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难产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张医生，一床何晓敏宫口已经开全，但出现了胎方位不正，考虑到难产，请您赶紧到产房！”累了一天，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何雅郡接到产房打来的内线，她叹了一口气，把拿出来的包又重新锁进了柜子里。在走廊上，她对值班的护士说：“小米，麻烦您，给我家儿子打一个电话，说我不能回家给他做饭了，叫他到他外婆家凑合一顿吧。” “行，我知道了。”望着匆匆朝产房跑去的何雅郡，小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都是几次了，估计孩子肯定很失望。她拨通了张医生家的电话号码。 产房门口，一大群孕妇的家属正踮着脚尖，透过玻璃往里张望，虽然里面除了来来往往穿着工作服的医护人员，什么都看不见。但大家总觉得这样似乎心安一些。此刻，何晓敏的丈夫向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妻子进去快一天了，除了能够在吃饭的时候，自己能够进去呆上半个小时，小陪她一会儿，其他的时间，家属根本就见不着。虽然里面的有专业的助产士陪着她，可自己还是不放心呀，可里面的规定又不得不把他们分开。刚才，助产士还告诉自己，自己的妻子情况挺好的，宫口也开全了，孩子应该很快就要出来了，可是为什么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都没有孩子抱出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呸，呸，他在心里打着自己的耳光，不能有这样不吉利的念头。他一直紧紧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一会儿他又站在走廊上的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在心里默默呼唤着妻子的名字，为她加油打气，祈祷着母子平安。虽然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希望有神灵保佑自己的妻儿。何晓敏的妈妈彭玉也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想着女儿此刻正在承受着痛苦，她这个做妈妈的却爱莫能助，她的心揪成了一团，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他的丈夫何尔东看见了赶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劝慰着她：“别着急，晓敏一定是没有事情的。她一会儿就会给我们生个大胖孙子的。” “孙子？你咋知道是一个大胖孙子？你这个老古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儿子。”彭玉敏感的神经又触动了，她擦干了眼泪，朝他喊了起来。 虽然自己的丈夫何尔东并没有嫌弃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可从婆婆的脸上，她还是看到了失望的表情，从此，她自己就为没有为老何家留一个后，感觉在婆婆家人前抬不起过头，可自己能够怪谁呢？她只有把这种怨气发泄在自己的老公身上，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何尔东平时都很注意，尽量不在她的面前提及这个敏感的话题，结果，今天因为紧张，就忘记了这个忌讳。 “嘘。老婆，我错了，我只是随口说说。无论是孙子还是孙女，都是咱家的宝贝。别生气，免得让亲家笑话。”知道自己老婆脾气的何尔东赶紧低声下气的求着彭玉，他指了指一直站在产房门口的亲家母孙兴。 向楠的妈妈孙兴虽然很心疼自己的媳妇，可她在内心深处她似乎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大胖孙子。虽然，现在医院里都不给孕妇及家属告诉xìng别，可自己已经私定下请外桥头的“瞎半仙”给他们夫妻算过了，绝对是一个大胖儿子，而且自己看着晓敏也很喜欢吃酸酸的东西，俗话说：酸儿辣女。”肯定也是有道理的。怀着这个美好的秘密，她已经等了快十个月了，现在就只需要等着揭晓谜底的答案了。 就在大家各揣着心事的时候，他们看见医生何雅郡急冲冲的从病房朝产房这边跑来，大家的心不由的多了一丝不安，赶紧一窝蜂的涌到了产房的门口截住了她。 “张医生，是我们家晓敏有什么情况吗？”彭玉一把抓住了张雅郡的手，焦急的问。 “是的，刚才产房来电话说她胎位不太正，我正要进去看看。”张雅郡一边在产房的门口更换着专门的衣服，一边回答简洁的回答着他们的问话。 “什么？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又说她的胎位不正了呢？”彭玉不由得趔趄了一下，幸亏她的丈夫及时的扶住了她。 “是呀。刚才你们交代的时候还说她的条件是符合顺产条件的，我们才决定顺产。怎么现在又发生这情况了呢？”向楠一听，眼圈都红了，他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 “是的，她刚才的条件是符合顺产条件的，可是她现在在活跃期的时候，发生了胎儿旋转的角度不对，不能够以最小的径线通过骨盆，现在我进去看看情况再说。”何雅郡换好衣服，就要走进产房区域。一听何雅郡的交待，大家都楞住了，谁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孙兴突然想到了大家所说的潜规则。她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了里面准备的红包，悄悄的塞到了张雅郡的手里，悄悄的说：“张医生，我们家媳妇就多靠你了！” 张雅郡一看手里的东西，赶紧递了过去。可孙兴已经跳开了，她递还给其他人，大家也躲开了。产房的铃声又在响了起来，张雅郡只得把红包塞进了工作服的口袋里，赶紧朝产房奔去。 “张医生，疼，好疼。啊！”产床上的何晓敏已经满头大汗，嘴唇都已经被咬破了，有的还渗出了点点血迹。随后肚子又传来难以忍受的阵痛，她不由得用手死死的抓住产床上的扶手，咬紧了牙关，大声的吼叫起来。 “何晓敏，不能吼叫，要好好的屏住气。肚子疼的时候，就要好好的往下用力，肚子不疼的时候，就好好的休息。我先帮你检查一下。”张雅郡边说，边撕开了一副手套，准备给她检查一下胎方位的情况。 “啊。”张雅郡的手刚触碰到何晓敏的外yīn，何晓敏就反shèxìng的大叫了起来。 “没有事。现在你张大嘴，深呼吸就会好很多。”张雅郡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是一个继发xìng的枕后位，现在B超已经证实了吗？”张雅郡一边检查，一边回过头问着助产士小蔡。 “是的。现在B超已经证实了胎方位异常，持续xìng的枕后位，我已经给她转动了一下，但效果不太好，而且现在羊水已经有点中度粪染了。”小蔡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 张雅郡把胎头往上推了推，果然流出了草绿sè的羊水，胎心音也由正常变成了低慢了，虽然何晓敏在拼命的往下用力，可胎头并没有下降的迹象。 “张医生，你要帮帮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许是在张雅郡的严肃表情让产床上的何晓敏感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她大声的哀求着张雅郡，这个孩子是他和老公的希望，可不能出什么样的差错。 第二章 手术签字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2.张雅郡在电脑上查看了何晓敏的病历资料，又打开了刚才的B超单，对她的情况进行了初步评估了一下，她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对眼瞅着自己，满怀着期望的何晓敏说：“根据您的情况，我要给您说一下。您现在宫口已经开全，按照正常的产程，婴儿应该在1－2小时内出生。可是，现在您的宫口已经开全了一个小时，胎头还没有降下来，刚才给您复查了一B超，上面提示您是胎位不正，而且现在是羊水不太好，胎心音也不太好，造成了胎儿宫内窘迫。简单的说，就是孩子的情况很是危险，现在有两个建议给您。一是用产钳助产，简单的说就是用产钳协助把孩子的胎头拉下来，但是产钳的实用有明确的指证，目前您还没有到使用产钳的时候；二是立即做剖宫产手术，但是也可能有很多的风险。您赶紧和您爱人电话商量一下，看您们准备做哪一项选择？我们好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方案。”说完，张雅郡就示意守候在一旁的小蔡把电话递给了她。 何晓敏一听张雅郡的话，全身因为紧张就剧烈的颤抖起来，连电话号码都打不开。小蔡赶紧帮她找出了电话号码，拨通了通话键。 “晓敏，怎么样?孩子和你都平安无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了向楠急促而紧张的声音。 “哇。”一听到了向楠那熟悉而充满关切的声音，何晓敏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晓敏。你不要吓我呀。”一听着平素很是坚强妻子泣不成声的样子，向楠急得就要往产房里冲。在一旁守候的亲人，看着向楠的情绪，也赶紧站了起来，也要跟着往里面冲。 “不行，您们不能进去。这里都是孕产妇，要求是很严格的。”门口的清洁工阿姨一看这阵势，赶紧跑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阿姨，您让我进去看看我的老婆，她都哭了。”向楠急忙陪着笑脸说。 “不行。这里是产房，除了临产的孕妇和产后两小时的产妇，家属是不能在探视时间以外的地方进去的，这里是医院的规定。”清洁工阿姨寸步不让。 “我说，阿姨。法律都不外乎人情，我们现在真的有天大的事情要进去的商量的。”孙兴赶紧走到前去，对着清洁工说。 “不行，放了您们进去，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我还是有一大家人要养活呢。”清洁工阿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哎，我说你一个看门的，有什么可拽的？等一下问起你来，你就把责任推在我们的身上就好了。要是罚款了，我们帮你交嘛，这样可以了吧？”彭玉怒气冲冲的推着清洁工阿姨的手。 “不行，这是我的职责，除了医院的领导特许，我是不会为你们开这个先例的。您们完全就可以给她通过电话联系的。” 就是在外面的吵吵嚷嚷的时候，张雅郡拿着病历牌走了出来。“张医生，来了。她肯定是和您们出来交代的。”清洁工阿姨一看自己也快hold不住了，望着张雅郡正从产房里走出来，赶紧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刚才还情绪激动的一群人，赶紧安静了下来。他们个个都眼巴巴的望着张雅郡，不知道她给他们带来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消息？ 张雅郡走到产房了门口，走到了向楠他们跟前，把刚才对何晓敏的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什么？不行，两个风险都太大了。”听完这席话，向楠的脸吓得苍白。产钳还有一个小时才能用，而且有可能孩子的头部会受伤；如果手术，孕妇有很大的风险。这两个方案都是下策呀。 “向楠，晓敏咋决定的？”彭玉推了推呆若木鸡的儿子，说。 这句话提醒了向楠，他抬起头来，眼望着才从产房出来的张雅郡，因为他刚才只听到了妻子的哭声，并没有听到妻子的决定。 “何晓敏已经签了手术同意书。”张雅郡打开了病历，翻开了手术同意书，上面果然是何晓敏的签字，而且上面还按下了一个鲜红sè的手印。 “不行，我不能让我们家晓敏冒这样大的风险。”听完张雅郡的手术的风险和麻醉风险，彭玉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虽然自己很想自己有一个孙子，可女儿安全的重要xìng还是远远的大于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可是，亲家母，要是我们不手术，孩子的风险可就太多了。况且，这些风险只是有出现的可能，大部分都是不会的。”虽然自己也很心疼自己的媳妇，可也不能眼望着自己的大胖孙子有个三长两短呀？自己平时像老妈子一样伺候着媳妇，不就是为了等到今天吗？况且，自己的媳妇都签字同意了，这个亲家母瞎起什么哄呀？难道她真的就不心疼自己的外孙。 “是呀。老婆，晓敏都已经签字了。你就不要为难向楠和医生了。”何尔东又何尝希望自己的女儿承担这样大的风险，可是现在孩子危急，不能眼瞅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吧？这样向楠家也会不同意的呀。 “张医生，字签了没有呀？孩子的胎心音越来越慢了。”小蔡在产房外焦急的喊了一声。张雅郡的心不由得着了急，说：“现在，你们多耽误一秒，孩子的危险xìng就增加了一分。向楠，你到底是同意马上手术还是继续待产？”向楠举着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公，你快签字呀，宝宝现在很危险。”就在这时，向楠手里的手机“滴滴”的响了起来，何晓敏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晓敏，可这样你承担的风险太大了？”向楠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舍。 “老公，我会没有事的，现在宝宝的健康更重要。你快签字呀！”何晓敏在电话那端苦苦的哀求着丈夫。听了何晓敏的话，向楠毫不犹豫的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彭玉极不情愿自己的女儿剖宫产，可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三节 抢救孩子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张医生，何晓敏的胎心音越来越慢了，羊水已经重度粪染了。”助产士小蔡在电话里着急的说。 “家属已经签字了，通知手术室赶紧来接病人。”张雅郡边接着电话，边走进产房。 五分钟过后，手术室的工人就接着何晓敏进了手术室。向楠他们全家赶紧在病人等待区守候着。 何晓敏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麻醉师和护士都已经准备好了。望着白晃晃的手术灯在自己的头顶闪亮，何晓敏打了一个寒战，一种不祥的感觉突然从心底冒了起来。 正在打麻醉的时候，张雅郡已经和助手在做着洗手等准备工作，当麻醉起效的时候，她已经和助手准备好了，她知道孩子现在的情况很是危险，自己要抓紧一分一秒。助产士小蔡也已经打开了辐shè台和做好了抢救准备工作。 “小伍，赶紧通知儿科医生就位，这个孩子的可能出来的情况不太好。”张雅郡提醒着身边的手术室护士小伍。 切开、止血、结扎血管，手术室里除了监护仪里发出“嗒、嗒”的心跳声，所有的人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何晓敏的身上。 “准备取孩子了。”张雅郡抬头望了一下四周，轻轻的说。麻醉师和手术室的护士及儿科医生都涌到了辐shè台前，准备着孩子抢救的仪器和药品。小蔡已经拿着托孩子的布，走到了手术台前。 张雅郡刚一打开**，就看到了里面已经变成了糊状的羊水，她手脚麻利的从**里把一个苍白、窒息的女婴提了出来，赶紧清理了孩子口鼻的粪状羊水，可是孩子的症状没有好转。 “快，赶紧抢救。”儿科医生一看孩子的症状就很着急。小蔡刚把孩子一放到辐shè台上，麻醉师就给新生儿气管插管，吸痰、给药、心肺复苏，一切都是紧张而有条不紊中进行。5分钟过去了，阿普加评分才只能给孩子评3分，这对于新生儿来说，这都是很危险的。 “快，给孩子继续加1毫克肾上腺素，孩子的心率没有起来。”儿科医生给孩子听了听心率，又下了一个口头医嘱。 “哇。”随着大家的齐心协力，新生儿终于发出了第一个声音，这对在场的每一位来说，莫过于世界上最动听的音符。 “很好，现在孩子可以评八分了，心率和呼吸都可以了，就是孩子的张力和反应还差了点，最好还是在儿科去观察一下。”儿科医生在给孩子检查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意见。 “好的，我把家属给你叫过来，您给他们交代一下孩子的情况，行吗？”小蔡擦了擦刚才头上的汗水，对儿科医生说。 “好，我来给他们交代。把孩子抱走吧。” “等一下，我要给产妇看一下孩子的xìng别的。”小蔡提起尚未完全包好的女婴走到了何晓敏的面前，轻轻的对她说：“何晓敏，恭喜你，你生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说完，就把孩子的脸和她的脸轻轻的贴了一下。手术台上的何晓敏，费力的睁开了疲倦的双眼，看了看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孩子，忍不住热泪盈眶，她轻轻的说：“谢谢各位医生，感谢您们救回了我的孩子。” “别哭，只要母子平安都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在台上的张雅郡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安慰着她。虽然现在她在手术台上看不到何晓敏的表情，可是像她这样情况的人，自己遇到的也是不少的。 “何晓敏的家属，请问在哪里？”小蔡抱着新生的女婴和儿科医生一起走到家属等地区。 “我是她老公。”向楠赶紧跑了过来，双方的父母也赶紧围了过来。 “恭喜您们，何晓敏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小蔡先把好消息告诉了他们。 “什么？女孩？”彭玉和孙兴异口同声的问道，她们的嘴巴同时都长得圆圆的。 “是的，很漂亮。”小蔡把孩子的脸露给他们看，孩子红扑扑的小脸惹人怜，向楠更是喜上眉梢。虽然彭玉的心里很是失落，她简直不能够相信上帝给自己开了一个这样大的玩笑，原来所有的愿望都是相反的，但是这一切只能够让自己慢慢的来接受了。孙兴的心里也隐隐的有点失望，她一直希望女儿能够弥补一下自己的这么多年的遗憾，可现在也落了空，看着自己亲家母“由晴转yīn”的脸，想必也是很遗憾的。 “这位是儿科的医生毛医生，他有点情况要给大家介绍一下。”望着表情迥异的一家人，小蔡把儿科医生介绍给家属认识。毛医生根据新生儿的情况，给家属做了一个详尽的介绍，同时要求孩子最好住院观察。 “好，好，听医生的。”向楠一听孩子的情况，也从喜悦的天堂掉到了地上粉碎。 回家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当张雅郡拖着的身躯，走出了手术室。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时刻了。打开手机一看，满满的全是儿子打的电话，一看就知道是在家闹脾气了。想着儿子在家的可怜模样，张信郡的心就会涌现一股难以述说的酸楚和心疼。 “张医生，给你一个面包。”护士小米递过来一个夹心面包，微笑的递给了她。 “谢谢，我马上就回家吃饭了，这个还是留给你自己做加餐吧。”知道这些女孩子想保持，晚上都吃很少的东西，有的时候，太忙了，就带个面包什么的加餐，要是现在给自己吃了，等一下她饿的时候，就没有吃的了。 “我没有关系，我多带了一个。别客气，快吃吧。”小米依然笑嘻嘻的递给了她。 “那好吧，谢谢。”张雅郡感激的接了过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肚子也不听使唤的叫了起来。 “快回家吧，毛毛已经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了。” “好。谢谢。”张雅郡胡乱的把面包塞进了嘴里，转身进了电梯。此刻的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望着张雅郡离去的瘦削背影，小米忍不住替张雅郡抱怨起来。一般的女人，要不就是女强人，事业有成；要不就是家庭妇女，家庭幸福。像张雅郡这种在外忙得昏天黑地，女强人吧？不是；在家任劳任怨，相夫教子，家庭不幸福，连个心疼的人都没有，应该算什么呢？应该算是比较可怜的女人吧？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找个好男人嫁了，可千万不要像她这样呀！ “等一下。师傅，请您等一下。”就快站台的时候，一辆城市公交正晃晃悠悠的准备离开，许是听见了她的呼声或者看见她奔跑的身影让司机有点感动，在开出一百米后，司机终于煞了住了车。 “谢谢！”赶紧从前门跑了上来，刚才那一个面包产生的能量又消失殆尽了。她揉着又酸又疼的胃，悄悄的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走到家门口，她轻轻的掏出了钥匙，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家门。就在她要准备打开客厅灯的时候。 “啪。”客厅边的小灯突然打开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坐在了沙发上，虽然灯光下看不清楚来人的面部表情，但从以往的情况来看，他是非常非常的生气了。自知理亏的张雅郡悄悄的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等待着对方的兴师问罪，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听见彼此的呼吸音。 “儿子睡了吗？”大概过了五分钟，张雅郡终于按捺不住了，她轻轻的问了一句。 “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太好笑了吧？张医生。”他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压低着嗓子，站在她的对面冷笑道。 “俊，你知道我工作xìng质的。我们这个工作是没有定数的。而且今天也是因为主任有事情，叫我在科室里多照看一下。”张雅郡低声的解释着。 “是呀，你多有能耐呀？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地球上少了你，就不会转的。”他冷cháo热讽的说，整个脸部都扭曲成了可怕的样子，“可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不忍心让他挨冷受饿。” “如果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到孩子，我错了，但请你不要指责我的工作，而且孩子我也叫他到外婆家去了。”张雅郡也开始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是吗？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孩子在家吃的是什么呢？”他一把把张雅郡从沙发上拖了起来，把她带到了厨房。整个厨房里，洒落着很多的方便面面屑，在灶旁边，一只旧水壶扔在了地上，地上还有未干的水。 “啊。贝贝，他没到我妈那里去？”张雅郡的心就像被锥子猛刺了一下，她拔腿就朝卧室跑去。 第五节当爱成往事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5、贝贝已经在小床上睡熟了，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还隐隐约约有未干的泪痕，一只小脚露在被子外面，有几个晶莹的水泡上面涂抹着烧伤膏。张雅郡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蹲在床边，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脚，轻轻的吹着上面的水泡，以前儿子怕疼的时候，都会叫妈妈吹吹，说这样疼痛就会减轻很多。望着张雅郡瘦削的侧脸，他叹了一口气，走了出来。 过了大概十分钟，张雅郡揉了揉发麻的脚，走了出来。客厅里，他还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使劲的抽着烟。张雅郡走到他的跟前，拿掉了他手里的烟，他以前是不抽烟的，可是，现在居然也学会了。是呀，以前，他是只爱着自己和孩子的，不也是改变了，放弃了吗？想到这里，张雅郡的心不由得隐隐作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小郡，让我回家，行吗？”他抬起头，眼泪的泪花在打着转。张雅郡默默的坐在了沙发的一角，没有说话。 “小郡，你不要那样倔强，我只是犯了一次错误，你难道就要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和对孩子的伤害都抹杀掉吗？”他坐在张雅郡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痛苦的望着她，紧紧的抱住她。 张雅郡贪婪的在他的怀里深吸了几口气，一股熟悉的气味包围着她，这种味道以前让她感觉到的是踏实和安心，可现在带给她的却是痛苦和不安。她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冷冷的说：“对于孩子，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能够给很好的家庭环境和物质条件，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你走吧。” 他垂头丧气的站起来，他是知道她的xìng格的，就是那种倔主儿，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知道他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她，那个和自己生活了九年的爱人，曾经的她是那样单纯，对于自己是那样的信赖，可就是因为自己的好奇，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的孩子也变成了无人可照顾的人。 “小郡，把孩子给我吧。让我来照顾他，你的工作那样忙，而且工作压力又是那样大。”他慢慢的转过身来，对她说。 “不行，你还有另外一个孩子要养的。我不要我的孩子失去爸爸的爱又失去妈妈的爱。”张雅郡望着那个以前用生命疼惜的男人，冷冷的提醒着他那个残酷的现实。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听到车子发动离去的声音，张雅郡再也没有办法伪装，整个人就如突然虚脱了一样，她伏在沙发上，咬着沙发上的毛巾，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小贝贝，快起来吃早饭了。”七点，张雅郡捏着儿子粉粉的小脸蛋，亲呢的叫着他。 “妈妈，爸爸呢？”贝贝睁开尚未睡醒的眼睛，突然想到昨天和自己玩得很高兴的爸爸。 “贝贝乖，我们起来吃饭了。不然妈妈要迟到了，妈妈今天还有手术呢。”张雅郡假装没有听见，小心翼翼的给他穿着裤子。 “爸爸呢？”贝贝又不死心的嘟哝了一句，眼睛在四处瞟着屋子的角落。 “别看了，爸爸已经出差走了，他要给我们家贝贝上大学挣钱呢。”望着孩子期望的眼神，张雅郡没有办法给孩子述说这样残忍的事情，还是等以后他大一点再说吧。 “哦。”贝贝失望的答应了一句。“贝贝，看外婆给你买什么好东西来了。”就在这时，张雅郡的妈妈何梅打开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贝贝最喜欢吃的“灌汤包”。 “包子，我要吃一个。”贝贝噘起的小嘴立即不见了，他一边吞着口水，一边朝外婆大呼。 “慢点，我的小祖宗，你昨天的情形把外婆快吓死了。”何梅放下包子，望着贝贝红肿的小脚，心疼的说。 “外婆，我要吃包子。”贝贝此刻眼睛都盯在了包子上。 “好，小馋猫，我们洗了手就去吃吧。"何梅扶着贝贝，走了出去。 “妈，我先走了哈，今天早上还有手术呢。"张雅郡看了看时间，胡乱的吃了几口，就拧着包走了出去。 第六节 孩子死了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忙，就知道忙，连口饭都不好好吃。”张妈妈的话还未说完，张雅郡就提起包赶紧逃了出来，妈妈的后半段的话不用说，就知道要说什么了。自己都三十五岁了，已经过了女人的花期，但一定要凑合吗？自己付出的感情不是因为说忘记就忘记能够做到的，如果一切都没有解答，就交给时间来处理吧，反正自己还有儿子甜蜜的负担，虽然自己从内心来说，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上单亲的生活，不过自己的父亲马上就要当另外一个孩子的父亲了，与其让他两边都不好交代，还不如自己放手离开，有的时候，放手又何尝不是爱情的一种表达方式呢？ 走到车站口，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在昂首翘望着远处的公交车，张信郡赶紧也在人群中排好了队等候着，虽然这是地级市，还属于一个中小城市，随着城市旅游项目的开发，现在外来的人口也越来越多。 “张医生，等车吗？我带你走吧。”就在张信郡胡思乱想的时候，传来了几声喇叭的“滴滴”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张信郡抬头一看，原来是医院的同事王小伟。王小伟是医院的内科医生，才三十六七，已经是医院的学科带头人了，是医院领导面前的红人。 “不用了，谢谢！”张信郡微笑了一下，礼貌的回绝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王小伟的车驶入了车流中。王小伟从倒车镜中望着张信郡单薄的身影，心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这个要强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够改掉那个虚伪的坚强呢？明明是一个弱女子，偏偏还要倔强得要命，明明不能忘记自己的感情，但又偏偏把自己的男人让给了别人，这真的是一个怪女人呀。 当张信郡急匆匆的从电梯出来，就被守候在一旁的产科护士长白雪赶紧拉到了护士休息间。 “怎么了？”张信郡被这一举动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奇怪的问。 “赶紧的避一避吧。”护士长一脸紧张的对她说。 “避一避？为什么呢？”张信郡看着护士长严肃的表情就觉得事情肯定比自己预想的要严重得多，可是这个大清早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呢？自己还没有到科室，撒事情也没有干呀？ “就在刚才，科室马上又有一场血雨腥风马上要来到了。” “我知道你是才女，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了？快告诉我啊。”张信郡的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她着急的问着白雪。 “何晓敏的孩子没有了。”白雪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 “什么？”张信郡的声音不由得抬高了八度，她不敢相信昨天出生的小生命就这样陨落了。 “为什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好的吗？”张信郡的心猛的一沉，颤声问道。 “昨天的情况是还可以的，可是后半夜的新生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起来，虽然经过儿科的积极救治，孩子还是不治身亡了。现在产妇还不知道，可是家属的意见很大，反应很大，现在正到处找你呢。” “为什么找我？我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张信郡满脸的诧异。 “说孩子是您做手术取出来的，还说你收了钱，没有把事情给做好。” “现在儿科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呢？” “现在病人家属还没有同意尸解的决定，所以现在的结果还是不知道的。”白雪严肃的说。 “我要去看看。”张雅郡心跳加速起来，她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多么的可怕呀。 “别去，现在他们的家属已经都在主任的办公室里闹得不可开交，他们的家属都嚷着要见你，主任特意叫我在电梯门口拦着你。”白雪赶紧起身拦住她，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要是被家属逮了个正着，后果就不可估量了。 “我为什么要躲着呀？我又没有犯什么错误？”张雅郡的心充满了委屈，自己挨冷受饿的给病人做手术了，现在还在有问题了，难道就只是医生的错吗？为什么家属不同意做尸解？为什么连孩子的死因都没有弄明白就对自己指责和医院指责呢？难道自己的国家就放任这种现象发生吗？ 第七节 逃走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我要出去看看，我要给家属一个交代。”张雅郡是产妇的主治医师又是手术医生，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给产房和家属一个交代，自己也应该去看看才是。 “张雅郡，你是一个傻子吗？你出去就想去送死吗？”护士长知道张雅郡的xìng格，气呼呼地把她拉了进来，说：“知道你的人肯定知道你是一个好医生，可病人和家属能够接受吗？产妇我们都不敢告诉她，现在就是家属才闹，估计现在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避一避，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你的孩子考虑一下吧？”白雪的话一下击中了张雅郡的软肋，白雪和她是自己的多年的同事兼朋友，当然知道她自己的心病。张雅郡刚刚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快走吧，等一下就来不及了。”白雪帮她按好电梯的门，赶紧把她推了进去，张雅郡靠在电梯的角落，默默的看着电梯上不动跳动的数字，谁也不知道她内心的酸涩和无助。“滴。”电梯到了一楼，张雅郡提了提手上已经掉下来的包，双脚像灌注了铅一样，沉重的往前挪动着步子。 “张医生，有事要出去吗？”在医院的大厅里，王小伟身穿着一身白大褂正从大厅里穿过，看着张雅郡失魂落魄的样子，过来打了一个招呼。 “恩。”张雅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勉强的应了一声，就安静的离开了。望着张雅郡孤单的背影，王小伟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难受，但他的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角，也走进了电梯。 “刚才那个张医生是不是在这里？”白雪刚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贺小敏的母亲彭玉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没有好气的问道。 “哪个张医生？”白雪假装不知道，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不要给我这个老太太打诳语，哪个张医生，肯定就是杀死我孙女的张雅郡撒。以为我没有看见，别人没有看见。”彭玉赶紧按了一下电梯门，准备下楼去。 “老师，那你真是听别人说错了，我刚才在这里接了一个电话，是有一个胃肠科的张医生和我打了一个招呼。”白雪害怕张雅郡没有走远，赶紧拉住彭玉，拖延着时间。 “真的？”虽然彭玉满脸的不信任，但还是放慢了脚步。 “我怎么能够骗您呢？我知道，这件事情对您来说，打击很多，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还是应该正确的面对。”白雪放慢了语速，语气中充满了沉重。 “你们能够有我们这样的感受吗？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是失去了我们几家人的希望，而你们只是失去了一个陌生人。”眼望着白雪的职业xìng话语，孙兴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对的，我们的感受肯定不及您们来得沉重，但是我们也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场景出现的。现在，我们先回去看看小贺吧。”白雪虽然被数落了一通，心里堵得慌，这孩子的死因还没有通过鉴定，就被家属莫名的吼了，没有办法啊。白雪的心里一边叹着气，一边还面不改sè的和她并排走向病区。 贺小敏已经从监护区转到了普通的病房，此刻的她满脸的倦容还没有完全退去，她还在睡梦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望着贺小敏的睡姿，孙兴忍不住扭过头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泪水，“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在梦中梦到了自己的孩子，想象着和孩子亲近的场面了。如果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将如何面对？”想到这里，孙兴的心里就越发难过起来，虽然在医院里看惯了生离死别，可想到这个年轻的母亲费尽了千辛万苦却和孩子只有一眼之缘，白雪的心也无比沉重起来，她此刻也特别想念自己那上幼儿园的女儿，虽然每天回家皮得要死，但每天心里都是充满甜蜜的，最期望的事就是看着女儿慢慢长大，成家立业。可是现在，贺小敏已经永远的失去了这个机会，她甚至都没有办法记起孩子的样子。想到这里，白雪的心也难过起来，她扶着孙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自己赶紧走了出去，自己现在是医院的一员，而这个病人的事情肯定还要闹一阵子，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安排和面对。 第八节正面交锋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护士长，今天为什么张医生没有来上班？”刚走出病房，白雪就遇到了贺小敏的丈夫向楠，他扶了扶眼镜，有礼貌的问着，虽然眼圈都是红肿了。 “这个问题，您没有问主任吗？”白雪试探着的问。 “主任说，她今天是休假。” “哦，那肯定是休假了，她的班由主任排。”白雪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乱说话。 “那好吧，我先走了，不过，请您转告她，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我只是想亲自听到一下，为什么刚开始一切正常，而现在变成了这个局面？我真的接受不了。呜呜。”向楠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忧伤，蹲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望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不少病人及家属被吸引了过来，一会儿就围了一个圈，大家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白雪赶紧拉他起来，可是白雪娇小的个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呀？她只好掏出面巾纸递到了他的手里。 “哭，现在还不能哭，我们家的孩子也不能白死在这家医院里，我们必须要找他们拿过说法才行。”孙兴估计听到了儿子的哭声，赶紧挤进人群，一把推开站在身边的白雪，白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老人家，我可没有得罪您。我只是在安慰您儿子。”白雪解释道。 “谁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呢？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安慰，我们需要的是我们家的孙子。”