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上） - 人在机关 - 天姝 省文化局顾局长上位后要接着完成前任何局长未完成的课题项目，将近20年的文化发展做一个纪录片，同时配套图文。但是2年历经四任项目组都没有完成。本来一个机关的普通课题因此引起众多关注，议论纷纭，更将前任何局长入狱一事牵扯进来。 而谁也不会料到，顾局长证实通过课题完成的过程，揪出了那个幕后谋害何局长的罪魁祸首。 表面上看，大家只觉得是顾局长上台后要交出一个政绩，而对这个课题显得过于矫情，实际上顾局长是下定决心要拿住凶手。 为了完成这个课题，省局从基层调任本书主人翁梁朝青来组建新项目组，一心功名的梁朝青为了早日提拔和调入省局，立下军令状，保证完成这个课题。这样的角色正是顾局长所要的，因为他早已预料到，只有决心拿下课题才会逼出真凶。 梁朝青在深入做课题时，才发现难的不是课题，而是项目组人心叵测。柯元枫有才华，却不出力，乔科长是领导的情报员和密探；陆丽娜是关系户，艾晓雯婚姻质量差，只是应付工作，王山是不得罪人的老好人。梁朝青周旋于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心中焦急万分，因为不得罪人重要，交出成绩更重要。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柯元枫不出力的原因和乔科长不配合的理由，都和一个领导有关。 正当梁朝青焦头烂额时，遇见年轻美貌的寡妇沈秋，顿时觉得茅塞顿开，沈秋不仅美貌更是能够替代柯元枫的行家里手，于是梁朝青拍板沈秋进项目组，在交往中，沈秋和梁朝青暗中相爱，艾晓雯也倾慕梁朝青。纵横情场的梁朝青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是要进步和提拔，而这离不开项目的完成，但是正当课题完成一半时，梁朝青却被调离项目组，回老家安州做副处长。 对于梁朝青，课题没有完成始终是心病，但是，他渐渐感觉到，这个普通课题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深谙官场的梁朝青本该不理会这个课题，甚至会因为课题的完成影响他的前途，但是梁朝青在纷繁复杂中看到问题背后的较量，敏锐的嗅觉让梁朝青决定赌一把，并决定通过沈秋完成这个课题。 内容简介（下） - 人在机关 - 天姝 梁朝青离开后，省局再次调任罗斌来项目组继续课题完成。罗斌虽有能力，却不是人才，缺乏沟通与协调的能力，得罪了组里很多同志。沈秋在梁朝青的鼓励下与罗斌，乔科长都展开了精彩的斗争，在斗争中得到成长。并且成为罗斌的得力助手。 罗斌看出只有沈秋最能出力，他一方面充分利用了沈秋的能力和才干，一方面却贬低沈秋的能力和才干。罗斌言行张扬，将以前课题的失败完全归责于项目组成员的消极，从而失去人心，沈秋在梁朝青的支持下注意处理好各方面人际关系，委曲求全，极力配合罗斌，从梁朝青那里，她懂得了，做事重要做人更重要的道理，这也为沈秋最终的成功打下了基础。 小说的主线是围绕课题的完成展现机关里各种人的表现，副线是沈秋的仕途成长。 主线中梁朝青现实在前台，回到安州后，梁朝青成为沈秋的幕后操作者，通过乔科长，罗斌等人的反面表现，展现一个草根公务员只有低调，进取，学会与领导沟通，提高实力，处理好各种人际关系才能真正上位。 副线沈秋原先因为丈夫去世，曾一度消极，感到生命脆弱，只希望抚养好儿子，照顾好老人。梁朝青出现后，点燃了沈秋对生活的激情，对事业的热情。 于是沈秋的潜能力被激发，更加自信地面对生活，面对事业，遇到排挤，打击，也能以温婉的强者姿态出现。在梁朝青的帮助下，沈秋深深爱上梁朝青，但是看到梁朝青的婚姻和他的艰难，聪明的沈秋知道自己不该付出这样的爱。面对陆海的追求，沈秋本来感到自卑，但是渐渐为陆海真情打动。 