起沉痛的心,站立起来,再次恢复君王之姿,那是天下人的敬仰。  苍玦吩咐:“谁看到兰大人往这边过来的,叫那人来回话。”  不消片刻,人便被带到,说是一名宫女指路,于是叫来全部的宫女进行指认,必然是没有那名女子的,所以接下来便是天翻地覆的全宫式搜索,最后的结果是只找到了枯井内的一名女尸,容貌已毁,看身形,应是那名宫女,却无法辨认是哪一宫。  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被消灭证据的宫女,到底是谁做的?!苍玦不禁拳头紧握,无论是谁,锦瑟,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报,报告吾帝。”一名宫人诚惶诚恐,低着头不敢看苍玦,连说的话也是结结巴巴,“怡妃,怡妃不见了!”  又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苍玦心里一个咯噔,脑海却是一阵电光闪过,似是抓住了一些什么讯息。  “把怡湘宫封了,先前所有怡湘宫的人全跪于院中,不提供任何吃食,直到他们说出来些有用的东西。”  “属下领命!”禁卫军前去执行君王之令,可怜了怡湘宫的哭天抢地,却是一点无用。  那些倔强的宫人,先前不肯透露分毫,最后终于还是挨不住说了出来。  是怡妃命人以苍玦为由骗锦瑟去废弃的藏书阁,也是她派人放的火,她计划了很久,包括阁楼封死的门窗,只是最后事情败露,她抛弃了她的宫人逃离。到底此举有何目的,不得而知。密令暗卫,务必追捕回怡妃。  “参与此事的人,全部火葬。其余人,分贬浣衣局,终身为奴,不得离宫。”同时赐药,毒哑喉咙以封锁消息,这般暴戾,是帝王的无奈。  史书记载,九月初二,怡妃猝死,怡湘宫宫人陪葬。  **今日三更完毕,有些迟了 清风灭门(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明月楼密室。  明月心为床上之人擦拭着,刚才还是熏黑的面颊现在露出全貌,不想竟是兰锦瑟。而屏风之外等着的人,便是魔君纤色。  “主子怎么了?”明月心问。  想到初见她时,知晓锦瑟出了事满脸的担心不像是假装,纤色回答:“有人要害她,被我救了回来。”  “火烧?”  “恩。”  明月心心里一阵咯噔,忍不住的为锦瑟又压了压被角。  “何人所为?”  “已被我解决了,这事不必再挂心。”  “怎么能不挂心呢?主子一直被人追杀。”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好在……”  “好在什么?”这一声,惊了两个人,纤色急急来到床边,“你醒了!”  “你怎么在这?”锦瑟疑问,她记得,她在藏书阁,差点被烧死,这里是?  “我怎么在这?要不是我赶回来找你,你这条命就差点又没了,我费尽千心让你在这里生活,不是为了让你来这被火烧的!”不知怎么,纤色的言语里尽是怒气。  “所以,我又被你救了?”  “自然是!”  “谢谢!”说完便是转头问着明月心:“你刚刚说好在什么?”  “好在红鸾青岸查出来一直追杀主子的是清风阁,只是还未查到请他们做事的人时,昨日已被灭门。”  “灭门!谁做的?可有查到。”  明月心摇了摇头:“查不到,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像是夜间睡梦中突然暴毙一样,手法不像是人类,倒有点像是何种秘术。”   “秘术?”  “外面传言,是他们做了太多坏事,魔鬼来收了他们,虽不可信,但也不无可能。”明月心解释道。  纤色在旁不语,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锦瑟却是忽的转头瞪着他:“老实说,是不是你做的?!” 清风灭门(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忽的转头瞪着纤色:“老实说,是不是你做的?!”  纤色心里讶异,却是默不作声。  明月心亦是好奇望着他。  “咦?我家阿纤还闹脾气呢!”不知怎的,锦瑟觉得这样的纤色莫名的好笑,于是一旁偷笑着。明月心也是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殊不知,这名字就是纤色的死穴。终究还是开口:“刚才不是说完谢谢就转头不理我,也没见一点诚意。”  “这点小事也能耍出脾气,谢谢我的好守护好貔貅好阿纤!”锦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口气仍是玩笑,眼中却带着真诚。  “恩,马马虎虎吧,我就收下了!”纤色这才好好的看着锦瑟,不似之前左顾右盼的神色。  “那就别转移话题了,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吧!”锦瑟再次追问。  “你觉得是,那就是了。”这次纤色没再打马虎。  “那可有查到是何人指使的?”锦瑟心中紧张起来,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一直要置她于死地。可是纤色摇了摇头。  “你不是神兽么,连这个也没办法查到?”  “那个人很厉害,他用了法器消去了清风阁和他接触过的人对他的映像,那些人只知道做事,却没有一个人的脑海中有主顾的具体形象。”  “这般厉害?这个人倒是有点令人好奇!”  “放心,我总归是能查到的,只是要些时间。”纤色误以为锦瑟觉得他不怎么厉害,急急又说道。  “倒是不急,清风门被灭,他少了个好帮手,再动手可能需要些时日。其实……”顿了顿还是决定问:“宫里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两两心伤(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宫里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终于还是问出来,即便是他的不理不睬,她还是抱着期待,也许这次火灾他会担心。  “怡妃猝死,怡湘宫陪葬。”明月心答道。  “怡妃怎么会死?难道……”难道火灾是怡妃安排的,苍玦为了我杀了怡妃?锦瑟心里如是想到,面色不禁凝重了几分。  “难道什么?”纤色眉头上挑,语气甚是轻蔑,“难不成你以为那苍澜帝为了你杀了怡妃?”  一语击中锦瑟心思,心里咯噔一跳,不免惊讶,道:“是又如何?!”  “哈哈哈哈……!兰锦瑟,你忘了他先前对你的不理不睬了吗?你认为他还会管你死活?!”纤色的笑里轻蔑又多了几分。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神兽貔貅!”  “他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锦瑟小声的嘀咕,没有一丝底气,转而又问着明月心:“你那晚弹琴他不知道么?”  “该是知道的,我有对王爷说受兰景兰大人所托。”明月心如实回答。  “那……怎么会……”锦瑟百思不得其解,继而又道:“兴许他在那楼废墟里面找不到我,便不那么担心。”  “我想,他应该是认为你死了!”纤色道。  “怎么会!”锦瑟猛的抬头看着纤色,眼底充满不置信以及疑问。  “怡妃确实死了,但是是被我锁在楼里面被火烧死的,如果不出意外,他便会当做是你。”  “可是……”不待锦瑟说出来,纤色打断,“可是他如何能确定是你对吗?我幻化了两颗晶石,那是世间仅有,且都在你手上。”  “阿纤,为什么?”锦瑟态度软了下来,她越来越无法确定,对于苍玦,她意味着什么,他真的会仅仅因为两颗晶石就能确定那是她了吗?  “怡妃害你,我给她个痛快,苍澜帝伤你,如果他心里有你,我便让他痛上十倍,若然没有你,那就此知道了也好。”见到有些颓然的锦瑟,纤色说话了缓了下来,不再带着蔑视苍玦的口气。  沉默了半晌,锦瑟开口:“就此试试吧……”  这一句,满载着锦瑟的黯然。 两两心伤(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澜帝宫。  苍玦已经坐着床榻前的阶梯一整夜,这里,曾经与锦瑟摔倒,吻了她,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一如现在。生涩的她,竟然不知道闭眼,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从前他就有这种感觉,她会离开的,她不属于他。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一别,竟是永别。想到此,刚才舒缓的眉头又紧了几分,悲伤更甚之前。他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同她说呀!  他还来不及问她,那晚为什么没有来。  他还来不及告诉她:其实我不怪你,我只是害怕,在你心里我没什么位置。  手上紧紧握着的是他为她雕刻的发簪,断落的蛇头被他修补好。眼睛亦是紧紧的盯着,就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锦瑟娇笑的容颜。  锦瑟,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你挽发,告诉你我的心意。  此时此刻,心痛到麻木,再也没有比此刻更能清楚的明白,锦瑟于他,便是生的存在,那是他对未来的向往。没有她,他知道,他坚持不下去。  手指摩挲着发簪尖部雕刻的字:心之所系,命之所寄。心下有了决定。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有些情,一旦眷恋,便海枯石烂。  ……  苍蒲便在身旁守候着苍玦,他也疑惑了,先前他希望锦瑟在这场火中丧生,他以为,这样对苍玦是最好的。然而,事情真的如他所想,他却不能够确定了,他没想到玦弟已经对锦瑟感情深到这样的地步,他更没想到的是一旦意识到锦瑟真的不在,他心里也是一股难以言明的悲伤。毕竟是难得的妙人啊!  直到苍玦大叫一声“来人!”,这才将陷入沉思中的苍蒲来回来,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苍玦。  待到王公公进来,苍玦开口道:“拟朕旨意,德娴皇后薨,大赦天下。”  王公公立时两眼放大,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  苍蒲亦是猛的抬头看着苍玦,大吼道:“玦弟,你这是作甚!” 两两心伤(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待到王公公进来,苍玦开口道:“拟朕旨意,德娴皇后薨,大赦天下。”  王公公立时两眼放大,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  苍蒲亦是猛的抬头看着苍玦,大吼道:“玦弟,你这是作甚!”  “就是圣旨上的意思。”苍玦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太胡闹了!”苍蒲怒,第一次的对苍玦发这么大脾气,也是第一次的这样的语气说他。  “哥,就让我任性这一回,我想跟锦瑟道歉,我没有生她气,没有不理她。”那语气带着妥协,是深深的悲伤,那是他心底的遗憾。  他还记得,最后一面,锦瑟很难过,锦瑟假装笑着说没事,她那么坚强,她到了地下……  苍蒲打断他的思绪:“任性也该有个度啊!”语重心长的回答,他理智还在。  “哥,你知道么,我多想,多想就这样随她而去,我怕她在地底下孤单,我怕她坚强了这么久,在地底下熬不住……”声音带着厚厚的梗咽,“可是,我不能!她说她要助我夺天下,我曾发誓,我要将这天下做聘,娶她为妻,可是这一天她没等到,可我一定要做到,即便是死了,她也是我的妻,我也要这天下为聘!”  话完,苍蒲已然惊呆不知该说什么。  也许之前,真的是他想错了,现在的苍玦,心里应当只有一个想法了吧!  锦瑟在,苍玦在,锦瑟忘,苍玦随。  想通之后,他终于是沉重的点头。  “随你吧!”  ……  史书记载,九月初三,德娴皇后薨,吾帝大赦天下。  又记,德娴皇后,身份不详。  民间传言,德娴皇后,乃九月初二猝死的怡妃,皇帝感念其贤德,追封为德娴皇后,并大赦天下。  自此,民间感恩于这位皇后。 夜宴云弥(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毕竟是伤身的一些事,锦瑟在明月楼修养,也同时,故意让苍玦误以为她真的死了,她也想知道她于他意味着什么,直到素素过来……  这真是让锦瑟再开心不过的事了,一番嘘寒问暖,才知云修然本就不是为了对付她,只是为了让人假扮素素接近锦瑟。  与此同时,素素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伽门罗在锦瑟上朝的第一天就离去,留下了一封信,内容是他师父有急事召唤他,不得不回去。这个消息倒让锦瑟松了口气,不然以伽门罗对她的关心,肯定是会追问到底,她反倒不知该如何解释。  第二个消息,就不那么轻松了。素素说:“吾帝追封怡妃为皇后。”  便是“啪”的一声,锦瑟手中的药碗落地,整个人如电击般,愣在了那里,脸上血色全褪,瞬间变作苍白。  她不信,却不得不信。  纤色也适时的不知道从哪里蹦出,语气嘲讽:“现在知道了吧!”  “如你所愿。”自嘲的语气,锦瑟黯然,无力辩驳。  素素虽不明所以,但也能感知现在的情况。  一室静谧。  阳光适时的射入窗檐,刺了眼,却冷了心,锦瑟想了想又道:“不知今晚夜宴云弥太子,兰大人再次出现,他会作何感想?”  纤色怒:“你还想回去?”  “怎么不回去!兰大人是死了,但我兰锦瑟没死!”由于太过于激动,一口气没有顺过来,素素急忙轻拍锦瑟的背,待一阵咳嗽之后锦瑟继续道:“我兰锦瑟说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我只是完成我未完的事,与他苍玦无关!”  “你这是何苦呀?!”  虽然纤色打心底希望锦瑟与苍玦从此是路人,这样他才能守护着她完整的一颗心,可是见着如此狼狈的锦瑟,他于心不忍。  “不如……”突然的,锦瑟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计谋咋现的笑。  “不如什么?”素素与纤色一齐开口。  “不如,我再换个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你们说,如何?”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明明是闪着计谋的狡黠,却让人看着舍不得移开眼。 夜宴云弥(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华灯初上,丝竹管弦,夜宴起。  这场夜宴的贵宾云弥太子正由新上任的礼部侍郎兰景兰大人作陪。  苍玦强装笑颜,看着座下一片歌舞,时不时的就盯着“兰景”愣住了神。明明知道那个兰景是假的,明明知道那是他事先和云修然说好的由千面玉人假扮的,可还是忍不住,仿佛锦瑟还在,那就是她。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云弥太子也有些不正常,从他告诉他兰景死了的那一刻起,便没再见他笑过,现在夜宴上也似是一人独喝闷酒,就好像周围无人一般。有一个想法从脑海一闪而过,却因为自己内心的悲哀不想去深究。  忽的,鼓点起,一时激昂,颠覆了先前温若如水的舞姿,周遭众人皆是被吸引,唯苍玦与云修然仍是低头兀自饮酒。  一驾大鼓被抬上,有红衣女子在上面翩然起舞,每一个舞步都是一阵鼓声。  同时有宫人大声唱名:“明月楼舞姬献舞一曲!”很快的,这声音被埋没在声音大响的鼓声里。  苍玦和云修然却是同时抬头,他们心里隐约抱着某种期待。  鼓上女子有着明媚的舞姿,本该是妖娆至极的一袭红衣,却在她的脚步敲击大鼓的震颤下显得英姿飒爽。锦瑟这是结合了踢踏舞的节奏和古典舞的柔美,本该是奇怪的组合,她却硬是跳得别有一番味道,惹人侧目。  苍玦与云修然均是看得呆愣,同时黑暗中还有一人,也是舍不得眨眼,魔君纤色心里好一阵激动:千年前,你就舞得这样好,如此,更甚从前了。  忽而鼓声急促,声音变得更大,喑哑的鼓声一声一声敲在众人心上,心跳都随着鼓声加快,仿佛再快一点便能随着跳出来一起于鼓上起舞。再看女子手中红纱曼舞,快速的舞动,却是看不到女子身影,只有红纱的飘渺,几欲飞仙。最后一个高高的跳跃,似是飞升而去,再又重重的落下,“咚”的一声鼓响,惊醒了众人,便是一片叫好声。  舞毕,撤去大鼓,锦瑟亦准备退下,却是云修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此刻的锦瑟,并不是自己的模样,纤色在她脸上略施法术,幻化作她人。 夜宴云弥(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此刻的锦瑟,并不是自己的模样,纤色在她脸上略施法术,幻化作她人。  舞毕,撤去大鼓,锦瑟亦准备退下,却是云修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静好,你没死!”扼腕的力量又紧了几分,实在是内心太过于激动的事,发出的声音喑哑而又坚定:“太好了,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带你回去。”  还未等锦瑟开口,苍玦亦至其身旁,抓住锦瑟另一只手腕。  “锦瑟,是你吗?”却是难言的一股柔情,声音哽咽,眸子泛红。  躲在暗处魔君纤色奇怪,怎么这两个人这么快就发现了呢?到底是低估了他们!  周遭立时没有了声音,时间仿佛静止于这一刻,众人全部看着这大殿正中央的三个人,苍玦拉着锦瑟左腕,云修然拉着锦瑟右腕,都欲往自己身边拉扯,互不相让。真是一幅奇怪的景象。  这是为了一名舞姬的争夺战?  此刻的锦瑟却有些懵了,那个梦,那个黑白的梦境,与现实重叠,云静好的记忆又出来作祟,本能的往云修然那边靠了靠。  苍玦见伊人离了几分,便又加重了手中力道。  此刻的锦瑟只觉双手疼痛,有些后悔这假扮她人的决定。一声轻咛而出:“疼……”手上微使挣扎的力道。  然身旁两人只是轻微松了些,却都不肯放手。  “你们似乎认错了人。”终于能好好说话。  “锦瑟,我知道是你,为什么?”苍玦亦开口。  “苍澜帝,我想你认错了人,此人并非你口中所谓锦瑟。”云修然一口咬定。  “哦?太子又如何能笃定呢?”苍玦眼角微挑,嘴角含笑。  “这右肩的花形胎记,便是我云弥郡主云静好天下独有!”  云修然这一声明显提高了许多,周围众人听得清晰,惊愕片刻,便是哗然,议论四起。  锦瑟背部瞬时僵硬,怎么忘了这个……  苍玦亦是呆愣,云修然趁此将锦瑟拉过去,对着锦瑟耳语道:“苍玦寿命不过三月,要想救他,就承认你郡主的身份。”锦瑟两眼立时睁得斗大,怎么会…… 夜宴云弥(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修然趁此将锦瑟拉过去,对着锦瑟耳语道:“苍玦寿命不过三月,要想救他,就承认你郡主的身份。”锦瑟两眼立时睁得斗大,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毒仅会让人疼痛吗?怎么就只有三月的寿命了?靳出尘不是去求药了吗?  一瞬间,太多的疑问产生,锦瑟有些恍惚。却是云修然再次开口:“靳出尘拿不到药的。”锦瑟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苍玦怔怔的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你真不是锦瑟?”他的手还维持着刚才抓只锦瑟手腕的姿势。  锦瑟很快的收拾心情,此时不是她可以泄露情绪的时候。  “苍澜帝何以认为我就是你口中所说之人?”可是颤抖的声音,还是透露了她的茫然恍惚。  “呵~”苍玦一阵自嘲,“只是她喜欢勾起右手中指时小指也会随之一起弯罢了,才错认成她。”手放下,似是泄气的娃娃一般,心中是难以自持的失落。本就是沉浸在悲痛中的心好不容易因为这一舞勾起了一丝期待,忽又告诉他这只是他个人的妄想,心又被重重的摔下,那样的痛,他已觉承受不起。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便是这个意思吧。  锦瑟心里却是一阵抽痛,不曾想,这般细小的地方他也关注到,那是她练琴太久落下的习惯。   “给云弥郡主赐坐。”为了抑制住周围的嘈杂议论,苍玦吩咐道。  “不必烦劳苍澜帝,静好坐于我身旁即可。”云修然笑道,一如往常的温润,如芝如兰,他倒是心情明媚一片大好,锦瑟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一想到云静好是那么的爱着这个哥哥,她不知道他是否如云静好一般也爱着她,不禁有些胆寒。  歌舞再起,群臣共赏。  右相年显假意的笑着,却是对着某处使着眼色,便见暗处有一身影匆匆离去。  左相与周围年轻官员调笑,实将这一幕看得清楚。 夜宴云弥(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右相年显假意的笑着,却是对着某处使着眼色,便见暗处有一身影匆匆离去。  左相与周围年轻官员调笑,实将这一幕看得清楚。  锦瑟刚坐下,便有人起身说道:“云弥郡主,早有耳闻,不知郡主真是否如传闻中所说呢?”  锦瑟满脸尴尬,传闻?哪个传闻,是说痴傻,还是说被退了婚,还是她母仪的命格?  很显然,这人,是来挑衅的,针对云弥!  可她兰锦瑟怎么就着了云修然的道,承认自己是云弥郡主了呢,这太不符合她做事风格了,可是苍玦……如果云修然骗她,她就逃,反正现在用的也不是自己的模样,这百官看着的也不是她。  锦瑟正欲起身给予还击,却被身旁云修然拦下,只见大殿上闯进一个人,焦急的神色,急匆匆的禀报:“报吾帝,泽水城发大水,情况紧急。”  忽又进一人,同样焦急的神态,同样匆忙的口吻:“报吾帝,安南城暴动,情况紧急。”  如此,众人早已目瞪口呆,本以为事不过三,然,又进一人,报道:“报吾帝,极北之地雪人一夜间抢占了周边城池,情况紧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锦瑟惊愕得难以相信,这连续在一起的事,一齐发生,并挑在此时禀报,就好像是事先安排好一样。云修然叫自己不答话,仿佛知道这些人会在此时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看看苍玦,眉头已经完全紧拧在一起,但不知怎地,锦瑟就是知道,他这是在装,因为平时,再怎么紧急慌张的事,他都不曾展露过这样的神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故意露出这样的表情。而一旁的云修然,只是正襟危坐,不再举杯饮酒,却也没什么惊喜之色,照理说,苍澜国出事,最高兴的人,应当是他们云弥的人。  苍玦挥手,歌舞撤去,大殿一片静谧。严肃的气氛,让一些小官禁不住的流汗,手心早已满是汗水。  “此三事,众爱卿如何看?” 祸乱四起(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此三事,众爱卿如何看?”  苍玦语音刚落,便有一人起身,还未答话,却是云修然更快的说道:“苍澜家事,云弥人不便在此,恕先行告退。”  “如此,太子,恕朕不能远送。”便是一脸抱歉的表情。  锦瑟还在那边没反应过来,就被云修然拉着一起走。本还打算听听这事怎么处理呢,怎么这就走了啊!俨然忘了自己已是云弥郡主的身份。  最后跨出殿门时只听到左相林语开了口。  *****  翌日清晨,阳光徐徐射入窗檐,苍澜大都驿站,锦瑟躺在这厢房的床上,一夜未眠。  纤色不在,说是追杀她的人有了眉目,于是锦瑟一个人在这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昨晚云修然说给她的话。  他说:“你跳舞时,我就知道你已恢复记忆,有几个动作,是我陪同,你才肯跟着舞娘学习。”  他说:“苍玦只余三个月的寿命,而且我没有解药,那日你虽逃离了火海,但是丹房里的钩月雪吻全数被偷,解药尽数焚毁。”  他还说:“唯有一个办法,可以延长他的寿命,但是你若不跟我回云弥,我便不会救他。”  总归是因为自己才害得苍玦这样的呀,那日他本可以不顾她离去的。这条命,我得还他……  可是,云修然?云静好爱着的哥哥,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她真的不敢想。尤其,她实在想不出一个云修然一定要带她回云弥的的理由。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爱她吗?  还是另有所图……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匆忙披上衣服,不想竟是明月心。  她带来了三个消息:右相之子今日即刻奔赴极北之地,任命为镇北大将军,收复城池;林语与吴中正前往泽水,救水安民放粮;另陈修为平南将军,右相的门生风彻为军师,两人带兵即刻前往安南平定暴乱。  “所以,现在的大都,几乎没有兵力,几近空城?”  “是的,主子。只剩王爷手上的精兵与右相的近卫,都不超过五千人马。” 祸乱四起(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所以,现在的大都,几乎没有兵力,几近空城?”  “是的,主子。只剩王爷手上的精兵与右相的近卫,都不超过五千人马。”  锦瑟凝眉,他们到底是在闹哪一出?  不知道怎地,锦瑟心绪不宁,她总觉得有些事,提前发生了,她还什么都来不及做。  “心儿,派白宁和黑茗来保护我,你务必守好珈蓝琴,对了,还有素素也是,你也派人守着她。”  “主子怎么了?”  “我心里乱得很,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得保护好自己,不成为苍玦的拖累。”  “明月心领命!”说着便是跪地,一袭白衣铺在地板上,不卑不亢。  “主子,另外还有件事……”明月心有些吞吐。  “但说无妨。”  “接到新的生意,刺杀云弥郡主!”明月心一成不变的淡定面容终于有些不自然,睫毛不自然的颤动了两下。  “谁?”锦瑟也不急躁,这秋日,苍澜国偏北,稍显冷了些,慢慢的系好身披的衣物。  “右相!”这里,锦瑟系着衣带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说她是云弥郡主的话,那么一穿越过来的追杀便不是无可解释,或许一直都是右相,右相一直都知道她是云弥郡主。那么现在看来,左相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她现在就是这明月楼的主子。  但是,为什么云修然一定要带她回去,右相却一定要杀了她?!  “主子,主子……”明月心的叫唤,锦瑟缓过神来。明月心则继续说道:“主子打算如何做?”  “叫青岸和红鸾给我去查钩月雪吻除了麻古柴藤外还有什么法子给我解了,另外,假消息报回去,就说云弥太子太厉害,你们需要时间找到青衣死士的弱点。”  “属下……”领命还未说出,便被锦瑟打断:“说知道就好,总是领命领命的,显得生分,毕竟都这么久了,我不是无情冷酷之人,你待我的诚心我都知道,所以我也想诚心的待你们,最基本的,便是这主仆之分不必这么客套。”  “属下领……”锦瑟便是挑眉,明月心立即改口,“明月心知道了。”  锦瑟终于是嘴角微微的上扬,满意的笑了。 祸乱四起(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澜国祸乱四起,大都内人心开始动荡,右相行动提前,云弥来意不明。  现在的情况紧迫,对于锦瑟来说,就是一句话:来不及,时间不够。  刚交待完明月心,锦瑟便急欲出门。为了不惊动云修然,明月心施着轻功带着锦瑟悄悄离开。  殊不知,她们的离去,云修然看了个满眼。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跟上去,保护好,晚上必须把人带回来!”  身后的人只是一个重重的点头,便飞步赶了上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  明月楼密室,锦瑟,坐在椅木上沉思,明月心和素素等着兰锦瑟开口,气氛有些凝重,让人禁不住的紧张,素素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终于,锦瑟开口道:“素素,酒楼照常营业,全权由你管着,明月楼的人会在暗处保护你,但是你自己也要小心,提高警惕,务必不要被抓。然后你把所有搜集到的城中达官贵人的私密信息找出几条最重要的交给心儿。”接着又转头对明月心道:“你让手下的人把那些私密信息做成的信交到那些人手上,方法我不管,重要的是,逼着他们吐钱给你们。”  “以明月楼的名义?”明月心问。  “不,以右相的名义。”  “最后,所有的钱,留下足够营业的即可,其余的全部交给苍澜帝,这件事一定要做好……”、  不待锦瑟说完,素素却是打算道:“这个,锦瑟姐姐,我找个什么理由说给吾帝呢?”  “就说、就说是兰景生前的心愿吧……”素素灵巧的双目此时疑惑不已,但也没再多问。  安排完之后,明月楼的人护着素素离去,锦瑟叫明月心带她去找鬼才白河。  说道这个鬼才白河,倒是个奇人物,性格怪癖,却是特别有才,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能想到很多超前的东西,要不是他特别偏好那些新奇玩意儿,锦瑟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也是从未来穿过来的了。  说服鬼才的过程很顺利,并且还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红颜劫(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说服鬼才白河的过程非常顺利,并且还有了意外的惊喜。  明月心先前与他有些交情,很快的便找到了他,锦瑟只是给他描述了现代自行车的大概模样,白河便是欣喜若狂,渴求更为详细的结构,锦瑟却开了条件,希望他去安南帮助陈修。  白河眉头微皱:“不是不可,只是以我之能不太适合,倒是泽水那边我可以帮上一些忙。至于安南那边,我给你推荐个人吧,我师兄,他的兵法布阵乃是天下独绝。”  明月心问:“可是五年前销声匿迹的孔一凡先生?”  “正是!”白河激动的说道,然后又补充:“不过我只能帮你们找来他,至于会不会帮你们,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那云锦就在此谢过白河先生了!”  双手抱拳,一袭白衣,模样甚是俊俏,明明是温润不已的口吻,却从骨子里透着一份傲气,不知怎的,白河看着对锦瑟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是的,这一次,锦瑟用先前幻化的模样,女扮男装,又一个新的身份云锦。   根据白河的指示,锦瑟与明月心到了城郊树林里的一座竹屋,是白河的住处。  初见此屋,超脱清新之感油然而生,再进去瞧了瞧,锦瑟便是忍不住的赞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同时屋内还摆满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白河去寻他师兄,叫锦瑟在此等候,大约能在入夜前归来。  趁着这段时间,锦瑟询问明月心孔先生的详细信息,以便找出方法求先生出山助苍澜。  这才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般奇才文人亦是难过红颜劫。  孔先生的销声匿迹,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他心爱的女子是已经覆灭的鹿城小国的小公主,她仰慕他,以舞姬的身份靠近他,对他死缠烂打,孔先生终究是动了心,却不知她真实身份,苍澜国收复周边小国时,他是当时出谋划策的军师,巧妙的计策,不费一兵一卒便灭了鹿城国。  同时一齐联手的石原小国却是趁机先进了鹿城王宫,欺辱宫内贵族,那小公主不堪凌辱,自杀身亡。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孔先生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毁了他好不容易动心爱上的姑娘。一怒之下,请命三日内灭了石原小国。  那是一场对手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的胜仗,苍澜帝欲大赐恩泽,却是凯旋而归的战士们带来孔先生的一封信,他走了,从此不问凡尘俗世。 红颜劫(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这个故事听着,很感人,可是锦瑟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苍澜国怎会与那样无耻的石原国联手灭掉鹿城?那小公主对孔先生死缠烂打,怎么会不问清楚孔先生就不堪凌辱自杀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孔先生销声匿迹,这次怎会轻易出山?!  明月心也禁不住问出心中疑问:“白河说入夜前能赶来这小竹屋,说明孔先生就在大都附近。可是他不是隐藏起来了吗,怎会躲得这般地方?”说话同时,夕阳的最后一门残光没入了地平线,天已全黑。  烛光微弱,映衬着锦瑟轻拧的眉,美目里透着焦急,她也开始担心孔先生不会来,但仍是语气平和,慢慢开口道:“也许,他是大隐隐于市吧!”这一句,是对明月心的回答,也是安慰自己有丝焦躁的心。  门不期然的打开,“吱呀”一声响,惊了锦瑟和明月心,均是满怀期待的看着来人踏进的一只脚,再是半个身体,最后是终于露出映照在烛光下的脸。  这个人她们不认识!莫不是……  锦瑟有些激动的起身。  却是来人半蹲下说着:“属下参见郡主,太子吩咐入夜务必将郡主带回。”  顿时,锦瑟如泄了气的球,好不失望。也同时,她知道,这命令她亦违抗不得,在还没有得到关于钩月雪吻解毒办法的确切消息前,她都必须听云修然的话,不然,很可能……他不会救苍玦。  只是,如果等下孔先生来了她不在该怎么办?灵目微动,左手拇指轻按食指,有了办法。  以如厕为由锦瑟躲到了一边,明月心盯着来人。  小心翼翼的取出随身携带的黑色晶石,轻唤道:“阿纤……”  没有什么动静。  再一声,咦,怎么还是没动静,不是说叫唤两声就到的吗?  正准备再叫一声时,腰上一紧,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一如平常调笑的声音:“怎么啦,我的郡主!”  “阿纤,你又调皮了。”边说着边脱离了他的怀抱,他也并不阻止,只是觉得身前更加的空。  “我想,我得拜托你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你说。”  …… 红颜劫(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我想,我得拜托你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你说。”纤色一脸平静,他从不会将心事展露于脸上。    “你能不能找到当初鹿城国的小公主现在投胎到了哪?”  “你找她作甚?”魔君心里咯噔一跳,关于这个人,他与她有过交易。锦瑟怎会突然提到她?  “我有事求孔先生,想帮他圆了一桩心事。”锦瑟说完,纤色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她没有轮回,她自愿在轮回道里接受酷刑也不愿意重新投胎做人。”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锦瑟眉头轻挑,有些好奇。  “我如何得知的你不用管,但是关于小公主的事,是她受不了自己内心的谴责,在为自己赎罪。当初灭国,孔先生的计划她知道许多,本就是她父王叫她做的事,可是她爱孔先生,宁愿灭国,也不愿孔先生出事,所以没有告诉她的父王”  锦瑟听着纤色的话,越来越惊讶,忍不住说道:“所以,其实她不是受不了那些凌辱自杀,而是受不了她的家人在她面前死去,她认为那是她的罪过?”  “是的!所以,她不会投胎,甘堕地狱。”  纤色接着补充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给孔先生一个梦,让小公主的灵魂入梦,他们好好谈一谈。”  锦瑟还未说话,明月心的声音传来:“主子,好了没?”  “好了好了,这就来了!”大喊着传回去,继而轻声对纤色说:“那此事就拜托于你,我先走一步。”  “恩。”轻声的回答,同时右手抚上锦瑟耳边,为她理了理头发,碰到她耳朵时,快速的摄取信息,知道了最近他离去时锦瑟发生的事。  然而当锦瑟离去时,他仍留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碰到她耳朵时的触感仍在指尖,心跳不期然的加速。  心里莫名的开始难过:明明那就是你,可是为什么从你的记忆里,一点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呢?这感觉已不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红颜劫(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刚一离去,白河便带着孔先生到达。  只是刚一入门,便被魔君弄晕过去。白河大惊,明月心道:“白河别急,只是了了孔先生一个心愿。”接着便将纤色要做的事给白河说了说。白河既是期待这般入梦的奇事又是担心孔先生。  此时的孔先生躺在床上,还有意识,他听到一段话自远方飘来:如果答应出山去安南,动动左手,就让你见一面鹿城小公主,有什么要说要问的就好好说了,如果不愿意见她或者不愿意帮忙你右手动一动,我就立刻让你醒来。  魔君坐在凳子上,紧闭双目,用意识传过去这段话,睁开眼却不见孔先生有任何动静,就在大家都以为孔先生会动右手时,却传来左手对床板的敲击声。  他,同意了!明月心暗喜,白河却是惊讶不已。  随之孔先生进入了梦境,魔君动用了他的关系以及力量,小公主的灵魂也得以入梦。。  那一个晚上明月心、白河以及纤色都没有睡,看着孔先生。  孔先生的脸上表情一开始一直是高兴的,后半夜却变得悲苦。直到第一丝光线浮出地平线,孔先生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继而悠悠睁开双眼,慢慢起身,对着纤色道:“谢谢,孔某此生无憾了!”  “小公主可答应重新投胎了?”  “答应了!”孔先生嘴角含笑,看来他和小公主是做了什么约定。不过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纤色见锦瑟交待的事已完成,便离去。  孔先生与白河答应明月心稍作休整即刻启程,明月心交由他们一人一封信,是锦瑟交予他们到达目的地后再看。随后,明月心离开回去复命。  这边锦瑟随云修然青衣死士首领回到驿馆。云修然正坐在大厅品着茶,白衣白色飘带,如芝如兰,优雅的动作,似仙似画。  