孙兴朝着白雪大喊大叫，把内心的不满全都朝白雪发泄出来。围观的群众不断的发出啧啧的可惜之声和对白雪的指指点点，白雪的白一阵红一阵的，虽然知道这件事情比较棘手，可没有想到自己成为了这件事情的最大受害者了。“滴滴”白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白雪就像看到了救星，赶紧接听了。 “护士长，快走嘛，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听筒里传来了小米的声音，白雪此刻才如梦初醒，她抬起头看见小米正在角落里拼命的招手，她想：这件事情和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现在是站着躺着就挨抢，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才行，她一边对着空号码“喂、喂”的说着话，一边脚底抹油走开了。望着平时可亲的护士长此刻一副故作严肃的样子，小米站在一旁不由得偷偷的笑了起来。 刚走进护士长办公室，白雪端起桌子上的柠檬茶，大大的喝了一口，瘫在了椅子上。“嘟、嘟”，白雪还没有把气歇均匀，主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主任，有撒事？”白雪清了清嗓子，对科室负责人蒋静温柔的说。 “护士长，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蒋静简短的说。蒋静的名字取得很是女人，但因为她从小在xīn jiāng兵团长大，养成了军人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的xìng格。她年龄大约四十五岁左右，一直是一头jīng练的短发。 “好，我马上到。”白雪站起身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是一场医患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笃、笃”白雪在门口敲着门。“请进。”蒋主任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望着走进了的护士长白雪。望着打扮保养得很好的白雪，蒋主任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同时为女人，护士长在工作中是女人，在生活中还是女人；自己在工作中完全就是一个男人的xìng格，回家也没有时间做回女人，看来自己是否也应该注意一下了？” “主任，找我有什么事情？”白雪见蒋主任望着自己，不由得很是奇怪，首先提出了内心的疑问。 “哦，是这样的。”蒋静很快的把心思转回到了工作中来，她抚了抚耳边垂下的短发，以掩饰刚才的失态。“你和张医生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刚才病人家属向医院的医务科举报张医生收受家属的红包问题，你知道，这孩子的问题，可以叫给医院的法律顾问和医务科来处理，可是关于红包收受的问题，就是一个职业道德的问题，反而更加经不起社会和舆论的批判。我本来想给她打电话，感觉我要是去问了，反而不好，你私下去找她，如果她真的收了，就赶紧把钱退还给党办或者收费室里，这样也算她的自觉行为，要是没有收，我们也可以理直气壮的应对。”蒋静一脸严肃的说。 “那好，我赶紧到张雅郡的家里去，然后给您来电话。科室里的事情，您先维持一下，这几个家属可真的不好处理。”白雪赶紧站起身来，赶紧朝门口走去。最近科室医院复审的时间是越来越近了，要是自己的科室出现了这样的丑闻，估计肯定是一票就否决了。 第九节 尸解签字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前脚刚离开主任办公室，白雪后脚就赶紧走出了科室，她手拿着车钥匙一刻都不敢耽误，她边走边给张雅郡拨打着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果需要对方回复。。。。。。。。”白雪又不死心的拨打了一遍，结果电话里传来的依然是那悦耳的女中音。“该死的张雅郡，偏偏这个时候，又不接电话，你到底去哪里了呢？”白雪的心不由得变得焦急起来。白雪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又不死心的拨打着电话号码，以她对张雅郡的了解，她是一个内向而且喜好特别少的女人，估计这个时候，肯定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在睡觉。但应该她的电话是不会关掉的呀，医院里是要求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张雅郡是一个工作特别认真的女人，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情况的。她肯定是遇到了很重要或者很是特殊的问题了，我要赶紧去看看。想到这里，白雪又一脚加大了油门。 “谁呀？”张妈妈隔着门在里面问。 “阿姨，是我。我是白雪.”白雪对着门，大声的说。 “吱”门打开了，张妈妈的脸拉得老长，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阿姨，怎么了？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告诉我，我肯定得给您老人家出口气。”白雪是家里的老常客，她一边抚摸着张妈妈的肩，一边嬉皮笑脸的问。 “去，都当上护士长了，还没有个正行。”张妈妈的脸转眼就变圆了，眼角也挑了起来。“还能够是谁惹我生气嘛，还不是有一个病人家属打电话来骂我们家小雅，骂得可是难听了，把我女儿都气哭了，我一生气，就忍不住夺过电话，把她骂了一顿，把电话也关了。杀人都不过头点地，她有什么资格骂我的女儿，难道我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张妈妈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阿姨，您别生气，现在有的病人家属脾气是不太好，我们这些人都是受气惯了。对了，小雅，在哪里呢？”想到还有正事，白雪赶紧把话题转了过来。 “能够在哪里？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睡觉嘛，还为我刚才的关电话而和我生气呢，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妈妈朝里屋的大声的说，故意让张雅郡听见。 “阿姨，您老人家别生气了，电话给我，我去给她，要是科室里找不到她，也是很着急的。另外，小雅，这几天遇到了医疗纠纷的问题，心里肯定是很不好的，您老人家就多担待一点。”白雪一把接过电话，一边悄悄的对老太太说，她知道这个老太太是刀子嘴豆腐心。 “小雅。”白雪轻轻的推开了门，听到了白雪的声音，张雅郡的头从被窝里伸了出来。 “我妈没有进来吧？”张雅郡用嘴型说。 “没有。”白雪关上了门，说：“我电话都打爆了，你都不接，我都快急死了。” “能够怪我吗？要怪就怪我妈。刚才贺小敏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电话号码，一律的责怪和怒骂，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我妈看到我难过的样子，也回骂过去了，然后把电话也关机了，没有办法，越老越倔强呀。” “我们在外面是病人的保护神，回到家，父母才是我们的保护神，只有他们才会把我们看着普通的人。”白雪由衷的说。 “可是我以为咋面对贺小敏的家属呢？本来就是一件烦心事，现在就更烦了。”想到这里，张雅郡不由得心烦气躁起来，痛苦的挠了挠头皮。 “没有关系，出了问题，我们只能够选择面对，医疗纠纷的问题自然有医院的相关部门会处理的，要不平时高薪养着他们干嘛用呢？” “但愿也不要病人得到太少了吧。”想着贺小敏一家人难过的样子，张雅郡真心的说。 “你就是天生的菩萨心肠，现在人家都快把你告上法庭了，你还替古人担忧。对了，主任叫我在私下问问你:你是否收受了她家属的红包？” “红包？”张雅郡一脸的茫然，她好好的回忆了一番，她突然想到了在产房门口的病情讨论，她赶紧跳下来床，打开了自己的包。果然在凌乱的一堆物品中，一个红包显得特别醒目起来。张雅郡一把拿起来，打开了红包，里面包着崭新的六百元钱。 “啊，遭了，我忘记了。在那样特别紧急的时候，我根本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张雅郡气恼的拍着自己的脑袋。虽然以前也有很多的家属有过这类似的举动，可自己要不是婉言谢绝，要不就是给他们买相同的价值的婴幼儿用品送给他们，由此可得的干儿子干女儿都有好几个了。 “咋办呢？”昨天晚上回家太晚，回来后又遇到了他，搞得心烦气躁，根本就忘记了有这样一件事情了，现在咋办呢？病人及家属都告到了医院了，可自己又没有办法给她们买东西了？ 听完了张雅郡的讲述，白雪略微沉思了一下，她先给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向她汇报了事情的经过，经过她们的共同商议，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好了，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你先在家里调整一两天，好好的翻翻业务书籍，找一下对于我们有利的证据，这个事件，先由卫生局让双方协商，如果不行，就只有走上打官司的道路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到底会咋样呢？会不会很严重呢？”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的张雅郡一听不由得有点着了急，自己也许不算一个特别能够的医生，但绝对不是没有医德的医生。更不会为了红包而草芥人命的，那个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刻，可现在自己也只能百口莫辩呀！ “安啦，主任已经给上面的领导打个招呼了，我现在马上就把你的红包带过去，等卫生局调查事件的时候，你才来吧。我们已经会尽量和家属商议，走正规的途径的，孩子的死因肯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白雪轻轻的搂着张雅郡的肩膀，轻声的安慰着她。 “谢谢。”张雅郡轻轻的把头靠在了这个同事兼朋友的肩上，这段时间自己真的身心疲惫了，可上天并没有怜惜自己，相反的却是家庭破裂，现在连自己赖以生存的工作也闹了这样的麻烦。 “好好的休息，我先去把事情办好。”白雪用手拍了拍她的头，把红包放进了手袋里。 第十节 签字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第十一节 有人跳楼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就在调解进入到白热化的时候，双方的意见都从刚才的非理xìng变得越发理xìng起来，医方的律师代表医方做了发言，说明医方在救治贺小敏的母女上都是及时和合乎法律和法规的，不存在着医方有重大过失的地方；而患方律师也拿出了贺小敏的病历，说明了医方的处理和判断不够及时，导致了患儿在母体就缺氧，导致新生儿出生时就苍白窒息，虽然不能够证明新生儿的死亡和这个有直接的联系，但起码能够是一个严重诱因，所以医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卫生局的调解人员听了双方的话，认真的做好了笔录，建议双方都平心气活的解决问题，不要过分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听着调解人员公事公办的平淡语气，xìng急的孙兴就气得气不打一处来，对那个人大吼了一句：“你当然可以心平气和了，因为你家的孩子没有死，要是你的孩子死了，估计也不能气顺了。”那个工作人员被无理的抢白了一番，也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涨红着脸，不再理她了。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一看，场面反而僵在了自己无关人这边，好像也是也挺冤枉的，他打开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好像也快到中午了，还是要先处理掉一个事情才行，于是又把尸解的重要xìng和必要xìng给双方特别是家属说了一遍，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决定下来才行。向楠认真的看着这签字同意书，觉得手里的笔好像有千斤重，他怎么都提不起来，他突然想到了妻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和妻子商量才是，不能够自己一个人擅自决定。他抬起头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居然自己的全家人都在，那谁在照顾小敏呢？要是她醒来没有看见亲人或者突然去看孩子，那该怎么办呢？“不好！”向楠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了，他放下手中的笔，拔腿就往病房跑。 还没有走到病房，就看到白雪带领一帮医护人员神sè紧张地一个劲的往楼上跑。向楠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他跑到病房一看，空荡荡的床上哪里有妻子的影子？“小敏，小敏。”他在屋子四周不停的喊叫着，可是还是没有妻子的身影。“小敏，小敏。护士，看见我们家小敏了吗？”孙兴一把抓住身边的护士，焦急地问。 “原来你们都在那里呀，快点出大事了，贺小敏跑到了楼顶去了。”身边的护士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白雪就一把拉住向楠。 “什么？”向楠吓得脚都软了，孙兴和彭玉更是先后晕倒了，走廊上乱成了一片，向楠也顾不上她们了，立即随白雪到了屋顶。白雪示意身边的人都不要惊动她，只叫向楠一个人上前拖延一下时间，给jǐng察一点时间。 楼顶上的贺小敏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独自坐在屋沿上，她头上的乱发在空中飞舞，看起来特别苍凉。她的双脚不停地在屋沿上摇晃，嘴里喃喃有词，右手轻轻的在自己还凸起的肚皮上轻轻的抚摸着。 “小敏，小敏。”向楠的脚颤抖得不停使唤，舌头也打结了，他轻轻的朝贺小敏靠去。 “向楠，我们有小叶子了。咱家的小叶子像你，长着大大的双眼皮，皮肤很白，长大了一定是一个美女。”贺小敏听着向楠的叫声，把头转了过来，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母xìng的光辉使她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小敏，对，我们家有小叶子了，她也长得像你，修长的双手，漂亮的指甲，很美丽，以后我们一定叫她学习跳舞，弹琴。”向楠的眼泪掉到了嘴里，很涩，他用鼻子吸了吸气，慢慢的朝妻子走近。五米，三米，一米，就在向楠快要靠过来的时候，贺小敏突然想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大声朝向楠大喊：“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了。”望着贺小敏满脸泪水，歇斯底里的样子，向楠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家的小叶子的没有了？她已经随风吹走了。小叶子，你在哪里？快来看看妈妈，妈妈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你，也没有好好的抱过你，妈妈也没有给你喂过一天nǎi，我当的是什么妈妈？孩子，你在哪里？你饿没有？快到妈妈的怀抱里来，妈妈保护你，不然他们伤害你。我的小叶子，你们还我的小叶子。呜呜。”贺小敏的话让在场的各位都很动容，向楠也哭得跪倒在地上，想着小叶子是自己和妻子想了十个月的名字，他们是商量好了，要是是女儿就叫小叶子，好听，又好玩，要是是儿子就叫小果子，无论是小叶子或者是小果子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可现在呢？盼望了十个月，小叶子才只望了一眼，就真的飞走了，真的是太伤人了。自己是心疼，可是妻子更痛，不但忍受着自己强烈的妊娠剧吐，千辛万苦的怀着这孩子十月，现在又做了手术，最大的打击还是孩子的离去，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他抬起头，擦了擦自己嘴边的泪水，轻轻的叫唤着自己的妻子：“小敏，我们回家吧，我们会把小叶子找回来的。我们一定会有小叶子的。” 贺小敏泪眼婆娑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不相信的问：“老公，我们真的可以找会小叶子吗？小叶子会回来吗？” 向楠赶紧点了点头，坚定的说：“相信老公，我们一定可以的。”望着丈夫庄重的神情，贺小敏定定地望着他，自己也是在这样的眼神中嫁给他的，现在应该也可以信赖他。向楠一直保持着这种眼神望着贺小敏，贺小敏也慢慢的从楼沿上转过身子，白雪他们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都憋着气，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吓到了贺小敏。许是因为贺小敏身体太虚弱或者是坐的太久，她的身子虚晃了一下，向楠急得连忙向前跑了一步，可是还是没有抓住她的手。“小敏。”向楠急得大喊了一声，幸亏身边的jǐng察及时赶了过来，扶住了她。 “谢谢你们，谢谢！”向楠抱着妻子，连声向他们道歉。 原来睡梦中醒来的贺小敏突然被一个噩梦惊醒过来，望着身边的空无一人，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孤单。她一遍遍拨打着丈夫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都是无人应答的声音，她赶紧拨打着父母的电话，都是关机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就是茫茫黑夜中一叶迷路的孤舟，很孤独无助，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小叶子，对，自己的宝宝。她悄悄的起身朝儿科走去，因为儿科监护室的医护人员都不认识她，就告诉她了孩子已经离去的实情，她一下瘫倒在坐椅上，过来好久才缓缓睁开眼睛，四周白得刺眼的墙从四面八方朝自己疯涌过来，尽管她张大了嘴，用力呼吸，还是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来，她不顾自己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坐电梯来到了屋顶。 第十二节 离开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经过了几天的调养和护理，贺小敏的家人还没有等到贺小敏的病情痊愈，就转到了其他医院去治疗了，当然经过卫生局的调节和贺小敏夫妻对孩子的负责和不甘心，他们最终在尸解的同意书上签字了，他们已经向当地的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对孩子的死亡做了一个判断。虽然有几家医闹公司主动在找他们，说可以通过媒体的关注和外界的压力增加赔偿的筹码，但都被贺小敏拒绝了。她说：“关于我孩子的问题，我相信zhèng fǔ和法院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判断，这里的医护人员对于我还是挺好的。” “小敏，你就是傻吧？谁不知道现在的医院最怕的事情就是闹和社会压力呀？”彭玉的心被一个医闹的说得有点蠢蠢yù动了，看着女儿傻傻的样子就着急起来。 “妈，难道你觉得这里还不够乱吗？我想安静的呆着，你们都走！”望着自己的母亲似乎陌生的面孔，她的心隐隐作痛。她现在的心满满的全是小叶子，她不想死去的女儿作为自己要钱的筹码，她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骨肉，她最想知道的只是她的真正死因。如果孩子是正常死亡，就是老天不爱怜自己，小叶子注定和自己缘分太浅；如果孩子是因为救治不当而离去，自己也一定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这个公道并不是钱。如果钱真的买会一条命，她愿意用自己今生的所有财产，买会自己的小叶子，这些心情，母亲怎么可能会明白？ 就在贺小敏离开的当天上午，张雅郡也接到了到医院上班的通知，在医院的大门口，她终于还是见到了这悲伤的一家人。丧失爱女的贺小敏身体异常虚弱，苍白的脸sè没有一丝血sè，向楠轻轻的搂着她的肩。“小贺，不好意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自己的责任，但作为主管医生的她心里还是充满了内疚。张雅郡特意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的对她说：“你一定要好好的调养身体，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贺小敏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样，默不作声的从她面前走过。 “啪。”张雅郡的脸上传来了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五个指印立刻在脸上显现出来。“你这个披着白衣的狼，你害死了我的孙子，你这个狗屁医生，你还我孙子来。”彭玉指着张雅郡的鼻子，凶巴巴的朝她大喊。 “对，你这种人就是不配做一个医生，你连起码的医术和医德就没有。”孙兴也放下手里的东西，拼命的在张雅郡的脸上和身上一顿乱打。张雅郡默默的忍受着，既没有解释又没有还口。 “你们干什么呀？”门口的保安立即围了上来，赶紧拉开了她们。孙兴气得破口大骂，彭玉也找机会不停的去踢打着。听说了此事的白雪立即从科室跑了下来，拉着张雅郡到了科室。 “我说你是傻子吗？故意送去挨打。”关上办公室的门，白雪赶紧给头发凌乱呆呆傻傻的张雅郡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了她的手里，既是心疼又是着急的说。 “雪，我是不是不适合干这个工作呀？”沉默了半天的张雅郡，半天从嘴里冒出一句。 白雪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故意抬高音调说：“我看你也不发烧呀。就因为这个，你就不干了？这个孩子的死与你有直接关系吗？是你害死的吗？”张雅郡耷拉着脑袋，又默不作声了。 “如果是你的关系，你想干也干不了，但是如果不是你的关系，但我们国家不就少了一位优秀的产科医生了吗？” “去，别贫。”张雅郡气得在她的身上敲了几下，心里的压力也减轻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看吧，终于笑了。去忙你的吧，主任叫你去了向她报到呢。”白雪笑着赶紧拉她朝门走去，张雅郡长呼了一口气，轻轻的搂着白雪的肩说：“雪，谢谢。” “少拿肉麻当有趣哈，我对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别一直搂着我，让别人以为我们关系不正常。”白雪故意板起脸孔，打掉她肩上的手。 张雅郡笑着躲闪开来，这几天心里的yīn霾终于消散了不少。在这个世界上，白雪是懂得自己的，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怎么安慰着她，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护她，原来自己也并不是孤独无依的，白雪，谢谢！ 第十三节 拼命蒋三郎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 “喂，老公，我不能回家吃饭了。等一下，我还有一个急诊手术。”蒋静从手术室出来，满脸倦容，双脚都如灌满了沉重的铅，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给家里的爱人拨打着电话告假。 “又是加班？又是手术？你以前是医生，也是忙得昏天黑地的，现在当主任了，也是这样忙，究竟你们这医院什么时候能够放过你呢？”话筒那边传来了丈夫对医院的强烈不满和心疼。 “没有办法，这二十多年，你还不习惯了呀？”蒋静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故作轻松地说。 “赶紧到办公室里去吃点东西，在手术没有开始之前，好好的眯上几分钟，养养神。”话筒里又传来丈夫的催促声。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蒋静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当chéng rén家都说找一个老师不好，很容易啰嗦。现在看来这也是甜蜜的啰嗦，现在自己要是没有听见丈夫的啰嗦，肯定是很不习惯的。 “好了，我把你最喜欢的冬瓜炖排骨给你温上，回来就给你吃。要是回来晚了，就叫我来接你，不能疲劳驾驶。”丈夫的爱情咒语真的是不少。 “好的，谢谢，老公。”蒋静幸福的脸儿像盛开了一朵美丽的花，嘴巴都合不拢来。放下电话，蒋静常常的伸了一个懒腰，顿感到身上的疲劳去了一大半。在外面，自己就是一个女教授，一个主任，是一个女强人，回家以后，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需要丈夫照顾的弱小女子。虽然耳朵受了不少罪，但这真的是一种幸福，也是女人的最好归属。 “你到底来不来？为什么不来？呜呜。。。。。。”。走廊的那天，一个大肚子孕妇正朝电话那端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哭着。许是因为职业敏感，蒋静不由得朝她多看了几眼。虽然并不能够看清楚的她的面容，但从背影和侧影看，这也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丽准妈妈。虽然在很多的印象中，孕妇都是身材臃肿，五官都挪位了，毫无美感的女人，但是有很多的孕妇身材也走样不大，只是在腰部能够看出来她是以为准妈妈，其他的部位都走样并不大，相反的由于雌激素的刺激，她们的脸上和身上的皮肤更加光滑，母爱的光辉使她们变的更美，孕味十足。蒋静打小就喜欢美女，虽然自己和美女的角sè无缘，但看到美丽的女子和美丽的孕妇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滴，滴。”蒋静刚刚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小眯一会儿，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刘主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来电显示上显示着医院工会主任刘来江的名字。 “蒋主任，现在你说话方便吗？”刘来江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起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方便，我在办公室里。” “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想来您们科室生小孩。我知道你的工作很繁忙，但这个忙请你务必要帮的。哈哈。”刘来江一副领导的派头，这让蒋静的心理起了一个小疙瘩，但她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推脱的。 “那行，叫她来找我好了。”蒋静想三言两语的打发了他，自己已经累得开睁不开眼睛了。 “主任，手术室来电话，请你进去了。”门口传来了值班护士的敲门声。 “好的。”蒋静端起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水，用冷水在自己的脸上浇了浇。“手术无大小，都必须要认真对待。”这是蒋静的一贯工作作风，无论自己再忙再累，只要是走进了手术室或者产房，她就一扫疲倦，变得jīng神抖擞，全力以赴，大家背后都称她为：拼命蒋三郎。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蒋静脸上的黑眼圈又浓了一周，应该刚才手术的时机很合适，要不又有一个小生命在这世界上尚未睁开美丽的眼睛，就离开这个世界了。虽然身子很累，但心里的自豪感又陡然增加了不少，这就是妇产科乐趣，风险最高，但乐趣也是最大的。这也是蒋静当初一直坚持的选择的主要原因。 “主任，刚才有一个孕妇说要见你，我们把她领到了你的办公室门前了。”路过护士站，小米对蒋静说。 “好。”是谁要见自己呢？好像自己的印象里，没有孕妇类的朋友吧？蒋静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到底可能是谁在亲自找自己呢? 14 我必须顺产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远远地，蒋静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孕妇和一个中年妇女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徘徊。“原来是她。”这不是刚才那个在走廊上大喊大叫的孕妇吗？蒋静看到她又想到了那个刚才的身影。 “请问是蒋主任吗？”中年妇女朝自己走了过来。 “是的，请问你们有撒事吗？”蒋静打开办公室的门，把她们迎了进来。 “是刘主任叫我们来找您的，她就要生孩子了。”中年妇女指了指身边的孕妇。蒋静坐下后才看清楚的面前的的准妈妈。虽然已经是身子沉重的孕妇，但却丝毫掩饰不了她的美丽。标准的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光滑细腻的皮肤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与其他准妈妈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也没有母性的光辉在身上。 “怎么了？预产期到了吗？”蒋静回过头，微笑的问着她。 准妈妈的嘴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半响都不做声。蒋静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到了。”她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句。 “那复查一个B超吧，看看孩子的情况才决定分娩的方式吧。”蒋静开了一张B超单递给了她，她满脸的不耐烦，身边的中年妇女赶紧接了过来，搀扶着她起来。 “真没有礼貌，自己也快做父母了，对父母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尊敬。”蒋静看着年轻的女子虽然长相和受的教育应该都算不错的，可是她的行为却真的让人不敢苟同。虽然是刘主任介绍过来的熟人，本来应该关照的，可她年轻女子的行为却让性情耿直的蒋静心生不快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孝顺二字了，不知道她做了父母以后是否可报父母恩？ “笃、笃。”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蒋静抬起头来，看见刚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先回头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有事吗？”蒋静问。 “主任，我们老板叫我给您说一声，叫您给她做剖宫产吧。”说完，她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悄悄的塞给了蒋静。 “等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呢？”蒋静的脸涨得通红，她一把推开了红包。 “我是给她带小孩的保姆。刚才那个女人，其实我老板的小三。呵呵，小三，你应该知道撒？我们老板娘现在生了两个女儿，再也不能生了，就让她生儿子。”中年妇女就如发现了巨大宝藏，脸儿笑得就如一朵花儿一样。望着中年妇女一副落井下石的嘴脸，蒋静感觉刚才对她的同情就如吞下了半只苍蝇一样，变得恶心起来。 “你把东西拿走，不然我就叫保安了。生孩子的方式是由孕妇的情况和胎儿的情况所决定，不是由你们这些局外人说决定的。”蒋静冷静的说。 “哦，好的，谢谢主人。”保姆收起了手里的红包，一脸的悻悻然。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蒋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主任，我能够顺产吗？”打完B超回来，年轻女子一脸紧张的问着蒋静。 “恩，羊水和胎儿的情况还是不错的，现在只要对你做一个骨盆测量，如果正常的话，可以先试产。”蒋静看着她一脸的紧张，安慰着她。 “哦，那就好，最好能够顺产。”女子悠悠的说了一句。 “先住院观察，有情况，再说吧。”蒋静开了一个住院证，递给了身边的保姆。 “主任，我能够让你给我接生吗？”准妈妈在保姆离开后，对蒋静说。 “不用吧？我们这里的助产士都是很棒的，她们接生比我都好呢。没有关系。”蒋静望着神色紧张的她，微笑的鼓励着。 “不，我想让你接生。”女子倔强的翘起了嘴，一脸的孩子气，这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家里的妹妹，小时候，每当她想赖皮的时候，她就是这个表情，现在望着这女子的表情，格外亲切，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拨动了。 “主任，我知道他是想我剖宫产的，这样他能够保证孩子的健康，可是我呢？我以后的人生要该怎么办？”女子一边说一边小声的抽噎起来。 15 女人的故事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你知道他有家庭吗？”蒋静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了她。女子缓缓的摇了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 “以前的时候是不知道的。他没有告诉过我，他有家庭更有孩子了。”女子一脸的悲戚，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主任，你能够抽点事情让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吗？我的心里太苦，我不知道应该该给谁说？”虽然自己的老公给自己打来了电话，蒋静按下了自动回复功能，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说吧。”蒋静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肩，给了她一点鼓励。 “谢谢。”女子接过水，喝了一小口水。 “你知道吗？我的孩子是没有资格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他的出生注定就是一个悲剧，而我自己也只能是永远的悲剧。”两行清泪从她的脸上掉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说：“他骗了我，不但骗了我的感情，还骗了我为他生下孩子，可是我却没有亲自带着他。” “要不，报警吧？”蒋静也被她的泪水和痛苦表情深深的感染了，轻松地问。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在这里都是有权有势的，他找我之前，都是把我吃得死死的。他知道我这个外乡新出来的大学生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脱出他的手掌心，而且他也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带着孩子独自生活。他说会等孩子出生后给我一笔钱，让我过上很好的生活，必要的时候也能够带孩子的照片给我看看。”女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不舍和依恋。 “那为什么一定想要顺产呢？”蒋静奇怪的问。 “这个孩子虽然没有我的照顾，但起码过上好日子是没有问题的。但我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不想因为这段过去，让我以后的生活受到影响，我不能让我的身上留下耻辱的一条疤，绝对的不可以！”女子脸上的悲伤瞬间都消失了，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和冷冷的神情。 望着这个性格变化多端的女子，蒋静在心里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她也明白了这样的女子不在少数。有很多的孕妇在来的时候，都说自己怀的是第一个孩子，可从生产的时间和动作来看，都是经产妇无疑，但有的孕妇打死也不承认，给待产带来了很大的风险和压力，所以对于可疑人员，医务人员背地里都会私下询问的，再次保证孕妇和孩子的安全。这也是和现在社会的过分开化有关呀，感情好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轻易的就要了一个小生命，当感情淡去，两人都很快都投入了新生活，女人一般觉得这样的过去会给自己的新生活带来阴影，都会选择隐瞒的。从情理来说，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也给肚里的孩子带来了隐患。 “主任，您还在听吗？”女子抬起头来，问着久久不见动静的蒋静，她拉开包，拿出了一个红包。 “主任，请你一定要来我看看，我的新生活就靠您了。”女子把红包放到了她的桌子上，蒋静一言不发的把它放进了她的包里，摇了摇头。 “主任，您不要误会，一点心意而已。”女子嘟起嘴巴，撒着娇的说。“这个动作又特别像自己的妹妹小安，蒋静望着她的嘴巴就仿佛看着小安在自己的面前，十年了，自己的妹妹也应该长大了吧？ 想着小安，蒋静的眼皮垂了下来，她的心里有一股难言的痛，这痛在自己的胸口扩展开来，让自己的没有办法好好的呼吸。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脸色黑得可怕。 “主任，你怎么了？医生，快来人呀。”女子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她赶紧扶着蒋静，让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有事，都是老毛病了。”蒋静痛苦的打开面前的抽屉，拿出一粒药服了下去。 “怎么了？”中年妇女也跑了进来，护士站的护士也赶紧跑了进来，宽敞的办公室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大家手忙脚乱的测着血压，输着液体。 “无关的人员，请大家都回避一下。”值班医生黄梅大叫着，瞬间中年妇女及那孕妇都被赶了出去。蒋静轻轻的挥了挥手，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对她说：“小梅子，哪里有你想的那样夸张？” “您别说了，好好的休息吧。主任，您肯定是太辛苦了。白哥马上就到了。”黄梅回头瞅了她一眼说。 “干嘛叫他来呀？”蒋静虚弱的对她说，这下白老师肯定就会更着急了。 “能够怪我吗？你自己没有回家也不给他说一声，现在他自己已经来接你了。要是我那位，也是像白老师那样，我该有多幸福呀？”黄梅一脸的羡慕。 “去，你就贫吧。”蒋静觉得自己的眼皮直打架，头也晕乎乎的，不想再理她。 16 小安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不知道睡了多久，蒋静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是灯光通明了，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看了看四周，正是自己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丈夫白军已经伏在床头睡得正香。 