梁朝青面临困扰同样是机关中一类人的困扰，人道中年，遇见知己，如何面对？这是对一个干部的考验。梁朝青当初娶妻子陈娟是因为被迫，但是如今有了名利地位的他已被这名利地位所束缚。 沈秋在文中是一个坚强温柔有才干的年轻寡妇，梁朝青第一次见到她便产生好感，加之梁朝青的婚姻是并非自己的意愿，所以内心一直渴望一段温情。艾晓雯爱慕梁朝青，梁朝青之表现兄长的关怀，当艾晓雯意欲表态时，梁朝青便回避退缩。情感的斗争是梁朝青在机关的一场演出。 而沈秋是一个现实主义的浪漫女人，有孩子，有老人的沈秋更需要一份踏实的感情，这让她最终敬慕梁朝青，但嫁给医生陆海。 梁朝青也在这爱恨交织中，既对沈秋无法释怀，又对名利充满畏惧，何去何从？一直是梁朝青心中的两难。故事通过课题完成的过程展现了当代机关公务员在进取中的种种困惑，以及在仕途发展上的心路历程。 小说以课题的最终完成为结束，而为了谋算上位的李局长也因课题开展中为掩盖事实而出头暴露。每个正直的人都成为赢家。小说最后将所有主角都汇集于苏城文化局，在同一片天空下，顾局长，梁朝青，沈秋，陆海，艾晓雯，乔科长，王山，陆丽娜又会书写怎样的故事？小说留有余味，让读者自行遐想。 1，树林 - 人在机关 - 天姝 2000年的初冬对于沈秋是难以忘怀的，人生中常常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瞬间，蓦然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对于沈秋，那是一次灵魂的突破；对于生活，那是一次背叛的动力。历史也在这不断出现的突破与背叛中前进着，好像一辆巨大的列车，一部分人在里面自娱自乐，一部分人茫然困惑，一部分人不时探出头来，看看这列车跑在哪里，去向何方。 那年初冬的午后。 沈秋吃过午饭在机关办公楼后的树林里散步，那里的梅花开的很美，酱色的梅枝上错落着一朵朵欲开还羞的娇粉的花瓣，清浅的香气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地弥散。冬阳笼罩着她毛茸茸的小脸，远处办公楼一墙深红的爬山虎很艺术地成为她行走的背景。 延伸至办公楼的鹅卵石小路上梁朝青大步迎面过来，他准备到临时宿舍去查资料。沈秋迎面微笑：“梁科长好。”梁朝青看到一个大眼睛小下巴的娟秀女孩，他心里其实很烦恼，但是无论何时，梁朝青都会保持礼貌和风度。梁朝青礼节性点头：“你好。”说完欲走，沈秋却问了一句：“绘本进展怎样？” 梁朝青敷衍笑道：“正要去查点资料来配图，考虑怎样表达那些画面。”沈秋眼睛眨了眨说：“要么以单位的发展或者小人物地成长？你是说以什么为线索，以什么为灵魂？”梁朝青心里暗暗一惊，他说的话外行人是听不懂的，但是对一个不明来历的人，尊重永远是第一位，所以老实回答来者的问题是王道，况且对方未必懂。 这个女孩很聪明很内行，梁朝青打量了女孩两眼，沈秋说：“我叫沈秋，在绘图室。”梁朝青笑笑：“你去我们小组，看看我们那些资料，然后说说你的想法，现在就去。” 沈秋半张着嘴：“现在？”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项目组不是随便可进的，了解省局的人都知道，那是怎样难进的部门，更不要说插手课题了。 “是的，我和你一起去。”梁朝青简短说完，转身大步往前走，沈秋感到一种不容置疑地命令。风中飘来一片叶子掠过沈秋的头顶落在地上，地上已是厚厚的一层。 梁朝青带着沈秋回到办公室时，艾晓雯看爱情小说，一边伤感地评论，“结局太悲了，作者怎么这么残忍？” 乔科长正传授小伙子王山怎样谈恋爱，女孩子一定要被宠的，小王，你得呵护，呵护你阿懂？――老陆给你介绍的那个怎么样？”王山撇嘴摇头说：“那个女孩吧，相亲的时候穿成那个样，” 乔科长挑眉：“太时髦？” 王山说：“包裹得太紧了，领口还系着蝴蝶结，表情严肃，笑不露齿，谨慎地要命，好像谁和她说话，就一定要娶她！！” 