然这般仙人模样口中的话却是:“单(shan)凊,迟了一个时辰,自己去领罚吧!”  青衣死士首领单凊只是一个下跪抱拳便离去,不一会儿,便听到杖击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锦瑟不解,同时对云修然好感全无。  “如果你要求情,只会加重他的责罚。”一句话塞住了锦瑟即将出口的话语。  “听说你在查钩月雪吻的解毒办法。”这不是个问句。 以命换命(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如果你要求情,只会加重他的责罚。”一句话塞住了锦瑟即将出口的话语。  “听说你在查钩月雪吻的解毒办法。”这不是个问句。  锦瑟怒:“你派人监视我。”  “不是监视你,是你的人查钩月雪吻,除了柴古麻藤,唯一的法子就是我,查到我头上了,我能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锦瑟讶异,同时心里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云修然却是避而不答,目光变得柔和,温润的声音,“静好,我们要这么生疏吗?还在怪哥哥吗?”边说着,人已缓缓踱步到锦瑟身边,紧紧的看着她。  不待锦瑟答话,手已抚上她的脸颊:“这幅容貌打算用多久呢?不过也好,之后做事也方便些……”云修然明显话中有话,锦瑟想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那个瞬间,仿佛回到记忆里云修然和云静好相处的时候,温情而又柔和,她心底有着眷恋,人竟然忍不住的靠过去。却是右肩一痛,突然脑海中闪过苍玦的脸,头脑立时变得清醒,脸倔强的别过去,云修然的手再次抚摸时扑了空。  “云修然,我虽承认是云静好,但是却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必再使你刚才的手段迷惑我,妄图查出些什么!”  “是啊,你怎么会是我的静儿呢,她粘我都来不及!”一阵冷笑后,又恢复了先前淡漠的面容。  “不是想知道钩月雪吻的事吗?别再费尽心思查了,我告诉你吧,不过唯一的条件就是好好做你的云弥郡主,别妄想逃脱你的命运!”说完,眼神凌冽,锦瑟忍不住的一个颤栗,这般的云修然,令人害怕……那是云静好记忆里潜意识的害怕。  似乎有一些记忆没有完全恢复?是不是有人刻意的隐藏?  ……  锦瑟心头疑问甚重,却是没有表露。因为此刻更重要的是云修然接下来说的。  他说,柴古麻藤千年成形方能制药,如今解药全毁,须再等上九百多年,时间等不起,那就还有最后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血。  而这血,只能换他云修然的血!  ****今日第一更 以命换命(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修然告诉锦瑟,柴古麻藤千年成形方能制药,如今解药全毁,须再等上九百多年,时间等不起,那就还有最后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血。  而这血,只能换他云修然的血!  换血!  锦瑟脑中瞬时有些混沌短路,她在想,这,意味着一命换一命吗?!  这意味着,云修然不会牺牲自己性命去就苍玦吧!  这意味着,苍玦,他,一定会死……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当初毁了钩月雪吻的解药!!  不会是……  突然的念头闪过,有些答案即将浮出,却是云修然接下来的话打断了锦瑟的思路。  他说,如果锦瑟跟他回云弥,他便会救苍玦。  锦瑟感觉不可思议,一脸怀疑的表情看着他。  他也不理会锦瑟的不相信,继续说着:“当然,我不会那么伟大的牺牲自己供出自己全部的血,去成全他和你。”  锦瑟的疑惑更深了。  “我只是,每月提供一点我的血,压制住他的病罢了,算是一个续命的法子,虽不能根治,但也能缓几年寿命。”  却是说完,锦瑟一个箭步上去,用发簪抵住了云修然的咽喉。  “你敢说出来这办法,就不怕我此刻杀了你!”锦瑟目露凶光,语气有些狰狞。  “杀了我又怎样,除了我的血,当然还有别的要求,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告诉你?”  闻此,锦瑟一阵怔忪,却还是松了手中的发簪。  云修然继续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明白,你必须跟我回云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救苍玦的办法。”转身离去,临出门前,看了看依旧呆愣的锦瑟,忍不住的又道:“别再动什么别的念头!你按我说的做,自然无事!”  那曾经让锦瑟觉得似仙一般白衣飘尘的身影,此刻在月光下,竟透着阵阵寒意。  是的,云修然让她害怕,让她心寒……  **今日第二更 以命换命(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那曾经让锦瑟觉得似仙一般白衣飘尘的身影,此刻在月光下,竟透着阵阵寒意。  是的,云修然让她害怕,让她心寒……  可是,为什么会心寒?云静好,你到底还有什么记忆是我不知道的。你和你的哥哥绝对不是你爱着他,他疼着你那么简单。  可是,我不想管,锦瑟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如今的锦瑟,满心的苍玦,苍玦的命,由她决定。  苍玦,你曾说过我是你的命,可如今事实是,你才是我的命啊,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活下去,我这个早就该死的人,被你一次一次的救,怎么算,我的命都是由你的命换来的,所以,纵使最后要……边想着,眼角微眯,那是一番坚毅不已的神色。  锦瑟心里如是想着,可是那又谈何容易啊,心里一阵莫名的悲苦,忍不住的蹲在地上,竟是眼泪在拼命的往外冒。  与此同时,月光收起,雨倾斜而下。  这唰唰的雨声惊到了锦瑟,蓦地抬头,盯着敲击着地面的雨水。  好像,有了云静好的记忆之后,这奇怪的能力越来越厉害了。  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右肩,瞳孔忽的放大,怎么会这样!内心一阵胆颤,诡异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那正中心的那颗痣怎么没有了,右肩的平坦,不该是这样。  也不顾外面还在下着雨,急匆匆的冲进自己的房间,背对着镜子刷的拉下右肩的衣物。  胎记还在,然,正中心的那颗血痣竟与胎记融为一体,没有微凸的痣,有的只是一朵鲜红欲滴的花形胎记,似要从肩膀上绽放。  便是颓败的坐在地上,半晌,拿出晶石,欲叫来纤色求得答案,恍然想到他此时应该正为孔先生施梦,她要帮苍玦的,便又颓然的收回了晶石。  手再次抚上右肩,脑中想的全是苍玦,意识竟然往着她无法掌控的方向行去。  ***今日第三更,完毕 前世今生(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手再次抚上右肩,脑中想的全是苍玦,意识竟然往着她无法掌控的方向行去。  头已昏沉,满目的黑暗却在一瞬间变得清晰,锦瑟知道,她在看着一段故事,一段她梦境里的故事。  故事里,是一只龙头鱼身的神兽,长得其实不怎么好看,周围的人唤他螭吻。  螭吻嘴衔着一颗花种来到一片荒地,这之后的每日辰时都会过来浇水,天界的人都说这片荒地自那次神战之后就废了,可是螭吻还小,他不信,将他父亲龙王最宝贝的一颗花种偷来种下,他还单纯,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然而,种子未见发芽,龙王便已知晓,急欲找到种子重新挖出来。彼时的螭吻小,还未幻化人形,路都是飘着行进,更不懂用法术掩藏行踪,龙王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法术便能找到螭吻飘过的痕迹。见龙王马上就要挖出花种,螭吻哭了,他在心痛,即便知道父亲发怒自己不得说话,仍是忍不住开口:“父王,你就让这颗种子留在这吧,我能感受到它很想留在这,父王你为什么那么宝贝它呢?既然宝贝为什么不让她好好长大呢?”边说着,泪滴入土壤,滑过花种。  龙王愣住,只因螭吻说他能感受到花种的感觉。却在这愣神之际,一丝嫩绿小芽破土而出。  螭吻惊叫:“父王,你看它发芽了,它发芽了!”激动的不止螭吻,龙王也是喜极,未曾想这颗种子还会发芽。  天帝知道后,更是惊喜得难以自持,第一时间赶过来看着这小小嫩芽,发呆许久。  天界因此而沸腾,这是天界的一件大喜事。螭吻甚是自豪,天帝破例准许他这个年纪开始修行,本来他应该再等上五百年的。  只是,嫩芽的成长及其缓慢,缓慢到人人都以为它早已停止了生长,倔强的螭吻一如既往的浇水,更甚至在她身边修炼。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打心底里期待着她发芽成长,对于她会开花结果,他是如此深信不疑。  螭吻天资并不特别好,修炼也是极慢,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能够施法于空中飞行时,嫩芽一下子就开出了叶。螭吻很开心很开心,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能飞的原因还是她开出了叶。但是龙王却明白了一件事,那种子随着螭吻的修行在一起成长。螭吻慢,她则慢,螭吻有所提升,她则有所生长。  长了叶的她螭吻更爱过来了,还经常给她说话讲故事,讲他的难过与开心。  两百年过去,螭吻终于能够幻化人形,荒地上显出别样的色彩,她开花了,白色,至纯至净的白色。  龙王有些失望,他知道这是颗什么花种,天界却是再次沸腾。 前世今生(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两百年过去,螭吻终于能够幻化人形,荒地上显出别样的色彩,她开花了,白色,至纯至净的白色。  龙王有些失望,他知道这是颗什么花种,天界却是再次沸腾。  天帝再一次破例,将螭吻位列神位,本来生为龙之子是神兽级别,但是真真能够位于神位,是需要历劫修炼的,天帝这般破例,倒是不少人对螭吻羡慕红了眼。  只是这花虽开了,螭吻反而不如曾经那般上心,就好像一直很期待的东西真真得到了,反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去珍惜。况且能以人形四处游玩,他更为乐意。  唯一不变的是,每每有开心或者难过的事,他还是会来对着白花倾诉。  三百年过去,荒地依旧是荒地,不管天帝如何去努力,除了那朵白花,荒地没有任何改变。  白花从未凋谢过,也不再长大,它总是那般美丽滋润,尘埃不染,即便是无人来浇水看管。   这天,螭吻成年礼,白花突然的也能以精魂幻化出人形,只是这形乃虚幻。天帝激动,封为花神。又一次的破例,一个并无分毫法力的顶多算是小小花之精灵的虚幻之体,竟然能居神位,成为这天地间花之主宰。  她的第一句话是:“我有名字,花汐若。”众神不以为然,笑着祝贺,螭吻却是由欣喜的眼神变得错愕。他曾对白花说:“我梦中总是有一名女子出现,白衣胜雪,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可是我心里不自觉的会唤她汐若。”  看着小小如孩童般天真的花汐若,螭吻的眼中又溢满盈盈笑意,她不期然的对视,那一刻,心跳露了一拍,他,她。  即便是千年的生活,与白花的朝夕相处,他仍是不懂情爱,更遑论才能够以精魂幻化的她。如果早一点,他们就懂得,天地间的劫难会不会因此罢免?  故事到这里,锦瑟的心一阵抽痛。  梦境又回到一片黑暗。继而出现一名女子,华衣美服,一眸一笑和自己一模一样,那是记忆里云静好的模样。  锦瑟惊恐。梦境随之晃动,似要崩塌。 前世今生(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梦境又回到一片黑暗。继而出现一名女子,华衣美服,一眸一笑和自己一模一样,那是记忆里云静好的模样。  锦瑟惊恐。梦境随之晃动,似要崩塌。  “别害怕,我是云静好,其实也就是你。”  那温和的声音似有魔力般,锦瑟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梦境也重新稳定。  “其实,我只是你的一滴血,我从来都只是为了助你,你在那个世界出现同时,我在这边诞生,都只是为了你过来这边有个身份,为了你在这边能够生存。那个世界的你应该早就尸骨无存了吧。”  锦瑟疑惑不解:“刚才那段梦境是你给我看的?”  “不是,很多事你不知道的,你会慢慢想起来,刚才那些是你自己想起来的,任何人都不能用任何外力强迫你想起那些事。”  “为什么?”  “我不能再告诉你了,总之,你要记得,你很重要很重要,很多事,只有你才能做好,其实这些也都是貔貅告诉我的。”  “貔貅?你说的是阿纤吗?还有,你和你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明白。”  “哥哥……”锦瑟分明的看到她眼角有泪滑过,她却是微笑着继续开口:“哥哥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抽走了一些云静好的记忆带着跟我一起消失,你好好用你自己的身份生活就好。还有,你说的啊纤是小九吗?”  锦瑟皱眉,小九?却是一股力量向外吸,强迫她走出梦境。  最后黑暗渐入光明时,是云静好最后的余音,她说:“我只是你的一滴血,现在已经重新与你融为一体,精魂马上便要消去,你要好好的……望你善待我的哥哥。”  眼前亮白得莫名,逼得锦瑟不得不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阿纤苍白的脸庞,以及昏睡的云修然和明月心。  “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两天两夜!”  “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  一连串的炮轰般的言语,锦瑟还来不及反应,便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阿纤紧紧的抱着锦瑟,却又不敢大力,他浑身都在颤抖,脸上毫无血色,比锦瑟还要苍白几分。  锦瑟昏睡两天,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包括去天界偷来破心境,强制破梦将锦瑟从心梦的虚无之境中拉回来。锦瑟不知道,他为此失了一千年的修为。 扑朔迷离(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一连串的炮轰般的言语,锦瑟还来不及反应,便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阿纤紧紧的抱着锦瑟,却又不敢大力,他浑身都在颤抖,脸上毫无血色,比锦瑟还要苍白几分。  “我……”  “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再一次的离开我……”你的记忆里还没有我,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离开,阿纤心里如是想着。  “我昏睡了两天两夜吗?”锦瑟有些不可思议,身体绵软得任由纤色抱着。  “恩,而且气息微弱,虚无到大家都以为……”说到此,纤色声音再一次哽咽,将锦瑟又抱得更紧了几分。  “好了,我没事了。别担心,阿纤!”突然的想到云静好称貔貅为小九,情不自禁的问道:“阿纤,你还有个名字叫小九吗?”  魔君的背不自然的绷紧,然后慢慢松开锦瑟。  “恩,在家排名第九,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阿纤。”不待锦瑟回答,又继续开口道:“我施法之时,将他们都弄昏睡过去,现在你醒了,他们也差不多该醒了,我还有些事,晚上就回来。”说完,便是快速的消失不见,快到锦瑟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说的话。  “小九?”锦瑟喃喃道,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自心间蔓延。  云修然与明月心适时的醒来。见到睁着疲惫双目的锦瑟,云修然心里一紧,有些事,他是不是做错了?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锦瑟,明明心里是想急切的握住锦瑟的双手,问问她,可还好?可是,却只是交待明月心好好照顾锦瑟后,便离去,一如锦瑟昏睡前他的淡漠背影。  终于,只剩下锦瑟和明月心两人。  “主子……”只一声叫唤,便没了下文。明月心有些不忍再跟锦瑟说这些杂事,她希望锦瑟能够好好的休息,在她看来,锦瑟真的太累了。  “你说。”一脸的坚定,没有半点之前疲惫的神色。  明月心叹了口气,开口道:“丞相调兵了。”  “明目张胆的?”锦瑟疑惑,似不可信。  “倒不是,是青鸾他们查到的消息。”  “可不可靠。”  “万分确定。”  “可有告知苍……”顿了一下,改口道,“苍澜帝。”  忽的,明月心重重的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锦瑟急欲起身,无奈身子虚弱,又跌坐在床。 扑朔迷离(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可有告知苍玦……”顿了一下,改口道,“苍澜帝。”  忽的,明月心重重的跪下。  “主子,明月心对不起你!”  “你这是做什么?!”锦瑟急欲起身,无奈身子虚弱,又跌坐在床。  眼见明月心无丝毫起身的意思,便再次的挣扎而起,好不容易快碰到明月心,听到心儿蚊蝇般的声音道:“苍澜帝已经知晓主子还活着,并且来看过主子了……”  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似乎又在一瞬间被抽走,锦瑟再次重重的跌坐,手亦是毫无力量的垂落身旁。胸腔游弋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  “你说什么?”声音有着明显的颤抖。  明月心则是不敢抬头,给自己鼓了鼓气大声说道:“主子那时昏睡气息微弱,连纤色都没了辙,用法术恢复了主子的面貌,随后便离去想办法。心儿私以为苍澜帝来了也许主子还会有些生机 ,便偷偷告知苍澜帝,他得知后便立即赶过来。”  似是要一口气说完般,不待锦瑟开口,明月心继续说着:“同时,苍蒲王爷这才说出来,他并没有告诉苍澜帝,主子曾派我去赴约为其奏琴,是以苍澜帝误会了主子。苍澜帝和主子单独在这房间独处了很久,直到他由于心情难捱气血上涌又晕过去,苍蒲王爷叫心儿将这枚发簪交由主子,说是吾帝很早之前做好送与主子的。”  说完,由手袖中取出发簪递上,便是那枚苍玦亲手调的蛇形木簪。  此刻的锦瑟,心里,仿佛又有了一股新的情绪,就好像嫩芽即将破土般,带着浓浓的期待,即便是自己也不明白这样的情绪是为何,但是溢满胸腔,无法言语。  怪不得迷糊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以为那只是睡梦中的某个片段,此刻回想起来那句话应该是他说的吧。  他说:“锦瑟,如果不曾遇见你,我不会知道,除了这天下,还会有让我更挂心的事。”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苍玦紧握她的温度,此刻握着木簪,便更加炙热。  望着手中惟妙惟肖的木簪,蛇头有修补的痕迹,蛇尾的颜色深邃不似木质,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忍不住小声道:“傻瓜,这么不小心……”。  手忍不住轻轻的摩挲,一排凹下的小字吸引住全部的目光与心思。  锦瑟吾妻,心之所系,命之所寄。  别人都看不懂,只有她知道。这是他们的文字。  她只会简体字,他只会繁体字,她记得那天苍玦叫她记住澜字怎么写,随后又问了她,心之所系和命之所寄的简体字如何写。她印象深刻,因为她曾经难过是谁如此好命。  泪,不期然的落下,将发簪紧紧的捂在胸口。  睡梦中的话变得更加清晰,那些断断续续的句子连续起来,是苍玦对她的承诺。  他说:“锦瑟吾妻,此生何德。得之吾幸,失之吾命。心之所系,命之所寄。尔生吾生,尔死吾随。天下之大,唯尔牵心。” 扑朔迷离(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吾妻,心之所系,命之所寄。  泪,不自禁的落下,将发簪紧紧的捂在胸口。  半晌,云修然的一句话如闪电般于脑海间一闪而过,锦瑟突地松开手,发簪随之落在被襟之上,那神情,就仿佛这发簪是何毒物一般碰不得。  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对明月心道:“还回去吧,我和他回不去了,即使没有那些误会。”  明月心不解,愣了半天,终是起身听命的接过。  “继续说右相的事吧!”锦瑟轻轻的后仰靠在床头。  “已经告知苍澜帝,他说已有对策,只是知道主子为了他请出孔先生等人,吾帝神情似是难过不已,心儿听到他问王爷他是不是很没用……”  “别说了,我问的不是这些!”锦瑟急急的打断,一口气没喘上咳嗽起来,面色有些泛红。  “主子不让心儿说,可是心儿还是想告诉主子,苍澜帝为防主子担心,在主子昏迷期间,派了一百轻骑保护主子的酒楼,素素姑娘也被安排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吾帝此时缺人,缺兵,却为了主子不惜派出轻骑。还有这驿站周围有两百暗卫,苍澜帝几乎已经调动了他所有最可靠的人保护主子。可是主子却不领情,心儿不懂……”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我多想和他并肩面对这一切,一如当初我们共同面对那些黑衣人,只有彼此……”又一滴清泪滑过,锦瑟顿了顿,调了调喉头的哽咽,“可是,他时间不长了,只有我能救他,我只能这样……”黯然低头,泪止不住,窗外飘下大雨。  明月心不再言语,似乎懂了,又不太明白,但是她能够确定的是,她的主子是深爱着苍澜帝的。  然后又递上两颗晶石,这是曾经纤色施法变的两颗假晶石。  “这又是做什么?”锦瑟问。  “王爷说,这是德娴皇后的!”  一句话,锦瑟犹如雷击,如果说先前的发簪只是让锦瑟感动,那么这句话,便是让锦瑟几近失去理智。  她多想冲到苍玦身边看看他怎样了,多想告诉他,她想陪着他面对这一切,想帮助他走过这一劫。她不怕牺牲,也不怕他恨她,她只怕他太爱她,他会难过…… 危逼宫阙(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此刻的锦瑟,多想冲到苍玦身边看看他怎样了,多想告诉他,她想陪着他面对这一切,想帮助他走过这一劫。她不怕牺牲,也不怕他恨她,她只怕他太爱她,他会难过……  她内心的堵塞,化作窗外大作的雷声,只是这一惊一乍的雷,让锦瑟心里有了一种深深的不安,右眼皮不自觉的跳动。  明月心径自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又一道闪电,颜色明艳光亮难挡,不安的感觉弥漫。  “心儿,去给我弄些药来,能瞬间恢复体力的。”锦瑟收起所有情绪,急急对明月心吩咐道,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她必须去苍玦身边。  “主子这是作甚?况且哪有药能瞬间恢复体力的!”  是啊,这世上有这种药吗?恍然想到云弥太子的死士,眼神微眯,既然他能训练一批不知疲惫的死士,就一定有办法瞬间恢复她的体力!  立即又道:“去把云弥太子叫来,他肯定有办法!”  半晌,云修然随心儿一起进得锦瑟房间。  果不其然,云修然的血便是那良药,只饮下半杯,锦瑟体内的所有细胞似重新活了过来,浑身充满干劲。只是应了云修然的要求,不管做何事,他都要跟着,想必他早已料到锦瑟要去宫中找苍玦。  时间这个东西,常常都是你以为你很努力很赶,它该是足够的,却偏偏有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它变得极为稀少,少到什么都还来不及,然后有些事一不小心就成为永远的遗憾了。  锦瑟刚装备好,准备出门,便被官兵围在驿站内,无法迈出一步。  理由是:保护云弥之人。  然这些官兵的衣服,很明显的是右相的人!  右相行动又提前了!这是所有人的第一直觉。  那么宫内,很有可能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右相终于是忍不住要宫变了啊!  想到此,锦瑟眉头紧皱。  云修然见到锦瑟此番模样,明明是心疼她想做的事太多,忍不住的想去拥她入怀好生安慰,然一想到她满心的苍玦,心里便是难言的堵塞,淡漠的开口:“静好,你且先随我来!” 危逼宫阙(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修然见到锦瑟此番模样,明明是心疼她想做的事太多,忍不住的想去拥她入怀好生安慰,然一想到她满心的苍玦,心里便是难言的堵塞,淡漠的开口:“静好,你且先随我来!”  ……  雨已停,温度骤降,驿站大厅内,冷冽的气息弥漫。  “云修然,我问你,你到底来苍澜是何目的?!”刚跨入门槛,锦瑟便忍不住开口。  “为己!”云修然也毫不掩饰。  “那如今你是要看着苍澜之乱,好趁人之危吗?!”  “云静好!在你心里,我云修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一掌劈下,手下桌子随之碎裂,怒气自云修然周身散开,周围随从不禁退了退,主子从不发怒的,此番为何?这怒气似是压抑许久的爆发。  锦瑟也有些莫名,正欲怒吼回去,明月心及时拉住,暗声道:“主子,此时不是发怒的时候,当是和云弥太子好生商量对策。”  是啊,自己怎么犯浑糊涂起来,锦瑟不禁暗骂自己此时的愚钝,心太急,反而忘了正事。  “你当知道,我并无此意,只是当下右相已把我们包围在此处,若是你帮苍澜,自与你好言,若是你是趁机来毁了苍澜,我定不会与你亲熟!”即便是不能发怒,这般狠话更是伤人心。  云修然轻捂胸口,是伤心,是失望,是心痛。  锦瑟不知道,云弥有道秘术,关于血蛊,任何人只要引了云修然的血并且配以其它蛊,他便能控制对方,而对方也能影响到云修然,就比如他训练的死士如果全部死了,他自己亦命不久矣。  他没有对锦瑟施蛊,他不想控制她,但是她却比以前更能影响他了,就像此刻,他的心好痛好痛。  然而,强忍住心脏传来的阵痛,他开口道:“不管我的目的是何,我都不会伤害你,你那般在乎苍澜帝,我自然也不会毁了他。”胸中之气似有些断续,停了许久也未闻得锦瑟回答,私以为她会感谢他。  无奈笑了笑,又说道:“别急,再等等,时机还未到。” 危逼宫阙(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修然胸中之气似有些断续,停了许久也未闻得锦瑟回答。  私以为她会感谢他,无奈笑了笑,又说道:“别急,再等等,时机还未到。”  “等,等,等!我怎么能静下心等!”这般急躁,连明月心也都未曾见过。  然,锦瑟念转一想,莫不是……  “云修然,你是不是与苍玦有什么约定!”  “云静好,这里还是驿站,你能不能尊称我一声太子或者哥哥!”又一掌劈下,这一声一声的云修然全名的叫唤,那样生分的语气,真真刺了云修然的心。  “休想!”倔强的语气一出,云修然竟对着锦瑟扬起手来,兰锦瑟也不甘示弱的仰面对着云修然的手。  “你!”  “怎样……!”  周遭明月心众人看得莫名。  驿站大厅屋顶上的黑衣人看着这争吵的两人冷笑两声离去。  而此时,保护锦瑟的黑茗等人与云修然的人打起来,锦瑟这边四人对战云修然众死士,无疑的以卵击石。然他们的打斗声越来越大,一直对战不分输赢。  锦瑟对外面围着的官兵大喊道:“来人啦,有人要杀了云弥太子!”  外围官兵本不欲管,毕竟里面如何斗得厉害,都与他们根本目的无关,然锦瑟喊道云弥太子出了事,你们怎么给你们上面的人回复,这些人这才进来一部分欲探个究竟。  只是这些人一进驿站大厅便全被打晕,锦瑟又喊:“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再来些人!”  如此有一批人晕过去,如此三番,外围的人少了三分之一,领头的察觉事态不对,于是派副官和剩下的一半人进去,却见驿站内烟雾滑过,副官和五百人齐齐倒地。  云修然冷笑:“一群傻子!”  原来那是锦瑟的麻醉弹和云修然的迷药共同作用,只是迷药用尽,锦瑟也只剩最后一颗麻醉弹,她得留在关键时刻。而先前都是云修然使的眼色和锦瑟作秀,现在外围还剩五百人,凭他们力量,当是可以拼一拼了! 危逼宫阙(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先前都是云修然使的眼色和锦瑟作秀,现在外围还剩五百人,凭他们力量,当是可以拼一拼了!  青衣死士最先冲出去,正好与从外围进来的右相的人打了照面,不待任何言语,便是一场厮杀开始。  半个时辰的角逐,强大的青衣死士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堵在门口的右相的人死伤惨重,还在战斗的也已渐渐力不从心。  云修然与锦瑟已做好准备突围出去。  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青衣死士竞相倒下,陷入昏睡。右相的人冲进门内,将云修然和锦瑟包围在中间。戏剧性的变化,使得锦瑟有些慌乱,尤其是,情急中用黑色晶石呼叫纤色,不知为何它竟没有半分反应。  也同时,没有人注意到她安排明月心与黑茗等明月楼三人悄然离去。  云修然冷笑道:“原来是右相干的!”锦瑟有些不解。  领头的人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瓶,边玩弄着边说道:“云弥就是云弥啊,这般小小迷药,一点点竟能迷倒这般厉害的死士!”一阵长笑后又道:“叫什么来着,麻古柴藤是吧!”  锦瑟的眼蓦地睁大,这是苍玦的解药!  原来当初的火是右相放的,那三番两次的追杀她的也是右相!他到底是何目的?绝对不只是为了夺得苍澜政权。若只是苍澜国,他没必要杀她。  没有时间容锦瑟去深思这之间一系列的事情,因为云修然也忽的倒在了她身上。  依着她,他才能不倒下。  “怎么,云弥太子也中了麻古?貌似这药粉传不了这么远啊!真是柔弱啊!”说完又是一阵嘲讽的笑。  锦瑟赶紧扶住云修然。  “你怎么样?”  “我与死士的性命相连,他们全部晕厥,我体力也虚弱不堪……”云修然小声的解释着。面无血色,失了生气。  “若然他们全部死去,你也会……”锦瑟大胆的揣测,却不敢说出。  “对!”云修然淡定道。  扶住云修然的手紧了几分。不知为何,锦瑟内心一阵凄苦,即便是太子又如何?这般的命运。不知道到底是死士保护着他,还是他护着死士。  “你们真是太不听话了,乖乖在里面不就没事?非逼着我用这等珍贵的药,真是浪费呀!”冷嘲热讽的语调,着实让人厌烦,锦瑟抬头,紧盯着对方领头的人,那眼神,冷冽而又愤怒,领头的人忍不住退了一步。  本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锦瑟与云修然身上,却是一个小士兵射出一箭,划破空气,所有人转移了视线,竟是明月心抱着珈蓝琴而来,灵巧的施展着轻功,衣袍于空中翻飞,利箭擦身而过。  领头人眼尖,大吼一声:“是珈蓝琴!赶紧给我放箭射!”  十二把弓箭齐齐对着明月心而发,墙外的弓箭手见到墙(内)射向外的弓箭,亦同时对准明月心。  即便是再灵活的轻功,毕竟手中抱着珈蓝琴,又不能让它受损,躲闪不及,肩部中了一箭,也趁着弓箭手上箭的空档,在离锦瑟最近的地方抛出珈蓝琴,自己跌落在地。锦瑟一个跃起,领头人举剑刺来,欲与锦瑟夺琴,却是云修然使上最后的力气为锦瑟挡剑。  嘶啦一声,云修然背部衣袍裂开,血瞬时染红了周边白色衣袍。  闷哼一声,便是倒地无法再动弹。  “哥哥!”锦瑟接住琴后见到此景忍不住大叫道。  闻此,云修然嘴角带笑,终究抵挡不住晕了过去。 危逼宫阙(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悲愤中的锦瑟,狠咬自己右手两指,鲜血溢出,立即按在珈蓝琴尾部花朵之上,瞬时花朵绽放,有异香传来。  领头人似知道这琴的玄妙,开始往后躲,并命着士兵继续攻击明月心以及尾随明月心之后赶来保护锦瑟的青鸾等明月楼众人,欲杀了锦瑟。  锦瑟大声怒道:“你以为,你还能躲掉?!”便是举手抚琴,急速的琴音传出,异香浓烈,扑鼻而来。  那阵异香似有灵气,知道哪些人该伤哪些人不该伤,明月楼的人越战越勇,功力增进,右相的人却是头痛欲裂,四肢不听使唤。  珈蓝琴,以血喂之,以心控之。  锦瑟的血是驱动珈蓝琴的钥匙,而她的心便是控制珈蓝琴的利器。  这是锦瑟三番琢磨那小册子上的几句话之后得到的答案。  右相的人或晕厥或忍受不住痛楚自我了断,而那位领头的人在逃命没几步时,被黑茗灭杀。  右相的人总算是了结了,只是昏迷的死士与云修然,以及重伤在地的明月心,锦瑟心中悲伤难捱。  忽的想到珈蓝琴可攻敌亦可救人。  此时琴上血已干枯,香味变淡,锦瑟再破两指,再次滴血于珈蓝琴尾部的花朵之上,花朵绽放出不同于上一次的形状,栩栩如生。  这次的琴音不再似之前的急促,缓慢的节奏,定心的音调。云修然最先醒了过来,死士也陆续有了知觉,云修然力气恢复了许多。  站立而起,闻着琴音,看向抚琴的锦瑟,她那般着急,又故作淡定。琴弦皆是血色,那手指还有为干枯的血渍。  云修然眸光中有些不明的情绪在涌动。  急步走过去,握住她的右手,不再让她抚琴,却不知自己背部的血仍在侵染着他白色的衣袍,疼痛更是早已不觉。  “四指皆破,仍这般使力抚琴,该是钻心的疼吧。”  不知为何,这样的一句,竟让锦瑟有些哽咽。先前刻意忽略的指尖处疼痛似是在一瞬间爆发,连着心脉,都在疼痛。  “云……”  “静好,叫我哥哥吧。我们和好好不好?”打断锦瑟的话,温情的话语从云修然口中而出,片刻的安静。  终于,由于背部失血过多,晕眩着倒在锦瑟怀里。  同时,锦瑟喊道:“哥哥……”  云修然嘴角微微上扬,不管先前他们如何,此刻他们是兄妹,是依靠。  周围众人不忍打破这番温情的画面,却不得不打断。  黑茗为明月心疗伤,青鸾对着锦瑟说道:“主子,青鸾向苍澜帝告知右相动向时,已然来不及。您快去宫里吧,苍澜帝撑不住了!”  抱住云修然的手蓦地僵硬,背部绷紧,她有些无法理解青鸾的话。  她的意思是苍澜帝人不行了?还是他的帝位守不住了?  可是,她不再去深思,思维飞转,立马做下了安排。  “死士在这守卫,照顾好你们的太子,黑茗青鸾随我入宫,剩下的人驻守明月楼,保护心儿。”同时转头看了看明月心,明月心道:“主子且放心。”  云修然紧握住锦瑟的手,虚弱的声音道:“死士随你一道入宫保护你,我去明月楼,有你的人保护你也放心。”  静思片刻,锦瑟点点头。  然云修然仍是没有放开她的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明黄色丝绸制的小袋,递给锦瑟。  “情况紧急的时候就打开。若是能解决,就千万不要看。”  锦瑟再次点点头,云修然这才松开。  随即明月楼的人带着云修然与明月心回明月楼。  锦瑟怀抱珈蓝琴,黑茗、青鸾随其进宫。 危逼宫阙(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一路上,青鸾给锦瑟描述了现在的具体情况。  四宫门均被右相的人守住,正门两万人马,其余宫门均一万,然锦瑟选择从正门入。只因青鸾还说了句,吾帝手边只有王爷的五千轻骑。正门是最近的路,同时她也想为他去掉更多的敌人。  如果说五百人只需要两滴血唤醒珈蓝琴即可攻破,那么眼前的两万兵马,便需要锦瑟不断的滴血。  “主子!”青鸾的惊呼,所有死士与黑茗转头,收回盯着敌人的目光。  却见锦瑟割破了动脉,血如流水般滴向珈蓝琴。同时,埋没在黑暗中一直未出现的苍玦安排的两百轻骑现出,齐齐跪地:“谢郡主!”那一声喊,惊破了飞鸟,枝桠抖了抖,月影摇颤。  若说先前这两百骑兵只是听从苍玦的吩咐保护兰锦瑟,可是他们不知她是否值得他们用生命保护,于是决定不到危及到锦瑟生命时不现身,如今看到兰锦瑟这般为了他们的主子付出,他们感到羞愧。沉重一跪,满怀真心。   随后,守门的士兵闻声见状,一声嘶喊,开始对这一行人围攻。  锦瑟没有安排任何战术,她知道,她只需要奏琴,她只需要她带的人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皇宫。  青鸾黑茗分列锦瑟两旁,五十青衣死士围成第一道圈,两百轻骑在外围围成三层,他们第一任务保护锦瑟,第二任务前进。  由于锦瑟奏着珈蓝琴,每一批围攻上来的守门士兵均是力不从心,轻骑和死士本身又很厉害,以一当十,甚至挡百,很快的守门一万士兵倒下。  然,动脉之血流速快,珈蓝琴虽效力也大,锦瑟却是随之生命的流逝,每多上一分钟,锦瑟的体力便耗上一分。  还剩不到三千人时,锦瑟几近晕厥,奏琴之音渐弱,厮杀变得严重而又疯狂,同时隐约别的宫门调兵即将到来,轻骑亦开始有了伤亡。  不曾想,先于别宫士兵到来的,是一抹白衣,锦瑟迷蒙的双眼,恍惚的神思。  阿纤,是你吗?苍玦?哥哥?  却是口中腥甜,熟悉的味道,那是云修然的血。  不出一瞬,体力渐有恢复。这才看清了来人乃是明月楼第二暗杀——白宁。  “太子刚到明月楼,便吩咐我为主子送来他的鲜血,他说您定会做傻事。”白宁稳稳的开口诉述,锦瑟心突突直跳,不知是这血的功用还是对云修然的感激。  此时轻骑死伤近百,守门士兵几近覆灭,新调守宫士兵即将过来,锦瑟一个发狠,狠奏琴音,便是快速的解决。  一行人得以入宫。  ……  苍澜大殿内,苍玦与右相对峙,不动声色,却是箭拔弩张的气氛。  锦瑟刚进大殿,便被那阵气氛弄得精神紧绷。  然而看到苍玦的第一眼,胸中情绪涌动,过往种种如流云般从脑海中滑过,连贯而又情深。  原来,思念一个人,可以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  “苍玦!”  一声呼唤,饱含思念。  右相的人伸剑拦下。  “右相,放她过来,否则我立刻毁了黄色晶石!”苍玦放声说道。  闻此,右相一个挥手指示,锦瑟得以前行,却是按耐不住的奔跑。  苍玦亦从大殿椅上下来,向锦瑟快速走去。  明明是极其短暂的距离,却总觉得行走速度太慢,苍玦亦小跑起来。  锦瑟穿越层层包围来到苍玦面前,便是他极深的拥抱,仿佛揉入骨怀的拥抱。  珈蓝琴随之落地,琴弦颤动,发出嗡嗡之声,仿佛也为他们的久别再见感到高兴。  “刚才进宫,又失了不少血吧!”苍玦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样的激动,他以为或许再见不到她。  “你都知道了?” 危逼宫阙(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刚才进宫,又失了不少血吧!”苍玦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样的激动,他以为或许再见不到她。  “你都知道了?”  