蒋静蹑手蹑脚的走到床下，拿了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了自己老公的身上。白军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拿起身边的眼镜看了看，原来是蒋静，他回过头来，轻轻的捏了捏蒋静的手，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老婆，你吓死我了！电话也不接，准备来接你吧，你还晕倒了。”白军在她的耳边喃喃的说。 “对不起，老公。” “你的工作，我理解，你对工作的热爱，我也理解；但你也要理解一下我对你的心，我只要你好好的。”白军的温情炸弹又要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为了图耳根子清净，蒋静赶紧道歉了。 “老公，我去给你倒茶。”虽然两个人感情很不错，可是白军这样的过分亲密，却让蒋静有点难为情了。 “我去倒，你就乖乖的给我在床上躺下。”察觉道妻子异常的白军，内心呵呵一乐，知道蒋静平日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北方女子，但内心还是很保守的女人。 “老婆，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的检查一下。”白军关切地说。 “好。”蒋静知道，此刻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很听话，才能躲过耳边的一劫。 “别只知道答应，我要看你的检查报告。”望着蒋静快速的回答，白军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有吗？”蒋静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但抽动的小鼻子去出卖了她的内心真实想法，每当她撒谎的时候，她的小鼻子就要不停的地抽动。 “睡觉吧，明天你还要早起。”白军不忍心打扰她的休息，心疼的说。 “那你呢？要不要一起在床上睡呢？” “算了，我要回家睡觉了。”白军站起身来，对她说。 “为什么不留下来？”想着白军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回家，蒋静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白军拿起包走了出去。 “好的。”蒋静把头靠在靠背上，再也不能入睡了。她知道自己老毛病的病根在哪里？那是埋藏在她心里最深的痛，她永远都不想触及的痛，今天这个孕妇不经意撅起的嘴，撒赖的语气就如小安一样，小安，自己的妹妹，自己小时候的尾巴。小安，你还好吗？姐姐的离开可否让你走进了幸福的生活？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妹妹的样子，那样的天真无邪，可她也是夺去自己幸福生活的刽子手，要说心里很是没有痛苦和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但自己怎么也对她没有恨意，毕竟她是自己的胞妹。 “姐，暑假的时候，我能到你工作的地方来玩吗？妈妈整天都在我耳朵边唠叨死了。”大学刚刚毕业的小安在电话里撒娇的给蒋静说，那个时候，自己才毕业三年，和自己的初恋男友踞一起在一个地级市医院上班。虽然那个地方离自己的家乡远，但为了自己的爱情，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他来到了这里。这个男人就是踞。踞是这个家里的独子，父母都要求他必须要回到家乡城市，他也是一个孝子，不想做一个“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憾事，但面对情投意合的静，他真的很是纠结。出乎意料的是，蒋静居然愿意为了他，来到她一无所知的城市，足见静对自己的情深意重。所以在踞的心里，静就是自己的唯一，也是自己的最爱。蒋静也一直这样认为，她以为他们就会像童话故事一样永远的幸福下去。 突然有一天，就如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黑暗，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打破了这段平静的日子。 虽然前几日的小安的在不停的吐呀什么的，蒋静还以为是她得了急性肠胃炎，压根都没有往其他的方面想。可是，无论蒋静如何劝她，小安都是不吃药，眼看着青春瘦小的小安越来越憔悴，蒋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自己是一个外地人，踞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可这几日他又忙的没有时间过来，蒋静一个人急得偷偷的哭了好几回。 “小安，乖，快把药吃了。”蒋静端着一杯水，拿着肠胃药走到了小安的跟前。小安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停的摇着头。 “你都几天了，既不吃东西，又不听的吐。真让姐担心死了。”蒋静抚摸着她的头，关切地说。 “姐，我没有事，估计这两天吃坏东西了。”小安在被子里闷声说道。 “那不行，你要是不吃药，我就给妈妈打电话。”蒋静故意吓着她。 “姐，我不想吃药，我吃饭了。”小安从被窝里爬出来，强打着十二万分精神，坐了起来。 17 姐姐，我怀孕了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踞，你今天带小安去看看吧。她最近一直都不太好，她好像有很多的心事，我这几天有忙得过要死。亲爱的，拜托你了。”蒋静在电话里给踞撒着娇。 “好。”电话那头的踞沉默了很久，然后吐出了一个字。 “谢谢你，亲爱的，你真好。”蒋静高兴地说。 “静，你对你妹妹真好。”踞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又吐出了一句话。 “踞，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你和小安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蒋静幸福的说。 “我知道。”电话那头的踞情绪似乎变得很低落，蒋静本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踞已经挂掉了电话。“忙过这阵子，我一定要好好地补偿一下他们。”蒋静心想，既要在临床上工作又要忙研究生的毕业论文，自己这段时间真的忙得够呛。要不是踞，帮自己陪着小安，这个小丫头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从小，她就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是小安喜欢的，自己就别想要。也不是自己不想要，而是小安倔强的嘴很可爱，撒起娇来又特别难缠，虽然自己只比她年长三岁，可自己实际是小安的小妈妈。想到妹妹最近的反常，自己又为没有好好照顾她而内疚。 “怎么样？小安，有没有好点？”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包，蒋静就问躺在床上的妹妹。 小安耷拉着一张脸，半天没有吭声。“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很严重吗？”蒋静一看妹妹的表情，以为妹妹的病情不妙，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小安，你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情，姐姐都会和你一起度过的。”蒋静抚摸着妹妹苍白的脸，安慰着她。 小安还是一言不发的木然地望着远方，她的眼里慢慢地凝出了泪花。她定定地望着自己疲惫的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自己。 “小安乖，别难过了，你给姐姐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蒋静的语气中有难以抑制的焦急，小安是一个性格泼辣的女孩，她从来不会这样安静也不会这样地难过，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难道是绝症？呸呸。蒋静在心里默默地打着自己的嘴巴，怎么能够咒妹妹呢？她可是自己的亲人。 “小安，告诉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望着还是一言不发的小安，蒋静再也忍不住了，她拿起电话，拨打着号码。 “姐。”小安一把抢过电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是要急死姐姐吗？”蒋静的眼泪也快要掉下来了，她手忙脚乱地给小安擦着眼泪。 “姐，我怀孕了。怎么办呀”小安在哭声中大喊了出来，她的眼泪是泄堤的洪水，再也关不住了。 “什么？谁的？”蒋静被这个意外的消息震得头嗡嗡地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能说，姐，我不能说。”小安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了。 “不行，你必须告诉姐姐，要不然你咋办呀？”蒋静激动地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姐姐，你不要逼我。”眼含着眼泪的小安，大声地说。 “为什么不能说？我是你的姐姐，我们是亲人。在这里，我就只有你和踞两个亲人。”既然小安不能说，那踞那里应该知道一点线索，一定要把这个坏蛋找出来，妹妹还这样年轻，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想到这里，蒋静又拿起了电话。 “踞，你在干嘛？我有事情找你商量。”蒋静在电话里急急的对他说。 “哦，说吧。”电话那端的踞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热切，声音变得异常冷静和平淡。 “你怎么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告诉你，小安出大事了，她居然怀孕了。”为了不伤及小安的自尊心，蒋静压低着嗓音对他说。 电话那端许久都没有了声音。“喂，踞，你还在吗？”蒋静急忙地问。 “在。”踞又是蹦出了一个字。 “你知道他是谁吗？小安打死都不说。”蒋静有点生气地说。踞还是没有说话。 “踞，踞。”蒋静生气了，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姐，你别问,行不行？我求求你了。”小安痛苦流涕地跪倒在她的面前，这还是以前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小安吗？是谁让她变得如此痛苦？望着小安的痛苦神情，蒋静不再忍心问她这个残忍的问题。 18 真相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19 谁更重要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姐姐，姐姐。”耳边传来了小安轻轻的呼唤声，蒋静才发现自己居然胡乱地倒在床上，睡着了。蒋静抬起头来，望着小安憔悴的面容，红肿的眼睛，就知道小安肯定是一夜未眠。看着小安的样子，蒋静在睡梦中平复的疼痛猛的清醒过来，望着小安可怜的样子，蒋静在心中最柔软的一块被刺中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从选择。 “乖，好好的在家休息一下。看你的眼睛都变成了红兔子了。”蒋静在未等小安说出话来，就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搂在怀里，曾经丰满圆润的小安似乎瘦削了不少，看来她的心里也有不少的委屈。 “姐姐，你今天能够早点回来吗？我有事要给你说。哎。”小安在姐姐的怀里感到了心安了不少，她的嘴又撅起来了，最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不敢与蒋静对视，脸也微微红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知妹莫若姐，蒋静知道了妹妹的决定，她肯定是要成全自己和踞的幸福，她应该是要说善意的谎话了。 深夜里的电话 蒋静站在踞的楼下，望着四周的一切，觉得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美好和留恋。自己曾经和踞在无数个夜里在楼下的小花园里热情的长吻；踞也曾经在这里，无数次握着自己冰冷的手，肆意让爱意滋生，让对方感到到自己因为有你，而非常幸福；曾经在这里，仰望着天上的星星，许下了爱的誓言；也曾经还是在这里，自己就如现在一样，默默地望着楼上，等待着自己爱人的身影，给他一个爱的惊喜和爱的期待。只是这一切，都因为昨天而结束了，自己的爱再也给不了，自己爱的誓言也随风飘散。不听话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爬满了自己的脸庞，让蒋静的眼睛都睁不开。 “静，你怎么了？为何不到家里来？看你的手又变凉了。”这是踞的声音，也这是自己一直所熟悉的踞，蒋静的心里变得好疼，好痛。 “眼睛突然进沙子来了。”蒋静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情，她把手从踞的手掌里拿了出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瞧你不小心的样子，永远都是那样容易受伤害。”尽管察觉到蒋静的有一丝的不同，踞还是想让她自己说出来。他虽然面容憔悴，但还是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短发。 “昨天晚上，我的心情不太好，对不起。后来，。。。。。。”踞微低着头，小声地说。 “没有关系，我知道。”蒋静平静地望着踞微微发颤地声音和游离的目光，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这不是自己的踞，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踞不会编着一个谎话来骗自己。踞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蒋静已经听不到了。 “蒋主任，产房里有一个准妈妈，一定要给您打电话。我们怎么也劝不下来。”就在蒋静的思绪在脑海里肆意游走，，自己的内心早就已经放下，可没有想到内心的闸门一旦打开，自己还是会那样清晰地记得当时的痛。 “好的，请叫她接电话吧。”蒋静平息了一下心情，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干练的主任了。 “主任，是我。我是白芸芸。”电话里传来了一个疲倦的声音，蒋静的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感觉到这个名字有点陌生。 “你忘记我了，今天刘主任给你介绍的那个。啊，疼死我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大喊起来了。蒋静的脑海里马上浮现了那个微微噘起的嘴，像小安嘴巴的女人，自己还给她开个检查单，却没有记住她的名字，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自己的思绪已经变成了有异于正常了。 “你怎么了？”蒋静此刻关切地问，听她的语气应该是已经进入临产状态了。 “我在产房了。啊。”白芸芸又大叫了起来：“蒋主任，我请您，帮我接一下生，求求您了。啊。。。。。。”里面有传来了嘈杂的医务人员的声音。 “主任，您甭理她，来这里，找你的熟人还少呀。要是都叫你来接生，你一个人能够应付得来吗？”许是看见自己打开了床头小灯，值班的小米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盒热乎乎的牛奶，递给了她。 “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呀。”蒋静三下五除二地喝光了牛奶，准备下床来。 “不就是刘主任的熟人吗？谁理他呀。我们这里比他大的官多了去了，也没有见你去过分关心谁呀？”小米微微地偏着头，望着主任，奇怪地问。主任在自己的心里，可不是一个阿谀奉承的讨好的主呀。 “呵呵，傻丫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在我的心里，只要是病人的要求，我能够满足，我一定会满足的。”蒋静洗着了一个冷水脸，就准备出门了。 “可是，你还病着呢。你叫我如何给护士长交差嘛。”小米嘟哝着嘴，自己真的是很命苦，两边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谁都不可以得罪，反正明天我就是她自己强行而走的，我也没有办法嘛。呵呵，好主意，我还可以躺着休息一阵子。 “蒋主任，来了吗？”满头大汗的白芸芸眼巴巴地望着门口，轻声地问着身边的助产士小蔡。 “没有。我已经告诉您了，蒋主任已经生病了，刚才才掉完水，我们一定可以给您处理好的，您为什么还是要担心呢？”小蔡的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地气愤，要不是现在提倡“优质服务”，自己真的想给她两拳，一个小小的顺产，还要主任亲自出马，还打着医院领导的名号，撒意思嘛？现在这年头，有关系的人多了去，好像认为到了医院就真的变成了医院的衣食父母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妈的，居然还嫌弃我们的技术低。小蔡在心里默默的骂着她，可当宫缩来的时候，她又赶紧保护了上去。 “蒋主任，我还要给她打电话。我一定要她亲自给我孩子接生。”白芸芸此刻已经顾不上形象了，她的头发都粘在了脸上，脸上也变得可憎起来。 “白芸芸，您这孩子重要还是切一个小口子重要呢？”医生黄小白又拿着会阴侧切的同意书递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要切，我要完整的会阴。”白芸芸一把推开同意书，大哭了起来。 “孩子的胎心音不太好，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后果哦。”黄小白没有好气地说，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个女人什么都要考虑自己，打死不会考虑剖宫产，也不要求侧切，可孩子的情况又不太好，咋办呢？她一个劲地嚷着要主任来帮她接生，真的是很烦，要是主任能够来，自己的压力肯定要减轻不少，主任呀，你快点来，我真的承受不来了。” 20 胎头吸引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怎么样？”蒋静穿戴整齐地走进了产房内，拿起来身边的病历，问着身边的黄小白。 “现在产妇的宫缩勤，但不是很有力，位置稍微有点偏高。胎心音不是太好，已经降到了120次/分，需要尽快地结束产程。”黄小白告诉了主任的病人的现状。 “没有采取侧切或者产钳助产的方法结束产程吗？”蒋静看着产床上声嘶力竭的蒋静，脸上有点不高兴。 “我告知了孕妇，可是她一定都不配合，她不让我们用产钳或者侧切的办法。”黄小白满脸的无奈。 “白芸芸，你怎么样？”蒋静关切地问着白芸芸。正躺在产床上痛苦的白芸芸泪眼婆娑地望着蒋静，轻轻的说：“主任，我给您说过，我不能够侧切，我一定不能有口子在身上出现。真的不可以。”望着白芸芸满脸的眼泪，在场的人员都心酸酸的，都是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白芸芸，你知道的，现在胎儿的情况也很危急，如果不选择侧切或者产钳助产，孩子的生命就可能会没有的。你知道吗？他现在正在你的肚子里做着斗争，他还想到美好的世界中来，你一定要尊重身体的。不能够只为了自己的以后做打算的，明白吗？”蒋静走在白芸芸的身边，拉着她汗涔涔的手，轻声的说。 “呜呜，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也不想因为孩子就影响我以后的生活。主任，你一定要帮帮我和孩子，求求您了。”望着这张微微撅起的嘴，蒋静的眼泪仿佛看到了小安，是的，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产妇，她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可亲的妹妹，我一定要帮帮她，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毁了妹妹的一生。她略微沉思了半响，对黄小白说：“产钳准备，我去洗手。”黄小白吃惊地望着蒋静，怎么用产钳了呢？按照规定，如果患者不同意手术，医方是不可能给她做这样的有创操作的？可是主任已经下了命令，肯定就按照主任的意思做了就可以了。 “现在，白芸芸，你一定要听话，我们才能够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有宫缩的时候，你就屏着气往下面用力，我叫你松气，你才可以松气。听明白了吗？”白芸芸点了点头，紧张的神情也稍微得到了一点缓解。 “啊。主任，宫缩又来了。”白芸芸说了一句，就咬紧了牙关，往下面屏着气。“好，很好，加油。不要发出声音。”蒋静拿着一块无菌的布类，紧紧地抵着会阴，手指在会阴里面四周里帮助骨盆扩宽。 “没有了。”白芸芸弱弱地说了一句，胎儿的头又往上缩了一点，刚刚到了会阴口的头转眼又看不到了。 “主任，孩子的胎心音已经到了110以下了。”小蔡看了看旁边的胎儿心电图，对蒋静说。 “白芸芸，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孩子的胎头位置有点高，而且宫缩压力有点弱，你这样会让孩子送掉性命的。”白芸芸听了蒋静的话，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她无助地望着蒋静，眼里充满了挣扎。 “现在的办法就是尽快娩出孩子。所以必须用侧切和产钳结束产程。”蒋静严肃地说。白芸芸侧着身子，听着胎心监护里传来孩子“咚咚”的心跳声，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高高隆起的肚子，满眼的不舍。她抬起头，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会尽量保护会阴，让它少剪一点，而且现在是美容线，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蒋静轻声地安慰着她， “主任，我相信你。”白芸芸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新生儿抢救准备到位，我们要在这两分钟内结束产程。”蒋静朝四周的医务人员说。大家都各自忙碌起来，一切都准备到位。随着下一次宫缩的到来，蒋静轻轻地再白芸芸在扩张的会阴上轻轻的切口大约2厘米的小口，黄小白立即死死的保护着会阴，蒋静赶紧闭合好产钳，只见她的手轻轻地望上一提，孩子的头就出来了，黄小白赶紧娩出了孩子的身子，清理着他口鼻的羊水，“哇。”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5点10分，白芸芸产出一活男婴，阿普加评分10分。”听着身边的助产士报出孩子的情况，母爱立即在白芸芸的心里显现出来。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她急切地伸出手，想拥抱孩子。 “等一下，你不要着急，我把孩子穿好了，就拿给你抱吧。”小米笑眯眯的说。当孩子穿戴完毕，抱到了白芸芸的面前，白芸芸望着这个面色红润，砸着嘴巴四周找吃的样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主任，您能给我孩子拍一张照片做纪念吗？”白芸芸擦干了眼泪，恢复了一丝平静。 “白芸芸，你以后拍照片的时间多的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小蔡望着这个刚才置孩子生死的冷漠母亲转眼就变成了对孩子难分难舍的母亲，感到很奇怪。 白芸芸没有理她，依然期待的望着身边的蒋静。蒋静拿起身上的手机，给她和孩子拍了好几张照片，白芸芸贪恋地望着这个从自己身上才出来的小生命，想不到匆匆一见，何时才会是归期？她都哭得泣不成声。蒋静抚摸着她的头，让她好好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白芸芸，下来再看行吗？孩子现在要回病房了，孩子的奶奶在等他了。”小蔡想把孩子从她身边抱开，白芸芸的死死的抱着孩子，不肯撒手。小蔡为难地望着蒋静，蒋静对着她摇了摇头，她知道白芸芸现在的心里的感受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人一生不但伤死别也同样很伤生离，小蔡她们不知道，白芸芸的孩子马上就要和自己生离了，而她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等白芸芸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蒋静朝小蔡点了点头，小蔡走了过去，抱走了孩子。 “会好的，一定都会好的。”蒋静轻轻的抚摸着白芸芸的头，轻声的安慰着她。望着平素里雷厉风行的主任居然有这样柔情的一面，这哪里是把产妇当成了病人了，简直就是把产妇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吗？虽然主任一向对病人很好，但像今天这样的还是很少的情况，难道这个孕妇真的和主任是老相识不成？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着，虽然知道今天的举动有点反常，但蒋静却没有对她们解释，呵呵一笑而过。 21 一个瓶塞的故事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你们究竟是一个什么破医院呢？居然还有东西在液体里，我要去投诉你们的领导和药监局，我还不相信了，天下还没有了我们讲理的地方？”早上，产科的病房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一个病房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吵吵声打破了整个病房的平静。护士长白雪正在自己的忙碌着，最近的妇幼检查的资料要准备的很多呀，俗话说：“护士不带长，打屁都不响。”可自己也想说：“护士带了长，做事也愁断肠。”现在的医疗环境越来越不乐观，孕产妇的要求特别高。家里的其他人生病吧，家里人的关注度可能没有那样高，可家里要是有个生孩子的吧，从最老的长辈到最小的孩子，大家都是要来探望的，稍微有点差强人意，那就是要扯纠纷的。自己又是一个最基层的干部，面对的不光是病人以及家属还有医务人员，现在的医务人员大多都是独生子女，工作压力大了，要不然承受不了，要不就是哭鼻子，弄得自己还要上面要接受领导批评，下面还要安抚自己的家属，还要协调医务人员之间的关系，护士长这个职务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下来的。“哎，但愿今天的日子能够很好。”白雪努力地在镜子前挤出一个微笑，这是自己让自己每天都保持着良好心态的安慰法。 “护士长，大事不好了！”小米推开了门，对白雪说。 “怎么了？不是告诉你，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很不好吗？”白雪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自己已经反复告诉过小米，万事都不能乱来阵脚，出了天大的事情，都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 “现在说吧。”白雪等小米恢复了正常，努了努嘴巴，对她说。 “刚才2床的有一个病人家属发现了一个大约1厘米的瓶塞。嚷着要见领导，而且还要见药监局曝光。”小米小心翼翼地说，白雪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虽然平素里自己反复交代，做事情要三查七对，可有的护士都是不是很仔细，虽然在药瓶里发现瓶塞的事情很正常，这个塞子是根本没有办法输到病人的身体里，也不会对病人造成任何的伤害，可要是有的病人及家属要故意纠纷，那也没有办法。有的病人及家属很好沟通，就理解了无事了，有的没有办法的，就会故意嚷着精神赔偿的口号要钱，估计今天就是一个这样的主。 “走吧，我们去看看。”白雪站起身来，在心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月的红钞票又要飞走了，没有办法，自己还是要去面对才行。 “怎么了，你们这个医院的领导都死光了吗？”2床的家属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他的手里正拿着那个肇事的空瓶子。 “哪里呢？在哪里？”周围围观的家属都涌了上来，纷纷要求看看证据。 “这里，在这里，大家好好的看看，我们都能看见这样大的一个东西，这个护士居然都能够看不见，真的太没有责任感了。”他竖起瓶子，果然在瓶颈处漂浮着大概一厘米的小黑点，周围的家属都发出“啧啧”的惊叹声，有几个家属甚至马上也打电话，让自己的家属也看看自己的病人是否有这样的情况。白雪穿过围观的人群，微笑地走到了他的跟前，对他微微的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老师。我是这里的护士长白雪，给您的生活带来了不便，我代表科室的护理人员给你道歉。” “唷，你就是护士长？你在你们科室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咋能让下面的人这样不仔细呢？”2床家属望着比自己矮一个头，个子娇小的白雪阴阳怪气地说。 “对不起。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的。”白雪依然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说，她伸出手来，想拿走那瓶液体。 “这个可不能给你拿走，我已经给药监局的朋友打电话了，等一下他们就要过来处理这个事情。”家属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那好吧，既然你有异议，我们就请药监局的人来处理了。现在，我们先把液体当着双方的面封存起来，您看行吗？”虽然没有想到这个小插曲会闹成这样，但起码也没有这样夸张呀。白雪心里暗暗的叫着苦，但既然发生了，往正常程序走也是正确的。 当药监局的人一到，那个家属就如蜜蜂看到了蜂蜜立即扑了过去，得意洋洋地拿着这瓶液体走到了朋友跟前，说：“看见没有？就是这个东西。”他的那个朋友拿着那瓶液体走到了窗前，仔细地看了很久说：“原来是这个呀，这个现象很普遍，是因为在配液体时，空针反复穿刺瓶塞造成的，对人体没有危害，也不会输到血管里去的。”朋友轻声地给他解释道。家属一听，好不容易抓到的错误，原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呢。“咋办呢？自己把这个事情闹这样大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闹一个乌龙？”他沉着脸，在办公室走了几个圈。白雪已经悄悄地把此件事情的原委给医院的医务科领导做了汇报，相关的领导也赶到了科室，并且亲自对家属致以了歉意。家属的一脸一红，想不到自己的事情居然得到了领导的重视，自己要是草草结束，是不是面子上挂不住呀？可要真闹起来，好像又说不上个子丑寅卯来呀？他望着这个不说话的瓶子，沉思起来。药监局的朋友悄悄地给他发了一短信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协商，拿点小钱就行了。”他看了看朋友，点了点头。他在板凳上坐了下来，严肃地说：“我以前是不知道这个现象的，现在我的朋友给我说了，加上你们领导也给我亲自道歉和解释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是我的心里好像一直都有点障碍。我看见我老婆，我就仍不住想起那个小黑点，我就会感到了很是恐惧和担心。我估计这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他说完，把脸埋在手掌中，一副痛苦的样子。 药监局的人和医院的领导对视了一眼，这不是要钱而来吗？典型的要钱的主。医务科领导一看，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师，我知道您的心情，但这经过药监局的同志检测了的，对人体是没有损害的。” “就算是没有损坏，也对我的心里和我老婆的心里造成阴影了。我要在那么科室里免费观察半个月时间才行。”男子抬起头，冷冷一笑。自己闯荡江湖几十年，真的事情自己可能干得不太好，其他的事情自己可是拿手好戏。自己在这里住上个半个月，还每天要到这里闹一下，就算没有把他闹死，起码也要闹烦。 “那您看看，您觉得多少才能够减轻您的心里阴影呢？”医务科的人平静地说。 “一万块。”男子想都没有想，张口就来。 “老师，刚才我和药监局的领导已经给您做了相关解释，这不是纠纷也不是事故，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您说价格太高了，要不您就在这里观察半个月吧。”医务科领导见惯不惊地说，自己见多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但这样狮子大开口的人还是比较少见的，他们觉得医院的钱就是一堆堆的，随时都可以拿很多。 “那少点吧。”男人的脸红了一下，估摸着自己的价格太高了。 “五千。”男子沉思了一下，又叫出一个价来，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谁也没有说话。“那好吧，三千。”望着大家都不说话，自己的朋友也不搭腔，他的心慢慢的慌乱起来。 “要不，这样吧，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家属和病人的阴影也确实有点存在的可能，要不一千吧。”男子的朋友打了一个圆场。 “那行，就按照领导说的办吧，大家都是本地的朋友。哈哈。”医务科的领导站了起来，顺着台阶下来。 “那行吧。”虽然心有所不甘，但好歹也有点安慰，男子也只好在调解书上签字画押。 22 我想要一个男孩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医生，我的老婆生了吗？”产房的门口，一个中年男人在产房的门口不停地搓手张望，只要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人从里面出来，他都要问上一句。 “里面待产的有好几个，我怎么知道谁是你老婆呢？”正在产房路过的小蔡对他说。 “王小凤，是我的老婆，呵呵。”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歉意地笑着。 “哦，还需要等一下。不过应该也快了，毕竟是经产妇嘛。”小蔡安慰了他一句，就朝里面走去。 “谢谢哈，感谢了，医生。”中年男人高兴地转过身来，嘴里还不停地哼着：“今儿咋老百姓呀，心里呀真高兴。真呀真高兴。” “有那样高兴吗？也是第一次做爸爸吗？”他的情绪也感染了旁边等候的另外一位准爸爸，他也紧张的朝里面张望了一眼。 “不是呀，我今天都是第三次当爸爸了。”中年男人呵呵一笑，露出了满口的黑牙。 “呀，没有看出来，你都成了超生游击队了呀。”年轻的准爸爸露出惊诧的目光。这年头，想生孩子的人不再少数，但能够养活孩子的可不多，而且还有不少年轻人还丁克呢。 “呵呵，你还相信呀，我真的是当第三次爸爸了。我给你说吧，我呢？前面生了两个女儿，虽然心里不是很高兴，但想到女儿的负担轻呀，也还是挺满足的。没有想到，这几年，运气好，生意也红火起来了，家里的老人都劝我们再生一个儿子。老婆年龄也大了，本来想不给我生的，但家里的老人死活不同意，她也退步了。为了争取这次生个男孩，嘿嘿，老婆可是下了很多的功夫的。”说着说着，中年男人的眼圈都有点红了。 “你难道不知道生男生女取决于男人吗？”青年男子好奇地对他说。 “咋会取决于我们男人呢？好笑得很。肯定取决于女人的酸儿辣女嘛。”中年男人对青年男人的话嗤之以鼻。 “我说大哥，你有点常识要的不？女人的卵子遇到我们男人的精子的染色体不同，孩子的性别不同。遇到X染色体，就是女孩；遇到Y染色体，就是男孩。”青年男子耐心地给他解释着。 听了青年男子的话，中年男子的表情已经微微地发生了变化，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了。“可是，，可是，我叫我们家的许半仙算过的，我家老婆怀的就是一个男孩。”中年男人的话有点不敢肯定了，说话也有点结巴起来。 “你的话有点错误哦，女人的卵子只要在排出后两天遇到精子，它都可以成为受精卵哦，你咋能够肯定你就是那个时辰怀上的呢？”青年男子对于他的歪理又一顿说。 “哼，你懂什么嘛？你难道还比许半仙说的都还要好？他上次说我老婆怀的是花胎，结果生的就是女孩嘛，这次他算起来，怎么都是男孩子。”对于青年男子的话，中年男子不以为然。 “那个许半仙要是算得准的话，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命算好点嘛？自己还在那里给人家算命，你这样年青，居然还有这样愚昧的想法，呵呵。”年青男子的话逗得旁边的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有什么嘛？许半仙说：他的命就只有那么三钱，天生就是给大家指点迷津的，他是观音菩萨的随从，就是下来积善积德的。”中年男子惟妙惟肖地学着许半仙的表情和语气，周围的人都乐开了花，中年男子自己也笑了起来。 “吵什么吵，这里是产房的门口，要保持安静，你们的女人在里面疼得死去活来，你们却在这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要死让你们老婆知道了，看怎么收拾你们。”产房的助产士的小罗听见走廊上吵过不停，就毫不客气地对他们说。中年男子他们赶紧止住笑，强忍着，等小罗一走开，他们又爆笑了一阵。 “陈晨的家属是哪位？”助产士小罗抱着一个穿戴整齐的宝宝站在了产房的门口，大声地喊着产妇的名字。 “是我，是我。”年轻男子立即冲了上去，站在了小罗的旁边了。 “恭喜了，你太太给你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小罗把孩子抱到他的跟前，给他看了一眼。 “好的，谢谢你。”青年男子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好，我先给你送到婴儿床上去。”小罗望着这个神情落寞的男人，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情形在产房里经常上演，要是让产妇看见了，肯定会得抑郁症的， “没事，你都说生儿生女是男人的事情，这不能怪你。”中年男人走到他的跟前，强忍着笑意安慰着他。开始吧，还给我得瑟和装，现在知道痛苦了吧？青年男子没有理他，他垂着头默想了一会儿，掏出了电话：“妈妈，陈晨生了。恩，是个女孩，挺漂亮的。什么？你马上就来看她，妈妈，您不生气吧？”青年男子小心翼翼地问。听筒里老远就传来了母亲爽朗的笑声：“呵呵，我高兴，我要孙女。我生了你们三个儿子，都烦死了。呵呵。”一听这话，青年男子的脸一下就“多云转晴”了，他高兴地说：“我还害怕你失望呢。我在门口等你吧。” 望着青年男子离去的背影，中年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在这个小县城，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存在的。这老太太也很开明嘛。求求你，菩萨，我就想要一个儿子，求求你了。”中年男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心里不停地祷告着。 “王小凤的家属，在哪里？”中年男子还在不停地祈祷，丝毫没有听到小罗的声音。“王小凤的家属，在没有？”小罗提高嗓音又叫了一遍。 “在，在呢。”中年男子赶紧跑到了她的跟前，压抑内心的紧张，两眼期待地望着小罗，余光却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婴儿。这个孩子脸圆红润，小嘴还不停地砸吧着。一看就是很机灵的孩子。 “你都第三胎了呀？”小罗故意和他扯了一句。 “是呀，前两个都是丫头。”中年男子脸上的汗珠子都滚落了下来，但他却没有问性别的勇气。 “担心孩子的性别吗？”小罗故意逗着他。 “有点，家里的老人很期待男孩。”中年男子掏出纸巾，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汗。 “你们家可真够做得出来呀，为了生一个男孩，居然叫你老婆天天都喝醋。”小罗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语气中满是不悦。 “是，为难她了。”中年男子的语气满含着歉意，眼睛不由得往里望了一眼。 “别看了，还没有出来。”小罗望着他紧张的眼神，内心还算平静了一点。“想知道孩子的性别吗？” “恩，家里人都等着呢。” “这是一个女儿。”小罗死死盯着中年男子的脸上表情，中年男子的神情马上黯淡了下来，“的反义词，这是一个男孩。”小罗故意逗着他，给他看了看孩子的性别，中年男子怔怔地望着小罗，直到看到孩子的小鸡鸡，他才放下心来。他的脸上立即绽开了花，高兴地说：“我有儿子了，我终于有儿子了。”他赶紧掏出电话，给家里报喜了。 23 谁的孩子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上午查房的时候，蒋静特意走到了白芸芸前，仔细地查看了她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不仔细的话一点都看不出来，白芸芸听了这话，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算放了下来。保姆正在仔细地给孩子喂着奶粉，听着孩子吞咽奶粉的响声，白芸芸脸上的愁容又减轻了一点。她目不转睛地瞪着孩子孩子贪吃的样子，这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母爱的光辉笼罩在她的身上，让她更加地美丽。 “白小姐，这是王局叫人送来的人参汤。”保姆接了一个电话，一会儿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个罐子，递给了白芸芸。白芸芸把目光从孩子身上恋恋不舍地收了回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个罐子，摇了摇头。 “我说你不能犯傻呀。”保姆叹了一口气说：“身子是自己的，现在你生了孩子该吃就一定好好的补一下才行。” 白芸芸听了她的话，还是摇了摇头。望着白芸芸倔强的表情，望着一个亲人都没有在身边陪伴，蒋静的心里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她拍了拍白芸芸的肩膀说：“别傻了，听话。该吃的东西必须吃了，才能够好好的恢复起来，要是你的身子没有养好，你以后的身子会受到影响的。” “真的吗，蒋主任？”白芸芸的心有点慌乱起来，她害怕自己以后拖着个生病的身子咋办呢？ “就是，赶快喝了吧。听主任的话才行。”保姆赶紧趁热打铁地倒了一碗，递到了她的手里。白芸芸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乖乖地喝干净了。蒋静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妹妹小安的影子。小的时候，小安很爱生病，也却很害怕喝中药。每次都要自己哄着她，她才肯乖乖地把药喝干净。望着白芸芸的空碗，蒋静的嘴角不知不觉地浮出了微笑。 “谁是白芸芸呢？”正当白芸芸心满意足的望着新生婴儿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嚷嚷声和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蒋静和白芸芸及保姆对视了一眼，看来这是来者不善呀。“快把孩子抱走。”蒋静赶紧对傻了眼的保姆说。保姆回过神来，赶紧抱着准备出去。她刚打开门，门突然就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带着几个年轻女人和一个脸上通红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是谁的孩子？”中年妇女指着襁褓中的孩子问着保姆。保姆抱着孩子，一言不发。“问你话呢，你咋不回答呀，难道这是一个私生子吗？”旁边的年轻女子推了保姆一把，保姆赶紧把孩子搂得紧紧的。 “我问你，这是谁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中年妇女恼羞成怒地指着孩子，又指着保姆大声嚷了起来。保姆抬起头看了白芸芸一眼，年轻的白芸芸那里见过这个阵势，小脸吓得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委屈地看了看中年男人一眼，那个男人一直低着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是你的孩子吧？你的男人呢？”中年妇女放过了保姆走到了白芸芸的跟前，没有好气地问。白芸芸把头扭到了一边，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真的是奇怪了，你生孩子的时候，给我老公打什么电话呀？难道这孩子是他的不成？”中年妇女看着白芸芸的表情，越发生气了起来，她一把拉起白芸芸的胳膊，厉声说道。白芸芸疼得直叫唤，旁边的几个年轻女人也在旁边起着哄。 “快说，谁是你的男人？谁是你孩子的父亲？”中年妇女依然不肯放过她，一直追问着这个问题。看着她狰狞的面容，一副要把白芸芸生吞活剥的样子。 “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本来对中年妇女抱有的同情心消失殆尽，望着可怜兮兮的白芸芸，蒋静决定再帮助她一次。“这个孩子是白芸芸的，她是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中年妇女不相信的望前凑了凑，看了看蒋静的胸牌，不相信地说：“这是你的妹妹？你姓蒋？她怎么姓白？” “她是我的表妹，所以姓白。”蒋静望着中年妇女，镇定地说。 “不可能呀？死鬼，你刚才给我交代的，那个死小三是这个女人吗？”中年妇女用手扯了扯旁边的中年男人，此刻的中年男人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摔开了女人的手，假装生气地说：“你是不是一个疯子呢？我说的是一个女下属要生孩子了。你就说这孩子是我的，你讲不讲道理嘛？真是瞎扯淡，我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们这群脑子有病的人玩了。”话刚说完，他就抬起头走了出去。 “这个孩子的父亲真的不是他？”中年妇女望着男人的身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还是不太确定的问着白芸芸。白芸芸缓缓地摇了摇头。 “对不住了哈，医生。对不起哈，这个美女，这点钱就给孩子买点小礼品吧。”中年妇女的脸色乌云终于散开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百元，满脸笑容地递给了白芸芸，白芸芸立即推开了去。 “对不住哈，对不住。”中年妇女点头哈腰满怀歉意地走了出去，旁边的年轻女子也满脸愧色的走了出去。白芸芸感激地朝蒋静说：“蒋主任，谢谢您。您真是我和孩子的大恩人。” “这件事情是你的不对，但孩子没有错。而且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呀。给我看看你的胳膊。”蒋静抬起白芸芸的胳膊，白芸芸的胳膊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 “我找她们去，真的下手太狠了。”蒋静的耿直性格又冒了出来。 “别，别去了。谢谢主任。”白芸芸抚摸着胳膊上的伤，露出来一丝微笑，她淡定说：“只要她心里能够解恨一点，对我的孩子好一点，不是就行了吗？她这样做，我心里的内疚感反而减轻了一点。” “你真的是一个傻女娃子，人家都把你弄伤了，你还感谢人家？”蒋静望着白芸芸的神情，哭笑不得地说。 24 买卖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是呀，我真的觉得这样好多了。就如拿了人家的东西，一直都有一种小偷的心理，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白芸芸抚摸着紫色的伤口，悠悠地说。 “如果你有这个心理，说明你还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每一个都认有犯错的时候，只要你能够改正，就是很好的。”蒋静抚摸着她的头，想起了小安，想起了她的痛苦流涕。“哎。”蒋静不由得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主任，你真好。要不是因为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一个弱女子，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说着说着，白芸芸不由得掩面哭泣起来。 “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快把眼泪擦一擦，自己都做妈妈了，还像个小孩子。”蒋静递给她一张纸巾，温柔地说。望着白芸芸的泪水，蒋静的心也酸涩起来。 “她们都走了吗？”保姆抱着孩子，从门外探进头来，轻轻地问。白芸芸朝她点了点头，保姆把孩子放进了婴儿床里，抚摸着胸口，长叹了一口气，夸张地说：“哎呦呦，真的是吓死个人了。我从来还没有见过这阵势。我都害怕她们把这个毛毛扔到了地上，我一直都死死地抱住她，不要让碰到孩子一点点。”保姆伸了小指头，比划着指甲壳。 “刘姐，谢谢你。我会给他给你给多加工资的。”刘芸芸的脸红到了脖子窝，一脸的惭愧相。 “那怎么好意思呢？”刘姐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推辞着。 “这是应该的，多亏你细心的照顾我和毛毛。”白芸芸真心地说。 “这不是王局一直都交代的嘛，他一直都很信任我，要我好好地照顾着你们母子。二来我们也是有缘分嘛，毛毛也特别亲我。”刘姐一边麻利地弄着孩子，一边回答着白芸芸的话。 “对的，我们也真的是一见如故。” “我先走了，等一下有空我就来看你。”蒋静微笑着走了出去。 “你和主任关系挺好的，难道你认识她？”刘姐望着蒋静的背影，奇怪地问。 “没有呀，但是她是一个好心人。”白芸芸的内心充满了感激。 “难道你也给了她红包？”刘姐走到她的跟前，悄悄地问。 “没有。她不会要的。” “是呀，她的脾气看起来时好时坏的。我开始的时候，准备给她送个大红包的，结果她看都没有看，就还了回来。都说现在的医务人员，要这个的，可是她没有要，对你也挺好的。”刘姐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的姐，不是所有的好都是需要金钱来衡量的，也不是金钱可以买来所有的东西。”想着自己的孩子就要和自己诀别，想着曾经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一场美好的幻影，白芸芸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别哭，别哭。哭坏了眼睛看你以后要怎么办呀？”刘姐望着这个女娃娃，也感觉到了她的痛苦。她的心里也酸了起来。“要是你信任我的话，就在王局的面前多美言两句，我呢，就一直把孩子给你带起，这样的话，你看孩子也可以方便点。我也可以把孩子的照片什么的给你几张。”刘姐轻轻地说。白芸芸不停的点了点头。“刘姐，把孩子给我看看，好吗？”刘姐把孩子抱过来，小心的放在她的臂窝里。白芸芸轻轻的接过来，不敢乱动。望着这个睡得真甜的小家伙，她低下了头，在孩子的额头上送上了轻轻一吻。小家伙的眉毛皱成一团，就像两条小小的毛毛虫。白芸芸不由得笑了起来。 “别看了，越看会越舍不得的。”刘姐把孩子抱了过去，依然把他房间婴儿床里。 “刘姐，让我再看看他吧，我真的好想再看看。”白芸芸哀求着她，语气中满是哭腔。 “不是姐狠心，而是这对你来说，是不好的事情。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身上的肉，怎么看都是好的，只能越看越好，不会看出个不好的来。但是你的情况，你自己是知道的。你一个女娃娃，婚也没有结，连养活自己的工作都没有找到，家里的条件又不好，这个孩子你要不起。而且，”刘姐看了看四周，压低着嗓门说：“你知道，王局有多稀罕这个孩子吗？他一直都想要个男孩，给他家传宗接代，听人家说，他缺的不是钱和女人，就是缺一个男孩。你想想，你能够把孩子带走吗？” “呜呜。他就是欺负我。我真的恨自己，怎么能够有眼无珠，认识了他，他的心又那样狠，既然把我吃得死死的。”白芸芸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 别哭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呀。”刘姐满含笑意的望着她。 “我高兴？高兴什么？”白芸芸不解的望着她。 “你想，他那么有钱有势，能够亏待了孩子？而且他那样稀罕儿子，你帮他生了儿子，你就不能让他白捡了这个儿子的。”刘姐悄悄地说，一脸的神秘相。 “刘姐，你什么意思呢？”白芸芸一脸疑惑地望着她的笑脸，弄不明白她的意思。 “傻丫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刘姐看着白芸芸的表情也不想伪装出来的，她傻傻地望着白芸芸。 “刘姐，我是新出来的学生，那里知道这些事情嘛。”白芸芸委屈地低下了头，眼珠子又掉了下来。“我是一个才从农村出来的娃娃，大学毕业就遇到了他。我一直把他当成大哥哥看待，他对我也很关照，一来二去的，我就对他有了一种深深的依赖。他对我说他离婚了，想和我在一起好好的生活。虽然他的年龄比我大，但觉得只要他对我好，我也不计较这些了。慢慢的我就有了宝宝，他就叫我在家休养，好好的待产，他也慢慢的减少了来的次数了。我以为他是工作忙，就觉得应该要理解他。结果他是怕被发现，影响他的仕途，也是让我慢慢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生孩子，他都不敢来签字。我恨他！” 25 孩子的价码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傻女孩呀，你们还没有长大，当然不知道他们这些男人的险恶用心了。”刘姐以一个过来人身份对她说：“其实呀，我是他雇来的，本来不该讲他的坏话，但是呢，看到你这样被人欺负了，我的心里呀，也不好过。”话未说玩，刘姐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眼神开始迷离，似乎也想着自己的心思。 “姐，对不起，让你跟着受委屈了。”想到刚才的一幕，要不是刘姐死命地抱着孩子，说不定孩子就受伤了。 “都是女人，很可怜，遇到了这样的男人。现在，连孩子也跟着造孽，父亲不敢认，母亲又认不了。”听到刘姐这样说，白芸芸又开始抹着眼泪了。 “现在别哭，傻妹子。现在，不能哭，你要好好想想你后来的生活了。既然他的老婆发现了这件事情，虽然刚才躲过了这劫，但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他和你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他只想要这个孩子。这是他偷偷告诉我的。”刘姐索性把底牌亮了出来。 “什么？他居然这样无情？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他的海誓山盟都是装出来的，太可怕了，我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白芸芸气得全身发抖，但此刻的眼里，却没有一滴泪水。 “你不要嫌姐的话难听。男人的情虽然可以不要了，但你以后的生活和对你的损害还是要用物质来考虑的，你不要犯傻，就这样傻傻地帮他生了儿子，身体又遭了这样大的罪。”白芸芸认真地听着刘姐的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黯淡，嘴唇咬得死死地。 “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白芸芸望着电话上的来电号码，久久都没有接。刘姐走了过来，看着上面写着：“老公。”“是他吗？”刘姐问。白芸芸茫然地点了点头。“那就接吧，现在你一定要好好的想着你自己的后路和孩子的问题，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犯傻了，听话。”望着白芸芸惨白的脸，刘姐已经摒弃了以前对她的不满和偏见，现在在她眼里的白芸芸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她本身就是一个受害者。 “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手机又不死心地响了起来，白芸芸擦干了嘴角流下的苦涩泪水，仿佛像下定了决心，按通了接听键。“喂，恩。好的。”几句话后，她挂断了电话。 “要不，我先回避一下吧。”刘姐主动地说。 “恩。”白芸芸点了点头。大概十分钟，他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狼狈，有的又是以往的儒雅和稳重。“宝贝，辛苦了！老公知道你受苦了。”他先走过去，轻轻地吻了额头一下，就在他正想滑向她嘴唇的时候，白芸芸把都扭到了一边。“呵呵，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调皮，不过老公还是喜欢。”虽然看出来了白芸芸的神情有点冷淡，他还是假装不在意。“我来看看我的宝贝儿子。”他又向孩子走了过去，亲吻着他那粉嘟嘟的小脸。“宝贝，快来看看咱们的小宝贝，真的是太漂亮了。来，咱们看看我们的美女妈妈，她可是咱家的一大功臣。”他抱着孩子，走向了病床。望着自己理想中一家的其乐融融，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泡影，白芸芸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别哭了，儿子不是好好的吗？”以为白芸芸担心孩子，他低下头，轻轻的擦拭她的泪水，声音中满满都是温柔。他还是在伪装，他还是那样的虚伪，要是以前，自己肯定就被糊弄过去了，现在自己也算看清楚了吧。白芸芸立即收住了眼泪，冷冷的看着他的表演。 “芸芸，你怎么了呢？”望着白芸芸从未出现过的眼神，他的内心感到了一种陌生和难以察觉的恐惧，他知道，这出戏已经到了谢幕的时候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孩子，想给白芸芸一个拥抱。白芸芸用手推开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问。 “你到底怎么了？”白芸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不由得心虚地避开了。 “你是不是只想要儿子？”白芸芸开门见山地问。 “芸芸，你听我说嘛。”他试图想回避这个问题，他伸出手，想抚摸着白芸芸的小手，缓解一下气氛。 “你别这样假惺惺的，快说。”虽然从他慌乱的表情里看到他的答案，白芸芸还是不死心的问。 “好吧，你别大声嚷嚷。”他终于也放下了伪装，他冷冷地说：“是的，我只能要儿子。我不是不爱你，当我不能要你，我要不了，而且也不敢要。我的岳父一家在这个城市算是有名望的人，而我家也是很有势力的一族，我和我妻子的婚姻在现实中来说，就是家族联姻，强强联手。所以，我才能够在这个城市混得如鱼得水。虽然，我们找关系，让我老婆生了两个孩子，但都是女孩，这让我的父母很不满意，我自己也很落寞。想到自己一家富甲一方，但一家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我感到也对不起我们王家的列祖列宗。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人帮我生一个儿子，也许你会骂我卑鄙，无耻，但这是我的心里话。”他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只烟，点燃了。白芸芸望着这个烟雾缭绕中的男人觉得他是那样的陌生，以前他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抽烟的习惯，看来自己真的是太傻了。 “其实，要找人生孩子，说难也不难，但我不想找那样的。我想找个我喜欢的，于是我遇到了你，你的学历很高，人很单纯和善良，又长得漂亮，是我中意的女人。于是，我爱上了你，疯狂地宠着你，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让你进入我的生活和世界。”男人又吐了一口烟，他的眼神里没有白芸芸，他就如同讲一个别人的故事。白芸芸一直呆呆地听着，双眼空洞地望做墙壁，就如听着别人的故事。 “我知道我对不起，孩子我会好好的抚养，他的后来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让他上最好的学校，穿最好的名牌，吃最好的食物，我的父母也很高兴，他们也修改了自己的遗嘱。”男人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仿佛幸福的生活就在前面朝他招手。 “那我呢？”白芸芸转过身，冷冷的问着面前的男人。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维持这种关系，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只要你不打扰儿子的生活，你也可以一直看着他长大。”男人无耻的说。 “然后呢？我的人生就没有了？”白芸芸冷笑着，她的拳头都握得紧紧的。 “要是你觉得这样不好，你也可以开始你的人生，孩子的事情，我也会告诉你的。而且，我也会给你一定的补偿的。” “哈哈，你终于说出实话了。我会走的，但我会远远地看着孩子，如果你让他过得不好，我就会杀了你。” “你放心，我肯定会把儿子照顾好的。”他的头上冒起了一层细汗，他没有料想到平素温柔的她居然有这样暴力的一面。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递给了白芸芸，说：“这里是二十万元钱，密码是你的生日。”白芸芸冷冷的望着他，没有接。 “这是你的条件，我的条件还没有说呢。”白芸芸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第一，我的孩子一定要刘姐带，因为我觉得她是一个好人，这样我放心；第二，这个孩子他不值这个价。他本来是我的无价之宝，现在却被你活活抢走了，你让我们骨肉分离，对我造成了痛苦，如果要用价格太表示，我要求五十万；第三，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一个处女，你却故意夺去了我的童贞，伤害我的感情，我要求用价格三十万买断；第三我儿子是一个男孩，是你家的传宗接代的机器，利用了我儿子，我要求你赔偿他二十万，共计一百万。” “白芸芸，你疯了吗？你的儿子不也有我的一半吗？你的处女价格这样高？谁知道你有没有做过修补手术呢？”他被这个天文数字吓了一跳，他恼羞成怒的跳了起来，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贪婪的女人。这还是那个满脸温柔娇羞可人的女大学生吗？这完全就是一个贪婪的女魔头，她现在在干吗？是要和自己谈取得儿子的条件吗？ “不行。我不可能给你这么多。你知道的，如何物品都有一个标准的，孩子不是你漫天要价的物品，你要考虑到孩子的成长环境。”他坐在凳子上，冷冷的望着她。 原来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他就是一个冷血的商人，他的本质就是物品的最大利用化。现在她已经生下了孩子，就失去了她的利用价值了，所以，她就应该被放弃了。她站起来，走到孩子身边，把孩子抱在怀里，慢慢地走到了窗前，准备跨出去。 “白芸芸，你疯了吗？这是十楼。你要摔死孩子吗？”他赶紧站了起来，向白芸芸靠了过去，他伸出双手，想抓住孩子。 “呵呵，又是孩子？原来你想的就是孩子。”白芸芸满脸的凄然，她傻傻的望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原来现实居然这样残酷。 “芸芸，我是爱你的，孩子是我们的结晶。乖，别调皮了，把孩子给我。”他的眼睛都急红了，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孩子的小脸，生怕刺激到白芸芸。 “孩子要还给你可以，但我说的条件呢？能够答应吗？”白芸芸冷萧道。 “答应，我全答应，要是你们母子有过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活了。”他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痛苦，这犹如曾经爱自己家的他，他回来了。趁着白芸芸发呆的时候，他赶紧上前一步，抱走了孩子，赶紧朝屋外走去。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白芸芸仿佛就如做了一个梦，自己在梦中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曾经深爱的爱人，一个是自己还在出生未好好看一眼的孩子。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落到这步田地她站在窗前，久久地未回头，任其窗外的寒风吹透自己的全身，真的好冷好冷。 26 走出去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今天下午大查房，大家都要准时到哈。”早上，晨间交班的时候，蒋静在会上说。 “真倒霉，又到了周一了，我们的黑色周一呀。”会后，年轻的医生有”开心果“之称黄枚对张雅郡说。 “呵呵，别那样说。被主任听见了，又要说你们不好好的学习了。”张雅郡转过头来对她悄悄地说。 “上天呀，我的学习精神一直都在。从幼儿园开始，我的妈妈一直叫我要虚心学习，我就牢牢的记在心里。我乖乖地在幼儿园待四年，在小学里好好学习了六年，在初中和高中又很上进了六年，在大学里我一丝不苟的学习了五年，现在还在边读研边听教导又两年。我的学习精神那真的是比山坚贞，比海都深。”她做了一个向前冲的手势，她的样子逗得现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发现只要有黄枚的地方，真的感觉气氛好了许多。真的做事的也好了许多，要是你觉得不反对的话，我觉得应该把你推荐到医院的文体部门去，你做个小医生真的是很屈才。”旁边路过的护士长白雪走了进来，拍着黄枚的肩膀说。 “护士长，我要是有你的身材，我还干什么这个护士，我直接就当模特队了。看看咱们护士长真的是少妇风韵十足，要脸是脸，要身材就是身材，整天穿着这个难看的工作服，真的是太暴敛天物了。啧啧。”黄枚围着白雪转着圈，一副十足惋惜的样子。 “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把你嘴撕烂，居然敢在你大姐面前看玩笑。”白雪追着要去打她，黄枚赶紧跑了出去，众人也闪了出去，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张雅郡和她自己了。 “看见你来了，大家都闪走了，可想而知，你在大家的心里该是有多威严。”张雅郡笑嘻嘻的端起桌上的水杯，看了她一眼。 “是呀，我知道，在你们这些大医生的眼泪，我就是一个歪婆婆。但有什么办法呢？工作的时候，肯定是要严肃点了。”白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科室是几十号人呢，自己平素在工作的时候，对大家的严格要求在全院也是出了名的。 “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的，虽然大家有的时候，不能够理解，但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对大家的好，对大家的担当，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知道还是你最理解我。”白雪笑嘻嘻的坐在了她的对面。望着白雪的开心笑容，张雅郡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怎么还不走呢？”张雅郡催促着她离开。 “现在没有事情嘛，咱们先聊聊。”白雪的笑容更加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不行，一定有诈。”张雅郡赶紧拿起了桌上的病历，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呵呵，别想躲。”白雪已经抢先一步，关上了门。 “白雪，我现在很忙，等一下还有一个剖宫产的病人要处理一下。”张雅郡尽力装出一幅很忙的样子。 “别想躲，我已经到过病房了，知道你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白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好吧，有事情就说，知道你的样子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张雅郡瘪瘪嘴说。 “好事情才给你说，坏事情就不会给你说了。”白雪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里面的相册，上面有一个还算俊朗的中年男人正在工作的照片。 “怎么样？”白雪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赶紧问道。 “什么怎么样呀？”张雅郡推开了照片，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 “难道没有看出来是一个优质男吗？”白雪又打开了相册，仔细地看了一眼。 “姐，我求你，别做这种事情。”张雅郡叹了一口气，一脸的苦相。 “我的好妹妹，你就去一次嘛，就当给我一个面子。”白雪拉着她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姐，我求你，你能不能不被我妈的思想所左右呢？你能不能不让她那样闹腾呢？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张雅郡无奈的说。 “妹妹，你就体谅一下我和你妈妈的良苦用心嘛。现在，你还有贝贝做你的精神支柱，要是贝贝长大了，你咋办呢？也就一个人单着了？”白雪苦口婆心的劝慰着她。 “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好男人吗？”张雅郡问着他。 “有的，肯的是有的，他只是不太好找而已。现在给你说的这个呢，是我老公单位的一个同事。离异三年，工作和条件都优质，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了，他说一点都不介意你有孩子。” “我有孩子咋了呢？我的孩子是我的宝贝心肝，我从来没有觉得他是一个负担。”张雅郡的脸慢慢拉长了。 “对的，贝贝本来就是宝贝，没有说他是负担，姐姐说错了。今天还是抽空去见见吧？” “我今天晚上没有事情，我要回家带贝贝。”张雅郡想都没有想，都一口回绝了。 “孩子已经被你妈妈安顿好了，晚上的故事会就由我代替。”白雪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手，赶紧把她的借口全部堵住。 “我也不想去。”张雅郡一脸的不乐意。 “为什么？”白雪奇怪的问：“难道你还没有准备好吗？还是你还在等他？”张雅郡仿佛被问住了，一句话都没有说。 “小雅，你能不能体谅一下自己？多关心一下自己？”一看张雅郡的表情就知道她的过去，她清除得不够干净，看来自己还是有必要给她理清楚一下思绪。“小雅，过去的就让他走吧，他现在已经回不来了，为了贝贝还为了你自己，请你尽快地走出来吧。你可知道看到你整天愁眉苦脸，阿姨的心都操碎了，她已经都在我的面前哭了好多次了，但她叫我不要告诉你，害怕你有心理负担。”想着自己一向坚强的母亲为了自己居然这样伤感，难怪自己觉得母亲的头上又多了几根白发，背似乎也想前驼了一些。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呢？别人都说要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另外一段感情去填补它，自己要忘却自己最难忘的一个男人肯定要由另外一个男人来接替他的位置了，现在的女人不就是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吗？想到自己的最爱的男人的身边现在已经不是自己了，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成为了一场过往云烟，张雅郡的心里酸涩的滋味只有她自己才能够体会。可是自己只顾自己的感受就真的对了吗？贝贝怎么办？对于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孩子在生活，辛苦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对孩子的成长不利，母亲也年过花甲了，还要让她为自己操心，自己真的是很难过。也许为了母亲和孩子，还是应该去见一面？ “去吧，去吧。等一下我就把约会的地点发给你了。”不等张雅郡的拒绝，白雪就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27 第 27 章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28 送你去吧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走在医院的大门口，张雅郡不停在街道上不停的张望，因为是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上到处都挤满了人，有的人甚至都贴到车窗上，脸上都是千奇百怪的形状。对于这种公车，张雅郡根本就没有挤上去的能力，自己的小小个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出租车此刻也是格外的紧俏，根本就找不到空车的出现，眼看着半个小时都要过去了，张雅郡还是在原地候着，她频频地望着手机，眼巴巴的望着远方，此刻她突然升起了自己应该买车的想法。想到自己这几年，他都是无怨无悔的给自己当着免费司机，每当自己觉得内疚的时候，他都笑呵呵的说：“没有关系，给我家的的小雅医生当司机是鄙人的一大幸事。况且，你这样的路盲学车，我的心里更担忧，你还是任意的使唤我得了。”每当此时，张雅郡的心里都是充满了感激之情，自己是何德何能能够在此生遇到对自己这样好的男人，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于是，自己就完全的相信着他，依赖着他，直到有一天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敲开了自己的家门，虽然女孩穿着宽松的衣服，张雅郡还是看到她微微凸起的小腹，她怀孕了。怀着自己的最信任的最亲爱的男人的孩子，张雅郡是不敢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耳朵，这样老套的故事情节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已经隔了好几个月，张雅郡的心还是会抽抽的疼。 “哦，不用了。我不回家，我还要外面有点事情。”张雅郡婉言谢绝了。 “没有关系，反正我今天不忙，就送你过去吧，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你起码还要等一个小时左右才能等到车的。”王小伟依然再坚持。张雅郡又看了看时间，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公车和出租车都被人挤得满满的，看样子一时半会也是找不到车的。虽然今天的约会有点赶鸭子上架，但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的。眼望着就要迟到了，还是走了吧，过分的拒绝，反而会让王小伟尴尬。 “张医生，你要到哪里？”王小伟望着张雅郡，轻轻的问。 “到胜利大道吧。”张雅郡扣好安全带，微笑的说。今天的张雅郡似乎刻意的打扮了一下，披肩的长发突现了她的女性妩媚，苍白憔悴的脸因为薄施脂粉也变得红润起来，薄薄的嘴唇在唇膏的滋润下显得饱满起来。一个淡淡的微笑让春花秋月黯然失色起来，王小伟此刻也明白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真实境界了。他有点呆呆的望着张雅郡了。 “王主任，怎么了？到胜利大道你认识路吗？”望着王小伟的呆样，张雅郡变得不安起来，她的脸开始变得发烫起来，只好故意问了一句。 “哦，我知道的。”王小伟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回过神来，开着车离开了。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让两人都略显得有点尴尬，此刻都不好意思开口打破这份沉默，车里播放器里缓缓地传来了祁隆的歌声：“就这样默默想着你，就这样默默把你记心头。。。。。。”忧伤的旋律让张雅郡的心慢慢的变沉，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王小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张雅郡忧伤的表情，他的心也变得难过起来，他关掉了音乐，还是率先开了口：“你们今天忙不？” “还是老样子。从上班开始，忙到查房才忙完。你呢？” “我们这里的病人都是老病人，想对处理起来都是差不多的。不像你们，既是脑力劳动者又是体力劳动者。” “体力劳动者？”张雅郡不解地望着他。 “你们做剖宫产时候，取孩子、按压子宫什么的，不是体力劳动者吗？呵呵。”王小伟腾出一只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张雅郡被他的举动不由得逗乐了，笑容又飞到了她的脸上。 “张医生，你介意我叫你小雅吗？”王小伟假装不经意的问。 “可以呀，很多的朋友都这样叫的。你这个张医生张医生的叫法让我真的很别扭呢。”张雅郡爽快地说。 “那行，我觉得叫小雅更合适，叫张医生我自己也觉得很别扭。”看见张雅郡不反对，王小伟也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你也别叫我王医生吧？” “那叫你小伟还是大伟呢？”望着王小伟的略显年轻的脸，张雅郡犹豫起来了。 “哈哈，肯定是大伟撒，我比你大呢。”王小伟毫不犹豫的说。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呢？”张雅郡的心里泛起了怀疑呢，按道理来说，他们都应该是同龄人才对。 “这是一个秘密，但肯定是你大了。所以你应该叫我大伟。”王小伟微笑的说。 “不说拉倒，叫你大伟和小伟有什么区别呢，算了，我还是叫你王小伟好了。”张雅郡不买他的帐。 “哈哈，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只要不叫我王医生，我觉得都无所谓了。” “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捡到了一个很大的便宜似地。”张雅郡望着王小伟乐呵呵的嘴，忍不住的发表了意见，她的嘴巴也微微地嘟起来了，王小伟看着张雅郡撒娇的样子又不由得笑得更加开心起来。 看见在王小伟一直在那里傻笑着，又问不出个什么究竟，张雅郡就索性在车上假寐起来。听着收音机传来了奶茶好听的音乐，张雅郡的身上也慢慢慢的变的暖和起来，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乏，不停地打着呵欠起来。“睡吧，到了，我叫你。”王小伟关小音乐，轻轻的对她说。张雅郡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想。这是一个温暖甜蜜的梦想，张雅郡梦到了自己的手被一个人轻轻地放到了手里，那个人的手好宽厚和温暖，让自己孤单的心就像找了港湾。她的嘴角慢慢的浮起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29 陌生的男人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马上就要中秋节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过节的物品。