乔科长哈哈大笑时发现梁朝青回马枪杀回来，笑意来不及收拢，忙起身迎上去。艾晓雯注意到梁朝青身后的沈秋，对她笑：“沈秋好。”沈秋对艾小雯点头笑。梁朝青说：“将那些资料都拿来。” 乔科长抢着从堆积如山的材料里整整齐齐地搬出一打，将所录的碟片核对好给梁朝青，王山倒杯水给沈秋笑说：“小沈，你喝水。”沈秋笑着感谢，梁朝青将一把椅子搬给沈秋：“坐吧。”梁朝青看了眼资料：“还有呢？” 乔科长征询意见的口气：“小柯的画也要吗？” 2，从现在起，你是项目组的人 - 人在机关 - 天姝 梁朝青看着乔科长，乔科长视线转移一下，便从另一个抽屉里将贮备的照片和柯元枫的厚厚的三叠图纸都搬来。他被任命是梁朝青的副手，常被梁朝青修理得说不出话。对梁朝青，乔科长有三分畏惧。 艾晓雯给梁朝青也倒了杯水，递给梁朝青的时候，向他看了一眼，梁朝青注意力正集中在沈秋的脸上。艾晓雯再看沈秋，沈秋在看资料，浓黑的眉毛微微皱着，衬托了饱满的额头更加的白皙，鼻梁小巧挺秀，沈秋神情专注的样子很美。艾晓雯无声地做回自己的位置，余光里看着梁朝青。 沈秋看那些零散的图片、绘画，梁朝青根据这些配的文字，以及相关视屏的解说词，工程已经进行到一半，看得出梁朝青付出了很多心血，他在他的领域里呕心沥血。沈秋抬头看了梁朝青一眼说：“挺好的。” 静寂片刻，梁朝青：“说下去。” 沈秋轻声说：“挺好的。” 梁朝青看了她一会，沈秋垂着眼帘，表示评论结束了。其他几个人则看着梁朝青的反应，梁朝青问沈秋：　　“你中午有事？” 沈秋点点头。 梁朝青起身笑：“我也要回去找资料的。” 出了项目组的门，梁朝青和沈秋肩并肩走着，又走到两人相遇的那条小径，一棵梅枝斜伸出来，挡住去路，上面几簇粉色的梅花。梁朝青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拨开梅枝，让沈秋走过，说：“请直言吧。” 沈秋走了几步微笑说：“真的很好啊。” 梁朝青沉吟片刻跟在沈秋后面说：“你一定能够看出来，我非常想将这件事做好。”沈秋在这句话里听出了梁朝青的艰难和真诚，沈秋默然，两人到树林里散步，沈秋余光里带着梁朝青的衣角说：“你们费了不少心思，但是我看到了，嗯，” 梁朝青鼓励她说下去，沈秋微皱眉毛说：“我看到一件件没有思想的华服，那些文字非常有力度，可是图片绘画包括采集的视频却似乎在表达另一种意思，——不协调。所以整体上，如果这样下去……” 梁朝青陷入沉思，然后笑了一下说：“你说的很好，——沈秋，从现在起，你就是项目组的人！” 沈秋停在那里，风穿过树林，慢悠悠地坲过她的脸颊，有微尘和泥土的气息，天空在树顶上方，那么遥远苍茫。机关的人事调动从来是最敏感的话题，“从现在起，你就是项目组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阳光在她的瞳孔折琥珀色亮光，梁朝青没有顾及沈秋的疑惑简短说：“下午你到项目组报到。”然后他穿过梅花、落叶和初冬淡淡的寒意，带着沈秋的视线去投入他的工作。 ４，仙人掌的幸运 - 人在机关 - 天姝 但是项目组不是一个常设部门，每年局里只组建1次，完成新课题新项目就解散，所以项目组都是抽调本局和分局的精英来组成，自然备受关注。也是很多人走上领导岗位的重要台阶。 现任的厅长、副厅长都是从项目组出来的，前任厅长，向前任厅长也是从项目组走出来的。因此走进项目组，就是一脚进了龙门，至于另一只脚什么时候跨进来，就要靠天了。 沈秋在同事们的羡慕和祝福中心境平和，她不奢求什么，老人孩子能健康，她便知足。命运无常，人生短暂。很多伤心的事她不愿去多想，就这样过下去吧，生存之外，她无心争取。 沈秋到项目组办公室时，发现她的桌子椅子都已经被设置好，在一个常年照不见阳光的角落，桌腿边有一盆半死的仙人掌，――没人注意到它，常年缺水。沈秋洒了一点水，用布擦擦花盆。 乔科长笑咪咪说：“这个位置最清闲，别的位置最繁了。小柯就是累病的。