闻此,苍玦松了松紧拥的怀抱,手轻柔的抚上锦瑟的脸颊,道:“一点血色都没有。我想,这琴伤人应当跟你当初救我一样,都是需要你的血吧。”  锦瑟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苍玦,不知该如何回答,怕他担心又不想骗他。  “恩?”苍玦再次问道。  “恩。”微微点头后,锦瑟又小声问道:“黄色晶石不是在……”却是苍玦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想旁人看着这个动作显得亲密无比。  右相微有怒气,他们似乎太不把他当回事!  “这般你侬我侬的,等去了下面多得是时间!”  苍玦这才松开锦瑟,转身看向右相年显。嘴角微微含笑,目光甚是不在意。  “右相总是这般喜欢煞风景啊!当年母妃与父皇恩爱,你要来参一脚,现如今我的事你又要来煞一煞,真是没意思啊!”明明是笑着调侃的话语,锦瑟心里却是紧了紧,苍玦与右相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苍玦如此恨右相,不仅仅是这皇位之争吧!  “说这些混话有什么用,黄色晶石你到底是交与不交!”  “若我说早就不在了呢!”  “你以为你今日还能躲过这一劫?!你交不交都无所谓,我总有办法找出来。”便是老奸巨猾的神情,挥挥手命人呈上一物。  一名褐色衣袍的男子稳步上前,没发出一点声音,走路的姿势竟与伽门罗有几分相似,锦瑟一时看得有些呆愣。  褐色衣袍的男子轻启朱唇:“可惜伽门罗不在呢!不然就不需要我解释一番了,真是累。”  苍玦、苍蒲、锦瑟均是诧异不已,但仍继续静待他后续的话。  “这七窍玲珑盒,传说是上古时用来贮存七色玲珑花最后一颗种子的宝盒。可是自从那种子不再里面之后,这盒子成了能够锁住所有仙妖神魔的宝器,不管再强大的力量都冲不开这盒子的束缚。”  “所以呢,你是要用这盒子锁住我们这些凡人嘛?!真是好笑。”锦瑟有些激动的先打断了褐衣男子,不知为何,褐衣男子每靠近一步,盒子离她越近,她的心跳变越快,血液亦是加速,似要奔涌而出。  褐衣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这盒子里面只有一样东西,那便是你云弥郡主生来怀带的上古之玉——貔貅。”  闻此,苍玦和苍蒲眉头紧皱,此次他们便更没有任何胜算了。因为貔貅古玉,能与所有晶石感应,带人寻觅它们,当所有晶石和貔貅古玉都集齐时,便能唤起沉没在云苍河中的龙脊山。按照第二预言所说,那是天下归一的征兆。  锦瑟却是不以为然,轻蔑的说道“原来我的玉被你们赎走了,可是你们弄错了,古玉的守护不在里面,空有古玉何用!”  “哦?任何神灵都不可能从这七窍玲珑盒中逃脱,郡主你确定你见到了这古玉的守护?”褐衣男子一点都没有被锦瑟的话吓到,反而更镇定的反问锦瑟。  过往与纤色接触画面浮于脑海,梦中云静好的话语重现,阿纤?小九?  锦瑟忽的踉跄着退后一步,幸而苍玦扶住了她。 危逼宫阙(八)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哦?任何神灵都不可能从这七窍玲珑盒中逃脱,郡主你确定你见到了这古玉的守护?”褐衣男子一点都没有被锦瑟的话吓到,反而更镇定的反问锦瑟。  过往与纤色接触画面浮于脑海,梦中云静好的话语重现,阿纤?小九?  锦瑟忽的踉跄着退后一步,幸而苍玦扶住了她。  “怎么,郡主是不是想到了些什么?”  “你到底是谁!”锦瑟微有怒意,掩饰着心中强烈的不安。  “郡主不必管我是谁,想必这古玉有什么用大家都心知肚明,云弥预言从未出过错!”  说完,陌生男子便退至右相身边,右相的表情缓和,看着殿上众人。  苍玦扶着锦瑟,看着她恍惚的神情,微微有些心疼,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却是锦瑟反握住他的手,挺直了后背大声说道:“那又怎样,既然云弥语言从未出过错,那么我此刻就告诉你,我,云弥郡主云静好欲嫁苍澜国主苍玦为妻!若是预言无错,你今日绝不会成功!”  大殿之上众人又是一惊,尤其是苍玦,继而嘴角微微上扬,含笑看着锦瑟,眼中情绪涌动,复杂而又深刻。  “呵呵,郡主这话不要说得太早了,要不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再考虑考虑……”闻此,苍玦脸色微变,苍蒲立时开口:“右相,别再说些有的没的,你的目的根本就不仅仅是苍澜国吧,既然想要唤醒龙脊山,你就是想要……”不待说完,却是锦瑟打断,示意让右相继续说下去。  右相冷哼一声,右脚稍一跨步向前,开口继续说道:“你以为这苍玦是真的爱你吗?当初他救你不过是看你身上有那块古玉,他努力接近你都不过是为了得到那块玉!”  说话同时,锦瑟脑海中同时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苍玦,他的眼神确实不在她脸上,而是脖子,她对这一幕印象深刻,因为她当时纳闷为何这人目光如此怪异,不曾想,竟是……  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欺骗,尤其是感情,如果说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他精心布置的骗局,那么他成功了……忍不住的脚下又是一个踉跄,手缓缓松开苍玦。苍玦再次扶住锦瑟,不想被她一把拂开。  “你信吗?”苍玦不再伸手,脸色苍白,他多么希望她告诉他,她不信。  “能不信吗?”锦瑟苦惨的表情反问苍玦。“呵……”  “锦瑟,或许我最当初接近你是因为古玉,可是之后我都是真心的呀,你相信我!”苍玦激动上前,双手握住锦瑟,不再让她向后退一步。“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用心好好感受,感受我对你的心!”  四目相对,半晌,锦瑟大声的吼道:“信你如何,不信又如何?你们的事到底与我何干!”这是第一次,锦瑟痛恨自己的穿越,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她的内心突然没有了任何情绪,唯一只想逃离。  “哈哈哈哈……”右相忍不住的嘲笑,“苍澜帝,今天,你认为你还有何胜算?” 峰回路转(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哈哈哈哈……”右相忍不住的嘲笑,“苍澜帝,今天,你认为你还有何胜算?”  语毕,苍玦与苍蒲齐齐怒视右相。  苍蒲怒的是右相欺人太甚,苍蒲怒的是右相让锦瑟对他失了心。  “即便是你集齐了三色晶石又有何用,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唤醒龙脊山!”苍蒲大声回斥道。  “有了晶石和古玉还怕不知道办法?王爷你好是天真呐!”  “况且,你的意图如此明显,统一天下,你以为你此举就不会遭到云弥阻拦?”  闻此,殿内之人都有所触动,深以为右相此举实为不智,然右相双掌轻拍,便从殿外跑进一名将军模样的人。此人一出现,惊呆了苍玦。接着,更是一语惊人:“云弥十万兵马已到城门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弥神威将军,由于战功显赫,赐予国姓,姓云名威,也只有他才有这般本事,让云弥十万大军来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知云弥与右相做了如何的交易,使得云弥在明知右相的意图下仍帮助他,苍玦此刻已没了主意。若说此前的变数在苍玦的计划之内,他还有几分胜算,所以他放心让锦瑟前来找他,之后最担心的也莫过于锦瑟因着丞相的话不再信任他。  然而此刻,苍玦不自觉的加重了握着锦瑟的手的力道,锦瑟疼痛皱眉,心智终于从之前的恍惚中拉会几分,再见眼前的苍玦两眼中没了光彩,锦瑟的心瞬时也变得钝痛。  痛,是为自己,也是为他。  他的接触,他的靠近,他的真心,他的大业。  自己的心,自己的爱,自己的命,自己的承诺。  她要帮他,还掉所有他的恩情,无论真心或假意,她欠他,是事实。之后,就此离开这繁杂……  深深的抱住苍玦,趁机躲在右相的人眼光看不到的死角悄悄打开云修然的锦囊,看到内容很是惊讶,但很快的收起所有情绪,并将锦囊塞在了苍玦手上一阵耳语。与此同时苍玦止不住的开始咳嗽,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眼看就要倒下,锦瑟与苍蒲扶他坐于大殿正椅之上。  随后锦瑟转身,挺直了背脊,大声的问着右相,一字一句,饱含力量,毫无怯弱。那一刻的她,似女皇,似主宰,殿上之人被震慑。  “右相,如今大局已定,我们也不奢望其它,也不妨告诉你,黄色、紫色两枚晶石都在我身上,你只需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并保证我们能安全离开这,之后不追杀于我们,一月后我就将这晶石给你,若是你逼着此刻赶尽杀绝夺我晶石,我立时奏起这珈蓝琴,大不了毁了这晶石,大家一起赴黄泉,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右相也只得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当初是你火烧云弥郡主居住宫殿,并趁机偷了钩月雪吻和柴古麻藤,并追杀于我,是与不是?!”  “是!”  “是为了破预言,伤苍玦,是与不是?”  “是!”  “第二个问题,极北之地,泽水,安南,这些地方的事可都是你闹起来的?”  “是!”  “若此次得手,可否保证恢复平静,百姓安居生活?”  “那是自然。”  “第三个问题……” 峰回路转(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第三个问题,你如何说服云弥帮你的?”  右相嘴角上挑,很是轻蔑的回答:“很简单,古玉在我手里,天命所定,况且他们现在处于内乱时期,二皇子与我约定十年之期,他助我夺苍澜,我助他取云弥,同时我还应允保它十年安稳。十年后各凭本事,他们兴许还期待着什么变数,哈哈……愚蠢的人,趁早投降吧,效忠于我,留你们一条命!”  说到这里,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内心都是一阵唏嘘与鄙夷,而云弥神威将军则是紧了紧手握成拳,脸上分明是不愿的忿恨表情。  “原来如此……”苍玦小声嘀咕,神色低落,是失败的颓唐。  突然殿中大臣站出,怒声道:“右相,你不要欺人太甚,先前你就逼迫我们吐出家产,说是只要出钱,便保我们平安,现今竟然联合云弥一齐来灭我苍澜国,你不仅狼子野心,还狼心狗肺,食己之言,你一定会有报应……”话还未完,便是右相近卫一刀灭之。  血自近卫刀尖滴下,右相抚着自己的胡须,内心虽然对此番话语出钱之事感到疑惑,但仍是语气威严道:“还有谁不服的?”  见到效忠苍澜十几年的老臣倒下,苍玦有些愤怒:“你……!”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嘴角有血溢出。苍蒲急忙为他顺了顺,并喂食千岁莲。  锦瑟亦是转头紧盯苍玦,苍玦摆手示意无碍,同时手悄指锦囊,意已看过,锦瑟这才表示想问的已经问完。  苍玦直直的盯着右相,大笑道:“好一个猖狂的右相啊……今日我苍玦败在你手中,心服口服,只是我不信这只是你一人的主意 ,到底你背后还有何高人指点?”  “这些都得益于我的好参谋伽叶,轮回的徒弟。连他都来帮我了,怎能不是天命所定?!”边说边手指先前那位褐衣男子。  锦瑟听闻,疑惑更甚,那褐衣男子与伽门罗同姓,气度也相似,两人莫不是兄弟?  苍玦两兄弟却是不动声色的惊讶,当初轮回说命数里的人是苍玦,怎会派自己的弟子去帮助右相?也怪不得右相在之前那么多年都有机会仍是毫无动静,现在却是连连动作,一步一步快速相逼,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原来都是轮回的弟子在背后指点。  然而大殿上众人又有所不同心思,众所周知,轮回乃天下第一大预言者,他的所有行为都乃顺天而行,若是他派人相助于右相,当是他对于这天下有所预感,第一次的,大殿上的众人对于右相有了疑惑,是否真的是命数?苍澜国改朝换代于今日,天下即将一统?  正在众人都陷于各自的沉思之时,大殿上匆忙跑进一人,细看之下,竟是右相之子年显,这又是哪一出?再看右相的神色,竟似是也不知他儿子何以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处,完全的出乎意料!  便是年显与右相的一阵耳语,右相脸色微微变了变,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峰回路转(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看右相的神色,似是也不知他儿子何以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处,完全的出乎意料。  接着便看到年显与右相的一阵耳语,右相脸色微变,随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呵,苍澜帝,我道是之前你如何能镇静如此,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招。我故意袭击雪人闹出极北之地的慌乱,竟是你将计就计叫雪人与我相斗,我派人毁你泽水堤坝缺口,令你分身不暇,你竟故意引发水患分散我的兵力,安南的孔先生倒是厉害啊,五百兵力拖住我两万兵马,暗地又调回自己的兵马。说服雪人还有孔先生出山,倒是好本事啊!”  “那又能怎样,见年显将军如此好端端的在这大殿上,看来也没出什么事,你速度如此之快,即便是孔先生调回的兵力也未及时赶回。你现在大势已定,我此举又有何用。”  “既然苍澜帝有此自知,云弥郡主想问的问题也已问完,就按先前约定交出国印便可离去。”  殿中大臣眼神难掩悲伤,明明心里不肯苍澜帝就此屈服,但见殿中已倒下的老臣,也无胆上前阻拦。  锦瑟也紧紧的盯着苍玦,眼神里仿佛在说:苍玦,不要,再等等,再等等……  苍玦抬手,似有千斤重,每抬一分便是国家即将不再属于他一分,动作极为迟缓。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大喝传来。  “苍澜帝且慢,谁说你先前的筹备毫无作用!”  突如其来的声音,苍玦立时停住示意拿出国玺的手,未见大殿中人有何动静,却是两人从大殿进来。  眼尖的锦瑟见到来人后,满是惊喜。  这,这不是孔一凡孔先生嘛,他来了!那不就是他带的兵赶到了!  再看他身后的人是……那不真切的面容待到走近时,伽门罗!锦瑟难掩面上的喜色,这样的表情变化让苍玦瞧了个满眼。  锦瑟抑制不住的想要唤着伽门罗,然被他一个手势打断。  “你们如何得进?”此时右相并无丝毫慌乱,他对自己的计划有着绝对的信心。  “论本事,也不知是年轮的大弟子伽门罗高一些还是这叛徒二弟子伽叶高一些呢?”  大殿上忍不住变得嘈杂,窃窃的讨论,却谁也抵不上锦瑟此刻的思绪纷繁,伽门罗竟是……他刻意的隐瞒,是为何?  此时的右相神色这才有了变化,露出有些慌乱,连带着他背后指点的高人伽叶亦是如此。  右相无法理解,此刻应当是被拖在安南的孔先生怎么会在这,他明明派兵拦截,这是不是意味着苍玦有了救兵,或者苍玦的什么计划,他不知。  而迦叶的慌乱,则是由于伽门罗的到来,按道理,他使计,伽门罗应该是被师父召回了的。  不待众人捋清思绪,孔先生开口道:“没有吾帝先前的安排,我又如何能带着安南和泽水的四万兵力回城。现今扎营于东城门外十里处,等候吾帝下令。”  此时,苍玦面漏微笑。  右相之子年承惶恐,右相安抚,继而说道:“那又如何,你不过四万兵力,我有云弥十万兵马,到底谁厉害,显而易见!” 峰回路转(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右相之子年承惶恐,右相安抚,继而说道:“那又如何,你不过四万兵力,我有云弥十万兵马,到底谁厉害,显而易见!”  “云弥十万兵马,你确定是你的?”苍玦反问。  “此话怎讲!”右相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便是现在明显已经感觉到形势不利于己,仍保持着镇静,至少思路还是清晰的,他还有底牌。  “云弥神威将军,你可认得此令。”锦瑟边说边拿出一个令牌,那是云弥每年祭祀的神令,神令会择君主,会指示灾祸,它是云弥无论预言还是巫术的至高无上。只要是用此神令下令,都不得不从。云修然的锦囊内竟然是这个,他竟然将云弥的至高无上交予了锦瑟。  眼见云威一脸震惊,便是重重的跪地之声,继而眼神变作虔诚。  “我以此神令,命你……”  “郡主且慢!”  “锦瑟且慢!”  云威的声音与伽门罗的声音同时响起,锦瑟纳闷。  “郡主,你可知这令牌云弥为何只在每年祭祀指示灾祸以及择君主时使用。”  “难道这神令内有玄机?”  “玄什么机,你们别在这时候还故弄玄虚!”依旧是不懂压制自己脾性的年承,右相怒目示意其静观这变化。  伽门罗上前解释道:“锦瑟,神令会有感应,如果下的指令不利于云弥,施令者会死,只有神令同意的指令云弥人才会去实施。云弥历代君主都不敢轻易用神令啊!”  “怎么会这样……”锦瑟小声嘀咕,怪不得云修然叫她不到逼不得已不能轻易打开锦囊,可是他既然肯给她,应该也是考虑到了的呀,她该怎么办。  苍玦瞬时收起笑意,他也是这才知道这神令的事,他紧盯着锦瑟,看着锦瑟若有所思的模样,坚定的说道:“锦瑟,把神令收起来吧。”  “可是……”锦瑟猛的抬头,与苍玦对视。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苍玦,我死不要紧,可是如果神令无用,你该如何对抗这十万大军。  苍玦微笑,指了指锦瑟头上的发簪再指了指自己的心。  锦瑟懂,他是在说:她是他的命之所寄。  转头再看右相胸有成竹的模样,那些臣子的恐惧,伽门罗和孔先生的注视。  想到苍玦的接近是为了古玉,伽门罗的靠近亦是隐藏身份,连阿纤都根本就不是守护她多年的貔貅。所有人都是有目的的靠近,尽管她不并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目的,但是她好累,最疼她的只有现代的父亲了吧,她突然觉得她的到来是一场她肩负不起的使命,而那些人都与她无关,她想逃。  只一瞬,锦瑟便做了最大的决定。  “至上神令,我以云弥郡主的身份起誓,我所做之事乃有利我云弥苍澜两国交好太平发展之事,望你勿阻拦!”  众人惊讶,苍玦与伽门罗更是快步想止住锦瑟接下来的话。可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锦瑟已经说出口。  “云弥神威将军听令,十万大军均听我指挥,助苍澜,灭小人!” 尘埃落定(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至上神令,我以云弥郡主的身份起誓,我所做之事乃有利我云弥苍澜两国交好太平发展之事,望你勿阻拦!”  “云弥神威将军听令,十万大军均听我指挥,助苍澜,灭小人!”  话音刚落,银光咋现,只见神令悬浮于锦瑟周身,众人惊讶,都忘了手中的动作,这难得一见的情境,那气势,锦瑟就像是天降神女。  接着又一道光束直直射向云威,他手上立时浮现一朵花形印记。所有的光这才消失,神令又落于锦瑟手中。  云威大喜,欲往锦瑟方向走近。  右相怒道:“云威,你要听令于这莫名其妙的神令吗?你国主的命令不顾了吗?!”  云威回道:“郡主指令已起效,待到云威完成指令,手臂上这花形印记才会消失。如若违背,这花形印记是植入身体的毒药,会死!如果云威没猜错,城外十万大军亦已经印上这花形印记。”  此时的年承已方寸大乱,不待他父亲有何反应,自己按耐不住继续说道。  “我们,我们还有迦南之地两万……”还未说完,便被伽叶一声“住口”给打断。  此话一出,大殿中但凡知晓这迦南之地的人又无法分清现在的情势了。要知道,迦南之地于常人眼里虽为荒芜,但实际却是仙境,偶有寻常人闯入都会被送出并清除记忆,唯有次云弥国主误入,在真龙保护之下记忆未完全清除,这才让世人知晓人间还有这般地方的存在。而其中迦南之地的精卫更是犹如天兵天将的存在。  伽门罗闻言冷哼:“哦?两万什么?是指我迦南之地那以一当百的精卫吗?师弟,看到我在这,也不教教右相的儿子,还敢口出狂言。”  “师兄,师父将精卫一分为二,交由我们两人带领,我即已帮右相,自然这两万精卫也是帮助右相。况且你那调动精卫的兵符早已被我偷来,你根本就无法调动。”  “哦?那你再看看这是什么?”边说边拿出一枚血色扳指。  “不可能!”伽叶惶恐。  血色扳指乃迦南之地的门钥匙,此时在伽门罗手中,意味着迦南之地的新主人变成了伽门罗,四万精卫统归他管。  同时,世人只知伽门罗与伽叶乃轮回之徒,但也未曾有人想到过,迦南之地的主人竟是云弥最伟大的预言师轮回。经此一番,大殿所有人总算看清了所有形势。右相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不可能,我知师父向来待你好,但是迦南从未易主,师父怎可轻易交付与你”  “你太气盛,不肯收敛自己的锋芒,非要自己偷偷跑出来扰乱这天下。”  “不可能,不可能,啊……”一声吼叫,似要将满腔的怒意倾泻。伽叶急红了眼,突然转身往殿外跑去。踏出门槛时,七窍玲珑盒不巧落下。伽门罗眼疾手快,将其纳入怀中。  见伽叶都似是疯癫一般的离开,右相这才深觉自己输得很惨。  “右相,你还有何话可说?” 尘埃落定(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右相,你还有何话可说?!”  右相穿着官服屹立于大殿正中央,那一瞬,锦瑟感觉他突然苍老了许多,没有了先前胸有成竹的霸气,一片颓势,但是却傲骨依然,右相不语,大殿里陷入一片静谧。  半晌。  “苍玦,我今日是输了,但是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云弥郡主云静好,你口中所谓锦瑟。果然是天命啊!哈哈……”话音刚落,只见右相拔剑,一剑滑过,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但同时,周遭众人都听到了右相最后的呼喊,他说:“冉儿,我来陪你了。”  冉儿,是苍玦母亲的闺名。  苍玦蓦地挺直了背脊,有些秘密和事实,它一直都是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爹!”年承紧抱着右相,自知活不下去,随拿剑欲随右相而去,却被制止。  “年承,你还是去极北之地,当个士兵吧。”收起情绪,苍玦挥挥手,士兵便压着年承退出。  殿中右相的人此时也很识时务的跪下。  “吾等自知罪大深重,任凭吾帝处置。”  “武将随年承一起前往极北之地,文官随孔先生去守住泽水。无论是谁,立有功,则过可减。”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朝里未投奔右相但捐过金银的,家中账目一一清点交由户部整查。其余有功者待明日早朝一一嘉赏。”  “谢吾帝,吾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下跪,同呼万岁,声音直击云霄。  一场劫难算是到此告一段落。  然不待锦瑟缓过气,苍玦放下心头大石。锦瑟却是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下。  眼睛闭上时,她看到苍玦急急扑过来的身影,耳边还有他的呼喊。  那一刻,她觉得很解脱。  *****  “锦瑟,跟爹回家吧。”  “爹,你为什么才来,快带我离开吧,我不想留在这了。”  *****  苍澜帝宫,苍玦寝殿,床上的人儿一直在呢喃。明明伽门罗说,她只是失血过多,又太过于疲劳,体力不支才倒下的,可是这一休息就是两天一夜。  她拒绝醒来,拒绝进食和饮水,就好像在拒绝这个世界迫切想要离开。  苍玦一直守在她的床边,亲自用嘴逼迫她进食,一边暴戾,一边又心疼的听着她反复的说着:“我想回家。”  最后,他终于决定:“你醒来,只要你醒来,我就送你回家。”锦瑟这才乖乖的吞食,而不再需要人施以内力,强制性的引导食物进入。  在苍玦的意识里,锦瑟的家是云弥。  是以,当云修然身体无碍可以上路时,请求带锦瑟回国,尽管她还未醒,苍玦还是答应了。  云弥八万兵马早已回国,剩余的两万随云修然一道,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  临行前,伽门罗偷偷往锦瑟怀中塞了一封信,之后也回迦南之地向师父复命。  林语、陈修、孔先生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嘉奖。  魔君纤色却是至今都未现身,也不知在何处做着何事。  七窍玲珑盒被伽门罗以师父告知的方法打开,貔貅古玉重新戴回锦瑟脖颈。  一切似乎都有了好的结束,然而直到入了云弥宫殿,锦瑟依旧未醒。  *****  史书记载,十月二十六,右相造反,云弥郡主帅云弥十万大军助苍澜。自此,两国定下十年和平盟约,同时两国婚约作废。 貔貅小九(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自从锦瑟重新戴上貔貅古玉之后,她的梦里就又多了一个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却不熟悉的气息。  那是守护着她的貔貅的面容,却不是最近一直在她身边的阿纤。  他说:“花汐若,你为什么还没有苏醒?”  锦瑟疑惑:“小九?你是在问我吗?可我这不是醒着在和你说话吗?花汐若是谁,我记得这个名字。”  “是啊,你是锦瑟,你醒着,花汐若还未醒,等了这么久,也不急着这一时。”  “小九,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你会不会一一回答我?”  “我也有很多事想要告诉你,你慢慢听说我,可好?”  锦瑟重重的点头,就像看故事一样的听着貔貅讲了许多她一直以为很理所当然的事。  *****  貔貅是上古神兽,龙有九子,他是第九个儿子,所以大家都叫他小九。锦瑟和他的哥哥的缘分很复杂。  前一世,锦瑟只是云苍大陆最平凡不过的凡人,名为花汐若。可是貔貅的五哥螭吻和七哥狴犴都爱上了她,螭吻心善将花汐若让给狴犴,却不曾想汐若心中的人正是螭吻,一念伤情起,是以,当初云苍大陆高祖立国,为立国威,使计利用了花汐若,螭吻和狴犴两大神兽与高祖相斗于龙脊山失败,遂被困于龙脊山。  龙之九子心意相连,两子被困,其余七子相救无果,只得陪同一起守在螭吻与狴犴身边。而天帝因为螭吻和狴犴与人界帝王相斗失败,有损天威,罚花汐若历经千劫,同时人间战乱分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螭吻与狴犴对花汐若用情至深,宁愿散去神识也要保护她,将她送往幻界免受千劫之苦。  神识散,形体亦破。  其余几子为了保住螭吻和狴犴的形体,合力使所有人陷入沉睡,并送貔貅与花汐若一道前往幻界,让他肩负着保护锦瑟的任务。天帝连忙阻止,改变轨道为迦南之地,却不想花汐若自己产生强大的力量,波动所有路轨,穿越到了别的时空,也就是21世纪的中国。  在现代,小九变做锦瑟的父亲,经营着黑道的营生,毕竟他就只会打打杀杀,可是锦瑟很厉害,学到了现代的知识,将其洗白。  当初穿越之时,是貔貅划伤锦瑟留下一滴血,成为这一世的云弥郡主,那是他为了锦瑟回来而制造的身份。这边云静好遇到的劫难,他叫她装疯卖傻,务必在锦瑟回来时云静好仍好好的活着。  照理说,当两者融合时,锦瑟就应该恢复全部的记忆,包括前世。可如今看来,花汐若并未苏醒,锦瑟仍是锦瑟。  是哪里出了问题,貔貅很是疑惑。  锦瑟猜想,当初她就觉得云静好有一部分记忆不在,或许是因为缺少那一部分,貔貅认可,却不知该如何解决。  *****  “小九,那阿纤是谁?最近都是他变作你的模样守护着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人应当是魔君纤色。”  “我不记得我与他有什么关系啊。”  “我也不知……” 貔貅小九(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穿越时,白狼君传递信息给小九,说若不能在一年之内唤醒其余八子,天上地下必遭大劫。这是天帝透露的,连龙王都不曾告知的秘密。  所以,花汐若必须苏醒,只有她才能认出螭吻和狴犴,免遭此大劫。  *****  “小九,我好累。”  “怎么了?”  “你知道吗,我感觉我的存在,所有的所有都是预谋好的计策,疼爱我的亲人是你幻化的假像,我爱的爱人最初的接近只是为了玉,也是假的。他亲手扼杀了我的所有念想。我承担不了这样的大任,我也没有想守护的东西,我感觉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眷念的了。”  “锦瑟,我们必须承担,谁说你没有可以眷念的了?你的朋友,素素,伽门罗,明月楼,还有我,还有这些无辜的人,你忍心他们陷入劫难吗? ”  “我……”  “以后的路,小九继续守护你,虽然变作你的父亲是不得已为之,但相信我,从始至终,都带着真心。”  “恩。”  *****  双眼慢慢睁开,光线刺眼。  “姐姐,姐姐,你终于醒了。”带着哭腔的声音,如此熟悉。  不曾想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竟是素素。  恍惚间,时间还是那时刚穿越至云苍,被苍玦所救时昏迷刚醒。素素也是这般的唤着她姐姐。  如果真是那时候该多好。  “素素,这是?云弥?我的寝殿吗?”看着周围的摆设,是她曾经云静好记忆里的寝殿。  “是啊,姐姐,你一直说要回家,苍澜帝就把你送回来了,连带我一起,叫我好好照顾姐姐。”  此时锦瑟脖颈的貔貅听到这一消息,立时传递信息给锦瑟:“正好,现在云弥太子带着你回云弥,有利于尽快的弄回缺少的记忆。”  然而锦瑟想得却是:“苍玦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会救他,自然不会食言。”刚进殿的云修然,正好听到了锦瑟的话。  “每个月我都会派人给他送上我的血还有临走时交给他相配合使用的法子。”  “谢谢。”  “静好,我们先前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怎么还同我这般生疏?叫我哥哥!”  锦瑟看着云修然愣了几秒,头脑回想到貔貅的话,继而脱口:“哥哥。”  云修然内心欣喜,却不漏声色,只是淡淡的问着:“看你面色,身体好多了。”  “恩,应已无碍。哥哥,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你当初一定要我会云弥?”  云修然顿了顿似是挣扎了一番才又回答:“等用过膳,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回云弥了。”  “恩!”  说完,云修然便又离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如若不是这一袭白衣,她定会将他认作苍玦。  脑中忽的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想法。  锦瑟急急的呼着小九。  “小九,小九,你说你五哥和七哥彷如双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感觉云修然和苍玦很像,有时会觉得是同一个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是……”  “不无可能,不过我们还是必须确保,一旦认错,错过了时机,可就不妙了呀!” 云弥困境(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用过膳,云修然如约带着锦瑟出宫。  马车上,唯云修然与锦瑟。  “静好,你可有曾想过,为什么我在苍澜的时候,云弥却会出兵帮右相?”  “不是说顺应天命?”  “如此可笑的理由你也信?静好,你当是聪明人。”  “通常一国明明形势所逼必须打仗却不愿意,只能说明一点。国内问题太过于严重,无力迎战。而国内问题无非是民生和政治。是否云弥并不像表面的富饶,或是内斗严重?”  “静好,你果真不让人失望啊!是的,你说的这两个问题,云弥都存在。”  “那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是?”  “到了就知道了。”  *****  统共不过两个时辰的路,锦瑟却觉得走了很久,因为不自在,她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哥哥相处,而出门的时候云修然又不准她带上素素,貔貅这时候居然也躲着在睡觉,整个马车的气氛有些怪异。  好在,一路云修然讲了关于云弥的问题,能够缓和一下气氛,她也终于了解云弥的困境。  在云修然小时候,还未被立为太子之时,他的弟弟云风演性格怪异不讨人喜欢,而云修然则正好相反,所以云风演很讨厌云修然。  后来有一次风演写了一幅好字得到云弥大皇的嘉奖之后,便开始事事都不认输,无论何事,云风演都会努力做到最好,一方面想强压云修然,另一方面更多的则是希望能被他人认可。  再后来就是云修然被立为太子,云风演不甘心,不仅事事都跟云修然抢夺争取以期超过,更是变相阻碍打压云修然。  风演的心不再是那个讨要嘉奖的小男孩,而是渴望被天下人认同的贪婪侵蚀。  他们两人的明争暗斗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云弥的国力和发展,但是风演哪里还顾忌得了,他的心只有他自己。  当然,云弥的困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云弥产粮的地方两年前便不再盛产粮食。虽不至于颗粒无收,但是却难以满足国民的温饱,商人更是趁此大发横财,已有多处出现饿殍和暴民。长此以往,云弥的情势危急。  是以,云弥大皇暗地给云修然和云风演一道密旨,谁要是能够让粮仓重新恢复盛产,谁便能担任太子之位,继而执掌云弥。  云修然这才有了深重的危急感。  此次就是带锦瑟前往云弥粮仓:八宝地。因为八宝之地是否还有救,关键就在锦瑟。  先前云修然去苍澜两个任务:一是找锦瑟,二是求和。  云风演百般阻挠,与右相勾结。毁麻古柴藤和钩月雪吻,杀郡主,逆天命。不过是不愿云修然成功,自己成为云弥之主。  云风演答应右相的十年,也是希望自己这十年能有所发展,再一统天下,说到底,右相也是他的铺路石之一。  只是任谁都想不到,锦瑟能够使用神令。  *****  “当初你给我神令,不怕我失败死去吗?”  “当我看到神令上的花形印记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 云弥困境(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这里不是……”  “正是!”  锦瑟一下马车,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如果说一个地方被一个国家称为粮仓,那么它应当是漫山遍野的粮食,茂盛的禾苗,紧密的稻谷。  况且,云修然说,这里还没到颗粒无收的地步。  然而眼前的景象,太令人咋舌。  龟裂的土地,萧杀的气息,稍微好点的地方,稀疏的禾苗,一点都没有粮仓的意思。甚至可以说,这里到底还能不能产粮都是个问题。  “其实,不过是安慰民心的话吧,这里早就不产粮了是吧!”  “恩,这些禾苗都是假象,栽下去不过几天就会死去,之后到了收获的季节,又会改为成熟的稻谷,都是人工栽下去,表面上给百姓一点希望。至少不会传得人心惶惶。”  “怎么会这样的?你说我是解决的关键,我又能做什么呢?”  “这里已经两年不下雨了,是从你开始装疯的时候开始的。”  闻言,锦瑟瞳孔蓦地放大,内心有些恐慌。他莫不是知道小九的存在,知道了小九让他装疯的?!  “我知道,你哭的时候会下雨。所以,我想试试。”  “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是你哥哥啊,静好!你小时候每每心情不好,天气植物都会随你心情变化,我记得昙花夜间只一现,可是那是你第一次见到昙花,心情特别的惊喜,跟昙花说话,叫它多开一会,它果真连着开了两夜。我还记得你为我挡……”说到这,云修然突然不说了,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不该提的话题。“反正你心情不好,哭的时候会下雨,这种情况也是出现好几次之后我才敢确定的。”  挡什么?关于这个,锦瑟没有一点记忆,这是否是她缺失的那一段。  佯装镇静不动声色的回道:“所以你带我来,是为了让我哭?可是我现在根本哭不出来啊。”  “这……”  两人不语。  锦瑟静思一会儿,突然激动到:“不如,不如你用力捏我,我怕痛,太痛了自然就会流泪的。”  “不行,我怎忍心伤你让你痛!”  “哎呀,你试试嘛。你是太子,怎会拘泥如此小节。”  看着锦瑟真诚的眼神,云修然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定般。  “好吧,你忍着点。”  说完,便用力的拍打锦瑟胳膊。  “哥,再使点劲。”锦瑟脱口而出的话语,显得特别的温情。  那一刻,云修然有些恍惚。  手下没注意,劲便过大了些。  “啊!”这一下,可把锦瑟疼惨了,一没忍住,眼泪就掉了几滴。  云修然这才注意到自己使力过了些。  “静好,对不起,我……”  “没事。”锦瑟想微笑却又疼痛难忍,结果就变成了脸在抽搐。继而转头看着天和地,等待着降雨。  然而,依旧是蓝天和白云,依旧是微风拂着禾苗。没有一丝下雨的征兆。  这,怎么回事?  锦瑟捂着疼痛不已的胳膊,云修然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蓝天和土地。 云弥困境(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没有一丝下雨的征兆。  这,怎么回事?  锦瑟捂着疼痛不已的胳膊,云修然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天和地。  他们都为此感到疑惑。  “静好,你回忆下,每次下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哭的?”  “一般心情不好只会刮刮大风,掉眼泪就会下雨,哭得越厉害,雨也就越大呀。”  “那现在怎么会?”  云修然紧盯着锦瑟,不放过她一分一毫的表情动作变化,然而那双清亮的眸中除了疑惑再无其他。  锦瑟只得默默的转头,静默不语。  此时天已渐入黄昏。  “算了,我们走吧,得先去找个落脚,。”  “恩。”  可能是没有帮到云修然,心里有些惭愧,也可能是想不通没有下雨的原因,总之锦瑟的心思不在眼前的路面上,即便云修然边走边说着小心别踩进裂缝,仍是一不小心就踩到,脚崴了进去。  “呀!”  一声痛呼,紧了云修然的心,惊人的快速至锦瑟身边,帮着锦瑟抽出脚。  “还能走吗?”温柔的声音,是曾经静好的沉迷,锦瑟有些恍惚。  “能……吧。”刻意的不去想心里的纷杂,躲开云修然关怀的目光,尝试着走起来。  