白雪也忙着在科室里安排了一些小装饰，使整个病区看起来都显得很是温馨。有一个中年男子抱着鲜艳的百合花走到了产科病房，淡雅的清香飘满了整个走廊，白雪回过头，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中年男人收起了眼里的忧伤，也礼貌回了一个礼。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白雪喜悦的心情不由得冲淡了许多。“护士长，又在感伤了呀？”小米从背后走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肩膀。 “是呀，遇到这样的事情想不感伤都没有办法。”白雪的心降到了谷底，眼里泛起了点点泪花。 “你呀，就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一个意外。”小米摇了摇她的肩膀，提醒着她。 “怎么不是呢？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到这里来，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白雪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痛哭出来。 “护士长，你不要这样嘛。被别人看见了，就不太好了。”小米扶住她朝办公室走去。 越过了白雪，中年男人眼里的忧伤又慢慢地浮了起来，他知道这一切都与白雪无关，可自己看到她却没有办法回到从前，多么可惜呀。从前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白雪是自己和她的共同好朋友，也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他们以为他们的关系会永远好下去。“我告诉你啊，白雪是我最好的姐们，你不能欺负她。在我谢小慧的心里，那就是姐们如衣服，老公如手足。”她满脸的笑容，一边搂着白雪，一边搂着自己，得意地说。夏日的阳光都被她灿烂的笑容比得黯淡无关了。 “看看，还是我的老婆向着我吧？衣服可以随时买，但手足可是有切肤之痛的，所以，白雪同志，你还是靠后站吧。哈哈。”他的脸上就如中了三千万的体育大奖，心里乐滋滋的，长期以来在白雪受到的冷眼终于得到了一个雪耻的时候了。 “谢小慧，你居然这样说我们的关系，我真的是很失望的。看着杨大刚得意忘形的臭脸，我就要呕吐三天了。现在，本衣服就走了。”白雪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可怜兮兮的从她的面前就要消失。 “雪儿，你别走嘛，听我把话说完嘛。”谢小慧赶紧出手拉着她，说：“我的意思是，雪儿是我寒冬的御寒服，没有她，我会冻死的；而杨大刚同学就是我的蜈蚣手足，多一点少一点问题不是很大。”说完，她一个人在那里乐得前俯后仰，白雪望着杨大刚惊愕的脸也乐不可支。杨大刚在一旁受伤的说：“可怜了我的一副忠心不渝，到头来还换了一个可有可无。苍天呀，我的神呀，快收了我吧，我伤不起了。”望着杨大刚的精彩表演，两个好友在那里笑得直抹眼泪，望着小慧开心的脸，杨大刚觉得自己刚才的自毁形象的表现也值得。 小慧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犯心脏病去世了。她是由爸爸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的，为了她，他的父亲考虑再婚的问题，她也一直很乖很听话。当她长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头昏、心慌，检查的结果也很残酷：遗传性心脏病。从此以后，小慧就过上了不能剧烈运动、每天都要按时吃药，定期检查的习惯。为了害怕影响女儿的身心发育，他的父亲特意请求与自己家相隔百米距离的白雪与她作伴，白雪从第一眼看到谢小慧就喜欢上了她。干净的披肩长发带着薰衣草的淡淡清香，大大的眼睛里有着一个淡淡忧伤，她安静的坐在旁边，怯怯的望着青春靓丽的白雪。孩子很快就会融入到一起，不到一个月，白雪就成为了谢小慧的好朋友，外加保护神。 杨大刚就是白雪玩得很好的同学，有一天，见到了安静的谢小慧，惊为天人，从此就一改以为的放荡不羁的生活，忠心不二地追随着她。在白雪一试探二考验的考察中，终于放下了这么多年的保护神工作，慎重的把谢小慧的手交到了他的手里，当然，他们的小家也成为了她混吃混喝的好场所和心情不好的避难场所。谢小慧当然不介意白雪的定期打扰，而且每次来了以后都感觉特别的幸福，可怜的杨大刚就成了她们俩的奴隶，不但好吃好喝伺候着，连自己的床位置都被白雪占了去。在他的明示加暗示加提示下，白雪依然稳如泰山，对他的表情熟视无睹，气得他真想踢她离开，可是那样的话，小慧肯定是要和自己的翻脸的，真不知道，两个女人在一起又那样好玩吗？至于白天和晚上都腻在一起吗？他心里的醋瓶都被打翻了好几次，看着小慧心情尚好的情况下，他就问了一个埋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老婆，在你的心里，我和白雪对你意味着什么呢？”说完，他淡定地瞅着白雪，正咬着苹果的白雪也气定神闲地望着他。 谢小慧歪着脑袋，故意沉思了一下就回答了那个关于“衣服和手足的”答案。望着两个女人傻乐的样子，杨大刚的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他知道，只要小慧好好的，自己的再苦再累也是幸福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大刚也渐渐的不再吃醋了，也习惯了白雪的随时打扰，就在他以为幸福就将永远这样定格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彻底打破以往的平静生活，也改变了三个人的人生。 “老公，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正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谢小慧突然抬起头来说。 “恩，说吧。”望着小慧严肃的表情，他的心里就打起了小鼓，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如果我们家有三个人会怎么样呢？”小慧小心翼翼的对他说。 “什么？白雪难道还想住到我们家来吗？”想着白雪要是天天待在自己家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站，她的出现，那肯定是一个错误，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和小慧的幸福平静小日子就结束了吗？他懊恼地挠了挠头，可怜兮兮地说：“老婆，你能不能叫她不住在家里吗？这样大家都觉得有点别扭的，要是传出去，对她也不好嘛。” “要是不是白雪，是其他人呢？”小慧的笑意布满了这个脸庞，好看的眼睛也弯成了一对月亮。 “其他人？你爸爸？” “不是的，你再猜。”小慧还是卖着关子。 “老婆，你可怜可怜一下我吧，我的好奇心都冒出来了。” “看看这个。”小慧不忍心再为难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检查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几行不懂的医学术语，在最后的诊断上明确地写着：“早孕。”杨大刚被这个消息吓得有点蒙，他又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上面果然写着谢小慧的名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扭过头来说：“老婆，求求你，给我一个耳光，然后看看我是不是看错了或者是我在做梦？这这么可能？” 谢小慧牵起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里，望着他的眼睛，严肃的说：“杨大刚同志，我正式的通知你，你做父亲了！你要当爸爸了。”杨大刚被这个意外的消息吓蒙了，他拿起报告单又看了一遍，过了好一会儿，他激动地跳了起来，兴奋地说：“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望着他的异常举动，谢小慧的眼泪慢慢地噙满了整个眼眶，她知道他的同龄人很多都当父亲了，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估计他也很早就做上了父亲。 30 我不愿意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点点的苦，我怎能让你冒这样大的风险呢？乖，听话，我们去把孩子拿掉，好吗？”杨大刚抱着小慧瘦小的身子，抚摸着她的头发，嗅着她头发上飘来的点点清香，他轻轻的哀求她。 “不行。”小慧跳将出来，斩钉截铁的说。小慧虽然个子小巧，但是是一个性格很倔强的女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宝贝，我求求你了，你不要那样倔强，好不好？”杨大刚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一直觉得你是爱我的，你是明白我心意的。你怎么能够这样狠心呢？怎么能够打掉我们的孩子呢？”小慧的声音都哽咽了，她满脸都是泪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过神来，说：“老公，你知道我是多么渴望得到这个孩子。我知道，你心疼我，经常压抑你的需要，又害怕我怀上孩子，但又害怕我吃药增加我的心脏负担，就每次都要认真的检查，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感动。可是，我也是一样的，想要为你怀上一个孩子。我每次都在清晨测量着自己的体温，都在期待着排卵的日子，尽量不浪费一个月宝贵的时间；为了害怕你发现套子的问题，我都提前做好了备用的套子。”杨大刚惊呆了，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保护措施做得天衣无缝，没有想到小慧比自己的做得更加严密，难怪，她每天早上她都一直呆在厕所里，一去都是好十几分钟，自己还以为她肠胃出了问题；难怪在一个月里的几天，她都表现得特别积极和主动，让自己无力抵抗，也难怪她也一改往日的羞涩，要帮忙给自己带套，原来所有的的一切都是小慧准备好了的，而自己这个号称天底下最细心的男人居然被蒙在了鼓里。现在，小慧已经把生米做成了熟饭，根本没有让自己没有办法选择了。他又把小慧拉进了怀里，感动之情难以言表。他在心里的默默的狂吼：“上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怎么能够让这样好的女人患上这样严重的病情呢？你知道这个孩子可能让她的心脏增加严重的负担。我该怎么办呢？老天，请你帮帮我。 第二天一早，杨大刚就把求救电话打给了白雪，白雪一听，冷汗都下来了。小慧是心脏室间隔缺损，是属于心脏病比较严重的一种，是怀孕很危险的一种。杨大刚一听，也吓得不轻，原来以为还是很轻的一种，没有想到了解的风险更大，他心里抱有的侥幸心理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白雪，怎么办呢？”杨大刚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恩，我们还是要给小慧做工作，在孩子还小的时候，我们就赶紧把孩子给做掉。”白雪坚定的说。 “你觉得小慧会同意吗？我昨天苦口婆心地说了好久好久，不瞒你说，我都差点给她下跪了，可是她的心意依然没有改变。说要是把她逼急了，她就带着孩子玩消失，让我们怎么都没有办法找到她。”杨大刚红着眼圈说。白雪是小慧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小慧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小慧的心意，自己也是知道的，她想给杨大刚生一个孩子。用她的话来说：“男人对女人好，就会给女人一个归属；女人对男人好，就会给他生一个孩子。杨大刚给了自己一个家，她也应该给杨大刚生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自己不能自私的就让他们杨家断后呀。”想到这里，白雪只能叹了一口气说：“是的，小慧的心意估计是改变不了了，我们还是把她带到医院，给她最好的照顾吧。” 从此以后，小慧孕期的保驾护航工作就全权交给了白雪和杨大刚，他们每天的工作都是关注着小慧的一点一滴，严格按照医生的医嘱来进食，来锻炼。小慧相反的每天都精神很好，她每天都乐呵呵的抚摸着自己渐渐凸显的肚子，轻轻的和宝宝交流着，每天还写孕期日记，有的时候，也还悄悄的在一个小本子上记着什么，每当杨大刚走近的时候，她都会赶紧合上本子。“什么东西嘛给我看看？”杨大刚故意想去拿本子。小慧赶紧死死的抱着本子说：“不行，不能够给你看。这是我和宝宝的秘密。”说完，她神秘的笑着。 “上天，我吃醋了。我吃宝宝的醋了，还没有生下来就和宝宝单独分享了，要是生出来了，哪里还有我的份呢。我抗议，严重的抗议这种不平等的条约。”杨大刚在屋子里转着圈，不停的挥动着自己的双手。小慧被他夸张的举动，笑得直不起腰来。 日子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很快六个月就来到了。随着宝宝的渐渐长大，小慧的心脏负担越来越重，她的小腿已经肿胀起来了，晚上已经不能平卧了，但她每天的精神依然很好，还是笑容飞扬。白雪和杨大刚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着急起来。做完了产检出来，小慧在门诊的椅子上等着检查的结果，白雪把杨大刚叫进了办公室。等他一进门，白雪就关上了门，着急的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嗓门说：“今天，杨医生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我，小慧的妊娠已经严重地影响了她的心脏负担，她必须要马上做引产手术。” “什么？不是前段时间，还说可以能够待到八个月多月吗？这样就可以让孩子存活了吗？”杨大刚激动地说。孩子在小慧的子宫里待了六个多月，自己既担心了六个月，也幸福了六个月。听着孩子咚咚的心跳声，抚摸着孩子的胎动，他真的是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可是，现在说要孩子做掉，自己的心真的承受不了，小慧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是呀，前段时间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情况又变了。如果，小慧不做掉孩子，她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这样的结果，你接受得了吗？”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很残忍，白雪还是觉得应该把严重的后果告诉杨大刚。杨大刚一听，瘫倒在椅子上。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慢慢地垂了下来。 31 消失不见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经过杨大刚和白雪的认真考虑，他们决定还是对小慧说明事情的严重情况比较好，因为小慧虽然是一个很弱小的女人，但她的内心却很坚强。杨大刚迈着无比沉重的脚步走向了小慧，在外等候的小慧此刻正满心欢喜的抚摸着肚子的宝宝，嘴里轻轻的哼着小曲，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芒，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呀！杨大刚犹豫地停住了脚步，不知道怎么开口叫小慧打掉孩子，小慧肯定会不同意的。可是，小慧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自己一定不能够失去他。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水，强挤出一个笑脸，他慢慢的挪向了小慧。望着垂头丧气的老公，小慧转过头来，疑惑地问：“怎么了，老公？你的脸色为什么这样难看？孩子有问题吗？”望着一脸紧张的小慧，杨大刚的心里更难过了，他轻轻的搂着她说：“没有事，孩子很好。”“那就好，那就好。”小慧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轻松。 “可是，”杨大刚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样子说：“你的情况却不太好，医生建议你做引产手术。” “什么？”小慧激动地从椅子说站了起来，满脸变得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激动地挠着头，说：“怎么可能呢？医生上个月不是说我的心功能可以负担的，怎么转眼就叫我引掉孩子呢？医生给我说过只要报到三十周左右，孩子是可以存活的。可是我才二十多周，孩子就会死的。我不能同意。老公，我不能失掉孩子。”说完，她就痛哭起来。 “小慧，你不要激动，你先休息一下，好吗？我们好好的找医生想想办法，这家医院看了，我们再到别家的医院去看，行吗？我们尽量保住孩子，好不好？”杨大刚心疼的抱着她，轻声的安慰着她。 “老公，我们走，我们不要在这家医院看，他们怎么能够叫我做掉孩子呢？”小慧拉着他的手，就要望外面走。 “慧慧，你不要任性，好吗？”听到吵闹声的白雪走了过来，轻轻的拉着小慧的手，说：“张医生，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生，她的话就是我们这里的权威，她的建议是你最好做引产手术，如果你喜欢孩子，以后可以抱养一个孩子的。” “雪，我的心思，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想要一个和我老公的孩子，谁的孩子都不能够替代这个孩子。你明白吗？现在，我都感觉到孩子的一举一动，我一直在心里幻想着孩子的长相和他以后的生活。”小慧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的脸上突然变得很难看了，用力的呼气，脸上和嘴唇都变得了紫色了。杨大刚和白雪一看，赶紧把她送到了急救室。 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小慧终于转危为安，在床边守候了一晚上的白雪才放心的回家休息，杨大刚也趴在床边打了一个盹。 不知道过了好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杨大刚掏出电话，有气无力的回答着：“谁？” “问一下，小慧想要吃点什么呢？”白雪在电话问。 “恩，我问问。”杨大刚抬起头，正想问问小慧，可是上面一个人都没有，他的心里一紧。“小慧，小慧，你在哪里？”他急忙站了起来，高声呼喊着小慧，小慧并没有答应。他走到了卫生间，里面也空无一人。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赶紧拨打她的电话号码，传来的都是关机的声音。他带着哭腔对白雪说：“小慧，不见了！”白雪赶紧在电话里说：“你别着急，赶紧到医院四处看看，我马上赶过来。” 杨大刚心急如焚地在医院的四周寻找着小慧的身影，可是什么都没有，这个坚强的男人再也无法掩藏内心的委屈和害怕，一个人躲在角落，放声大哭。“小慧，你在哪里？你不要吓我，你不要丢下我。” “杨大刚，你在哪里呢？”白雪又来了一个电话。 “在，在医院的后花园。”杨大刚哽咽着说。 “我刚才调看了医院的监控视频，小慧已经离开医院了，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好，我马上过来。”杨大刚赶紧醒过神来，跑到了医院的监控室。不错，画面是上显示，当白雪离开大概半个多小时，她就偷偷的离开了医院的大门，通过给交通台的帮忙，找到了那位司机，可是遗憾的是，司机说她到了一个大商场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办法提供太多的有意义的线索。 一天过去了，小慧没有回家，一周过去了，小慧依然没有消息。杨大刚急得就快疯了，白天就到处发传单，寻找着妻子，晚上就发微博，请求着网友的帮助。他一直都守候在电脑边上，哪怕提供的可疑消息，他都会马不停蹄的跑去核实。每当听到有孕妇受伤或者死亡的消息，他都会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必须确保不是小慧，才能放下心来。望着日渐消瘦的杨大刚，白雪的心里也不好过，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不然小慧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的。想到这里，她就更内疚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杨大刚和白雪依然没有放弃，继续地寻找着小慧母子。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杨大刚以泪洗面，心里苦苦地祈求着上天，不要让小慧消失，他恨死自己的粗心，也恨自己开始的犹豫，如果开始就坚持不要孩子，小慧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也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小慧，你到底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够找到你？你现在这样的危险，却没有人陪伴着你，你害怕了吧？你还那样挑食，现在估计更瘦了？晚上，你都习惯了我搂着你睡觉，现在呢，你咋过的？杨大刚是越想越后怕，他每天都把电话调到最大的音量，把电话抱在了手里，害怕错过有小慧消息的电话。 再过一天，就是中秋节了。杨大刚的家里却弥漫着一股悲伤和压抑的气氛，杨大刚的母亲望着别人一家都欢聚团圆，自己一家人却少了两个人，她一个在厨房里暗自垂泪，但她却不能够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表露出来，自从知道小慧的情况后，她是既后悔又难过。后悔的是不该在他们的面前表露自己抱孙心切，难过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媳妇都这样的辛苦和委屈，现在，是孩子和母亲都不见了，好好一家人都这样分成几块了，老太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32 痛苦的结局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中秋之夜，明月高挂，杨大刚手搂着自己的结婚照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他在梦中依然在寻找着小慧，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依稀看见前面有一个背影很像小慧的影子。“小慧，小慧，你不要走。”他在苦苦地哀求着她，前面的背影转了过来，真的是小慧。她的脸上苍白，双眼无神，高高凸起的肚子也不见了。“小慧，你怎么了？孩子呢？”小慧的眼泪掉了下来，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眼睛，显得那样的无辜和无助。他赶紧跑了过去，想要拉住她，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小慧，小慧，你别走，我求求你，别走。”他望着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哭着喊着，奔跑着。杨大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心突突乱跳，满头大汗。他打开床头灯，看了看结婚照上娇笑如花的小慧，心里隐隐作痛，这究竟是一个好事还是一个坏事呢？ “叮铃铃。”清脆的电话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惊得杨大刚从床上跳了起来。刚才那个噩梦还在他的心里不断萦绕。望着这个陌生的来电，他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他颤抖地按了接听键，轻声问了句：“你好，请问你是谁？” “是杨大刚哥吗？”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孩声音。 “是的，你是？” “我是小慧姐姐的保姆，我叫小月。小慧姐姐，今天晚上的情况不太好，我准备马上送到中心医院，我已经给白雪姐姐也打了电话了，她也马上赶了过来。”电话里的小月急得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小月，你不要哭，你赶紧打急救电话，我马上到中心医院的门口等着你们。”杨大刚没等穿好衣服，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望着呼啸而至的救护车，杨大刚和匆匆赶到的白雪赶紧迎了上去，一个个子娇小，大概十八九岁的农村女孩子，率先从车子上跑了下来，眼睛还在不停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是小月吗？”白雪跑了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是的。你是白雪姐姐吗？快，小慧姐姐病得很严重。”小月带着哭腔说，她的话还未说完，一脸焦急的杨大刚赶快跑了过去，拉开了救护车的门。救护车上担架上躺着的面色苍白，呼吸困难的孕妇正是自己苦苦寻找了两个多月的小慧。 “小慧，小慧，你感觉怎么样？”杨大刚一只手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一只手拉着她的手，焦急的问。小慧吃力地睁开眼睛，望着满脸胡须拉茬憔悴的杨大刚，挤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她望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欣慰地笑了。杨大刚激动得眼泪如豆子般刷刷地往下掉。 “请你赶紧过去，我们还要抢救病人。”急救人员把杨大刚挤到了一边，推着小慧匆匆的进了手术室。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杨大刚手拿着医院下的病危通知书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任凭着眼泪爬满了自己的脸颊。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可小慧的生死还是未知数。白雪旁边坐着的小月也在不停的颤抖，嘴里在不停地给白雪解释道：“小慧姐姐在人才市场找到我的时候只是说她一个人保胎，在外面不方便，所以才叫我陪着她的，我真不知道你们全都在找她，也不知道她有这样严重的病情。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小月说着说着就害怕得哭了起来，白雪掏出面巾递给了她，安慰着她说：“你不要哭了，这个和你无关。我们还非常谢谢你照顾她了那么久呢。” “你们不会把我关起来吧？”小月抬起泪眼，紧张地问。 “不会的。我们现在安安静静地等着小慧姐姐她们母子，好吗？你这样哭得让人心里毛毛的。” “那好吧。我不哭。”小月果然安静了不少，她抹干了眼泪，也乖乖地走在椅子上等候着。 还有五分钟就快一个小时了，小慧的消息还是没有，杨大刚越发烦躁起来。白雪的心也越发慌乱了起来，她知道，正常的时候，孩子应该早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孩子都没有出来呢？作为内部人员，给手术室的同事说个好话，也是可以过去进去看看抢救的结果的，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去看小慧的抢救，从小慧刚才的情况来看，这次的情况很是严重，可是她不敢对杨大刚说。 “吱呀。”手术室里走出了产科的黄医生，虽然她的面容全部被帽子口罩所掩盖，但白雪还是从刚才她给自己交流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看来事情凶多吉少了。杨大刚赶紧冲到了黄医生的面前，急切地问：“医生，我老婆和孩子怎么样了？”望着他满脸的期待，一种内疚之情油然而生，黄医生只好遗憾地对他说：“对不起，孩子和大人都没有保住。”“什么？”杨大刚的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他哑着声音问：“医生，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她的心脏病导致了胎儿发育不良，孩子出世后抢救无效死亡，她的心脏功能已经到了衰竭的地步，要不是有孩子做精神支撑，估计她撑不到现在。” “你撒谎，小慧刚刚还是好好的，她用尽全力保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没有呢？你们这些庸医，你还我的老婆和孩子。”杨大刚推开黄医生，就要往手术室里冲，白雪和小月赶紧死命地拉着了他。“小慧，小慧，你一定要坚持，你一定要坚持呀。”杨大刚放声大哭起来，白雪和小月也哭成一团，小慧的父亲闻讯赶了过来，一听到这个噩耗就晕了过去，整个场面乱成了一团。 “护士长，你说他为撒要每年都来医院呢？”小米望着还在发呆的白雪，轻轻的问了一句。 “我们这里有一个风俗，如果没有在家里走的人，他们的灵魂就没有办法回家去。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他就拿着一束花，拿着月饼去和小慧他们母子过一个中秋节。”白雪的心情也低落了许多，她坐在椅子上，想着小慧甜甜的微笑，不知不觉又是好几年了，如果小慧地下有知，知道杨大刚是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想必也是欣慰的吧！小慧，你的眼光没有错，你没有找错认，但是你也太爱他了。杨大刚走到了医院的屋顶花园，拿出了几个牛肉月饼，这是小慧最喜欢的口味，拿出了小慧生前所写的宝宝日记，上面都记载着她想对宝宝想说的话，都是在宝宝面前歌颂自己的父亲有多伟大，而自己有多么的幸福和幸运。他的眼里的热气不知不觉又浮现了上来，他泪眼婆娑的望着小慧用心写的话语，而自己已经在日记的背后用心写上了自己的对小慧和孩子的思念，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让他们知道。逝者如斯夫，生者难以生。 “把这份思念送给他们，好不好？”不知何时，白雪走了上来，轻轻的关上了日记本。如果一直留着这本日记，杨大刚一定就再也走不出来了。听杨妈妈说，他现在一直都把小慧留在自己的生活中，白天就机械的上班，晚上就拼命的写和伤心地哭，她苦口婆心地劝了很多次，他还是这样，杨妈妈只好上门请白雪帮忙了。对于杨妈妈的做法，白雪是左右为难的，她是希望杨大刚永远记住对自己情深意切的好老婆的，可是，她又不能够让他的生活永无安宁之日。想到小慧曾经对自己说过：“杨大刚一定是前世的宝玉，而自己肯定就是黛玉投胎而来。他对自己一往情深，而自己却只能拖着一个病恹恹的身子，无以回报。”小慧，你的一生真的是值得了。望着面前这个悲痛的男人，白雪心里暗暗的感叹着。 33 失约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雅郡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都是华灯初上了。她抬起头，看着王小伟正在歪着头看见自己微笑呢。她的脸一下烫了起来，她感觉用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借机掩饰自己慌乱的情绪，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除前夫以外的男人睡着的，望着王小伟的表情，自己的睡姿一定是很难看的。“撒时间了呢？你怎么不叫醒我呢？”张雅郡从包里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看你好像很累，睡得很香的样子，就想让你休息一下。”王小伟赶紧解释道，“难道你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呢？” “没，没有。谢谢你呀。”张雅郡的脸一下都红到了耳根子了，她赶紧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王小伟看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知不觉浮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在手术台上干练的教授，在生活中却是一个小女人，撒点谎都不行，真是可爱的女人呀，可是那个男人却还是伤了她的心，真的是一个混蛋。想到这里，他的脸不由得变得铁青，牙齿咬得紧紧的，手掌一把用力拍在了方向盘了。 “真是的，这个王小伟，咋就不叫我一声呢？看看，都迟到了半个小时了。”张雅郡整理了一下衣服，嘴里嘟嘟哝哝的说。她掏出手机，又看了看白雪发过来的手机地址。 “小姐，请问306的客人还在吗？”张雅郡悄悄地问着前台的服务员。 “还在呢。”服务员微笑地说。张雅郡紧张的心才放了下来，要是白雪知道自己爽约，肯定是要被骂死的。她溜到洗手间，望着镜子里还算满意的自己的，才走了出去。 “笃笃。”张雅郡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请进。”张雅郡推门走了进去，桌子旁边坐着一位衣着干净的中年男士，只见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举止儒雅。张雅郡的心里虽然没有泛起浪花，起码还是不讨厌，看来白雪开始是替自己把过关的。 “是张小姐吧？请坐。”男子望着门口的张雅郡立即站了起来，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张雅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没有关系，你们的职业特殊，不能准点下班。在我来之前，白雪都给我打过预防针了，叫我随时要做好你失约的可能性。”中年男人的脸上浮起了一个微笑，嘴角露出了一个小酒窝。张雅郡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原来以为会非常尴尬的气氛瞬间得到了缓解。 “不好意思，刚准备下班的时候，科室里还有点事情需要办理。”张雅郡心虚的解释着，虽然自己是一个最讨厌别人迟到的人，没有想到今天却迟到了，都快那个好心的王小伟所赐，但自己也太大意了，居然在车里都睡着了。张雅郡在心里不停的忏悔着。 “没有关系，我不会介意的。我叫王大明，是一家软件公司的副总。”中年男子首先做了自我介绍。 “哦，我是张雅郡，是白雪一个科室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张雅郡谦虚地说。 “呵呵，我们这样看起来好像很奇怪吧？没有关系，如果我们没有姻缘，但起码也是一份缘分，所以你不要紧张。我们还是开始吃晚饭吧，您看，行吗？”望着张雅郡紧张的样子，王大明不由得又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张雅郡的感觉，他仿佛就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他的心里觉得很高兴也很开心。 “好的。”张雅郡紧紧恢复了平静，也渐渐放开了一些。王大明把手里的菜单递了过去，张雅郡打开菜单一看，才发现上面的菜都好贵，有的都快赶上自己半个月工资了。张雅郡结婚以后，一般都是在家做饭吃，也觉得每一个月除了菜钱感觉还略有结余，今日出来一看，才真的明白了自己的工资才真的只够得上这里的白菜钱。王大明从张雅郡的脸上看出来端倪，他微笑着说：“这家会所是我朋友开的，平素里都是有折扣可以享受的，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下这里的几个特色菜，你看，行吗？” “那好吧。”张雅郡暗暗地吐了一口气，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菜单。王大明按了按身边的呼叫器，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给我们来一个你们这里的红烧牛肉，要微辣的，不需要加味精和鸡精。来一个宫保鸡丁，要胸脯肉，也不要加辅料了。再来一个水煮白菜。”张雅郡目瞪口呆地望着王大明，这不是自己的最喜欢吃的菜吗？而且连不爱放辅料的习惯都一样。可是，自己刚才在这菜单上怎么都没有找到这些菜，真的是很奇怪。望着张雅郡奇怪的眼神，王大明不由得又微笑了起来，他等服务员走了出去，悄悄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这些都是菜单上的都有，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比如，宫保鸡丁来说就是小鸡开会了。你知道吗？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说完，他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张雅郡也回忆起，刚才自己还在想这小鸡开会是撒意思呢？原来是宫保鸡丁了。就在他们有一搭无一搭闲聊的时候，张雅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是科室来电了。“张医生，刚才在城北高速路上发生了一起大型的交通事故，全市都在组织抢救，我们科室里新分来了两个孕妇。一个病人情况很危重，需要马上手术，主任叫你立即到科室赶来手术。” 张雅郡放下电话，就赶紧站了起来，对王大明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要马上赶去做手术了。实在不好意思。”不等王大明回答，她就提着包跑了出去。 就在张雅郡失望的望着满是有人的出租车的时候，有人在她的身后轻鸣了一声喇叭，原来是王大明。“雅郡，快，我送你到医院吧。” “不好吧，你等了我那么久，连饭都没有吃。”张雅郡已经在他的面前愧疚了。 “没有关系，你不是也没有吃吗？别磨叽了，救人要紧。”王大明催促着她赶快上车。张雅郡看了看又过了五分钟了，还是救人要紧，先不要顾那么多了。 34 抢救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王大明的开车技术真不是盖的，虽然现在是车流拥挤期，他还是能够见缝插针，在车流中游刃有余。张雅郡微笑地对他说：“没有想到，你是一个技术高手，还是开车的高手。”王大明的嘴角浮出一个微笑，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前面的车流说:“我暂且把这句话当成张小姐对我的赞美吧。”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你这个左一句张小姐，右一句的张小姐让我很不习惯。”张雅郡想了想还是把沉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没有办法呀，作为妇产科的医生就是有一说一，玩不了深沉。 “对不起，我在生意场上叫习惯了，我改正。呵呵。”王大明看着张雅郡的神情，就像下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来，不由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张雅郡忍不住在心里嘟哝着：“有那样好笑吗？真是的，要不是看不见没有车可以打了，才不想和你隔得太近了。” “我能够叫你雅郡吗？”王大明转过头来，望着在黑夜中突然沉默的张雅郡。“还是叫我张医生或者张雅郡吧，这样似乎显得习惯点。”张雅郡不想和他太过亲密，摇了摇头。 “好的，我尊重你的决定。张医生。”王大明望着张雅郡刚才还挺活泼开朗的样子，转眼间就变得冷冰冰，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相信自己有机会是可以弄懂的，而且他也很有诚意把她的心门试着打开。 “我到了，谢谢。”