我们考虑你是女同志，照顾你啊。”　　艾晓雯说：“那盆仙人掌还是上个组留下的，刺太多，形状不好看。梁科来了之后，陆姐和我买了3盆‘仙客来’，――就是靠外窗的那个，――你看，沈秋，”艾晓雯热情地只给沈秋看，沈秋看着那开得朝气蓬勃的仙客来说，真好看。艾晓雯受了表扬，得意地说，是我特意调给梁科的。 沈秋点头笑笑，将那盆被遗弃的仙人掌也拿到窗台上，和仙客来一比，这盆歪脖子的掌纹纵横的仙人掌像一只丑小鸭。 沈秋和乔科长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将书本、笔筒、笔架、水杯摆放好，艾晓雯拿起沈秋的那个琉璃笔筒说：“这里有行小字，――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艾晓雯笑看着沈秋，王山笑眼作揖：“沈大侠！幸会！”沈秋笑起来，笔筒是第一个月做兼职老师时沈秋给自己的奖励，当时是晚课结束后，沈秋经过城市的夜市，在地摊上看到的。笔筒并不贵，只造型漂亮，有这一行字的衬托，显出侠骨柔情，沈秋便买下了了它。 陆丽娜发了一套新的绘图工具给她，让她签字；艾晓雯和王山又帮助沈秋搬电脑且安装好，沈秋带着一头细密的汗珠对大家表示感谢。王山说不客气继续做他的工作，陆丽娜在一边清点账目。 ５，艾晓雯的情谊 - 人在机关 - 天姝 艾晓雯悄悄和沈秋说：“我和梁科早就提到你，你早该来了。” 艾晓雯刚说着，梁朝青就满面笑容地来了，看到沈秋的桌子，梁朝青想：这帮人真是自私。他们都要挑光线好、空气流通好的地方摆位置，有点好处就争抢，有点过错就推诿；最讨厌的是不做实事。但是这些真实的想法和准确的判断，永远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因为人是复杂的。 梁朝青对沈秋淡淡地说：“小沈，欢迎你加入我们小组。”沈秋点头微笑：“我会尽力。”沈秋惊异于梁朝青这个人的能力和魄力，基于上述项目组的种种优势，很多人都要挤破脑袋钻进来，――最终项目完成得怎么样，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敬业精神和责任感，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上级的认可。 而沈秋却因为这个人的一句话，就这么进来了。 艾晓雯一边请示梁朝青：“中午我们将饭菜打到这里吃行吗？我学做了几个新菜，请大家尝尝。”梁朝青眼睛一斜：“这个问题需要我同意吗？”艾晓雯爱死他这种表情，笑了笑通知大家的口气：“领导同意了！” 陆丽娜说：“小雯的手艺真好，王山天天淌口水。”艾晓雯笑，王山说：“明天小艾不用带菜，我请大家出去吃。”乔科长想起什么，“明天是周末吧！” 大家都笑王山，王山说：“好好好，顺延行不？周一，我请你们。不过说心里话，我来项目组，从梁科到各位前辈都很关照我，所以，我早想请客谢恩。” 梁朝青笑着回自己的办公室，王山如果在个人专业上再修炼修炼，将来会前途无量。艾晓雯将领导新下发的一份文件送来时，对梁朝青说：“梁科，我做了排骨汤。”梁朝青说：“谢谢你，我在这里，你给我很多照顾。”艾晓雯收了下巴，眼睛瞄一眼梁朝青转身走了，动作之妩媚让梁朝青很想大笑，但是梁朝青忍住了。 梁朝青看出艾晓雯对他的好感，她也是一个有点小文才的女孩，散文在系统内获过奖，结婚一年，还没生孩子，对丈夫她抱怨很多。梁朝青是正在发展的男人，他当然知道，这种婚姻不稳定的女人是不能太近的。 梁朝青对沈秋反而有一种好感，和她说话很舒服，看到她的身影他很安慰，很妥帖。她的眼睛很美，睫毛长，瞳孔深黑，那里藏着深深的温柔，带有一点点忧伤，是很明净的那种。 梁朝青想到沈秋，起身到隔壁大家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正对门的阳台上的仙人掌。艾晓雯说：“沈秋要将它救活呢。”