只是刚一碰地,“嘶~”,锦瑟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好疼,脚一碰地就疼得不行。  云修然见状,也不顾男女之别,唰的一下就撩起锦瑟的裤脚,果真锦瑟的脚踝那已经肿得不行,而且还被干裂的硬土刮破皮,有血渗出。  没有过多的言语,缓缓的放下锦瑟的裤管,云修然只是静静的在锦瑟面前蹲下,示意背她回马车。  锦瑟拒绝。  “你以为你这样的脚慢慢挪回马车,时间来得及?眼看天就要黑了,路可就更看不清了!”  闻言,锦瑟只得妥协,小心翼翼的趴在云修然的背上。  云修然站起身的那一刻,锦瑟差点摔下去,一不小心惊吓出了声,两手也赶紧圈住云修然的脖子。  “傻瓜,双手悬空着怎么可能不掉,抓紧咯!”  “恩恩,现在抓紧了。”锦瑟唯恐再次掉下,又加重了手上圈住云修然脖子的力道。  “咳咳,可是,我的好妹妹,你稍微松一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闻言,锦瑟这才适时的松了些。  云修然稳步的前行,每一步要谨慎小心防止踩到土地的裂痕,每一步也要稳稳的不让锦瑟觉得颠簸不适。  夕阳西下,拉长了两人的身影,红润的晚霞布满天际,一如锦瑟脸上因为刚才的尴尬而袭上的红晕,土地似有了生机。  锦瑟将头埋在云修然脖子上,那一刻,紧贴着云修然宽厚的背的心,跳得很平和,她觉得好安心。  如果她肯抬头,会看到此时云修然上扬的嘴角,以及,布满笑意的眼神。  微风拂过,那些人工栽植的禾苗貌似有了生气,成长了一些。  *****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对我最好的妹妹。”  锦瑟不懂,因为记忆里只有云修然对她的好,她并没有做过什么,但是她也知道,那应该是一段消失的记忆,她会去慢慢找回。  只是此刻,她不去深究,只想感受这片刻的安宁。 云弥困境(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回到马车,云修然给锦瑟做了简单的处理,涂了云弥的也不知是什么药,竟然不碰它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只是,在云修然低着头细心的为锦瑟涂药时,锦瑟想到了苍玦,那个自己经常受伤,所以熟练的给锦瑟包扎伤口的男子。  随后,入夜,他们的队伍停在了一间破庙外。  确实是破败不堪的庙,台基上积满灰尘,供奉的佛已黯淡没了光彩,周身的绸布散乱。  “今晚将就在这过吧。”  “不远处就是城里了,为什么我们不进城。”  “城里……”还未待云修然说完,一阵嘤嘤的哭声从庙内传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望着殿内空无一人,锦瑟让云修然扶着她进去。  锦瑟听得真切,那是小孩的声音。  果真,绕道大佛的后面,看到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此刻他正坐在地上抱膝哭泣。  小孩听到动静,惊吓地抬头,脸上脏乱看不清面容,却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不染纷杂。   忍不住的,锦瑟叫随行的侍从给小孩拿来一个馒头。  然小男孩看到士兵模样的人离开惊吓得逃开,想跑却没有力气。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要逃的,我……”  锦瑟疑惑,瞥了云修然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不再去看。轻拍小男孩的背,安抚道:“没有人会杀你,姐姐在这保护你,都饿得站不起来了快吃东西吧。”边说边递上刚从随从手中拿过的馒头。  小男孩很激动的接过,却也只是咬了一口就停住了。锦瑟以为是馒头太干又叫人送来水。可是小男孩依旧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姐姐,我能带走这些吗?”  “当然可以啊,可是你为什么不吃不喝了呢?”  他那双清澈大眼对着锦瑟眨了眨,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要带回去给哥哥,爹爹饿死了,娘亲也病死了,现在哥哥也快不行了,他把他好不容易找来的一点吃的给我,我就偷偷跑出城想找点东西,可是还没找到,我就没力气跑不动了。”  锦瑟忽的转头看向云修然,犀利的眼光紧盯着他。  “我刚刚就准备告诉你的,这座城是座死城,先前为了不让云弥粮仓不产粮的消息传出,这座城就被封死,云弥养着他们。可是他们无地可种又有白食,便养成懒惰之风,许多人赌嫖,可能是老天的惩罚,不想竟染上瘟疫,云弥便不再供给,全面封锁,任其自生自灭。”  “你们,太惨无人道!难怪老天不再降雨,想必就是看不得你们这般行为。”  “你!”云修然被锦瑟戳到心中痛处,气急。怒目瞪着锦瑟,锦瑟亦不甘示弱的回应。  对视片刻后,云修然泄了气。  “是吧,也许,就是你说的那样。”  看着这般丧气的云修然,锦瑟知道,不是他的错,她不该那样说。  “我会帮你的,相信我。”锦瑟满目诚恳,云修然只当是她的安慰,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由于脚伤并未好,锦瑟不能久站,此刻一个不稳,倚在了云修然身上,他心下一急,稳稳的扶住她。 云弥困境(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待锦瑟稳好身形后,继续对小男孩道:“姐姐送你回去,跟姐姐一辆马车,这个哥哥在外面保护我们。”  “姐姐会给城里的人带吃的吗?姐姐不怕那种病吗,很可怕的,死了好多人。”  听着这般小年纪他说着这样成熟的话,锦瑟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当初她自己有多少困难不测,至少她的童年是无忧而又纯真的。  随即脱口道:“姐姐不怕!”  小男孩听到这,竟冲上来抱着锦瑟说:“那姐姐,你一定要救救哥哥,哥哥染病两天了。”  锦瑟重重的点了点头。  路上,小男孩告诉锦瑟,他是从城角落的一个小小的狗洞爬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那个洞,是他哥哥小时候挖的。  锦瑟听着,一阵心酸。   破庙离城不远,很快的便到了八宝城。  守城士兵本是劝阻他们进城的,但是迫于太子和郡主的身份,还是让行了。  虽然离城有些距离的时候,恶臭味就已经很严重,锦瑟也已做好了心里准备,然而进了城,还是让锦瑟感到难以接受。  城中无任何杂草,树皮都已被剥完,满地的血迹,断手残脚。  这还是月光下看不完全的场景,如若白天,她不敢想象。  连忙捂住小男孩的眼睛,不想再让他看见,却听见他说:“姐姐,没事,我已经见过很久了。”  小男孩平静的语调,反而让锦瑟心里更不好受。  小男孩拉着锦瑟,示意跟他走。只是几步,眼前竟然是人相食的惨象,那些没有得瘟疫而是被饿死的,就是被吃的对象,锦瑟急忙躲在一边,忍不住难受得吐了。云修然赶紧轻拍锦瑟的背,为她顺着,轻柔的说道:“都这样了,我们回去吧。”  闻言,锦瑟忙抬手道:“不,我可以的。”虚弱的声音里是坚持的口吻。  待平复好,急急的逃离那副难耐的景象,去往小男孩家。  不曾想,刚到小男孩家中,所有人都惊呆。  小男孩激动的冲进去拉扯着他的哥哥大喊道:“哥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吃爹爹的尸体,娘亲宁肯饿死病死也要保存爹爹的尸体呀,你怎么可以!”  这样的声嘶力竭的哭喊,这样活生生的吃食亲人的一幕,锦瑟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锦瑟的内心堵塞,她从未想过人生可以惨到这样的地步,那些只有历史书上才会出现的内容在她面前鲜活上演。她的内心凄苦,因为最开始的干旱,是从云静好的装傻开始的。她有主宰天气和生物生机的能力,她知道。  她的心在哭,她很难过,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闪电忽闪而过,光亮闪得花了众人的眼,随即一个惊天炸雷,雨哗啦啦而下。  是倾盆大雨。  所有人都惊呆了,都有些不可思议的反应不过来。当大雨淋湿全身时,紧贴身体的衣物,冰冷雨水的凉意,那些随从激动得跳了起来。  城中但凡还有点力气的人也站起来冲进雨中,而倒在地上的人则激动的看着这豆大的雨点瓢泼,打在脸上也丝毫不觉得疼。 云弥困境(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城中但凡还有点力气的人也站起来冲进雨中,而倒在地上的人则激动的看着这豆大的雨点瓢泼,打在脸上也丝毫不觉得疼。  “下雨啦,终于下雨啦!两年了!”满城都是惊呼,冲散了先前的沉闷与悲惨。  血水顺着雨水冲出城镇,城外泥土慢慢浸湿,禾苗也在雨中摇曳有了生机。  云修然也激动的说道:“我知道了!静好,原来只有在你真情实意下,天气才会变,它是随你心情变化而变化的!”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来,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这般景象,我会来的,真的会来的。”锦瑟仿佛没有听到云修然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哭着对着云修然说道。  尽管云修然知道,这只是锦瑟现在太过于激动说出的话,他心里很清楚,即便早一点告诉她,她还是会先选择帮苍玦,如若不是苍玦伤了她的心,她也不会这般轻易的随他回云弥。  其实说到底,她回云弥帮他,都不过是因为苍玦的命要想继续还得靠他云修然的血。  想到这里,内心有些苦涩,但是他也不想戳破。至少这样会让他觉得,在锦瑟心里他这个哥哥的事还是很重要的。  淡淡道:“是啊,怪我,我该早些告知于你的。”  越来越低的声音,如同自言自语的责备。  同样自言自语的责备之音从小男孩哥哥那里传过来:“我也不想啊弟弟,可是,你那么小,我还想照顾你,我不能死,我死了,你会被那些人吃了的。”哽咽的声音,泪水滴落,弟弟扑到哥哥怀中,相互紧拥。  看着小男孩哥哥悔恨的泪水,想活下去的心情,看着小男孩不相信哥哥会这样啃食父亲尸体的眼神,那些骨肉亲情,那些伦理道德,在生死之间变得无限渺小,可是他的哥哥还是为了让小男孩生存,把自己最后的吃食给了他,也宁愿自己背负不孝的内心责备,即便会受到上天的惩罚,这样的事也不肯让他弟弟去做。其实,他很爱他的弟弟。  锦瑟一激动,紧紧抓住云修然的衣袖,认真而恳切的表情。  “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还能做些什么?”  云修然不语,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食物,就拉着锦瑟离开,不再打扰那对兄弟。只说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锦瑟有些不解,心里急躁不已。云修然柔软的目光,好似有稳定人心的功效,与锦瑟对视,平静了锦瑟的心。接着他说道:“经过今天,你一来这里就下了雨,我们可以通过这先稳定人心。”  冷静下来的锦瑟,心里也有了些主意。  “对,然后我们想办法治好这里的瘟疫,恢复生产。这样也就不用封城了!”  云修然轻轻点了点头,看着锦瑟的目光柔和,眼带笑意。他喜欢这样冷静而有主意的锦瑟。  锦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该如何去做,完全没有注意到,云修然眸子中透漏的情意。 云弥困境(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与云修然回到先前的破庙之中,他们将这里收整之后,也变得不再灰尘破败,于是,这里成了整个八宝城恢复行动中的大本营。  终于安顿好,锦瑟在破庙的小角落里坐下,这里用庙中布匹围着,成了锦瑟的私人空间。  睡了多时的貔貅也终于醒来,小声的交换着锦瑟。  “你终于醒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我早就醒了,刚刚这里的事我都听见了,只是我不好现身。”  “小九,你不是神兽吗,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现在我想跟你说的是,有些情况你还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只是要提醒你,不要过多的宣泄你的情绪,展示出你的情绪有控制天气生灵的能力,但是做事随自己的心走就是。”  “小九,你突然给我说这些做什么?”  “记住我的话,慢慢你就知道了。”  “好,我会将你的话放在心上,但是此刻我更急的是这瘟疫该如何解决,他们还有救吗?”  “有救的,这场瘟疫其实并不是什么天灾。”  “你的意思是,这是人为?”  “天机不可泄露,反正首要的你先要找到瘟疫的原因,之后就好解决了。”  “一句天机就把我给打发了,真是没意思。”锦瑟歪了歪头,有些不耐。  “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最迟晚上你就会知道了。”  锦瑟虽是疑惑,但见貔貅没有半点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也便不再追问。而且她确实也很累了,随即倒头睡下。  日光熹微,从破旧的窗檐射入,调皮的光线绕过布匹,在锦瑟脸上跳跃。  睁开迷蒙的双眼,拨开黄色的布韦。映入眼帘的竟是彩虹。  锦瑟忍不住的感到惊喜。  “哇!”属于小女生才会有的惊呼。  早已醒来看着这美景的云修然听闻转身。  “你醒啦。”  “恩,不想这雨竟下了一夜。早起能看到彩虹。”  “不早了,已经午时。”说着嘴角扬了扬,偷笑的意味明显,言下之意锦瑟很能睡。  “本来就睡得迟啊。”锦瑟昂起头,散乱的头发向两边滑动,在阳光下泛着光泽,黑亮的眼睛瞪着云修然,与黑亮的头发相辉映。  云修然有些看呆,一阵敲门声传来,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侍卫送来的事物。锦瑟的肚子也适时的咕噜叫起来,尴尬一笑。  “还真是饿了。”  “能不饿吗?从昨天到现在没吃过东西,还把之前吃的都吐了,胃里面早空了吧。”  然而一想到那些城中居民,锦瑟还是有些吃不下。  忽而脑海中闪过貔貅的话,便着急问道:“这瘟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天灾吗?”  闻言,云修然手中顿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被锦瑟看了满眼,这更加肯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云修然继续摆弄着食物,“你先吃东西。”  “你不说我不吃。”倔强的眼神,无丝毫退步的意味。  云修然也就这样看着锦瑟,两人也不言语。  锦瑟的肚子再次不合时宜的咕噜传来声响,云修然的内心终于是有些松动。  “好吧,你迟早也会知道,我们边吃边说吧。” 云弥困境(八)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的肚子再次不合时宜的咕噜传来声响,云修然的内心终于是有些松动。  “好吧,你迟早也会知道,我们边吃边说吧。”  关于云弥,这一顿饭,她吃得无味。  云修然告诉锦瑟,先前说到云弥的困境,一是民生,这八宝地。二是政治,便是关于他的弟弟云风演和他争夺太子之位的事。  还有云弥大皇的密旨,两人谁能让粮仓重新恢复盛产,谁便能担任太子之位。  甚至于,他猜测这八宝地的瘟疫乃是他弟弟故意而为之,也悉数说与了锦瑟。  “这场瘟疫来得突然。一年的颗粒无收,父皇命我二人拯救此地,就在我着手准备恢复生产之时,第一步便是带你来此,那时你一直疯傻,我只得哄劝于你,待你好一些时,终于能听我话了,却又被他与宰相联合,劫走你,打断了我的步伐。随后我想从苍澜带回你时,他便制造了这场瘟疫想阻碍我,按道理我应该留在这里拯救瘟疫避免蔓延,可是我心知这是他的计谋,仍旧执意先带回你,所幸你还是回来了,不然我真是不知道放弃这里的人任由瘟疫肆意而去苍澜到底是为了什么。”  锦瑟有些难以接受,那云风演是想要这帝王之位到了怎样的地步,才会这样至人命于不顾。  “可是瘟疫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不是应该要恢复这里的生产吗?”  “不过是针对我而已啊!他一直都不着急,既然这瘟疫是他制造的,他便一定有法子解决。”  “那你为什么……”不从他那找到解决瘟疫的办法,锦瑟咽下还没说完的话,因为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声音,接着便有守卫前来传话:“禀太子,风演王爷到了。”  “呵,消息传得很快嘛,来得还真是迅速!”  貔貅说的最迟晚上就会知道了,就是指这些吗?  “走,静好,一起去见见你许久未见的哥哥去,他看到了当会感到惊讶吧。”嘴角轻挑,眼里深意,意味不明。  对于这个云风演,其实锦瑟没什么印象,因为静好的记忆里只有几个片段,便是当初云静好从小听到那些关于他的事她很讨厌,遇见他就躲,再就是他要送她去苍澜国,她不想去,正好遇到貔貅叫她装疯卖傻。  只是锦瑟并未深思过,一个离自己如此之近的人,怎么可能记忆里会只有这样少的片段,生活中不可能完全没有接触的。她并未往缺失的记忆那个方向去想,如果想到了,有些事便能很快的知晓答案并去解决了。  *****  破庙内,一袭紫衣的云风演进入,他的模样与云修然有几分相似,然相对于云修然的温润,他的五官更为凌厉,周身的气息也冷漠萧肃许多,高束的额发显示身份的尊贵。锦瑟初初见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气氛变得紧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绪,都在窥探对方的想法。  “静好一回来,这里就降雨了,果真是我云弥的福星,怪不得当初有预言,得我云弥郡主者得天下啊。”  “风弟既如此明白,当初还为何一定要送静好去苍澜,是助他人国之气,灭我国之威吗?”  刚开口一对话,便火药味十足。  只是锦瑟不懂,他的目光里总是会不经意的看向她,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他的眼里只有她。 云弥困境(九)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静好一回来,这里就降雨了,果真是我云弥的福星,怪不得当初有预言,得我云弥郡主者得天下啊。”  “风弟既如此明白,当初还为何一定要送静好去苍澜,是助他人国之气,灭我国之威吗?”  “如果我没记错,她不是真正的郡主吧!又何来灭我国之威这一说法呢?!”  一语出,全场惊。  锦瑟难以相信,为什么,一个真相接着一个真相,而每一个都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锦瑟边说着,脚下忍不住的退后几步。  “全部人给我退下!”云修然一声怒吼。  “咦?这些人不都是太子您的死士吗?连死士都不能听,看来是真的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云风演面带微笑,那笑容里藏满了刀子,说的话缓慢似是开着玩笑,却句句都是针刺。  “云风演,你不要太过分!有些话,你当知道该说不该说!”云修然虽然气,理智犹在。  “哦?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不过是见你爱郡主爱得那么深刻,就猜测她可能不是真的郡主,没想到还真猜对了啊。”  “云、风、演!你赶紧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么着急的逐客令,明显就是想要阻止云风演接下去的话。  锦瑟突然意识到,这是否就是她缺失的那一段记忆。稳住自己慌乱的心说道:“不行,有什么话,现在就说清楚!”  “锦瑟,你嫌现在还不够乱吗?”云修然显然被刚才云风演的话气到,此刻对着锦瑟也没有什么好口气。  “你明显就是不想我知道真相。”锦瑟的执拗劲上来,也不是轻易肯退让的。  “你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我,何必听那个疯子说的疯话!”云修然的声音越来越大。  “原来我亲爱的哥哥,你是这么看我的啊,那我这个疯子可就要将疯话说到底了啊。”  “静好妹妹,你怎么能什么都忘了呢,你要记得你以前啊,为了我亲爱的哥哥啊,可是吃劲了苦头呢,他可说把你记忆抹了就抹了,就怕你想起来找他还这个人情呢!”  “云风演,你赶紧给我住口!不然休怪我不客气。”说完就亮出了袖口中藏起的折扇,那是他贴身的武器。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听你们谁的?”云静好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有些无所适从。  “你别信他!”两兄弟脱口而出。  忽的,有个片段从脑海中闪现,你别信他这句话在脑海中无限放大。  园林里的假山,两兄弟围着锦瑟,大声喊着的也是这句,你别信他!  锦瑟脑部开始剧烈的抽痛,头疼难耐,锦瑟捂住头蹲下。  手上用力的按压,想要与疼痛做斗争,可是,有些什么东西要从脑海里喷涌而出。  “锦瑟!”  “静好!”  两兄弟齐齐奔赴,围绕在锦瑟身边,继而又互相瞪着对方。眼中的凶狠分明是,如果锦瑟有什么事,定不会  放过对方。 云弥困境(十)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脑部开始剧烈的抽痛,头疼难耐,锦瑟捂住头蹲下。  手上用力的按压,想要与疼痛做斗争,可是,有些什么东西要从脑海里喷涌而出。  锦瑟,我帮你捕捉记忆,你要抓住机会,时间越久,我这边有用的信息越多,可以帮你找寻更多的记忆。  沉睡前,锦瑟只听到貔貅暗地里传递的这句话。  云弥皇宫百花园内,一袭粉色纱衣的小女孩正难过的爬着假山。那是上好的南锦纱,纱线里穿插着闪光的锦线,好不美丽,也显露着穿着这身衣服的主人的尊贵,那是小时候的云静好。  俏皮的发髻,白里透红的脸蛋,因哭泣通红的鼻头,即使只是侧脸也会觉得是个美人胚子,然而继续转过头来露出整张脸,左脸上竟有道惊人的红色疤痕,占据了四分之一的脸庞,触目惊心,毁了所有的美感。  云静好哭,便是因为别人对她的嫌弃,其实下人说的话她倒慢慢不在意了,只是她没想到她最喜爱也是最疼她的两位哥哥都在嫌弃着她,她先前分明听到云风演说他不好看,也听到云修然说即使是安慰她也要说云静好很美。  假山下是刚刚追过来的云修然和云风演。  “静儿快下来,假山上危险。”  “静好妹妹快下来,听话!”  两兄弟总是这般的默契,同样着急的语气,同样的内容。  “我不,他们都嫌我丑,你们也是。我要躲起来,躲在假山的山洞里。”小小的假山里的小小山洞是小小的云静好的避难所,童真的以为自己经常跑这里来,技术娴熟,别人都没办法进这小山洞。  “你不要听你风演哥哥胡说,哥哥是真心觉得静儿漂亮的,那道疤痕就像一朵花,好看的紧。”云修然眼光灼灼,句句话发自肺腑,可是在他人看来,静好的脸确实难看,云修然在说谎。而这里,云风演就是他人,云静好也是他人。  “静好妹妹,你不要活在云修然这个坏蛋哥哥蒙蔽你的话语里,是的,我是说过你不好看,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会照顾你,我会对你好,就像以前别人都嫌弃我的时候,你带我来你的秘密基地玩一样,我还是你那个笨笨的风演哥哥。”  云静好哭得更凶了,眼泪扑簌直掉,她不理解,为什么她真心对待的哥哥没有真心对她,她分不清谁说的真话假话,也分不清之前和现在到底什么时候是真话。她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真的很丑,她照过镜子,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可是云修然哥哥总是百般安慰她很漂亮,花一样的疤痕,是花神的象征。而且自从有了疤痕之后,别人都躲着她,只有风演哥哥还和以往一样总是陪她一起玩。她真的搞不懂,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见到云静好哭成个泪人,两兄弟更加无措,再次异口同声:“你别信他!”两人对视互瞪一眼后,继而转头对着静好又大声道:“别难过了!” 长相思(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当同样的话语再次出现时,锦瑟头痛欲裂,随即转醒,睁开双眼的瞬间,头痛随之消失。  明明之前那一幕真实如她亲临,此刻又有些恍惚得怀疑是否是梦境的真实虚假。  她的眼神有些迷蒙疑惑,看着守在她床边的两人,都是焦急的神情。她知道是他们把她弄到床上,也知道他们都很关心她。  但是她提不起任何心情,她很乱。好像从苍澜那次乱事之后到现在,她就经常觉得乱,因为很多事情还没有解决就马上又会冒出新的事情。  云修然与云风演看着锦瑟这般模样,也不做声,心想她应该还很不舒服,不便打扰。  “你们先出去吧,我很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云修然与云风演识趣的离去,临到门口,两人异口同声道:“有事叫我。”这情景,一如梦中。  终于清静下来,能够听到虫儿乱鸣叶儿被风摇动扑簌声。锦瑟的心也慢慢静下来。  小九这才从古玉中出来,坐于床侧,为锦瑟掖了下被角,锦瑟反倒坐起身,小九便又帮她把枕头立起靠于背后。  “那个梦……”  “不是梦,是你缺失的记忆。”  “怎么只有那么一点。”  “我已经尽了很大的力,你大脑里在反抗,不愿意回忆那段记忆。”  “你是说我自身在反抗?不可能!先前云风演不是说云修然摸了我的记忆吗,那肯定是被动的啊。”  “是真的,你自己抵抗很强烈,那段记忆,不是什么好记忆吧。”  锦瑟黯然道:“是啊,就这一小段,都不美好,我很丑,可是我不记得我丑过,而且也不记得怎么来的疤,恰巧又是花形。”  小九见状,低声安慰。  锦瑟又道:“这样的回忆已经这般让人难受了,那潜意识里抵抗的回忆,该是怎样的痛苦,云修然是为了我好吧。”顿了顿,锦瑟头更加低垂:“我有些不愿意拾起那些记忆,虽然不是我,可是难受的心情还是我承受。”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逼迫你拾起不好的回忆,可是如若回忆不完全,你记不起前世,这劫难,该如何度过。”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就不能你们任一一个知道那些事的人告诉我吗?”锦瑟抱着侥幸的心里盯着小九。  小九俊美的双眼,此刻尽是遗憾。  “只能你自己想起来,因为许多事脱离了掌握,天帝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而且你自己不想起来,你的能力也没法恢复,那劫难也是需要你的力量的。”  锦瑟的黯然又重了几分:“好吧,我尽量。”  “因为这涉及到了苍玦是吧。”一语点破锦瑟内心的最深处,锦瑟却是摇头赶紧否认。  “好吧,你休息,我出去查查云风演。”  余音未落,锦瑟还来不及回答,小九便没了踪影。  说道苍玦,此刻,锦瑟很想他。  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带的假面并不好看,可是她就是觉得他很有气度,她觉得那样的气度和身形肯定是会有好看的面容的,她觉得自己眼光很准。 长相思(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说道苍玦,此刻,锦瑟很想他。  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带的假面并不好看,然而,她就是觉得他很有气度,觉得那样的气度和身形肯定是会有好看的面容的,她觉得自己眼光很准。  想到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美丽得让她嫉妒,在那里,她的初吻没了。  手不自觉的抚上嘴唇,继而取下头上的发髻,头发铺泻散开,月光照射,泛着光泽。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此刻掩藏在长发下越发显得小,自己的视线也被头发挡住。  手扶着发簪上篆刻的小字,心之所系,命之所寄。即便是最后苍澜之乱大殿上紧急关头时,他依旧告诉着她的真心,告诉她,她好好活着,他才能好好活着。  她想到最初和他相遇,两人命就连在一块儿,他们并肩作战,那是她最畅快的合作,两人都把当方当做依靠,都需要对方,又都想着把生存的希望留给对方。  想到他中了钩月雪吻不能使用内力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她使用,加重自己的伤。  想到他不顾别人的看法,他的暴戾,他的柔情,都只为她。  想到他命不久矣,只能依靠云修然的血续命。  脸上本来带笑的表情慢慢变得悲伤,眼里蒙了一层雾,她真的很想他。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窗悄然开启,一名云弥死士越窗而入。  直到眼前突然冒出一封信,她这才惊慌的抬头,手握紧了发簪,随时准备自保。正欲大声叱问,眼前死士却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说:“郡主,我是靳出尘,主子他叫我送信来的。”  闻言,锦瑟瞳孔蓦地放大,握着发簪的手颤抖的接过信封,完全忽略了靳出尘眼中闪过的一抹异色。  信上,只有一句话,对不起。  千言万语,种种过往,即便最开始的接触他不是为了她,但是后来的真切感受,他的真心,他的付出,她又怎能归于仅仅是为了一枚古玉呢?如若是,那现在他不就把她和古玉都送回了云弥吗?他已是两头空,只是为了让她高兴一些吧。  本就蒙了雾的眼睛此刻积了更多的水气,窗外天气应和,乌云密布遮了月光,房间变得更暗。  锦瑟强忍住眼泪对靳出尘说道:“你等等,也帮我带封信回去。”  她想告诉他,她原谅他了,早就原谅他了。  起身着衣,靳出尘见状忽的转身,锦瑟立时会意有些脸红,好在房间暗,仅着贴身衣物也看不太清。不过锦瑟还是赶紧穿好了衣物下床。  不料,由于刚才的尴尬,锦瑟下床抬脚有个小台阶,一脚踏了空,身体很自然的向前倾,眼看就要摔倒,靳出尘赶紧过来抱住锦瑟,由于惯性,随之一起倒下,一声闷哼,他做了肉垫。  锦瑟不好意思的看着靳出尘,正欲起身,恰在这时,由于锦瑟情绪的恢复,此刻天空乌云散去,月光明亮异常,照射进房间,锦瑟对上靳出尘的双眼。  这双眼睛…… 长相思(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恰在这时,由于锦瑟情绪的恢复,此刻天空乌云散去,月光明亮异常,照射进房间,锦瑟正好对上靳出尘的双眼。  这双眼睛……  锦瑟便不再做起身的动作,而是换做紧紧的抱住靳出尘,头埋在他的怀里。  靳出尘身体忽的变得僵硬,不敢动弹。  “郡主,你……”  “苍玦,你个混蛋!”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喊和甜腻的语气,锦瑟眼泪唰的流下来,是难以抑制的高兴。窗外并未下起大雨,这般美妙的心情,刚播下去的种子在发芽,生机无限。  苍玦这才反手环过锦瑟的腰,亦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我打算偷偷看看你就走的。”  “不准。”  “可是,一旦真的看到你,我就不想走了。”  锦瑟破涕为笑:“管你想不想走,反正我不准你走。”  苍玦盯着锦瑟看了看,撤下假面,露出最真实的表情,他在笑她。  “有什么好笑的,干嘛用这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苍玦加重了手中圈着的力道,说:“以前没发现,你偶尔撒撒娇挺可爱的。”  锦瑟不自觉的嘟着嘴,鲜红欲滴的嘴唇,诱惑到了极致。  “你……”不待锦瑟嗔怪出声,苍玦直接吻上锦瑟的唇。  那么用力的吸吮,继而撬开她的贝齿,唇齿相接,舌头相互纠缠,两人都没有什么技巧,也不需要什么技巧,任凭本能的相互轻咬吸吮纠缠。紧紧的拥抱,都恨不得揉进对方的身体里。  渐渐的,两人呼吸加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下了对方的外衣,苍玦的手伸进锦瑟贴身的衣物,手在她身上游移。  锦瑟全身变得酥软,只能依着苍玦,手攀着他的脖子才不至于倒下,忘情的激吻与抚触。  “不可以!”苍玦忽的推开锦瑟。  “你什么意思,明明你就很想……”锦瑟不解,心里有些堵塞。  “现在不是时候。”停顿了一下又责怪自己道:“该死的,是我不够理智。”继而扶正锦瑟为她着衣。  锦瑟现在也从先前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眼神变得清亮,身体坐直,任由苍玦为她着衣,并说道:“不怪你,我想同你亲近,由来已久,不只是这一刻。”  这是真心话,却也说得苍玦有些脸红,手中微一停顿,心跳有些慌乱,忍不住的又轻啄锦瑟嘴唇。  “不准再说这样的话勾引我,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明明是霸道的话,听着孩子气十足。  锦瑟忍不住的嘴角上扬,笑意甚浓。  终于,两人着装整理好。  锦瑟起身取出珈蓝琴。  不待苍玦开口问起,锦瑟先说道:“有首曲子想赠与你许久,今日就随意听听,好与不好,也希望你能听到我的心意。”  苍玦轻轻点头,眼中片刻不移的盯着锦瑟。眼见她打算席地而坐,苍玦眼快手忙的赶紧把自己身下唯一一个坐垫飞速放于锦瑟身下,锦瑟便稳稳的落在坐垫之上,苍玦则是笔直的席于地,丝毫不觉凉意与不适。  见着这般的苍玦,锦瑟也知无法推脱,便随他,将琴放在膝上,便开始奏起。  美妙的乐声起,醉人的情愫生。 长相思(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美妙的乐声起,醉人的情愫生。  “谱君一曲相思曲,望君莫负相思意。”  锦瑟柔柔的软语随琴音出。  苍玦的内心是一阵一阵的酥麻,为这曲子,为其中蕴含的情意。他的眼中亦饱含深情,看着锦瑟奏琴的模样,舍不得眨眼。锦瑟偶有抬头,两人视线相对,便是浓浓的爱意在空气中交流融汇。  琴声悠扬,情意浓切,一阵一阵的传播,荡漾在空气里,飘散在夜风中。  珈蓝琴不同于普通,方圆五里内,所有人都能听到这若有似无的清音。每个人的心里满满的情绪溢出。  家人间的亲情思念,情人间的恋情爱意,在琴音中爆发。  云修然站于破庙外,望着圆月,若有所思,云风演同样的不平静,在不远处的驻扎地盯着火堆发呆,思绪翻飞。他们被琴音迷惑,感受到其中的思念,揣测锦瑟的心思,回忆过去的自己。  这一夜,均是好眠美梦。   那散播下去的种子,冒着无限的生机,嫩芽破土而出。  ***  翌日,苍玦戴着死士的假面,小九亦幻化做死士模样,迷晕的两名死士被靳出尘藏起来,一行三人前往城中寻觅解救瘟疫的办法。  苍玦初次见着小九,倒也不甚惊讶,知道貔貅守护的存在,心放下不少,至少以后自己不在了,还是会有人保护着锦瑟。  只是锦瑟满怀心事,因为今晨小九回来时告诉她,昨夜他入了云风演的梦,梦里都是与锦瑟小时候的事,这些记忆果然是锦瑟没有的,他又不方便告知。不过,根据他从记忆内容揣测,云风演是记忆的突破口。并且他也去寻到与他相交甚好的司命星君,套出他的话,锦瑟只需找回三段记忆的碎片即可,昨日便是第一段碎片。然,锦瑟忧心的是,当如何与云风演亲近套他的话,以及这记忆碎片该如何找回。  不过这些,锦瑟都没有表露出来,他不想苍玦担心。  这一路,三人各有心思。  进城后,城里的颓败情景锦瑟之前虽然见过,但是心里那股油然而生的难受依旧存在,而苍玦见到后,亦是皱眉,所有的心事收起,三人专心开始探查瘟疫一事。  虽然说极有可能是云风演人为制造的瘟疫,但是也肯定会有突破口。  然当城里第一个活人发现锦瑟时,便扑通一声跪下,大喊道:“郡主,您就是活菩萨,您带来了风雨和生机,求郡主救救我们这些苦难的人民。”  这一喊,四周的难民均发现了锦瑟的身影,争先恐后的往这处过来,无力气的匍匐前行,有力气的小跑向前,然到了锦瑟身边,都是膜拜之礼。  原来,先前如死城般的八宝城,因着昨日的美妙清音带来的美梦,所有人的心态都是空前的积极向上,他们一扫往日破罐子破摔般的颓唐,渴望着生存。  所有人等着带头的人的命令,随时准备着为八宝地的恢复做出贡献努力。而这其中,他们最敬仰的,是云弥郡主。  锦瑟的到来,带来了风雨,他们相信他们的瘟疫会好,云弥郡主就是来拯救他们的。 救难云弥(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扶起匍匐在地的领头第一人,对着众人大声道:“八宝城的百姓,我云弥郡主在这里起誓,定当解救你们于这般困境,除瘟疫,复生产,重现当日八宝地的辉煌。你们信我,我云静好亦不负所望。”  憾人的语音在空气里荡漾,带着无限的生机与震撼,每个人的心里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们相信,他们的郡主如云弥预言中所言,是负有神力的神女。她一袭白衣长裙,站立在人群中,却有女神之姿。苍玦的眼中,也不免透露几分敬仰。他爱着的她,美好如她,忍不住让人亲近又令人心存尊敬。  城中百姓开始欢呼,脸上带着微笑,全城是前所未有的生气。  连守城的卫士们也对这一幕感动,心中亦是对这位曾经疯傻看不起的郡主心生敬意。迅速的将这样的讯息传递到云修然和云风演耳中,他们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对此表示震惊,但也明白锦瑟确实有这样的个人魅力,况且还有昨日珈蓝琴的神力帮助。云修然本意带锦瑟来就是为了稳定民心,此刻目的已达到,不免面露笑意。另一边,云风演在帐篷里则面露难色,思考对策。  锦瑟趁着城中大部分人都集中在这里,便要苍玦与小九快速的收拾出一方净地,并从最近房屋搬来桌椅,开始询问城中百姓并记录在案。  关于瘟疫开始的时间,初期、中期、后期甚至死亡各个阶段详细的症状表现。以及这之前他们的饮食生活等等,每个人都尽自己所能的积极发言,告知锦瑟真实情况,无半分隐瞒。  不到一天,便写了满满一册书的内容。  就在锦瑟准备撤离想办法为城中百姓先弄点食物来时,云风演来了。  一身紫衣极为显眼,不同于昨日的样式,看来他的衣着偏爱紫色。紫色本就是奢华贵族的象征,他有此爱好也不奇怪。只是他凌厉的气质与紫衣相搭,就更为显得冷漠难以接近。额发依旧高束,没有丝毫凌乱,亦让锦瑟觉得这人生活太过于一丝不苟。  尽管锦瑟不愿意接触他,但仍是上前接待,客气的问着:“风演王爷来此,有何贵干?”  “没什么,带了点小礼物。”语气生疏,不似昨日昏迷前的关切。  锦瑟内心疑惑并未表露出来,假意皱眉道:“哦?