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请神容易送神难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大雍王朝，中兴五年。 天牢，天字二号牢房。 牢房外，刑部侍郎张友贞正示意狱卒打开铁锁。 “六皇子，三堂会审已经结束，凉国公叛乱一案已有定论。” “陛下英明，已为殿下平反，殿下可以回家了。” 张友贞看着牢房内那个懦弱的身影，嘴角不禁扬起一丝戏虐的嘲笑。 自大雍王朝建立以来，这九死一生的天牢里就只有天大的命案，却从未出过笑话。 谁能想到这头一遭笑话竟出自皇家，还偏偏让这金墉城中有名的软蛋皇子摊上了。 “我这是在哪？” 高长生从迷糊中渐渐苏醒过来。 眼前的景象跟他的记忆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昨晚他跟几个大学舍友出门撸串，喝得昏天黑地。 一觉醒来怎么进牢房了？ 难道喝醉之后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自己单身22年，一直渴望来一回男女深入交流的体验，总不至于在路边随便拉一个陌生人就开搞吧！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看来六皇子近来惊吓过度，需要回府静养一段时间。” “你们两个护送六皇子出狱！” 张友贞轻笑一声说道。 而后，两名狱卒便朝着高长生走了过来。 “六皇子，说的是我吗？” 高长生一愣，但紧接着大量的信息疯狂涌入大脑。 疼！ 剧烈的疼痛令高长生立刻清醒过来。 他乃大雍王朝神武帝高桓的第六子。 母妃乃是萧妃萧昭君，五年前便已亡故。 因他非长非嫡，母妃的家室又非达官显贵，故而常年受神武帝冷落。 如今高长生已有22岁，却仍未被封亲王，只是按照礼制赐了一间府邸做了一个逍遥皇子。 然而世事无常。 一个月前凉国公董昊突然在北疆发动叛乱，虽很快便被平定。 却连累了留守在金墉城内的家眷。 尤其是董昊的长子董禹，他平日跟高长生来往十分频繁。 而凉国公董昊发动叛乱之时，高长生正和董昊在青楼中喝着美酒，听着小曲就被一群禁军抓了。 至此高长生便成了高家皇室第一个喝花酒被抓的皇族血脉，也成了这座金墉城最大的笑话。 不过，更让高长生在意的却是凉国公一案的处置结果。 三堂会审结束，与凉国公董昊过从甚密者皆死于刀下，董禹与董昊以及家眷在同一刑场同时斩首。 听狱卒说，光是一天之内金墉城下便斩首三万人，三天里被斩首者不下十万。 足见神武帝手段之狠辣，杀伐之果断。 连凉国公这等有功之臣都落得九族被灭的下场，而高长生不过是一个受冷落的皇子，谁又敢断定神武帝会对他网开一面呢？ 之后的几天，高长生都在惶惶不可终日下度过，最终被吓死了。 “窝囊，真特娘的窝囊！” “但凡你再多挺几个时辰，好消息不就来了吗？” 高长生不由吐槽道。 不过，也正因为六皇子的死，高长生才得以占据这具身体。 只能说这货死的真是时候。 “对了，陛下还有口谕。” “命六皇子参加今日朝堂。” “所以还请六皇子尽快回府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赶往太极殿！” 张友贞躬身行礼道。 艹，你特娘的不早说！ 高长生狠狠瞪了张友贞一眼，当即甩开狱卒即将搀扶他的手，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而当他路过张友贞身边时，另一股信息又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刑部乃是有太子高长陵所掌控！ 这张友贞可是太子的手下。 “难怪这老小子看我不顺眼，还故意拖延时间害我。” “想来当初六皇子跟凉国公长子来往，让太子误以为六皇子在拉拢凉国公。” “虽说凉国公倒台，但六皇子似有野心的印象已经深入太子猜忌了。” “如果这一猜测成立的话，那就不得不防了啊！” 高长生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夺嫡与党争为历朝历代都司空见惯的。 铲除一切具备威胁的潜在竞争对手，方能确保将来能顺利荣登大宝。 一旦太子认定高长生会对他具备威胁，哪怕几率微乎其微也绝不会轻易放过高长生。 那这金墉城内便处处都是危机，稍有不慎便会让高长生陷入万劫不复！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高长生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思考自己手上有没有可用的底牌，用来对抗太子。 然而，任凭他挖空记忆都没能找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也就是说，原本的六皇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除了整天花天酒地，正经事他是一点不干，不正经的他一个不落！ “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高长生气死了。 堂堂六皇子好歹沾了点皇室血脉，竟然连一丝丝的野心都没有过。 这要是放在寻常百姓家能活着长大都实属不易了。 “阿嚏！” 高长生打了个喷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旁的张友贞吓了一跳，赶忙搀扶。 “让侍郎大人操心了，这天牢阴寒潮湿，本宫怕是染上风寒了。” “可父皇又急召本宫入朝，这可如何是好啊？” 高长生一脸无奈道。 感冒是不可能感冒的，天牢距离六皇子府邸三十里地，总不能让他堂堂皇子腿儿着回家吧。 “殿下染上风寒了？” “这……微臣有台轿子就在天牢外等候，我这就让他们送殿下回府！” 张友贞神色急切道。 他是瞧不起高长生，但事关神武帝下旨要见这位六皇子，他这个传话的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说白了，他怕的不是高长生，而是神武帝。 “有轿子？那感情……那就劳烦侍郎大人了。” 高长生暗暗嗤笑一声，任由张友贞搀扶着他走出天牢。 他坐在了张友贞的轿子，而轿子原本的主人就只能像跟班一样走路，那怎么好意思呢？ 得跑起来！ “时间紧迫，若是耽搁了入朝的时间本宫可担待不起啊！” 一口天大的黑锅直接甩在了张友贞身上，这可把张友贞气坏了。 你六皇子能不能准点入朝关他刑部侍郎什么事？ 可高长生的屁股挨上张友贞轿子就一定能把迟到的黑锅甩给张友贞，谁让你送皇子送晚了呢？ “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张友贞一路狂奔一路抹眼泪。 第二章！夺了鸟位，奉吾为王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可不是那个被吓死的软蛋六皇子。 谁若是得罪了他如果不能当场把仇报了，他必定会寝食难安。 让张友贞跑三十里地仅仅只是开始。 从高长生的府邸到皇宫这六十里地也要辛苦一下这位刑部侍郎了。 “呼哧呼哧！” 张友贞满头大汗地跟在轿子后边。 他原以为只需要将高长生送回家自己就不用再受这份累了。 谁承想，高长生竟然以府上没有轿子为由继续借用张友贞的轿子。 如果只是借用张友贞的轿子，他大可不必跟着轿子一块陪跑。 关键是，高长生自称染上了风寒。 说到底，他毕竟是皇家血脉，当今神武帝的第六子。 万一在自己的轿子里出个好歹，他这个刑部侍郎怕是要直接变刑天了。 无奈之下，张友贞就是累死也只能陪着高长生，将他一路护送到皇宫。 “侍郎大人的轿子还真是暖和，本宫坐了一路你猜怎么着？” “风寒竟然好了！” 高长生对着早已累了个半死的张友贞笑呵呵道。 说完，他还当场蹦了两下，以此展现自己的身体有多棒棒。 气死人还要诛心？！ 你好狠的心啊！ “你……我……” 张友贞见状两眼一翻，当场气昏死过去。 “哎呀，侍郎大人定是太累了，快扶他回府休息去吧！” 高长生假模假样地招呼脚夫将他们的主人抬进轿子。 他目送张友贞离去，嘴角的那一丝戏虐渐渐放下。 身后的这座皇宫看似恢弘庄严，对如今的高长生而言却是遍布杀机。 直至此刻，高长生依旧无法断定神武帝的真实想法。 更不知太子高长陵对他的猜忌达到怎样的程度。 可以说，他一旦踏入这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若是能找个人先打探一下虚实就好了。” 高长生四下张望一番，打算找个冤大头问一问。 正巧，一抬华丽的轿子正落在皇宫大门前。 轿子里钻出一个知命之年的老头。 “兵部尚书楚江年。” 高长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兵部尚书乃正二品的高官。 即便是曾经不学无术的六皇子也不可能不认识这等人物。 不过，在看到楚江年的同时，高长生的记忆中还冒出一个人名来。 楚云雁！ 楚江年的嫡长女，年芳十八。 楚云雁上头还有两个哥哥，都在军部任职，算是占了楚江年这个兵部尚书的光。 但要说起楚云雁，那可就厉害了。 传言楚府上下内务皆由楚云雁打理，就连楚江年这个兵部尚书都十分惧怕楚云雁。 有时楚江年拿不定的主意还会主动过问自己的这个嫡长女，往往能做的漂漂亮亮。 前两年兵部军改的方案颇受神武帝赞赏，传言就是出自楚云雁之手。 要说金墉城名声最臭的人是谁，那指定是六皇子高长生。 可要说起金墉城最闪耀的青年才女是谁，那必然非这位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女楚云雁莫属了。 “老臣拜见六皇子殿下！” 还未等高长生过去，楚江年却是先一步上前来打招呼。 虽说六皇子臭名在外，但毕竟是皇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下些表面功夫的。 “尚书大人有礼。” “若尚书大人不着急，咱们便一道进宫如何？” 高长生主动做出邀请谅楚江年不敢拒绝。 “好。” 楚江年面色稍显为难，却也如高长生所料不敢拒绝。 “前些日子本宫身处大牢，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此次父皇突然唤我入朝，本宫更是疑惑。” “尚书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高长生微微欠身拱手行礼道。 “不敢不敢！” 楚江年哪敢接皇子的礼。 “殿下有所不知，凉国公叛乱搅得天下不安。” “为铲除逆党更是耗费了我大雍王朝不少钱粮兵马。” “此时若有敌国趁虚而入必然是一场大难。” “很不凑巧，北齐便是瞅准了我大雍无暇顾及北疆防御之际对我北疆接连发动突袭。” “陛下此次召集群臣入朝想来便是为了寻找应对北齐入境之策。” 楚江年侃侃而谈道。 作为兵部尚书，他的本职之一便是兵马调度。 若是朝廷要对北齐开战，那兵部必定最先有所感应。 所以楚江年的猜测最有说服力。 “北齐！” 这是高长生从天牢出来之后收到的最有用的信息。 在这金墉城中，上有神武帝一言堂，下有太子高长陵掌控皇室话语权。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七珠亲王压制诸多皇子。 别说是高长生这种臭名在外的废物皇子了，就是有能力有才干的皇子也甭想在这金墉城中混出头来。 既然在金墉城无法施展拳脚，何不去边关建功立业培植自己的势力？ 哪怕将来龙椅上那位突然嘎了，只要高长生军权在手便拥有跟太子争夺天下的机会。 总之，避其锋芒，暗度陈仓。 静待有利时机便夺了鸟位，奉吾为王，岂不美哉！ “殿下？” 就在这时，楚江年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 “太子和两位亲王过来了，老臣不便与殿下一同入朝，先行告退了！” 楚江年的脸色十分难看，必然是担心太子和两位亲王误以为他和高长生有一腿，赶紧找个借口开溜。 对此，高长生十分理解，自然也不会去埋怨楚江年。 相比之下，更让高长生在意的是太子和两位七珠亲王的关系。 二皇子高长文，三皇子高长飞皆为皇后所生。 只因为比高长陵晚出生几个月便屈居于高长陵之下，对太子之位可望而不可即。 要说他们不觊觎太子之位那是可不能的。 再者，二人皆为皇后所生，有皇后做后台也绝不可能甘心屈从于高长陵。 更何况，神武帝深谙帝王平衡之术，他也绝不希望见到太子一家独大。 故而提拔了两位七珠亲王用来制衡太子，让他们狗咬狗，彼此消耗力量。 “姜还是老的辣啊！” 高长生暗暗计较了一番，便将当下的态势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三条狗今日难得统一战线，这是要一块针对高长生这个异军突起的变数啊！ 现下摆在高长生面前有两条路。 一、认怂。 二、管他是太子还是亲王，跟他们拼了，就算是死也要像个爷们。 “怂是不可能怂的，爷的字典里就没有怂这个字。” “不就是皇子嘛，谁还不是皇子咋地，拼了！” 高长生从发髻上摘下发簪，偷偷将发簪藏于袖口。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倒霉蛋敢第一个找爷的茬！” 第三章！四龙相斗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六弟，天牢的滋味不好受吧。” 太子高长陵一脸轻蔑地走来。 这一开口就是反派的台词，你不倒霉谁倒霉？ 在高长陵身后，二皇子高长文和三皇子高长飞一副看戏的嘴脸。 这三条狗都把高长生当成了小丑。 “托太子洪福，长生无碍。” “长生此次能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全都依仗太子，长生已经见过刑部侍郎张友贞了。” 高长生立刻摆出一副感激之情。 张友贞？ 高长文和高长飞相互对望了一眼，而后便明白了高长生的意思。 刑部本就由太子高长陵掌控。 作为刑部的侍郎，张友贞亲自接高长生出狱，这背后说不准真有高长陵的意思。 “张友贞吗？” 高长陵竟然也迟疑了一下，这就有些奇怪了。 因为在高长陵这边，他从未有过帮助高长生的举动。 而张友贞接高长生出狱完全是一道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程序，却让高长生误以为是高长陵的手笔。 不过，既然高长生误会了，那就误会吧。 若将来能收高长生做条狗，也好过多一个竞争者，虽然高长陵从未将这个竞争者放在眼里。 “长生这条命是太子所救，长生无以言表。” “长生曾得到一件稀世珍宝，本想退朝之后再去东宫拜访。” “既然在此见到太子，便将此宝当面赠送，还望太子不要嫌弃！” 说着，高长生便走上前去。 稀世珍宝？ 这货穷的都快当裤子了，竟然还有这种好运气？ 高长陵暗暗嘲笑了高长生一番，但碍于面子却又不好拒绝。 再加上，他和高长生毕竟同为皇室血脉，是童叟无欺的血亲兄弟。 怎么也想不到金墉城有名的软蛋有胆子害他！ “噗呲！” 血滴砸在青石板上，鲜艳的血红异常醒目。 “太子！” 高长文和高长飞下意识地认为高长生刺杀了太子。 然而，话音刚落，二人便意识到了不对。 此时，捧着腹部，满手鲜血的是高长生。 而满脸震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反而是太子高长陵。 “太……子，你为何要杀我？” 高长生满脸惊恐，踉跄着后退。 顺便还将满是鲜血的手掌在太子身上狠狠地摸了一把，以便让视觉更具冲击力。 “长生真的从未听董禹提起过他与你的密函，更不知道他曾与你有过往来啊！” 高长生大喊大叫道。 凉国公长子董禹竟然与太子有密函往来？！ 朝会即将开始，此地的群臣没有二百，也有一百五。 此话一出，数百双透露着不敢置信的眼睛纷纷看向太子高长陵。 而在一旁原本打算看戏的高长文和高长飞，两人的眼睛里透着狂喜。 好你个高长生，做的漂亮啊！ 高长陵，你还不死？！ “污蔑！” “这是污蔑！” “高长生，你胆敢污蔑本宫，你究竟有何企图？！” 高长陵面色通红，却强行压制住怒火。 越是此刻，越是不能急躁。 否则就更说不清楚了。 不过，无论高长生有什么目的，仅凭他此刻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跟高长陵彻底结下梁子了。 如若这次不能扳倒太子，那今后在这金墉城内便再无高长生半寸立足之地。 “六弟啊！你怎么样了？快请太医！” 就在这时，高长文和高长飞跟闪现到高长生身边似的，那速度快的连高长生都没看清楚。 高长文直接挡在了高长生和太子之间。 而高长飞则抱住了高长生，一副关系则乱的嘴脸，忙着检查高长生的伤口。 两位七珠亲王加入乱局，非但没有把局势稳定下来，反而越搞越乱。 很显然，高长文和高长飞就没想过平息乱局，他们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而且是越大越好。 “原来如此，本宫明白了！” “高长生背后的主使就是你们二人！” “好好好，就凭这点伎俩也想扳倒本宫，做梦！” 高长陵知道这场闹剧本就是莫须有，无论他如何辩解都是无用，反而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倒不如闹到神武帝那里，一切交给神武帝定夺。 随着高长陵气哼哼地离开，高长生三人也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了。 “臭小子，真有你的。” “这么些年能让高长陵那货吃这么大亏，除了你没人能做到。” 二皇子高长文乐得嘴角都快裂到后脑勺上去了。 “不过，此事也让你彻底成为高长陵的眼中钉，以他的权势即便有我二人帮衬，恐怕也救不了你啊！” 高长飞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 经此一闹，高长文和高长飞似乎将高长生当成了自己人。 可惜，高长生身上的利用价值少得可怜，即便是直接投靠亲王阵营，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成为一颗弃子。 所以将自身的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那有朝一日被人抛弃也只能算活该。 “二哥、三哥刚才肯帮忙，长生已经十分感激了。” “若是有机会，长生必将报答！” 高长生从宽袖中取出一条手帕，草草包扎一番便请身告辞。 报答？ 刚刚高长生对太子的报答就是狠狠地坑了太子一把。 如果这家伙指的报答是这种东西，那还是不要的好。 金銮殿上。 满朝文武齐聚。 龙椅之上，知天命的神武大帝面色凝重。 他虽然眼神不如往昔，却也轻易地察觉到了太子身上的异样。 “太子莫非是去了北疆一趟刚刚返回金墉城吗？” 神武大帝冷哼一声，责备道。 “儿臣不敢！” “儿臣身上的血污乃是六弟高长生所为。” “还望陛下明查，还儿臣一个公道！” 太子高长陵大声喊道。 闻言，神武帝愣了一下。 而后他才察觉高长生的手上有包扎的迹象，也就是说受伤的是高长生，而非太子。 这时，高长生察觉到神武帝竟然松了口气。 同样是他神武帝高桓的儿子，看见高长生受伤，作为父亲竟然松了一口气？ “众卿，事发之时尔等都在场。” “六皇子称太子与叛臣董禹有密函来往，众卿怎么看？” 神武帝面无表情道。 “臣以为此污蔑！” “此前三堂会审，太子为主审，不仅案子判的漂亮，更是干脆利落。” “如果说太子与凉国公有私通，臣第一个不信！” 刑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替太子伸冤。 “臣也不信！” “臣附议！” 一时间满朝文武竟有一多半支持太子。 此等情形不仅让高长生认识到了太子的势力之强大。 也让高长文和高长飞脸色一沉。 两位亲王的势力加起来都远逊色于太子，这还斗个屁啊！ “呵呵！” “堂堂刑部尚书竟然说出信与不信这种鬼话。” “莫非在判案时，刑部靠的不是证据，而是信还是不信？！” 第四章！刑部克星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朝堂上。 高长生当朝怒斥刑部尚书段晏。 大雍王朝开国至今还从未发生过此类事情。 虽说段晏只是正二品官员，但整个金墉城谁不知道刑部尚书背后有太子撑腰。 何况，朝堂上一同附和段晏的官员多达一半以上。 虽说高长生驳斥的是段晏，但得罪的却是太子和众多官员。 “白痴！” 太子高长陵冷冷鄙夷道。 但凡与庙堂打过多年交道都该明白，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抱团的士大夫。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是随便就能做决定的。 原因就在于士大夫往往会抱团反对。 集体给皇帝施压不说，往宫殿门口一跪摆出一副就算跪死也要犯颜直谏的架势。 整的皇帝不听他们的就是昏君，而这帮臣子反倒成了不怕死的忠臣。 眼下高长生敢在朝堂上打群臣的脸，日后朝廷哪里还能容得下他。 就算高长陵不找他麻烦，群臣也不会放过他。 “这个六弟有点意思。” 二皇子和三皇子心里倒是乐开了花。 在他们眼里高长生就是个愣头青。 得罪太子不说，如今连群臣都得罪了个干净。 不过，愣头青也有愣头青的好处。 如今太子势大，若能让高长生杀一杀太子的威风，或者趁机扳倒几个太子的势力。 那对二皇子和三皇子来说绝对是意外的大喜事。 “六皇子何必给臣扣帽子。” “陛下只是询问臣子对此事有何看法，臣也是顺着陛下的意思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 “于情于理有哪一点是不妥的吗？” 刑部尚书段晏气势汹汹道。 他有太子撑腰哪里会怕一个废物皇子。 当前他的立场越是坚定，才能在太子那里得到更多赏识。 “哦？” “尚书大人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尚书大人第一句话便是此为污蔑。” “旁人说这话或许是无心之言，可尚书大人可是刑部头号人物，一张口就将此事直接定性为了污蔑。” “本宫虽然不成器，也常常让父皇操心，但毕竟也是皇子。” “尚书大人掌握刑部应该知道构陷一位皇子该当何罪吧？” 高长生敏锐地抓住段晏的漏洞发动了一系列暴风骤雨般的攻势。 众人被高长生说的一愣一愣的。 谁都想不到金墉城最废物的皇子竟有这般好口才。 此时的段晏已经慌了神。 正如高长生所说，就算他再废物那也是皇子。 岂是他一个外人能够说三道四的？ 何况还是当着人家老爹的面。 一旦让神武帝的面子挂不住，那神武帝就能让段晏挂不住脑袋。 草率了！ “哼！” “身为刑部尚书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段晏，朕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 神武帝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段晏降两级为刑部侍郎。” “令原刑部侍郎张友贞为代尚书，待朕决定之后再做尚书人选。” 说到底高长生毕竟是皇室血脉，他再不受神武帝待见也要顾及皇家颜面。 而一旦让高长生坐实段晏构陷皇子的罪名，那等待段晏的何止是连降两级这么简单。 此举也有神武帝保全段晏性命的意思。 总之一句话就摆平了两个令众人头疼的问题，不愧是这大雍王朝的老大，这手段连高长生都自愧不如。 “启禀陛下，张友贞因气上逆而不顺导致厥症，目前在家中静养。” 刚刚获罪的段晏再次开口，同时看向高长生，暗示众人张友贞气晕过去跟高长生有关。 “我想起来了。” “半个时辰前我在街上看见过张侍郎，我还纳闷他跟在自己的轿子后边跑什么。” “莫非轿子里坐的是六皇子？” 一名大臣猜测道。 闻言，众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高长生。 什么气上逆而不顺导致厥症，说白了就是气晕了。 好家伙，今天这刘皇子跟刑部干上了？ 得罪了前刑部尚书不说，连代刑部尚书都得罪了。 “哈哈，咱们这个六弟越来越有意思了。” 二皇子高长文脸上笑开了花。 他可不会认为高长生得罪刑部是无意的。 毕竟高长生连太子都一块招惹了。 在二皇子眼里，高长生就是专门针对太子搞了这一系列手段。 “没了段晏便是断了太子一臂。” “估摸着太子这会快气疯了吧！” 三皇子高长飞冷笑道。 的确，太子高长陵同样认为高长生在故意针对他。 只是碍于神武帝在场不好发作。 虽说在金墉城内杀害皇子并不妥当，若只是将高长生弄成残废还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厥症罢了，退朝之后让宫中的太医给张友贞诊断一番。” “若没有性命之忧，这几日就辛苦他替朕打理一下刑部吧。” 神武帝倒也干脆，三两句话就将此事掀过去了。 “今日，朕召集群臣是为商讨北齐袭扰我北疆之事。” “昨夜收到前线奏报，北齐出动了十万兵马突袭我北疆，守城将士毫无防备，接连失去三城。” “眼下将士依靠楼门关天险还能勉强坚守几日，但粮草短缺，兵马不足的问题若不能解决，楼门关一旦失守敌人便可直接威胁中原。” “朕已命户部紧急调动粮草，兵部也在召集兵马。” “眼下只缺一位统帅，不知众卿以为派谁担当此任较为合适？” 神武帝扫视着群臣说道。 话音落地，大殿顿时没了动静。 文官没声音也就罢了，一排武将竟然也蔫了。 以往都是凉国公镇守北疆，跟北齐的大小战役也都是凉国公做统帅。 可以说，没人比凉国公更了解北齐。 也正是因为凉国公凉了，北齐才敢大举偷袭北疆。 “哼！” “如今国难当头，身为朝廷之臣竟然怕死。” “各位大人怕死，本宫不怕。” “父皇，儿臣请求做统帅，带兵前往北疆赶走北齐蛮子！” 就在这时，二皇子高长文义正言辞地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愿意辅助二哥。” “运送粮草辎重的活，儿臣以前干过，保证不会让二哥有后顾之忧。” 三皇子高长飞拍着胸脯说道。 这俩兄弟还打起配合来了。 见状，高长生和高长陵都是眉头一紧。 一个怕被两兄弟破坏了计划。 一个怕被抢了风头。 然而，太子刚要开口说话，身旁的高长生突然跳了出来，并大喝一声： “我反对！” 第五章！逮谁咬谁的疯狗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我反对！” 高长生一嗓子下去又引来群臣侧目。 高长文和高长飞都是眉头一紧，十分疑惑。 这小子哪头的？ 高长陵也是一脸纳闷。 今天的高长生跟疯狗似的，怎么逮谁咬谁啊？ “哦？” “朕也想听听你有何想法。” 原本面无表情的神武帝突然来了精神，看向高长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笑意。 这倒是出乎了高长生的预料。 不过，高长生没时间揣摩神武帝的心思，眼下断了高长文两兄弟去北疆的念头才是当务之急。 “是，父皇！” 高长生行了一礼而后说道： “两位皇兄贵为七珠亲王千金之躯怎可亲出？” “让北齐知道了，还以为我大雍王朝无将可用，而父皇的其他儿子都是废物呢。” “何况万一两位皇兄有个闪失，皇后娘娘那怎么办？” “皇后娘娘贵为国母若是因为皇兄而动摇国本，又在两国大战之际导致内忧外患这仗还打不打了！” “儿臣的建议是由我代替二皇兄出征，至于统帅人选则应当由陛下圣裁独断。” 此言一出，群臣立刻议论纷纷。 三个皇子依旧满头问号，完全搞不明白高长生这是唱的哪一出。 就连神武帝都狐疑地打量着高长生。 在他们看来高长生可是金墉城第一软蛋皇子。 打仗这么危险的事他应该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怎么还上赶着送死呢？ “呵呵。” “六弟，不是二哥瞧不起你，你打过仗吗？你带过兵吗？你知道如何调动兵马，调度粮草军械吗？” 高长文一连串逼问试图将高长生打回原形。 也好让群臣和神武帝明白高长生依旧还是那个废物皇子。 “二皇兄说的是，长生的确不懂带兵打仗。” 高长生摇头承认道。 “哈哈哈！” 嘲笑声接踵而至，其中就数段晏笑的最放肆。 “不过，长生刚才也说了，统帅一职由陛下裁断。” “我可没说我要做统帅。” 高长生不以为然道。 而后，他又对着神武帝抱拳行礼道： “长生以为此番北齐来势凶猛，短短一天就连破三城，致使前线将士士气低落。” “而朝廷支援的大军还需十多天才能到达前线，原本的守军士气会衰落成什么样子儿臣实在不敢想象。” “儿臣此去为朝廷打仗只是其次，首要的问题是向前线将士表明朝廷对此战的决心，有皇室之人亲临战场必然能让将士士气大振。” 话音落地，大殿也跟着鸦雀无声。 此时，神武帝的脸上竟显露出几分赞赏之色。 很显然，高长生的见解才最符合神武帝的初衷。 “众卿都听见了吧。” “我儿长生虽是朕众多儿子当中最不起眼的，却也有他独到的见解。” “朕心甚慰啊！” 神武帝得意洋洋道。 不得不说神武帝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同时也在暗示群臣，这事就这么定了。 既然皇帝都赞同了高长生的建议，若群臣还反对那就是打皇帝的脸，哪个不要命的活腻歪了？ “陛下英明！” 群臣识相的一同附和道。 “拟旨！” “朕命韩国公窦远为征北大将军统帅三军。” “命六皇子高长生为参军配合韩国公征讨北齐。” “三日之后出发！” 神武帝没有给群臣再做商讨的机会，果断下令。 这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群臣算是明白了，神武帝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询问群臣的意见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这帮官场老油条还当真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一个个的都成小丑了！ “高长生，你今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啊！” “亏我们还在太子面前帮你，你竟如此对待我们！” 此时朝会散去，群臣都簇拥着太子往大殿外走去。 高长文和高长飞这对连体婴凑在一起立马将高长生堵在大殿里。 空气里充满了老陈醋的酸味。 看得出来这两人是真的气坏了。 “难道二哥和三哥没看出来吗？” 高长生满脸惊讶道。 看出来什么了？ 高长生突然一问反倒把两个亲王给问懵逼了。 “其实一开始长生也不明白父皇的意图，原以为我一个戴罪之身参加朝会，父皇是准备训斥我一番的。” “可从头到尾也不曾见父皇有半点责骂的意思，难道二位皇兄不觉得奇怪吗？” 经过高长生提醒，两位亲王才一脸有所醒悟的表情。 “继续！” 高长文催促道。 高长生点了点头，又道： “当两位皇兄提出要去前线时，父皇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才提出由我代替皇兄出征。” “没想到父皇立马就有了笑脸。” “也就是说，父皇将我从天牢中放出来，并我让参加朝会，原本的用意就是让我以皇子的身份奔赴前线。” “毕竟，一个软蛋皇子就算在前线出了岔子也没人会心疼。” “可两位皇兄就不一样了，皇兄的生母可是皇后娘娘，又被父皇双双敕封为七珠亲王。” “万一有个闪失，父皇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高长生一脸落寞道。 同样是皇子有人被当做弃子，而有的人则是神武帝的掌上明珠。 两相对比之下，高长生根本用不着演戏就能轻易地表现出落寞的情绪。 “唉！” “六弟，你应该是多虑了，父皇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 高长飞轻拍高长生的肩膀，安抚起这个刚才还被他一度认为是死地的六弟。 “可是，你既然察觉了父皇的意思，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们俩？” 高长文倒是比高长飞谨慎不少。 “我提醒了啊！” “当时我一个劲地眨眼，可惜两位皇兄压根就不看我。” “长生怎么会是忘恩负义之辈呢。” “皇兄帮我针对太子时，我就说过若有机会必定报答两位皇兄。” “奈何朝堂之上太子的耳目太多，我哪敢出声提醒啊！” 高长生满脸无奈道。 “有……有吗？” 高长文和高长飞四目相对，茫然道。 “有吧！” 高长飞咧咧嘴，不确定道。 看着这一对二傻子傻乎乎的模样，高长生憋得肚子疼。 难怪这俩二货背后有皇后撑腰的情况下，加在一起都不是太子的对手。 不过，蠢货也有蠢货的好处。 出征之前的这三天里，太子必然会疯狂针对高长生。 只要利用好高长文和高长飞这两个二货，给太子施加一些压力，太子就必然会无暇顾及高长生。 而高长生所面临的危险也会少很多。 “三天啊，日子肯定不好过！” 第六章！危机四伏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金銮殿外。 群臣簇拥着太子叽叽喳喳个没完。 本就心烦意乱的高长陵脸色越发难看。 “都给我闭嘴！” 高长陵怒了。 “此番朝会本太子折了一个刑部尚书不说，连出兵北疆的机会都没能把握住。” “各位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吵闹？” “父皇究竟是什么心思，各位有空不妨帮本宫好好揣摩揣摩。” “若是刑部尚书的空缺不能为本宫掌控，也决不能让高长文和高长飞夺了去。” 高长陵气哼哼道。 他深知目前最大的劲敌依然是高长文两兄弟。 虽说就算没了刑部尚书，东宫的势力依旧碾压皇后的两个儿子。 但对手的势力做大绝不是高长陵愿意看到的。 “还有高长生那小子。” “今日在朝会上他可是出尽了风头。” “虽然父皇封他为参军，但毕竟不是统帅。” “若要动他也并非不可。” “户部，工部，兵部。” “你们只管做好分内之事，若是高长生那小子去找你们，该做什么不用本宫教了吧？” 高长陵扫视着三大部门的尚书。 使绊子这种小手段不过是开胃菜。 放眼整个金墉城，东宫所能动用的手段多到不敢想象。 哪怕是走在大街上都会莫名其妙的出意外。 所以高长生认为这三天的日子不好过可不是说着玩的。 …… …… 楚府。 兵部尚书楚江年的轿子落在大门口。 这位知命之年的老臣一回到家就一脸愁苦的模样。 “爹爹在朝会上遇到麻烦了吗？” 一道倩影迎过来，看着楚江年关心道。 “唉，别提了。” “今天的朝会怕是几十年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四龙相斗，这场面在你爹为官这么多年里都是头一次见啊！” 楚江年心有余悸道。 四龙相斗？ 女子疑惑不已。 身在金墉城，且出身在正二品高官的家中，她当然知道太子和两位七珠亲王之间存在明争暗斗的党争。 明面上楚江年的兵部也是太子一党。 不过，楚江年这个老油条也时常大张旗鼓的为高长文和高长飞做事。 以此表明他并非完全是太子的人。 尽管太子三番五次敲打楚江年，迫使兵部完全被东宫掌控。 楚江年靠着装傻充愣硬是拖了好几年。 总之这个老油条是哪边都不想得罪，生怕新皇登基那天被清算。 “对了，云雁。” “散朝的时候太子专门交代你爹，让兵部为难六皇子。” “你给爹出出主意，爹该不该听太子的？” 楚江年正是为此事发愁。 六皇子？ 楚云雁疑惑不已。 好端端的太子为难一个软蛋皇子做什么？ 还有，四龙相斗中的四龙又是谁？ “爹爹，你都把女儿绕糊涂了。” “你先说说朝会上发生了什么，女儿才好帮你分析啊！” 楚云雁幽怨道。 “哎呀，你瞧爹，心急的都忘了告诉你了。” 楚江年讪讪一笑，而后将朝会上发生的事一股脑地描述了一番。 “六皇子高长生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楚云雁震惊不已。 这还是传言中的那个软蛋废物皇子吗？ “是啊，爹爹也很惊讶。” “一个纨绔懦弱的皇子突然之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敢算计太子，还凭借着一张嘴抢了两位七珠亲王的风头。” “一开始爹爹也以为六皇子背后是亲王和皇后撑腰。” “可如今看来，他是两边都得罪完了，恐怕这三天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楚江年唏嘘道。 话音落地，楚江年等了半天都没见楚云雁说话。 “怎么了云雁？” 楚江年看着低眉沉思的楚云雁好奇道。 “爹，你说一个人会在短短一个月内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楚云雁问道。 “啥意思？” 楚江年一脸茫然道。 “六皇子因凉国公一案牵连入狱，在天牢中呆了一个月非但不藏拙，反而接连针对太子和两位七珠亲王。” “而且六皇子还能舌战群臣，说服神武帝改变主意，这可不仅仅是好口才这么简单，还要有过人的智慧和胆识。” “除非天牢中有高人指点六皇子，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有如此惊天变化？” 楚云雁细细分析道。 “你是说，这些年六皇子一直在藏拙？” 楚云雁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楚江年怎么可能理解不了。 “不仅如此。” “六皇子藏拙了二十年，却偏偏选在今天暴露，其中必然有蹊跷。” “而往往此类人都是不做无把握之事，一旦胜券在握便会全力出击。” 楚云雁自信道。 “爹明白了，爹不管其它部如何对待六皇子，我兵部绝不会为难他。” 楚江年点头道。 “不着急。” “女儿打算修书一封，会一会六皇子，先帮爹打探一下这位暗度陈仓的六皇子。” “倘若他真如女儿猜测的那样，爹爹再做打算也不迟。” 楚云雁年纪轻轻却比楚江年都思虑周全。 难怪董禹都说楚云雁是这金墉城最耀眼的才女。 不过，金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楚云雁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看出端倪，那有的人也一样可以做到。 这个人便是后宫之主，皇后娘娘。 此时的坤宁宫。 高长文和高长飞二人守着皇后尽孝。 “这些都是六皇子说的？” 两位亲王将朝堂上发生的事告诉皇后，皇后的反应竟然出奇的激烈。 “一个废物皇子竟然能揣测出陛下的心思。” “反观群臣和太子，乃至你们两个亲王都未能察觉。” “此子可不简单啊！” 皇后如临大敌道。 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敏感。 加上后宫争宠这么多年，皇后深知懂得蛰伏的人一旦爆发有多么可怕。 这类人就像是毒蛇，不动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惊人。 “母后问你们，六皇子可表明过要站在你们这一边？” 皇后谨慎道。 闻言，高长文和高长飞对视了一眼同时将记忆搜索了一番，而后两人同时摇头。 “杀！” 皇后突然满脸肃杀之气。 仅仅一个字就足以体现出皇后这个人果断狠辣。 “此子蛰伏这么多年，恐怕等的就是离开金墉城的机会。” “一旦让他得逞必是蛟龙入海，由不得他人了。” “只能趁他还未成龙，杀了他！” 第七章！女版吕不韦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皇子府。 高长生刚刚换下朝服，下人便送来一封书信。 书信上只写了六皇子亲启，并写明了书信来自楚府。 “楚府？” “兵部尚书楚江年？” 高长生眉头微皱，颇为疑惑。 他跟楚江年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而且楚江年的为人向来圆滑。 主打一个谁也不得罪。 可眼下的节骨眼上，整个金墉城谁不知道他高长生得罪了太子。 楚江年这时候差人给他送书信，就不怕太子生疑？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惑，高长生拆开书信。 而书信当中只有寥寥几句话： “楚府小女斗胆请六皇子前往闻香楼一叙，小女将在此静候殿下大驾直至午时二刻！” 原来如此。 写信的人是楚云雁。 高长生就说楚江年那个老油条怎么可能在这种局势下冒险给他写信。 感情都是楚云雁这个丫头自作主张啊！ “不过，这个女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如今金墉城内太子势力滔天，她也不怕跟我搅和在一块惹上麻烦。” 高长生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亦或者楚江年已经决心投靠太子，而楚云雁不过是替太子做事，来打探虚实的？ 这倒不是高长生想得太多，或者疑心病重。 而是眼下的金墉城到处都是太子的势力。 高长生孤身一人却要面对无处不在的明枪暗箭，无论怎样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兵部执掌军籍军令，对于军队的调令和辎重运输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若能得到兵部支持，我在前线的运作会有极大的益处。” “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个坑，我也只能往下跳啊！” 高长生长叹一声，心思越发的沉重了。 没办法，他手上实在是没有可用的底牌。 没有底牌，便只能自己创造底牌。 兴许奇迹就来了呢？ “来人，备马。” 高长生下定决心去会一会楚云雁。 他倒要看看这金墉城第一才女究竟有多少手段！ …… …… 闻香楼。 金墉城最有名的茶楼。 所贩卖的茶都是中上品，一般百姓可享用不起。 因此进出闻香楼者都是非富即贵，久而久之这里也成了勋贵们藏污纳垢之地。 “小姐，金墉城都在传六皇子在朝堂上得罪了太子殿下，咱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见他万一被太子的人发现了岂不是……” 厢房内，一个女人的声音怯生生说道。 原本坐在窗前眺望长街的楚云雁缓缓转过身来，神色却是出奇的冷静。 “珠儿，你觉得老爷是个怎样的人？” 楚云雁莫名其妙的反问道。 珠儿是她的贴身丫鬟，两人虽是主仆关系，却情同姐妹。 加上珠儿本就是孤儿，她在金墉城内所能依靠的只有楚家。 因此主仆二人之间即便存在一些秘密，也让珠儿无人可以向外透露。 “珠儿只是女婢，哪敢随便评价家主，这要是被家主知道了会打死珠儿的。” 珠儿慌神道。 “呵呵。” “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若不说谁会知道？” 楚云雁轻笑一声，安抚道。 “就算是金墉城里的寻常百姓都知道，兵部尚书楚江年是个首鼠两端的墙头草。” “他既依附于太子，又听命于二皇子和三皇子。” “看似两边都不得罪，实则却犯了为官大忌。” “有朝一日，无论太子登基，还是二皇子或三皇子得势，楚家都必定会招致灭顶之灾。” 楚云雁双眸透着精光，柳眉间的担忧极深。 “怎么会！” 珠儿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可她常年跟随在楚云雁身边，深知这位金墉城第一才女绝不会信口胡说。 既然她说楚家会有大难，那就一定会有。 只是，这跟今天她们来见六皇子高长生有什么关系呢？ “与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相比，这位六皇子深不可测。” “多年来他以软弱示人，却因为一桩凉国公案险些丧命。” “而今日朝会却大张旗鼓的得罪太子，更是抢夺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带兵北征的兵权。” “可见此人并非软弱，而是城府极深。” “往往此类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有十二分的把握。” “亦或者是被逼迫的不得不褪去伪装。” 楚云雁低眉浅目地自说自话起来，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珠儿。 “倘若这位六皇子真是这种人，加上今日朝堂上的表现，那此人必定是奇货可居了！” 说完，她眼眉中竟露出几分得意。 仿佛她在庆幸自己能最早发现高长生的可贵之处。 “吱嘎！” 突然间，厢房的门开了。 一身裘袍的高长生就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云雁。 “六皇子殿下？” 楚云雁大吃一惊。 她刚才太过恍惚，只顾着自言自语，却不想有人出现在厢房外。 或许刚才的那一番话都被高长生听见了。 “呵呵！” “楚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一番分析极为透彻，让本宫着实大开眼界啊！” 高长生迈开步子走进厢房，而后将房门紧紧关闭。 不等楚云雁招呼，他便直接坐在了对面，捏起一杯冷茶便一饮而尽。 见状，楚云雁提起的担忧瞬间放下。 如今的高长生绝对是危机四伏。 陌生人的茶水也是有可能被下毒的。 而他却毫不犹豫地喝了楚云雁的茶，便是表明自己信得过楚云雁。 “多谢殿下信任。” 楚云雁轻轻作揖，表露出一份感激之色。 “既然殿下听见了，那也省去了许多拐弯抹角。” “小女虽不敢说代替家父以兵部相助，但楚家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楚云雁面色刚毅道。 这一次轮到高长生震惊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不过十八九岁的女人做起事来竟然比男人还雷厉风行。 她只凭一些猜测便吃准高长生奇货可居，并全盘下注。 哪怕是男人也未必有她这份果断！ “原来是个女版吕不韦。” 高长生暗暗评价道。 “是不是本宫需要什么楚家都会全力付出？” “那本宫需要一个女人，楚家也舍得？” 高长生把玩着茶杯，懒洋洋地看向了一旁的珠儿。 “她是你的贴身侍女，本宫若是要她，你给不给？！” 第八章！铁骑横金墉，娶你楚云雁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当年吕不韦在赵国遇见异人，也是将异人当做奇货可居。 为赢得异人的信任，吕不韦可以舍弃他最喜爱的赵姬，这份果决和狠心造就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国国相。 但同时吕不韦也沦为了利益驱使的工具。 因此，当祖龙舍弃他的时候是不会带有丝毫怜悯之心的。 “楚家助我是为名，也为利。” “若我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坐上九五之位，楚家自然会得到重用。” “如今的一点舍弃便会帮助楚家得到更多筹码，区区女婢而已，楚才女应当分得清孰重孰轻吧？” 高长生一脸玩味地看着楚云雁。 他很好奇，楚云雁拥有吕不韦的眼光和计谋，是否也拥有吕不韦的心狠。 “殿下是不相信小女的诚意，故意拿珠儿试探小女吗？” “且不说殿下在朝堂上得罪了太子和两位亲王，能否活着走出金墉城。” “殿下这些年在金墉城毫无根基，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不存在。” “若得楚家相助，殿下也可多一分助力。” “如此，殿下还是要拒绝楚家的好意？” 楚云雁冷哼一声，当场戳破了高长生的心思。 跟聪明人说话唯一不爽的就是什么都藏不住。 不过，高长生对楚家的了解可一点不比楚云雁少。 既然对方都揭短了，那他也就没必要跟楚云雁客气了。 “说到处境，楚江年和楚家的处境似乎也不太妙吧。” “这些年楚江年在太子和两位亲王之间首鼠两端。” “看似谁都不得罪，实则两边都得罪了。” “一旦太子或是二皇子，三皇子得势，第一个要铲除的便是楚江年这类墙头草，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 “想必楚才女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将宝压在本宫身上。” “毕竟，本宫毫无根基却接受了楚家的雪中送炭。” “一旦本宫得势，必定会感念楚家从龙之功。” 高长生平淡地道出楚家目前的处境。 “不过，楚家怎敢确定本宫就不是那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人呢？” 他最后一句话可谓诛心。 让原本淡定的楚云雁瞬间露出了为难之色。 是啊，将一家人的前途和性命寄托在他人身上，这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纵然你有千万计谋，多深的心计。 倘若辅佐的是一个暴君，同样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而楚云雁看似聪明，却只凭几个猜测便认定高长生奇货可居。 这说明她的聪明还不够完美。 “可是作为大雍王朝的臣子，我没得选择。” “如今的朝堂皆是弄权之辈。” “神武帝如此，太子和两位亲王亦是如此。” “若非这些年我父亲左右逢源，只怕早已死于暗算之中了。” “可如今再想抽身出来却难如登天。” “若要改变现状，除非将棋局推倒重来，或许殿下是唯一可以做到的人。” “哪怕殿下将来成为暴君，我楚家也别无选择了！” 楚云雁神情落寞道。 事到如今，她总算肯说出实情了。 而这一刻，高长生和楚云雁之间的隔阂才算消除了大半。 可以说，高长生和楚家都是稍有不慎就身死道消的苦命人。 如果两个苦命人可以报团取暖，那必然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故而楚家绝对是高长生最坚实的盟友。 “其实，向楚家讨要一个女人的说法并非本宫故意试探而已。” “本宫是怎样的人单凭一张嘴怎能说得清楚。” “况且本宫与楚家交情极浅，又如何能够得到楚家全力相助？” “因此，若要二者无间合作就要走一条捷径。” “联姻！” 高长生神色坚定道。 联姻？ 皇子和女婢珠儿？ 俩人的身份地位这么悬殊。 就算高长生乐意，神武帝也不会答应吧！ 除非…… “本宫愿迎娶兵部尚书楚江年嫡长女做本宫的王妃！” 高长生突然起身行礼。 他可是皇子。 就算名声不好，也不如太子和亲王有势力。 但毕竟是皇帝的儿子。 他竟然舍得下身段，对楚云雁行礼作揖，可见高长生绝不是开玩笑。 “小姐！” 珠儿满脸担忧道。 就连寻常百姓都知道高长生得罪了太子，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倘若楚云雁嫁给高长生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当然，若本宫眼下去楚家求亲必然会牵连岳父大人和楚家。” “此事可以暂时缓一缓。” “不过，本宫迎娶你楚云雁之心已定。” “有朝一日，本宫必定帅铁骑纵横金墉城，大张旗鼓地去楚家迎娶你楚云雁！” 高长生笑道。 闻言，楚云雁暗暗松了口气。 她跟高长生联手无非是暗地里协助。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太子和两位亲王知道。 否则楚江年这个兵部尚书在朝堂上一定会举步维艰。 丢掉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嫁不嫁高长生，还要等他有命走出金墉城再说了。 “殿下此时应该多考虑一下军务了。” “朝会结束之后，太子便召集了三部，命令工部、户部和我父亲的兵部为难殿下。” “而殿下作为参军，又是首次参与军务必然要统协军队。” “若各部铁了心要为难殿下，殿下怕是连军务的影子都摸不着，还怎么打仗？” “莫说到了北疆殿下打了败仗，就是毫无功绩的回来，只怕太子的党羽也会趁机诋毁殿下。” “那殿下从两位亲王手里夺来的机会非但没有帮助殿下，还会起到反作用。” 楚云雁耐心分析道，顺便扯开了联姻的话题。 “竟有此事？” 高长生自然不知道太子和他的党羽之间有过密会。 而且他的确不了解军务，也本想趁着这三天的时间好好了解一番。 可若是太子从中作梗，那他就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军务。 一旦到了北疆，他这个参军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边缘人。 那他还如何掌握兵权？ “云雁，你消息灵通，可知窦远将军的底细？” 高长生抓起茶壶给楚云雁倒了一杯茶。 这一声云雁，直接把楚云雁和珠儿叫懵了。 真把楚云雁当自己媳妇了？！ 第九章！长生之道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窦远位列一品军侯，其战功威吓四海。” 楚云雁故作镇定道。 “窦远有个妹妹嫁于宁国公，而这位宁国公的妹妹则嫁给了神武帝。” “后生太子高长陵，被册封为娴贵妃。” “也就是说窦远与太子的关系较为密切。” “可不知为何，窦远却与两位亲王走的颇近。” “据兵部往年的军报描述，三年前窦远和两位亲王曾一同率大军迎击北齐。” “自那之后窦远便与两位亲王相交渐深，以至于多次惹得太子不高兴。” “至于期间发生过什么，让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不惜冷落太子去应和亲王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殿下若要查，小女倒是可以借助兵部的力量打探一番。” 楚云雁娓娓说道。 她对兵部的了解竟然达到了对军务战报都如数家珍的地步。 看来这些年楚江年没少把工作丢给自己的女儿。 “楚江年这老头不仅为人圆滑，还擅长偷懒耍滑。” 高长生自然自语地吐槽起来。 不过，窦远的关系确实复杂。 按理来说，他有宁国公这条线可以稳搭太子的顺风车。 却偏要放弃太子，转而去贴二皇子和三皇子。 如果说太子的势力衰弱了，那放弃太子而另谋出路倒也有情可原。 可问题是，如今的太子正是当红的时候。 朝中六部，太子起码掌控了四部。 另外两部虽由两位亲王把持，可毕竟是两个亲王。 谁能保证亲兄弟之间就不存在嫌隙呢？ 所以窦远宁可放弃如日中天的太子，也要交好亲王的行为着实令人费解。 这其中必有蹊跷！ “如此，便劳烦你了。” “只是父皇只给了三天时间接触军务。” “若能早一点牵上窦远这条线，那军务方便只需窦远牵头，太子那边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高长生解释道。 楚云雁点了点头。 不用高长生解释，也不难猜出窦远的作用。 只不过，就算打听出窦远和两位亲王之间的猫腻，也未必见得就能利用上。 只能说，目前的形势对高长生太过不利了。 “小姐，时间不早了。” “咱们出门之前，家主还特意嘱咐说今天兵部事务繁忙，需要小姐替家主分忧呢。” 珠儿提醒道。 闻言，就算高长生想挽留楚云雁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了。 而后，两人起身相互作揖便走出了厢房。 就在高长生三人走下二楼的同时。 大堂却传来阵阵吵闹声。 “去去去，你一个穷算命的跑这里来喝茶，你有钱吗？你喝得起茶吗？” 门口，跑堂的正在驱赶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旧道袍，脸上却十分干净。 一脸自信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跑堂的无礼而气恼。 “非也，非也。” “贫道的道号乃是妙法，你也可以叫我妙法真人。” “贫道可不是什么算命先生。” 妙法气定神闲地解释道。 “管你什么道士，还是算命的，瞧你穿的破衣烂衫就没钱。” “咱们这家闻香楼接待的可都是达官显贵。” “一壶茶钱都要五十文，你能拿五十文来，我立马放你进去！” 跑堂不耐烦道。 “五十文？” “这可真是朱门酒肉臭了。” “贫道虽然没钱，不过你且放心，贫道的茶钱自然会有人给。” 妙法淡淡一笑，抬眼看向楼梯口。 正巧跟高长生四目相对，而后妙法笑的更开心了。 “瞧见那人没有，贫道的茶钱由这位贵人给。” 说完，妙法双手抱拳，对着高长生深深行了一礼。 这可是大礼，除晚辈对长辈，下官对高官行此大礼以示尊敬之外，很少有人会这么郑重。 不过，就这一举动倒是把跑堂的唬住了。 他不清楚高长生的身份，却也不敢得罪高长生，因此只能楞在原地。 “有点意思。” 高长生注意妙法很久了。 此人最引人注意的便是脸上从未消失的自信。 虽说妙法一再强调自己不是算命先生，可他似乎知道的却不比算命先生少。 对于这样一个故作高深的人，实在叫人忍得住好奇心。 “店家，给这位真人上一壶毛尖。” 高长生淡淡吩咐道。 而后，他用眼神示意妙法坐在了靠楼梯的桌上。 “小姐？” 珠儿征求楚云雁的意见。 “看看也无妨。” 楚云雁似乎也对妙法产生了些许好奇心。 只是她一个大家闺秀不便跟陌生男人坐一张桌子，便顺势站在了高长生身后。 这样看下来，她和珠儿反倒成了高长生的家眷了。 “真人可知这闻香楼贩卖的茶之分中品，上品和佳品。” “而一壶上品毛尖需八百文。” “真人接下来的话可要对得起这八百文钱才好啊！” 高长生掏出钱袋直接拍在桌子上。 “八百文买殿下一条命已经很值当了！” 妙法语出惊人。 短短一句话就炸出了两个关键信息。 妙法竟然知道高长生的皇子身份。 他还知道有人要害高长生！ 不过，还不等高长生询问，妙法便将钱袋子抓在手里，隔着老远丢给了门口的跑堂。 “记住，是上品毛尖，贫道这张嘴可品不出茶水的好坏，但这位贵人就不同了。” “得罪了他，你们闻香楼可就开不下去喽！” 妙法冷笑一声，威胁道。 闻言，跑堂的脸都吓白了。 一想到刚刚对妙法恶语相向，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真人这咄咄逼人的嘴脸可不像个道士。” 珠儿咧咧嘴嘟囔道。 可惜，她的声音还是传进了妙法的耳朵。 “呵呵。” “修道之人尊崇万法自然，所谓自然，人亦是自然中的一部分。” “是人便有愤怒，情欲，贪欲。” “愤怒积攒不发会伤肝。” “情欲不疏导会伤心。” “贪欲若得不到满足便要为非作歹。” “贫道修的是长生之道，又不是圣人之道，无需装好人。” 妙法一脸不屑道。 这话要是传进道观里怕不是要气死一大帮道士。 不过，他既然盯上了高长生，想来要寻的道也不是那些道观里的道士能参悟的。 “说说看吧，究竟是谁要害本宫？” 第十章！坦率也挺让人头疼的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皇后。” 妙法面色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来。 高长生和楚云雁闻言都是一愣。 似乎妙法给出的答案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不过，见到高长生两人露出这种表情，妙法倒是很得意。 “准确来说应当是皇后所生的两位亲王要加害六皇子殿下。” “只不过，皇后与两位亲王同属一个阵营，暗害殿下之心是谁主谋便无关紧要了。” 妙法自顾自地分析道。 高长生终于明白妙法为什么要跟跑堂的强调他不是算命先生了。 就凭妙法的智谋压根就用不着依靠老天爷。 若不是他提醒，恐怕高长生在短时间内绝对想不到皇后要害他。 “理由呢？” 楚云雁柳眉紧锁，立刻询问道。 “那就要问咱们的六皇子殿下今天在朝堂上做了些什么了。” 妙法淡淡一笑，与高长生四目相对道。 今日，高长生在朝堂上锋芒毕露。 阴了一手太子，顺便还铲除了太子的心腹之一，刑部尚书段晏。 同时还抢夺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出兵北疆的兵权。 可以说，他同时得罪了除神武帝之外，在大雍王朝中势力最为庞大的两个集团。 不过，要说得罪，那高长生真正得罪的也是太子。 太子要害高长生必然在情理之中。 可二皇子和三皇子难道要因为兵权的原因，在金墉城内杀了他这个神武帝钦点的参军吗？ “殿下在朝堂上可曾直接与两位亲王起过冲突？” 妙法突然反问了一句。 “不曾！” 高长生摇头否认道。 “这就对了。” 妙法点了点头，再次自信一笑道： “在旁人看来，今日殿下在朝堂上只跟太子有过冲突。” “倘若殿下突然暴毙，那最有可能对殿下下手的人会是谁？” 此话一出，高长生和楚云雁顿时恍然大悟。 如今整个金墉城都在疯传高长生和太子之间的冲突，就连寻常百姓在闲聊之余都在谈论此事。 可谓人尽皆知。 一旦高长生出了事，那必然是太子背锅，却绝不会有人怀疑二皇子和三皇子。 所以，在金墉城内暗杀高长生的人一定不是太子。 太子也不会蠢到在金墉城内对他动手。 “殿下今日在朝堂上锋芒毕露，想来是要借助北伐之命另起炉灶。” “不过，对于两位亲王和皇后而言，殿下的异军突起已然对他们造成了威胁。” “眼下太子势大，完全不是两位亲王能够抗衡。” “倘若再出现一个强势的六皇子，那两位亲王的争储之路便要难上加难了。” “殿下若是亲王或是皇后会放虎归山吗？” 妙法的脸色愈发凝重，仿佛高长生危在旦夕。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在金墉城内，太子的势力庞大到令人头皮发麻。 可二位亲王的势力也绝不是高长生能够比较的。 在六皇子府上，除了一些男仆和女婢之外，他甚至连一个私兵都养不起。 如果贼人强行闯府，强行杀他，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今晚就是高长生的小命走到尽头的最后时刻。 这可不妙啊！ “殿下！” 楚云雁面露担忧之色。 她本想邀请高长生暂时住进楚家。 可转念一想，眼下金墉城内到处都是太子和两位亲王的眼线。 一旦高长生出现在楚府，就立刻暴露了楚家跟高长生有着不俗的关系。 这不仅会给楚江年和兵部带来无穷的麻烦。 还会影响到将来楚云雁依靠兵部和楚家协助高长生的计划。 得不偿失啊！ “真人可有破解之法？” 楚云雁急忙询问妙法。 这个道士太过神秘，似乎拥有看透一切的本事。 为今之计也只有依靠他了。 “贫道自然有破解之道，只不过……” 妙法突然起身，而后对着高长生行了一记大礼。 这是他第二次行大礼了。 上一次是看出了高长生的身份。 那这一次呢？ “贫道此番下山遁入红尘是想一身才华得以施展，此为求名。” “若是将来能得荣华富贵就再好不过，此为求利。” “此番金墉城游历，恰好听说了殿下在朝堂上的轰动之举。” “又考虑到殿下的处境窘迫，身边还没有谋士。” “若能在殿下麾下做事，一旦殿下起势，那贫道求名求利的心愿便可成真。” “还请殿下放心，殿下是贫道的主上，帮助主上脱离危局乃分内之事！” 妙法这家伙也太坦率，坦率的有点过了头。 闻言，高长生都无语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个楚云雁挑明了要依靠他拯救楚家，又跑来一个妙法要依靠他成名求利。 钓凯子都要撒点谎呢。 这一个个利用人的反倒诚实的让人生不起气来是怎么回事？ “有人求着陪本宫送死，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拒绝？” 高长生没好气道。 再不济也是个皇子，傲娇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呵呵！” “殿下这么说是答应贫道了。” 妙法笑了。 而后，他又坐了回去。 如今他是下属，高长生是主上。 这么做算是逾越。 可高长生似乎并未怪罪。 说白了，他毕竟是穿越者，哪来的那么多繁文缛节。 “主上要应对暗杀的办法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让皇子府对外放出风声，邀请全城的乞丐和流民去皇子府上入住。” “对外就说是接济穷人。” “一来可以断绝暗杀者大规模闯皇子府的想法。” “二来也可为主上挣得一些爱民的好名声。” “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暗杀者乔装成灾民，意图对主上不利。” “不过，人数和规模上必定不成气候，只要主上多派府上的男仆严加防守即可。” 妙法一脸自信道。 好主意！ 听完之后，高长生都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好是好，不过我想稍作修改。” 不知道为什么，高长生就是不乐意看见妙法自信的嘴脸。 “本宫还要放出风去，就说本宫要散尽家财，以表战死沙场的决心！” 说完，高长生就看到妙法脸上的自信消失了。 想来这个聪明透顶的家伙竟然也有谋划不出的地方。 能看到妙法吃瘪真是太难得了。 “今天可算让我爽了一次！” 第十一章权谋，如履薄冰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日出东山，又是一天清晨。 金墉城最为繁华的长街还是一片冷清。 可六皇子府邸的门口却早已人满为患。 只不过，这些客人的衣着实在不堪入目。 不是破衣烂衫，就是光膀子赤脚。 与皇子府的高墙大院格格不入。 “都别急，每个人都有馒头和粥。” 门口，两个男仆正忙着招呼这些乞丐和流民。 可在府外，却还有看不见尽头的人群。 “六皇子真是大好人啊！” “历朝历代也不是没出过好心的皇亲国戚，可像六皇子这样舍得散尽家财接济穷人的这是头一个。” “可惜了，听说六皇子马上就要去北疆打仗了，这么一个大好人万一战死了……” 妙法这招舍财而谋名制造的反响极为轰动。 不过半天的功夫，高长生这软蛋皇子的名声便被彻底掩盖。 同时，按照高长生的吩咐，妙法也暗中派人将他战死沙场的决心放风出去。 想来这一会应该传至皇宫内了吧！ “主上，昨晚派出去的家仆都回来了。” “正如属下所料，皇子府附近确实埋伏了不少暗桩。” “距离皇子府二百步外的福瑞客栈就至少发现了二十个陌生面孔。” “不过，今天一大早便都已散去。” “想来两位亲王是知晓了皇子府的情况，将暗桩都召了回去。” 妙法一脸得意地笑道。 之前的推算再怎么精明也不过就是猜测。 只有得到证实才能说明妙法算无遗策。 让他得意一会也无妨。 “那一壶八百文的毛尖还真买值了。” “不过，本宫还要留在金墉城两个昼夜，还不能掉以轻心。” 高长生暗暗松了口气说道。 如今想来，他还是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妙法的意外出现，昨夜他就已经死于暗杀之中了。 虽说妙法救他是有利可图，但救命之恩大于天。 这个恩情，高长生是不会忘记的。 “主上放心。” “我早已安排家仆盯死了院内的乞丐和流民。” “来往皇子府的都要登记在案。” “明面上是防止有人冒领救济粮。” “实则是防备亲王按插的凶手混进皇子府。” 妙法考虑的还算周详。 有他在倒是能帮高长生省去不少心事。 “如此最好。” “这样，我也可以专心应付父皇那边了。” 高长生点了点头，而后看向门外。 妙法心领神会地掐算了一下时间。 “已是辰时，早朝应该散了。” 话音刚落，几个身穿官服的太监从流民当中硬是挤进院子中来。 为首的太监倒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可是神武帝的贴身太监，太监总管张尧，位列从三品。 虽说官职在文武百官中算不上拔剑，可单凭神武帝的心腹这一点，即便是当朝宰相见了也要对张尧礼敬三分。 “张大人？” “本宫不知张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失礼了！” 高长生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急忙快步走出大堂，朝着张尧迎了过去。 见状，张尧也是吃了一惊。 不管怎么说高长生毕竟是皇子，即便之前不受神武帝待见。 可如今却是今非昔比了。 一个主动请缨奔赴前线，还要为国捐躯，准备战死沙场的皇子。 就算神武帝是个铁石心肠的皇帝，也该对高长生有所改观了！ “殿下如此客气可就折煞老奴了！” “早就听闻殿下宅心仁厚，今日在皇子府见到这般情形才知道，殿下真是菩萨心肠。” “老奴汗颜啊！” 张尧一通马屁拍的信手拈来。 就连高长生都相当受用。 也难怪神武帝这么难伺候的主子，张尧都能几十年如一日的陪伴左右。 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区区金钱算得了什么。” “此去北疆，本宫能否活着回来都难说，若能舍些钱财积攒些阴德也不枉作为皇家血脉，为大雍和父皇尽些微薄之力吧。” 高长生感慨万千道。 穿越之前，拍老板马屁的功夫高长生也没少练。 虽然水平比不上张尧，但应付眼下的局面足够了。 “……” 张尧沉默了。 准确一点来说，他有点懵。 堂堂六皇子，拍马屁的功夫竟然不亚于他。 有这本事怎么会混到这种地步。 难不成是高长生启蒙太晚，突然开窍？ “嘿嘿……” 奇怪的声音从高长生背后传来。 高长生回头瞪了妙法一眼。 他知道妙法是看见拍马屁高手的张尧被高长生拍懵了，觉得好笑。 可这个节骨眼上，他憋一会会死啊！ “对了，张大人此来所为何事啊？” 高长生急忙扯开话题问道。 “是了！” “老奴是来传话的。” “陛下口谕，请殿下入宫。” 张尧笑脸相迎道。 作为神武帝的贴身太监，神武帝的心思全写在张尧的脸上。 倘若神武帝对谁不满，那张尧的脸色便不好看。 反之，若神武帝龙颜大悦，张尧只需给个笑脸便如同定心丸，让人安心。 这宫里的道道可深着呢！ “多谢张大人提点，这是一点小意思，请各位大人吃个酒！” 说着，高长生主动握住张尧的手。 松开之时，张尧手中便多了一锭银子。 “既如此，老奴便不跟殿下客气了。” 张尧笑眯眯地收下了高长生的贿赂。 他倒不是贪财，而是相当于认可了高长生。 以高长生如今在金墉城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张尧为他所用。 但若是打听宫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张尧便是最佳的媒介。 若是利用好张尧这张牌，起作用不亚于妙法这等算无遗策的谋士。 “张大人，可否稍等片刻。” 就在高长生即将动身之际，妙法突然开口。 “无妨，殿下请！” 张尧自然知道高长生和妙法有悄悄话要说，便主动带着几个小太监往后退了几步。 “何事？” 高长生疑惑地看着妙法。 “殿下此去皇宫何不去皇后那龙潭虎穴走上一遭？” 妙法淡淡笑道。 靠，你都说是龙潭虎穴了，让我去闯？ “殿下放心，那皇后就算心狠手辣也绝不敢在皇宫里绞杀皇子。” “殿下却可趁此机会假意投靠亲王阵营，若能暂时稳住皇后也可减少一些压力。” “如今殿下和皇后真正的大敌可是太子。” “不光是两日之后离开金墉城，殿下要独自面对太子的势力。” “若能趁此机会得到窦远将军的帮助，对于殿下才是真正的大助力啊！” 第十二章天大地大，皇权最大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窦远。 此次征北的统帅。 三军兵权皆由他掌控。 这样一个人物自然是关键中的关键。 而偏偏这样关键的人物却隶属于皇后阵营。 昨夜，皇后还曾派遣暗桩企图暗杀高长生。 今天，高长生就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主动讨好皇后。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啊！ “不过，妙法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窦远属于皇后阵营的？” 过了很久，高长生才突然回过味来。 窦远可是当朝一品军侯。 他的关系错综复杂。 七拐八拐才能跟太子扯上关系。 哪怕是朝廷官员，大多也都认为窦远是太子阵营的才对。 可妙法一个道士非但没有怀疑窦远和太子的关系。 反而笃定窦远属于皇后阵营。 莫非这家伙真的会算命？！ “妙法这个牛鼻子藏了不少秘密啊，我得找个时间好好盘问一下他！” 高长生不放心道。 手下的谋士像个谜团，作为主上竟然对他一无所知。 这让高长生很没有安全感。 倘若这层隔阂解不开，就算高长生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敢重用妙法。 这也是人性释然，与性格无关。 “殿下稍后，老奴先去禀报陛下！” 不知不觉间，高长生已经跟随张尧来到了皇帝的尚书房。 这里通常是神武帝办公的地方，偶尔也会召集重臣商讨国家要事。 高长生记得，他二十岁了也从未有资格进入过尚书房。 反倒是太子和两位亲王，来去尚书房跟回家一样频繁。 同样是皇子，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陛下！” 张尧进入尚书房便看见除神武帝之外，还有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神武帝两侧。 其中一人乃是当朝宰相赵忠。 而另一个人便是窦远的妹夫，神武帝的皇弟宁国公。 “今日收到北疆战报，北齐的进攻暂缓。” “原因在于北齐一路攻城致使兵马损失不小。” “不过，北齐却只将主力退出了二百里，显然是准备整备之后再次发动进攻。” “这北齐简直贼心不死！” 神武帝脸色阴沉道。 “陛下所言甚是。” “那北齐准备了十万兵马正是瞅准了北疆没有凉国公驻守想要一举突破北疆防线，继而觊觎我大雍腹地。” “只不过，这一路上攻城拔寨令北齐损失了至少一万五千兵马。” “这对北齐的影响不可谓不小。” “加上北齐主力推进的过于迅猛，导致粮草供应不足。” “即便要再次发动进攻也要十日之后。” “只要我三军即使支援北疆此一战便可稳住局面。” 赵忠一脸平静道。 身为宰相，赵忠绝非庸人。 这番话并非安慰神武帝，而是事实。 虽说凉国公一案牵连甚广，导致北疆失去统帅。 可说白了，北疆的战力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影响。 只是缺少一名足以震慑北疆将士，以及北齐的将领罢了。 一旦窦远率领三军抵达北疆，以窦远的实力多则半年，少则一个月便可稳住局面。 反倒是高长生，不过就是个凑数的。 “倘若真如宰相所言，此战并不凶险。” “可那六皇子这番战死沙场的决心又是从何而来？” “莫非是故意扰乱军心和我大雍子民？” “若真是如此，六皇子此心可是触犯了大忌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宁国公突然开口。 这句句如刀的话从尚书房里传出来，让高长生当场脸色大变。 “死老头，你还挺会扣帽子的！” 高长生暗暗咬牙，将宁国公记在了小本本上。 “呵呵！” “宁国公说笑了。” “既然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六皇子自幼生在金墉城，从未见识过沙场，有些担忧也是情有可原。” “况且，将士若不抱着战死沙场的决心参战，如何能够打赢胜仗？” “臣以为，六皇子此心初衷是好的，只是行事过激了些。” 赵忠笑呵呵道。 宰相赵忠竟然主动替高长生说话。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赵忠。” “我记得他有一子一女。” “儿子在宫里做五品侍卫，女儿年幼尚未嫁人。” “家眷里头好像也没有能跟太子和两位亲王沾亲带故的。” “莫非他是父皇的人？” 高长生暗暗计较一通。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满朝文武都应该是神武帝的人。 可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利益纷争。 一旦涉及到争储当中就自然而然会出现党争。 而神武帝作为一国之君却也默认了这种潜规则。 但同时为了皇权不至于脱离出去，他必然要将绝大多数的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赵忠便是其中之一！ “哦？” “宰相竟然这么看好六皇子，倒是老臣想多了。” “老城并非故意挑拨陛下和六皇子之间的父子之情，还望陛下不要误会！” 宁国公声音微颤，突然间就主动向神武帝认错了。 这更加让高长生认定赵忠就是神武帝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赵忠的说法就是神武帝的想法。 既然神武帝都认可了高长生，那旁人不管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起身吧。” “朕岂是那种多心的皇帝，宁国公又多想了不是。” 神武帝轻笑一声说道。 可他的笑声里却能听出那么一丢丢的不满。 说到底还是宁国公这老头不会说话。 要不是看他没什么本事，又不会对神武帝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就凭宁国公这张一开口就得罪人的臭嘴，怕是早就入土为安了。 “张尧，老六是不是来了，将他传进来吧。” 神武帝不愿在跟宁国公多费口舌。 当高长生进入尚书房。 他便对着神武帝行礼。 待神武帝允许他起身后，他又对着宁国公和赵忠行了一礼。 毕竟都是长辈，礼数再多也不算过错。 “老六前些天遭遇了一些磨难倒是长了心性了，不错不错！” 神武帝看着高长生，一脸的笑意。 这副模样是高长生这二十年来从未见过的。 可见这两次他做的事情都深得神武帝之心。 “老六，你此次是头一次参军，对于军中事务算是一窍不通，要多花一些时间来往六部和军营多走动走动。” “别到了战场上，搞的将不识兵，兵不识将。” “那只在金墉城中所放的豪言壮志可就成了空谈。” 神武帝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当着宁国公和宰相的面训斥高长生来。 老子教训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 只是这种场面，高长生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 难得啊！ “父皇教训的是。” “只是，儿臣恐怕要让父皇失望了！” 第十三章此子不除，我心难安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失望？ “为何？！” 神武帝眉头一皱，龙颜立刻不悦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刚夸赞了高长生几句，这小子立马就跳起来打他老子的脸。 这是懂事吗？ 分明是不懂！ “父皇有所不知。” “如今户部，工部，兵部皆由大哥太子掌控。” “因为昨日在朝堂上儿臣让太子下不来台。” “这三部便百般刁难儿臣。” “儿臣想要查阅有关军队的资料，三部便寻找各种理由踢皮球。” “儿臣实在没辙啊！” 高长生苦笑道。 他没直接说是太子指使三部为难他的，而是让神武帝觉得是三部为了替太子出头自发这么做的。 倒不是高长生怕得罪太子。 而是故意让神武帝认为太子并不牵连其中。 这样，他就不会护犊子了。 尽管这两天高长生的所作所为深得神武帝之心。 可要是让他在高长生和太子之间选择其一，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得到，神武帝必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太子。 而不是高长生这个软蛋皇子。 可若只是牵扯到一群皇族之外的官员。 那神武帝就不会考虑这么多了。 一群外人竟敢合起伙来欺负他皇族血脉，反了天了！ “竟有此事？！” “张尧！” “你立刻派人前往户部、工部、兵部，以六皇子的名义向他们所要关于三军的资料。” “倘若有人胆敢从中拖延，立刻让刑部捉拿！” “朕就不信了，大敌当前我朝堂内部竟然有人敢造次，朕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神武帝勃然大怒。 这阵势丝毫不比当初处置凉国公一家的怒火小上多少。 可见一旦触及神武帝的逆鳞，后果有多严重。 “呼呼！” 神武帝生了好大一会气才渐渐消停。 而后，他又看向高长生。 “老六你放心，别说他三部，就是太子为难你，朕也不会纵容。” “这两日你只管安心在家学习。” “战场上的事有窦远住持，朕要你活着到金墉城来。” 这一刻，神武帝仿佛是一个慈父。 可是，谁家慈父动不动就要砍别人的脑袋？ 信他，还不如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多谢父皇体恤儿臣。” “若儿臣不幸战死沙场也可瞑目了！” 说完，高长生跪地行礼，双肩也跟着颤抖起来。 乍一看他这是哭了。 可实际上，他倒是想哭，偏偏硬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来。 最后没辙了，高长生只能靠着打哈欠逼出了几滴眼泪。 然而，龙椅上那位就不一样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哭成这样，作为父亲难免伤感。 可是，他又不成真的把高长生替换下来，让疼爱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上战场。 权衡之下也只能舍弃这个自己不曾疼爱，如今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欣慰的边缘儿子了。 “陛下有此龙子乃是我大雍子民之福，臣替大雍万万子民拜谢陛下！” 赵忠倒是会来事，一句话成了大雍百姓的代表了。 好家伙，这些当官的是不是人手点满了拍马屁技能啊！ “陛下！” 宁国公本想学着赵忠也说两句，趁机刷一波神武帝的好感度。 可是，他刚一开口就被神武帝摆手制止了。 “你别说话。” 神武帝没好气道。 看来神武帝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好端端的气氛可不能让宁国公破坏了！ “老六，你先退下吧。” “若有任何麻烦，只管告诉父皇。” “至少这两日之内，父皇绝不会让人为难你。” 神武帝保证道。 有他这句话，高长生此行就不算白来。 虽然他不能让神武帝阻止皇后对他的暗杀。 却能让神武帝对他行打开方便之门。 至少来去军营就有了名正言顺的说法。 哪怕是窦远也没胆子阻挠他。 “宁国公、宰相。” “你们也退下吧，朕累了！” 神武帝摆了摆手，打发了两人。 而张尧则快步走上前来，搀扶着神武帝往寝宫去了。 “你在皇子府上可与老六聊了些什么吗？” “他是怎么说的？” 神武帝一双老眼突然就有了精神。 刚才的感动也瞬间消失无踪。 可张尧却对此见怪不怪。 要说这金墉城内拥有无双的演技，那必然是非神武帝莫属。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属实是被他玩明白了。 “殿下说，此去北疆生死难料。” “若散尽家财能为皇室血脉，为陛下积攒阴德尽一些绵薄之力。” 张尧不无感慨道。 但他却没说临走之前，妙法拉着高长生说了一些悄悄话。 否则就神武帝那多疑的性格，必然会生出许多疑心。 “唉，老了！” “若是放在年轻哪会，朕岂会因为这一两句话就动容。” “仔细想来，这些年朕的确是亏待了老六，也幸得老六这孩子争气。” “倘若他能从北疆活着回来，朕再好好弥补他吧。” …… …… 坤宁宫。 皇后的寝宫。 此刻，二皇子高长文和三皇子高长飞一左一右给他们的母后锤腿。 那殷勤的劲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急切地希望家长不要训斥自己。 “失败了？” 皇后面若寒霜道。 “嘻嘻，我就说母后聪慧，什么都瞒不过母后。” 高长飞白了高长文一眼，似是要祸水东引。 “这话明明是我说的，什么时候成你说的了！” 高长文恼怒道。 “行了！” “区区一个懦弱的皇子都搞不定，亏你们还是亲王。” 皇后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真不能怪我们。” 高长飞一脸的委屈。 “是啊！” “那个高长生突然跟中邪了似的，非要请全城的乞丐和流民吃饭。” “吃饭还不算完，竟然还允许这帮肮脏的家伙住在皇子府。” “咱们派去的死士总不能当着数百人的面强行闯入皇子府，把高长生给宰了吧。” 高长文无奈道。 “好计谋！” “好果断！” 皇后一脸寒霜地推开两位亲王，咬着银牙道： “全城乞丐，加上全城的流民少说也有一万人。” “若是包揽他们的吃喝没有个几万贯钱怕是做不到。” “别说他一个穷皇子了，就是你们二人从各方渠道捞了这么多好处，谁舍得平白撒出去这么多钱？”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能做到这一步都比你们二人强。” “此子不除，我心难安啊！” 第十四章你真是个老六啊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哪有母后说的那么严重。” 高长文不屑道。 “就是。” “高长生得罪了太子，就算咱们不杀他。” “等出了金墉城，太子也绝不会放过他。” “又何必劳烦咱们动手呢？” 高长飞轻蔑一笑，满不在乎道。 “你们懂什么！” 皇后勃然大怒。 这冲天的怒气仿佛要吃人一样。 但她气的不是高长生有多能耐。 而是气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争气。 “高长生死在金墉城和北疆能一样？” “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高长生得罪了太子。” “倘若他死在金墉城，必然是太子杀了他。” “虽说以陛下的心性，绝不会因为区区高长生而褫夺了太子之位。” “却能让陛下对太子之位产生动摇。” “太子之位不改，你们二人如何当上太子！” 皇后咬牙怒道。 说到底，在皇后眼中高长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她真正要对付的还是太子。 只可惜，高长文和高长飞不争气。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还要她这个做母后的替他们操心。 “儿臣明白母后的一番苦心了。” “母后放心，我们回去之后就立刻安排，绝不会让高长生活着走出金墉城！” 说完，高长文和高长飞便要起身逃离。 他们的这个母后恐怖起来堪比神武帝，让人头皮发麻。 就算是皇后亲生的高长文和高长飞也是每次见到皇后发怒都心惊肉跳，恨不得飞出坤宁宫去。 “皇后，六皇子在宫外求见！” 就在这时，坤宁宫的宫女进来传话。 六皇子高长生？ 他来做什么！ 高长文和高长飞同时看向皇后，两人都是一脸懵。 “你们二人躲进后殿。” “本宫也好奇，他高长生来我坤宁宫有什么企图。” 皇后轻吐一口浊气，脸上便立刻有了淡淡的笑意。 这深宫之内到处都是演戏的高手啊！ 不一会，高长生就在宫女的带领下进入寝殿。 见到皇后，高长生立刻行礼。 “长生专程来给皇后请安！” 高长生一脸淡然道。 妙法说的没错。 这坤宁宫是龙潭虎穴，眼前的女人就是恶龙，猛虎。 她的恐怖不亚于太子。 可不能因为皇后是女人就小瞧了她。 “六皇子有礼。” “本宫记得，六皇子今年二十了吧。” “上一次给本宫请安是哪一年来着？” 皇后似有深意道。 还别说，这话还真就把高长生问住了。 就这么一个老妖婆的寝宫，别人躲都来不及。 谁闲着没事会去专门记找不自在是什么时候呢。 “娘娘这是在责怪长生呢。” “以前长生年幼不懂事，不懂得孝顺。” “不过，以后长生怕是也没有机会尽孝了。” “此去北疆，长生是抱着战死沙场之心向父皇请命的，此次来坤宁宫也不过是跟皇后娘娘道个别。” “还望皇后娘娘不要在为往事怪罪长生了！” 高长生一脸惆怅道。 呵，好一个战死沙场。 堂堂皇子放着好日子不过，跑去北疆送死。 除非高长生的脑子被驴踢坏了。 “莫非在六皇子眼中，本宫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皇后面露不悦之色。 她和神武帝不同。 高长生是神武帝的儿子，可不是她皇后的儿子。 别人的儿子怎样，她怎么会心痛？ “皇后娘娘怎么会是小肚鸡肠的人呢。” “众所周知，皇后娘娘是慈母，与天底下的母亲一样，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做任何事情的人。” 高长生淡淡笑道。 “你……什么意思！” 皇后极为聪明，她自然听出了高长生的话外之音。 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做任何事情。 指的当然高长文和高长飞！ 不过，让皇后如此紧张的原因，却是高长文两人安排的暗桩被高长生发现了。 而高长生此来坤宁宫是来兴师问罪的！ “长生能有什么意思呢？” “人活着无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 “长生也是俗人，自然免不了俗。” 高长生苦笑道。 闻言，皇后的脸色更凝重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高长生就是找到了证据，来兴师问罪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皇后沉声问道。 “啪！” 高长生突然抱拳，给皇后行了一礼。 “长生要活下去只能依靠皇后娘娘。” “若不是因为凉国公一案，长生突遭横祸，被太子冤枉下狱，险些枉死。” “长生又何必去北疆送死？！” “太子要置我于死地，而我却毫无还手之力。” “除了皇后之外，长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救我！” 高长生一脸诚恳道。 这些话里真假参半。 他被冤枉下狱不假，但却不是太子要害他。 纯粹是他跟董禹走的太近遭受牵连。 否则以太子的手段，他断不可能走出天牢。 可说归说，只要高长生认定他怀疑太子有害他之心，他就可以随意怀疑。 说白了就是疑心病。 哪怕是太子拿个大喇叭到处发誓，自己没有害高长生之心也没用。 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证明吧！ “呼！” 皇后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刚刚是她自己吓唬自己啊！ 害老娘担心了半天！ “六皇子莫要胡说。” “胡乱诽谤太子可是大罪。” “何况六皇子应当将此事告知陛下，何必找本宫一个深宫夫人？” “恐怕要让六皇子失望了。” 皇后摇头道。 要是听了高长生几句话，就让她答应，那她这个皇后岂不是吃白饭长大的了？ 谁知道高长生是不是来套她的话的。 “长生愿助两位兄长扳倒太子！” 高长生丝毫不给皇后喘息的机会，故意提高嗓门大声喊道。 一瞬间，皇后的脸都吓得苍白了。 这小子要死啊！ 要命的话哪有喊着说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高长生，你想死我们还不想死呢！” “就没见过你这么愚蠢的蠢货，你想害死我们不成？！” 两个极其败坏的声音从后殿传来。 紧接着，高长文和高长飞就气冲冲地跑了出来。 两人撸起袖子甚至要揍高长生一顿。 可见他这一嗓子有多吓人。 “旁人听见了好啊，若旁人都不知道长生之心，又如何表明长生投靠两位兄长的决心呢。” 高长生一脸纯真道。 “你你你……母后刚才还说你城府深，看来是母后高估你了。” “老六，你真是个老六啊！” 第十五章断尾求生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杂乱的躁动之后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坤宁宫内。 寝宫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关闭。 宽敞的空间内只剩下高长生四人。 而皇后的人早就识趣的离开了这片危险的地带。 “高长生，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那番话，本宫便可以命人捉拿你。” “再向陛下检举，治你一个胡言乱语之罪吗？” 皇后黑着脸，略显恼怒道。 就高长生那一番大声密谋的举动着实吓坏了皇后和两位亲王。 纵使他们权势滔天，也要忌惮隔墙有耳的后果。 谁敢笃定这坤宁宫里就没有太子按插的人手？ 好家伙，高长生这一嗓子差点毁了皇后和两位亲王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皇后怎能不生气？！ “呵呵！” “皇后教训的是。” “可长生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才出此下策啊！” 高长生仍是一脸苦相。 要想博得皇后阵营的信任，哪怕是放松一丁点对他的围追堵截，高长生就必须示敌以弱。 事实上，他也的确很弱。 与太子和皇后相比，他几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这还不够弱吗？ “行了！” 皇后一脸不耐烦地摆手道： “本宫想知道你有何把握扳倒太子。” 终于，皇后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太子这一最终目标的诱惑，松了口。 正如高长生所想的那样，对皇后而言，他不过是一个有可能挡在两位亲王登基路上的一块小石头。 而太子才是横在这条路上的大山。 任何能扳倒太子的可能性，她都不会放过。 哪怕是利用高长生也在所不惜。 而高长生只需要抓住这一点，让自己看起来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就是他这一趟深入虎穴的目的。 “把握不敢说，但给太子使绊子却足矣。” “长生此次前往北疆乃身份乃是统帅参军。” “长生了解过，参军的职责为协助统帅谋划战略，以及调动后勤补给和军户统计。” “朝廷百官无不知户部，工部以及兵部皆掌握在太子手中。” “而金墉城距离北疆千里之遥，辎重军械也都需要经过金墉城运往北疆。” “在此漫长的过程当中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现差错。” “比如军户空缺对不上数，军械辎重总数与账目不对等之类差错最终都要汇报朝廷。” “而负责这些项目者都跟太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加之前方战事失利，小事便可炒作为大事，一旦龙颜大怒，太子之罪便可大可小！” 高长生娓娓说道。 参军是他能摆在台面上唯一可直接利用的身份，自然要率先拿出来说事。 如果不能让皇后满意，他才能另想办法。 “呵呵！” “老六，你还是太嫩了！” 高长文立刻嘲笑起来。 “当初不让你参军，你非要抢这个风头，果然是出丑了。” 高长飞也跟着嘲讽道。 “这账目的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水深得很。” “你以为除了战事才会有军械辎重等问题？” “平时将士所用的生活物资，军费，军备，兵械更换等日常消耗就没问题？” “你以为太子这些年收买官员，打赏下人的钱财都是哪来的，自然都是挖各部墙角扣出来的。” “可账目为何从未出现过纰漏？” “道理很简单。” “这些年各部和太子之间早就形成了缜密的默契，汇报上去的拨款与实际用度本就存在误差。” “比如军械制造方面，他们可以说成是制造出了一批残次品，美其名曰损耗。” “同理，粮草损耗也有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什么水淹，着火，日程开销等等。” “人祸尚可降罪，天灾如何定罪？” 高长文一脸轻蔑道。 “没错，即便你以参军的身份将账目一一比对，查出其中的漏洞。” “太子和各部之间依旧可以将其归咎于路程上的正常损耗。” “只要大部分辎重都运达前线，保障了将士们的日常用度。” “无论战争胜败都是前线将士的问题，想用这一点拉太子下水，你还是太嫩了点！” 高长飞近乎是用训斥的语气说道。 朝廷当中的弯弯绕多的足够令人头皮发麻。 岂是高长生这种小白一时间能够想明白的。 所以说，战争与人性的黑暗面相比都远不够黑暗。 眼看着皇后脸上的不耐烦逐渐成为厌弃。 高长生知道若不及时加码，他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两位皇兄说的不错。” “倘若只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差错，自然不会引起父皇的重视。” “谁会在意一碗饭里多了几粒米，还是少了几粒米呢？” “可若是连饭都不给，那着急的可就不只是父皇一人了，而是整个大雍王朝的百姓！” 高长生的脸色突然阴寒起来。 一时间整个寝宫内仿佛冒起了一股寒风。 高长文和高长飞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老六，你要做什么？！” 高长文略显吃惊道。 他似乎猜出了高长生即将要说什么，但又不敢确信。 因为这可能关乎几十万北疆将士的性命，甚至会牵连到万万大雍王朝百姓的生死。 “二哥不必紧张。” “长生虽然渴求活下去，却也没打算用他人的性命为我铺路。” “我只是让运送辎重的队伍推迟抵达前线罢了。” “各位试想，若是前线战事正酣，补给却迟迟无法送达，父皇一旦知晓会作何反应？” “即便后续辎重送到，却有人将对不上数量的账目送达父皇面前。” “各位还会认为父皇会无视这些小事吗？” 高长生面无表情道。 但说话的同时，他内心却十分不安。 因为他在观察皇后的反应。 当他决心做出这一系列阴谋算计时，就已经掩藏不住自己的城府了。 而皇后这样一个眼里不容沙子的狠角色绝不会放心高长生安稳的活着。 可事到如今，高长生也只能赌一把。 赌他和太子在皇后心里，究竟是他更危险，还是太子更紧要！ “这番计策的确不错，但仍有漏洞。” 就在这时，思索良久的皇后终于开口。 一双锐利的眸子盯地高长生心里直发毛。 “若要派人阻拦辎重大队需要不少的人数。” “身为参军，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能力调动这么多兵马。” “不过，你可以放心。” “本宫会命窦远大将军配合你演好这一场戏的！” 第十六章生门开却又没完全开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本宫会让窦远配合你！” 此话一出，高长生大松了一口气。 活了！ 这盘死棋总算让他走出了活路。 连窦远这么重要的一枚棋子，都通过皇后的口中亲自透露给了高长生。 可见，与他相比，太子才是皇后真正的心头大患。 “窦远大将军？” 高长生装作震惊的样子。 他一个纨绔皇子，之前从未过问的朝政，是不应该知道窦远和皇后阵营之间存在关系的。 否则只通过一天就看出了这一层面，那高长生带给皇后和两位亲王的就不是震惊。 而是忌惮了！ “老六，你是真该好好对朝局上点心了。” “窦远早已不是太子的人，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高长飞嗤笑一声说道。 闻言，高长生自然要继续装傻充愣，连连摇头。 但同时，皇后那双精明的眼睛始终都未曾离开过高长生。 看来想要瞒过这个聪明的女人可没那么容易。 “倘若有窦远将军相助，要做成此局就容易许多了。” “不过，长生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朝廷这边还需要两位皇兄多运作才行！” 高长生拱手作揖，摆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来。 这时，一只大手拍在高长生肩膀。 “老六你放一百个心。” “只要你与皇兄站在统一战线，我保你长命百岁。” 高长文自信道。 这张大饼是真是假，高长生也懒得辨别。 但明面上，他肯定要开开心心的吃下去。 “既如此，长生就不打扰皇后和两位皇兄了，长生告退！” 说着，高长生再行一礼，便缓缓退出了寝宫。 “母后，这高长生真值得信任吗？” 高长生刚刚消失，高长飞便迫不及待地询问皇后。 毕竟，人是她决定利用的。 该对高长生抱多少态度自然也取决于皇后的意思。 “自从高长生脱离天牢之后，他与什么人接触过，又跟什么人说过话，立刻派人去调查。” 皇后冷冷说道。 “是！” 高长文和高长飞痛快地应和道。 但两人脸上还是多多少少留下一丝不解。 “唉！” 皇后看都没看两人的脸就知道他们有一肚子疑问，顿时心中生气一股子疲惫感。 “高长生以参军身份比对账目本是他分内之事。” “这一点的确不容易引人怀疑。” “可当他决定要带人拦截辎重队时却显然刻意隐瞒了许多细节。” “他带的是什么人，带多少人，他却只字不提。” “一个从不过问朝政的皇子，却暗中隐藏了军中的势力，直到今天才拿出来。” “如此城府，如此隐忍，这份心性连本宫都看不透，你叫本宫如何信任他？” “给本宫查，若不查清楚他这些年都做过什么，跟什么人接触过，即便是杀了他，也决不允许这样一个潜在的威胁活在皇宫和金墉城内！” 皇后眼毛寒光，如同一头要吃人的母老虎。 闻言，高长文和高长飞两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要不是皇后提醒，他们这两个迟钝的家伙就算再过两年也想不到这一层面。 可一旦醒悟，两位亲王才知道高长生的可怕。 “好你个老六，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 …… 东宫。 此刻太子府上迎来了四个不速之客。 太子府兵见到这四人却拦都不拦，反而立刻派人向太子通禀去了。 “太子殿下可要救救老臣啊！” 刚进大堂，其中三个老家伙就直接跪在了高长陵脚下。 就差掉几滴眼泪来了。 “什么情况？” 高长陵一脸懵逼。 好端端的，三个朝中正二品的大员跑他家里喊救命来了。 莫非他们同时被诅咒缠身，马上就要嘎了？ “户部尚书李姚霖，工部尚书钱昱，兵部尚书楚江年。” “你们三人可是朝廷要员，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高长陵不满道。 一声训斥，三个老家伙立马收声。 脸上却是干净的只有一脸的褶子，哪有半滴眼泪。 好嘛，感情跑这儿演戏来了！ “说吧，究竟何事把你们三人吓成这副样子。” 高长陵无语道。 “太子有所不知，就在刚刚陛下派张尧来我户部传了口谕。” “指明不让我户部为难六皇子，还说胆敢拖延便要臣下狱掉脑袋！” 户部尚书李姚霖满眼恐惧道。 “没错，张尧也是这么跟老臣交代的！” 工部尚书钱昱连连点头道。 楚江年倒是没说话，他似乎不像其他两个官员那么慌张。 但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确定是张尧，太监总管张尧？” 高长陵一再确认，似是不敢置信。 “张大人的模样我等岂能认错，就是他！” 李姚霖疯狂点头道。 “这就怪了。” 高长陵眉头紧锁，一副想不明白的神色。 在他的印象中，神武帝极其不待见高长生。 此次北征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高长生的请求。 说白了就是压根不关心高长生的死活。 可这才一天过去，神武帝竟然为了高长生训斥朝中三部。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啊！ “张尧还说过什么？” 太子又问。 楚江年想了想回答道： “老臣倒是问过张大人陛下为何这般态度。” “张大人说，六皇子不同以往了，陛下很是看重这位皇子。” “若是不想惹麻烦，这两日就不要得罪六皇子了。” 此话一出，顿时一股危机感朝着高长陵袭来。 什么叫不同以往了？ 神武帝怎么就突然看重老六了？！ “太子难道不知道？” “从昨日未时开始，六皇子府上就邀请全城乞丐和流民入府，还给他们发救济粮。” “甚至城中流传六皇子要战死沙场，此番散尽家财就是表明决心。” “想来陛下突然对六皇子转变态度也是因为此事！” 说话的是除楚江年之外的另一个朝中大员，代刑部尚书张友贞。 他刚从昏迷中醒来就意外得知自己的老上司段晏被撤了职，他成了待刑部尚书。 天上掉了这么一大块馅饼下来，好悬没让张友贞激动地再次昏死过去。 不过，刑部由太子高长陵掌控，因此张友贞是按照程序来东宫报道的。 跟楚江年他们不是一个目的。 “老六啊老六，在天牢待了一个月长能耐了！” “还是说，你原本就有能耐，只是这些年一直在藏拙而已？！” 第十七章巾帼云雁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午时的阳光毒辣异常，令人昏昏欲睡。 就连热闹的长街都安静了许多。 六皇子府门前却依旧喧闹。 “六皇子府的人快快出来搬东西！” 门外，几个衙役大声喊叫道。 闻言，妙法带人走了大门，看到门口摆放了几口沉重的木箱子。 箱子上贴着户部，工部和兵部的封条。 显然是三部送来了军营的记录。 “主上意外的很顺利嘛！” 妙法笑道。 “怎么，你希望本宫不顺利吗？” 就在这时，一个责怪的声音飘来。 紧接着，高长生那张不爽的脸出现在妙法眼前。 “主上！” 妙法尴尬不已，急忙命人将箱子抬进去，这样就不用回答高长生的要命题了。 “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呢。” 高长生却不吃这一套，追着妙法逼问起来。 “无量天尊。” “道法有云，无为而不为是为道之自然。” “不问也是无为！” 妙法故作高深道。 他一个主动踏足红尘的道士也好意思提道法。 若是老君知道了，怕不是要气得亲自下凡来清理门户了。 “少来，你那套忽悠人的把戏唬不住可唬不住本宫。” “有那些心思，你倒不如帮我想想离开金墉城之后，咱们要怎么活下来。” 高长生没好气道。 “论智谋，主上的智谋不亚于贫道。” “主上去过皇后寝宫，想必在那里就已经有想法了吧。” 妙法似乎能看透人心。 这也是高长生最好奇的一点。 以前的妙法在道观里除了研究道法，还研究过什么。 “确实有些想法，只是还不能确定能不能奏效。” 高长生不自信道。 他不是妙法，在这场生死较量之中随时可以抽身而退。 他是一着不慎，注定要落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所以，高长生决不允许自己出哪怕一丁点差错。 “主上身在局中，有许多顾虑再正常不过。” “但也是这些繁杂的顾虑干扰了主上的判断。” “人心并非一成不变，往往只字片语便可掌握主动。” “而对主上来说，掌控时机才是制胜的关键！” 妙法这番话极其深奥，甚至有些难懂。 可正是因为高长生身在局中，才更能轻易地领会妙法的意图。 “掌控时机才是制胜的关键？！” “呵呵！” “妙法，你们这些谋士可不光是能掐会算，还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啊！” 高长生冷笑道。 “贫道就当主上是在夸我了。” 妙法满不在乎地耸肩道。 “不过，主上若要去军营，最好是经过兵部。” “即便窦远那边因为皇后的关系，暂时不会为难主上。” “但军营中也有不少太子的人手，我担心若是让太子知晓主上一个人去了军营，会对主上不利！” 妙法难得严肃一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妙法有这一层顾虑倒也容易理解。 如今军营掌控在窦远手中。 明面上跟太子没有太大关系。 一旦高长生在军营出了事，太子高长陵完全可以轻易脱开责任。 将一切罪责都甩给窦远。 加上窦远跟皇后阵营的关系，难保高长陵不是为了针对皇后而故意陷害窦远。 如此一来，用不着高长生离开金墉城，太子也可以对他下毒手。 不得不防啊！ “我怎么感觉自己是个瓷娃娃呢，随时都会碎一地。” 高长生无奈一笑道。 “主上有兵部尚书之女陪同，贫道一点也不担心。” “贫道就留在家中，帮主上看护好三部送来的军营记录，以防歹人故意毁坏。” 妙法乐呵呵道。 闻言，虽然高长生知道妙法说的有道理，可偏偏就是很不爽。 妙法这个打工仔天天在家偷清闲，反而是他这个老板不停地东奔西走。 仿佛他才是打工仔，妙法成了他的老板。 焯！ “一边去，本宫要回府换一身行头。” “你也别想闲着。” “给楚府写封信，本宫在闻香楼等她！” …… …… 半个时辰过去。 闻香楼大门走出一男二女。 男的一身府兵打扮，面容清秀阳光。 “殿下这一身装扮可不像个府兵。” 珠儿上下打量着高长生，摇头道。 “府兵都是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 “殿下一脸白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女扮男装呢。” 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对高长生这个皇子品头论足。 “珠儿！” 楚云雁当即训斥道。 “无妨。” “珠儿说的倒也没错，是我疏忽了。” 高长生干笑一声说道。 “殿下不必听珠儿瞎说。” “在这金墉城里，许多高官的府兵不过是亲戚托亲戚硬塞进来的罢了。” “仗着这层关系，他们哪里用得着训练。” “就算是楚家也有不少细皮嫩肉的少爷兵，爹爹都拿这些亲戚没办法！” 楚云雁吐槽道。 关于这一点，高长生竟然完全不了解。 也难怪，他是皇子。 就算有亲戚那也是皇室血脉，自然不像高官那样突然就从山旮旯里冒出个远房亲戚。 “只要不引起军营的人怀疑就好。” “不过，军营里也并不安全，云雁姑娘就不怕遇上麻烦？” 高长生随口问道。 “麻烦？” 珠儿眉头一皱，大感此事不妙。 能跟高长生扯上的麻烦最轻也是要命的事。 他这哪是请人帮忙啊，分明是拉着人陪他去闯狼窝虎穴的！ “殿下要去军营自然是要去见窦远将军。” “窦远将军是三军统帅，关乎殿下在北疆的安危和发展，此事关乎大局。” “既然小女已经将楚家未来的身家性命都赌在殿下身上，自然要与殿下共同承担风险。” “若是连一个小小的军营都不敢陪着殿下闯，又如何赢得殿下的信任？” 楚云雁轻笑一声，不以为然道。 好完美的回答！ 高长生回味了几番竟然跳不出任何毛病。 但让他最佩服的还是楚云雁不输给男人的果断和勇气。 不管楚家和楚江年对他的态度如何，至少楚云雁这个盟友确实值得高长生重视。 “可惜，你终究不是男儿身，否则你的成就绝不再任何男人之下！” 第十八章三年前的谜团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金墉城外三十里。 三军大营。 目前集结在金墉城下的兵马已有七万。 窦远亲自坐镇的中军就有四万，令有前军三万已经集结完毕。 而后军最迟今夜就可抵达。 待窦远将三军全部整顿便可开赴北疆。 七万兵马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放眼望去三百里地都是白色军帐，而军人所到之处必是冲天的肃杀之气。 “虽说我大雍王朝的朝廷一片腐败之气，但这军营之内倒是一片生机。” 香车中，高长生的感叹声传出。 “那是自然。” “我大雍王朝以武立国，东西南北四方皆有强国林立。” “若是武力也荒废了，那才是真正的病入膏肓。” 楚云雁随口补充道。 别看她是女儿身，她对朝局的了解却有着独到的见解。 光是眼界方面就不输给妙法。 “殿下。” “昨日小女离开闻香楼之后，又去了兵部查阅了有关三年前窦远率兵前往北疆作战的军报。” “发现其中还有诸多细节值得推敲。” “趁着还未进入军营不妨说给殿下听听。” “也好帮助殿下对付窦远时多一些考虑。” 楚云雁耐心叙述起来。 三年前北齐也曾对北疆进行过劫掠。 那时虽然有凉国公坐镇北疆，但考虑到北齐主力未曾现身，一旦北疆防线空虚被北齐主力趁虚而入。 故而神武帝调集了朝廷军，由窦远率领两万兵马前往北疆抗敌。 而那一次，二皇子高长文和三皇子高长飞也随军出征。 那一战历时三个月，最终窦远大胜。 以杀敌八千，俘虏六千的战绩凯旋而归。 直到这里一切都没有问题。 但关键在于，此一战窦远的两万兵马对上的是北齐的六万兵马。 虽说大小战役打了十次，且每次都有斩获。 战后北齐却宣称自己损失了足有一万三千兵马。 这还是大雍王朝归还那六千俘虏之后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北齐令有四千兵马不知所踪。 “会不会是北齐将士当了逃兵？” 高长生疑惑道。 “应该不太可能。” “四千兵马本就不是个小数目，无论去了都足以引起它国震动。” “更何况，北齐还曾以这四千将士的家眷作为证据，向我大雍王朝讨要说法。” “四千人全都放弃了自己的家人也要当逃兵，这本身就极其荒诞。” “而事后，窦远便跳出了太子阵营，转投皇后阵营。” “加上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曾随窦远北征，这一切不是太巧合了吗？” 楚云雁摇头道。 巧合？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 何况是四千个大活人不知所踪。 无论是对北齐，还是对大雍王朝而言，这都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问题只有可能出现在北疆那三个月当中。 而此事，恐怕知道的人不少。 除了窦远和高长文、高长飞之外。 跟随窦远参战的随军都有可能参与了此事。 要知道，四千兵马的行踪可不是几个人就能掩藏的。 “这可是极其重要的情报！” “若是利用的好，说不定窦远真能为我所用。” 高长生稍加思量了一下，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可殿下毕竟没有证据，难道只凭猜测殿下这么有把握了吗？” 楚云雁紧张道。 “呵呵！” “本宫与窦远交手又不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打仗。” “既然玩的是攻心之计，如何猜想自然全凭窦远对这件事有多在意。” “何况本宫还有另外一个筹码，他窦远不信也不行啊！” 高长生自信一笑，仿佛被妙法附体一般。 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妙法说的，掌握时机才是制胜的关键。 高长生确信他时机掌握的刚刚好。 “驾！” 香车猛然加速，朝着中军营寨急奔而去。 不到一刻时间，香车停在了寨门前。 十来个士兵手持长枪奔来，横在香车两侧。 “来者何人？！” 一名百夫长走上前来询问。 话音刚落，楚云雁便在珠儿的搀扶下走下香车。 一瞬间，两侧的士兵仿佛看见了仙女一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紧随楚云雁下车的高长生眉头微微一皱，竟有些后悔请楚云雁帮这个忙了。 “小女乃兵部尚书楚江年之女，奉家父之命给窦远将军送来兵部文书。” “这是兵部令牌。” 楚云雁将一个刻着“兵”字的牌子交到百夫长手中。 “确实是兵部令牌。” “姑娘稍后，属下这就派人通禀将军。” 百夫长倒是很识时务没有为难众人。 只是碍于程序，高长生一行还要等上一会了。 又是一刻过去。 寨门再次打开时，一个面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高长生一行人面前。 “早就听闻金墉城第一才女的大名，只是没想到楚大人竟然舍得让他的宝贝嫡长女来本将军这乱哄哄的军营。” “呵呵！” “我这些军营的兄弟平时很少见女人，楚姑娘莫怪！” 窦远笑呵呵地打着哈哈，却还不忘狠狠地瞪士兵们一眼。 就这一眼，便让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尽显慌张。 看来窦远在军营中的威望极大。 高长生都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他真有能力从窦远手中抢夺兵权吗？！ “这位小兄弟看着有些面熟啊！” 就在这时，窦远将目光锁定在了高长生身上。 废话，昨天他们还在朝堂上见过。 当着太子和两位亲王的面，高长生出尽风头，以至于消息传遍整个金墉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要是窦远这都能把高长生忘了，他怕不是提前得了老年痴呆。 “在下见过窦远大将军！” 既然被认出来了，高长生也不打算继续隐瞒。 他当即向窦远行了一礼，只是并未当众透露身份。 “殿……” 窦远下意识地就要道出高长生的身份。 却在关键时刻管住了嘴。 身为一品军侯在朝廷混了大半辈子，若是连朝廷中的明争暗斗都不了解，那他这个大将军怕是早就被人算计死了。 当他见到高长生这一身府兵打扮时，就已经明白，高长生是不愿意让旁人知晓他出现在军营。 或许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他不敢让人知道！ “楚姑娘一路舟车劳顿，不妨到本将军的大帐内稍作休息。” “待本将军审阅了兵部文书之后，也好请楚姑娘带回去。” 第十九章假传圣谕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中军帐内。 “窦远拜见六皇子。” 没了旁人在场，窦远道出了高长生的身份。 窦远的举动大出高长生和楚云雁的意外。 要知道，无论窦远是太子的人，还是皇后的人。 他都无需考虑高长生的安危。 甚至完全可以在军营中就曝光高长生，借机会向太子或者皇后表明自己的立场。 亦或者争取更多政治资本。 结果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有意保护高长生。 这不禁博得了高长生的不少好感。 “大将军是我大雍王朝的有功之臣。” “也算是长生的长辈，大将军这一礼长生可受不起！” 高长生急忙将窦远搀扶起来，并寒暄道。 对于高长生的客套，窦远只是笑了笑并未当真。 要在官场上混得开，演技便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技能之一。 倘若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当真了，不是官场小白，就是脑瘫。 “楚姑娘，请拿出兵部的文书来吧。” 窦远伸出手来向楚云雁讨要。 可楚云雁却摇了摇头，便没了下文。 “楚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窦远一脸惊讶，仿佛突然从一个聪明人变成了一个二傻子。 这倒不是他演技不行，而是在很多时候装傻是最讨巧的方式。 当潜在的问题越严重，就更不能随便表明立场，否则一旦说错话后果往往是难以想象的严重。 这时候只需要一招装傻充愣就等同于将问题还给了出题的人。 “是本宫要见大将军。” “但本宫也是受人之命。” 高长生一脸严肃道。 受人之命？ 受谁的命令？ 高长生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差点把窦远的大脑给干懵了。 在这金墉城内，谁能指挥得动一个皇子。 是太子，还是皇后，亦或者是……神武帝？！ “将军是否在猜测本宫是谁的人？” 就在这时，高长生毫不避讳地戳破了窦远的想法。 却还未等窦远开口，高长生又道： “倘若本宫说我既是皇后的人，又是神武帝的人。” “将军会不会感到意外？” 话音刚落地，窦远的脸上就立刻浮现出一丝诧异。 但很快窦远就立马用尴尬的笑容将这一丝诧异掩盖了下去。 “殿下说笑了，殿下与陛下乃是父子，皇后更是国母。” “莫说殿下是神武帝和皇后的人，普天之下谁敢不是呢？” 窦远一番哈哈便轻易化解了他以为的陷阱。 高长生不由得暗骂窦远老油条。 也只有在官场上混迹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才能拥有这样可怕的随机应变的能力。 “呵呵！” 高长生也陪着笑了一会，而后神色一正说道： “难道将军就不好奇父皇为什么会派遣本宫跟随将军北征吗？” 此话一出，窦远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窦远心里这是装了多少不少只鬼啊？！ “恕老臣愚钝，还望殿下明示！” 窦远再次行礼道。 他当然不会轻易地说出自己的秘密。 毕竟，高长生从未拿出过任何象征神武帝权利的物件来。 万一高长生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呢！ 还别说，窦远已经猜中了高长生的企图。 只要他坚持住这种想法，那高长生就可以无功而返了。 可惜…… “窦远，你真以为三年前北疆发生的事能瞒得住陛下？” “北齐失踪的四千俘虏究竟去了哪里，你又跟二皇子和三皇子做了何种协定，你不会真以为陛下真不打算追究了吧！” 高长生训斥道。 他甚至对窦远的称呼都改了，用来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一番话说完，窦远也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 完全没有半点惊慌失措的样子。 反倒是高长生身后的楚云雁皱起了眉头。 她为高长生而担心。 不是担心高长生骗不了窦远，而是她怀疑高长生假传圣谕。 这可是死罪！ “殿下还是太年轻了。” 突然间，窦远像是有了十足的底气，就连看向高长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恼怒。 难道他真的看出高长生在欺骗他了？ “哦？” “将军何出此言？” 高长生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迫自己要淡定。 “本将军虽然是一介武夫，但绝不是蠢猪。” “倘若本将军所料不错，殿下既不是陛下的人，也不是皇后的人吧。” “因此殿下对三年前北疆之事了解的并不多。” “殿下又想利用此事要挟本将军，可惜拿出来的却只是一些表面功夫。” “假传圣谕乃是死罪，只要本将军把此事告知陛下，殿下就知道刷小聪明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了！” 窦远一脸怒相道，看得出来他的确是生气了。 闻言，楚云雁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饶是她有金墉城第一才女的美誉一时间竟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 “唉！” “本想给将军和你的部下留些颜面，反倒被将军反咬一口，也罢！” 高长生摇头叹气道。 “三年前，将军率领朝廷军前往北疆与北齐交战。” “历经十余次战役大获全胜，并俘虏北齐一万人。” “然而，将军却纵容属下虐杀了四千北齐俘虏，事后将这四千具尸体掩埋于大漠之中。” “对外，则谎称那四千俘虏逃走。” 高长生自说自话的同时，还悠然地坐在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这从容的举止更加重了窦远的疑心。 “将军难道不问一问这个连陛下都不知道的秘密，本宫又是从何得知吗？” 高长生看向窦远，淡淡说道。 此刻，窦远的大闹又是一阵疯狂转动。 可还未等他开口，高长生便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本宫说过，我既是陛下的人，也是皇后的人。” “将军大可以继续怀疑本宫，但很快就会有人帮本宫证明这一点了。” “若是将军闲来无事，可以陪本宫喝着茶水，慢慢等候片刻。” 说完，高长生便给窦远也倒了一杯茶。 而当窦远伸出颤抖的手刚要接过茶杯时，账外便传来了声音。 “禀报大将军，宫内派人送来请帖！” 第二十章无中生有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中军帐内的灯火摇曳，如同帐内几个人的心情，惶惶不安。 “本将军知道了。” “你让那人先行一步，本将军自会前往。” 窦远大声打发了属下。 此时的窦远脸上多了几分慎重。 若非高长生与皇后有过密切接触怎么会将时间推算的这么准确。 “如此说来皇后已经答应跟殿下合作了？” 窦远还想再次确认。 “将军可以亲自向皇后确认，又何必在本宫这里浪费时间呢。” 高长生不以为然地笑道。 皇后方面他不担心会出现纰漏，因此高长生才会如此自信。 但如果只是简单的以皇后为桥梁寻求一个盟友，高长生大可不必冒险进入军营。 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让窦远为他一人所用，那么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关键。 “老臣不懂。” 窦远摇了摇头，一脸迷茫道。 “既然殿下已经听命于陛下，为何还会跟皇后联手，莫非……” 话说到一半窦远不敢说下去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牵扯到大雍王朝权利最巅峰的两个人就意味着什么。 “将军是我大雍王朝的中流砥柱，深得陛下信任。” “但即使我大雍王朝的子民也知道太子与两位亲王的夺嫡之争危害甚大。” “或许在众多臣子眼中这不过是陛下的帝王权衡之术。” “可将军也该知道，帝王之术的前提是真正的权利绝不该由天子之外的人染指。” “偏偏将军又掌握着朝廷三军，如今更是又将军率领三军前往北疆。” “试想一旦三军于北疆自立对我大雍王朝而言将士怎样的劫难。” “这也是为何陛下绝不会容忍二皇子和三皇子跟随三军前往北疆的最重要的原因！” 高长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如同警告窦远一般。 “陛下是担心两位亲王趁机在北疆自立？！” 窦远满脸惊恐道。 “不，我窦远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行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啊！” 窦远双腿一软，差一点就当面下跪了。 他跟随神武帝二十多年，亲眼见证过神武帝数十次狠辣决绝的手段。 远了不说，最近的一次便是凉国公叛乱一案。 神武帝一怒之下斩首十万，直接杀绝了凉国公一族。 要知道凉国公不仅替神武帝镇守北疆大半辈子，保护北疆百姓不受外族侵扰。 他还是神武帝登上龙位的从龙之臣啊！ 天大的功劳也抵不过一次叛乱，何况他窦远还是一个后起之秀。 “可是将军毕竟还是欺君了啊！” 高长生叹了口气道。 “这……” 闻言，窦远顿时沉默。 三年前那场纵容属下虐杀北齐俘虏的事，虽说是窦远不忍这些跟随他多年的将士因此下狱。 不得已信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邪。 可说到底毕竟是欺君之罪。 “其实，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这些年陛下都并未提及，甚至北齐追责之时陛下也有意帮将军隐瞒，足以见得陛下对将军的重视。” “但若是让将军和两位亲王一同前往北疆，却是陛下万万不能容忍。” “将军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若你是陛下，一个掌握北疆兵权的将军因为把柄落在其他皇子手中。” “你是否会担心这位将军会不会因为把柄而被皇子要挟，从而拥兵自立？！” 高长生语重心长道。 话音落地，窦远沉思良久。 无疑高长生的说法彻底撼动了窦远。 猜忌永远都是横在人和人之间的大山。 哪怕是父子都无法逾越，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君臣关系。 “既然陛下已经不再信任老臣了，又为何让老臣率兵北征？” 窦远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不死心。 “呵呵！” “将军聪明一世，竟然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那本宫便问将军一个问题。” “文武百官中可有贪官、佞臣、溜须拍马的小人？” “既然有，陛下为何不杀光他们？” “原因很简单，因为即便是贪官、佞臣、溜须拍马的小人也有他们的作用。” “但他们却又都有着同样的属性，他们都是有用之人。” “而将军也该为自己还是个有用之人感到庆幸。” “至少将军还有重新赢得陛下信任的机会！” 高长生一脸平静道。 直到此刻，中军帐内那原本压抑到喘不过气来的气氛才得以舒缓一些。 楚云雁的内心此刻正经历着惊涛骇浪。 她被高长生这番无中生有的能力震惊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呵！” “殿下说笑了。” “以陛下的心性，要重新赢得陛下的信任谈何容易。” 窦远一脸沮丧道。 就是因为他见识过太多神武帝的手段，才更不会轻易相信神武帝。 “自然不容易。” “可若是有本宫相助便可以做到。” 高长生自信一笑说道。 闻言，窦远眼睛都明亮了许多。 “殿下为何要助我？” 窦远略带狐疑的眼神，问道。 “为何？” 高长生拖着下巴，装作在思考的样子。 “目前来看应该是处境凶险，只有联合你窦远大将军才能在北疆活下去吧。” “说起来咱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至于以后本宫会不会有其它想法，那就难说喽！” 高长生爽朗一笑，十分真诚道。 也是此刻，窦远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 在他看来，高长生至少说了一半的实话。 一个在金墉城内完全不存在势力的皇子，却得罪了位高权重的太子。 想要在北疆那种凶险万分的险地活下去简直难如登天。 即便有神武帝暗中保护，也绝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皇子在军营中殒命，即便老臣胜过北齐恐怕也难辞其咎。” “这一点殿下大可放心！” 窦远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并未直接答应要跟高长生合作。 却也用另外的方式松了口。 有这一点对高长生而言就已经达到预期了。 “大将军终究还是明白人。” “倘若只是面对太子的暗杀，将军尚能应对。” “可若是今晚皇后命令将军要在北疆除掉长生，将军又该如何应对呢？！” 第二十一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夜深人静。 当窦远目送高长生一行登上马车并远离军营时，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时，他的耳边仍然回荡着高长生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若是今晚皇后命令将军在北疆除掉长生，将军又该如何应对？” 窦远根本不需要关心高长生是否真的与皇后联手了。 因为只要他见到皇后，一切自然可以见分晓。 窦远真正忌惮的是神武帝。 作为大雍王朝的一国之君，皇帝才是真正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至高存在。 如果高长生代表的是神武帝，那摆在窦远面前的选择就只有一条。 “无论如何都要稳住皇后，争取到陛下的信任才行！” 此时此刻窦远终于做出了他的选择。 只可惜，高长生是听不到了。 不过，在行驶的马车中却有着另外一种有趣的景象。 楚云雁那一双明眸一直看着高长生，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高长生打趣道。 闻言，楚云雁收回了目光，而后摇了摇头。 “我在想，殿下对窦远的了解是否在我之前。” “否则殿下是如何知晓窦远的部下在北疆虐杀了北齐俘虏。” 楚云雁面带疑惑道。 “我并不知晓此事。” 高长生十分坦白道。 此话一出，楚云雁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也就是说，殿下全凭猜测就敢断言窦远的部下虐杀北齐俘虏。” “并由此推断出窦远为了包庇部下接受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要挟？” “我们可是在窦远的军营，一旦殿下赌错了后果会有多么严重，殿下不觉得这么做太过冒失了吗？” 说到最后，楚云雁竟然有些气恼。 高长生可不光是将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的筹码，也将楚云雁和珠儿一同算计了进去。 这才是真正让楚云雁气愤主要原因。 “你说的不错。” 高长生面露无奈之色道。 “本宫的确有赌的成分，但从好坏的结果来说仍然是五五开的局面不是吗？” “其实要推算出那四千北齐俘虏的下场并不难。” “甚至进一步延伸出窦远为何抛弃太子，转而投靠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不难。” “真正的难点在于能否逼迫窦远舍弃皇后阵营，让他相信本宫听命于皇帝。” “楚姑娘如此冰雪聪明，应该知道本宫在这金墉城内的境遇究竟有多么糟糕透顶。” “若非有妙法的计谋，本宫怕是昨夜便暴毙于家中了。” “可即便混过了金墉城的三日，前往北疆的路上和北齐交战的过程中太子和皇后仍然有大把的机会除掉本宫。” “前路皆是死局，本宫就如同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必须牢牢抓住或许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我不是赌徒，是形势逼着我只能赌！” 说到之后，高长生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 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曾经那个金墉城第一软蛋皇子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如今的高长生即将蜕变成一头潜在深渊中的蛟龙，只等着某一日跃出深渊，一飞冲天！ “殿下有勇有谋的确令小女钦佩。” “只是小女决定将楚家与殿下绑定在一起，便是将楚家的未来寄托在殿下身上。” “如今妙法更是拜殿下为主上，殿下的性命已经不只属于殿下一人。” “小女只是希望殿下今后不要在以身犯险。” “即便是遇到难题或许还有更为稳妥的解决办法！” 楚云雁面色凝重道。 说到底她终究还是女流之辈。 倒不是说楚云雁不够聪明，而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本就存在这天生的思维不同。 她或许能够理解高长生的选择和做事风格，却不一定会百分之百的认同。 “好！” 高长生并未反驳，只是笑了笑答应下来。 不过，在这一男一女争论期间，马车上还有第三个人一直维持着一脸懵逼的状态。 这个人就是珠儿。 从进入军营到离开军营，她本身是全程参与的。 可听完高长生和楚云雁对谈，仿佛三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然而，在珠儿看来整个过程既没有语言上的激烈交锋，也没有兵刃相向。 哪有所谓的危险啊？ “这些大人物真有意思，都喜欢没事吓唬自己。” …… …… 皇宫。 一匹高头大马驮着窦远大张旗鼓地停在宫门前。 早早等候在此的太监看到这番场景人都傻了。 他手里可还捧着一身便衣呢，就是为了帮窦远掩人耳目。 要知道，即便是在皇宫大内除了皇帝接见大臣，哪个臣子敢明目张胆的大半夜进入后宫？ 这要是让神武帝知道了非得给窦远判个私通后宫的罪名不可！ “我的窦大将军，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太监差点哭出来。 闻言，窦远翻身下马，面色平淡道： “本将军受二皇子和三皇子邀请，烦请公公回禀一声。” “窦远不便进入宫中，就在这宫门等候！” 说完，窦远挺直了腰板，仿佛一尊石像竖在了宫门前。 闻言，太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合上。 窦远今晚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还不快去？” 窦远催促了一声。 太监这才醒过来，一路小跑消失在宫门内。 等到了皇后的寝宫，他将经过说给皇后和二皇子、三皇子听。 三人也都愣了好一会。 “也罢，既然窦远不愿意承担风险，你们便出宫去见他吧。” “但是要记住母后交代给你们的事。” 皇后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而后，两位亲王心领神会地离开了皇后寝宫。 与此同时。 尚书房内，一名身着锦衣的神秘男子跪在神武帝面前，似是在交代着什么。 “六皇子携兵部尚书之女楚云雁进了军营，并与窦远在中军帐内驻足了半个时辰。” “过程中，窦远受皇后邀请进宫。” “不过，窦远似乎并不愿意冒险私闯后宫，只是在宫门前大声呼喊他是受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邀请前来的。” “不过，东宫那边今日进入了一位来自北齐的客人，至于此人的身份属下尚未查清楚！” 第二十二章天下为棋盘，谁是棋子？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大雍王朝内有一直属皇帝的部门，名为清吾卫。 据传清吾卫由朗清造执掌。 门下有千夫长十人，百夫长五十人。 但清吾卫具体在编人数只有皇帝和朗清造知晓。 哪怕是太子和皇后都没有资格知晓。 这清吾卫的职责有打探情报，监视大雍王朝的皇亲贵族和文武百官。 必要时可不经六部直接由皇帝授权捉拿任何人。 也就是说只要皇帝允许，上至皇子公爵，下至黎民百姓都在清吾卫的职责范围之内。 “太子会见北齐之人可有其他人知晓？” 神武帝手持奏折，懒洋洋道。 一旁的张尧忙着给神武帝净足，俗称洗脚。 “回禀陛下。” “太子会见北齐之人时将亲信都打发了，应当是不希望第二人知晓此事。” “最让属下疑惑的是，近一个月来金墉城内都不曾有从北疆进入城中的人，此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因此属下初步推断，此人可能是北齐按插在我金墉城内的眼线，至少在城中隐藏了半年之久！” 清吾卫分析道。 “有可能。” “你让清吾卫不要打草惊蛇，只要盯住此人就好。” “至于太子那边，朕量他也没胆子做出私通外敌的勾当来，顶多是……” 话说到一半，神武帝似乎是懒得说下去了。 不过，他却放下了奏折，脸上多了几分兴致。 “刚刚你说老六去了一趟军营，离开之后窦远就大张旗鼓地来朕的皇宫了？” 神武帝盯着清吾卫问道。 “只是停留在宫门外，并未进入皇宫。” 清吾卫纠正道。 “这点细枝末节就不必替朕纠正了。” “朕倒是好奇，老六都跟窦远说了些什么。” 神武帝摸着胡子沉思道。 “属下无能！” 清吾卫当即磕头，浑身颤抖道。 当时中军帐内只有高长生三人和窦远，除非这四个人里头有一个是清吾卫。 否则清吾卫只能化身成孙悟空，会七十二变才能搞清楚中军帐内发生的事情了。 “朕只是随便说说，你怕什么。” “张尧，你来猜猜老六跟窦远之间能说些什么。” “猜中了，朕有重赏。” 神武帝好似成了老小孩，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 “奴才猜不出来。” 张尧苦笑一声，摇头道。 他信鬼也不会信神武帝。 别看此时神武帝一脸感兴趣的高兴样。 谁知道他究竟是真高兴，还是假的。 再说了，倘若张尧真猜中了。 恐怕神武帝又会怀疑张尧跟高长生或者窦远有所勾结了。 这可得不偿失。 “笨！” “其实要猜出老六和窦远说了些什么并不难。” “无非就是寻求窦远的庇护，以求在北疆不被太子和皇后算计。” “朕真正好奇的是，老六用什么来说服窦远。” “如今看来，窦远已经被老六说服了，否则他绝不会忤逆皇后和两个亲王。” “不得不说，这些年连朕都看走了眼。” “在朕的诸多皇子当中，原本最不起眼的老六却能在毫无筹码的情况下硬是走出一条生路来。” “就凭这一点，他就胜过老二和老三一大截！” 神武帝眉飞色舞道。 幸亏高长生不在场，否则他一定会吓个半死。 在这金墉城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可终究还是逃不过神武帝的法眼。 要说可怕，一百个太子也抵不过神武帝的一根手指头。 可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却像是耍猴一般，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陛下既然知道六皇子身陷囹圄，为何还放任太子和皇后暗中对六皇子使绊子？” 张尧不解道。 这一次他可不是装糊涂，他是真的看不懂神武帝了。 同样是儿子，在神武帝眼中有的可以成为工具人，有的却连狗不如。 这还是正常人类的思维吗？ “你自然不会懂，不然朕的龙位岂不是由你来坐了？” 神武帝看似开玩笑的一句话，却吓的张尧险些没死过去。 “这金墉城内平静了太多年了，是时候有人帮朕搅动一下这潭死水了。” “只是让朕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朕最不看好的六皇子！”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 …… 亲王府。 满桌的丰盛菜肴加美酒，在这奢华的亲王府中不过是冰山一角。 酒桌前，两位七珠亲王亲自宴请窦远。 这在满朝百官当中也是少有的规格。 可见高长文和高长飞对窦远的重视。 “祝大将军此次率兵北征顺利！” 高长文举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见状，窦远也只能陪上一杯酒。 如此，酒过三巡之后，两位亲王的脸颊便泛起了酒红。 “可惜啊，此次出征我们兄弟俩不能陪同大将军左右了。” “这都要怪高长生那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高长飞一肚子怨气道。 还未等窦远开口，高长文又道： “不过，将军放心。” “他高长生走不出金墉城，即便是侥幸走出了金墉城，也不会活着到达北疆。” “只要将军还与我等联手，天下大事一切尽在掌握！” 这兄弟俩还没睡觉就开始做起了春秋大梦。 窦远都不由得替皇后叹息。 想她皇后多聪明的女人，竟然生出这么两个没用的草包。 “窦某不懂，两位亲王的对手不是太子吗？” “为何要针对六皇子？” 窦远假装糊涂道。 “呵呵！” “将军带兵打仗无人能敌，但要说这攻心计，将军却差了那么一点。” “咱们针对他高长生就是针对太子。” “将军可以想一想，如今他高长生跟谁结了怨？” “当然是太子了！” “此事整个金墉城谁不知道。” “倘若高长生死在金墉城，谁最先背锅？” “自然也是他太子了。” “所以咱们这叫……什么词来着？” 高长飞醉醺醺地看向高长文，问道。 “祸水东引。” 高长文白了高长飞一眼说道。 “没错，正是祸水东引，还是引到太子的东宫里头，嘿嘿！” “不瞒将军。” “今日高长生还去过我母后的寝宫纳投名状来着。” “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妄想寻求我母后的庇护。” “这个傻瓜怕是到死都想不明白，我母后表面答应与他合作，实则仍是将他当做一枚弃子！” 第二十三章投名状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弃子！ 堂堂皇子在皇后眼中也不过就是一枚弃子。 那他窦远在皇后眼里又是什么？ 目前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未来看情况也可以舍弃的弃子吗？ “来人，二皇子和三皇子醉了！” 窦远看着如同烂泥一般趴在酒桌上的两位亲王，心中生起一阵恶寒。 即使皇后聪明过人，手段狠辣又如何。 她终究还是女人。 将来要坐上皇位的仍是高长文和高长飞中的一个。 可看他们两人哪有半点明君样子。 与其期待两个草包继承皇位，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 “或者还有第三个选择。” “六皇子殿下！” 此刻，窦远的眼神似乎清澈了许多。 他大步走出亲王府，翻身上马便朝着长街尽头的皇子府疾驰而去。 不出半刻，一个直到深夜仍然热闹非凡的府邸出现在窦远眼前。 无论门前，还是院落中随处可见的是衣衫破烂的流民和乞丐。 为了驱寒，这些流民和乞丐竟然在皇子府升起了许多篝火。 不知道的还以为高长生的家成了乞丐窝呢！ “谁？！” 窦远警觉地发现，阴暗的角落中闪过几个鬼魅人影。 凭借他多年沙场经验不难判断，这些人必定都是嗜血如命的狂徒。 “原来如此！” 窦远立刻明白了高长生收留大批流民和乞丐的用意。 正如高长文和高长飞说的那样，高长生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啊！ 就在这时，皇子府中走出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 此人脸上挂着令人看了就想给他一拳的笑容。 “贫道夜观天象，算出今夜有贵人到访。” “果不其然就让贫道等来了大将军！” 妙法得意洋洋道。 窦远对妙法最初的印象如同高长生对妙法的印象一样，神棍一个。 不过，妙法接下来的话却让窦远稍微重视了一番。 “主上正在大堂等候大将军。” 妙法躬身行礼道。 主上？ 以窦远对高长生的理解，从前的六皇子府上从未收留过门客。 毕竟，以前的高长生花钱如流水。 那点钱还不够他自己吃喝玩乐，哪有闲钱养门客啊！ 只是高长生刚懂得培植自己的势力，招收的第一批门客竟然是个神棍。 “有时间还是要传授殿下一些经验啊，免得看走了眼。” 窦远心中十分嫌弃妙法。 好在他也不是奔着妙法来的，随后他便跟随妙法来到大堂。 当窦远见到高长生时，高长生也是一愣。 “妙法，你还真有点门道，这都被你蒙中了。” 高长生惊讶道。 “主上，请注意用词。” “可以说贫道是透过天机推演出来的。” “也可以说贫道算无遗策。” “怎么能说贫道是蒙的呢？！” 妙法不满道。 高长生懒得搭理妙法，转而将窦远请了进来。 “大将军深夜造访可是有事？” 高长生笑问道。 闻言，窦远先是回头看了妙法一眼，他这会又觉得妙法似乎能看透人心了。 但又不确定。 “不瞒殿下，老臣刚从二皇子的亲王府出来。” “与殿下所言不差。” “皇后的确答应殿下，与殿下联手。” “但也只是表面答应而已。” “殿下或许不知道，皇后和两位亲王打算借除掉殿下的名头陷害太子！” 窦远一脸凝重道。 好可怕的消息啊！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消息，窦远应该直接上报给神武帝。 却跑到高长生这个原本就没有自保能力的皇子这里。 窦远这就不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 而是来纳投名状的！ 将皇后和两位亲王的阴谋抖露出来，这就相当于斩断了与皇后阵营的关系，甚至得罪皇后阵营。 同时也是主动递给了高长生一个软肋。 软肋的名字叫做构陷皇后和亲王。 只要高长生愿意，完全可以借题发挥搞死窦远。 要知道大臣构陷皇后和亲王，夷三族都是轻的。 所以，直到此刻高长生才能断定窦远已经完全加入了他的麾下。 “竟有此事？！” 高长生强忍着欢呼的冲动，却假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殿下放心。” “既然陛下已经册封殿下为参军，老臣就有义务保护殿下。” “自即日起，老臣派遣二十名军中精锐到皇子府中护卫，以确保殿下安危！” 窦远保证道。 若是换做一天以前，高长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那时候的他是孤身一人，但凡能救命都不得不接受。 可如今不一样了。 即便没有窦远的精锐，高长生也有把握活过三天。 这时候的他就该考虑窦远的精锐是否真的值得相信。 甚至窦远是否真心归顺于他，而不是假装归顺他，实则是听从皇后的命令派精锐来暗杀他的。 “这倒不必。” “本宫府上已有府兵，虽然不如军中精锐强悍，但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将军可以安心，这些人都是妙法从流民和乞丐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无论是出身，还是形迹都信得过。” 高长生立刻回绝道。 说完，他便冲着门外一个男子招了招手。 那男子站起身来竟然比门框还高。 窦远不得不仰着头看壮汉，内心震惊于一个乞丐怎么生的如此高大威猛。 “此人名为石猛，是金墉城南门的乞丐。” “那地方鱼龙混杂，时常会发生打斗混斗。” “乞丐们受了欺负就让石猛出手，石猛打赢了，乞丐就送他一些食物。” “久而久之就将石猛养得这么壮实了。” 高长生又冲着石猛摆了摆手，让后者退下。 窦远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石猛身上离开。 他也知道石猛一身的肌肉可以后天培养，但个头只能天生。 可是，这么一个当兵的好材料怎么就偏偏落在高长生手里了呢！ “将军是否在想乞丐窝里竟然会有石猛这种好材料？” “那将军可否想过，曾经军中的精锐也会成为流民呢？” 高长生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 而话音落地的同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当窦远回头看向那人时，这个叱咤沙场的老将便湿了眼眶。 “韩丛？” “我军中曾经的千夫长，怎么落魄成这个鬼样子了！” 第二十四章三军主帅入我麾下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眼前的名为韩丛的男子曾是窦远麾下的千夫长。 要成为千夫长自然需要过人的本领。 要么有过先登的经历，要么曾在万军从中斩敌将首级，最次也是斩首数百人。 但无论哪一种都必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惨烈战况。 可就是这样一位曾为大雍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 如今却落魄到与流民一样。 “大将军！” 韩丛突然跪在窦远跟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窦远大吃一惊。 男儿膝下有黄金，能让韩丛这样一个铁血汉子主动下跪，他必定是经历了此生比沙场更为艰难的经历。 “韩丛的老家乃是潭州，窦江军可还记得？” 这时，高长生开口提醒道。 “潭州？” 窦远眉头皱起，思绪紧跟着回到了两年之前。 “两年前潭州经历了一次百年不遇的水灾。” “被洪水所淹没的田地多达百万亩。” “朝廷曾为此事大为震动。” “神武帝更是连夜召集群臣商讨对策，此事本将军是亲身经历岂能忘记！” 窦远沉声说道。 “不错。” “那将军可还记得陛下最终将救灾的主事交给了谁？” 高长生冷笑一声，再次问道。 “太……子？” 窦远瞳孔震动。 他自然听出高长生话中的深意。 也就是说，太子在救济潭州一事上并未尽心尽力。 只是，他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很少过问政事。 以至于潭州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子，窦远压根不知道。 “将军！” “两年了，潭州的遭遇根本就没有任何改善！” “朝廷保证会治理河道，可两年了治理的影子都没见着。” “潭州足有五十万百姓能分到救济粮的只有几万户。” “贪官和富商更是趁机大肆购买田产，以田地被洪水淹没为由往死里压价。” “我们这些靠着种地为生的百姓为了活下去只能变卖田地。” “可到头来田产没了，即使潭州恢复了以往，我们也没了老家，只能被迫成为流民！” “将军，咱们这些将士为大雍王朝在战场上拼死杀敌换来的难道就是这种结局吗？！” 韩丛掩面痛哭道。 闻言，窦远长叹一声，轻轻拍打韩丛的肩膀，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倘若只是潭州一方官吏私吞了救济，窦远都可以上报给神武帝。 可此事偏偏牵扯到太子高长陵。 按照神武帝的性子，一旦牵扯到皇家血脉那就是关乎皇室的脸面。 即便神武帝一时重视，也会因为皇室的脸面而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最终仍是百姓吃苦，而太子也依然身居高位。 丝毫改变不了现状。 “韩丛，你的家眷呢？” “本将军记得，你退役之后便成家立业了。” “怎不见家中老母和妻儿？” 窦远试图扯开话题。 可韩丛却是苦笑一声道： “死了，都死了！” “两年大旱，死了太多的人。” “若非我命大，恐怕也到不了这金墉城！” 韩丛咬牙切齿，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看来他这两年的经历不单单是家破人亡这么简单。 很有可能还遭到了追杀！ “这……” 窦远怔怔地杵在原地。 他用脚后跟猜想也知道追杀韩丛的人与太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道要让他为了韩丛去得罪太子吗？！ “呵呵！” “将军可愿听贫道一言？” 就在这时，妙法却一脸笑意地走上前来。 闻言，窦远看了看高长生，而后者并未责怪妙法。 由此可见，妙法在高长生的门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道长请说。” 看在高长生的面子上，窦远也绝不敢轻视妙法。 “不知将军可有想过，韩丛既是将军麾下的老兵，他的遭遇会对三军造成怎样的影响？” “北征开始之际，若三军十万将士知晓了韩丛的遭遇，军心是否会动摇？” 妙法一字一句狠狠地捶打窦远的心脏。 “你有何企图？！” 窦远警惕地盯着妙法。 他当然明白韩丛的遭遇一旦在军营中传开，定会让三军将士的士气一落千丈。 说不定还没等到大军开拔，军营就已经出现内乱了。 “将军误会了！” “贫道绝不会做出对军队不立的事情，只是不忿韩丛的遭遇罢了。” “也不愿再看到韩丛的遭遇在任何将士的身上重演。” “可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从源头治理，而这个源头便是太子！” 妙法沉声说道。 “嘶！” 窦远倒吸一口凉气。 妙法几乎已经挑明了他的意图。 不对，妙法代表的可是高长生。 也就是说，高长生真正的目标是……太子？！ “道长凭什么觉得本将军会帮你对付太子呢？” 窦远偷瞄了高长生一眼。 看似他在跟妙法对话，实则是说给高长生听的。 “因为韩丛！” “也因为军营当中还有数十万个跟韩丛一样的将士。” “还因为你窦大将军可以为了将士们宁愿忍受皇后、二皇子和三皇子那样的货色欺辱！” 高长生自信道。 一个人做出任何决定都需要动机。 窦远接受跟高长生联手，是因为他要摆脱皇后的控制，这就是动机。 而为了韩丛这类将士不再遭遇潭州的苦难，拉太子下马也是窦远的动机。 或许对窦远来说，针对太子与他本身的利益有所冲突。 可谁让他是三军统帅呢！ 单凭这一点，窦远就不可能舍弃将士们于不顾！ “呵，呵呵！” “本将军这是还未逃出狼窝，又自己跳进了虎口啊！” 窦远满脸无奈地苦笑道。 狼窝自然是指皇后。 至于这虎口嘛，除了高长生还能是谁呢？ “窦江军谬赞了。” “跟太子和皇后比起来，本宫可没资格做老虎。” “毕竟，本宫这条小命还太子和皇后的利爪下趴着呢。” “不过，将军可以放心，本宫既然答应会帮韩丛讨回公道，就一会倾尽全力。” “只是我一人之力要对抗太子和皇后实在困难，还望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高长生对着窦远郑重其事地行了一次大礼。 这一次，他可不要窦远模棱两可的回答，而是一次毫无遮掩，确确实实的答案！ 此时，窦远面露难色，似乎内心还在挣扎。 可当他看到韩丛时，脸上的犹豫便消失了大半。 “窦远，拜见主上！” 第二十五章可用之才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清晨的皇子府不在冷清。 而皇子府的后院也不再像往常那样一天到晚见不着几个人影。 因为，高长生的安危需要有人来确保。 这份职责就交给了曾在军中担任千夫长的韩丛。 和个头高大，看起来就十分凶猛的石猛。 “呼哈！” 石猛单手抓取一张石桌，上下挥舞起来。 经过后院的男仆和女婢无不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神力之人。 “七八十斤的石桌竟然被石兄弟像玩具一般耍弄，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韩丛在一旁赞叹道。 “嘭！” 石猛放下石桌，转头看了过来，而后他竟害羞地挠起头来。 “跟韩大哥做的事情比起来，俺这点本事算不上什么。” “听说韩大哥以前是军营里的千夫长，那一定杀过不少敌人吧。” “韩大哥能教教俺不？” 石猛一脸真诚道。 “呵呵！” “石兄弟有这一身好本事，哪还需要我来教啊！” “不过，看石兄弟训练的方式似乎并未将力气发挥到极致。” “若兄弟不嫌弃，我确实有个办法让你好好发挥一番。” 说罢，韩丛大步走来，并站在了石猛对面。 “打我！” 韩丛淡淡道。 “啥？” 石猛憨乎乎道。 “对我出手！” 韩丛重复了一遍道。 “这……不好吧，俺下手可重了，万一……” 石猛有些犹豫。 “无妨，你打不中我。” 韩丛自信地笑道。 此话一出，石猛就不服气了。 他好歹也是在乞丐窝里打架打出来的，虽然不敢说比韩丛强，但要说碰都碰不着韩丛一下那就太扯淡了。 “韩大哥可要小心了！” 石猛冷哼一声，立刻迈腿上前。 紧接着，他肩膀猛然一抖，比婴儿脑袋还大的拳头便直奔韩丛的面门而去。 “呼呼呼！” 拳风呼啸，仿佛突然刮起一阵狂风一般。 这看似寻常的一拳，却已经远超普通人的想象了。 “这要是挨上一下怕不是直接去了半条命啊！” 韩丛暗暗心惊道。 他虽然认可石猛的力量，但却不怕石猛。 原因很简单，石猛太慢了！ 当石猛挥拳的那一刻，韩丛就已经侧身躲闪开来。 同时，他还有余力绕到石猛身后，并伸出食指戳在了石猛的腰窝上。 “倘若这是一把刀，石兄弟此刻便已重伤了。” 韩丛解释道。 “哈哈，韩大哥果然厉害！” 石猛点头认可道。 然而，韩丛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石猛。 “不，并非是我厉害，而是你一贯的打法害了你。” “石兄弟的经历我也早有耳闻。” “你出身乞丐窝，时常替他人出头。” “往往是一人独战数十人而不落下风。” “只是这些乞丐一来不如石兄弟有力气，二来因为穷买不起凶器。” “因此，即便数十人近身，也不会对石兄弟你造成性命威胁。” “可若是在战场上，石兄弟的打法却会要了你的命！” 韩丛语重心长道。 他是聪明人，知道高长生收留石猛的用意是什么。 可高长生注定是要参与北征的，而作为高长生的护卫，石猛就一定会进入战场。 倘若石猛改不掉乞丐窝的打架习惯，即便他力大无穷，也不过就是个活靶子。 “说得好！” 突然一阵掌声响起。 高长生带着妙法现身。 刚刚韩丛训练石猛的一幕被他看在眼里，也惊叹于韩丛灵巧的身法和过人的经验。 尤其是韩丛在沙场上的经验，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财富。 高长生已经决定一旦有时间，就找韩丛学习一番。 “殿下！” 韩丛抱拳施礼道。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高长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一旁的妙法见状当即心领神会。 “韩丛。” “你既然入了六皇子府，便是殿下的人。” “殿下看重你的能力，也愿意帮你和你们潭州百姓讨回公道，足以证明殿下对你的信任。” “难道你还打算事成之后抽身离去不成？” 妙法责问道。 “不，韩丛从未想过利用殿下，更没有这个胆子。” “韩丛知道，殿下敢为潭州百姓得罪太子必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无论最终成败如何，韩丛愿意将性命托付给殿下！” 韩丛惊慌道。 “既然如此，你还要称我为殿下吗？” 高长生叹了口气道。 此话一出，韩丛顿时醒悟。 “主上！” 韩丛当即抱拳施礼。 闻言，高长生这才恢复了笑脸。 与他而言，韩丛的价值丝毫不比妙法差。 哪怕高长生将来落草为寇，身边只有一群乌合之众。 只要有韩丛在，高长生也有信心将一群乌合之众训练成正规军。 但前提是，韩丛必须忠诚于他。 “石猛。” “待会你把家里那些兄弟都叫过来。” “若是妙法看中了谁便直接由你带领加入本宫的皇子府。” “本宫虽然不敢保证让他们大富大贵，但吃饱穿暖绝不是问题。” “还有，你们要听韩丛的话。” “从今天开始，他会传授你们战场上的经验。” “不可忤逆韩丛，否则便不给饭吃！” 高长生冷着脸训斥道。 “主上放心，俺可尊敬韩大哥了！” 石猛憨憨笑道。 闻言，高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不敢奢望一群乞丐和流民当中能挑选出多少可用之才。 若能在到达北疆之前收拢几个心腹就已经远超预期了。 要知道两天之前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了这么多帮手。 也算是在茫茫黑暗当中寻得了一丝光亮吧！ “大军明日开拔，本宫要在书房中待上一整天了。” “若是有人找我，除了楚家嫡女一律不见！” 说完，高长生便转身折回书房。 看着堆满屋子的集录他一阵头大。 一天的时间了解大雍王朝历朝历代的军制，和历年所发生的大小战报。 别说他一个普通人了，就是神仙也做不到啊！ “如果楚云雁在这里就好了。” “军制和兵部历年的战报，她最熟悉了。” “要不我去跟楚江年商量一下，将楚云雁借去北疆好了！” 第二十六章一个可怕的推测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高长生的书房中回荡。 “主上，楚家嫡女前来拜府！” 妙法轻声喊道。 “咚咚咚！” “主上？” 妙法接连喊了三次都不见应答。 “坏了！” 他顿时急躁起来，一把将房门推开。 而眼前却是一脸呆滞的高长生，和散乱在各处的书籍。 “妙法，我快被这些书籍逼疯了！” 高长生委屈道。 “噗嗤！” 闻言，楚云雁竟掩面笑了起来。 身后的珠儿也在努力憋笑。 似乎这才是金墉城百姓认识的那个名声极差的六皇子。 “殿下不必为军制和兵部战报烦忧了，小女今日前来就是为殿下解忧的。” 笑过之后，楚云雁柔声说道。 “太好了！” 高长生一蹦三丈高。 而后跑到门口一把抓住楚云雁的纤纤玉手将她拽进书房。 “没你们的事了，去吧！” 他冲着妙法和珠儿摆手，砰的一声便将房门关上了。 “小……” 珠儿满脸担忧。 “小什么小，你楚家嫡女迟早是要嫁给主上的，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妙法对着珠儿调侃道。 此时，书房内楚云雁面红耳赤，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同时，高长生却忙着翻书，似乎在迫切地寻找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 “找到了！” “大半年前的兵部急报上记载，北齐派遣小股部队袭扰北疆。” “当时凉国公董昊亲自率五百精兵应对，但战后既无我部战损，也没有记录北齐部队的战况。” “结果却只写了一个我部胜，这算是什么记录？” “我发现像此类记录在历年兵部的记载中十分常见。” “难道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高长生怒气冲天道。 被他这么一吼，楚云雁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没错。” “殿下能在半日就发现军制和兵部的漏洞，可见殿下并非朝廷当中的那些无能之辈。” “不过，殿下有没有想过，殿下能察觉出来的漏洞，神武帝和朝廷的官员会不知道吗？” “战场上死人才是常态，几百人的战场对朝廷而言不过是一次可有可无的械斗而已，能有多少人在乎？” 楚云雁摇头叹气道。 “我在乎！” 高长生紧锁眉头，一脸凝重道。 “大半年前北齐的几百人小队却能让凉国公这么一位高阶武将亲自率兵出征。” “难不成是这几百人的小队战力强悍吗？” “之后，凉国公便举兵造反，紧接着北齐几乎倾举国之力攻打北疆，难道这都是巧合？！” 原本，高长生也只是单纯的以为是北齐察觉凉国公被处斩，趁着北疆空虚才打过来的。 如今看来，这是很有可能是一场里应外合的阴谋。 不过，这场有可能的阴谋当中还有一个让高长生想不通的问题。 “如果这场战争是凉国公和北齐事先商量好的阴谋，北齐为什么不在凉国公叛乱的时候进攻北疆？” “而是等凉国公被处斩之后才进攻？” 楚云雁说出了高长生的困扰。 是啊，为什么非要等到凉国公死了，北齐才进攻北疆呢？ 里应外合不应该是凉国公给北齐打开城门，放北齐的兵马入关才对吗？ “可惜，审理凉国公一案时，我在天牢。” “有关凉国公的情况我根本就接触不到！” 高长生头疼道。 “殿下想多了，即便殿下不在天牢，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凉国公的消息。” 楚云雁苦笑道。 “什么？” 高长生惊讶万分。 他以为凉国公一案闹的举国震惊，楚云雁多少都应该知晓一些消息。 可结果竟然是，连天牢之外都被封锁的格外严实。 “好一个太子。” “我原本只是信口胡编他和凉国公有一腿，如今看来说不定被我说中了！” 高长生戏虐地笑了起来。 当时主审凉国公的就是太子。 虽然封锁消息的有可能是神武帝，但太子也值得被怀疑。 “可能我的想法有些疯狂，但若是真被我猜中了，那问题可就比凉国公通敌叛国还要严重多了。” “或许凉国公只是一颗弃子，他只是被人利用了！” “而这个人有可能是太子！” 高长生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推测。 这个推测让楚云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会吧！” “太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楚云雁想不通。 太子作为既得利益者，只要等到神武帝驾鹤西去，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 他似乎没有理由联合北齐，让一个外族侵吞自己的国土。 “不，正因为他是太子，他才更需要借助外力帮助自己掌握更多的权利。” “别忘了，神武帝正值壮年。” “太子在朝廷也并非一家独大。” “只要高长文和高长飞还活着，再加上一个手段狠辣的皇后，谁也不敢保证东宫之位会一直属于他高长陵的！”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皇后的动机，只是目前看来太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高长生又分析了一通，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 可说到底，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后在联合北齐，北疆的形势都只会更加严峻。 原本以为，此次北齐南下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如果高长生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北齐对北疆的进攻只会更加疯狂。 同时，高长生还要防备内部突然生出变故。 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以他们的势力要在军营中搞些事情出来简直太容易了。 “殿下需要将此事尽快告知大将军。” “不，应该立刻禀报陛下！” 聪明如楚云雁此刻都有些慌乱了。 她也知道事情很有可能会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不仅仅是关乎高长生的性命，更是北疆和三军数十万人的性命。 一旦北疆被突破，大雍王朝将面临从未有过打巨大灾难。 “算了吧。” “我说过，这只是一种推测，根本没有证据。” “明日就是三军开拔的最后期限，绝不可动摇军心。” “窦远那边我会找时间说给他听，但神武帝那边绝不可以泄露。” “至少不能由本宫的人泄露给神武帝，否则用不着太子和皇后动手，我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神武帝手上了！” 第二十七章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疆之乱的复杂性远超高长生想象。 一番猜想之后，他都有些后悔参军了。 显然，北疆就是个大陷阱，他竟然傻乎乎地主动往里跳。 可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 北疆之行不只是他的生路，也是他逆天改命的唯一出路。 “不对劲！” 高长生抱着头，烦躁不安地嘟囔着。 楚云雁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状态下的高长生。 尽管两人只认识了两天，可在她看来高长生是有城府的，心性也绝非一般人。 哪怕放在神武帝的众多儿子当中，高长生也绝对算是出类拔萃的皇子。 然而，眼前这一幕却大大颠覆了她对高长生的印象。 可见高长生一定是预感到了令他都看不透的谜团。 “殿下究竟有何想不通透的地方，何不说出来让云雁帮忙分担一些？” 楚云雁担忧道。 闻言，高长生立刻冷静了几分。 “你说的不错，我想不通的地方或许你能够想得到。” “云雁，倘若太子要与北齐联手，他会怎么做？” “或者换句话来说，北齐远在万里之外，太子要怎么做才能让北齐的势力直接影响到朝廷中来，甚至直接威胁到神武帝！” 高长生眉头紧蹙道。 此话一出，楚云雁顿时紧张起来。 她慌忙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四下张望了一番，似是生怕高长生刚才那番话被第三个人听见。 “殿下以后再有这种想法可要小心隔墙有耳！” 楚云雁长舒一口气道。 “按照殿下的猜想，太子引北齐势力进入我大雍王朝境内无非是要夺权。” “若能逼宫，强迫神武帝退位最好。” “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北疆防线崩溃，北齐大军直接杀入大雍王朝境内恐怕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光是想到这种局面，楚云雁就不禁打起寒颤来。 就为了区区皇位，太子真的要弃百姓于不顾吗？！ 这也太疯狂了吧！ “没错。” “若要让北齐打进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北疆大军全军覆没。” “但是我大雍王朝的朝廷军也不是吃白饭的，只要有窦远在，北齐的大军就永远不可能踏入我大雍王朝的土地一步！” 说到这里，高长生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楚云雁的瞳孔也猛地一缩，似乎猜出了高长生真正的想法。 “呵呵！” “自从得罪了太子，我总想着求生。” “以至于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然而，在太子眼里，我这个六皇子的价值哪儿比得上一位常胜的统帅！” 高长生苦笑一声道。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太子真正要对付的是窦远大将军？！” 楚云雁顿时绷紧了神经，她很清楚窦远一旦出事对北疆的战局会有多么巨大的影响。 “帮我一个忙！” 高长生并未着急回答楚云雁的问题。 而是在一堆书籍中翻找出一张地图。 一男一女合力将地图打开。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大雍王朝境内所有的山川河里，以及城池。 “凤息县！” “此地为前往北疆的毕竟之路，也是朝廷三军奔赴北疆最后的休整之地。” “大军行至此处距离金墉城太远，距离北疆又太近。” “就算窦远出了事，大军也不可能再回头！” 高长生沉声说道。 闻言，楚云雁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但她仍然疑惑，高长生想让她帮什么忙？ “我知道兵部能调动的人马并不多，但我目前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兵部这一股力量。” “只有调动三军之外的兵力才能不引起太子的怀疑。” “我必须确保窦远能安全抵达北疆！” 高长生眼神坚定地看着楚云雁。 他身边可用的势力太少了。 楚家的兵部是唯一的指望。 “辎重队！” 楚云雁沉思片刻后说道。 “此次押送粮草和军械由兵部负责。” “而第一批辎重队会先三军一步出发，若能说服他们便可解决凤息县危机！” “此事我要跟父亲商量一下！” 楚云雁十分冷静道。 楚江年吗？ 高长生不确定楚江年会不会答应。 但目前看来动用辎重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而且他必须实现做好最坏的打算。 “自此担任押解第一批辎重的官员叫什么？” 高长生打算直接出面与此人交涉。 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出此下策。 毕竟，构陷太子与北齐勾结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高长生也没有证据证明太子准备暗杀窦远。 就凭他一张嘴说服一个陌生人，并为他所用，这难度不亚于凭空招揽一支几千人的队伍。 想想就不现实！ “殿下是担心家父不愿意帮忙吧。” “的确，以家父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冒此风险。” “可是，若没有家父的许可，直接调动辎重队这可是大罪，倘若陛下怪罪下来……” 楚云雁为难道。 尽管她比一般女子要胆大的多，这一点在她邀请高长生见面时就能看出来。 可私自调动军队这种大事，放在任何朝代都是被掌权者所不能容忍的。 这关乎到皇帝对军队和权利的掌控力，怎可能让他人染指？！ “这么说你有办法？！” 高长生才不在乎神武帝怎么想。 窦远的生死关乎他的性命和前途。 如果连第一道坎都迈不过去，还谈个屁的以后！ “殿下也知道家父坐上兵部尚书的职位后，老家的亲戚总是上门拜访。” “家父推脱不过便安排了不少人。” “有一些就在兵部任职。” 楚云雁红着脸说道。 她也知道任人唯亲很丢脸，所以每次谈到此类话题都小心翼翼。 “这第一批辎重队当中就有吗？” 高长生大喜过望。 若是有楚家这层关系，拉拢起来可就容易太多了。 “此人名为王永，是小女的表哥。” “现就任兵部库部主事。” 楚云雁立刻回答道。 从八品？ 职位低了些。 只怕能调动的人马也不多。 不过，考虑到楚江年谨慎的性格，能给王永安排到从八品已经是承担了相当大的风险。 “三军明日出发，恐怕辎重队今夜就要提前上路了。” “时间不等人，咱们现在就赶过去吧！” 第二十八章这人有病吧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古不变的真理。 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粮草辎重对行军打仗而言更是重中之重。 一场战役下来，往往参与征战的主力只有几万，但后勤人数却要高达几十万人。 道理很简单。 路途遥远，后勤也是人，也需要消耗粮食。 倘若在运输的途中碰上大雨大雪等天灾，又会消耗一大批粮食。 因而，辎重队的人数不得不成几何倍数增加。 “都抓紧时间干活。” “大军最多五日便会到达凤息县，那里是三军最后一次休整的地方。” “只有让将士们吃饱喝足了才能打仗。” “倘若咱们的粮草送不及时，将士们吃不着饭，马匹没足够的粮草补充，就没法打赢北齐。” “一旦北疆战事出了岔子，陛下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到时候掉了脑袋，可别怨我没提醒各位！” 城门口，一个年轻男子正大声喊叫道。 此刻，城门前堆放了许多粮食和干草。 一车又一车的粮草被运往北方。 “云雁见过表哥！” 就在这时，王永身后传来好似银铃般动听的女人声音。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王永，顿时换上了大喜的表情。 他急忙回头，看向楚云雁。 但同时，他又注意到楚云雁身边还站了一个男子。 此人衣着华丽，器宇不凡。 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他是……” 王永顿时没了笑模样，仿佛心爱的东西被眼前的男子抢走了一般。 “王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高长生轻笑一声说道。 本以为王永和楚云雁只是寻常亲戚关系。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楚云雁有男女之情。 作为穿越者，高长生是很难接受这种想法的。 但在古代，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那就请吧。” 王永看了楚云雁一眼，不情不愿道。 三人顺势走到城楼下的空地。 “表哥，这位是六皇子殿下！” 楚云雁立刻帮高长生表明了身份。 她也怕王永犯浑，不小心得罪高长生。 “六皇子？” 王永眉毛一挑，再次打量起高长生来。 看来他也听说过高长生的“丰功伟绩”。 “不知尊贵的六皇子殿下为何会专程来拜访我这等小人物？” 王永一脸轻浮道。 高长生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王永初次见面就这么不顺利。 看来要说服王永，让王永为他所用会相当不容易啊！ “虫子虽小，若利用得当也可造福于人。” “毒蛇虽毒，若能力够强便可取其毒液做成中药，取下蛇肉用来煲汤。” “在本宫眼里虫子和毒蛇都有其利用价值，主事大人莫非连虫子和毒蛇都不如？” 高长生面无表情道。 “你！” 王永脸上通红，他没想到高长生堂堂皇子竟然在大街上骂人。 但他更没想到高长生竟然这么直言不讳！ 就连一旁的楚云雁也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高长生是求王永帮忙的，这种剑拔弩张的开场还怎么求人啊！ “殿下是皇子不假，但我王永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白痴。” “在下还有皇命在身，就不奉陪了！” 说完，王永就要离开。 见状，楚云雁是真的有点急了。 若没了王永，她是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助高长生调动辎重队。 “你刚才说的很对。” “倘若此次押送粮草出了差池，影响大军跟北齐作战，所有人都要掉脑袋。” “你作为库部主事，掌管记录粮草数量，也担任看管粮草的职责，一旦押送的辎重出了问题，你首当其冲！”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死定了！” 高长生淡定地冷冷一笑说道。 “啪嗒！” 王永刚抬起的脚掌又重重放了回去。 “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 他明显慌张了许多。 尽管王永是以楚江年亲戚的身份踏进官场的。 可他从八品的官职还没资格了解官场的黑暗。 跟高长生皇子的身份比起来，他只能算是一只小虾米。 万一上面要算计他们这些小老百姓，那王永怕是死都死不明白。 “你手上可调动的人马有多少？” 高长生懒得回答王永的问题。 他也压根没打算将王永收入麾下。 说白了，他就是要纯粹的利用此人。 “大概八百人吧。” “不过，此番朝廷出兵动用的军力极大，光凭军营的将士根本不足以支撑后勤人数。” “故而，朝廷召集了大量百姓负责运输粮草。” “我负责的八百人当中至少有九成都是寻常百姓，根本不足以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王永满头大汗道。 这人还不算蠢，竟然猜到高长生要利用他作战。 但同时，王永又怕死。 他担心自己掌控的八百人保不住他这条小命。 “无妨。” “若我所料不错，你要应对的也并非军人。” “只要这八百人都持有兵刃就足以应付了。” 高长生暗暗松了口气说道。 “兵刃？” “我上哪去弄这么多兵刃啊！” 王永急躁道。 “这个好办。” 就在这时，楚云雁开口说道： “此番运送辎重虽说是兵部全权负责，但工部也参与了进来。” “这第一批辎重当中就有工部送来的兵器甲胄，只不过负责押送的不是表哥你罢了。” “等我回到兵部找父亲商议一番，修改一下兵部的调令还是不在话下的。” 放眼整个大雍王朝，比楚云雁还了解兵部事务的恐怕也没几个人。 而兵部调令修改本就是兵部尚书分内的事，根本不需要惊动神武帝。 因此也算不上假传圣旨。 不得不说，意外得到楚云雁的帮助真是帮了高长生大忙了。 “表妹，我是相信你的。” “倘若表哥这次能活着回来，我王永就……” 接下来的话王永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感受到了高长生冰冷的眼神。 这……这不对吧。 说好的金墉城第一软蛋皇子，难道都是谣传？ 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才是六皇子原本的样子？ 表妹啊！ 我的表妹！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呜呜呜！” 王永不舍得看了楚云雁一眼，而后夺泪而走。 “这人有病吧。” 高长生一脸疑惑道。 第二十九章出兵北征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金墉城下。 十万将士联营三百里。 宛若黑色海洋。 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迫使着夏虫都不敢鸣叫。 城楼之上。 神武帝携后宫嫔妃，太子皇子以及文武百官检阅三军。 城门口堵满了百姓在目送这些为了大雍天下而战的勇士。 “出兵！” “北征！” 随着神武帝剑指北方，等候了三天的十万将士终于开拔。 此时，一匹枣红色烈马上，身着甲胄的高长生远远看向城内，仿佛思绪还在皇子府中。 就在昨日，韩丛和石猛从流民和乞丐中挑选了二十名好手。 经过韩丛半天的训练，高长生只留下了十人当做亲卫。 剩下的十人则被他留在了皇子府中。 “从此刻开始，本宫的府邸就留给流民和乞丐了。” “至于这皇子府将来是破旧还是荒芜，本宫都不再过问。” “本宫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毕竟北疆凶险，本宫也不敢说能活着回来。” “各自珍重吧！” 高长生又给流民和乞丐留下一部分钱财，便带着妙法等人离开了府邸。 他依稀记得妙法嘟囔了句“可惜”。 但在高长生看来，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利用流民和乞丐遏制皇后的暗杀这的确是权宜之计。 但若事后立刻卸磨杀驴，舍弃这些流民和乞丐，势必会被人看成作秀。 那这三天积攒起来的名声也随之飘散了，甚至更坏。 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韩丛。” “你挑选的人里头可有侦查方面的能力？” 高长生将韩丛喊了过来，问道。 “回禀主上。” “有一人，名叫孟老七。” “此人是湖阳人氏，家中靠打猎为生。” 韩丛抱拳道。 “孟老七！” 高长生满意点头道： “再给他派一个人搭个伙，命他们追上昨日就出发的辎重队。” “倘若辎重队到达凤息县立刻告知于我！” 说完，高长生拍马朝着中军位置急奔过去。 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虽然他也不能确保窦远一定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但既然他已经决定跟窦远联手，就不会放任窦远遇害！ “大将军！” 见到窦远，高长生欠身道。 “殿下。” “大军刚出发，若要休整怕是要三个时辰之后了。” “殿下若是觉得劳累，可以坐马车。” 窦远淡淡一笑，关心道。 “将军无需替本宫担心。” “有件大事，本宫不得不提醒将军。” “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高长生一脸严肃道。 见到他这么郑重其事，窦远也不敢怠慢。 当即和高长生绕开大军，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殿下请说。” 窦远开口道。 之后，高长生将他和楚云雁的猜想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当窦远听说太子要跟北齐一同谋害他时，窦远大为震惊。 然而，窦远要高长生拿出证据时，高长生却拿不出来。 “窦某并非不相信殿下，只是这个推测也太疯狂了。” “为了逼宫，太子要跟外族合谋。” “纵观历代史书也从未见过这等癫狂的事情。” “不过，殿下可以放心。” “此事，除了你我，还有楚姑娘，本将军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至于凤息县的猜想，窦某会想办法证实！” 窦远苦笑一声说道。 很显然，他信了，但又没完全信。 对此，高长生也十分理解窦远的心思。 即使是他，也不敢完全相信太子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倘若大将军信得过本宫，本宫倒是有一计可以验证猜想。” 高长生并未放弃。 “殿下说说看。” 窦远点头道。 “大军开赴凤息县至少需要五日，而大将军要提前至少三日放出风去。” “就说，为了查验辎重队是否如期到达凤息县，你要亲自过去查看。” “当然，大将军决不能跟三军将士一同出现在凤息县，否则暗杀者会使用怎样的手段达到目的便成了不可预测的条件。” “一旦暗杀者在凤息县现身，我事先在凤息县安排好的人手便可保护大将军。” 高长生耐心安排道。 “为什么非得提前三日？” “你也说了，他们的目的本就是窦某。” “那些暗杀者应该早已在凤息县就位，也一定会派人一路盯着大军的行程。” “若以窦某做诱饵引他们现身，只需窦某出现在凤息县即可，又何须三日！” 窦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 “本宫何时说过出现在凤息县里的是大将军本人了？” 高长生摊手道。 “你刚才不是说……殿下的意思是替身？” 窦远恍然大悟道。 然而，他转念一想又摇头笑道： “殿下太天真了。” “以太子的手段，他的人一定会按插在三军将士当中，而且数量绝不会少。” “说不定窦某的身边就有太子的眼线，想要瞒过太子怕是不容易啊！” “而一旦露出破绽，太子的人一定会预感到咱们已经有所防备，那他们隐藏的只会更隐秘。” “想要揪出暗杀者的难度也会大大增加！” 窦远分析的很有道理。 “所以我需要至少三天的时间制造一个假象。” “或者从现在开始也行。” “我会时刻伴随将军左右。” “或以要求大将军传授我沙场经验为由，或者别的什么理由。” “总之，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只要我高长生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大将军在。” “如此，当我陪同假的大将军进入凤息县时才不会引起怀疑。” 高长生自信一笑说道。 “不行！” 突然间，窦远吼了一声道。 “殿下要替我窦远以身试险，这万万不行！” “窦某还是那句话，我答应帮助殿下也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 “若皇子在我的军营里殒命，就算打赢了北齐，陛下也不会饶恕我。” “难道殿下忘了吗？！” 窦远激动地浑身颤抖。 他从未想过高长生竟然为了他能做到这一步。 可他认为他和高长生之间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这让窦远心里很是惭愧！ “北疆可以没有我高长生，却不可以没有窦远。” “大将军为官几十载，除了自身利益和令人作呕的党争之外，可曾有过一刻为大雍王朝的百姓想过？！” “或许在大将军看来长生确实天真。” “但若是让长生在性命和百姓当中选择其一，长生选择百姓！” 第三十章谜语人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若让长生在性命和百姓当中选择其一，长生选择百姓！” 高长生的话如同惊雷在窦远的识海中爆炸开来。 他已经太久没有听见过这么天真的话了。 但也太久没有见过赤诚的人了。 相比于朝廷中那些成天为了蝇营狗苟，不断勾心斗角的家伙。 高长生仿佛是一滩浑水中唯一一点清明。 “主上！” 窦远突然跪在高长生面前，神色坚定地抱拳行礼。 这是他第二次称呼高长生为主上。 上一次他是被妙法用形势强迫这认高长生为主。 但这一次，他明显有所不同。 “大将军这是做什么？” 高长生故作惊讶，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令三军主帅心甘情愿地加入他的麾下，纵使是神武帝也没这个福分吧！ “窦某甘愿认殿下为主，并非是因为主上为窦某冒风险。” “而是窦某早已看不惯大雍王朝中的蝇营狗苟。” “陛下专横，太子无道，皇后和他那两个傻儿子只知结党营私。” “整个朝廷到处都充斥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相比之下，主上更应该坐上天子之位，为天下，为百姓扫清寰宇！” “还大雍一个朗朗乾坤！” “若主上以此为目的，窦某原为主上赴汤蹈火！” 窦远义正言辞道。 此番慷慨之言若是处在文官嘴里，高长生是半分也不会相信的。 但窦远是武将。 还是一个为了大雍浴血奋战了几十年的老将。 他见识了太多为了大雍王朝在沙场上拼命的将士，若不是为了心底里那一点理想，谁又甘愿为了一点钱财心甘情愿地出卖自己的性命？ “我事先说好，我可不发誓。” 高长生懒洋洋道。 “因为我不信鬼神，更不信老天爷。” “如果真有老天爷，就不会让那么多混蛋享受到荣华富贵的同时，还能寿终正寝。” “除非老天爷又聋又瞎。” “既然他又聋又瞎，那发誓还管个蛋用！” 高长生冷哼一声说道。 闻言，窦远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原本压抑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了不少。 “主上所言甚是，窦某也不信什么鸟老天爷。” 窦远摆了摆手，又道： “但话又说回来，凤息县一事窦某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万一主上……” 没等他说完，高长生就挥手打断了他。 “我将妙法留给你，他自会判断何时对凤息县出兵。”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说完，高长生也不给窦远反悔的机会，当即翻身上马便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 皇宫之中，神武帝的尚书房内。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将一份奏折递到张尧手中。 “清吾卫的朗清造都亲自来了，朕又何必亲自看奏折。” “你亲口说吧。” 神武帝淡淡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子，锐利的双眸似有寒光。 一旁的张尧见状顿时紧张起来。 能让神武帝露出这种神态，显然这次清吾卫查到的一定是天大的事。 只是这次又要死多少人才能平息神武帝的怒火就不好说了。 “是！” 朗清造回应一声，继续道： “臣按插在凤息县的眼线昨日回报，近半个月来县城中出现大批陌生面孔。” “这些陌生面孔大多以行商掩饰身份。” “也有以走亲访友为说辞，或者伪装成流民。” “起先，清吾卫的眼线一位他们是一波人，但经过半个月来的观察，一部分人从未跟另一部分打过交道。” “也就是说，隐藏在凤息县的至少是两拨人马。” “凤息县乃是三军将士必经之路。” “臣以为无论这两拨人马的目的是什么，都应当尽早铲除，故而臣亲自回京请示陛下！” 朗清造抱拳说道。 “竟然是两拨人？” 神武帝似是没听见朗清造的请求，自说自话地嘟囔起来。 “朗清造，你觉得这两拨人都是谁派去的？” 他探着身子追问过来，那一脸好奇的表情好似好奇的孩子。 “臣有罪！” 闻言，朗清造如同被神武帝训斥了一般，慌忙趴在地上谢罪。 “臣只是觉得此等大事应该先请示陛下，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会坏了陛下的大事！” 大事？ 张尧暗暗心惊不已。 他时时伴随在神武帝身边，几乎很少离开。 可他竟然对所谓的“大事”丝毫不知情。 难道神武帝已经不信任他了吗？！ 或者说这件大事连他这个贴身太监都没有资格知道，那是有多可怕的大事啊！ “瞧把你紧张的，朕并未怪罪你啊！” “朗清造，你做得很好。” “朕的确不想这么快就打草惊蛇。” “但朕也不能太任性，毕竟他的安危关乎整个北疆。” “无论朝廷怎么闹腾都不该影响前线打仗，否则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会说朕只懂得玩弄权术。” 神武帝冷冷说道。 “臣明白。” “无论凤息县如何闹腾，臣一定确保他不会有事！” 朗清造如同神武帝肚子里的蛔虫。 听到最后张尧几乎都要放弃了。 这两个谜语人说着加密的话，天知道他们说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皇后的两个蠢儿子有消息了没？” 神武帝重新坐回龙椅，一脸嫌弃地问道。 “回禀陛下，两位亲王将人手安排在了龙岭村。” “已经商定在今夜子时动手。” 朗清造冷漠道。 “蠢货！” “在军营中动手，这两个白痴是怎么想出来的？！” “难怪这么多年都对付不了太子，若不是皇后帮衬，这俩蠢货早就被太子玩死了。” “亏得朕还大力扶持他们，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闻言，神武帝大怒。 这喜怒无常的样子像极了神经病。 但在张尧和朗清造眼里，却是神武帝的常规操作。 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说到底，高长文和高长飞毕竟是朕的儿子。” “虽然人是蠢了点，但玩得花。” “一般人还真难以应付。” “正好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老六。” “倘若老六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他也没资格得到朕的垂青了。” “可若是表现的好，将他扶持起来制衡太子也好过高长文那两个蠢货！” 第三十一章知己知彼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龙岭村。 相传很久以前此地有真龙盘踞在山岭上，故而得名。 “主上可知多年前也有人率兵到过龙岭，并在龙岭休整了一夜。” “而且那一夜还发生了一些趣闻。” 妙法眺望着山头，又摆出了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态。 “那你猜我想不想知道？” 高长生白了妙法一眼，说道。 “呵呵！” “窦某以为只有我不喜欢妙法这副嘴脸。” “原来主上也讨厌他。” 窦远乐呵呵地调侃道。 “别呀！” “主上若是了解了这个故事便可解决主上今夜之危。” 妙法急切道。 今晚会有危险？ 闻言，高长生和窦远立刻重视起来。 虽然妙法故作高深的嘴脸很讨人厌，但他从来不说空话。 既然他说晚上会有危险就一定会发生。 “挑重点说，不然我让石猛把你吊起来打！” 高长生警告道。 此话一出，妙法瞪了石猛一眼，场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石猛是个白眼狼，当初就不该从乞丐窝里找出来献给高长生。 “当年高祖起势路过龙岭，见龙岭村地势平坦便在此地安营扎寨。” “谁知敌军得知了高祖的兵马在龙岭休整，当即率大军埋伏在龙岭上。” “各位可以猜猜结果如何？” 妙法又卖起关子来了。 闻言，窦远不禁再次观望起龙岭的地势。 “龙岭山皆在北面，下方便是地势平坦的龙岭村。” “若站在龙岭山上可将数百里的视野尽收眼底！” “若此时敌军埋伏在山上，我军必定吃亏！” 窦远眉头一皱，顿时认为妙法在暗示他了。 “恐怕没这么简单。” “当年高祖率领大军四处征战，虽然不敢说百战百胜，但大败的经历还从没听说过。” “否则也不会在群国四起的年代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大雍王朝。” 高长生若有所思道。 “主上，你这可算耍赖了！” 妙法不满道。 听到这话，高长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的确，他通过历史看结果等同于先射箭后画靶。 说是耍赖一点也不算冤枉。 “我明白了！” 窦远凝视着龙岭山，突然一拍大腿笑道： “这龙岭山光秃秃一大片竟然连一棵大树都没有，哪里藏得下人。” “必定是高祖率先发现了敌军，还未等敌军反应过来便来了一手先攻。” 听窦远说完，妙法都赞赏地点起头来。 高长生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虽说龙岭山战役的故事只是一段小插曲。 但高长生却从中认清了自己的短板。 计谋上他不如妙法。 军事经验上他更是远不如窦远。 倘若他真的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他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不过，说来说去这跟今夜的危机有什么关系？” “龙岭山上也没看见敌人啊！” 高长生疑惑道。 “主上莫急。” “若贫道猜的不错，那群人当中也有熟读史书之人。” “不过，他只知龙岭山不能做埋伏之用，却不知龙岭山是这方圆几百里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一旦摸透，只需多派岗哨死盯着北方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妙法得意洋洋道。 “这些人好大的胆子。” “在我大雍境内竟然打算夜袭大军，窦某这就率兵斩杀了这群混账东西！” 窦远恼怒道。 “慢着！” “我大概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了。” 高长生冷笑道。 二皇子和三皇子？！ 窦远顿时停住了脚步。 他在亲王府可是亲耳听到高长文和高长飞说过，他们要对高长生下手。 只是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竟然敢袭营！ 倘若此事捅到神武帝那里，就算他们是亲王也绝不会轻饶！ “大将军，放他们进来吧。” “安心，这一次我可不会以身犯险，而且这群人恐怕也没那么聪明。” “我要趁这次机会看一看两位亲王的招数。”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高长生一脸轻松道。 “既然主上这么说，窦某只有听从安排。” “我将前哨安排的分散一些，故意留一些空隙让这群蠢货钻进军营中来。” “一旦他们靠近主上的营帐，我立刻率兵杀出来！” 窦远抱拳行礼之后便转身去做部署去了。 “主上，贫道也要休息了。” “这两日忙着赶路一直没睡好，今晚可要好好睡上一觉！” 妙法伸了个懒腰，一脸慵懒道。 想溜号？ 美得你！ “啪！” 高长生一把抓住妙法的手腕，坏笑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本宫还有好多学问要请教你呢。” “你家主上这么上进，你高兴不？” 说完，他就强行拉扯妙法往营帐内走去。 “什么子？哪个子？” “贫道没听说过什么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啊！” …… …… 夜深人静。 寥寥星火在黑暗中闪烁。 原本这无风无云的夜晚正是宁静的时候，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却破坏了难得的美好。 “啪！” 北方靠近山岭的地方，前哨的火光诡异的消失。 但很快，火光又重新出现。 几个身着甲胄的士兵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过了一会，又是一队士兵出现。 不到半个时辰，少说二百个士兵从北方的龙岭山中大摇大摆地进入军营。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穿着三军将士的衣着。 二百人分散成几个小队，假装巡逻。 却都刻意地朝着高长生所在的营帐包围过去。 “记住，六皇子身边有十三人保护他。” “迅速解决之后分散逃走。” “一旦有人被留下绝不可独活，否则你们的家人便会遭受牵连，懂吗？！” 为首的士兵小声嘱咐道。 “上！” 随着此人一声令下，足足二百人一窝蜂地冲进高长生的营帐。 “放箭！” 突然，一声爆喝划破长空。 “嗖嗖嗖！” 刺耳的破空声紧随而至。 一个照面便收割了二十条性命。 “给我冲进去，想想你们的家人！” 为首的士兵如同发了疯一般，不要命地带头冲进营帐。 然而撕开营帐的一瞬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不是高长生。 而是密密麻麻的人脸。 还有……数十张弩弓！ “各位，你们是在找本宫吗？” 一个轻蔑的笑声从帐外传来。 同时，四周也被数千名弓弩围得水泄不通。 “高长文和高长飞的手段多捞啊！” “白瞎了我精心布置的陷阱，浪费感情！” 第三十二章扭转乾坤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其实高长文和高长飞的人选择在龙岭山夜袭大军时就注定会失败了。 或许这二百人准备的过于仓促，只能这么做。 又或者，他们就是没脑子。 但高长生更愿意相信前者。 因为一群没脑子的人可想不到利用军队的衣着掩藏身份。 要知道大雍王朝的军队都是典型的兵役制。 衣着和甲胄都是统一发放的。 也有专门制造和管理的部门负责把关。 寻常人想要弄来一套难度都堪比登天。 而一次性要弄来二百套，此人的身份一定不凡，但同时也是天大的罪过。 “放下兵刃，否则杀无赦！” 窦远一声令下，数千张弓弩蓄势待发。 只需眨眼的功夫便可将这二百人射成马蜂窝。 “好一个杀无赦！” “窦大将军，你难道忘了答应我家主上的事了吗？” 为首的男子大声喊叫道。 此话一出立刻在军营中掀起不小的风波。 这伙袭击军营的歹人竟然认识窦远？ 尽管对方并未暴露他家主上的身份，但窦远和高长生都已经可以确定，背后的人就是高长文和高长飞。 “将士们，不要听信歹人胡言乱语。” “他这是扰乱军心，其心可诛！” 就在这时，妙法替窦远稳定了军心。 一瞬间，军营中的窃窃私语便消失无踪了。 窦远感激第看了一眼妙法，继而拔出佩剑，准备命令将士射杀歹人。 “慢着！” 高长生突然喊道。 “本宫知道你们都是死士，也早已打算将性命留在大营之中。” “所以你们绝不可能供出指使者。” “不过，你们不说却不代表没有破绽。” “就凭你们身上这二百套军服和甲胄，只要愿意查就一定能查出源头。” “除非指使你们的人将参与此事的线索全部斩断。” “这其中也包括你们所在乎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永绝后患！” 高长生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大堆。 但他的内心却远没有表面上这么淡定。 因为他实在不了解这二百名死士的背景。 倘若这些人都没有亲人，也不存在任何牵绊。 那高长生这番诛心之言就对这二百人毫无作用。 “不可能，主上答应过我们，无论成败都会善待我们的家人！” “大人，主上不会骗我们的，对吗？！” 一双双无助的眼睛纷纷看向为首的男子。 这让为首的男子很是气恼。 “你们这帮白痴，难道听不出来他在挑拨吗？” “放心，只要你们说到做到，你们的家人绝不会有事！” 他极力地想要稳住手下。 可是破绽一旦暴露便会成为死穴，高长生又怎么会不把握住这天赐良机呢！ “呵呵！” “反派的台词总是这么经不起推敲。” “你和你家主上不会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别人都是笨蛋吧？” 高长生放肆地嘲笑起对方来。 什么反派？ 他在说什么胡话呢！ “唉！” “用你们不大的脑仁好好想一想。” “私藏甲胄便是死罪。” “而盗取二百套军服和甲胄，并夜袭三军大营，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纵然你们的主上身份显赫，可摊上这么一条大罪能勉强自保就已经是老天爷不开眼了。” “哪里还有余力保护你们的家人？” “若我所料不错，此事一旦传回金墉城，你们的主上为了自保一定会立刻对参与此事的人下毒手。” “兵部、工部、军部，甚至户部和你们的家人都必须一个不剩的全部做掉。” “只有做到不留任何痕迹，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而你们，除了这一具尸骨可以证明你们来过这世上，其它所有的痕迹都会不复存在。” “本宫已经帮你们写好了剧本，信与不信随你们的便！” 说完，高长生便静静地等待这群死士的回复。 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剩下的就是等待种子发芽、成长。 但结果如何，还要看运气！ 之后是短暂的寂静。 这二百死士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变换了数次。 可见他们内心挣扎的有多激烈！ “你们……难道真的相信此人的话？” “他在骗你们！” 为首的男子神色慌张道。 他也明显感觉到快要压不住这群手下了。 “当啷！” 此时，有人主动丢弃了兵刃。 这就像是第一块多米若骨牌倒下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死士丢掉兵刃，以此证明他们不再反抗的决心。 “混账东西！” “我杀了你们！” 为首的男子勃然大怒，当即举刀便朝着自己的手下砍了下去。 “噗！” 放弃抵抗的死士毫无还手之力，顿时倒在血破中死去。 男子如同发了疯一般，不断砍杀同伴。 而这些死士仿佛失去灵魂的皮囊，不躲也不闪。 任由自己的性命就这样被他人收割。 “哀莫大于心死，可惜了这些汉子！” 高长生惋惜不已。 “嗖！” 突然，一支弩箭划破黑夜直奔男子的胸膛。 一片血雾过后，男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多会便没了气息。 高长生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窦远手中还端着弓弩。 想来那支弩箭就是出自他手。 “扑通！扑通！扑通！” 此时，死士们朝着高长生跪下。 “我等夜袭三军大营已是死罪，不奢望殿下救我们性命。” “但我们的亲人是无辜的。” “倘若殿下答应救我们的亲人，我等愿意作证！” 这群死士并不愚蠢，也知道对高长生而言他们的价值所在。 这相当于一场交易。 只是，他们高估了高长生的实力。 就凭现在的他，可没有抗衡两个亲王的资格。 更别说从高长文和高长飞手中拯救他们的家人了。 “抱歉，本宫怕是没能力救你们的家人。” 高长生直言不讳道。 “什么？” 死士们顿时慌了。 他们听了高长生的话才放弃抵抗的，到头来高长生却告诉他们，自己没能力救人！ 耍人玩呢？！ “莫急。” “本宫虽然没能力救人，但保证你们的家人不出事却很简单。” “你们要好好的活着，只要你们活着，他就不敢针对你们的家人。” 第三十三章无名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的本意是留下这群死士。 因为这群死士就是高长文和高长飞的把柄，将来可以用作扳倒两位亲王的筹码。 计划是很不错。 但如何安置这一百多个死士却让高长生头疼了半天。 若是将这帮人收入麾下，高长生是一百个不放心的。 说到底，他们毕竟是高长文和高长飞的人。 谁敢拍着胸脯保证，这群人里头就没有高长文和高长飞的心腹？ 万一哪天从高长生的背后冒出个冷箭来，后悔都来不及！ 可将他们留在军营里也不太行，私自征兵可是大罪。 如今窦远最不愿得罪的就是神武帝。 高长生又怎么忍心给窦远出难题呢。 最终，他决定让这一百多个死士离开军营。 找个没有人烟地地方藏起来。 既然这群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去深山老林里待几年？ 就这样，高长生亲自送走了高长文和高长飞的死士。 并和窦远一同将夜袭大营的事隐瞒了下来。 “眼下全力应对凤息县的暗杀才是大事。” “此时得罪高长文和高长飞绝非明智之举。” “若是将军不放心，就斩下为首男子的头颅送去亲王府。” “以此警告两位亲王，也好让他们消停一点。” 中军帐内，高长生和窦远还在为昨晚的事商讨着。 “只是以谁的名义给两位亲王送礼呢？” “是窦某的，还是殿下？” 窦远犹豫道。 原本高长文和高长飞就是奔着刺杀高长生来的。 按理来说，以高长生的名义送礼最合适。 “大将军不会天真的以为两位亲王会这么容易收手吧？” 妙法轻笑一声说道。 “什么意思？” 窦远一脸疑惑道。 “道理很简单。” “皇后和两位亲王之所以针对我家主上，摆明了是认为我家主上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们。” “否则，他们为何不针对曾经那个金墉城第一软蛋皇子呢？” “倘若以我家主上的名义给两位亲王送礼，一来会让他们觉得我家主上的能力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强。” “二来，也会让他们误以为是我家主上主动挑衅。” “这反倒会让两位亲王变本加厉地对我家主上出手。” “别的不说，我担心的是凤息县内本就危机重重，若再加上一个皇后阵营的手段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妙法难得一本正经一次，可见他对凤息县的暗杀是相当重视的。 “原来如此！” 窦远恍然大悟。 尽管他征战沙场多年，也跟敌人勾心斗角了无数次。 可这些都跟算计人心没有太大的关系。 接触妙法的这两天，他是越来越佩服这个牛鼻子了。 同时，窦远还诞生了一个疑问，一个人的脑瓜子是怎么能长得这么复杂呢？ “大将军不必担心会影响你和亲王府的关系。” “毕竟夜袭大营这么大的事，两位亲王可从未与大将军通过气。” “大将军派人送礼的时候，让你的人故意透露大将军对此很是生气。” “如此，虽然不敢说让两位亲王就此收手，但足以令他们忌惮几分这就够了。” 妙法继续谋划道。 “好！” “窦某这就去安排。” 说完，窦远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 …… 与此同时。 距离龙岭山三百里外。 一百多人停在了一处小山坳中。 此地荒凉，方圆五百里内就只有龙岭村这一处村落。 在此地安家也不是为一处好地方。 “今后咱们就暂居在这里吧。” 这群人奔波了一夜本就劳累，好不容易找了个好地方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 “这里的确是块风水宝地。” “既然各位这么喜欢此地，又何必暂居呢。” “留在此地长眠不好吗？” 一阵轻蔑的笑声传来。 随后，更多手持兵刃，身着锦衣的人出现在山坳唯一的出口处。 能穿锦衣并拥有数千人规模，绝非土匪能够做到。 而且这群人显然是奔着这一百多个死士来的。 说不定还是一路尾随他们，直到此刻才现身。 “你们是谁？” 一名死士大声呼喊道。 “呵呵。” “告诉你们也无妨。” “我乃清吾卫！” 来人冷笑一声说道。 清吾卫？ 大雍皇帝直属部门，专门负责情报、缉拿、暗杀等任务。 并且只听从皇帝一人的命令！ “也罢。” “我等本就犯了死罪，若非为了保全家人也不会苟活到现在。” “既然皇帝已经得知我等夜袭大营，迟早也会怀疑到主上头上。” “只求皇帝陛下不要牵连我等的家人！” 死士们苦笑一声，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你们错了。” 清吾卫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夜袭大营确实是死罪，但这样的大罪是刑部判决，与我清吾卫无关。” “你们必须死是因为只要你们活着就一定会牵扯到两位亲王。” “此事关乎国本！” 说罢，数千名清吾卫纷纷抽刀，并摆开阵势准备冲杀。 “哈哈！” “好一个关乎国本。” “皇家的事就是国本，我等贱民的性命却如同草芥。” “我等不服！” 死士们顿时怒气冲天。 原本如同死灰的他们竟然重新点燃了战斗意志。 哪怕手中没有兵刃，也不愿意任由一群皇帝的走狗肆意屠戮他们。 “杀！” 清吾卫冷喝一声，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便冲进山坳。 一时间山坳中惨叫声响彻云霄。 血腥味更是溢出了山谷，惊动得四周野兽狂啸不断。 直到夕阳半落，山坳之中才彻底平静下来。 “锵！” 清吾卫收起了满是血污的佩刀，正要转身离去。 却发觉衣角被死士紧紧握住。 “竟然还活着。” 清吾卫眉头微微一皱，烦躁不安道。 不过，这人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死亡之时时间问题。 “今日之事外界不会知晓。” “与两位亲王而言，你们仍然是逃兵。” “如此，他们便不会动你们的家人。” “这下，你可以安心去了吧。” 清吾卫面无表情道。 此话一出，那名死士的脸上竟露出释怀的笑容。 随着他的手松开了清吾卫的衣角，生命也随之走到尽头。 第三十四章勾心斗角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坤宁宫。 “母后救我！” 高长文和高长飞哭喊着跑进寝宫来。 坤宁宫的太监和宫女何时见过这么失态的亲王，一个个都震惊地呆若木鸡。 “都出去！” 皇后黑着脸将太监宫女打发出门。 当房门关闭的瞬间，两位亲王便飞扑到皇后脚下，一个劲地喊救命。 “愚蠢！” 皇后面带寒霜。 “夜袭三军大营，这么愚蠢的计划是你们两个亲王用脚指头想出来的吗？” “你们不会以为派人进军营对付的就只有高长生一人吧。” “你们是把窦远当空气吗？” “就算窦远站在咱们这一边，夜袭三军大营这么大的事，给他窦远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包庇。” “这下可好，非但没能杀掉高长生，反而送了高长生一百多个人证！” “好哇，你们俩可真是把偷鸡不成蚀把米发挥到极致了！” 皇后指着两个猪队友疯狂痛骂。 可骂归骂，却改变不了现状。 她很清楚，只要高长生手里还握着那一百多个死士，就迟早会在金墉城掀起一阵滔天巨浪。 这股巨浪能不能直接淹死皇后和高长文、高长飞还不一定，但淹个半死是肯定的。 而且这还是在太子不趁机大做文章的前提下。 如今皇宫里的党争越发激烈。 大有你死我亡的趋势。 夜袭军营这么大的事，太子怎么可能会放过？ “母后，我们知道错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除了尽力补救也没有别的办法。” “实在不行就去跟高长生求和。” “他不是想投靠咱们嘛，这次直接答应他就是了！” 高长文天真的如同三岁小孩。 看得出来，这些年皇后的确将他保护的很好，甚至保护的过了头。 都将高长文和高长飞保护成傻子了。 “高长生算什么东西！” “要记住你们是亲王，你们的荣华富贵还用不着他高长生来决定。” “真正能决定你们命运的是你们的父皇。” 皇后渐渐冷静了下来。 “再等等，这件事闹得很大。” “若本宫所料不错，不光是太子已经知道了，就连陛下也听说了。” “以本宫对陛下的了解，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大事化小。” “不过，话又说回来。” “一群死士竟然被高长生三言两语劝降了。” “这高长生无论城府，还是智慧都在刷新本宫对他的认知。” “若任由他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皇后万分的后悔。 早知道高长生潜力巨大就该早些动手。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 尚书房。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神武帝手舞足蹈地大笑着，几近癫狂之态。 “这些话当真是老六说的？” 神武帝歪着头看向朗清造，问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 朗清造平静道。 “好好好！” “以人心斗人心，竟然用一张嘴说服了一群死士！” “朕好久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一张嘴了。” “若是这一百多个死士都替老六做了人证，还真能让他在金墉城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来。” “到时候，就算是朕也不得不考虑罢免了高长文和高长飞的亲王之位了。” 神武帝突然就冷静下来。 这收放自如的表情管理就算是唱戏的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臣已派出三千清吾卫跟随死士，并于五个时辰之前将其全部斩杀于山坳之中。” “臣可以保证，绝无活口！” 朗清造淡淡说道。 “如此甚好！” 神武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百多条性命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串数字。 死几个人算什么！ “让你的清吾卫都管住嘴。” “若有半点风声走漏，无论是谁朕都不会姑息，就算是你朗清造也一样，懂吗？” 神武帝冷冷威胁道。 “臣谨记！” 朗清造立刻做出回应。 “去查一查，六部之中究竟是谁私自与亲王勾结。” “私藏军服和甲胄这么大的罪都敢当着朕的面犯，朕若是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真当朕老了！” 说完，神武帝冲着朗清造摆了摆手。 见状，朗清造暗暗松了口气，起身便离开了尚书房。 就在他出门之际，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太子殿下！” 朗清造抱拳行礼。 “朗清造大人？” 高长陵吃了一惊。 从他记事起就从没见过朗清造的真面目。 更不知道朗清造的真实姓名。 即便是高长陵做了太子，有了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竟然都没有资格弄清楚朗清造的真实身份。 可以说，此人是整个大雍王朝最神秘的人，没有之一。 “看来父皇已经知晓龙岭村发生的事了。” 高长陵失落道。 “是。” 朗清造点头道。 “那可否请大人告知本宫，父皇听说之后有什么反应？” 高长陵不依不饶地再次询问。 之所以揪着朗清造追问，是因为高长陵太了解神武帝了。 无论是在文武百官面前，还是在众多皇子面前，神武帝都从未表露过真实的一面。 但朗清造除外。 倘若能通过朗清造了解神武帝真实的一面，高长陵才能真正判断出神武帝对龙岭山一事的态度。 “在背后议论主君绝非臣子本分，还望殿下恕罪！” 朗清造的风口不是一般的严谨。 “不过，臣却可以提醒太子。” “既然陛下已经知晓此事，陛下定是已经做出了决断。” “若是太子试图多生事端妨碍陛下的判断，恐怕得不偿失。” “还望太子三思！” 说完，朗清造再次行礼，而后离开了。 高长陵望着朗清造的身影沉思良久。 但最终还是扣响了尚书房的房门。 不多会，张尧现身将高长陵请了进去。 “父皇，儿臣掌握了凉国公与北齐大将军拓跋野勾结的书信，还请父皇过目。” 高长陵双手捧着一封密函。 闻言，原本还懒洋洋的神武帝顿时一脸震惊。 “这封密函你从何处得来？” 神武帝警惕万分，仿佛第一次认识高长陵一般。 “父皇恕罪！” “儿臣私自结交了一些北齐的朋友，并用金钱收买了拓跋野的门人。” “此密函便是拓跋野的门人偷出来的！” 第三十五章父慈子孝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陵与北齐有所勾连这是清吾卫调查的结果。 神武帝也早就知道了。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高长陵竟然自曝他与北齐的关系。 按照他的意思，他只是纯粹利用北齐而已。 并且拿到了凉国公与北齐大将军拓跋野的来往密函。 好一招釜底抽薪。 即便是神武帝也低估了高长陵的心智！ “陛下！” 张尧将密函交给神武帝。 但神武帝的目光却仍停留在高长陵身上。 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想要看透这位当朝太子一般。 “太子与北齐密探结交有多久了？” 神武帝沉声问道。 “回禀父皇，算下有一年了。” 高长陵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哦？” “一年的时间就能让北齐密探对太子死心塌地。” “看来太子的手段非比寻常啊！” “想来太子耗费了不少心血吧。” 神武帝冷笑一声说道。 闻言，高长陵心中惊骇万分。 这么明显的不满就是笨蛋都听得出来。 高长陵当了神武帝二十多年的儿子，太清楚神武帝的心性了。 “儿臣有罪！” “原本儿臣收买北齐密探的事应当事先禀报父皇的。” “只是调查过程中并无多少收获。” “儿臣是想做出成绩之后再禀明父皇，是儿臣急功近利了！” 高长陵一番话就轻易地将欺君之罪说成了急功近利。 大罪反倒成了小错。 如此一来，神武帝便没有理由给高长陵按上欺君之罪的由头了。 “太子不必紧张，朕只是随便问问。” “这凉国公一案本就是太子主审，太子如此上心，让朕很是满意。” “如今得知凉国公与北齐有所勾结，对于北疆战役也有莫大的好处。” “朕会给窦远大将军发一道圣旨，让他小心凉国公的乱党趁机在北疆作乱，与北齐里应外合。” “若北疆大胜，太子必定记首功。” 神武帝脸色缓和了不少。 只是他这一番话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违心之言就不好说了。 “儿臣不敢！” 高长陵又不傻，他也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首功。 只要神武帝不在借题发挥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了。” “北齐密探举报凉国公也算大功一件。” “明日太子将此人带来见朕，朕要好好替我大雍子民感谢此人。” 神武帝淡淡一笑说道。 高长陵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其实，当他在尚书房门口碰见朗清造时，他就已经预感到他与北齐密探接触的事被神武帝知道了。 倘若此时，高长陵告诉神武帝，北齐密探已经离开金墉城。 以清吾卫的能力就是掘地三尺也能将这位北齐密探揪出来。 到那时，摆在高长陵面前的可就不只是欺君之罪了，还有私通外敌的罪名。 两大罪名并列，足够高长陵死两回。 一旦神武帝对他起了杀心，就算高长陵权势滔天也必死无疑！ 什么狗屁父子情义。 在皇家只有权利争斗，从来就不存在血脉至亲！ “儿臣这就去安排！” 高长陵心中一万个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 否则，他恐怕连尚书房的门都走不出去。 “儿臣告退！” 高长陵走出尚书房的那一刻，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双腿正不住地颤抖。 明明坐在那里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但谁有能想得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时时刻刻准备杀他！ “总有一天……” 高长陵暗暗起了一个誓言，而这一刻四周的空气仿佛寒冷了不少。 与此同时。 尚书房内。 刚刚还面色柔善的神武帝像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此时的他脸色阴沉，一肚子的火都发泄在那封密函上。 “滋啦！” 密函被神武帝撕扯的粉碎。 可是，从高长陵将密函交上来到现在，他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陛下！” 张尧害怕被殃及池鱼。 可是，作为神武帝的贴身太监，很多时候张尧压根就不想知道那么多秘密。 秘密知道的越多，将来他就越会不得好死。 然而，他想逃却又逃不掉啊！ “呵呵！” “朕亲手扶持起来的太子，今天却跑到朕的尚书房里将了朕一军。” “好哇！” “太子可真是孝顺！” “朕倒要看看，这北齐密探是不是真的能帮太子保守住秘密！” 好半天，神武帝才平静下来。 还没等张尧收拾好一地的狼藉，神武帝又开口问道： “三军还有几日到达凤息县？” “算下日子，明日午时应该就可以到达了，陛下！” 张尧急忙回答道。 “给清吾卫传朕的口谕。” “加派人手进入凤息县。” “朕不仅要保证窦远不出意外，也要老六安全的走出凤息县。” “若老六有半点差池，让朗清造提头来见朕！” …… …… 凤息县。 作为前往北疆必须经过的枢纽，它的作用性不言而喻。 即便没有战事的时期，大雍和北齐之间通商，凤息县也为过往的商队提供了不少便利。 因此，凤息县一直都是一座较大的城池。 但同时，凤息县的人文和城池架构也极为复杂。 寻常百姓都早已习惯了那些外族面孔。 故而要分辨出每个人的身份也相当不易。 基于这一层面考虑，高长生只能被迫采用最为简单粗暴的计划。 那就是引蛇出洞！ “三军已经在凤息县一百里外安营扎寨，若凤息县出现情况，恐怕半个时辰之内都无法寻求救援。” “大将军切记当心！” 高长生看着身旁的“窦远”提醒道。 今日的窦远身着铠甲，头带亮银盔。 若是不仔细看还是相当难分辨出样貌的。 再加上高长生亲自伴随左右。 即便有心人分辨不出窦远的样貌，也会因为高长生的存在而被错误引导。 只是，对方是否真的会中计，谁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 一旦众人踏入凤息县，成败如何就要全凭运气了！ “主上也要小心。” “城外已经有人盯上了咱们。” “这些人隐藏的极深，若为属下常年征战沙场能感受到敌人的杀意，恐怕还真难以识破他们的伪装。” “窦远”小声提醒道。 随着这位假窦远的指点，高长生也渐渐察觉到敌人的存在。 那些伪装成路人，商人或者贩夫走卒的人里，竟然有不下二十名眼线。 “光是眼线就有这么多人手，那县城里的杀手怕是不少于三四百人。” “光凭王永那点人手只怕不够应付。” “希望妙法能意识到这里的情况，不然本宫这条小命有可能真要载在这里了！” 第三十六章一波又起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之前，王永就说过。 此次北征过于仓促，光是调动三军就已经让朝廷忙得焦头烂额了。 而负责运送辎重的士兵根本不足以满足十万大军的需求。 为此，朝廷只能召集百姓运粮。 王永负责的运粮队有八百人，但其中从未经过训练的百姓就占了九成。 再加上运粮队并不配置兵器，进一步削弱了运粮队的战斗力。 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战斗力差了几个量级这仗还怎么打？ “进城之后先去找王永。” “需要先确认王永有没有利用上兵部的调命。” 高长生一脸凝重道。 当初楚云雁利用兵部的权利，将王永的运粮队改成了辎重队。 负责运送的粮草换成了工部的兵器军械。 如此一来，士兵手里就有了足够的兵器，算是稍微弥补了一下双方的差距。 可尽管如此，战斗力仍然不对等。 高长生也压根没指望只靠王永的部下就能扭转乾坤。 “主上放心。” “只要妙法那边能及时带着援军杀进城里，咱们就不会有性命危险。” “主上和妙法一直都料事如神，想必早就想到联系三军的办法了吧。” 假窦远语气轻松道。 “这次你还真猜错了。” “我还真没想出能联系到妙法的办法。” 高长生苦笑一声，摇头说道。 开什么玩笑。 这是古代，又不是现代。 哪有手机这类的通讯手段直接联系百里开外的人。 而且暗杀者早就在凤息县蹲守了好几天，任何逃走的漏洞都已经被他们锁死了。 一旦开战，整个凤息县怕是一个人都走不出去，又如何派人跟大军取得联系？ 也就是说，打一开始高长生就没打算从城内跟大军联系上。 所谓的援军完全依靠妙法和窦远的猜测。 换句话说，高长生这条命算是完全交给妙法和窦远了。 “主上竟然能为大将军做到这种程度？” 假窦远惊讶不已。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顾利益的人吗？” 高长生笑呵呵道。 “属下不敢。” “只是，属下想不通！” 假窦远摇头道。 “我如果说我这么做是为了大雍王朝，你信吗？” 说完，高长生便拍马朝城门口奔去。 假窦远愣了一下，却压根来不及细想，急忙叫上石猛等人追赶高长生而去。 等众人进了凤息县，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街立刻加重了高长生的担忧。 此刻，在长街上来往的人群不仅多而且密。 更重要的是，那一张张外族面孔实在难以分辨出敌我身份。 哪怕是假窦远看到这种情形都没了头绪。 总不能让他凭借肉眼将敌人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吧。 这工作量没个十年八年都做不完，何况眼下高长生最缺的就是时间。 “先不管这里，去县衙！” 高长生不敢有半点怠慢。 敌人随时都有可能现身，甚至不顾凤息县百姓的死活直接在大街上动手。 而长街两侧的房屋多入牛毛，本就是最佳的伏击地点。 一旦在大街上动手，高长生这一众人必死无疑！ “快走！” 假窦远也深知此地危险，当即催促众人离开。 一路上众人都是将心提在嗓子眼上的。 直到进入县衙，他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好险！” “这一路光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碰上了几十个。” “幸亏他们没对咱们动手！” 假窦远长舒一口气说道。 对此，高长生也是一肚子疑问。 大好的机会对方为什么不动手？ 是顾及百姓不敢公开出手，还是怕暴露身份？ “可惜，目前我所掌握的线索少得可怜，根本猜不出他们的意图。”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高长生失望道。 要是妙法在就好了。 凭他的头脑肯定能看出一些高长生看不见的东西。 “大将军驾到，微臣有失远迎！”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小跑过来。 凤息县县丞，却身穿正六品的官服。 这在整个大雍王朝的官场上都是极其少见的。 归其原因还是在于凤息县的特殊地位。 “县丞是否忘了本宫这个参军了？” 高长生一脸不满地冷哼道。 “六皇子殿下？！” “微臣该死！” 县丞大惊失色，急忙给高长生赔礼。 高长生倒也不是故意摆谱，主要是旁边的大将军是个假窦远。 他一开口就全露馅了。 而且，高长生进入凤息县才知道他低估了这座城池的特殊性。 几百个不明身份的人能轻而易举地混进县丞里来。 倘若县衙里没有人接应是万万做不到的。 因此，县丞的成分如何还有待商榷。 说白了就是，高长生不信任县丞，因此不得不继续隐藏假窦远的身份。 “大将军此次先大军一步入城是来查验第一批辎重队的情况。” “辎重队呢？” 高长生冷着脸问道。 “都在后院。” “大将军现在就要查验吗？” 县丞急忙问道。 “废什么话！” “如今北疆战事正酣，这凤息县是大军最后的休整之地。” “若是辎重队出了差错必定影响北疆前线。” “这天大的罪过你一个小小的县丞能承担得起吗？” 高长生恶狠狠地训斥道。 “微臣不敢！” “微臣这就带各位去后院！” 闻言，县丞哪里还敢拖延时间。 后院里，除了堆放在一起的粮草兵器，就是数不清的人脸。 不过，县衙的后院再大，撑死了也就容纳二百人。 “因为第一批辎重队足有两万人，本县衙放不下这么多人。” “微臣便将大部分人马都安排在了粮仓，还有一部分则分散在各处民居。” “殿下若是不放心，微臣这就带着殿下和大将军去粮仓查验！” 县丞神色慌张道。 “不必了。” “你帮本宫传唤一个人。” “此人名叫王永，担任兵部库部主事。” 高长生不耐烦道。 随着县丞安排下去，半个时辰之后，王永便出现在县衙里。 “殿下，出大事了！” 刚一见面王永就是一脸哭相。 “昨晚我负责看护的军械库突然着火，大部分军械都被烧毁。” “只有为数不多的兵刃被抢救出来。” “侍郎大人要取我性命，若殿下再不来我这条小命真要保不住了！” 第三十七章痛骂老油条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军械库着火？！ 这么大的事，县丞为什么说！ 高长生狠狠地瞪着县丞。 他原本还只是对县丞有所提防，如今他已经将县丞直接划进黑名单了。 同时，他也在庆幸没有暴露假窦远的身份。 不然之前所做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殿下恕罪！” “微臣只是没来得及说，而非故意隐瞒啊！” 县丞满头大汗，一张老脸吓得苍白如纸。 “哼！” 高长生可没时间跟县丞纠缠。 他转而看向王永问道： “你可知军械库走火的原因？” 他最关心的莫过于隐藏在凤息县的暗杀者。 倘若军械库走火跟这群暗杀者有关，那事态恐怕又要升级了。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王永竟然一问三不知。 “并非我不想查，而是此事刚发生我就被侍郎大人关押了起来。” “要不是县丞派去的人说是殿下要见我，恐怕我还被关着呢！” 王永一脸委屈道。 听到这番话高长生都不由得暗骂王永废物。 一个小小的军械库都看管不好。 这还是他明知道凤息县中隐藏着危险的前提下。 说明王永压根就没动过脑子。 而且他负责看管的部分出了问题，他却反过头来怪兵部侍郎。 在高长生看来，王永就是一个纯粹的懦夫加草包。 要不是他对高长生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他才懒得搭理这种白痴！ “带本宫去现场看看。” 高长生暗暗叹了口气，说道。 随后一帮人便来到了原本搁置军械的地方。 此时，被焚烧的地方还聚集着一大堆人。 其中一个身着高官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现场忙碌。 “从二品的官服。” “他就是兵部侍郎宋子庸了！” 高长生在心里暗暗念叨着。 朝廷中的大官总共就那么几个。 而兵部尚书楚江年的嫡长女楚云雁本身就跟高长生关系密切。 作为兵部的二把手，兵部侍郎的底细自然也瞒不过高长生。 明面上整个兵部都被太子高长陵掌握在手里。 尽管楚江年本人是个墙头草，但对兵部的官员而言依附于太子本身就是大义。 更何况，高长文和高长飞两个亲王不堪大用的臭名远播海外。 除了礼部不开眼投靠亲王，其余五部恨不得当着神武帝的面直接宣称支持太子。 因此，宋子庸本人成为太子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宋大人！” 高长生先一步走上前去，跟宋子庸打招呼。 “六皇子殿下！” 宋子庸一脸假模假样的惊讶道。 他早就通过王永得知高长生的到来，却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可见他并不希望在这里见到高长生。 “军械库走火的原因，宋大人可有眉目了？” 高长生懒得跟这帮老油子拐弯抹角。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凤息县危机必然也会随之降临。 因为王永的疏忽，他实现准备好的计划彻底破产。 高长生必须尽快想办法再聚拢一批能打仗的人。 但前提是必须搞定宋子庸。 “殿下是和大将军一道来凤息县查验辎重的吗？” “发生此类事故是老臣失职，还请殿下和大将军恕罪。” 宋子庸仿佛没听见高长生的问题，自顾自地扯开了话题。 你特么的！ 高长生在心里问候了宋子庸老母一百遍。 这帮官场上的老油条个个都跟人精一样，他们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就是不说人话。 烦死了！ “本宫问你，走火的原因找到了没！” “少特娘的给我东拉西扯！” 高长生突然大吼一声。 顿时，四周都安静下来。 一道道惊讶的目光也随之朝着高长生投射过来。 就连宋子庸也是一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六皇子竟然对他爆粗口。 “锵锵锵！” 跟随高长生而来的石猛等人同时抽出佩刀。 这一刻，方圆一里的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极为凝重！ “宋大人。” “你虽然是朝廷从二品官员，但你如今参与的是前线战事。” “也就是说，你身在辎重队便是我三军中的一员。” “如今，军械库着火已然影响到了前线作战的部署。” “本宫作为三军参军有权处置除大将军之外的任何人。” “宋子庸，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可查出走火的原因了吗？！” 高长生当众训斥道。 此话一出，宋子庸的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平和。 