车刚驶到医院，张雅郡等车一停稳，就赶紧打开了车门，对王大明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就飞快地逃了出去。王大明也只好望着她匆匆逃离的身影，在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病人情况怎么样？”到了手术室，张雅郡神色严肃地问着自己的助手黄小花。“情况不太好，孕妇是一个高龄，现在孕龄还是才三十六周多，孩子的发育从检查来也不是很好。但现在孕妇的情况因为外伤，呈休克状态，脑部有大量的外伤。现在外科的医生会诊后，建议我们尽快手术，剖出孩子，这样的话他们才能够尽快地处理他们脑部的问题。”黄小花手拿着一张会诊单，向张雅郡介绍着刚才接来孕妇的情况。 “那好吧，你告知脑外科，我们马上就做急诊剖宫产，请他们也做好手术前的准备工作，一旦我们取出孩子，他们就可以和我们同时手术，给大人多一点生的可能。对了，同时，我们要请求儿科的帮助，又可能孩子出来的情况不太好。还有，我们还给孕妇马上注射促进孩子肺功能成熟的药，增加孩子的存活几率。”黄小花一边仔细的记录，一边轻声的复述着。“好的，现在马上通知手术室，我们马上就开始手术。”张雅郡脱掉身上的外衣穿上了白大褂准备走进了手术室。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和老婆。”在手术室的门口，一个满脸焦急的中年男子冲到了她的面前，紧紧地拉着了张雅郡的胳膊。他的衣服上和手上还有很多暗红的血迹。“我们一直都想要一个孩子，我老婆为了这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孩子都要快足月了，却遇到了这该死的车祸。所以，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们，救救我们这个家。”中年男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差点给她下跪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现在请你在门外耐心等候。”张雅郡伸手扶起他，把他送到了椅子上。 “一定，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呀。”中年男人满含着热泪，无力地瘫倒到椅子上，口里还在不停地叫着。 “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的。你放心吧。”张雅郡用力地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快步地走了过去。 “手术剪。”张雅郡在头也不抬地说。身边的手术护士赶紧把剪刀递到了她的手里。“刀。”已经打开了腹腔，马上就要取孩子了，张雅郡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的儿科医生是否已经到位，儿科医生向她点了点头，她埋下了头，用刀花开了子宫，一股带血的羊水从子宫里涌了出来。“不好，有胎盘早期剥离的情况。”张雅郡三下五除二快速地从子宫里拉出了孩子。遭了，孩子的情况很不好，是一个苍白窒息的女婴。“赶快准备抢救。”张雅郡朝四周说了一句，她快速地清理了一下孩子的口腔、鼻腔流出了的羊水，孩子还是没有反应。她赶紧把孩子交到了儿科医生的手里，又回到了台上。因为胎盘的早期剥离，引起胎盘的大出血，不一会儿伤者的血压又降得更低。“快，准备和血。”麻醉医师交代着，同时给伤者输注了大量的扩容液体。台上的张雅郡满脸的大汗，她用手轻轻的剥离着尚未完全的胎盘，同时把正在出血的胎盘大血管进行了结扎缝合。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手术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儿科医生在紧张地抢救着孩子的生命，胸外心中按压、气管插管、呼吸道地清理、吸氧、用药。也许是上天对这苦命的孩子很是垂怜，慢慢地孩子的面色变得有点红润起来，轻轻地发出了像猫一样的哭泣声。这对于整个手术间的人来说，莫过于最大的支持和鼓励。 “孩子，加油。”儿科主任兰小东一边刺激着孩子的足底，一边轻轻地说。“哇哇。”许是听见了大家的鼓励，孩子终于大声地啼哭起来，刚才还鸦雀无声的手术室气氛突然活跃了很多。张雅郡抬起头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她随即又低下头来忙过不停。手术室的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张雅郡终于把产妇的血管结扎了，避免了产妇失去子宫的危险。等她走下手术台的时候，已经都是夜里十二点了，眼花头疼地很，脚也麻木了，但还是想回家一趟，想孩子了。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又多累，只要想到贝贝，自己的心里都是暖洋洋的，自己全身都会充满无穷地力量。 35 我等你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张雅郡满脸倦容地出现在医院大门口，眼巴巴地望着空荡的大街，刚才还喧嚣的城市此刻变得格外的安静起来，偶尔有一辆空车从面前开过，都会被其他的人在面前抢走。她不喜欢和人家抢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只要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会走，走了的，就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己要学会放手。每次听到她的谬论，白雪的气都会不打一处来：“同志，现在是一个竞争的社会，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谁还有你这样的思想呀？你这是诗人思想，是不能在现实生活中立足的。”对于白雪的话，她好好的想过，好像是这样的。每次在医院评优评先进的时候，自己提的次数很多，但每次的结果都不是自己，自己也习惯了做绿叶了。有一次，母亲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次又取得了评优的资格，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个信封让她到领导家去坐坐，她硬是坐在家里，稳如泰山。结果，当然是没有出乎意料，气得妈妈几天都没有理她。就拿这次和他的事情来说吧，有很多次白雪和母亲都私底下劝过自己，男人常在河边走，那里能够不湿脚呢？而且也只是一次而已，何必要那样斤斤计较，把这样好的男人拱手让给小三呢？只有她心里清楚：他已经远去了，那个曾经视为生命一般的男人远去了。当他和她无论在解决生理需要还是真情释放的时候，他就消失不见了。既然他已经走远，何必强留在身边呢？多看见他一次，就会地现在出现的这一个人多一份恶心和厌恶，对已经消失不见的他多一份想念，与其相互折磨还不如让他离开。但想到贝贝，她的心里还是不由得浮现了一份歉意，这样的坚持就意味着贝贝没有父亲的陪伴，不知道长大的贝贝是否可以理解？会不会怪自己太自私了呢？我会好好的陪着你的，但是，儿子，妈妈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和那个和你爸爸长得相似但心却不一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夜，越来越深，张雅郡依然在十字路口孤单地等着那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滴滴。”身后传来了喇叭声。张雅郡回过头来，看见了王大明满脸笑意的脸出现在车窗上。 “张医生，不知道鄙人是否有荣幸载你回家呢？”王大明下车打开了车门。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医院呢？”张雅郡坐进了车里，才发现脚更麻木了。 “给，热的。本来想请你在外面吃的，但想到你明天还要上班，我就给你买了一份晚餐。”王大明像变魔术似地从车后拿出了一个热乎乎的肉卷和一杯热乎乎优乐美奶茶递到了她的手里。不知为什么张雅郡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那句广告词：“优乐美，捧在手心里的爱。”她的脸不由得发烫了起来，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肚子不听使唤地叫了起来。 “吃吧，别客气了。”张雅郡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三下五除二就把肚子填得饱饱的。望着王大明吃惊的眼神，她又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  “你别见怪，我好久都没有发现女生这样快吃完东西了，她们都吃得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我常常再想，究竟是她们嫌味道不好还是本来女人吃饭都是小小口。今天，我看见了，原来只要是饿了的女人，吃饭也是很快很大口的。哈哈。”望着张雅郡慢慢阴下来的脸，王大明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张雅郡把头扭到一边，故意不理他，车厢里缓缓地流淌着奶茶的音乐：“后来，我终于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可是，他却消失在人海。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错过就不在。。。。。。。。” “对不起，我说错了。张医生，我能不能问你一下，你住在什么地方？”王大明问。张雅郡这才想起，自己居然没有告诉他家庭地址在哪里？“在滨江大道三十四号。”张雅郡只好轻轻地说了。 “终于让你说了一句话了。”王大明的脸浮现了一股阴谋得逞的得意。张雅郡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有点掉沟里的感觉了，想到他这两次对自己又接又送的，还吃了人家的东西，还白白浪费了一次呢。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情况的呢？难道他还长着透视眼不成？ “哎，你咋知道我在医院还没有回来呢？”张雅郡奇怪地问。 “我会感应。对了，你能够叫我一下名字吗？你叫我这个哎，我也不太习惯呢。”王大转过头，微笑地说。 “好吧，王大明，我请教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医院呢？” “呵呵，很简单呀。白雪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手术才结束，肯定是又累又饿，又肯定消极等车，肯定要等到大半夜。说今天交给我的任务必须要圆满完成了。”想着白雪在电话里对自己千叮嘱万交代的样子，他不知不觉哑然失笑起来。 “你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笑，怪吓人的。”张雅郡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了。 “对了，今天的手术成功了吧？”王大明问。 “对的，还好。今天的事情很险，要不是抢救及时，孩子和大人可都保不住了。”想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幕情节，张雅郡不由得大大地呼了一口气，脸上也浮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僵硬的肢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辛苦了，都忙了这么一大夜。”王大明望着张雅郡疲倦的面容，真诚地说。 “没事，习惯了。只要母子平安都是我最大的幸福。”张雅郡动情地说。 不知不觉，车子就停在了家门口了。“谢谢，让你今天晚上也跟着白忙活了一晚。”在即将下车的时候，张雅郡歉意地说。 “能为一个白衣天使服务，是我的荣幸。”王大明微笑地说。望着张雅郡离去的背影，王大明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会等你的，让我慢慢地走进了你的心。” 36 求求你，我要这个孩子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张医生，有一个病人七个多月早破水，宫口已经开了三个公分，请您马上到产房来。”张雅郡今天值班，才刚到病房里查完房，就接到了产房里打来的急救电话。张雅郡匆匆忙忙对自己的带教学生交代了几句，就立即赶到了产房。 “什么个情况？胎儿的情况还好吧？”张雅郡问着今天的产房值班护士小米。她一边撕开手套，准备为病人做一个肝门检查。 “等一下。”小米连忙叫住她，又递给她一副手套。张雅郡楞了一下，接过手套，又戴了一层。孕妇是一个身体消瘦的女人，满脸的焦虑不安，一阵宫缩以后，她的脸上和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医生，求求你，我想要这个孩子。”看见张雅郡的到来，女人仿佛看见了救星，连忙对张雅郡说。 “我先给你检查一下吧。”张雅郡给她做了一个肝门检查，她的宫口很薄，看起来是会生的很快的那一种。 “七个月的孩子是可以存活的，但孩子的心肺功能可能还发育不是很成熟，导致新生儿存活的几率有所减少。”虽然这些话对于孕妇很残忍，但作为医生还是要把这种风险常规的告诉给病人。 “医生，我想要这个孩子。我以前是打了很多个的了，这个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怀上的，我老公也盼望了很久。我要保住他才可以。”孕妇的眼圈都红了，话没有说完，就先哭了起来。 “你被难过，我尽量帮你多保一段时间吧，但是你的宫口已经开了，而且又是早破水，有可能导致孩子感染的几率也会增加。” “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听完张雅郡的介绍，孕妇马上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大声的哭喊着。 “您先别激动，你大声的哭泣会增加腹压，会让孩子出来的更加快。”张雅郡提醒着她，她一听，赶紧止住了哭声，就像小米刚才提示的那样，不停地大口呼气。 “好了，先住在产科病房住院观察吧，我们能够尽量保，就多保一天，同时，我们还要给孩子先用促进孩子肺功能成熟和你抗感染的治疗，这些意见和建议你同意吗？”张雅郡问道。 “医生，谢谢你，我同意，我会尽量的配合。”孕妇忙不迭的应道。 “好的。但是，我们用的促进心肺成熟的药品有国产的和进口的药物，你愿意选用那一种呢？” “医生，哪一种药品要好点呢？”孕妇又赶紧问。 “这个咋说呢？国产的药品和进口的药品它的药效都差不多，但是国产的药品比进口的药品要便宜得多，但有的人更愿意用进口药。”张雅郡给她说明了一下。 孕妇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也不好选择，我想请医生问问我老公的意见。” “行，我等一下会找你老公谈话沟通的，他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一定要按身份证的名字写正确。” “我叫刘爽，我老公叫李文海。”孕妇拿起张雅郡递过来的笔，在纸上写上了自己和自己老公的名字，一阵宫缩袭来，她死死地拉着产床，用力的往下用力。 “不行，您不能够往下用力，这样孩子很快就会出来了，赶紧给她送到病房，用抑制子宫收缩的药物，同时，要给她去头低脚高位，防止她腹压增加。”张雅郡对小米交代说：“我马上和他老公沟通，看他用什么促进胎儿心肺成熟的药品。” 走到产房外，一个满身是泥土的男人在这群家属中显得尤为突出。他中等身材，一副建筑工人的打扮，鞋上的新鲜泥土还没有来得及洗掉，他不停地把手搓来搓去，仿佛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刘爽的家属李文海是谁呢？”张雅郡站在产房外，朝家属堆里叫了一声。 “我。是我，我是李文海。”中年男人立即跑了过来，他脸上的焦虑更深了，眼里既是期待又有惊恐。 “李文海吗？我是这里的医生叫张雅郡，现在是刘爽的主治医生。现在，我有几个情况要向你简单的介绍和沟通一下。首先，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你爱人的情况。。。。。。。”张雅郡把刚才的话又给他复述了一遍，说：“现在，就请你签字。”张雅郡拿出沟通记录，把笔递给了李文海。他似懂非懂的望着张雅郡，手里的笔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张雅郡又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是没有听懂还是有什么疑问？” 李文海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笔，一言不发的蹲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怎么了？是经济出了问题还是什么？”张雅郡安慰着这个男人，她知道想他们这种家庭，经济有的时候也是很大的负担。“要不，我们用国产的药也是挺好的，没有必要一定要用国外进口的。”张雅郡知道有的时候，男人就是拉不下脸面，不好意思说经济的问题，所以比较回避。 “不，不用了。医生，你用好的药品吧，钱的问题，我尽量想办法。”李文海从地上站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其实，真的也不是特别大的区别，药效都是差不多，何必用这种冤枉钱呢。”张雅郡看着李文海的样子，就是家庭很富裕的人家，就劝解着他。 “不是的，医生。请你们一定要尽量保住这个孩子。我老婆想孩子想得就要疯了。”李文海的眼泪掉了下来，说：“张医生，您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呀，那真的是是苦，特别是我老婆，那就更苦了，是我对不住她。”张雅郡吃惊地望着这个男人，想到刚才刘爽的情形，就觉得这家的故事肯定是有着寻常不同的故事。 37 乙肝大三阳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张雅郡第二天查房的时候，刘爽的宫缩已经抑制住了，孩子的心肺功能促进药物他们还是用的是进口的药物。望着这辛苦的一家人，几千元就在这2毫升的药品里消失殆尽，张雅郡的心里觉得有点内疚，虽然这种药物对于医生来说，都是有益而无害的，但她总觉得这样有点太对不起这辛苦的一家人了。 “刘爽，好点了没有？羊水还在流吗？”张雅郡早上查房的时候，专门又特意的看了看了她。 “张医生，谢谢您。我的羊水没有流了，肚子不痛了。刚才小米医生说胎心音也是挺好的，叫我多补充点营养，安心养胎。”虽然是取的头低脚高位，这样的姿势对于孕妇来说是非常难受的，刘爽的脸上还是乐呵呵的。 “那就好，好好休息吧。俗话说：肚子里一天，相当于外面一周”的话是听过的吧，现在还是生长期，多吃点，孩子才能长得特别好。”张雅郡鼓励着她。 “好的，我听医生的话。我老公正在外面给我熬鲫鱼汤呢，说这样的话，孩子的营养好，又会非常的聪明。”刘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就好。等一下他来的时候，能够叫他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一下吗？我有一个情况要了解一下。”临走时，张雅郡对她说。 “行，他到了，我就马上叫他过来。” 张雅郡正在办公室里埋头的写病历，最近的病人多，病历都快埋着头了，她的心里想起黄小花上次给自己说的病历歌就不由得笑了起来。无论何时何地，写病历都是医生手术以后，忙得最多的事情了，虽然现在是电脑取的模板，但还是要根据病人的情况不同，而有所不同。虽然自己现在是带教的老师，但有的事情还是要做到放手不防眼，反而更累。 “笃笃”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张雅郡抬起头来，看到了李文海站在门口。 “张医生，我老婆说你找我。”李文海拘谨的站在门口，今天虽然还是穿着工作服，但昨天的干净了许多。 “是的，请进。”张雅郡朝他招了招手。李文海走了进来，两只手又反复的搓个不停。 “坐吧。”张雅郡叫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我找你的目的是想告诉你：你的妻子犯有乙肝大三阳，你知道吗？” “什么？乙肝大三阳？”李文海明显的吃了一惊，他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他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想到了不妥，他又迅速地拿了下来。 “你是不知道的吗？”张雅郡问。李文海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无论你知道与否，现在起，你们的生活习惯要改正一下，要把她的生活用具放到单独的地方，只能供她一个人使用。同时，她最好不建议顺产，建议做剖宫产，这样的话，孩子被传染的可能性就会小一点。” “这样说来，我的孩子也有可能被传染了吗？”李文海沉思了半天，问了一句。 “是的，这种情况我们不排除。但，孩子生下来，我们还是要给他注射高效免疫球蛋白的，这样会给孩子增加主动免疫的机会，减少孩子的传染性。” “谢谢，张医生。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愚昧让我害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呀。我为什么要这样笨？天，我就惩罚我一个人就行了，千万不要惩罚我的妻子和孩子呀。”这个一直坚强的男人瞬间就变得很是脆弱，他汪汪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呢？现在得乙肝的人群是很多的，你不用这样自责。”从他的言行中，张雅郡揣测着他的意思。 “是我，是我，我害了我的妻子。我一直都在工地干活，因为以前没有做过检查，就稀里糊涂地感染上了乙肝。有一次，我感冒了，在医院里检查我已经感染了大三阳，医生叫我一定要和把餐具什么的都隔离开。那个时候，我才结婚不久，想到这个事情要是被我老婆知道了，肯定会离开我的。于是，我就一直瞒着她，尽量减少回家的次数，也尽量避免和她身体接触。结果，三年过去了，眼看着和我们一次结婚的女人都抱上了小孩，家里的老人也着了急，一直催着我们要孩子。刘爽就来到工地，和我吃住在一起。我没有办法再躲，但也没有办法告诉她，就自私了一次，觉得也有可能她不会感染呢。曾经和我们吃住在以前的那样多的人，也没有几个人传染上呀。我就一直这样想的。结果，很快，我老婆就怀孕了。但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我还以为是她反应很重，没有想到，她居然被我传染了。我，我该死。”说完，李文海又嚎啕大哭了一回。望着这个面前的这个有点傻又有点憨的男人，张雅郡真的是哭笑不得。 “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这次生完孩子后，叫她把肝功治疗一下再出院如何？还有，还知道孩子是否已经感染了乙肝，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给孩子做一个两对半的检测，如果有了，就积极给孩子治疗，如果没有，就赶紧给孩子注射免疫球蛋白，同时，在饮食习惯上也要和孩子隔离开来。” “好的，谢谢，医生。”李文海抹干了自己的脸上的泪水，又笑了起来。 “那你妻子的病情，我应该告知给她，病人都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况且，这样的病一定要自己做好隔离工作，不要再让这样的悲剧再一次发生了。” “张医生，我知道了。让我去给她说吧，这样我的心里好受一点，我会用此生来给她赎罪的。”李文海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的沉重反而放下了一点。 “那好，你现在估计也是半个医生了。夫妻之间需要坦诚，如果没有信任，是很危险的。”张雅郡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38 突如其来的鲜花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请问，张雅郡医生在吗？”一大清早，产科的病房还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突然有一个身穿快递服装快递员手拿着一束鲜花走到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口，轻声的问道。 刚才还热闹的办公室转眼间鸦雀无声，大家都奇怪地望着快递员。快递员虽然内向之人，可也禁不住齐刷刷的几十眼眼睛望着自己呀。他的脸红了，又显露出职业的笑容，轻声的问了一遍。 “她，她不在。不过，我们很乐意会她签收的。”黄小花率先回过神来，她乐滋滋地走到了快递员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在签收单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同志们，这可是一个大好的祥兆呀。谁说咱们产科的医生不是美女？谁说没有人把她们看成女人吗？张老师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看看，蓝色妖姬，都名贵的花呀。我也在期待我的王子手捧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向我求婚，我肯定在答应的前一刻是会昏过去的。” “就是呀，因为害怕你的小心肝禁不起摧残，所以，你的王子直到现在还不敢出现，也不敢手捧那样名贵的花出现在你的面前。”听到沸腾之声的白雪走了过来，把她手里的花取了过来，翻着卡片瞅了一眼。 “护士长，请问您能不能不打击我呀？我虽然不是一美女，但，起码也是待字闺中的产科之花。难道，我就不能享受着蓝色妖姬吗？”黄小花小嘴撅得老长，嘴里不服气的嘟哝着。 “看玩笑嘛。我们的小花同学貌美如花，名字都带花，鲜花岂敢在你的面前自欺其辱呢？你现在是花见花谢，车见车爆胎。”全科的人都被白雪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黄小花也笑得直不起来腰。 “干嘛呢？一大清早就开笑话吗？”从外面查房回来的张雅郡端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凉白开，奇怪的问。 “是呀，我们就是开故事会呢。”白雪扬了扬手里的花。 “花不错哈。”张雅郡瞅了一眼，虽然自己也是不太懂得花的潜意思，也不太知道花的价格，但从它的样子来看，应该是不错的价格。这些东西，白雪可就是内行了，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不错。 “不错吧？呵呵，可惜不是我的。”白雪仔细的看了看，不无惋惜地说。 “不是你的，是谁的？看来是黄小花了？”她坐在办公桌前，又开始忙碌起来。 “不是，你猜呢？”白雪故意卖着关子。 “亲，对不起，我很忙。无法给你玩猜谜语的故事。”张雅郡两眼盯在电脑上，又开始忙个不停。 “你停一下，我有话给你说。”白雪用手挡住显示器，对张雅郡说。 “行，你说，我一边下医嘱，一边听你说。”张雅郡用手推开她的手，又下了起来。 “哎呀，谁不知道你是工作的时候能够听人说话吗？”白雪把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朝走廊走去。 “干嘛呢我等一下还有一个手术呢！”张雅郡恋恋不舍的离开电脑，赶紧朝她走去。 “撒事吗？神秘兮兮的？”张雅郡坐在白雪的办公室里，开门见山地说。 “这花都送来了，你还要故意做出一副没事人的表情？”看着张雅郡的表情，白雪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毕竟自己和她也是多年的闺蜜了。 “撒花呢？我才从外面查房回来，就听到你们在那里笑成了一团。难道不是你的？”听着白雪的话，张雅郡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己好好看看。“白雪把手里的花递了过去。只见上面的卡片写着祝自己快乐的词语，后面的签名是一个英文：john.这个人是谁呢？自己怎么没有印象呢？ 望着张雅郡疑惑的表情，白雪也变得疑惑起来。难道她真不知道？望着白雪的表情，张雅郡定定的望着她，满脸的奇怪。 “我知道了，你真的是不知道。这个john是王大明的英文名？不可能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吧？”这下，轮到白雪疑惑起来，这两个人见一次都干了什么呢？ “我真不知道呀。他没有告诉我，不过也没时间告诉我的。想到那天的聚会情形，张雅郡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说说，什么个情况？”白雪赶紧把脸凑了过来。 “讨厌，为什么人家的私事要打听那样清楚呢？”张雅郡买着关子，故意不理她。 “说说嘛，你不是要急死红娘吗？”白雪的好奇心被掉了起来，赶紧问。 “我就是不说。” “好吧，您不说，不说就只能吃我的熊掌捣心了。”白雪正要挠她的痒痒，张雅郡吓得赶紧求饶。就在张雅郡准备告诉她的时候，王大明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还在忙吗？”王大明缓缓的中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没，没有了。”张雅郡被这束花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送给你的花收到了吗？”王大明突然问。 “恩，收到了。”望着一旁的白雪调皮的眨着眼睛，张雅郡难为情起来。 “喜欢吗？”王大明继续问着。 “恩。”张雅郡只答应了一个字，就没有了下文。王大明大概从张雅郡的回答中听出来，张雅郡在忙或者不方便，就说了一句：“你忙吧，晚上我请你吃晚饭。”还不等张雅郡的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张雅郡正准备回答有事的借口呢，那边就传来了忙音。望着张雅郡满脸通红的样子，白雪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满脸笑容地说：“从白教授的专业角度来看，此男子已经具有动情的迹象，而该女子也具有芳心大乱的举动。” “呸，讨厌。”张雅郡作势要打他，白雪笑嘻嘻地躲开了。 “张老师，手术已经开始了，请你进手术室。”黄小花走了进来，对张雅郡说。 “好的，你先进去洗手，我马上就进来了。”张雅郡白了白雪一眼，就走了出去。 “花呢？又不是送给我的，还要在这里安家扎寨嘛？” 39 晚饭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今天的手术不是很多的，张雅郡做完手术一看，王大明又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了。张雅郡想到了今天晚上的约定，就犯了愁。自己现在尽管已经开淡了，但是心里的痛还是存在的。想着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清理好的时候，在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的感情，对于他和自己来说，都是不公平的。想到这里，她打开了电话，又关掉了。虽然不礼貌，还是让时间去解决这些难题吧。 “张医生，下来了没有？”白雪走进了办公室门口，问着外来的进修生。 “已经下来了，应该是在更衣室吧。” “小雅，在里面吗？”白雪敲着更衣室的门，张雅郡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这个红娘做的，也太尽职了吧？ “什么事？我在里面换衣服呢！”张雅郡不得不在里面回答了一声。 “哦，把门打开，我要进来和你说话呢。”白雪在门外使劲地敲着门。 “护士长，这是办公室，你能不能让我保留一点隐私呢？”张雅郡对着外面说了一句。 “不行，你身上的隐私我都是见证了的。记得你生小贝的时候。。。。。”白雪的话还没意思说完，就被张雅郡一把拉了进来。 “呵呵，早知道就早点把门打开吧。”白雪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说吧，撒事？我马上要赶回家，家里有事情呢。”张雅郡赶紧穿好外衣，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撒事？交给我吧。”白雪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白雪，我家的事情不用每一件都报告给你吧？反正就是很急就行了。”张雅郡低着头，打着马虎眼，正准备朝外面走。 “别走，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白雪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你，你究竟是有什么事？” “别，我就是想跟你吃一顿饭而已，干嘛这样不给面子呢？”白雪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说：“还说是好朋友呢。还说是好闺蜜呢，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吃过饭都不愿意，还借故推脱。” “真的是你请我吃饭吗？”张雅郡眼瞅着白雪的样子，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难道你要请我吃？好吧，我忍痛割爱了。”白雪话未说完，就乐开了花。 “不行，你说你请客的，我可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不能让你失望而归。”张雅郡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地，高高兴兴地拉着她出了门。 “张雅郡，你能不能不那样俗呢？一听见我请客，就一副要狠狠宰的样子，一听见你请客，就要溜走了呢。”白雪打开了车门，乐呵呵呵地说。 “因为，谁叫你比我幸福呢！所以呢，你应该请我吃饭。”张雅郡坐在了副驾驶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对的。我认了，行不行？”张雅郡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启动了汽车，朝医院外面开去。 “等一下，难道你最近打劫了银行吗？”张雅郡望着“海霸天”的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本市最有名的大酒楼，听说这里的菜贵得吓人，这可是不是他们这种平常工薪阶层所能来到的地方。 “走吧，别楞着了。”白雪关好车门，拉着她朝里面走去。 “小姐，晚上好，欢迎您们的光临。”不等张雅郡反应过来，门就被高挑的礼仪小姐打开了，张雅郡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你疯了吗？还是最近贪腐受贿了呢？”张雅郡悄悄地问。 “别那样，这里可是本市的贵族常来之地，我是花了血本来让你来调金龟婿的，你可不要那样扭扭捏捏的，太没有大家风范了。”白雪面带着微笑，在桌子下面轻轻地踢了她一脚。 “好的，既然主人都不在意了，我这个客人太不领情就太不够意思了。小姐，请你过来一下。”张雅郡面带着微笑，轻轻的叫了一声服务员。服务员立即面带着微笑，出现在桌边。 “小姐，请给我来一只大龙虾，还有上好的牛排请来一个七分熟，请给我来一份红酒。谢谢。”张雅郡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望着服务员离去的背影，张雅郡得意的朝白雪笑了笑。白雪也点了餐，一副贵妇人的状态，张雅郡偷偷地计算了一下，真的是很贵，差不多是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她在心里暗暗地吐了吐舌头。她算了一下自己的钱包，里面的钱还不够，等一下还是刷信用卡吧，朋友的钱也不多呀。 “小雅，怎么样？味道还是可以吧？”白雪望着张雅郡空空如也的盘子，微笑地问了一句。 “恩，好吃但贵。”张雅郡不好意思笑了，这样贵的东西，可不能够浪费了。 “好吃就行了。我现在去趟洗手间。”白雪拿起手包走了出去。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个位置吗？”就在张雅郡静静地欣赏着里面的音乐的时候，王大明的声音传了过来。张雅郡明显的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居然在这个地方也可以碰到他，难道是？ “滴滴。”张雅郡的手机传出来了短信声，原来是白雪发来的。“真正请客的主角已经出来出现，所以，配角先撤了。看在你刚才点大餐的份上，请你要保持一份微笑。” “该死的，居然出卖了朋友了。”张雅郡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白雪，想到自己刚才还没有王大明回电话呢，自己还是很内疚的。 “不好意思，刚才没有看见你的电话。”张雅郡声音小得像蚊子。对于不敢撒谎的自己，这样的方式真的是不太擅长。 “没有关系，我理解。你不要有压力，我只是想请你吃一顿饭而已，没有恶意。”王大明善解人意的说。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过饭了。” “没有关系，我已经坐在对面的位置，和你点了一样的餐，和你一起吃的。”王大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王大明的东西吃得很少，很多的东西都没有动。眼望着自己的面前的空盘，张雅郡想起王大明一定也看到了自己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她的脸又红了起来，真的是怪白雪这个坏闺蜜。 40 还好，孩子没有事情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张老师，二十二床的刘爽的胎心音突然变得很快又不规则，吸氧也不能缓解。”张雅郡带教的年轻医生黄小花查房后对张雅郡报告着自己组所管病人的情况。 “那就尽快安排手术吧。昨天给他复查了一下B超，孩子的情况还不错，而且她有大三阳，做手术的风险性使孩子的传染性要低一点。”张雅郡看了看刘爽的病历，对她吩咐着。 “好的，我马上和手术室联系，尽快安排手术。”黄小花走了出去。 “张医生，要安排我妻子的手术了吗？”李文海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眼泪充满了深深地担忧。 “是的，刚才黄医生叫你签字了吧？”张雅郡望着这个在工地和医院忙碌的男人，说：“我最近给她做了检查，孩子的情况还可以，存活的几率应该比先前大了很多，等一下手术的时候，我们会叫儿科的医生来参与手术的，请你不要过分担忧。” “好的，我相信你。等一下就麻烦你了。”李文海眼里的担忧已经减少了不少，就在张雅郡以为他离开的时候，他又倒了回来。悄悄地问：“张医生，能不能知道我的孩子会不会感染乙肝呢？” “哦，原来是这个事情呀，我等一下会交代他们给孩子做一个两对半的检查，孩子有没有感染就知道了。” “好的，谢谢，张医生。”李文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张医生，求求你，尽量不要让我的孩子感染到我的血液，我已经是受害者了，我不能够让我的孩子又成为了受害者。”上台前，刘爽紧紧地拉住了张雅郡的手，眼泪哗哗直流。 “好的，您放心，我会尽量快点的，你不要难过，生了孩子，哭坏了眼睛就不好了。”张雅郡安慰着她了一会儿，就赶紧洗手准备上台了，孩子的胎心音不好了，时间可耽误不起。 “刀子。准备抢救孩子。”准备划开子宫了，张雅郡在台上扫视了一下手术台周围，儿科的抢救人员已经到位了。 “等一下，要尽快吸孩子周围的血性羊水，尽量不要污染孩子。”张雅郡又对自己的助手交代了一句，黄小花点了点头。 打开子宫，张雅郡迅速拉出了孩子，清理了呼吸道，瘦小的新生儿终于传出来了来到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虽然孩子的声音有点像小猫的声音，但还是让在座的人员欣慰不少。 “还不错，虽然孩子的呼吸不是太好，但比我们预期的效果好了不少。”儿科医生在对孩子进行了一个初步检查后，对张雅郡说。 “好的，谢谢！对了，等一下给孩子做一个两对半的检查吧。”张雅郡对儿科医生说。 “行，我明白了。”