是……”  不待问完,云风演身后便出现了一辆马车,全是麻袋,他手中利剑轻轻划过,便有些许米从麻布袋中洒出。  众人惊呆,全城百姓的更是看着这一车粮食,眼睛都已变直,要知道,他们是被放弃的人,瘟疫没有治好前,是不会再给他们粮食了的。可是,此刻,许久不知粮食滋味的他们,又再次见到了粮食。  所有人都蠢蠢欲动,慢慢露出贪欲与争夺的趋势。锦瑟见状,便知不妙。  好一个云风演,他此举,简直是一箭双雕。  一则为自己带来好名声,挽回自己的颜面,二来利用这粮食唤起人们内心对粮食的渴望和贪欲,他们之间若是争抢,好不容易唤回的美好人性和积极的心态又会一点点被抹杀。 救难云弥(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好一个云风演,他此举,简直是一箭双雕。  思及此,锦瑟赶紧反应过来。  “大家先不要急,大家现在也没有什么气力,现在我们为大家将食物做好再分发给大家,这样更为快捷方便一些。”  一句话也确实讲到人们的心里去了,虽然饿急需粮食,但也是真的没有什么气力再去做食物,锦瑟这一提议得到了所有百姓的认可,先前对食物贪婪的欲望再次被慢慢压下。  等见到锦瑟与苍玦一行三人开始准备起来时,百姓再一次感动,他们的郡主,是真心为他们考虑的好郡主。  而明显是来看好戏的云风演,此刻咬牙,又不能生气,换上假笑的面庞,也指使自己的人加入到做食物的队伍中去。  好歹这一点脸面还是要回来的。  眼见着苍玦与锦瑟架起大锅煮粥的过程中不经意的肢体碰触,云风演眼睛眯了眯,心里有些吃味。遂靠近锦瑟道:“我的好哥哥倒是给你派了两个好帮手啊!”  锦瑟也不停下手中的动作,连头也不抬道:“你期待百姓的指望就呆在这里帮忙,你无所谓他们的感激那就赶紧离开,站在这里闲聊,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样的锦瑟让云风演一时语塞。  好一会儿,再道:“你这粮食可是我送来的!”  “所以,你想要百姓的感激的话,也请您动动您高贵的玉手帮帮忙。”  锦瑟很清楚的知道若是这做食物的时间久了,这些人很有可能扑上来抢食直接生吃。所以能够更多的人帮忙加快速度自然最好不过了。  云风演盯着锦瑟忙碌的样子,他内心有些情绪在翻腾,又无法说出口,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好,我带人去城外寻柴木,你这边做好其余的准备工作,等我柴木送来就能立即开始煮食。”  闻言,锦瑟的手一顿,心里愣住,云风演怎么突然就变得这样为她着想,会不会又是什么别的阴谋,他故意这样欺骗她等柴木,实际拖延时间吗?  眼见锦瑟微皱的眉,云风演又道:“是真心的帮忙。”  说完也不待锦瑟回话,便带着剩下的随从出城寻柴木。  锦瑟看着那一身紫衣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悲伤。  旁边苍玦叫唤了几声,锦瑟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疑惑他是真心帮忙还是假意阴谋。”  “应当是真的了吧,他也想要挽回民心,这是最好的机会不过了。”  看着苍玦漆黑的双眸,锦瑟的心变得安定,回到:“希望吧。”  两人继续准备的食物,小九与云风演留下的人架起大锅。  百姓有想上前帮忙的,锦瑟都拒绝了,叫他们好好休息。  然,直到此刻,锦瑟才想起来,从进城那一刻起,她都没有见到最开始见到的那一对兄弟,便赶紧交代几句着急的离开,苍玦执意跟随。  那对兄弟的家里异常的安静,她很害怕,她害怕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事。 救难云弥(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那对兄弟的家里异常的安静,就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一般,她很害怕,她害怕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  每一步都走得甚为艰难,生怕看到什么不愿意见到的景象,最后进了卧室,果然那个哥哥躺在床上没有生气,弟弟则跪地上握着哥哥的手,明明没有什么力气,却依旧用着全力握紧,眼睛红肿明显是大哭过的,尽是悲伤。  锦瑟上前,弟弟这才抬头,一瞧见是锦瑟,眼睛立马变得有神。人也赶紧起来,却因为跪地太久,麻了腿脚而又立刻倒下,锦瑟赶紧扶住他,苍玦也随之半蹲于他身侧。  小男孩的眼泪瞬间涌出,哭声到:“姐姐,救救我的哥哥吧,哥哥他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将父母尸肉吐出,饿得不行,内心又有症结,他现在快要死了,姐姐,求求你!”  边说着边对锦瑟磕头。  锦瑟连忙止住小男孩磕头的动作,一时有些慌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苍玦此刻思绪比较清晰,轻声道:“我去取些食物,顺道叫来小九,他应当有续命的法子。”  是啊,怎么忘了小九,锦瑟立时点头答应。  苍玦出了门,锦瑟扶起小男孩坐于床侧,轻轻帮他敲打按压酥麻的腿脚。  “别担心,姐姐一定会救你哥哥还有你的。”  小男孩的心慢慢安定下来,他很相信锦瑟。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两兄弟的名字呢。”  “哥哥叫苏清,我叫苏寒。”  “倒是好名字呢,以后我就叫你寒儿吧。”  苏寒轻轻点头,又疑惑道:“姐姐,你真的是如传说里一般的神女吗?”  锦瑟摸摸他的头道:“傻瓜,姐姐也是凡人一个,只是见不得亲人朋友这般生离死别的情景,所以喜欢帮助他们罢了。”  “可是,在寒儿看来,姐姐就是呢,其它那些人对我们都不管不顾的,只有姐姐,姐姐来了,救我们,给我们带来希望。”  锦瑟也不反驳,微微一笑,见小男孩腿脚酥麻好了不少,便又转身去探了探苏清的鼻息。微弱而又断续的鼻息,锦瑟一惊,她深深的怀疑还不等苍玦到来,苏清便已会了无生气。  幸而锦瑟刚产生疑虑,便传来苍玦的声音。  “可还好?”  锦瑟闻声激动的赶紧拉小九至苏清身旁,趁着他为苏清探脉搏查鼻息,锦瑟又匆忙问苍玦:“怎么这般迅速?”  “施了点轻功赶回去,倒是他施法过来只一瞬间。”边说眼神看着小九。  锦瑟心里一愣:“你身体……”  不待她说完,苍玦打断道:“不碍事,残躯而已。”锦瑟心下一急,赶紧以手捂着苍玦的嘴,眼睛炯炯的看着他,想看到他的心底去。不想他说这样的话,好像这样他说的就不是事实一样。  明明已是伤重不知何时会结束的生命,说出来却这般的云淡风轻,已经看透生死了吗?  而苍玦目光淡然,以此安慰锦瑟不碍事。  锦瑟内心被悲伤侵染,便又放下手转头不忍再看苍玦,怕他苍白的脸色以及强忍疼痛滴落的汗珠,让她忍不住难过落泪。 救难云弥(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小九探查完,转头对锦瑟道:“主要是饿再加上心病,身体垮得比较迅猛。先得让他恢复些力气,才能喂他吃下食物,之后再解决他的心病。”  “可是不吃食物怎么恢复力气?”苏寒闻言抢着问道。  小九英俊的面庞,嘴角扯着一抹轻松的微笑,道:“这就要靠你的神女姐姐啦!”  锦瑟疑惑,只见小九施法,顷刻间,珈蓝琴便出现在她面前,随之了然。便是要咬破手指的动作,苍玦赶紧道:“别,这样太疼。”  遂取出随身携带银针,握着锦瑟的手轻轻扎了一个小眼。疼痛只一瞬,锦瑟咬牙忍住,她知道,这样细微的伤口好起来也会快些,看着细心的苍玦,锦瑟眼底藏着情意。  血自指尖溢出,滴落于珈蓝琴尾,有花盛开。苏寒第一次见到珈蓝琴奇妙的变化,内心一阵惊喜,更加确定锦瑟就是神女。  小九见到苏寒的这番神色,猜想他的心思,轻声道:“寒儿要为你神女姐姐保密,不然的话神女姐姐会不安全的。”  苏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锦瑟见状,又补充道:“还有你小九哥哥刚刚的行为你也要保密啊,小寒儿,姐姐信你肯定会做到的。”他们都在以苏寒幼小单纯的心为赌注,保守他们异于常人本事的秘密。  继而手指轻挑,乐声起,妙音出,香味弥漫,沁人心脾。  锦瑟白衣胜雪,随意披散只用苍玦送的木簪挽起一个简单的髻的头发,在透过窗檐的阳光的照耀下,周身似散发着光芒,这屋子里的人无一不觉得她是神女下凡。  渐渐的,苏清脸色红润了些,手指抖了一下。  苏寒激动的叫着,苍玦随即上前为苏清喂下食物。小九施了点小法术,苏清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众人。  “哥哥,是姐姐来救你来的,你看他们又带来了食物。”闻言,苏清吼道:“为什么要救我,我该死!我不配活着!”  这一声怒吼由于无力,显得特别的悲情。苏寒赶紧抱住苏清,哭声道:“哥哥,那我怎么办?”  锦瑟的琴音不停,为了安抚苏清心病。待苏清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锦瑟才开口。  “苏清,平日里,你父母待你可好?”  “甚好,有好吃的都会给我和弟弟,每年配置新的衣物都是我和弟弟,他们已许久不曾做过新衣。”  “那你父母四前都已感染瘟疫你又可知?”  “知道,所以眼睁睁见着他们死亡却无能为力。”说到这里,苏清眼里蒙了一层雾气。  “如此,你父母若是没有感染瘟疫,我想,他们见你们两兄弟这般饥饿,也愿意割肉喂你们直至死亡的,这话听来残忍,可是你要知道平日里视你们为全部的父母,他们内心有着强大的力量,为了自己孩子活下去,他们是做得出这样的事的。”  闻言,苏清心里一惊,恍然想起父母在世时,违背良心割下别的死人的肉,不是他们自己不愿意伤害自己,原来是因为不想讲瘟疫传给他们两兄弟,所以做下这般事情。那时的父母该是受着怎样的良心谴责啊。  苏清的眼泪流下,心里有些结慢慢在打开。 救难云弥(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所以,即便是他们死后你吃下他们的肉,他们也不会怪你的,他们心里肯定愿意。只是,他们也会斥责,那患了病的肉你不能吃,你们要好好活着。”  这番话听着危言,却是彻底的让苏清清醒。紧紧的回抱住弟弟,哭声道:“弟弟,对不起。我还要照顾你,我怎么能这么自私。”  紧接着,苏清拉着苏寒扑通一声跪下,苍玦小九拦也拦不住。  锦瑟见状这才停了手下抚琴的动作。  “你们这是做什么?”  “神女姐姐,我们两兄弟的命都是你们救的,以后,为了恢复八宝城,我和弟弟定当竭尽全力,做牛做马报答姐姐。”  说完,两兄弟一起磕了三个头。  锦瑟知道这谢意拦不住,由着他们表达完,才扶他们起身。  “也不用做牛做马,只是以后这八宝城无论怎样,你们都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两兄弟重重的点头。  至此,一行三人才赶紧离开。小九施法先一步赶往难民集中地。  然,谁都未曾料到,苍玦先前施了内力身体虚弱,一直都在强撑,此刻撑不住几欲倒地,而恰在此时碰到带着木柴回来的云风演。先前他已派属下送过来一批以便煮食,这次他亲自将剩下的木柴送过来。  云风演见眼前青衣死士虚弱欲倒,内心微诧,便是上前,锦瑟强装镇定的扶着苍玦,勉强支撑着他不倒下。内心紧张不已,生怕云风演看出什么。  “云风演,你又来做什么!”锦瑟为了掩饰刻意淡定的说着。  云风演也不说话,见着死士莫名的流汗以及苍白的唇色,心中更是觉得诡异。照理说,云修然没什么问题,死士就不该有什么问题。忽的抓起苍玦的手拉起衣袖一看,未有死士标记,倒是钩月雪吻发作时的血管颜色加深,清晰可见。  云风演立刻明白,大喊:“来人啦,把苍澜帝给我抓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锦瑟与苍玦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阻止云风演,此刻锦瑟闻言立时将苍玦护在怀中。对着貔貅玉呼喊小九,小九虽不在这块玉里,可是她只能抱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小九感知。  所幸小九在玉里呆过千年,互相之间已有感应,锦瑟呼救,他亦通过它感知到。  令锦瑟想不到的是,小九那里也出了事,食物有毒,先吃下食物的百姓已然口吐白沫晕死过去,剩下的未食食物之人被此惊呆,赶紧扔下手中食物,对小九以及士兵开始声讨。那些怨气深重的呐喊,令小九分身不暇。  锦瑟见小九并未赶过来,放弃对貔貅玉的呼喊,苍玦紧握她的手,轻声安抚说:“不怕,我还撑得住。”锦瑟看着他无力却强撑的站立,她的心在痛,她总为他带来灾难啊,如若她未曾要苍玦去叫小九,事情就不会是这样了!  通常后悔是世上最无用的情绪。  眼见士兵只有一步之遥,她也做好了奋力一搏的准备。 救难云弥(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突然有士兵前来通报,灾民集中地食物中毒发生暴乱。  锦瑟闻言,怒目望向云风演,并大声吼道:“云风演,你好狠的心呐,我只道你会拖延送柴的时间,没想到你直接在食物里做手脚,怪我还是不了解你那般狠戾的心,就由着发放你的食物!”  这样的眼神,于云风演而言如针刺,他也好不生气,无心言语,立时准备拨一半的人回去镇乱。号令还未施完,灾民已经冲到此处,口中叫着:“妖女,还有狗屁王爷,你们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们赶尽杀绝!我们到底哪里招惹你们了!”  “不是这样的。”锦瑟没想到,灾民的恨意也针对她,她用尽全力的声音很快淹没在灾民的呐喊中。  民心在,便是天下之大家,民心去,便如豺狼蛇蝎。  灾民冲散了士兵,围在王爷身边,冲到锦瑟面前。虽然他们已没有什么力气,可是数量多,怨气重,他们也是凭着心中的执念,在为自己的生存做最后一搏。  小九已然赶到,准备为锦瑟递上珈蓝琴,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奏琴。  忽的,苏清苏寒两兄弟出现,对着人群嘶吼,他们两兄弟吃过食物恢复了气色,这呐喊也是有力。  “神女姐姐不是妖女,她为我们带来的食物是好的,我们没有中毒,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们两兄弟是最好的证明,有力的声音是吃过食物的证明,而此刻精神的站在这里更是食物是好的表现。  一句话,人群突然陷入安静,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王爷的人后来送来木柴后才出现食物中毒的现象的,我先前偷吃了一点生面粉,我没事。”  如箴言般的话刺中所有人的心,矛头瞬间转向云风演。  灾民的呐喊如孤魂野鬼,哀声载道,闻者悚然。  就在这时,苏清对锦瑟道:“神女姐姐,快带着苍澜帝走吧,不然被他们抓到了可不好。”  锦瑟讶异,原来先前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苍玦亦是虚弱的声音道:“我可是你们的敌人。”  “不是,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两兄弟齐声道。  锦瑟轻抚苏寒的头,微笑:“谢谢你们。”便转身带着苍玦走,小九见状赶紧追随,锦瑟却安排他留在这里帮助灾民,若是云风演动武,小九藏起身来施法助灾民。  这世界的因果循环,若不是锦瑟为救苏清,苍玦不会这般虚弱,若不是救了两兄弟,此刻遇上中毒事故便不会有人出来相助,一切就像定数,该怎样发生就怎样发生。  云风演远远看着锦瑟带着苍玦远离,眼角微眯,赶紧命手下的人不要管这些灾民,就是绕道也要抓住苍澜帝。  灾民人数众多,又有小九暗中施法相助,许久云风演才带着一小批士兵绕道去追锦瑟与苍玦,紫衣翩跹,是快速追逐的步伐。  可是他们能逃到哪里去?虚弱如苍玦,慌乱如锦瑟,无路如此地。  他们不熟悉这里,苍玦说去枯木林找靳出尘, 救难云弥(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他们不熟悉这里,苍玦说去枯木林找靳出尘,眼下也只能如此。  然,刚至枯木林山腰处,还未与靳出尘联系上,云风演便已带人追至,锦瑟情急之下,脚下一个踉跄便踩了空,滚下山坡,苍玦紧紧将其抱在怀中,两人由于速度的惯性,重重的撞击到石壁才停下,这一撞,苍玦几乎昏厥过去,锦瑟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她看到石壁碎屑的脱落  不过几秒,便露出一方小洞口,云风演的声音越来越近,锦瑟吃力的推着苍玦进了这方小洞。  就像是有生命般,锦瑟与苍玦刚一进洞,洞口脱落的碎石又恢复正常。  锦瑟讶异,正在这时,玉中传来声音,小九偷笑道:“我让石头恢复的,哈哈!不必这般惊讶。”锦瑟有些恼怒,怎么她这边景象他都知晓,口气便有些不耐:“你怎知我这边情况?”  “那么强烈的撞击,貔貅玉以为你受伤了就传到我这里来了。”小九这才正经答道:“你放心,先和苍澜帝好好藏着,我这边安抚灾民,而且请云修然派来新的粮食。”  “甚好!”锦瑟这才放下心来。  转头看着已经几近昏迷的苍玦,一阵心疼,长久以来的病痛,今日这般的损耗即将枯竭的身体。锦瑟情不自禁的将苍玦紧紧的抱在怀中。  “阿玦,如若可以,我愿以我之命换你之命。”有如诉泣的声音在苍玦耳边低吟,缓慢而饱含情意。他们离得如此之近,苍玦的皮肤甚至能够感受到锦瑟轻呼的鼻息,不过这都比不上那一句阿玦给心里带来的异样感受,如电流击过的酥麻,许久,他吃力的抬起手抚上她的发。  “不要犯傻,这残躯,我早已不在意,我自知时日无多,心中唯放不下你,是以偷偷来到云弥……”话未说完,苍玦一阵紧促的咳嗽,锦瑟赶紧轻抚他的胸口。今日苍玦用内力又遭此撞击,身体虚弱,偏偏随身未带千心莲,说这么一点话都显得异常吃力,锦瑟心里一阵钝痛。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是我拖累了你,如若无我,现在的你应当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云弥郡主吧。”眼中的笑意那么真实,锦瑟却觉得刺眼至极。  “不是这样的,明明都是我拖累你,没有我,你就不会中毒,没有我,你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虚弱,都是我。”锦瑟着急的说着,眼中已蒙了雾。  苍玦轻轻的缓缓的摇摇头。手指着自己的心说道:“这辈子,如果不曾遇到你,这里便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般让我欢愉的心情。你是我这辈子不幸中的万幸,此生不再遗憾。”  眼泪忍不住掉落,落在地上枯黄的草叶上,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枯黄的草叶重新变作嫩绿。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的国家呢,你的臣民呢,你都不管了吗?你的万幸应当是你的哥哥而不是我!”锦瑟急急的辩解,难过的流泪。  苍玦的手已经很难使上力气,但是仍努力的抚上锦瑟的脸,为她拭去泪光。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艰难得额头都是汗。 救难云弥(八)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的泪滴在苍玦脸上,混在苍玦的汗滴中,渗在皮肤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连苍玦也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慢慢顺畅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吃力。  “我死后,我的国家和臣民交给我的哥哥我很放心,其实,现在看来他是我的幸运,但事实上曾经也是我的不幸之一。”  锦瑟疑惑很想问为什么,可是又不忍再见苍玦吃力回答的表情。  苍玦似是看出锦瑟的心思,微笑道:“你应当听过那个传言吧,说当初帝位应当是我哥哥的。”  锦瑟重重的点头。  “其实那是真的。”  闻言,锦瑟内心惊讶不已,面上却未做出表现,静待苍玦接下来的话。  “我名字的秘密想必我哥他都告诉过你了,但是他肯定没有告诉你,是谁揭穿了那个秘密。”  苍玦顿了顿,锦瑟暗自猜想会不会是右相年显,然,出人意料的,苍玦说:“那个人,就是他。”  锦瑟倒吸一口凉气,瞳孔蓦地放大,抱住苍玦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任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曾经出卖苍玦的人会是苍蒲,那个看上去微笑喜欢逗弄锦瑟而又正直护着苍玦的王爷。  苍玦淡然一笑,仿佛说的事与他并无任何关系。  “其实也不怪他,他那时候也不大,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告诉了他的母妃。可他的母妃知道,又进一步告诉给了当初的苍澜帝。苍澜帝爱我母妃,顾及到她,不忍伤我,可恨的是,年显他与苍蒲的母妃合力逼死我母妃……”  见苍玦陷入回忆中,锦瑟想说些什么,又不便打断。  “你知道年显是怎么逼死我母妃的吗?”不等锦瑟回答,苍玦继续道:“都是因为我!我母妃美名天下,年显亦同样爱慕于她,为了得到她,他以此为威胁,母妃初初答应会对他好些,可他得寸进尺,母妃是刚烈之人,若非因为怀了我,她早就随我生身父亲去了,这次她堪受不住年显的侮辱,自尽身亡,先帝迁怒于我,顾不得血肉亲情将我驱逐出宫。”  “所以,你戴面具是为了不让年显看到你想起你的母妃?”  “是的,锦瑟,你依旧这般聪明。他的眼神让我觉得是对我母妃的亵渎!”  说完,有片刻的安静。两人方觉此地的静谧,似是外面已无人探查。  “苍蒲对我好,是为了弥补当初的亏欠,帝位是我夺来的,也是他让出来的。当时我被蛊王送回,人人怕我对其用蛊疏远我害怕我,殊不知我知晓这些却从不用也不会用。唯有苍蒲接近我对我好,是那时起放下心里对他的仇恨的。”  “帝位之争亦是他提出,先帝迫于蛊王威名,不得不应。三场比试,武我以一万大军赢了对方五万精兵,并不费一兵一卒灭了鹿国,文我输他一筹,治国之道我们打平。却因为那之前的战事我赢得了武力支持,不得已,帝位变作我囊中物。”  “我知他治国之道略胜我,却让我,他是有心让出帝位的。这点,有心人也看的出。” 救难云弥(九)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从来不曾想过,苍玦的过去是这样的,他与苍蒲之间又有着这样复杂的纠葛,心里随着他说的话而变得愈加难过,然,直说到现在,锦瑟终于想起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  “苍玦,你似乎没先前虚弱了,这是为什么?”  闻言,苍玦也是一楞,似乎真是这样。胸口疼痛之感已可以忽略不计,站起身,身体也无先前疲软,扫视周围,眼睛闪过惊喜之光。锦瑟疑惑起身,亦随他视线望过去,眼睛同样闪耀出光芒,并且比苍玦更为急切的走向视线中所见之物。  先前不曾注意,这里别有洞天,不似外边的枯黄,而是绿色生机一片,每一片草叶都绿油油的似新生泛着光。  更重要的是,谁能想到,这里竟然会有麻古柴藤。  苍玦和锦瑟都看到了,麻古柴藤在他们眼中,不单单只是绿色植物以及云弥至宝,而是苍玦的生命。  相比苍玦的淡定,锦瑟就显得激动了许多,她心里在呐喊:苍玦有救了!  “这药本就是靠鼻息气味伤人救人,此刻未研制成药,仅是植物,想来散发的气味已然让你身体有所好转。”锦瑟暗自揣测,并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苍玦点头表示赞同锦瑟的说法。虽然表情依旧淡然,但是锦瑟还是能看出其中隐藏的笑意,苍玦亦是欣喜的。  他们都没有想到,锦瑟的眼泪之于这植物的作用以及对苍玦的作用。亦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植物只是一瞬间蓬勃生长,之前与外面的世界无异。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苍玦所受的苦即将被解救。  因着不知麻古柴藤的具体用法,苍玦只是再闻了闻便收了起来。两人现在心情甚好,苍玦体力也已恢复,便向前寻找出口,苍玦的手很自然的牵起锦瑟,两人十指相交,竟是再自然不过的感受,仿佛他们从来都是这样的,而其实,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相牵。  轻轻浅浅的脚步,窸窸窣窣的碎声,以及安静平和的心跳,此方洞里是难得的安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是如此了吧。  不曾想,前方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们。  行至六百米处,前方顶上有光线射入,在地上形成小圆光斑,丝丝缕缕的光线以及地上斑驳的光影,两人不禁为这奇异的景象看呆,眼尖的锦瑟更是看到光斑里的植物,由四片叶子组合成的圆形叶片,矮小嫩绿,如若锦瑟没记错,当初探查城中居民病情时,根据种种症状,小九告知是此类名为苑囿的毒药,并对其详细描述,同时亦告知苑囿的解药乃是与其共生长的圆囿,两者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一为毒药伤人,一为解药救人,形状又极为相似,稍有不慎,便……  锦瑟不禁感叹:也许,这里才是八宝城的一方福地呀!     紧忙拉着苍玦蹲在光影处,告知苍玦详情,两人便开始寻觅圆囿。圆囿亦是圆形,只是叶片由三片叶子组合成,锦瑟必须仔细检查区分哪是苑囿哪是圆囿。 救难云弥(十)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形状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叶片的区别,找起来也是相当麻烦,好在找到几片园囿后,苍玦发现了规律。  “苑囿生长在光线中,圆囿生在其四周的暗影里,两者相生相克,习性不同。”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先前锦瑟因着惊喜未去作过多思考,麻烦也不觉得,此刻茅塞顿开,苍玦的意思是在暗影里找圆囿,定是八九不离十。果不其然,一找一个准,效率大大提高。  想到那些居民也有救了,脸上的笑意慢慢堆积,形成一抹温和而又动人的笑容。  苍玦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望过去,见着锦瑟这般发自内心的表情,心里也如阳光普照,这一瞧便再也移不开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植物浓郁的香气在鼻尖萦绕,锦瑟在一道道光线的映射下如神袛般熠熠生辉,苍玦不由得看呆了。  “锦瑟,或许,你真的是神女也说不定。”口中不由得喃喃道。  声音虽小,锦瑟还是听到了,嘴角上扬,粲然一笑。  “你也跟着那些居民说什么胡话呢!”见苍玦还盯着她,亦抬头回望着他,直看到他心底去。  苍玦被锦瑟看得有些不自在,这才一下子醒过来,赶紧低头又开始采摘圆囿。  锦瑟倒是扑哧一声笑开了。  “你是害羞了吗?”  苍玦不作答,加快了采摘的动作,一不小心就摧毁了几个无辜的不知名的小绿草。  锦瑟见状只得偷偷闷着乐。  这般欢乐的时光,那么难得,以至于后来当锦瑟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只剩伤感。  估摸着采集到足够的量,两人便又继续上路寻找出口。  遇到分岔,不禁犯起难。  苍玦倒是一脸的镇定:“不如我们就凭直觉走?”  锦瑟上前一步紧牵住苍玦的手:“好,反正此刻和你在一起,走到哪是哪!”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洞中昏暗,但是他们能依稀看到对方的表情,就像清晨稀薄的阳光,带给人黎明的力量。  两人紧牵对方的手,缓步向前,洞外的纷争,他们暂时不去思考。  然而,冥冥之中像有人牵引一般,接下来的路异常的顺利,一路的选择都很正确,不过一个时辰,便走出了这别有洞天的地方。  走出时,锦瑟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怎么了?”苍玦温柔的问着。  “我想,以后我会想念这里的。”锦瑟微笑。  苍玦转身对着她,理了理锦瑟在洞中变得杂乱的头发。  “傻瓜。”  看着苍玦温情的目光,说着亲昵的软语,锦瑟忍不住对着苍玦脸颊轻啄,随即便羞涩的转身拉开距离,这一举动令苍玦措手不及,却也迅速的反应过来将她拉入怀中并用双手禁锢着。锦瑟只得不自在的将手放置于苍玦脖颈假装为他理顺衣物。  动作变得暧昧,劫后余生的他们此刻已经完全忽视他物的存在,天地间只余他们。  两人脸越靠越近,鼻尖相碰,已经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鼻息。马上,便要碰触到对方的嘴唇。 救难云弥(十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苍玦微一向前,便碰触到锦瑟嘴唇,温软的触感,无甚美好。却在这时,貔貅玉传来声音,锦瑟忽的将脸与苍玦拉开距离。就像是被人捉奸抓个正好,有些不自然的极力装作镇定的语调。苍玦在一旁看着,本有些气恼小九此时坏他好事,见锦瑟的表情又觉好笑。  “怎了小九?”  “你那边怎么回事,刚才好长一段时间我联系不到你,吓死我了都!”  原来先前小九神力将洞口封住之后再联系锦瑟,锦瑟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怎么都查不到她的讯息踪迹。小九生怕他们已经遭到什么不测。  锦瑟暗想,这山洞,倒有点像现代的信号屏蔽器。  不等锦瑟解释,小九又急忙开口:“我感知到你那里是安全的,别动,等我过来,出了些事。”  锦瑟虽着急想知道是什么事,奈何貔貅玉里没了动静,想必是小九已经在定位赶过来。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小九便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他怀中的一个人,蒙着黑布,看不真切。  “这是?”锦瑟疑惑的问着。  “靳出尘。”  “他怎么了!”苍玦着急上前。一丝不祥的预感在两人心中弥漫。  小九犹豫半晌,在苍玦再三催促下,终于开口到:“如你们所见,他死了。”  闻言,苍玦脚下一顿,反而不敢继续向前,仔细看着小九的表情一点也不像玩笑,他的语气也不轻松,每一句话都很沉重,内里掺杂着惋惜,是对真英雄的哀婉,  一瞬间,心沉到谷底。但苍玦停顿不过一秒,便又果决的走过去揭开黑布,露出惨白的脸,紧闭的双眼,真的是靳出尘。  苍玦的双手轻而沉重的抚上靳出尘身上浮着血色的云弥死士的青衣,稍一用力,便撕扯破,内里露出苍澜暗卫的黑衣。血浸透在黑色里,看不出,就好像靳出尘没有受伤,他只是睡着了。  “怎么回事?”苍玦的语调此刻异常的平静,可是已经有些发红的眼睛还是揭露他刻意的伪装。  锦瑟的心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弄得就像是被砂砾填满,砂石磨着心脏,极其的不舒服,梗塞得难过。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是靳出尘一路保护她到大都,她还记得。可是这个武艺高强只衷心苍玦的绝顶暗卫就这样安静的躺在他们面前。  这画面一点都不真实,锦瑟依旧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人是靳出尘,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里的人也会这般轻易的死去。  小九见着两人的悲伤,如实相告:“你们躲在山洞后,云风演继续寻你们的踪迹,遇上了同样在寻找你们的靳出尘。他寡不敌众,所以……”  “你当时就没有出面帮帮他吗?”锦瑟着急的打断小九的话,她一时难以相信靳出尘的死亡。  “来不及,那时候没有你们的信息,我着急找你们,靳出尘更急,他以为你们已经遇害,拼了命的与云风演的人进行攻击,我也是一半分心找你们,一半帮着他御敌,可是没想到的是……” 救难云弥(十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讲到关键处,苍玦打断道:“你能不能用神力还原当时的场景,我想看看。”  沉痛的眼神,任谁都无法拒绝。即便这种法术很伤神力,小九依旧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两手合十默念口诀,蓝光乍现,再分开做成方形屏幕状并慢慢放大,直至眼前出现当时的情景,手才放下。  光屏里人影闪动,苍玦与锦瑟都紧盯着当时的画面,尤其苍玦,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镜头都不放过。  耳边是靳出尘奋力厮杀的吼声,每一声都是用尽全力,每一招都是拼死一搏,他杀了一个又一个,那些士兵痛苦的哀嚎,血溅了靳出尘满身,暗卫头领不是徒有虚名,他一直处于上风,只是体力渐有不支。  直到……  看到了!  是云风演,他用了柴古麻藤!  靳出尘猝不及防受到麻痹,随即云风演的手下将靳出尘击杀。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分心了的小九根本来不及救靳出尘。他们还很清楚的听到,云风演大喊:“活捉苍澜帝,重重有赏!”  怎么会这样!  锦瑟心里怒斥:这该死的云风演,真是卑鄙!  再看看她刚刚还赞叹是八宝城福地的山洞,此刻却觉得是害死靳出尘的间接凶手。  如若可以,锦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  若没有那一段缺失联系的时间,若他们还知道他们活的好好的,靳出尘也许会躲起来,也许不会那般拼命。  然,大脑似有雷电闪过,锦瑟忽然意识到,云风演的最终目的是苍玦。  慌忙唤着苍玦:“苍玦,你赶紧回苍澜,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这里有云风演,他不比云修然。快!”  苍玦很平静,摇摇头,从小九手中抱下靳出尘,并平放于地上,自己则半蹲于靳出尘身侧,他将他身上余下的青衣清理干净,露出完整的黑衣,动作轻柔,并不着急。  锦瑟的悲伤被心焦掩盖侵袭:“不行,不能再拖了,你必须赶紧走。”说完又转头对小九吩咐道:“小九你护送苍玦回苍澜,施法也好,人力也好,务必护他周全。”  小九重重点头,示意领命。便沉步走向苍玦身旁。然,见着眼前的一幕,他停下了脚步。  不曾想,苍玦跪于靳出尘身旁,右手放置于自己心口,左手则放于靳出尘心口,口中沉缓有力的立着誓言。这是苍澜国最古老崇高的誓言,是需要至死方休完成的使命誓言。  锦瑟与小九都被苍玦这一举动震惊,这般情景,如何再催促,于是静待一旁。  终于,誓言完毕,苍玦起身,将靳出尘紧紧抱起。淡淡道:“出尘,我带你回家。”  苍玦无声的看了看锦瑟,眼神复杂,那里面是离别不舍,是责任回归,是昨日种种,是明日惶惶。  锦瑟都懂,轻声说道:“我完成云弥的责任,寻得钩月雪吻解药制法,就会去找你,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与你同在。”  苍玦脸上终于有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苦涩,无奈,是慰藉。转身离开,小九随之。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锦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因为她清晰的听到,苍玦的誓言。 救难云弥(十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他起誓:“吾苍澜国澜字辈帝皇,在此起誓,夺云弥,统天下,为出尘复仇。”  锦瑟知道这样简单的一句誓言意味着什么,两国开战,在所难免,出尘的死加速了这个进程。她此刻虽为云弥郡主,解救八宝城乃她责任所在,但真的打起仗来,她便不能再担起保护云弥百姓的责任,她不会帮云弥与苍澜斗争,也不会帮苍澜夺云弥,她给苍玦的便是这样的承诺。  她静观苍玦统天下,不阻碍就是最好的承诺。  不知道以后的锦瑟看到云弥百姓的惨痛,想起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后悔,此刻她的心是苍玦的。  等到视线中,没了三人的踪影,深吸一口气吐出,带着采摘的一大堆圆囿转身回八宝城。  之后的事,谁能预料个准?这一别,之于苍玦与锦瑟再普通不过,可是又有谁会想到,这一别,几乎是永别。  *****  八宝城里,百姓们已经吃过了食物恢复了些许力气,开始着手整理屋舍,掩埋亲人,云弥的士兵帮助百姓一起行动,云修然则在其中指挥,锦瑟回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人群中最为显然的当属云修然,他的白衣飘飘,无论何时,都是这般飘逸不染尘埃。这是锦瑟第一次这般不动声色的观察云修然。  他好看的剑眉此刻皱着,不知道焦急着什么,眼睛黑亮,若是爱慕他的女子见到他此番表情为她焦急,心里该是多么的情动柔软如水。挺拔的身材,挥着白色长长大大的衣袖指挥着士兵,每一个动作都似带着风,扬起尘埃,却不沾染,手指修长,很好看的一双手。  才发现,侧面的他也是好看得紧,突出的五官,柔和的相搭,是他最初给她的温柔错觉。一恍惚,又仿佛看到了苍玦,他们两个如此相似。  “静好!”一声激动的呼喊打断了锦瑟的观察,锦瑟身体微微一震,暗自责骂自己怎么被云修然迷惑了?一直看着云修然,没注意到他已经看到她,快步走来,此刻走近,紧皱的眉已舒展开,又觉他突出的五官有些凌厉,到底还是和苍玦不一样。  还未从靳出尘的死亡以及苍玦的离去中完全走出来,锦瑟很想扯出一抹微笑,却如何也做不最自然的笑意,带着牵强,唯声音还是正常唤着:“哥哥。”  云修然察觉到锦瑟的异常:“你先前做什么去了,出了那么多事竟然也不派人告知于我,难道你带来的死士都不做事的吗?!”  “好在我的探子及时从云风演的禁锢中跑出来回报,才能赶紧派来新的粮食,压下动乱,不然这些破罐子破摔的居民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云修然的语气越说越急,明显的责备,隐隐还带着关心。  锦瑟的情绪本就低沉,此刻云修然的话一催发,竟有些眼角发红泛泪的趋势。  “我……”  云修然见着有些慌乱:“我无意怪你。”  锦瑟强忍住道:“我知道,只是……”顿了顿终究还是咽下要说的话转而道:“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云修然见锦瑟不愿说,他也不再追问,其实,他很想由她告知,然,有些事,她不说,他不问,自有自己的方式知道。 