他眼神里透着震惊。 曾经那个在金墉城谁都看不起的六皇子，如今却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高长生身上竟然多了几分军人的凌厉！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是怎么做到的？ “回……回禀殿下。” “尚未查出原因。” 宋子庸咽了口唾沫说道。 “哼！” “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宫真要怀疑你这兵部侍郎是怎么坐上来的了。” 高长生轻蔑道。 “现在，所有人给本宫搜查。” “但凡焚烧之处有引火物残留的痕迹都给本宫找出来。” 他直接绕过了宋子庸这个第一辎重队的负责人。 亲自指挥起在场的数千人。 此话一出，就是再蠢的人也听出高长生话里的意思了。 他这是在暗示众人，这场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 不过，真相如何高长生并不在意。 他也根本不需要知道谁是真凶。 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架空宋子庸。 让原本宋子庸所掌控的辎重队两万人为他高长生所用。 而要做到这一步就必须打压宋子庸，让他失去威信，继而失去对辎重队的掌控力。 “我找到了！” 没过多久，一群人便在废墟中扒出了线索。 高长生带人走过去查看一番发现，成堆的灰烬中还残存着大量黑色的瓦罐。 瓦罐是特质的，民间并不常见。 只有军队中才有，因为这些瓦罐中装的是猛火油。 所谓猛火油就是石油。 因为它极其容易燃烧和爆炸，因此都是单独存放和运往前线。 普通的军械库可没资格存放这种危险的东西。 “殿下，我负责看守的军械库里可没有猛火油。” “这是有人蓄意放火啊！” 王永神色慌张地喊叫道。 他只是急于澄清自己。 但这一嗓子下去却让整个辎重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可帮了高长生大忙了。 “蠢人有时候也有他的用处啊！” “难道这就叫废物利用？” 第三十八章乱局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有人蓄意纵火的苗头一经放出，猜忌便在众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众人纷纷猜测此事是敌国探子所为。 紧张的情绪立刻如瘟疫一般迅速扩散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诸位，不可慌乱！” 宋子庸试图安抚众人。 眼看事态有失控的趋势，他满脸都是着急的神色。 “早就听闻凤息县环境复杂，却没想到治安如此之差。” “这军火库走火一事，县丞怕是也难辞其咎。” “此事，本宫定会禀明陛下！” 高长生冷着脸说道。 “扑通！” 县丞双腿一软当场跪在了地上。 “殿下饶命啊！” “微臣的确有所疏忽，可微臣绝非有意让敌国的探子混进城里来的。” “还请殿下恕罪啊！” 县丞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此事一旦上报，基本上可以断定县丞这条小命要交代了。 尤其是在两军交战的关键节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万一有人给县丞再按上一个私通外敌的罪名，那就不止是砍头这么简单了。 说不定还会落个夷三族的下场，那才是真的倒了八辈子血霉！ “殿下为何这么肯定是敌国探子烧毁了军械库？” “此事尚未查明，殿下这是在扰乱军心！” 宋子庸面色通红，急切地反驳起高长胜来。 当官的最擅长扣帽子。 就连高长生这位皇子都能被宋子庸随便安上一个扰乱军心的帽子。 这要是换成旁人，宋子庸又会如何诬蔑还真是很难说啊！ “宋大人也知道这是在军营啊！” “虽说辎重队只是负责给大军押送粮草，并不直接参与前线打仗。” “但在战场上任何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史书上断军粮草的例子还少吗？” “而宋大人作为第一辎重队的管事，却连这一点都没考虑到，致使军械库被烧。” “你是首罪！” “可当军械库走火，你却拖拖拉拉查不出原因。” “此乃失职。” “宋大人，你是何居心啊？！” 高长生当众怒怼宋子庸，且条条都直切要害。 就差直接告诉众人宋子庸是北齐的走狗了。 “我……你血口喷人！” “就算你是皇子也无权诋毁我，我可是朝廷命官，从二品的兵部侍郎！” 宋子庸气急败坏地拿出身份来试图压人。 可站在他面前的高长生却是实打实的大雍皇子，岂是他一个从二品能够压得住的！ “宋大人用不着给本宫扣帽子。” “军械库走火事关重大，此事本宫必定会上奏朝廷。” “而介于宋大人失职，再让你负责第一辎重队的安全已是不妥。” “还请宋大人下去等待朝廷的裁决吧！” 说完，高长生递给石猛等人一个眼神。 石猛点了点头，便朝着宋子庸走了过来。 “大人请！” 石猛粗声粗气道。 此时，宋子庸只感觉身前的如同阴天了一般。 转头一看，一个如同小山一般的壮汉贴了过来。 如果石猛只是长得高倒也没什么，关键是他长得还壮。 光是拳头都比婴儿的脑袋还大。 往那一站就自带压迫感。 “哼！” 面对石猛这样的猛男，宋子庸不敢造次。 只留下一声冷哼便回房去了。 临走之前，高长生将石猛叫了过来，并嘱咐了后者几句。 “带上五个兄弟专门看住宋子庸。” “直到明日清晨不准他见任何人，也不准他传递任何消息出去。” “倘若发现他与外人勾结，不要犹豫，直接宰了他！” 高长生恶狠狠道。 “是！” 石猛没有半点犹豫，答应之后便带着人去了。 私自处决一位朝廷高官在任何朝代都是一件顶天的大事。 哪怕是亲眼看见宋子庸跟敌人勾结，最好的办法是现将他控制住，然后交给神武帝处置。 可高长生却私自决定宋子庸的命运，这势必会引起神武帝的猜忌。 也有可能会造成朝廷一众官员看不惯他这种行事作风。 然而，对于高长生来说，今晚必定是一个艰难的困局。 容不得有半点疏忽。 任何有可能夺走他性命的不确定性因素都是威胁。 只要保住性命才有资格谈论将来，这才是高长生的底层逻辑。 所以，很多时候高长生的决定必须果断。 或者说他压根没得选！ “主上。” “辎重队的两万人手如何控制？” 假窦远走上前来，小声问道。 其实，高长生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没了宋子庸，想要控制辎重队并不难。 真正的难点在于，他并不能确定这两万人里头有多少是太子高长陵按插进来的眼线。 又是否存在北齐的密探。 虽说昨夜军械库的看管算不上严密。 但要在两万人手的包围下闯入军械库纵火，并不被发现这难度可不算小。 除非是内部人所为。 也就是说，辎重队的两万人里大概率存在暗桩。 基于这一点考虑，高长生就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将真相告诉所有人。 “不愧是太子，手段可比高长文那俩笨蛋高明多了。” “只要没办法辨别敌我身份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好一手心理战啊！” 高长生脸色阴沉道。 说到底还是他的底蕴不够深。 除了韩丛、石猛等少部分人是他的心腹，可以信任。 哪怕是王永和县丞都不能百分之百的洗脱嫌疑。 因此，高长生要面对的就不止是躲藏在阴暗处的杀手，还有隐藏在辎重队两万人手中伺机而动的危险。 无论怎么想，这似乎都是一场无解的死局！ “如果是妙法，他会怎么破解这场死局呢？” 高长生低头沉思起来。 他试图将自己变成妙法，以妙法的思维观察整个局势。 一场看似死局的棋盘竟然有了轮廓。 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棋子，此刻在高长生的眼里也有了不同的区域定位。 “暗杀者在外，辎重队的杀手在内。” “以粮仓为界限分成了两个不同的区域。”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的目标一致，但因为信息不对称反倒将他们分成了两块完全不同的阵营。” “或许我可以利用信息差将这盘棋局搅乱。” “也许并不能彻底扭转局势，但争取更多时间应该是足够的！” 第三十九章布局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死局成为乱局便会暴露更多的破绽。 恐怕当初摆下这盘棋的棋手怎么也想不到，原本作为棋子的高长生竟跳出了棋盘。 与他们这些棋手站在了同一个位置上。 “王永、县丞。” “你们可知自己所犯何罪吗？” 高长生质问道。 “殿下饶命！” 县丞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殿下，咱们说好了的……” 王永不服气道。 但话说到一半就被高长生一个凶恶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军械库走火乃是大罪，影响北疆前线战事更是死罪。” “你二人一个负责看管军械库失职，另一个作为凤息县县丞却纵容外族进入城镇，导致军械库走火。” “此事，本宫一旦上报朝廷，判你们二人砍头都是轻的。” “倘若导致前线战事不利，陛下定会判你们个夷三族！” 高长生继续威胁道。 “这么严重啊！” 王永一脸傻乎乎的模样。 他不像县丞，后者为官几十年，深谙官场上的潜规则。 很多罪名不是看你有没有触犯，而是该你背锅的时候你甩都甩不掉。 一个小小的军械库岂能影响整个北疆战局，那大雍王朝的军队也未免太脆弱了。 这就好比扰乱军心的罪名一样可大可小，甚至可有可无。 关键是由谁来定性！ “殿下救救老臣吧！” “只要殿下能保住老臣这条命，让老臣做什么都可以！” 县丞是真的害怕了。 他一把年纪做到凤息县县丞，一个从六品的官员已经是他的极限。 虽说凤息县环境复杂，能捞的油水也很多。 但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才知道，油水捞得再多，大头也是别人的。 否则就这么一块风水宝地，凭什么让他一坐就是十几年？ 光是吃别人的残羹剩饭就让县丞乐此不疲，这样的人只会比别人更惜命。 “这些年县丞在凤息县捞了不少钱财吧。” 高长生轻蔑一笑问道。 “这……事已至此，老臣不敢欺瞒殿下。” “老臣确实贪墨了不少钱财，若是殿下需要，老臣愿意倾家荡产，将全部钱财都献给殿下！” 县丞一脸坚定道。 现在的他老命都快没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好。” “既然县丞有此诚意，那本宫就帮你这一次。” “你且听好了。” “今日入夜之时，你带上心腹点燃粮仓。” “切记不要被别人发现。” 高长生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 县丞大吃一惊。 光是军械库走火就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高长生竟然还让他主动焚烧粮仓。 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嘛！ “殿下，老臣不敢啊！” 县丞连连摇头拒绝道。 “也罢，既然县丞不想活了，那本宫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还请县丞回家，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高长生摆了摆手，一脸嫌弃道。 “别啊！” “老臣只是不明白殿下的用意。” “请恕老臣愚钝，能否请殿下指点迷津？” 县丞苦笑道。 然而，高长生却并未理会县丞。 反而看向王永，说道： “我答应过云雁会保你性命。” “却没想到竟然出了意外。” “倘若你想保住性命就听本宫调遣，如何？” 说到底王永毕竟是楚云雁的表哥。 看在楚云雁的面子上，高长生也会救王永。 但前提是，这家伙要听话才行。 “我好像没得选吧。” 王永无奈道。 高长生可没工夫照顾王永的情绪。 “入夜之后，粮仓起火。” “到时你带上几个人绕着粮仓一边跑一边喊杀。” “一旦有人靠近就只管跑，千万不要与人交锋。” 他交代道。 闻言，王永和县丞对望了一眼，完全搞不清楚高长生的用意。 可高长生似乎也没打算给他们解释。 但为了活命，王永和县丞只能按照高长生所说的去做。 其实，高长生让王永和县丞做的事情并不难。 眼下辎重队的两万人几乎都在粮仓内，少部分则在县衙的后院暂住。 加上宋子庸被高长生软禁，可以说现在的辎重队是群龙无首。 悄悄地在粮仓点火根本不费力。 一旦粮仓起火，内部必然大乱。 这时候王永带人在粮仓外制造混乱那就更不容易被发现了。 至于高长生为何不把自己的目的告诉这两人，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只要这一层猜忌存在，高长生就不得不有所保留。 “大将军，现在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帮我找点能用，值得信任的人出来。” “入夜之前，能找到多少是多少吧，我可不想打起来的时候被自己人背刺。” 高长生看向假窦远，一脸无奈道。 其实，假窦远就是韩丛。 作为曾经的沙场老将，又是窦远的千夫长。 韩丛拥有敏锐的直觉。 只需要一眼，他就能分辨出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听起来有些玄幻。 可这就是从尸山血海里造就出来的经验。 之后，韩丛以整编辎重队的名义挑选人员。 他毕竟挂着大将军的名头，谁都不敢不服。 入夜之前，韩丛足足点名了三百人。 并将这三百人安排在了新的军械库。 尽管之前那场大火将军械库的物资烧毁了大半，却还是救援出来不少，足够装备这三百人了。 “跟预想的差了不少，但已经是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老韩，你说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会害怕，算不上正常现象？” 高长生坐在营帐内，跟身边的韩丛闲聊起来。 “呵呵。” “主上有所不知，我参军的时候就是跟随大将军出征。” “听说要上战场的时候吓得我直接尿了裤子。” “后来我那些兄弟都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我韩裤子。” 韩丛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往昔。 “不过，当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站在战场上的时候，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什么恐惧都没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他们。” “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活下去！” 韩丛的脸色变得阴寒无比，仿佛他又回到了曾经的战场。 韩丛微微愣神，却还未来得及感悟此刻的意境，天边的夜色突然被火光染成了血红。 “走火了！” “粮仓走火了！” 第四十章当局者迷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粮仓走火了！” 大火漫天的同时，粮仓也乱了起来。 数万人挤在一块，如同一群密密麻麻的无头苍蝇胡乱冲撞。 “杀呀！” 就在这时，粮仓外传来阵阵喊杀声。 这就好像在蚂蚁窝里丢了一枚炮仗。 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直接乱了套。 人群胡乱冲撞，已经有踩死人的情况出现了。 可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真正的危机尚未出现。 这种军队哪里有半点战斗力？ “主上！” 韩丛看不下去了。 若任由局势混乱下去，根本不需要敌人出手，辎重队的两万人就会把自己玩死。 “再等等！” 高长生坐在椅子上，眉头拧在一块。 越是乱局就越要沉得住气。 只要敌人不现身，局势就不明朗。 眼下高长生迫切的需要弄清楚存在于凤息县内的敌人究竟有多少股势力！ 他猜测的没错。 此刻，粮仓外的确不止一股势力。 夜色中，粮仓外五里处一群外族面孔的人早早设下埋伏。 “怎么回事？” “这和说好的时间不一样啊。” “粮仓内的暗桩可有送来消息？” 为首的中年男子满脸疑惑道。 “回将军的话，看情况粮仓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咱们的暗桩根本没时间送消息出来。” “而且这场大火明显是有人故意放的，说明四周不止咱们这一股势力。” “将军，咱们还动手吗？” 身后的人也是一脸不解道。 “再等等看。” “刚才的喊杀声距离此地并不远，似乎人数不多。” “派人过去悄悄，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后再做决定！” 中年男子脸色难看道。 倘若只是粮仓起火，对这些外族来说肯定是天大的好事。 可万一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存在，那就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别到时候没能杀得了窦远，反而两股势力打起来了，岂不成了笑话？ 与此同时。 长街的茶楼上，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眺望着天边的火光。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上楼声响过之后，来人停在了中年男子身后。 “曹大人，粮仓外围似乎出现了两股势力。” “其中一股可以确定是北齐的人。” “但另一股人数较少，但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那人说完之后就退到了一边。 这位曹大人回头看过来，不出意外的他脸上也挂上了些许疑惑。 “凤息县境内竟然还有一股势力？” “难道是皇后和两位亲王的人？” 曹大人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对啊。” “两位亲王在龙岭山已经闹了一出，此刻巴不得老实一些才好。” “怎么可能会派人跑到凤息县闹事呢。” “就算他们的目的是暗杀六皇子，可点燃粮仓这么大的罪已经不是暗杀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高长文和高长飞真就蠢笨如猪了吗？” 他越分析越是头疼。 最终干脆放弃了思考。 “交代你们的事做好了吗？” 曹大人再次看向手下，问道。 “回大人的话，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已经关闭。” “并且城楼上都安排了弓箭手，无论是谁都别想逃出去。” 那人当即汇报道。 “很好。” 曹大人冷笑一声道： “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外族之人不得留下一个活口。” “只有这样，才不会给清吾卫留下口实！” 说完，他端起茶杯把玩起来，仿佛这凤息县内的局势已经被他玩弄于鼓掌了一般。 同一时间。 粮仓五里之外，十来个人身穿黑衣躲藏在街道内，远远地看着粮仓这边。 “真是天助我也！” “粮仓内的场面越乱，咱们得手的机会就越大。” “贵人说了，刺伤高长生者赏金百两。” “若能取了高长生性命，赏金万两。” “咱们兄弟后半辈子能否荣华富贵就看今日了！” 男子目露凶光道。 “上！” 随着男子下令，十几个人便趁乱摸进了粮仓里。 可这帮人刚刚进入粮仓就傻了眼。 一百多个营帐，哪个住着高长生啊？ “老大，这怎么找啊！” 小弟懵逼道。 “笨蛋，抓个人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反正乱成这球样，弄死几个人又不是多大的事。” 男子恶狠狠道。 闻言，几个小弟都点头赞成。 显然这帮人就是一群亡命之徒。 只是被重金诱惑来的笨蛋而已，至于这位贵人是谁，只怕这帮亡命之徒到死也没资格知道。 不过，这伙人恐怕也不会想到，重金悬赏高长生的脑袋本就是广撒网，赌运气的手段。 既然他们能得到这个消息，别人也一样可以得到。 “大哥，那边也有一群穿黑衣服的人。” 就在这时，小弟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话音刚落，两边都发现了对方。 “你大爷的，这帮孙子抢生意来了。” “兄弟们，宰了这帮货！” 男子大喊一声，提刀就冲另一批黑衣人杀了过去。 而对方似乎也跟男子有着同样的想法。 两群亡命之徒连高长生的面都没见着，反而自己打了起来。 可这两伙人蠢归蠢，却是这场混乱局面第一个打响战斗的。 喊杀声和兵器撞击的声响如同导huo索一般，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里面打起来了？！” 外族也听到了喊杀声，虽然还不知道粮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这场乱局一旦开启，任何人都不可能收手。 “将军，我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几个，但都未能摸清另一股势力的底细。” “我这就加派人手再去打探！” 外族手下一脸歉意道。 “不必了，来不及了！” 外族将军摇头道： “里面已经打起来了，这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个好消息。” “别忘了窦远毕竟是大雍王朝的将军。” “就算辎重队的两万人都是寻常百姓，没有太多的战斗力。” “可一旦被窦远整合起来必然会形成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 “就凭咱们这不足一千人根本无法撼动！” “更何况，城外还有大雍王朝的十万大军，时间于我们而言太过珍贵了。” 外族将军一脸凝重道。 随后，他果断抽出佩刀，看向身后的手下大声喊道： “北齐的命运在于我们这一千人。” “窦远死，则北疆必破。” “北齐百姓会记住我们，我们的子孙会记得我们。” “北齐万岁！” 第四十一章暗桩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粮仓营帐内。 宋子庸听着外界乱哄哄一片，心中无比焦躁。 可营帐外却有石猛把守。 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 “让开，我们要见宋大人！”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吵架的声音。 闻言，宋子庸大喜，急忙走出营帐。 眼前除了石猛几个高长生的心腹外，还有辎重队的几十号人。 很显然，宋子庸跟这些人很是熟悉。 可是不是兵部的人却很难说。 “主上说了，明日清晨之前不准宋大人踏出营帐半步。” 石猛面无表情道。 “放屁！” “宋大人是第一辎重队的主事，如今粮仓发生暴乱，理应由宋大人出面平息。” “你们这是公然软禁朝廷官员，犯得可是死罪！” 来人一身百姓装扮，却打着官腔似乎有意隐瞒身份。 只可惜石猛是个粗人，他可不明白官场上的弯弯绕。 “嘭！” 石猛朝前跺了一脚，竟发出惊人的响声。 就连地面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俺不懂什么朝廷制度，俺只知道主上让我看住宋大人。” “谁敢靠近，谁死！” 石猛一脸凶相地握紧了沙包大的拳头。 一个两丈高浑身都是肌肉的壮汉横在宋子庸和几十号人中间，巨物恐惧天生自带的压迫感让这帮人根本不敢放肆。 “外族杀进来了！” 突然间，粮仓内响起阵阵惊慌地叫喊声。 随后，近一千个外族面孔冲进了粮仓见人就杀。 顷刻之间死于刀下的亡魂便多了几十条。 “怎么会这样？！” 宋子庸脸色煞白，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似乎是真的没想到凤息县内会冒出这么多外族人。 而且这些外族似乎早有准备，目的就是冲着辎重队来的。 “宋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众人心神大乱。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而当他们看向石猛时，这个傻大个还是直挺挺地杵在原地。 仿佛就是天塌下来也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眼里只有高长生的命令。 “你还真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啊！” 有人对着石猛吐槽道。 “老臣要见六皇子！” 就在这时，宋子庸主动找上石猛开口道。 “老臣知道殿下不信任我，但眼下的情形已经彻底失控。” “辎重队九成的人手都是寻常百姓，根本无法抗衡外族那一千名精锐。” “倘若这些外族是奔着大将军和殿下去的，就凭殿下带来的十几个人根本抵挡不住！” “你既是六皇子殿下的心腹，难道就不关心殿下的安危吗？！” “让老臣去见殿下，我可以帮助殿下整合辎重队抵御外族！” 宋子庸满脸急躁地说道。 此话一出，石猛终于有所动摇了。 虽然石猛没有官场的城府，可他并非笨蛋。 高长生之所以要软禁宋子庸是怀疑宋子庸跟外敌勾结。 如今宋子庸表现出来的诚恳完全不像高长生怀疑的那样。 这才是石猛动摇的主要原因。 其次，他也的确担心高长生的安危。 “好。” “俺带你去见主上！” 石猛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一帮人便直奔高长生所在的营帐。 但让石猛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早已发生过战斗。 几十具身着黑衣的尸体躺在地上。 显然这些黑衣人跟刚刚闯入粮仓的外族并非同一伙人。 “这是怎么回事？” 宋子庸满肚子疑惑。 今晚在粮仓内发生的一切都太过混乱了。 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三个不同势力都对粮仓有想法。 其中，黑衣人和外族已经出手了。 反而是最开始喊杀声的势力至今都未曾现身。 “什么人！” 就在这时，营帐内响起韩丛的声音。 “是我，韩大哥！” 石猛立刻做出回应。 眼下营帐四周可不只是高长生带来的十几个人了。 还有三百个全副武装的人严密看守着四周。 他们可不认识石猛。 “你怎么回来了？” “主上不是让你看住宋……” 话说到一半，韩丛就发现了宋子庸。 就在他疑惑之际，高长生也听到了声音，从营帐里走了出来。 “殿下，老臣是来跟殿下商议如何解决眼下乱局的！” 宋子庸急忙解释他的来意。 “哦？” “宋大人还真是看得起本宫。” “眼下的局面是本宫今生头一次遇上，宋大人如何肯定本宫有能力解决呢？” “若我是宋大人，应该说来找大将军商议对策。” “这样才符合常理不是吗？” 高长生远远望着宋子庸，冷冷笑道。 闻言，宋子庸顿时愣住了。 而站在宋子庸旁边的石猛当场吓了一跳。 “你敢骗俺！” 石猛勃然大怒。 他此刻才明白，光凭一身肌肉根本就斗不过有城府的人。 要不是高长生警觉，他恐怕会一直相信宋子庸是个好人。 “百密一疏啊！” 宋子庸愤恨地咬牙道。 “这也要怪窦远，要不是自他来到粮仓就一言不发。” “让你高长生出头，我也不会下意识地认为此地是由你来主导！” 他满脸都写着不甘心。 明明只差一点就能成功的！ “原来你就是这场凤息县风波的暗桩。” 高长生暗暗松了口气。 从一开始真正能让他坐立难安的就压根不是正面冲杀。 而是令人防不胜防的冷箭。 只要暗桩不暴露身份，高长生就只能被迫对所有人产生猜忌。 这就是他为什么宁愿放着辎重队的两万人手不用，也要眼睁睁地看着粮仓的乱局持续下去。 “殿下怎么就能笃定这场乱局中只有老臣这一个暗桩呢？” “你也看到了，除了外族还有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在此之外，最开始出现的一批人至今都未曾现身。” “连老臣都没想到，这小小的凤息县粮仓内竟然会同时出现三股势力。”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宋子庸仰头大笑起来。 他几近癫狂无非是想在临死之前在高长生的心里再埋下一颗猜忌的种子。 可这番话在高长生听来成了笑话。 “宋大人可知何为引蛇出洞？” “粮仓的大火是本宫命人放的，第一个在粮仓外喊打喊杀的人也是本宫安排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三股势力。” “一切不过是死局成为乱局，本宫才好浑水摸鱼，将你们这些贼人逐个击破！” 第四十二章拓跋雷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当高长生跳出棋盘，成为棋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宋子庸会失败。 而宋子庸自始至终都是他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所以他才看不透棋局，也才会将高长生布置的人手误以为是第三股势力。 “怎么会这样？” “这都是你谋划的，你怎么会有这种能耐！” 宋子庸不敢置信道。 他在朝廷做了十几年的大官，深知金墉城发生过的一切。 半年前，高长生还是碌碌无为，不受神武帝待见的软蛋皇子。 不知不觉间，他所拥有的城府、心智却让朝野震动。 如今凤息县这场死局也让高长生硬生生盘活了。 宋子庸也如同当初的皇后一样，不得不怀疑以前的高长生只是在演戏。 眼前的高长生才是真正的他！ 可是，一想到一个人能够隐忍二十年，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碌碌无为的皇子。 宋子庸就不寒而栗。 因为，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殿下错了。” “在这凤息县中确实存在第三股势力。” “只不过，如今老臣才想明白他们是谁。”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我认！” “不过，殿下想要从这场乱局中全身而退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 “就凭你临时拼凑出来的这三百甲士，可应付不了我北齐将士！” 宋子庸冷冷笑道。 什么意思？ 高长生眉头微微皱起。 宋子庸最后一句话像是故意表露身份。 “难道你不是大雍人？” 高长生立刻问道。 “没错。” “我乃北齐拓跋氏。” “今日我死，也算回归本族了。” “可惜，我杀不了窦远，但愿我北齐将士能做到。” “待我族便可踏破北疆，为我族报三年前的旧恨，我拓跋雷也可瞑目了！” 突然，宋子庸眼中寒光大盛。 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着石猛刺了过去。 “啪！” 石猛将宋子庸的手腕牢牢抓在手心当中。 在他跟前宋子庸就如同七岁大的孩童，根本构不成丝毫威胁。 但石猛却不会因为宋子庸弱而产生半点怜悯。 他只知道刚才他被这个老家伙骗的很惨。 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家耍得团团转，还差点威胁到高长生。 “呀哈！” 恼怒的石猛如同一头怪兽一般，硬生生将宋子庸的一条手臂扯了下来。 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紧接着便是宋子庸凄惨的叫声。 原本跟在宋子庸身后准备暴动的人顿时被石猛的狠劲吓懵了。 能将人的手臂硬生生扯断，这哪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 再加上营帐外还有三百甲士保护着高长生。 就凭他们这几十个人，恐怕还没接近高长生就已经死光了。 “撤！” “跟将军汇合再说！” 这帮人还不算太蠢。 可他们此时才想着逃离，也未免把高长生想的太笨了点。 “弓弩手准备！” 与此同时，高长生下达了命令。 三百甲士立刻化身成为三百弓弩手。 “放！” 随着高长生一声令下。 三百支弩箭齐发。 “啊！” 惨叫声很快便停了下来。 除宋子庸还勉强活着外，他带来的人全部阵亡。 “不错，你们已经渐渐习惯使用弓弩了。” “虽然准头还差了些火候，但假以时日都能成为合格的大雍将士。” 韩丛满意地夸赞道。 这三百甲士都是韩丛在两万人里精心挑选出来的。 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心性上都是寻常人里拔尖的存在。 虽说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就妄想将他们训练合格的士兵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要对付宋子庸那几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加上第一批辎重队的军械兵器几乎都配给在了这三百人身上。 甭管战斗力怎样，但装备一定是最精良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三百个寻常人拥有跟正规军一战的可能性。 “主上，这老匹夫怎么处置？” “只要主上一句话，俺立刻宰了这老匹夫！” 石猛怒气未消道。 看来这个汉子很讨厌被人骗。 “宋大人。” “不，或许你应希望本宫称呼你为拓跋雷。” “你刚刚是不是提到了三年前？” 高长生蹲在宋子庸身边，好奇地问道。 然而，拓跋雷却面如死灰，直接闭上了眼睛等死。 “你不说也行，那就让本宫猜一猜你的目的。” “你身为北齐人却早在很多年前就混入大雍王朝，以宋子庸为名成为朝廷命官。” “可你却为了三年前北疆杀俘一事自愿充当暗桩。” “莫非死去的俘虏中有你的亲人或者朋友？” 高长生自顾自地说道。 闻言，宋子庸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见状，高长生大概心里也有数了。 “在你看来北疆杀俘是窦远主使，事后神武帝以各种理由搪塞北齐，也坚定了你们的猜测。” “如今北疆战事再起，北齐却忌惮窦远的统帅能力，企图与半道截杀窦远。” 高长生继续说道。 “哼哼！” 宋子庸轻蔑地冷哼两声，似乎在嘲笑高长生现在才看出来。 “不着急，反正粮仓里的人足够多，你们北齐的将士再厉害也要拼杀一会才能过得来。” 高长生满不在乎道。 反而是这番话让宋子庸睁开了眼睛。 他冷冷地看着高长生，咬牙道： “人命在你们大雍皇族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 高长生听到这番话却笑了起来。 “宋大人是不是疼糊涂了？” “死去的人是你北齐杀害的，与本宫有何关系？” “将来凤息县之乱闹到神武帝那里也是你北齐的罪过。” “本宫虽是皇子，但身处这乱局又能做些什么呢？” “如今连你这从二品的兵部侍郎都是北齐的暗桩，本宫可不敢随便留陌生人在身边。” “本宫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活着。” “反倒是你，这么多人因你而死，你难道不觉得愧疚？” 高长生叹了口气，哀叹道。 闻言，宋子庸默默咽了口唾沫。 正如高长生所说，今天这场乱局分明都是因为他宋子庸而起。 他反倒怪高长生草菅人命，这是什么道理？ “宋大人残害了这么多性命，这阴德都亏到姥姥家去了。” “就算是为宋大人去阴曹地府免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不妨告诉本宫，大雍王朝是谁在帮你们北齐谋划的这一切！” 第四十三章破防了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试图通过突破宋子庸的心理防线，从宋子庸口中得到他想知道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关乎着整个大雍王朝未来的走向。 同时，对高长生将来的部署也是极其重要的。 既然他决心夺嫡，太子和两位亲王便天然与他对立。 若能掌握与北齐勾结的这条线索，就等同于掌握了一张不败的底牌。 可以说，高长生这辈子没有比现在更渴望得到一个准确答案的时候了。 “六皇子打得原来是这个主意！” “哈哈哈！” 宋子庸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而他眼中的轻蔑更是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倘若我说背后的主使是两位亲王，殿下会相信吗？” “反之，就算我说他是太子，殿下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宋子庸继续嘲笑道。 直到此刻，他还在试图误导高长生的判断。 不得不说，宋子庸是懂玩弄人心的。 只要高长生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太子和两位亲王勾结北齐的证据。 那无论宋子庸说了什么都不值得相信。 “可惜。” “原本还想留你一条性命，起码在见到神武帝之前，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如今看来，你是一心求死啊！” 高长生黑着脸，很是不爽道。 “哼！” 宋子庸冷哼了一声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对了，还有一件事恐怕宋大人还不知道。” “既然宋大人即将死去，那告诉你也无妨。” “韩丛！” 高长生面无表情地将韩丛叫了过来。 此时，韩丛并未遮挡面容，旁人也不会将他和窦远联想到一块。 可是，当他主动带上头盔时，死去的记忆便立刻疯狂攻击起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宋子庸在内。 “你……不是窦远？！” 宋子庸满脸震惊。 这一刻，他内心仅剩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也就是说，即便那一千北齐将士杀到这里，将所有人都杀光也休想找到窦远。 因为窦远压根就没有进入凤息县里来。 “高长生！” “你可是堂堂皇子，竟然用自己引诱我们现身，你就这么自信一定能活着离开凤息县吗？！” 宋子庸老脸通红，这一刻他是真的破防了。 “这就不劳宋大人费心了。” “你不如替你那一千个北齐兄弟考虑还要不要白白送死吧！” 高长生冷笑道。 闻言，原本还面如死灰，一心求死的宋子庸顿时像回光返照一般，又挣扎地站了起来。 “殿下，我与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宋子庸主动开口做出了些许妥协。 不用他说，高长生也知道宋子庸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要本宫放了那一千个北齐将士吧。” “可本宫却不相信你会愿意说出那个人的身份。” 高长生摇头道。 “殿下英明。” “我虽然不会告诉你他的身份，但我可以答应你去见神武帝。” “殿下可以放心，我不会自杀，至少在见到神武帝之前不会自我了结。” 宋子庸咬牙道。 听到这番话，高长生都不由得有些佩服他了。 不难想象，一个潜藏在大雍王朝几十年，还坐上了从二品高官的人见到神武帝会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说是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可他却自愿为了他人，选择承受这样的痛苦。 “是条汉子！” “但要让他们安全离开，还需要宋大人的配合才行。” 高长生赞赏道。 看似是宋子庸在求高长生。 其实，目前的结果才是高长生最想要的。 他很清楚就凭自己掌握的三百甲士根本不可能是一千北齐将士的对手。 另外，城外的援兵能否来得及支援还是未知数。 与其指望一堆不确定的因素，倒不如好好把握眼前的机会。 “将军，找到窦远的营帐了！” 很快，一群北齐打扮的恶徒出现在营帐前方百步开外。 他们一路砍杀过来，浑身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宛若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得慌乱！” 韩丛以军令强行稳住军心。 可即便如此，这些从未经历过沙场残酷的寻常人还是免不了一阵骚动。 其实，高长生也是头一次经历如此残酷的战事。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他作为韩丛的主上，又是北齐的皇子，无论如何都必须保持镇定。 哪怕是装，也要装下去！ “窦远就在营帐内，北齐的儿郎们随我杀进去！” 为首的中年男子高举佩刀便要冲杀过来。 “萧将军，我们中计了！” 就在这时，宋子庸大声喊叫道。 这一嗓子下去顿时停住了北齐将士的脚步。 “什么？” 萧将军远远看着断掉一条手臂的宋子庸，顿时一惊。 “萧将军，我们的计划已经被识破了。” “这里根本就没有窦远。” 宋子庸无奈道。 还未等萧将军开口，他又继续道： “你们快走吧，我已经跟六皇子殿下说好了。” “他会放你们离开！” “不要再白白送死了！” 宋子庸几乎是恳求对方离开。 然而，早已杀红眼的北齐将士却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你是说这里还有一个大雍王朝的皇子？” “杀了他再走也是一样！” 萧将军即将再次下令进攻。 “弓弩手准备！” 韩丛见状立刻让甲士摆出防御姿态。 似乎一场厮杀在所难免了。 “萧将军不可！” “若杀了六皇子，大雍王朝的将士必定会为了皇子报仇。” “若是激起大雍将士的士气，北疆战事将对我北齐更加不利。” “将军是要做北齐的罪人吗？！” 宋子庸还不算糊涂。 尽管高长生在众多皇子中名声算不上好。 但他毕竟也是皇子。 平时，对于百姓和将士们来说死一个皇子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乐子。 可要是在战事，皇子死于敌军之手，那就成了国耻。 这是尊严问题，跟皇子是谁，名声好坏没有半毛钱关系。 “拓跋将军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可是先生还在他们手上，我总不能……” 萧将军一脸为难道。 “将军放心，宋大人不会有事。” “有事的反而是将军和你的部下们。” 就在这时，一群看似像寻常百姓的人出现在北齐将士的后方。 这些人各个手持兵刃，而且人数至少是三千。 可是，整个第一辎重队都拿不出这么多兵器，且大部分都在大火中烧毁了。 仅剩的一些都在高长生手里。 这群人从哪搞来这么多兵器？ 第四十四章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在下清吾卫掌使，见过六皇子殿下！” 掌使自报家门，却刻意隐瞒了姓名。 这让原本即将步入正轨的局势又一次变得不太明朗了。 高长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他并不清楚清吾卫的来意。 准确来说，他根本就不清楚神武帝的用意。 身为大雍王朝的子民，谁都知道清吾卫只听从神武帝的调令。 而清吾卫就是神武帝的白手套。 如今，凤息县突然冒出三千清吾卫必然是神武帝实现安排好的。 可这帮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却没人知道。 “敢问掌使，清吾卫是来绞杀北齐入侵者的吗？” 高长生忍不住问道。 “呵呵。” “殿下不必担心。” “我等奉陛下圣谕，只负责保护殿下的安全。” “至于北齐将士是死是活，与我清吾卫毫无关系。” “只不过，考虑到北齐将士还不了解凤息县内的局势，可能会盲目的威胁殿下。” “臣主动现身是来给北齐将士指一条明路的。” 掌使淡淡笑道。 “什么明路？” 萧将军脸色一沉，追问道。 “将军可知在这凤息县中除了殿下率领的三军将士，还有我清吾卫。” “剩下的便是北齐人和一帮因为钱财来此闹事的亡命之徒。”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凤息县内。” “且这股势力已经掌控了凤息县的四道城门，并且调动了凤息县的城防军，将所有的出入口都封锁了。” “一旦有人试图出城，无论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 掌使神色平静地说出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就连高长生都忽略了这么一条关键的势力。 可以说，正是因为他的疏忽，让凤息县彻底成为一座封闭的孤城。 除非窦远和妙法率领三军攻打凤息县，否则这股势力完全可以将城内的其他人都杀光。 然而，北疆战事还在进行，窦远率领的三军却擅自攻打自家的城池。 这在任何朝代都是顶天的死罪啊！ 反而是掌握凤息县城防军的人可以凭借城内大乱为理由洗脱嫌疑。 毕竟城里的确出现了北齐的入侵者。 哪怕高长生因此死了，也可以说成是被北齐入侵者所害。 总之对方横竖都没错！ “好一招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高长生暗暗咬牙道。 “你们大雍人果然都不守信用！” “兄弟们，跟着我突围出去！” 萧将军满脸怒色。 说罢，就要带着北齐将士离开。 “将军请慢！” 宋子庸神色焦急地喊道。 “萧将军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们了解我们的兵力，是绝不可能让我们活着离开凤息县的。” “此刻将军率兵突围无异于送死啊！” 他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好不容易让萧将军放弃了送死的念头。 可是，他们毕竟是外族。 就算留在凤息县也是等死。 一旦粮仓这边安静下来，即便高长生不对他们动手，凤息县的城防军也不会放过这帮北齐人。 “掌使大人将消息透露给我们北齐人，是否是希望我们活着离开凤息县？” “若是如此，可否再等掌使大人救我们出去！” 宋子庸看着掌使，恳求道。 “呵呵。” “宋大人，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你可是北齐的暗桩，这些北齐将士又是来刺杀我大雍大将军的。” “你觉得我清吾卫会救你们吗？” 掌使冷笑道。 “不过，说实话。” “就算我有心救，恐怕也没这个能力。” “或者换句话来说，我清吾卫的职责是保护六皇子殿下，也要负责将殿下送出凤息县。” “可惜，就连这一点我清吾卫都做不到。” 他看向高长生，一脸歉意道。 这番话让高长生有些意外。 没想到神武帝竟然会派清吾卫保护自己。 至于神武帝为什么会这么做，高长生暂时还猜测不出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绝不是因为父子之情。 或许对神武帝而言，现在的高长生还有利用价值吧！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可真就是父慈子孝了！ “掌使说的不错。” “以清吾卫的能力，留在凤息县隐藏起来并不难。” “可想要离开凤息县确实有些为难清吾卫了。” 高长生沉思道。 “殿下可是有主意了？” 掌使一脸好奇道。 自从这个人出现，他似乎就对高长生有着极大的好奇心。 高长生猜测，可能这帮清吾卫从一开始就隐藏在辎重队中。 并对整个凤息县中的情况了如指掌。 因此，粮仓发生巨变，高长生在其中作为主要推手主导这一场乱局的发生也被清吾卫看在眼里。 一场死局成了乱局，从而破局。 这都是高长生的手笔。 倘若高长生是清吾卫，他会对这样一个人感兴趣确实在情理之中。 “主意不敢说，只是一个不成熟的计划罢了。” 高长生摇着头说道。 “哦？” “那就请殿下明示！” 掌使兴致勃勃道。 “等！” 高长生慢慢吐出一个字来，说道： “我需要等到窦远的援军到来。” “只有援军在城外牵制城内的城防军，才有寻求逃出去的机会。” “其次，粮仓这里还要维持现状。” “只有这里的乱局不停，对方才不会派城防军过来收拾残局。” “我并不了解那股势力是谁，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对方是以全员皆杀为目的，那么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否则，在场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高长生直勾勾地看着掌使，这番话似乎是说给这帮清吾卫听的。 尽管他从未跟清吾卫打过教导，却也知道像清吾卫这类机构在历史上并不少见。 也十分清楚这些特殊机构的能力。 只要他们愿意，就没有他们搞不来的情报。 既然清吾卫早就隐藏在凤息县里了，恐怕也早就知道最后一股势力是谁在掌控。 可以说这是高长生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机会。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抓住这张底牌！ 第四十五章大战前夕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午夜子时。 凤息县百里之外，三军大营。 “今晚没有月光，将火把点起来！” 窦远骑在高头大马上，对众多将士喊道。 一时间，数万支火把纷纷点亮。 这时，窦远看向身旁的妙法，却见妙法仰着头，似乎在观测天象。 “今夜乌云遮天，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道长的推演之术怕是用不上了吧。” 窦远调侃道。 “呵呵。” “大将军误会了，贫道并不懂推演之术。” “贫道只是觉得这月黑风高之夜适合杀人。” “今晚这凤息县内一定会死不少人！” 妙法轻笑一声，阴沉道。 人命在他的嘴里仿佛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这哪是一个道士能说出来的话？ 妖道，这家伙肯定是个妖道！ “出发！” 窦远怀着不安的心思，率领两万大军朝着凤息县奔赴过去。 与此同时。 凤息县内，粮仓里的乱象仍在继续。 刀剑碰撞的声响就从未停止过。 甚至厮杀和惨叫声还比之前更激烈了许多。 从粮仓外看过去里面都乱成了一锅粥，这让不少人更加笃定里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大雍的六皇子，我的将士刚抓到十几个试图逃离粮仓的家伙。” “稍微逼问了一下，这帮货色就交代了。” “你猜测的不错，辎重队里的确隐藏了不少暗桩，这帮家伙正打算出去通风报信，被我的人给抓了回来！” 萧将军一脸佩服道。 “这算不了什么。” 高长生摆摆手，丝毫没有因为萧将军的称赞而有半点高兴。 辎重队里九成人数都来自民间，被收买或者按插进几个眼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倘若只是跟北齐将士厮杀，这些眼线根本影响不了高长生的布局。 可现在不同了。 他和北齐人暂时联手的同时，还要整合辎重队的近两万人。 那防止眼线出去通风报信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两万人，听起来人数不少。” “可是，如果没有兵器，就凭这些寻常百姓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战斗力。” “想靠他们突围出去着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掌使叹了口气说道。 此话一出便立刻得到众人的认同。 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高长生自然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除了辎重队的两万人，高长生手里也实在拿不出可以跟城防军一战的力量了。 那么摆在明面上的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如何利用好这两万个手无寸铁的人。 “掌使大人，可否请教一个小小的问题？” 高长生一把搂过掌使的脖子，笑呵呵道。 “殿下请问，只要不涉及陛下，臣自当知无不言！” 掌使吓了一跳。 高长生突然的热情让人猝不及防。 尤其是他脸上的笑容，看着渗人啊！ “本宫问你，陛下让清吾卫保护我，可有说过怎么个保护法？” “父皇说没说过要贴身保护，一步不准离开这种话？” 高长生问道。 “这倒没说过。” “臣只是收到陛下的口谕，让清吾卫保护殿下的安全，并无其它条件。” 掌使狐疑地看着高长生。 他总有一种即将被高长生卖了的赶脚。 “啪！” 高长生突然一拍手，笑得更开心了。 “那就好办了。” “掌使大人是清楚目前的形势滴，倘若咱们都走不出凤息县，那本宫这条小命迟早要交代在这里。” “也就是说，只要本宫逃出凤息县，掌使大人和清吾卫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对吗？” 闻言，掌使不由得点了点头。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感觉高长生似乎在给他洗脑。 “既然掌使大人认可了，那本宫就交给掌使大人一个任务。” “你放心，这个任务对大人来说绝对不难。” “只要你按照本宫说的去做，凤息县之危必解！” 高长生拍打着掌使的肩膀，仿佛在安慰对方。 随后，他在掌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其他人也试图偷听，却没能如愿。 看掌使那一脸豁然开朗的表情，众人的好奇心都快压不住了！ “大雍的六皇子。” “咱们此刻也算是盟友了，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莫非你还担心我们会泄露秘密不成？” 萧将军不满道。 “废话。” 高长生丝毫不给面子地怼了回去。 “这里至少有一千三百人，谁敢保证一个眼线都没有？” “万一秘密被泄露出去，所有人都会死，这个代价你来负责啊！” 他当众训斥起萧将军。 而在场的众人，包括北齐将士竟然都认同高长生的观点。 一个帮萧将军说话的都没有。 “你们这些混蛋都是哪头的？” “他可是大雍的皇子，就连跟咱们联手那也是敌人，都给本将军记好喽！” 萧将军气急败坏道。 还没等他消气，韩丛和石猛匆匆回来。 “都整顿好了？” 高长生看着两人问道。 “回主上。” “我已经将城内的情况都告诉他们了。” “我还交代，只要听从调遣便可活着离开凤息县，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听完之后，这两万人都宣称要跟随主上。” 韩丛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 “不过，有一点。” “这两万人里头有不少对方的眼线，他们随时都会逃走并向外传递消息，这一点很重要。” “掌使大人，我相信只有你的清吾卫可以暂时控制住他们。” “虽然很难维持太久，但本宫希望你能尽可能的拖住半个时辰！” 高长生一脸严肃道。 “殿下放心！” 掌使点头说道。 这一刻，虽然高长生做出了布局，可在众人看来形势并未得到改善。 那两万人本就要加入战场，这也跟众人的猜测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众人期待的兵器和军械，高长生却只字不提。 难道他真的打算依靠这些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跟正规军对抗？！ “禀报掌使！” “城外有动静了，属下还听到了许多马蹄的声音。” “此刻，城防军正跟城外交涉，两边已经吵起来了！” 一名清吾卫从外面回来，向众人汇报了一条好消息。 “大军现在何处？！” 高长生立刻问道。 “南门！” 清吾卫回答道。 闻言，高长生当即看向掌使。 “就请掌使大人率领辎重队前往北门吧！” 第四十六章调虎离山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凤息县南门。 窦远所率两万大军兵临城下，与城上的凤息县城防军对峙已有一刻之久。 然而，凤息县城防军仍是那套说辞。 “我城中仍有骚乱，在平息之前不便开门。” “否则若是让外敌逃出城去，恐怕无法向朝廷交代！” 为首的统帅坚持这一套说辞，死活不愿意松口。 为此，窦远也是心急如焚。 但又不能下令攻城，便只能维持现状。 “道长，你一肚子的计谋此刻就不能想个办法出来？” 窦远只得求助妙法。 然而，妙法却是无动于衷。 “将军稍安勿躁。” “眼下的情况只有等待。” 妙法无奈道。 什么叫只有等待？ 万一高长生出了岔子，将来神武帝怪罪下来，窦远难辞其咎。 他总不能告诉神武帝，高长生是为了他才甘愿冒险的吧。 “殿下若是出了事，窦某迟早会被陛下清算。” “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我这就准备下令攻城！” 窦远沉声道。 他很清楚大军攻打自家的城池是天大的罪名。 可他更不愿意看到高长生为了他白白葬送性命。 眼看妙法劝不动窦远，即将将事情闹得更大的节骨眼上。 城墙上却出现了一阵骚乱。 “禀报将军，城北发生动乱！” “两万人突然出现在城北，意图突破城防军的包围从北门突围出去！” 此消息一出，城防军的统帅顿时坐不住了。 整个凤息县的城防军也不过两万。 虽然都是装备精良的将士，可因为要同时防守四道城门，以至于兵力极其分散。 再加上窦远率领两万兵马出现在南门，令南门的压力激增。 在这种情况下，统帅不得已调动了更多人手增援南门。 故而，北门的城防军不过区区三千人。 考虑到城中还有外族一千精锐，其战斗力不可小觑。 光凭北门三千城防军恐怕难以抵挡对方突围。 “即刻通知曹大人与本剧昂军商量对策。” “同时调动南门三千守军随我去南，快！” 统帅神色极其慌张地离开了城楼。 这一幕自然被窦远和妙法看在眼里，二人立刻警觉起来。 “看来城内的情况有变，若此时攻城必然能一举拿下。” “道长以为如何？” 窦远满脸急切道。 “再等等！” 然而，妙法还是之前的那套说辞。 只不过，这一次他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而后继续道： “若贫道所料不错，城内的变故一定是主上的手笔。” “之前主上与贫道商量过如何应对凤息县的突发情况。” “主上认为辎重队的两万人手将成为破局的关键。” “如今南门的城防军已经撤走了数千人，必然是为了应付那两万人手。” “但以贫道对主上的了解，他绝不会将这两万人手当做主力。” “反而会选择原本守军最多的南门作为突破点。” “如此重要的时刻，还请大将军务必沉住气！” 妙法一通分析下来终于稳住了窦远。 可说到底这些都只是妙法的推测罢了。 还无法让窦远完全放下心来。 今夜对所有人来说都极其难熬。 哪怕是将凤息县困成死地的曹大人也是如此。 “曹大人你可算来了。” “南门突然出现的两万人，本将军推测很有可能是驻扎在粮仓的辎重队。” “可是，粮仓那边的战斗何时结束的，本将军却从未收到过半点消息。” “曹大人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城防军统帅黑着脸责怪道。 “呵呵！” “莫说将军被蒙在鼓里，就是曹某也已经有半个时辰没有收到眼线的情报了。” “如今曹某才明白过来，窦远恐怕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提前控制住了粮仓。” “说到底还是宋子庸无能，他非但没能杀掉窦远，还将辎重队的两万人拱手让给了对方。” “虽说这两万人手中并无兵刃，形成不了太多有效的战斗力。” “可人数毕竟在那摆着，万一让窦远逃出城去，咱们努力可就白费了！” 曹大人一脸后悔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导致出现了半个时辰的空白时间。 而棋差一着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他当然后悔了！ “不必再说了。” “本将军这就带人增援南门。” “还请曹大人去北门镇守。” “我担心窦远狗急跳墙，下令强行攻城，到时候咱们同样是输！” 统帅冷冷说道。 之后，他不等曹大人回应，便即刻率领三千人急奔而去。 此刻，整个长街上就只有曹大人和他的几个心腹。 他满脑子都是统帅临走时的那番话。 “坏了！” “这是调虎离山！” 曹大人幡然醒悟，顿时被这一念头惊出一身冷汗。 “快，立刻叫统帅回来！” 他万分着急地派出心腹。 他自己则直奔北门。 沿途上，他都在留意城中的情况。 仿佛任何一处街角巷尾都随时会蹦出一大帮人来。 “辎重队的两万人不是在南门吗，大人为何如此担忧？” 心腹不解地问道。 “你懂什么！” 曹大人满头大汗道： “那两万人不过是个虚数，窦远本人是否在那两万人当中根本没人知道。” “甚至粮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晓。” “倘若窦远已经猜到凤息县已经被我们所控制，他一定会与北齐人联手。” “一旦统帅将北门的人马调动出去，那北门必定空虚。” “以窦远的能力，加上北齐一千精锐，联合城外的朝廷军便可轻易破开城门！” 闻言，几个心腹心中大为惊骇。 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阴森了许多。 就在这一队人打算加快脚步走出这片渗人的长街时。 一支利箭突然从黑暗中爆射而出。 “啊！” 惨叫划破长夜。 其中一名心腹倒在血泊中失去了生机。 见此情形，曹大人眼中顿时充满了惊骇。 半个时辰前，他还是掌控棋局的棋手。 此刻，他却成了一颗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棋子。 “本宫一直在想，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掌控凤息县的城防军。” “原来是魏国公曹瑞。” “看来凉国公的下场，你曹瑞是一点也没长记性啊！” 第四十七章雁过拔毛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戏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之音。 随着话音落地，一张张面孔突破黑暗，将曹瑞团团围困。 而为首的正是高长生。 “窦远呢？！” 曹瑞神色阴沉。 他扫过众人，却并未发现窦远的行踪。 这一千三百人的队伍显然是由高长生率领。 难不成…… “曹国公不必猜测了。” “率领辎重队的也并非窦大将军。” “你想要见大将军，只需打开北城门自会见到。” 高长生冷冷笑道。 这么明显的暗示曹瑞岂能听不出来。 “窦远不在城里？” 他不敢置信道。 “可我的人一直盯着你和窦远。” “你们二人这些天都是形影不离……” 话说到一半他才彻底醒悟过来。 而后，震惊地看着高长生。 “你为了引我上钩，不惜将自己置身险地？” “高家的人何时这般大公无私了！” 曹瑞似乎在嘲讽皇室。 当年跟着神武帝南征北战的从龙之臣大多都对皇室不满。 对此，高长生是能够理解的。 只可惜，他和曹瑞的利益产生了冲突。 所以，即便他理解曹瑞，却也不得不铲除此人。 “魏国公曹瑞举兵造反罪大恶极！” “众将士听令。” “捉拿曹瑞，将其押送金墉交予陛下处置！” 高长生大喝一声，算是当众宣判了曹瑞的罪行。 有了这个顺理成章的由头他才能顺手接管凤息县城防军。 虽然不敢说能完全避免内乱。 却可尽量减少伤亡。 这就要看凤息县城防军当中有多少是曹瑞的死党了。 “其他人随本宫攻打北城门，迎接朝廷军！” 说完，高长生拔出佩剑，率领一千三百多人直取北门。 由于有曹瑞在手，令北门的城防军投鼠忌器。 这一战，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顺利拿下了城门。 随着窦远率领大军进驻凤息县，东西二门也顺理成章地归顺。 只有城防军统领所在的南门稍微负隅顽抗了一段时间。 但随着统帅阵亡，将士们也无心恋战。 最终，在黎明到来之际，凤息县的这场叛乱终于得到平息。 “窦某已拟好奏折打算派人送去金墉城。” “主上还有需要交代的吗？” 窦远走上前来，将他写好的奏折递过来。 高长生抬起头来，满脸的疲惫。 一夜没睡，加上提心吊胆地动了一晚上脑子。 光是脑细胞就熬死了几个亿，这要是不好好吃一顿再睡上一大觉，恐怕会折寿啊！ “随便吧，只要如实上报即刻。” “反正有清吾卫在，任何事都瞒不过父皇，倒不如诚实一点，也免得让父皇生疑。” 他打了个哈欠嘱咐道。 “清吾卫？” 窦远眉头一皱，这才知晓凤息县内竟然有清吾卫的存在。 “怎么？” “大将军率兵赶去南门的时候没见到清吾卫吗？” 高长生疑惑道。 闻言，窦远摇了摇头。 “我去的时候战斗几乎接近尾声了。” “城防军统帅已经身中数刀，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我当时也很纳闷。” “辎重队的两万人并无兵刃，如何砍伤的统帅。” “如今想来，定是清吾卫所为。” “只是，主上竟然能调动清吾卫，那可是只听从陛下命令的专属机构啊！” 窦远惊讶道。 “呵呵。” “大将军高估我了。” “是父皇早就料到凤息县会发生叛乱，一早就派遣清吾卫来保护我的。” “只不过，调虎离山之计恰好符合清吾卫的任务，这才暂时听命于我。” 高长生咧咧嘴苦笑道。 如今回想起来，他竟然连清吾卫掌使的姓名都不知道。 算是这场叛乱中最大的败笔了吧。 当然，以清吾卫的特殊性，过分接触反而会引起神武帝的怀疑。 两者之间究竟谁好谁坏，就不是高长生能够预测的了。 “主上，粮仓附近发现了几具尸体。” “经过辨认已经可以确定，其中一具正是王永。” 妙法匆匆赶来，汇报了一下情况。 对此，高长生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做太多干涉。 于他而言，王永不过是一个暂时可以利用的棋子。 充其量是多了一个楚云雁表哥的身份。 然而，王永却对楚云雁有过非分之想。 单凭这一点，高长生就不可能对王永产生多少好感。 但碍于高长生和楚云雁的关系，这件事还是要通知一下楚家的。 “我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去楚家。” “王永既然死了，军械库走火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就算他功过相抵吧。” “对了，凤息县县丞何在？” 高长生猛然想起整件大事当中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倒不是说县丞本身的作用有多大。 而是他曾经对高长生做出的承诺，对高长生而言相当重要。 “殿下，老臣在呢！” 话音落地，一个满脸乌黑的脏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闻言，高长生抬头望去。 虽说县丞脏是脏了点，但身上却毫发无损。 那样混乱的局面，他竟然没受一点伤。 可见县丞在保命方面还是相当有一手的。 “县丞此番平叛有功，本宫会让大将军在奏折上给县丞记上一笔。” “不过，县丞先前答应本宫的事，不知还算不算数？” 高长生意味深长地笑道。 “算！” “当然算数！” “经过此事，老臣也想明白了。” “身外之物不算什么，留得性命在比什么都重要！” 县丞一脸真诚道。 有那么一瞬间，高长生差点就信了县丞的鬼话。 这些官场的老油条最擅长演戏。 但凡高长生疏忽一点，县丞必定将答应他的钱财偷偷留下一多半。 这帮老家伙根本不值得信任！ “韩丛。” “你带上几个人跟县丞回一趟县衙。” “记住，县丞去哪你就跟着去哪，不准他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之内。” 高长生冷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县丞当时就蔫了。 小样，还想忽悠小爷我，那你得跟妙法修炼个几年道行再说！ “休息够了！” “是时候处理最大的麻烦了！” 高长生一拍大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而后，他一双锐利的眸子立刻盯上了宋子庸和那近一千名北齐将士。 第四十八章危险人物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其实对高长生而言，真正让他头疼的还真不是凤息县之乱。 这场乱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大雍王朝的内乱。 只要他将曹瑞交给神武帝，那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到时候神武帝自会论功行赏，论罪处罚。 绝不会有任何意外。 真正让他头疼的反而是如何处置宋子庸和这帮北齐将士。 宋子庸自不必说。 他既然答应高长生回金墉城，任凭神武帝处置自会说到做到。 前提是，高长生必须放了北齐将士。 可一旦高长生这么做了，朝廷当中那些看不惯他的官员会如何给他扣帽子就不好说了。 而神武帝那边会不会因此产生猜忌，就更难说了。 尤其是太子和皇后，他们必定会不遗余力地造谣高长生勾结外敌。 因此，要不要答应宋子庸的交易就成了眼下最艰难的选择！ “殿下是打算反悔了吗？” 宋子庸冷冷问道。 那一千名北齐将士站在他身后，都对着高长生怒目而视。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还是并肩而战的盟友。 此刻，却成了生死大敌。 人生有时候确实很奇妙！ “本宫难道有的选择吗？” “我知道宋大人是铁血硬汉，即便面对酷刑也绝不会吐露半个字。” “而一旦宋大人忍受不住酷刑，暴毙在刑部大牢之中，陛下心中所有的猜忌都会转嫁到本宫身上。” “为了一个没有任何情报价值的人，却放走了一千名北齐将士，这笔买卖可不划算啊！” 高长生摇头叹气道。 他并非绝情的人。 跟宋子庸等人接触的这段时间，他也的确想过要放过这群外族。 可是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他就不得不做更多的考虑。 没办法。 谁让他还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老天不开眼啊！” 宋子庸仰面叹息道： “本以为高桓的诸多皇子中只有太子高长陵一个可堪大用。” “那高长文和高长飞不过是个凑数的无能之辈。” “却没想到他还有你这么一个城府极深，心思缜密的儿子！” “将来是高长陵登基，我北齐或许还有觊觎北疆的机会。” “若是由你坐上龙位，四海危矣！” 宋子庸给予了高长生极高的评价。 可在高长生和窦远等人听来却并非好事。 在场的人太多，而人一旦多了就会眼杂。 保不齐人群当中就有太子、皇后或者神武帝的眼线。 宋子庸这是没安好心，刻意捧杀高长生啊！ “你这贼人心眼太多，若不杀了你迟早会生出大事！” 窦远大怒，当即拔剑就要斩杀宋子庸。 “慢着！” 高长生及时拦住了窦远。 他冷冷地看着宋子庸，沉声说道： “拓跋雷，你恐怕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现在是我掌控着势，而不是你。” “你和一千北齐将士的性命都掌握在我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都会死。” “只要你还想救人，就不得不有求于我。” “而不是时刻都想着拉我下水！” 高长生比任何人都清楚宋子庸有多危险。 但也只有宋子庸能够真正威胁到朝廷中的那些人。 并逆转神武帝对高长生的印象。 只有稳住神武帝，他才有机会在北疆培植自己的势力。 宋子庸是很危险，但同时对高长生而言也是天赐良机。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天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找到下一个如此有用的工具人了！ “说说看！” 宋子庸面无表情道。 正如高长生所言，只要他还记挂着那一千个北齐将士，宋子庸就不得不投鼠忌器！ “我要你在朝堂上当众说出一个与北齐勾结的大臣。” “他可以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但必须是真实的。” “为了防止你反悔，这一千名北齐将士将作为俘虏跟随大军前往北疆。” “我何时收到朝廷的回信，便何时放人。” “倘若让我发现你谎报，离间朝廷大臣，我即刻将这一千名北齐将士就地斩杀。” “本宫说到做到！” 一番话说出口，高长生也不能肯定宋子庸会答应。 无非是老生常谈的问题，用一个人的性命换一群人的性命该如何选择！ 昨夜一战，高长生亲眼见识了北齐将士的战斗力。 这一千人不愧是精锐，若是就这么死了，对任何一国而言都是损失。 但同样，潜入大雍朝廷的官员也并非泛泛之辈。 两者的价值究竟谁更重要，那就要取决于他们在宋子庸心目中的地位了！ “你一定要我做北齐的千古罪人吗！” 宋子庸恶狠狠地怒视着高长生。 杀人不过头点地。 可高长生还要诛他的心！ 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的恶魔！ “少废话！” “做出你的选择！” 高长生不耐烦道。 他已经跟宋子庸勾心斗角了一夜，早就失去了耐心。 这么危险的家伙，他恨不得宋子庸早点死！ “好，我答应你！” “但此我也有一个条件。” “我要神武帝亲自下旨，并昭告天下。” “介于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我并不信任大雍，更不信任窦远！” 宋子庸冷冷说道。 “这……” 高长生就不得不犹豫一番了。 他可没自信说服神武帝。 “此事还请宋大人放心。” “陛下早已料到宋大人会返回金墉城，并派清吾卫护送大人回京！”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 果然，掌使带着数百名清吾卫出现在长街中。 人数突然少了很多，但却没人敢小瞧清吾卫的实力。 毕竟行走在大街上的路人都有可能是清吾卫。 随后，清吾卫就把宋子庸带走了。 有他们护送，就算是太子高长陵也不敢半路截杀。 这让高长生放心不少。 “掌使大人请留步！” 高长生突然叫住了清吾卫。 “殿下！” “臣或许要提前恭贺殿下了。” 掌使笑呵呵道。 “哦？” “此话怎讲？” 高长生能够猜出大概，但还是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 “呵呵。” “殿下如此聪慧过人，岂能不知平息凤息县之乱的好处。” “若今后殿下有用得着的地方，郑义定会相助殿下！” “还望殿下相信郑义的诚意！” 第四十九章加封双珠亲王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清吾卫掌使郑义。 当高长生得知此人姓名时，也是不禁莞尔。 身在清吾卫，做着见不得光的事，却自以为是正义之举。 多么讽刺啊！ 历朝历代都存在类似清吾卫这样不受规则约束，权利无限大的机构。 他们所代表的只不过是皇帝个人的意志。 百姓由衙门监管，百官有御史监察。 那清吾卫和皇帝又有谁能来约束？ “可笑的正义！” 高长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清吾卫离去。 尽管郑义主动向他递过橄榄枝，可该不该用此人，高长生还要斟酌再三。 以他如今的实力还无法挑战神武帝的权威。 此时染指清吾卫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可以跟太子作对。 也可以明目张胆的跟皇后和两位亲王掰掰腕子。 但唯独不能挑战皇权。 至少短时间内还不行！ “主上怀疑郑义是神武帝用来试探主上的？” 妙法的声音突然从高长生的身后传来。 高长生轻笑一声，无需回答。 因为这种事显而易见。 至少概率很大。 “其实主上想要知晓郑义是否真心并不难。” “若能掌控清吾卫，对于主上的夺嫡之路也会有极大的助益。” 妙法一脸自信道。 “哦？” 高长生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聪明了，但跟妙法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在清吾卫上，他一直都很谨慎。 可从妙法的口中不难听出，他似乎早就盯上了清吾卫，而且把握很大。 “说来听听。” 高长生十分感兴趣道。 “道理很简单，重点在人心！” 妙法侃侃而谈道： “清吾卫权利极大，不受规则约束。” “凤息县一战，主上已经亲眼见证过清吾卫的厉害了。” “仅仅是一座小小的凤息县中便隐藏着至少三千清吾卫。” “可想而知，着眼整个大雍王朝清吾卫的势力有多么庞大繁杂！” “主上可带入神武帝设想一番，仅仅是坐在皇宫之中便可完全掌控一个如此庞大的机构而不出任何差错？” “那神武帝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妙法轻笑一声，似有调侃的意味。 听到这里，高长生大致明白了妙法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清吾卫的权利太大了，早已超出了神武帝的控制。 想来神武帝也早已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也在时刻提防着清吾卫。 而一旦这种心态出现，之后便会衍生出猜忌，不信任。 同理，这种不信任也不仅仅只出现在神武帝的身上，同样会在人数众多，成分复杂的清吾卫中诞生。 只要利用好双方的不信任，要挖神武帝的墙角就并非不可能。 “郑义乃清吾卫掌使，地位仅次于朗清造。” “倘若你能帮本宫降服郑义，算你大功一件！” 高长生拍了拍妙法的肩膀，给对方画了张大饼。 “呵呵！” “主上高看贫道了。” “贫道只有一人，手上既没有韩丛那样的老兵，又没有石猛那样的打手。” “除了一张脑子能给主上出谋划策，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啊！” 妙法苦笑一声说道。 经过这段时间跟妙法的接触，高长生算是多少了解了这个牛鼻子的脾气。 他看似发牢骚，其实是在暗示。 “想要人手就直说。” “平日里跟那些老油条勾心斗角已经够累了，跟自己的下属说话还要本宫动脑子猜，你想累死我啊！” 高长生没好气道。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那就请主上跟窦大将军商量一下，调遣一千精锐给贫道。” 妙法神色严肃道。 一千精锐？ 这配置都能攻下一座小县城了，他要这么多人做什么？ 高长生刚要询问，就猛然醒悟过来。 而后看向城门口。 此时，郑义率领的清吾卫押解着宋子庸和魏国公曹瑞准备出城。 这两个头号重犯随便拿出一个都能在金墉城掀起轩然大波。 甚至会改变不少大人物的命运。 不难想象会有多少人想要他们的命。 只不过，高长生一直都不敢低估清吾卫的实力。 别看此时出城的清吾卫只有数百人。 但沿路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清吾卫的人马隐藏在各个角落。 正是基于这一点，高长生才没往这方面想。 可经过妙法的提醒，他才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清吾卫毕竟不是正规军，一旦他们碰上真正的军队，结果会如何还是很难说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高长生狠狠地白了妙法一眼，而后便火急火燎地去找窦远了。 之后，他将自己和妙法的猜想跟窦远和盘托出。 窦远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即刻挑选一千精锐交给道长。” “虽说韩丛已经不是军中将领了，但有他带队绝对没问题。” “另外，我会挑选几个军中老将跟随，他们都跟韩丛是旧相识。” “如此，韩丛要调动这一千兵马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窦远看似粗犷，心思倒是细腻的很。 再加上妙法随军，以他的智谋更能极大的发挥出这一千精锐的战斗力。 “多谢大将军！” 妙法对着窦远行了一礼，而后便在高长生的目送下离开了。 随着凤息县叛乱逐渐接近尾声。 战争的痕迹被清除。 这座连接金墉城和北疆的中心枢纽再次回归以往的平静。 然而，凤息县是平静了，大雍王朝的其它地方却开始了风云涌动。 首先因为凤息县叛乱而动荡不安的便是金墉城。 魏国公曹瑞叛乱，宋子庸这位朝廷从二品高官竟然是北齐的暗桩。 两件大事传入金墉城后便立刻造成了巨大的轰动。 朝会上。 楚江年作为宋子庸的顶头上司，他几乎经历了这辈子最煎熬的几个时辰。 天子之怒每每发作时，楚江年都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好在结果还算尽如人意。 神武帝只是罚了他三年俸禄，并未将这口黑锅叩在他头上。 相比之下，太子高长陵就悲催多了。 神武帝以监国失职的名义当着朝廷文武百官的面将高长陵痛骂了半个时辰。 百官一度以为神武帝要废太子。 但结果，还是让高长文和高长飞失望了。 “此番凤息县叛乱，若非有六皇子高长生为窦远大将军铤而走险，只怕后果难料。” “如此险境之下，高长生却凭一己之力化解叛乱，其有勇有谋令朕欣慰。” “故加封六皇子高长生为双珠亲王！” 第五十章风云变幻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加封高长生双珠亲王的圣谕一出，朝堂上就有人坐不住了。 高长文和高长飞立刻感觉到压力山大。 虽说高长生的双珠亲王跟七珠亲王之间还差了一个五珠。 待遇和势力上也完全没法跟两位七珠亲王相比。 可加封高长生为亲王却是个极其不好的苗头。 这可不仅仅代表着太子和两位七珠亲王又同时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甚至还可以当做神武帝有意扶持高长生，以此来制衡太子和两位亲王。 毕竟帝王权衡之术是摆在台面上的手段。 高长文和高长飞的脑子是不好使，但他们二人却并非蠢得无可救药。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当然明白！ “又是他！” “这才离开金墉城六日，就让高长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若是让他顺利到达北疆天知道他能做出多大的事情来。” “母后说得对，高长生断不可留！” 高长文和高长飞相互对望一眼。 双方都看到对方眼中从未出现过的阴狠。 对他们而言，这一次已经不止是夺嫡这么简单了，而是生死存亡的较量。 之前在龙岭山，他们就派人刺杀过高长生。 凤息县中也有两位亲王的人。 这两次暗杀算是彻底断绝了他们和高长生和平相处的可能性。 倘若将来让高长生得势，他们二人必死无疑！ “父皇！” “儿臣有话要说！” 就在这时，高长文站了出来。 “六弟平叛凤息县之乱有功不假。” “但儿臣听说，凤息县内还有一千名北齐将士。” “而这一千名北齐将士竟然没有被押解回京，而是被扣押在了大军当中。” “虽然儿臣不敢胡乱猜疑高长生的用意。” “但此举分明没有经过父皇的同意，完全是高长生擅自决定。” “儿臣以为此举十分不妥！” 高长文义正言辞道。 “儿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说宋子庸作为主谋被送回了金墉城。” “但那一千名北齐将士在凤息县杀我百姓，乱我朝纲罪大恶极。” “若仅仅是为了从宋子庸口中审讯出几个有用的情报就放任敌人离开，那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朝廷？” “百姓会说朝廷软弱，说咱们怕了北齐！” “还望父皇三思！” 高长飞紧跟着符合一通。 而后，满朝文武都议论纷纷。 甚至有一半人都赞同高长文和高长飞的观点。 不过，神武帝倒是没有忙着表态，他扫了太子一眼。 却发现高长陵十分平静。 “太子仍是监国，不妨谈谈你的看法。” 神武帝面无表情道。 “是！” 闻言，高长陵行了一礼，便从容说道： “儿臣以为六弟的做法是对的。” 此话一出，高长文和高长飞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百官也因为震惊都纷纷闭上了嘴。 众人都没想到高长陵竟然会为高长生说话。 这可太稀奇了！ “窦大将军传回来的奏折儿臣也看过。” “里面写的很详细。” “六弟以这一千名北齐将士的性命做筹码跟宋子庸做了对赌。” “以此保证宋子庸一定会说出几个窝藏在朝廷中的北齐暗桩。” “虽说不会是大鱼，但也聊胜于无。” “而且，北疆战事已经打了半个月，北齐手中也有我大雍的俘虏。” “若能以这一千北齐将士换回大雍将士，这笔买卖也不算亏。” “于情于理，六弟的做法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因此儿臣赞同六弟的做法！” 高长陵堪堪说道。 话音落地，朝堂上是长久的沉默。 倒不是文武百官都觉得高长陵说的在理。 而是不理解高长陵为什么会替高长生说话。 明明这件事并非高长陵说的那么完美。 就像高长文和高长飞说的那样，只要愿意鸡蛋里总能挑出骨头来。 甚至直接给高长生扣上意图勾结北齐的帽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看话怎么说了！ “听听，都听听！” “这才是一个身居高位者该有的眼光。” 神武帝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这一刻，百官才恍然大悟。 同时，高长文和高长飞也才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 那就是没能猜透神武帝的心思。 “没错，宋子庸作为北齐的暗桩隐藏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几十年，朕很是恼怒。” “但区区暗桩就想毁了我大雍王朝这是痴人说梦！” “别说他一个宋子庸，就是十个、二十个也休想动摇我大雍王朝的根基。” “可北疆不同！” “北疆是我大雍王朝北方的壁垒，一旦被突破便会影响大雍王朝的根基。” “诸位一定要记得当下要事以北疆为重，无论大雍境内发生什么，都不得影响北疆战事！” 神武帝最终给凤息县叛乱下了定性。 也彻底斩断了高长文和高长飞借题发挥，为难高长生的路子。 不过，对于百官而言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让他们关心的还是那个刚刚册封为双珠亲王的高长生。 那个跟北疆战事息息相关的六皇子。 尤其是，当神武帝说出北疆战事最重要的时候。 百官却将这番话理解成了当下皇帝眼中最重视的就是这位六皇子！ “朝廷这是要变天了吗？” 楚江年暗暗心惊道。 他此刻已经迫不及待回家去询问一番楚云雁了。 他必须要问一问楚云雁，曾经那个谁都看不起的软蛋皇子，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金墉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的？ “散朝！” 随着张尧的声音落地。 百官散去，金銮殿又一次冷清了下来。 但不同于以往的是，百官离开朝堂之后脚上都跟装了轮子似的，跑得飞快。 似乎每个人的肚子里都装了许多必须要尽快解开的谜团。 就连刚刚还很稳重的太子高长陵，也在一帮大臣的簇拥下很快消失在了皇宫里。 “快回家。” “我这条老命能捡回来全靠老天爷赏脸！” “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必须让云雁给我搞清楚状况，不然我死也不瞑目！” 楚江年跳进马车，惊魂未定地催促着马夫说道。 第五十一章风不止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楚府。 兵部尚书的专属马车刚刚停下，一个老头突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老爷，小心呐！” 马夫吓了一跳。 这老头眼看快六十了，今天突然变得这么灵活，莫非是回光返照？ “去，叫云雁过来见我！” 还没走进大门，楚江年就催促府兵。 而后，他快步走进大堂，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猛灌。 “爹，这是怎么了？” 楚云雁匆匆赶来，就看到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楚江年。 “呵呵！” “你爹我今天能活着回家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 “你是不知道……” 楚江年将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说给楚云雁听。 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心惊。 可想而知，这一个时辰楚江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凤息县的叛乱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这么多！” “那殿下受伤了吗？” 楚云雁忧心不已，急忙问道。 “你这丫头。” “爹爹这条老命差点交代在金銮殿里头，你怎么不关心一下爹爹呢？” 楚江年一脸不满道。 不等楚云雁解释，他便摆手道： “窦大将军的奏折已经传回金墉城了。” “虽然我没看过奏折，但大致能猜到一二。” “说到底殿下毕竟是皇子，他若是受伤就是天大的事。” “既然窦大将军没写，那就是没事。” 楚江年只是为人油滑，却不笨。 如今因为高长生让整个朝堂闹得天翻地覆，再傻的人也该知道高长生的重要性了。 只不过，他将来的成就是否能超过两位七珠亲王，亦或者超过太子。 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看透的了。 “不对啊！” “云雁，你刚刚是不是说凤息县的事你们早有预料？” 楚江年突然醒悟过来，而后一脸震惊地看着楚云雁问道。 “不错。” 楚云雁点头道： “此事还是殿下先察觉的。” “他通过兵部历来的记录看出不少漏洞，并由此推测出有人要暗杀窦大将军。” “凤息县作为金墉城和北疆的枢纽，也是三军最后的补给站，殿下猜测暗杀很有可能会发生在此地。” “只是没想到，事情比想想中的更复杂。” “其中竟然牵扯出这么多势力！” 仅仅是简单的想象了一下，楚云雁便觉得心惊。 难以想象身处其中的高长生是如何化解的！ “咕嘟！” 楚江年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单凭兵部历年的记录就猜测出这么多东西，这还是人吗？” “女儿，你说的不错。” “这位六皇子恐怕真的是奇货可居啊！” “只可惜，他目前的势力太弱了，即便如今加封了双珠亲王，可跟太子和两位亲王比起来，他基础太差。” “在北疆或许还能避免跟太子和两位亲王直接交锋，可若是回到金墉城，恐怕……” 楚江年有心帮扶高长生。 但一想到高长生的实力太弱，他就不免打退堂鼓。 这是楚江年的性格使然，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想要他下定决心赌一把几乎是不可能的。 “爹爹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楚云雁摇头道： “神武帝在有意扶持六皇子殿下。” “或许他是觉得两位七珠亲王不堪大用，想要利用六皇子制衡太子。” “但六皇子绝不会甘心只做一名亲王。” “如今殿下实力太弱，就连保住自己的性命都十分困难。” “可这也正是殿下最需要有人雪中送炭的时候。” “难道爹爹一定要等到殿下起势再趋炎附势吗？！” “那时，爹爹就算锦上添花也不会得到殿下重用的！” 她知道自己劝不动楚江年，可还是不甘心。 这些年，楚江年游走在太子和亲王之间，早就被人记恨上了。 一旦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得势，首先要除掉的一定是楚江年这类墙头草。 为了楚家的未来着想，楚家必须要下一次决心了。 “女儿啊，你说的我都懂。” “可是，你当真觉得六皇子斗得过太子，斗得过皇后吗？” 楚江年一脸委屈道。 他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可比楚云雁懂得太子和皇后的手段。 虽说现在的高长生得到了神武帝的青睐。 可说到底，神武帝对高长生的态度，跟对太子和两位亲王的态度没什么区别。 明面上给予一些口头上的奖励和支持，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只有背后的势力才是最实在的权利。 太子背后是朝廷半数以上的官员。 而两位亲王背后则是皇后。 高长生背后是谁呢？ “倘若女儿告诉爹爹，窦大将军已经认殿下为主上了。” “爹爹会改变主意吗？” 楚云雁轻声说道。 “什么？！” 楚江年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女儿，你在跟爹开玩笑吗？” “谁不知道窦远是皇后阵营的人。” “即便他脱离皇后阵营，就凭他跟太子的关系也没有任何理由跟随六皇子啊！” 楚江年想不通。 这件事任谁都不容易想通。 除非高长生有蛊惑人心的手段，否则没人能理解窦远投靠高长生的原因。 “事实如此。” “爹爹不信，女儿也没办法。” “爹爹可以继续游走于太子和亲王之间，两不得罪。” “不过，女儿已经答应跟殿下联手了。” “而且我已经决定，明日会跟随第二批辎重队前往北疆。” “女儿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告知殿下！” 楚云雁神色凝重道。 “不行！” 楚江年当即呵斥道。 “北疆那可是前线，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那里！”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写在信里，若你不放心，我派兵部的人去送。” “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他不放心道。 “呵呵！” “兵部还值得信任吗？” “一个兵部侍郎，从二品的高官竟然是北齐的暗桩。” “这些年宋子庸在兵部培植了多少自己的人，爹爹难道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楚云雁苦笑一声，不禁感叹道。 此话一出，楚江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段时间他光顾着考虑自身的安危了，却忽略了兵部。 楚云雁说得对。 宋子庸可是兵部的二号人物，权利仅次于楚江年。 倘若他想在兵部按插自己人跟喝凉水一样简单！ “再这么下去，我这条老命能活到年根就算烧高香了！” 第五十二章埋伏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郑义率领五百清吾卫押送宋子庸和曹瑞进京，半路上于东来驿站歇脚。 这东来驿站位于官道上，来往人群相对集中。 另外距离此地三百里外还有一座名为临渊的城镇，可以说这里是相对安全的庇护所。 身为清吾卫掌使，郑义深知宋子庸和曹瑞的重要性。 同时，他也清楚这两个朝廷钦犯对于某些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所以返回金墉城的这段路可以说是万分凶险。 哪怕清吾卫是神武帝专属机构，在利益面前那些人也不得不铤而走险。 “彭海的人马距离东来驿站还有多远？” 郑义看向手下，一脸严肃地问道。 “回掌使大人的话，只有五十里。” 手下急忙回答道。 “五十里？” “在凤息县时我就已经派人给彭海送去书信，让他带人前往东来驿站接应。”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竟然如此拖沓！” 郑义略有不满道。 虽说他和彭海同为掌使，在清吾卫的地位相当。 但两人平日里的关系根本算不上好。 可尽管如此，彭海也不该因为两人的关系差而疏忽了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么重要的时刻，郑义不得不对彭海有所警惕。 但问题是，他手上只有五百人。 反观彭海却盘踞临渊县多年，可调动的人手足有两千。 一旦彭海心怀二心，那对郑义这队人马将极为不利。 “通知弟兄们，立刻出发！” 郑义果断下令，当即便要带着队伍离开驿站。 就在这时，一支十几人的小队骑马狂奔而来。 在驿站大门口将郑义拦住。 “我等是彭掌使的属下，前来拜见郑掌使。” 说话的人早已翻身下马，接着十几个人便挡住了郑义的去路。 “何事？” 郑义微微皱眉，十分警惕地望着这帮人。 “我家掌使大人说了，以前跟郑掌使之间有过误会，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此次我家大人派我等前来是要通知郑掌使，这东来驿站附近恐怕有埋伏。” “还请郑掌使千万不要离开驿站，一切都等我家大人到来再与郑掌使细说！” 来人一脸凝重的样子，一番话立刻便让四周的气氛凝重下来。 “大人！” 郑义身旁的手下一个个面露担忧。 然而，在这之前郑义也曾经派出不少探子查看过驿站附近，却从未探查出任何有埋伏的痕迹。 莫非是郑义的人疏忽了？ “这位兄弟，你也是清吾卫出身，可知我清吾卫最擅长什么？” 郑义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那人被郑义盯的浑身不自在，仿佛内心都被郑义看透了一般。 “郑掌使说笑了，既是清吾卫自然知道清吾卫的长处。” “清吾卫最擅长隐秘和探查。” “不知郑掌使为何有此一问？” 那人疑惑道。 “呵呵！” “你既然知道清吾卫所擅长，就不该质疑本掌使的人。” “我的人早已将东来驿站十里范围内都探查完了，从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 “你家彭掌使又是如何知晓哪里有埋伏的？！” 郑义脸色一沉，瞬间抓向那人的肩膀。 “锵锵锵！” 身后五百人立刻抽刀，只待郑义一声令下。 “慢……慢着！” “我等实在不明白郑掌使的意思。” “我家彭大人只是命我等前来传话，其它的我等一概不知啊！” 那人神色慌张，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见状，郑义愣了一下。 他敢肯定这些人确实不知情，不然这十几个人的演技也未免太逼真了。 可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就值得重新推敲一番了。 “或许，彭海没有撒谎，东来驿站附近确实存在埋伏。” “又或者他是故意派了几个不知情的人，以此扰乱我的判断！” “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我而言都极为不利。”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有人打算在东来驿站下手！” 郑义稍加判断便得出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 而最要命的是，他却不能将结论当众说出来，否则便会扰乱军心。 “传我令押解犯人随我返回凤息县！” 郑义冷冷喝道。 闻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但他们都知道郑义突然变得这么紧张一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另外，恐怕要委屈几位兄弟了。” 郑义突然冷冷地看向那几个彭海的手下。 而后便让人将他们绑了起来，丢进了驿站里。 “大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名为杜威的副掌使一脸不解地问道。 杜威一直都是郑义的心腹。 两人也有十年的交情，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我怀疑彭海与外人勾结，企图截杀宋子庸和曹瑞。” “虽然只是猜测，但可能性极大。”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相信彭海，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东来驿站同样不安全。” “眼下返回凤息县有可能会碰上埋伏，但若是留下来只会更危险。” “我只能赌一把了，如果这一路上没有碰上埋伏便可证明彭海怀有二心，我即可上报朝廷！” 郑义黑着脸解释道。 “原来如此！” 杜威点了点头，脸上却出奇的平静。 只是郑义并未在意，或者是他对杜威太过信任，根本就没往其它地方去想。 然而就是这一层疏忽却险些要了郑义的性命。 一刻之后，一支两千人的队伍赶到东来驿站。 并从驿站中找到了那十几个被捆绑起来的清吾卫。 “他们往凤息县去了！” 得知郑义等人的去向，彭海却十分淡定。 “郑义啊郑义，本掌使明明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偏要着急送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彭海冷笑一声，而后便再次率领这一支队伍朝着郑义所去的方向追赶过去。 与此同时。 驿站五十里外，郑义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掌使大人，我们遭遇埋伏了！” 杜威与敌人厮杀的同时，朝着郑义靠拢过去。 “难道是我误会彭海了？” 郑义不禁后悔起来。 彭海说过这附近有埋伏，可他竟然怀疑彭海，这可真是小人之心了。 “不不不，掌使大人这么聪明怎么会猜错呢？” “只不过，为了对付聪明的掌使大人，我等不得不做了三手准备。” “掌使大人可以猜一猜，这第二手准备是什么？” 第五十三章绝情的聪明人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噗呲！” 灼热的疼痛感从郑义的胸膛传递到大脑。 鲜红的血液迅速蔓延至他大半个胸口。 然而，比起伤口的剧痛，此刻郑义更多的是愤怒。 “杜威！” 他嘶吼着，一拳砸在杜威的面颊上。 “扑通！” 杜威飞出两丈远，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郑义。 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为什么？！” 郑义对着杜威咆哮道。 他最信任的人却背叛他。 这比身中埋伏还要让人绝望！ “呵呵！” “掌使大人心里最清楚我杜威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在凤息县，你为何向六皇子投诚，道理是一样的。” “我等身在清吾卫，做着最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点俸禄都不够养活自己，何况是一大家子人！” “每次任务来临，还要冒着有去无回的风险，这种鬼日子你掌使大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摆脱，我杜威凭什么不行？” 杜威冷笑道。 “所以你就联合彭海要将这些跟你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杀死？” 郑义双目通红，胸前的伤口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兄弟？” “掌使大人，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们这些清吾卫平日都隐藏在市井当中，若非出任务谁会认识他们？” “又哪来的兄弟之情？” “不过，当彭海让我杀掉你的时候，我还真犹豫了不少时间。” “毕竟你我相识了十年，还算有些情义。” 杜威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佩刀，而后直指郑义。 “作为兄弟，我能做到的就只有帮你减轻临死前的痛苦了。” “抱歉！” 说完，杜威便朝着郑义冲杀过来。 “掌使大人！” 就在这时，几个清吾卫护住了郑义，暂时阻挠住了杜威。 然而，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包围却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想办法突围出去！” “彭海的人马很快就会赶到，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绝境！” 郑义脸色惨白，却仍然可以做到冷静分析。 虽然他和杜威一样都有私心。 但要他做到跟杜威一样狠心，却不太可能。 哪怕眼下的局势近乎死局，他也在拼命的想办法保住这五百清吾卫的性命。 “道长，咱们不出手吗？” 远处，一支千人的小队远远望着战场。 韩丛坐在马背上，手掌早已按在了刀柄上。 “再等等！” 妙法一脸从容道。 这话要是被窦远听见怕是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牛鼻子似乎很喜欢说“再等等”。 “可是，郑掌使那边的情况似乎并不乐观，我担心他撑不了多久。” 韩丛心急如焚道。 来的路上妙法就已经向他交代了此次的任务。 说是来救郑义的。 可眼下的情形分明对郑义极其不利，真不知道妙法还有什么打算。 “韩将军，你恐怕是误会了。” “我们的确是来救人的，但真正的目的却是帮主上收服郑掌使。” “虽说郑掌使目前面临的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就算现在将他救下来，他也一定会对主上感恩戴德。” “可要他真心实意的臣服，这点恩惠恐怕还不够！” 妙法轻笑一声，从容说道。 闻言，韩丛眉头微微皱起。 郑义都受伤了，被自己人背刺的同时还身陷重围。 这处境还不够糟糕啊！ “当然不够。” “此时的郑义只能算绝境，还远谈不上死地。” “只有当他彻底绝望的时候，再给他送去希望才能让他真正的对主上感恩戴德！” “韩将军，你是不是觉得贫道心狠？” 妙法淡淡地扫了韩丛一眼，笑道。 “说实话，是！” 韩丛毫不避讳地点头道。 “不只是心狠，而且是可怕。” “或许有一天我和石猛，还有这帮从金墉城里带出来的兄弟都被你算计进去。” “被自己人算计，这是一个将士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韩丛的双眸似有寒光。 如果妙法不是高长生的人，恐怕他此刻已经死在韩丛的刀下了。 “咳咳！” “韩将军放心，贫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上。” “就算贫道想这么做，以主上的性子恐怕也不会允许贫道这般针对你们的。” 妙法咧咧嘴，一脸无奈道。 韩丛盯着妙法看了许久，还是没能劝自己信任妙法。 “他们，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妙法的双眼亮了起来。 闻言，韩丛立刻看向战场方向。 只见更为遥远的另一方，烟尘滚动。 仿佛有千军万马到来。 “看这阵势起码有两千兵马。” “加上战场上埋伏的人手，差不多有三千人。” “为了对付郑掌使，杀掉宋子庸和曹瑞，他们动用了好大的手笔啊！” 韩丛万分心惊道。 如果只是三千兵马还无法让韩丛动容。 真正让他心惊的是，在大雍王朝境内能够绕过神武帝调动这么多人手。 那此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要知道，凤息县作为仅次于金墉城的城镇所能拥有的城防军也不过是两万人。 这还是加上魏国公曹瑞的势力。 寻常县丞的城防军能养一千兵马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眼下这三千兵马放在战场上那也是先锋军级别的存在。 可想而知幕后之人的权利究竟有多大！ “彭海！” 一声嘶吼划破长空。 郑义满腔的怒火在此刻彻底爆发。 “哈哈！” “郑掌使，咱们许久不见啊！” 笑声落地，一个脸上有疤的中年男子显露出真容。 他身后便是两千清吾卫。 虽然战斗力不如正规军，但用来对付郑义的这五百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杀，一个不留！” 彭海十分干脆利落，刚刚现身便迫不及待地下达格杀令。 而郑义也没有天真的跟对方讨价还价。 因为他知道，只有他和这五百个清吾卫都死光了，彭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可是，郑义还是低估了彭海的狠辣。 当彭海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两千清吾卫立刻化身弓弩手。 那一支支冰冷的弩箭仿佛在宣告死亡。 “等……等等！” “彭掌使，你难道连我也想一块杀掉吗？” 杜威满脸惊恐道。 那可是两千弓弩手，其覆盖的范围早已超出了原本战场所在的位置。 别说是杜威了，就是先前包围郑义的那一千埋伏军也被彭海锁定。 他这是要无差别射杀所有人啊！ “郑掌使在押送朝廷钦犯的路上与一伙山贼发生激战。” “导致双方同归于尽，并未留下活口！” 第五十四章我家主上可惨了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杜威万万想不到他的狠辣跟彭海比起来连一根毛都算不上。 连同埋伏正义的山贼都被彭海算计了进去。 这一刻，战场上充斥着对彭海的谩骂和诅咒。 然而，这些谩骂和诅咒却挡不住弓弩，若是不出意外，战场上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嗖！” 一阵破空声率先打破僵局。 然而，应声倒地的确实彭海的人。 “怎么回事？！” 彭海大为震惊。 当他抬头看向远处，却见一队全副武装的正规骑兵正朝着战场冲杀过来。 宛若神兵天降，让彭海措手不及！ “郑掌使，我等奉主上之命前来救你！” 韩丛的喊声传来。 对于郑义而言像极了黎明后的曙光。 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杜威，咱们的帐以后慢慢算！” 郑义恶狠狠道。 闻言，杜威彻底绝望了。 此一役无论哪边胜，他都不会有好结果。 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解脱。 “不劳烦掌使大人了！” 杜威惨笑道，而后他拿起佩刀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杜威，郑义却没有半点欣喜。 真正的敌人是彭海，只要他还活着就不算结束。 “兄弟们随我冲杀，取下彭海的狗头！” 郑义捂着胸口，嘶喊道。 “放箭，给我杀了郑义。” “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们难道要退缩吗？” “这可是造反，就算不死在战场上，你们也会死在刑场上。” “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动手！” 彭海试图稳定军心。 而这番话的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原本见到韩丛率领的大军赶到，这些清吾卫已经有了退缩的征兆。 却因为彭海的威胁让他们再次下定决心。 “嗖嗖嗖！” 无数弩箭破空而来，轻而易举地夺取了数百条人命。 尽管妙法已经算准了时机，却还是没能挽救多数人的性命。 见状，韩丛都不禁怀疑起妙法来。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吗？” 韩丛暗暗攥紧了拳头。 在他看来这些因为妙法而白白牺牲的人也不过是为了降服郑义的牺牲品罢了。 “郑掌使，让你的人保护犯人。” “这些不入流的货色交给韩某了！” 韩丛留下两句交代便匆匆离开。 看着疾驰而去的精锐，郑义哪有不服从的资格。 说到底，清吾卫也不过就是一群比寻常百姓稍微强一点的人。 跟正规军比起来差的可不止一两个量级。 这一场战斗尽管彭海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可在交锋的一瞬间，双方的巨大差距就立刻体现了出来。 窦远为韩丛精心挑选的将士可都是三军的精锐。 仅仅一个照面就将彭海的两人清吾卫冲击的七零八落。 之后便是毫无意外的轻松收割。 不到半个时辰，这场闹剧就已抓捕了彭海彻底宣告结束。 原本只有两个朝廷钦犯，这一下子却成了一千多个。 “有这么多同病相怜的囚犯，宋大人和魏国公不会寂寞了。” 妙法坐在囚车旁调侃道。 “哼！” 曹瑞老脸通红地冷哼一声。 “多谢道长！” 此时，郑义拖着重伤的身体走过来，给妙法行了一礼。 “掌使大人客气了。” “贫道只是受主上之命前来驰援。” “若大人要感谢就回凤息县感谢主上吧。” 妙法乐呵呵道。 “殿下吗？” “想不到殿下竟然能算到有人要截杀钦犯。” “殿下真是算无遗策啊！” 郑义感慨道。 闻言，妙法忍不住咧了咧嘴。 明明是他预料到的，却成了高长生的功劳。 算了，谁让他是主上呢！ “对了，此番又多了一千多名钦犯，只凭郑某这几百人恐怕无力护送。” “我需要上报朝廷，将此事禀告陛下才行！” 郑义当即命人取来纸笔。 “贫道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郑大人答应。” 妙法做了一礼，淡淡说道。 “道长是让我在奏折中写明殿下在此次行动中的作用吗？” “放心，郑某必定会如实禀报。” 郑义笑了笑说道。 “不！” “恰恰相反，贫道的意思是此事不要提及主上半个字。” “你就说驰援你的是窦大将军。” “至于是谁预料此事会发生，就请郑掌使装作不知道。” 妙法一脸严肃道。 “为什么？” “这可是不亚于凤息县的叛乱，绝对是大功一件啊！” “我还听说，因为凤息县叛乱殿下已经被封为双珠亲王。” “如果加上今天发生的事，那殿下封五珠亲王也是有可能的。” “道长为何要我隐瞒不报呢？” 郑义满肚子疑问。 “唉！” “郑掌使有所不知。” “倘若可以的话，即便是凤息县叛乱的功劳，我家主上也是不愿意让陛下和朝中大臣知道的。” “郑掌使身在清吾卫，掌握众多情报应当知道我家主上目前的处境。” “我家主上越是出风头，自身就越是危险。” “掌使大人可知龙岭村？” 妙法满脸忧愁道。 “听说过。” “有人企图在龙岭村暗杀殿下，此事整个金墉城都传疯了。” 郑义皱着眉头说道。 其实，不光是龙岭村。 凤息县发生叛乱的时候，也有不少亡命之徒混入了粮仓，企图刺杀高长生。 当时郑义和他率领的清吾卫就隐藏在粮仓中，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如今经过妙法提醒，他才意识到高长生的处境十分不乐观。 “不瞒郑掌使。” “我家主上早就知晓清吾卫的存在，出于这个原因凤息县的事怎么都是瞒不住的。” “但今日就不同了。” “我等救了郑大人，又抓到了彭海。” “彭海是囚犯，他说的话没人会信。” “倘若郑大人愿意为我家主上保住秘密，便可免去许多麻烦。” “尤其是在即将踏足北疆，与北齐交战的关键时刻，我家主上实在没精力再应付来自内部的暗箭了！” 妙法替高长生叫屈。 在他嘴里，高长生简直就是一个人见人可怜的倒霉蛋。 就是郑义这样见惯了大世面的人都忍不住生出同情之心。 “殿下如此聪慧，却处处遭人陷害，天理何在！” “殿下是我郑某的救命恩人。” “只要殿下用得着的地方，我郑某愿鼎力相助！” 第五十五章无价之宝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凤息县。 由于一场叛乱大乱了三军的行进计划，故而窦远命令三军在此地休整了一日。 而这一等就等来了妙法所率领的一千精锐押解着一千多个朝廷钦犯。 因为郑义身受重伤，刚刚进城就被送去医治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在此期间，妙法去见了高长生。 并将此行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主上不会怪妙法私自做决定吧？” 妙法小心翼翼地看着高长生，问道。 他说的是让郑义不要在奏折上提及高长生的事。 对此，高长生丝毫没有埋怨妙法的意思。 反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就明白了妙法的用意。 “你做的对。” “如今我身处朝廷之外，一切虚名对我而言非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反而都会成为负担。” “何况父皇生性多疑。” “短短几天之内王朝中的所有大事都与我有关，这容易让父皇对我产生忌惮。” “不止是救郑义的事要隐瞒下来，就是到了北疆也要避免太出风头。” 高长生神色严肃道。 “主上英明！” 妙法不禁欣慰地笑了笑。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高长生看似年纪不大，心性却异于常人。 这才是做大事的人该有的城府。 “不过，以你妙法的脑子，这么做恐怕不只是这一个理由吧。” 高长生看着妙法，玩味一笑道。 “嘿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贫道这么做一来是稳住神武帝和朝廷百官。” “二来就是咱们这位郑掌使了。” “此行，主上虽然在危难之中救下了郑义的性命，但要彻底收服他却还不够。” “我观郑掌使此人虽有私心，但绝非杜威那种不择手段之徒。” “若要收服他需要收服他的心。” “倘若郑义认为主上是明君，再有太子和两位亲王的无道衬托，便可让他心甘情愿地追随主上！” 妙法侃侃而谈道。