儿科医生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就和助手把孩子送到了新生儿抢救室了。 “孩子的情况，还不错，我一句给儿科医生做了交代了，应该等到明天就可以去看到孩子的情况了。”张雅郡走出手术室，对等候在外面的李文海说。 “好的，我等老婆出来后就出去看看孩子。张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李文海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这是你的孩子很争气呀，要不然就很麻烦了，希望孩子这次也可以化险为夷了。”张雅郡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班的时候，张雅郡正准备离开病房，突然听到了走廊的一角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哭声。张雅郡仔细地听了听，发现好像是李文海的哭声。 “刘爽的情况挺稳定的，难道是孩子？”张雅郡不敢往下想，赶紧朝声音走去。 “李文海，真的是你？你一个大男人蹲在这里哭什么呀？快起来，别要人家笑话。”张雅郡拿出纸巾递给了他，李文海抬起红肿的眼睛，擦干了眼泪。 “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样？孩子的情况还好吗？” “孩子好可怜哦。她一个人躺在一个角落里，医生说因为我们都是大三阳的患者，孩子有可能在体内就感染了这种病毒，所以必须先要把她隔离起来，等到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够决定怎么办。是我害了她们母女呀，我真的是一个大傻瓜。呜呜。”说到这里，李文海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张雅郡只好有安慰了他好一阵，他才作罢。 “李文海，快起来，有好消息了。”早上，一到病房，张雅郡就手拿一张检验单，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 “真的吗？是孩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李文海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满眼的血丝说明了他昨夜的无眠。 “是的，恭喜你，孩子没有感染上乙肝病毒。”张雅郡把检查的结果拿给了李文海，李文海仔细的看了看，再三确认才敢相信，他手拿着化验单，赶紧给还在监护病房的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刘爽也高兴得哭了。 过了三天，刘爽也治愈出院了，望着一家三口幸福的离去，张雅郡的心里也被幸福充满得满满的。 “想什么呢？是不是羡慕人家一家三口，恩爱的在一起呢？”白雪看见张雅郡呆呆立在护士站边，打趣着她。 “我说你这上班时间能不能少想点家庭的事情呢？我现在想的是有什么就是不能有病。眼瞅着这一家人为了这个病，是小夫妻哭了多少回呀，要是孩子也感染上了，这一家人估计身体和经济都够呛。幸亏，这女孩很争气呀，要不然李文海估计要内疚一辈子。” “你说也是哈，这个乙肝什么的，也不是很大的病，早期治疗、长期用药也是损害不大的，干嘛要藏着掖着呢？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告诉，还把自己的老婆传染了，真的是想来觉得又可怜又可气。” “是呀，所以，我们国家卫生知识的普及还是要长期而持续开展下去才行的。” “是的，张医生。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你应该不用多医生，而是应该做诗人或者政治家。”白雪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为什么呢？”张雅郡在背后问。 “自己想去吧，我才懒得告诉你呢。”白雪又忙着到病房里查房了。 “这个怪物，平时有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偏偏还要卖关子。” 41 疯子来了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来了，来了。快看这是什么的一家人。”突然，走廊上有很多的患者及家属都在走廊上捂着鼻子窃窃失语，但声音量还是足够让所有的人都能够听见，这里面有嘲笑的声音，有同情的成分，更多的是让幸灾乐祸的成分。 “外面神马个情况？为什么突然把过道上挤了个水泄不通？我要去看看。”黄小花一脸的的兴奋劲走了出去，她就是一个好跳好闹的年轻姑娘，在没有主任和带教老师的情况下，她就是一只脱缰的野马，虽然从外表来看也貌美如花。 “天啦，这也是太扫兴了嘛，那么多的人原来是看一个疯子来的。那个女疯子大着一个肚子，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她那个男人又丑又老，看着每一个人都扯着一脸假笑，真的是郁闷。我刚才听小谢说，是到咱们科室里引产来的。我的个天，她来外面科室都是带来一股臭气了，还说给她治疗，真的是要人命呀。天灵灵，地灵灵，千万不要分给我们组，我可伤不起。”科室的人看着黄小花又是磕头，又是四处求拜的样子，大家都笑成了一团。 “小黄同学，你不知道什么叫”物极必反”吗？也许就是因为上天听到了你的请求，特意要把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也是有可能的。”和黄小花同样是新人医生舒婷故意朝黄小花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可爱的微笑。 “舒婷，我恨死你了！你居然这样咒我，我要和你没玩。”黄小花气得咬牙切齿地扑了过去，和舒婷闹成一团。 “上班时间，闹什么闹？像什么样子？”蒋静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望着打闹成一团的黄小花和舒婷有点生气地说。黄小花立即放开了舒婷，低下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舒婷也赶紧坐下敲打着自己老师的病例。 “黄小花，你们老师呢？”蒋静问。 “应该是去查房去了。”黄小花小声地回答。 “那行，我给她打电话。科室刚才收了一个从乡镇上的一个孕妇，她要做引产手术，我准备把她分给你们这组，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你就先去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蒋静交代完就转身离开了。 “哈哈，哈哈。看来上天真的是听见你的请求，要把你培养成有用之人，故其要求你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舒婷压抑不住，笑着扑倒在桌子上，对于黄小花的怒目横对如视无睹。 “舒婷，你在笑什么？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蒋静突然从天而降，满脸怒视着舒婷，黄小花赶紧拿起自己的病例单走了出去。 “主任，我没有笑什么。”舒婷心虚地说。 “怎么没有笑，我都到了办公室了，都能够听见你的笑声了。现在你们的劳动纪律越来越松懈了，这个月就跟着住院总上夜班，多看一点病种也是好的，反正你的精力这样好。”蒋静未等舒婷回答，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的笑。”望着舒婷的一脸苦相，黄小花手拿着病例洋溢得意地走了进来。 “都是你害的。我招主任了吗？居然给我排了一个月夜班。我肯定要被累死。”舒婷的眉毛扭成一团，都快要哭了出来。 “这叫得意时要低调，绝望时要微笑。比起那个疯子病人，我感觉一个月的夜班更残酷。呵呵。”黄小花用病例挡着嘴，悄悄地说。 “你，”舒婷本来想吵她一顿，可想起主任今天的心情不妙，只好忍气吞声的坐了下来，用眼神狠狠地秒杀着她。望着舒婷吃人的眼神，想着主任今天不稳定的情绪，自己还是赶紧溜之大吉才是。于是，黄小花赶紧溜了出去。 “小谢，那个精神有病的人在哪里？”黄小花走到了护士站，看见小谢站在那里，就悄悄地问。 “嘘，千万不要这样说，刚才小米说了一句，就被主任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我们对病人没有仁爱之心，没有同情心，反正就是上纲上线了，一下觉得主任就不是主任了，反常。”小谢赶紧捂住她的嘴，同时朝四周望了望。 “真的吗？好险呀。刚才我和舒婷说笑了一下，被主任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舒婷还被派去跟住院总值一个月夜班，她都要哭了。我今天一定要小心翼翼的，要不然前车之鉴呀，我可伤不起。”黄小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小心地说。 “就是，不知道这个疯女子为撒让主任的情绪波动那样大？以前，我们就是做错了事情，主任看到我们难过了，还要安慰我们，今天，我们撒都没有做，主任就把我们这里的两个人骂惨了，今天的情形，不能多言，还是早点做事情吧，”小谢赶紧拿起手里的体温表走到病房去了，黄小花也赶紧到治疗室找了一个口罩，以备太熏人的时候可以救救急。 “您好，请问是赵小利的家属吗？我是黄医生，请坐吧。”黄小花把一脸带着讨好笑容的乡下男人和一个满脸满身都是脏兮兮的疯女人迎了进来。疯女人挺着一个肚子，肥大的中山服上面的纽扣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长满了妊娠纹的肚子远看就像一个大大的西瓜，她的头发乱七八糟地乱成一团，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爬动的虱子，黄小花的心不由得紧成一团，她掏出了口罩，可望着那个男人的讨好笑容，她又不好意思的把口罩放进了口袋里。 “没有关系，您带上吧，我们身上都臭，你们城里人都不太习惯。”那个满脸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了一团，对于黄小花的举动，也许他早已习以为常了。黄小花犹豫了一下，她把手又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没有关系。我们还是采集病历吧。”黄小花努力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胸口的不适和胃上不舒服的感觉。 “好的。我一定好好的配合。”男人回过头，在疯子的头上理了理，把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疯子“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42 我的疯子同学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主任，听说你今天在科室里发脾气呀？”白雪敲了敲主任的门，走到了蒋静的办公室里。蒋静正在写埋头写着论文了，一听见白雪这样说，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坐吧，今天是发了一点小脾气。那两个年轻的医生有点过分了，上班时间打打闹闹的，而且加上我的心情也有点不太好，所以可能就泱及鱼池了，呵呵，怎么了？难道她们两个还到你的面前告我的状不成？”蒋静笑嘻嘻地说，也许现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 “她们才不敢呢。都小心翼翼地躲着我呢，我们这边的小妹妹叫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心了？都关心着你呢。”白雪望着蒋静的脸色，知道暴风雨已经过去了，主任已经恢复正常了。和主任也一起搭档了好几年了，虽然这个主任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强势女人，但对人还是很好的，基本上都是笑嘻嘻的，很少对人发过脾气。听到黄小花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觉得黄小花肯定是逗她玩的，可看到苏婷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番痛哭流涕的模样，她才有点信以为真。两个小家伙都赖在她的办公室里不走，哭着哀求着叫她来看看虚实，顺便也好确定一下自己是否还有可能被主任的轰炸机轰炸一次。最好笑的是苏婷委屈地说：“护士长，你也有过花前月下吧，现在我好不容易谈一次恋爱，主任一个不高兴，就把我的花前月下剥夺了一个月，等到春花秋月都已经过去了，我和我的男朋友估计早就过了这个热情劲了，那个时候你说我该咋办呢？护士长，你帮帮我嘛，不然我可咋生活呢？”话没有说完，苏婷就拉着白雪的胳膊使劲地撒着娇。 “好了，别晃了，我这个老太婆可受不了你的一晃三摇。”白雪笑着拉开她的手。 “黄小花，我的妈呢，护士长在称自己是老太婆吗？这不是折煞我们这些人吗？看看护士长这白皙的皮肤，杨柳般的身段，这不就是刚出来的大学生吗？”望着苏婷夸张地语句，黄小花和白雪在哪里笑得腰都直不起，黄小花更是捂住肚子笑得很夸张了。 “我的两位姑奶奶，我求求你们了，我等一下就帮你们去打探消息，现在就请你们快出去做事情，千万别被轰炸一次了。你俩也别在这恶心我了，我听起来自己都快吐了。”白雪赶紧把她俩轰了出去，在科室里周围抽查了一下有无过期物品的工作后，她看了看时间，才慢慢地走进了蒋静的办公室。 “呵呵，我知道是那两个鬼丫头找你来求情的是不是？我还不知道她们吗？”蒋静一副已经了然的样子。 “有一部分原因了，苏婷说她家才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条件什么都很不错，就是工作时间也是朝九晚五的。平时，都只能在一起吃过晚饭撒的，要是你一直给她排一个月的夜班，估计男朋友就不太乐意了，你也知道，苏婷这都是第几次找朋友了？女孩子什么都不错，就是一天在外看不着人，很多的男孩都介意，要不，你通融一下？呵呵。”白雪笑呵呵地看着蒋静，蒋静也扑哧笑了起来。妇产科的女人听起来是女人，其实都干的是外科男医生一样的活，但男医生不在家，有家属守卫好后方就可以了。现在要是娶了一个妇产科女医生，整天不着家，有几个男人能够理解？就算了理解了一时，能够理解一世的男人又有几个呢？张雅郡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行吧，我也不想拆她那座庙，也不想拆她那门亲，但她必须要听话点。上班打打闹闹地，让病人及家属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呢？对她们哪里还有信任感呢？” “是，是。我等一下也会把你的原话给她们说一遍，要不，把她们叫过来，你亲自教训她们一段。” “算了吧。其实也是小事一桩，今天也是我的心情不太好而已。”蒋静想起刚才的情行也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她有点愧疚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白雪关切地问。 “哎，今天科室里受了一个来引产的精神病人，你知道吗？”蒋静转过头来问着白雪。 “是的，我看见了。看起来真的是好可怜的哦，要是不生病，估计也是一个美女，现在跟着一个半老头，衣食不饱，还要来做引产，真的是孽缘呀。”想起来，方才看着疯女人清亮的眼神，白雪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虽然自己也是普通的女人，但起码能够选择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的人生，而这个疯女人也怎么都不可以，真的是很可怜。 “你知道吗？这个病人是我走失了的同学英子。”蒋静的目光望着远方，缓缓地说。 “什么？你的同学？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叫赵小利吗？”白雪也吃惊了不小，蒋静的老家也不是这里的，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同学呢？ “真的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叫那名字了？虽然她现在已经疯了，不能够认出我来，但我认得她。她的耳后有一个如绿豆大小的黑痣。”蒋静尽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泪水。 “哦，看来真的是好巧。”白雪也呆住了，她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了眼圈已经红了的蒋静，蒋静无声地接了过来。 “需要报警吗？”白雪在沉默了很久后，对蒋静说。 “不需要。她的家里本来就没有人了，估计现在更没有人愿意来领她。”蒋静的语气很沉重，英子家的情况自己是知道的。 “那怎么办呢？”白雪一听，也着了急。 “能够咋办呢？英子的情况不能要孩子，她老公就带着她到我们这里来引产来了，前置胎盘还是很危险的。”蒋静简要地说了一下她的情况。 “你准备自己给她做吗？”白雪问。 “不，我看到英子，心里很难过，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的工作。我准备把她交给张雅郡管，她的经验丰富，我比较相信她。” “行，生活上我会照顾她的。我看能不能够在医院工会那里给她争取点什么资质。”白雪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白雪，谢谢你。”蒋静由衷地说。 “瞧你说的什么哦，你的同学也是我的同学了，况且，她也真的很可怜，我也很同情她。”白雪说着说着，内心最柔软的部分疼了起来。 43 大闹产房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黄小花，快，快来帮忙呀，赵小利从产床上跑下来了，赶紧过来抓住她。”小米顾不上自己的满头大汗，大声地朝办公室喊着黄小花。 “赵小利，你不要乱跑了，你的孩子快要掉出来了。”她无奈地朝自己嘿嘿傻笑地赵小利大喊，声音都快喊哑了，可赵小利只是无动于衷的傻笑着。一身病号服已经被她扯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布条了，她赤着脚站在地板上，眼睛还在朝四周寻找着什么。 “赵小利，你不要乱跑了，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黄小花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为了这个特殊的病人，她觉得自己快疯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被主人一顿臭骂，二就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配合自己，先是病史的采集毫无头绪，幸好那个男人还记得很清楚，三是根本没有办法按常规治疗，只能够用吃药的特殊的处理。今天好不容易吃完了三天的药，也有规律的宫缩了，刚把她带进产房，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听见了小米的紧急呼叫。 “咋办呢？我们俩都不是她的对手。要是她发力起来，把我们两一个手就撂了出去，咋办呢？我们现在是不是快叫人来帮忙啊？”小米擦了擦头上的汗，问着黄小花。 “肯定要找人了，要不要叫保安来呢？”黄小花的汗簌簌的往下掉，她躲在门背后，根本就不敢靠前。 “不行。保安肯定不能进产房的，这里还有很多待产的人呢，要是把其他的孕妇吓出个好歹，也不行。”小米想了想说。 “可是，她的力气好大哦。我看产床都被她快弄坏了，我估计我要是走上前去，肯定会和产床的后果一样。”望着已经摇摇欲坠的产床，黄小花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发毛。 “可是，我们俩也不能老等在这里呀？要是她的疯劲上来，指不定她还会在我们产房里乱打一通呢。”小米看着赵小利慢慢地朝一台胎心监护仪走去，心里就打起了小鼓，既不敢喊她，又生怕她把东西摔了。还好，赵小利东瞅瞅西看看，又离开了那台监护仪，要知道这台监护仪可是十多万呢，要是真摔坏了，就以他们家的境况，估计今生都没有办法赔了。 “张老师，您快过来了，赵小利已经发作了，可是她却不合作。我和小米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咋办呢？”趁着赵小利休息的空档，黄小花赶紧给张雅郡打了一个电话。 “好吧，我马上就到。”张雅郡听着黄小花带着哭腔的声音，就知道她们肯定也被吓坏了。她赶紧又给蒋静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蒋静一听也很着急，放下了电话也赶紧赶了过来。 “赵小利，你快过来。”张雅郡慢慢地走了过去，想要悄悄地靠近她。赵小利一看张雅郡的白大褂，脸上的笑容猛地从脸上消失了，显现的就是烦躁与不安， “赵小利，你不要乱跑，我们都是好人的，我们是帮助你引掉孩子，减轻你的痛苦的。”张雅郡温柔地望着赵小利，轻轻地朝她靠近。快了，两米，一米，张雅郡就快要拉住她的手了。赵小利呆呆地望着慢慢靠近的张雅郡，仍由她的手慢慢靠近自己。就在张雅郡正要拉住她的时候，她突然甩开了她的手，猛地推开了她，张雅郡措手不及，被撞到了地上。赵小利趁机推开了产房的门，跑了出去。 “张老师，怎么样？没有事情吧？”小米和黄小花被这一幕都吓呆了，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赶紧醒过神来，拉起了正在地上痛得呲牙的张雅郡。 “别管我，赶紧去把她找回来。要是她跑出去了，就更麻烦了。”顾不上自己的疼痛，张雅郡朝小米和黄小花挥了挥手。 “行，张老师，你自己先照顾自己一阵子，我们赶紧去把她追回来。”小米和黄小花又赶紧追了出去。产房的外面已经没有看到她的人影了。 “老夏，你在哪里呢？你老婆赵晓利不见了。”黄小花赶紧在病例里找到了赵小利的老丈夫老夏的手机号码拨通，大声地喊。 “我知道了，我正在门口拦着她呢。”老夏头的周围很吵，他捂住耳朵大声地喊着。 “好，你赶紧拦着她，我们马上给医院打电话，请求支援。”黄小花赶紧给医院的总值班和主任蒋静的报告了一下情况，就心急火燎地和小米朝院门口跑去。 平时拥挤的医院因为赵小利的出现显得更加拥挤不堪，虽然保安不停在维持着秩序，院门口还是围起了里三层外三层。医院的领导来了，市里的派出所的人也来了，老夏所在村里的村干部也在的途中，市里电视台的人也闻讯赶了过来。 “小利，乖，听话，我们回去吧。”老夏的脸上沟壑横生，望着衣不蔽体打着赤脚的赵小利，老夏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衬衣，递到了她。 “先把衣服穿好，这样多人看见，不好。”老夏轻声的哄着赵小利，就如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赵小利脸上的烦躁慢慢地退却了，她低着头，慢慢地走了过来，就如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乖，穿上吧。”老夏把赵小利的衣服穿好，理了理她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好了，这下我们可放心了。”小米和黄小花摸了摸狂跳不已的心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终于抓住她了，要是跑了出去，该怎么办呢？”医院的领导也松了一口气。现在赵小利的药性已经要发作了，又是一个前置胎盘，要是跑出去，肯定是要大出血而死的。 “领导，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小夏所在的村干部过来紧握着医院领导的手，表示着歉意。 “我们都是为社会减轻负担，都是应该做的。”院领导擦了擦头上的汗，而后又转过身来说：“小米，你和黄医生赶紧把病人带进科室吧，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了。” 44 病例讨论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就在老夏把赵小利带进住院部的时候，医院领导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关于如何做好赵小利的引产手术的讨论方案。蒋静和张雅郡以及白雪都参加了会议。 首先村长先介绍了一下老夏与赵小利的故事。老夏是一个孤寡老人，从未结婚生子，他是在上街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年轻的疯女人。那个疯女人就是现在的赵小利，那个时候，她正蹲在街口，浑身脏兮兮的，披头散发的在不停地骂着人，肚子里已经有三四个月大的身孕了。老夏看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一点吃的，赵小利突然变得乖顺起来，居然一直跟在他身后。老夏想着她一个流浪也怪可怜的，就把她带回了家，后来又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傻老婆。村委会看见老夏带了一个疯女人回来，来了解了一下情况。疯女人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傻乐。望着赵小利慢慢大起来的肚子，村委会也着了急，赶紧和老夏商量着到医院做引产手术去。结果，镇上计生站的医生一看，赵小利是一个前置胎盘，哪里没有办法做，就把她送到了这里。听完村长介绍完赵小利的故事，在座的各位都有点心酸，特别是蒋静，眼泪都偷偷地掉了下来。 “同志们，赵小利的事确实令人很同情。她已经是一个不幸的女人，还是一个高危的孕妇。按照我们国家的规定，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是不允许生孩子的，而且她的情况也不能照顾孩子，会给家庭、社会和国家造成严重的负担，所以这个孩子是必须要引掉的。现在请赵小利的主治医生张雅郡介绍一下赵小利的情况。” 张雅郡揉了揉腰，站了起来。“赵小利，真实姓名不详，真实年龄不详，从骨龄上推断大概四十五岁上左右。先怀孕四个多月，前置胎盘。。。。。。。。，现在孕妇的产兆已经发作，可是她却并不配合，现在有暴力倾向。”话还未说完，张雅郡腰部传来的疼痛已经让她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蒋静一看，赶紧扶她下来坐下。 “蒋主任，你咋看？”院长问着蒋静。 “张医生的治疗方案我是认同的。但是现在关于赵小利今天出现的状况，我们有点措手不及。因为她来的时候，还是很配合的，老夏的话她也是要听的。但现在来看，引产的药物可能导致了她的病情加重，不知精神科的教授有何建议？”蒋静望着精神科的主任吴龚说。 “恩，赵小利这个病人的病例我刚才通过电脑已经看完了，她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从她老公的病情介绍来看，她平时还是病情很稳定，这次估计是怀孕引起了她的症状加重，从而出现了激惹事件。我们会给她开一下精神治疗的药物。另外，精神病人的发作也有可能是因为环境的改变导致她体内的不安，从而发作。他的家属刚才告诉我，她特别害怕穿白大褂的医生，一看就很惊恐，所以建议能否把他家属带进产房，陪伴着她呢。”吴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蒋主任，你咋看呢？”院长望着认真听着的蒋静。 “对于吴主任的治疗方案，我是赞同的，但产房里是孕妇生孩子的地方，要是老夏进去了，可能孕妇和家属都会有意见，这样反而会有的纠纷发生。我会与病人家属沟通一下，能否找出替代的人，减轻她的恐惧。”蒋静考虑一下说。 “医生，要不做手术吧？这笔钱，我们村上会负责的。”村长一听，赵小利的事情这样麻烦，就着了急。这个事件要是处理不好，不但会受到镇政府的批评，也会让自己的前程断送的。 “不行。”蒋静斩钉截铁地说：“引产手术和剖宫产手术是两个不同的手术，而且我们也不能够因为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就把病人的安危和知情同意权都弃之不顾的。” “哦，蒋主任，我只是建议而已。”村长一看蒋静在众人面前反驳自己，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子。 “那就这样吧，吴主任和蒋主任好好的协调一下，怎么减轻病人的痛苦，又要保证病人的安全。要是需要我们协调配合的，我们就配合，散会吧。”院长一看，在会场上也不能够说出一个结果，就叫蒋静和吴龚留了下来，仔细研讨相互的配合问题。 蒋静与张雅郡穿着粉红的工作服走进了赵小利的病房，此刻的赵小利就像一个做错的孩子一样，不敢抬起头看着她俩。老夏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忙不迭地对张雅郡说：“张医生，对不住你。” “没有关系，她不是故意的，你何必在意呢？”张雅郡撑着腰，笑了一下。 “赵小利，你认识我吗？”蒋静拍了拍赵小利的肩膀。赵小利抬起头，望了一眼蒋静，眼皮很快又耷拉了下来。 “张医生，你不是要叫老夏去签字吗？”蒋静对张雅郡说。 “对的，老夏，你随我一起去办公室签字吧。”张雅郡对老夏说。 “好，好。那我去，可是，她咋办呀？”老夏指了指在一边玩着手指甲的赵小利。 “没有关系，我陪着她。”蒋静说。 “要是她又发作了，咋办呢？”想起刚才的事件，老夏充满了担心。 “没有关系，她现在不会发作的。”蒋静安慰着她 望着张雅郡和老夏离去的背影，蒋静轻轻地关上了门。 “英子，英子，你好好的看看我，我是小静。”蒋静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特别是她看到了那块熟悉的胎记。也许是听见了抽泣声，赵小利抬起了头，奇怪地望着她。 “英子，你不是叫赵小利，你的名字叫蒋小英，我们是从小长大的朋友。”蒋静边说边仔细地望着赵小利的表情，可赵小利还是一副傻乐的表情。 “英子，我会帮助你的，我会照顾你的。我很久就听说你不见了，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英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蒋静眼含着热泪，轻轻的拉着赵小利的手，赵小利望着蒋静的脸，似乎在仔细地想着什么，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任由蒋静握住了双手。 45 找朋友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蒋静轻轻地哼着这首歌，她的眼泪掉在了嘴角都忘记了想要擦一下。这是小时候，英子和自己最喜欢的歌曲，每天放学的时候，她都要和英子唱着这首歌，一起回家。虽然现在都是人到中年，但英子一直是自己心里美好的回忆。没有想到，时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却是物是人非，英子却成为了一个自己的一个病人。 “找，找朋友。嘿嘿。”赵小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傻笑，她终于想起来歌名。 “英子，我是小静。你记得我了吗？”蒋静激动地抓起了她的手，急切地问。 “嘿嘿，找朋友。”赵小利傻傻地望着蒋静，得意地重复起这句话。可是她似乎并没有记起什么，蒋静急切的心又掉了下来。 “主任，你去休息吧，我来就行了。”黄小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对蒋静说。虽然心里对赵小利有点虚，很害怕遇到张雅郡的情况，但自己的病人也有继续往下管呀，这就是做医生的命，她在心里怨恨着自己的当初的选择呀。 “没有关系，她要是烦躁了伤害到你们了，可就不好了。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可以经受得住的。”蒋静摇了摇头，这些孩子都是八零后的孩子，在家一个个都是宝贝，要是出了事情，自己也会很大的内疚感了。 “主任，让我来吧。她手上的力气可大了，刚才把张医生都弄疼了。”小米也走了过来。 “没有关系，你们都是我们科室和家里的宝贝，我不希望她也弄伤你们。我年龄大，又比你们有经验，还是让我来。”蒋静也婉言拒绝了。她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傻傻望着自己的赵小利的头发。看着现在如此乖顺的赵小利，小米和黄小花也在心里纳闷了，难道连傻子都能够看出她们是新人，也欺负自己不成？要是这样，自己可真够霉的了。 “主任，我已经准备好了。”张雅郡手端着治疗盘走了进来。 “那行，我们开始吧。”蒋静对她点了点头，她回过身子，对赵小利说：“英子，我们打一针好睡觉，行吗？”赵小利茫然地望着她，当蒋静开始帮她脱裤子的时候，她开始死死地抓住她的裤头，眼里充满了恐惧，她用戒备的眼神望着蒋静，就如一只即将要发作的刺猬。 “英子，我是小静，我不会害你的，你要相信我.”蒋静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眼里充满了信任和微笑，声音就如微风般轻柔。赵小利眼里的恐惧在慢慢地消散，她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蒋静赶紧麻利地把她裤头一松，张雅郡眼明手快地望她的屁股上打了一针。就在赵小利回过神来的时候，蒋静又赶紧把她的裤子一提，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五分钟过去了，赵小利似乎很累了，她的眼睛慢慢地合了起来。 “雅郡，开始吧。”蒋静看了看赵小利的情况，对张雅郡说。 “好的。”张雅郡赶紧穿好手术衣，戴好手套，麻利地给她做起了钳夹手术。就在赵小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病床上。老夏正坐在床前，守候着她。她抬起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小利，好点了没有？你在找什么呢？”已经对她有所熟识老夏，问着她。她回过神来，嘿嘿对他傻笑着。 三天后，赵小利办理了出院手续。“老夏，这是一千元钱。你去给小利的买点吃的，她现在也在做月子，别亏待她。”蒋静把钱递到了老夏的手里。 “蒋主任，谢谢您。小利的手术你都帮了大忙了，哪里还能够用你的钱呢？”老夏推辞着。 “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要是她有什么事情，请随时给我打电话，行吗？”蒋静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好的。”老夏双手接了过来，把它放在了自己包里的最里层。 “小利，你回家要好好地养着，要听老夏的话。”蒋静握了握站在旁边的赵小利的手，轻声地说。赵小利茫然地望着她了一眼，又玩着自己的手指了。 “老夏，等一下。”白雪匆匆地赶了过来，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大包。 “护士长，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关照，又是送鸡蛋和衣服的。我表示很感谢。”老夏感激地白雪说。 “没事，都值不了几个钱。这里还有一些是我们科室里的同事主动送给你们的东西，希望你能够收下。另外，”白雪又掏出了一叠钱，说:“这里有一部分是我在给医院工会给你申请的扶贫款500元和科室里的同事自费捐款1500元，共计两千元。希望你能够好好地照顾赵小利。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能够遇见你也是她的福气了。”白雪已经是日渐红润的赵小利由衷地说。 “谢谢，谢谢您们。”老夏感激地说。 “老夏，走了吧。”村长在面包车上探出头来大喊着。 蒋静和白雪赶紧帮忙把东西送到了车上，老夏拉着依然傻笑着的赵小利坐了进去。望着汽车飞驰而去的背影，蒋静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走吧，主任。老夏，他会对她很好的。”白雪拉了拉蒋静，安慰着她。 “哎，我会尽快通知她家里人来接她的，但愿她能够好好的生活吧.”蒋静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医院。 46 护士难做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李琼，今天好点了吗？”小米走到了自己主管的5床李琼的病房，亲切地问了一声。 “还行。”正在病床上喝着鸡汤的李琼，微微地皱了皱眉，表无表情地回答了一句。 “那多吃点。女人在坐月子的时候，一点要多补一点，这样以后的身体就会强很多，不要害怕身材的问题。”小米说完就朝婴儿床走去，她的宝宝是一个足月的低体重儿，在产科算来也是一个重点观察的对象。小宝宝正紧紧握着小拳头，粉粉的小脸蛋格外惹人怜爱，此刻正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正香呢。 “宝宝，今天怎么样？吃得好吗？”小米问着正在旁边仔细盯着孩子爱不释手的爸爸问。 “还好，我们家的小宝贝今天可给力了，吃了一百三十毫升左右了，我感觉她以后肯定会长成一个大胖妹妹，就如我们家的大宝贝一样。呵呵。”孩子的爸爸看了正在埋头喝汤的李琼一眼，满脸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嫌我胖了是吧？那好，我从今天以后，就不要吃饭了。”李琼把筷子放小桌上一扔，就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老婆，你不要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孩子的爸爸看着李琼伤心哭泣的样子，急得满头大汗，他连忙放下孩子，赶紧跑了过来，拼命的道歉，可李琼仿佛并不领情，还在继续哭个不停。家里的双方老人一边批评着孩子的爸爸，一边又劝慰着李琼，那知道孩子又开始哭了起来，于是这间病房开始沸腾了起来，小米也在这家里忙碌个不停。 “护士长，我有个情况要给您反应一下，我想我能否请求帮五床换一个新的主管护士呢，我最近都快被这个病人是郁闷死了。”小米敲了敲白雪的办公室门，走了进来，满脸的表情非常沮丧。 “怎么了？我们科室的“无敌精神头”为啥耷拉着一个脑袋呢？”白雪放下手头的事，微笑地望着她。以前，小米做起事来都是风风火火的，精神头十足，科室里的姐妹都称她为“无敌精神头。”像今天这表情，并不多见。 “哎，护士长，我求求你了。你帮我出出主意吧，我真的要被五床那个李琼急死了。我是软硬兼施了，可她倒好，整整两天了，好家伙是话也不越来越少，饮食也很差，家属和她沟通，她也不配合。孩子的喂养工作也不配合，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呢。既然都没有做好准备，当什么妈妈呀！”小米越说越气愤，小脸蛋涨得通红。 “怎么了？为什么有这种情况呢？”白雪望着小米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新人在工作方面确实还欠缺一点稳重。 “我不知道呢。我作为她的主管护士基本上每天都会看望她两三次。生产前时候吧，她的精神还是蛮好的，对我还是很热情的，看见我还是主动打招呼什么的，可是现在生了孩子，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去查房的时候，基本上回答了一两句就不说话了，问孩子的情况，她就显得特不耐烦。”小米想起刚才在病房的一幕，就觉得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己自认为还算一个合格的主管护士吧，为啥李琼对自己现在这样不待见呢？自己左思右想都想不出问题的症结在哪里。要是在出院的问卷调查上，她给自己写上个什么不满意这类的话，自己这个月的评优资格不但没有了，还会扣得很多绩效工资了。现在医院的对护士的考核是越来越严格，不但理论上三天一大考，五天一小考技术操作什么的，对病人的满意度也是最重视的。遇到有病人投诉的，无论有理无理，先把护士的奖金扣掉两百再说。如果了解到是病人的错，那也说明你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所以还是你错了；如果了解到护士人员的工作没有到位，请先道歉，还继续扣款，情节严重的，开除。反正现在大部分的医院都是中医轻护，护士只要是有点错误，那又是大小会上挨批，又是扣钱。医生的话，只要不是特别出格的问题被人抓住了把柄，医院领导也就一笑而过了。所以，每当此时，医院的护士们的心理都是很不平衡的，这里的很多的护士都是本科以及研究生水平，可干的呢？还不是一些普通护士做的事情，还不是要给病人做一些端屎倒尿的生活护理工作？可工资待遇呢？都是差得远呢。