救难云弥(十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这是?”云修然疑问。  “这是城中居民瘟疫的解药!”说到这里,想着城中百姓都有救了,锦瑟总算嘴角微上扬,带了点笑意。  云修然愕然:“你知道是什么造成瘟疫的了?”  锦瑟当然不能告诉云修然是小九根据瘟疫症状查出是苑囿,还告诉她苑囿的解药是圆囿的。  “试试吧,以前在医书上看到过类似的症状,说是这种叫苑囿的植物,而解药则是同生长的圆囿。而且……”锦瑟正准备将两者区别讲述一番,却被云修然打断。  “不可能!”他很难以置信的上前从锦瑟手中拿过装着圆囿的布包。  锦瑟诧异的看着云修然,表示无法理解。  云修然怎么还会需要锦瑟解释呢,他很清楚这两种植物,此刻他仔细翻看着圆囿,脸色越来越阴沉,喃喃道:“真是圆囿。”  抬头看到锦瑟不理解的表情,云修然才开口解释:“也是,你忘了些事。你应当也找到柴古麻藤了吧。”  锦瑟刚想拒绝承认,云修然又说:“苑囿和圆囿是很难生长的,这里已经荒凉至此,更不可能有,然而柴古麻藤却是他们的营养物,它吐纳的植物之气是苑囿和圆囿的必须,云弥国当初种柴古麻藤实是为了圆囿,不想圆囿没生长多少,倒是发现了柴古麻藤气味的特殊作用。”  锦瑟从云修然的话中捕捉到信息,问:“为什么种柴古麻藤是为了圆囿?它有什么特殊的吗?”  “圆囿可是云弥的神草啊,可缓解天下间所有的毒。只是极难生长,这秘密只有皇室中人种植柴古麻藤知道,你从何得知?”便是盯着锦瑟等待回答。  锦瑟陷入尴尬,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起锦瑟的一些奇异能力不仅仅表现在这里,遂不再逼问,转而道:“即便瘟疫的毒不是苑囿,圆囿也是可以解这瘟疫的,只是两者难以区分,先祖辈将苑囿误以为圆囿的也不是没有过。不知能否告诉我是从哪里找到圆囿的?”  锦瑟的尴尬还没缓过来,又再次陷入,眼神躲闪,每一个问题,她都无法回答。  见锦瑟为难至此,云修然善解人意的噤声。然他的每一个问题锦瑟都无法回答,令他无法不感受到这其中的诡异。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他会派人查清楚的。  锦瑟见有些缓和,才开口说:“如此,那只有皇室之人知晓,定是云风演无疑了,亦证实了你先前的猜想。”  闻言,云修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忽而转身对着百姓,手高举装着圆囿的布包,大声道:“八宝城的百姓们,你们的郡主为你们找来了治瘟疫的药!”  他使着内力,声音变得高亢洪大,随着内力扩散,一圈一圈的漾在空气里散开,闻者内心无不激昂。  所有的百姓都听到了这一声高喊。这是一句生命得以拯救的箴言。  全城百姓下跪,高呼:“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高呼带起的声音的震动,在空气中传播,荡漾了许久,令人振奋。  那一刻,在锦瑟眼里,云修然背光而立的身躯高大挺拔,在黄昏的阳光里仿若神袛般熠熠生辉。 救难云弥(十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城外枯木林中。  仍不放弃寻着苍玦的云风演,隐约听到了城内不算清晰的高呼。  勒住还在行走的马匹,一声命下,所有士兵安静立于原处不动。  万籁俱静,风中传来的呼声变得清晰可闻。  那一声声千岁千千岁传至云风演的耳中只觉讽刺至极,这一斗,他输了。  所有的士兵都看着他,紫色衣袍于风中翻飞,发丝缭乱,形象俊美却丝毫不影响他高大伟岸的形象,这个人也是他们的景仰,是他们愿意以生命追随的王爷。  云风演驻足了许久,微眯起双眼,心中又有了新的算计。  “驾!”一声大喝,策马扬尘往都城奔去。  *****  不料,锦瑟又面临了一个难题,先前百姓知道有了治病的药之后,被激动的心情侵袭,都是满心的欢喜。然而,此刻当药真正的全部熬好时,由于先前有毒的食物造成的影响,没人敢喝药尝试。  “不如我亲自染上瘟疫再当着百姓的面喝下解药?”锦瑟想了许久,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她对圆囿有信心。  “你犯什么傻呢?”云修然没想到锦瑟想了这么个下下策,来回打量着锦瑟,看得锦瑟极不自然。  锦瑟其实也觉得这办法不甚稳妥,毕竟可以造假的成分太高,望着云修然的眼神躲闪,言语却是淡定:“我说正经的!”  两人言语间,苏寒来到锦瑟身边,锦瑟一下就发现了他。  “寒儿'',你来做什么?”  只见苏寒一把拉上他的袖子,胳膊上都是突起的紫色斑点。  锦瑟很激动的拉住苏寒的胳膊:“寒儿,你什么时候染上的瘟疫!”  闻言,云修然也转过来走近观察,果真是苑囿的症状。  苏寒轻轻的从锦瑟的手中挣脱又拉下袖子,竟笑着说道:“我是来试药的!”  一句话,锦瑟鼻头泛酸,这孩子,是故意染上瘟疫来帮她解围的。  锦瑟自熬制的一大锅药中取出一小碗,苏寒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喝下。  药效很好,只一个时辰不到,苏寒身上的紫色斑点就全部消了下去。百姓亲眼所见效果,终于都围上前来取药。  锦瑟采集的圆囿只多不少,几大锅药熬下去,全城百姓患有瘟疫者都喝上了解药,就连因太过饥饿而变得身体特别虚弱的人也喝上了圆囿熬制的汤药,这样的奇药,对人只有好处。  瘟疫严重的好的时间久一些,瘟疫轻的则快一些,只一晚,全城百姓的瘟疫均得以痊愈。  一场关于云弥的困境,人好了,就好了一大半,剩下的一步步来,一切都会好的,锦瑟是这样的想的,云修然也是这样想的,百姓们亦然。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锦瑟有些不安,是以此时,她和云修然独处,远离白日的纷乱喧嚣,在这静谧的黑夜,与他交谈内心疑虑。  她问着:“云风演呢?”  “回大都了。”  “他肯定不会甘心,好不容易制造的瘟疫,还有拉跨的你的声望。接下来……”  “接下来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云修然快速的打断了锦瑟的话,好看的眉眼都在微笑。  “今夜好好休息。”  锦瑟亦回以浅笑点头。  这一夜,有人美梦,有人难安。 救难云弥(十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夜凉如水,锦瑟安睡于城外破庙中她的一方床铺,贴身放置的麻古柴藤并没有因为采摘而变得焉无生气,相反更加的棕色发亮,生机盎然,因着它气息奇妙的作用,迷梦中,锦瑟不经意的寻起第二段记忆。  彼时梦中的锦瑟尚只有九岁,还是孩童模样,面容娇俏可爱,而另一个男孩则稍大些,模样俊俏,已依稀可见他长大后俊美的形象,定是令人窒息,他便是小时候的云修然。  两人走在黑色的暗道中,小女孩明显有些害怕,男孩却是迫不及待的拉着小女孩向前走着。  “哥哥,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是要带静儿去哪里?静儿怕!”  “这可是哥哥的最新研究,静儿是第一个看到的呢!静儿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小男孩偷笑,因为他看到小女孩听他一番话后,明明害怕却挺直了腰杆,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嘴里还嘟囔着:“静儿胆子才不小呢。”  很快的,两人到了一间密室,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间古时的科研制药基地。  密室里许许多多的植物和药,还有器皿。看得锦瑟眼花缭乱,以及小嘴张得老大,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哇塞,哥哥,你这里好神奇哦,那些花花绿绿的植物和花好好看。”说完便伸手想去碰触,一把被云修然拉住,严声道:“可别随便碰,有些是毒药!”  一句话,吓得小静好,赶紧往哥哥身边靠了靠站好。  随后,云修然向云静好展示:“他们一直不肯告诉我制柴古麻藤的方法,我就偷偷看书自己捣腾,你看,这圆囿和柴古麻藤的比例被我自己调试出来了,而且我还调试出一个新配方,出现的景象可好看了。”  原来小时候的云修然在调配圆囿和柴古麻藤时,因先前错认苑囿为圆囿,发现苑囿与柴古麻藤会发生神奇的反应,两者在一个器皿中会散起层层烟雾,而植物液体颜色先是苑囿的绿色再是透明再是柴古麻藤的棕色,颜色渐变,并且是一圈一圈往中心集中,再一瞬间散开,最后在烟雾中跳跃,彷如鲤鱼跃龙门般的美妙奇景,随后棕色为木枝,绿色在木枝间穿插,又如新生的不知名的植物形状,好看的紧。  这般误打误撞神奇的事,云修然当然要叫来他最疼爱的妹妹来展示一番,让她高兴高兴。  果真云静好被神奇的景象吸引,扑闪的眼睛水盈盈的直盯着器皿,脸上都是发自内心高兴的笑容,手亦忍不住的拍掌称奇。  云修然边往柴古麻藤中加着苑囿,边看着云静好笑得璀璨的面容,那笑容直达云修然的心底,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心脏收缩,周遭药物反应的嘈杂潮水般退去,仿佛只剩下她。  他发誓这辈子都要守护好这美丽天真的表情。  一时分心,竟没控制好手中的量,苑囿加多了。  圆盆形器皿中跳跃的药液几乎沸腾直扑面而来。 救难云弥(十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修然一直关注着静好未曾注意到器皿中的变化,而静好却看得再清楚不过,表情瞬间变化,并本能的推开云修然,那器皿受不了药液的沸腾炸开,一大团药汁飞扑到静好脸上。云静好痛苦得大叫起来。  突如其来的事故,发生得太快,前后不过几秒间的事。  突然被推开云修然惊呆,一瞬间的呆愣,然一看到云静好受伤,连忙反应过来,用圆囿敷于静好被伤的脸颊,便赶紧抱着小小的她飞奔向医署,并不是很高大的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以超乎常人的快速到了医署,其间未曾停歇。  最后,云静好的脸伤治好了,却留下红色如花形一般的红色印记,自那以后再也不见她的笑容,云修然很痛苦。  宫里谁人议论云静好的疤痕印记,云修然便会暴戾的狠狠惩罚,或杖毙或毒哑。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以意想不到的快速传出宫墙,世人皆知云弥郡主丑陋不已,就连当初命定的苍澜与云弥之间的姻缘,世人也揣测该是要遭到苍澜帝的嫌弃了,即便不嫌弃也是不爱的。  云静好很少出房门,能不见人就不见人,除了云修然。  那段时间不甚煎熬。不知为何,云风演总会来到云静好的门外等候,他会带来云静好喜欢吃的食物以及新奇的小玩意儿。常常一站就是一个时辰,说着小玩意儿的使用方法,食物是有多么的美味。  毕竟是小孩子,云静好禁不住那些食物和小玩意儿的诱惑,总会在云风演离开之后趁人没注意将门外好吃的好玩的拿进去。  终于有一天,正是早春时节 空气中还带着阴冷的寒气,云风演带着热腾腾的点心,激动的为静好介绍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不过也仅仅只是开了一条缝隙,她偷偷的露出一个小脑袋。  “风演哥哥。”依旧莹莹闪亮的眼睛对着云风演闪烁。  云风演猛的抬头,四目相对,内心如潮水般翻涌,情绪复杂,许久不见,恍如隔世。  他是第一次正眼看清她的红色疤痕,形状如花,占据了四分之一的脸,别人讥笑的印记,此刻在他眼里一点也不丑,那双眸子就像花心,镶嵌在其中的黑亮宝石,是最纯真善良的眼神。  “静好妹妹,快趁热吃了,吃完了我们去你的秘密基地玩儿!”云风演的话满满的善意,又极具诱惑力,同样善良的静好怎忍心拒绝。  “恩!”重重的点点头后,完全打开了寝宫门,拉着云风演坐在门槛上就吃了起来。  两个小孩子欢乐的吃着美味的食物,不论以后会发生什么,那时的他们是互相信任的好伙伴。  之后,云静好渐渐出宫门得频繁些,那些宫人暗地的讨论也渐渐习以为常。云修然越发的疼她,她一越发的依赖,然,她觉得她对云修然和风演哥哥的心情不一样。  她喜欢和云风演玩,那样很放松自在,但是她渴望云修然的关心与疼爱,她喜欢在他面前撒娇。  不懂情滋味的她不懂那意味着什么。 险中求胜(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梦醒时分,锦瑟百感交集,惊讶、惊恐、爱意、仇恨,情绪复杂。  静静看着枕边仍在滴泪的大红残烛,灯光迷离,徒生一股凄凉之感,稳了稳心神,锦瑟不再去深思梦里的情绪,她依旧是她。  且现在看来,第二段记忆拾起,离记忆恢复当是不远了。梦中对云修然爱意带来的惊讶,云风演与她关系带来的惊恐,暂时被记忆即将恢复的喜悦压下。  恰在这时,小九通过貔貅玉告知锦瑟与苍玦已出云弥国境,暂且安全,心中大石落下。  不知不觉间,这传奇的貔貅玉已经担起现代电话通讯的功用,手轻轻的抚上,暗自觉得好笑。  *****  自从那一日锦瑟的到来让八宝城下起雨之后,这里的天气变得湿润,正常的风雨与阳光,生物茁壮的生长,甚至更为快速旺盛的发芽破土。  百姓们治好了瘟疫,已经开始恢复农事生产。  士兵们帮助百姓建造房屋恢复家园。  一切果真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云修然很满意,锦瑟也很欣慰。  可是,身负重责的他们,老天怎会给予这般长段轻松的闲暇时光,没多久,云修然便接到都城发来的急令。云弥大皇为嘉奖云修然成功的解决云弥困境,赢得民心,特速招回去传其皇位。  想到云风演已早一步回到大都,云修然知他这一路,定不会顺利。  *****  月明星稀,老树乱影,两个黑影从城里策马而行,仔细观之穿着与背影,依稀可辨出是云修然和兰锦瑟。  乌云散去,月光乍现,照射在策马的两人脸上,果不其然。  待跟踪他们的隐卫高手看清后,随即一名离去向主子报告,他们的主子便是云风演。  翌日。  晨光大好,适宜远行。  令云风演的探子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又看到了云修然与锦瑟。只见两人将该安排交待的事做好,随后大摆皇室阵仗高调回宫。  八宝城全城百姓热切欢送,依依惜别,跪地高呼。  那样的盛景,怕是在皇城里的云弥大皇看了也要嫉妒三分。云修然与锦瑟微笑与百姓道别,那番王者天下的气概,让人不禁打心底的景仰。  车马微颠簸,在离探子最近的距离经过时,探子微使内力,车架的窗帘扬起,内里坐的两人确是云修然与兰锦瑟无误,探子看得清晰。  况且,也只有真正的云修然与兰锦瑟才会有这样的令人敬服的王者之气,他人装不出。  随即又一名探子离去,正如主子所料,先前一对出城的不过是幌子。  他们已经做好准备,路上截杀云修然。为了以防万一,前面一对也在截杀对象之列,按照安排,此刻已经开始暗杀行动。宁可错杀,不可漏一。  然,诡异的是,最后的探子首领探完城中云修然安排的相关事宜,正准备尾随离开时,却见又一对云修然与兰锦瑟静悄悄的出城。  一袭白衣的云修然,与素雅黄衣的兰锦瑟,奔腾策马,数十名青衣死士环绕。他们两人的背影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险中求胜(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与先前一对的王者之气不同的是,他们更为出尘,宛如神袛。  警觉的暗卫首领,惊觉计划被搅乱。  又一组出人意料的云弥太子与郡主,已分不清真假,这情报,施以最高紧急指令,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传达于云风演手中。  是以,当云风演接到这样情报时,盛怒拍桌。  “好个云修然,竟然使这样的计策。”  桌子因着他怒拍而微微震颤着,几乎是同时的,云风演迅速的想好对策,怒声命令:“第一组拦杀取消,所有兵力集合均分两组,务必击杀云修然!”  “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得伤了郡主吗?”  云风演怒目瞪过去,他的手下便知道说错了话。一直以来,无论云风演下什么样的命令,都是以不伤云静好为前提。该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此刻他脱口而出的问题,简直是自己讨骂。随即赶紧低下头不再言语。  *****  另一边,即将安全抵达都城的锦瑟,低头看了看胸前放置的麻古柴藤,情绪有些复杂。  脑海里还在飞速的闪现这之前与云修然的对话,看来,这一招险棋,云修然是下对了。  他们兵行险招,料定云风演得知后面两对人马后,必不会再分散兵力来击杀第一对。  她是第一对出城的,旁边的云修然其实乃云弥死士首领单凊假扮,武艺最为高强。即便如此,云修然还是借用锦瑟摘得的麻古柴藤,以最快的方法练就了这两瓶云弥至宝迷药,如若万一出现围剿,百人内绝对够用。  她终于知道,所谓云弥至宝,不是这些植物,而是云修然的血。无论是训练死士,还是练就柴古麻藤,最重要的都是云修然的血。  云修然为了快速炼就这两瓶柴古麻藤,失了不正常量的血。  他明知道锦瑟是安全的,一是云风演的疑心,二是云风演本就不会伤锦瑟,这药,给了锦瑟,简直就是送给她去救苍玦。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云风演的人不信锦瑟乃真郡主,误伤了锦瑟,这样的意外,他不允许发生。  再一想到此刻云修然的处境,很有可能陷入险境,她好歹有柴古麻藤,回去还能帮上些忙,随即不再犹豫。  锦瑟即刻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驾!”向着云修然的方向疾速奔去。一旁的轻易死士首领也不阻拦,对锦瑟深表敬服。  马儿似是知道他们转回去要做什么,拼命迈步,扬起尘土飞扬,惊起鸟儿一片。  锦瑟心里默默祈祷,云修然,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虽我兰锦瑟不认可你这个哥哥,可是云静好爱惨了你,我的记忆还得靠你恢复!  “驾~”边想着又扬鞭加速。  说到底,这些不过是锦瑟自己找借口掩盖对云修然的关心,她不去深思,只当是为了其他。  只是,万万没想到,锦瑟全速驾马还是迟了。迟到了很久很久。  那一片枯木林,任谁都能看出是一场血战,残败的断枝,淋漓的鲜血,地上横尸遍布。 险中求胜(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难以置信的从马上跳下,脚步缓慢,每一步都似灌了铅,沉重得难以迈动。  枯木与血液的交汇,青衣点点,那样的场面,何其的惨烈,锦瑟不忍再看,她甚至能够想象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然,目光所及,无一鲜活,尤其不远处一袭白衣刺目至极。急切小跑上前,脚下一个踉跄不稳便扑倒在白衣之上。  “郡主!”单凊见状,迅速幻影移形至锦瑟身旁。正准备告知,他此时身体正常,太子定是无碍,却见到锦瑟脸上已不再凝重。  “这衣服不是他的,袖口没有我绣上的花形绣样,他应当是第三对人马。”顿了顿,大脑迅速作出对策:“单凊,你能否幻影移形带我去他那?”  “幻影移形只能近距离,远距离……”死士首领如实回答。锦瑟未待他说完立即打断:“那我们赶紧上马追过去,照这情景,这边云风演剩余的人马也应该已经去往第三对所在地点。”边说着,两人已跨上马,再次策马而去。  路上,激烈的打斗声已经越来越近,单凊却慢慢变得虚弱。  锦瑟讶异,单凊弱声道:“太子定是出了事,我们之间是牵连的。”  “驾~!”锦瑟再次催促,马匹已是最快速。  稍刻,依稀能看到青衣与紫衣的纠缠博斗,明显到了白热化阶段。  那样的凌乱场面,虽人影憧憧,锦瑟一眼寻觅到云修然位置。  心中唯他,眼中亦他。  锦瑟取出麻古柴藤,对单凊微一点头示意。便见两人弃马,单凊携锦瑟幻影移形至打斗处,迅速在打斗的人之间穿梭。  每至一处都有人倒下,无论青衣或紫衣,柴古麻藤的效果从来都是这般立竿见影,锦瑟亦来不及提示青衣死士,只得广撒网。  待至云修然处,单凊已虚弱倒地,云修然亦是虚弱不堪,周围一圈死士守护着他,不让他倒下。  云修然转头看着突如其来的锦瑟。  “不是回去了吗?怎又回来?”  “我……”顿了顿,还是说出心里的实话:“我放心不下你。”看着锦瑟满眼的担心,云修然有种错觉,即便是此刻真的死去,也值了。  云修然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锦瑟连忙制止,那么虚弱的云修然,惨白的脸无一丝血色,心跳极缓几近于无,若不是睁开的双眼,她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  锦瑟的胸腔燃起愤怒之火。  冷眼扫视一旁剩下的紫衣卫士,刚刚被麻古震慑住一会儿,此刻又蠢蠢欲动。  锦瑟见状,对着貔貅玉沉声呼唤小九,希冀于他利用法术隔空传来珈蓝琴。  隐约听到单凊担忧:“郡主,不怕你这隔空移来珈蓝琴的奇异力量被紫衣卫士乱道吗?”  锦瑟冷哼:“那就跟阎王说去吧!”周身的冷冽气息让云修然也有些咋舌。  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为了他。  思及此,心里竟是这般欢喜。  只是,无力感更胜,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险中求胜(四 )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在紫衣卫士再次进攻时,珈蓝琴及时出现,锦瑟以血祭之,琴音起。  这次的琴音高亢急促,激斗的频率,周遭枯木竞相颤动,划过空气似万人齐哀,动物更是了无,早已逃离。  紫衣卫士前进没几步便又倒下,死状乃是七窍流血。  锦瑟如今控制珈蓝琴甚为娴熟,周边的死士讶异的看着锦瑟奏琴,彷如天外神女,特来救助他们。  直至最后一名紫衣倒下,锦瑟立时停手,收起琴音,干净简洁。  万籁俱静。  胜利似乎来得很容易,先前的恶斗彷如过眼云烟,此刻才是真实存在。  胜利又其实来得很艰辛,死去的死士们啊,你们是勇者。那战地的鲜血,你们未曾白白流出牺牲。  而锦瑟的手指已经变得苍白,连带整条臂膀都渐渐无力。  不过几秒,琴音再起。妙音沁人心脾,如清泉流淌全身,存留的青衣死士们伤口似有自愈之势,全身的细胞渐渐活跃过来。  待青衣死士们明显恢复许多,单凊也能很好的站立扶住云修然,锦瑟才停手抚琴。  貔貅玉里小九急切相助,被锦瑟拒绝,只道他好生保护苍玦不得离开。  此刻云修然与锦瑟离得近,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一下变得黯然,似正旺盛燃烧的火焰瞬间被冰冻住。  无论如何,就算锦瑟自己处于危难,苍玦依旧是最重要的,给予她最大的保护。  云修然暗地耻笑自己,这道理,早就知道了不是吗?那此刻又伤感些什么呢?!  “若我不来,你还打算活着见我吗?”锦瑟此番直言打断云修然的思绪,不绕半点圈子。  云修然惨白的脸上强扯出一抹微笑,幸得珈蓝琴恢复了些力气,说话总算不那么吃力。  “这次,是我失算。”  “哦?你不是很有把握,要我先离开的吗?”也不知为何,明明是想要关心的话语,说出口就变作这般的讽刺调子。这其中的赌气娇嗔,蕴藏的几分小情侣吵架味道,两人各自思绪都未察觉。  云修然一个手势屏退四周死士,唯留下锦瑟搀扶,缓步前行,离开此处血腥。  白唇轻启,悄声细语,柔润心田。此刻这般修罗炼狱的战斗场,也因着云修然淡淡的话语音调变得在柔和不过。  “我只知云风演非无能之辈,却不曾料到他竟能弄到噬血蛊,那蛊自养我之血后,就被我全部灭绝。”   锦瑟不知噬血蛊是何物,心中疑问,但也未打断云修然口中话语。  倒是云修然见锦瑟忽然顿住的表情,径自解释:“噬血蛊是一种血蛊,专以人血泡养,吸千百人血亦难以存活超过一年,唯有活过十年之蛊泡养在人血中,该血才有奇效,炼制钩月雪吻以及麻古柴藤,而人饮下经过驯养,便有体力不竭之身。”  闻言锦瑟惊恐,若按云修然所说,经噬血蛊养过的血才会有此奇效,而云修然的血与他所说完全相符,莫不是……  锦瑟简直无法继续想下去,面上惊恐的表情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思。 险中求胜(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修然抬手抚平她皱着的眉眼,继续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锦瑟的话还未出口,却见云袖然忽的一软倒了下去,毫无预兆的。  锦瑟心慌赶紧将云修然抱坐在地。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是很没力气,我叫人背你。”快速的语气,显露她的着急。  “好。”云修然一点也不拒绝,锦瑟讶异,转念一想,他是真的太虚弱了,刚才那一会儿珈蓝琴的功效没想到这么快就消散至尽。即便再次奏起珈蓝琴,也不能从根本解决。  虽然那些关于他的血和噬血蛊的事,他还没有讲完,许多疑惑就这样埋在锦瑟心里,她总会找到机会弄明白,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云修然。  一声令下,死士出现,可是,她怎么能忘了,云修然与这些死士性命相连,此刻,云修然这般虚弱,死士又能好到哪里去?  每一个人都只是勉力站在他们身侧,再无多余力气。  云修然苍白的笑着。  锦瑟才明白,原来他早就知道无人可以背他,所以才答应得那么干脆。  锦瑟硬是强站起,并将云修然胳膊搁置在自己脖颈,她不信,他们就走不出,他们还有马车,他们还有马。  云修然全部的力量都倚在锦瑟身上,她几乎是拖着他在前进,每一步,那么的艰难,泥土上划过的痕迹,深深浅浅。  “云修然,你坚持住。”  “你还能不能说话,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  锦瑟一句接一句的说着,不能让云修然睡过去,生怕他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  “云修然,哥哥,你跟我说说话。”  “云可修然,若卷狂风雨,云亦静好,若闲庭水月,这是我们两个名字的由来。”  他在笑,笑得那么苍白,那么吃力,那么……让她心疼。  “不要说这些,告诉我怎么救你。”  “可是我没能给你闲庭水月的生活,却搅起了风雨的斗争,你怪我吗?静好。”  锦瑟正欲开口,云修然又道:“如果说此刻苍玦正遇到危险,你的守护神在保护他,而我需要他才能救治,你会舍他救我吗?”  脚下一滞,锦瑟转头看着云修然,才发现他那么用力的看着她,似要看穿她,看到她的心底去。  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我知道了,你的眼睛告诉了我,呵……”一阵冷笑,云修然忽的突出好大一口鲜血。那鲜红刺痛锦瑟双眼,惊呆了她。  云修然一手拂开锦瑟,身体摇摇欲坠。锦瑟又赶紧扶住,却再一次被他推开。  没想到他竟然有了力气自己前行,只是步履艰难缓慢。他捂住胸口,唇角还有残留的血迹。任是再冷血的人看了都不忍他这般模样,何况锦瑟对他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冷漠,潜意识里是认可他这个哥哥的。  “噬血蛊最残忍之处,不是人血喂养,而是绝情绝爱!”云修然依然温润的声音传来打断锦瑟的思绪,只是这次,这个温润的声音,不再如以往那般有力,飘渺得似说完上句便永无下句。 噬血蛊(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望着他的背影,锦瑟的心很难过,他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她心上,挤压变形,压得血液凝滞,全身不得动弹。  所以你刚才因为我,伤心了,绝望了,此刻身体才好转些了吗?  那么你之前突然倒地,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以往你的寡淡,都是因为此吗?  总觉得你的情绪你的波动都是伪装,从而觉得你的虚情假意。其实,如今看来,所有的所有,不过是因为你的血由噬血蛊控制,你必须绝情绝爱,是这样吗?  锦瑟暗自揣测,让心情更加的沉跌至谷底。  不知从何时起,他在她心中,早已不是云弥太子,而是半个亲人。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云修然,你给我站住!”  云修然自顾自的继续走着,跟没听到她说话一样。  “珈蓝琴,过来。”锦瑟一声大喝。  先前差点被遗忘的珈蓝琴,灵气更甚,早已和锦瑟磨合得短距离内移动到锦瑟身边。  此前为了御敌救人已经失血至惨白的手,再次破开,奏起音乐。  “若你不告诉我如何救你,我就不停的奏琴,你走一步,我跟一步,琴音不停,血亦不止。”  一步,两步,三步……  第十步时,云修然忍不住转身看着锦瑟倔强的眼神,摇摇头,叹气道:“你这又是作甚?”  “如你所见,如你耳闻。”锦瑟的头颅高昂,看着云修然慢慢变作妥协的表情,她有那么一丝得意。即便绝情绝爱,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位置的。她就是料定这一点,才拿他舍不得她伤害自己做赌注。  突然,云修然使着幻影移形瞬间移到锦瑟身旁。  锦瑟心忽的吓一跳。  云修然猛的按住锦瑟正在滴血的手。  “若是需要你身上仅剩的最后一点麻古柴藤,使我体内的噬血蛊迷醉,你舍得嘛!”  这话,云修然说得迅猛。他睁大双眼紧盯锦瑟,一眨不眨。  他亦在赌。  赌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到底他和苍玦,孰轻孰重。  然,锦瑟眼神闪躲,犹豫片刻后,小声道:“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输了。  云修然冷笑,松开了按住锦瑟的手。  转身,淡漠之气更胜先前,于周身弥漫。  “既然舍不得,就不要大言不惭的说救我。”  这次,任锦瑟如何奏琴跟随,他也不再回头。  “就如现在这般,不要动摇我,这噬血蛊便不会作祟。”远远传来云修然的话,这句话的语调明显有力许多。看来他所言非虚。  锦瑟手中一顿,珈蓝琴便从手中掉落。  如现在这般,对你狠心,心中无你,云修然,你是这个意思吗?  那先前云风演是使了什么法子动摇了你的心,才会让你那般虚弱?  锦瑟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与不忍。无奈的一声叹息后,唤着小九,收了珈蓝琴。  随后,快步跟上云修然。  他们必须赶紧回到皇城,要知道,未在皇命规定时间内赶到,亦是死罪一条。  云风演该是算到这一点,即便截杀不成功,能拉长他们回城的时间,亦是极好的。  此刻,他们时间所剩无多。 噬血蛊(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一路催促马匹,疯狂的扬鞭加速。路边风景快速的从荒芜变作绿叶,无人去看这景色变换。风声自耳边呼啸,无心听闻其它杂音。  同样,也没有人注意到单凊悄悄的来到锦瑟身边。两人在队伍的最后,声音随风向后传播,飘散在风里。  “郡主,有些事,单凊觉得应该告诉你。”  这个从来不表露自己情绪的死士首领,在先前锦瑟为了救云修然毅然转身时,他心里便已经对锦瑟产生认同,况且从这长久的接触以来,知她是能帮主子的人。  他难得的主动发言,锦瑟不语,静待单凊继续,两人的马匹速度不知不觉渐缓了些。  “太子十岁那年,云弥养出了几条超过十年的血蛊,太子便经历了一次大换血。他的血几乎全部用来泡养血蛊,再又换回。太子每天都在放血,回血中度过,足足一年有余。从那以后,太子的血就如现在这般,并且毁了噬血蛊。可是听手下报告,今天云风演王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噬血蛊,施在太子身上。太子的血是极好的载体,这噬血蛊绝情绝爱就发挥到极致,以往其实并不这般要紧。”  言语间,两人落了队伍一点距离,单凊为避免惹人怀疑,又扬鞭急速上前。  这番话,几乎能彻底的解释锦瑟心底的众多疑惑。  她不敢想象那一年云修然是怎样度过的。换血,听着简单,可其中种种,锦瑟想象不到,但是所必须经历的痛苦,可想而知,思及此,身上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寒颤。  然,更为重要的,关于单凊所言,锦瑟无任何印象。  若说云修然换血一年,那么照锦瑟粘腻云修然的程度,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时候的记忆锦瑟没有!  也就是说十岁之后锦瑟才失忆。第三段记忆会是那时候吗?锦瑟竟有些期待,她想知道那一年的云修然是怎么度过的。这种迫切的想知道什么的心情,许久不曾有过了。  云修然,若说我刚才犹豫是在想,麻古给你后怎么去救苍玦,而不是不救你,你会相信吗?  心底冒出来的念头,连锦瑟都吓一跳。  摇摇头,想要从脑海中摇甩出那份杂念,赶上队伍。  路上,锦瑟唤小九。能否让她也有那么一点点法力,她想快点到达皇城,小九拒绝,并告诉她,若她三段记忆恢复,兴许自身会有些法力。    这样的信息,着实让锦瑟有些气馁,只得专心赶路。  紧赶慢赶,这一队人马还是迟了。  云弥皇城,威严壮阔,外带丰富的异域风情。  这神秘的国家,该有着神秘的氛围,一切的一切,在锦瑟的眼中,不似苍澜的阳光照耀,而是另一番静谧神奇。  锦瑟与云修然两人是骑着马冲进皇宫的,一路侍卫放行,没有任何阻挡。宫里的路是奇形八卦,若不是云修然带路,锦瑟定不知方向。  每一个人的眼神看着他们都很怪异。  他本是未来的皇,可是他们迟到了,他们需要接受惩罚,然而,明知如此他们还是来了。 皇位难得(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说到这云弥大皇,其实关于他,也是比较传奇的一个人物。而他所有的传奇的根源都在于他对于时间的概念,极为精准。也许放到现代来说,就是时间强迫症。  他深知练蛊必须掌握好时间,好比炼制丹药的火候。时间把握好,练蛊就成功了一半。做事也是一样,打仗时的抢占先机,献殷勤时的观察对策,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所以,于他而言,一个连时间都把握不好的人,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  此刻,眼见着时辰已到,却未见任何来人。云弥大皇也不急着退出大殿,依旧率众臣等着。只是气氛,已经完全不是刚上殿时的轻松欢庆。  整个气氛紧绷,每个人的呼吸都显得局促,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大了些都会点燃这即将喷发的怒火。  静,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不敢动弹。  唯有云风演,看似平静的脸上,带着一抹不自觉的笑意。眼睛紧盯着殿门,他们的迟到已成定居,不过他很好奇,他那神通广大的哥哥会迟到多久呢?大皇他会怎样去惩罚呢?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出乎意料的,在过了一刻钟之后,就听到大殿外传来马蹄奔腾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敲击着地面,震动着殿中每一个人的心。  这速度,云风演没有想到他们只迟到这么一会儿,可是,那又如何?不管多久,都是迟到了。  忽然马蹄声消失,云修然带着锦瑟出现在大殿中。  又是移形换影,只是这次施展得比较急,锦瑟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云修然一把拉下跪地。  大殿上的众臣们随对移形换影早已见怪不怪,但是见到锦瑟时,还是惊吓了好大一下。  那个他们以为早已痴傻疯癫不见的郡主,多年不见,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眼见,只是这一次,仿佛有什么不一样,又说不出来,一样的身形,一样的容貌。  到底哪儿不对?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瑟学着云修然的话一样的拜着云弥大皇。  俨然忘了,她是郡主,女子与男子拜见方式略有不同。  眼尖的人瞧出这细微的差异,幸得此刻众人心思并不在这,也就没有人刻意去追问。  只是,这一句话后,依然是安静。云弥大皇自顾自的坐着,并未让他们起身。两人就这人跪着。  春日的温度并不很高,只一小会儿,锦瑟已经感受到自膝盖和小腿处传来的阵阵凉意,磬白的石头铺就的地板,凉意更是难忍。  三个时辰过去,太阳西沉,暮色和蔼,昏黄光晕,映入大殿,眼前的阴影逐渐拉长,令跪地之人看着无端有些讽刺之意。  腿早已麻木没有知觉。  其实站着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么几个时辰僵硬住身体不动,亦是难熬得很。  大皇端坐在正中的皇座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殿外,没有人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思。 皇位难得(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没有人敢先开口询问,这漫长的等待还有多久,他们惶恐不安。  他们想望着他们的大皇,看清他的想法。  可是大皇一身威严,令人不敢直视,那是帝王之气。  他们唯有用眼角余光偷看,在心里暗自揣测,到底是要惩罚,还是等时间过了照旧传位?  终于,所有人都以为今儿的晚饭是指望不上时。大殿里传来了声响,如救命的神音妙语。  只是,大皇并未张口说话,这声音的源头竟是来自于云修然。  神音妙语立时变作紧绷人心的弦。  “父皇,三个时辰已过,儿臣可否能起身了?”  闻言,众臣惊讶,云风演也好不意外。  “大胆,朕未开口,你何出此言?”  “难道父皇在儿臣进殿时三指依顺序敲了皇座,不是想要惩罚儿臣跪三个时辰的意思?如是三天三个月,时间上怕是对不上啊。”  云修然一脸淡定的疑惑,云弥大皇却是展开了笑颜。  “我儿聪慧,知我心思。快和静好一同起身。”  “谢父皇!”两人口中齐声到,随后起身,锦瑟腿部早已没了知觉,一个不稳又直直跪下。  云弥大皇见状,眼神紧了紧,大声吩咐:“赐坐!”  此言一出,群臣震惊。  大皇到底是何心思,要知道,这大殿之上,除了皇者,是没有人能够坐着的。大皇此举,是已经认可传位给云修然了吗?  却不想都猜错了心思,眼见随从之搬上一把椅子,云修然竟是扶着锦瑟坐上去。  锦瑟并不知道内里的涵义,只道是腿脚无力站起,大皇的赏赐,也就乖顺的坐下。  然,大殿哗然。  众臣激昂,大有讨伐锦瑟之意。  