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只为了收服一个人。 不光是因为郑义值得这个价钱。 更重要的是，郑义的身份太过敏感。 清吾卫乃是神武帝的专属机构。 只忠心于神武帝一人。 可以说，清吾卫就是神武帝的逆鳞。 谁碰谁死！ 哪怕是现在如日中天的太子高长陵也绝不敢染指清吾卫。 高长生分明在挑战皇权神威！ 这风险不可谓不大。 如果不能完全收服郑义，那就是高长生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代价究竟有多大，他都不敢想象！ 因此，收服郑义的过程必须要做到完美无缺。 决不能出现一丁点纰漏！ “主上，还有一件事，关于杜威……” 妙法将杜威与郑义的关系告诉高长生。 对于这个聪明到近乎为妖的道士而言，即便是死人也有利用价值。 只不过，如何利用杜威，妙法将选择交给了高长生。 “主上，郑掌使醒了！” 就在这时，韩丛跑来报信。 闻言，高长生立刻带着妙法赶了过去。 成败如何马上就要见分晓了，两人自然不敢怠慢。 当一行人到达医馆时看到窦远也在。 见到高长生到来，窦远便急切地迎了过来。 “主上，我刚刚收到消息。” “朗清造正率领清吾卫赶往凤息县。” “而且朗清造已经派人送信过来，说是要亲自押解宋子庸等人回京。” 窦远面色凝重道。 朗清造？ 高长生并非头一次听到这个官职名称了。 但他也跟所有人一样，对这位朗清造大人的身份一无所知。 就连此人叫什么名字都查不到。 “大将军是认为朗清造此番前来除了押解朝廷钦犯还有其它目的？” 高长生看出了窦远的担忧。 毕竟，窦远都把情绪写在了脸上。 “主上有所不知。” “这位朗清造大人不止神秘，更是危险的代名词。” “如果说平日里咱们见到的神武帝是人性的一面，那么这位朗清造便是神武帝黑暗的一面。” “无论是谁，见到他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我担心朗清造亲自来凤息县会对主上不利！” 窦远不无担忧道。 “针对本宫？” 高长生顿时一愣。 他实在想不出神武帝为什么要针对他。 除非他对郑义的意图已经被神武帝察觉。 可是，清吾卫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像孙悟空一样变成苍蝇随时出现在高长生的身边偷听吧。 “他何时到？” 高长生随口问了一句。 “再有一刻便会进城。” 窦远依旧忧心道。 话音刚刚落地，高长生就带着妙法钻进了里屋。 他要在朗清造到达之前收服郑义。 否则以后就很难有机会了！ “吱嘎！” 房门打开。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郑义抬头看了过来。 见到高长生一行人到来，他激动地立刻就要起身。 “掌使大人不必多礼。” 高长生淡淡一笑道。 “郑义这条命是殿下救的，理应给殿下拜谢！” 说完，郑义强忍着剧痛给高长生磕了个头。 “殿下救我性命，可我去在奏折中隐瞒了殿下的功劳。” “虽说此事是妙法道长的主意，但毕竟出自我手，郑义仍然觉得对不起殿下！” 郑义一脸愧疚道。 “呵呵！” “郑掌使多虑了。” “若非郑掌使听了妙法的意见，那才是真的让本宫为难。” “不瞒郑掌使，本宫此番随大军出征北疆能否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 “若将来有幸再见到掌使大人，我定要与你畅饮一番，如何？” 高长生爽朗一笑，仿佛在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然而这番话在有心人听来却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 高长生分明是卖惨，以此来博得郑义的同情。 “殿下出征北疆为国征战，有人却要害殿下，但凡是有良知的大雍子民都不会容忍。” “何况郑义乃清吾卫掌使！” “殿下放心，郑义身处清吾卫所能掌握的情报绝非一般人能够想象。” “只要郑义得知有关殿下的情报定会送去北疆，助殿下化解危机！” 郑义义正言辞道。 终于成功了！ 高长生和妙法心中大喜。 情报，一个足以掌控大雍王朝的情报网络。 是只有神武帝一人才配拥有的无价之宝。 如今高长生算是小小的染指了一把，却足以媲美千军万马了！ “杜威的尸体已经放在了医馆。” “既然郑掌使的奏折上没有提及杜威的事，那就让他以阵亡之名回京吧。” “如此一来，郑掌使便可以给杜威的家人一个交代了。” 第五十六章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当初郑义拟定奏折时，妙法也在场。 原本妙法只是顾及郑义的奏折中会出现漏洞。 却意外见到了郑义的私心。 尽管杜威背叛过郑义，可他却以德报怨，并未在奏折中提及杜威背叛清吾卫的事。 此事让妙法记在了心里，以他的智谋自然会想要以此事要挟郑义。 然而，他最终还是将选择权交给了高长生。 只不过，让妙法万万没想到的是。 高长生既然在郑义决定帮助他的时候，将杜威的事说了出来。 那番话看似是照顾郑义和杜威十年的情义，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其中也包含着威胁的意味。 “多谢殿下！” 郑义的声音还飘荡在医馆中。 而高长生等人却已经相继离开了。 “主上提到杜威时还真是让贫道吃了一惊啊！” 妙法好奇道。 “怎么？” “以你的性子也会觉得本宫太过功利？” 高长生调侃一笑，说道。 “贫道不敢！” “只是，郑义已经决定帮助主上，即便他并未认主，却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主上就不怕适得其反，反而将郑义对主上心生不满？” 妙法不解道。 闻言，高长生不由得看向妙法，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牛鼻子似的。 “别装了，像你这种人会猜不出本宫的心思？” “或许郑义是出于对救命之恩帮助本宫，也可能是对朝廷的现状不满将希望寄托在本宫身上。” “但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不足以令我百分之百的信任他。” “何况情报这种东西本就真假难辨，倘若他有害我之心，难道明知前面是坑我也往里跳？” “有杜威这个把柄在手，至少能够束缚住咱们这位郑掌使！” “自己这条命终归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让人放心啊！” 高长生淡淡一笑，便自顾自地走了。 听完这番话，妙法楞在原地许久。 “主上这是在警告贫道啊！” 妙法苦笑一声，一脸无奈地摇起头来。 随着时间推移。 一队人马进入凤息县。 这些人进入城镇便直奔医馆。 当郑义见到来人时神色明显慌乱了许多。 “朗清造大人！” 他急忙爬起身来，仿佛身上的疼痛与眼前的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听闻你受了重伤，伤势如何？” 朗清造冷冷问道。 “无妨！” “若大人需要，属下即刻就能启程！” 郑义满头大汗道。 “不必了。” “我此番前来就是接替你押送朝廷钦犯。”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去见一见彭海！” 朗清造的语气明显阴寒了许多。 彭海是的下属，却瞒着他犯下截杀朝廷钦犯的大罪。 郑义已经能预料到彭海的下场了。 “大人，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郑义明知道朗清造正在气头上，却还是冒着风险提出了要求。 “说。” 朗清造沉声道。 “临渊县的清吾卫只是受到彭海的蛊惑和要挟。” “当大军到来时，他们也曾犹豫。” “能否请大人网开一面！” 郑义暗暗咽了口唾沫，说出这番话时他可是绷紧了神经。 “哼！” 一声冷哼过后，朗清造直接走出了医馆。 但屋子里的空气却如同降至了冰点。 这一刻，郑义就已经知晓了答案。 那一千多名清吾卫的下场会跟彭海一样，死定了！ …… …… “主上，窦大将军和清吾卫闹起来了！” 韩丛神色慌张地跑进高长生的营帐中，喊道。 “怎么回事？” 高长生疑惑不已。 窦远不是一直很畏惧朗清造吗？ 这时候跟清吾卫闹起来，他就不怕朗清造找他的麻烦？ “走，去看看！” “叫上妙法！” 高长生来不及多想，立即带着韩丛和石猛等人直奔校场。 这校场是窦远临时搭建的场所。 说是校场，其实是方面关押那一千多个朝廷钦犯。 这样就可以借用大军的名义，防止百姓闯入。 可当高长生赶到校场时，却在空气中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高长生大感不妙，脚步都不禁加快了几分。 “朗清造，你私自处决朝廷钦犯可有陛下的圣谕？” 窦远的怒吼声隔着几百米都听得一清二楚。 处决朝廷钦犯这几个字自然也传入了高长生的耳朵里。 “大将军既然知晓我是朗清造，那就该知道清吾卫由我掌控。” “我的人犯事，自然由我来决定他们的死活。” 朗清造冷冷道。 “好大的口气！” “清吾卫乃是陛下的清吾卫，而不是你朗清造的清吾卫。” “你在我窦远的校场中杀人却拿不出陛下的圣谕，若陛下怪罪下来谁来承担罪责！” 窦远的怒气不消反增。 他好歹是大雍王朝的大将军，又是三军的统帅。 朗清造一声不吭的跑到他的底盘来杀人，态度更是嚣张至极。 倘若窦远不灭一灭朗清造的威风，那他在三军将士中的威信也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这就是为何窦远明明畏惧朗清造，却还是要得罪朗清造的原因。 “罪责？” “呵呵，窦大将军莫非是不了解清吾卫的手段？” “我等为陛下做事从来不问犯人的生死，只需要从犯人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 “窦大将军在朝廷为官几十年难道是今天才清楚清吾卫的行事作风吗？” 朗清造冷笑道。 真他喵的嚣张！ 高长生穿越到大雍王朝快半个月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人。 不问生死，不择手段。 这才是清吾卫真正的面目。 难怪会让文武百官都听闻清吾卫之名而色变。 “若大将军没别的事，本掌监就要押解其他朝廷钦犯回京了。” “还请大将军让路！” 此话一出，数百名清吾卫便开始忙活起来。 如果真让这帮清吾卫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那窦远在军中的威信可就真要丢干净了。 “来人，将清吾卫和朗清造抓起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命令。 话音尚未落地，高长生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一瞬间，众多惊疑的目光都朝他投射过来。 “怎么，还要本参军重复一遍吗？” “朗清造和清吾卫意图杀人灭口，涉嫌欺瞒陛下。” “抓人！” 第五十七章大智若愚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抓人！” 高长生一声令下，韩丛和石猛率先行动。 可众将士却还在犹豫，纷纷看向窦远。 “看老子做什么？动手啊！” 窦远顿时回过神来，他也不管高长生有什么意图了。 反正动手就对了！ 随着窦远的命令下达，众将士再也不用犹豫。 顿时，一千多个将士拿起兵刃将朗清造和清吾卫团团包围起来。 “好一个杀人灭口，欺瞒陛下。” “六皇子果然如传言中所说聪慧过人啊！” 朗清造突然大笑道。 隔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的容貌。 却不难猜出朗清造是在嘲笑高长生。 “呸！” “只准你清吾卫给别人扣帽子，不准别人给你扣帽子？” “朗清造，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窦远也是豁出去了，反正已经得罪了朗清造，干脆再嘲讽一顿彻底出一口恶气。 “那又如何？” 朗清造满不在乎道。 “陛下信我胜过信任何人。” “区区一千个微不足道的性命，大将军和六皇子不会真的以为陛下会在乎吧？” 他依然还是那么嚣张。 但这一次，朗清造所说的话却让高长生惊出一阵冷汗。 一千条性命在神武帝眼中竟然连草芥都不如。 从朗清造的话外音中不难听出，神武帝压根不在意这一千个清吾卫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或许神武帝早已掌握了真相，所以才满不在乎。 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足以让高长生心惊肉跳。 “原来整个大雍王朝最可怕的人是皇帝啊！” 高长生暗暗自语道。 虽然他从来都不敢小看神武帝，但领教过神武帝的厉害和凭空猜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盘踞在深宫之中就可掌控一切，神武帝的城府和心智远远超出了高长生的想象。 也难怪朗清造会如此嚣张！ “看来六皇子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也不枉费陛下对六皇子的期许！” 朗清造点了点头，赞赏道。 期许？ 闻言，高长生不禁苦笑。 所谓的期许就是隔着万里给他送一个虚名，却默许宫中的黑手肆意妄为的暗杀他？ 如果这就是神武帝的期许，那高长生宁愿不要！ “来人，将陛下所赐双珠金冠交给殿下。” 朗清造淡淡说道。 而后，一名清吾卫端着一身锦袍，金冠之上两颗明晃晃的珍珠乃是亲王的象征。 高长生楞在原地。 一到那名清吾卫将金冠和锦袍送到他面前。 “这尼玛哪是来押送钦犯的，分明是派朗清造给我示威来了！” 高长生暗暗苦笑道。 他原本以为可以瞒过神武帝，却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神武帝的掌控之中。 这个皇帝简直都快活成人精了！ “那就请朗清造代本宫谢过父皇了！” 高长生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屈从于神武帝的淫威。 双珠亲王的头衔听起来很美好，可对高长生来说却是十足的烫手山芋。 这就好像神武帝在他身上安了个靶心，逼迫太子和两个亲王追着他射箭。 老逼登没安好心啊！ “大将军还要抓我吗？” 朗清造看向窦远，轻笑一声问道。 “哼！” 窦远也不傻，当朗清造派人给高长生送出双珠金冠时，就已经表明了这一切都是神武帝的旨意。 此时还要为难朗清造那就是跟神武帝作对。 就在他刚要开口放人的时候，高长生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 “当然要抓。” 高长生呵呵一笑。 此话一出，窦远和朗清造都愣住了。 明知道朗清造代表的是神武帝，高长生却还要抓人。 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圣谕却随意斩杀朝廷钦犯便是蓄意杀人灭口。” “掌监大人替父皇送来双珠金冠，本宫自是感激。” “这金冠和锦衣中没有任何一个物件可以证明，父皇同意你清吾卫擅自杀人。” “不过，掌监大人可以放心。” “大将军会即刻派人传信回金墉城，只要父皇的圣谕一到，我们立刻放人！” 高长生一脸轻松道。 此话一出，窦远和朗清造顿时就明白了高长生的用意。 他就是故意装傻充愣。 假装不明白其中暗藏的玄机罢了。 反正朗清造拿不出圣谕就是原罪。 明面上高长生这么做挑不出一点毛病。 却能帮助窦远挽回军中的威信。 其实，要不是为了窦远考虑，高长生真犯不上得罪朗清造。 没办法。 北疆近在咫尺，此时让窦远丧失威信一定会影响三军的战斗力。 即便高长生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为大局考虑。 “都愣着干什么，都给老子抓起来！” 窦远明白了高长生的用心良苦后，当即便不再犹豫。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朗清造竟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仿佛他也预料到了这一结果。 “可恶，虽然扳回一城却还是有种被人拿捏了的感觉。” “真他喵的不爽！” 高长生嘟囔道。 之后，原本关押朝廷钦犯的地方反倒成了朗清造等人的牢笼。 地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一切便又回归了平静。 一行人返回营帐，却都愁眉苦脸。 “明日大军就会启程，窦某打算留下一队人马交给主上率领。” “待陛下的圣谕一到，主上再赶往北疆也不迟！” 窦远提议道。 “不必了。” 高长生摇头道： “你我都心知肚明，朗清造是自愿被关押起来的。” “即便无人看守他也不会逃走。” “你让凤息县县丞派人看守就好，这里已经不值得我们再分心了。” 想通了之后，高长生也就释然了。 既然一切都在神武帝的算计之中，那他又何必跟神武帝白白耗费心神。 他承认自己暂时斗不过神武帝。 可神武帝毕竟是人，不是神。 他能掌控大雍王朝，却掌控不了北齐。 一旦大军到达北疆，与北齐开战。 就算神武帝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左右战局。 而一旦脱离神武帝的掌控，高长生便可趁机培植属于他的势力。 最起码要拥有一个足以抗衡皇后的势力，才能让他具备夺嫡的资本！ 第五十八章捧杀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金墉城，皇宫。 “启禀陛下，如陛下所料朗清造和一众清吾卫已被六皇子关押在凤息县。” “但大军却在昨日清晨启程前往北疆，估计会在今日申时抵达！” 一名清吾卫出现在的神武帝的尚书房。 此番话足以证明高长生的推测，朗清造的一切行动都是受神武帝的指示。 而且他的所作所为也都在神武帝的预料之内。 “张尧，将朕早已拟定好的圣旨交给他。” “见到朗清造后，命他即刻押解一众朝廷钦犯返回金墉城。” “北疆的事就用不着他操心了。” 神武帝面色异常平和道。 拿到圣旨的清吾卫离开了尚书房。 可此时的神武帝却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这可下了张尧一跳。 “张尧，你说老六是不是也有夺嫡之心？” 神武帝抬眼看向张尧，别有深意道。 “臣不敢妄言！” 张尧顿时慌了。 明摆着的送命题，他哪敢乱说！ “呵呵。” “张尧，你也是人精一个，否则也不会做到这太监总管的位置上来。” “老六在出征之前，你们就已经有过交谈。” “以你的心智岂能看不出老六的能耐？” “放心，朕并非怪罪你，而是想从你口中听到一些实话！” 神武帝冷笑道。 难得这个影帝级别的演员坦诚一次。 反而让张尧放心不少。 “六皇子的确是人中龙凤，虽不敢说心智比肩太子，却绝非碌碌无为之辈。” “但陛下问臣六皇子是否有夺嫡之心，臣的确看不出来！” 张尧说的是实话。 他才接触高长生多长时间，两人的谈话充其量也就一刻时间。 倘若这么短的时间里张尧就能完全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他还当什么太监总管啊，干脆去做神算子得了！ “一个用了二十年让世人皆认为他是纨绔和废物，却在短短一个月之内突然锋芒毕露的人。” “光是这份隐忍和城府就连朕都自叹不如。” “他或许是形势所逼不得不露出獠牙，可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再难回头。” “是否夺嫡恐怕也由不得他了！” 神武帝冷冷一笑，房间内的空气顿时阴寒了不少。 见状，张尧不由得替高长生担心起来。 上一次神武帝展现出这种情绪就斩杀了与凉国公有关的数万人。 难道这一次他要对高长生下手了吗？ “张尧，朕记得老六的生母是怡妃吧。” “她死后，朕一直都未曾给她立牌位。” “你让礼部给怡妃寻个谥号，并将她的陵墓迁移到皇陵中来吧。” 神武帝摆了摆手，脸色突然疲惫了许多。 此话一出，张尧心中更为震惊。 给死去的妃子册封谥号并迁移至皇陵可是天大的赏赐！ 这相当于昭告天下，他神武帝认可了高长生。 而死去的怡妃是母凭子贵，破格进入皇陵。 此消息一旦放出去，可以想象朝野上下会有多大的震动！ 原本高长生的处境就不容乐观。 如今神武帝刻意捧杀高长生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怨恨。 这是把他往绝境上逼啊！ “做皇帝的儿子可真难！” 张尧不禁感叹道。 之后，他找上了礼部，将神武帝的口谕带了过去。 当礼部的官员知晓此事的时候，上至礼部尚书，下到低级官员无不震惊。 而礼部尚书顾善更是向张尧再三确认之后才彻底打消疑虑。 恐怕用不了多久，皇后和两位七珠亲王一定会率先得知此消息。 一个时辰之后。 坤宁宫。 高长文和高长飞火急火燎地赶来，一帮宫女太监见到满脸都是怒气的亲王都吓得主动躲闪。 生怕遭到波及！ “母后可听说了礼部的消息？” 高长文推开房门便大声问道。 “礼部？” 皇后显然还收到消息。 “一个时辰之前父皇命张尧前往礼部给死去的怡妃挑选谥号了。” “而且还让礼部择一个良日将怡妃的灵位迁移到皇陵！” “父皇这是要做什么啊！” 高长飞满脸捉急，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又太震撼，足以让所有人都失去方寸。 “什么？！” 皇后瞳孔剧颤。 当初神武帝册封高长生双珠亲王的时候，皇后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态。 尽管双珠亲王的地位象征已经不俗。 可仅仅是一个虚衔还不足以撼动根深蒂固的皇后阵营。 但这一次不同了。 死去的妃子迁移到皇陵，这就等同于皇帝告诉天下人，他十分重视高长生。 甚至有意支持这位六皇子。 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的势力都来自于神武帝。 倘若神武帝有心偏向高长生，那原本毫无势力可言的他便可在一夜之间起势。 一旦高长生有了势力便可抗衡太子和皇后，真正成为他们的威胁。 说白了，怡妃迁陵就是给高长生正身。 其象征意义远超双珠亲王，皇后为此震怒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太子得知消息了吗，他有什么反应？” 皇后的内心也是一阵慌乱。 原本在她眼中太子高长陵才是最大的威胁。 但如今，她竟然有了联合太子对付高长生的想法。 “我们也是刚刚收到礼部尚书顾善送来的消息。” “就算太子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比我们知道的更快吧。” “母后为何突然询问太子，难道母后打算与太子联手对付六弟？” 高长文难得动一次脑子。 但皇后却没心情夸赞他。 “算一下时间，窦远率领大军应该已经抵达北疆了。” “高长生一旦进入北疆就不再受我们的控制，想要对他下手谈何容易。” “虽说之前我们与太子为敌，可现在又突然蹦出一个高长生来，单凭一家岂能做到斩草除根。”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是太子，只要能够利用都能暂时成为盟友！” 皇后阴狠道。 对此，高长文和高长飞都十分赞同。 只是怎样才能对付远在北疆的高长生，他们二人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替母后给太子捎一封信，我和他暂时摒弃前嫌，共同对付高长生。” “另外，将消息散布出去。” “既然皇帝想捧杀高长生，那本宫就如他所愿。” “我倒要看看一个正当受宠的皇子出现在北疆的战场上，北齐人会如何对付他！” 第五十九章兵部风云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东宫。 一个前所未见的情况再次传遍了金墉城。 两位七珠亲王出现在太子所属的东宫之中。 此事让满朝文武无不震惊。 两个生死大敌似有联手的征兆，那必然是出现了足以威胁到太子和两位七珠亲王的敌人出现。 与此同时，高长生的生母，已经病故的怡妃受神武帝破格迁陵。 并授以贤德怡妃的谥号。 不难让人将两件事联想到一块。 可以说，这一天整个金墉城是几十年来最热闹，也是最令文武百官头疼的一天。 在所有人的心里，仿佛大雍王朝底下即将挂起一股始料未及的风波。 当然，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神武帝。 可让百官疑惑的是，皇宫内竟然毫无动作。 似乎神武帝早已默认了此类权利争斗。 “陛下这是在养蛊啊！” 楚府，楚江年忧心忡忡地回到家。 连他都看出了神武帝的心思，可以说这场权利争斗是摆在明面上的。 “老爷，小姐和珠儿失踪了！” 返回的仆人神色慌张道。 原本楚江年赶回家是想找楚云雁商量今日这场变故。 却没想到楚云雁竟然不在。 “失踪了？” 楚江年愣了一下，而后脑海中便想起楚云雁曾经说过的话。 “坏了！” “备马，回兵部！” 他着急忙慌地返回兵部，并查询了调令。 果然，第二批辎重队就在今日出发。 也就是说，楚云雁和珠儿混在辎重队中去往北疆了！ “老爷，要不要派人将小姐追回来？” 仆人问道。 “呵。” “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她做出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即便是我这个爹都说了不算。” “不过，她毕竟是女儿家，就算聪明过人也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你即刻通知楚昔年，让他带领五十楚家府兵沿途保护云雁！” 楚江年满脸无奈道。 “云雁啊，或许你说得对。” “这六皇子的确奇货可居，但如今的形势反而对他更加不利。” “连爹这种混了几十年官场的老油条都不知道，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光杆皇子凭什么能在各方势力的围剿下存活下来。” “爹是真担心你这么孤注一掷把命搭上啊！” 他瘫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名兵部官员进入大堂，对着楚江年行了一礼便将一份案牍搁置在了桌子上。 “恩师，兵部成员的审查结果都已经整理好了，请恩师过目。” 说话的人名叫钱方绪，任兵部郎中，从五品官员。 早在他踏入官场时就在楚江年的门下就职，也是楚江年手把手将他带到现在。 所以钱方绪一直都将楚江年当做恩师。 放眼整个兵部，钱方绪都是绝对的楚家心腹。 “可调查出疑点了吗？” 楚江年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道。 “确有一处疑点。” 钱方绪主动打开案牍，并点在了一个人名上。 “孙达？” 楚江年立刻端起案牍仔细查看起来。 孙达，易州江城人。 之后是孙达的出身，家中成员和家中现状。 看到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可疑点。 “我记得宋子庸也是易州江城人，对吧！” 楚江年抬眼看向孙达，神色顿时凝重无比。 “不错。” “孙达能坐上兵部员外郎的位子与宋子庸的关系极大。” “之前并不知晓宋子庸的暗桩身份，因此两人都以易州江城人做掩护，让外人以为他们是出于同乡之情才来往甚密。” “如今看来，孙达和宋子庸的关系远不止于此。” “即便这孙达并非北齐人，但两者来往如此紧密，被宋子庸策反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钱方绪一脸严肃道。 可惜，除了孙达因为出身比较容易辨别。 那些明面上几乎没有任何漏洞的兵部官员恐怕还要耗费更多的心神才能将这些暗桩揪出来。 “不好！” “此次前往北疆的第二辎重队就由孙达参与。” “云雁恐怕有危险！” 楚江年瞬间脸色大变。 倘若孙达真的是暗桩，因为宋子庸被抓的缘故会迫使孙达急于做出疯狂的行为。 破坏辎重队运输的可能性极大。 虽然无法彻底改变北疆的战局，但风险却很小。 真正能够威胁到整个北疆的是孙达与北齐里应外合。 而这一前提就必须是孙达率领第二辎重队进入北疆。 可是，宋子庸已经被抓，随时都能送回金墉城。 更何况押送宋子庸的还是朗清造率领的清吾卫。 倘若朗清造提前审讯宋子庸，那孙达的身份迟早会暴露。 因此，杀掉宋子庸便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再不济，拖延审讯宋子庸的时间，以确保孙达能够顺利到达北疆也是一种办法。 “果然，朝廷里有内鬼啊！” 楚江年越想越心惊。 同时，他也彻底弄清楚了楚云雁为何坚持要跟随第二辎重队前往北疆。 想来她早已洞察到了孙达的存在。 但因为忌惮隐藏在朝廷中的内鬼，不敢以书信的方式告诉高长生。 这才有了楚云雁亲自前往北疆的举动。 “方绪，此事一定要保密。” “万万不可让兵部的其他官员知晓。” “我这就去皇宫面见陛下！” 楚江年吩咐了一通便火速往皇宫赶去。 与此同时。 金墉城百里之外，大队人马正运送着粮草兵器奔赴北疆。 此时，一男一女各自骑马并行。 “尚书大人也真是的，运送辎重这么劳累的活交给我们这些下属做就是了。” “又何必劳烦云雁姑娘亲自过来。” 孙达笑呵呵道。 “孙大人误会了。” “家父并不担心这第二批辎重队的情况，而是考虑到停留在凤息县内的辎重队无人打理。” “毕竟宋大人出事时候，第一批辎重队便没了主事之人。” “小女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凤息县，只是家父担心我一个女儿家的安全，故而让我跟随孙大人一同前往。” “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楚云雁淡淡说道。 闻言，孙达点了点头，但眼中那微不可查的警惕却消失无踪。 楚云雁自然不知道孙达此刻的心境。 但她刻意用凤息县打消了孙达的疑虑。 可见她并不信任此人。 “都说云雁姑娘是尚书大人的智囊。” “姑娘甚至比尚书大人更了解兵部上下。” “想来云雁姑娘应当知晓孙某与宋子庸大人是同乡吧。” “不知云雁姑娘是否也觉得孙某是北齐留在朝廷的暗桩？” 第六十章冒险求真相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不知云雁姑娘是否也觉得孙某是北齐留在朝廷的暗桩？” 孙达面带笑意。 这看似随意的一问，却暗藏杀机。 原本楚云雁以为孙达已经被她搪塞过去。 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警觉！ 此时，楚云雁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许多。 尽管她只是怀疑过孙达的身份，可一旦孙达真是北齐的暗桩。 她毫不怀疑孙达会立刻对她下毒手。 “孙大人曾经与宋子庸来往密切，又是同乡，被人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凡事都要讲证据。” “朝廷之中，出自易州江城的官员不在少数。” “据云雁所知，刑部代理尚书张友贞也是易州江城人。” “况且北齐要在朝廷埋下暗桩，总不能逮着兵部这一只羊往死里薅吧。” “除非北齐皇帝蠢笨如猪，否则这么做并不符合常理。” 楚云雁面色平静道。 她不敢确定能否凭借这一番话说服孙达。 但可以肯定的是，孙达绝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可惜，楚云雁和珠儿出门时并没有带随从，倘若孙达要对她下手，恐怕自己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 “看来我只能学殿下临时搬救兵了。” “这第二批辎重队中倒是有几个低级官员可以为我所用。” “只是，埋伏在辎重队中的孙达同党有多少，需要找机会弄清楚才行！” 楚云雁暗暗计较一番。 这一刻，她才真正切身感受到了高长生的无奈。 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倘若朝廷的人也像云雁姑娘这么想就好了。” “可惜，清吾卫绝不会给孙某解释的机会，北疆之行恐怕是孙某最后一次为朝廷办事了。” 孙达苦笑一声，仿佛认命一般。 有那么一刻，楚云雁竟然放弃了对孙达的怀疑。 因为清吾卫的存在是所有朝廷官员的恐惧。 只要有清吾卫在，根本不需要讲证据。 或许，孙达根本活不到进入北疆就已经被清吾卫解决了。 那孙达是不是北齐的暗桩也就没了意义。 除非朝廷里有人在帮助孙达制造进入北疆的机会，并为此不遗余力地拖延清吾卫捉拿孙达的时间！ 可是，一个能够操控魏国公，玩弄凉国公。 并与北齐密谋，且能调动临渊县清吾卫的存在，这个人的身份已经不是手眼通天这么简单了。 即使是掌控朝廷六部中的五部的太子，也未必能够做到。 更别提势力尚且不如太子的皇后阵营了。 “不可能，他没有理由跟北齐联手啊！” 楚云雁越想越心惊。 她得出的结论竟然把自己吓了一跳。 可如果她的猜测就是真相，那任谁都无法阻止孙达进入北疆，并让他跟北齐里应外合了！ 只是，楚云雁唯一想不通的是那人这么做的理由！ “孙大人可否回答云雁一个问题？” 楚云雁脸色平静道。 “姑娘请说。” 孙达淡淡笑道。 “有人怀疑过孙大人是北齐暗桩，此人是谁？” 她好奇道。 闻言，孙达愣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呵呵，孙大人不愿意说就算了。” “云雁还有一个问题。” “既然孙大人认为自己一定会被清吾卫抓走，那为何不留在金墉城，反而选择一定会路过凤息县的北疆。” “孙大人既然惧怕清吾卫，却又为何不怕掌控清吾卫的朗清造大人？” “要知道，落在清吾卫手中是九死一生，可若是落在朗清造手里便是十死无生。” “这跟自杀有何区别？” 楚云雁看似表面平静，但内心早已紧张万分。 她知道，这些问题一旦说出口必定会唤起孙达的杀心。 可这也是难得抓住真相的机会！ 她不需要孙达说出实话。 只要孙达露出半点破绽，那她就距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呵呵呵！” 突然，孙达一脸无奈地笑了起来。 “云雁姑娘的问题真是好刁钻啊！” “竟让孙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孙达的眼中似有凶光。 他果然起了杀心！ 而这一刻，楚云雁的内心激动更多于害怕。 尽管还不能完全笃定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却足够让高长生对那人产生防备之心了。 只是，她能否活着到达北疆却成了一个新的问题。 “驾！” 就在这时，阵阵马蹄声从辎重队后方传来。 眨眼间，一支五十人的骑兵小队便来到楚云雁和孙达面前。 而领头的竟是楚家人。 “楚昔年？” 楚云雁惊讶之余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这楚昔年是楚家族人，在楚府担任府兵教头。 但不同于楚江年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楚昔年为人相当正直，因此也颇受楚江年信任。 “老爷派等人前来护送小姐。” 楚昔年拱手说道。 闻言，孙达眉头微微皱了皱。 眼下在他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可用之人。 反倒是楚云雁身边突然多了五十个练家子。 真要发生冲突，光凭楚昔年就能轻易结果了孙达的性命。 “既然如此，那就请云雁姑娘路上保重！” 孙达心中就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强装笑脸，并目送楚云雁离去。 当楚云雁走出足够远的距离，她才开口说道： “快走！” 尽管她并未解释原因，但看到楚云雁面色凝重的样子，众人却不敢怠慢。 能让聪明如楚云雁面露难色，只可能是一场要命的危机。 因此众人一路疾驰，直到彻底甩脱辎重队才渐渐放松下来。 “小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楚昔年疑惑道。 不止他，就连一直伴随着楚云雁的珠儿也是一脸茫然。 “若我所料不错，孙达便是北齐的暗桩。” “刚刚我与他谈话已经暴露了我猜出他身份的事，恐怕孙达绝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不要妄图斩杀此人。” “我怀疑他背后的人是连太子和皇后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甚至到了北疆，发生什么都不是我们能够阻拦的。” “但这件事必须提前让殿下知晓，否则一定会出大乱子！” 第六十一章汗流浃背了吧掌使大人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凤息县，医馆。 由于郑义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只能留下。 对他而言，如果可以选择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原因很简单，因为朗清造还在凤息县内。 而且被窦远和高长生关押了起来。 这对郑义来说可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朗清造为人狠辣，大将军和殿下今日得罪了他，将来势必会遭到朗清造的报复。” “倘若他派我去针对殿下，这就不太妙了！” 郑义一直都在为这件事发愁。 他既然选择帮助高长生，自然不愿意成为朗清造报复高长生的打手。 毕竟整个凤息县内朗清造的人都被关押了起来，只有郑义和他的下属平安无事。 任务交给他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因此，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带人离开凤息县，尽可能的远离朗清造。 然而，天不遂人愿。 偏偏这时候有人给他送来了朗清造的口谕。 “掌监大人要见我？” 郑义看着眼前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心中一阵苦闷。 很显然，此人也是清吾卫。 但大雍王朝境内清吾卫人数众多，成员更是复杂至极。 恐怕除了朗清造之外，根本没人能分辨出所有的清吾卫。 即便是几天前窦远和高长生将朗清造和他身边的清吾卫都一锅端了。 可凤息县内依旧隐藏着不知数量的清吾卫。 这就是清吾卫之所以让人畏惧的真正原因。 因为你以为身边最亲人的人可以信任，结果却是埋藏在你身边多年的清吾卫。 你所有的秘密早已被心腹透露给了朗清造。 哪怕是身为清吾卫掌使的郑义，每每遇上这种情况也会不由得心惊。 何况他如今确实是有了私心！ “不知掌监大人找我有何事？” 郑义试探性地询问来人，希望能事先打探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再不济也能让自己安心一点。 “大人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猜测的，我只负责传话。” 那人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后便告辞了。 这下，郑义心里是真的没底了。 难道他最不愿见到的事就要来了吗？ 可无论如何这一劫都是躲不开的。 索性郑义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去见了朗清造。 此时的校场只有寥寥几十个士兵把守。 要知道光是朗清造带来的人就有上百个。 加上妙法和韩丛带回来的山贼也有近一千。 而且宋子庸和曹瑞更是极其重要的朝廷钦犯。 窦远竟然只留下了几十个守卫，这哪里是看守，分明就是纯装样子而已。 “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士兵懒洋洋地询问郑义。 “清吾卫掌使，郑义。” 他报上姓名之后，士兵便不再过问，直接放行了。 好家伙，这过场走的也太节省了吧！ 郑义都无语了。 不过，一想到朗清造和一众清吾卫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郑义便立刻释然了。 说白了，双方都只是在装样子而已。 真正负责看守朝廷钦犯的其实是清吾卫。 当他进入校场之后却又一次吃了一惊。 此时，几百个清吾卫在校场上有说有笑，甚至还摆了几桌酒菜，比寻常百姓的日子过的还潇洒。 尼玛，这是坐牢啊还是享福来了？ “掌监大人！” 郑义收起心思，来到朗清造面前。 “来了，要不要喝一杯？” “对了，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 朗清造淡淡笑道。 闻言，郑义干笑一声，继续沉默。 “郑大人身上有伤，我本不该惊动你。” “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还在坐牢，因此只能将任务交给郑大人了。” 朗清造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如此平静，说明他脸皮足够厚。 不过，此话一出郑义的内心可就不平静了。 他是真的怕朗清造让他去对付高长生啊！ “我刚收到宫中送来的消息。” “兵部尚书楚江年找上了陛下，说是楚家的嫡长女混在第二批辎重队中正在赶往北疆。” “麻烦的是，这第二批辎重队中也混入了不少北齐暗桩，可能会对楚云雁不利。”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清吾卫保护楚云雁的安全。” “毕竟是兵部尚书的嫡长女嘛，又是金墉城有名的才女。” “她若是出了事，恐怕整个兵部都要乱了套，因此陛下相当重视。” “若郑大人有难处我再另想办法，你不用太过勉强。” 朗清造淡淡笑道。 竟然是为了楚云雁！ 郑义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掌监大人放心，属下就算是丢掉这条性命也会保证楚家长女的安全！” 他恨不得立刻远离朗清造，又怎么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哦，对了。” “听闻三军出发之前，楚云雁与六皇子有过不少来往。” “一个是金墉城的才女，一个是当今炙手可热的皇子。” “如此一来，郑大人算是救过他们二人的性命，你运气真不错。” “你别误会。” “气运这东西也不是谁想要都会有的。” “倘若将来郑大人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清吾卫的兄弟们啊！” 朗清造呵呵一笑，似有深意道。 闻言，郑义顿时就汗流浃背了。 他无法确定自己和高长生私交是不是被朗清造知晓了。 即便是朗清造对他有所怀疑，那都是足以致命的开始。 哪怕郑义直接向朗清造挑明，并承诺断绝跟高长生的联系，恐怕也不会再得到朗清造的认可。 如此一来，摆在郑义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彻底转向高长生！ “掌监大人说笑了。” “属下这就回去调动人手，准备执行任务！” 郑义强装笑脸，随便搪塞了一句便快步离开了校场。 从他走出校场，到着五百清吾卫离开凤息县不足半个时辰。 一路上郑义都魂不守舍。 仿佛头顶上时刻都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再盯着他。 这种感觉实在是令人惶恐！ “如果真如朗清造所说，楚家长女和殿下关系不错，那救了楚云雁便可在殿下那里争取一份不小的功劳。” “那此次就算是我向殿下递出的一份投诚吧！” “该死的清吾卫谁特么爱干谁干，老子是真不愿意伺候了！” 第六十二章袭击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金墉城通往凤息县的官道类似于秦直道。 算是古代版的高速公路。 战事，官道可作为军队和后勤运输的主要途径。 而平时也可作为民用，但使用者较多的则是商队。 原因很简单，官道不仅道路状况好，最重要的是安全。 楚云雁一行前往凤息县选择的就是官道。 一来，辎重队运送大量的物资速度不可能太快。 二来，即便有人对他们图谋不轨也要考虑官道上来往密集的人群和巡逻的朝廷官兵。 总之，安全系数是有所保证的。 不过，楚云雁也并未低估北齐暗桩的疯狂程度。 此番北齐举全国之力攻打北疆，大有一鼓作气攻破北疆的架势。 在这种情况下动用任何手段为北疆之战铺平道路都在意料之内。 更何况楚云雁的确有能力破坏北齐暗桩的计划，所以尽快除掉她必然是北齐暗桩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做的事情。 “小姐，还有一日才能到达凤息县，咱们都跑了一天一夜真的该休息一下了！” 珠儿脸色十分难看道。 她还从未出过远门，更别提坐在马背上颠簸一整天。 而楚云雁的状态也并不比珠儿好多少。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天的狂奔是否真的已经万无一失。 “珠儿说的对。” “若是小姐的身子骨垮了就算赶到凤息县也于事无补。” “何况这是官道，就算北齐暗桩有心下手也要考虑后果。” 楚昔年也跟着劝说起来。 其实，楚云雁的担忧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 她提到的北齐暗桩至今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万一不存在北齐暗桩，却把自己累坏了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也罢。” “那就休息一阵再走吧！” 楚云雁也的确累坏了。 只是，她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即便是休息，也从未放松警惕。 然而，正如她一开始设想的那样。 北齐对于此次北疆之战的重视程度远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要强烈的多。 以至于像楚云雁这样极有可能对北疆之战产生巨大变数的存在，北齐人的行动只会更加疯狂。 仅仅是停留了片刻。 原本那些来往于官道上的商队却突然成了手持利刃的暴徒。 而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无辜的路人！ “杀人了！” 路人的尖叫声令场面瞬间暴动起来。 一个个目露凶光的暴徒彻底撕下了伪装，将楚云雁一行团团包围。 “竟然在官道上明目张胆的行凶？” 楚昔年也是大吃一惊。 他虽是楚府的教头，却在金墉城这个繁华的京都中养尊处优了太多年。 显然对外界的凶险并没有太多的认知。 “小姐！” 珠儿万分后悔，早知会有这种是发生，她宁愿累死在马背上。 “不怪你。” “这些北齐人敢在官道上动手就已经没打算活着离开了。” “他们是真正的死士。” “即便我们安全抵达凤息县，恐怕也避免不了这场劫难！” 楚云雁依旧冷静。 只是，眼下的情况就算她头脑再清晰，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上！” “一个不留！” 这群暴徒的目的十分清晰，只要解决了楚云雁一行人便可保守住暗桩的秘密。 而下死手往往是最简单的任务。 “保护小姐！” 楚昔年试图以五十人的力量抵挡对方数百人。 可惜，楚家府兵毕竟不是正规军，甚至连甲胄都没有。 又如何以一当十？ “昔年哥，让府兵都聚拢到一起，抱成一团！” “虽然无法完全抵挡住这些暴徒，却能拖延一些时间。” “如今，我们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 “希望官道上巡逻的朝廷官兵可以早一些收到消息，赶到这里来吧！” 楚云雁所能想到的办法当中，这已经是最佳方案了。 然而，当希望只能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它是下下策。 剩下的便只能等待奇迹到来！ “清吾卫在此，北齐蛮夷受死！” 就在这时，远处一声大喝响起。 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而且来的还是清吾卫！ 楚云雁心中先是一喜，但很快又是一肚子疑问。 清吾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喊话的竟然知道暴徒的身份！ 分明就是提前预知了楚云雁会遭遇北齐暴徒的袭击，并专门为了救她而来。 “清吾卫来了，兄弟们坚持住！” 楚昔年奋力挥刀，死死将楚云雁保护在身后。 短短片刻交锋，楚昔年就身中数刀，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只不过，楚家的府兵就不是人人都这么幸运了。 数百个暴徒疯狂砍杀，简直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要不是楚云雁组织众人抱成团，早已被暴徒冲散。 伤亡只会更大。 最终，楚家府兵死亡二十人，活下来的也都挂了彩。 就连楚云雁也被砍中了两刀。 “本想留几个活口，但这些暴徒都是死士，被抓之前就服毒自尽了。” 郑义走上前来，叹气道。 而后，他才对着楚云雁抱拳行礼道： “在下清吾卫掌使，郑义。” “受朗清造之命前来营救楚姑娘。” 郑义十分坦率。 之前，他并不了解楚云雁和高长生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但当他见到楚云雁本人后，就几乎可以认定此女在高长生眼里一定不一般。 容貌不俗又如此聪明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占为己有，那他一定是龙阳之好。 毕竟，太监找女人对食的多了去了，只是那玩意不能用罢了！ “朗清造？” 闻言，楚云雁心中更是震惊。 清吾卫的掌监，可以说朗清造的一些行动都代表了皇帝的意志。 如今，郑义却是受朗清造的派遣营救楚云雁一行。 这就跟楚云雁之前的猜测完全相违背！ 没错，她之前怀疑操纵这一切，包括北疆之战的幕后主使就是神武帝。 然而，郑义的出现却打破了楚云雁所有的猜测。 “难道我猜错了？” 此刻，楚云雁思绪异常混乱。 她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如此深切的挫败感。 不得不说，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郑大人，能否护送小女去北疆？” “我必须尽快见到殿下！” 第六十三章北疆现状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之前，郑义还担心楚云雁回去凤息县见朗清造。 如果朗清造有意针对高长生，那楚云雁就是最佳的人质。 在这一点上，楚云雁和郑义的想法倒是有些不谋而合。 楚云雁本就怀疑神武帝，继而对清吾卫也心生忌惮。 别说朗清造了，就是救过她的郑义，楚云雁都时刻提防着。 只是迫于当下的形势，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场袭击了。 “楚姑娘放心，郑某派人护送楚家府兵的伤员去最近的城镇里养伤。” “之后，咱们便启程前往北疆。” “楚姑娘若是不信任郑某，郑某绝不勉强。” “待见到六皇子殿下一切自会见分晓！” 郑义面色平和道。 眼下人多眼杂，他当然不能说的太明白。 可他相信楚云雁是聪明的女人，一定能从他这番话中听出一些端倪。 “郑大人严重了。” “小女见郑大人身上有伤，应该是前不久遭遇清吾卫叛徒偷袭所至吧。” “而且郑大人是从凤息县方向过来，难道已经见过殿下了？” 楚云雁欠了欠身，便推敲起来。 闻言，郑义不由得吃了一惊。 仅从有限的线索中就推测出这么多内容，金墉城第一才女果然厉害！ “哈哈，楚姑娘真是聪明过人。” “没错，郑某的确见过殿下。” “说起来，郑某这条命还是殿下和大将军救的。” “既然楚姑娘与殿下交情匪浅，郑某帮殿下保护楚姑娘便责无旁贷，还请姑娘相信我！” 郑义言辞恳切道。 短短一番对话，郑义就透露了许多连朝廷百官都不知道的信息。 如果这都没法打消楚云雁的疑虑，那郑义就真的没办法了！ “那就有劳郑大人！” 楚云雁又欠了欠身，脸颊上的疑云瞬间消失无踪。 当大雍王朝境内风起云涌的档口。 北疆的形势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昨日，窦远率领十万大军进驻北疆。 本以为开局就会有一场大战，却没想到北齐竟然提前一日就将兵马撤出了战场。 并在八百里开外安营扎寨下来，似乎有跟大雍王朝比拼消耗的架势。 尽管北齐的行为令人疑惑，但对北疆的驻军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半个月来，北疆一直都在于北齐大军鏖战。 很多将士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如今窦远率领大军抵达，终于可以跟他们换防，让这些北疆驻军下去休整了。 “近半个月来的战报显示，北齐的主力陆续集结了近三十万。” “可这段时间北齐发动进攻的兵力却从未超过十万。” “即便北疆因为天堑，令北疆易守难攻，但若是北齐以三十万兵力一鼓作气攻打北疆必然可以拿下。” “他们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难道北齐皇帝年纪太大，脑子坏掉了？” 中军帐内，窦远扫视着众将，神色说不出的凝重。 今天一大早，窦远就带着军中将领亲自去战场勘察地形。 高长生也在其中。 就算他这种从未参与过战争的小白都能看出北齐的行动有悖于常理。 北疆的将领能看不出来？ 只是，他们看出来了也没用。 大军没到之前，整个北疆只能勉强凑出五万兵马。 借助天堑的优势才堪堪抵挡住北齐的攻势。 防守就如此艰难了，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主动进攻北齐啊！ “大将军有所不知。” “半个月来北齐的进攻虽然密集，但每次都是浅尝辄止。” “这就导致北齐损失的兵马微乎其微。” “众将担心北齐是故意引我们出城，一旦北疆守军损失过大，那北齐必然可以一举攻破进来！” 一名将军面露难色道。 话音落地，众将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而高长生初入战场只能做个旁听，他都觉得这些众将的观点虽然保守，但并没有差错。 说到底北疆会有今天这般惨状都是凉国公的错。 要不是凉国公叛乱，让北疆驻军损失过大，何至于剩这么点兵马。 “呵呵！” “众将不必紧张，窦某并非怪罪各位。” “此番北齐的举动着实令人疑惑，窦某也是想看看众将有何看法，然后寻找破解之道！” 窦远笑脸相迎道。 虽然朝廷派来的大军已经抵达北疆，但兵马数量上的劣势仍然差距很大。 加上北疆驻军本就鏖战了很久，士气正是低落的时候。 这时候更应该以安抚为主！ “大将军，小将有话要说！” 就在这时，高长生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殿下如今可是双珠亲王，何必自谦？！” 窦远连忙跟高长生一唱一和道。 原本神武帝派遣皇子到北疆来就是给众将士打气的。 窦远主动将高长生捧起来，才能让众将士注意到高长生的存在。 但打气的效果能有多少，那就要看他们二人有多少手段了！ “小将以为固守北疆一辈子也不可能打探出北齐的用意。” “唯有主动出击才能找出敌人的破绽。” “当然，以我军如今的现状，面对北齐仍是劣势。” “倘若随意率军出击，万一被敌人包围必定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众将也是担心发生这种事，才选择保守的策略。” “小将向大将军请命，收服凉国公的叛军为我军所用。” “由小将率领，亲自奔赴战场为大军打探北齐虚实！” 高长生主动请缨道。 一开始，窦远脸上还挂着笑容。 但听到高长生要亲自率军出击，他就笑不出来了。 “不可！” “殿下若要收服凉国公的叛军，本将军没有任何异议。” “但殿下要率军出击，本将军不能答应！” 窦远当即反驳了回去。 高长生是第一次参战，几乎一点经验都没有，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何况他用的还是凉国公的叛军。 很多叛军的家人因为凉国公一案受到牵连，甚至被神武帝斩首。 他们痛恨神武帝，乃至仇视整个高氏皇族，又怎会愿意听从高长生的调遣？ 到了战场上，这些叛军又复叛的可能性极大。 高长生也太想当然了！ “大将军是担心叛军会在战场上背叛本宫吗？” “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倘若我能彻底收服凉国公的兵马，并为我所用，大将军便答应让我做先锋！” 第六十四章捡现成的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执意率兵出击，本质上是立威。 尽管他如今已是双珠亲王，但在北疆将士眼中他不过是高氏皇族派来走过场的。 哪怕与北齐开战，像高长生这些皇亲贵胄仍是躲在后方高枕无忧。 战争打赢了，功劳大头是皇亲贵胄的。 将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好处却是高长生的。 普通将士会这样想，就是眼下中军帐中的众将恐怕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此一来，别说高长生在北疆建立势力了，就是收买人心都不太可能。 因此，立威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也是高长生无论如何都无法逃避的经过。 这一点，他明白，窦远也十分清楚。 只不过，碍于高长生的皇子身份，窦远不愿高长生冒险罢了！ “殿下若能降服凉国公的旧将的确能为我军弥补兵源上的不足。” “只是，凉国公一案牵扯的人员太过繁杂。” “其中被陛下斩首者也有不少是这些旧将的亲人朋友。” “殿下又是皇帝的儿子，恐怕降服起来会极为不易啊！” 窦远眉头紧锁道。 他实在想不出来高长生会用怎样的方式收服一群痛恨高氏皇族的人。 但既然高长生敢当众夸下海口，以他的智谋或许早已有了策略。 何况他身边还有妙法这个多智近妖的军师在，哪里用得着窦远操心。 说到底他是怕高长生初次接触前线环境，太过急功近利。 “三日。” “小将愿以三日作为期限，若超过期限，今后小将便老老实实待在大将军左右。” 高长生坚持道。 此话一出，众将无不露出讥讽般的笑脸。 短短三日就想降服数千人，还是一群跟高氏皇族有着血痕深仇的人。 在皇宫养尊处优的小屁孩就是天真啊！ “殿下有此雄心壮志是好事，又何必给自己设限呢！” 窦远都有些为难了。 光是凉国公的府兵就有一千人，而私兵更是有足足五千。 加起来六千人，用三天降服，并为高长生所用。 这在窦远这位资深老将听来都是天方夜谭。 也难怪众将会对此嗤之以鼻了！ “大将军和在座的诸位将军都是沙场老将，今日我等都陪同大将军去过战场，勘察过地形。” “诸位比我这个后生更加清楚三日之后北齐大军便会大举进攻北疆。” “或许诸位是考虑说出此事会动摇军心，又或者是有其它的考虑。” “但小将知道，留给我军的只有三天，对吗？” 高长生神色平静地扫过众人。 而原本还对他有所轻蔑的众将，此刻脸上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殿下从未经历过沙场，此事是大将军告诉殿下的对吧！” 一名将军狐疑道。 他才不信一个毫无沙场经验的年轻人能看出这么多战场上的道道来。 “朱大忠，不可对殿下无礼！” 窦远当即呵斥道。 “哼！” 那名叫做朱大忠的将军不服气地哼哼了一声，便坐了回去。 “无妨。” 高长生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道： “小将的确没有任何沙场经验，与诸位将军相比只能算是初生牛犊。” “不过，要判断出北齐的意图却并不难。” “如今北齐虽然退守八百里之外，但主力却并未分散，反而仍在持续集结。” “且后勤辎重源源不断地送入大营，这显然是在备战状态。” “三日之期只是保守估计，或许北齐连三日都等不及便会进攻我北疆。” “不知小将的判断可否正确？” 他笑呵呵地看向朱大忠，希望能借助这次机会让对方帮他增加一点战场经验。 “你猜对了。” 朱大忠撇撇嘴说道。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他，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只不过，单凭这一两下可没法让这些沙场老将服气。 若要让他们对自己彻底改观，就只能靠高长生带来一场足以震撼他们的胜利才行！ “哈哈哈！” “殿下意图收复凉国公的旧将也是为我北疆防线考虑。” “无论结果如何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 “殿下只管放手去做，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若有需要，本将军也会全力以赴协助殿下的！” 窦远一声大笑，便将气氛缓和了不少。 说白了，众将之所以对高长生有意见，并非是怀疑高长胜的能力。 而是单纯的淫威高长生的皇子身份。 一个突然空降到北疆来的皇亲贵胄，随意干扰大军指挥的事在历史上可发生了不少。 众将有所担忧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对此，高长生也是一笑了之，完全没放在心上。 “多谢大将军关心，小将告辞！” 高长生拱手一拜，而后便退出了中军帐。 “主上，凉国公旧将的人员名单已经弄来了，请主上过目！” 妙法捧着一沓子账目便迎了过来。 好家伙，三寸厚的名单。 看都得看大半天！ “没空。” “你直接说有哪些人可以利用吧。” 高长生也懒得跟妙法兜圈子。 都是聪明人，双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根本就不用猜。 “主上这话说的，怎么能叫利用呢。” “贫道所做之事无一不是为了主上而谋划。” “说的好像贫道是不择手段之人似的。” 妙法唉声叹气道。 “呵呵。” 高长生讥笑一声，迈开步子便朝着营寨之外走去。 此时，寨门前韩丛和石猛早已等候在此。 见高长生和妙法来了，两人便立刻牵出四匹马来。 “路上说。” 高长生懒得废话。 而后，四人便骑马直奔百里之外的凉州城。 凉州城乃是北疆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城池。 是绝对的凉州行政中心。 当初董昊封凉国公便是将凉州作为封地一并封给了他。 几十年来，董昊盘踞凉州拥兵自重。 镇守北疆的同时，也逐渐脱离了神武帝的掌控。 除北疆常年驻守的十万兵马外，董昊的私兵都多达五千。 而府兵也有足足一千人。 如此兵力足以撼动一方小国，又怎能不让神武帝忌惮？ 不过，拥有重兵把守的北疆却几乎没怎么经历过战事，董昊就被抓了。 至今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但好处是，董昊的府兵和私兵几乎都保留了下来。 “凉国公几十年的心血却为主上做了嫁衣。” “他若是知晓了主上的心思，怕是要气得活过来啊！” 第六十五章非常手段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不可否认妙法的想法跟高长生不谋而合。 但要在短时间内彻底降服凉国公的旧将几乎是不可能的。 私兵和正规军的意义完全不同。 一个是私人花钱养兵，却不在朝廷的管制范围内。 一个是花朝廷的钱，兵权却掌握在不同的人手里。 但大义上，朝廷的兵马最终是由皇帝说了算。 一旦正规军叛乱那就是打皇帝的脸面。 如果摊上一个仁德的皇帝，这些叛乱的正规军或许还有活路。 可要是落在神武帝这样视皇权为一切的皇帝手上，叛军的下场最轻也是流放坐牢。 重则全部处死也不是没可能。 反而是私兵对神武帝而言并不存在威胁。 只要凉国公伏法，私兵便是一群散兵游勇。 因为没人再供养他们，自然不会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顶多是散乱在各处成为山贼流寇。 但山贼流寇往往只能威胁地方，却威胁不到朝廷。 因此，凉国公的私兵和府兵大多都已经被遣散回家。 只有少部分被关押在凉州城大牢内。 而这些少部分往往是私兵和府兵中掌握兵权，或是有一定威望的存在。 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给高长生节省了不少时间。 “沈错，凉州白家村人，担任凉国公私兵百夫长。” “夏侯吉，凉州城夏侯一族人氏，也担任百夫长。” “这二人是由凉国公亲手提拔起来的，虽然算不上心腹，但在凉国公私兵中颇有威望。” “目前正关押在大牢中。” 妙法骑着马还不忘翻看账目。 “只有百夫长？” 高长生随口问了一句。 “原本账目上也有三位千夫长，却被凉州府尹批了红字。” “想来是送去金墉城，被皇帝一道砍了脑袋吧。” 妙法耸了耸肩说道。 五千人的私兵能做到千夫长就已经顶到头了。 可见这三位丢了脑袋的千夫长必然是凉国公的心腹。 “死了也好。” “以这几个千夫长跟凉国公的关系，有他们在反而不好拿捏。” “那个叫沈错和夏侯吉的，想好怎么说服他们了吗？” 高长生一脸无所谓道。 “账目中记载，沈错早已成家，并与妻子赵氏育有一儿一女，家中还有老母。” “若主上想对付此人，可以从沈错的家人入手。” 妙法面色平静道。 此话一出，韩丛和石猛顿时朝着高长生看了过来。 二人的眉宇间都略带几分凝重。 显然是对妙法的计策有不少怨念。 “以家人为要挟的确是最简单的手段。” “却无法彻底收买人心。” “不过，我们时间有限，就算想做到细致入微恐怕也没那么多机会。” “但要确保沈错家人的安全。” 高长生面色凝重道。 如今他麾下的成员越来越多，要确保每一个人都要绝对忠诚于他本身就不现实。 但高长生是主上，无论是韩丛还是石猛，说到底都是他的属下。 主上对待属下的态度必然会决定属下的忠诚度。 今日他可以利用沈错的家人要写沈错，明日就可以不择手段的威胁韩丛和石猛。 一旦他和属下之间产生嫌隙，属下的背叛就是必然。 关键时刻背刺他这个主上那才是真正要命的危机。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沈错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贫道明白。” “不过，沈错容易搞定，但真正的难题在于这个夏侯吉。” “夏侯氏在凉州是数一数二的大族。” “想要收服夏侯吉，恐怕要先解决夏侯氏一族。” “若主上能得到夏侯氏支持就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 话说到一半，就连妙法都迟疑了起来。 “只不过什么？” 高长生不满道。 “这夏侯吉在夏侯家族的地位有些尴尬。” “他非嫡非长，却又颇受夏侯家主的重视。” “否则也不会进入凉国公府上。” “但最要命的是，因为夏侯吉入狱，夏侯家主的嫡长子顺理成章的得势。” “这夏侯家的情况如此复杂，要不主上还是换一个人吧！” 妙法都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摆在高长生眼前的可不光是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还有时间问题。 因为妙法不愿意在这上头浪费时间。 “不，就选他！” 高长生轻笑一声，说道。 “既然你也说了，夏侯家是凉州数一数二的家族。” “若能扶持夏侯吉上位，所能争取的又何止是区区私兵。” “将来我若想在北疆站住脚跟，凉州必定是大本营。” “如此一来，争取大家族支持便是永远也躲避不掉的问题。” “与其将来伤脑筋，倒不如趁着夏侯吉形势不利，给来一个雪中送炭！” 时间上对高长生并不友好。 但夏侯吉的现状和夏侯家的形势却是难得的机会。 错过了这次机会，一旦夏侯吉意外暴毙，那再想争取夏侯家的支持就没那么容易了。 有时能准确的抓住机会也是优点之一。 在这一方面，妙法就不如高长生了。 “主上英明！” 妙法也点头赞同。 既然做好了决定，四人便立刻开始行动。 高长生将韩丛派去了白家村。 既然要拿沈错的家人要挟他，自然要让沈错见到实物。 否则就成了口嗨。 高长生可不想要挟不成反而激怒沈错。 这么做虽然卑鄙，却也是高长生的无奈之举。 之后，三人一路进入凉州城。 来到府衙之后，便自曝了身份。 不一会，一个身着六品官服的中年男子便一路小跑了过来。 “下官见过六皇子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府尹赶忙陪着笑脸道。 进程之前，高长生就主动了解过府尹的底细。 此人名叫周无忌，曾在朝廷礼部任职。 凉国公出事之后，整个凉州都被神武帝肃清了一遍。 连府衙都换了一轮。 周无忌就是在那时被调派到凉州来的。 “周大人不必客气。” “本宫要见沈错和夏侯吉，还请周大人带路。” 高长生也不废话，当即表明来意。 “殿下要见叛将，可有陛下的文书？” “若没有陛下同意，下官可不敢擅自做主。” “而且下官是好心为殿下考虑，毕竟沈错和夏侯吉可是凉国公的人。” “万一被人告上朝廷，诬陷殿下与叛将勾结那就不妙了！” 第六十六章铁石心肠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周无忌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 现在的高长生在朝廷上风头正盛，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 就算远在凉州也必定有不少太子和皇后的眼线。 他们都巴不得给高长生找个罪名，搞死搞臭他呢！ “周大人多虑了。” “本宫既然到了凉州就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 “而且本宫也相信陛下自有判断。” “莫非周大人认为神武帝没有那么英明？” 高长生轻笑一声，明着给周无忌下套。 闻言，周无忌立刻慌乱起来。 “下官不敢！” “只是……”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到高长生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 仿佛要吃人一般。 “周大人，眼下北疆战况危机。” “你作为凉州府尹应当知道北疆防线失利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 “此番本宫前来是要调动一切可用的力量抵御外敌。” “倘若周大人有所顾忌，只管一封奏折送去朝廷告我好了。” “周大人既是从金墉城来凉州，就应该知道本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要北疆战事获胜，本宫这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高长生站在府衙门口大声说道。 这一番话看似是对周无忌说的，其实却是说给那些眼线听的。 这些眼线里头有太子的人，也有皇后的人。 但同时也有清吾卫在。 无论朝廷上有谁在泼高长生的脏水，只要神武帝不乐意，那就没人动得了他。 这便是高长生的底气！ “唉！” “殿下说的极是。” “若北疆防线溃败，我这凉州府尹也没什么奔头了。” “既如此，下官就陪殿下冒一次险！” 周无忌一改之前谨慎的状态，突然成了忠臣。 见状，高长生也不得不感叹在朝廷里当官的人就是心眼子多。 想来周无忌也是想起了那无处不在的清吾卫。 再加上高长生这双珠亲王的身份，装一次忠臣反而有大概率获得好处。 这个周无忌赌性很大啊！ “那就请周大人带路吧。” 高长生笑着点头道。 随后，一行人进入大牢。 并在周无忌的指引下找到了关押沈错和夏侯吉的牢房。 出乎高长生意料的是，两个百夫长罪犯竟然关在同一间牢房里。 这就有点尴尬了！ “沈错，夏侯吉。” “六皇子殿下亲自来看你们了！” 周无忌沉声道。 此话一出，原本寂静阴寒的大佬顿时闹腾起来。 “哈哈！” “高氏皇族终究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啊！” “也罢，皇帝砍了几万个脑袋也不差咱们这几十颗脑袋！” 半个多月里，这些凉国公的私兵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奔头。 因此，高长生的到来对他们而言相当于死刑判决。 “都给本官闭嘴！” “来人，将沈错和夏侯吉锁起来。” 周无忌一声令下，几个狱卒便带着铁链进入牢房。 三两下便将沈错和夏侯吉固定在了墙壁上。 如此一来，他们就对高长生构成不了威胁了。 “周大人，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对了，待会有个名叫韩丛的人过来，你放他进来。” 高长生交代道。 闻言，周无忌不敢再停留，旋即带着府衙的人离开了大牢。 没了外人在，高长生这才走进牢房。 随后，他坐在了沈错面前。 还是熟悉的感觉。 除了潮湿就是阴冷。 大牢这种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本宫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们商量。” “一句话，成为本宫的私兵，本宫放你们出大牢。” 高长生平静道。 闻言，沈错和夏侯吉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些错愕。 “六皇子是吧。” “我们有很多兄弟的亲人朋友都死在你老爹手里，你却让我们二人认你为主。” “高氏皇族都是这么傲慢吗？” 沈错冷笑道。 “好处，本宫已经说了。” “接下来就说一说，不同意的后果吧。” 高长生依旧神色平静道。 后果？ 沈错和夏侯吉笑了。 这一次，两个人毫不避讳地嘲笑起高长生来。 “什么后果。” “无非是砍了我们的脑袋。” “我们等这一刻等了半个多月了，还请六皇子殿下赶紧给我们一个痛快！” 沈错大声喊道。 这一嗓子下去，大牢又一次闹腾起来。 “杀人？那多没意思。” “沈错，你很讲义气，为了兄弟可以丢掉性命。” “可除了义气之外，这世上可还有比义气更重要的东西吗？” 高长生抬眼看向沈错，他眼中透露着对人命的淡漠。 而当沈错见到这种眼神后便立刻不寒而栗起来。 “你要做什么！” 沈错疯了一般，拼命拉扯着铁链，竟妄图挣脱。 “沈错，白家村人。” “与妻子赵氏生一子一女，另有一老母尚在人世。” 高长生幽幽地念道。 闻言，沈错几乎都要疯魔了。 而高长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番场景。 但却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主上，我把人给带来了！” 就在这时，韩丛的声音传进牢房里。 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韩丛身旁还有一个女人，女人牵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三人的脸上都是畏惧之色。 而看到被铁链所在墙壁上的沈错时，男孩和女孩顿时大哭了起来。 “唉！” 高长生眉头紧锁，不由得收回了目光。 他终究还是做不到铁石心肠。 如果还有选择，他绝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沈错！” “本宫没有时间跟你磨蹭。” “答应本宫，我便放了他们！” 高长生怒吼道。 这一刻，他已经不指望自己能够降服沈错了。 倘若沈错执迷不悟，高长生也不会动沈错的妻儿一根手指头。 因此，他的怒火纯粹是因为不甘。 “我对不起兄弟们！” 沈错留下了愧疚的泪水。 而一旁的夏侯吉却没有怨恨他。 “不是你的错，兄弟。” “要怪，就怪姓高的混蛋！” 夏侯吉恶狠狠地瞪着高长生说道。 “放肆！” 石猛一声爆喝，当即抓住夏侯吉的脖子。 “咔咔！” 骨头似乎都要被石猛捏碎了。 夏侯吉的脸涨得通红！ “石猛，不可无礼！” “怎可如此对待未来的夏侯家家主？” 第六十七章世家的弊端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世家大族有钱有人有田产，且在一方天地中经营数百年，叶大根深。 即便是裂土封王的侯爵都不得不与世家合谋。 当初凉国公掌控凉州，照样跟夏侯家族关系匪浅。 如今高长生想要在北疆建立自己的势力就只能获取夏侯家族的支持。 只是，他在凉州既没有兵马，又没有人脉。 想要得到夏侯家的青睐，恐怕区区六皇子的身份可不够。 好在老天开眼。 夏侯吉虽然不是夏侯家的嫡长子，却颇受夏侯家主的疼爱。 这对高长生而言，起码找到了一块开门砖。 眼下第一件事就是降服夏侯吉，真正为他所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吉满脸警惕地看着高长生。 什么未来的夏侯家主，莫非高长生要利用他来对付夏侯家？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难道你从未想过当上夏侯家的家主吗？” 高长生轻笑一声，淡淡说道。 “呵呵！” “开什么玩笑。” “既然你知道夏侯家的事，那应该也知道我并非夏侯家的嫡长子。” “何况我深陷牢狱之灾，恐怕夏侯家早已放弃了我。” “于情于理，夏侯家主的位子都是我大哥夏侯钰。” “想利用我对付夏侯家，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夏侯吉讥笑道。 他跟沈错可不一样。 以夏侯家在凉州的势力，高长生是不可能以夏侯吉的家人要挟他的。 在这一点上他完全可以放心。 “对付夏侯家？” “不不不，本宫虽是皇子，但还没天真到以皇子的身份就能对付凉州的世家大族。” “本宫要的不过是得到夏侯家的支持，给镇守北疆的大军提供钱粮罢了。” 高长生微微摇头道。 即便这帮叛军身处大牢也不可能不知道目前北疆局势危机。 北齐举全国之力攻打北疆，仅凭朝廷的十万兵马根本难以抵挡。 高长生就是要这些叛军以为，他是来凉州拉人头的。 “哈哈！” “尊敬的皇子殿下，你是脑子坏掉了吗？” “凉国公为你高氏皇族镇守北疆几十年，却因为皇帝的猜忌便殒命金墉城。” “而我们这些私兵可都是凉国公的旧将，你却指望我们帮你高氏皇族抵御北齐？” “我们巴不得北齐打进来，替我们杀光你们这些姓高的！” 夏侯吉口出狂言道。 他本就一心求死，压根就不在乎再得罪一次皇族。 而且他说的很有道理。 用凉国公的旧将维护皇族的江山，任谁都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也难怪窦远要一再劝说高长生放弃。 这件事的难度实在太大了！ “其他人或许不会答应，但你夏侯吉却是有可能。” “除非你想看到百年世家的夏侯一族凋敝。” 高长生脸色平静道。 闻言，夏侯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根本不用高长生挑明，夏侯吉便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 北疆防线一破，首先遭受兵祸之乱的就是凉州。 作为凉州数一数二的大族，夏侯家的所有田产家业都在凉州。 除非举家投降北齐，否则夏侯家的下场必然十分凄惨。 可是，夏侯家主真的愿意背负叛徒的罪名，转投外族吗？ “夏侯吉，你并不蠢。” “你应当知道夏侯家能盘踞凉州数百年所依靠的是什么。” “钱财，权利和王侯之间的密切联系这些都不过是外在因素。” “能让夏侯家数百年屹立不倒的根基是夏侯家对于大雍王朝的忠诚。” “本宫记得夏侯族有不少在朝廷里做官吧。” “礼部侍郎夏侯德，堂堂从二品，做到这个位子可是相当不容易。” “这些年夏侯家为了扶持夏侯德混迹官场耗费了不少心血。” “你觉得夏侯家主会舍得葬送夏侯家在大雍王朝苦心经营了数百年的根基吗？” 高长生冷冷说道。 世家大族有它天然的优势，就一定会有它无法改变的局限性。 那就是根基。 因为世家大族过分依赖田产，就只能做地头蛇。 一旦积攒了数百年的田产因战乱而失去。 那世家大族的根基就算是彻底斩断了。 空有金山银山，早晚会坐吃山空。 同样，没了朝廷的庇护，世家终究会沦为任人宰割的肥羊。 所以高长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夏侯家不会轻易地背叛朝廷。 “既然殿下如此肯定夏侯家不愿意见到北齐打进来，那你应该去找夏侯家主。” “为何要来找我这个罪人？” 夏侯吉并非轻信高长生的言辞。 他也清楚，自己几乎没有多少利用价值。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不过是夏侯这个姓氏。 可这又如何？ 如今的他生死都没有定数，加上挂了个凉国公私兵的名头。 夏侯家恨不得彻底断绝跟他的关系。 高长生这是摆明了舍近求远嘛！ “本宫说了，我要你做夏侯家的家主。” “我要的也不仅仅是夏侯家的支持，还有其它意图。” “你我不妨打个赌。” “今夜，夏侯家的人便会抛弃你的嫡长子兄长，跑到这大牢里来求你继任家主，你信吗？” 高长生自信一笑，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高长生竟有如此自信可以搞定一个凉州顶尖的世家大族。 他哪里来的勇气？ “你究竟想要什么？” 夏侯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此刻，高长生在他眼中不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天真皇子。 而是如同迷雾般捉摸不透的可怕存在。 跟这样一个人打交道，自己被高长生卖了，说不定还得帮对方数钱呢！ “待夏侯家认可你做家主时，本宫自会提要求。” “你只需记住，本宫既然有能力将你扶持成为夏侯家的家主，也有自信颠覆夏侯家。” “夏侯家的兴衰皆掌握在你一人手上！” 高长生冷冷一笑，而后便不再多言。 之后，他又命人将周无忌叫进大牢，释放了沈错。 沈错一家得以团聚。 但这种温馨的场面却并未持续太久，就被高长生不解风情地硬生生拆散。 “沈错，你一定很恨我对吧。” “那本宫就给你一个报复本宫的机会。” “今日在大牢中本宫与夏侯吉之间的谈话，我要你给夏侯家的嫡长子通风报信。” “最好是一个字不落的都说给他听！” 第六十八章如实相告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在大牢当着所有人的面交给沈错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任务。 他要沈错给夏侯家嫡长子通风报信！ “我不敢！” 沈错一脸惊慌失措的神色。 高长生以他的家人为要挟逼他就范，却又让他背叛自己。 难道不是送命题吗？ “你觉得本宫会因此报复你？” “还是说，你怕本宫会因此害你的家人？” 高长生轻笑一声，一脸轻松道。 沈错沉默不语。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你放心，本宫可对天发誓，只要你一个字不落的转告夏侯家的嫡长子，本宫绝不会动你的家人一根手指头。” “而且本宫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逼迫你降服于我，你心里有一定有很大的怨气。” “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发泄一番岂，否则将来上了战场，本宫还要时刻防备着你从背后突然给本宫来一刀，那就不好了。” 高长生一脸笑意地拍了拍沈错的肩膀。 就仿佛他能看透人心一般，让沈错心里直发毛。 “这可是你说的，倘若你说话不算数，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沈错心一横，反正怎样都逃不出高长生的魔掌，那就明着背叛他一次。 就像高长生说的那样，借此机会好好发泄一番！ “去吧！” 高长生不以为意地笑道。 随着沈错离开，在场的人除了妙法都是一肚子疑惑。 尤其是夏侯吉。 他实在搞不懂高长生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哪有密谋完再主动给对手送情报的！ “主上，听闻凉州的羊肉味道不错，一块品尝一番如何？” 妙法满眼期待道。 在金墉城时，他连喝茶的钱都是蹭高长生的。 时隔十几天，却连吃饭都要蹭了。 要不是妙法穿着一身道袍，高长生真会以为他是哪家寺庙跑来化缘的和尚。 “也好。” “等待总是枯燥的，就当消磨时间了。” 高长生打了个哈欠，便带着一行人离开大牢而去。 与此同时。 夏侯家的大门前站了一个神色焦急的男人。 此人自称认识夏侯吉，要见夏侯家的嫡长子。 “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家仆听说夏侯吉的名字自然不敢怠慢。 随后便一路小跑消失在了院子中。 不一会，一个衣着华丽，器宇轩昂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在下夏侯钰，阁下是……” 此人气质稳重，只是眉宇间却有明显的阴沉。 “我名为沈错，曾任凉国公府下百夫长。” 沈错拱手答道。 “来人，将此人捉住，然后移交府衙！” 夏侯钰冷冷喊道。 当下，一群家仆便将沈错围住。 就在即将动手之际，沈错不慌不忙道： “高氏皇族的六皇子去过大牢，还见了夏侯吉。” “夏侯公子难道不想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吗？” 沈错一番话立刻改变了夏侯钰的态度。 “六皇子？” “就是最近在朝廷上风头正盛的高长生？” 夏侯钰紧锁眉头，不由得沉思起来。 身为世家大族未来的继承人，夏侯钰绝非庸人。 再加上他嫡长子的身份，必然是从小就受到夏侯族人的重视。 因此，他的见识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何况高长生随军进入北疆，对整个凉州来说都是天大的事。 夏侯家关注高长生便在情理之中了。 “那个人竟然这么有名？” 沈错心中一惊，自言自语道。 他在大牢里消息本就不太灵通。 不了解高长生的过去也很正常。 只是连夏侯钰都关注的皇子，足以证明高长生无论在朝廷，还是在世家大族眼里都有不小的分量。 这样一个大人物真的是沈错这种小人物能斗得过的吗？ “不对。” “你跟夏侯吉都是凉国公的百夫长，他既然还困在大牢里，你又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夏侯钰狐疑道。 能够准备继任夏侯家家主之位的人怎么可能是蠢货。 沈错的出现本身就存在很多疑点，夏侯钰有所怀疑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瞒夏侯公子，我是被人放出来的。” “而释放我的人正是六皇子。” 沈错一脸无奈道。 既然高长生要他说实话，那他只能照办。 至于夏侯钰会怎么想，就不是沈错能考虑的了。 “什么？” 夏侯钰有点懵了。 高长生去找夏侯吉，却放了沈错。 而同为凉国公百夫长的沈错又跑来给夏侯钰通风报信。 这逻辑换谁来都讲不通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 夏侯钰有些不耐烦了。 眼前或许是个坑，但事关夏侯吉却由不得他不继续听下去。 仿佛自己即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却摆脱不掉。 这感觉真特喵不爽！ “六皇子想要将我收入麾下，以我的家人做要挟。” “事后，又将我放出大牢，让我将大牢中发生的事一个字不落的转告夏侯公子。” “包括他与夏侯吉之间的谈话！” 沈错一路上都在整理思绪，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让夏侯钰相信。 可从眼下的结果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六皇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夏侯钰越发的急躁了。 见状，沈错不敢再拖下去，当即将高长生将夏侯吉送上夏侯家主之位的意图说了出来。 “他还说，今夜夏侯的族人便会去大牢请夏侯吉继任家主之位。” “他还跟夏侯吉打了个赌！” 沈错一口气说完，差点没背过气去。 当他再看夏侯钰的时候，发现后者竟是一脸呆滞。 似乎夏侯钰的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高长生打算扶持夏侯吉坐上夏侯家家主的位子。” “却又让你将消息透露给我，这个高长生究竟在搞什么鬼？” 夏侯钰双目无神地看着沈错，却在自言自语。 他实在想不通高长生有什么企图。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高长生有染指夏侯家的想法。 而且很有可能是利用北齐进攻北疆的这次时机！ “原来如此！” “高长生想扶持夏侯吉控制我夏侯家，并借助朝廷的威势打压夏侯一族。” “以北疆战事为由，狮子大开口向我夏侯家要钱要粮，还有可能要人。” “继而彻底掌控夏侯家。” “高长生，你想得挺美啊！” “你怎么知道我夏侯家离开高氏皇族就一定成不了气候，我夏侯钰偏不随你心愿！” 第六十九章鱼儿上钩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从沈错见到夏侯钰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里，夏侯钰将沈错搁置在了夏侯家的一间厢房内，并派了十多个家仆看守。 同时，他还将夏侯家的眼线撒了出去。 目的是打探过去的半天里，凉州城内发生的一切事情。 很快，夏侯钰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两个时辰之前的确有几个陌生面孔进入了凉州城，并且去了府衙。” “从衙门那里打听到，府尹周大人称那人为殿下。” “而且这位殿下还去了大牢，见了夏侯吉。” “这事有府衙的狱卒可以作证，保证消息准确！” 夏侯钰的面前站着几个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人。 这些人带回来的情报进一步证实了沈错说过的话。 “那个叫沈错的家人呢？” 夏侯钰面色一寒，沉声问道。 “已经离开凉州城，而且身边有人保护。” “我等本想抓人回来，但考虑到可能会暴露身份，所以回来请示公子！” 家仆继续说道。 “你们做得很好。” “抓人就不必了，只要能证实我的猜测就已经足够。” 夏侯钰点了点头，继续沉思起来。 直到这一刻，沈错说过的话都一一证实。 除了高长生和夏侯吉在大牢中的谈话！ “不能再等了！” “召集家族的长辈，命他们到大堂来！” 夏侯钰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坚定，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夏侯家的大堂内，除了夏侯钰外，还有十三个年纪不小的男子。 这些人都是夏侯家的中流砥柱，也是夏侯钰的长辈。 “各位伯父，叔父！” “今日钰儿召集各位前来是有大事相商。” “此事关乎我夏侯一族的未来兴衰，请各位务必听我说完！” 夏侯钰一脸严肃道。 一开场气氛便凝重万分。 这些夏侯家的长辈当即投来好奇的目光。 眼下凉州城里的大事，除了北疆能影响到夏侯家，众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 “各位可知今日凉州城出现了一位皇子？” “此人名为高长生，乃是神武帝的第六子。” “早在前几日，这位高长生凭借凤息县叛乱有功刚刚册封为双珠亲王。” 夏侯钰突然收声，而后扫视众人的反应。 果然，一听说皇子进了凉州城，这些老家伙的脑子就开始活泛起来。 “在场的有些人或许将六皇子的到来当成了一次机遇。” “但我却要告诉各位，这并非什么机遇，而是我夏侯一族即将面临的一场劫难！” 夏侯钰怒声道。 “劫难？” “钰儿，你有何凭证？！” 老家伙们顿时沸腾起来。 这一个月里凉州城已经发生过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一个裂土封王的凉国公被神武帝斩首。 这件事本就让夏侯一族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 因此，夏侯钰的一番话不由得让老家伙们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沈错，你来说吧。” 夏侯钰冷冷地看向一旁。 他没放走沈错，就是再等这一刻。 只是苦了沈错了。 之前高长生只是交代让他见夏侯钰。 可没说过说给整个夏侯家的人听啊！ “……” 沈错眉头紧锁，仍由夏侯钰催促，他却怎么都不愿意开口。 这可把夏侯钰急坏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不是存心让他在各位长辈面前丢脸吗？ “算了，我自己来说吧！” 夏侯钰狠狠地瞪了一眼沈错，而后长吐一口浊气，将沈错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在场的人听。 听完之后，众人都懵了。 一如当时夏侯钰的状态一样。 众人都搞不清楚高长生究竟想要做什么！ “各位伯父，叔父。” “高长生的意图其实很简单。” “他是吃定我夏侯一族扎根在凉州，离不开这里。” “一旦北齐打进来，我夏侯家在大雍王朝苦心经营数百年的基业会毁于一旦。” “如此，高长生便可借助北疆的局势要挟夏侯家，逼迫咱们出钱出粮出人。” “可是各位也知道，如今北疆的局势根本不利于大雍。” “十万兵马对北齐的三十万大军，胜负如何早已注定！” “即便是掏空了我夏侯家也无法填补北疆缺兵少粮的空缺啊！” “难道各位要眼睁睁地看着夏侯家数百年积攒下的家业被高长生讹诈干净吗？” 夏侯钰侃侃而谈道。 不得不说，他是有几分头脑。 在北疆形势不利的局面下，这么分析没有任何问题。 谁让夏侯家在凉州，距离北疆最近呢！ “钰儿，你分析的是很有道理，可是我们夏侯家在朝廷上投入的也不少啊！” “一旦大雍王朝垮台，咱们夏侯家数百年的投入也会打水漂的！” “而且夏侯德还在朝廷做官，你难道忍心看到德儿落得凉国公一样的下场吗？” 说话的老头眼泪都下来了。 看来他就是夏侯德的父亲了。 “伯父。” “钰儿当然不忍心看着夏侯德大哥死于非命，但我夏侯一族数百年的基业与他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朝廷里的权势可以再积攒，可若是我夏侯一家没了凉州的底蕴便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还请各位一定要以大局为重！” 夏侯钰言辞恳切道。 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 这些夏侯家的中流砥柱都忙着权衡利弊。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夏侯钰是什么意思。 北疆失利，北齐必定入关。 夏侯一族若想保住在凉州的产业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本宫好心劝各位一句，活路好走，死路难行。” “各位可要三思啊！” 就在这时，一个如黑夜惊雷般的声音传进大堂内。 在场的人，包括夏侯钰在内都吓了一大跳。 偌大的夏侯家，数千个家仆竟然挡不住一个外来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一族意图造反，凉州府受六皇子殿下之命前来调查。” “凡是夏侯府的人一概扣押！” 此时，周无忌率领府衙上下闯进夏侯府。 数百名衙役顿时如洪水般涌入进来。 只要是人便立刻逮捕。 眨眼的功夫，偌大的院子里便塞满了人。 其中，一个笑容满面的年轻男子大步走入大堂。 而周无忌竟然毕恭毕敬地站在年轻男子身后。 “高长生！” 第七十章唯一的选择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是夜。 夏侯府的处境如此尴尬。 刚刚密谋结束的夏侯一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高长生竟然带着凉州府衙闯进来。 并且当场宣判夏侯一族叛逆！ 夏侯钰慌忙看向身旁的沈错。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高长生算计了。 可是，他始终不明白，沈错从进入夏侯府开始就一直被他看管起来。 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跟高长生取得的联系？ 然而，当他看到沈错时，却发现沈错也是一脸茫然。 高长生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就好像他会算命一样！ “夏侯公子很奇怪吗？” 高长生淡淡一笑，步入大堂。 眼下，夏侯府上下都已经被控制起来。 无论他如何嚣张也不必担心夏侯一族会狗急跳墙。 “今日这件事是殿下给我夏侯一族下的套？” 夏侯钰脸色铁青道。 “没错。” 高长生毫不避讳道。 “不过，本宫给了你们夏侯府机会，可惜你们还是选择了一条死路，又如何怨得了我？” 他叹了口气，似是在替夏侯这个百年世家感到惋惜。 数百年的积累终究抵挡不住皇族势力。 这是世家大族的悲哀！ “我不明白！” 夏侯钰不甘心道。 他至今都没想通高长生凭什么认为夏侯一族一定会背叛大雍王朝。 以他所掌握的线索来看，高长生不过就是去了一趟大牢。 又让沈错给他通风报信。 如此简单的设计却最终葬送了一个盘踞凉州数百年的世家大族，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也罢。” “若是不让各位看清楚局势，想必你们永远也不会死心。” “本宫便告诉你们真相吧。” 高长生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继而在场的数十双眼睛都朝着他投过来。 “与我而言，夏侯吉不过是一块撬动夏侯一族的敲门砖。” “只不过恰好他能让你夏侯钰重视罢了。” “只要我出现在夏侯吉面前，无论我与他说了什么，都必然会让你夏侯钰担心自己的家主之位不保。” “毕竟，本宫可是皇子。” “你夏侯钰必然会担心朝廷觊觎夏侯一族的家产。” “加上北疆形势不利，夏侯一族在凉州地界上的处境就极其尴尬。” “本宫不过是借势而为，便可轻易地让夏侯一族乱了方寸。” 高长生自信一笑道。 其实，无论是皇族的势力，还是北疆的形势都跟高长生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哪有能耐控制朝廷，亦或者北疆的局势啊！ 说难听点，他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只不过，这点信息差却好用的甚至超出了高长生的预料。 “当然，本宫并非没有给你们留机会。” “你还记得沈错对你说过，今夜夏侯一族的人便会奉夏侯吉为家主吗？” “这是本宫给夏侯家设定的期限。” “倘若夏侯家的各位还是选择忠诚于朝廷，就必然会在入夜之前找到本宫。” “不管你们是表忠心也好，还是虚与委蛇也罢，局势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相反，入夜之后若本宫没见到夏侯家的人，那夏侯家就注定了会选择背叛大雍王朝。” “让人遗憾的是，夏侯家却选择了最差的死路，着实令人惋惜啊！” 高长生长叹一声，十分失望道。 一番话让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就连早已知晓这一切的周无忌等人都不禁惊诧万分。 堂堂夏侯一族竟然被高长生的嘴皮子磨死了。 这那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智慧，高长生分明就是个妖孽啊！ “呵呵！” “说的真好听。” “就算我夏侯家忠心大雍又如何。” “谁不知道北疆局势大为不利，你高氏皇族为了守住北疆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弄来钱粮兵马。” “而我夏侯一族盘踞凉州，距离北疆最近。” “神武帝会轻易地放过我夏侯家？” “恐怕到时候，你会隔三差五讨要钱粮。” “而我夏侯家迟早会被你们掏空！”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何不投降北齐，好歹还能留住这数百年的积累！” 夏侯钰咬牙切齿道。 “不错！” 高长生轻笑一声，点头说道。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说明你并不愚蠢。” “虽然本宫说过我给了夏侯家两条路做选择。” “其实只有一条路。” “所以夏侯家只有背叛，绝不可能妥协！” 他当着众人直接承认了。 一瞬间，大堂内便炸开了锅。 夏侯一族这帮老家伙哭天喊地起来。 在他们看来，夏侯家有此一劫都是神武帝的意思。 只不过由高长生出面，将夏侯一族逼上绝路。 “都给我闭嘴！” 夏侯钰怒喝道。 “我夏侯家毕竟是世家大族，就算是死，也决不能让外人笑话！” “高长生，你够狠。” “竟然拿夏侯吉做诱饵，逼得我步入死局。” “不过，你不要太得意。” “我夏侯家的下场迟早会让其它世家大族醒悟，到时你高氏皇族便会体会到杀鸡取卵的后果！” 他说的不错。 如果朝廷为了巩固北疆不败而掏空夏侯一族，便等同于杀鸡取卵。 而大雍王朝内像夏侯一族这样的世家大族还有很多。 一旦这么做了，便会让其它世家大族人人自危。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朝廷盯上的会不会就是他！ “啪啪啪！” “说得好！” 高长生拍着巴掌，赞赏道。 “不亏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公子哥，眼界果然不同凡响。” “杀鸡取卵不可取。” “所以本宫也愿意给你夏侯家一次机会。” 他扫视着众人，见到夏侯家那帮老家伙停止了抹眼泪，并一个个带着热切的目光看过来。 高长生这才满意地笑道： “废了夏侯钰，拥立夏侯吉做家主。” “本宫可保证夏侯家平安无事！” 短短两句话便再次令这片狭小的空间掀起轩然大波。 对于夏侯一族的人来说，高长生的意思就是拥整个夏侯家数百年积攒起来的财富换夏侯吉上位。 只是换一个人做家主，便可保住夏侯家的基业。 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更何况，在他们看来高长生代表的是神武帝。 其实，夏侯吉还是神武帝的人。 绕来绕去，夏侯家的立场压根就没变化。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钰儿，你就委屈一下嘛！” 第七十一章夏侯家主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绝望中，夏侯一族又看到了希望。 与他们而言，跟夏侯家数百年的基业相比夏侯钰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 而刚刚还慷慨激昂的夏侯钰却傻了眼。 他原以为夏侯吉不过就是个工具人。 是高长生用来对付他的工具人。 可如今看来，高长生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他夏侯钰！ “很失望吗？” 高长生轻蔑一笑道。 “还有一个更令夏侯公子失望的事实是。” “无论是你，还是夏侯一族，对本宫而言都不重要。” “对本宫来说，夏侯吉才是我最想得到的那个人。” 他转而看向沈错，而后对着沈错招了招手。 见状，沈错呆愣了半天，才像个木偶一般走过来。 经过今晚在夏侯家发生的事，沈错认清楚了一件事。 那就是高长生的手段太过骇人。 连夏侯家这样的百年世家都被高长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区区一个叛将的百夫长根本就不可能是高长生的对手。 “殿……不，主上！” 沈错单膝跪地，对着高长生行了一礼。 这一刻，他是真心拜府了对方。 就算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他也不愿意跟高长生为敌。 “你做得很好。” “之前，你对本宫所有的不满，都已经发泄完了。” “本宫也可以对你保证，本宫绝不会再用你的家人要挟你做任何事情！” 高长生坦诚道。 威胁利诱可得一时人心，却无法换来永久的忠诚。 沈错认主不过是畏惧高长生的手段。 这同样并非长久之计。 若要想沈错心甘情愿地归顺，自然需要用真心换取沈错的忠诚。 而用善待沈错的家人做条件便是最简单的手段。 “多谢主上！” 沈错的眼睛瞬间有了色彩。 不过，想要他彻底放下戒备，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 “好手段啊，六皇子！” 夏侯钰将一切看在眼里，除了无奈只有苦闷。 他知道沈错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可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事本就是高长生设下的陷阱。 这是一场针对夏侯钰的阳谋！ 无论夏侯钰怎么选择，最终都会上当。 这个高长生太可怕了！ “多谢夸奖。” “那么各位夏侯一族的长辈，你们的决定是……” 高长生已经无需理会夏侯钰了。 接下来的舞台也没又夏侯钰的戏份了。 “我等愿听凭殿下差遣！” 满屋子夏侯家的人齐声说道。 唯有夏侯钰一人被孤立在外，甚是凄凉！ “如此，那就按照说好的，请各位大牢走一遭吧！” 高长生淡淡笑道。 他说过，今夜夏侯一族的族人便会去大牢请夏侯吉上位。 高长生做到了！ 随后，高长生带领着数百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夏侯府。 凉州的长街上，这盛大的场面可不多见。 何况这还是夜里。 原本那些准备睡下的凉州百姓听到动静，纷纷走上街。 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惊讶的议论起来。 很快，众人便到了府衙。 在高长生的指示下，夏侯家的几十号人便钻进了大牢。 “哒哒哒！” 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密集的好像行军一般。 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凉国公旧部顿时又闹腾起来。 夏侯吉正纳闷呢。 一群熟悉的面孔相继出现。 “伯父？” “叔父？” “你们怎么来了！” 夏侯吉震惊万分道。 “吉儿，我们是来保举你做夏侯家主的！” “你放心，你大哥已经主动卸任了家主之位。” “只要你点头，家主之位就是你的了！” 众人七嘴八舌道。 闻言，夏侯吉如同石化了一般，楞在当场。 高长生竟然真的做到了！ 夏侯吉绞尽了脑汁都想不通，高长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各位长辈，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哥他，还好吗？” 夏侯吉心急如焚道。 在他看来，想要迫使夏侯钰交出家主之位一定是夏侯家发生了天大的事。 比如，高长生率领军队以武力威胁夏侯家。 又或者是，他抓了夏侯钰，逼迫夏侯钰交出家主之位。 “不必担心，你大哥好得很。” “虽然做不了家主，但也没有性命之忧。” “如今，你跟六皇子搭上线，就等同于是神武帝的人。” “这可比德儿还要光宗耀祖。” “只是，你为什么不早说呢，险些害得咱们夏侯家成为罪人！” 众人一阵后怕。 但好在，结果还算完美。 当然，除了夏侯钰之外，所有的人都很满意。 “你们误会了，我没有！” 夏侯吉神色慌张道。 整个夏侯家都被高长生吓怕了。 倘若夏侯吉不做家主，那夏侯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一旦他坐上家主之位，那就等同于告诉整个凉州城，他是借助高长生的力量才得到这个位子的。 到时谁还会相信他跟高长生没关系？ “吉儿，你难道要拒绝家主之位吗？” “你可不能这么做啊！” “不瞒你说，因为你大哥的关系，我们夏侯家差点成了叛国的罪人。” “殿下以此为把柄，让我等推举你做家主。” “倘若你不答应，你应当知道夏侯一族的下场！” 众人神情急切道。 此话一出，夏侯吉这才明白前因后果。 “大哥为什么这么糊涂啊！” 夏侯吉苦闷道。 “唉，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 “你只需知道，六皇子的手段绝非咱们夏侯家能够抗衡。” “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做家主！” 众人当下一狠心，齐齐跪在了牢房门前。 他们可是夏侯吉的长辈。 哪有长辈给晚辈下跪的道理。 “你们这是逼我吗？” 夏侯吉不满道。 他当然不希望看到夏侯一族出事，却也不想因为高长生，做叛徒。 然而，这些夏侯家的长辈当众下跪，摆明了是在逼他！ “好一个愚忠的人！” 一声冷哼过后，高长生出现在牢房外。 他冰冷的眸子看着夏侯吉，似乎他对此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座大牢内关押了五十个凉国公的旧将。” “包括你在内。” “你可以选择去死，本宫也可以现在就成全你的忠诚。” “不过，本宫说到做到。” “你死了，我会让整个夏侯一族给你陪葬。” “而且，不光是你和这座牢房里的凉国公旧将。” “这座凉州城内，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凉国公的私兵，本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光如此，在这些人临死之前，我会告诉他们，是因为你们这些顽固不化的人害死了他们！” 第七十二章打工人，你拼什么命啊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很生气。 只因夏侯吉比他想象中的更为顽固不化。 他宁愿夏侯家处于困境当中，都不愿意放弃愚忠。 尽管高长生也一度十分欣赏这种如同关二爷一样的忠义之人。 可关键是，现在的高长生不是刘备，而是曹操啊！ “我算是知道曹操的感受了。” “这种顽固不化的人真是让人头疼！” 高长生内心很是憋屈。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露了面。 而当他再次见到夏侯吉的时候，便直接了当的以所有凉国公旧部的性命做要挟。 “半个月前，与凉国公有关系的都已斩首。” “私兵千夫长以上皆被斩首。” “百夫长之下，有的被关入大牢，而绝大多数私兵和府兵都已遣散回家。” “如今看来，陛下的仁慈却是个错误。” “即便凉国公已死，你们对他的忠诚也丝毫没有减弱。” “若继续放任下去，日后必定会成为祸患！” “夏侯吉，多亏了你，让本宫明白了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高长生冷冷说道。 “你要做什么？！” “我不愿意投靠你们高氏皇族，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你怎能因为我一个人而牵连他人！” 夏侯吉这次是真的急了。 他最在乎的就是忠义。 而原本被遣散回家的私兵和府兵早已过上了安稳日子。 倘若因为夏侯吉，这些成为寻常百姓的人被砍头，那他一辈子都会痛恨自己。 “只有你一个人忠诚于凉国公吗？” “我看不见得吧。” “这座大牢内，痛恨皇室的大有人在。” “谁能保证被遣散回家的旧部不会包藏祸心？” “倘若将来发生叛乱，被搅入战乱的又何止千百人。” “杀一人而救千人，杀千人而救万人。”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高长生面无表情道。 这是一个世纪难题。 有人不为此头疼是因为他还没经历过。 一旦经历的时候，便会因为难以抉择而崩溃。 此时的夏侯吉就是这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一边是忠义，一边是人命。 真的是很难抉择啊！ “吉儿，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你身上背负的何止千百人的性命，还有夏侯家的未来啊！” “你可千万不要犯傻！” 夏侯家的长辈很是配合的帮助高长生增加了一块筹码。 没错。 夏侯吉所要面对的不只是凉国公旧部的性命，还有夏侯家的兴衰。 这些加在一起难道还比不上虚无缥缈的忠义？ “我……答应你！” 夏侯吉终于做出了选择。 尽管是被迫的，但终究是一个好的开始。 只不过，对于高长生而言，他要的还远远不够。 仅仅是降服沈错和夏侯吉就已经如此费力。 想要得到凉国公的几千旧部似乎比他预料中的更加有难度。 “周大人，麻烦你放了夏侯吉。” “还有，即刻逮捕夏侯钰。” “至于夏侯钰的罪名，就以叛国罪先行搁置。” “待北疆战局稳定之后，本宫会亲自处置！” 高长生简单的交代了一番，便带着夏侯吉等人离开了大牢。 府衙后院。 周无忌早早派人收拾出了几间厢房，供高长生使用。 高长生挑选了其中一间，将众人带了进去。 此时，房间内除了他带来的三个人，还有沈错和夏侯吉。 “都坐吧。” 高长生扫过众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沈错和夏侯吉身上。 这时候的沈错早已没了敌意。 反而是夏侯吉一脸的凝重，他和高长生之间的芥蒂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消散的。 “本宫此番进入凉州，是奔着降服凉国公的旧部来的。” “除了大佬中的那几十个旧将，还有遣散回家的将士。” “本宫统统都要收入麾下。” “你二人在凉国公的私兵中还算有些威望，不知二位有什么好意见？” 高长生看着二人平静道。 闻言，夏侯吉愣了一下。 他似乎从未想过，高长生竟然这么看重他。 说白了，高长生是以他二人为开端，打算染指凉国公的数千旧部。 也就是说，一旦事成，他们二人就是绝对的从龙功臣。 当年凉国公董昊之所以以外姓之臣坐上封疆大吏的位子，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就伴随神武帝左右。 并帮助神武帝拿下了大雍江山。 一如当年的神武帝一样，高长生也是皇子。 也有夺嫡的资格。 将来他若是坐上皇位，那沈错和夏侯吉便可飞黄腾达。 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你这是痴心妄想！” 夏侯吉冷笑道。 他被迫臣服于高长生，心中有所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讥讽主子。 高长生或许还不觉得怎样，但韩丛和石猛绝不会无动于衷。 “你找死！” 韩丛怒喝一声，当即抽出腰间的佩刀。 同时，石猛更是朝前迈出一大步，一把就将夏侯吉摁倒在地。 “主上，俺早就看他不爽了，能不能让俺揍他一顿？” 石猛气鼓鼓道。 韩丛见状咧咧嘴，又将佩刀收了回去。 他本想吓唬夏侯吉一顿，没想到石猛更加生猛。 “放开他。” 高长生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夏侯吉心里有怨气很正常，但是靠石猛的拳头却没法让他服气。 就如同沈错一样，若非他今日的亲身经历，亲眼见证了高长生的手段。 恐怕他会跟夏侯吉一样，还不服气呢！ 收人要先收心。 也让夏侯吉见识一下他的手段，此人自然会心悦诚服的！ “夏侯吉，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凉国公因高氏皇族而死，他的私兵就应该像你一样痛恨皇室？” “呵呵。” “你太天真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和沈错一样忠心于凉国公。” “尤其是凉州百姓，对他们而言，凉国公与大多数的朝廷官员没有任何区别。” “即便是做私兵，许多人也仅仅是迫于生计。” “打工赚钱而已，给老板什么拼命啊！” 高长生面带轻蔑之色。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前世。 打工人多了去了，真心为老板考虑的几乎不存在。 说白了，干活拿钱天经地义，没了工作换一家。 把老板当主人，这种人怕不是脑子瓦特了！ 第七十三章招兵买马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殿下不相信忠义，却将我和沈错收入麾下，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会背叛你吗？” 夏侯吉并不死心。 他本就是高长生强迫参与进来的。 对于高长生没有半点好感。 而且他一再地口无遮拦，意图激怒高长生，就是想让高长生杀了他好成全他的忠义之名。 “呵！” “从来只要亲人和朋友才有资格背叛，现在的你还没有背叛本宫的资格。” 高长生冷冷笑道。 他哪里用得着夏侯吉提醒，他是如何逼迫夏侯吉，对待整个夏侯一族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也从未指望过夏侯吉对他忠诚。 哪怕是有朝一日上了战场，高长生也会时刻提防着此人。 “夏侯吉，本宫再声明一遍，现在的你对本宫而言不过就是个工具人。” “我可以拿夏侯全族的性命威胁你，也可以用凉国公的旧部要挟你。” “你想要成就忠义之名就注定会被忠义所累，这是你的选择。” “而本宫的选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论是谁皆可成为棋子！” 高长生轻蔑道。 闻言，夏侯吉沉默了。 尽管他心中十分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高长生的确抓住了他的痛点，而且从一开始就将他压制的死死的。 想要做一个好人就注定了牵绊太多，这是夏侯吉的弱点。 反观高长生却更像个反派。 一个不择手段，为所欲为的恶人。 “原来这就是做反派的感觉吗？” “爽！” 高长生酸爽道。 “韩丛，石猛。” “你二人从明日开始以本宫的名义在凉州城内募兵。” “本宫的私兵在酬劳方面自然不能比别人差。” “凉国公给予私兵的酬劳是每月五百文，本宫就给八百文。” “另外，告诉他们杀敌还有额外奖励。” “取敌首级一颗可得赏钱一千文。” “斩杀敌将按照敌将的官职大小再加封赏。” “还有，本宫只招一千人，限时两日，过期不候！” 从凤息县令那里得来的钱财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反正花的也是别人的钱，高长生并不觉得心疼。 而设置兵源上限和时限更类似于商场中的饥饿营销。 因为高长生给出的价格足够诱人，即便凉国公的旧部不眼馋，凉州城的百姓也必然会踊跃参加。 毕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主上，倘若招来的都是寻常百姓恐怕不具备任何战斗力。” “北疆战事紧迫，我们也没时间训练他们啊！” 韩丛不愧是老兵，立刻便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之前，高长生就推测过，北齐的主力三五天内必定会打过来。 虽说北疆的城防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被攻破。 但双方兵力加起来足有四十多万，这已经是超大规模的战争了。 每日消耗的粮草都是天文数字。 往往此类战争都不会坚持太久。 最多两三个月之内就会结束。 高长生想要在北疆混出一点明堂来就必然要参与到战争当中，并取得一些不错的成绩就一定要拿出一个短时间内就拥有战斗力的部队。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盯上凉国公旧部的原因所在了。 一个本就训练了多年，又是经过凉国公亲自调教的私兵，其战斗力必然不在正规军之下。 所以公开募兵不过是个幌子。 高长生真正要吸引的是那些被遣散回家的私兵旧部！ “一分钱一分货。” “本宫的钱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拿走的。” “明天，你们二人只管在凉州城内挑选那些你们看得上的好苗子。” “其它的由沈错和夏侯吉负责。” 高长生转而看向沈错二人。 他费了这么大劲将两人收入麾下，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我要你们明日开始在凉州城内寻访那些被遣散回家的凉国公旧部。” “本宫的条件你们也听见了，你们只需传达到位即刻，这些旧部若是愿意参军就来，若是不愿意也不必勉强。” “本宫没那么多时间在凉州城跟他们耗着，不过那些不愿参军的要给本宫记住。” “待北疆战事缓和之后，我还会再回来慢慢与他们周旋！” 说出这番话时，高长生一直都在注意沈错和夏侯吉的神情。 沈错和夏侯吉一直都紧绷着神经。 生怕高长生对这些旧部不利。 不过，听他的意思，他只是想将这些旧部统统收入麾下。 并不打算像对待沈错和夏侯吉一样，用手段逼迫这些旧部加入。 这让他们二人稍微放心不少。 “你们不必紧张。” “短期内本宫不会招收太多人马，毕竟募兵的钱都是本宫自掏腰包。” “就算是皇子，我的财力也十分有限。” “而且在战场上，兵在精而不在多，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装备的精良。” “本宫打算打造一支一千人的精锐部队，并由凉州城的铁匠打造。” “这一点恐怕还需要夏侯家主多多操心才行啊！” 高长生看着夏侯吉淡淡一笑说道。 听到这番话，夏侯吉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高长生嘴上说自己出资，实则还是想从夏侯家捞一把。 要知道供养一批军队是长期流水，只靠高长生从凤息县令那里搞来的钱最多能维持一年。 之后，他就只有朝廷那点俸禄了，如何能养得起一支精锐部队？ 所谓靠山吃山，既然高长生受伤有夏侯吉这个世家大族的家主在，就必然要好好利用夏侯家这座金山。 夏侯钰的担忧果然没错！ “本宫有些累了，都散了吧。” 高长生打了个哈欠，便冲众人摆了摆手。 之后，韩丛几人便离开了房间。 唯独妙法暂缓了脚步，带其他人离开后，他关上了房门。 而后，妙法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信封上的名字让高长生极为重视，但也让他极为意外。 “郑义？” 高长生面色凝重道。 他离开凤息县不过三四天的时间，郑义还因为伤势不可能离开凤息县。 那这封信的来意就必然是一件大事。 带着好奇，高长生拆开了信封。 快速扫了一眼之后，他的脸色竟更加严肃了起来。 “云雁遭遇了袭击险些丧命！” “而且信中还交代，北疆和三军之中藏有北齐的暗桩，虽然人数不详，但数量绝对不少！” “这北疆的环境比我预料的还要复杂，我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第七十四章白家村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可惜，信中所写的内容并不完整。 以至于高长生和妙法也推测不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好在，信中交代了郑义护送楚云雁正赶往北疆。 “贫道猜测可能楚姑娘发现了暗桩的身份，但碍于金墉城中眼线太多，所以才决定冒险亲自奔赴北疆。” “不过，楚姑娘一个女儿身却能为主上做到这一步，属实难得啊！” 妙法笑呵呵道。 “怎么，你不做道士想做媒婆？” 高长生白了妙法一眼，调侃道。 “不用你说，本宫也知道云雁的重要性。” “早在金墉城中，我就已经向她表明，将来定要娶她为妻。” “只是看眼下的形势，能否活到那时候都是未知数呢！” 并非高长生杞人忧天。 而是一路走来已经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仅仅是活着就已经让他施展出浑身解数了。 万一这一切的真相是他无法撼动的存在，就算高长生是诸葛孔明在世只怕也无力回天啊！ “若是主上不放心，贫道可以帮主上算上一卦。” 妙法却是一脸轻松道。 “得了吧。” “你这半吊子的道士哪来算命的本事。” “与其相信天命，本宫宁可相信事在人为。” 高长生轻叹一声，而后便将郑义的信烧毁了。 一夜过去。 一大清早，凉州城就热闹起来。 城中各个角落都有不少衙役的身影，他们忙着张贴告示。 甚至贴心地帮不识字的老百姓解答告示上的内容。 “六皇子募兵。” “限时两日在府衙门口招募一千人。” “月俸为八百文。” “若斩敌首级，一颗人头还可获得一千文的赏赐。” “敌将首级按照官职再做封赏！” “不过，六皇子说了，价格高要求也高，若非没有当兵的经验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自认为有本事的赶紧过去瞧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有凉州府衙给募兵造势效果自然不会差。 而且重赏之下也的确引来了不少人。 很快，府衙门口就排起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龙。 这一天够韩丛和石猛受的了。 “沈错，你有多久没回家看望你的老母亲了？” “本宫给你放一天的假，另外本宫预支你一个月的工资，回白家村看看去吧。” 府衙门口，高长生取来一些钱财，对沈错说道。 “主上昨夜不是说……” 沈错心中刚要一喜，突然意识到高长生不可能这么好心。 “我查过，白家村有一百人做过凉国公的私兵。” “你既是白家村人，想来说服他们前来参军也比较容易。” 高长生淡淡说道。 “这……” 沈错满脸为难。 “不瞒主上，白家村确有一百个凉国公旧部，不过大多数都对朝廷不满。” “就算是属下也没有信心说服他们归顺主上！” 他叹了口气说道。 “无妨，你只管将本宫交代的事情告诉他们。” “愿不愿意来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高长生满不在乎道。 “是！” 沈错应了一声，而后拿着钱就要离开。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 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高长生的手段，也知道高长生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白家村的旧部？ “主上，贫道将人都带来了！” 就在这时，妙法从外面回来。 在他身后是二十几个精壮的男子。 这些人手里都拿着不同的工具，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贫道在凉州城赚了一大圈，共找来十名瓦匠，十三名石匠，还有两名郎中。” “而且这些人手上不止一种技术，让他们身兼数职不是问题。” 妙法一一介绍了一番。 “偌大的凉州城就这么点巧匠，寒酸了点吧！” 高长生略微不满道。 “只是应付一个小村落而已，这些人手足够了。” “况且只要钱到位，让他们多干几天再走便是了。” 妙法一脸无所谓道。 “也罢。” “带上这些人跟本宫走吧！” 高长生对着众人招了招手。 而后，这些巧匠便跟在他身后一路朝着凉州城外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 沈错终于回到了阔别许久的白家村。 因为做凉国公的私兵也不是想回家就能回家的。 算下来，他至少有两年没有回白家村了。 这要放在以前倒也没什么。 但是大半月前，凉国公出事，导致绝大多数私兵都被遣散回家。 白家村的其它私兵都安全回来了，唯独沈错蹲了大牢。 这可急坏了沈母。 只要一想到家中母亲年事已高，却还要日日为他担心，沈错便觉得心中有愧。 “沈错？” 村口，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 有人认出了他。 “大家快来啊，沈错出狱了！”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感谢老天爷，这下沈母终于可以放心了！” “沈错，待会来我家吃饭，咱们这帮兄弟大难不死可得好好喝上一杯！” 一群人围着沈错有说有笑，都在替他开心。 “张大哥，王哥。” “我这次能活着回来是有原因的。” “其实，除了我和夏侯兄之外，其他人还在大牢里。” 沈错一脸尴尬道。 “什么？” 众人无不震惊。 他们以为凉国公一案已经有了结论，所以沈错才被释放了出来。 看样子，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之后，沈错将高长生交代的事情告诉了这帮凉国公的旧部。 众人随即陷入了一阵沉默。 “沈错，那位六皇子说的没有错。” “咱们这些人给凉国公当私兵也不过就是迫于生计，倒也不至于一辈子认他为主。” “只是，你也知道凉国公一案，咱们这些人算是死里逃生。” “就算咱们愿意给六皇子当兵，恐怕家里人也不乐意啊！” 众人纷纷为难起来。 这番话让有些出乎沈错的预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结果却跟他料想的差不多。 恐怕要让高长生失望了。 “各位师傅，这就是白家村了。” “拿出你们的手艺给这个村子修整一下。” “这几日的吃喝都由本宫包了，只要能让白家村的人满意，工钱方面本宫给你们两倍！” 第七十五章钱就是命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的到来大出沈错所料。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高长生带来了一群巧匠，为白家村百姓修缮房屋。 此举自然赢得白家村村长的亲自接待，而当村长知晓高长生的身份之后脸上的震惊半天都没消失。 “之前本宫用了点非常手段逼迫沈错臣服于我。” “此事始终令本宫耿耿于怀。” “此番前来，就是要弥补本宫的亏欠，若村长还有何需要尽管告诉我。” 村口，高长生当着所有白家村村民的面亲口承认他对沈错所做的一切。 反而让他赢得了不少村民的好感。 一个皇子能放下身段，屈尊给平民道歉这本身就是很稀奇的事。 同时也说明，高长生极为看重沈错。 这可是在凉国公手下也没享受过的待遇啊！ “行啊沈错。” “傍上六皇子，你将来是要入朝当大官的命啊！” 几个同样在凉国公府上做过私兵的人都纷纷羡慕起沈错来。 直到此刻沈错才意识到高长生真正的目的。 他压根不是来弥补所谓的亏欠。 而是来收买人心的！ 只是，高长生怎么就能料定白家村的人会因为这一点好处就放弃仇恨呢？ 难道这位六皇子真的会算命？！ “沈错。” “本宫再预支你一个月的酬劳，你去集市上给沈母买些补品吧。” “若是沈母不介意，本宫还想亲自去跟她老人家致个歉呢。” 高长生笑呵呵道。 而后，他又拿出一袋子钱拍在沈错手中。 “当啷！” 铜钱的声响是如此的清晰。 鼓鼓的钱袋子也向在场的人证明了沈错的酬劳极其丰厚。 “这有七八百文钱了吧！” “这是沈错一个月的酬劳？” 众人不禁眼馋起来。 他们也做过凉国公的私兵，却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沈错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赚这么多？ “敢问殿下，沈错在殿下那里做了个什么官？” 有人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道。 “这位兄弟说笑了。” “本宫又不是皇帝，哪有资格封官。” “我只不过是招募了一些私兵而已，沈错便是这众多私兵中普通的一员罢了。” 高长生一脸平淡道。 但他心里却笑开了花。 这群人终于上钩了，也不枉费他大清早起来就布局这一切。 “只是普通的私兵就能拿这么多钱？” “敢问殿下还招兵吗？” “不瞒殿下，我等也曾做过私兵，虽然……”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不过，这群人倒也不傻，至少凉国公是个禁忌。 因此还是有所保留的。 前不久还有所顾忌的这群人，见到丰厚的酬劳便立刻改了口。 沈错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却只能苦笑。 他终于明白高长生为什么会来白家村了。 他也明白高长生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再预支他一个月的酬劳。 全都是为了诱惑这些曾经当过私兵的人！ 很显然，高长生这一招的效果非常显著。 “各位不必为凉国公的案子担忧。” “说到底凉国公叛国只是他个人有罪，与你们无关。” “倘若各位决定加入，本宫绝对欢迎。” “眼下，凉州城内正在募兵，若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便自行前去。” “本宫可以保证，你们的酬劳绝不比沈错低。” 高长生嘴角上扬，一口气说完。 话音落地。 这群曾经给凉国公当过私兵的人便蠢蠢欲动起来。 甚至有人已经等不及要去凉州城打探一番了。 到了这里，就无需高长生再浪费口水。 等他们进了凉州城，得知高长生给私兵开出的条件，这群人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加入。 “主上，沈错有一事不明，能否请主上为我解惑？” 人群散去之后，沈错主动开口询问道。 高长生一脸轻松地笑了笑，算是默许了。 “主上如何肯定白家村的人一定会为了酬劳改变心意？” “尽管他们并非夏侯吉那样忠心于凉国公的人，可毕竟凉国公一案震惊天下百姓。” “他们可是刚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人，对私兵的事应该更加谨慎才对啊！” 沈错满脸疑惑道。 “沈错，你觉得对你来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高长生并未着急回答，而是反问了回去。 “自然是命更重要。” “若是连命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 沈错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回答道。 “那你觉得他们会认为钱和命那个更重要呢？” 高长生指着同为私兵的白家村人问道。 “这……大概对他们而言，钱比命重要吧。” 沈错犹豫道。 “呵呵。” “你错了！” “钱和命对他们来说都重要，但他们却自愿以性命换取钱财，那他们用命赚来的钱又给了谁呢？” 高长生意味深长道。 沈错张了张嘴，一时回答不上来。 不过，当他看到白家村中除男人之外的其他人，他立刻醒悟了。 一个村子里不光有男人，还有老人，女人和孩子。 而这些不同的人组成了一个独立的家庭。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当私兵的拿命换钱是因为每个人的家里还有人要依靠他们。 “幸亏你是沈错，不是夏侯吉。” “以命换钱的道理你能想明白，夏侯吉却很难想的明白。” 高长生感叹道。 沈错之所以一开始不理解同乡的选择，是因为他跟夏侯吉相处的时间太久了。 他跟夏侯吉可不一样。 夏侯一族乃凉州大族，夏侯吉又深受老家住的疼爱。 他从不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困境，因此也绝不会为了如同粪土一般的钱财而舍弃他的忠义。 然而，在凉州境内却多得是白家村这类困苦的百姓。 常年战乱，各种苛捐杂税要了太多无辜的性命。 在这北疆之地，没钱的后果如同慢性死亡。 对旁人而言，钱不如命。 可对凉州绝大多数的百姓而言，钱就是命！ “扑通！” 突然间，沈错跪在了高长生面前。 他神情激动。 “殿下是皇子，却知百姓疾苦。” “这才是天下百姓渴望的明君。” “沈错不知殿下是否有夺嫡之心，但沈错今日才知道殿下就算当不成明君，也必定是明主。” “我沈错自今日起，诚心归顺殿下。” “若违背此言，必遭天诛！” 第七十六章薅羊毛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钱与命的讨论不过是高长生一时感慨罢了。 却意外获得了沈错的忠心。 其实，作为皇子的高长生可没有这等忧国忧民的能力。 纯粹是他上一世作为打工仔的亲身经历罢了。 都是普通人，活着就已经属实不易。 谁又不是在拿命换钱呢？ “恭喜殿下，得一良将！” 回凉州城的路上，只剩妙法伴随高长生左右。 因为沈错诚心归顺，主动提出要去游说附近几个村子。 若是成功便可再为高长生增添数百名私兵。 “意外罢了。” “即便没有沈错，本宫也能保证两年之内招满一千私兵。” “只不过，那样一来时间就会紧迫许多。” “要知道上了战场兵力再多也比不上装备的优势。” “要在两天之内搞来一千套甲胄，这才是最让本宫头疼的问题。” 高长生愁眉不展道。 闻言，妙法也难得的沉默了许久。 很多时候，脑子不一定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尤其是甲胄这种重量级大事，换做是谁都会头疼。 “实在不行，主上就去跟窦大将军借吧。” “两天之内搞来一千套甲胄实在太难了！” 妙法摇头叹气道。 借？ 窦远倒是乐意，但神武帝绝不会答应！ 古代私藏甲胄是死罪，反倒是收藏兵刃不犯法。 原因是甲胄的防御性太高了。 不同于电视剧上那种纸糊的甲胄，真正的甲胄能够防御弓箭，还能阻挡绝大多数的利刃。 因此古代朝廷对于甲胄的看管是相当严苛的。 如果高长生跟窦远借一千套甲胄，一定瞒不过神武帝的耳目。 以神武帝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怀疑高长生有叛乱之嫌。 倘若太子和皇后再借题发挥一番，后果真不知道会有多严重。 “我在凉州城大张旗鼓的招募，是打着自掏腰包为朝廷招兵买马。” “若是因为甲胄的问题引起神武帝的怀疑，最好的结果也是沈错他们被纳入兵籍。” “那可就不再是我高长生的私兵了。” “这支千人的精锐部队必须要在关键时刻才能登场。” “而且无论输赢，事后这支部队必须消失。” “哪怕将来神武帝问起来，也可以说成是临时组编。” “要做到这种程度上的来去自如就决不能依靠朝廷的资源！” 高长生自顾自地说道。 “主上心思缜密，贫道佩服。” “既然主上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己搞这些甲胄，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做到了。” 妙法叹了口气说道。 闻言，高长生看了过来，而后两人四目相对，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在凉州城内，在短时间之内有能力搞出一千套甲胄的就只有夏侯一族。 像这种盘踞一州，且拥有数百年积累的世家大族本身就豢养了不少私兵。 昨夜高长生之所以没见到夏侯家的私兵，那是因为他突袭了夏侯家。 根本就没给夏侯家调动私兵的机会。 但没见着不代表没有。 既然夏侯家有私兵，就一定会制作甲胄。 高长生早就盯上夏侯家这只大肥羊了，是时候薅一把了！ “回府，睡觉！” 高长生伸了个懒腰，便迈着大步走进凉州城。 也就是妙法知道高长生心里的计划。 要是换做旁人一定又是一肚子疑问。 这一次真不是高长生故意卖关子。 而是要对付夏侯家就必须等到晚上。 …… …… 日落西山。 忙活了一整天的凉州城逐渐安静下来。 外出的人如同归巢的鸟儿，都在往家里赶。 凉州府衙也不例外。 门口，沈错和夏侯吉从不同的方向归来。 但此刻，两人的心境也如同他们现在的处境一样，大不相同！ “夏侯兄，我有些话想跟你谈一谈！” 沈错略显为难道。 “有什么话等见过六皇子之后再说。” “听说募兵处今天才招了一百多人，真想看看高长生失落的表情！” 夏侯吉轻蔑一笑道。 高长生说过，他只有两天的时间。 如今一天已经过去了，招募的人数才刚刚突破一成而已。 除非高长生有撒豆成兵的本事，否则明日最后一天他绝不可能完成目标！ “唉！” 沈错叹了口气，对于募兵这件事似乎他跟夏侯吉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 不过，夏侯吉正在兴头上，自然注意不到沈错的情绪。 随后两人进入府衙，来到大堂。 此刻，大堂内早已坐了不少人，而高长生也在其中。 “主上！” 沈错进入大堂便拱手行礼。 一旁的夏侯吉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才一天的时间，沈错对高长生的态度竟改变的如此彻底！ “看来你此行收获不小。” “说说看，收了多少人？” 高长生淡淡一笑，问道。 “回禀主上。” “属下率领白家村臣服于主上的百人向方圆一百五十里内的村庄传达了主上募兵的消息。” “周围的村庄响应者多达七百三十二人。”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属下让他们明日来凉州城报到。” 沈错郑重其事地汇报了一番。 这一番话说完，夏侯吉如同石化了一般，脸上满是震惊。 “夏侯吉，你呢？” 高长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才将夏侯吉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没招到人！” 夏侯吉脸色阴沉道。 闻言，在场的众人全部无动于衷。 似乎对他们而言，这样的结果本就在预料之中。 “夏侯吉，你身为下属在凉国公麾下也是这般欺瞒主上的吗？” 高长生冷冷问道。 “夏侯吉，你根本就没招人，又何来招不到人？” “还是说，你内心其实在害怕。” “害怕那些凉国公的私兵不能跟你一样对旧主忠诚？” 他继续逼问道。 此话一出，夏侯吉暗暗咽了口唾沫。 高长生说中了他心中所想。 而现实也的确如此。 就连他最信任的沈错都已经完全投靠高长生了。 恐怕如今的凉州城内，只有他一个人还忠诚于那位坟头草都快两丈高的凉国公。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夏侯吉顽固不化道。 “杀你？” “不不不，你可是打开夏侯家这座金山宝库的钥匙。” “你若真想死，等本宫掏空了夏侯一族之后，自然会成全你！” 第七十七章下马威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以夏侯家的未来要挟夏侯吉，这一招可以用一时，却控制不了夏侯吉一世。 何况，就算他用手段强迫夏侯吉留下，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今日，夏侯吉可以什么都不做，等上了战场他或许会做出更出格的事。 因此，高长生决定就在今晚彻底降服夏侯吉，以绝后患！ “高长生你真卑鄙！” 夏侯吉脸色阴沉，却又拿高长生没辙。 只要他还牵绊着夏侯一族，便不可能不为夏侯家担忧。 “夏侯吉，咱俩做笔交易如何？” “倘若你答应做这笔交易，本宫便还你自由。” “而且本宫还可以保证，今后再不牵连夏侯家。” 高长生毫不在乎道。 “交易？” 夏侯吉眉头一皱，面色凝重。 究竟是怎样的交易能够让高长生心甘情愿地放弃夏侯家这座金山呢？ 而且高长生真的值得相信？ “你不相信本宫？” “从你见到本宫开始，本宫所做的一切虽然谈不上光明磊落，但也从未食言过吧。” 高长生轻笑一声说道。 的确。 他承诺会让夏侯家的人推举夏侯吉为家主，结果成功了。 这场从头到尾都是阳谋的过程，就连夏侯吉了解完真相后都大为震惊。 很难想象，一个刚来凉州城的人竟然能将夏侯钰和整个夏侯一族的心理琢磨的如此透彻。 这位六皇子绝对是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如果可以的话，夏侯吉并不愿意得罪高长生。 只可惜，他和高长生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分道扬镳。 “好吧。” “我要事先知道这笔交易的内容，然后再做考虑。” 夏侯吉谨慎道。 “当然。” 高长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你也知道本宫正在凉州城内募兵，而且托沈错的福，人员基本上已经招募成功了。” “只不过，光有人是不够的，本宫还需要足够的装备。” “北疆的将领已经预测出北齐主力将在近几日发动总攻。” “本宫打算参战，可短短几日可打造不出一千套装备来。” “因此本宫打算拜托夏侯家帮忙。” “完成这笔交易，本宫来凉州的目的便达到了，你和夏侯家对我而言再无用处。” “说句实在话，北疆之战我大雍王朝本就劣势，本宫能否活着走出战场都是未知数。” 高长生长叹一声，哀伤道。 闻言，夏侯吉不禁动容。 他也当过兵，自然懂得军人的使命。 而高长生所做的一切竟然只是为了守护北疆。 其实，北疆会有今天，原因都在于凉国公叛国。 夏侯吉却未这样一个叛国的罪人尽忠，这本身就是原罪。 也就是因为高长生看重他的为人，才没有为难夏侯吉。 就凭他是夏侯家的人，不知会有多少人惦记着给夏侯吉按上一个凉国公余孽的罪名，并借此刁难夏侯家。 “殿下为了大雍竟要亲自上战场，夏侯吉佩服。” “不过，我虽然是夏侯家的人，却并不清楚夏侯家是否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千套装备。” 夏侯吉苦笑道。 “这有何难。” 妙法突然开口笑道。 “据贫道所至，夏侯家豢养了不少私兵，而且为这些私兵配置了的装备。” “旧是旧了点，不过一夏侯家的家底，这些装备的质量必然是上乘。” “咱家主上不差钱，若夏侯家主不愿赔本，咱们可以买！” 高长生和妙法这一唱一和的配合的越发默契了。 可惜，夏侯吉却并未意识到这两人是在演戏。 “经道长这么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 “夏侯家的确给这些私兵配备了装备，至于数量有多少，我还要回府询问一下长辈们。” 夏侯吉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此话一出，高长生和妙法相视一笑。 就在夏侯吉要离开之际，妙法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出大堂，妙法这才开口说道： “夏侯兄当然要询问夏侯家的长辈吗？” 闻言，夏侯吉一愣，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贫道的意思是，夏侯兄的家主之位是怎么来的你最清楚。” “夏侯一族或许会因为畏惧主上而不敢为难夏侯兄。” “但夏侯兄在夏侯家做事恐怕会受到不少非议，做事也绝不会如你所愿。” “如今夏侯钰因为叛国下狱，夏侯家家主之位非夏侯兄莫属。” “倘若夏侯兄有心经营夏侯家，就应该拿出家主的气势来。” “最好是给那些老家伙一点下马威！” 妙法一脸诚恳道。 “多谢道长提醒。” 夏侯吉认为妙法说的有道理，当即抱拳感谢道。 在他看来尽管妙法是高长生的军师，但在治理夏侯家方面，无论是高长生还是妙法都没有理由害他。 “一千套装备而已，若能换得夏侯家平安也算值得。” 之后夏侯吉赶回府上，并命下人着急家中长辈。 很快，一帮老家伙又聚集在了夏侯府的大堂中。 看着这个刚刚继任家主之位的年轻人，这些长辈表面上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妥。 “各位伯父，叔父。” “我有一件大事要与各位商议。” “各位可知我夏侯府的私兵配置了多少套装备？” 夏侯吉询问道。 “家主问这个做什么？” 一名老者十分警惕道。 上一个因为胡乱说话被送入大牢的家主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万一夏侯吉想点兵造反呢！ “是殿下……” 夏侯吉本想搬出高长生，却突然响起妙法对他说过的话。 他只是询问这些长辈一个问题，对方非但不回答，却反问他这个家主。 果然如妙法所料，这些老家伙并不服他这个新家主啊！ “我如今是夏侯家的家主，家主需要知道什么还要让各位也知道吗？” “回答我的问题！” 夏侯吉突然严厉道。 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众人大感意外。 他们不由得想起夏侯吉背后的高长生，得罪夏侯吉不要紧，可不能招惹那位六皇子啊！ “回家主的话。” “我夏侯府有一千三百名私兵，且每人都配置了兵刃和甲胄。” “不过，考虑到装备会有折旧和损坏。” “故而仓库里时常会搁置两三百套新装备！” 第七十八章坑弟弟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也就是说夏侯家已有的装备至少有一千五百套。 兵刃还好说，打造的花费用不了多少。 但甲胄的制作费用可不低，一千五百套甲胄都足够买下一个小家族的全部家产了。 就算将高长生从凤息县县令那里捞来的钱都花光恐怕都不够零头的。 “家主，虽然咱们夏侯家只是凉州的世家，但养私兵可是维护一个家族的重要利器。” “倘若家主将私兵都送于他人，那谁来保护咱们夏侯家？” 长辈们纷纷担心道。 “谁说我要将兵送给别人了？” 夏侯吉轻哼一声说道。 “那家主这是做什么？” 众人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各位也知道，如今北疆的形势不容乐观。” “万一……我作为家主自然应该了解家族的实力，以便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危机！” 夏侯吉摆摆手说道。 闻言，众人虽然还有些狐疑，但也觉得夏侯吉说的没错。 “家主眼光长远是我夏侯家之福。” “也希望家主千万不要受六皇子影响。” 众人苦口婆心道。 与此同时。 府衙大牢中，一身锦衣的男子停留在了夏侯钰的牢房前。 当夏侯钰抬头看见来人后，神色顿时狰狞起来。 “高长生，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夏侯钰几近癫狂道。 昨天他还是风光无限的夏侯家主。 却在一夜之间成为了阶下囚。 这一切都是拜高长生所赐。 他会如此愤怒也就不难理解了。 “嘲笑你？” “是啊，本宫确实是来嘲笑你的。” “不过，本宫笑的不是你蠢，而是你夏侯家还有一个比你更蠢的人马上就要葬送你夏侯一族！” 高长生肆无忌惮的笑道。 “什么？” 夏侯钰不禁慌了。 他自然能听出高长生说的是夏侯吉。 可他怎么也想不出夏侯吉会怎样葬送夏侯一族。 “夏侯钰，你可知寻常百姓私藏一套甲胄是何罪名吗？” 高长生嘲弄道。 “死……死罪！” 夏侯钰咽了口唾沫，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 “而你们夏侯一族应该私藏了至少几百套甲胄了吧。” “倘若皇帝怪罪下来，是该杀掉你一半的族人，还是颠覆你整个夏侯家？” 高长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夏侯钰精彩的面部变化。 人生的大起大落在夏侯钰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难道官府搜查过夏侯府？” “不可能。” “我夏侯府拥有一千三百名私兵。” “倘若官府与我夏侯一族彻底撕破脸，就凭周无忌那点人手根本不是我夏侯家的对手。” “即便我身处大牢也绝不可能听不到半点消息！” 夏侯钰还不算蠢。 经过昨天的教训，他已经被高长生调教的十分警惕了。 不管高长生说什么，夏侯钰都会思虑再三，以防止再落入高长生设下的陷阱。 “竟然有一千三百个私兵吗？” “数量真不少。” “不过很可惜，夏侯家的私兵马上就要光屁股了。” 高长生大笑道。 闻言，夏侯钰一脸的茫然。 “还不明白吗？” “你的亲弟弟夏侯吉，他要将夏侯府的装备送给本宫。” “因为本宫答应他，只要拿到装备就离开凉州。” “你猜本宫会不会食言？” 高长生笑得很阴险。 加上大牢内潮湿阴冷的幻境，他的笑声就更加渗人了。 “你混蛋！” “堂堂皇子做事竟如此卑鄙，你就不怕给高氏皇族丢脸吗？！” 夏侯钰无能狂怒道。 因为无能，所以他只能搬出皇族试图让高长生放弃。 只是这种可能性跟买彩票一样，不可能发生！ “你说的不错，本宫可是皇族，怎么能给皇族丢脸呢。” “所以本宫打算给你一次机会挽救夏侯一族。” 高长生恢复平静道。 闻言，刚刚还万分激动，恨不得吃掉高长生的夏侯钰突然愣住了。 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不可能，你是想利用我对付夏侯一族。”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夏侯钰喘着大气，强迫着自己恢复理智。 “又说对了，不过只对了一半。” “本宫就是要利用你，但对付的是夏侯吉。” 高长生轻叹一声，略显无奈道。 这下夏侯钰就更听不懂了。 一个夏侯吉用得着堂堂皇子费劲巴拉的搞出这么多事情？ 他夏侯吉是金子做的，还是钻石做的？ “看来你终于想明白了。” “对本宫而言，夏侯府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夏侯吉。” “当然，那一千多套装备也很重要。” 高长生嘿嘿一笑，稍微缓和了一下他和夏侯钰之间尴尬的气氛。 “为什么？” 夏侯钰好奇道。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倘若本宫从北疆平安归来之后再跟你说吧。” “而眼下，本宫只要夏侯吉诚心归顺于我，你还是夏侯家的家主，夏侯家除了那一千套装备也不会有其它损失。” “若是这种程度的利用，夏侯家主可还满意？” 这一次，高长生没有任何隐瞒。 以夏侯钰的处境，高长生也犯不着再设计他。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明摆着的交易。 用夏侯吉的忠诚和一千套装备，换整个夏侯家平安无事。 “我要怎么做？” 夏侯钰思虑再三，却怎么也看不透高长生。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高长生的确没有时间停留在凉州城了。 …… …… 清晨。 一辆辆马车在夏侯吉的带领下来到府衙。 当夏侯吉听下脚步，打算扣响府衙大门时…… “吱嘎！” 府衙大门从里面打开。 而后，一大群手持兵刃的衙役冲了出来，瞬间就将夏侯吉等人包围了起来。 还未等夏侯吉搞清楚状况，他就见到高长生带着周无忌现身。 周无忌如同不认识夏侯吉一般，径直走到马车旁。 “打开！” 他命令衙役将马车上的箱子一一撬开。 而后，周无忌回身对着高长生一拜，说道： “回禀殿下，马车上确实装满了兵刃和甲胄。” “按大雍律私藏甲胄着处以死刑！” “夏侯府总共私藏一千三百套甲胄，罪无可恕！” “请殿下下令，下官立刻带人抓捕夏侯吉的族人！” 第七十九章人生的大起大落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夏侯吉猝不及防。 明明是他将甲胄送给高长生的，怎么又成了私藏甲胄了？ “我又上了你的当！” 夏侯吉顿时怒视高长生。 尽管他还没完全弄清楚状况，却并不妨碍他判断这又是高长生下的一盘棋。 只不过这一次，轮到他成为弃子了！ “夏侯吉，你私藏甲胄可认罪？” 周无忌并未理会夏侯吉的出言不逊。 仿佛他早已跟高长生商量好了，一口咬定夏侯一族私藏甲胄的罪名。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即便夏侯吉主动将夏侯家打造的甲胄送给高长生，这一批甲胄也会被视作证物。 从而做实了夏侯一族的罪名。 此刻，夏侯吉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而他竟然愚蠢的将证物主动拿到凉州府衙来。 “原来如此。” “难怪昨晚妙法让我拿出家主的气势来。” “你是为了让族中的长辈意识不到我要将这批甲胄送到府衙来，对吧！” 夏侯吉恶狠狠地看着妙法，问道。 闻言，妙法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做任何回应。 不光是他，高长生以及他的人都如同看戏一般，无动于衷。 “沈错，你也知道他的计划？” 夏侯吉突然将目标调转到沈错身上。 他们曾经同甘共苦，是最亲密的战友。 可如今，似乎连沈错都已经完全认可了高长生。 “夏侯兄，昨晚我就想跟你谈一谈。” “若是你没有那么着急回夏侯府，或许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沈错长叹一声，一脸为难道。 “哼！” “也罢。” “是我愚蠢，竟然相信了高长生的鬼话。” “我是夏侯家的家主，这一批甲胄是我私藏的，与他人无关。” “要抓就抓我一人好了！” 夏侯吉满肚子的怨愤无处发泄，只想一死了之。 “夏侯吉，你当本府是白痴吗？” “这些甲胄有新有旧，明显是有些年头了。” “你才做上夏侯家家主之位多久，有能力打造这么多甲胄？” 周无忌轻蔑一笑说道。 还未等夏侯吉狡辩，周无忌回身对着高长生一拜，又道： “还请殿下准许我即刻调兵抓捕夏侯一族的人！” 此言一出，夏侯吉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夏侯一族竟然在他的手上即将落寞。 而且还是因为他的愚蠢，亲手葬送了夏侯一族。 他是夏侯家的罪人啊！ 此时的夏侯吉面如死灰。 他是一个视名节比性命都重要的人。 可堂堂数百年的世家大族毁在他的手上，凉州府的史官必然会将这一历史写在史书上。 没人会记得他对凉国公的忠义，但后人却会记得他这个愚蠢的夏侯家家主毁了百年世家。 “慢着！”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夏侯吉的耳朵里。 他本能地抬眼朝着府衙里看过去。 只见夏侯钰从容走来。 他一身干净整洁的锦衣，面色红润。 这哪里像是蹲过大牢的人？！ “是大公子！” “大公子没事了？” 夏侯吉身后响起下人的欢呼声。 眼下夏侯一族在夏侯吉手上遭遇大难，众人自然而然的将希望寄托在了夏侯钰身上。 却很少有人疑惑为何夏侯钰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 夏侯钰走到高长生身旁，拱手作揖。 高长生回敬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却仍是不发一语。 而后，夏侯钰看向周无忌，又是行了一礼说道： “我想周大人应该是误会了。” “这一批甲胄是我命人打造的。” “之所以一部分有些折旧，那是因为我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派人着手准备了。” “但绝不是我包藏祸心，故意私藏甲胄。” “而是与六皇子殿下早有商量，只等着殿下带人到凉州府来，我便将这批甲胄拱手送给殿下！” “以便应对北疆之乱！” 夏侯钰从容说道。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夏侯钰被关进大牢就发生在前天晚上。 消息早就传遍了凉州府。 今天夏侯钰却告诉满城的人，他早就跟高长生认识。 那之前在夏侯府闹出的动静算什么？ 演戏吗？！ “不错。” “本宫可以为夏侯钰作证。” 高长生淡淡一笑，他终于说话了。 今天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夏侯钰。 他当然不能在夏侯钰出场之前就抢尽风头。 否则，关于这一批甲胄的来历就会存在更多破绽。 道理很简单。 高长生可以说夏侯钰事先并没有告诉他甲胄的去向。 当夏侯吉带着甲胄过来后，高长生也没有办法确认甲胄是否就是夏侯钰派人打造的那一批。 因此，他只能默不作声的看戏。 当然，如果朝廷问起他，打造这一批甲胄的用意。 高长生完全可以用个人的名义说成打算捐赠给朝廷。 但不管怎样，夏侯家都可以洗脱私藏甲胄的罪名。 而前提是，有高长生作保才行。 说到底，如果夏侯一族想要平安度过此劫依然要依靠高长生。 这是他抓住夏侯家的一个把柄，也算是跟夏侯钰做交易的筹码。 兑换的条件就是降服夏侯吉！ “哈哈，原来是误会啊！” “夏侯钰，你怎么不早说呢，大清早害本府如此兴师动众的！” 周无忌打了个哈哈就当无事发生了。 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这要是没跟高长生串通好那就见了鬼了！ “没事了。” “大家把箱子抬进府衙的院子里就可以回家了。” “二弟，你送来多少套甲胄来着？” “一千三百套？” “我明明派人打造了一千五百套，那二百套呢？” 夏侯钰一脸严肃道。 “这……” 夏侯吉整个人都是懵的。 人生的大起大落转折的太快，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不过，经过此事他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做家主。 既然夏侯钰平安无事，他准备将家主之位还给夏侯钰。 “二弟，你过来一下。” 夏侯钰一把拉住夏侯吉，将他拽到一边说道： “大哥和六皇子相识的事情没告诉你实在是事出有因。” “此事将来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但经过此事你应该了解了我与六皇子的关系。” “殿下与高氏皇族的其他人不同，今后咱们夏侯一族若想在凉州生存下去，就必须依附于他。” “而殿下如此看重你乃是你和夏侯一族的福气，好好在殿下手底下做事，大哥和家族的未来就全靠你了！” 第八十章多智近妖的女人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大哥，你实话告诉我，凉国公一案我夏侯家可曾参与过？” 夏侯吉并非真的蠢，即便他猜不透高长生和夏侯钰之间真正的关系。 却能看出今天这场戏存在很多破绽。 甚至是夏侯钰突然出现在府衙中都十分蹊跷。 或许夏侯钰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夏侯吉无论如何都必须知道的是，夏侯钰和整个夏侯一族的立场。 “怎么可能！” “二弟，你我之间虽然因为家主之位存在过芥蒂，但说到底我们是一家人。” “你当初在凉国公府上做私兵，我怎能陷你与不义？” “而且你也不想一想，扳倒凉国公与我夏侯一族有何益处！” “况且此事凉国公一案早已有了定数，你可见到我夏侯一族得过朝廷封赏？” 夏侯钰愠怒道。 闻言，夏侯吉不禁感到愧疚。 夏侯钰为他在高长生面前求情，他却怀疑他的大哥。 这可不是一个忠义之人该有的想法。 “对不起大哥。” “我只是被最近几天的事情搞得有些烦躁。” “既然大哥相信六皇子，那我也信他。” “不过，我实在不适合做家主。” “此事我会召集族中的长辈，将家主之位还给你！” 夏侯吉松了口气说道。 对此，夏侯钰只是笑了笑，并未做任何回应。 他是否是真心对待夏侯吉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清楚这一切。 这个人就是高长生！ “按照主上的剧本，夏侯吉算是真心归顺主上了。” “估计夏侯钰也如愿以偿地重新做回了夏侯家的家主。” “这算是两全其美了。” 妙法乐呵呵道。 “为了一个夏侯吉如此大费周章，希望他今后的作用对得起我在他身上下的心血。” 高长生长舒一口气说道。 自打进了凉州府他就无时无刻的演戏。 总算有所收获。 只可惜，因为时间限制还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好在沈错和夏侯吉这两块敲门砖算是搞定了。 有他们二人在，降服其他人便要容易许多。 “韩丛。” “你与沈错、夏侯吉两人留在凉州府。” “招募的私兵要一一记录在册，并抓紧时间训练磨合。” “明日你率领部队返回北疆！” 高长生简单的交代了一番。 而后又找到周无忌。 “周大人，本宫此行受大人不少恩惠。” “这个恩情，本宫记下了！” 高长生对着周无忌拱手说道。 “哎呀，殿下客气了！” “能为殿下做事乃下官之福。” “倘若将来殿下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只管说，只要是在这凉州府境内，下官就是拼尽全力也回支持殿下！” 周无忌神色坚定道。 这算是他向高长生纳的投名状。 但距离他认高长生为主上却还有一步之遥。 即便如此，周无忌也是他这一路上认识的人当中，少有的主动帮助他的人。 这可是相当难得的。 凉州府尹，此人可交！ …… …… 北疆。 一队五百多人的小队闯入北疆大营。 来人自称清吾卫，受朗清造的命令做护送任务。 窦远得知消息后立刻赶来。 “郑大人？” “楚姑娘！” 窦远吃了一惊。 清吾卫和兵部尚书的嫡长女怎么碰到一块去了！ “大将军，我们半路遇上了袭击，郑某带来的人几乎都带了伤。” “先让他们去之伤吧！” 郑义神情紧张道。 “袭击？” 窦远这下就更不解了。 一个是清吾卫，另一个是兵部尚书府上的府兵，何人敢袭击他们？ “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郑大人细说！” 窦远好奇道。 闻言，郑义苦笑一声，看向身旁的楚云雁。 “怎不见殿下？” 楚云雁面容憔悴道。 她一个大家闺秀，几乎从未出过远门。 可这一趟下来不单单是长途跋涉，还经历了九死一生。 就连一身绣衣都已是脏兮兮的了。 “殿下去了凉州城，估摸着最早也要今夜才能回来。” “楚姑娘这是受伤了吧。” “窦某这就请大夫过来！” 窦远不敢怠慢，当即命手下去请人。 在他看来，楚云雁可不只是高长生的合作伙伴。 还有可能会成为王妃。 倘若让高长生看见楚云雁现在的样子，还不知会有多气愤。 “殿下好快的动作！” “如此说来，北疆的局势定是不容乐观了吧。” 楚云雁微微皱起眉头，一脸担忧道。 此话一出，窦远暗暗苦笑起来。 仅凭一句话，楚云雁竟然能推测出这么多细节来。 她也算是妖孽级别的了。 加上高长生和妙法那两个多智近妖的存在。 这三个人聚在一起，其他人怕不是要被衬托成傻子了！ “姑娘觉得殿下能否收服凉国公的旧部？” “殿下离开时可是下了军令状的。” “若是三天之内他做不到，窦某或许不会为难殿下，可帐下那些将军必然会借题发挥。” “到那时，殿下在军中的威望恐怕会受损失啊！” 窦远一脸愁容道。 “哦？” “殿下可明确说过收服的人数？” 楚云雁平静道。 “这倒是没说。” 窦远顺嘴回答道。 而后，他便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殿下果然聪明，只要没有明确的人数，就算是收服一人也不违背军令。” 窦远不禁松了口气。 “将军错了。” 楚云却摇了摇头，说道： “将军也说过，你担心殿下在军中的威望受损。” “倘若殿下只带回了一一人，即便不违背军令，殿下的威望也必然遭受损失。” “因此，人数上绝不可能太少。” “我猜殿下会以至少一千人作为底线，而且还要算上给军队配置装备的问题。” “可以说殿下此去凉州的困难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大。” 她仿佛跟高长生有心灵感应一样。 当然，收服凉国公旧部的计策是高长生早在金墉城时就已经跟她提及过的。 但人数和装备的事却是楚云雁自己推敲出来的。 “这个女人真不简单！” 窦远和郑义暗暗心惊道。 “不好！” “大将军速速调遣一支部队即刻赶往凉州府。” “有人要截杀殿下！” 第八十一章危机将至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秋风萧瑟。 返回北疆的路上尽是人烟罕见之地。 偶尔能看到从边疆逃难至凉州府的百姓。 仿佛预示着北疆之战即将爆发。 “按时间推算，云雁和郑义差不多已经进入北疆了。” “希望她平安无事。” 高长生面带忧虑道。 “主上是担心北齐的暗桩一路尾随楚姑娘到北疆来？” 妙法疑惑地看过来，问道。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既然云雁能猜出暗桩的身份，势必会对整个北疆的局势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 “北齐暗桩就必然会用尽千方百计阻挠她进入北疆，即便有郑义和清吾卫保护，恐怕这一路也要经历不少凶险。” 高长生叹了口气，思绪早已飞到了几十里之外的北疆。 “之前，主上推测过太子与北齐暗桩合谋，倘若北齐暗桩真的有胆子进入北疆，那主上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全？” 妙法忧心道。 太子？ 妙法一番话顿时点醒了高长生。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放眼二十里之内竟无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 这可是绝佳的设伏之地啊！ “不好！” “我只顾着去想北疆的事了，竟然忘了太子和我之间的关系！” 高长生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明明他是最惜命的，却因为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而忘了自身的安危。 这可是犯了高长生的大忌了！ “那主上打算如何应对？” 妙法倒是脸色平静。 不管怎么说眼下还是相对安全的。 至少在他们三人所处的位置不存在埋伏，否则敌人早就已经蹦出来了。 “就凭咱们三个人靠武力是没办法硬闯的。” “稳妥期间自然是躲起来最省事。” “而且云雁可是金墉城第一才女，我相信她应该能推测出太子的意图。” 高长生长吐一口浊气，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说道。 “呵呵。” “主上何时习惯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了？” “不过，楚姑娘倒不是外人，主上信任她到如此地步也在情理之中。” 妙法调侃道。 “哼！” 高长生瞪了妙法一眼，并未训斥。 但他内心却不受控制地思考起妙法所提到的问题来。 是啊，他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呢？ 当初从金墉城的天牢里出来，他是孤身一人。 除了自己实在无人可以信任。 后来，楚云雁和妙法相继出现。 尽管三人相识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却一同经历了许多寻常人一辈子都不曾经历的事情。 渐渐的高长生习惯了接受楚云雁和妙法的献计。 要知道刚认识他们的时候，高长生可是极为防备的。 “石猛。” “本宫记得你带了酒和肉在身上吧。” “如此风景，不如拿出来大家一同享用如何？” 妙法伸了个懒腰，又开始了蹭吃蹭喝的行为。 “主上不是说附近有危险吗？” “若是喝醉了怎么办。” 石猛挠着头一脸疑惑道。 “呵呵。” “贫道和你倒是无所谓，你看咱俩的穿着，放到人堆里就是立马找不见的那种。” “倒是主上一身锦衣，山贼土匪见了第一个抓他。” 妙法又调侃道。 闻言，高长生嘴角抽搐起来。 妙法这个牛鼻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当然清楚自己这一身穿着过于显眼，可问题是他来去匆忙根本就没有合适的衣服。 “你们在这等着，本宫去去就来！” 高长生轻叹一声，而后便朝着凉州府的方向狂奔过去。 来的路上他见过几十个逃难的百姓，如果现在追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道长，俺把酒肉放在这里，你自己先吃吧。” “俺是主上的护卫，俺得看着主上！” 石猛一本正经道。 别看这个大块头人高马大，很多时候还是很心细的。 对此，妙法并未阻拦，点了点头就放任石猛去了。 与此同时。 距离高长生所在方位五十里开外。 一支百人的队伍正朝着凉州府方向迅速靠近。 这些人都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裳，但腰间却又都配有刀剑。 如此装扮本就诡异，而他们沿路搜查的行为就更加容易引人怀疑了。 “刘大人，咱们已经将方圆四十里都搜查遍了，却只见到一些流民。” “倘若六皇子混在流民当中，岂不是让他逃走了！” 一名凶神恶煞的男子说道。 “你说的不错。” “之前不伤及无辜是担心动静太大惹北疆驻军的怀疑。” “此地无论距离北疆还是凉州府都不算近，我们就不需要有这么多顾虑了。” “给兄弟们传句话，沿路上所见之人皆杀。” “一个不留！” 这位刘大人望着通往凉州府的道路，眼眸中尽是阴寒。 随后，道路两旁便传来一声声流民的惨叫。 而这些刘大人却是一脸平静，并拿出一张画像走到惨死的流民跟前一一比对。 “看来这群流民当中没有六皇子。” “命令弟兄们继续向前搜索。” “记住，速度一定要快。” “一旦这些尸体被北疆驻军发现，咱们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刘大人冷冷命令道。 半个时辰之后。 窦远率领一支五百对的精骑路过此地，并发现了流民的尸体。 “楚姑娘，你猜测的果然没错！” “可惜，咱们来晚了，主上不会有危险吧！” 窦远心神不定道。 半个时辰的路程差距，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即便现在赶过去，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是我疏忽了！” 楚云雁神色痛苦道。 倘若她早一点意识到高长生的处境就可以避免惨剧发生。 事到如今，即便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眼下的局面。 “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殿下自己身上了。” “还请大将军即刻赶过去。” “郑大人，麻烦你清点一下可用的清吾卫。” “倘若这群凶手跟北齐暗桩有关，最好的办法就是袭击第二批辎重队。” “我需要制造出围魏救赵的假象，逼迫这群凶手回援！” 第八十二章废话文学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哒哒哒！” 道路上马蹄声阵阵。 浓烈的肃杀之气在百步之外席卷而来。 而在路旁，三个男子围坐在一起悠然自得地喝着酒吃着肉。 “停！” 刘大人见到眼前三人立刻停了下来。 一个道士，一个壮汉，还有一个流民。 这三人的组合放在整个凉州境内都显得格外奇葩。 更重要的是，从北疆前往凉州的流民几乎都身无分文。 吃饭都吃不上来，哪来的钱买酒买肉？ “大人，属下这就将他们抓过来！” 一名男子殷勤道。 “不必，我亲自过去会会这三人！” 刘大人谨慎道。 沿路上死在他手里的流民多大七八十人，却从未见到他这样谨慎过。 那是因为往往流民见到他们就一哄而散，完全无法给人造成一种危险的感觉。 但眼前这三人不同。 面对一百人的队伍出现在道路中，他们竟然无动于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命令弟兄们戒备，若是发现任何异常立刻离开此地！” 刘大人沉声交代道。 随后，他便带了十来个护卫走过来。 同时，路边的三人组也注意到了这群穿着寻常百姓衣裳，腰间却挂着刀剑的危险家伙。 “牛鼻子，还真让你猜中了！” 高长生苦笑道。 “主上，对方手里可能有你的画像。” “想要逃过此劫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他们拿出画像。” “这难度好像不小呢！” 妙法呵呵一笑，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 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比高长生还要冷静。 搞的妙法才是主角一样！ “你要是有办法就直说，如果让本宫陪你演戏，起码也要本宫看过剧本才能避免露出破绽。” “如果能渡过此劫，本宫给你记一功就是了。” 高长生没好气道。 “得嘞！” “主上，您就瞧好吧！” 妙法大笑一声，而后猛灌了一口酒。 笑声传来。 刘大人当即警觉起来。 “锵！” 他立即抽出佩刀，并扫过四周，却并未看出附近有任何埋伏。 “空城计？” 刘大人冷冷自语道。 尽管他还无法搞清楚三人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这三人当做危险应对。 其实，他本可以命令手下直接杀掉高长生三人。 但他还需要考虑杀完人的后果。 倘若周围设有埋伏，最起码他要知道埋伏在那个方位。 然后，寻找合适的方位逃走。 要就是说，刘大人这批人并非死士。 只要他们还有求生的欲望就一定存在可以利用的破绽！ “贫道在此等候阁下多时了！” 妙法擦掉嘴上的油渍，从容站起身来。 面对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保持情绪稳定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你是何人？” 刘大人一脸凝重，丝毫不敢放松。 同时，他的手下也时刻警惕着四周，防备着暗处的冷箭。 “阁下不必知道贫道的身份。” “只需要知道贫道受宋大人之命专程在此等候阁下。” “对了，这是宋大人在大雍王朝的名讳。” “在北齐，他叫做拓跋雷。” 妙法自信一笑，侃侃而谈道。 “呵呵。” “道长去过凤息县吧。” 刘大人冷笑一声，似乎识破了妙法的身份。 凤息县叛乱闹的举国皆知，而平息凤息县叛乱的正是高长生。 倘若眼前的道士跟高长生有关系，知道宋子庸的身份就在情理之中。 显然这位刘大人对大雍王朝所发生的事相当了解。 “没错。” “凤息县发生动乱时，贫道就在城中。” “那之后宋大人便被朝廷关押了起来，除了朝廷的人能够接触到宋大人之外，旁人可没这个本事。” “所以贫道只能在宋大人被抓之前就与他前面，不是吗？” 妙法呵呵一笑，完美闭环了一件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此话一出，刘大人原本坚定的想法立刻动摇了。 只因为当初他并不在凤息县，而时间跨度这么大，空白这么多天然形成了大量的信息差。 妙法这是利用信息差在误导对方。 “宋大人要你在此地等我做什么？” 刘大人狐疑道。 他并不完全相信妙法的话，但也需要听完整件事之后才有资格做出判断。 万一妙法真是宋大人的人呢！ “宋大人要我给阁下传的话就是，杀了高长生！” 妙法毫不脸红道。 此话一出，高长生差点将嘴里的酒喷出来。 你搁着说废话呢！ 刘大人这批人原本就是来追杀高长生的。 妙法却将一件本就认定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这能解决什么问题？！ “这是宋大人的原话？” 刘大人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而这细微的变化却被妙法轻易捕捉了去。 这是放松警惕的好兆头啊！ 但妙法想要得到的却远不止于此。 仅仅是片刻交流，他便可以坚信刘大人这批恶徒是北齐人。 但却听命于宋子庸之外的人。 妙法敢如此肯定的原因，就在于宋子庸早已被抓，根本没有机会向其他人下达格杀高长生的命令。 因此，借宋子庸的名义做开头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贫道说过了，凤息县之乱发生时贫道就在县城之中。” “那场动乱牵扯了许多势力，却最终被高长生一一化解。” “宋大人因此意识到这位六皇子的厉害，将来或许会成为我北齐的劲敌。” “为免除后患，宋大人才对高长生起了杀心！” 妙法侃侃而谈道。 闻言，刘大人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了这段话。 不过，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却还无法让他放过高长生三人。 只要他拿出画像对比一下高长生的样貌，一切都会立刻回到原点！ “你说的不错。” “高长生必须死，否则他会成为北疆之战的不稳定因素。” “所以，还请另外两位抬起头来，让我瞧一瞧。” “倘若你们二人不是他，我可以饶过你们的性命！” 刘大人冷冷一笑，并从怀中取出了画像。 任凭妙法口吐莲花，终究还是无法改变命运！ 此刻，石猛已经攥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开战。 “阁下确定你手里的画像是高长生吗？” 第八十三章绝处逢生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阁下确定你手里的画像是高长生吗？” 妙法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慌乱。 刘大人手中的画像确实是杀手锏。 就算聪明如妙法也不敢肯定能够化解此次危机。 但如果此时就乱了方寸，那才是真的没了回旋的余地。 “你在诈我？” 刘大人并不相信妙法的鬼话。 若不是有鬼，对方何必不以真面目示人？ 不得不说，这个刘大人实在不好骗。 事到如今，高长生再也装不下去了。 “啪！” 他放下了酒壶，而后缓缓起身。 在几十号人的注视下，高长生转过身来。 与此同时，刘大人也取出了画像，眼前男子和画像上的这张脸几乎一模一样。 “呵呵！” 刘大人笑得阴森诡异。 高长生啊高长生，任由你的人再巧舌如簧终究还是逃不过命数！ “那就请殿下去死吧！” 刘大人果断下令。 “锵锵锵！” 刀剑出鞘，杀机顿现。 一晃眼的功夫，高长生三人便被敌人所包围。 这可是近百名手握凶器的悍匪，别说高长生三人了，就是久经沙场的将士面对这种局面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还是高长生穿越至今头一次碰到近在眼前的死局。 哪怕他再聪明，面对这场死局也无计可施了！ “可惜了。” 妙法轻叹一声，一脸失望道。 “可惜什么？” “莫非道长在可惜你们三个年轻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刘大人轻蔑地笑道。 他庆幸自己坚持要看到高长生的真面目。 否则他真要被妙法忽悠住了。 “道长放心，你刚刚如此戏耍在下，我会亲自招待道长你的！” 刘大人露出一排大白牙，此时正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说完，他便要下令斩杀高长生三人。 “贫道说过，阁下如何确定画像中的人就是高长生？” 妙法不死系道。 “呵呵！” “收起你的心思吧，我虽然没见过六皇子，但画像是那位大人亲手交给我的。” “道长才应该觉得可惜，因为你们到死也不会知道那位大人的身份！” 刘大人狂妄大笑道。 “是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说的那位大人应该就是太子高长陵吧！” 就在这时，高长生终于开了口。 眼下的局面几乎是十死无生。 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搏一把。 之前，高长生就猜测过太子和北齐有所勾结。 但也仅限于猜测，他根本拿不出半点证据来。 可事到如今，就算说错了也不过就是一死。 还不如在临死之前试上一试，万一被他猜中了呢！ “住手！” 闻言，刘大人竟然叫停了手下。 四周的刀剑距离高长生三人只有十步之遥。 哪怕再晚一点，他们三人都要血溅当场了。 “猜中了？” 高长生心中狂喜。 太子和北齐果然有勾结，而且眼前这位刘大人便是受太子之命来北疆截杀他的。 高长陵，你真够狠的！ “三位放心，无论如何在下都会取你们三人的性命。” “但在临死之前，可否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得知我是受了太子之命？” 刘大人面色阴沉道。 对他而言斩杀高长生三人不过是举手之劳。 在此之前，他必须确定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还有多少人知道。 这关乎到太子高长陵的未来，不能马虎！ “阁下真是好大的忘性。” “刚才这位道长就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宋子庸大人的人，知道太子的意图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是不知道太子为何会将我的画像当做六皇子交给了阁下。” “但我可以保证，倘若阁下杀了我而放走了真正的高长生，那北齐针对北疆所谋划的一切都将成为一场空。” “我三人效忠于宋子庸大人，自然要为北齐考虑。” “但高长陵是大雍王朝的太子，阁下能保证太子会为了北齐的利益，而放弃他在大雍王朝的利益？” 高长生轻蔑一笑，似是在嘲笑刘大人是个笨蛋。 他这一番话针对的是刘大人的立场。 倘若刘大人是大雍人，只效忠于太子高长陵。 那高长生这番话非但不能解决危机，反而会进一步激怒对方。 但反过来如果刘大人是北齐的人，此番话便可离间他和太子之间的信任。 “你说你不是六皇子，那你是谁？” 刘大人果然还是动摇了。 闻言，高长生暗暗松了口气。 他这一次全靠赌命，没想到竟然赌对了。 看来他是命不该绝啊！ “在下王永，任兵部库部主事。” “也是兵部尚书楚江年的外甥。” “阁下既然知道宋子庸大人，就应该知道宋大人乃是兵部侍郎。” “我兵部可是隐藏了不少宋大人的暗桩，在下便是其一。” “而且因为我与楚江年的关系，颇受宋大人重视呢！” 高长生得意道。 一个从八品的小官放在整个北疆战局当中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当初王永死在凤息县也没人记得他。 何况此地距离凤息县足有千里之遥，就更不会有人在意王永是死是活了。 不过，王永的身份和关系倒是好用的很。 正如高长生所说，王永是楚江年的外甥。 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引起北齐暗桩的重视了。 可为何宋子庸没有拉拢王永，大概是嫌弃王永能力太差吧！ “呵呵！” “你在说笑吗？” “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库部主事却能让太子陷害。” “你当我是傻子吗？” 刘大人并不相信高长生的话。 可他又不曾下令斩杀高长生。 可见他内心是有所动摇的。 “只差一点火候了。” “只要再给他一个足以动摇他的理由就能扭转局势了！” 高长生内心激动，甚至是亢奋。 明明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可他非但没有害怕。 反而觉得刺激！ 绝处逢生的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高长生活了两世，几十年的经历却从未看清楚自己。 “原来我是个疯子啊！”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而他也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的癫狂展现了出来。 “阁下想杀了高长生，我也想。” “阁下不知道高长生的去向，我却知道。” “因为只有他死了，楚云雁才是属于我王永的！” “阁下确定你手里的画像是高长生吗？” 妙法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慌乱。 刘大人手中的画像确实是杀手锏。 就算聪明如妙法也不敢肯定能够化解此次危机。 但如果此时就乱了方寸，那才是真的没了回旋的余地。 “你在诈我？” 刘大人并不相信妙法的鬼话。 若不是有鬼，对方何必不以真面目示人？ 不得不说，这个刘大人实在不好骗。 事到如今，高长生再也装不下去了。 “啪！” 他放下了酒壶，而后缓缓起身。 在几十号人的注视下，高长生转过身来。 与此同时，刘大人也取出了画像，眼前男子和画像上的这张脸几乎一模一样。 “呵呵！” 刘大人笑得阴森诡异。 高长生啊高长生，任由你的人再巧舌如簧终究还是逃不过命数！ “那就请殿下去死吧！” 刘大人果断下令。 “锵锵锵！” 刀剑出鞘，杀机顿现。 一晃眼的功夫，高长生三人便被敌人所包围。 这可是近百名手握凶器的悍匪，别说高长生三人了，就是久经沙场的将士面对这种局面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还是高长生穿越至今头一次碰到近在眼前的死局。 哪怕他再聪明，面对这场死局也无计可施了！ “可惜了。” 妙法轻叹一声，一脸失望道。 “可惜什么？” “莫非道长在可惜你们三个年轻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刘大人轻蔑地笑道。 他庆幸自己坚持要看到高长生的真面目。 否则他真要被妙法忽悠住了。 “道长放心，你刚刚如此戏耍在下，我会亲自招待道长你的！” 刘大人露出一排大白牙，此时正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说完，他便要下令斩杀高长生三人。 “贫道说过，阁下如何确定画像中的人就是高长生？” 妙法不死系道。 “呵呵！” “收起你的心思吧，我虽然没见过六皇子，但画像是那位大人亲手交给我的。” “道长才应该觉得可惜，因为你们到死也不会知道那位大人的身份！” 刘大人狂妄大笑道。 “是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说的那位大人应该就是太子高长陵吧！” 就在这时，高长生终于开了口。 眼下的局面几乎是十死无生。 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搏一把。 之前，高长生就猜测过太子和北齐有所勾结。 但也仅限于猜测，他根本拿不出半点证据来。 可事到如今，就算说错了也不过就是一死。 还不如在临死之前试上一试，万一被他猜中了呢！ “住手！” 闻言，刘大人竟然叫停了手下。 四周的刀剑距离高长生三人只有十步之遥。 哪怕再晚一点，他们三人都要血溅当场了。 “猜中了？” 高长生心中狂喜。 太子和北齐果然有勾结，而且眼前这位刘大人便是受太子之命来北疆截杀他的。 高长陵，你真够狠的！ “三位放心，无论如何在下都会取你们三人的性命。” “但在临死之前，可否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得知我是受了太子之命？” 刘大人面色阴沉道。 对他而言斩杀高长生三人不过是举手之劳。 在此之前，他必须确定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还有多少人知道。 这关乎到太子高长陵的未来，不能马虎！ “阁下真是好大的忘性。” “刚才这位道长就已经说过了，我们是宋子庸大人的人，知道太子的意图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是不知道太子为何会将我的画像当做六皇子交给了阁下。” “但我可以保证，倘若阁下杀了我而放走了真正的高长生，那北齐针对北疆所谋划的一切都将成为一场空。” “我三人效忠于宋子庸大人，自然要为北齐考虑。” “但高长陵是大雍王朝的太子，阁下能保证太子会为了北齐的利益，而放弃他在大雍王朝的利益？” 高长生轻蔑一笑，似是在嘲笑刘大人是个笨蛋。 他这一番话针对的是刘大人的立场。 倘若刘大人是大雍人，只效忠于太子高长陵。 那高长生这番话非但不能解决危机，反而会进一步激怒对方。 但反过来如果刘大人是北齐的人，此番话便可离间他和太子之间的信任。 “你说你不是六皇子，那你是谁？” 刘大人果然还是动摇了。 闻言，高长生暗暗松了口气。 他这一次全靠赌命，没想到竟然赌对了。 看来他是命不该绝啊！ “在下王永，任兵部库部主事。” “也是兵部尚书楚江年的外甥。” “阁下既然知道宋子庸大人，就应该知道宋大人乃是兵部侍郎。” “我兵部可是隐藏了不少宋大人的暗桩，在下便是其一。” “而且因为我与楚江年的关系，颇受宋大人重视呢！” 高长生得意道。 一个从八品的小官放在整个北疆战局当中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当初王永死在凤息县也没人记得他。 何况此地距离凤息县足有千里之遥，就更不会有人在意王永是死是活了。 不过，王永的身份和关系倒是好用的很。 正如高长生所说，王永是楚江年的外甥。 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引起北齐暗桩的重视了。 可为何宋子庸没有拉拢王永，大概是嫌弃王永能力太差吧！ “呵呵！” “你在说笑吗？” “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库部主事却能让太子陷害。” “你当我是傻子吗？” 刘大人并不相信高长生的话。 可他又不曾下令斩杀高长生。 可见他内心是有所动摇的。 “只差一点火候了。” “只要再给他一个足以动摇他的理由就能扭转局势了！” 高长生内心激动，甚至是亢奋。 明明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可他非但没有害怕。 反而觉得刺激！ 绝处逢生的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高长生活了两世，几十年的经历却从未看清楚自己。 “原来我是个疯子啊！”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而他也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的癫狂展现了出来。 “阁下想杀了高长生，我也想。” “阁下不知道高长生的去向，我却知道。” “因为只有他死了，楚云雁才是属于我王永的！” 第八十四章叛乱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此刻高长生如同王永附体，癫狂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楚云雁？” 刘大人呢喃道。 金墉城第一才女的大名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只是他没想过高长生和王永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恩怨。 可如果仅仅凭眼前这个年轻人几句话就让他相信，那他未免太愚蠢了。 真正让刘大人感兴趣的是高长生的去向。 “你是说你知道六皇子在哪？” 刘大人呵斥道。 “不然阁下以为我穿的这身流民的衣裳是为何？” 高长生轻哼一声，不屑道。 他已经将自己所能用上的一切利用上了。 接下来就看命运是否还会一如既往的眷顾他。 “你的意思是你跟踪过六皇子，所以知道他在哪里。” “告诉我，或者你也可以亲自带我过去。” 刘大人当即示意手下抓住高长生。 高长生的身份尚且存疑，刘大人自然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而且他也的确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了。 如果窦远察觉的早，恐怕已经带着人马朝凉州府的方向赶过来。 他们这批人可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不过高长生的性命我要亲手解决！” 高长生一脸阴狠道。 如今他是以王永的身份在跟刘大人交谈。 所以他必须制造出他和高长生的矛盾才有可能诱导刘大人放下戒备。 用高长生上一世的话来说就是转嫁矛盾。 这一招可是许多政客和大财阀惯用的伎俩。 好用，而且效果绝佳！ “为了一个女人你竟有胆子杀皇子，你真是个疯子！” 刘大人轻蔑一笑说道。 “哼！” “我为宋大人做事既不为财，也不为做官。” “只是恰好我与宋大人的目的一样，都跟高氏皇族有仇罢了。” “杀了高长生便是我的溯源，所以还请阁下成全我！” 高长生坚持道。 “也好。” “不过，要在我确定那人是六皇子之后，你才可以动手！” 刘大人谨慎道。 闻言，高长生内心一紧。 他之所以坚持亲自动手，目的就是不想让刘大人识破对方是假的高长生。 可这位刘大人的谨慎简直如同鬼魅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你一个配角就不能稍微降降智吗？” 高长生不由得吐槽道。 同样是穿越者，别人是无敌的主角。 高长生一路走来都拼劲了全力才能保证自己活到现在，人跟人的差距真就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呗！ “大人，那二人怎么办。” “杀了？” 刘大人的手下并未忘记妙法和石猛。 若是放任他们离开，或许将追兵引来，那就不妙了。 可若是直接杀了，万一高长生不愿意配合也是得不偿失。 “一并带上吧。” “倘若让我发现你们从始至终都在说谎，我就将你们三人一块宰了！” 刘大人恶狠狠道。 原本的死局却让高长生和妙法硬生生破开了一道口子。 虽然还远谈不上找到了生门，但也足以称得上逃离了死门。 “通知弟兄们快马加鞭赶往凉州府。” “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骑上马，按照高长生的指引一并朝着凉州府方向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 北疆大营中，一支三百人的轻骑整装待发。 而这三百人是清一色的清吾卫，但却配备了正规军的装备。 俨然一副要打仗的架势。 “郑掌使，楚姑娘。” “大将军已经派人告知于我等，让我等各自率领一支百人小队从旁策应二位。” “可是，擅自袭击本朝的辎重队可是死罪啊！” “可否请二位告诉我等，究竟发生了何事？！” 朱大忠满脸急躁道。 跟在朱大忠身后而来的还有十几名将军。 他们都是窦远的心腹。 也正因为他们忠心于窦远，才替窦远担心。 好端端的为何要袭击自家的辎重队？ “各位，时间紧迫。” “若是各位想了解真相，小女可在路上说给你们听。” “但无论如何，都请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如此才有机会挽救殿下的性命！” 楚云雁愁眉不展道。 “殿下？” “是六皇子！” “姑娘的意思是六皇子有难？” 众人算是猜出了一点真相。 但距离完全体的真相还相去甚远。 却也足够这些军人为窦远的军令拼尽全力了！ 随后，郑义和楚云雁率领三百清吾卫奔出大营。 接着是十几支百人小队相继离开，并分散出数个方向朝着第二批辎重队狂奔而去。 看这架势是打算一口气将辎重队合围起来。 “楚姑娘，只是单纯的围困辎重队恐怕还无法逼迫北齐暗桩将袭击殿下的人马撤回来吧。” “姑娘这招围魏救赵的精髓，郑某到现在都没想通！” 郑义苦笑道。 的确。 如果只是单纯的围困根本达不到楚云雁想要的结果。 而刻意爆出北齐暗桩很有可能会迫使暗桩狗急跳墙。 非但不能迫使截杀高长生的人马回援，反而会让北齐暗桩选择壮士断腕。 既舍弃辎重队里的暗桩，而保留外逃的暗桩。 如此一来，便不能起到营救高长生的目的。 所以，即便是围魏救赵也有细节上的讲究。 “如果是叛乱呢？” 楚云雁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像是随口一说。 “什么意思？” 郑义微微一愣，不解道。 “倘若郑掌使是叛军，撞见了朝廷的辎重队，你会怎么做？” 楚云雁再次问道。 “这……虽然只是假设，但姑娘的想法也太大胆了！” “不过，如果我是叛军自然是不能放过辎重队这只肥羊的。” “谁都知道，辎重队的作战能力远不如正规军……” “我懂了！” “叛军袭击辎重队势必会扰乱北齐暗桩进入北疆的计划。” “想要顺利进入北疆并影响北疆战局，那最不愿意看到此刻出现变故的反而是北齐暗桩！” 郑义释然地笑道。 虽说假装叛军事后会惹来不少麻烦，但为了救高长生，郑义和楚云雁根本顾不上这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一会包围辎重队之后，还要劳烦郑掌使做一件事。” “绑了孙达，带他来见我！” 第八十五章叛军不一定是反派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乌云滚滚，狂风四起。 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孙达的心头。 “大人，不好了！” “北方发现大量部队，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 辎重队的守军匆忙来报。 闻言，孙达旋即站在高处朝着北方望去。 只见百丈之外烟尘滚滚，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冲杀而来。 “这是北疆的装备？” 孙达满脑子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报——” “孙大人，东边发现敌军！” “报——” “西边发现敌军！” “报——” “南边也发现了敌军！” 一瞬间，孙达的耳边不断传来噩耗。 原本即将到达北疆的辎重队在极短的时间内陷入了险境。 可直到此刻孙达依旧搞不清楚状况。 “立刻通知辎重队守军防守！” 孙达不敢怠慢，无论敌军的目的是什么先行判断防守策略总是没错的。 但他也知道，辎重队的守军连二流军队都算不上，更不可能与北疆的正规军相提并论。 一旦摆出防守姿态就等同于困兽之斗，被全歼是早晚的事。 可问题的关键却是，孙达至今都不清楚这批穿着北疆甲胄的士兵到底是什么身份！ “放下兵刃，否则格杀勿论！” 当北方的敌军冲到阵前，一名男子便冲着辎重队喊道。 孙达并不认识此人，但眼前这个男子的举止却不像个军人。 反倒更像是朝廷里当官的。 “你瞅什么？” 郑义察觉到孙达正盯着他看。 这让郑义有些不自信了。 先前楚云雁就提醒过他，要小心孙达。 此人城府极深，心智也非寻常之人。 如今看来，她说的的确没错。 “阁下身上穿着北疆将士的甲胄，却来袭击朝廷的辎重队。” “尔等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孙达意正言辞道。 他试图以大雍律例迫使叛军动摇。 但很可惜，郑义所率领的压根就不是北疆将士，而是清吾卫。 这三百清吾卫一路跟随郑义拼杀到北疆来，所见过的阴谋诡谲远比普通将士更多。 单凭大雍律例可唬不住他们！ “哈哈！” “我等既然选择叛逃北疆，自然就不在乎什么狗屁律例。” “倒是你们这些辎重队的肥羊，老子一定要吃。” “弟兄们，给我抢！” 郑义大笑一声，当即下令。 接下来就是演戏的关键部分了。 若是真正的叛军绝不会手下留情。 辎重队的数万条性命必定会被一一收割。 可郑义毕竟不是叛军，朱大忠等人所率部队更是朝廷正规军。 又怎会伤害无辜？ 那么问题来了，不杀人便无法瞒过北齐暗桩。 杀了人，他们就真成叛军了。 为了救高长生一人，而牺牲数万人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尽管只是猜测，但我可以肯定孙达必定是北疆暗桩。” “不过，孙达不能杀，否则北齐在北疆的计划便无法顺利进行。” “只有让北齐认为他们安插在北疆的暗桩能够继续执行计划，我们才能顺水推舟的破解北齐的阴谋。” “而且只有孙达活着，才能召回截杀殿下的援军。” “如果非要杀人，那就只能选择让孙达的心腹去死了。” “即便孙达的心腹不是暗桩，但跟随孙达就是原罪，死是早晚的事。” 楚云雁的声音在郑义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这个女人早已将剧本写好了。 只要郑义按照她说的去做，剧情便一定会朝着楚云雁所料想的那样发展。 “这个女人不光聪明，还够狠。” “幸亏她不是男人！” 郑义暗暗苦笑道。 其实，他也明白楚云雁为何会选择让郑义来执行杀人的计划。 而非朱大忠那些朝廷正规军出手。 因为清吾卫本就是皇帝的白手套，这么多年他们为皇帝做的脏事多到数都数不清。 况且楚云雁早已为清吾卫动手杀人找好了由头，即孙达的心腹大概率是北齐暗桩。 如此一来，清吾卫动手杀人便彻底没了心理负担！ “杀！” 郑义面色一沉，决心下狠手。 但在这之前需要先解决掉辎重队的守军。 以清吾卫的战斗力恐怕也只能跟守军打的有来有回。 所以突破防守的任务就只能交给朱大忠等人来做。 “锵锵锵！” 一瞬间战斗爆发。 朱大忠所率部队虽然只有一百人，但战斗力却绝非辎重队能比。 仅仅是一个照面，辎重队的守军便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而孙达也只是兵部员外郎，从无统兵的经验，自然无力回天。 与此同时，其它方位的守军也被打散。 短短片刻，数万人的辎重队便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差距真大啊！” 郑义看的心惊。 正规军的战斗力竟然可怕到这种程度。 跟二流部队简直不是一个位面的存在。 但也正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大到无法想象，所以辎重队守军的伤亡情况才被控制在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接下来，就轮到郑义开始表演了。 “你就是第二批辎重队的管事？” 郑义对着孙达明知故问道。 “阁下还没有回答本官的问题。” 孙达脸色阴沉，却不见丝毫慌乱。 郑义等人的出现存在着太多不合理的因素。 不得不让孙达有所怀疑。 “其一，此处距离北疆不过三百里，北疆守军反叛却不见窦远和朝廷军追杀，阁下不觉得奇怪吗？” “其二，阁下的动作是很迅猛，但却不像在逃命，因为你的叛军连人都不敢杀，这只会大大拖延你们逃命的时间。” “只可惜，本官至今都看不出你们有什么目的，阁下能否为我解惑？” 孙达侃侃而谈道。 一个小小的兵部员外郎却在一瞬间在气势上压制住了郑义。 这人是不怕死吗？ “孙大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呵呵。” “那就让帮孙大人指出你的几点错误吧。” “首先，对叛军的定义是最大的错误。” “我们这些人之所以逃离北疆是因为想要活下去，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杀了谁。” “我们这群人可不认为自己是反派！” “其次，抢辎重队只是单纯为了补给。” “至于窦远和朝廷军为何没有追击，若孙大人还有命去到北疆自然就清楚了。” “但在这之前，在下要先向孙大人借几颗人头一用！” 第八十六章揭晓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借人头？” 人头还能往外借的？ 还未等孙达拒绝，郑义的左右便走出几个清吾卫来。 他们提着刀，径直朝着孙达身后走去。 “大人，救我！” 哭喊声并未持续太久便戛然而止。 四具尸体倒在地上，又被清吾卫割去了脑袋。 随后，几名清吾卫又一言不发地回到郑义身后。 整个过程顺利的让人毛骨悚然，仿佛人命如同草芥。 “现在，我在孙大人的眼里算是反派了。” 郑义冷笑道。 就为了证明自己是叛军才要杀几个人给孙达看？ 不，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所有人听着，本将不喜欢杀人，但也不在乎杀人。” “倘若诸位不想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就给本将跑起来。” “朝着北疆的方向跑，不准停！” “谁敢停下，我就杀了谁！” 郑义站在高处，对着辎重队的数万人大声喊道。 同时，他手中高举血淋淋的人头。 这一刻，所有人都吓坏了。 没人愿意去死，何况还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好在，郑义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按照他说的朝北疆方向跑就有机会活命。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却很少有人思考。 “孙大人如此聪明，应该猜到本将的用意了吧。” 郑义转而看向孙达，笑问道。 闻言，孙达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还未等他回答，辎重队的数万人便按照郑义的要求开始了狂奔。 那可是数万人啊，一眼瞧过去如同黑色海浪，相当震撼！ “阁下要借助辎重队这数万人阻挡窦远和朝廷军的追击！” 孙达冷冷说道。 “不错。” “孙大人果然是聪明人，但是聪明人往往都活不长久。” 郑义叹了口气，略显哀伤道。 此话一出，孙达就立刻预感到郑义不会放过他了。 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倒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怕死前还有很多未了的心愿。 “阁下无非是担心本官泄露你的秘密，这一点阁下大可放心。” “用不了两日，北疆必会大乱，那时窦远可没有功夫照顾阁下！” 孙达一脸自信道。 眼下的形式已经容不得他怀疑郑义了。 因为郑义这群叛军的出现，北疆的乱局提前上演，这本身就破坏了孙达的计划。 而为了让计划顺利执行，孙达更容不得自身安危受到半点影响。 说直白点就是，他还不想死！ 可是，他面对的如果是真的叛军，那郑义是没有任何理由留他活口的。 除非，孙达能给出足以满足郑义的条件。 比如他真正的身份。 又或者策反这支叛军，为他说用！ “孙大人不必惊慌，本将也没说要杀你。” “只不过是带你去见一个人，之后由那人决定你是活还是死！” 郑义轻笑一声，而后便命令手下将孙达捆绑了起来。 “撤！” 撤军的命令下达，这支来去如风的部队很快便和第二批辎重一同消失。 约莫半刻。 郑义带着孙达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山头上。 一道倩影顿时吸引住了孙达的目光。 “楚云雁？” 孙达大吃一惊。 一瞬间，他便明白了一切。 所谓的叛军根本就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出自楚云雁的手笔。 可让孙达想不通的是，一个女流之辈为何能调动正规军。 只凭她是兵部尚书楚江年的嫡长女？ 恐怕连楚江年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何况是楚江年的女儿。 “楚姑娘，我们真把信鸽给抓回来了！” 就在这时，几个清吾卫兴冲冲地跑来。 其中一人手中还抓着一只信鸽。 孙达看见信鸽的一刹那脸色大变。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楚云雁长舒一口气，原本紧张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就在清吾卫将信鸽交给楚云雁之后，她便直接将其放飞。 众人看着远去的信鸽，心情各不相同。 “孙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楚云雁面色平静道。 孙达不由得暗暗苦笑。 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见到楚云雁。 因此，在楚云雁去往北疆的路上，孙达才不断派人追杀她。 可惜，她命大。 不仅活了下来，还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孙大人是否好奇，为何小女抓到信鸽之后又放了？” 楚云雁淡淡问道。 闻言，孙达立刻皱起眉头来。 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惜暂时还没想通。 “既然孙大人没想明白，那小女便给大人一个提示吧。” “孙大人有多久没有收到你的人送回来的消息了！” 楚云雁再次说道。 这番话可不只是用来提醒孙达的。 也是在试探。 孙达是朝廷命官，哪有资格拥有所谓的自己人。 很显然，楚云雁是以孙达为北齐暗桩为基础，故意引诱孙达露出破绽。 “楚姑娘在说什么，本官不懂！” 孙达嘴硬道。 但他心中却不想表面那么平静。 因为楚云雁的推测是正确的。 早在两天前，孙达就已经跟他的人失去了联系。 这支原本用来追杀楚云雁的人马竟不知所踪，仿佛在北疆范围内突然消失了。 “孙达，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有命活着进入北疆吧！” “本掌使可没楚姑娘那么好说话！” 郑义气势汹汹道。 掌使？ “你是清吾卫？！” 孙达震惊道。 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自己落入了楚云雁精心设计的圈套。 不，不对！ 对于楚云雁来说，他并非最重要的那枚棋子。 楚云雁真正要误导的是哪些隐藏在辎重队中的北齐暗桩。 而信鸽就是最好的证明！ “孙大人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想通了！” 楚云雁轻吐一口浊气说道。 “没错，小女要误导的正是孙大人的手下，也就是其它北齐暗桩。” “我们的目的是营救六皇子殿下，因此需要孙大人的手下将你派出的人马召唤回来！” 此话一出，孙达更为震惊了。 他的人为何会跟高长生纠缠在一起？ 他可不记得自己下达过追杀高长生的命令。 难道说…… “没错，有人在操控你的人，他们背叛了你，并且向你隐瞒了真相。”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跟北齐有所勾结，同时又视六皇子为心腹大患的人。” “孙大人可否告诉我，此人究竟是太子，还是皇后？” 第八十七章生死存亡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楚云雁推测出的真相让孙达大为震惊。 当他对那群正在追杀高长生的手下失去掌控力的时候，他就已经跟朝廷里的那位产生了不可磨灭的隔阂。 这并非楚云雁挑拨离间。 她只是在阐述事实！ 谎言不可怕，真相才是快刀！ “楚姑娘觉得我会相信吗？” “这不过是姑娘你的离间计罢了，本官绝不会上当的！” 孙达不甘心道。 时至今日他还抱有侥幸心态。 孙达甚至在祈祷刘大人所率部队因为意外死在了北疆。 如此一来，针对北疆的计划至少不会出现变故。 而朝廷里的那位也还是跟北齐一条心。 一切仍然在按照孙达所设想的完美进行着。 但很可惜，现实不是白日梦，永远都不可能完美！ “无妨。” “等孙大人见到你的人赶回来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楚云雁眉头微微皱起，内心的担忧从未消减哪怕一丝一毫。 “楚姑娘，你的意思是说窦大将军抓不住那群贼人？” 郑义惊讶道。 此类念头一出，郑义就不由得担心起高长生的安危来。 要知道，一定是刘大人先找到高长生。 可如果窦远没能及时赶到，就很有可能会导致高长生被杀。 因此楚云雁的推测似乎跟高长生的生死无关了。 “郑掌使，我想你是误会了。” “此番围魏救赵的目的是让追杀殿下的人马撤回来。” “这只能减少殿下被害的可能性，却无法杜绝殿下被害。” “其实，当我们意识到有人要截杀殿下时，无论我们做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如今我们和窦大将军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弥补错误罢了。” “真正能左右殿下生死的只有殿下自己！” 楚云雁神色凝重道。 她并非不担心高长生的安危，只是强迫自己保持理性而已。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都是敌人先一步找到高长生。 如果高长生无能那他注定了会是必死的结局。 旁人做再多事情也无济于事。 反之，若高长生有能力拖住敌人，等到窦远的救援，或者北齐暗桩将他们召回。 那高长生的存活几率便会大大增加。 所以这场变故里，真正的主角仍然是高长生自己！ “那楚姑娘为何会推测窦大将军抓不住那群贼人了？” 郑义还是想不明白。 窦远的驰援才是真正解救高长生的方式。 如果做不到，那就无法保证高长生是否真正安全。 “小女也不知道，或许是作为女人的直觉吧！” 楚云雁苦笑一声，摇头说道。 闻言，郑义顿时无语了。 一直都十分理性的楚云雁竟然也有靠直觉的一天。 看来这次高长生碰到的是连楚云雁都无法彻底解决的难题啊！ …… …… 北疆通往凉州府的官道上。 一群人终于追上了前方的流民。 远远望去，人群之中有个身着锦衣的男子甚是惹眼。 这一身锦衣就已经够奇怪了，脏兮兮的样子更像是刻意隐藏身份。 只是手法太过拙劣！ “高长生，拿命来！” 就在这时，假装成王永的高长生冲着流民大声喊叫道。 原本流民就发现了这批凶神恶煞的人，都在忙着躲闪。 高长生这一嗓子下去当场让流民做鸟兽散。 甭管人群中是否有人叫高长生，面对一群不怀好意的且手里拿着兵器的人，逃跑是本能反应。 “你！” 刘大人怒视高长生。 他还无法确定高长生是故意造成这种乱象的，还是单纯对那位所谓的高长生恨意极深。 总之眼前的场面确实给刘大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杀！” 他当即下达格杀令。 但却不是只针对那个假高长生，而是所有的流民。 对于刘大人来说，时间并不站在他这一边。 他也不能确定这群流民之中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高长生。 既然如此，那就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个！ “啊！” “救命！” 惨叫声不断响起。 高长生看在眼里，神色越发阴冷。 原本这些流民是可以活命的。 却因为他而惨死。 高长生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更做不到神武帝那样冷酷无情！ “石猛，动手！” 突然间，高长生大喝一声。 人群后方，一个大块头的壮汉立刻挣脱了绳索。 甩开膀子便将两边的恶徒拎了起来。 恶徒在石猛手里如同两只小鸡仔，还未等他们挣扎，就被石猛扔了出去。 “啪叽！” 肉身摔在地上，如同两块烂肉当场没了生气。 “妙法！” 高长生又喊了一声。 他和妙法也同样被捆着，却无法像石猛那样凭借蛮力挣脱。 好在二人还能动弹，因此直接用肉身撞击敌人也能起到缓解危机的作用。 “给俺滚开！” 石猛及时出手，恰到好处的拦截了要对高长生和妙法下狠手的敌人。 这一身高大威猛的身躯宛若一尊战神，一时间竟无人能够靠近。 “帮我和妙法解开绳子，快！” 高长生催促道。 眼下的局面极度混乱，却是他们摆脱危机的最佳时刻。 机会只有一次，也十分短暂。 倘若抓不住，那就彻底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 “咔嚓！” 石猛用捡起来的刀直接斩断了高长生和妙法身上的绳索。 下一瞬，高长生便捡起了五六把刀剑，转身就跑。 见状，刘大人当场蒙了。 这家伙是傻子吗？ 想靠两条腿跑赢四条腿的马？ 然而，下一刻刘大人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高长生所去的方向既不是凉州府，也不是北疆。 而是往一群流民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 “拿着！” “不想死的话就跟我一起反击！” 高长生急切道。 仅凭他们三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刘大人那一百人的对手。 可若是加上茫茫多的流民，胜败就难说了。 然而，聚拢流民与恶徒作战，这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恐惧，慌乱，漫无目的。 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 这才是流民真正的写照。 即便是高长生将刀剑丢到流民脚下，这帮满脸写着恐慌的人竟不知道捡起来保护自己。 “我乃高氏皇族，神武帝第六子高长生！” “敌人是北齐的奸细。” “尔等沦落为流民皆是拜北齐所赐。” “各位，报仇雪恨的机会到了，随本宫一同杀敌！” 第八十八章上阵杀敌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仇恨是人类最可怕的力量。 纵然是一群被生活折磨到失去棱角的流民，在仇恨的加持下也宛若新生。 “锵！” 流民捡起了刀剑，眼中的怒火不可抑制地释放出来。 那些忙于逃命的流民也纷纷停下了脚步，鬼使神差地朝着高长生聚拢过来。 “混账！” 刘大人怒不可遏。 当高长生表露身份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原来他要追杀的人就在身边，可他却被高长生玩弄到了现在。 奇耻大辱啊！ “大人，这些流民越聚越多了，怎么办？” 手下不禁恐慌道。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一百人而已。 而通往凉州府的路上却有着成千上万个流民。 即便他们都手无寸铁，可这荒郊野岭里也到处都是可用之物。 没有刀剑就用木头，没有木头还可以丢石头。 只要抱着杀敌的心态，任何物体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武器！ “区区流民而已能成什么气候！” “挡我者全都要死！” 刘大人怒上心头。 当即抽出佩刀，率领手下朝着人群冲杀过来。 这一百人可是轻骑。 虽然战斗力不如正规军，可他们面对的却是更加孱弱的流民。 “石猛，你找准机会把人从马上打下来！” “妙法，你速去整合后方的流民，只要有意愿加入战斗的都可以参战！” “诸位，想要报仇雪恨的捡起地上可用之物抛出去，敌人的数量远不如我们，就是一人扔一块石头也能砸死他们！” 高长生不断给众人打气。 流民之所以弱，不光是装备差距，更重要的是士气低落。 他必须在双方交战之前给予流民足够的信心。 而远处丢石头，不用与敌人接触就可以做到杀敌，这大大减轻了流民内心的压力。 一时间，所有的流民都肉眼可见的亢奋了不少。 但高长生知道，一旦双方发生近距离接触，恐怕他好不容易帮流民建立起来的信心又会土崩瓦解。 所以他绝不可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些不稳定因素上。 “主上，这些流民只能抵挡住一时，却挡不了太久。” “贫道有一计可迫使贼人撤军。” “但是需要主上尽可能将战场搅乱，否则一旦被那位刘大人发现贫道的意图，这一招就没用了！” 妙法急切道。 让主上在前边顶着，亏他说得出来这种鬼话！ 倒不是高长生不信任妙法，而是眼下的局面并不乐观。 万一妙法选择跑路，高长生也奈何不了他。 这时候就体现出二人之间的信任关系了！ “本宫知道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吧。” “我i还是那句话，若本宫能逃过此截给你记一大功！” 高长生面色平和道。 “呵呵！” “多谢主上！” 妙法面露感激之色。 他如此聪明，自然能想到此刻是他逃离险境的绝佳时刻。 可高长生还是无条件的信任了他。 这种信任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比如那位高坐龙位的神武帝，就绝不可能像高长生一样！ 此刻，妙法可以确认，对他而言高长生就是他的明主！ “准备！” “抛！” 妙法离开的同一时间，高长生也指挥流民加入了战斗。 一时间乱石如暴雨般倾斜而下。 其中还夹杂着数量极多的木头，土块。 总之流民们利用了脚下所能看见的所有物体。 其效果不能说没有，但也绝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大。 “后方顶上！” “只要近身这群流民便是待宰羔羊！” 刘大人头脑清晰，丝毫没有因为怒火而失去理智。 如此人物，可惜是敌人。 倘若放任此人离去，今后还不知道会给高长生制造多少麻烦。 “他们快冲过来了，快跑啊！” “我可不想死，你们不跑我跑！” 果然如高长生所料，战斗刚刚开始，流民的战斗意志便跌落低谷。 即便人数是敌人的百倍，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石猛，迅速抢两匹马来。” “带上兵刃，就你我二人合力杀敌！” 高长生决定破釜沉舟。 眼看着流民即将一哄而散，他只能被迫亲自上阵。 只有这样才能重振流民的士气，让这群乌合之众知晓眼前的敌人并非不可战胜。 或许这并不能扭转战局，却能帮妙法拖延出足够的时间。 “嘭！” 一声巨响过后，石猛仅凭强悍的肉身硬是撞倒了一匹马。 这场面直接看傻了高长生。 “人形高达是吧！” 冲刺时的马匹有多大的力量，用脚指头都能想象的到。 可石猛却跟没事人一样，随意地晃了晃肩膀便将冲击力尽数化解。 “卧槽，怪物！” 被撞翻的敌人满脸惊恐。 但这也是他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便被石猛一拳击中了脑壳，当场丢了性命。 “主上！” 石猛回头冲着高长生憨笑，而后将到手的马送给了他。 “你怎么办？” 高长生看着跟马一样高大的石猛，这才意识到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种类的马能驮得动他。 “主上只管冲杀，俺跟在后边保护主上！” 石猛拍着胸脯，一脸自信道。 这欠揍的表情也是跟妙法学来的吧。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也好！” “咱俩并肩而战，让这帮孙子知道咱俩的实力！” 高长生冷哼一声说道。 憋屈了这么久总要好好发泄一番。 然而，有信心是好事，可现实是高长生从未经历过战事。 当一群穷凶极恶的狂徒与他短兵相接时，本能的逃避才是高长生的现状。 “主上不必害怕，有俺保护他们伤不到你！” “主上只管挥刀，慢慢就能适应战场节奏了！” 石猛如同一个耐心教学的老师，不断给高长生输送经验。 闻言，高长生立刻醒悟过来。 战场上恐慌是原罪，只有相信自己能够战胜敌人才能做到临危不乱。 只有做到这一步，也才有资格吸取战场经验，直到成为一名老兵。 不过，高长生跟普通新兵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石猛这个外挂。 只要石猛伴随左右，高长生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 当他放下恐慌之后，一个真正的疯子渐渐觉醒！ 第八十九章替天行道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给我死！” 进入癫狂状态的高长生好似不止疲惫。 刀下的亡魂越来越多。 这却更加激发了高长生的兽性。 或许是穿越之后积攒的压力太大。 又或者是他本就是个疯子，只不过此刻才彻底觉醒了本性而已。 但无论如何，高长生的目的已经达到。 由于他和石猛的勇猛大大增加了流民的士气。 对流民而言，那群手持兵刃的北齐人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高长生和石猛却亲手打破了这层枷锁。 “皇子都能杀敌，我们也可以！” “这群该死的北齐人害得咱们沦落为流民，谁家没有死在北齐手里的亲人！” “这群北方蛮夷就该死，是时候报仇雪恨了！” 流民的斗志被再次激发。 一边倒的局势瞬间好转了许多。 可对于刘大人而言，无论是高长生，还是流民都不过是秋后的蚂蚱。 根本蹦跶不了多久。 别看高长生和石猛杀的凶猛，但在百名好手面前坚持不了多久。 那些流民就更不用担心了。 只要没有援军到来，杀死高长生就只是时间问题。 “给我上，杀了他！” 刘大人不停催促道。 更多的敌人蜂拥而至。 这支一百人的部队在区区两人面前仿佛杀不尽，斩不绝。 哪怕如战神般的石猛也无法做到一人斩杀一百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 刘大人却发现高长生越战越猛，尽管有力竭的迹象，高长生却仍在坚持。 “好强的求生欲望！” “他究竟在坚持什么？” 刘大人明显急躁起来。 他很清楚人的求生欲望是存在极限的。 当断绝了希望之后，这股精神力量便不会持续太久。 反之，若心中明确知晓希望近在眼前，人便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惊人力量。 “难道他属于后者？” 这一念头一旦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 刘大人惊慌失措地看向四周，他一直最担心的援军终究还是来了！ 来自北疆方位，十里之外烟尘滚滚。 虽不见人影，却好似有千军万马。 原本刘大人就十分忌惮窦远，也一直在担心窦远率军追杀过来。 如今见到这番场面心中顿时大惊。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刘大人不甘心地怒吼道。 只差一点就可以解决掉高长生，若是就这样离开怎能让他甘心。 可窦远的兵马眼看着越来越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滚开！” “你们这群废物！” 刘大人怒火中烧，内心的焦躁已经令他丧失理智。 面对越战越勇的高长生，他竟选择亲自上阵！ “来得好！” “本宫正愁没机会杀你，你却自己上来送死！” 高长生大笑道。 跟刘大人接触的这几个时辰，高长生深刻意识到此人的心智不凡。 不光是刘大人的意志坚定，他竟然能绕过北疆找到高长生。 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此人的本事不小。 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石猛，给本宫清出一块空地来。” “此人的性命本宫要亲手取来！” 高长生当即命令道。 若是将石猛换做是韩丛，亦或者是妙法，他们绝不会同意高长生这么做。 但石猛不同。 他本就是武夫出身，内心一直都坚信拳头解决一切问题。 况且高长生的战场经验成长极快，快得让石猛都感到震惊。 在他看来，高长生并非没有机会打赢刘大人。 “主上放心，有俺在谁也别想妨碍这场决斗！” 石猛自信道。 随后，他便从地上捡起两把刀来，巨大的身躯耸立在外围，大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哒哒哒！” 刘大人骑着马从石猛身旁穿过。 他自然不敢招惹这个两丈高的战神，成功绕开石猛后他竟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未交手，刘大人的气势便弱了三分，这对你可不利啊！” 高长生轻蔑一笑道。 闻言，刘大人不禁皱起眉头来，却并未恼怒。 “六皇子殿下，你用不着激怒我。” “你的手下的确很强，但要杀你却不难。” “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了，动手吧！” 刘大人强壮镇定道。 话音落地，高长生便翻身下马，而后架起双刀摆出作战姿态。 “步兵对抗骑兵？” “你这是在找死！” 刘大人笑了。 轻骑的优势在于速度快，而马身也具备一定的作战能力。 如果不考虑马的死活还可以直接用马身撞击敌人。 那冲击力除了石猛这样的狠人，寻常人被撞一下不死也要残废。 高长生这是放弃了优势，选择以劣势跟刘大人决战。 “你不是不说废话了吗？” 高长生冷冷地回击道。 其实并非他托大，这是他深思如律的结果。 长时间作战早已透支了高长生的体力。 既要杀敌，还要耗费大量的体力驭马，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虽说经过此次战斗高长生的战场经验大大增加，却还未成长为老兵。 骑马作战是有许多优势，但劣势也相当明显。 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不够灵活！ “驾！” 刘大人骑着马慢慢朝着高长生靠近。 他似乎也知道骑兵的劣势点。 尤其是单对单的局面下，冲锋并非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他打算利用骑在马背上的优势，以高打低，跟高长生打阵地战。 “呵呵！” 高长生突然笑了起来。 还未等刘大人明白高长生为何发笑，就见他猛然转身，撒腿就跑。 “你！” 刘大人大为震惊。 他不觉得高长生要临阵脱逃，否则何必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结果却只是让自己丢脸而已。 高长生之所以跑，是为了逼迫刘大人追击。 只有让马儿跑起来，才能让马儿丧失灵活性。 “到现在还跟我耍心眼，高长生你简直是一肚子坏水！” 刘大人无比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可能任由高长生逃走，所以不管他有多么不乐意都必须让马儿跑起来。 而这正是高长生想要的结果。 “刘大人，你的死期到了！” “无数流民死于你手，你可曾想过自己也会埋骨于此？” “本宫今日便要替天行道，诛杀你这恶贼！” 第九十章不求长生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本宫要替天行道！” 高长生从容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却让刘大人大为惊慌。 他所认识的高长生心智异于常人，一肚子坏水。 此刻能如此镇定地说出这番话必然是有了必胜的把握。 作为对手的刘大人心中顿时生出万般迟疑。 可他在迟疑的时候，马儿却不会立刻停下。 “就是现在！” 高长生突然转向，竟朝着刘大人直冲过来。 与此同时，他将手中的刀用尽十二分的力气丢过去。 “当啷！” 刘大人奋力挥刀格挡下来。 原以为这就是高长生的必杀技，却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当他恢复视线时，就看到高长生放低身段，用手中最后一把刀狠狠地砍在马腿上。 “嘶！” 马儿吃痛，顿时一头栽倒在地。 而刘大人根本反应不及，被狠狠摔在地上。 “噗！”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碎了一般，令他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他还处于头晕眼花的状态下，脖子上便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高长生冷笑道。 “唉！” 刘大人心灰意冷。 没想到他竟然会栽在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手上。 不过，他到没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自从遇见高长生一来，他几乎就从未占过上风。 一场原定为必死的局面，却让高长生硬生生破开了生门。 这本身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远在刘大人之上。 如今自己将死，确实可以死的理所应当了。 “没想到高桓竟有你这么厉害的儿子，是天不灭你高氏皇族啊！” “可惜了我北齐，纵然筹谋多年的心血恐怕要毁在你高长生手上！” 要说还有不甘，刘大人内心当中最后一丝不甘就是为自己的母国忧心。 他亲眼见证了高长生的手段。 自然能想得到高长生加入北疆之后必定会有一番作为。 可北齐筹谋多年，却终究漏算了这个金墉城里最被人看不起的皇子。 “刘大人你可真够蠢的。” 高长生不屑一笑道。 “嗯？” 刘大人面露疑惑，他不懂高长生是什么意思。 “你身为北齐暗桩，在我大雍王朝蛰伏多年却最终也没看清楚局势。” “你以为太子与北齐勾结做的滴水不漏，结果却早已被人识破。” “哪怕此番北齐暗桩意图在北疆制造混乱，也在那人的算计当中。” “或许只是本宫的猜测，但我想即便是在北齐也有那人安插的眼线。” “北齐灭不了我高氏皇族可不是子虚乌有的老天爷相助，而是世人在为。” “如果连这一点都想不通，那本宫可真是高看你了！” 高长生神色凝重道。 这一番话既是说给刘大人听的，同样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现如今，高长生已然看清楚了大雍王朝的局面。 尽管太子和皇后各自掌控着朝廷各方势力。 但真正掌控一切的却是皇位上的那位。 “神武帝吗？” “原来如此，多谢提醒！” 刘大人苦笑一声，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而高长生也并未心软，一刀果断斩杀这位让他受尽磨难的厉害角色。 如今他身处战场的最前沿，以后还会见到更多类似的场面。 今日心软便会让明日的自己同样变得心软。 而在真正的战场上，此类妇人之仁会成为最致命的弱点。 “刘大人死了！” 当那群恶徒看到刘大人冰冷的尸体瞬间慌乱起来。 这群没头的苍蝇失去了战斗意志也只是比乌合之众强一点罢了。 已然对高长生构成不了丝毫威胁。 “殿下打赢了！” “北齐蛮夷要跑，大家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杀了他们，为死去的家人报仇！” 乌合之众最擅长的便是痛打落水狗。 他们也无需高长生指挥，便自觉地追杀敌人去了。 而人群散去之时，不远处的滚滚烟尘也消停下来。 妙法灰头土脸地冲着高长生笑了笑。 高长生也回敬了对方一个疲惫的笑容，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主上！” 妙法和石猛急忙赶过来，替他检查了一番。 “还好，只是脱力并未受伤！” 妙法松了口气说道。 但同时，他也暗自心惊。 据他所知，这是高长生第一次参与战斗，其战果甚至比战场老兵都要丰厚。 “看来主上不仅心智非凡，就连武力也非凡人啊！” 妙法惊叹道。 “那就要看跟谁比了。” “这地上一大片尸体，有七成都是石猛的功劳。” “可他到现在还生龙活虎，我却已经精疲力尽了。” 高长生苦笑道。 闻言，妙法赞同地点了点头。 “主上不必跟石猛比较，他可是怪物。” 妙法看着石猛调侃道。 “嘿嘿！” “道长是在夸奖俺，对吧？” 石猛憨笑道。 “你就当是把。” 妙法耸了耸肩，敷衍道。 尽管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三人也成功死里逃生。 但对高长生而言，却并不值得欣慰。 刘大人虽然战死，可他带来的百来号人却存活了大半。 这些人大多都是北齐暗桩，若不能斩草除根将来必定会成为祸根。 “可惜，只靠流民是没办法杀光这些北齐暗桩的。” “若是等窦远率军赶到，恐怕这些北齐暗桩早已跑的没了踪影。” 高长生长叹一声说道。 “主上何必为未来忧心呢？” “我教常说道法自然，主上何不顺其自然，如此才能长寿啊！” 妙法笑呵呵道。 “长寿？” “我还想长生呢。” 高长生没好气道。 “无量天尊，长生不好！” “丹药那玩意可吃不得。” 妙法摇头道。 “废话。” 高长生气笑了。 他一个穿越者能不知道丹药里头都是些啥成分？ 吃丹药求长生的结果就是丧生！ “噗噗噗！” 一只鸟儿突然从三人头顶飞过。 石猛直勾勾地看过去，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俺以前最擅长烤鸟了！” 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说道。 “笨，那是鸽子，而且还是只信鸽。” 妙法白了石猛一眼说道。 此话一出，高长生和妙法顿时察觉出异常。 “此处为何会有信鸽经过？！” 第九十一章巾帼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信鸽的作用无非是远程传送信息。 但也极其容易被截获。 故而在军情要务这类大事上极少会有使用信鸽传送信息的方式。 尤其是北疆距离凉州不过数个时辰，就更没有必要使用信鸽了。 因此，高长生和妙法才会觉得奇怪。 但更奇怪的一点是，倘若这只信鸽是从北疆飞过来的。 那窦远的洞察力未免太过迟钝，这可不像一个统帅三军的大将军的行为。 “也就是说，这只信鸽很有可能来自北齐暗桩！” 高长生面色凝重道。 “主上不要忘了，楚姑娘也已经抵达北疆。” “她在明知道第二辎重队中藏有北齐暗桩的情况下，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这只信鸽能跨越数百里飞到这里来，可能是有人故意放信鸽进来。” 妙法及时补充道。 这主仆二人互相弥补思维上的不足。 短短片刻便将一只信鸽背后的可能性推测出了大概。 “看来没空休息了。” “石猛，你去找三匹马来，我们主动去跟窦大将军汇合。” 高长生果断命令道。 刘大人带来的人皆为轻骑。 人死，马未死。 而流民正忙着追杀北齐暗桩，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 因此附近留下了不少无主的马匹，这就便宜了高长生三人。 三人骑上马当即赶往北疆方向。 不多会的时间，高长生便在宽敞的官道上瞧见了一支近千人的大部队。 而领头的正是窦远。 “主上……殿下？！” 见到高长生完好无损的出现，窦远的内心极度震撼。 根据楚云雁的推算，高长生必定会遭到半路截杀。 而对方的人数也绝不是高长生三人能够抵挡的。 然而，结果却是，高长生不仅活了下来。 就连妙法和石猛也都安然无恙。 “窦某未能及时察觉敌军动向，令殿下遭难，还请殿下责罚！” 窦远满脸愧疚道。 从高长生三人身上的血污不难看出，他们经历了一场血战。 可最终，他都没能到达战场。 更别提帮上一点忙了。 尽管高长生最终活着回来，但对窦远而言这几乎就是个奇迹。 “大将军不必自责！” “说实话，就连本宫都未能提早预料到这场劫难。” “而大将军人在北疆，却能推测出本宫的处境，这已经是相当不易了。” 高长生摆手笑道。 “呵呵！” “殿下高估窦某了！” “此事还要多亏楚姑娘，殿下遭难也是她推测出来的。” “而且为了营救殿下，窦某只是其中一支援军，还有另外一支援军由楚姑娘亲自率领袭击第二辎重队去了！” 窦远苦笑道。 “什么？” 高长生吃了一惊。 旁边的妙法此时跟高长生是一样的表情。 虽说楚云雁的聪慧众所周知，可她毕竟常年处在金墉城这种较为安逸的地方。 就算再怎么聪明，能让她展现本事的舞台也极其有限。 此次北疆之行楚云雁初露锋芒便展现出不亚于高长生和妙法的智慧。 再加上她行事果断，处变不惊的举动，这妥妥的巾帼女将啊！ “主上，楚姑娘的意图应该是围魏救赵。” “咱们看到的信鸽果然是从第二批辎重队里飞过来的。” “只可惜，信鸽飞得还是慢了一步，如果刘大人见到了信鸽上的内容应该会立刻撤军！” 妙法一脸严肃道。 闻言，高长生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尽管楚云雁的部署并未帮助到高长生，却能在保证他失误的情况下做到弥补。 假如高长生并未摆脱刘大人和那些北齐暗桩，单凭楚云雁的安排也能让他脱离险境。 “大将军，凉州府境内还有六七十名北齐暗桩正在逃散，若留着他们必定会成为北疆的隐患。” “此事就交给大将军处理了。” 高长生嘱咐道。 “殿下放心，这群北齐贼人竟敢在我大雍境内截杀皇子，若是让他们活着逃离北疆，我大雍的脸面就要丢尽了。” “即便陛下不怪罪窦某，窦某这三军统帅也无颜再当下去了！” 窦远冷冷说道。 他说的不错。 敌国的人跑到大雍王朝来截杀皇子本就是一桩天大的事。 不管成功与否都事关大雍的脸面。 更是打了神武帝的脸。 若是处理不好，那大雍王朝和神武帝在敌国面前的威严怕是要一落千丈。 史书上也会留下神武帝软弱无能的一笔。 因此，消息一旦传回金墉城，不管神武帝对高长生是何态度，他都不得不重视。 “对了，楚姑娘来北疆的路上也遭遇了不少北齐暗桩的袭击，身上带了伤。” “主上若是有空，多关心一下楚姑娘吧。” 窦远笑道。 看来他是真的年纪大了，堂堂大将军竟然也会操心年轻人的婚事。 “本宫正要去找她。” 听到这番话，高长生不禁动容。 或许楚云雁是出于楚家的利益考量才决定跟高长生联手。 但如今她带着伤却还要为他奔走，这已经超出了利益的范畴。 若此时高长生还将楚云雁当成单纯的伙伴关系，那他既真是不解风情了。 “既然大将军都找到这里来了，估计楚姑娘也差不多回北疆了。” “主上可以先回北疆等待。” 妙法出于好意提醒道。 “呵呵。” “牛鼻子，你是很聪明，但你不懂女人。” 高长生嘲笑道。 直接回北疆是最理性的选择，毕竟跟随楚云雁出营的不止郑义和清吾卫，还有朱大忠等朝廷军。 就凭第二辎重队那些二流守军根本不是朝廷军的对手。 不过，高长生要见的却不是朝廷军，而是楚云雁。 理性反而会让他白白错过增加楚云雁好感度的时机。 再聪明的女人也需要情绪价值。 尤其是这种危难当头，不知生死的时刻。 高长生以疲惫之态出现在楚云雁面前时，无论哪个女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娶个婆娘还要这么多道道，幸亏贫道已经出家，享不了这份福泽。” 妙法一脸无所谓道。 但他也知道楚云雁并非一般的女人。 即便没有楚江年这位兵部尚书作为底蕴，就凭楚云雁不亚于妙法的智谋，这个女人也必须成为高长生的女人！ 第九十二章太阴幽冥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回北疆的路上，高长生见到了逃往北疆的数万辎重队守军。 这慌不择路的状态比流民好不了多少。 很难想象如此大的手笔竟然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不过，寻找楚云雁的过程倒是相当顺利。 朱大忠等将军率领着数千人马守候在关键要口。 目的是守株待兔，等待刘大人的人马回援。 若是加上窦远带去追杀敌人的部队，两边可成包夹之势，彻底将这一小股北齐暗桩一网打尽。 “朱将军不亏是跟随大将军多年的老将，竟然能做到如此默契的配合。” 高长生在朱大忠的护送下前去寻找楚云雁。 路上，两人互相递交了不少信息。 “呵呵！” “殿下抬举我了，我一个粗人哪里想得到这些。” “都是楚姑娘做出的安排，我等只不过是照做罢了！” 朱大忠谦逊了不少。 之前，他对高长生的态度可不像现在这样和善。 说话的功夫，众人来到一座山坡上。 外围有三百清吾卫把守，这帮人都是跟随郑义从凤息县一路拼杀过来的。 自然认得高长生。 “掌使大人，楚姑娘！” “殿下回来了！” 还未等高长生靠近，传报的喊声便先一步到达。 紧接着，楚云雁和郑义这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高长生眼前。 “主上！” 郑义一路小跑过来，不断打量高长生，见他身上没有重伤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不光是高长生平安归来，就连妙法和石猛都没少一块肉。 如果不是三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污，还真会让人觉得他们并未遭到截杀。 “云雁！” 高长生甩开郑义，径直朝着楚云雁走了过去。 尽管他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但还是强拖着身躯来找楚云雁了。 或许高长生目的并不单纯。 但他重视楚云雁却是真心的。 “看来小女的计策并未对殿下起到多少帮助。” 楚云雁失落道。 如果是她的计策起到关键作用，那率先赶回来的就应该是刘大人，而非高长生。 如今她先见到的是高长生，那么刘大人那批北齐暗桩就很有可能是被高长生或者窦远解决了。 但真正让她失落的是，由她主导部署的这么大一场阵仗结果却扑了空。 对她而言，自己的智谋还不足以在高长生的阵营中起到关键作用。 最起码代替不了妙法！ “万事无绝对！” “此番我三人能脱身多半靠的是运气，而非谋略。” “倘若不是前往凉州的官道上聚集了数万流民，亦或者那位刘大人没有因为急躁而主动送死。” “那你的计谋便会稳定发挥作用。” “人生在世，总不能指望奇迹和运气吧。” 高长生安慰道。 这是真心话。 虽说他借了流民的势，也算本事。 却不是任何困境里都存在势可以借。 如果是在战场上，除了敌我双方之外不存在第三方势力，那高长生又要凭借什么战胜敌人呢？ 自然是只有谋略了！ 所以，楚云雁的存在绝不是可有可无。 “殿下可否详细说一下经过？” 楚云雁神色缓和不少问道。 她之前针对营救高长生的推测说白了都只是推测罢了。 并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一定是对的。 只有了解了事情的全部内容，才能完美对接，以便于她了解自身不足。 “有酒吗？” 高长生无力地笑了笑。 一场大战下来，又跑了百里地，他早就累的没力气了。 此时还要给楚云雁复盘整个过程，若是没有酒怕是支撑不到那时候。 “殿下，小将这里有酒。” “不过，品质一般，怕殿下娇贵喝不惯！” 朱大忠捧着酒壶憨笑道。 “无妨！” 高长生一把抢过来，猛灌了一口。 便将酒壶丢给了石猛。 “殿下应该先给贫道喝的，石猛这小子酒量惊人，哪还有贫道的份！” 妙法急吼吼道。 “道长你又没打仗，带着流民东走西跑的能耗费多少体力。” “你再忍忍，等俺回军营就给道长找一坛子好酒，咱俩喝个够！” 石猛坏笑道。 随即，他也不理会妙法不满的眼神，一口就将酒壶喝了个干净。 “太阴幽冥,速现光明！” “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老道我今天就镇压你这饿死鬼！” 妙法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咒骂石猛。 其实只是禳野鬼入宅相扰的咒语。 因为野鬼入宅急在求食，如果吃完了还不走就可以用这段咒语镇压。 看来他是真急了！ 众人见状不由得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原本紧张的气氛便缓和了不少。 之后，高长生将他三人经历的都跟楚云雁和盘托出。 整个过程几乎与楚云雁预想的差不多。 非要说有所欠缺，那就是她从未想到高长生会借流民的势解决危机。 当然，这也是她刚入北疆，还未来得及洞察北疆现状导致的。 有此失误完全在情理之中！ “殿下是说，刘大人亲口承认他是因为太子授意才出现在凉州府一带截杀殿下的？” “小女猜测的果然没错！” “孙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楚云雁转而看向身后，那个早已被捆成粽子嗷嗷等死的孙达。 “兵部员外郎。” 高产生轻叹一声，眼中寒芒四射。 其实当宋子庸表露北齐暗桩的身份时，整个兵部就已经成为蟑螂窝了。 只不过猜测和现实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只有将一个个潜伏者全都挖掘出来，才能知道大雍王朝的朝廷究竟腐烂到了怎样可怕的程度！ “呵呵！” “是否是太子指使不过是尔等的猜测罢了。” “在本官看来，你们可没有拿到任何凭证可以证明此事与太子有关。” “当然，这些话在你们看来或许有死保太子的嫌疑。” “但说实话，太子的死活与我并无关系，我也不在乎！” “既然我注定无缘进入北疆，便在临死之前说句实话吧。” “北疆之中又何止有北齐暗桩这一方势力在潜伏，有些事情即便是你这皇子和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也想象不到的！” “若想北疆不乱，就要看你们有何本事阻止这场乱局了！” “我会在地府慢慢欣赏这场大戏，哈哈哈！” 第九十三章迷雾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山坡上。 长久的寂静令人不安。 孙达一番话不能不让人浮想联翩。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高长生和楚云雁却从未说过现在就要结果他的性命。 “报——” 传令官的喊声在百步之外传来。 众人的思绪才被强行拉回现实。 “五里外发现逃窜的敌军！” “距离敌军二里处发现我军，应该是大将军的人马！” 传令官简单明了地汇报道。 “哈哈，终于来了！” “之前姑娘不许我等下死手，兄弟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这帮胆敢截杀殿下的贼人就不用留他们性命了吧？” 意外的，朱大忠竟然主动征求楚云雁的意见。 看来之前的那场布局楚云雁是真的凭能力征服了这帮武将。 “殿下？” 楚云雁并未僭越。 眼下有高长生在，自然不能由她指挥北疆的将领。 只要她还认高长生为主上，就只能时刻记住这一点。 “这场战斗从头到尾都是你来布局的，本宫应该算是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 “理应由你来指挥！” 高长生轻松一笑，说道。 他可不想给人一种嫉贤妒能的感觉。 若是连楚云雁都容不下，那妙法这些跟随他的男人就更不可能在他麾下有出头之日了。 “劳烦朱江军极可能的留一些活口。” “或许在孙达口中得不到的答案，可以通过其他北齐暗桩了解一些。” “还有，交战结束之后，请务必将敌人的尸首留下。” “大战在即，这些暗桩的尸体或许用得上！” 楚云雁雷厉风行道。 “遵命！” 朱大忠大笑一声，随即带人离去。 而楚云雁这番部署，在高长生和妙法听来也是颇为完美。 北疆的局势还存在许多迷雾没能解开。 他们自然不能指望一个孙达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况且，就算孙达说了什么，仅凭他一人的口供还不足以让人信服。 谁知道他是瞎说的，还是胡编的。 因此，多留一些活口十分有必要。 至于北齐暗桩的尸体用处就更多了。 若是将尸体带回北疆，可起到震慑潜伏者的作用。 若是放在战场，也能起到误导北齐主力的效果。 总之，废物尚且有用，何况是尸体！ “楚姑娘可找人算过命数？” “贫道不才，在道观修习过一些术数，对这六冲六合也略知一二！” 妙法厚着脸皮硬凑过来说道。 “呵！” “道长这是要给小女测算姻缘吧。” “若是你算到小女的生辰八字与谁相冲，岂不是让人讨厌了道长。” “我看就算了吧。” 楚云雁也是好心。 生辰八字是固定的。 按照六冲六合的推算，那结果也是注定的。 无论妙法如何聪明，他总不能把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改了吧。 万一结果出来，她和高长生的生辰八字相冲，那就是妙法找不自在了。 “妙法，你们道教不是最忌泄露天机，损耗寿命吗？” “你还是留着自己的小命在未来享福吧。” “云雁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高长生没好气道。 好家伙，他都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来了，还是躲不过催婚。 前世有父母催婚，这辈子反倒沦落到被下属催婚了。 越混越不济了属于是！ “得，就当贫道多嘴。” “主上的婚事还是主上自己操心吧。” 妙法一脸委屈道。 他这哪是不操心啊，都当场明说了。 闻言，楚云雁不禁羞红了脸。 就连高长生都觉得不自在。 随后，众人无话。 以高长生为首，众人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观望战斗。 此刻，战场上敌我态势极为明朗。 以朱大忠所率数千人迎头痛击敌军，窦远率领千人断绝敌军退路。 此一战，双方的实力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因此交战仅一个回合便将敌军冲杀的溃散开来。 不过，朱大忠并未忘记楚云雁的交代。 停战之后，他立刻命人将活口绑了起来。 就连尸体也都堆在了一块，等待窦远回营发落。 “可以啊，大忠。” “知道留活口了！” 窦远大声笑道。 “大将军，小将跟随你八年了。” “我是啥德行你还不知道吗？” “你就别笑话我了！” 朱大忠红着脸说道。 闻言，窦远点了点头。 如同朱大忠说的那样，他太了解朱大忠的武夫性格了。 若非有人刻意交代要留活口，恐怕这支不足七十人的敌军已经全灭。 “叫弟兄们押送俘虏回营，再派几十人将这些尸体拉回去。” “本将军要去见见殿下，和那位女军师了！” 窦远长吐一口浊气。 这一天下来着实让他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 庆幸高长生没事，否则他今后的日子怕是有的熬了。 不过，他这么着急去见高长生和楚云雁却不光是为了确认两人的近况。 这一路上，他没少梳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惜，他掌握的情报比高长生还少，自然是无法看破真相的。 所以窦远必须要尽快搞清楚状况。 也只有掌握住足够的情报才能真正了解北疆的现状。 楚云雁说过，北疆必乱！ 一旦与北齐开战的节骨眼上北疆乱了，就算窦远是大罗金仙也无力挽救颓势。 由不得他不重视啊！ “殿下，楚姑娘！” 山坡上，窦远终于回来了。 自从离开金墉城之后，这是三人首次重聚的。 然而，他们三人如今所要面对的情况却远比在金墉城时更为复杂和危险。 尤其是当高长生将孙达的话转达给窦远之后。 这场针对北疆动乱的危机就已然启动了！ “暂且相信孙达的话是真的。” “那殿下和楚姑娘可有应对的策略？” 窦远静静等待道。 在他面前，无论是高长生，还是楚云雁。 亦或者是妙法，都拥有超过他的智谋。 与其自己上脑心思考策略，倒不如交给这群聪明人去伤脑筋。 “眼下的局势最不利的一点便是时间问题。” “算上今日已经过了三天。” “最多还有两日，北齐的后勤就能全部补充完毕。” “那时，北齐随时都可能对北疆发动总攻。” “北疆动乱也会配合北齐出现，如此才能让我北疆内外受敌。” “大将军也会因此分心！” 妙法冷静分析道。 他只是在阐述北疆目前存在的问题。 也只有将问题都摆在台面上，才能对症下药，逐个击破！ “两天的时间却要解决这么多难题，就是神仙也难办啊！” 第九十四章用兵之道在于奇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妙法将北疆的问题一一摆在众人面前。 但老天却只给了他们两天的时间解决。 任谁都会头疼好一阵子。 “其实，先抛开北齐主力不谈，眼下最让人觉得麻烦的就是潜伏在北疆的暗桩。” “这些人的身份一天不明朗，北疆的危机就不曾彻底根除。” “可是，想要揪出这些暗桩谈何容易！” 楚云雁将问题细分了一下。 却反而抛出了一个更让人头大的麻烦。 “呵呵！” “各位的脑子比窦某好使都想不出策略来，这北疆之危难道是个死局不成？” 窦远苦笑道。 死局？ 当初在凤息县，高长生面临的也是死局。 可结果，他却跳出了棋子的身份，成了棋手。 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死局。 之所以看上去是死局，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破解之法！ “殿下为何沉默不语？” 过了好长时间，窦远三人才意识到一直没听到高长生的声音。 众人不禁想听听他的看法。 “郑义，你可知清吾卫之间是如何相互取得联系的？” 高长生突然抬头，却看向了郑义。 这没头没尾的，怎么又提及起清吾卫了？ 郑义心中不解，却还是如实回答道： “回主上。” “因为清吾卫平日里都隐藏在市井之中，或者潜伏在暗处。” “想要与每一个清吾卫保持联系就需要一些独特的手段。” “但这些手段却因人而异。” “比如郑某和我所管辖的清吾卫之间就用这种火符号！” 郑义拿出了一张画着火焰符号的黄纸。 它不一定会出现在纸上，也有可能是墙壁上，地面上。 总之只要能被清吾卫及时看见，便可以将这些隐藏在市井中的人重新聚集起来。 “那朗清造呢？” “他又是如何与你们取得联系的？” 高长生再次问道。 “主上，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啊！” 郑义吓了一跳。 尽管他已经加入高长生麾下，可对朗清造的畏惧却不是一两天能够消弭的。 而且清吾卫之间的联络符号必然是重要的核心机密。 郑义是担心一旦他泄露了朗清造的秘密，会被灭口。 “你不说也可以，本宫绝不强求。” “不过，我要你即刻返回北疆，用你的方式调查北疆是否留有朗清造的痕迹。” “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 高长生一脸严肃道。 “是！” “主上肯为郑某考虑，郑某定会竭尽全力为主上分忧！” 郑义感激万分道。 随着郑义离去，众人也都将好奇的目光朝高长生投射过来。 “本宫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可关于北疆有清吾卫的猜测仅仅是我一时兴起。” “孙达不是说过，在北疆不止有北齐暗桩，还有其它势力存在嘛。” “或许我们可以理解成，这所谓的其它并不止一个，而是多个。” “只不顾以神武帝对皇权掌控的欲望来说，清吾卫存在于北疆是最有可能的。” “但它能否为我所用就不好说了！” 高长生摇头道。 凤息县之乱时，他能利用郑义和清吾卫是因为神武帝明确交代，让清吾卫保护高长生。 可如果北疆的清吾卫只是负责监视窦远和高长生，乃至朝廷十万大军。 那他想利用清吾卫就没那么容易。 “殿下是想借势？” 楚云雁果然聪明过人。 其实，只凭清吾卫的力量根本无法左右北疆的局势。 战斗力跟正规军就是一个量级。 哪怕他们人数上万，放在战场上也只能沦为炮灰。 但高产生说过，北疆可能不止一个势力存在。 所以，楚云雁才会猜测高长生打算借的可不止一家的势。 而是北疆境内所有隐藏在暗中的势力！ “你说的不错。” “如果将北疆比喻成大染缸，那这里除了清吾卫外，还有可能是太子、皇后，亦或者朝廷某些大臣的人。” “再或者，大雍王朝还有诸多国公。” “在过去的短短一个月内，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凉国公和魏国公的遭遇。” “换做我是国公也会对神武帝产生一些想法。” “在外人看来，凉国公是因为叛乱而死，魏国公是因为投敌也抓。” “可在同样是国公的老家伙眼里，这是神武帝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你们若是诸位国公，你们会不想着另寻出路吗？” 高长生神色凝重道。 “嘶！”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高长生的描述下，北疆简直就是一条恒河水，恨不得一条河里囊括元素周期表。 可问题是，北疆就这么大，如何能容纳的下这么多庞杂的势力进来？ “不一定非要藏在北疆。” “凉州府也可以藏人。” “而且凉州府境内还有大小三百余座村庄，足以容纳数万人进去。” 说到这里，妙法不由得看向高长生，顿时一阵后怕。 “如此说来，当初咱们去白家村差一点就死在那里。” “幸亏白家村和周围的几十个村庄没有被这些势力盯上，这还真是真武大帝保佑啊！” 妙法赶紧双手合十，从未如此虔诚的敬拜起来。 “这些不过是主上和道长的推测。” “北疆是否真有这么乱还未可知。” “这两天，窦某就派人在北疆范围内搜查，一定要在大战开始之前肃清战场！” 窦远黑着脸说道。 “大将军还没明白殿下的用意！” 楚云雁急忙阻止道。 “殿下的意思是借用这些繁杂的势力平息北疆乱局。” “若大将军都将人赶跑了，还如何利用？” 她叹气道。 不是窦远不理解，而是他根本不信高长生能做到。 如果真像高长生猜测的那样，是人是鬼都摸到北疆来了。 那北疆的局势简直要复杂到爆炸！ 要说用手段逼迫某一势力为他所用或许还说得通。 可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势力都听从高长生的调遣，并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 他以为他是神仙啊！ “呵呵！” “用兵之道在于奇，而要做到用兵奇就必然要制造信息差。” “窦大将军可是常胜将军，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接下来，只需验证我们的推测，而一旦推测成立便是天然掌握了信息差的命脉。” “如此，要操控敌人为我所用，倒也并非全无可能！” 第九十五章大势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借势是一招险棋。 用好了是奇胜，用不好便是引火烧身。 高长生并非赌徒，如果能够稳定掌控局势，他也不愿意冒险。 可北疆的局势显然对己方不利。 无论是兵力上的差距，还是北疆内部杂乱无章的环境。 无一不是在逼迫他冒险！ “看来将韩丛留在凉州府是对的。” “若要调查凉州府境内村庄的状况就必须依靠周无忌。” “但府衙的人手有限，且战斗力不足。” “让韩丛暂时听从周无忌调遣，若是发现情况立刻告知本宫！” 高长生不再犹豫，当即做出安排。 只可惜，他太过疲惫，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意志。 如果能亲自返回凉州府就更好了。 “主上可以放心，这些小事交给窦某就是。” “你和楚姑娘都有伤在身，之后还要防备北齐的大举进攻，应该尽快养伤！” 窦远关心道。 闻言，高长生并未逞强。 如今北疆的重点仍是北齐大军，外战打不赢，内部就算不出现动荡也没有任何用处。 高长生还是看得清楚主次的。 “好啊，终于可以回应吃饭了！” 妙法倒是宽心，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还想着吃饭呢！ “主上该看看经书，也学会适当放下。” “如此才能长寿！” 他似乎察觉到高长生的目光，随口说道。 “本宫倒是想放下，可我的处境跟你一样？” 高长生没好气道。 他是皇子，自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要被卷入夺嫡的血腥争斗当中。 哪怕他是一事无成的软弱皇子都险些丧命在天牢之中。 对他而言，只有成功和失败，不存在能不能跑路的问题。 所以，不是他不想放下，而是有很多人不让他放下。 否则，高长生最后能放下的只有他这条命！ “孙达如何处置？” 楚云雁可没忘了这个差点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看不出来她还有腹黑的一面。 “自然是重点看护起来。” “他可是北齐暗桩里十分重要的角色。” “想必会有不少人想要救他，或者杀他灭口。” “咱们这位兵部员外郎大人可是上好的鱼饵啊！” 高长生冷笑道。 “你们……” 孙达面露慌张之色。 但他还未来及说话就被石猛用土块塞住了嘴巴。 “俺怕他咬舌自尽。” 石猛憨憨道。 “聪明！” 高长生不由得挑起大拇指。 就是手段粗糙了点。 俘虏也是人，怎么能用土块塞嘴巴呢？ “贫道有一双二十年未洗的袜子，此物可是我家掌门亲自开过光的！” “大人有口福喽！” 妙法坏笑道。 这一路奔波，他脚上那双袜子都不知沁入了多少臭汗。 味道比咸鱼还重百倍。 这要是放进嘴里怕是要活活臭死啊！ “不是，道长你可是出家人，怎么能……” 石猛刚刚帮孙达取出土块，他便求饶起来。 可话还没说完，又被石猛塞住了嘴巴。 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开过光的袜子！ “干得漂亮！” “妙法，本宫决定再给你记上一功！” 高长生浑身舒爽道。 “好说好说！” 妙法笑得极其灿烂。 其实，众人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楚云雁出一口恶气。 要不是为了北疆的大局考虑才不得不留下孙达的性命，这货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多谢道长！” 楚云雁欠了欠身，她自然明白妙法这么做是为了她。 只是作为名门之女她不能像男人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楚家的名声，她只能压抑自己的天性。 …… …… 金墉城，皇宫。 “回来了？” 尚书房中，神武帝懒洋洋地看着刚刚返回的朗清造。 “启禀陛下。” “宋子庸，曹瑞二人已经关押至天牢当中，随时等候陛下发落。” 朗清造汇报道。 “不必了。” “人本就在你手中，想必在凤息县的这段时间也没少经历清吾卫的拷打。” “可有撬开他们的嘴？” 神武帝一脸冷漠道。 “回陛下的话，宋子庸倒是交代了一名朝廷高官，但曹瑞仍是负隅顽抗。” “回来的路上，他几乎时刻都在咒骂陛下！” 朗清造回答道。 “呵呵！” “魏国公啊，这么多年了他那个臭脾气还是一点没改。” “想来朕斩杀了凉国公一族让他觉得朕太残忍了，所以才决定起兵造反的吧！” 神武帝冷冷说道。 “陛下英明！” “曹瑞正是这么说的。” “不过，臣以为曹瑞与宋子庸勾结并非偶然。” “虽说兵部侍郎的官职已经不小，但要跟堂堂国公搭上线，宋子庸怕是还没有这份资格！” 朗清造冷笑道。 “哦？” “你的意思是，我大雍的皇亲贵族中有人蓄意勾结北齐暗桩，并利用了魏国公？” “那此人会是谁呢？” 神武帝一脸好奇道。 但话音落地也不见朗清造回答。 他也根本不需要回答。 因为神武帝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背后之人的身份。 “朗清造，给朕散布一个消息出去。” “就说魏国公曹瑞已经供出同党，连同兵部侍郎宋子庸一并为同党。” “这帮乱臣贼子勾结北齐意图扰乱我北疆，且准备与北齐大军里应外合，攻占我大雍土地！” 神武帝面色阴沉道。 “是！” 朗清造拜了拜，便起身离开了尚书房。 “唉！” 一声叹气声从神武帝的口中传来。 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在明知皇亲贵族中有人勾结外敌谋反，但神武帝的反应却出奇的平静。 这本身就十分诡异！ “陛下应当小心龙体！” 张尧不禁关心道。 “呵呵！” “朕也想保住这具龙体，可架不住有人不愿朕长寿啊！” “太子、皇后。” “他们都巴不得朕有事，这样他们就可以抢夺这张皇位了！” 神武帝暗暗咬牙道。 “不过，老天倒是很眷顾朕。” “以前朕最不喜欢的儿子却成为了朕最后的希望。” “十万兵马啊，却要他和窦远对付北齐的四十万大军，这个考验是不是太困难了？” “不过，朕就是要用劣势兵力逼迫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朕筹谋了数年，等待了数年，就是在等这一刻！” “朕要凭借此战，将这些狼子野心之辈一网打尽！” 第九十六章宋国公秦山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东宫。 高长陵刚刚收到一封密函。 密函之上只有一个用朱砂写的“清”字。 当他看到密函时，脸上便显露出极为凝重的神色。 而当他查看密函之后，神色更是慌张起来。 “来人，备马！” 高长陵明显急躁了许多。 也完全不复往日的沉稳。 说完之后，高长陵便快步走出书房。 随后带上了五名贴身府兵，旋即朝着金墉城外奔去。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高长陵便现身在距离金墉城不过五百里外的宋城。 这座宋城乃是宋国公的封地。 因封地最为靠近金墉城，可以说宋国公这个身份就象征着神武帝最信任的存在。 可如今，高长陵却出现在了宋城。 这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太子殿下？” 当宋国公见到高长陵的那一刻，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慌。 偌大的宋城必然会有清吾卫存在。 哪怕他是神武帝最信任的国公，也必然会受到这位皇帝的监视。 可高长陵却不顾一切地出现在这里，这不是给宋国公找麻烦吗？ “秦山，本宫今日前来自然是有极其重大的事情要与你商量。” “你若是担心清吾卫将本宫出现在宋城的消息告知陛下，那本宫可以向你保证此事绝不会发生！” 高长陵自信道。 “太子有如此自信，秦某自然放心。” “臣只是不明白，太子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宋城！” 秦山嘴上说着放心，可脸上的担忧之色却丝毫没有减弱。 闻言，高长陵却并未回答，而是将密函交给了宋国公。 当秦山看过信之后，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 “六皇子在凉州府收服了一千凉国公的旧部？” “还将孙达给抓了？” 秦山惊讶不已。 他也算是朝廷老臣了，当然知晓金墉城中各位皇子的本性。 二十年来，高长生都扮演着一个毫无作为的皇子。 却在短短一个月内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怎能不让人怀疑？ “太子有何想法？” 秦山也是人精，他先不表明态度，而是看高长陵的想法。 然后再做出应对。 这为官之道的圆滑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秦山，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本宫玩花花肠子。” “也罢，既然你想看本宫的态度，那我就如实告诉你！” 高长陵冷冷一笑，继续说道： “凉国公几万口人被陛下灭门，他的旧部本就对我高氏皇族心怀怨恨。” “想要收服谈何容易！” “可高长生却只用了三日便收服了一千人，而且其中一人还出自夏侯一族！” “尽管密函中并未透露太多细节，但高长生的能力已经呼之欲出！” “一个废物皇子在短短一个月内平息凤息县之乱，又收服凉国公旧部。” “若是说他突然开窍，你会信吗？” “所以本宫怀疑，这高长生是陛下留的后手。” “他隐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后拿来对付本宫的！” 高长陵脸色阴沉道。 他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神武帝的确有这么可怕的城府。 可神武帝有能力，不代表高长生也能做到啊！ 那可是隐藏二十年，二十年的跨度足以改变这世上的一切事物。 神武帝就这么相信高长生能隐忍得住？！ 可若是不信高长陵的猜测，那又如何解释这段时间里高长生的突然崛起。 这其中值得推敲的事情太多了，就凭高长陵一番话就让秦山做出决定，根本就不现实！ “太子在朝中深耕多年，朝廷六部有五部都在太子手中。” “这份实力岂是六皇子能够撼动的！” “何况，北疆战局还未开启，太子今日这般失态会不会是自乱阵脚？” 秦山谨慎道。 他很清楚高长陵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秦山手中掌控着三万兵马。 名义上是用来巩固金墉城外围防守的。 而内围则是禁军负责。 可以说秦山是高长陵的杀手锏，也可以是他无奈之下的放手一搏。 “秦山，本宫知道你还未下定决心。” “皇帝对你不错，在众多国公当中也对你是最信任的。” “可凉国公和魏国公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即便没有你，其他国公也不会坐以待毙。” “如今北疆的守军加在一起不过十二三万，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北齐的四十万大军。” “何况，北疆内部将会爆发一场内乱，内外夹击之下即便有窦远坐镇，北疆也一定收不住的！” 高长陵咄咄逼人道。 他这番话秦山听过无数次了。 自从凉国公董昊被灭门，曾经与秦山并肩作战的国公都陆续来宋城拜访过他，也都劝过他。 可秦山迟迟不肯答应，倒不是他真的对神武帝心怀感恩。 而是不想站错队！ 如果太子逼宫成了，秦山确实可以靠着从龙之功守住他的地位。 可若是太子败了，那他就会步凉国公和魏国公的后尘！ 他秦山也是人，是人就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犹豫不决倒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太子觉得北疆必然会被攻破，那为何还会忌惮一个六皇子呢？” 秦山思考半天，终于吐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此话一出，高长陵顿时哑然。 是啊，他既然坚信北疆撑不住，那他又何必担心高长生呢？ 难道他潜意识里认为高长生能够逆转北疆的命运？！ 不，这不可能！ 高长生又不是神仙，做不到撒豆成兵。 就凭北疆那十二三万的兵马怎么可能挡得住北齐的四十万大军！ “本宫明白了！” “秦山，你想看到明确的局势变化之后再做决定，那本宫就成全你！” “本宫会让你看到高长生战死，北疆被攻破。” “那一天本宫要你秦山亲自来我东宫，向本宫投诚！” 高长陵脸色阴沉道。 随后，他烧毁了密函，气哼哼地离开了国公府。 “哼！” “秦某当年也是跟着神武帝大国天下的，咱们这位皇帝有什么能耐我可太清楚了。” “尽管北疆的局势混乱不堪，但皇帝绝不可能没有后手。” “这时候就想让我选择站队，我特么才没那么傻呢！” 第九十七章料事如神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疆。 一支千人队伍匆匆返回。 高长生率众人早早等候在此。 见到周无忌和韩丛归来，众人的心情极为复杂。 一天之前，高长生派人前往凉州府，希望得到周无忌的帮助。 周无忌也没有让高长生失望，他旋即调动府衙上下对凉州府境内展开走访。 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他还将韩丛的一千人也借用了过来。 表面上是调查凉州府境内的村庄情况。 实则是配合高长生查出这些村庄中是否存在的大量外来人口。 “殿下，这一箱账目里记录了现如今各个村庄的百姓名单。” “而这一箱的账目则是往年的记录。” “下官对比过一部分，确实存在许多原本不存在的人。” “探查到这种情况，下官为了避免声张引起怀疑，只是找了几个村庄的村长询问了情况。” “这些外来人大多是近一个月迁徙到凉州府来的。” “有的以难民的身份为掩饰，有的则是直接出钱贿赂村民。” “外来人口的人数大概在三万上下！” 周无忌如实汇报了一番。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高长生。 没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 “另外，属下以防意外，派人在各个村庄外搜查过。” “一些后山和田地里也有人居住的痕迹。” “属下担心打草惊蛇便没有太过深入的调查。” “不过，从痕迹上也能推断出一些人数来，大概有个五千左右！” 韩丛又补充道。 三万五千人？！ 听到这个数字，窦远的脸色顿时凝重无比。 整个北疆的驻军也不过十三万，而辎重队和这些陌生人口加起来却有五万五千人。 如果这些人与北疆驻军正面交锋自然不成气候。 可眼下是北疆和北齐即将开战的重要时刻。 一旦战事爆发，那北疆的主力必然会被北齐牵制的战场上。 留在北疆的最多两万到三万，而且大多都是后勤或者伤员。 他们如何能抵挡得住这五万五千人的偷袭？！ “这帮混蛋！” 窦远勃然大怒。 之前高长生分析过，这群外来人都是各个国公的人马。 原本这些可都是大雍王朝各地的守军。 如今却跑到北疆来，企图与外地联手坑害自己人。 “为了一己私利竟不顾本国百姓的死活！” 楚云雁感叹道。 哪怕是寻常百姓都懂得国破必然家亡的道理。 而作为国之重器的各地国公却不明白。 权利竟然会让人疯狂到如此地步！ “周大人，如今北疆的局势有多危险你心中应该有数了。” “一旦开战，不光是北疆会乱，想必凉州府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只可惜，本宫这里实在腾不出更多的人手了，凉州府那里就只能靠周大人自己坚守！” 高长生面露担忧道。 作为一州之府不光是容纳百姓的场所，还是囤积钱财粮草的重要基地。 北疆一旦发生内乱，凉州府必定会遭到洗劫。 而且为了防止凉州府内派兵支援北疆，各个国公一定会让自己的人马围堵凉州府。 迫使周无忌只能自守，而无暇顾及北疆。 “殿下只管放心北疆这一处。” “虽然凉国公没了，但凉州府本身就有两千驻军。” “依靠坚固的城墙还能抵挡一阵子，若实在抵挡不住下官也会召集百姓共同抵御！” 周无忌神色坚韧道。 “周大人，来的路上我已经修书一封将实情写在了信中。” “大人可选择时日交给家兄夏侯钰。” “我相信家兄一定会全力支持大人的！” 夏侯吉将书信递过来说道。 “好！” 周无忌感激地笑了笑。 之后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众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都苦于没有应对之策。 但高长生说过，他要借势平定北疆内乱。 可他究竟要怎么做，众人却不知。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回大帐再做商议吧！” 窦远贴心地将众人请进了中军帐内。 而进入大帐的人竟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高长生。 他们都在等待借势的计策！ 然而，又过了好一会，高长生还是不说话。 有的人不禁急躁起来。 “主上，郑掌使回来了！” 石猛的脑袋从帐外伸进来说道。 闻言，高长生这才睁开眼睛。 紧接着，一脑门子汉的郑义便匆匆钻进大帐来。 见到众人他先是一惊，而后才对着高长生抱拳。 “正如住上所料，北疆境内确有朗清造的符号！” “郑某派手下几乎翻遍了整个北疆，从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符号。” “看得出来朗清造也担心被郑某发现，因此将符号换了地方隐藏，这耗费了我不少时间啊！” 郑义得意地笑道。 清吾卫的神秘不光是部门的属性特殊，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行事风格才是真正让世人畏惧的原因。 单单是联络信号都极其隐秘，而最为擅长隐藏的朗清造却栽在了郑义的手里。 这倒也值得他得意一番！ “撒出去的网终于都收回来了！” 高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闻言，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他们知道高产生之前所有的猜测如今都得到了证实。 那就代表高长生要真正开始他的布局了！ “诸位要明白，借势本身就是风险与收益并存的手段。” “若是失败，北疆则万劫不复。” “不过，以北疆现在的局面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一样的下场。” “所以本宫只能豪赌！” 高长生长叹一声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周大人，你回凉州府之前带上十几个北齐暗桩。” “这些人曾经截杀过本宫，可以明确知晓他们的身份。” “这些暗桩就已正常的律法程序将他们处死，但一定要大肆宣扬此事，最好再派人去到各个村庄将消息传过去。” “我要各个国公的人马知晓北齐暗桩已经暴露！” 周无忌的任务是给各个国公的心里埋下一颗不安的种子。 高长生要让他们时刻都怀疑北齐暗桩将这些国公供出来。 一旦双方的信任出现裂痕，那接下来就是分化两股势力。 最终借两方势力的力量，让他们互相抵消！ 第九十八章乱象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凉州府。 菜市口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十几个囚犯整齐地排成了一排。 后面站着浑身横肉的刽子手。 “乡亲们！” “这些人都是北齐派遣到我凉州府来的探子。” “被咱们府衙给抓获了！” “今日就将他们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近些日子北疆就要与北齐开战，而我凉州府与北疆接壤，往后还会出现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还望各位乡亲们多多留意，不能让敌人钻了咱们的空子！” 衙役的喊声传遍了整条长街。 百姓听闻今日将处斩北齐暗桩，个个都义愤填膺。 而在人群当中必然也少不了其他势力的眼线。 此刻，周无忌高坐刑台，锐利的眸子不断扫视着人群。 果然被他找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行刑！” 周无忌一声令下，热闹就来了。 一颗颗头颅掉落，大片鲜血顺着行刑台流淌到百姓的脚下。 这反而激起了百姓的兴奋！ 然而，人群还未散去，那几个鬼祟的身影便已经准备离去。 “哼！” 周无忌冷笑一声，却任由他们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 凉州府境内，柳坞村。 两个急匆匆的身影赶回来。 到达一家农舍后，两人推门走了进去。 “将军，大事不好了！” 两人气喘吁吁道。 此时，农舍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正在小酌。 被两人打搅之后，一脸的不悦。 “慌慌张张，没看见老子正享受的吗？” “说吧，凉州府出什么事了！” 大胡子训斥道。 “禀报将军，藏在凉州府内的北齐暗桩被府尹抓到了。” “但属下却没打听到是何时被抓的，也不知道府衙有没有从暗桩嘴里拿到多少消息。” 两人一脸憋屈道。 他们也知道只拿回来这么点线索一定会被大胡子教训。 可问题是，事情来的太过突然，那十几个北齐暗桩仿佛是突然空降到凉州府的。 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混账东西！” 大胡子果真怒了。 不过，他却来不及训斥手下，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 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好在凉州府距离我晋阳不远。” “本将军这就回晋阳，让晋国公拿主意！” 大胡子紧张道。 就在他即将出发之际，柳坞村口却突然出现了几个身影。 大胡子见状丝毫不觉得意外。 “王将军，胡将军！” 大胡子主动迎上去。 而另外两人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比大胡子放松。 “赵将军这是要回晋阳啊？” 王将军一脸凝重道。 “这还用说？” “周无忌抓到了北齐暗桩，说不定已经将咱们的计划供出来了。” “如此要命的大事必须要告知晋国公啊！” “两位将军也是打算回封地吧！” 大胡子的赵将军叹气道。 “呵呵！” “我们蜀地可比不上晋阳，来回一趟少数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等我们请示阴平王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来前，阴平王就让我等听从晋国公的调遣。” “反正咱们两家已经结盟，只要能拿下北疆怎么着都行！” 两个将军倒是心大。 眼看着有可能暴露，还想着针对北疆。 “阴平王如此信任我家主上，我赵某在此向两位将军道谢。” 赵将军欣慰一笑，又说道： “不过，光是想着针对北疆可不行。” “如果周无忌那老小子拿到了情报，又送给了窦远，说不定北疆那边会派兵过来围剿咱们。” “为防万一，两位将军还是留下一位，并派人监视北疆的动静。” “倘若北疆出兵，咱们立刻撤出村庄！” 大胡子的赵将军长相粗糙，心思倒是细腻的很。 “就照你说的办，王某留下，让胡将军跟你去晋阳吧！” 王将军点头说道。 三人商议之后便分头行动。 赵将军和胡将军当即骑上快马直奔晋阳。 但在路上，两人却碰见了不止一两队人马。 这些人都是神色匆匆，似乎有要紧的事。 大家都心照不宣，各自互不打扰。 又是大半天过去。 两位将军终于抵达晋阳。 当他们好不容易见到晋国公时，却发现大堂内还有其他客人。 除晋国公外，大堂内竟然还有五位国公。 “赵将军？” “这位是阴平王麾下的胡将军吧！” 晋国公面露疑惑道。 见赵将军有些迟疑，晋国公淡淡一笑道： “赵将军放心，这几位国公都已经与我达成同盟。” “而且代国公和陈国公早已将兵马部署在凉州府境内。” “长乐王，平阳王，东阳王也已经将兵马部署在凉州府境外。” “此一战，定能叫北疆万劫不复！” 晋国公十分自信道。 “呵！” 赵将军苦笑一声。 如果早几个时辰，晋国公说出这番话还能叫人兴奋。 可现在局势却叫人有些看不清了！ “主上，周无忌抓到了十几个北齐的暗桩。” “今天晌午已经将人处斩了！” 赵将军神色苦闷道。 “什么？！” 此话一出，几个国公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几人的脸色也随之大变。 北齐暗桩被处斩，说明周无忌根本用不着这些暗桩了。 换句话说就是，周无忌已经从北齐暗桩的嘴里得到了他想要情报，所以这些人没用了！ “孙达究竟干什么吃的！” “这些北齐的白痴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晋国公气得老脸通红。 可如今，他们这些决定造反的国公已经将兵马调动了起来。 相当于箭在弦上，如何撤的下来！ “北疆那边有何动静？” 晋国公冷静下来，问道。 “暂时还没动作。” “不过，属下已经让王将军带人监视北疆了。” “若是窦远有所动作，想必很快就会有情报传回晋阳。” 赵将军立刻回答道。 也不知道是他乌鸦嘴，还是嘴巴开过光。 这话音刚刚落地，一名府兵便匆匆跑进来。 “禀报主上，是阴平王的王将军发来的密函！” 众人齐刷刷看着密函，几个国公脸都吓绿了。 “莫非窦远已经派兵来打我们了？” “晋国公，咱们赶紧撤兵吧。” “这盟不结也罢！” 第九十九章疯魔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诸位别急！” “密函中并未提到北疆和窦远。” “王将军发现的是一支不明身份的千人队伍。” “这些人身上穿的甲胄看似是私人打造，与朝廷的正规军并不相同。” “只不过……这只队伍所去的方向确实凉州府！” 晋国公看着密函，两条眉毛拧到了一起。 密函中提及的这支千人小队是何来历让众人犯起了愁。 “主上！” “早先听闻六皇子去过凉州府，还大张旗鼓募兵。” “会不会这支私人部队跟六皇子有关？” 赵将军沉思道。 “高长生？” 晋国公等人相互对视起来，脸上都显露出疑惑的神色。 “北疆的兵力远不如北齐，临时募兵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区区一千人不过是杯水车薪。” “不过，这支部队突然离开北疆前往凉州府，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赵将军，你即刻返回凉州，倘若北疆那边有出兵的动静立刻从凉州撤出去。” “至于这一千人的部队，若是查到咱们头上就找机会灭了。” “这个节骨眼上决不能暴露咱们的行踪！” 晋国公也是够果断。 只要窦远没有亲自出马，他们这些国公就不用太担心。 甚至就算高长生出现在凉州境内也威胁不到他们的布局。 大不了一块杀了，还能让窦远因为高长生的死而自乱阵脚。 “最多两三天，北齐大军便会对北疆发动总攻。” “诸位，咱们可一定要稳住才行！” 晋国公试图说服众人。 闻言，在场的国公们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赵将军和胡将军两人领到了命令，转身就要返回凉州府。 就在二人跨上马，准备离开之际。 又一封密函送进了晋国公府上。 “什么情况？” 赵将军心中大惊。 这一封密函接着一封的送过来，明显就不简单。 “再回去瞧瞧？” 胡将军问道。 二人不敢走了，但也不敢随意进入大堂，便只好在院子里等候晋国公的进一步指示。 此时，大堂内晋国公刚刚拆开密函。 只看了一眼脸色就绿了。 “信中说了什么？” 其他国公急忙凑上来。 “凉州府境内各地村庄逃进来数个不明身份者。” “并被有人自称受六皇子命令的士兵当场射杀。” “这些士兵宣称村庄内窝藏了北齐暗桩，限六个时辰之内交人，否则以通敌叛国罪论处？！” 众人看着密函人都傻了。 原来那一千认的部队不是来凉州探查的，而是来挑事的。 先释放出北齐暗桩潜逃凉州府境内的消息，而后为各个村庄按上窝藏犯人的罪名。 如此一来，窦远便有足够的理由对各村庄用兵！ “坏了，这下足以证明窦远已经知道我们把兵按插在了村庄内。” “他知道直接跟咱们交手不妥当，所以才要安排借口。” “这六个时辰是在敲打咱们呢！” 代国公一脸急躁地嚷嚷道。 他意志本就不坚定，几次三番想要退出更是证明他跟晋国公并非一条心。 仅仅是一点风吹草动就动摇了几人结盟。 若非前线有北齐的四十万大军牵制，他们几个国公根本不成气候！ “慌什么！” “老夫说了，两三日之内北齐必定攻打北疆。” “我就不信窦远真的敢在此刻对凉州境内用兵！” “老彭，你好歹也是统帅过上万将士的将军，拿出点当年的魄力！” 晋国公使劲摇晃起代国公来。 试图唤醒这个懦弱的老头。 “蔡济，你莫非忘了陛下的手段吗？” “我之所以迟疑不定，不是惧怕窦远，而是怕陛下啊！” “当年你是见过陛下的手段的，以你对陛下的认识，你觉得在这北疆会没有他留下的后手吗？” “要我说，此事干脆拉倒。” “什么北齐的四十万大军，关你我什么事！” “大不了我回金墉，向陛下告老还乡，好歹还能落个颐养天年！” “也好过落得董昊和曹瑞那样的下场！” 代国公摇头苦笑道。 这还没开打，一帮国公内部就已经出现分歧。 顿时气坏了晋国公。 “我看谁敢走！” 晋国公怒喝一声。 喊声还未落地，门外突然涌出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刀剑，弓弩将出口彻底堵死。 这哪里是合作，分明就是胁迫！ “蔡济，你这是何意？！” 陈国公等人大惊失色。 他们是来跟晋国公结盟的，却不想晋国公竟然早已派兵布下了险境。 “老朋友们，别怪蔡某心狠。” “是高桓不想给咱们活路，而非蔡某不义！” “蔡某还要多谢诸位将兵马借我使用。” “倘若我拿下这大雍江山，自然会与各位共享富贵。” “而且蔡济还可以对天发誓，我绝不会跟高桓一样对诸位赶尽杀绝！” 晋国公大笑道。 事已至此，众人算是明白晋国公已经疯魔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只能暂时听他调遣。 “赵将军！” “带上诸位国公的虎符，老夫跟你一同前往凉州府。” “我倒要看看这六皇子和窦大将军究竟有何手段！” …… …… 北疆。 “启禀主上，按照主上的意思已经将朗清造的符号沿路画进凉州府的村庄里去了。” “其中属下挑选了柳坞村，将符号刻画在了极其显眼的地方。” “用不了多久清吾卫便会潜入这些村庄里！” 郑义面带担忧道。 他身为清吾卫掌使，却私自冒用朗清造的专属符号，这可是大罪。 即便将来他为北疆平息内乱立下了大功，可在朗清造那里仍然逃不过处罚。 “郑义，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放心，朗清造动不了你！” 高长生自信道。 “为何？” 郑义不解道。 清吾卫的职责是只向皇帝负责。 就算高长生受神武帝重视，也绝不可能左右朗清造的决定。 因为朗清造的行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神武帝的意志。 而郑义擅自动用朗清造的符号就相当于假传圣旨。 倘若神武帝怪罪下来，给郑义判个死罪都是轻的，说不定会给他来个夷三族。 “到现在你还不清楚吗？” “陛下这是想借北疆局势，利用主上一举铲除内外隐患啊！” 妙法笑呵呵道。 第一百章小皇帝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疆的局势固然复杂，可本质却并不难推测出来。 当朗清造的符号出现在北疆的那一刻起，原本不太明朗的局面就已经有了定性。 要知道朗清造是神武帝最信任的人。 他既然会派人见识北疆，那就足以证明神武帝时刻都在注意北疆的动向。 而各地国公派兵出现在凉州境内也绝不可能瞒得过神武帝。 可至今为止朝廷都没有进一步动作。 大有放任北疆局势自我发展的意思。 “从好的一面考虑，陛下这是将北疆的发展全权交给大将军和主上掌管。” “哪怕是将来主上将国公们一锅端了，陛下也绝不会将这口黑锅扣在自己头上。” “只会昭告天下是国公们自己造反，而非朝廷逼迫！” 妙法耐心解释道。 “不过，从坏的一面考虑，陛下这是压根不打算对北疆增兵了。” “除了后勤辎重外，作战的兵源只能由北疆自己想办法！” “当然，以目前的状况而言，朝廷也实在没有更多的兵源可以增派！” 妙法又补充道。 其实有一点妙法没有明说。 那就是朝廷还有一部分兵源，但不会派往北疆，而是会用来保护金墉城。 既然有一部分国公将兵力送到北疆附近来。 那就不能排除有人会选择直接对金墉城下手。 所以大雍王朝看似风平浪静。 其实暗地里早已是波涛涌汹！ “主上，迄今为止军营中已有六百二十二人请假外出。” “负责在外监视的探子回报，这些潜伏在军营中的士兵都往凉州境内移动。” “想来就是清吾卫无疑了！” 窦远也跑来汇报了情况。 “另外，辎重队的两万人中也有四百多人离开军营。” “姑且算是清吾卫的人，但也不排除是北齐暗桩。” 他又补充了一条。 这下局势就更加清晰了起来。 如今北疆聚集了十三万正规军，外加辎重队的两万，混入了几百几千个其它势力的人再正常不过了。 这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真正让众人担心的是，孙达所说的内乱究竟会以怎样的形式爆发。 还是说，潜伏在北疆的北齐暗桩远不止这几百几千人？ “可惜，被抓的北齐暗桩一个个都嘴硬的很，至今都未能从他们口中打探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其次，尚未发现有人意图搭救孙达。” “因此局势还不能说完全掌控在我们手上！” 高长生低头沉思道。 他很清楚分不清北齐暗桩的具体人数就不可能完全防备内乱的发生。 这跟钉子一天拔不出来，北疆就会一直笼罩在阴影当中。 可要拔出这跟钉子又谈何容易？ “报——” 就在这时，一名哨兵匆匆跑来。 “北齐方向来了二十几人，为首的自称北齐皇帝，要见大将军和六皇子！” 哨兵满头大汗道。 “北齐皇帝？” 窦远和高长生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此前派去的探子从未打探出北齐皇帝竟然在战场里。 这则信号足以证明北齐拿下北疆的决心。 “北齐皇帝亲自督阵，北齐将士的士气必然旺盛。” “此番战斗北齐是决心要与北疆死战到底了！” 窦远黑着脸说道。 原本这边就处于兵力上的弱势。 如今又来了个士气上不如北齐，这一战还未开始北疆便处处受制。 这北齐的皇帝真是不简单！ “听闻北齐皇帝年纪不大，手段倒是强悍的很。” “殿下此去可要小心应对！” 楚云雁提醒道。 闻言，高长生点了点头。 看他一脸郑重的样子，哪里敢轻视对方。 “对了，既然是第一次跟北齐皇帝见面，应当送些见面礼才是。” 高长生淡淡笑道。 窦远心领神会，当即命人安排去了。 之后，他和高长生骑上马带着几十名士兵，抬着一张张白布遮盖的物体直奔疆外。 “吱嘎！” 大门缓缓开启。 窦远和高长生现身。 远远望去，一身黄金甲胄的年轻男子在左右的保护下横在战场中间。 纵然是一国之君，但脸上的稚嫩却遮掩不住。 可如果仅仅是因为对方年纪小就小看了他，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大雍王朝的常胜将军！” “朕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北齐皇帝微笑道。 他很自信。 能将北疆搅乱成现在的样子，以他的年纪也的确有自信的资本。 不过，现在的局面却并非北齐皇帝一人的功劳。 光是宋子庸就在大雍王朝内潜伏了二十多年。 这可不是现在的北齐皇帝能做到的！ “这位就是以一己之力平息凤息县内乱的六皇子吧。” “殿下真是好深的城府！” 北齐皇帝将目光转移到了高长生身上，这一停就是好半天。 他似乎在试图用一双眼睛看透高长生的内心。 “小皇帝的手段也不错。” “原来北齐却对我大雍王朝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高长生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大胆！” 护卫怒斥一声。 “无妨！” “跟大雍的皇帝相比，朕的确是小皇帝。” “不过，能力不在年纪大小。” “若朕以十几岁的年纪拿下北疆，让大雍朝野畏惧朕，那朕这个小皇帝岂不是更显得天才？” 北齐皇帝朗声笑道。 他倒是很自恋。 不过，这番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小小年纪就将大雍逼迫到如此地步，很难想象多年之后的北齐又会是多么可怕！ “你我是第一次见面，本宫为小皇帝备了一分薄礼。” 话音落地，几十个士兵将抬来的礼物放下。 当白布掀开的那一刻，几十具尸体顿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一刻，北齐的将士脸色暗了下来。 但北齐皇帝却仍是一脸的笑意。 丝毫没有因为几具尸体出现半点动容。 “这是你北齐按插在我大雍的暗桩。” “虽然身死，但也算是为北齐鞠躬尽瘁了。” “今日本宫将他们还给北齐，让他们落叶归根！” 高长生冷冷道。 “呵呵！” “那朕就要多谢六皇子殿下了。” “如今你我两国即将开战，殿下还如此为我北齐考虑，朕有点喜欢你了！” 北齐皇帝懒洋洋道。 第一百零一章斗智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齐皇帝从容的姿态让高长生和窦远都有些意外。 本以为久居深宫的小皇帝见到死人多少都应该显露出一点不适。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镇定。 “奇怪吗？” “说来朕的过往经历倒是跟六皇子殿下有几分相似。” “同样是不受父皇喜爱，也同样遭受过兄弟手足的迫害。” “从小就在阴谋中苟活，但也在阴谋中成长。” “朕唯一与你不同的是，朕打败了曾经害我的兄弟，成为了皇帝。” “而你仍然只是皇子而已！” 北齐皇帝一脸轻蔑道。 此话一出，窦远不由得朝着高长生看了过来。 这么一说，高长生和北齐皇帝的经历确实很像。 而相似的经历也确实让两人成为了同一类型的人。 高长生的头脑窦远是见识过的。 如今又突然冒出一个跟高长生有着相似经历的北齐小皇帝。 窦远实在不敢想象，这个小皇帝究竟有多可怕！ “经历相同却不一定拥有相同的能力。” “陛下能以现在的年纪坐上龙位，这只能证明你的父皇能力太差。” “否则三年前他就已经攻破了北疆，又何须等你来来拿？” 高长生当场回怼道。 “你！” 北齐皇帝哑然。 “你说的没错。” “朕的父皇的确不如神武帝。” “但现在的大雍王朝也不比三年前。” “如今我北齐坐拥四十万大军。” “而你大雍却只有十万，内部更是乱糟糟一片。” “此一战，朕就要让天下人知道，朕不仅强过我父皇，也远胜神武帝！” 他背靠四十万大军对着天下放出狂言。 而高长生和窦远却无可奈何。 如果这是两军交战的时刻，必然会极大的打击北疆将士的士气。 但决战还未开始，那就不能轻易下结论。 “陛下口口声声认定我北疆会有内乱。” “如今这暗桩都已经交还给贵国了，内乱之说又从何而来啊？” 高长生强装镇定道。 “呵呵。” “殿下这是在套朕的话吗？” “其实，你不必拿几具尸体误导朕，朕也会好心透露一些消息给你。” “只怕朕说完之后，殿下和大将军不会轻易相信罢了！” 北齐皇帝嘲弄道。 “二位不是在怀疑我北齐的暗桩如何在北疆制造混乱吗？” “北疆的军队想要按插暗桩本就困难，就算朕有的是手段也不可能将手伸的太深。” “不过，北疆的老百姓可就不一样了。” “没有战事时，你我两国一直保持通商，无论是按插人手，还是策反大雍百姓都没什么难度。” “无非就是多给点钱。” “若是朕没猜错的话，这半个月来北疆的百姓多半都已经去了凉州府吧。” “流民的数量早已累计数万。” “二位可以想象一下，你我两军交战之时，北疆之外突然聚集数万流民，这场面该有多精彩啊！” 他面目愈发狰狞，癫狂的有些可怕。 而这一番话也确实点醒了高长生和窦远。 是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流民呢？ 尽管这些流民没有刀兵和甲胄的加持，战斗力也完全不如正规军。 可问题是，北疆的将士几乎都在前线，留在北疆的只可能是后勤和伤员。 他们如何抵挡得住数万流民的冲击？ 再者，谁能分辨得出哪些人是流民，哪些北齐暗桩？ 若是一股脑的全杀了的确能一劳永逸，可这么做守护北疆的意义又是什么？ “小皇帝，你倒是很自信嘛。” “本将军察觉北齐大营至少还要两天才能集结完毕。” “你是觉得两天之内，本将军解决不了凉州府境内的流民问题吗？” 窦远不服气道。 “大将军可以试一试。” “凉州有多大朕不清楚，但流民是一群怎样的人，朕门清。” “数万人分散在凉州各个角落，想要将他们全部绞杀没有数个月根本做不到。” “大将军若是觉得能在两天之内清剿完这数万流民，那朕可真要对大将军竖大拇指了。” “那时不用大将军出战，朕带着北齐四十万大军直接回家！” 北齐皇帝轻蔑一笑，调侃道。 此话一出，窦远气红了脸。 刚才他说话不经大脑，反倒被对方嘲笑了一番。 再想扳回一城可就难了。 好在这不是战争的战场，打嘴炮又死不了人。 “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高长生的一双眸子顿时亮堂起来。 他的反应大出窦远和北齐皇帝的意料。 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呢？ “他平时就这么一惊一乍的？” 北齐皇帝询问窦远道。 “哼！” 窦远懒得搭理对方，而是专注地看着高长生。 “小皇帝，记得之前本宫说过的什么吗？” 高长生乐呵呵道。 “什么？” 北齐皇帝满脸疑惑道。 “当然是你有个笨爹，而我有个厉害的爹了！” 高长生坏笑道。 “哼！” “如果你只是想激怒朕，那你可要失望了。” 北齐皇帝冷漠道。 他似乎对老北齐皇帝没有半点情感。 何况高长生的话并没有多过分。 “不不不。” “本宫的意思是，我大雍和北齐来往通商的事并非只有你北齐在谋划。” “流民对你北齐而言是北疆的威胁，事实上它也是北疆的屏障！” “其次，你可听说过清吾卫？” 高长生冷笑道。 清吾卫？ 北齐皇帝陡然睁大了眼睛。 “没错，正是你想的那样。” “既然北齐可以按插眼线在大雍王朝内，那我大雍为何不能在你北齐按插眼线？” “回去查查吧，若本宫猜测没错的话，就在你的大本营里应该隐藏着为数不少的清吾卫！” 高长生张狂大笑道。 “混……混蛋！” 北齐皇帝怒火中烧。 当即就要带人返回军营。 “小皇帝，可别忘了这些尸体！” “他们为北齐战死，就算无功好歹也是为国捐躯。” “你若将他们遗忘了，岂不是寒了北齐将士的心？” 窦远大声喊道。 “抬走！” 北齐皇帝咬牙切齿道。 随着几十具北齐暗桩的尸体被带走，窦远这才长舒一口气。 “什么都别问！” “刚才我所说的都是骗他的。” “北齐军营里是否存在清吾卫，恐怕只有皇帝才知道！” 第一百零二章开战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疆。 中军帐内，众人聚在一起。 窦远将见过北齐皇帝的经过告诉了众人。 顺便也将高长生的推测说了出来。 “主上猜测的有道理，倒也不算欺骗北齐皇帝。” 妙法点头说道。 “清吾卫是否隐藏在北齐大营并不重要。” “就让北齐皇帝猜疑和折腾去吧。” “不过，主上对流民的猜测倒是可以利用！” 他一脸笑意道。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陛下知情的情况下。” “万一陛下不知情呢？” 楚云雁不禁担忧道。 “什么意思？” 窦远满脑子问号。 什么叫神武帝不知情？ 难道楚云雁怀疑朗清造对神武帝的忠诚？！ “楚姑娘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连朗清造都敢怀疑！” 郑义苦笑道。 在大雍王朝，谁不知道朗清造就是神武帝的眼睛。 说实话，就连高长生和妙法都不敢怀疑朗清造背叛神武帝。 “我只是考虑到最坏的情形。” 楚云雁轻叹一声说道。 “无妨！” “姑且认为朗清造背叛了神武帝，却并不妨碍流民为我所用。” “只不过，在利用清吾卫和朗清造方面要换一个思路想了。” 高长生摇头道。 按照北齐皇帝所说，部分流民是北齐暗桩或者被北齐策反。 那么这群人在流民当中的数量就不可能太多。 否则一群手无寸铁的流民对抗北疆的正规军，这种损失是北齐无法接受的。 其次，就因为北齐暗桩有限，所以在组织流民围困北疆时就极度缺乏组织力。 而这反而成了可以利用的一点。 要知道威胁北疆的可不止是流民，还有各个国公的兵马。 当内乱爆发时，北疆是空虚的。 那一刻，在北疆的除了后勤和伤员外，就只有流民和各个国公的兵马。 国公的兵马可控，而流民不可控。 只要利用这一点，就有可操作的空间！ “主上的想法是很好。” “可是，开战之时北疆作为防守重地必然依赖后勤。” “一旦大营内部出现混乱，就一定会导致防守方吃力。” “若是首次就出现大规模减员或者伤员太多，也会让接下来的战事吃紧！” 窦远头疼道。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将，他最是清楚战争的核心。 战争最忌讳两头吃紧，尤其是对持久战而言，每一战都不容马虎！ “所以本宫之前的布局就是为了避免两头吃紧！” “郑义，韩丛！” “你们各自说一下凉州的情况吧！” 高长生喊道。 话音落地，韩丛拨开了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 众人看到他都是一阵吃惊。 这才大半天的时间，韩丛就带着从凉州招募来的一千人回来了？ “我先说！” 韩丛急切道： “依照主上的意思，我将北齐暗桩躲藏在各个村庄的消息散布出去。” “以六个时辰为期限，逼迫他们不得不有所行动。” “果然不出住上所料，各个村庄都安耐不住了！” “而且两个时辰之前，已经有小股部队在偷摸地聚集。” 他说完之后，众人便将目光投向了郑义。 “韩丛所说的小股部队集结应该是清吾卫的功劳。” “朗清造的人出现在村庄里已经引起了不动荡。” “按照主上的意思，我刻意将朗清造的符号放在显眼的地方就是为了让国公们知晓清吾卫已经进入村庄。” “这就不得不逼着他们有所动作！” 郑义暗叹一声说道。 他和韩丛两边同时发力，其实说白了就是给各个国公制造心理压力。 一方面是北齐暗桩泄露了秘密，窦远随时都有可能从北疆出兵威胁他们。 另一方面则是清吾卫的出现，让各个国公误判神武帝已经得知了他们的动向。 如此一来，各方势力就不得不提前动手。 “那接下来就该打一个时间差了。” “窦大将军，之后就看你的演技能否骗过这帮老家伙了！” 高长生一脸严肃道。 “明白！” 窦远拍着胸口保证道。 他即使三军统帅自然是极其聪明的。 通过郑义和韩丛了解过局势之后，他便彻底明白了高长生的布局。 只不过，何时动手才是整场布局最为关键的要素！ …… …… 清晨。 凉州境内一如往常般安静。 公鸡打鸣唤醒了沉睡中的村中人。 可一夜的平稳却并未让晋国公安心睡个好觉。 相反的，他彻夜未眠。 “赵将军！” 晋国公从床上爬起来，心烦意乱地喊道。 闻声，满脸大胡子的赵将军匆忙跑进来。 “北疆那边可有动静？” 晋国公烦闷道。 “不曾！” “不过，有探子回报凉州境内却有大批流民聚集。” “虽说只是一帮手无寸铁的流民，但人数却不少。” “加上凉州府并未发布安置流民的公告，属下觉得这些流民的动向值得怀疑！” 赵将军皱着眉头说道。 “哼，一群流民而已，人数再多也构不成威胁。” “算了下时间，北齐后续兵马将在今日或者明日彻底集结完毕。” “一旦对北疆发动进攻，咱们务必要把握时机，对窦远一击毙命！”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斩断朝廷对北疆增派援军的企图。” “所以你一定要派人看好北疆，有任何动向立刻报于我听！” 晋国公命令道。 “是！” 赵将军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屋子。 他刚刚关好房门，就见一名探子急匆匆赶来。 “将军，属下探知凉州府境内的流民已经聚集了不下一万之众。” “而且他们似乎有意在朝北疆靠近！” 探子神色慌乱道。 “哦？” “莫非是窦远大发慈悲，给流民布施？” “还是说那位六皇子又好心肠发作了，要学在他金墉城做过的那一套拉拢人心？” 赵将军不以为然道。 原本他也重视过流民的动向。 可经过晋国公一番话，他便不想在意了。 说到底，一帮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流民也的确不用放在眼里。 除非，北疆实在无人可用，将流民送上战场。 那晋国公还有可能会重视一下！ “报——” “将军，北疆有动静了！” “疆外出现敌情，窦远亲率一万兵马出城迎战！” 第一百零三章老狐狸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疆狼烟起。 八百里联营，十万将士整装待发。 仿佛一场惊天大战即将开演。 窦远亲帅一万铁骑冲出城门，消失在广阔的战场上。 无数将士登上城楼，焦急的等待敌军到来。 距离北疆最近的凉州府，一群狼子野心之徒蠢蠢欲动。 他们依旧选择了蛰伏，似是在等待最佳的良机，意图一举摧毁北疆。 “主上，此时的北疆正是最空虚的时候，为何还不出兵？” 赵将军神色着急道。 “空虚？” “老夫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愚蠢。” “想用空城计诱使老夫暴露，真当老夫当年是吃干饭才混上这晋国公的位子吗？” 晋国公轻蔑一笑说道。 空城计？ 赵将军顿时恍然大悟。 北疆突然出现敌情这本身就是北疆单方面的说辞。 疆外的消息早已被窦远封锁。 晋国公派去的眼线根本无法将疆外的消息传递进来。 因此，不管北疆传出怎样的消息都有可能是骗局。 再加上北齐暗桩暴露，有可能将国公们的动向供了出来。 就不难推断出今日之事有可能是窦远和高长生设下的圈套。 “主上英明！” “不过，主上要如何判断此战是真是假？. “万一是真，岂不是错过这天赐良机？” 赵将军不解道。 “呵呵！” “赵将军，你还年轻，这战场上的经验还要多学才是。” “这疆外的消息是封锁了，但疆内的消息可瞒不住人。” “只要是战争就一定会死人，即便北疆作为守城方，损伤远比攻城方少，但也会有死伤。” “老夫不信他窦远为了让老夫上钩敢用自己人的命！” 晋国公冷笑道。 他吃定北疆在唱空城计，就绝不会轻易出兵。 他的意思是，一定要见到北疆出现将士死伤才能作数。 否则，不管窦远使出什么花招都瞒不住这只老狐狸的眼睛。 “是啊，是不是两军对垒直接看伤亡人数不就好了嘛！” 赵将军恍然大悟。 北疆之战本就不是一局就能定胜负的战争。 北齐皇帝筹备了半个月的军械粮草，还有四十万大军，早已做好了打消耗战的准备。 即便没有北疆内乱，这一战恐怕也要持续数个月。 所以晋国公根本不必担心这一朝一夕的得失。 当然，他也绝不希望北疆拖得太久。 拖久了朝廷必定会对北疆增派援兵。 而最要命的是，神武帝很有可能命令各地国公出兵。 到那时晋国公等人的意图便再也瞒不住了！ …… …… 北疆。 偌大的军营突然变的空荡荡。 只留下了数千守军把守着各处要点。 可尽管如此，看守孙达的守军却依然严密。 因为孙达极其特殊的身份，数十名将士丝毫不敢松懈。 “嗖！” 一支冷箭突然命中一名守军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 那名守军捂着伤口，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后便在众多守军惊恐地目光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敌袭！” 他们毕竟是正规军，反应极为快速。 他们列阵以待，眼前的敌人也逐渐清晰起来。 这些敌人身上穿的也是北疆将士的甲胄。 手中拿的还是北疆将士的兵刃。 就连容貌都似曾相识！ “你们是辎重队的？” 守军无比震惊。 身为士兵没能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特么也太憋屈了吧！ “杀！” 来人毫不废话，果断一声命令。 那数百名不知来历的潜伏者便如同饿狼一般朝着守军飞扑过来。 “嗖嗖嗖！” 突然间，阵阵破空声从天空传来。 还未等众人抬头去看，箭雨便陡然落下。 “噗噗噗！” 鲜血四溅。 刹那间便夺去了数十人的性命。 “什么情况？” 守军们彻底懵了。 看眼下的形式，他们是蝉，那这伙来路不明的敌人便是螳螂。 而最后一伙人便是黄雀了。 “铛铛铛！” 齐刷刷的脚步声在外围不断响起。 很快，一支千人部队就在最外围将退路彻底封死。 “哒哒哒！” 马蹄声紧随其后。 高长生一脸平静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跟在他后面的是妙法，楚云雁等人。 “蔡济那个老狐狸不容易上钩，但总有鱼儿愿意咬钩。” “本宫还要多谢诸位的成全了！” 高长生很有礼貌地对着这群北齐暗桩拱手抱拳道。 “哼！”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等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你想从我们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是绝无可能！” 一名男子一脸坚韧道。 这里足有四百人。 却个个都视死如归。 哪怕是高长生都不由得心惊。 究竟是北齐皇帝培养了这么一大群死士，还是宋子庸这二十多年的积累？ 但不管是哪一种，高长生都确信他的确无法从这群死士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诸位可以安心，你们不会受皮肉之苦。” “因为本宫根本不需要活人。” “不过，各位能隐忍到此刻才现身也的确超出了本宫的预料。” “作为奖励，本宫便送诸位一个痛快！” 说罢，他便抬起手来。 与此同时。 那一千名他从凉州府带来的将士化身弓弩手。 整整一千把弩弓宛若死神的眼睛。 “诸位，一路好走！” 高长生冷冷说道。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冰冷的弩箭如下雨一般暴射而出。 原本四百个鲜活的生命顷刻间便成了冰冷的尸体。 此刻，校场的空气又是死一般的安静。 除了牢笼内关押的孙达还在痛苦哀嚎之外。 “高长生，你不得好死！” 孙达近乎癫狂，不停叫骂着。 对此，高长生只是回敬了一个冷笑，依旧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蔑视着孙达。 “孙大人，这些人是本宫所杀不错，但他们却是因你而死。” “准确来说，是因为你的愚蠢害死了他们！” “不过，本宫还是要多谢孙大人。” “若是没有他们，本宫还真不知道要从哪找这么多尸体引晋国公上钩。” “孙大人不是一直在期待北疆内乱吗？” “本宫可以向你保证，今夜你一定可以见到。” “只不过，过程和结果应该会与孙大人预想的有那么一点不同！” 第一百零四章内乱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星夜当空。 北疆却是灯火通明。 疆外仍是喊杀声震天。 仿佛这一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而从疆外陆续拉回的死者和伤员却从未停歇过。 尸体就埋在大营之外，且不断有死者被送到这里来。 从几十到几百。 似乎战争越发的惨烈！ “报——” “禀报主上，北疆已出现四百名阵亡将士！” 凉州府境内，晋国公的探子匆匆来报。 “四百？！” 晋国公大喜。 尽管这些北疆将士与他一样都是大雍王朝的子民。 可在如今的晋国公眼里，这些死亡的人数不过就是一串不值一提的数字罢了。 “主上，北疆光是阵亡者就有四百，那伤者恐怕已有数千。” “看着趋势，北齐丝毫没有停止进攻的打算。” “咱们要不要现在出兵？” 赵将军满脸急切道。 作为防守方，一天下来才阵亡了四百。 可见窦远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倘若只是依靠国公们的兵马根本不是北疆的对手。 然而，眼下的情况确实北疆内部早已空虚。 前线有北齐的四十万大军潜质，只要晋国公率兵突袭北疆大营不仅能切断窦远的补给和退路。 还能干扰窦远对局势的判断。 纵然他是常胜将军，此一战也绝对没有翻盘的可能！ “出兵！” “通知各个国公，将兵力集中到一块，争取一鼓作气拿下北疆！” 终于，晋国公下定了决心。 一时间，凉州境内各地村庄中涌现出大量兵马。 这些士兵汇聚到一起，一同朝着北疆进发。 与此同时。 凉州府内，周无忌也收到了消息。 他匆匆赶往夏侯府，将外界的情况告知了夏侯钰。 “府尹大人且放心。. “我夏侯一族誓死与凉州府共存亡。” “只要府尹大人有需要，我夏侯一族定全力支持！” 夏侯钰当场跟周无忌达成同盟。 并且凉州府内还在忙着招兵买马，鼓动百姓自发抵御即将到来的袭击。 此时，凉州城墙上，火把点亮了夜空。 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凉州城内那紧张的气氛。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却始终不见敌人的踪影。 “大人，殿下的推测会不会有误？” 夏侯钰疑惑道。 按理来说，国公们的兵马从凉州境内出发是一定会经过凉州城的。 他们没理由放着这么一大块肥肉不吃啊！ “不，殿下并没有猜错。” “只是我们都高看了这些国公。” “原以为他们有胆子叛乱，就一定会夺下凉州和北疆，以此为依仗彻底跟朝廷决裂。” “可如今看来，这些国公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和胆子。” “他们只想助北齐攻下北疆，彻底投靠北齐。” “因此，他们根本不敢将时间浪费在攻打凉州城上。” “但本官猜测，他们去时不敢攻城，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动手！” “毕竟，叛乱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若不想落得凉国公一样的下场就只有跟朝廷死扛到底这一条路可走！” 周无忌沉声说道。 这些猜测都是建立在高长生能够挫败国公们的阴谋为前提。 如果高长生失败，那凉州城面临的可就不是国公们的兵马了，而是北齐的四十万大军！ 到时候仅凭凉州城这几千名守军如何能抵挡得住北齐的铁骑？！ “但愿殿下能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吧！” 夏侯钰也清楚北齐入住大雍会是怎样可怕的局面。 当初他意图举家投降北齐，实在是被高长生逼的没办法。 可若是有的选择，他绝不会这么做。 一个世家大族放弃现有的家业举家投敌，能否维持现状都是个未知数。 何况维持现状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了，最差的结果夏侯钰想都不敢想！ …… …… 前往北疆的路上。 一群皇族贵胄聚在一起商讨着接下来的事宜。 此一战，光是晋国公一家就出兵一万五千兵马。 算是众多国公里兵力最多的。 还有几个国公只是出兵，人却没来。 这些老家伙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晋国公心知肚明。 但他却无所谓。 只要能拿下北疆，有兵就足够了！ “老蔡，听闻这北疆大营里出了个聪明过人的六皇子。” “凤息县之乱就是这位六皇子一手平叛的，魏国公都栽在了这小子手里。” “今日之事，事关我等生死存亡，你可派人打探过这位六皇子的动向？” 说话的是陈留王。 他所率兵马不多，只有六千。 倒不是他不想多派些人过来，而是陈留本就不如晋阳家底厚。 光是这六千还是陈留王砸锅卖铁硬凑出来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老夫早就调查过了，凤息县之乱是神武帝派清吾卫从中作梗。” “掌使郑义率领辎重队的两万人牵制了魏国公的大部分兵力，这才让高长生这小子钻了空子。” “何况，北疆空虚不假，难不成高长生还能撒豆成兵，凭空变出几万兵马来阻挡咱们不成？” “总之只要咱们一条心，任凭高长生再聪明过人也奈何不得这五万五千兵马！” 晋国公自信满满道。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 可实际上，晋国公不是没有派人监视高长生，而是没能成功。 从今天早上开始，北疆的防守就极其严密。 哪怕晋国公提前将眼线安插在了北疆大营里，可消息始终都送不出来。 目前他所掌握的消息多半都是探子从大营外观察到的。 包括那四百具尸体。 “高长生！” 晋国公暗暗攥紧了拳头。 “报——” 突然间，前方的探子回来。 “启禀主上，前往二十里处发现大量流民聚集！” 流民？ 二十里外就是北疆大营，这些流民聚集在大营外做什么？！ “人数有多少？” “可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晋国公急忙问道。 莫非是北疆的士兵假装成流民埋伏在此？ “回主上，并未发现任何兵刃！” “只不过……” “只不过，我等在流民聚集地见到了六皇子殿下！” 高长生？！ “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第一百零五章无中生有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大营外。 大批流民聚集在营门口闹事。 更有甚者试图闯营，这让本就混乱的场面一度接近失控。 好在，高长生率领一千亲兵出现。 在亮明身份之后才勉强压制住了流民暴动。 不过，高长生心里很清楚。 这群流民当中混入了不少北齐暗桩。 无论高长生如何安抚流民，这些北齐人定会找各种理由撺掇流民再次暴动。 但可惜，他真正的意图并非安置流民，而是利用凭空出现的数万有生力量。 “本宫知道各位为何而来。” “本宫也知道在你们当中存在一些不安分的家伙。”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本宫也不在乎。” “我只想问各位一句话，你们想活命吗？” 高长生面不改色地喊道。 “当然想活命，不然我们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有人无礼地回应道。 “放肆！” 韩丛怒喝一声刚要教训那人，却被高长生拦了下来。 “很好。” “这位兄弟的回答想必就是各位的心声吧。” “既然各位都想活命，那就让本宫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求生欲望吧！” 说完，高长生从马背上取下一张长弓。 在箭头上点燃火焰，而后他便对着长夜搭箭弯弓。 “嗖！” 破空声划破长空。 众人的目光也紧随着那微弱的火苗看向远方。 下一刻，火苗落在黑夜当中竟然照出了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庞。 “鬼啊！” 有人尖叫道。 此时众人才意识到那隐藏在黑夜当中的根本不是鬼，而是大量的军队！ “不想死的就跟本宫进入大营，拿起兵刃战斗！” 高长生的喊声冲破了死寂，在众人的耳边如同惊雷一般炸开。 一瞬间，数万流民这才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的是怎样凶险的未来。 原本这些来路不明的军队是冲着北疆来的，跟他们这些流民毫无关系。 可流民偏偏挡在了两者之间，无意当中成为了北疆的替死鬼！ 而带入北齐暗桩的视角那就更糟糕了。 他们本想利用流民冲击北疆大营，却不想竟然给北疆带来了数万生力军。 想到这里，这些北齐暗桩自裁的心都有了！ “主上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兵刃，可以自行去取。” “拿到兵刃之后听从我的指挥，以营寨为屏障防守！” “不得自乱阵脚，不得叫嚷，更不得闭战逃走，否则按军法处置！” 韩丛在人群后方不断发号施令。 曾是千夫长的他本就是将帅之才，指挥打仗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这群流民跟军队却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畏惧战争，更畏惧死亡。 眼下还未开展就出现怯战的人了。 一旦开战，还不知会有多混乱。 这时候就要用一些狠手段才能压制住流民的散漫。 而不受约束者被处死便是最为有效，也最有震慑力的方式。 大敌当前，就连高长生也不得不将善心埋藏起来。 这可是关乎大雍王朝的未来，决定众人生死的重要时刻，他绝不容许自己出现半点心软！ “这个兔崽子！” 十里外，晋国公率领着五万五千兵马停在了北疆附近。 他亲眼目睹高长生收容流民，并将这数以万计的流民转变成兵力。 好一个无中生有！ “主上，他们不过是一群毫无战斗经验的流民，不可能挡得住咱们得精锐。” “属下愿意做先锋，率领大军冲破寨门！” 赵将军主动请命道。 “呵呵！” “说得容易。” “若是在平地上，老夫自然不怕这些流民。” “可北疆的大营本就是窦远精心设计过的，其牢固程度丝毫不亚于城池。” “流民只需隔着营寨就能发射弩箭，根本无需跟咱们直接交手。” “高长生这小兔崽子就是算准了时间，想借助流民拖到窦远回防！” 晋国公气得浑身发抖。 他毕竟是老将了，肚子里的经验甚至比窦远还丰富。 自然能够一眼看过高长生的计谋。 可看破了又能如何？ 时间本就不站在他这一边。 纵然国公们的兵力加起来也有五万五千，可战斗力根本无法与朝廷的正规军相提并论。 一旦等到窦远回防，晋国公战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老蔡，你不是保证过高长生不会影响此次战斗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 陈留王勃然大怒。 原本设想的长驱直入。 到头来还没开战，自己这边就已经处于极大的劣势。 这仗还打个屁啊！ “要我说，干脆跟六皇子说咱们是来支援北疆的。” “虽然私自调兵是大罪，但也好过举兵造反。” “若是帮窦远赢了北齐，说不定还能换个功过相抵！” 楚南王心思一转，给了众人另外一条路做选择。 “好主意啊！” 有人当即附和道。 “白痴！” 晋国公突然大骂道。 还未等楚南王生气，晋国公便沉声道： “你们都是跟随神武帝一路拼杀过来的老将，他高桓是什么秉性你们难道不了解？” “凉国公和魏国公为什么会造反，难道是他们猪油蒙了心？” “还不是高桓逼的！” “他高桓想削藩，想要兔死狗烹，任何借口都可以整死你们！” “当然，你们也可以放弃国公的身份，安稳做个寻常百姓或许还真能保住你们这条烂命。” “可是，你们有想过自己的子孙和家族吗？” “他们也跟着一块成为无权无势，任由他人欺凌的百姓？” “当年他高桓的皇位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哥儿几个跟着他一块造反，扶着他坐上皇位的？” “如今想要丢下咱们，抢走属于咱们得那一份，凭什么？！” “皇帝？” “没有咱们，他狗屁都不是！” 晋国公一番破口大骂竟然真的点醒了各位国公。 似乎这一帮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老头子都在遥想当年的风光。 几十年前，他们也曾热血，也曾不顾一切。 他们是半截身子入土了，但谁又规定老头子就不能热血一把了？ “老蔡，还是你清醒！” “也罢，横竖都是死，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等着被他高桓慢慢折磨死！” “我这把老骨头就跟着你再拼一把！” 第一百零六章死战不退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今夜的凉风拍打在脸上，竟有些湿漉漉的。 “下雨了？” 高长生抚摸着脸颊，指尖流淌下来一滴水珠。 “雨天好啊，杀完人就可以冲走所有的痕迹。” 妙法不禁感叹道。 “或许吧！” 高长生不置可否道。 等待了许久，前方那黑压压的人影终于动了起来。 轻骑在前，步兵在后。 弓弩手也已经就位，只等着晋国公一声令下。 “放箭！” 随着黑夜中一声大喊，紧随而来的便是极度刺耳的破空声。 无数箭矢宛若蜂群一般朝着营寨落下。 “啊——” 大营中，惨叫声不断。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下。 哀嚎声紧跟而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伤者。 “救命！” “我不想打仗，让我走吧！” “他们是冲着北疆来的，管我们什么事！”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流民的恐慌如期而至。 战斗刚刚打响阵前就乱成了一锅粥。 “不准后退，否则格杀勿论！” 韩丛挥舞着佩刀，亲手斩杀了两名企图逃走的流民。 “杀人了！” “朝廷杀百姓了！” 此时，人群中有人在故意添油加醋，制造更大的混乱。 “哼！” 高长生嘴角上扬。 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安抚流民，这些北齐暗桩就自己安耐不住浮出水面了。 当下，他便带着石猛冲进人群，一剑刺穿了此人的胸膛。 那人瞪着眼睛，不敢相信高长生会 亲手杀他！ “此人为北齐暗桩，就是他唆使你们来北疆闹事，害得你们进退无路！” 高长生将那人丢给石猛。 石猛凭借自己过人的臂力，将此人的尸体高高举起。 “是他没错！” “他告诉我们北疆有饭吃，只要我们闹事，六皇子一定会施舍我们。” “他还说六皇子在金墉城就是这么善待乞丐和流民的！” 众人嚷嚷道。 竟然连金墉城发生的事都知道，这群北齐暗桩究竟筹谋了多久？ “既然真相已出，各位应该明白今日这一战不只是关乎北疆生死，也关乎各位的生死。” “你们面对的便是北齐的盟友，他们就是要攻破北疆，放北齐大军入关。” “北方蛮夷有多凶残不用本宫多说，待北齐大军入关你我都没活路！” “今日你我死，但子孙可活。” “可若你我怯战，天下必亡！” “所以此一战只有胜，不能败。” “败，大家都得死！” 高长生对众人阐明利害，他的声音也回荡在大营之中。 他并非鼓舞流民的士气，而是要彻底激发流民的求生欲。 哀兵必胜！ “可恶的北齐蛮夷，跟他们拼了！” 流民的呐喊响彻天地。 刚刚因为箭雨而丧失的斗志又捡了回来。 尽管凭这些流民的战斗力还不足以跟晋国公的兵马正面抗衡。 但拖延一些时间却足够了！ “前阵冲锋！” “前方有壕沟也不准停，用马匹和尸体塞满壕沟，后续部队跟上！” 赵将军作为前锋大将率领五千轻骑朝着寨门发起了冲锋。 营寨前方是数排塞满了倒刺的壕沟。 这些倒刺可以有效的杀伤骑兵。 但也限制了壕沟能够填充尸体的数量。 不出意外，冲在最前方的骑兵不断陷入壕沟当场被穿成了肉串。 但后续赶来的部队却毫不怜惜地踏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冲锋。 眼看着壕沟失效，敌人已经逼近营寨。 “弓弩手准备！” 韩丛大声喊道。 一排排弓弩出现在营寨后方。 大部分都是流民持有弓弩。 他们没有正规军那么熟练的手法，但弓弩本身就不需要太多技巧就可以使用。 这大大添补了流民在战斗力上的缺失。 “放！” 随着一声令下，箭雨无情地收割起敌人的性命。 这一次轮到流民还以颜色了！ “好啊！” 流民们兴奋不已。 亲手杀敌跟看着敌人跌落壕沟的感觉可完全不同。 这种爽感之后亲自经历之后才能感觉得到。 “敌人逼近营寨，立刻架起长矛！” 韩丛再次下令。 随后，持有长矛的流民将弓弩手替换了下来。 数以万计的长矛给栅栏增添了一层刺猬式武装。 在敌方的视角里这可太要命了！ “噗呲！” 冲在最前方的几个骑兵还来不及刹住脚便一头撞在了寨门上。 当场成了筛子，那死状极其惨烈。 “停！” 赵将军果断下令。 这种程度的防御根本不是骑兵能够破解的。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作为前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 接下来就是后续部队的舞台了。 “撤！” 赵将军带着剩余三千多骑兵迅速撤出了战场。 然而，还未等众人缓口气，黑压压的人群便冲过壕沟压到了寨门前。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双方隔着栅栏刀兵相见，这必定是一场持久战。 可饶是如此，流民这边的伤亡情况也远比敌人要多的多。 “主上，俺带着兄弟上吧！” “不然，老百姓顶不住了！” 石猛满脸急躁底说道。 即便是他都知道伤亡过大会导致士气崩溃。 若是没有生力军的加入，流民的溃散只会更快！ “不，你留下，我上！” 高长生断然拒绝道。 “主上！” 众人吃了一惊。 眼下正是绞肉展进行到最残酷的时间段，高长生竟然要亲自上战场。 不行，绝对不行！ “你们误会了，我可没说要参与营寨内的战斗。” “我打算突袭各个国公的大本营。” “擒贼先擒王，只有这样才能大乱敌人的阵脚，给窦远腾出回援的世间！” 高长生坚持道。 “俺也去！” 石猛粗生粗气道。 “你就算了吧，就你这个头哪匹马能受得了？” “主上的意思是速战速决，自然要以轻骑为主。” “此战，就让郑某陪同主上吧！” 郑义抱拳说道。 “也好。” “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暂时交给妙法和韩丛指挥。” “本宫和郑义率领一千亲卫出营，夜袭敌军大本营！” 高长生迅速做出决定。 既是速战速决，自然不能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可如今大营周围都被茫茫多的敌人包围了。 要想悄无声息地出去根本不可能！ “郑掌使，将你的三百清吾卫借贫道一用。” “你放心，贫道保证一个不少的还给你。” “贫道要用这三百人强攻一处，给敌人制造我要着力进攻的假象，敌军必然会分兵防守。” “那时敌军必然会出现薄弱之处，主上可以利用此处强行突围！” 第一百零七章突围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恶战紧紧持续了半个时辰，双方的死伤者加在一起就已经超过了万人。 尸体堆砌在寨门前，却无人抽出空来搬运。 可即便是如此惨烈的状况，晋国公丝毫没有暂停进攻的打算。 他也明白，时间并不站在他这一边，若不能在窦远回援之前攻下北疆，那他要面对的就只有失败这一条路。 “不过是一群流民而已，为何能与正规军抗衡？” “都是一帮饭桶！废物！” 晋国公气急败坏。 他曾经也经历过无数次苦战鏖战，却从未见过流民抵挡住正规军的。 仿佛一群毫无作战经验的百姓在高长生手里成了天降的神兵。 这不是奇迹，而是晋国公的耻辱！ “启禀主上，东边的进攻突然变得异常猛烈！” “似乎有突围的趋势！” 探子匆匆来报。 “突围？” “高长生这是要做什么！” 晋国公疑惑不已。 明明高长生只需要死守，等到窦远率大部队赶回来就可以解决这场危机。 可他却选择突围？ “老蔡，会不会是窦远因为北齐大军的牵制根本就撤不下来。” “因此六皇子才冒险突围，企图擒贼擒王来化解围困？” 陈留王猜测道。 “说的有道理。” “若是窦远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想擒拿老夫？你这小兔崽子可没这个本事！” “传我命令迅速布放，设置险境埋伏，等待咱们这位六皇子自投罗网！” 晋国公满心期待道。 前线的战斗还在僵持。 当妙法率领三百清吾卫参战后，敌人的防守压力剧增。 之后便是如他所料，敌方不断增派援军，试图压制妙法和清吾卫。 如此一来，其它方位的兵源就必然会减弱。 尽管如此，因为晋国公急于迅速攻下北疆大营，一口气将四万五千兵马都派上了战场。 即便是一处少了几百几千人，其它方位也很难看出来少了多少。 仅凭高长生所率领的一千亲卫根本无法突破那层厚厚的人墙。 “主上，俺帮你开路！” 石猛气势汹汹道。 他是很猛很强，可一个人的力量再强终究有限。 何况高长生可不舍得让石猛送死。 “韩丛，你来调动一部分流民跟在石猛身后杀出去！” 高长生果断道。 突围的难点在于从敌人的包围圈中杀出去，同时还要保证有生力量的存活。 因此，在突围中高长生和他的亲卫就不能作为主要的发力点。 这是保存体力的基础。 这就需要妙法和石猛两边同时发力。 “石头，待会听我指挥，你可别冲得太猛！” 韩丛嘱咐道。 在战场上石猛的确可以作为强大的进攻机器。 可他高大的身材也极易成为弓弩手的靶子。 “殿下请务必小心晋国公。” “他当年随神武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这才有了晋国公的爵位。” “大雍王朝有九国公，二十王。” “而晋国公是仅次于吴国功和魏国公的爵位，可见他实力不凡。” “以他的经验定能看出殿下要做突围之势，恐怕也已经在大营做好了防备。” “殿下千万不要上当！” 楚云雁最后提醒了一番。 虽说大雍王朝的内政高长生不如楚云雁懂得多。 可晋国公的实力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一个南征北战，战绩丝毫不逊色于窦远的老将，谁敢小瞧？ “放心吧，本宫心里有数！” 高长生淡淡一笑，随即便率兵跟随韩丛和石猛身后朝着寨门而去。 此时，韩丛早已召集了数百人，这些人也是流民。 不过都是手持长矛的流民。 在韩丛的精心安排下，这数百流民分做两排，将长矛对着外侧。 而最前方则是身材高达的石猛。 这一支临时组建起来的突围小队乍一看如同一只浑身长满刺的豪猪。 或许他们对敌人的杀伤力有限，但敌人想要近身也不容易做到。 又因为有两侧长矛队的保护，石猛完全用不着在意除前方之外的任何一面。 他只需要埋头冲锋便可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所向披靡。 “哈哈，过瘾！” 石猛放声大笑道。 以往都是他单打独斗，亦或者是作为保护高长生的角色出现在战场上。 如今他也有了这种特殊待遇，这就极大的发挥了石猛力量上的强悍优势。 用高长生的话来说，石猛就是一台泥头车，触之即死！ “这是个什么怪物？” 赵将军见到这般场景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石猛那天生高达的身材，和非人的力量宛若一台杀戮机器。 若是任由这个大块头横行霸道，恐怕自己这边将士们的士气就要被打光了。 “弓弩手呢？” “给我放箭！” “这种长矛队也就抵挡近身战，弓箭才是他们的克星！” 赵将军急切道。 的确，长矛再怎么手长也不可能比得过弓箭。 可赵将军能想得到，高长生和韩丛自然也能想得到。 “石猛，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交给我！” 高长生的喊声从人群后方传来。 话音刚刚落地，那两排长矛便自动分开。 而后，一支千人组成的轻骑如同奔流猛然冲出。 他们的目的正是石猛正前方百步之外刚刚列队完成，但还未开弓的一群弓弩手。 “杀！” 高长生拔出佩刀，将胯下的马用出了极致。 此刻就是比拼速度的时候。 是马蹄的速度快，还是弓弩手搭弓上箭的速度快。 任何一方占据先机都必然会对另一方造成毁灭性打击。 “不准乱！” 见状，赵将军大惊失色。 他召唤来的弓弩手明显慌了神。 就是这细微的疏忽却足以致命！ 其实，这也不能怪弓弩手，上千名轻骑如同疾风一般冲锋陷阵的气势实在太过震撼。 更何况这群弓弩手本就是这股轻骑的目标，产生畏惧那是理所应当的。 但可惜，高长生不会给他们后悔的机会。 上千名轻骑从人群中穿过，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收割掉了这群弓弩手的性命。 而后，高长生带着这支轻骑丝毫没有停顿的冲出包围，直奔晋国公所在的大营而去。 “他就是高长生？” “那个金墉城的废物皇子？” 第一百零八章围追堵截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所率一千亲卫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调动指挥都远超流民。 哪怕是跟晋国公等人的私兵相比也略在他们之上。 此一去，高长生必然会威胁晋国公等人，不得不防。 纵然赵将军并未收到晋国公的指示，他也必须回防以确保主上的安全。 当下，赵将军便率领一支八百人的轻骑紧跟高长生身后。 因此，高长生在好不容易突围之后立刻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前方是大概率布满了险境和埋伏的危险之地。 身后则是源源不断的追兵。 如何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突袭晋国公的大营便是眼下高长生所面临的难题！ “主上，我率一百人在前方开路！” 郑义请命道。 突围之前楚云雁就说过，晋国公的大营前一定会有埋伏。 这话郑义听进去了，他竟然想要仿照赵将军的策略，以肉身做填充当下第一轮攻势。 好为高长生创造突进大营的机会！ 这份勇气的确值得嘉奖，可赵将军依仗的是身后有五万五千兵马。 他有牺牲将士的资本，但高长生没有。 这一千亲卫是他从凉州府辛苦挣来的，哪怕损失一个都会让他肉疼。 何况是一下子折损一百人！ “不，正面突袭牺牲再多也是徒劳无功。” “即便能够从杀出埋伏，前方大营里的几千敌军照样能够拦住我军。” “本宫还是那句话，在见到晋国公之前尽可能的保存有生力量！” “你要记住一点，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千万不要急功近利！” 高长生提醒道。 没错。 因为窦远即将回援的原因，时间上北疆这边才是占据优势的。 突围不过是为了缓解北疆大营的压力。 否则就凭流民那点战斗力迟早会被敌军压死。 只有晋国公的大营遭受重创才能迫使敌军回援，甚至自乱阵脚。 其实，当高长生突围成功的那一刻，他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为了回援大营，赵将军都已经离开了前线。 虽说前线上还有其他国公的将军在指挥，但赵将军才是统帅。 临时更换统帅乃兵家大忌，赵将军心知肚明，但他绝不能放任高长生不管！ “那主上的意思是？” 郑义一肚子疑惑。 他们好不容易突围出来，难道什么都不做，只是带着敌人遛弯？ “呵呵！” “晋国公的大营要容纳下五万五千兵马必然要占据几位广阔的地界。” “但派上战场的却又四万多人，此时留守大营的兵马绝不会超过一万。” “一万兵马却要用来防守如此庞大的营寨根本不现实。” “而且埋伏的本质是以逸待劳，这就需要提前做出部署。” “一万人可做不到严防死守，不然敌军也不会派人一直追着咱们这区区一千人了！” 高长生冷冷笑道。 在他看来，赵将军亲自率军追击是心虚的表现。 这就近一步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此一来，高长生就不更不着急进攻敌方大营了。 “将军，敌人调头了！” 三百步开外，赵将军的部下大声喊道。 在赵将军的眼里，原本直奔大营的高长生一队人马突然调转方向从侧面继续狂奔。 这一举动大出他所料。 “难道高长生发现前方有埋伏了？” 赵将军震惊道。 可晋国公毕竟是老将，埋伏是他亲自安排部署的，怎么可能暴露！ “看来这位六皇子确实不简单！” “他应该是猜到大营前方一定会有布放，所以主动放弃了从正面突袭大营。” 他很快就做出了结论，同时他也暗暗心惊，一个从未踏足战场的皇子竟然如此冷静睿智。 若是任由他成长下去，将来必定会是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别的不敢说，单是战场方面高长生绝对是个天才！ 此刻，敌军大营内。 探子将刚刚向各位国公汇报了目前的战况。 “高长生亲率一千精锐突围出来，但在临近埋伏点时突然转向。” “赵将军已经亲自率八百精骑跟进。” “但敌军似乎只是绕着大营转圈，暂时还看不出有进攻大营的意图！” 探子如实说道。 “老蔡，六皇子这是识破了你的计谋啊！” 陈留王惊叹道。 “哼！” “老夫留了一万兵马在大营中自然会有防备，高长生有所警觉有什么好奇怪的！” 晋国公不服气道。 他嘴上强硬，可内心却十分不安。 如果将高长生换成窦远，察觉大营前方有埋伏这当然不奇怪。 可这位六皇子从来没上过战场，二十多年来更是养尊处优，被金墉城百姓当做废物皇子。 如今刚踏入战场就展现出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这般恐怖的潜力足以让晋国公一帮老家伙深深畏惧。 “老蔡，你不觉得高长生这小子跟当年的高桓很像吗？” “都是聪明过人，在战场上指挥若定。” “若是这位六皇子将来坐上皇位恐怕会是下一个神武帝啊！” 陈留王满脸担忧道。 此话一出，晋国公的老脸顿时阴沉下来。 阵阵杀气不受控制地外溢。 “陈留王，你说的不错。” “高长生的确很像高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将此子埋藏的如此之深，以至于如今才将他放出来。” “老夫也是现在才弄明白高桓为何偏偏派高长生来北疆。” “他是要借高长生的手铲除咱们这帮老家伙。” “若老夫所料不错，此战若是成功，这大雍江山将来必属于高长生！” 晋国公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见状，众人还以为他疯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 “好啊！” “既然高桓如此看重这位六皇子，那老夫就送高桓一份大礼！” “今日老夫定要杀了高长生，让高桓后悔！” 晋国公冷哼一声，旋即召来王将军和胡将军。 这二人本是阴海王的部将。 但阴海王远在蜀地无法直接参与北疆战事，故而让二位将军直接听从晋国公的调令。 “王将军，胡将军。” “老夫各给你们两千兵马出营截杀高长生。” “不必留活口，只需将他的项上人头带回来即可。” “老夫要将高长生的人头送去金墉城，也让高桓体会一次丧子之痛！” 第一百零九章机会只有一次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晋国公拥有极为丰富的战场经验，他所部署的大营更是固若金汤。 高长生绕着大营观察了好一会竟然找不出一丝漏洞。 更让他心惊的是，如此庞大的一个营寨却只有一处进出口。 也就是说，仅凭高长生带来的一千轻骑想要杀进晋国公的大营就只能通过埋伏地硬闯进去。 “看来这贼王不好擒啊！” 郑义也看出了端倪，不由得苦笑起来。 眼下北疆大营的战况进展到了何种程度，高长生已经无从知晓。 但想来也不会太乐观。 而在疆外，窦远大军迟迟不归。 倒不是窦远故意拖延时间，而是他另有任务在身。 也正是因为高长生明白窦远不可能第一时间赶回来，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扭转战局。 然而，他所面对的可是当年的替神武帝打下江山的老将军。 就凭他一个刚刚接触战场的年轻人如何斗得过这一帮老油条？ “不能急躁，我一定可以找出破绽！” 高长生不断告诫自己保持冷静。 很多时候不是不存在机会，而是机会摆在眼前却把握不住。 如今局势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自然不能放弃！ “哒哒哒！” 就在这时，阵阵沉重的马蹄声从正前方传来。 就连高长生和郑义都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 可见前方的敌军数量之多连大地都为之颤动！ “不好！” “敌人果然还是派兵截杀我们来了！” 郑义顿时惊慌道。 身后是赵将军的八百精骑，人数上比高长生这边少不了多少。 前方却是人数远超自己这一边。 一旦两路汇合，形成夹击之势我方便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主上，趁现在敌人尚未合围，咱们还有机会离开！” 郑义急忙劝解道。 离开？ 如果只是想要活命高长生有的是机会逃走，又何必等到现在。 可是，现在的他一旦选择逃走就再难回到战场了。 因为身后的数千名敌人必定会紧追不舍，彻底切断高长生返回北疆的后路。 或许他可以直奔凉州府躲起来。 有凉州城的数十丈城墙防守，区区几千骑兵自然奈何不得他。 但远在北疆的楚云雁、妙法、韩丛、石猛等人很有可能被晋国公大军围杀而亡。 高长生辛苦积攒出来的这点家底便要彻底断送。 他怎能甘心！ “敌人来了多少？” 高长生冷冷问道。 “看样子少说也有四千。” “应该都是轻骑，否则想要追上咱们绝无可能！” 郑义果断做出判断。 四千？ 高长生眼前顿时一亮。 敌军大营中最多留守一万兵马，如今出营截杀他的就有四千。 也就是说，晋国公几乎出了一半兵力。 要知道，大军出战不可能只有作战兵力，还有后勤兵力。 姑且算上这帮老家伙将后勤都藏在了凉州境内。 但也要留一部分后勤兵力做保障。 五万兵马依靠五千人的后勤仅能保障一天的量，这已经算是晋国公背水一战底线了。 今日若是拿不下北疆大营，就凭仅有五千人的后勤恐怕晋国公就只能连夜退回凉州境内。 否则，这五万兵马全都要饿肚子！ “调头！” 突然，高长生大喝一声，果断下令。 尽管郑义和众将士并不明白高长生的意图。 但他们的动作却依旧干脆利落。 “他要做什么？” 见到高长生调转头来面朝自己，赵将军愣住了。 此时跟他正面交锋无异于死路一条。 莫非高长生决定拼命了？ “既然你想找死，那本将军就成全你！” “兄弟们听好了。” “为首的便是皇子，此次北疆叛乱他便是主谋。” “立功的时刻到了！” 赵将军喊声震天。 在他嘴里，高长生反倒成了反贼。 而且还是最大的反贼。 好家伙，这帮国公竟然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忽悠将士！ “听本宫号令，对前方敌军发起冲锋之后不可恋战！” “一轮冲锋之后迅速向本宫方向集结。” “若有谁不幸陷入敌阵谁都不准救援，哪怕是本宫也不能救。” “之后，你们便听从郑掌使的指挥，明白吗？！” 高长生下了一道死命令。 “郑义，如果我不幸被擒，你一定要带着兄弟们立刻冲进敌军大营。” “如果我所料不错，敌军大营里已经没有多少作战兵力了。” “就算有也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绕过围追堵截突然出现。” “这是唯一能够擒住敌军统帅的机会，万万不可错失良机！” 高长生语速极快，草草交代了一番。 其实，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来不及跟郑义说明。 只有尽快生擒晋国公等人才能保住陷入敌阵者的性命。 整个过程最缺的就是时间。 一旦等晋国公反应过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 郑义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后，这一千亲卫便抱着视死如归地心态对着赵将军发起了冲锋。 一千对八百，双方并不存在太多兵力差距。 能否安全冲出敌人的包围完全看运气！ “杀！” 赵将军也根本来不及多想。 他只能尽可能地拦住高长生的脚步。 这必定是一场惨烈的交锋。 因为谁都不可能避让。 “吁！” 马儿的嘶吼声不断响起。 这一场交锋出现最多的画面便是人仰马翻。 不过，让赵将军大为震惊的是，高长生这边倒下的人马很快就拼了命的爬起来。 完全不顾头晕目眩，立刻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拦住他们！” 