真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谁叫自己命苦，只是做了护士的工作呢？ “护士长，你就帮我换换嘛，我的经验太少，病人要是给我打个不满意，咋办呀？”小米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话。 “小米，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你好歹也是一本科生，怎么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求调换床位呢？你说，既然你要求换，谁愿意来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我喜欢你能够坚持下去。要是每一个人遇到棘手的病人都要求来换，那我们的工作还如何开展呢？”白雪微笑地站了起来，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了她。 “护士长，我也是好歹出来了好几年了吧，难缠的病人我也遇到过，像她这样的病人，我还是头一遭遇到。”想到这两天李琼的表现，小米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儿去了。 “放松，放松，一切都会好的。”白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地说。 “护士长，我倒是想你要放松，可是现在的满意度是要和钱挂钩的嘛。”小敏嘟着小嘴，小声的说。 “你们还小，真是学习的机会。”白雪把她的话听到了耳朵里，她悄悄地靠近她的耳朵说：“我告诉你一个方法，你要不要听呢？” “愿意。护士长，你知道，我就是找你要良方而来的。”小米的一张小脸，马上晴转多云起来。 47 医生不好做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张雅郡回到家，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产科的医生真是难做呀。早上天刚亮，就得去挤公车上班。一到科室就风风火火地忙了不停，就如今天来说吧。上午就收了五个孕妇，其中一个是早破水，羊水还不太好，心里一直都纠结究竟该继续待产呢？还是做剖宫产。另外几个都是高龄孕妇，一个是妊高症，血压都快两百了，走路都喘上了，好家伙还硬是想顺产呢，气得张雅郡真的想骂娘。你说，你不懂吧，就应该要好好的听从医生的安排吧。可她呢？好家伙，简直倔得像头驴，不但不听，还不签字。要是出了医疗纠纷，怎么办呀？现在自从侵权法出台后，那整个就是病人的法律。只要不顺从病人的意思，那就是侵权了，那赔偿高得能够把人吓死。所以，现在医生胆子也都小了半截了。张雅郡一看这情形，就马上给蒋静报告了，这叫一级向一级向上面报告。蒋静一听这情形，就赶紧把孕妇和家属请到了沟通室，叫张雅郡把沟通记录带到了这里。这里虽然是沟通室，其实就相当于科室里的录像室。在这里，所有的语言和动作都是监控和录制中。这间沟通室一般都是不开放的，只有在遇到高危的病人和有可能导致纠纷的病人，才会进入到这里来沟通。这样的话就会把沟通的时间和语言作为证据来用，这也算医院的无奈之举吧，以前，在手术前的沟通谈话中，有很多的时候，医生都把可能遇到的风险都会告知给病人及其家属，可是事后一但遇到纠纷的时候，病人就以“我听不懂”，“医生并没有说过，”来搪塞过去，这样的话，病人就永远是弱势的一方，而无论医生怎么做，好像都是强势一方，甚至有很多的家属会认为医生这样做手术的目的是草菅人命。所以，医院不得已就采用了警察局的做法，虽然好像也算是侵犯了病人的隐私权，但起码能够保全自己，减轻一下自己的压力吧。今天，这个就是一个高危的主，所以为了稳妥，蒋静还是把她请到了这里。 蒋静一看这个准妈妈就是典型的妊高症呀，肥胖身材，全身浮肿，血压尽管在药物的控制下已经降到了一百八，但也是妊高症中很严重的一种，有可能就会引起产前子痫了，严重地甚至会导致抽搐，引起大人和孩子死亡，所以当前最主要的就是及时剖出孩子，控制血压。 蒋静坐定后，看着对面的准妈妈和家属说：“何涛，你好。我是产科的主任叫蒋静。刚才你的情况，张医生已经给我汇报了。我也查看了你的病历情况和资料，我完全同意张雅郡医生的处理意见。我建议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配合医生，及时把孩子取出来。他在里面多待一刻，风险就会更大。你们知道妊高症的风险是很大的，下面就请张雅郡医生把妊高症的风险性给您和您的家属在复述一遍，请你们认真考虑一下。”蒋静对张雅郡点了点头。张雅郡站了起来，打开了妊高症的影像视频，详细讲述了妊高症的危害即将胎儿和大人承担的风险。准妈妈一听，冷汗吓了一身，她面面相觑地和家属对视了一眼，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妈妈，妈妈，我怕。咋办呢？”何涛带着哭腔地对着自己的妈妈说。 “乖，听医生的话。妈妈，舍不得你去承担那样大的痛苦。”何涛的妈妈一把拉着她的胖手，眼泪都掉了下来。 “老公，老公，我就生不了宝宝了。我就当不了英雄妈妈了。”何涛嘟着嘴巴对自己的老公说。 “宝贝，你是英雄妈妈。我会告诉小宝宝的。我们现在还是听医生的话，平平安安的把宝宝取出来。”她的老公心疼的擦着她的眼泪，自己头上也爬满了汗水。 “那好吧。既然孕妇和家属都觉得手术了，我们现在就签字吧。”张雅郡赶紧拿过来沟通记录本和手术同意书。何涛和自己的老公赶紧签上了自己的姓名。还好，手术下来的情况还是很满意的，小宝宝出生的情况很健康，没有错过最好的手术时间。在孩子取出来以后，张雅郡赶紧把降血压的药给她用上，何涛的血压也慢慢地降了下来。 张雅郡刚刚迈出手术的门，产房里又传来了消息，刚才的那个早破水孕妇，胎心音不太好，怀疑是宫内缺氧。张雅郡就赶紧风风火火地跑到了产房。小蔡正一边给她吸着氧气，一边观察着胎心音的情况。 “怎么样？情况有没有好转？”张雅郡问。 “没有。胎心音一直不正常，正常值都没有超过五。我用胎心音刺激仪刺激了，效果还是不理想，你看羊水也从刚才的清亮，变得中度混浊了。”小蔡揭开了她肚子上的被子。 “医生，给我做手术吧。”孕妇满脸焦虑地说。 “你现在的情况是不太好，但也不是手术的指针啊，可以再看看。”张雅郡看了一下，这段时间虽然胎心音不是很好，但吸氧的时间不是很长，也许是可以改善的。 “不，我不要生，我要求做手术。”病人斩钉截铁地说。 “手术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并不是手术就是万能的。”张雅郡苦口婆心地说。 “我生产前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知道胎儿的缺氧对孩子的大脑损害是很大的，我不能够让我的孩子承担这方面的风险。所以，我要求你马上给我做手术。”病人的口气很强硬。 “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提示胎儿现在是缺氧很严重，这些通过我们给你的吸氧，是可以改善的。你何必一定要手术呢。” “我不管，我必须要手术。我告诉你，我是电视台的记者，我知道你们一般的情况下是不给红包，不做手术。可是，我就是不会给，如果你不给我马上做手术，我会把我的情况写到电视台去投诉你们的。”孕妇一脸得意相地对已经呆住了张雅郡说。站在孕妇背后的小蔡气得牙齿咬得紧紧地，做了一个掐死的动作。 48 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张雅郡躺了一会儿，肚子里传来了“咕咕”的声音，她才想起自己没有吃晚饭呢。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想到冰箱里看看，里面是否还有可吃的东西。这段时间，幸亏儿子贝贝去了外婆家，要不然非把他给活活饿死。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妈妈对自己的三天一大催，五天一小催的可真要命。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吗？偏偏还要去连累一个人，那是何必呢想着以前，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都可以都自己撒手不惯，现在在重新开始，又谈何容易呀？ 打开空荡荡的冰箱，里面比自己的脸还干净，她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有去过超市了。哎，为什么自己这样倒霉呢？“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现在是嫁错了郎，还找了一份把人给累死的活，现在连三餐都不饱了，这个状态真的是很有问题。算了，还是想找个盒饭打发一下自己吧！她在自己的家的小柜里，拼命的翻着，结果还是一张名牌也没有。 “白雪，有盒饭的名片没？”张雅郡确实没有出去的吃饭的力气了，只有打电话去求救了。 “怎么了家里又没有吃的了？到我家来吃吧，要不我来接你。”白雪在电话里说。 “谢谢你的好意，你这左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的来，又耗油什么的，我可不想接受你那样大的好意。我知道你是一个吃货，帮我叫一个快餐吧，要大份的，我现在饿得可以吃得下一头牛。”张雅郡有气无力地说。 “行，我帮你叫吧。”白雪爽快地说。 “哎，人生在世有一大好友就够了。最好白雪能够长命百岁。”想到白雪，张雅郡的心就觉得很温暖。 “嘟嘟。”电话里显示着妈妈的来电，张雅郡赶紧接了过来。“妈妈，贝贝睡觉了没有？” “已经睡下了。你吃饭了没有？”张母关切地问。 “吃过了。”张雅郡赶紧说。 “那就好，我害怕上次给你买的东西你吃完了呢。我知道你工作忙，又没有人照顾你，所以把贝贝接了过来。但是，我老了，我只能够给你带一阵子，而不是帮助你一辈子。所以，你还是找个人吧。”张母的话又转到了这里。张雅郡的眉毛皱成一团，她觉得母亲不去当外交家真的是屈才。无论是什么的话题开始，到最后都能够扯到这个永恒的话题上呢。 “妈，我知道。我正在努力。”可怜的胃被饿得痉挛起来，张雅郡只有用手紧紧地按压着。 “是吗？听说白雪给你介绍的那个很不错。又是单身，还没有个孩子，条件也很不错，你要好好的把握。”张母一听她的口气缓和了下来，口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是吗？”张雅郡这才知道王大伟的情况，见面两次，每次都匆匆而过，自己也差点忘记了这个人。 “难道你不知道？你们不是见过两次了吗？”张母的口气变得狐疑起来，他们是不是没有白雪说的那样好哦？ “知道，我知道。怎么能够不知道呢？不过还是要继续了解才能够清楚。”张雅郡疼得头上的汗都快掉下来了，这个该死的白雪到底叫的是快餐还是慢餐呢？ “女儿，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如那个人一样的，你要好好的把握自己的缘分。”张母的话大有滔滔不绝的来势。 “妈，妈，那个谁来了，你能不能下次再说呢？我们老是这样打电话，这样好像不是很好。”张雅郡哭着一张脸，只好把王大明拿了出来，要不然自己肯定是捱不到饭来的时刻。 “好，好，你们聊，你应该早点说，这样对客人多不礼貌呀。”张母笑着挂掉了电话，张雅郡能够想到母亲现在的脸上的表情。对不起哈，妈，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王大明，我也不是要故意利用你。 “叮叮。”门口传来了门铃声。肯定是送快餐的来了，张雅郡挣扎着起来跑过去打开了门，拼命的吞了吞口水。门口，王大明手拧着一盒自己最喜欢的“玉记”灌汤包和那里的盒饭，脚底下还堆放着一大包东西。 “怎么是你？”张雅郡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给妈妈随意的撒谎，他居然能够出现？额的个神呀。 “干嘛那样惊讶？”王大明把盒饭递给了她，然后把剩下的东西提了进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雅郡呆呆地关上了门，问。 “你不是很饿了吗？干嘛不先吃完再说呢？”王大明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把她拉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哦，对的。”张雅郡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王大明望着张雅郡的表情，不由得微笑了起来。这那里是一个产科教授，根本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需要人照顾的女人。张雅郡洗完手，就坐在沙发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王大明转过身来，把袋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有蔬菜、水果、鸡蛋和牛奶，瞬间，刚才空荡荡地冰箱就被塞得满满地了。等王大明忙完的时候，张雅郡早就把带来的饭菜一扫而光了，她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呢。“看什么看呢？没有看见过女人如此吃相还是吃的太多？”张雅郡微笑地问着他。王大明看着她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他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掏了一盒消食片说：“把这个吃了吧，我害怕你这样暴饮暴食地胃受不了。” “不需要，我的胃好着呢。”张雅郡不以为然地说。 “不行。听说你的胃不好，必须要学会把它照顾好。”王大明不由分说地掰下了一粒，递到了她的面前。 “好吧。”张雅郡只能把它吞了下去，说：“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给我送饭来了呢？” “因为我就住在这附近，所以，白雪就叫我给你送饭来了。”王大明简明扼要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张雅郡真想立刻打电话骂白雪一顿，怎么能够因为一顿饭的事情就把自己家出买了呢？真是狐朋狗友呀。 “别骂白雪，我是很愿意的.”王大明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说：“雅郡，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张雅郡正在为又欠了一个人情而忐忑不安的时候，王大明的后一句话把她的心吓了一跳。 “什么？”张雅郡的心漏跳了半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的是真心话。”王大明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靠了过来。狭窄的沙发瞬间变得狭窄了，张雅郡的脸红了起来，她的心加速地跳了起来。 “雅郡，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会看着我的真心。”张雅郡轻轻地抬起了头，她看见了王大明镜片中的自己，脸上红霞飞，一片娇羞的样子。 “不行，我还没有考虑好。”张雅郡赶紧低下了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 “雅郡，你不要那样快拒绝我，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滴照顾你。”王大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张雅郡不由得战栗起来，身子也绷得紧紧地。也许是看出了张雅郡的紧张，王大明站了起来。蹲在了她的面前。 “不行，真的不行。”张雅郡低着头，使劲地摇着头。 “雅郡，我喜欢你，我也心疼着你。我不需要你马上接受我，我只允许你让我走近你的生活，给我一个机会就行。好不好？”王大明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情也充满了恳求。张雅郡抬起头，看着王大明的深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49 产后抑郁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早上查房的时候，白雪特意观察了一下李琼。她是很安静的产妇。个子小巧，长相很恬静，一看以前就是家里的乖乖女类型。可是，与其他产妇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做母亲的幸福光彩，也没有和家里人幸福地讨论着孩子。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仿佛在想着什么心思。 “哇哇。”孩子在小床上突然啼哭了起来，家里的老人和她的丈夫赶紧跑了过去，一副紧张兮兮地样子。 “孩子是拉屎了。”老人揭开了孩子的纸尿裤，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可是在床上的李琼，仿佛没事人一样，还是静静地望着床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没有抬一下。 “老婆，给咋家的宝宝喂点母乳吧，现在国家和社会都在大力提倡母乳喂养。”她的丈夫抱着孩子，来到了她的床前。 “抱远点，我不给她喂。”她的目光在窗外游离，态度冷淡地说。 “老婆，你看宝宝多可怜呀。你抱抱她，行吗？”丈夫依然在恳求着她，他把孩子递到了她的眼跟前。 “你抱走，我累了。”她回过头，躺在了被窝里，眼前的孩子，她还是没有瞧一眼。 “老婆，你看看宝宝，好吗？都三天了，孩子你一眼都没有看，你也不给她喂一滴奶，你为什么讨厌她呀？”老公再也忍不住了，他把孩子交给了家里的老人，冲到了她的跟前，质问着她。李琼把头蒙在了被子里，呜呜地大哭起来。家里的老人赶紧把她的丈夫拉了出去，安慰着她，做月子里是不能哭的，这样会哭坏眼睛的。 她的丈夫坐在了门口的凳子里，把头埋在了手心里，尽管拼命的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大滴大滴的泪水还是从手心里掉落了出来。他不明白一下很通情达理的李琼到底是怎么了？宝宝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会对她这样不待见，甚至都不愿意看她一眼，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们长期期待的女儿，为什么她现在对待他和宝宝？他想不通。 “心情好点了吗？”白雪走到了他的跟前。他赶紧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说：“护士长，你好。” “坐吧。”白雪也坐了下来说：“刚才的情形，我看到了。我们能够谈谈吗？也许我们可以找出问题的症结。” “恩。”他点了点头。 “李琼以前是这个性格吗？”白雪问。 “不是的。我老婆以前是一个性格很温柔听话的女孩，也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女孩。可是，她现在却不给宝宝喂奶，也不看宝宝一眼。”说着，他的脸上都有难以言说的痛苦和愤怒。 “怀孩子的时候，脾气也有变吗”白雪问。 “怀孩子的时候，她很辛苦，可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我很感激她。”想起了以前怀胎十月的辛苦，他的脸上变得很不舍。 “虽然，我的话有点不礼貌。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和李琼的感情如何？”白雪微笑地问。 “我们的感情应该是很深厚吧，怎么说呢？算是青梅竹马吧，我们在一起长大，然后又相爱、结婚，到现在的生子。过得很是幸福。” “那平时是你照顾她多，还是她照顾你多呢？”白雪又问。 “当然是我照顾她多了。我是男子汉嘛，你看，她那样文静，又长得那样瘦小，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照顾我呢？”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你觉得你最近对她的照顾比以前多一点还是少一点了？”白雪继续问。 “可能是要少点吧。因为，医生说：宝宝的体重有点偏轻，所以要多观察和喂养。我们整天都为了照顾她，搞得焦头烂额的，可能对她照顾的时间就会少点了。”他考虑了一下，说。 “那我知道了。”白雪微笑地站了起来，说：“走，到我办公室去一趟，我给你看一个资料。” “对我老婆有用吗？”他将信将疑地站了起来。 “走吧。要知道有用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你老婆的症状很典型，现在时间还很短，应该很快就可以缓解的。”白雪故意卖着关子。 “护士长，你说说看，我老婆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把我急死。”他急得团团转。 “走吧，这不是一两句话都可以说得很清楚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才是你老婆的症状制造者也是你她症状的药引子，所以，你必须要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才能够对症治疗。” “那好吧，我去给我妈妈他们说一声。”他匆匆走进了病房，给自己的父母说明了一声，就随白雪到了她的办公室。 “坐吧。”白雪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点开了电脑收藏上的一个文件夹。电脑上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产后抑郁症”的题目。 “产后抑郁症？怎么可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题目以前自己和李琼还讨论过，说生一个孩子出来，还居然得了一个严重地精神疾病，真的是得不偿失。可是，自己和家人待李琼都是极好的，怎么可能让她还犯上了抑郁症呢？ “你不要着急，你先慢慢看，我再给解释，如何？”白雪对他的表现仿佛在意料之中，她不慌不忙地说。 他只好耐着性子打开了电脑的视频资料，仔细的看了起来。十分钟过后，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这里面的症状不就是李琼的症状吗？可是，李琼怎么就犯上了抑郁症了呢？这真的是让自己很难以接受和解释。望着李琼丈夫疑惑的表情，呆呆的目光，白雪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还是给他说说吧，要不然也会把他吓出个精神症状来。 “护士长，现在，请你给我解释一下吧，我真的吓坏了，要是我老婆真的生这病了，我真的是接受不了。”他的头上慢慢地溢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其实，李琼的症状还算很轻的。她的性格很文静，所以变得少言寡语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不少的委屈的。其中，她最在乎的估计是你对她的冷落。” “护士长，你不能够冤枉我呀。我觉得我才是很抑郁的人，老婆成天给我撂着冷脸，老人说我不帮忙，宝宝又那样瘦小。我是伺候了老人，伺候月子的老婆，还整天在我宝宝面前鞍前马后的忙个不停，我容易吗？结果，现在是老人累得不行，老婆抑郁得不行，宝宝还一口奶没有吃上。”望着这个年轻男人愁眉苦脸的样子，白雪是既好笑又好气。 “我给你出一个招，要用吗？”白雪说。 “好的。” 50 解决问题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他悄悄地走了李琼的病房，轻轻地拉起了她□□在外的小手，把它握在手心里，轻轻地吹着气。李琼的头从窗外扭回来，吃惊地望着自己的老公。 “你怎么了？”李琼轻轻的问着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眼里就一直都只有孩子的身影，每次和自己说话也是以孩子为基础，为什么今天在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身影，这不是和以前是一样的吗？想到了这里，李琼的眼圈都红了起来。 “老婆，你不要哭，要是坏了眼睛，可咋办呢？”他把她拉进了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李琼的眼泪把他的肩上的衣服都打湿了。 “老婆，你不要哭。老公汇永远心疼你的，永远爱着你 ！” “老公，你会不会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呢？”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傻瓜，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小宝贝也是我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也是我们永远的宝贝，不过，等她长大后，她就会找到有人疼她的人，到那个时候，我就牵着你的手，慢慢的变老，慢慢的走过春夏秋冬。” “可是，我感觉你现在都不爱我了，你现在一天都只关心孩子。妈妈他们也只关心孩子，我感觉我现在就如一个孤儿，无依无靠。”她委屈地说。 “老婆，你真傻，现在宝贝还小，她的体质又是很弱的一种，医生叫我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才行。母亲他们年龄又大了，我是家里的男人，必须要好好的照顾家里的所有人，所以，老婆，最近你受委屈了。”他轻吻着李琼的额头、脸颊，然后落在了她撅起的小嘴上。李琼通过他充满爱意的亲吻，知道了他的心意，她终于破涕为笑起来。 “老婆，你终于笑了。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么担心你吗？你不要吓我，好吗？有什么话一定要告诉老公我，行吗？我们说过无论什么的幸福还是痛苦，我们都要一起承担。” “老公，我错了。”李琼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女儿吃醋呢？自己的女儿不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吗？ “哇哇。”还没有消停一会儿，小宝宝又开始醒了过来，哭闹起来。 “儿子，快过来给你女儿兑奶粉。人家的孩子有奶吃，你这个女儿可没有那样好命呀，咱们还是先吃牛奶，好不好？”婆婆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妈，您声音小点行吗？你看，小琼的伤口还很疼呢？你体谅一下她，行吗？”他走过去拉了拉母亲的手。婆婆看见李琼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滚，又觉得有点于心不舍。她只好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开始对兑奶粉了。 “老婆，你不要哭了。妈妈是心疼孩子了，有点着急。你看看，你水汪汪的大眼睛多漂亮呀，要是哭坏了，可就不是美女了。”他坐了过去，轻轻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老公，是我不好，我不该对着孩子发脾气，让她饿肚子。”李琼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老婆，你知道吗？你是我们老吕家的大恩人，是你给我们老吕家延续了血脉。我很感激你，也很爱你。但是，宝贝我们全家也是很爱的，因为她是我和你的宝宝，是爸爸妈妈的孙女，是你家的孙女。所以，你也是爱她的吧？”老公忍住眼泪，轻轻地说。 “是的，老公，我是很爱我们的宝贝的。你知道，我为了怀她，我是吃尽了苦，我还是一直在坚持。可是，但我从监护室回到病房的时候，我看见你和爸爸、妈妈都围在她的身边，喜笑颜开。没有人关心我的伤口疼不疼，我累不累？我突然有了一种“杀鸡取卵”的感觉。我感觉怎么会变成了一个生育机器？当孩子出来以后，我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了。你知道的，我以前怀着孩子的时候，你都一直陪着我，哄我开心，让我感觉就是真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也要为你生下这个孩子的；婆婆一直对我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我磕着、碰着，让我不要劳累，让我不要生气。可是，自从宝宝生出来以后，婆婆除了在空余的时间问问我想吃点撒以外，基本上都和我没有时间说话。你知道的，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在外地嫂子家，每天打电话的时候，都是问问宝宝的情况，其他的好像都是不重要了，我记得原来妈妈打电话来都是问我的情况多呀，为什么生了孩子以后，你们都不喜欢我了，都不关心我了？你还在外人面前说我胖？我也是不像身材走样的，可为了孩子，我是拼命的吃，结果我还得了你的嫌弃。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了，我又何苦待在这里，还是让我走吧。呜呜。”李琼一股脑说出了自己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她的老公是既着急又难受。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妻子心里埋藏着这样多的委屈，难怪她整天都闷闷不乐，宁可望着外面的天空，也不愿意和家里人多说一句话。 “老婆，我错了，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关心你，是我没有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让你感觉到了冷落，让你受了委屈。但是，我有一句话是要对你说的：在我吕小宝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最在意的人。这句话在我们恋爱到现在还是到生命的尽头，我都永远没有改变。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吕小宝眼含着热泪向她保证着。 “是真的吗？永远都不会改变吗？”李琼惊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傻瓜，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呢？”吕小宝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李琼终于破涕为笑了。 “小琼，来，喝点红糖开水吧。”晚饭过后不久，吕妈妈端着一碗红糖开水来到她的面前。李琼吃惊地望着她，这还是生孩子过后，婆婆主动地为自己做的一件事情。 “别楞着了，快喝了吧。产妇生孩子喝点红糖水是挺好的。这几天都怪妈妈，高兴过了头，也忙得晕头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是妈妈错了，刚才小宝已经到家政公司去找了一个月嫂了，这样妈妈就有时间照顾你坐月子了。”吕妈妈满脸的微笑。 “妈，是我不好。这几天你都忙坏了，我还给你捣蛋。”李琼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婆婆能够这样通情达理，大度，反而让自己显得太不懂事了。 “没有关系。妈妈明白你的感受，这是产后有点抑郁，你一定要打开心扉，不要对家人隐瞒自己的心思。我们都是爱你的，你不知道，小家伙有多可爱，简直遗传了你的样子，长得很漂亮，才三天都会笑了。” “老婆，你看看谁到了？”吕小宝打开了门，故弄玄虚地说。李琼看了看屋外空空的，摇了摇头。 “幺儿，妈妈回来了。”李妈妈从门背后走了进来，笑嘻嘻地说。 “妈妈，你怎么回来了？”李琼满脸的惊喜。 “为啥，当然是来照顾你了哦。我本来想过几天回来，你爸爸和哥哥都催着我回来，让我把你弄得好好的才能够回去。” “好的，谢谢妈妈。”李琼的眼泪又哗哗掉了下来。 “好好的又哭撒，都当妈妈了，还像小孩子那样爱哭。”李妈妈看着女儿红肿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难过。 “快把我的孙女抱过来给我瞧瞧，我还要给外公和舅舅发一张去呢。”吕小宝赶紧过去拉了拉岳母的衣袖，李妈妈醒过神来，说。 “来了。”吕妈妈赶紧把孩子抱了过来。 “幺儿，把宝宝抱好，我要把你们母子的合影发一张给你爸爸瞅瞅去。”李妈妈接过孩子，把她放到了李琼的手上。李琼楞了一下，轻轻地接了过来，当看着孩子睡得香香的小脸，母爱在瞬间就喷发了出来。她惊喜的望着孩子脸蛋，额头、鼻子真的和自己好像，原来真是一个缩小版的自己，自己居然还吃自己的醋，她不由得又吃吃的笑了起来。 “幺儿，你怎么了？”李妈妈一看女儿又哭又笑的表情，心里就发憷了。难道真的是比吕小宝说的还要严重？ “老婆，把孩子交给我吧。”吕小宝快步走上前去，想抱走孩子。李琼紧紧的搂着孩子，在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然后她的脸上立即泛发了一阵母性的光辉。 “老公，快过来，叫妈妈给我照一张全家福给爸爸，让他看看她可爱的外孙女，也分享一下她宝贝女儿的幸福生活。”李琼的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幸福的光芒照耀着整个病房。 “对，我们应该叫爸爸分享一下我们的幸福生活。”吕小宝赶紧跑了过去，一手搂着李琼，一手扶着孩子，家里的两位老人也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51 退费 - 产科的那些事 - 红茶有点冷 下午，白雪照样在病房里进行查房。最近医院里的检查特别多，一会儿是妇幼保健的检查，一会儿是医院的内部大检查，一会儿又要迎接医保农保等职能部门的检查。这不，医院里又接到了市里物价部门的检查通知，要求对医院里的收费进行大检查，医院已经要求对科室里先自查一遍了。白雪虽然现在没有直接收取病人的费用了，但是还是把科室的病人费用自查了一遍，要是在检查中发现有收费问题就很麻烦了。还好基本上都是按照收费价格目录上收取的。 白雪照例在病房里进行着下午的大查房。摸摸产房的子宫收缩情况，□□流血的多少，孩子的喂养是否合适，孩子的发育是否完好。在走到十三床的时候，就听到一群人在病房里吵吵嚷嚷的。白雪的眉毛皱成一团，现在真是治疗的时间，而且检查组快要到了，闹起来影响多不好呀。白雪快步走到十三的房间，打开了门，看见了办公护士贺微正在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解释着什么，而那个男人手插腰间，唾沫横飞与贺微争论得面红耳赤起来。 “怎么了，贺微？现在很多产妇和孩子都在安静地休息，吵吵闹闹多不好呀。”白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她用眼睛轻轻地瞪了贺微一眼。虽然明白护士长是“隔山敲虎”，贺微的面一红，眼泪都快出来了。 “护士长，这真不能赖我。我把今天的住院清单递给十三床黄雅的家属，他要我给他解释费用问题，我就给他解释了，可是他并不认可，还朝我大声嚷嚷。”贺微满肚子的委屈的说。 “您好，我是产科的护士长白雪。请问，您对我们什么费用有疑惑呢？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的。”白雪满脸微笑地说。 “你就是护士长哦，早就听说产科护士长是一个美女，今天一看，哈哈。果然是名不虚传呀。”中年男人一见白雪，突然眼前一亮，立即走上前去，笑容满脸地说。他的话还没有到，口里那一股难闻大蒜味道就传了过来，白雪不由得感觉胃里有一阵痉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适应这种不适感。 “谢谢你的夸奖。请问你对科室里的费用有什么异议吗？”白雪依然脸带微笑地问着他。 “哦，当然有了。你看吧，新生儿护理为什么要收费呢？”中年男人一收刚才的笑脸，严肃地说。 “我给您解释一下，新生儿护理费用是我们医护人员对新生儿的进行检查、治疗等方面进行的费用收取。”白雪耐心地解释着。 “不行。这个费用不能够收取，要是你要收取的话，我就要求你们给我护理我的儿子。什么吃喝拉撒睡都由你们管。”中年男人蛮横无理的说。 “不好意思，对于新生儿的指导我们是可以做的，但是要是把孩子的照顾都交给我们，估计不行。”白雪的眉毛有点倒竖了，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慢慢升腾的火气，耐心的解释着。 “那不行。要不然就要照顾我儿子，收我的费用。要不然就要把费用退还给我，我自己照顾我儿子。”中年男人抚了抚额前的头发，傲慢地说。 “先生，你要这样想，你的孩子你不能给他检测生命体征吧？不能够观察孩子吃得够不够？不能够观察孩子的大便颜色是不是正常的吧？而且新生儿的肚脐也是要专业人员处理才行呀？” “我的老婆是住院了的撒。我的孩子是她肚子出来的吧？所以孩子不能够单独收费了。”中年男人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说。 白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说：“先生，我想这个收费标准是国家专门制定出来的，医院也是国家的产业，我们只是负责执行而已。所以，你说的这种情况也许是有道理的，但是现在从国情来看，他还没有向你这样规定。” “我不管，反正这样的解释我不会接受。我的意见很明确，你要是同意了，你就该收我这二十元一天，要是你不同意，就说明你收费是不合理的，我要向物价部门投诉你们乱收费。”中年男人得意地望了一眼白雪说：“实话告诉你们，我不是没有钱。我一天晚上打个麻将输赢都是上万的，我老婆生孩子这点钱，我根本就不在乎。但是，我就见不得你们乱收费，我不能够吃这个哑巴亏，所以我不接受。要是，你们不怕的话，就等到物价部门的来检查吧。我还要给我的兄弟伙打个电话，那些电视台什么的，还找不到好的题材呢。” 白雪的火气越来越压制不住了，但是她的脸上依然带着静静的微笑，听他说完。“先生，我想你可能错了吧，我们的收费是按照国家的收费标准而收，肯定就是合乎法律规定的，也算是有法可依吧；你刚才说的这两个部门，也是国家的法定机构，你是有投诉的权利，但是你他们查处我们的依据就是我们的收费标准这本书。请问一下，我们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有什么让他们不能检查的呢？”望着白雪脸上淡淡的微笑，中年男人的脸一下气得通红，他没有想到白雪会这样淡定，说话会这样不卑不亢，完全无所畏惧的样子。 “哼，我给你说，反正这钱我是不得交了。你们看着办吧。”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了白雪一眼，说：“要是你收了我的钱，我就天天找几个人来你们科室里闹，天天找医院领导闹，我反正没有事情做，就来找点乐子吧。” “先生，生孩子是一件喜事，何必弄得这样不高兴呢？”白雪问。 “哼，我告诉你吧，反正我就是不想交这钱，刚才我叫一个护士来我换尿布都不来，所以我觉得这钱我交的窝火。我说了不交就不交。”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我们的服务态度问题，你可以找我投诉或者反应，我会告知的。何必这样生气呢？” “反正我既然受了气，反正我就不得交。”中年男人依然不改口。 就在白雪试着向他沟通的时候，她的电话来了。医务科的主任告诉她，物价部门的检查组已经快到了，希望她做好迎检的准备。 “对不起，先生。这个问题，我们今天先讨论着，有空的时候，我再来给你解释。”白雪对他说。 “无论你怎么解释，我就不会交这钱的。”中年男人依然不改口。 走在门外，贺微问：“护士长，这病人这钱还收不？” “先不要收吧，他都闹成这样了。要是等一下，出了问题，医院的领导肯定是要拿我试问的。其实，这钱本来是该收的，可遇到这关键时刻，能够怎么办呢？”白雪无奈地说。 “那我们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不成？”贺微的委屈还没有消散。 “等一下多收一个手术部位吧，这样他总没有了对子了吧。对于这种刁钻的病人不能硬碰硬，只能软着陆。”白雪指教着贺微。 “我说呢，为什么有的病人费用增加了，他还是很表示感谢了。护士长，真的很高明。”贺微对护士长心悦诚服，竖起了大拇指。 “走吧，我们还是迎检去。”白雪微笑地说。她的心里对那个中年男人说：“哼，跟姐斗，你娃娃还有点嫩。”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