这云弥大殿,怎可有女子坐着,简直有悖于伦常。  锦瑟不知,见群臣激动的反应,有些不理解的看着云修然。  “发什么楞,快谢父皇。”云修然悄声传递。  锦瑟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谢着云弥大皇。  大皇又是一笑:“我儿知我意,明日早朝就按你想的办吧。时间也不早了,今日就散了吧!”  一声令下,众人更是不解。大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人敢去追问,也没人敢去阻拦,皇之为皇,在于他是一个国家的王,是主宰,掌握生杀。  不管是什么药,这云弥大皇,着实给云修然丢了个难题。  明日按他自己想的办,那就是登基为皇,可是皇帝并未退位,登基即为逼着大皇退位。显然不是这意思,那到底是何意呢?  大皇退下后,大殿热闹非凡,不过不一会儿,这些人也就散完了,他们有各自的圈子,内里的小心思还都得退朝后与圈子里的人进行交谈。  待到群臣退完,大殿里只留下锦瑟,云修然以及云风演三人时。云风演才向他们走来。  他眉头紧拧,有些狠戾的口气:“明天,若是你真的做了,休要怪我今日未提醒你!”  说完便拂袖转身离开,临走前,深深看了锦瑟一眼,眼里意味不明,继而步履匆匆。 皇位难得(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不懂,她才刚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心里还在如擂鼓般的敲着,她不知这云弥大皇在搞什么,云修然明天需要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云风演的话里到底什么意思?  她静静的看着云修然。  “你,明天打算……”  云修然打断锦瑟的话:“好些没,我扶你……”顿了顿又改口道:“我派人扶你回去。”  他们之间生疏了,锦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这种感觉,不是很舒服。  “好,谢谢!”脱口而出的礼貌回答,锦瑟有些恼怒,明明想问的是为什么?你怎么样?明天你打算怎么办?  一句比一句关心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单凊扶着锦瑟离开,其实这时的锦瑟已经缓解许多,再坐一会儿就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去,只是她想赶紧的逃离云修然身边。因为此刻,他的淡漠,会让她觉得四周空气稀薄,呼吸不畅。  云修然注视着他们离开,自己并未前行,见着她微颤使不上力的双腿,他其实想亲自扶她离开的。  就在锦瑟即将跨出大殿时,她也不知怎么一时没想明白,做出了一项极为不理智幼稚的决定,即便这其中更多的也许是赌气。  她用更为冷淡的语气说:“我这还有一点柴古麻藤,既然你以前答应救苍玦的,不如赶紧用你的血把它炼制成药,早些给苍玦送去。”  言毕,锦瑟明显感觉到扶着她的那双手忽的加大力,紧紧的抓着她,掐得她的手臂生疼。她知道单凊的愤怒,她同时伤害了两个人。辜负了单凊对她的相信,以及磨灭了云修然对她的最后一抹侥幸,他心底期望或许她对他还是有一点情在的,不论那是什么情。可是,这句话,是彻底的磨灭了。  其实说完锦瑟就后悔了。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云修然本就虚弱,噬血蛊还在他体内,还逼迫他再次失血救治苍玦。  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这一晚,月明星稀,明日定是好天气。微风佛柳,花香袭人。当是沁人心脾的让人心情愉悦。  然,因着白天最后的一个疑问,却注定不是一个安眠好梦的夜晚。  没有人知道明日早朝会发生什么。  所有大臣不知道,云弥大皇不知道,云风演不知道,甚至于云修然自己也不知道。  一晚上,都是思考。  锦瑟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很想知道她缺失的记忆,她可以肯定,明天的事一定与她缺失的记忆有关。  就在这时,小九忽的一下冒出。  “小九!”锦瑟激动的喊着。这个时候,她真的很需要一个可以说说贴心话的人,她的心好没有底。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以前,她很坚强独立,不管什么事,她都能很好的做出决定。因为那时候,只有最亲的小九扮的父亲,而今现在,她有了很多人。那些人虽然很多人都带着目的接近,可其实,相处中,已经慢慢奉上真心。她变得有些习惯问问他人意见,变得有些不再那么独立,这样的变化,并不很好,她知道。可是,她不打算阻止。她喜欢身边有朋友亲人的感觉。 皇位难得(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你来的真是时候!苍玦安全到了?靳出尘他……入土为安没?”她急切的问着,她有好多问题,但问出来的是她最为关心的,说到苍玦时她的声音那么轻柔,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而在提到靳出尘时,情绪难以自抑的有些悲伤。  “郡主放心,一切顺利。”当然,他省略了期间右相余党亲信的报复,以及云风演派的人追杀,他护苍玦一路安全,明着武斗,暗地法术。唯一一次相当厉害的对手,也拥有强大的法力,小九探不出对方身份来历,只知欲伤苍玦,打斗中,苍玦受了伤,不严重,只是他全身血液变作暗红,小九探不出原因。  “那就好。”锦瑟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立马给他讲了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是明天的未知。  小九并未对此事发言,反而讲了一件令锦瑟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事。  “回来途中去司命那里探了探消息,发现,七哥的生命不足三月。”  锦瑟的瞳孔蓦地放大,如惊雷闪过,然瞬间又恢复平静冷静下来。  “你七哥是?”不待小九回答,锦瑟又自顾想着:“我明明找到了苍玦的解药,不是他,那就是云修然,可是他明明没有任何问题,莫不是我这解药三月内无法送给苍玦?”  “不可能啊,你找云修然炼药,我立刻就能给苍澜帝送过去。除非……”  “除非云修然不肯。”锦瑟了然。  “明天不管云修然要做什么,都答应,只要他肯炼药。”锦瑟对小九说,也是对自己说,这是她对明天的未知下的决定。拳头紧握,若是不足三月的性命,那这药到苍玦手中定是不易,无论如何,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她不信命,一直都是。  可是脑海里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点被她忘了,明明应该想起来,可是又想不起来。  小九点头,亦是默许赞同。随后回到貔貅玉中休息,这段时间,他很累。  夜有些凉,锦瑟走去关窗,刚碰触到窗檐,望着窗外的月色。  原来又到月圆夜,苍玦伤病发作的日子,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  苍玦,你且再忍忍,马上就要有解药了,所谓寿命不足三月之期,生死薄上定是误写。  明日还不知要面对如何风雨,你在苍澜,一定要好好地,我在这里才会有力量努力下去。  彼时的苍澜帝宫,苍玦面无血色的躺在暗无月光的房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汗液自全身毛孔沁出。那疼,简直生不如死。  他的脑海里全是锦瑟。  我一定要坚持,锦瑟,我一定会坚持。  不疼……  *****  翌日清晨,霞光万丈,红日初升,云弥皇宫大殿里人已齐聚。  云弥大皇高坐正位,等待云修然的答案。  其余人自然也不例外,静候答案。  “有件事,也是近日知晓。”  “我云弥郡主云静好并非皇后亲生,乃当初途径八宝地时,所得婴孩,得第一预言者伽门罗赐言,此女身负天命,得此女者得天下,但必须以云弥皇室身份活到十八岁方可告知世人。” 皇位难得(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眼见大皇对云修然的话并不阻止。  语毕,群臣哗然,世人皆知云静好所负天命,却不知内里还有这一层。  锦瑟心里微微讶异,随即很快恢复。对于这件事,此前在八宝地时,云风演说过一次,虽然没有后文,但是锦瑟隐约觉得他没有撒谎,心情在那时就调整过,所以此刻得以证实,心里倒还能接受。她唯一担心的,是云弥大皇拿此做文章,云弥皇室之人若信了此言,会不会……她不敢往下想,她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抬眼偷偷扫视四周一圈,众人反应不一,不过大多都是震惊。  而最明显对这件事很在意的,当属云风演。他怒目瞪着云修然,拳头紧握,看来昨日他威胁云修然不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了吧,他应该和她想到了一处去。  云弥大皇轻声咳嗽了一下,大殿又瞬间恢复平静,所有人都看着大皇,静待下文。  “太子所言非虚,当初差点说出这真相,我儿静好就变得疯癫,可见此秘密必须守到她成年方可说出。如今静好已成年,这秘密也终于得见天日。”  说完,云弥大皇朝锦瑟伸伸手,示意她向前。  锦瑟便跪地等候皇意,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所以皇意难测,不过如是。  “静好,虽你不是我云弥皇室之人,但这么些年,情分还是有的,你依旧享受我云弥郡主的待遇,只是可还愿叫这名字?”  锦瑟抬头看着云弥大皇,那眼神分明是,不要再叫这名字了,你不是云弥的人,我还有别的安排,若你不顺从于我,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决定!  这眼神让锦瑟心里有些发毛。但是该有的礼数,她还记得。  “既如此,父皇,不对,大皇,您还允许孩儿叫您父皇吗?”  “当然可以。”  “父皇,静好曾喜欢琴乐,喜好兰花,不如就叫兰锦瑟吧。”  此刻的锦瑟还没意识到,这一举动,让两个世界的她的身份已经渐渐开始合并,这是很重要的一步。  云弥大皇假意深思:“兰锦瑟,锦瑟……甚好!”  而大殿中的人彻底看不懂了。  不过,这迷茫疑惑没持续多久,大皇再次开口。  “天佑我云弥,得此神女,我皇室中人,锦瑟愿意嫁与谁,谁便是未来的皇!”  原来,所有的所有都是为此作的铺垫。这惊天的炸雷,才是让人简直无法思考的消息。  大殿中人,集体惊呆,当然包括云风演。唯云修然,似是在他掌握中的神色。  锦瑟的身体绷直,她不知该如何,云弥大皇未经过她的任何同意,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她打心里的升起一股惧意,觉得这个人很恐怖。  怪不得,他能与苍澜对峙打下这大片江山,他太有心计了!  他要引起云弥内的争斗,看出他们兄弟的真本事,他要引起苍澜和云弥的争斗,趁机夺得天下。   接下来,为了以防万一她逃跑,该要将她软禁起来了吧。  想到此,锦瑟整个人忍不住的颤栗。 皇位难得(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想到此,锦瑟整个人忍不住的颤栗,是害怕,是从心底深处无限延伸出来的恐惧。  她心里同时还强烈的担心着这样的她没有机会救苍玦,难道三月不足的性命是因为这个?  果然,在她思考间,云弥大皇又说道:“在锦瑟大婚之前,在宫里好好休养,最近也是劳累了,脸色都不太好。你们两兄弟,就看谁能获得锦瑟芳心了。”随后宣布退朝。容不得任何人半点说不的机会。  云风演的表情,明明就是想拒绝云弥大皇的命令,却无法说出口。  锦瑟终于忍不住一软,跪坐在地。  云弥大皇的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晰,她被软禁了。  一个人是怎么能够以如此平和慈祥的面容,用温和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心里却是想着那般厉害的计策。  这一切,都怪他!那个说出这个秘密的人!云弥大皇明明说过,一切由他,可他……  锦瑟猛的抬起头,惨白的脸上那双满带愤怒的眼睛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仿佛在说,云修然,你何以对我如此?!  云修然没有解释,躲开锦瑟注视的目光,从容离开。  云风演悄步来到锦瑟身旁欲扶起她,却见锦瑟转头,对着云修然的背影大喊道:“云修然,我恨你!从此,再无云静好!”  终于,断了两人间的情意,好不容易建立的情意。  他们之间,从她转世到此失忆的淡漠到一番经历后的信任依赖,再到此刻的决绝。  世间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他们间变作最简单的一种,便是两相无关。  云修然只是稍微顿了顿,又继续迈着稳健的脚步,丝毫不受锦瑟的话的影响。  云风演扶锦瑟起身,锦瑟见到云修然这般模样,心里愤怒更加爆发。  “我不会嫁给你,我不会让你成为云弥的皇!”  云修然这才停下前行的脚步,背对着锦瑟,淡漠开口。  “你只能嫁给我!”不带一丝情绪的话,简直让锦瑟的心沉到谷底。论伤人,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论动情,却是她长久以来坚持不能接触的,在苍澜时被伤得不够吗?怎么就忘了,情之一字,何其伤人,即便是亲情。  算我兰锦瑟看错了人,可是,云修然啊,没想到当初的云静好也错看了你。  全身因愤怒而颤抖,因绝望而无力,差点又倒下,被云风演及时扶住。  云风演终于按捺不住,对云修然怒吼。  “昨日我就警告过你,若你今日做的是这个决定,我定不饶你,这话不是开玩笑!静好是我的!”  “呵,各自本事吧!”说完,似是完全不把云风演当回事的离开。  待云风演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两人眼里,锦瑟推开云风演。  “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不好的?”  锦瑟看了看云风演,他眼里透着一丝忧伤。  “当然,你对八宝地做的那些事,你觉得你好吗?”  “都是云修然告诉你的,你就那么相信他!”  “不信,你们,我谁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的。”满载气势的话语,不容云风演答话,就从云风演身边离开。 皇位难得(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风演手抬起,想拉住锦瑟,看着锦瑟消瘦悲痛的背影,又慢慢放下,转身看着大殿正中的龙椅,璀璨的金光也比不过他眼中闪过的精光,他陷入自己的思考。  不想,锦瑟刚出大殿门口,就被侍卫拦下。  “郡主,臣护送您去寝宫休息。”  护送,呵,说得真好听啊,是从现在起就把我开始软禁了吧。  即便心里有多么不愿意,此刻锦瑟也没办法抗拒,只得由着侍卫监督。  锦瑟在前慢行,十几名侍卫在后面跟随,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子,何必劳烦这么多人呢?锦瑟心里兀自好笑。  突然间所有的情势大逆转。  前天,她还是八宝地百姓口中的神女。  今日她就要过起如阶下囚般的生活。  也不知道接下来两兄弟要使什么手段,迫使她答应嫁给他们其中的一个呢?  云修然,应该还是会以苍玦继续做筹码吧。  云风演呢,好像没什么把柄。  那么这样看来,她真的要嫁给云修然了呢。  锦瑟内心一阵冷笑,不知不觉就回到寝殿。  屏退所有侍女随从。  小九得以现身。  “锦瑟,你有没有发现,云修然对你的影响太大了,大过了先前所有他和你之间的事。你因他而悲伤,而愤怒。其实若是以往今日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绝不对是现在的情绪,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觉得,因为你只差第三段记忆,你快完全与云静好融合了,所以你有了更多她的情绪。”  “云静好?可是,她已经不复存在了。”  “是啊,可是她以前和他哥哥的感情那么深,就是那段失去的记忆里,肯定比你记得的还要多。因为快要融合,所以你被那些情绪影响了。”  听小九这么一分析,锦瑟如醍醐灌顶。  好像,真是这样的。最近,云修然对她的情绪影响实在是太大,她都没想到这存在不正常性。还以为……  她可真傻,最近被苍玦的事弄得,已经快要失去基本的分析力了。  其实,原来,真正最影响她的根源,还是苍玦呀。  要不是想到云修然此举,会令她无法及时救苍玦,他可能只有三月寿命,她也不会这么悲伤,这么愤怒吧。  “那我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看他们两兄弟会使什么法子,必要时,不是还有我吗?”  锦瑟点点头,先前沉痛悲愤的情绪,这才有所好转。  脑海里思路也清晰了些。  “你说,刚才我离开时,云风演说我只信云修然不信他,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小九沉思片刻开口。  “如果我没猜错,我想,应该是八宝地的事。”  锦瑟疑惑的望着小九,等待他的下文。  “锦瑟,你有没有想过,所有的事,你都只闻云修然一己之言,八宝地的瘟疫之毒到底是不是云风演所为之姑且不论,且说后来百姓追杀你为妖女时,乃因人投毒,那食物是云风演送的,他怎会那么傻自己害自己呢?”  “你是说……云修然?”  “是的,还有……” 皇位难得(八)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是的,还有……”  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打断小九的话。  闻声竟是许久未见的素素的声音。  是啊,自回来云弥就不见她踪影,此刻,锦瑟激动,亲自开门。  便迎来素素深切的拥抱。  “姐姐!”  “素素!”  “姐姐,怎么才几日,你的面色就变得这样差,人也消瘦好大一圈。”  “不碍事,素素,为何我回宫你不在,今日才出现?”  “是太子殿下打算囚禁我作为要挟姐姐的筹码,云风演王爷救下我。”  素素的话让锦瑟陷入迷思。好像又回到当初在苍澜时的感觉,你以为的好,不过是获取信任欺骗你的假象,你以为的敌人,又反过来施放恩泽迷惑你。  素素在耳边继续说着这段期间的详情,锦瑟边听着,当下做了决定,让小九送走素素,随后由他变作素素模样,一来保护了素素,二来也方便了小九行动。  两姐妹还来不及叙旧,就又匆匆分离。  小九送素素回苍澜,因为没有路上的截杀以及法力高强的对手,施法行进速度就比当初护送苍玦快上许多。三日不到,小九已回。好在素素不起眼,锦瑟一直呆在寝宫,外人也为察觉素素不在。  三日的相安无事,风平浪静,几乎快磨灭了云弥朝堂中大部分人的耐性。  早已分好太子和王爷两派的倒还好,苦了那些中立派,不知该为何人做事,寻如何庇佑。  “小九,这三天,我想通了一些事。”  小九此刻已经变作素素模样,看着锦瑟,并未答话。  “那天,他那样的决定,那样的表现,我心痛难过得不行。而在这之前我说了伤云修然的话,让他以为我只在乎苍玦,从没考虑过他,他也是那般伤心绝望吧。好像一直以来我过多的关注到自己的情绪,却忽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于他又是另一番。而且他中了噬血蛊,必须绝情绝爱,所以他更加的不会再考虑我的心情了吧。”  “等等,锦瑟,你说他中了噬血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据我所知,噬血蛊早在几年前就被云修然自己尽数毁灭,怎么可能还会有……”  “他属下说是云风演所为。”  “这事有蹊跷,我去查查。”  “有什么蹊跷?”  “如果我没记错,世上还有一种蛊,叫绝情蛊,中蛊之人,初期症状与嗜血蛊相似,然后绝情绝爱症状会有好转,后期蛊毒已深入血脉肺腑,不受人为控制的自断情爱。无论亲情,友情,爱情。”  闻言,锦瑟心里讶异,心里隐隐觉得什么被她遗忘的碎片要想起来。  “那就是说中了绝情蛊,最严重的就是会变作无情之人?”  “不仅仅是这样,绝情爱之后,心脉受损严重,命不久矣。”  “这么严重!”锦瑟眉头微拧,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完全没办法在她可以想象的范围之内。  “小九,那你赶紧去查,就现在,快!”  小九轻轻点头,看了看锦瑟的表情,忽而想到:“你是不是想到……” 皇位难得(九)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小九轻轻点头,看了看锦瑟的表情,忽而想到:“你是不是怀疑如果真的是绝情蛊,只有三个月寿命的人是他?”  “恩。”锦瑟点点头,“快去吧。”  话音未落,小九已不见人影。  雕花门窗,美丽精致,风缓缓吹进,拂过布帘,撩动着锦瑟的心。  他们两个……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呢?  自怀里取出已经干枯的麻古柴藤,苍玦,如果是你,我会拼了命救你,可如果是云修然,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阵阵花香随春风飘进,漂浮在空气里,锦瑟忍不住深吸几口气,沁人心脾,令人心安。  情不自禁的,缓步走至窗前,刻意忽略掉那些侍女守卫,看着院里的景色,蓝的天,白的云,绿的树,姹紫嫣红的花,到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不想,小九没等回来,等来了云修然。  他自院门而入,依旧一袭白衣,乘着这美妙的春日美景,款款而来。  他,依旧像是画中仙,不染尘埃。  他独自一人,未有人通报,门吱的一响被推开,锦瑟转身,先声夺人。  “素素的事,你需要给我解释一下吗?”  云修然微微一愣,继而道:“她如何说,就是如何。”  “呵,现在,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锦瑟忍不住自嘲的冷笑。  “要摊牌了吗?你的筹码是什么?”  云修然没有一点表情情绪,或者说是麻木。仿佛即将说的话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好看的脸上五官没有半点变化,除了说话时张启的嘴唇。  “你应该心里很清楚,要救苍澜帝,就只能嫁给我。”  “果然。”不出锦瑟的意料,锦她瞬间也收起了所有情绪。  “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  “给我一天时间,明天给你答复。”  闻言,云修然有些诧异。不过并未表露在脸上。  “还想等云风演的话吗?无所谓,你最好是明天就有答复,这个月,我还没给苍澜帝送药去。”  冷冷的话,冷漠的眼神,看了锦瑟一眼,转身离去。  那个眼神,锦瑟打心里感到寒冷,阵阵凉意,直透进心底。  她的手指甲不自觉的掐进了肌肤,有血渗出,却未有丝毫痛觉。  门又是吱的一声被关上,隔开了两颗心。  锦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床边坐下的,她的眼前一直都是云修然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脑海里一直都在绕着云修然的话。  这个月,他还没有送药给苍玦。  他违背了他对她的承诺,他要挟她。  恍恍惚惚间,云风演也来了,锦瑟也未察觉到。  看到两眼无神的锦瑟,云风演心下一急,直接半蹲在锦瑟身前,扶着她的双臂。  “静好,你怎么了!”  手微微使劲摇了摇锦瑟,口中不断重复喊着静好。  锦瑟这才回过神来。  眼睛视野由模糊变得清明,眼前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脸上表情着急,眼神透着关心。  一出口,就是还未缓过来的语气,冷淡疏离:“你来作甚?也来要挟我吗?” 皇位难得(十)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风演一愣,停下手中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  锦瑟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睛里,关心的情绪瞬间消失,变作失望。  明明有些不忍,可是说出口的还是不带情绪的话:“恩?”  云风演的手自锦瑟臂膀上慢慢滑下,头缓缓低下。  他的眼睛,他的脸都埋在阳光的阴影里,锦瑟看不清他的情绪。  “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这声音极轻,轻得像是自言自语,偏离得近,是能听到的程度。  锦瑟内心微讶,没有答话。  稍刻,云修然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抬头看向锦瑟,四目相对,他的眼神里有太多的情绪要表达,锦瑟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只得转而看向别处。  淡雅茜纱帘布依旧因风而翩跹,大脑有些放空,以致云风演的话再次入耳,变得像是从远处传来,一字一字敲打锦瑟的大脑,如回声般空灵。  “我没有想要挟你,从来没有过。我知道,我们之间肯定有很多误会,不然你不会对我这般冷漠仇视,但是,我连我们之间的误会在哪里都不知道,无从解释。”  见着锦瑟两眼无神,云风演再次握住锦瑟臂膀,微微使力,疼痛感使锦瑟回神。  转头看着云风演,她眼里都是疑惑。  云风演恳切的说着:“如果你愿意,你告诉我好不好?”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云风演期待着锦瑟的回答。  这期待就是好一会儿,终于锦瑟开了口,说的却是:“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这个,你应该也清楚,不是吗?”  然后嘴角微微上扬,嘲讽的看着云风演。  “我……不能告诉你。”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云风演有些惊讶,以为他听错了。  “洗耳恭听。”  “如果你告诉我忘记的那些事,我就告诉你我们之间的误会。如何?”  话音未落,云风演握着锦瑟胳膊的手猛的一颤。  锦瑟已知晓答案。  “除了这个。”  “只有这个。”  锦瑟不着痕迹的拂开云风演。  云风演看着突然空了的手心,失落感顿生。  “你先起身吧。”  云风演缓缓站起,他身上果然是上好的紫色绸缎,垂地的部分没有粘上半点尘土,依旧在阳光下泛着亮丽鲜艳的光泽。  锦瑟只觉讽刺。  这样的一个人,他们之间到底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和相处状态呢?那些隐藏的秘密,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呢?  “既然没有想要要挟我,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真的没有别的可能了吗?”云风演不死心的再次问道。那么凌厉的五官,那么柔和的表情语气,一点也不相称。锦瑟不喜欢这样的云风演。  她摇摇头,语气肯定。  “没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宁愿他在她心里还是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严肃狠戾,高贵的王爷。与她无半点干系。  虽然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处于变化之中,可是锦瑟不希望她讨厌的人对她好,这会让她无法再讨厌那些人,同时也不希望对她好的人变得对她如仇敌,令她憎恨。 皇位难得(十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彼时,苍澜帝宫,苍澜帝身边少了靳出尘,多了两个新人。  一位是贴身侍婢素素,一位是伽门罗。  素素刚一到苍澜帝都,便被苍玦请来皇宫,作为贴身侍婢,其实也没有过多的侍奉,只是苍玦喜欢听素素讲有关锦瑟的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有些他知道的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又有了别样的精彩。  而伽门罗,他的出现则有些诡异。。  此前云弥大皇宣布皇室内谁能取得锦瑟便能为皇,两国震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  那天,苍玦听闻云弥消息而震怒,所有的守卫都被苍蒲王爷屏退,随后就听到了内里桌椅的倒地震动。  伽门罗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那情景直到现在那些守卫都还觉得,伽门罗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毫无迹象。 伽门罗不顾阻拦就冲进了苍玦寝宫,苍蒲见到来人是伽门罗,便挥挥手让守卫退下不用管。  寝宫里是苍玦掀翻的桌椅,满地的奏折笔墨,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再瞧一眼上好的红木桌椅,厚实沉重,有许多不易察觉的细微裂痕。  显而易见,苍玦使了内力。  果然,下一秒,苍玦就跌坐在地。  伽门罗和苍蒲两人急忙上前。  眼前的苍玦,双目因怒气变得猩红,脸色因病重苍白异常,这模样,与炼狱里的魔鬼无异,完全没有皇者的霸气豪达胸怀。  在伽门罗眼里,他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随即,不待伽门罗有下一步举动,苍玦一口接一口吐鲜血,顺着毫无血色的唇角流下,触目惊心。伽门罗将手轻按在他的手腕处,脉象几无,他两眼也已闭上。  苍蒲说:“云弥这次没有送续命的药过来。”  伽门罗赶紧往苍玦嘴里塞了一颗救命药丸。  苍蒲问:“这是?”  伽门罗回答:“师父命我过来送药,他料到苍澜帝听闻此消息会震怒,伤及心脉。”  “这药丸,统共只有五颗,其中三颗已给云弥大皇打天下时伤重服用,这是第四颗。苍澜帝服用之后,天底下就只剩下一颗。师父再三告知最后一颗必须留在三月后救人,但并未告诉我是何人。也可能就是苍澜帝,因为他的情况特殊,没有钩月雪吻的解药,只服了这救命丸,是只有三个月的寿命的。”  苍蒲的表情由激动苍玦有救了慢慢变得平静。他知道锦瑟那里有麻古柴藤,只需要熬到解药送来即可。但他没有告诉伽门罗。  药效很好,苍玦很快就不再吐血,两人将苍玦弄上床休息。  再次诊断他的脉搏,脉象逐渐恢复平稳,脸色也慢慢变好。  从这天起,伽门罗就像是代替了靳出尘在苍玦身边。拥有苍玦与苍蒲的无限信任。  *****  云弥锦瑟的寝宫,在云修然与云风演轮番的来过之后,终于等来了小九。  “如何?”锦瑟有些急切。  小九摇摇头。  “我探不出来。那两种蛊太相似,单列出噬血蛊的症状与特征,只有一两点不符,单列出绝情蛊,亦是只有一两点不符,完全就像是两者的结合。” 皇位难得(十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听完小九说的情况,锦瑟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看来,只能问云风演了。单凊曾说是云风演下的蛊毒。”  小九认可的点头。  随后锦瑟又问:“小九,你可否能查到云风演现在的位置。”  “他才离开没多久,顺着他气息倒是能探到,只是你现在就打算去找他吗?”  锦瑟很肯定的回答:“是的,云修然叫我明天就给他答复,我想在此之前弄清形势,好做打算。”  小九沉默,随两手合十默念口诀,接着伸出右手探向前,就见一道亮光射出,瞬间消失不见。  随即小九左手摆平于身前,顷刻间,上面出现一幅影像,赫然是云风演。  待看清他身处之地,锦瑟愣住,云风演正站在花园的假山前,她儿时的秘密地。  小九收起两手手势,影像立刻不见。  锦瑟不语,小九无问,只是化作素素模样与锦瑟一道前往花园里,假山处。  才到门口,又被拦下。  无奈,必须报出去向,以及同意十名守卫的跟从。  刚出寝宫院门,锦瑟余光瞟到有青衣死士闪过,原来除了明的,暗地还有。想必刚才那一闪而过的人是去给云修然报信去的吧。锦瑟忍不住心里冷笑。  花园里,春日花开正好,每一朵就在亲切的对着锦瑟微笑,风拂叶,绿意对着锦瑟点头问好。云风演背对着锦瑟,静静的矗立,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在园中,与整个花园浑然一体,色系相宜。  这样的场景,叙旧再好不过了。  叙旧其实是件好事情,它说明叙旧者间的情意,它弥补之间缺失共同时光,让叙旧者的心意更贴近。  可是,为了叙旧的叙旧,便失了初衷,一切就显得不那么美好了。  锦瑟上前的步伐很稳重,心里却是在不断地鼓气,她在打赌。赌自己曾经是否在云风演心中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云风演。”轻声唤出,实有如砂砾在喉,艰涩难出。   云风演的身体整个僵住,显然未曾想到锦瑟会又立刻出现,而且是在这里。  转身,面带笑意,然见到锦瑟表情那一刻,又凝住。锦瑟的表情很严肃,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笑意盈盈的喊着风演哥哥。  “怎么又跟来了?”  “换个交易如何?”  云风演眉峰轻挑,示意锦瑟继续。  “我想知道你对云修然下的什么蛊,若你肯告诉我,我便与你交心。”  这个交易明显引起了云风演的兴趣,他面色稍有缓和。  “哦?怎么个交心法?”  锦瑟回道:“告诉你我对你想法,我对你的误会,我现在的情况。”  这些全部都是云风演迫切想知道的,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成交。”  见云风演答应得这般爽快,锦瑟纳闷,先前的交易,告知锦瑟以往的事情,于云风演无害,他不肯,此刻说出他有否做出伤害他人的事件,他却无丝毫迟疑。  不禁问道:“为何先前的就不肯呢?我可觉得那交易更好。”  云风演想了想,看着锦瑟那熟悉的眼睛和面容,回道:“你以前那些记忆,知道了,只会痛苦。”  这一说,锦瑟就更想知道了! 皇位难得(十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云风演想了想,看着锦瑟那熟悉的眼睛和面容,回道:“你以前那些记忆,知道了,只会痛苦。”  这一说,锦瑟就更想知道了!  按捺住内心迫切想要忆起从前的冲动,沉默片刻,锦瑟才缓缓开口道出她的心绪。  “也许你很难相信,我不是以前的云静好了。”这句话,锦瑟说得很认真,也很小心,余光瞟向云风演,他没任何变化,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脚步微微向前移动一步,看着眼前的假山道:“我想,你以前待我应该是极好的,可是如今,我看到的听到的,无一不是传播着你的不好你的狠戾。你使毒造成八宝地的瘟疫,后又假意用粮食骗他们食用想要灭口,为夺皇位惨无人道,甚至于最后我与太子一道回来时截杀并施蛊。这些事,直让我心里觉得远离你才好。”  说完锦瑟转头盯着云风演,目光澄澈,不带欺骗。  云风演开口:“其实,自你苍澜回来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变了。可无论你怎么变,我都还是你的风演哥哥。做的任何事,都不会伤害你。”  云风演避开锦瑟的要点说着他的心里话,锦瑟第一次发现这名喜欢着紫衣的英俊男子,皮肤白皙,说是肤如凝脂不为过。他的话很温柔,他的皮肤很温柔,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却一点与温柔都沾不上边。  “听你所言,我们的误会,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云修然刻意在你那里毁我罢了。八宝地瘟疫不是我,若是我,我早就治好了去邀功,何必等你们回来再去灭口?而且灭口一说更是好笑了,我有那么傻自己送粮,自己在粮食里下毒害自己?其实这些你心里如果向着我,随便想想,都能想通,可你心里向着他,自然也信他讨厌我。最后,截杀的事情我承认,我需要皇位。至于为什么,这不在我们的成交范围内。”  这么长一段话说下来,云风演停顿了下,缓了缓,最后还是说出了这次谈话的重点:“那个蛊,是我下的,噬血蛊早没了,是绝情蛊。目的,威胁他,不能娶你。”  闻言,锦瑟瞳孔蓦地放大,整个人犹如雷击。  “你早知道会有我嫁给你们之中任意一人的这一天?!”  “你的身世,我早前就知道,怕你难过,也怕他们拿此做文章,只想到这个保护你的办法。”  锦瑟耸耸肩,似笑非笑的说:“可是他要命还是要皇位都由他自己吧!也许,他宁要天下。”  “若宁要天下也好啊,就怕他既要天下又要你,那……”看着云风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锦瑟心里很想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也害怕知道,只得随他避而不再谈这个话题。  “说了这么多,我的话你信吗?不要嫁给他,他不值得。”  “其实值不值得,你告诉我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不就晓得该怎么去做了。”见云风演一脸难为犹豫的表情,锦瑟转身离开。  边走还边说着:“不难为你,那些记忆我自有办法恢复的,谢谢你告诉我的所有,还有,我信你。” 皇位难得(十四)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说了这么多,我的话你信吗?不要嫁给他,他不值得,真的。”  “其实值不值得,你告诉我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自然晓得该怎么去做。”锦瑟有些期待的看着云风演,见他一脸难为、犹豫的表情,锦瑟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边走还边说着:“不难为你了,那些记忆我自有办法恢复的,谢谢你告诉我的所有,还有,我信你。”  