赵将军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但究竟会发生什么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与此同时。 高长生这边已经陆续将人马重新集结了起来。 而让他惊喜的是，这一轮碰撞之后竟无一人被擒。 最多是受点伤，却并不妨碍继续战斗。 “真是好运气！” “蔡济，连老天爷都忙我，这下你还不死？！” 高长生仰面大笑，而后便率领众人朝着敌军大营的寨门狂奔而去。 “坏了！” “此时大营兵力空虚，快快回援！” 赵将军惊恐万分。 任谁也想不到，面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情况下高长生非但不跑，反而选择最为凶险的冲营。 “疯子！” “这小子比疯子还要疯狂！” 第一百一十章冲营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此一去注定了高长生是破釜沉舟。 可以断定他已无退路可言。 要么生擒晋国公等一帮老家伙，要么死在敌人的大本营里。 仅仅凭借他这一千亲卫绝不可能与五六千敌军抗衡。 更何况，敌军大本营遭受袭击，前线便会源源不断地回援。 但也正是当下的现状才是高长生真正的目的。 他就是要用自己这一千兵马吸引敌军大部分兵力，如此才能缓解北疆大营的压力。 从而给窦远腾出足够的回援时间。 “敌袭！” 敌营前哨发现了高长生等人的行军路线，连连发出信号。 原本部署在大营前方的埋伏，却因为晋国公的误判而撤销。 毕竟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想要截杀高长生这一千轻骑就只能重新做出安排。 即便留下了一小部分埋伏用来求个心理安慰，但在轻骑那迅雷不及掩耳的猛冲之下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这样，高长生率领亲卫一路横冲直撞轻易突破了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埋伏圈。 不过，寨门前的陷阱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令高长生损失了十匹战马。 但这种程度的损失在目前的战果下根本不值一提。 “关闭寨门！快！” 敌军试图利用寨门阻挡高长生的攻势。 可惜，战况发展到现在这一步，高长生所要考虑的就只有不惜一切代价冲进敌营。 哪怕损失再多的战马也是值得的！ “不准减速，一鼓作气冲破寨门！” 高长生果断下达命令。 而他则一马当先将速度提升到无法停止的程度。 他这是要牺牲战马强行撞破寨门！ 一匹战马不行，那就用一千匹战马。 区区原木做成的大门必然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巨大冲击。 “嘭嘭嘭！” 一匹匹战马悍不畏死地撞击在寨门上。 “轰！” 一声巨响过后，寨门轰然倒塌。 数百名轻骑如同洪水泄地疯狂涌入敌营。 与此同时，失去战马的人则毫不停歇地爬起来，其中也包括高长生。 “杀！” 他拔出佩刀，率领众人继续朝着大营内部冲去。 这些人的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中军帐！ 与寻常营长不同。 中军帐的规格必然是最高的。 这在外形上就一目了然。 不过，想要找到晋国公等人的踪影却根本不需要费太多力气。 因为这场战斗持续到现在早已不受晋国公的控制。 他更不可能像往常一样镇定自若地待在中军帐内指挥大军。 “高长生！” 晋国公的怒吼在大营中回荡。 他很愤怒！ 堂堂晋国公，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将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后辈率军杀进了他的老巢。 这是奇耻大辱！ “蔡叔叔，久违了！” 高长生嘴角上扬。 纵然身后杀机仍在，但在他看来这一战已然有了一个好结果。 他所要面对的不过是一群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 即使战场经验足够丰富，但体力和力量却远不如年轻人。 如果双方仍然选择继续刀兵相向，那高长生也有极大的把握可以轻易拿下对方。 “老蔡，你真是老糊涂了！” “竟然将最后四千有生力量都派了出去，这才导致大营空虚，让这小子钻了空子！” 陈留王气急败坏道。 事到如今，这帮老家伙除了甩锅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 但他们心里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握住这微妙的机会。 况且高长生也的确做好了被擒的准备，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你闭嘴吧！” “我们还没输你就急于甩锅，是想动摇军心吗？！” “我还有六千后勤兵力，只要拖住高长生，等到赵将军回援便可反杀他！” 晋国公黑着脸说道。 “得了吧！” “后勤兵顶个屁用，高长生手里还有几百骑兵，你指望那些废物后勤阻挡骑兵的冲击？” 陈留王万分后悔。 早知道晋国公不复当年，这场关乎众人生死的决战就不应该交给他来统帅。 这下好了，前线数万兵马跟一群流民打得有来有回，自己这边大本营还让高长生给掏了。 传出去怕是都要成笑话了！ “诸位国公叔叔可是吵完了吗？” “若是吵完了，侄儿可就要进攻了！” 高长生冷冷笑道。 陈留王说的不错。 就凭几千个后勤兵可阻挡不住轻骑的脚步。 不过，一旦轻骑有了动作那就不是生擒各位国公了，而是有可能会击杀他们。 高长生这不是在提醒他们，而是在给他们选择。 是生，还是死！ “别，我们投降！” “六皇子，我们都是被晋国公裹挟的，并非真想叛乱。” “还请殿下明察！” 几个墙头草的国公毫无骨气地当场放弃。 过一段时间死和现在就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也许以他们的罪名还不至于落得凉国公那样的下场，也并非没有可能。 因此有人做出这种选择并不奇怪。 但这场惊天浩劫当中有的人却没得选。 尤其是晋国公。 他几乎是这场叛乱的主谋，无论投降与否都只有一个结局。 所以从一开始，高长生就没打算通过一张嘴说服对方投降。 “六皇子殿下，你可敢与老夫单打独斗？” “虽说殿下占据了绝对上风，可若是老夫不乐意投降，那殿下仍然要面临一场血战。” “你放心，在这场决斗结束之前即便赵将军率兵回援，老夫也不会让他参与进来。” “而且老夫还可以保证，如果我输了便立刻结束这场战争！” 晋国公冷冷笑道。 “老蔡，你……” 陈留王大为震惊。 晋国公压根就没考虑过他们这些不投降者的感受，单方面决定了所有人的结局。 这谁能接受？！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老夫还以为你们已经放弃了呢。” “不过，放不放弃已经无关紧要，若老夫没猜错的话北齐根本就没有进攻北疆吧。” “这一切都是高长生和窦远配合演的一场戏，对吗？” 晋国公转而看向高长生，问道。 “不错！” “为了引各位国公上钩，窦大将军几乎将所有兵马都调出了北疆。” “那些死去的将士不过是企图营救孙达的北齐暗桩。” “就连聚集在北疆大营前的数万流民也是北齐暗桩早已安排好的。” “只不过本宫利用了他们，用这些流民抵挡诸位的攻势。” “也只有利用流民消耗你们的兵力才能减少北疆将士的牺牲。” “这也是为何北疆大军迟迟不出现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一十一决斗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时至今日，高长生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窦远的动向反而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晋国公彻底绝望。 “殿下真是好算计！” “哪怕与当年的高桓相比也不遑多让。” “不过，殿下选择以身涉险，用来保留北疆将士的有生力量，就不怕自己出现意外？” 晋国公黑着脸，心中的怒气反而更盛了。 在他看来，高长生分明是小瞧了他。 高长生连北疆将士都不使用，却拿一帮流民抵挡他的五万大军，这不是小看是什么？ “晋国公误会！” “诸位都是我大雍王朝的柱石，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本宫岂敢小看！” “只是北疆要面对北齐的四十万大军，要想赢得这场战争就必须保留有生力量。” “与其说本宫小看了各位，倒不如说是被逼无奈。” 高长生苦笑道。 这话并不假，因为高长生想要做到两全其美就只能冒险尝试。 好在结果如他所愿。 否则就会像晋国公说的那样，因为冒险而葬送了自己。 “也罢！”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即便老夫将你杀了，也夺取了北疆，却终究抵挡不住窦远的十万大军。” “这一战是老夫败了！” 晋国公重重地叹了口气。 纵然前线的战斗还在继续，但结果却已经注定。 那些本该手无寸铁的流民，却在高长生的使用下跟各位国公的正规军打了个旗鼓相当。 战略上高长生已经赢麻了。 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锵！” 晋国公抽出了佩剑，一双老眼望着剑身似乎陷入了回忆。 “此剑陪伴老夫三十六年，也曾杀敌饮血。” “今日老夫与高桓理念不同，虽不能直接与他刀兵相向，好在有高桓的儿子在。” “高长生，你可敢与老夫一战？！” 他双手持剑，战意高昂。 虽然年近花甲，却仍不失军人的斗志。 “既然晋国公仍不思悔改，那侄儿也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高长生面色一寒，旋即朝着晋国公走去。 见状，陈留王等人都默不作声，可每个人的脸上又都凝重无比。 尽管晋国公的分析有道理，但并非所有的人都愿意束手就擒。 这场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如果高长生死在晋国公的剑下，众人也并非没有机会扭转局势。 再不济，将大军撤回来，选择进攻凉州府。 等待北齐攻破北疆之后，他们仍然有机会威胁金墉城。 说到底，晋国公之所以此刻就认输是因为尊严受挫。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皇子击败罢了。 “主上！” 就在这时，赵将军率领部队追赶过来。 那近三千的精锐骑兵瞬间就将高长生等人包围了起来。 不过，碍于晋国公等人的性命掌控在高长生的手中，赵将军并不敢轻举妄动。 “六皇子，你可有怨恨过皇帝？” 晋国公走到高长生面前，淡淡地问道。 闻言，高长生面无表情。 这么敏感的话题他自然不能当众说出来。 他可以相信郑义和他的亲卫。 但却不能相信各位国公的私兵。 “也罢。” “北疆之战无论结果如何，你高长生的名望都会达到空前的高度。” “就凭你的智谋和勇武，老夫有理由相信你能做到。” “到那时你就能体会到何为功高震主！” 晋国公冷冷笑道。 “老蔡，你搞什么，再拖下去窦远就率大军回来了。” “快些杀了高长生！” 陈留王满脸着急道。 这帮老家伙个个都是人精，竟然看出晋国公在故意拖延时间。 “呵呵！” “看见了吧，能在朝廷这摊浑水中混一辈子的都是狠角色。” “将来你要对付的何止是我们这帮老家伙，还有这天下茫茫的复杂人心。” “老夫真想看看你是如何应对的，可惜……” 话说到一半，晋国公的笑容突然消失，换上的是如寒霜一般冰冷的面孔。 这一剑如同雷霆万钧，用尽了晋国公这一生的力气。 仿佛要凭借这一剑分出胜负。 “当啷！” 高长生的刀挡住了这一剑，甚至还有余力将这一剑的余威卸开。 “你老了！” 高长生仍旧面无表情道。 当年纵横天下的统帅用尽全身的一剑竟伤不得高长生分毫。 高长生靠的不只是年纪轻，还有他神速般的成长。 一场截杀几乎让他有了质的飞跃，如果刘大人还活着不知会作何感想！ “咚！” 晋国公的剑再次劈砍下来，这一次却被高长生轻松躲避开来。 接着又是几次交手，可高长生始终都不愿正面交锋。 他似乎在故意嘲弄对方。 但整个过程中，晋国公都不发一语。 仿佛也默认了高长生这让人恼火的行为。 “混账东西！” “蔡济是想拉我们一块死！” “高长生也是看透了这一点，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陈留王老脸急得通红。 谁都知道窦远才是决定这场战争胜负走向的关键。 如今高长生已经被围困，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杀了他，然后将大军撤回凉州府才是上策。 可晋国公明知道他们还有退路，却故意配合高长生拖延时间。 这怎能不让国公们恼怒？！ “赵将军，不要再等了，杀了高长生！” 陈留王只能对外求助。 然而，赵将军也十分为难。 晋国公的性命掌握在高长生手里。 难道他要放弃自家主上的命，听从其它国公的命令？ “呼哧！呼哧！” 晋国公果然是老了，才挥动了十几次剑就气喘吁吁。 其实，他很明白如果高长生有心杀他，从一开始就可以下死手。 “六皇子，可否在老夫死前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晋国公精疲力尽道。 “请讲。” 高长生淡淡道。 “老夫带来的这数万大军，你如何处置？” “是将他们送去朝廷，交给皇帝处斩，还是留在北疆一同抵御北齐大军？” 晋国公一脸认真地问道。 “呵呵。” “晋国公，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吗？” “意图以各种方式分化本宫与朝廷的关系。” “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宫就告诉你。” “今夜过后，北齐必定会进攻北疆，这也是本宫和窦大将军算计好的。” “而战事开启，北疆再无兵力控制叛军。” “最好的办法便是派去战场送死。” “这下，你可安心了吗？！” 第一百一十二 成王败寇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晋国公太过精明，即便是穷途末路也不忘给高长生挖坑。 但很可惜，虽然高长生也想收纳这帮叛军做自己在北疆站稳脚跟的基石。 但考虑到朝廷的压力，他不得不放弃这一念头。 这可是五万多叛军啊，若是都归了高长生所有，那神武帝就会立刻从防备国公叛乱，转而防备高长生了。 这是他目前最不能接受的结果！ “果然，你和高桓一样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晋国公摇头叹气道。 他终究是保不住这数万条人命。 “你错了。” “当你带着他们起兵反叛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放弃了这数万将士的性命。” “哪怕你成功推翻高氏皇族，北齐得势之后也绝不会允许他们活着。” “一群叛徒竟然妄想在外族的掌控当中获得更好的待遇，晋国公你真的是老糊涂了！” 高长生冷冷笑道。 说到底，晋国公等人不过是把这五万多将士当做晋升的棋子罢了。 他也配跟高长生谈论人心？ “或许吧。” “不过，自古成王败寇，今日老夫输了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但老夫也不愿将这大雍江山白白送给北齐。” “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块下地狱，还北疆一个清净。” “老夫这么做不是为了他高桓，而是为了后世能留个不算太差的名声。” “最起码不是一个纯粹的卖国贼！” 晋国公仰面大笑起来。 此话一出，陈留王等人顿时大惊失色。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晋国公这是打算拉着他们一块陪葬啊！ “蔡济，你个混蛋！” 陈留王等人当场破口大骂。 但晋国公却无动于衷。 他在等，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报——” “北疆守军已返回大营，窦远正率领大军朝我军营杀来！” 探子慌忙来报。 话音刚刚落地，阵阵喊杀之声便紧随而至。 “随本将军杀进去，营救殿下！” 窦远的喊声传进军营。 众人当即顺势望去，只见韩丛和石猛率军冲锋，一路砍杀过来。 至此，国公们自知大势已去。 原本固若金汤的营寨，此刻却成了他们无法逾越的牢笼。 哪怕还有数千兵马在手，但跟北疆的十三万大军相比犹如蚍蜉撼树。 这一战他们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蔡济，我们被你害死了！” 陈留王恼羞成怒。 可结果摆在眼前，除了抱怨也确实没事可做。 “殿下！” “老夫可否在最后求你一件事？” 晋国公仍旧无视了众人对他的谩骂，对着高长生说道。 “何事？” 高长生眉头微微皱起。 眼下晋国公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手上能打的底牌用脚指头都能算出来。 况且，他既然决心拉着各位国公一块死，那死亡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 充其量是选择怎样的死法罢了！ “杀了我！” “老夫宁愿死在你的手上，也不愿死在金墉城。” “与其受到高桓的羞辱，老夫宁愿现在就死！” 晋国公沉声道。 他对神武帝的怨恨已经达到了无法消弭的地步。 可他的要求却是现在的高长生万万无法答应的。 “恕本宫不能答应。” 高长生冷漠道。 明明晋国公有许多种死法，剑在他手上怎么死，何时死都在他。 那为何偏偏要让高长生杀了他？ 说到底，晋国公还是想用他这条老命给高长生使绊子。 高桓的儿子亲手斩杀了一位拥有赫赫战功的老臣， 在天下人看来这无疑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呵呵！” 晋国公不禁苦笑一声。 似乎因为他赌上性命都没能引高长生上钩的无奈。 但下一刻，晋国公脸上便换上了决绝的神色。 他突然朝着高长生冲了过来。 手中的剑直刺高长生要害！ 直到此刻，晋国公仍不死心！ “主上小心！” 突然一声爆喝传来。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从高长生耳边划过。 紧接着，一支利箭穿透了晋国公的胸膛。 鲜血顿时洒在了高长生的脸颊上。 有些灼热。 但晋国公的尸体却已经渐渐冰冷下来。 “主上！” 韩丛手持弓箭跑来。 原来是他射杀了晋国公。 “唉！” 高长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他看到死亡的晋国公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时，他明白自己终究没能逃过晋国公的算计。 “算了。” “将窦大将军叫来，本宫和大将军一同会会这帮老家伙！” 高长生叹气道。 死了一个执拗的晋国公，还有十多个老家伙等着处置。 而让高长生头疼的是，晋国公的悲剧决不能再上演。 否则天下人那里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恭喜六皇子殿下，又为朝廷立下一大功！” 见到高长生后，陈留王一脸嘲弄道。 “本宫给各位国公两个选择。” “一个是本宫派人护送各位前往金墉城，路上各位仍是国公待遇，本宫保证回到金墉城之前绝不会让各位受到任何委屈！” “第二个选择是，本宫将各位交给清吾卫，由清吾卫押送各位回金墉城！” 高长生淡漠道。 他口中的清吾卫可不是郑义这种会照顾人的善良之辈。 而是朗清造的清吾卫。 当北疆出现朗清造的符号时就已经表明那些对待犯人不择手段的恶徒已经潜入了整个凉州境内。 这一点，各位国公是知道的。 也因为他们知道朗清造和清吾卫就在凉州，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对北疆发动进攻。 如今高长生竟然要将他们交给朗清造，跟直接宣判死刑有什么区别！ “殿下明察！” “我等都是受晋国公的胁迫才不得已与他联手的！” “我等要见陛下，亲口向陛下解释！”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选择跟清吾卫接触。 那是因为他们还抱有侥幸心理。 “哼！” “蔡济说的没错，高桓想要削藩岂会在意所谓的道理。” “此战失败就已然注定了我等的命运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六皇子可以放心，老夫不会自戕。” “我不仅要见高桓，还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驳斥他。” “这大雍王朝是老夫和千万将士浴血拼杀出来的，凭什么任由你高氏皇族说了算！” 第一百一十三 借口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疆大营。 一夜的激战总算平息了这场内乱。 当孙达知晓晋国公兵败自杀的消息后颓废的如同丧家之犬。 谁能料到高长生竟然依靠一群流民就打败了各位国公的精锐部队。 若是非要说有人能猜得到，恐怕也只有神武帝一人可以做到了！ “终于办妥了！” 窦远风尘仆仆地回到中军帐。 此时，大帐内高长生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陈留王等人已经集中安排在了一块，等天亮便派一支部队将人押送回金墉城。” “至于各位国公遗留下来的部队，人数大概在四万六千人，主上打算如何处置？” 窦远看着高长生问道。 闻言，众人的目光也纷纷朝着高长生投射过来。 四万六千人可不是个小数目，若能利用的上足以缓解北疆兵力不足的问题。 尽管跟北齐的四十万大军相比还差了一半兵力，但北疆本就是以守待攻，虽有劣势但也并非是无法逆转的局面。 “晋国公也问过本宫这个问题。” “本宫的回答是让他们死在战场上。” 高长生淡淡说道。 说完，他便看向众人。 在场的人都是高长生的心腹。 但因为智谋方面的不同，思维自然会有所不同。 郑义和韩丛皱着眉头，似乎觉得此举太过浪费。 而妙法和楚云雁则无动于衷。 石猛压根就当做没听见，反正跟他也没关系。 反倒是窦远一副笑呵呵的嘴脸。 “都是自己人，主上何必卖关子。” “私自利用这四万多人自然需要朝廷的认可，但战争并非儿戏。” “一旦北齐大军打过来，哪还顾得上朝廷的指指点点。” “我就是用这四万多人打仗，陛下也挑不出毛病来，若是打胜了兴许还能给这四万多人换个戴罪立功，岂不两全其美？” 窦远满脑子幻想道。 其实他说的不错。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何况无论是在北疆处斩四万多叛军，还是将这四万多人押送回金墉城都更加不切实际。 一来影响北疆守军的士气，二来北疆本就兵力不足，哪里能腾出这么多人手押送这四万多叛军。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叛军用在战场上。 而且军情紧急，根本就等不到朝廷的指示。 “大将军此去疆外可有收获？” 高长生并未直接回答。 他和窦远的谋划不仅仅是唱一出空城计，将晋国公等人骗过来。 若仅仅是空城计，窦远早就率领大军回营了，又何必让高长生等人鏖战了数个时辰！ “当然有所收获！” 提及此事，窦远脸上都笑开了花。 “此番出战虽不敢说大出北齐所料，但北齐皇帝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倾巢而出。” “十二万大军夜袭北齐大营，仅一战便斩获四万！” “只可惜北齐本就有所防备，而且调整的极快，迫使我军不得不撤军。” “但这一战也足以让北齐的小皇帝见识到我大雍将士的厉害了！” 窦远眉飞色舞地讲解道。 北疆总兵力不过十三万，窦远却直接调动了十二万的兵力出击。 加上北疆内乱随时都会上演，北齐皇帝做梦也想不到窦远会如此激进。 “如此一来，北齐必定会恼羞成怒，或许今夜就会对北疆发动进攻。” “这正是本宫想要看到的！” 高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夜袭北齐大营有所收获是肯定的，只是收获多少的问题。 但高长生真正的目的是逼迫北齐尽快出兵。 也只有北齐有了动作，高长生才有调动叛军的借口。 其中的道理很简单。 既然北疆拿不出押送叛军的兵力，又不能处斩这些叛军。 而战事开启后，更没有多余的兵力看守这些叛军。 那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这些叛军利用起来。 这件事就是传回朝廷，也没人能找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那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便没有任何借题发挥，给高长生使绊子的理由。 “可是，要如何收服这么多叛军？” 楚云雁提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这些叛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隔了才几个时辰突然告诉他们一切都是误会。 并且要他们立刻调转头来参与到北疆的守城工作中来。 凭什么？ “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不难。” “国公叛国无非是打着清君侧等旗号欺骗将士。” “如今北齐大军就在疆外，如果这都唤不醒叛军那也没有留他们性命的必要了。” “更何况，各位国公和孙达这些北齐暗桩都在大营里，主上何不来个舌战群儒？” 妙法淡淡笑道。 舌战群儒？ 这倒是个好办法！ “就这么办！” “将叛军都安排到校场来，本宫就当着所有将士的面跟陈留王这些老家伙来个当面对质！” 高长生自信满满道。 一群通敌叛国的罪臣，怕他个鸡毛啊！ “我这就去办！” 窦远完全不觉得疲倦，转身就跑没了踪影。 整整四万六千兵力，高长生不敢奢望将他们全部收入麾下。 哪怕只留下十分之一都是巨大的提升。 一个孤狼皇子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掌控了一支数千人的部队。 他除了没能将手伸到朝廷里，但在北疆却是实打实的站住了脚跟。 至少从现在开始，太子和皇后的势力很难再伸到北疆来了！ …… …… 北齐大营。 皇帝的营帐里满地狼藉。 刚刚才发泄完的北齐皇帝盘坐在地上。 一名长相粗犷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走进营帐，看着一地的破败苦笑起来。 “陛下息怒！” “臣刚刚得到从北疆发来的消息！” 粗犷男子暗暗咽了口唾沫道。 “说！” 北齐皇帝冷冷道。 “那个……晋国公败了！” 男子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下。 “败了？” “晋国公为何会选择今日进攻北疆？” “不对，他给朕的信中可是保证过能聚集五万多兵马，为何会败？” 北齐皇帝满脸的不可置信。 明明窦远将北疆的十万大军都派到疆外来了，北疆靠什么打败晋国公的？ “陛下忘了拓跋亦控制的流民。” “是高长生利用了信息差，将流民引到了北疆大营。” “而恰好晋国公率兵赶到，让流民感到性命受到威胁。” “高长生利用了这一点，并借用了流民的力量抵挡住了晋国公的数万兵马！” 第一百一十四大胃王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噗！” 北齐皇帝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如纸。 “陛下！” 粗犷男子惊慌不已。 但北齐皇帝却拒绝了男子的搀扶。 此时的他气得浑身发抖。 似是不甘心自己筹谋多年的计划却给敌人做了嫁衣。 “拓跋亦呢？” 北齐皇帝气若游丝道。 “死……死了！” “好像是死在了高长生手里！” 男子不情愿地回答道。 原来挑唆流民的男子名叫拓跋亦。 只可惜，高长生将此人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北齐暗桩。 不过，回头想一想也会觉得蹊跷。 拓跋亦死后，隐藏在流民中的北齐暗桩再也没蹦跶过。 可见此人的身份地位并不寻常。 奈何高长生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压根没空搭理这种小事。 “死就死了吧。” “他做的蠢事误了朕的大计，即便活着回来朕也不会轻饶他！” 北齐皇帝冷冷说道。 “陛下，还有一件事恐怕比晋国公的死更要命。” “那些大雍王朝的国公留下了四万多兵力，倘若被北疆收服恐怕会成为一股不小的力量。” “这对我北齐进攻北疆的大计极为不利啊！” 男子一脸愁容道。 “朕知道了！” 北齐皇帝出奇的平静。 这大大出乎了男子的预料。 他还以为小皇帝会像之前一样大发雷霆。 “明日清晨，待三军吃过饭后，将今夜战死的将士统统送到阵前。” “朕要众将士都明白今夜所发生的事情，也让他们清楚大雍都是一群怎样卑鄙的小人！” 北齐皇帝沉声道。 “是！” 粗犷男子行了一礼便匆匆退去。 而他刚刚离开营帐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咆哮和叫骂。 甚至小皇帝还指名道姓的痛骂了好一阵。 “高长生吗？” “看来这位大雍王朝的六皇子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啊！” 粗犷男子自言自语道。 …… …… 北疆。 校场上数万人拥挤在一块窃窃私语，这么多脸庞大多都挂着不安的神色。 经过一场血战，很多人都已经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所谓的清君侧，清剿叛乱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真正叛乱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各位请安心。” “这个时辰请你们过来既不是惩罚，也不是责问。” “而是让各位了解真相！” 窦远站在台上大声说道。 话音落地，陈留王等一帮国公便陆续登台。 同时，还有被铁链子捆绑成粽子的孙达。 作为北齐暗桩，又是既宋子庸之后最重要的潜伏者，他的待遇自然不会太潦草。 “向各位介绍一下，此人名为孙达。” “乃朝廷从六品官员，兵部员外郎！” “各位是否好奇，为何一位从六品高官竟然是这副德行？” “那自然是因为他是北齐的暗桩！” 窦远大声解释道。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热闹起来。 北疆之地，大雍王朝的边疆竟然出现了北齐的潜伏者。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诸位别急着惊讶，还有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呢！” “你们的主上也跟北齐暗桩有所勾连，并且意图跟北齐大军一同攻破北疆。” “这个真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窦远冷笑着说道。 “哗！” 一时间台下那叫一个沸腾。 这则消息对叛军而言何止是劲爆，简直就是劲爆！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私兵在替北齐和大雍的叛徒卖命。 他们奋战了一夜，到头来自己成了反贼！ “窦远！” “老夫好歹也是神武帝册封的国公，你要如此羞辱老夫吗？” 陈留王红着老脸，怒斥道。 他当然明白窦远这么做是想收服叛军。 但用不着专门将他们拉出来丢人现眼吧！ “怎么没必要？” “万一诸位国公不认账怎么办？”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接着高长生便走上台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高长生你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陈留王恶狠狠道。 “呵！” 高长生轻笑一声，毫不理会。 他站在台上，当众将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事当众说了出来。 什么孙达派人刺杀楚云雁。 北齐暗桩截杀高长生。 一众国公打着剿灭叛军的旗号进攻北疆。 就连流民当中都混入了不少北齐暗桩，意图搅乱北疆。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清楚今夜这场血战的真相。 剩下的则交给这四万多叛军自己来判断！ “你们都是各个国公的私兵，维护自家主上乃情理之中。” “但你们也要明白，你们首先是大雍的子民。” “你们的家人也是大雍人，若是外族入侵，他们可识得哪个是你们的家人？” “若是因为朝廷无道，你们选择起义反抗那是朝廷活该。” “可这些国公却打着剿灭叛军的旗号欺骗你们，谁对谁错还用多说吗？” 高长生滔滔不绝道。 说到底，不管是晋国公还是陈留王，他们起兵叛乱的缘由是因为削藩。 既然是削藩那就是神武帝和国公之间的纠葛。 跟这些当兵的有鸡毛关系？ 凭什么因为个人的荣华富贵和地位，牺牲他人的性命？ 所以，当高长生说完，陈留王等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多谢殿下体谅我们这些当兵的。” “既然罪魁祸首已经伏诛，那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回家了？” 叛军们都期待道。 “回家？” “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高长生摇头叹气道。 “虽然各位是受了蛊惑和蒙骗，但说到底仍是从犯。” “扰乱北疆秩序是事实，杀死流民也是事实。” “若非窦大将军回援及时，恐怕本宫也要死在各位手里。” “难道你们的罪过只是一句被蛊惑就能轻易了事的吗？” 叛军可不存在法不责众一说。 全看神武帝的心情。 凉国公一族被杀的还少吗？ 几万人头落地也没见神武帝眨一下眼睛，何况是区区四万多叛军！ “还请殿下为我等指条明路啊！” 叛军们哭喊道。 “想要明路？简单！” “跟随窦大将军守住北疆，戴罪立功。” “如此，本宫便有理由向朝廷请命，宽恕尔等的罪过！” 高长生终于表露出他的目的。 这些叛军看不懂，被高长生卖了还感谢他。 但陈留王这些老人精却早已识破了高长生的意图。 “四万六千人的部队想要一口吃下，这六皇子的胃口还真不小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有诚心，但只能有一点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做什么。 对于陈留王这些老油条而言很轻易地就能识破高长生的目的。 以北疆为大本营，他要积攒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要发展势力就需要人。 可仅凭在凉州府收服的那一千亲卫可威胁不到金墉城。 倘若他手中掌控了各个国公多年来积攒下的家底，就是神武帝都要忌惮他三分了。 “殿下说得轻巧，让我等戴罪立功，无非是让我等去跟北齐拼命。” “但无论这场战争的胜负如何，我等却得不到任何好处。” “难道只凭殿下空口白牙一张嘴就让我们去送死吗？”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高长生顺势看过去，看到此人的面孔他立刻认了出来。 赵将军。 晋国公的心腹！ 窦远率军回援之后，各位国公便干脆利落的投降了。 赵将军等人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便跟着一同投降。 但他们降了不过是形势所逼，远谈不上心服口服。 况且晋国公还是因高长生而死。 赵将军因此记恨他也无可厚非。 “你说的不错。” “本宫确实不能代表朝廷，更无法左右神武帝的决断。” “但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本宫将尔等召集在此可不是与你们商量来了。” 高长生冷冷笑道。 “本宫可以告诉你们，北疆的物资并不足以支撑二十万兵马长时间的消耗。” “更没有足够的军备供所有人更换。” “何况前线吃紧，一旦大战开启所有的兵力都要投入到战场当中。” “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来看守你们这四万六千个叛军。” “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杀了你们！” 他毫不避讳地将实情告知众人。 这并非是多么晦涩难懂的问题，即便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兵痞也懂得其中的道理。 前线的物资不够，只能供给作战的将士。 更何况他们这些叛军仍有可能造反。 万一前线正打的火热，叛军却趁机再次发动叛乱。 会让北疆驻军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杀光这些叛军便可一劳永逸。 所以摆在叛军面前的选择压根不是有没有前途的问题。 而是生与死的命题！ “我等愿追随殿下杀敌！” “我等也愿意将功折罪！” 不少叛军衡量之后纷纷表态。 但仍有部分倔强之辈还在坚持。 其中就包括赵将军和一些国公的心腹。 尤其是陈留王等人的心腹。 他们的主上就在场上，让他们当着这些国公的面投降高长生着实难为他们了。 “诸位国公，你们不发表一下感想吗？” 高长生心领神会，当即将陈留王等人推了出来。 一瞬间，数万双眼睛齐齐朝着陈留王等人看了过来。 这些叛军会有今日都是拜这些老家伙所赐。 其中不乏欺骗和隐瞒。 怎能不叫人痛恨？！ “高长生，高桓还没有贬去老夫的国公爵位，你想当众羞辱老夫吗？” 陈留王老脸通红道。 败军之将就已经足够耻辱了。 还要他们当着旧部的面承认自己失败，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羞辱又如何？” “现如今各位国公都成叛徒了，还怕羞辱？” 高长生丝毫不给这帮长辈面子。 “大敌当前，你们却勾结外敌，你们可曾想过北疆防线崩溃之时大雍的子民会是何种处境？” “不，你们从未想过。” “北疆有十三万守军，他们都做好了与敌人死战的准备。” “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遭到同袍的背刺。” “你们又可曾想过这些将士是否心寒？” “陈留王，在你们眼里权利永远高过一切，他人的性命不过是你们手中的棋子而已。” “如今失败了才想起羞耻和尊严了，早干什么去了！” 高长生当众痛斥这帮老家伙。 说好的舌战群儒，结果却是他单方面的狂怼。 但也正是因为这番话，让无数将士潸然泪下。 难以想象这些硬汉们会因为几句话偷偷抹眼泪。 军人可以听从命令在战场上厮杀。 但他们也是人，也需要被理解。 只可惜，身居高位者却很少有像高长生这样当众为将士们着想的。 “这……” 陈留王四下张望，见到将士们因为高长生几句话而抹眼泪的场面，他慌了。 他并非不明白高长生在利用他们拉拢人心。 但他还是为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心惊。 能将人心掌控到如此程度，哪怕是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家伙都做不到。 难以想象高长生是第一次踏足战场！ 同时，陈留王也十分好奇，高长生是如何将人心拿捏的如此精准的！ “殿下真是好手段。” “即便是年轻时期的高桓都不一定有殿下的手腕。” “老夫输的心服口服！” 陈留王轻叹一声说道。 这番话的声音不大，几乎只有高长生才听得见。 “手腕？或许吧。” “但做人有时也不一定非要时刻都用手段解决问题。” “至少此刻，本宫还是有一些诚心在的。” 高长生平静道。 一些诚心吗？ 尽管高长生并不诚实，但也并未完全隐瞒。 他要做的事本就是风险极大，而且难度很高。 若是一味靠诚心恐怕他在龙岭村就已经嗝屁了。 而只靠手段也无法换来忠心。 所以两者同时具备，又如何适度掌控就成了高长生最头疼的问题。 毕竟人心复杂，哪怕到他死的那一天也不敢说自己真正参透其中的奥秘！ “赵将军，王将军，胡将军！” “北疆之乱说到底是我大雍王朝的内乱。” “既然晋国公已死，这场内乱是时候结束了。” “当务之急是我大雍将士同仇敌忾与北齐决战。” “大雍必胜，北疆必胜！” 陈留王突然大声呼喊起来。 有了他的表态，叛军再无顾忌，纷纷高喊起来。 “大雍必胜，北疆必胜！” 喊声震天，仿佛将笼罩在北疆上空数月之久的黑云都吹散了一般。 东方天际，一抹初晨的阳光显现。 如同希望一般，令北疆焕发新生！ “主上，该准备一下与北齐决战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撤军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呜——” 兽角号声阵阵，宛若万兽奔腾。 北齐四十万大军如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水，朝着北疆逼近过来。 北疆城墙上，窦远率领北疆守军早已等候多时。 尚未开战，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便让人喘不过气来。 城下。 高长生率领四万六千名叛军驻扎在此。 因听命于窦远大将军的安排，短时间内还不需要这支叛军出战。 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随时备战就是高长生和这支叛军眼下必须要做的。 “吼吼！” 临近城下千丈，北齐大军停下脚步。 北齐皇帝骑着高头大马从人群中走到前头来。 同时伴随他的还有两个将帅身份的男子。 其中一人便是作业与北齐皇帝见过的粗犷汉子。 “乌猛将军，朕要你的将士今日登上北疆的城墙，你能做到吗？” 北齐皇帝黑着脸问道。 “这……” 乌猛暗暗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作业大营被窦远偷袭让小皇帝很是恼火。 但北疆的城墙岂是那么容易登上去的。 兵法有云：十倍攻之。 如今北疆总兵力接近十八万，差不多是北齐一半的兵力。 己方兵力远远少于十倍，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就攻克北疆！ “轲羽将军，将尸体抬上来！” 小皇帝突然喊道。 另一名男子闻言当即示意部下照做。 随后一具具北齐将士的实力被抬着送到阵前。 足足四万具尸体整齐排列，这对视觉造成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该死的大雍人！” 北齐将士的怒火被点燃。 因为昨夜被偷袭而丧失的士气瞬间一扫而空。 仅凭仇恨就足以让北齐大军成为一支极其可怕的军队。 但小皇帝也很清楚怒火并不能长久的代替士气。 最多一天，甚至半天就回因为无法攻克北疆的防守而冷静下来。 所以他急需一场胜利维持住大军鼎盛的士气。 “乌猛将军。” “朕不用你攻克北疆城池，只要登上城墙即可。”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朕要将士们看到攻克北疆的希望。” “你能做到吗？” 小皇帝再次质问道。 闻言，乌猛立刻就明白了小皇帝的用意。 战场上人命不过就是一串数字。 但结果却是人人都能看到的。 只有北齐的将士成功登上过城墙，才能让他们看到希望。 哪怕将士冷静下来，曾经登上城墙的希望也会激励着他们继续拼命！ “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力而为！” 乌猛点头说道。 说完，他便拔出佩剑，指向北疆方向。 前军开始冲锋。 并携带云梯、楼车等攻城器械。 仅仅是前军便有四万兵力，给予北疆的压力是空前的巨大。 “准备战斗！” 窦远也旋即下达防守命令。 城墙上尽是弓弩手。 脚下便是滚石檑木。 这一场攻防战注定了会是极其惨烈的绞肉战。 而往往此类战斗都要持续很长时间。 “呼呼呼！” 临近日落，凉飕飕的空气裹挟着血腥味飘至北疆大营。 “呜——” 时隔大半天的世间兽角号终于再次响起。 “敌军撤了！” “敌人撤军了！” 城墙上，将士们的欢呼声随之传来。 第一战宣告结束。 高长生暗暗松了口气。 他是亲自上过战场，也杀过敌人。 但与今日这场惨烈的攻防战相比，以前那些经历实在是小儿科。 这一天下来，光是城根下的尸体就堆叠了三丈多高。 护城河早已被尸体塞满。 仅仅一战就让双方死伤了三万。 倘若这样的战斗持续一个月，恐怕双方投入进去的兵力都会死伤殆尽！ “殿下，说好的让我等将功折罪，这仗都打完了也不让我等参战，那我等还如何赎罪？” 赵将军气愤不已道。 一天下来，这些叛军连城墙边都没摸着。 尽管战事惨烈，但跟未来的命运相比，这点损失根本不值一提。 “等着！” 高长生冰冷道。 他并非不想回答赵将军的问题。 而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派他们上场。 在战场上，高长生也要听从窦远的调令。 这根主仆身份无关，而是跟经验有关。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自作聪明，令将士白白丧命。 当然，故意吊着叛军也是他和窦远的计策之一。 说白了，叛军之所以愿意参战是为了自己而战。 他们有动机跟敌人拼杀，但这点动机却不足以让他们跟敌人死战到底。 第一天的战况就如此惨烈，很难想象这么一群为了自己而战的私兵会不会突然溃散。 战争不是儿戏，每一步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主上！” “敌人退了！” 窦远带着一身的血污走过来。 经过一整天的战斗，他脸上都是疲惫之色。 但好在并未受伤。 “大将军快些休息去吧。” “守夜的事可以交给朱大忠。” 高长生关心道。 “无妨！” “倒是有一件事让窦某十分在意，咱们回大帐慢慢说。” 说完，窦远便急匆匆将高长生带走了。 进入大帐，窦远立刻将在场的将军都赶了出去。 他搞得这么紧张，害得高长生也跟着紧张起来。 “主上，你可知北齐为何撤军吗？” 窦远皱着眉头说道。 “难道不是因为入夜的关系？” 高长生惊讶道。 夜战对攻城一方来说极其不利。 这本身就是常识问题，难道还有其它原因？ “主上有所不知。” “开战之初北齐小皇帝就一直在三军阵前督阵。” “他几乎一步都没离开过阵前。” “就在刚才，北齐大军当中出现了一个女人。” “小皇帝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北齐大军便撤军了。” “如果窦某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述儿朵！” 窦远面色十分凝重。 述儿朵？ 一个能让窦远面露难色，甚至是紧张的女人应该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述儿朵，北齐小皇帝的亲姐姐。” “三年前将窦大将军卷入杀俘风波的很有可能就是她。” “大将军，贫道猜测的没错吧？” 妙法笑呵呵地走进大帐。 闻言，窦远干咳一声，点起头来。 “没错，当时述儿朵便是三千北齐俘虏之一。” “是她挑唆我军和北齐俘虏之间的矛盾，但她为何要这么做我至今都想不明白！”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述儿朵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都下去！” 北齐大营，小皇帝的中军帐内。 乌猛和轲羽将军退出大帐。 大帐中就只剩下小皇帝和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女人。 “如果你只是来劝朕退兵的，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小皇帝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就连他都不敢信任这个女人。 因为她实在太危险了。 “退兵？” “陛下误会了，我是来给陛下出谋划策的。” 女人笑呵呵道。 “出谋划策？” “你最擅长的计策便是毒计，朕若是听了你的计策恐怕只会害人害己，唯一得利的就只有你罢了！” 小皇帝冷冷说道。 “哎呀，我的好九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倘若不是姐姐我替你出谋划策，你又如何做得了这北齐的至尊之位！” 女人一脸委屈道。 闻言，小皇帝不由得嘴角抽搐起来。 如今在北齐朝野中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也就只有述儿朵一人。 倒不是因为述儿朵是他的亲姐姐。 而是因为他的皇位是述儿朵帮他夺来的。 而且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在替小皇帝谋划皇位了。 “说吧，你的计策是什么？” “不过，朕要事先警告你，若你的计策里有半点对朕不利的阴谋，朕立刻将你轰出大营！” 小皇帝恶狠狠道。 见状，述儿朵丝毫不慌，反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陛下放心，北齐大军打了败仗对我可没有好处。” “何况，我才不稀罕做女皇帝呢！” 述儿朵坏笑道。 “哼！” 小皇帝牙根不信述儿朵那张嘴。 不管她说什么，只要带着一半怀疑就对了。 “呵呵！” “在我说出计策之前，可否请陛下告诉我，你当真有信心拿下北疆吗？” “要诚实哦，小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 述儿朵逗弄道。 这番话若是换成旁人来说，早就被小皇帝砍了脑袋。 “你如此妖孽又何必问朕，快点说！” 小皇帝不耐烦道。 他的回答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就是不能。 北疆本就是大雍王朝用来抵御北齐的屏障。 它是天堑，岂能凭人力强行突破。 别说是四十万大军，就是一百万大军也休想轻易踏破北疆的防御。 “如此，那就好办了。” “我在京都听闻大雍的国公兵败被俘，就连拓跋亦也兵败被斩。” “老头子多年的部署都功亏一篑，想来北疆必定是有一个极为聪慧的能人。” “此人可是大雍王朝的六皇子，高长生？” 述儿朵好奇道。 “是！” 小皇帝眉头紧蹙，似乎一提到高长生的名字就不由得心烦意乱。 如果不是高长生破解了晋国公和拓跋亦的计划，恐怕今日这一战就已经拿下北疆了。 “陛下不必忧虑，我此次前来就是帮陛下擒拿高长生的！” “而且是让高长生心甘情愿地被擒！” 述儿朵自信满满道。 心甘情愿地被擒？！ 小皇帝内心一阵激动。 他从不怀疑述儿朵的智慧，既然她有把握那就一定可以做到。 他本该对北疆胜券在握，就因为高长生导致前任北齐皇帝多年的布局功亏一篑。 高长生几乎快要成为小皇帝的心魔了。 倘若述儿朵真能助他生擒高长生，即便攻不下北疆也足以挽回一些损失。 “听闻高长生已被神武帝册封为双珠亲王，可见他在神武帝心中地位不俗。” “若能将他生擒，对朕接下来的布局或许会有不小的助益。” “你打算怎么做？” 小皇帝强忍着内心的喜悦，平静道。 “明日大军照常进攻北疆。” “陛下可将以后对北疆的进攻当成佯攻，但即便是做戏也要做全套。” “所以，还是需要牺牲一些将士的性命！” 述儿朵冷漠道。 果然，她还是曾经那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在她眼里，只要能达到目的牺牲再多人都在所不惜。 进攻北疆，说起来简单。 无论是否能登上城墙所牺牲的将士何止成百上千！ 而且述儿朵的意思是这样的佯攻恐怕需要持续一段时间。 说不定半个月之内都不会结束！ “为了一个高长生，牺牲数万将士的性命值得吗？” 小皇帝于心不忍道。 虽说他能坐上皇位靠的是舔舐他人的鲜血。 可即便是他这样城府极深的人也做不到将数万将士当做弃子对待。 然而，述儿朵这个女人却像个无情的妖精，做起事来比男人还要狠毒！ “一个仅凭谋划就能断送老头子数十年心血的男人，他的智谋恐怕不在我之下。” “若能铲除这样一名对手牺牲数万人又如何？” “陛下可别忘了，若要完成老头子的意愿就必须攻破北疆。” “有高长生在，我北齐所要牺牲的性命又何止数万！” 述儿朵面色坚定道。 这无非是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的问题。 对于绝对理性的人而言，这道选择题并不难。 可关键是，在人命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述儿朵这样绝对理性呢？ “你最好能做到，否则朕就要为这些枉死的将士套一个说法了！” 小皇帝攥紧着拳头说道。 “呵呵！” “姐姐答应过你的事，何时食言过呢？” 述儿朵又恢复了刚才的玩世不恭。 可惜，在她的笑容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命搭进去。 …… …… 北疆，大帐。 “你是说述儿朵仅凭一张嘴就挑起了双方的矛盾，导致你的部下杀死了北齐俘虏？” 高长生刚刚通过窦远了解三年前那桩旧事。 三千北齐俘虏一夜之间被杀。 杀俘的正是窦远的部下。 也正因为这件旧案，窦远才被高长文和高长飞抓住了把柄，要挟了整整三年。 但让高长生真正吃惊的是，整件事的起因便是源自述儿朵。 “没错。” “那之后，述儿朵就随二位亲王返回金墉城。” “因为杀俘一事震惊北齐，很快北齐皇帝便派遣使者来金墉城讨要说法。” “但仅仅过了几天，北齐使者便返回北齐，并将述儿朵带了回去。” “朝野上下都在猜测是北齐皇帝与神武帝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 “作为代价则是将述儿朵归还北齐。” “然而，最诡异的一件事是，述儿朵回到北齐不到一年时间，老北齐皇帝便突然暴毙。” “整件事都有述儿朵的身影，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阴谋手段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齐老皇帝的死是否与述儿朵有关尚且是未知数。 但三年前北疆杀俘案却跟述儿朵有着莫大的关系。 也难怪窦远对这个神秘的女人忌惮三分。 只可惜，高长生对述儿朵的了解仅限于窦远的口述，若是他也能掌握一支像清吾卫一样的机构就好了。 “报——” “大将军，大营外有位自称凤息县县令的人，说是奉旨要见大将军！” 传令官的声音传来。 凤息县县令？ 窦远和高长生对视一眼，两人都十分疑惑。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有请！” 窦远不敢怠慢，当即命人将凤息县县令请进来。 不一会，县令便进入大帐。 来人的确就是凤息县县令，并且他手里还拿着皇帝的圣旨。 “殿下，大将军！” 县令干笑一声，急忙行了一礼。 在高长生和窦远的示意下，县令读出了圣旨里的内容。 “陛下有旨，命臣率领凤息县驻军押送各位国公回京！” 说完，县令将圣旨交到高长生手中确认。 没错，圣旨中确实是皇帝的印章。 至少证明凤息县县令并非假传圣旨。 “北疆内乱才平息了一天，圣旨便传到北疆来了，这神武帝真是料事如神啊！” 妙法笑呵呵道。 此话包含了不少意思。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神武帝早就算到高长生一定可以平息北疆内乱，并生擒各位国公。 否则绝不可能提前将圣旨交到凤息县县令手里。 再者就是神武帝要通过这一张圣旨警告高长生和窦远，他对北疆的动向了如指掌。 如此一来，高长生和窦远就不敢拥兵自重！ “陛下这是体谅我北疆没有多余的兵力押送朝廷钦犯，故而派遣凤息县县令帮助我北疆环节兵力不足的压力。” “窦某谢过陛下隆恩！” 窦远对着圣旨拜了一拜，算是做做样子给旁人看。 “老臣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大将军和殿下莫怪啊！” 凤息县县令也算是老人精了，他自然看出这其中藏了多少猫腻。 只不过，他官职低微根本掺和不进来，最好的处事方式就是两不得罪！ “县令大人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为朝廷做事，理应如此。” “窦某这就命人将朝廷钦犯押送过来！” 说完，窦远便安排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陈留王等人便被送了过来，并交到了县令手中。 按理来说事情安排到这里就没高长生和窦远啥事了。 但如今的大雍王朝暗流涌动，势力更是错综复杂。 任何一步棋都有可能影响未来的走势。 何况陈留王等人还是一帮身份高贵的国公！ “县令大人，凤息县之乱算是让咱俩多少有了点交情。” “就冲这点交情，本宫还是要提醒县令大人一句。” “回京的路上务必小心，除了你的心腹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清吾卫！” 高长生神秘道。 此话一出，县令心中大为震惊。 他能理解高长生的意思。 谁让陈留王等人都是割据一方的贵族呢，培养的心腹搞半路截杀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可为什么高长生要让他小心清吾卫？ 清吾卫不是神武帝的专属机构吗？ “殿下，老臣愚钝，能否说的再清楚一点？” 县令苦哈哈道。 “呵呵！” 高长生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道： “你也算是聪明人了，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陛下的旨意是让大人押送钦犯回京，可没说半路将钦犯交给其他人。” “也就是说，你若是亲自将钦犯送回金墉城那就是大功一件。” “若是让旁人将钦犯送回去，不管送回金墉城的是活人还是尸体，那大人要面对的怕是只有死罪没有功劳了！” 他绝不是在吓唬县令，而是处于对清吾卫的不信任。 历朝历代像清吾卫这种直属于皇帝的机构可太多了。 明朝的锦衣卫，汉朝的大谁何，唐朝的不良人都是皇帝专属的探子机构。 这类探子机构的权利来自于皇帝，但人心却不一定完全掌控在皇帝的手中。 一旦此类机构的人心变了，那便是惊天巨变。 尤其是朗清造这样如同神武帝影子般的存在，他是最不值得信任的！ “老臣明白了，老臣谨遵殿下之言！” 凤息县县令是聪明人，他显然是领悟了其中的内涵。 拜谢之后，他便连夜押着陈留王等人离开北疆朝着金墉城赶赴过去。 “主上若是担心陈留王等人会被半路截杀，窦某便让朱大忠带一队人马跟随！” 窦远极为重视道。 虽说陈留王等人是叛乱的臣子，大概率都是死罪。 可他们就算该死也必须死在金墉城里。 而且是在见到神武帝之后才能死。 而不是死在半路上。 尤其是在高长生意图收服那四万六千名叛军的重要时刻。 这帮国公必须活着回到金墉城，否则高长生在北疆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有心者说成存在谋逆的可能。 “大将军还不明白吗？” “陈留王等人是生是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绝不能与北疆有关。” “大将军派人明目张胆的护送，这不是告诉别人咱们心里有鬼嘛！” “不然，大将军为何要派人护送？你是不是提前听到了什么风声？” 妙法摇头叹气道。 “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将士们在前线跟敌人浴血奋战，还要时刻防备着朝廷里的阴谋手段，还特码让不让人活了！” 窦远恼怒道。 他也是大雍王朝的老臣了，岂能不知朝廷里的弯弯绕。 若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口吐芬芳。 “恐怕这件事咱们是插不上手了，只能靠凤息县县令自己把控。” 高长生一脸无奈道。 即便他聪明过人，却不可能解决世上所有的事情。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若是天天想着如何防备敌人的阴谋诡计，那高长生早就累死了。 “明日还有苦战，还是早些休息吧！” 高长生伸了个懒腰，凝重的神色便一扫而空。 与其担心朝廷里的那些破事，还不如防备着点述儿朵。 他总觉得这个神秘的女人是冲着他来的。 但述儿朵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却想不出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敌人的邀请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残破的城墙，满地的横尸。 北疆攻防战足足持续了五天，北齐的攻势终于显露出了疲态。 这让守城的将士们欣喜若狂。 自打第一天开战，北齐曾一度登上过城墙，之后的战斗从未在城墙上见过北齐的身影。 这必然会导致北齐将士的士气大减。 可尽管如此，北齐将士的凶悍也足以让人心惊。 牺牲了十五万人却仍然能保持战斗力不减，北齐的主力大军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倘若不是北疆的城防坚固到令人发指，只凭北疆的十八万守军怕是抵挡不住北齐的疯狂进攻。 “幸亏晋国公的阴谋破产了，若是按照北齐小皇帝的设想内外夹击北疆，北疆早就失守了。” 高长生灰头土脸地坐在城楼前喘着粗气说道。 一旁的窦远也是满身血污，身为北疆统帅他必然是要亲自参与战斗的。 这样才能维持住北疆守军的士气不减。 但连续五天的拼死杀敌，这对窦远的体力是极大的考验。 此时的他，精神状态绝对谈不上有多好。 “前四天持续战斗让守军弟兄们都吃了不少苦头，好在还有四万多叛军加入。” “让他们等四天才参战效果终于凸显出来了！” 窦远满意地笑道。 是啊！ 足足等了四天，叛军的耐性都快磨没了。 直到今天才放他们参战，这帮叛军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奋力杀敌。 就连凶悍的北齐将士都被这股气势吓坏了。 “这帮叛军都巴望着戴罪立功，怕的不是跟北齐交战，怕的是没仗可打。” “我就是要让他们苦等四天，将一肚子的怒火在今天一口气发泄出来。” “不仅不用防备叛军趁机造反，还能压制势头正盛的北齐大军。” “不出所料的话，今日一战结束北齐会修整一阵子了！” 高长生自信笑道。 作为防守方，北疆一支都是被动的一方。 即便战果远高于北齐，但天天被动挨打的情况下士气是不可能高过进攻方的。 但四万叛军的入场却打破了这一定律。 如果小皇帝足够聪明的话一定会及时停战，以便于消耗叛军正盛的士气。 否则作为进攻方的北齐恐怕要付出比以往更惨烈的代价！ “希望如此吧。” “今夜还是老规矩，我让朱大忠守夜，主上抓紧时间回营帐休息吧！” 窦远长舒一口气。 就在他准备回营时，城墙上的守军突然指着战场喊叫起来。 “北齐那边有人过来了！” 高长生和窦远立刻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黄袍的小皇帝带着数百名北齐将士朝着北疆缓缓靠近。 而在小皇帝身边还有一个神秘的身影。 她竟然是个女人！ “是她，她就是述儿朵！” 窦远沉声说道。 闻言，高长生顿时好奇地看向那个女人。 能让窦远一直惦记着的女人绝非一般人。 小皇帝和述儿朵此刻同时出现在战场上定是来者不善！ “窦大将军，六皇子殿下！” “我北齐皇帝想邀请二位下来谈谈，可否赏脸？” 一名北齐将士来到城下大声喊道。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窦远和高长生几乎精疲力竭。 若北齐突然对二人发难，恐怕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多余的体力返回北疆了。 可如果不答应对方又会让北齐觉得大雍的统帅和皇子懦弱。 这就成了丢命还是丢面子的问题。 “大将军，殿下！” “末将愿率领一千精锐跟随，若他们敢有歹意，末将就先擒了北齐小皇帝！” 朱大忠恶狠狠道。 话音落地，还未等高长生和窦远做出决定。 战场上，北齐那边竟然摆下了桌子，又放下了一壶酒。 而后，小皇帝翻身下马，直接坐在了桌前，对着北疆这边举杯自饮起来。 “带五百精锐即可。” “将石猛也带上，有他在生擒小皇帝不在话下！” 高长生冷冷说道。 随后，高长生和窦远便带着一队人马奔出北疆。 不多会便与小皇帝碰面。 “二位，请！” 小皇帝指着对面，淡淡笑道。 高长生和窦远也不客气，当即坐了下来。 此刻，高长生终于可以近距离观察述儿朵。 她就站在小皇帝身后，一脸笑意地看着高长生。 这个女人似乎也对高长生有着极大的兴趣。 一时间这一男一女四目相对，场面更是安静了好一会。 “咳咳！” “朕今日邀请二位前来是有要事与六皇子殿下商议。” “可否请其他人后撤一百步？” “二位可以放心，朕就在二位对面，若有任何意外发生凭二位的身手足以先他人一步生擒朕，不是吗？” 小皇帝一脸轻松道。 这话倒是不假。 北齐小皇帝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远谈不上魁梧。 而述儿朵更是女流之辈，自然谈不上保护小皇帝。 可他们俩竟然不怕高长生和窦远会突然发难，那必定是对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有着足够的信心。 “主上？” 窦远看向高长生。 既然小皇帝是冲着高长生来的，那自然要让他来拿主意。 “按他说的做。” 高长生眉头皱着，他也想听听北齐小皇帝和述儿朵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是，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对付得了这对姐弟，所以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当石猛后退的同时，北齐的将士也在后撤。 双方的兵马都撤出了百步，小皇帝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这北疆的防御真是厉害，短短五日便葬送了我北齐十三万将士。” “若再打下去恐怕朕的四十万大军都要埋葬于此了！” 小皇帝轻叹一声，略显哀伤道。 “哦？” “听陛下此言是打算撤军了吗？” 窦远挑了挑眉毛问道。 “有这个打算。” “不过，朕在撤军之前要带走一个人。” “六皇子，你可愿随朕一块走啊？” 小皇帝笑眯眯地看着高长生问道。 此话一出窦远顿时绷紧了神经。 他身子前倾当即拉进了他和小皇帝之间的距离。 只要他愿意，只需一瞬间便可生擒这位北齐皇帝！ “呵呵！” “大将军何必紧张，我家陛下是在邀请六皇子，又不是威胁他。” “更何况，殿下只有随北齐一同离开北疆才能救他性命，我家陛下可是好心帮他啊！” 第一百二十章与虎谋皮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救高长生？ 窦远一度以为北齐小皇帝和述儿朵这对姐妹脑子烧坏掉了。 让高长生随他们去北齐，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你何时有的这个想法？” 高长生并未回答，而是冷冷地看着述儿朵质问道。 他大概猜出北齐小皇帝和述儿朵的用意了。 只是他还需要确认一件事，而这件事关乎双方十多万将士的死因。 “殿下何必刨根问底，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来的轻松一些。” 述儿朵略显为难道。 “回答我！” 高长生突然怒喝一声道。 他很生气，就算述儿朵不正面回答，他也猜出了大概。 但他从未想过北齐竟然也存在着一个跟神武帝一样狠辣的上位者。 “唉！” “双方交战的第一天，也是我来到前线见到陛下时就已经与陛下商定好的！” 述儿朵叹了口气说道。 “啪！” 高长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声音很响，以至于双方的人马都为此警觉起来。 只有窦远还蒙在鼓里，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三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远实在忍不住张口问道。 “哼！” 高长生冷哼一声，面色阴沉道： “除了第一天剩下的四天都是北齐的佯攻。” “换句话说，后续参与战斗的北齐九万将士是为了我而死！” 这番话还是让窦远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叫北齐的九万将士是为了高长生而死？ 他和北齐什么时候有过联系了？ “不错不错！” “殿下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 述儿朵眼神热切，仿佛找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 当她将计划告诉小皇帝的时候，小皇帝都没能立刻明白她的用意。 但高长生却仅凭一句话就猜出了这么多。 可见她和高长生之间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只可惜，你我属于不同阵营，否则你我二人可以成为蓝颜知己呢！” 述儿朵惋惜道。 “还是说正事吧！” 小皇帝白了述儿朵一眼，没好气道： “高长生，你很清楚自身的处境。” “即便你掌控住了那四万六千名叛军，却也逃不过神武帝的压制。” “一旦北疆战事结束，你没有任何理由留在北疆去建立和巩固自己的势力。” “而且你这一路上出尽了风头，即便太子高长陵和两位亲王不针对你，恐怕神武帝也不会放任你做强做大。” “你若想要活命，或者守住目前所积攒起来的势力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随朕回北齐，以俘虏的身份去北齐，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小皇帝完全识破了高长生的处境。 他对高长生的了解甚至超过了窦远。 但这一切究竟是他的意思，还是述儿朵的意思就不是高长生能够猜测的了。 “原来你们是这个意思！” 窦远后知后觉道。 可就算是他这么木讷的人也听出了其中的漏洞。 如何保证高长生在北齐不会遇害！ 小皇帝和述儿朵只说让高长生去北齐，却只字不提高长生的人身安全。 既然去哪都是个死，那高长生凭什么去北齐？ “大将军是在担心殿下的安全吗？” “这一点大将军可以放心。” “说到底殿下毕竟是神武帝的儿子，又为大雍立下不少功劳。” “一旦北疆战事结束，殿下在大雍的声望短时间内无人可及。” “此时杀他无异于跟大雍彻底决裂。” “就算神武帝不愿意为了这个儿子开战，大雍的民意也会逼迫神武帝这么做。” “而且我北齐为了邀请殿下已经拿出足够多的诚意了！” 述儿朵自信道。 诚意？ 刚刚还犯迷糊的窦远瞬间清醒了。 述儿朵所说的诚意便是九万北齐将士的性命，还有北疆的三万将士。 就为了让高长生去北齐，他们竟然搭进去十二万条人命，这对姐弟是疯了吗？！ “难怪主上会如此生气，你们简直就是魔鬼！” 窦远勃然大怒。 他想不明白，为了高长生一人而牺牲这么多人，这么做值得吗？ “魔鬼？” “或许吧。” 小皇帝冷笑一声说道： “倘若不是高长生搅乱了北疆内乱的计划，朕早已将北疆掌控在手心里了。” “你以为四十万大军和无数军械辎重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朕当然知道北疆内乱的计划失败就注定拿不下北疆，可朕更不能带着四十万大军灰溜溜地回去！” “朕可以承认失败，却不能辜负民意！” “既然拿不下北疆，起码要带一个大雍的皇子回去，如此朕才能给北齐子民一个交代，给天下一个交代。” “你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当的？” “你以为朕屁股下面的皇位是一成不变的？” 他训斥了窦远一通，而后转向高长生。 “高长生，你随朕回北齐对你我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以后如何，咱们全凭本事！” 小皇帝倒是诚恳。 他也知道高长生之所以犹豫，无非是放不下那些因他而死的将士。 无论是北齐的将士，还是北疆的守军。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本宫去了北齐，你们就不担心太子放弃跟北齐合作？” 高长生冷漠道。 “高长陵吗？” “他命中的劫数才刚要开始，他能渡过这一劫再说吧。” 小皇帝冷笑道。 “好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制定一下明日的计划如何？” 述儿朵笑容满面道。 这一次连窦远都听明白她的意思了。 明天双方会以决战的名义开战，只不过用不着牺牲那么多人了。 只要高长生配合北齐演一出戏，而结果就是高长生战败被俘，北齐撤军。 大雍守住了北疆获得了胜利，北齐俘虏了大雍的皇子算是保了个底。 双方皆大欢喜。 “主上当真要去北齐？” “窦某担心北齐不守信用，万一……” 双方分别之后，窦远才说出他的顾虑。 “没有万一。” 高长生摇头道： “与我而言无论北齐如何凶险，我都必须赌这一把。” “正如小皇帝和述儿朵说的那样，一旦北疆战事结束我就一定会回到金墉城。” “我在北疆争夺来的一切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想要守住这一切就只能去北齐，哪怕北齐是龙潭虎穴！” 第一百二十一章削藩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金墉城。 皇宫。 红砖高瓦本是庄严高贵的象征，可对今日的宋国公秦山而言却格外的阴森恐怖。 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来皇宫了，甚至都快忘了神武帝的样貌。 唯一还能记得的便是神武帝狠辣的手段。 “宋国公，你可算来了，陛下已经在尚书房久候多时！” 张尧笑眯眯地相迎过来。 这才将秦山的思绪拉回现实。 “是张总管啊！” “敢问陛下突然召见老臣所为何事啊？” 秦山强颜欢笑道。 今早收到皇帝的圣旨可把他吓坏了。 这么多年他像一个被遗忘的人一样，过着还算安逸的日子。 除了太子几次试图拉拢。 而最近几天整个大雍王朝都在疯传晋国公，陈留王等人造反的事。 莫非神武帝怀疑他勾结太子意图谋反？ “呵呵！” “陛下的心思岂是咱家能够猜测的，宋国公见到陛下自然会知晓！” 张尧的口风很紧，想从他这里打听神武帝的消息恐怕没那么容易。 得嘞！ 秦山死了这条心。 既然人都在皇宫了，前路究竟是生还是死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随后，他便在张尧的引领下进入尚书房。 书房内除了他和张尧，就只有神武帝一人。 这让秦山安心不少。 最起码神武帝没在书房安排刀斧手！ “老秦，你可算来了！” “张尧，赐座！” 神武帝见到秦山顿时满脸笑意。 他热忱的样子反而让秦山又一次紧张起来。 “老秦，你抖什么？” “莫非是背着朕做了坏事？” 神武帝看似打趣道。 “扑通！” 秦山突然跪了下去。 “陛下耳目众多，我宋国发生了什么事岂能瞒过陛下的眼睛！” “但老臣可以对天发誓，我绝没有背叛过陛下！” 短短数个呼吸之间，他已是满头大汗。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敢把太子直接推出来。 说到底，太子是神武帝的儿子，人家才是一家人。 无论太子犯了多大的错，只要神武帝不想下手谁都扳不倒太子。 秦山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撇清关系。 至于神武帝信不信，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老秦，你这是做什么？” “朕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给吓得！” 神武帝放声大笑道。 一番话下来，不光是秦山在观察神武帝的脸色，就是张尧也在默默观察。 倘若神武帝要杀秦山，他眼中必定会有寒光。 但此刻他眼中却什么都没有。 “老秦，你可知朕为何要封你为宋国公？” 神武帝突然问道。 “是陛下信任老臣！” “宋国的封地与金墉城相距八百里，是众多封地中离陛下最近的！” 秦山急忙回答道。 “不错！” 神武帝满意地点头道： “朕之所以信任你，是因为你足够油滑。” “不像晋国公那么有野心。” “想必你也知道晋国公已经死了吧！” 他语气越发冰冷了。 晋国公战死北疆已经是五天前的事了。 这么大的事早就传遍了大雍，秦山毕竟是宋国公，他岂能不知？ “晋国公意图谋反，与北齐勾结威胁北疆，他该死！” 秦山义正言辞道。 “说得好。” “晋国公是该死，但他不该死在北疆，而是死在金墉城。” “朕是大雍的皇帝，他是朕册封的国公，朕不让他死他竟然敢死，这是藐视朕！” “所以朕不希望再看到陈留王等人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朕已经派遣凤息县县令前往北疆押送陈留王等人。” “不过，凭凤息县守军恐怕无法顺利返回金墉，朕要你亲自率军驰援。” “老秦，你不会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吧？” 神武帝的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秦山。 仿佛要将对方的内心看透一般。 “老臣以性命担保！” 秦山大惊，慌忙接下了这个生死未卜的任务。 这个生死未卜指的可不是陈留王等人，而是他自己。 以往做这种事情的都是清吾卫，还从未派遣国公的先例。 究竟是因为神武帝对清吾卫有了防范，还是以此为借口想要摆秦山一道，这才是秦山最关心的问题。 可最要命的是，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否则，他能否走出尚书房都是个未知数！ “去吧。” “朕已经安排了两千御林军在城外，由统领聂涛率领。” “你就不必回宋国调动兵马了！” 神武帝冷漠道。 “嘶！” 闻言，秦山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于弄明白神武帝的用意了。 什么驰援凤息县县令，不过是借口罢了。 神武帝真正想要的是宋国的兵权。 只要秦山跟随御林军离开金墉城，神武帝便会立刻派人接手宋国的军队。 名义上秦山仍是宋国公，但却是一个失去了兵权的国公。 “好一个削藩啊！” 秦山暗暗苦笑一声，随即对着神武帝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尚书房。 “张尧！” “朕赐你虎符，命你入夜之前务必掌管宋国的军务。” “另外，传唤御林军副统领高挚！” 神武帝略显急促道。 话音刚落，他便握住了张尧的手，而后张尧手里便多了一个物件。 完整的虎符，持符者即获得调兵遣将的权利。 神武帝竟然将它交给了张尧这个太监！ “在这座皇宫里，朕能够信任的就只有你了！” 神武帝面色凝重道。 能让这位老谋深算的皇帝露出这种神情，可见今晚将会发生多大的事。 而宋国的军务一定关乎着金墉城和神武帝的生死。 张尧岂敢怠慢！ …… …… 东宫。 大门紧闭，门口的府兵将任何想要参见太子的大臣都阻拦在外。 说什么太子谢绝见客。 可是，神武帝让太子负责监国，此时应该是太子上班的时间啊！ 大堂里，高长陵的对面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虽然在大雍王朝境内很少有人知晓面具男子的身份。 但他这一身打扮却仍有不少人能认出他来。 “朗清造，现在的局面也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高长陵气急败坏道。 “亏你还是清吾卫的头子，恐怕你还不知道皇帝调拨了两千御林军出城了吧。” “就在刚刚不久，宋国公秦山进宫了。” “若我所料不错，秦山已经失去兵权，这下可好，本宫连逼宫的本钱都没了。” “这就是你帮本宫运筹帷幄的结果？本宫现在混的还不如一个高长生！” 第一百二十二章 皇宫里的勾心斗角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陵似乎对高长生怨念极深。 早知道高长生对他的布局影响如此之大，就该早些动手。 最好在金墉城就杀了高长生。 可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 “太子为何要逼宫？” 朗清造出声问道。 是啊，高长陵为什么非逼宫不可。 就因为高长文和高长飞那两个连皇后都带不动的笨蛋？ “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并非减弱，陈留王等人被抓也需要审判才能定罪。” “难道陛下要亲自审讯这些国公不成？” “说到底还不是交给清吾卫或者刑部审讯，而我和刑部都是太子的人，不想让这些老家伙开口谁能逼迫他们？” “太子至今都没明白陛下的用意，陛下志在削藩，而不是废太子。” “只要太子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格的事，就是陛下也没有理由动太子啊！” 朗清造一通分析总算是安抚了高长陵。 正如他所说，若是能依靠晋国公和北齐逼宫那再好不过了。 如果不能那高长陵依旧是太子。 等神武帝百年之后，他还是名正言顺继任大统的人选。 所以他又何必气急败坏？ “朗清造啊朗清造，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吗？” 高长陵冷笑道。 “太子的权势是皇帝给的，你竟然让本宫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你可是清吾卫的掌监，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你怎么不全心全意地听命于神武帝，反倒跑到东宫来投靠本宫呢？” “倘若本宫要对付的只是高长文和高长飞那两个废物，我自然不怕。” “可是，皇后是何等角色，她岂会坐以待毙！” “何况如今又蹦出一个更厉害的高长生，你叫本宫如何安心！” 提及高长生，他便心神不宁。 短短一个多月，从凤息县到北疆处处都有高长生的身影。 高长陵布局多年，竟然每一步都被高长生瓦解。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高长生天生克制了！ “皇后还好，这么多年太子与皇后交手也算是知根知底。” “但这个高长生确实是个麻烦！” 朗清造冷冷说道。 他远在金墉城都知道他的专属符号都被高长生利用了。 无论是北齐暗桩，还是晋国公等人的兵马。 只要是出现在高长生能看见的地方，到头来都成了他的垫脚石。 “这位六皇子似乎极其擅长借势，这一点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或许他真的会成为比皇后更为棘手的对手！” 朗清造的语气越发冰冷，似乎已经对高长生有了杀意。 “你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晚了点？” 高长陵抱怨道。 “晚吗？” “太子莫非以为陛下会任由高长生盘踞北疆，继续积攒自己的势力？” “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待北疆战事结束，高长生必定会被陛下召回金墉城。” “没了北疆的兵马做依仗，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双珠亲王罢了。” “对付他可比对付皇后容易的多！” 朗清造冷笑道。 但前提是，高长生回到金墉城。 倘若他不回来呢？ 突然间，高长陵和朗清造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我即刻入宫面见父皇！” “今夜本宫就不回东宫了，掌监请自便！” 说完，高长陵便急匆匆赶往皇宫。 半个时辰之后，他见到了神武帝。 而神武帝见到高长陵时内心也是一惊。 他之前的布局都是针对太子逼宫，没想到天色渐晚，高长陵反倒自己一个人入宫来了。 “太子深夜入宫可是有什么急事？” 神武帝强装镇定道。 “父皇，虽然北疆战事尚未结束，儿臣此时说这些话可能不合时宜。” “但请父皇务必小心高长生和窦远合谋！” 高长陵一脸凝重道。 合谋？ “咳咳咳！” 突然间，神武帝猛烈咳嗽起来，紧接着他脸色通红似乎身体有了大恙。 “父皇！” 高长陵顿时紧张起来。 “传太医！” 随着太医到来，神武帝的病情似乎有了好转。 他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嘴里一直念叨着高长陵的名字。 “父皇，我在呢！” “今夜我就在门外守着父皇，哪也不去！” 高长陵满脸关心道。 话音刚落，神武帝便昏睡了过去。 而后，高长陵便走出尚书房，守在了门口。 神武帝是否真得生病并不重要，高长陵是否真的关心神武帝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神武帝知道高长陵今晚不会逼宫造反，而高长陵也让神武帝明白他没有造反的心。 而尚书房的一门之隔便是两人的保护层。 可即便如此，今夜对神武帝而言也必定是一场不眠之夜。 而在处处都暗流涌动的皇宫里。 似乎有一个人成了局外人。 这个人就是皇后。 高长生在北疆忙着跟北齐和朝廷斗，高长陵忙着跟神武帝斗。 唯独皇后和他那两个笨儿子被排除在了这场权利的游戏之外。 直到一个人出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奴婢？” 一个宫女打扮的老女人出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见到此人脸色顿时一变。 她当即打发了所有宫女太监，随后房间里便只剩下她和老宫女两人。 “本宫记得你是述儿朵的人吧！” “三年前她在皇宫里待了一段时间，走的时候竟然没把你带上？” 皇后警惕道。 “呵呵！” “当年公主在皇宫里受过皇后娘娘的恩惠，一直都没能感谢娘娘。”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公主让奴婢给娘娘传句话。” “若想要高长生的命可派人来北齐！” 说完，老宫女便不再说话。 皇后自然无法彻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北疆的战事还未结束，述儿朵凭什么认定能够刺杀高长生？ 在大雍境内都做不到的事，为何在北齐可以做到？ “述儿朵想要高长生的命，凭她的本事大可以自己去做，为何要告诉本宫？” 皇后不屑道。 “因为高长生会去北齐，他就不能死在北齐人手里，否则会引起两国再次开战。” “所以他必须死在大雍人的手里！” “公主还说，高长生的聪慧远超太子和两位亲王，若皇后不想将来面对一个比太子更可怕的对手，还请早些做出决定！” 高长陵似乎对高长生怨念极深。 早知道高长生对他的布局影响如此之大，就该早些动手。 最好在金墉城就杀了高长生。 可如今再后悔也没用了！ “太子为何要逼宫？” 朗清造出声问道。 是啊，高长陵为什么非逼宫不可。 就因为高长文和高长飞那两个连皇后都带不动的笨蛋？ “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并非减弱，陈留王等人被抓也需要审判才能定罪。” “难道陛下要亲自审讯这些国公不成？” “说到底还不是交给清吾卫或者刑部审讯，而我和刑部都是太子的人，不想让这些老家伙开口谁能逼迫他们？” “太子至今都没明白陛下的用意，陛下志在削藩，而不是废太子。” “只要太子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格的事，就是陛下也没有理由动太子啊！” 朗清造一通分析总算是安抚了高长陵。 正如他所说，若是能依靠晋国公和北齐逼宫那再好不过了。 如果不能那高长陵依旧是太子。 等神武帝百年之后，他还是名正言顺继任大统的人选。 所以他又何必气急败坏？ “朗清造啊朗清造，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吗？” 高长陵冷笑道。 “太子的权势是皇帝给的，你竟然让本宫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你可是清吾卫的掌监，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你怎么不全心全意地听命于神武帝，反倒跑到东宫来投靠本宫呢？” “倘若本宫要对付的只是高长文和高长飞那两个废物，我自然不怕。” “可是，皇后是何等角色，她岂会坐以待毙！” “何况如今又蹦出一个更厉害的高长生，你叫本宫如何安心！” 提及高长生，他便心神不宁。 短短一个多月，从凤息县到北疆处处都有高长生的身影。 高长陵布局多年，竟然每一步都被高长生瓦解。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高长生天生克制了！ “皇后还好，这么多年太子与皇后交手也算是知根知底。” “但这个高长生确实是个麻烦！” 朗清造冷冷说道。 他远在金墉城都知道他的专属符号都被高长生利用了。 无论是北齐暗桩，还是晋国公等人的兵马。 只要是出现在高长生能看见的地方，到头来都成了他的垫脚石。 “这位六皇子似乎极其擅长借势，这一点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或许他真的会成为比皇后更为棘手的对手！” 朗清造的语气越发冰冷，似乎已经对高长生有了杀意。 “你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晚了点？” 高长陵抱怨道。 “晚吗？” “太子莫非以为陛下会任由高长生盘踞北疆，继续积攒自己的势力？” “以我对陛下的了解，待北疆战事结束，高长生必定会被陛下召回金墉城。” “没了北疆的兵马做依仗，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双珠亲王罢了。” “对付他可比对付皇后容易的多！” 朗清造冷笑道。 但前提是，高长生回到金墉城。 倘若他不回来呢？ 突然间，高长陵和朗清造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我即刻入宫面见父皇！” “今夜本宫就不回东宫了，掌监请自便！” 说完，高长陵便急匆匆赶往皇宫。 半个时辰之后，他见到了神武帝。 而神武帝见到高长陵时内心也是一惊。 他之前的布局都是针对太子逼宫，没想到天色渐晚，高长陵反倒自己一个人入宫来了。 “太子深夜入宫可是有什么急事？” 神武帝强装镇定道。 “父皇，虽然北疆战事尚未结束，儿臣此时说这些话可能不合时宜。” “但请父皇务必小心高长生和窦远合谋！” 高长陵一脸凝重道。 合谋？ “咳咳咳！” 突然间，神武帝猛烈咳嗽起来，紧接着他脸色通红似乎身体有了大恙。 “父皇！” 高长陵顿时紧张起来。 “传太医！” 随着太医到来，神武帝的病情似乎有了好转。 他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嘴里一直念叨着高长陵的名字。 “父皇，我在呢！” “今夜我就在门外守着父皇，哪也不去！” 高长陵满脸关心道。 话音刚落，神武帝便昏睡了过去。 而后，高长陵便走出尚书房，守在了门口。 神武帝是否真得生病并不重要，高长陵是否真的关心神武帝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神武帝知道高长陵今晚不会逼宫造反，而高长陵也让神武帝明白他没有造反的心。 而尚书房的一门之隔便是两人的保护层。 可即便如此，今夜对神武帝而言也必定是一场不眠之夜。 而在处处都暗流涌动的皇宫里。 似乎有一个人成了局外人。 这个人就是皇后。 高长生在北疆忙着跟北齐和朝廷斗，高长陵忙着跟神武帝斗。 唯独皇后和他那两个笨儿子被排除在了这场权利的游戏之外。 直到一个人出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奴婢？” 一个宫女打扮的老女人出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见到此人脸色顿时一变。 她当即打发了所有宫女太监，随后房间里便只剩下她和老宫女两人。 “本宫记得你是述儿朵的人吧！” “三年前她在皇宫里待了一段时间，走的时候竟然没把你带上？” 皇后警惕道。 “呵呵！” “当年公主在皇宫里受过皇后娘娘的恩惠，一直都没能感谢娘娘。”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公主让奴婢给娘娘传句话。” “若想要高长生的命可派人来北齐！” 说完，老宫女便不再说话。 皇后自然无法彻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北疆的战事还未结束，述儿朵凭什么认定能够刺杀高长生？ 在大雍境内都做不到的事，为何在北齐可以做到？ “述儿朵想要高长生的命，凭她的本事大可以自己去做，为何要告诉本宫？” 皇后不屑道。 “因为高长生会去北齐，他就不能死在北齐人手里，否则会引起两国再次开战。” “所以他必须死在大雍人的手里！” “公主还说，高长生的聪慧远超太子和两位亲王，若皇后不想将来面对一个比太子更可怕的对手，还请早些做出决定！” 第一百二十三有备无患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要去北齐？” 皇后大吃一惊。 她所获取的信息中，北疆还在跟北齐僵持。 这场战争还没到分出胜负的时候。 高长生作为北疆参军为何会在这个时间段去北齐？ 难道他跟北齐达成了某种交易？ “告诉本宫，述儿朵和高长生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皇后冷冷问道。 “很抱歉，奴婢不知！” “不过，公主说过皇后娘娘一定会这么问。” “公主只说很快娘娘就会得到答案！” 老宫女淡漠道。 很快是多快？ 皇后有些不耐烦了。 她不可能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答应敌国的公主去暗杀本朝的皇子。 这件事一旦传开必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即便神武帝不废了她这个皇后，也会对高长文和高长飞造成很坏的影响。 她可不想因为高长生主动将把柄送给述儿朵。 “既然如此那就等以后再说吧，本宫累了！” 皇后摆了摆手，便要打发了老宫女。 “那奴婢改日再来，希望到那时皇后娘娘已经做出决定，毕竟高长生可是凭一己之力挫败十多位国公叛乱的人。” “此人不除必定会成为所有人的心腹大患！” 临了，老宫女还不忘再拱一次火。 随着寝宫无人，皇后也低眉沉思起来。 晋国公等人叛乱失败的消息早已传回金墉城。 这也是为何皇后从老宫女口中得知消息后表现十分平静的原因。 可她此刻平静却不代表不重视。 一个月前还是个平庸到极点的皇子，如今却在北疆大破晋国公等十多个国公组成的叛军。 这放在历朝历代都是极巨爆炸性的新闻。 可见高长生的手段已非常人能及！ “若能早些杀了他何至于出现这么多波折！” 皇后重重叹了口气，内心尽是后悔。 可事已至此她也明白，再想轻松拿捏高长生已经不太可能。 想要解决这个日后的心腹大患恐怕之后按照述儿朵说的去做。 但她仍然要防备述儿朵。 这位北齐的公主在危险程度上丝毫不亚于高长生！ …… …… 北疆。 从疆外返回的二人一直沉默到中军帐中。 此时，大帐内早已有数人在等候。 妙法，楚云雁，郑义等人还不知道高长生跟北齐皇帝之间有了协议。 “原本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本宫认为在座的都值得信任，所以本宫并不打算对各位隐瞒。” 高长生扫过众人，面色凝重道。 最终他将目光停留在了楚云雁身上。 这个聪明的女人从金墉城一路遇险才到达北疆。 高长生实在不忍心再让她替自己担心。 “此次跟北齐皇帝见面，我与他达成了一个交易。” “明日与北齐开战之后，我将率领一支部队出城迎战，而后故意被北齐俘虏。” “代价便是北齐撤军，从此之后北疆再无战事！” 高长生简略地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有吃惊的，有疑惑的，也有低头沉思的。 单纯的人会认为高长生打算牺牲自己换取北疆的安宁。 可对妙法和楚云雁看来，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好棋！” “这是北齐小皇帝的意思？” 妙法惊叹道。 闻言，高长生摇了摇头。 “那就是述儿朵出的招了，这个女人果然可怕！” 妙法眉头一皱，不由得攥起拳头来。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在此之前高长生从未与述儿朵有过接触。 但就是在这种全凭猜测的情况下，述儿朵竟然对高长生所身处的环境了如指掌。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聪明那么简单了，而是多智近妖！ “可是殿下如何确定北齐不会趁此加害你呢？” “即便北齐因为大雍而不敢直接对殿下下毒手，也可以借助他人之手谋害殿下。” “此去北齐只怕是万分凶险啊！” 楚云雁对双方的博弈看的十分透彻。 但她更多的还是担心高长生本人的安全。 这让高长生心中暖洋洋的。 “这是个难题！” 高长生叹气道。 如果他想留住在北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成果就不得不去北齐。 但北齐可没有北疆这么安全。 是人是鬼都可以进入北齐，想方设法的对高长生进行暗杀。 反正他的死跟北齐毫无关系，大雍王朝自然无法以此为借口跟北齐开战。 “主上若是执意去北齐，郑某愿意一同前往！” “虽然郑某只是清吾卫的掌使，但对于清吾卫的布局还是有些了解的。” “在北齐亦有清吾卫的身影在，主上或许可以利用北齐的清吾卫保护自己！” 郑义主动请命道。 闻言，众人纷纷朝着郑义侧目。 但却并未看到他们显露出太多惊讶。 其实，神武帝能将清吾卫送进北齐的国土上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 毕竟，这些年隐藏在大雍王朝的北齐暗桩也是多得数不清。 敌对国家互相按插眼线都属于基本操作。 但高长生主动将他要去北齐的消息告诉众人，这是不是专门冲着郑义来的那就很难说了！ “如果动作足够快，在朗清造还未插手北齐的清吾卫之前下手，或许能够成功！” “就这么办吧！” 高长生也是果断，当即便拍板决定。 其实，他除了利用清吾卫也实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名义上是以俘虏的身份去往北齐。 他因为皇子的身份可以成为北齐的座上宾，但其他人就不行。 尤其是高长生的亲卫军，这些将士一旦被俘虏就只会呆在大牢里。 可以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因此，想要在北齐保住高长生的性命，就只能依靠在北齐的势力。 “北齐啊，已经好些年没去过了。” “贫道便借这次机会故地重游一番吧！” 妙法笑呵呵道。 “俺也去！” 石猛拍着胸口说道。 不等高长生拒绝，石猛便再次开口道： “俺是主上的侍卫，并不在军中任职，想去哪谁也管不着。” “主上放心，俺跟着道长去北齐。” “有俺在，保证道长不少一根头发！” 闻言，众人都吃了一惊。 石猛明显是猜出妙法要独自前往北齐，而非跟着高长生去北齐。 以保护妙法的名义去，这样高长生便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看不出你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第一百二十四又成棋子了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烈日当空。 北齐大军开赴北疆城下。 新一轮的攻防战开始了。 但这一次，北齐不知何故仅维持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鸣金收兵。 而从敌人退兵的慌乱程度上来看，似乎是北齐大营那边出现了突发状况。 “大将军，敌军大乱正是进攻的好时候，末将请求出战！” 高长生主动请缨道。 “大将军，末将也愿意前往！” 朱大忠一脸急切道。 敌军的状况摆在明面上的，但凡是有些从军经验都能看出这是一次收割的好机会。 大把军功放在跟前不捡那不成傻子了？ “高长生听令！” “本将军命你率领一千轻骑出城杀敌！” 窦远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当即决定将这块到最的肥肉送给高长生。 “唉！” 朱大忠等人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谁让高长生是皇子呢！ “末将遵命！” 高长生立刻抱拳，而后清点人马出城杀敌去了。 己方人马都在城墙上眼巴巴地看着高长生准备收割战功。 就在这时，北齐大军突然又停下脚步。 原本逃散的将士迅速整军，瞬间就将高长生的人马包围了起来。 “不好，中计了！” 窦远大惊失色。 见状，朱大忠等人纷纷请命前去营救高长生，但窦远却迟迟不下命令。 与此同时，身处战场的高长生独自面对北齐大将轲羽。 两人交手十来个回合，高长生便被轲羽挑落马下。 “大雍六皇子已被生擒，不想他死的速速放下兵器投降！” 轲羽大声喊道。 此话一出，高长生带来的一千亲卫只能被迫投降。 北疆城墙上，数万大雍将士亲眼看着高长生被生擒，此事就是传回金墉城也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不过，窦远就比较惨了。 虽说北齐最终还是撤军了，他守住了北疆。 但他也折损了一位皇子。 功劳他是别想要了，只求神武帝不会责罚他，朝廷那些跟窦远有恩怨的大臣不会借题发挥！ 不过，说破大天去窦远终归不会有性命之忧。 何况消息传回金墉城还要几天时间，整顿北疆的十八万大军也需要时间。 这段时间足够产生许多变数了！ “北齐欢迎六皇子的到来！” 北齐中军帐内，小皇帝笑脸相迎过来。 高长生回敬了一个笑容，便像回自己家一样直接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同时，被俘的郑义也解开了绳索，默默站在了高长生身后。 “若朕所料不错的话，这位应当是清吾卫掌使，郑义郑大人吧！” 小皇帝一双有神的眼睛盯着郑义。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看来北齐的情报网并不比大雍的清吾卫差！ “有酒吗？” 高长生一脸平静道。 既然对方已经识破了郑义的身份，想必也猜到高长生为何要带郑义过来。 那他再继续演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放轻松。 至少在回到北齐大都之前，他是绝对安全的！ “早就替六皇子备好了，只是我北齐的环境可没有大雍那般暖和。” “这北齐的酒都烈的很，就怕六皇子喝不惯啊！” 小皇帝轻笑一声说道。 说着话，一名侍女端来一壶热酒。 高长生也不客气，对着酒壶猛灌了一口。 “咳咳！” 他被烈酒呛了一口，脸立马红了起来。 可即便是烈酒也能解渴，他旋即将酒壶递给郑义。 在北齐的这段时间他可是要跟郑义相依为命的，怎能亏待了郑义！ “本宫有不少疑问想要请教公主！” 高长生抬眼看向大帐深处。 从刚才开始，述儿朵就一直盯着他，眼神中的热切根本不加掩饰。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到手的玩具，她随时都在等着把玩的机会。 “殿下请问，只要我能说的一定告诉你！” 述儿朵笑呵呵道。 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么自信吗？ 虽然妙法也是这种自信到近乎自大的性格。 但他只是让人讨厌，还达不到令人生畏的地步。 如果可以的话，高长生绝不愿意跟述儿朵打交道。 “三年前，公主曾以俘虏的身份在金墉城待过一段时间。” “你可曾与太子或者皇后接触过？” 高长生冷冷问道。 “哈哈！” “殿下是担心我向太子或者皇后通风报信，借他们之手暗杀殿下吧！” 述儿朵大笑道。 她又一次看透了高长生的心思。 但这个问题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所以她尽管得意，高长生却不觉得自己落了下乘。 “本宫化解了凤息县之乱，又破解了北疆内乱，让北齐的阴谋功归一篑。” “你们北齐想除掉本宫是人之常情，这有什么难猜的。” “我只是好奇，你们会借谁的手除掉本宫！” 高长生耸了耸肩说道。 “殿下可以猜，猜中了有奖哦！” 述儿朵神秘道。 闻言，郑义都听不下去了。 眼前这个女人也太嚣张了，完全是把高长生当成了可以随意玩弄的玩具。 “是谁都无所谓。” “因为下手的人不一定非要太子或是皇后的人，只要是大雍人就可以。” “只要本宫身亡，你只需要将凶手幕后之人强行按在太子或者皇后其中一人身上，便可引起大雍朝廷内部动乱。” “最好是让较为强势的一方衰弱，这样朝廷的党争才能斗得更凶。” “此消彼长之下，北齐便可寻找时机再对大雍出兵！” “本宫说的对吗？” 高长生一脸平静道。 身后的郑义听完这番话当场石化。 他从未想过高长生只是北齐小皇帝和述儿朵用来削弱大雍的棋子。 眼前这对姐弟的城府远超他的想象。 相比之下，郑义实在太单纯了！ “没意思，一下子就猜中了！” 述儿朵嘟着嘴十分不满道。 “啪啪啪！” 小皇帝拍着巴掌，脸上的笑容极其灿烂。 “不愧是六皇子，这份聪明就是朕都不得不佩服！” “其实，你可以不用死的。” “只要六皇子归顺我北齐，朕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保你无忧。” “以你的智慧，加上述儿朵的智谋，何愁我北齐不能一统天下？” “将来朕若拿下大雍，便册封殿下为雍王，总好过给神武帝当皇子要好得多，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石四鸟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好一个雍王！ 投敌叛国，然后再回大雍王朝的领地做一个雍王，好让大雍子民日夜记得高长生是大雍的罪人。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歹毒的计谋吗？ “本宫看起来像傻子吗？” 高长生阴沉着脸说道。 “朕给了你绝对的生路，你却不选，那朕也没有办法了。” 小皇帝轻叹一声，惋惜道。 没错，按照他的意思高长生的确可以百分之百的活命。 可那是活在万千大雍子民的唾骂中苟活而已。 这不是高长生想要的。 拒绝小皇帝的条件，高长生或许会死，但也并非一定就活不了。 靠自己活着，或者当别人的狗，恐怕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选择后者！ “如果陛下和公主狠不下心来亲自杀了本宫，那本宫就要休息去了。” “麻烦殿下给本宫准备一个干净的帐篷！” 高长生伸了个懒腰说道。 他这么有恃无恐反倒让小皇帝很不爽了。 在整个北齐，敢这么跟他说话的除了述儿朵就只有高长生。 更可气的是，他暂时还奈何不了高长生，这就很气人！ “来人，带六皇子下去！” 小皇帝生气道。 话音落地，轲羽将军便返回中军帐，带着高长生和郑义走了。 没了外人在场，小皇帝转而看向述儿朵。 “朕要确保高长生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 小皇帝恶狠狠道。 “哎呀！” “本来还想陪他多玩一阵子，既然陛下这么着急，那我只好遵从陛下的旨意了！” 述儿朵不舍道。 一个敌国皇子落在北齐境内，想要这个敌国皇子的命有千百种方法。 可即便是聪明如述儿朵，她也需要等待时机。 而这个时机就在金墉城内。 …… …… 半日之后，临近入夜。 北齐大军早已整顿完毕，浩浩荡荡地退出了战场，朝着北方离去。 这一幕被城墙上的北疆守军看在眼里，持续一个多月的鏖战在这一刻宣布结束。 一时间，北疆境内欢腾一片。 很难想象北疆只靠着十八万大军竟然战胜了北齐的四十万大军。 胜利的消息被窦远以奏折的方式连夜送去金墉城。 其中也附带了高长生被俘的消息。 在窦远忙着整顿北疆守军时，妙法带着石猛连夜出城，跟随北齐大军朝着大都方向而去。 “楚姑娘若要回金墉城可以跟随朝廷军一同返回，窦某也好确保楚姑娘的安全。” 忙碌了一夜，窦远这才得以回到中军帐。 原本大帐里有不少人，此刻却只剩下楚云雁和韩丛两人。 看到空荡荡的大帐，窦远都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不必了。” “殿下去了北齐定会让许多歹人产生加害殿下的心思。” “我若能在金墉城收集到一些信息也可帮助殿下一二。” “而要做到这一点，时间便是最珍贵的！” 楚云雁面色凝重道。 北齐撤军的消息已经在赶往金墉城的路上了。 一旦消息到达金墉城，那朝廷里的暗流涌动便会纷纷活跃起来。 此时返回金墉城是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再想收集信息便是难度成倍提高。 而且还不一定能及时传达到高长生手上。 所以楚云雁才会这么着急！ “那就让韩丛护送楚姑娘回京，另外窦某再调拨一百轻骑随行。” “姑娘放心，这一百人都是窦某的心腹，绝不会走漏风声！” 窦远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跟高长生等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也看出高长生和楚云雁的关系不一般。 倘若将来高长生入主东宫，那楚云雁便是太子妃。 如果高长生坐上九五之位，那楚云雁很可能会成为皇后。 窦远敢不重视吗？ “那就辛苦大将军了！” 楚云雁点头答应下来。 她也的确需要一支部队将她安全送回金墉城。 倒不是她惜命，而是只有她才能收集到金墉城里的信息。 安排妥当之后，楚云雁便趁着天色刚亮启程。 至于窦远，这段时间他哪也不需要去，只管带着大军在北疆等候圣旨。 他这么做一来是等待北齐那边的消息，二来以朝廷大军压制那四万六千名叛军。 只要高长生能够即使返回北疆，便可进一步掌控这些叛军。 虽然不敢说一口吞下这四万多人，但要吃掉几千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以北疆作为大本营发展属于高长生的势力一直都是他的初衷。 即便到了现在，高长生也并打算变更这一计划！ 何况北疆还背靠着整个凉州，他就更没有理由抛弃北疆了。 两日之后。 北疆大捷的消息传回金墉城。 沿途探马跑死了十多匹马才将时间缩短至两日啊！ 一时间，城内欢呼不断。 文武百官也早早穿好了官服入朝参拜。 “北疆大捷，众卿家可以说说此战谁的功劳最大？” 金銮殿上，神武帝神采飞扬。 凭借十多万兵力赶走了北齐的四十万大军，这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让神武帝如此喜悦却远不止这一件事。 北疆一战不仅赶走了北齐，还让他顺利完成了削藩。 北齐按插在大雍多年的暗桩也被拔出了许多，就连太子也放弃了逼宫的想法。 可以说这一战让神武帝完成了一石四鸟，换谁都得飘上一飘。 “臣以为此战功劳最大者当属窦远窦大将军。” “不过，窦江军却因为判断失误导致六皇子被俘，还望陛下看在大将军功劳不浅的份上，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宰相赵忠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众人的喜悦。 高长生被俘算是整个北疆之战中最让人意外的事故。 就连神武帝拿到前线奏报时都愣了一会。 从这半个月以来，高长生的种种出人意料的表现很难想象他会出现这么低级的失误。 因此，不光是神武帝对高长生被俘有所怀疑，朝中大臣也都暗中猜测不断。 “大将军战胜北齐有功，但令六皇子高长生被俘也有过，功过相抵，朕就不责罚他了。” “张尧，给朕拟一道圣旨，就说北齐人诡谲，为防止敌军去而复返，命窦远继续率大军驻守北疆。” “另外，朕打算派遣使者到北齐赎回六皇子，不知众卿有谁愿意前往？” 第一百二十六章大局为重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疆打了胜仗，大雍举国欢腾。 此时高长生的声望之高仅次于窦远。 为体现大雍皇帝的仁德，神武帝就不得不表现出对高长生的重视。 这样才能平息民愤。 不过，高长生在朝廷当中并无势力，想救他的大臣可能会有几个，但绝对不是处于真心。 谁都知道，他本就得罪了太子，而如今朝中太子的势力依旧庞大。 这时候为高长生说话无疑是得罪太子，所以当神武帝提出要向北齐派遣使者，底下的大臣便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起来。 神武帝早有所料，因此丝毫不觉得意外。 “宰相以为何人担任使臣较为合适啊？” 神武帝只能主动点名。 赵忠算是神武帝的人，且作为宰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即便如此，他也要忌惮太子三分。 何况以他的眼界不难看出，朝廷中针对高长生的岂止太子一人。 恐怕还有两位亲王，和后宫的那位女主人也早已视高长生为心腹大患。 神武帝这一点名相当于将赵忠夹在了三股势力之间。 稍有不慎那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真特么要命！ “老臣以为此次北疆之战北齐吃了大亏，好不容易抓到六皇子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 “想要换回六皇子恐怕不易啊！” “所以担任使臣的人选必须慎之又慎，老臣一时间也难以决断！” 赵忠绕了一圈丢出一招缓兵之计。 但说白了还是和稀泥。 这些朝廷的老油条都精着呢，想从他们嘴里套出点实话比登天还难！ “那太子呢？” “你有何想法？！” 神武帝略显不耐烦道。 使臣这个皮球终归要有人来接，难不成踢来踢去最后还是神武帝抱在怀里不成？ “儿臣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只是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而且朝中的某位大臣怕是很难同意儿臣的提议。” 高长陵语出惊人道。 就连神武帝都略显意外，似是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接下这块烫手山芋。 “说来听听！” 神武帝好奇道。 “是！” “儿臣推荐的这个人并非朝中臣子，甚至她并非男儿身。” “据儿臣所知，她与六弟的关系匪浅，且在北疆之战中也为窦大将军出谋划策过。” “她便是兵部尚书楚江年的嫡长女，楚云雁！” 高长陵猛然转身看向文官行列，恰好看到楚江年那张震惊的面孔。 楚云雁？！ 这个名字一出金銮殿顿时热闹起来。 当初高长生还是废物软蛋时，楚云雁便是金墉城有名的才女。 谁都知道兵部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帮着楚江年处理的。 尽管她在朝廷没有任何官职，却是所有人都默认的兵部隐藏的二把手。 可这么出众的才女竟然跟高长生扯到一块去了，这让许多大臣都百思不得其解！ “哦？” “云雁竟然也在北疆吗？” “楚尚书，此事你可从未对朕提起过啊！” 神武帝别有深意地笑道。 “陛……陛下！” “老臣也不知道云雁去了北疆，她是离家出走的。” “老臣以为这是家门不幸，又岂敢到处宣扬，更别提因小女而惊扰陛下了！” 楚江年惊慌失措道。 能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岂会是庸人，他当然知道楚云雁在哪。 只是他不敢说罢了。 眼下兵部是太子的兵部，楚江年是太子的人。 可他的女儿竟然跟高长生扯上关系，自然会遭到太子的怀疑。 如今高长生还远谈不上得势，这时候得罪太子绝非明智之举！ “无妨！” “说起来朕也有几年没见过云雁了，没想到她对北疆之战也有不俗的贡献。” “若见到她，朕定要重赏于她！” 神武帝笑呵呵道。 这番话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神武帝自己知道。 “既然楚云雁曾在北疆自然比朝廷的诸位大臣更了解北齐。” “派她前往北齐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楚尚书放心，朕定会派遣一批身手不凡的人护送云雁，保证她平安的去，完好无损地回来。” 神武帝果断决定，丝毫不给楚江年拒绝的机会。 “退朝！” 接着，朝会结束。 神武帝走的更是干脆利落。 诸位大臣也纷纷离开金銮殿，却还有几人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们在等楚江年！ “恭喜楚尚书了！” 赵忠笑眯眯道。 “宰相大人莫要挖苦老夫，这算哪门子喜事啊！” 楚江年苦笑道。 “怎么不是喜事？” “北疆之战大胜六皇子功不可没，而且他已成双珠亲王，身份地位仅次于太子和两位七珠亲王。” “倘若楚云雁能跟六皇子的关系再进一步，那楚家便是皇亲国戚了！” 赵忠笑容不减道。 呵呵！ 楚江年心里头苦闷。 狗屁的皇亲国戚，这份殊荣他宁可不要。 “宰相大人，老夫略感不适就先回去了！” 楚江年急忙找了个借口打算开溜。 可他刚躲开赵忠，又碰上了早已等候他多时的高长陵。 不过，让楚江年少许欣慰的是，高长陵是独自一人等着他。 这说明他还不想将楚江年踢出自己的势力范围。 否则，拉上一帮大臣直接对楚江年口诛笔伐，那才是真的封死了楚江年的退路！ “太子殿下！” 楚江年心虚地行了一礼。 “呵呵，尚书大人不必多礼！” 高长陵面色柔和，丝毫没有责怪楚江年的意思。 “今日在朝堂上本宫事先并未知会楚大人便私自做出决定，还望楚大人莫怪啊。” 他一脸歉意道。 “岂敢！” 楚江年受惊道。 “其实，本宫之所以推荐楚云雁担任使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也只有楚云雁一人可以胜任此次任务，并有可能救回高长生。” “楚大人知道为什么吗？” 高长陵突然脸色凝重起来。 “为什么？” 楚江年疑惑道。 “楚大人可还记得三年前窦远从北疆带回来一个女人。” 高长陵神秘兮兮道。 “述儿朵？” 楚江年猛然一惊。 “没错，此女心机之深是本宫平生少见的。” “而本宫得知北疆之战中便有述儿朵的身影。” “我猜测俘虏高长生也是她的计谋，此女之可怕或许只有楚云雁才能与她一较高下。” “眼下高长生被俘已然激起了民愤，楚大人作为朝廷重臣应当知道赎回高长生乃民之所向。” “还望楚大人以大局为重！” 第一百二十七章后路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大局为重？ 说的多好听啊！ 如果高长陵真的是心怀天下的太子，他为何沉迷党争？ 要知道党争最是消耗国力。 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将民意放在心上，却突然对高长生引发的民意重视起来。 他心里没鬼就怪了！ 不过，就算楚江年知道高长陵心怀鬼胎，却不敢说破。 他是担心楚云雁的安危，可是在神武帝和高长陵的双重威压下，他实在无力反驳！ “殿下说的是，若云雁回到金墉城，老臣定按照殿下的意思说服她。” “若殿下没别的事，老臣就告退了！” 楚江年匆匆敷衍了一番便着急地走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转身的那一刻高长陵脸上的笑意便瞬间消失。 有的只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与此同时。 金銮殿上，刚刚离去的神武帝又带着张尧返了回来。 大殿外那两个身影在神武帝的注视下消失。 “张尧，你觉得太子今天的举动是不是很反常？” 神武帝一脸平静道。 “反常吗？” “六皇子身处敌国，太子作为血脉至亲关心六皇子的处境倒也正常吧。” 张尧假装糊涂道。 “哼！” “朕将你当做心腹，你却一直不说实话，这就没意思了。” 神武帝回头白了张尧一眼，埋怨道。 闻言，张尧只能干咳一声，以此缓解尴尬。 不是他不想说实话，而是伴君如伴虎啊！ “其实你很清楚太子巴不得老六死在北齐，但是他知道老六不会死，至少不会死在北齐。” “那么他就只有尽快接老六回京，这样一来老六在北疆建立的势力便会成为空壳子。” “而朕也是这么想的！” 神武帝直言不讳道。 血脉至亲从来就不会存在于皇家。 哪怕是父子，也会为了争夺权利不停地勾心斗角。 神武帝利用高长生压制太子和皇后的同时，他也必须压制住高长生的野心。 这就是帝王之术啊！ “可是仅凭楚云雁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确保六皇子的安全呢？” 张尧想不通。 既然神武帝确信高长生在北齐不会遭遇不测，那他的根据是什么？ “朕何时说过凭楚云雁能换回老六了？” “让楚云雁担任使臣不过是个由头，她是生是死跟老六可没关系，而是要看太子是否想要楚云雁的性命。” “至于老六，朕不想让他死，谁也动不了他！” 神武帝自信满满道。 “嘶！” 张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原以为楚云雁出使北齐跟高长生有莫大的关系。 没想到太子的目的竟然是借机会除掉楚云雁。 若是楚江年得知太子的真实目的说不定会当场疯掉的！ “你若是想给楚江年通风报信便去吧。” “为自己换一个前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实话朕也不希望楚云雁就这么死在太子手上，毕竟老六还没成气候，若有楚云雁在旁帮趁着也能平衡一下老六跟太子之间的差距！” 神武帝面无表情道。 他看穿了张尧的心思，而且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这让张尧内心大为震动，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怎么？” “你怕朕秋后算账？” 神武帝转而看着张尧笑了起来。 “放心吧，朕还没那么小气。” “你的忠心朕看在眼里，收服宋国兵马的事算是你向朕交的投名状。” “朕到现在还没赏赐你呢。” “这次就当朕给你的赏赐，也算是将来给你铺的后路吧！” 说完，神武帝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大殿。 张尧杵在大殿上沉思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楚江年。 …… …… 楚府。 刚刚回到家的楚江年宛若生了一场大病，脸色极为难看。 今日在朝堂上几乎可以说是断送了楚家未来的前程。 或许短时间内太子不会动楚家，也不会针对楚江年。 但放长远来看，一旦太子上位那楚家的结局将会是灭顶之灾。 甚至步凉国公的后尘也是有可能的。 “楚家的命运难道只能在六皇子身上赌一把了吗？” 楚江年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愁容道。 “爹！”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来。 楚江年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他顺着声音望去，果然是楚云雁回来了！ “我的宝贝女儿啊！” 楚江年老泪纵横，仿佛要将一肚子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这还是楚云雁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楚江年这副样子，她也吓了一跳。 “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楚云雁急忙关心道。 而后，楚江年将朝堂上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楚云雁便陷入了沉思。 “女儿啊，爹不能没有你，楚家也不能没有你啊！” “太子举荐你做使臣可没安好心，你这一去必定生死难料。” “大不了爹这个兵部尚书不干了，咱们回老家！” 楚江年满脸着急道。 “爹，没用的。” “不光太子不会答应，神武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答应爹告老还乡。” “而且没了兵部尚书的职位，楚家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爹难道以为楚家离开金墉城就能平安无事了吗？” 楚云雁面色凝重道。 说到底兵部尚书好歹也是朝廷的正二品高官。 就是神武帝也不能随便处置楚江年。 可如果失去兵部尚书这个护身符，那太子想要动楚家便有千百种方法。 秘密处决一群百姓对太子而言简直太简单了！ “那你说怎么办？” “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难道咱们楚家为了高长生连一家人的命都搭进去吗？” 楚江年抱怨道。 曾经的他只是左右逢源，还不至于将楚家放置在濒死的绝境上。 却因为楚云雁跟高长生走的过近才发生这种糟心事，楚江年心有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爹爹错了。” “要对女儿不利的人是太子，而非神武帝。” “在朝廷太子的势力的确庞大，但在北齐太子想要除掉女儿却并非易事。” “何况女儿并非孤身一人，想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楚云雁试图安慰楚江年。 但很可惜，这些都只不过是她的猜测。 除非有人帮她证明。 “老爷，小姐，宫里的张公公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你求我啊！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张尧来了？！ 这个时候张尧的出现有着许多深层的含义。 其中一定存在着神武帝的意思。 这让楚江年和楚云雁极为兴奋。 “张总管！” 楚江年一路小跑着相迎过去。 同一时间，张尧也注意到了楚云雁的身影。 他先是一惊，似乎没想到楚云雁回来的这么快。 “尚书大人就不必跟咱家客套了。” “咱家此次前来是来提醒大人和楚姑娘的。” “请务必小心太子。” “这是陛下的意思！” 张尧十分干脆道。 这番话正好印证了楚云雁的猜测。 原本楚江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张总管，倘若云雁不接受使臣之命可不可以？” 楚江年仍不死心。 他不只是担心楚云雁的安危，而是此去北齐无论楚云雁能否活着回来都一定会跟高长生彻底绑定在一起。 这就等同于跟太子撕破脸了。 到那时楚江年再也无法左右逢源，除了站队高长生，他再无任何退路。 这跟楚江年以往的行事风格完全相悖。 “尚书大人心里怎么想的，咱家很清楚。” “咱家实话告诉尚书大人，除了楚姑娘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担任使臣一职。” “换句话说，除了楚姑娘，陛下信不过任何人！” 张尧这番话说的很重。 神武帝作为皇帝可是一国之君。 可就是这么一个万人之上的存在，整个朝廷当中竟找不出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 这说明什么？ 说明朝廷的局势已经不是神武帝一个人说了算了。 而用楚云雁是神武帝无奈之下的决定。 但也正因为如此，神武帝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保证楚云雁的安全。 此去北齐楚云雁绝不是孤军作战。 至少她背后还有神武帝做后盾！ “爹，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楚云雁松了口气说道。 凭她说服不了楚江年，但加上张尧就可以做到。 “呵呵！”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 “爹只是担心这长途跋涉的，你一个女儿身如何受得住啊！” 楚江年心疼道。 别看楚云雁外在完好，实际上她身上的伤根本没好利索。 之前被北齐暗桩袭击留下的伤口仍有复发的可能。 再加上连夜赶路，导致伤口又崩裂了。 “女儿没事的，有珠儿一路陪伴，她会照顾我的！” 楚云雁强颜欢笑道。 一旁的珠儿并非吱声，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少了很多话。 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说了楚云雁也不听啊！ “楚姑娘可以在京城休息几日，待陛下挑选出一些好手便会下旨。” “此去北齐必定辛苦，姑娘还是要多注意身子。” 张尧关心道。 他似乎看出楚云雁的状态并不好，所以才悄悄暗示。 “多谢张总管关心，云雁会的！” 楚云雁也报以微笑。 她原本就是回金墉城收集情报的，当然不着急离开。 正好趁着这几天将身上的伤养好。 …… …… 坤宁宫。 一名老宫女在小宫女的带领下进入皇后的寝宫。 随后小宫女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此时寝宫内就只有皇后和这位老宫女两人。 “皇后娘娘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老宫女笑盈盈道。 闻言，皇后点了点头，神色平静道： “本宫知道述儿朵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本宫不在乎。” “当北齐撤军的消息传回金墉城之后，本宫就知道无论如何高长生必须除掉。” “哪怕被述儿朵利用也在所不惜！” 皇后阴狠道。 “娘娘果然是明白人！” 老宫女称赞道。 “哼！” “本宫挑选了五十名死士，我将他们交给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留下活口！” 皇后交代道。 “那是自然！” “公主还有吩咐，一旦皇后答应联手便让奴婢将计划全盘告诉娘娘。” 老宫女淡淡说道。 闻言，皇后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头。 “公主说，如今大雍朝廷上太子一家独大，北齐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削弱太子。” “而暗杀高长生的凶手绝非皇后娘娘的人，而是太子的人。” “只要北齐一口咬定，并以北齐朝廷出面做实这件事那太子便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杀害皇子的罪过一旦做实，太子便会受到影响。” “这是北齐送给皇后娘娘的第一份大礼！” 老宫女侃侃而谈道。 此话一出，皇后的眼睛顿时亮了。 她有想过借北齐之手削弱太子，但她却没能力说服北齐。 这下好了，她的想法跟述儿朵不谋而合。 不管述儿朵是想借机消耗大雍朝廷的实力，还是有其它更深层次的阴谋。 但对皇后而言都不重要。 反正她跟太子斗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处于极大的劣势，她根本没资格考虑那么多。 “如此，那就替本宫谢过公主了！” 皇后心里美滋滋的，最后一点对述儿朵的防范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 …… 北齐。 大都。 一个不亚于金墉城的大型城池。 作为北方民族建立的国家，北齐的民风极为彪悍。 很难想象一群四肢发达的北方蛮夷竟然会诞生出述儿朵这么一个阴险的女人。 “我大都有人口四十万，人口结构没有大雍那么复杂。” “不过，敌国想要在大都安排暗桩却并非难事。” “殿下可以猜一猜，大都之中有多少是敌国的奸细？” 高长生和述儿朵同乘一辆马车。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胆子是真大。 她竟然不担心高长生趁机抓了她。 “不想猜。” 高长生懒洋洋道。 这几天跟述儿朵相处下来，他稍微摸清了一点述儿朵的性子。 这个女人是个绝对的话痨。 只要不搭理她，她就没辙。 “你这个男人真是没意思。” “真不知道楚江年的女儿为什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无趣的男人！” 述儿朵生气道。 她竟然知道楚云雁？ 在北疆时，楚云雁从未出现在战场上。 述儿朵是从何处得知楚云雁的？ 还有，述儿朵为何会知道高长生和楚云雁的关系？！ “呵呵！” “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知晓楚云雁的吗？” “只要你求我，我便告诉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搅弄风云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一肚子疑问，但面对述儿朵主动献殷情，他硬是装出自己不好奇。 “这进入大都之后小皇帝是不是要把本宫关进天牢啊！” “天牢的草席太硬睡不好觉，我还是在马车上补一觉吧。” 他伸了个懒腰便闭上了眼睛。 这可把述儿朵气个够呛。 “听闻这位楚云雁楚姑娘为了给殿下送信不惜亲自前往北疆。” “那一路上历经生死，差点丢掉半条命。” “如此有情义的姑娘，殿下竟然毫不关心她。” “作为女人，本公主真是替楚姑娘不值啊！” 述儿朵试图用言语刺激高长生。 “寻常的激将法对我无用。” 高长生闭着眼睛淡淡说道。 “殿下智谋超群，这点手段自然对殿下无用。” “可若是楚姑娘也要来北齐呢？” 述儿朵咯咯地笑道。 “什么？！” 高长生猛地睁开眼睛，继而怒视着述儿朵。 北齐是龙潭虎穴，就是他自己都不敢说一定能平安。 楚云雁为何要来这么个鬼地方？ “这样才对嘛！” 述儿朵笑得更开心了。 不得不说，这个异族女人确实很漂亮。 虽说她的容貌跟楚云雁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但这种魅惑中带着一点邪性的女人竟别有一番味道。 可惜，她终究是高长生的敌人，甚至还有可能是他的劲敌。 与述儿朵相处不仅要防备她的阴谋诡计，还要随时保持清醒。 万万不可被她迷惑！ “她为什么要来北齐？” 高长生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自然是以大雍使臣的身份赎回殿下了。” “不过，她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进入大都就很难说喽！” 述儿朵意味深长道。 使臣身份？ 高长生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 一国使臣只有皇帝才能指派。 也就是说楚云雁是神武帝选择的。 同时使臣也乃是一国之象征，倘若楚云雁死在北齐国境内，就相当于北齐跟大雍宣战。 所以要杀楚云雁的绝不可能是北齐。 至少明面上不会是北齐的人下手。 “是太子要杀她，还是皇后？” 高长生冷冷问道。 此刻，他眼眸中的寒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虽然这辆马车并非战场，但高长生已经将述儿朵当做战场上的敌人看待。 如果允许的话，他会报不留情地辣手摧花。 “哎呀！” “殿下不会是以为要杀楚姑娘的人是本公主吧。” “冤枉啊！” 述儿朵假装惊吓道。 这半开玩笑的举动更像是嘲讽高长生。 对此，高长生并不在意。 毕竟，她敢跟高长生同坐一辆马车就已经是在小看他了。 那再小看他一次又有何妨！ “述儿朵，你和小皇帝费尽心思谋划这一切无非是想利用朝廷内斗削弱大雍。” “但很可惜，你们太不了解神武帝了。” “就凭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死在敌国就想挑起大雍朝廷内斗，你们未免太小看神武帝了！” 高长生冷冷笑道。 此话一出，之前还玩世不恭的述儿朵立马正经起来。 看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能成功的概率并不大。 这也是为何至今为止小皇帝和述儿朵都在试图拉拢高长生的主要原因。 他们仍然想通过高长生削弱大雍。 或许也只有高长生能够做到。 毕竟，北齐原本是跟太子合作的。 但经过北疆一战，北齐和太子的关系不能说坚如磐石，也可以说形同虚设。 而高长文和高长飞就更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能指望的可不就只有高长生一人嘛！ “殿下想通了？” 述儿朵主动问道。 “想通个屁！” 高长生鄙夷道： “想让本宫投降北齐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若投降北齐，谁跟太子和皇后争斗？” “指望其他皇子吗？” “只有本宫才能在大雍的党争中活下来，并且与太子掰手腕。” “你们要的是削弱大雍，而不是一个恶心大雍的叛徒皇子，不是吗？” 他毫不客气地怒怼了述儿朵一通。 扶持他国皇子以此达到控制该国为目的，这在历史上并不少见。 高长生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但问题是，他能否受制于北齐，这就是述儿朵和小皇帝要认真考虑的关键了。 “若是让你这样聪明的人坐上大雍皇帝的位子，对我北齐似乎并没有多少好处吧。” 述儿朵冷漠道。 她可不会被高长生的花言巧语蒙骗。 能说服她的只有利益。 “公主真会说笑，你的目的是借党争之手削弱大雍，本宫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而在大雍势衰的时候，北齐能捞多少好处那是你们北齐的本事。” “公主不是聪慧过人吗？” “难道北齐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还要我这个外人替你们谋划不成？” “就算本宫替北齐谋划，公主就真的相信我会为北齐着想吗，你就不怕我在其中埋下对北齐不利的暗线？” 高长生放声大笑道。 他表现的越是轻松，就越能让对手不安。 对付聪明人就只能用攻心计。 果然，一番话下来述儿朵再也没了之前的自信。 她以为自己可以拿捏高长生，结果却发现高长生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危险！ 眼前的男子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继神武帝之后又一个让北齐头疼的存在。 “或许我真该劝陛下现在就杀了你。” 述儿朵紧蹙着眉头说道。 闻言，高长生只是耸了耸肩，一脸轻松。 他如此有恃无恐当然是因为他坚信述儿朵做不到。 只要北齐不愿意再卷入战争，就决不能以北齐的名义杀害高长生。 而且述儿朵不仅不能杀他，反而还要跟他合作。 因为，只有高长生才能搅动大雍朝廷这潭死水。 让神武帝辛苦建立起来的制衡态势彻底乱起来。 “几日之后，大都内会有一批人刺杀殿下。” “他们是皇后派来的死士，这个消息就当是北齐与殿下合作的诚意。” “如今殿下在大雍的势力还远不如太子，若要跟太子的实力持平单凭殿下恐怕还需要数年时间。” “我北齐可等不了那么久！” 第一百三十章大都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北齐大军返回大都，城中百姓夹道欢迎。 早几天北齐大胜而归的消息便已经传回大都。 大雍六皇子被俘的消息自然也在城中传开。 能将一个敌国皇子的价值宣传的让人直接忽略掉那战死的十几万将士。 可见小皇帝的手段也绝非常人可比！ “听说这位大雍六皇子来头可不简单，好像是神武帝最重视的皇子之一。” “而且这位六皇子还不是一般的皇子，还是个双珠亲王呢！” “妈呀，这是抓了一条大鱼啊！” …… 大都百姓议论纷纷，就差将高长生吹成大雍下一任皇帝了。 不过，让高长生没想到的是，自打他进入大都一没坐牢，二没受到北齐人的欺辱。 反倒是小皇帝直接送了他一座院子。 虽说院子外安排了上百名北齐士兵看守，不准高长生擅自出入。 但这待遇可比坐牢舒服太多了。 只可惜，高长生的身边只有郑义一人，他的那一千亲卫都在北齐军营里关着。 高长生特意打听过亲卫的处境，小皇帝倒也没有难为他们，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除了跟他一样不准随意走动，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舒坦着呢！ “吱嘎！” 中午，院落的大门按时打开。 给高长生送饭的士兵来了。 进门之前，士兵还接受了守卫的检查。 以防止送饭的人将外面的消息传递高长生。 不过，他们再怎么防备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守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军营立的伙夫便是清吾卫。 “掌使大人，大都的兄弟们都已经见过朗清造的印记了。” “不过，这座院子防守的太过严密，想要硬闯进来恐怕不容易！” 伙夫小声说道。 “无碍！” “朝廷派到大都来的使臣还有多久能到？” 郑义问道。 “三日之后便会抵达。” “不过，昨日兄弟们在大都发现了两个大雍人。” “一个是道士打扮，另一个块头惊人。” “这两个人一进入大都便到处乱丢郑掌使的印记。” “要不是兄弟们发现的及时，怕是要被这两个笨蛋害死了！” 伙夫苦笑道。 妙法和石猛也来大都了？ 郑义大喜。 “笨蛋？” “如果那个道士是笨蛋的话，那天底下就没几个聪明人了。” “倘若我没猜错的话，道士丢的印记都是画在黄纸上的吧。” 郑义笑呵呵道。 “掌使大人怎么知道？” 伙夫惊讶道。 闻言，郑义直接白了对方一眼。 废话，道士画符可不就是用的黄纸嘛！ “从此刻起，让兄弟们都听那个道士的，他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得有半点怨言，明白吗！” 郑义懒得多说废话。 他宁可相信妙法的脑子，也不敢信任这些连画符都不懂的榆木脑袋。 随后，伙夫放下饭菜后便离开了。 郑义也返回房间，将他收到的消息都告诉了高长生。 “如此说来那就不需要担心云雁的安全了。” 高长生松了口气说道。 这段时间他最担心的便是楚云雁的安危。 从北疆前往北齐的路上随时都会出现太子安排的刺客。 越是临近大都就越是危险。 道理很简单。 以楚云雁的智慧必然能料到自己的处境。 所以出了北疆一定会昼夜不停地奔赴大都。 而且北疆通往大都有两条官道和三条小路。 这么多的选择都要安排埋伏就需要大量的人手。 这可是在北齐的地盘上，不是大雍。 就算太子和皇后的势力再庞大，也不可能在北齐安排这么多刺客。 唯一能确定的便只有楚云雁的目的地。 只要将刺客安排在前往大都的毕竟之路上才能准确无误地截杀楚云雁。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朗清造何时会察觉到咱们会利用他的清吾卫。” “一旦朗清造的指令传到大都，再想蒙骗这帮清吾卫就不可能了。” “希望妙法及时察觉，想办法切断清吾卫和朗清造的联系吧！” 高长生满怀担忧道。 与此同时。 大都的民居地，一间普通民宿内。 妙法和石猛身边挤满了不同身份的人。 很难想象一间小小的民宿竟然包揽了大都内各行各业的人才。 清吾卫最是擅长伪装，因为平日里他们的确是以某个行当为生。 只有在接到任务的时候才会短暂的恢复清吾卫的身份。 所以清吾卫在收集情报方面几乎无人能够匹敌。 “各位都是大雍的子民，却抛家舍业来异国隐姓埋名，贫道佩服！” 妙法现实夸赞了众人一番。 “不过，贫道听说有人要暗杀大雍使臣，想要再次引发两国交战。” “此贼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诸位说咱们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吗？” 妙法一脸愤怒道。 “竟有此事？！” “莫非是西秦等国的主意？” “大雍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决不能再跟北齐开战，道长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众人的情绪被瞬间调动起来。 这正是妙法想要看见的。 他需要拿出一个足以将城中的清吾卫全部调出城去的由头。 恐怕没有什么理由是比家国大义更重的吧。 只有将所有的清吾卫都调出城，并刻意躲开人群隐藏起来。 这样才能避免朗清造跟大都的清吾卫接触。 虽说出了城的清吾卫无法确保高长生的安全。 但这只人数众多的队伍却能在今后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庆原！” “此地是北疆前往大都所有交通要道的汇集之地。” “离开庆原二百里之后便是大都。” “若要刺杀大雍使臣，刺客就必定会埋伏在庆原。” “三日之后，使臣便会抵达大都，但在这之前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以防止出现意外！” 妙法指着地图分析道。 这件事关乎两国之间是否再次开战，众人自然不敢怠慢。 商定之后，妙法便准备带着清吾卫撤出大都。 就在众人相继走出民宿后，石猛突然拉住妙法，问道： “俺们都走了，谁保护主上啊！” “你说过主上待在大都一定会遭遇刺杀，难道你指望郑义一个人抵挡刺客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我谢你全家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早在北疆众人最担心的便是高长生的安全问题。 说好的利用清吾卫保护高长生，到了大都却将清吾卫都撤出城。 那谁来保护高长生？ “哎呀，忘了跟你说了！” 妙法一拍脑门，歉意道： “主上无需咱们保护，有的是人帮咱们保护主上。” “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我向你保证，倘若主上少一根毛发我立马滚回山上去，这辈子也不下山了！” 闻言，石猛就不再吭声了。 他倒不是被妙法的誓言说服的，而是处于对妙法的信任。 迄今为止妙法都是算无遗策，既然他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出城之前先去买点酒肉，这郊外的三天没有酒肉可是相当难熬的！” 妙法舔了舔嘴唇说道。 入夜。 北方的天气日落之后格外的清冷。 尤其是下雨天，这种冷几乎是透进骨子里的。 “吱嘎！” 高长生打开房门，手里拿着一件雪绒披风走了出来。 他顺手将披风盖在了郑义的肩膀上。 “主上！” 郑义警觉，急忙回身行了一礼。 “没什么，只是觉得天冷了，担心你染上风寒。” “在这个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你若病了，那我可就更孤独了。” 高长生打趣道。 闻言，郑义干笑一声，一脸无奈地摇起头来。 “我有预感这两日刺客就会行凶，还是小心为好。” 他不禁担忧道。 “两日？” “没有两日了，他们今晚就会动手！” 高长生一口咬定道。 听到这话，郑义立刻握紧了拳头，但脸上却满是疑惑。 “这座院子对面就是长街，平日里这个时间最是闹腾。” “因为入夜的关系，贩夫走卒要收摊回家，行人也在往家赶，长街上免不了堵塞。” “而今天这场小雨下的如此突然，反倒是长街异常安静，你不觉得奇怪吗？” 高长生解释道。 “难怪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郑义恍然大悟。 正因为平日里习惯了一件事才更容易让人忽略。 再加上一场小雨下来分散了郑义的注意，长街上的异常就更难察觉了。 “可是院子外还有北齐的士兵把守，刺客想要进来也并非易事吧！” 郑义皱着眉头说道。 “若是平时突然撤走一些守卫自然会引起刺客的怀疑。” “可如果是雨天，守卫因为躲雨而暂时离开呢？” “当然，为了演的逼真一些，只撤走部分守卫，只要以回去拿伞或者拿蓑衣为借口就没那么奇怪了吧。” “可即便如此，一部分守卫的性命恐怕也要葬送在今夜了！” 高长生不禁惋惜道。 “啊！” 话音刚落，一声惨叫从外面传来。 “锵锵锵！” 紧接着便是金属撞击的声响。 那是刀剑碰撞的声音。 “嘭！” 一声巨响，大门轰然倒塌。 一群身穿黑衣的汉子如同鱼群涌入院子里来。 “杀！” 黑衣人不由分说看到高长生和郑义便直接杀了过来。 看样子他们对院子里的情况十分了解。 甚至连高长生的身份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公主殿下，你的手下再不出来可就要发霉了！” 高长生突然大喊一声。 这一嗓子下去顿时震慑住了黑衣人。 这些神秘的黑衣人慌忙看向四周，只见厢房里突然钻出大量的士兵。 这些士兵统一手持弩弓，并将弩箭对准了黑衣人。 “哐哐哐！” 长街上，一排排北齐士兵现身，将黑衣人的退路直接堵死。 而当这群黑衣人再看向高长生时，他已经被北齐士兵护在后方。 甚至连高长生本人都看不见了。 “真可惜，原本还想观望一会，等着看六皇子是否还留有后手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飘来。 紧接着，述儿朵的身影便出现在高长生身旁。 “大都可是公主殿下的地盘，长生有没有后手公主能不知道？” 高长生冷哼道。 “述儿朵！”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领头的黑衣人突然愤怒地大叫起来。 “当然不一样！” 述儿朵拨开人群，冲着黑衣人轻蔑一笑道。 “高长生死了，只凭皇后和她那两个蠢儿子可斗不过太子。” “就算拿你们这五十个人的尸体硬说成是太子派来刺杀六皇子的，大概率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所以本宫改注意了，不打算将宝全都压在皇后一人身上。” 她转而看向高长生，嫣然一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述儿朵对高长生有意思呢。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引起别人的误会，还是有其它的目的。 “不过，有一件事本宫答应了皇后就一定会做到。” “那就是不留活口！” 说着，述儿朵便扬起了手指。 同时，院子内外的北齐士兵纷纷举起了弩弓。 而当述儿朵落下手指的那一刻，上百上千支弩箭齐发出去。 顷刻间便要了这群死士的性命！ “啪嗒！啪嗒！啪嗒！” 小雨试图将鲜血洗刷干净，可落在血泊中时却与血水同化。 五十多条性命在短短片刻时间就消失了。 有时候人命就是如此的轻贱！ “将尸体堆放在一起，明日清晨送往大雍！” 述儿朵果断命令道。 她亲自筹谋的这场闹剧还远没有结束。 等这五十具尸体送到金墉城后才能体现出它们的价值。 只不过最终收获之人却并非皇后，也绝非太子，而是高长生！ “当大雍的文武百官见了这些死士的尸体便会猜测是谁派来北齐刺杀你六皇子的。” “神武帝也会进一步担心你的处境。” “但无论是谁对你六皇子心生杀意，都会引起朝中大臣和神武帝的同情。” “如此一来，你在大雍朝廷的分量便会加重。” “这对你回归大雍壮大势力有着极大的好处。” “如此大礼，殿下难道不应该说一声谢谢吗？” 述儿朵洋洋得意道。 “公主真会开玩笑。” “你算计的是本宫的父皇，你还算计本宫的手足兄弟。” “就连本宫都是你的棋子之一。” “这就像有人天天惦记着要弄死你全家，你却让我谢你？” “我谢你全家！” 第一百三十二章五指山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如此大动肝火只不过是让述儿朵明白一件事。 他们之间并非合作，而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无论高长生的目的是什么，他始终都未曾忘记自己大雍人的身份。 即便他与神武帝和太子，皇后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大雍内部再怎么混乱都跟北齐没有任何关系。 “哎呀，殿下何必生气呢。” “利用也好，合作也罢。” “只要你我之间还有共同的利益在，短暂的相互帮助又有何不可呢？” 述儿朵毫不在意地笑道。 帮助？ 她已经贵为北齐的公主了，而且北齐小皇帝还是依靠述儿朵才坐上的皇位。 她还想要什么？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本公主说过我对皇位不感兴趣。” “只是我家皇帝的位子才刚坐稳不久，如今又在北疆损兵折将，免不了会受到不少非议。”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述儿朵摇头叹气道。 她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替小皇帝担心。 高长生暂时还猜不透。 不过，他毕竟也是皇家出身，太清楚皇室里的勾心斗角了。 想来北齐的皇室也是错综复杂，党派林立吧！ “小皇帝身边有你这么一个妖孽帮扶，何须本宫这个外人插手。” “而且公主真的会信任我吗？” 高长生冷笑道。 他在北齐毫无根基，就他一个人能做什么？ 再说了，他初来大都，对北齐皇室的人情关系没有丝毫了解。 就算入了述儿朵的局最终只会成为一个提线木偶罢了。 “若是靠我们姐弟就能搞定，本公主也就不会求殿下了。” “殿下若是担心本公主会把你卖了，那我当众发毒誓就是了！” 说完，述儿朵竖起三根手指便要对天发誓。 “得了吧。” “像你这种人会在乎这个？” 高长生不屑道。 一个连人命都不在乎的人绝不可能会对老天有丝毫畏惧之心。 他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述儿朵这张嘴。 “不过，听公主的意思这大都之内还有能压制小皇帝和你的人！” “那此人的手段想必一定很强了，这就勾起本宫的好奇了！” 高长生突然来了兴致。 如果北齐真的存在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那他在北疆就应该有所耳闻啊！ “殿下若是感兴趣，今夜本公主就留下来。” “就咱们两个人慢慢谈，如何？” 述儿朵迈着轻盈地步子缓缓靠近过来。 她口中的热气撞击在高长生的脸颊上极具魅惑性。 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住述儿朵的诱惑。 就连高长生都差点沉沦进去！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别浪费本宫的时间！” 高长生冷冷地回击道。 好在他并未忘记述儿朵是个多么可怕的女人。 一旦被这个女人拿捏住，想要脱身可就难上加难了！ “真是不解风情！” 述儿朵一脸幽怨道。 但下一秒，她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本公主累了，不如进屋再谈。” “殿下放心，我不会再逗你了！” 述儿朵像极了精神分裂，这张脸变化的速度之快连高长生都吃了一惊。 但想到能趁此机会了解北齐皇室的内情，他也只好顺从述儿朵的意见。 随后两人回到房间，但为了避免述儿朵再搞事情，高长生刻意将房门大开着。 他觉得述儿朵毕竟是公主，心眼子再多也不可能当着郑义的面乱搞吧！ “殿下可知北齐的老皇帝是怎么死的？” 述儿朵突然发问道。 “听闻是得了怪病突然暴毙。” 高长生立刻回答道。 等等。 怪病？ 暴毙？ 这两个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殿下猜测的没错，老皇帝真正的死因并非怪病，也不是暴毙。” “而是逼宫！” “殿下可以再猜一猜是谁杀了老皇帝！” 述儿朵嘴角上扬，十分得意道。 看到述儿朵得意洋洋的神色，高长生顿时皱起了眉头。 没错，杀死北齐老皇帝的人就是述儿朵。 只是，高长生还是头一次见弑君者以此为荣！ “三年前你利用北疆杀俘案挑起两国矛盾，又说服大雍朝廷绝不向北齐妥协。” “当时的北齐刚刚经历一场大败，正是国力衰弱之时。” “这让北齐老皇帝的威信进一步衰弱，这样你和小皇帝才有机会拉拢北齐各方势力。” “而逼宫也是以此为基础吧？” 高长生神色平静地分析道。 闻言，述儿朵略显惊讶。 但很快她便又笑了笑，说道： “我差点忘了窦大将军就在北疆，是他将三年前的杀俘案告诉殿下的吧。” 她猜的没错。 高长生对杀俘案的了解的确来自窦远。 但也仅此而已。 述儿朵跟大雍朝廷之间的关系却完全是高长生自己的推测。 毕竟能调动五十名死士进入北齐，并精准找到高长生所在，没有述儿朵和小皇帝的配合是万万做不到的。 此人身份非比寻常，也很清楚死士无论成败都会成为足以致命的把柄。 这就需要那人对述儿朵和小皇帝中的任何一人有着相对的信任。 如今太子与北齐勾结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认。 以神武帝的手段和智谋也必然不会再让太子跟北齐人再产生一丁点联系。 只要太子足够聪明，那他就绝不会为了杀高长生而冒险。 所以这五十名死士大概率是其他人派来的。 此人或许是皇后，也可能是其他某个身份显贵之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述儿朵在金墉城的那段时间与多少人接触过。 “你喜欢让本宫猜，那本宫不妨再猜一次。” “利用杀俘案打击北齐老皇帝的威信，神武帝也参与在其中吧？” “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神武帝的。” “莫非老皇帝在大雍部署的暗桩和针对北疆的计划是你告诉神武帝的？” 高长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话一出，述儿朵脸上的微笑顿时凝固了。 虽然她知道高长生聪明，但却从未想过他能推测到这种程度。 “看来我猜对了！” “难怪神武帝会对北疆内乱了如指掌。” “无论是晋国公等人叛乱，还是流民的动向都在神武帝的掌控之中。” “原以为我已经跳出棋子的身份，成为整局游戏的掌控者之一。” “如今看来，我仍然只是一颗被父皇牢牢掌控的棋子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唯一变数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高长生一想到迄今为止他从未逃出过神武帝的五指山便浑身发冷。 这是一种绝望的无力感。 他自以为聪明，又有妙法和楚云雁的帮助解决了很多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大事。 可到头来，这一切都是神武帝提前画好的圈子。 无论高长生如何努力都逃不出去。 难道这不可怕吗？！ “呵呵！” “殿下现在才知道神武帝的可怕之处吗？” “若是殿下知晓三年前并非是本公主主动去见神武帝，而是神武帝找的我。” “殿下会不会更绝望？” 述儿朵苦笑一声说道。 也就是说，神武帝不仅看穿了述儿朵在杀俘案中的意图，还利用了杀俘案打压北齐老皇帝。 之前高长生猜测是述儿朵说服了神武帝，用老皇帝多年的心血换来北齐小皇帝上位。 但在述儿朵的描述中，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整件事是神武帝作为主导，述儿朵才是被动的一方。 “说实话，如果是在这之前我或许会吃惊，但现在我已经有些麻木了。” 高长生无奈摇头道。 神武帝的可怕已经远超他的想象。 整整三年，这三年内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神武帝下的一盘大棋而已。 期间，所有的人都如同棋子一般，按照神武帝的意志落在相应的位置。 这些城府和心机足以让任何人对神武帝产生恐惧之心，高长生也不例外！ “所以殿下想要摆脱神武帝的控制，只靠自己是远远不够的。” “换句话说，殿下和我北齐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便是神武帝！” 述儿朵面色凝重道。 神武帝的可怕已经不是一个人，一个势力，甚至是一个国家能够抗衡的了。 对高长生而言，与敌国合作对付自己的亲爹实在有违伦理。 可是，他的这个亲爹压根不是普通BOSS，而是究极大BOSS。 在明知道单刷根本不可能成功之后，那组团打BOSS就是必然结果。 “我知道殿下不会这么快做决定。” “我可以等！” “不过，殿下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在金墉城隐藏了这么多年，是神武帝刻意安排的吗？” 述儿朵的问题也困扰了许多人。 曾经的软蛋皇子突然在一个月内强势崛起，这让很多人误以为高长生本身就城府极深。 如果他是神武帝封藏多年的一把利剑，可只是证明神武帝心计恐怕，而是会给很多人带来灭顶之灾。 比如太子和皇后。 他们明争暗斗了多年，就是想将来坐上九五至尊之位。 结果却突然冒出一个更受神武帝信赖，能力也远比他们出众的皇子。 这两样可都是继承皇位的必要条件啊！ 站在太子和皇后的角度想，他们拼命争夺这么多年却成了两个耍猴的。 这谁能不怕？谁能不担心？ “与神武帝无关。” 高长生并未隐瞒。 但这话一出，述儿朵会相信几分，那就是她的事了。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提醒了高长生。 如果迄今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神武帝的掌控之中。 那么有一个人绝不在神武帝的预料之内。 那个人便是高长生！ 没错，高长生是整盘棋局中最大的变数。 他的存在的确让神武帝多年的筹谋得以顺利完成。 无论是凤息县之乱，还是北疆内乱。 高长生几乎都是凭借自身能力平息的。 虽说在凤息县时神武帝也曾派遣郑义暗中保护高长生。 这是为了防止神武帝的计划落空。 但郑义却并未在凤息县起到主导作用。 说白了，高长生原本并不在神武帝的计划之内。 他是一个变数，也是整场棋局中唯一的不确定性因素！ 或许这并不能改变神武帝牢牢掌控棋局的大势，但却可以起到一些微妙的变化。 甚至推翻整盘棋，重新再下一盘也不是没有可能！ “吱嘎！” 高长生还在沉思的时候，房门突然被述儿朵关上了。 “你做什么？” 高长生警觉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可是艳遇的征兆。 述儿朵的长相又如此超凡脱俗，多少男人做梦都梦不来。 但高长生却因为时刻提防着述儿朵，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殿下不必紧张。” “外面的郑掌使也用不着紧张，我只是防隔墙有耳罢了！” 述儿朵呵呵笑道。 女人在男人面前大多都天然处于下风。 但述儿朵却能以女子的身份让高长生这么一个聪明过人的皇子对她产生畏惧之心，当然值得骄傲。 “殿下说自己不是神武帝隐藏多年的暗棋，我信了。” “殿下何时决定与我北齐合作，你也可以慢慢考虑。” “接下来我要跟殿下说的是我北齐朝廷如今的现状，还希望殿下听完之后暂时与我和陛下联手。” 说完，述儿朵便重新坐回高长生对面。 之后，她便自顾自地将北齐朝廷的现状描述了一番。 目前站在北齐顶端的除了小皇帝之外，还有一位太后。 她曾是老皇帝的皇后，因为小皇帝的生母死的早，又从未过继在任何妃子膝下。 因此小皇帝登基之后便只能顺应朝纲，将皇后晋升为太后。 当然，除了顺应朝纲之外，皇后之所以能坐上太后的位子是因为她权势足够大。 甚至大到小皇帝都无法抗衡的地步。 “这不就是外戚干政嘛！” 高长生自言自语道。 自古以来外戚干政、太监干政和士大夫干政三者都是永恒的命题。 无非是皇帝更信任谁，刻意扶持一方打压另一方，以求各方势力达到相互制衡而实现一定程度上的平衡。 但往往因为皇帝对朝局的掌控能力日渐衰退，他所扶持的一方势力逐渐失控，最终做大。 显然北齐便是以太后为首的外戚干政。 如果小皇帝想要将权利集中在自己手中，那太后和以她为首的外戚便是小皇帝要推翻的目标！ “你说的不错。” “太后姓萧，朝中姓萧的高官无不是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 “除了正南大将军乌猛之外，陛下在朝中真正能掌握的便只有兵部和礼部。” “剩下的还有部分并不具备太多实权的大臣。” “其余几乎都被萧太后掌控在手中。” “就连皇城禁卫军都是萧太后的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禁卫军也由萧太后掌控是高长生想不到的。 一国皇城可是皇帝居所，而禁卫军便是保护皇帝的最后一道屏障。 也就是说，只要萧太后愿意她随时都可以杀掉小皇帝。 “萧太后没有子嗣？” 高长生问道。 他这么问自然是因为小皇帝的安全都掌握在萧太后手里。 而小皇帝在如此劣势下竟然还能活到现在，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萧太后还没有找到代替小皇帝的人选。 “殿下只猜对了一半。” “准确来说萧太后原本是有子嗣的，但萧太后的儿子被小皇帝和我联手除掉了！” 述儿朵冷冷笑道。 “嘶！” 高长生顿时吸了一口凉气。 此刻他才意识到述儿朵和小皇帝也是名副其实的疯子。 他们明知道萧太后手握重权，完全有能力让北齐的任何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他们仍然敢对萧太后的儿子下毒手，就凭这份果断和狠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难怪小皇帝和你这么着急寻求盟友，想来是怕太后对你们下手吧！” 高长生冷哼一声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必隐瞒了。” “没错。” “陛下和我确实担心太后对我们下手，即便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以萧太后的实力也完全可以直接动手。” “所以尽快整肃朝纲，将权利握在自己手中便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只要殿下能助陛下完成大业，我北齐便为殿下提供一切夺取皇权的支持。” “北齐和大雍互相征伐了这么多年也该进入休养期了，若殿下将来做了大雍王朝的皇帝，两国和平个几十年对天下而言可是莫大的善意。” “殿下以为如何？” 述儿朵此刻化身国士，这种话在她这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口中说出来着实有些讽刺。 “可以，不过我目前所掌握的情报还很有限。” “只单单一个萧太后的情报可不够。” “我还需要知道围绕萧太后的势力中还有那些关键人物。” “尤其是禁卫军的统领，他的身份和立场！” 高长生难得爽快一次。 虽说北齐稳固对大雍王朝而言并非好事。 一个半死不活，内斗不止的敌国才是好敌国。 但对现在的高长生来说，北齐的权力争夺更像是一次机会。 他要在这次权力的较量中尽可能的博取利益，为将来回归大雍打下一些基础。 …… …… 初晨的阳光泼洒大地。 北齐皇宫，文武百官登堂朝会。 小皇帝端坐龙椅，他脚下便是掌控北齐大小权力的官员。 这万人之上的特权本该只属于小皇帝一人。 然而，在龙椅背后却多了一片白纱帐，而在白纱帐之后坐着一位名为萧太后的实际掌权人。 这便是垂帘听政！ 也是小皇帝现如今的尴尬处境！ “启禀陛下，太后！” “臣昨夜听闻大都城内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地刺杀案件。” “此案件所在位置乃是关押大雍六皇子的院子。” “虽说刺杀者已经全部伏诛，六皇子也安然无恙。” “但臣听闻述儿朵公主竟然跟那个敌国皇子共处一室一整夜。” “公主殿下毕竟未婚，又是我北齐皇族的公主，这……这成何体统！” 说话之人名为萧德温，乃北齐礼部尚书。 礼部掌管一国礼制，他的确有资格质疑述儿朵的越轨行为。 “哦？” “竟有此事？” “陛下，述儿朵跟陛下向来走的亲近，公主昨晚的举动陛下可知情啊？” 白纱帐后传来萧太后慵懒的质问声。 闻言，小皇帝面无表情。 似乎他早就料到今天早朝会来这么一出。 “回太后的话，朕知情。” “而且朕不仅知道述儿朵会去找高长生。” “甚至让述儿朵留在高长生的院子里也是朕的意思！” 小皇帝不慌不忙道。 “呵！” “陛下的意思是，就算公主尚未婚假也可以肆无忌惮的跟男子共处一夜？” “此事若是传到他国耳中，陛下难道不怕他国耻笑我北齐女子没规矩吗？” 萧德温一口一个陛下，但他言语中却丝毫没有对皇帝的敬畏之意。 “那礼部尚书的意思是让朕责罚公主了？” 小皇帝沉声问道。 他毕竟是皇帝，若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只会让有心投靠他的人放弃念头。 所以即便如今朝廷中的形势对他极为不利，该发脾气的时候还是要拿出点帝王尊严来的。 何况谁都知道述儿朵是小皇帝的人，如果连他的亲姐姐都得不到小皇帝的庇护。 那其他人就更心寒了。 “公主是千金之躯，自然不能责罚。” “但公主突然做出不合礼法的行为一定是遭人蛊惑。” “蛊惑之人无疑便是大雍的六皇子。” “请陛下责罚高长生，以正视听！” 萧德温立刻便将矛头指向了高长生。 他会针对一个被俘虏的皇子自然是萧太后在背后授意的。 一个能破灭北齐老皇帝多年布局的人也让萧太后察觉到了危机。 当述儿朵跟高长生走得过近，必然会让萧太后联想到小皇帝打算跟高长生联手。 所以寻找机会除掉高长生便能彻底断掉小皇帝的念头，也能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责罚敌国皇子？” “礼部尚书，你是不是太老，脑子也糊涂了？” “高长生若是在我北齐遭遇不测，你是想北齐和大雍再来一次战争吗？” 小皇帝当朝怒斥道。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挑起战争的帽子可不是谁都敢戴的。 “陛下何必吓唬这些臣子呢。” “责罚高长生又不是将他打死，只要适当的给予一些惩戒，让世人知晓我北齐礼制并未受损便是。” “陛下如此关心高长生的安危，莫非是跟敌国皇子有了某些交易？” 白纱帐后，萧太后一番话直戳小皇帝要害。 她或许不会在朝堂上明目张胆的杀了高长生。 却可以借此机会切断高长生和小皇帝之间的联系。 “传大雍六皇子上殿！” 不等小皇帝开口，萧太后便自作主张。 而一场针对小皇帝的明争暗斗竟然顺理成章的转嫁在了高长生身上。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大殿外，高长生苦笑一声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公主的单相思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大殿上，数百只不怀好意的眼睛齐齐看着高长生。 他如同一只羔羊落入了狼窝。 孤独的可怜！ 与此同时，述儿朵也从后殿慢慢走上台，对小皇帝和萧太后行礼之后便站在了小皇帝身后。 “大雍六皇子见过北齐皇帝，见过萧太后！” 高长生淡淡一笑，行礼说道。 “你就是高长生？” 萧太后好奇的声音传来。 隔着白纱帐看不清萧太后的脸，却能从她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听出她的自信。 一个比当今皇帝还有权势的人也的确有自信的本钱。 “这话说的，北齐以死伤十二万将士性命的代价换高长生一人。” “若我的身份有假，那死去的北齐将士岂不成了笑话！” 高长生张口就是毒舌。 “放肆！” “高长生，你敢羞辱我北齐！” “一个被俘的皇子也有资格嚣张？” 高长生一番话顿时激怒了文武百官。 一时间，朝堂成了菜市场，乱哄哄一片。 “都给本宫住嘴！” 萧太后一声怒斥，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 “高长生，你可知本宫传你入殿所为何事？” 萧太后显然不想在北疆战事的胜败上争论太多。 她的目的是借针对高长生的机会打压小皇帝。 所以尽快回到正题才是正经事。 “回太后的话，长生又不是聋子，那位萧德温大人的小心思隔几百丈都猜得出来。” “不就是借我和述儿朵公主私会的由头整我嘛，长生心里明白。” 高长生懒洋洋道。 他继续自己的毒舌，看似挖苦萧德温，却暴露出了一个足以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消息。 “私会？” “高长生，你的意思是公主殿下昨晚在跟你私会？！” 萧德温不敢置信道。 不仅是他不信，在场的人都是一脸震惊。 就连小皇帝和述儿朵也是神色迷茫。 这对姐弟四目相对，小皇帝似乎在询问述儿朵这是不是提前写好的剧本。 然而，述儿朵的回答是，压根就没有剧本！ “陛下说的真没错。” “萧德温大人的年纪是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 “不过，我大雍人向来尊老爱幼，既然萧德温大人没听清那我就再说一次。” “我昨晚的确在跟述儿朵公主私会，大家满意了吧！” 高长生大声喊道。 “述儿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连萧太后都有些着急了。 如果高长生所言属实，那这件事就不只是责罚高长生那么简单。 还会因为述儿朵的关系影响北齐的威望。 将来传出去就会成为他国的笑柄。 “这……” 述儿朵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 她只知道萧太后要借机刁难，甚至铲除高长生。 却完全不知道高长生的意图。 万一她说错话坏了高长生的计划，反倒便宜了萧太后。 “唉！” “可惜，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虽然长生明白公主殿下对我的情义，奈何长生心有所属。” “公主殿下抱歉了，长生不能接受公主的好意！” 高长生一脸歉意道。 “哈？” 述儿朵彻底懵了。 高长生究竟在说什么啊！ 她何时向高长生表明过情义了！ 而且高长生竟然还说成是她对他的单相思！ 无耻！ 简直无耻至极！ “公主，真有此事？” 萧太后喝问道。 “太后，我……” 述儿朵都快憋屈死了。 她明知道萧太后会对高长生不利，而高长生这么说无非是躲避这次危机。 只要她承认自己单恋高长生，那昨晚的私会便成了她一个人的错。 既然高长生是清白的，那萧太后自然没有为难他的理由。 可如此一来，述儿朵的清白就彻底毁了啊！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就是两条路，为了大局着想承认自己单恋高长生，便可保高长生无事。 第二，为了自身清白当朝驳斥高长生，如此一来高长生的罪名更重，那萧太后是否会趁机害死高长生，就要看她是否狠心了。 “是！” “是我对六皇子殿下心生好感！” “因此在大军返回途中，我才刻意安排与六皇子同乘一辆马车。” “昨夜，也是我按捺不住相思之情才与六皇子相处一夜。” “奈何他心中只有楚云雁，对我没有半点情义！” 述儿朵咬牙切齿道。 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即便是在极度羞怒的情况下仍然不会失去理智。 就连高长生都没想到，述儿朵竟然会将同乘一辆马车这件很多人都知晓的事加了进去。 这下就更具备说服力了。 “楚云雁？” “这个名字为何有些耳熟？” 萧太后自言自语道。 “太后，此次大雍皇帝钦点的使臣便是楚云雁！” 小皇帝适时提醒道。 使臣出使一国自然要提前放出消息，并送去书信。 所以萧太后听说过楚云雁的名字并不奇怪。 “原来如此！” “之前本宫还疑惑大雍皇帝为何会派一个女子担任使臣。” “如今看来神武帝恐怕另有深意啊！” 萧太后谨慎道。 她能以女人之身掌控大半个北齐天下，本就不是一般人。 对于神武帝的厉害应该早有体会。 因此，楚云雁出使北齐在萧太后看来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太后，公主的行为绝非她的本意，臣以为一定是高长生用了某种阴险的手段。” “是他蛊惑了公主，一定是这样！” “还请太后责罚高长生！” 萧德温还是不死心，非要将脏水泼在高长生身上才行。 “蛊惑？” “萧德温大人，凡事要讲证据的。” “你不会觉得你家公主是个傻白甜吧。” “我蛊惑她？” “那宁可蛊惑你，至少在智商方面你可比述儿朵差远了！” 高长生嗤笑一声说道。 “你……粗鄙！” 萧德温气得老脸通红，却又无法反驳。 谁不知道述儿朵聪明的如同妖孽。 他这套蛊惑的说辞压根就站不住脚！ “既然六皇子殿下已有心上人，又已经拒绝了公主的情义，那此事就已经有了定论。” “此事就此过去吧，谁都不准再提，更不准往外传。” “若是影响了皇室威望，小心你们的脑袋！” 第一百三十六章风韵犹存的萧太后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恭送太后！” 朝会散去，萧太后离朝。 文武百官也相继退场。 但高长生，小皇帝和述儿朵却留了下来。 虽说在大殿中明目张胆的聚在一块免不了会传到萧太后的耳朵里。 但她本就已经怀疑三人有了密谋，也就不差这一次了。 “殿下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敢在我北齐的朝堂上羞辱公主和大臣。” “你就不怕有会对你心怀不满，派人刺杀你？” 小皇帝饶有兴致道。 他已经知晓高长生答应帮忙，加上高长生在早朝破坏了萧太后的阴谋。 这让小皇帝浑身舒爽。 “当然怕。” “若是不怕死还活着干什么！” “只不过我这人向来有仇必报，萧德温如此针对我，若不能在言语上找回一点场子，那我今天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高长生冷哼一声说道。 说完，他转而看向述儿朵，当即行了一个大礼。 “刚才让公主殿下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长生在此给公主赔礼了！” 虽然他一直都对述儿朵抱有敌意，但今天发生的事跟以前是两码事。 不能因为述儿朵是敌人就无底线的侮辱她。 这是对敌人最起码的尊重！ “说实话，本公主长这么大还从未受到过这般侮辱。” “有那么一刻，我还真想过如何弄死你呢！” 述儿朵轻笑一声说道。 杀人两个字在她口中从来都是轻飘飘的。 高长生一直很好奇，述儿朵究竟最在乎的是什么！ “不过，后来想了想，若是能与殿下结合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作为北齐公主，若有机会像萧太后一样掌控大雍的天下，也算实现了北齐历代先王的遗愿了，不是吗？” 述儿朵咯咯地笑了起来。 闻言，小皇帝顿时瞪大了眼睛。 仿佛述儿朵帮他打开了一个夺取大雍天下的新思路。 “这个笑话可以点都不好笑。” “我劝公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云雁算是救过我半条命，我是绝不会让她做妾的。” “当然，如果公主舍得下身份做妾，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高长生冷笑道。 “这可不行！” “我北齐无论国土，还是国力都不逊色于大雍。” “让公主给你大雍皇子做妾，岂不等同于让我北齐自降身份！” 小皇帝果断拒绝。 身为一国之君，他所要考虑的事情远比臣子要多的多。 国家的面子往往跟国家威望挂钩。 即便述儿朵将来能以妾室的身份撺掇大雍天下，那也不能建立在损耗北齐威望的基础上。 这是原则问题，与手段无关！ “没想到陛下如此年轻就有如此见底，长生佩服！” 高长生敬佩道。 这并非恭维，而是真心。 他并不讨厌手段，甚至为了达成目的，他也能适度的变动底线。 可若是为了目的连原则都不顾，这种人即便再成功也不会得到世人的尊重。 “哼！” “说得好听，殿下若真关心楚云雁，就应当尽全力让她避免陷入危险的境地。” “楚姑娘此来北齐所要面对的风险丝毫不比殿下低。” “今日萧太后知晓你和楚云雁的关系，恐怕会想尽办法将她留在大都。” “如此，她便可用楚云雁牵制你。” “你好自为之吧！” 述儿朵似乎生气了。 高长生还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反倒是小皇帝一脸惊讶的样子。 “朕还是头一次见她生气呢！” 小皇帝自言自语道。 述儿朵从未生过气？ 高长生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他又不是榆木脑袋，当然知道述儿朵为什么生气。 但因为对象是述儿朵，他反而不知道述儿朵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一个年纪不小的嬷嬷快步走来。 她先是对着小皇帝和述儿朵行了一礼。 “陛下，公主！” “太后要见大雍六皇子！” 嬷嬷传话道。 闻言，三人的脸上都十分平静。 似乎早有所料。 “那就请嬷嬷带路吧！” 高长生气定神闲道。 辞别小皇帝和述儿朵后，他便跟在嬷嬷身后一直往深宫走去。 一路上都是高墙深巷，这些地方最适合埋伏。 如果萧太后决心害他，只需要随便找个深巷埋伏一波人便可轻易取了高长生的性命。 这时候，任凭高长生，小皇帝和述儿朵如何聪明，也挡不住刀剑弓弩。 无力感和恐惧足足伴随了高长生小半个时辰。 “宣宁宫！” 高长生看着门匾，这里就是萧太后的寝宫了。 “请殿下在此稍后，我先去通禀一声！” 嬷嬷欠了欠身，便快步进宫去了。 不一会，嬷嬷又回来将高长生带了进去。 来到一个大院子里，高长生见到了萧太后。 之前隔着白纱帐，他看不清萧太后的容貌。 如今没了隔阂，他才看清楚萧太后是个美妇人。 更让他震惊的是，萧太后的年纪并不算大。 最多也就三十多岁。 可她不是老皇帝的皇后吗？ “很奇怪吗？” “本宫以皇后的身份成为如今的太后，在世人的想象中应当是个老妇人了对吧！” “承蒙先皇偏爱，本宫有幸以二十有一的年纪成为皇后。” “只可惜本宫做了皇后没几年，先皇便去了。” “这就是为何世人眼中的萧太后如此年轻的原因了！” 萧太后看着高长生笑道。 能让一个老头子在快入土的几年突然春心荡漾，那必然是因为萧太后的容貌有着天人之姿。 既然她现在上了些年纪，也只是褪去了年轻人的稚嫩，多了成熟的韵味。 就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后半辈子只能守寡了。 这多少有些暴殄天物！ “太后专门派人传唤长生，不知有何见教？” 高长生回过神来，立刻问道。 “见教不敢当。” “殿下并非我北齐人，也用不着对本宫如此客气。” “本宫叫你过来无非为一件事。” “还请殿下不要帮小皇帝和述儿朵！” 萧太后直接开门见山，竟然连一点委婉的说辞都懒得加。 “如果殿下不答应，即便是冒着再次与大雍开战的风险，恐怕本宫也只能杀了殿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左右摇摆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高长生还未自大到一个人单挑整个北齐禁军。 所以当萧太后毫无顾忌地威胁时，他只能认栽。 “萧太后手握长生的性命，我哪有资格说不呢！” “不过，长生身在北齐毫无根基，若是小皇帝要杀我，我可无力抵挡。” “除非太后答应保我性命！” 高长生淡淡笑道。 “呵！” “本宫早就听闻六皇子多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在这宣宁宫只有你我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要我保你性命不难，但作为交易你也应当拿出诚意才是。” 萧太后冷笑道。 她和高长生之间明显是她占了绝对的上风，自然不需要玩那些弯弯绕。 其实，她和小皇帝相比也是权势大于后者。 只是碍于天下悠悠之口才不得不做许多表面文章。 否则，就凭小皇帝和述儿朵杀了她的儿子，萧太后根本不会拖延到现在。 “太后想要什么诚意？” 高长生假装糊涂地问道。 他明知道萧太后想要只可能是小皇帝和述儿朵的命。 但这种话绝不能由他先开口，否则就会给对方一种他怕了的错觉。 一旦这种念头萌生出来，那他在萧太后这里可就彻底没了分量。 “本宫要你帮我杀了小皇帝，还有述儿朵！” “待本宫除掉这二人，便派人将你和大雍使臣安然无恙地送回大雍，如何？” 萧太后当着众多宫女和嬷嬷的面大声密谋。 她要杀的可是一国之君啊，这就是权倾朝野的自信吗？！ “很公平的交易！” 高长生点了点头，面色依旧平静。 “可是，太后如何笃信长生不会将今日与你的谈话告诉小皇帝呢？” “万一我表面应承太后，背地里却与小皇帝联手，岂不是坏了太后的计划？” “如此想来，长生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太后不过是在敷衍我，无论最终能否扳倒小皇帝，太后都不打算留我性命！” 他一脸轻松地笑道。 高长生把萧太后当成一个难缠的对手，可对方竟然把他当成傻子。 这么明显的漏洞高长生都看不破，那他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 “啪啪啪！” 萧太后笑着鼓起掌来。 “你果然聪明，也够胆量！” “敢在宣宁宫说出这番话，莫非六皇子是觉得本宫不敢杀你？” 她言语逐渐冰冷下来。 话音刚落，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刀斧手突然从御花园中现身。 只等萧太后一声令下，顷刻间便会让高长生当场殒命。 “好一个诚意，这些刀斧手也是太后所谓的诚意吗？” “太后要跟长生做交易，却提前备好了刀斧手，这可不是做交易的方式吧！” 高长生不慌不忙道。 尽管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但内心却一直都是紧绷的。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萧太后一定不会对高长生下死手。 可以说，这场邀请从一开始就是九死一生的绝境。 “哼！” “与本宫而言这些刀斧手便是交易的筹码。” “本宫掌握着殿下的生死，只要殿下还想活命便只有听命于本宫这一条路。” “哪怕你走出皇宫，只要你还在北齐境内，本宫随时都可以取你性命！” 萧太后继续威逼道。 放眼整个北齐有资格说出这种话的就只有萧太后一人。 连小皇帝都没有这么大的底气。 可是，她能掌控别人的生死，却掌控不了别人的心。 说到底，就是因为萧太后自认为拿捏不住高长生，才只能用高长生的性命威胁他。 而这场博弈从一开始就是萧太后落了下风！ “那太后为何还不动手呢？” 高长生轻笑一声说道。 闻言，萧太后立刻皱起眉头来。 她的表情变化被高长生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高长生的想法。 “太后若是有把握搬到小皇帝和述儿朵，又何必让嬷嬷邀请长生来这宣宁宫！” “或许以太后的权势再等个几年，当太后将朝中的局势全部掌控在手中时，便可随心所欲地拿捏小皇帝了不是吗？” “还是说，太后明知小皇帝登基以来，朝廷的局势发展已经超出了太后的设想。” “太后是怕几年之后你再也压制不住小皇帝，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希望借助外部势力扭转乾坤吧！” 高长生越说越来劲。 片刻之间竟然在气势上压制住了萧太后。 原因很简单，谎言并可怕，真相才是快刀。 只是因为高长生说出了真相，才将主动权从萧太后手中抢了回来！ “六皇子可否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你刚才所说是述儿朵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猜出来？” 萧太后脸色阴沉道。 “自然是长生猜的。” “我从述儿朵那里了解的都是朝廷势力划分，还有文武百官的大致信息。” “说实话，我刚才所说也是见了太后才想到的。” “说到底，无论是太后，还是小皇帝和述儿朵都是我大雍王朝的敌人。” “太后对长生尚有戒备之心，何况是他们！” 高长生如实回答道。 “也是！” “殿下能坦诚相待，倒是让本宫心安不少。” 萧太后笑了笑，而后挥手将刀斧手撤了下去。 当高长生说出真相的那一刻，这些刀斧手便失去了威慑力。 留下来只会继续打她的脸。 “之前是本宫过于急功近利了，我向殿下道歉。” “眼下本宫想明白了，既然殿下从未忘记过大雍和北齐仍是对手，那自然不会希望北齐朝廷中有任何一方做大。” “而小皇帝和述儿朵利用殿下对付本宫，本宫也完全可以借殿下之手制衡他们！” “这样说，殿下可还满意？” 萧太后冷静下来之后立刻变得十分睿智。 这让高长生都不禁吃了一惊。 想让一个人从极端变得理智是很难的。 这需要极大的自制能力。 而自制能力强悍的，往往都有着不俗的成就。 看来萧太后有着如今的成就可不光是运气好，与她自身的能力也有很大的关系。 “太后英明！” “长生若想在北齐活命只能左右摇摆。” “一旦北齐朝廷的局势失衡，另一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我。” “所以说，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皇宫寻求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要不怎么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呢。 高长生的名气越来越大，但同时他也会对很多人造成威胁。 为了防止他威胁到自己，除掉他便是最高效的方式。 而高长生为了消除自己可能会带来的威胁感，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入。 当对方认为他有利用价值时，甚至会主动保护他。 所以在这危险重重的北齐皇室里，高长生做任何事都必须考虑周全。 每日如履薄冰的活着！ “刘嬷嬷，殿下交给本将军即可。” “剩下的路本将军自会保护殿下周全！” 出了宣宁宫，高长生在刘嬷嬷的引领下走在一段长廊内。 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此人身着铠甲，剑眉星目，活脱脱帅哥一枚。 可惜，高长生是男儿身，对于这么一个武将只会存在防范之心。 “殿下不必对我设防，我受陛下之命前来接应你。” 男子淡淡一笑，宽慰道。 “哦？” “将军是皇城的禁军吧。” “据我所知，禁军归萧太后掌管，为何将军却听命于陛下？” 高长生疑惑道。 “在下名为拓拔洪律，乃禁军副统领。” “这么说，殿下应该明白了吧！” 男子随口解释道。 他竟然与北齐皇室同姓！ 也就是说，拓拔洪律是小皇帝按插在禁军中的棋子。 虽然不知道小皇帝是怎么将他的人塞进禁军的。 而萧太后为何没有反对。 不过，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避免萧太后在禁军一家独大，直接威胁小皇帝。 “虽说陛下命我前来接应六皇子，但在宣宁宫本将军可插不上手。” “没想到殿下竟然能安然无恙地从宣宁宫出来。” “殿下当真有些本事！” 拓拔洪律眼里放光，不断夸赞道。 “将军过奖了。” “太后之所以留我性命，也是因为对陛下有所忌惮罢了。” “况且她也并非真想取我性命，否则无论我有多少本事都走不出宣宁宫！” 高长生长舒一口气说道。 这话倒是不假。 萧太后针对高长生也好，无视他也罢，说到底动机来源都在小皇帝身上。 如果没有小皇帝，那高长生的利用价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是啊，皇城内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岂是一般人能够看清楚，捋清楚的。” “然而，殿下一个外来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令陛下和公主极力拉拢。” “还能在如此不利的险境中说服太后，可见殿下自身的本事就非比寻常！” “否则也做不到挫败先皇多年的筹谋，是吧！” 拓拔洪律话锋一转，突然面朝高长生。 此时，他双眸似有寒光，阵阵杀气朝着高长生滚滚扑来。 “殿下可知道拓跋亦？” 拓拔洪律沉声问道。 “焯！” 高长生暗骂一声。 他就知道半路上突然冒出一个人不可能没有任何事发生。 “拓跋亦这个名字倒是听过几次。” “他在北疆撺掇了一群流民企图干扰北疆大营。” “结果被本宫的手下斩杀。” 高长生警惕地看着拓拔洪律。 他在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位全副武装的将军。 身处皇宫之中，高长生连兵器都没带。 想要赤手空拳打赢拓拔洪律难度实在太大！ 一会如何打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跑！ “那就没错了。” “殿下可知，拓跋亦是本将军的同胞兄长？” “当然，殿下不知道也没关系。”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殿下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 拓拔洪律话还没说完，猛然发现高长生不见了。 等他抬头寻找时，却发现高长生早已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 “小皇帝你丫的！” “派谁过来不好，派拓跋亦的弟弟来接我。” “你要说不是故意的，我他喵才不信呢！” 高长生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骂道。 身为高氏皇族这种行为固然不雅，却能吸引旁人的注意。 敢在皇城骂皇帝，这谁能忍得了？ “大胆！” “你是何人，竟然侮辱陛下！” “来人，将此贼拿下！” 一时间，禁军纷纷现身就要擒拿高长生。 “太好了！” “请一定要抓了我，然后将我送去宣宁宫，交给太后责罚！” 高长生跳进人堆里，便主动束手就擒。 众人见状都懵逼了。 “这货是个傻子吧！” 围观者不禁吐槽道。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拓拔洪律正黑着脸怒视过来。 他倒是没有追击的意思。 看来要杀高长生只是他个人的行为，跟小皇帝没关系。 当然，也不排除小皇帝故意试探。 这些问题回头都可以找小皇帝解决。 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宣宁宫让萧太后解除禁军的抓捕！ “咦？” “殿下为何去而复返啊？” 萧太后见到被禁军押送回来的高长生很是疑惑道。 随后，禁军将高长生当众叫骂小皇帝的经过描述了一番，却对拓拔洪律只字不提。 “哦？” “这可有意思了！” “你们都下去吧。” 萧太后摆摆手，笑道。 等人群都退出宣宁宫后，萧太后不禁打趣道： “既然本宫保证过不会害你，自然不会食言。” “殿下又何必当众向本宫表忠心呢！” 表个鸡毛忠心！ 高长生咧咧嘴，心里将拓拔洪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之后，他将拓拔洪律要杀他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萧太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殿下以为拓拔洪律此举会不会是陛下授意的？” 她笑问道。 “或许吧。” “如果真是陛下命令拓拔洪律对我下死手，那必然是怀疑我已经完全投靠了太后。” “那以后我可就再也无法跟陛下和述儿朵接触了。” “这样的高长生对太后而言还有利用的价值吗？” 高长生轻蔑一笑说道。 “这……” 萧太后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 她原本是想趁机离间高长生和小皇帝。 没想到被高长生反将一军。 “本宫知道了，本宫会让人放出风去，让陛下以为我并未成功拉拢到你。” “待会本宫会派人护送你出宫。” “这样你满意了吧！” 萧太后一脸颓丧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赔罪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蠢货！” “愚蠢至极的蠢货！” 皇宫兽园，小皇帝正对着拓拔洪律大发脾气。 高长生当众骂皇帝的消息早已传到他的耳朵里。 小皇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朕说过，拓跋亦的死是他咎由自取。” “朕派你前去接应，也是处于对你的信任。” “可你呢？你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吗？！” 小皇帝从未生过这么大的气。 “臣知道错了，还请陛下责罚！” 拓拔洪律沉声道。 “哼！” “你真知道错了吗？” “朕看你分明是不知道。” “朕再跟你说一遍，高长生关乎朕对朝局的掌控，若他出了闪失，朕就是砍了你的脑袋也无法弥补！” 小皇帝再次训斥道。 此话一出，拓拔洪律猛然抬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臣不明白，我北齐的命运为何要依靠一个外来人！” “高长生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为陛下所用。” “而且臣已经试探过他了，此人无论智谋还是心机都非常人可比。” “难道陛下就不怕他投靠太后，对陛下阳奉阴违吗？” 拓拔洪律不甘心道。 当初小皇帝坐上皇位，既有述儿朵的功劳，也有拓拔洪律在背后支持。 可以说，小皇帝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了述儿朵。 因此，拓拔洪律才敢如此放肆的质疑小皇帝。 “投靠太后？” “朕当然知道高长生一定会投靠太后。” “如若不然，他绝不可能在北齐活下去！” 小皇帝冷冷说道。 “什么？” 拓拔洪律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他看来，既然小皇帝无法掌控高长生，那就不应该用此人。 “洪律将军，你太不了解高长生了。” 一旁的述儿朵开口说道。 “你只知道他心智超群，却不知他的手段。” “对他而言，北齐是比大雍更为凶险的虎狼之地。” “因为他孤立无援，只能依靠自己。” “而要在北齐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利用价值抬到最高。” “也就是说，他将成为陛下和太后之间的平衡木。” “一旦打破两方势力的平衡，不仅高长生会死，陛下也会面临太后的强势压制。” “而为了反制太后的压制，陛下只能采用更为极端的方式回击。” “比如逼宫或者暗杀。” “这也不是太后希望看到的！” “所以，请洪律将军千万不要在针对高长生了！” 述儿朵解释道。 对于小皇帝而言，拓拔洪律是镶在禁军里的一根楔子，他很重要。 但高长生也同样重要。 他绝不希望这么重要的两颗棋子受损。 因此有必要向拓拔洪律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 “臣知错了！” 拓拔洪律后悔道。 “唉！” “你明白就好。” “今日之事或许会让高长生对朕产生猜忌。” “朕要你去跟高长生道个歉！” 小皇帝不容置疑道。 “我？跟他道歉？！” 拓拔洪律一百个不情愿。 说破大天去，高长生也是杀死拓跋亦的凶手。 无论如何拓拔洪律都迈不过这个坎。 “你真是要气死朕啊！” “朕再说一遍，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 小皇帝霸气道。 此话一出，拓拔洪律再无选择。 哪怕他怨恨高长生，也只能照做。 …… …… 沁春园。 这座府邸是小皇帝亲自挑选送给高长生的。 虽然是暂住，但配高长生皇子的身份倒也合适。 由于昨晚发生过刺杀事件，院子外加强了防守。 除了每日三餐送饭的人能够进入园子，其他人一概禁止出入。 说好听点叫保护，实则是软禁罢了！ “公主，陛下只让我去见高长生，您就不必屈尊了吧！” 拓拔洪律看着身旁的述儿朵，眉头都皱了起来。 因为萧德温的关系，如今大都都在疯传述儿朵单相思高长生的故事。 讲道理，述儿朵更应该避嫌，而不是顶着风口出现在高长生面前。 “少废话。” “本公主心情不好，就算你是陛下的心腹，我照样对你不客气！” 述儿朵脸颊微红道。 闻言，拓拔洪律立刻缩了缩脖子。 旁人不知述儿朵的手段，他却清楚的很。 他宁愿得罪萧太后，也不愿得罪述儿朵！ “开门！” 拓拔洪律对着守卫吼道。 似乎是要将他今天所有的郁闷都对着守卫发泄出来。 可怜的守卫平白无故被吼了一顿，一脸懵逼地打开门。 随着两人进入园子，大门又重重关闭。 “公主殿下来的还真是时候。” “我家主上也才刚回来呢！” 郑义笑呵呵地迎了过来。 看他笑得开心，怕不是因为听说了大都疯传的消息了。 “高长生呢！” 述儿朵咬牙怒道。 她这一怒，郑义急忙收起笑脸。 虽然他认识述儿朵不久，却也知道这娘们厉害的很。 如果可以的话，郑义压根不愿意得罪对方。 “啪！” 大堂里，一只脚伸了出来，落在地上。 紧接着，高长生从大堂中走出来。 不过，当他看到拓拔洪律时还是愣了一下。 “将军在皇宫杀了不了我，跑这里来杀我吗？”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高长生打趣道。 “哼！” 拓拔洪律黑着脸，内心疯狂挣扎。 “你要杀我家主上？！” 郑义顿时警觉起来，果断以肉身挡在了高长生和拓拔洪律中间。 “啪！” 突然，拓拔洪律抱起拳头，对着高长生拜了一拜。 “今日冒犯六皇子殿下，拓拔洪律奉陛下之命特来赔罪！” 他语气生硬，摆明了是心不甘情不愿。 他的意思也很明确，如果不是小皇帝强迫，他是万万不会道歉的。 “原来是小皇帝的意思啊！” “也就是说将军内心并不服气。” “本宫倒也理解，毕竟你家兄长死在我手上，你想报仇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今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我也不想时刻提防着你，那样太浪费精力。” “不如你我之间的恩怨就在今日彻底解决了吧！” 高长生笑呵呵道。 “好！” 拓拔洪律大喜过望。 “高长生，你这是做什么？！” 述儿朵大为意外。 高长生竟然要跟拓拔洪律决斗？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第一百四十章有情女遇无情郎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刀剑无眼，高长生所处的世界既不是仙侠，也不是高武。 就连重生必带的系统都不存在。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只凭刀剑就能捅死人的凡人世界。 而高长生在不清楚拓拔洪律个人武力值如何的情况下便决定要跟对方决斗。 这是十分不理智的。 之前，他也跟晋国公决斗过，但那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可如今他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啊！ “高长生，你在皇宫的表现让本将军以为你是个懦夫。” “现在看来那或许是我误会你了。” “尽管你我之间有血海深仇，但就凭你敢应战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决定跟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拓拔洪律神色坚定道。 说完，他四下张望了一番，似乎在替高长生寻找兵器。 “多谢将军为本宫着想。” “不过，既然是公平决斗，那将军可不能依仗你腰间的神兵利器。” “否则就算本宫输了，也不会心甘！” 高长生冷冷笑道。 “神兵利器？” “高长生，你在侮辱我！” “本将军从不依靠神兵，这把剑只是一把成色极为普通的剑。” 拓拔洪律恼羞成怒道。 此话一出，述儿朵顿时皱起眉头来。 她眼神怪异地看向高长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将军只管口说无凭，反正又没有人替你证明。” “何况，长生这条命本就朝不保夕，若是死在将军手里也不会有人替我申诉。” 高长生唉声叹气道。 “好好好！” “既然你如此看我，那我就让你死了这条心！” “这把剑是神兵，还是普通的剑，你自己检查去吧！” 说完，拓拔洪律便将佩剑直接抛向高长生。 “啪！” 高长生轻松接住剑鞘，并果断拔剑。 “好剑！” 高长生端详着剑身，嘴角渐渐上扬。 “唉！” 述儿朵轻叹一声，似有深意。 突然间，高长生剑指拓拔洪律，一股杀气毫不遮掩地腾升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拓拔洪律大惊失色。 现在换成他手无寸铁了！ “做什么？” “当然是把将军在皇宫里对我做过的事情再对将军做一遍了！” 高长生冷笑道。 那时他手无寸铁，面对的确实全副武装的拓拔洪律。 而现在双方攻守异型了。 也让拓拔洪律体会一下高长生当时的心情。 “可是，咱们商量好的公平决斗，你怎能不按约定的来啊？！” 拓拔洪律慌张道。 “呵呵！” “将军身为禁军副统领竟然不知兵不厌诈？” 高长生嗤笑一声，慢慢逼近过去。 如果他还是金墉城里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即便他手中有剑也不见得能威胁拓拔洪律。 可在北疆积攒了一个月的实战经验，现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同样都是老兵，谁手里有剑谁就是天！ “你卑鄙！” 拓拔洪律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 他竟然信了高长生的鬼话，上了对方的当！ “卑鄙？” “本宫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过，要说手段卑鄙的话，在你家公主面前本宫还是要自愧不如的！” 高长生瞥了一旁的述儿朵一眼，淡淡说道。 “放肆！” “高长生，你敢羞辱公主！” 拓拔洪律怒喝道。 “殿下，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述儿朵可不想拓拔洪律那么木讷。 到现在她若是还看不出高长生心中有气，那她不配有妖女之名了。 “没错，拓拔洪律的确是陛下派去接应殿下的。” “陛下和我也知道拓拔洪律对殿下怀恨在心。” “但陛下已经提醒过洪律将军了，连我也没有预料到他竟然会不听从陛下的质疑，对殿下出手！” 述儿朵急忙解释道。 高长生为何生气根本不难猜测。 将他换成述儿朵，恐怕她的怒火不会在高长生之下。 但即便是述儿朵做出了解释，想要重新修复双方的关系也需要一些时间。 一旦信任出现裂痕，再想修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也是为何小皇帝会发雷霆之怒的原因。 “是这样吗？” 高长生冷冰冰地回应道。 但他手中的剑却仍然抵在了拓拔洪律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拓拔洪律不禁哆嗦了一下。 只要高长生轻轻动一下手指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原来在皇宫里高长生的感受竟是如此的无助！ “我可以再信任小皇帝和公主一次。” “但这位洪律将军，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我和他之间有杀兄之仇，我可没指望他这样一个莽夫能为了大局暂时放下仇恨！” 高长生无情道。 他并不后悔杀死拓跋亦。 当时双方所属不同阵营，当时的情况更是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拓跋亦的死也是高长生完全掌控流民的关键。 这样一个关键性的敌人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死的。 也就是说，他和拓拔洪律之间的矛盾没有任何调和的可能性。 “这一点殿下可以放心，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洪律将军绝不会靠近殿下！” 述儿朵果断回应道。 “很好！” “那就委屈洪律将军找个舒适的地方继续呆着去吧。” 高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回身捡起剑鞘，将宝剑收回剑鞘内。 然而，他却将佩剑握在手里，丝毫没有归还的意思。 “在这里想要我性命的人太多，留一把剑在身上保命，公主不会不允许吧！” 高长生询问道。 “区区一把剑而已，小事。” 述儿朵不在乎道。 两人一来一回完全没把拓拔洪律的感受当回事。 他一个堂堂禁军副统领何时受过这种气！ “高长生！” “本将军迟早有一天要亲手宰了你！” 拓拔洪律自顾自地放着狠话。 然而，高长生和述儿朵早已并肩走进大堂。 而郑义则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拓拔洪律的佩剑，时刻防范着佩剑原本的主人。 “殿下本可以不用激怒洪律将军的。” “他助陛下登基有功，深受陛下信任。” “而且洪律将军是男人，他行事起来比本公主要方便的多。” 述儿朵叹气道。 “那可不见得。” “如今整个大都都在传你我之间的事。” “虽说我对公主并无情意，但公主却被情所困终日往沁春园跑。” “有情女遇无情郎，多么感人肺腑，令人动容的民间传说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因为左脚进门被老板开除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无耻！” 述儿朵脸颊通红，气鼓鼓地怒视起高长生来。 什么有情女遇无情郎。 她可是公主，怎能不顾颜面的倒贴男人呢！ 虽说高长生也是皇子，两人的身份地位差不多。 可述儿朵终究未曾婚嫁！ “害羞了？” 高长生惊讶道。 “原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为了大局可以舍弃一切。” “难得这世上还有你在乎的东西！” 他并非调侃，而是真的很意外。 述儿朵为了能够说服高长生做北齐的俘虏，宁可舍弃十二万将士的性命。 如此狠辣的手段即便是高长生都自叹不如。 谁能知道她竟然会因为清白一再失态。 “你说的不错，成大事者当抛弃一切身外之物。” 述儿朵顿时冷静下来。 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快得高长生都吃了一惊。 “不过，本公主的清白可不是拿来帮你传递消息的。” “若是不能帮陛下铲除阻碍，本公主绝不会轻饶你！” 述儿朵威胁道。 “呵呵，那是当然！” 高长生急忙笑了笑，以掩饰尴尬。 女人的清白堪比男人的尊严。 他当然不敢轻视。 “这么说殿下心中已经有了注意？” “你打算先对谁下手！” 述儿朵似乎会读心术一般，瞬间来了精神。 “萧德温如何？” 高长生自信道。 “礼部尚书？” “他可是萧太后嫡系中的嫡系。” “萧德温不只是萧太后的族人，还是萧太后本家的堂弟。” “你若要动他势必会遭到萧太后的强势反对，你可要想好！” 述儿朵一再提醒道。 “唉！” “公主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初来乍到，虽然托你的福对北齐朝局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要说让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怎么可能！” “你当我是神算子啊！” 高长生苦笑道。 “也是。” “那殿下先说说看吧，若计划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可以再商量。” 述儿朵连连点头道。 之后，高长生定了定神，便开口说道： “公主还记得窦大将军抓了多少北齐俘虏？” 闻言，述儿朵蹙起眉头来。 俘虏是一国的软肋，也是耻辱。 身为北齐人，述儿朵多少会有点不舒服。 “四千有余吧！” 她不情不愿地回答道。 “公主何必介怀，神武帝派遣使臣前往北齐本就是用这四千余俘虏换本宫和本宫的一千亲卫。” “虽说本宫的身份特殊，但要那三千多俘虏换我一人多少有些不划算。” “想来神武帝一定会提一些额外要求，比如钱财、牛羊、战马等。” 这几乎是常识问题。 但让述儿朵疑惑的是，这跟扳倒萧德温有什么关系？ “别急啊！” “如果将钱财、牛马等要求换成皇子迎娶公主，如何？” 高长生淡淡笑道。 皇子迎娶公主？ 高长生要娶她？！ 述儿朵明白过来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公主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公主嫁去别国按照规矩应当由礼部接管。” “萧德温作为礼部尚书自然要亲自接手此事。” “如此一来，陛下便可趁机大做文章！” “倘若萧德温同意公主外嫁，那便是纵容敌国，失了北齐尊严。” “而若是萧德温不同意公主外嫁，就给他按上一个无视北齐将士性命的罪名。” “反正横竖都能给萧德温定罪，即便迫于萧太后的威压定不了死罪，也能将萧德温从礼部尚书的位子上踢下去。” “岂不美哉？” 高长生从容说道。 这一招可是他前世的亲身经历。 就因为早上左脚先进门就被老板裁员了。 而跟在他后边进门的同事是因为右脚进门也被裁掉了。 听说从那以后员工上班都是学僵尸跳，可即便这样也没能躲掉老板裁员的决心。 “所以你让我天天往沁春园跑就是为了日后对付萧德温？” 述儿朵震惊道。 “不错。” 高长生点头道。 “呼！” 述儿朵眉头微微皱起，低头沉思起来。 高长生还以为是他的计划不够完美，惹得述儿朵不满意。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述儿朵不仅挑不出毛病来，反而震惊于高长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萧德温和早朝的事串联到了一起。 萧德温以私会之名为难高长生根本是个突发状况。 高长生在早朝上的应对也只是灵光一现罢了。 在这时候他还经历了萧太后的刁难和拓拔洪律的威胁。 可以说，高长生压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静下心来慢慢思考。 难道刚才的计划也只是高长生突发奇想的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那此人也太可怕了！ “能否问殿下一个问题？” “你如何说服楚姑娘参与这个计划？” 述儿朵突然问道。 楚云雁吗？ 此次派到北齐来的使臣正是楚云雁。 连述儿朵都知道高长生和楚云雁之间的关系匪浅。 虽然高长生还不知道自己在楚云雁心中是何种地位。 但他却是真心将楚云雁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妻子。 而且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郑重地表示过这种想法。 尽管当时这种想法仅仅是为了利益做出的决断。 但时至今日，他这种想法仍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是我的事，公主就不必操心了。” 高长生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闻言，述儿朵礼貌性地笑了笑，也不再追问。 “殿下的计划很完美，回宫之后我便亲自向陛下禀报。” “只要殿下能够说服楚姑娘，本公主和陛下便全力配合殿下！” 说完，述儿朵便要起身离开。 “对不起！” 高长生一脸歉意道。 “虽然明知道公主看重自身的清白，却仍然将它用于计划之中。” “如果公主不愿意，我可以再做谋划！” 就算述儿朵只是暂时的盟友，将来也有大概率成为他最为强劲的对手。 可他仍然不愿意强迫述儿朵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是对对手最起码的尊重。 “无妨！” “反正皇子娶公主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扳倒萧德温之后也不会再有人提起。” “殿下不如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你在这场计划中起到了主导的分量。” “萧太后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引蛇出洞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庆原。 四条大道，两条小道汇聚一处，令此地成为北齐最为关键的战略要地。 可惜庆原却并未像凤息县一样成为一座大型城池。 反而更像是一座寻常的村庄。 但因为庆原是六条路唯一的汇聚点，因此来往行人极为繁盛。 也正因为如此，在庆原汇集的人员也极为繁杂。 甚至连土匪山贼都会跑到庆原来采买日常用品。 如此一来，想要辨别行人的身份就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道长，我等已经在此蹲守三日了，怎么还不见使臣到来？” 清吾卫心绪烦乱道。 “派去打探消息的兄弟不也没有回来嘛，再等等！” 另一名清吾卫试图安抚道。 然而这几天他们蹲守在庆原非但没有等来使臣，就连刺客都没能抓到。 兄弟们急于找点事情做，否则光是这么等下去身上就要长蘑菇了。 “你刚才说打探消息的兄弟也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妙法的声音飘了过来。 “是啊！” “按路程来算，不管使臣走哪条路都应该到达庆原了。” “而打探消息的兄弟应该比使臣更早回来才是。” “到现在还没动静真是急死人了！” 清吾卫不耐烦道。 “哦！” 妙法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使臣并未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庆原，理由只可能有两个。 一个是被刺客半路截杀，但这种可能性极小。 因为再精明的人也不可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使臣队伍究竟选择六条路中的哪一条。 除非对方会算命！ 另一个就是，其实使臣团早就到达庆原了，也正因为身份隐藏的足够好，连打探消息的兄弟都没能察觉。 “嘿嘿！” “大猛子，你从大都带来的酒是不是早就喝完了？” “想不想喝酒啊！” 妙法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问道。 “当然想！” 石猛抿了抿嘴，但很快又摇起头来。 “但是俺不能喝，万一喝醉了误事，俺可没法跟主上交代！” 他还挺清醒。 “没关系，贫道准许你喝酒。” “回头主上怪罪下来，贫道帮你顶着！” 妙法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的？” 石猛眼前一亮，但马上又摇头道： “还是算了，一天不喝酒死不了人。” “俺还是忍一天吧！” 闻言，妙法大感意外，他还从来没发觉石猛这么自律。 “贫道说可以就是可以，你再跟我废话，信不信我设个计将你坑进茅坑里！” 妙法气急败坏道。 此话一出，石猛当时便吓了一跳。 论拳头他一拳能打死五个妙法。 可要说坑人的本事，一百个石猛也算不过妙法一个人啊！ “得嘞，俺这就去还不兴嘛！” 石猛抢过酒葫芦便走出树林，大摇大摆地朝着村庄走去。 这两丈高的大个头都快赶上茅草屋了。 他一出现在人堆里便高出别人半个身子，那叫一个显眼！ “石猛？！”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飘来。 熟悉的声音顿时引起了石猛的注意。 他立刻快速地转动脑袋，想要在茫茫人群中找出那道身影。 “锵锵锵！” 就在此时，刀剑出鞘的声响也从四面八方传来。 茅屋中，人群里到处都是手持刀剑的歹徒。 就连贩夫走卒都在同一时间化身刺客，朝着同一个方向杀了过去。 “道长，刺客现身了！” 石猛大吼一声，大半个庆原都响彻着这个大块头的声音。 而后，他一个大踏步朝着刺客汇聚之处冲撞过去。 “嘭！嘭！” 两声巨响过后，两名刺客被重重撞飞。 石猛如同一头发狂的犀牛一路横冲直撞，无人可挡！ 与此同时，树林中立刻涌现出上百人，由妙法带头冲进庆原。 “哈哈！” “老子在树林里爬了三天，身上都长蘑菇了，终于等到你们这帮兔崽子了！” 一名清吾卫从身上狠狠拔下来一根蘑菇，怒气冲冲道。 “铛铛铛！” 刀剑激烈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 一时间整个庆原乱成一团。 幸好妙法对刺客数量的推算拿捏比较准确。 清吾卫的人数明显要多余刺客。 再加上有石猛亲自保护楚云雁，是断断不会出现意外的。 “楚姑娘，贫道有礼了！” 妙法快步走过来，对着楚云雁便是一礼。 都打起来了，他还这么优哉游哉的。 “道长客气了。” “这么多人都是清吾卫？” 楚云雁回了个微笑问道。 “没错。” “三天前贫道将他们调出大都，命他们躲在庆原之外的树林里。” “即便朗清造的人去了大都也无法传递消息给这些清吾卫。” “短时间内，他们还能为我所用，可若是回到大都恐怕就忽悠不住他们了！” 妙法坏笑道。 “所以道长不打算回大都吗？” 楚云雁当即便摸透了妙法的心思。 这里足有五百名清吾卫，人数不算太多，但若用来当做奇兵或许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是这么多人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领头留下来。 那这个人非妙法莫属。 “大都有主上和楚姑娘双剑合璧，贫道就不掺和了。” “待主上离开大都的那一天，贫道这只后手的作用便可体现出来！” 妙法自信一笑道。 “那就辛苦道长了！” 楚云雁点头道。 “不辛苦，不辛苦！” “只是贫道还有个不情之请。” “姑娘也知道贫道手头上一直不怎么宽裕，能否……” 妙法搓着手，有些难为情道。 “噗！” 楚云雁不禁莞尔。 第一次见妙法时，他就跟高长生蹭喝。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妙法还是老样子。 “此次出门匆忙，只带了五百两。” “若是道长觉得不够，小女再想办法！” 楚云雁拿出一张银票，歉意道。 五百两，还只是？ 有钱人的格局果然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 “足矣，足矣！” “贫道就不跟姑娘客气了！” 妙法急忙收起银票，生怕楚云雁后悔似的。 同时，妙法也发现跟随楚云雁一同前来的二十几名随从都不是一般人。 虽然不如石猛那般强悍，但也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若是贫道没看错的话，这二十几人应该是神武帝麾下的虎贲军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樊鹰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虎贲军，一个精锐巅峰的存在。 人数只有一千人，但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虎贲军只负责神武帝一个人的安全。 是游离在禁军之外的独立组织。 当初高长生意图逼宫，就是因为虎贲军的存在不得不罢手。 哪怕他搞定了禁军，只要虎贲军还在，便没人可以靠军队接近神武帝。 此次楚云雁出使北齐，神武帝却专门挑选了二十三名虎贲军随身保护。 可见神武帝对楚云雁的重视。 “如此看来，神武帝并不希望楚姑娘被半路截杀。” “这对主上而言可是个好消息啊！” 妙法一语双关。 这第一个意思就是楚云雁有虎贲军保护生命必然有所保障。 第二个意思便是神武帝并未对高长生起杀心。 至少在北齐的地界内，神武帝还不想对高长生动手。 毕竟虎贲军的名气世人皆知。 他们跟随楚云雁出使北齐自然会被很多人知晓。 如果高长生在虎贲军的保护下丢了性命，那天下人必然会将他的死归结于神武帝。 父杀子可是天大的罪名，将来史书上留下这么一笔是任何皇帝都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妙法才如此笃定虎贲军并非为杀高长生而来。 “这位道长倒是有几分聪明。” “不过，胡乱猜测陛下的心思恐怕会有僭越之嫌吧！”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不满的声音传来。 那二十三名虎贲军中，一个长相凶悍的男子看了过来。 对方那一双锐利的眸子像是能杀人一般，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樊鹰统领，这位道长是殿下的客卿！” 楚云雁察觉到气氛不对，急忙解释道。 “客卿罢了！” “说到底不过是一介草民，竟然私下非议陛下。” “只这一条罪过就足够要他性命！” 樊鹰凶巴巴地威胁道。 身为虎贲军，他的职责本就是保护神武帝。 那守护神武帝的声誉自然也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原来是樊统领，失敬失敬！” “只是贫道不明白，樊统领所指的非议陛下之罪从何谈起啊？” “贫道有说过陛下的坏话了吗？” “还是说樊统领以为贫道说了陛下的坏话。” “那就怪了，如果樊统领心中从未怀疑过陛下会对楚姑娘不利，又如何会联想到贫道是在非议陛下呢？” “也就是说，是你心里对陛下不敬，所以才觉得别人都会如此吧！” 妙法讥讽道。 跟他比嘴皮子，樊鹰这些糙汉子武夫可不是对手。 一番话下来，樊鹰竟无言申辩！ 但他对妙法的怒气却有增无减，说不定下一个瞬间就会砍死这个牛鼻子。 “大敌当前，还请樊统领自重！” 楚云雁沉声告诫道。 身为使臣此次出使北齐，她才是这只使臣队伍的核心。 哪怕樊鹰的官职比楚云雁大，按规矩也得听从她的命令！ “牛鼻子，本统领记住你了。” “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定要将你就地正法！” 樊鹰怒气冲冲道。 放完狠话他便回头杀敌去了。 不过，短短片刻时间周围的刺客就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庆原就会恢复平静。 战场上压根用不着樊鹰出手，他离开不过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罢了！ “这人什么毛病？” 妙法一脸不爽道。 好端端的突然跑来一个找茬的，换做是谁都会不舒服。 “虎贲军内有三位统领，樊鹰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这三位统领的职位不分高低，但只有一千人的虎贲军却也存在争夺兵权的情况。” “原本樊鹰麾下掌管着三百多名虎贲军，与其他两位统领的实力不分上下。” “可此次出使北齐陛下偏偏挑选了他护送我这个使臣，对樊鹰而言这就相当于被迫交出了兵权。” “剩下的两位统领也必然会在樊鹰离开金墉城的这段时间瓜分原本属于他的将士。” “就算将来回到金墉城，恐怕樊统领也无法再成为虎贲军的统领了。” “因此，他对殿下有所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楚云雁悄悄解释道。 “原来如此！” “他是因为对主上不满，听说我是主上的客卿所以才对贫道恨屋及乌的啊！” 妙法一脸神秘道。 他刚才还对樊鹰一肚子怨气，此刻却已经在考虑如何帮高长生收服这位虎贲军的统领了。 尽管将来樊鹰很大概率不会再进入虎贲军，但作为曾经的三统领之一，他对虎贲军的了解却有着极大的用处。 若能收服此人，或许会在今后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道长不必费心了。” “这段时间你要带着清吾卫留在城外，恐怕很难接近樊鹰。” “收服他的事就交给殿下和云雁吧！” 楚云雁立刻猜到了妙法的心思。 其实，她也用不着妙法提醒，从大雍到北齐这一路她早有收服樊鹰的想法。 但很多事不能靠嘴来说，而是要通过事情慢慢改变一个人。 更何况樊鹰陪同使团一同前往北齐的目的尚不明确。 如果他是神武帝派来监视高长生的，那胡乱开口岂不是害了高长生？ “说的也是。” “那就劳烦楚姑娘多费些心思了！” 妙法伸了个懒腰，又换上了平日那副懒洋洋的面孔。 与此同时，此地的战斗也已经结束。 近五十名刺客被斩杀，还有相当一部分见大事不妙遁走了。 樊鹰正忙着搜寻尸体，想要通过线索摸清刺客的身份。 可惜，结果却令人失望。 “这批刺客在庆原隐藏了数日，必然是做过精心准备的，又怎么会留下暴露身份的线索！” “不过，即便没有线索留下，想要猜出幕后主使的身份也并不难。” “所以这场刺杀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失败！” 妙法懒洋洋地说道。 “哦？” “道长这么聪明，那不妨说说幕后主使的身份吧。” “也让本统领长长见识！” 樊鹰冷哼一声说道。 “樊统领确定要听？” 妙法看过去，笑呵呵道。 “怎么你不敢说？” 樊鹰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既然樊统领一定要听，那贫道只好从命！” “其实此次刺杀的幕后主使不是旁人，正是你樊大统领！” 第一百四十四章你惹他干嘛！ - 五龙同朝：朕只想战死边关 - 证道青玄 “幕后主使是你樊大统领！” 妙法一指头过去，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 后边的楚云雁见状叹了口气，却选择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不发一言。 因为只有她知道妙法的真正意图。 “你说什么？！” 樊鹰怒火之下抽出佩刀，大有将妙法当场砍死的架势。 “牛鼻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敢污蔑樊统领，你可知这是死罪！” 其他虎贲军迅速围上来，纷纷替他们的头解围。 “难道不是吗？” 妙法不为所动，依旧是满脸自信的微笑。 “倘若樊统领不是幕后主使，如何解释刺客埋伏在庆原的事实？” “出使北齐的使团所有的行动路线都只有使团成员才知道。” “包括到达庆原的时间也是只有你们知晓。” “可即便是在使团乔装打扮的情况下，刺客依旧没有离开庆原，哪怕超过了使团到达的时间。” “若是没有人从中通风报信，刺客为何会如此坚定的认为他们能够蹲守到使团？” 妙法扫过众人，仿佛在他眼里这二十三名虎贲军都是恶人。 一番话说完，数百名清吾卫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樊鹰等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想要澄清便难于登天。 “你找死！” 虎贲军们怒了。 私通外敌，截杀使臣的罪名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而且妙法身后就是一群清吾卫。 若是清吾卫将妙法的话传回神武帝的耳朵里，那这二十三名虎贲军可就别想在大雍王朝混下去了。 “都住手！” 樊鹰突然冷静下来。 虽然他仍然怒视着妙法，恨不得将这个牛鼻子生吞活剥了。 但他并非完全丧失理智。 而后，樊鹰转身面朝楚云雁，抱拳说道： “还请使臣大人还我等清白！” 他对楚云雁倒是客气的很。 看来这一路楚云雁没少展示她的聪明才智，以至于折服了这位心高气傲的樊统领。 “樊统领不必紧张，小女是相信你的。” 楚云雁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妙法。 “道长的论点有几处错误。” “第一，刺客之所以认定使者团会进入庆原是因为庆原特殊的地理位置，这一点不用我刻意强调了吧。” “这第二点，使者团到达庆原或者离开庆原在时间上必然存在误差，毕竟路途遥远，再加上使者团有可能会故意拖延脚步，其中的误差最大可能会拉长到一天。” “刺客选择多蹲守一天完全在情理之中。” “如果因为以上两点就怀疑使臣团中存在内鬼，那道长最应该怀疑的岂不是我这个使臣？” 楚云雁看似在替樊鹰澄清，实则是配合妙法一唱一和。 没错。 妙法真正的意图是帮楚云雁造势。 他故意污蔑樊鹰和虎贲军，就只是让他们欠楚云雁一个人情罢了。 说白了就是帮楚云雁加好感度。 虽然这么做会让樊鹰等人厌恶自己，甚至对妙法生出杀心。 但就像楚云雁说的那样，使者团终究还是要进大都的。 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触留在大都之外的妙法，又怎会威胁他的性命！ 更何况使者团要在大都逗留好些日子，这期间会有多少变故谁也说不准。 万一高长生和楚云雁降服了樊鹰，那妙法和樊鹰在今日的种种恩怨也就不值一提了。 “牛鼻子，你听见了吧！” “你污蔑樊统领和我等的清白，今日杀你乃是你咎由自取！” “纳命来！” 虎贲军们怒气未减，当即抽刀就要砍杀妙法。 而樊鹰却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呵呵！” “楚姑娘说的不错。” “以上两点的确有可能排除樊统领和虎贲军的嫌疑。” “却不能完全洗清。” “误差只能证明刺客的行动恰好与使者团重叠，却不能证明使者团中有没有内鬼。” “而且楚姑娘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身为虎贲军三大统领之一的樊统领，他此次随使者团出使北齐可是相当于下放。” “谁敢保证他对朝廷没有怨念，而因此诞生异心？” “人心隔肚皮啊！” 妙法再次火上浇油。 让原本马上就要冷却下来的紧张气氛再度拔高。 这一次，就连樊鹰都无法保持理智了。 “牛鼻子，你一再污蔑本统领，你究竟是何居心！” 樊鹰将佩刀直接架在了妙法的脖子上，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任何问题一旦扯上人性那就是纯纯的扣帽子。 被诬陷的人就是有一万张嘴都不可能说得清楚。 更何况，樊鹰和妙法之间还存在智商差距，单凭嘴上功夫一千个樊鹰也不是妙法的对手。 早知如此，你说你惹他干嘛？ “樊统领，不要冲动！” 楚云雁急忙出声制止。 “别忘了这里还有数百名清吾卫。” “你若现在杀了妙法，那便是彻底做实了他所说的罪名。” “在神武帝看来，你今日的行为只可能是做贼心虚。” “放下刀，我和殿下自会还你清白！” 楚云雁一番劝阻之下，才唤醒了樊鹰一丝理智。 只差一点，妙法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他为了帮楚云雁收服樊鹰也是冒了生命危险的！ “牛鼻子，老子记住你了。” “等北齐的事结束，我会亲手宰了你！” 樊鹰恶狠狠道。 随即他收起佩刀，带着虎贲军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没事吧！” 楚云雁急忙上前查看妙法的情况。 妙法的脖子已经渗出血来了，伤口不大却足以触目惊心。 “嘿嘿，让姑娘担心了。” “若是有个百八十两银子让贫道哪去看大夫，这伤应该就不打紧了！” 妙法一脸轻松地贫嘴道。 闻言，楚云雁松了口气，淡淡一笑道： “庆原的善后就交给道长处理了，小女要尽快带着樊鹰他们去大都。” “早一点远离道长，也免得他们对道长不利！” 虎贲军是精锐，但同时也是一帮武夫。 武夫最容易上头。 万一耐不住性子突然跑回来将妙法砍死了，那才是真的不值得。 “楚姑娘也要小心。” “这大都之中远比外面要危险的多。” “尤其是述儿朵和萧太后，这两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