这句话令云风演整个人呆住,仿似陷入魔怔,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脑海中无限反复的回荡着那句:我信你,我信你~  锦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云风演的视野里,他却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半晌没有任何动静,神思幽远,仿佛坠入某种回忆。  末了一笑,喃喃道:“你没变,你还是她。”  素素同锦瑟一道再次回到寝殿,那些守卫的人见没出什么不寻常的事,也放下了刚才高度警惕的心。  一进门,小九自素素样貌恢复本真。  “你变作素素模样,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你说话的时候老是浮现你的样子,可真别扭。”边说着嘴角隐隐带有笑意。  小九一时有些看呆。  “你好久没笑了。”  闻言锦瑟愣住,好像是很久没有笑了,最近太乱了,比在苍澜那时候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两个人想知道的基本已经查清楚,不知道的也总算有时间好好理清。  小九说:“你真的相信他吗?还是只是敷衍他的假话?”  “当然是真的。”  “其实现在,我也比较相信云风演。”  “怎么说?”  “以前就想跟你说这事来着,之前素素过来打断了。”小九这么一说,锦瑟是有些印象,点点头又继续听小九说着。  “正如他自己所说,事情如果都是他做的,那他确实造成了这不好的影响,无论民心与他在大皇心中的形象,然大皇既有让两人争夺皇位之意,那么云风演必有可取之处,而不是云修然所说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凶狠恶劣之人。”  “是的,一个为夺皇位之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形象处于一个恶劣之地呢,这对他完全就是无利的,我所听闻均是云修然所说,对云风演的记忆以及了解少之又少。”  小九点点头深表赞同。  锦瑟脑海里突然一惊,激动的看着小九,声音急切:“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从最开始云修然说两人为争夺皇位,瘟疫是云风演造成的阻碍他去往苍澜,那么实际上是他自己造成的瘟疫,就为了等他自己回来解救,让云风演这段时间无法可施,随后云修然又造成是云风演施毒逼死八宝地百姓的假象,那就太恐怖了!云修然他太恐怖,他一直都在利用我,一直都是,他现在还要利用我取得皇位,我,我……”说着说着,锦瑟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小九打断她,紧紧抓住锦瑟胳膊,强迫锦瑟冷静。  “不,锦瑟,云修然绝对没有那么恐怖,他肯定有他的苦衷,你别忘了,他中了绝情蛊!” 皇位难得(十五)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那个冷静的你哪里去了,你千万不要被你以往的心绪给控制住啊,你是兰锦瑟,冷静迎敌,镇定分析的兰锦瑟,你还是花汐若,那个运筹帷幄的花汐若啊。你有千万种身份,唯独偏偏不是那个对云修然用情至深的云静好!”  一席话,锦瑟再次冷静下来,将胳膊缓缓从小九紧握的手中抽离,沉声说道:“我又这般急躁,易激动起来,三番五次,看来那段记忆不远了吧。”  他重重点头示意赞同,接着问出了他藏了许久的问题:“三个月后,会是谁呢?现在的形势,他们两个都有可能。你想救谁?”  锦瑟猛的一怔,背脊变得僵硬。终于,这个问题,这个她从来不想面对不想深思的问题,被小九一针见血的问出,毫无遮掩。  若是没有最近这些事,没有云风演的辩白,虽然打心底一直不肯承认,但她其实是两个都想救的。可是现在呢,她有些犹豫。更重要的,她没有那个能力,她现在的处境很被动。  静默了片刻,小九欲再次发问,锦瑟开口:“现在的选择权全在云修然手上,他若选择生,我便必须嫁与云风演,他若选择皇位,我便必须嫁与他。而我,则根本没得选择,为了救苍玦,我只能嫁给他。”  许是累了,锦瑟走向桌椅边坐下,抬头仰视着小九。  小九并未接话,他看得很清楚,锦瑟的表情,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锦瑟继续说着:“也许,甚至于为了救苍玦,我必须阻止云风演,促成云修然的继位。”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如泄了气的气球,软软的靠在红木大椅的扶手。  小九安慰:“其实,还是有办法的。”  锦瑟接话:“我知道,嫁给云修然,助他夺位,先救苍玦,后逼云风演交出解药,再救云修然。”未等小九答话,锦瑟继续自顾说着:“可是,为什么我一想到事情如云风演所说,我就打心底抵制不愿意帮云修然呢,我甚至一想到拿我自己威胁云风演,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我这是怎么了?而且,无论嫁给谁,苍玦会伤心的吧。我不想他伤心啊!”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而且苍澜帝知你是为救他,他会理解的。”言下之意,小九所说办法即是锦瑟所说。  “小九,你还能再去司命那探探,三个月后,到底是谁吗?”  “行吧,我再去试试。”说完看锦瑟点点头,小九便离开。  房里独留锦瑟,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从落日余晖变作漫天繁星,再到晨光乍现,一夜无眠,静坐难安。  等太热终于升上天空,阳光洒落在地板上,晃得锦瑟睁不开眼。她终于起身去往云修然处。此时云修然刚下早朝。  见是锦瑟,门口守卫仿佛早有接到命令,没有阻拦没有通报,让锦瑟径直走进云修然寝殿。  进得内殿,恰巧见到他正在更衣,换下朝服。 皇位难得(十六)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见进来的人是锦瑟,云修然并未有避讳,仍是自若的披上衣服系上衣带,身边没有人服侍。  可是锦瑟却在那一秒惊吓得呆住,她的表情,一点也没藏住她的情绪。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她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身体上会如云修然这般没有一处完好。  苍玦身上也有许多疤痕,可是仍能找到几处完好的皮肤。而云修然,衣服里包住的身体肌肤,全是细小刀伤一条接一条,而其中还有许多泛着红色,是明显的新伤。  是以,云修然更衣完毕见到锦瑟的表情,一声冷笑。  “吓到了?就这么点小事,都能吓到啊。在想什么呢?让我猜猜,肯定在想我这是怎么弄的,想知道吗?”  听到云修然后半句,锦瑟才反应过来,走向他,离得更近。  她的眼睛下面泛着一圈淡淡的青色,云修然机械的微笑,没有半点真实情绪的微笑:“看来今天的决定很艰难啊,昨晚都没睡好,说明苍澜帝在你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啊。”  锦瑟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问他:“你中了绝情蛊,你知不知道?”  闻言,云修然整个人明显的愣了一下,然而表情只僵住一秒,又继续假笑着:“当然知道啊,噬血蛊是我自己毁的,曾经在我身上呆了那么多年,这新来的绝情蛊,那么大区别,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就那么想要皇位吗?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吗?”锦瑟大声质问。  “呵,云风演说的吗?他可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小孩子呀!他以为,我中了他施的蛊,不答应他的要求,我就活不下去了吗?!真是太天真了!”  锦瑟疑惑:“此话怎讲?”  “似乎,今儿你来是告诉我你的决定的吧,可不是来讨论我的蛊毒。”云修然目光突然变得凌厉,直视着锦瑟。  锦瑟还想尝试问云修然,然被那眼神盯着,无奈妥协,回道:“我答应你。”  简单的四个字,如有千斤重,压迫在锦瑟心头,让呼吸都变得困难。早就做好的决定不是吗?为什么此刻说出来,心里还是那么难以接受,苍玦,你会理解我的吧,会的吧。  锦瑟心里安慰着自己,压抑心里的沉闷。  云修然突然仰天大笑,这笑声里一点也听不高兴笑意,而仿佛是压抑许久,喷涌释放出来的难过,锦瑟的心被这笑声搅得更乱了。  笑声戛然而止,云修然欠了欠身,对着锦瑟道:“云静好,兰锦瑟?今日的决定,你日后定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未等锦瑟接话,他又紧接着说:“你赶紧走,离开我这里,我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你就安安静静呆在你的寝宫里等我娶你便是。”  “我……”锦瑟欲言又止,见云修然这幅摸样,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转身离开,脚步沉重,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泪不自觉留下,天空变了颜色,乌云蔽日。  而云修然,门闭上的一刹那,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吐出。 皇位难得(十七)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门闭上的一刹那,云修然终于忍不住,鲜血自他口中吐出,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半搭在桌上。  痛,胸口痛得他恨不得将心脏挖出来。  为什么?兰锦瑟,你竟然肯为了苍玦委身于我,你就那么爱他吗?若你知你此举于我只有伤害,你会不会后悔?若你知救我的法子后,你会不会也像救苍玦一样肯牺牲来救我?  “啊……”云修然疼得大喊,也是心中烦闷的宣泄,手使劲一把将桌布扯下,桌上物件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整个人也无力缓缓滑落在地,恰巧此时,兰锦瑟再次推门而入。四目相对,两人均看傻了眼。  “你怎么了?”锦瑟见状,赶紧小跑过来。  “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叫你回去好好呆着吗?”云修然因为疼痛,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锦瑟见云修然这般,犹豫半晌:“我……”  云修然明显期待的眼神,再次问道:“你说啊。”  “我先前忘了准备问你,我嫁给你之后,你什么时候帮我炼制麻古柴藤给苍玦送过去。”  话音未落,云修然一把推开锦瑟扶着他的手,怒吼:“你给我走!”  锦瑟跌坐在地,望着云修然也不肯动。  “只要你嫁给我,我第一件事就是给你炼制解药送给苍澜帝,这样你可满意了吧!”  锦瑟望着他,还是没有动,问着:“你身上的伤,你现在的痛,你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你不是说世上再无云静好了吗?我为何要告诉一个毫无干系的人?”  “你!”  两人对视,都不退让,一时静谧,呼吸声可闻。  最后,云修然开口:“你走吧,你走了我会好些。”  “真的?”锦瑟反问,云修然轻轻点点头。  锦瑟这才肯起身,扶他坐起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再转身。  云修然没有看她,捂着胸口的手捏紧,肉肌理的痛感虽甚,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一滴泪从云修然眼角滑过,他,竟然哭了。难怪这么疼呢?!  思绪回到中蛊那天,自他见到锦瑟回来救他开心得难以自已,心开始疼痛时,他就知道他中的是绝情蛊了。  兰锦瑟,你可知,那一天我故意问你会不会舍苍玦救我时,你的回答已让我绝望。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也凝滞,整个人疼痛缺氧,无法呼吸,无力行走。你用珈蓝琴缓解我的难受,你可以伤害自己,我又抱着希冀再次问你,你还是不愿以牺牲苍澜帝来救我,我便下定决心,不再对你有任何奢望。可是,今日,为何,我还是这么痛,这么难受,绝情绝爱,果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希望你答应嫁我,我也害怕你答应嫁我。  三个月,三个月的寿命之期到了,你会看着我死去吗?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所以我决定赌上一赌,我以我的性命为赌注,赌你会不会救我。  我不想输,一点也不想。  求求你。 皇位难得(十八)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漫步在回去的路上,后面一行十几人跟随,她完全没有心思去在意。  想着云修然身上的伤,以及他刚才的反应,她的脑海里有一些朦朦胧胧的东西,像要迫不及待的浮出,又总是差那么一点,无法清晰。  趁小九没回来,把所有的事情好好理理吧。  如果说云修然中蛊毒,他早就知道是什么毒,也知道什么后果,那么看样子他也早就知道解救的法子。  会是什么呢?  那天他问她会否舍弃救苍玦将麻古柴藤给他,是为了试探她吧,难道……  一瞬间锦瑟的脑海里隐隐掠过什么,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难道真的是如他所言,麻古柴藤只能救其一?他们的生死由她来决定?  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如果是这样,于她,是何其的残忍!  不经意间,走到一处陌生的宫门外,门漆早已暗哑无光,并有好几处脱落,锁扣锈迹斑斑,门口一对石狮也有一只没了头,无人看守。  皇宫里怎会有这样的地方,锦瑟有些好奇,情不自禁上前,却被身后的随从一声喝住。  “郡主,不可!此处是禁地。”  锦瑟疑惑:“禁地也没个人看守,也没个标示,谁知道呢?”更何况她的记忆里是自小长在这皇宫里的,怎会对这地方无一丝印象。  随从侍卫避而不答,转口说:“此处禁地宫中乃众人皆知,行至附近便会自动绕而行之。因此前有宫人误闯被处死便无人再来。”侍卫低头回答不卑不亢,只等锦瑟转身回去。  闻言,锦瑟也不再执意,顺着来时路往回回自己寝殿。  不过,锦瑟有自己的心思,心里暗道:众人皆知是吧,言下之意这件皆知的事定在我丢失的记忆里,这处禁地她定要小九查个清楚,兴许就是记忆恢复的关键了。  若说随便走走也能走到这里来,潜意识里肯定是对这里有印象的,并且,这些侍卫肯定是得了命令,让我走到这的,不然按他们的话,早就在前面转弯处把我给拦下了,还哪由得我走到这大门口啊。  想着,心里一阵冷哼,云修然,是你指使的吧。  还没到寝殿,就遇到急匆匆向锦瑟奔过来的云风演,口中喊着:“你为什么要同意嫁给他!”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紫衣由于步伐太快而带起,扬起一小片灰尘。总是以干净一丝不苟的模样出现在锦瑟面前的他此刻有些狼狈。  还未靠近,就被侍卫拦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怒气正盛,眼睛里闪着火焰,看着甚是灼人。  侍卫首领回到:“保护郡主。”  “在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王爷吗?!”他这句话,几乎就是吼出来的,王爷威严颇盛。这些侍卫一定不一般,面对这样的云风演,也丝毫没有怯懦之姿。  话音未落,他的随从也已从后面小跑跟上,与跟随锦瑟的那些侍卫形成对峙。  宫里是不允许争吵与打斗的。 皇位难得(十九)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想上前,同样被人拦住。  两队人马就这样对峙着,没有任何动静。  锦瑟猜想,一定是云修然下令,再也不许她与云风演有任何接触与交流了。  半晌,云风演将藏于袖中的圣旨取出摔在地方,惊呆了众人,这可是圣旨啊!  趁着呆愣之际,云风演幻影移形至锦瑟面前,没想到他也会。  等回过神来,云风演已与锦瑟说上话。  不过锦瑟看到圣旨那一刻,加上他之前的话。她大概推断出是何事。  没想到云修然还真是迅速啊,这么快就告知云弥大皇请下圣旨,还命云风演颁圣旨,云修然这个人,还真是狠,不放过任何可以折磨云风演或者她的机会。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信我的吗?”  “信你是一回事,嫁给他,我无从选择。”  “呵,你选择他,他自己不要命,你也不希望他活是吗?”  锦瑟心里一愣,未等她追问,那些依依不饶的侍卫再次逼迫锦瑟离开,拦不住云风演,就只能带锦瑟走。  “王爷,这圣旨?”侍卫眼神犀利,云风演知圣旨扔出已是犯罪之举,迫不得已反身拾起。  圣旨内容,其实此地众人已皆知,仍是跪地静待云风演颁旨。  这一段内容,云风演念得极慢,他却感觉还是太快,恨不得每一个字念上那么一天,每一个字都是往心上钉的一颗钉子,念完时,心已百孔千疮。  这一段圣旨念完,兰锦瑟是真正的许给了云修然。  锦瑟接过圣旨时,云风演紧紧捏住。那又如何,不能明着抗旨,还是得松手。  不曾想,锦瑟刚一接过圣旨,侍卫们起身,簇拥着锦瑟要离开。   “郡主,既然您要嫁给太子殿下了,在婚嫁之前,您不得再见其他男子。”  “呵,那你们不也得都退下不见我吗?”一声冷笑,锦瑟简直不想再与这些侍卫有任何干系。  “我们是为了保护您。”说完也不管锦瑟意见,一部分直接以身体挡在锦瑟前不与云风演有任何接触,一部分纠缠住云风演,他的随从也不含糊,保护着他,再一次的对峙,锦瑟为了打破僵局,只得离开。  云风演见锦瑟妥协的离开,对着她的背影大喊道:“你会后悔的!静好,你会后悔的!”  闻言,锦瑟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也没办法冷静的分析任何问题了。  直到寝殿里安静的坐下来,脑海里也一直反复回荡他们兄弟两人的话。  他们两兄弟,每一个人都跟她说,她会后悔的。  到底是什么事,她会后悔?她好像直到她缺失的记忆,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强烈的想要知道。  可是,不管如何,为了救苍玦,她不后悔。  苍玦啊苍玦,边想着,取出珈蓝琴,奏起相思曲。  夜色来得特别快,曲音特别清透,情思特别浓稠。那些守卫在寝殿外的侍卫,这许多天都是面无表情,听闻曲音后,脸上露出忧愁,想着那个藏在心底的人。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的是,夜间小九回来,带来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 皇位难得(二十)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司命那里还是不肯透露三个月后到底是谁,他顺道去苍澜查查苍玦病情,对比看谁的可能性高,却发现苍玦变了,变得暴戾异常,他躲在暗处,见他易怒脾气暴躁,杀人只在随口一念间。  随后他潜入素素房间,询问素素原因。  照素素的话说,就是这几天里,苍澜帝杀了许多人。做饭做得不好的,杀,他夜间疼起来御医在周边的,杀。  素素在他身边,也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若不是有锦瑟这层原因在,那次她倒的茶水太烫,他都差点杀了她。  而苍澜帝这一切变化都是自伽门罗来了之后开始的。  他接着去查了伽门罗,果然有些怪异,伽门罗的房间施了法,无法进入,阻止他查任何信息。这种法术,显然不是凡人修习的。那个人应当不是真正的伽门罗,他不敢告诉素素,怕她乱了阵脚,只叫她与伽门罗少些接触。  同时,小九联想到他先前护送苍玦回苍澜,苍玦途中受伤,当时误以为无大碍,可现在看到,肯定是有关系的,因为当时遇到的阻力和伽门罗房间的法术是一个路数,尤其,小九偷偷对苍玦施法能明显感受到苍玦身上泛着微微的红色光晕,血液颜色变得红透,隐约透着魔性。  听闻小九的话,锦瑟内心梗塞,她的苍玦,那么多事发生后,依旧保持心底人性的一份温善的他,此刻,变得暴戾,她很难过,她很心疼,她一直觉得自认识她后,一些本不该有的事由他承担,变得更加的不幸。  忽然的想起一个人——魔君纤色。  自真的小九出现后,阿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难道会是他?虽他是魔君,可是待她极好,有求必应,不该呀!  不会,之所以对苍玦下手,也是因为她?  她将她的想法告诉给小九,小九整个人愣住,呆若木鸡。对手强大如魔君,他没有半分胜算。  他的表现已证实了锦瑟的想法。  这下,可把她也惊住了。再一次的,为他带来不幸,她不希望如她所想。  不自觉的捂住胸口,三颗晶石有些硌手,却恍然想起当初右相的话,加之现在苍玦的变化,云修然的绝情爱。锦瑟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  “小九,我隐约觉得,不久后会有一件大事发生,事关苍玦云修然生死,事关我的归属,事关天下苍生。也许就是三个月不到的那天,司命记载的那一天。而且,或许,就在龙脊山。”  说出这句话的锦瑟自己也显然有些不可思议。若真是如此,她根本无力对抗。  “也许,你的预感是对的。”而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是小九不敢说出来的心里话。  他是神兽,照理说,他有强大的法力,他有无上的本事,锦瑟可以分一部分心来依赖他,可是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的时候,锦瑟会更加崩溃的。  现在的形势,是真的严峻,也是真的一团乱。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突然的,小九脑海一抹灵光闪过。 皇位难得(二十一)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告诉过你,白狼说,你必须在穿越到这里的一年之内唤醒我的八个哥哥,认出我五哥和七哥,这样便会免遭劫难。”  “记得。所以你意思说,当务之急,先想办法恢复记忆?”  “是的,我们当初的初衷也是这件事啊,发生这么多事,反而搅乱了我们的阵脚。”  小九的话,锦瑟由衷的表示赞同,是吧,许多事,不都是这样吗?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如果是要恢复记忆,那么那处云弥禁地肯定是关键。  告知小九后,锦瑟打算夜间偷偷前往。  不过,在此之前,她想看看苍玦,央求着小九施法看看他。虽小九不愿锦瑟看到现在这般暴戾的苍玦,但经不住她的请求,还是答应了。  “你脑中一直想着苍玦,我好施法。”  锦瑟点点头,闭上眼,脑中全是苍玦。  小九口中喃喃念着不知名的术语,手上翻转环绕画出圆形。俄顷间,光束集中在圆形,最后全部奔往锦瑟的脑部。  锦瑟脑中慢慢的就有人影闪动,周围都是花草,看样子是在花园里,夕阳西下,余晖映出着色彩缤纷的花草,有些美好。  然而,一声大喊打破了这份美好。一群人忽的跪下,画面再拉近一些,苍玦就在那群人最前面,他狂躁的声音喊着:“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这些花这么容易养都养不好,全部拉出去斩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锦瑟一定不会相信,他是真的变了。  可是,再细看过去,他手中指的花,竟然是她当初花茶常用的几种原料。她的眼泪忽的就不受控制的落下,一如当初的暴戾斩手,他也是为她。现在虽是变得更加暴戾,可是她相信,每一份暴戾都是有原因的,不是无缘无故,只是他控制不住。  她那么难过,情绪纷杂,脑海中的影象波动得厉害,突然就没了。  锦瑟随之蓦地睁开双眼,泪珠一滴滴自眼中流出,滑落脸庞。  简简单单的一句,小九怎么回事,怎么也喊不出来,原来喉咙早已哽咽酸疼,发不出声。  小九看着她的眼泪,缓缓道出原因,她的心绪乱了,法术自然没法继续。  有些忧心的转头看向窗外,果然,刚才还布满红霞的天空,一瞬变得黑暗,倾盆的大雨。她现在的情绪控制天地时令已经越来越顺,天地的反应也越来越快了。  好不容易情绪好了些,锦瑟说:“小九,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嫁给云修然,我害怕现在的苍玦知道这一消息后会暴戾得做出什么我意想不到的事。”  “也许,会来攻打云弥。”小九随口说出,不曾想锦瑟也是这般想法。  “明天,云弥大皇肯定还会在云弥大殿上宣布一次,那时候,我一定要请求云弥神令,由上天做决定,或许还会有转机。”  “若是神令不阻止呢?你就认命吗?”  锦瑟不语,她也不知道,只得以沉默回答。 皇位难得(二十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终于等到夜深,一个时辰,每一秒于锦瑟都是煎熬。  所幸有小九帮助,一路避开各处守卫,很顺利的来到禁地。  途中,锦瑟好奇问过小九,为何他明明是神兽,明明有强大的法术,时空转移等等这样简简单单的事情,他总是不肯施法带她,也不肯施法送苍玦和素素,还有其它诸如此类的事,亦是。  小九毫不隐瞒的告知,花汐若苏醒前,所有的事情均只能由锦瑟或者苍玦他们自己做成,他能帮的只是协助,有危险时抵御危险,有需要时查查信息,这些常人能及的事。  锦瑟有些遗憾,若是小九施法,很多事会方便许多,比如她记忆的恢复,可偏生只能依靠自己的能量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事不由己,有心无力。  进了宫殿,锦瑟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门内宫殿与普通宫殿无异,只不过小了些,最令人诧异的是,它不像紧闭的宫门那般破败,它很干净,虽然装修已有些老旧,布韦也有些褪色,可是尘埃不染。  这宫殿,显然是有人在居住,或者常来打扫。  此刻杳无人音,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再往里走时,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的是,碰上了云修然。  他就坐在里面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像死人般一动不动,夜色太暗,走近时,才发现他的存在。  他睁大的双眼一直盯着锦瑟,锦瑟心里一个咯噔,第一个反应就是害怕得想转身逃走,不料腿发软,动弹不得,而小九似乎在殿外发现锦瑟的异常后,趁着夜色黑暗,云修然还未发现他,已经躲了起来,他想,有些事,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  “来这做什么?”  锦瑟没有接话。  云修然一声冷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锦瑟本有些期待他讲她是因何来此,他却转而不谈,也不知是真的知晓刻意回避还是故弄玄虚。  “我后悔了。”  “我知道。”  “你知道?”  这个地方太奇怪,锦瑟在这里,明明害怕云修然害怕得不行,明明想赶紧走,可是迈不动脚步,接下来还不受控制的讲出一些她一直不想讲甚至于是她自己也不敢面对的心里话。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嫁给你自然是不希望苍玦死,可是我也希望你好好的,我也想从云风演手里弄到解药救你,我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消失,我忍不住的用那些话来撇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伤害你,可是我更心痛,你说绝情绝爱你会好受些,可是我呢,我一点都不好受……”话未完,云修然一个箭步上前,以他之口封她之唇。  锦瑟猝不及防,整个处于惊吓放空的状态,完全忘了反抗,也来不及深思刚才那一段话于云修然意味着什么。  她不是应该立即甩他一巴掌的吗?  然而,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云修然猛的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滴一颗接一颗的落下。 皇位难得(二十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锦瑟这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抬手甩过去一巴掌。  与此同时,云修然忽然的一声怒喊:“滚!”  锦瑟整个呆住,手掌停在离他脸颊一公分处。  眼前的男子,怒气全部显现于脸上,眼神犀利。  明明……是他强吻她,怎么现在反而他更生气?!  呵,罢了罢了,扬起的手缓缓放下,愤怒一时无处宣泄,脚下终于有了力气,却仿似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难以再迈下一步。  “快滚啊!”又一声催促,锦瑟的血液瞬间凝滞,三个字,一个字比一个字尖锐的尖刀刺穿心脏,先是一阵寒凉,继而痛楚无限扩大,蔓延至全身。顿了顿,终是加快了脚下速度。  匆乱走出宫殿,眼角余光瞟到一座碑位――云初。那么痛的心,那么血淋淋的伤害,无心深究,只望快速逃离。  回到寝殿,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没有心思责问小九,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所以小九没来得及告诉她,他看到她走后,云修然眉头紧皱,肤白如雪,全身所有的血管似被隐藏起来,而后来,也就一直忘了说这件事。  半夜里,锦瑟蓦地惊醒,啊的一声大叫,太阳穴一阵一阵的胀痛。  小九闻声过来,见她大汗淋漓,额发粘腻,床铺也被汗湿。  “这是怎么了?什么噩梦?”  “婴儿,全是婴儿的哭声,一直哭,一直哭个不停。云初,肯定是的,肯定是的……”锦瑟还没回神,说话也有些无伦次,小九有些摸不着头脑。  “锦瑟,你先静下来,慢慢说。”然后自己深呼吸,带着锦瑟一起,心里默默施着口诀。  好不容易锦瑟缓下来,脸色也好了些。  “我离开那处禁地,看到一座碑位,刻着云初,然后我心里好乱,晚上就一直梦到一个婴儿在哭,我看不到他,但是一直在哭。”  “所以,你觉得是那个婴儿就是云初?”  锦瑟忙不迭的点头,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我觉得他跟我肯定有很深的关系。不然我怎么会匆匆一瞥就看到那座碑位,而且之后心里莫名的变得更加乱。”    “我去司命那查查。”  “明天再去吧,再两个时辰要上早朝了,今儿早朝,你随我一道,躲在貔貅玉里,我施神令,怕出什么岔子。”  “那再睡会儿吧。”  “睡不着,给我讲讲你和你哥哥的事可以吗?我还从来没听过你们天上的生活是怎样的呢!”  “这个……”见小九面露难色犹豫着。锦瑟又道:“只要不跟我有关系的应该不会影响什么的吧。”  小九还是不肯,锦瑟有些郁闷了,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口说:“那换我问你,你看看能不能回答。”  小九没有接话,算是默许了。  “你五哥以前是不是种过花,还是朵很特别的花。”  “你怎知!”小九有些激动,莫不是锦瑟想起了什么。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只神兽就叫螭吻,梦里面他一直在种花,后来就有了花神,叫花汐若,按照你说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预言者(二)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小九闻言,满脸惊讶。  “你竟然记得这些,你都没告诉过我!”  “当时不以为意,所以也没往深处想,就更别说告诉你了。”锦瑟耸耸肩,将小九先前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还真是有些口渴了。  “这些不是普通的梦,都是过去的事实,是你的记忆啊,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锦瑟摇摇头,小九刚才还大放光彩的眼光也随之变得暗淡。  好一会儿后才又开口:“不急,慢慢来吧我们。”  锦瑟见状,勉力一笑:“当梦里的我告诉螭吻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在痛,我想,我和他那一世应当是有什么纠葛的,也许是恋人呢。”唇角的笑容大有放开之意,看小九默不作声的样子,想来是猜对了。  那一世的他们是不是就像这一世一样呢?螭吻,会是苍玦吗?  锦瑟惊住,这突然冒出来的恋头,以极不可思议的状态在心里炸开,崩开了口子,就只能无限扩大,再也无法收回恢复原状。  她也陷入沉默不再言语。  两个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坐于床边,很近的距离,心里却在想着不同的事,同月光一样忽明忽暗。  许久,月光褪下,太阳将有跳出地平线的趋势,该早朝了。  锦瑟看看窗外的宫灯,未灭的星光,淡淡说着:“小九,我想,我知道他们谁是谁了。”  小九疑惑的望着她,洗耳恭听。锦瑟却卖着关子:“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吧,免得猜错了方向,你白费功夫去查。”  明明小九越早知道,越按着这方向去查越好,可锦瑟反说不好,小九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去逼问。  只有锦瑟自己清楚,她心里的答案,对苍玦有多不公平,她潜意识里在抗拒。  如果他是螭吻,她对他莫名而来的信任感,由前世而来,而这一世的记忆,明明本是爱着云修然的。  轻摇头,甩去脑中杂乱,令小九于外等候,收拾收拾,她得去见证一件大事,必须要庄重美丽。  暗想:若我当初有花神之尊,这一世,神令,你必须从我号令!  目光变得深沉。  不出所料,门外传旨,她去接受赐婚。  云修然啊云修然,让云风演传一次还不够,还得众人皆知,再伤一次苍玦,你的心,可真是狠啊!  不知道是怎么上轿怎么到大殿的,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了接下来的事紧绷着,根本无心其他。  反正,她站在这里,她听到云弥大皇的恩赐,她只是笑笑,望着众人,说:“云弥想来重要事件,以神令为尊,今日不妨看看神令之意?”  大殿众臣纷纷表示赞成,兰锦瑟分明看到云弥大皇变得严肃的神情,反观云修然,本以为他会极力阻止,却坦然接受,同时满脸的不耐,好像早有所料,就等这一刻。  锦瑟心下惴惴不安起来,云修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云修然宣人持神令入殿,眼前缓慢走进大殿之人,于逆光暗影中,看不真切容貌。  待走近人前,殿上稍有年纪的大臣倒吸一口凉气。 预言者(三) - 云说螭吻天下 - 洛妃洁   待走近人前,殿上稍有年纪的大臣倒吸一口凉气。  来人竟是云弥最伟大的预言者――轮回。  他早已隐居在世人难寻的迦南之地,云修然是如何找到迦南之地的姑且不说,还能说动恭请他出山,这,太令人惊讶。  锦瑟不知来着何人,但见他鬓白胡须,大有仙者之气,好似来这凡尘,只为指点世人迷津,让人心中不自觉泛起浓浓敬意。见他没有行礼的意思,大皇也不生气,来头定是不小,内心不安感更盛。  云弥大皇的惊讶之情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人,只是帝王威严,强装镇定。  “轮回尊者来此,不知所为何事?”一向严肃高傲的大皇,此刻也谦逊温和。  锦瑟一瞬如被雷击中,整个人怔住,轮回之名早有耳闻,他此行,于她,不知是福是祸。  “闻天命之人将嫁与我云弥太子,特来贺喜。”  “不愧是最伟大的预言者,消息还未传出,您就早已闻得天机。既如此,不如由您使神令,再次窥闻天机?”  云弥使者沉稳的点点头,无丝毫拒绝礼让之意。  不过是随意举起手中神令,众人眼里,却是在举行最庄重的仪式,每一个人都变得虔诚,白衣袖袍宽大异常摇摆,在他身上也不觉奇怪,他轻轻开口,声音却有如洪钟,直达每一人的思维深处。  “我,轮回,以云弥预言者之名,祈问神明,尊贺天命之人嫁与云弥太子云修然。”话音刚落,神令浮起,飘在空中,如上次一般神光咋现,急速旋转。而这一次不同以往的是,它的光晕一圈一圈放大,几近将整座大殿笼罩,是从未有过的光明圣景。  殿上之人,无论见过多少次神令泛光的,也不免为这般景象惊讶,打从心底的尊敬神意,心灵在圣光中得到洗礼。  这是锦瑟第二次看到神令被使用,心底里却是与第一次截然不同的感受,随着神令旋转,身体急速加热,血液开始沸腾,满面红光异常,脑中似有什么要冲破禁忌与神令之光合二为一。  忽的一道光线直击锦瑟额头,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她陷入沉睡,从未想过记忆居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恢复。  如果说记忆可以用来选择,那么锦瑟,确实宁愿从来没有过这段记忆。  这是怎样的一段记忆,黑暗,痛苦,血腥,无一不缺,唯一没有的,就是笑容。这段没有色彩的记忆,果然如所有人所说,她会后悔的。  一幕幕,她看得胆寒,他的痛苦,她的痛苦,全部被放至最大化。  人的一生应该有悲有喜,而她这一段,尝尽人生至悲,再不觉喜。  她一直好奇的,云静好与云修然当初的感情有多深?  但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深到云静好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就是云初。  自古云弥嗜血蛊炼就的神奇之血,都是极难的,那年他将噬血蛊以自身之血炼就,从此只要他在,云弥就有源源不断的神奇之血,乃史上第一人。  接下来,只需食用麻古柴藤让蛊虫陷入永久麻痹再将蛊毒成虫放出,然而每一次放蛊毒必须大量的放血,再回血,整整一年,他在迷神殿也就是如今的禁地,未接待任何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