沈秋看艾晓雯给她的20年的每年年鉴，沈秋对梁朝青笑了笑。 梁朝青看了一眼大家，对沈秋说：“小沈，看完年鉴后在看看项目组已经做的材料，――你仔细将这些图片文字都看完，出于对领导对工作负责的态度，你一定要说出中肯的想法。” 乔科长和王山以及陆丽娜艾晓雯都沉默了，梁朝青是对沈秋非常信任才会说这样的话，他凭什么这么相信沈秋？还有他们和柯元枫在梁朝青眼里算什么？艾晓雯有些淡漠地望着梁朝青，又从眼角瞟了瞟沈秋，他们几个人都是局里专门挑出来的，虽是配合梁朝青做这事，但也可见他们在领导眼里也不是一般人。梁朝青接着又说了一句话，他们也就心服口服了。 6，柯元枫 - 人在机关 - 天姝 梁朝接着说：“然后我们组里开个短会，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各人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我们要在年前结束这件事，还有2个月的时间，要保质完成，我们必须对前一段的工作进行深刻的检查和总结。拜托各位。” 每个人都无声地投入工作，乔科长借抽烟的空当悄悄给柯元枫打电话：“小柯，你好点吗？” 柯元枫：“怎么了？是梁科长问的？” 乔科长眼睛看着门压声说：“他将沈秋弄来了。” 柯元枫不出声，乔科长：“这事做成了，姓梁的是不是又得势？你听说没有？” 柯元枫问：“听说什么？” 乔科长说：“上次他们局获奖的那套资料片，他只是其中一份子，凭什么就他一人记功？——所以你明白了吧？他今年风头正劲。” 柯元枫说：“那我们怎么办？毕竟是局里派我们来的。” 乔科长：“要是你牵头，我没意见，——姓梁的，” 柯元枫打断笑说：“乔科长开玩笑吧，我一小喽啰牵什么头，再怎么说，我也是跟着乔科混啊。” 乔科长嘿嘿笑两声：“你自己看吧，身体好些就来。年底就结束了，你不出力，处长那里不好交代。”乔科长是话里有话，柯元枫挂电话后想了想，叹口气，他在家并不是休息，而是赶做另一幅组图。 7，艾晓雯的婚姻 - 人在机关 - 天姝 艾晓雯交文件的时候发现梁朝青的杯子打碎了，她看在眼里，一下班就到超市买了一个新杯子，又买了防辐射的特制茶叶。但是怎么给他呢？ 丈夫小楚下班回家，想喝开水，摸摸水瓶都是空的，小楚接了自来水在煤气上烧。进卧室时，忽然发现艾晓雯躺在床上，傍晚的光线昏暗，她在光影里有个模糊的轮廓。小楚不高兴地开灯说：“你什么时候回家的？吓我一跳。” 艾晓雯不做声，小楚说：“你回来也不做饭，也不烧水，躺在这做什么？“ 艾晓雯：“你除了抱怨就不能说点别的！” 小楚脸沉下来：“晚饭怎么吃？” 艾晓雯懒懒地翻个身，不搭理小楚。小楚气哼哼地关掉灯自己出去吃，门关得山响。艾晓雯呼地坐起来：“狗屎！”她最恨小楚的这种态度，为什么不哄哄她，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不会哄！他只要态度温和一点，　　她会给他回报更多的爱，但是小楚就是这么冷漠自私。 小楚在冷风中走着，经过一些恩爱的情侣，他用力拉拉衣领。当初是艾晓雯追小楚的，小楚觉得小雯善解人意，也很温柔，但是婚后的小雯完全变了，尖酸刻薄得让小楚觉得她不可理喻。他想忍耐，但是看到别人的妻子都温柔勤劳善良，小楚想为什么同样是女人，艾晓雯就做不到？一点都做不到。 小楚在脏兮兮的面馆吃了牛肉面，放了很多辣椒，感到嘴唇几乎被辣肿了，不过，很过瘾。风有些大，路上的行人都眯着眼睛，缩着脖子。小楚想起艾晓雯追他的时候，给他织一条围巾，蓝格子花纹的，他当时很感动。 他想，这个女人对他这么好，他不娶她娶谁？对婚姻，对妻子，他真的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她对他好，就够了。 但是，现在，小雯的脾气这么急躁，倔强，对他又总是很挑剔，小楚自问自己并不差，无论家庭，学历，工作，配小雯，足够了。她在婚后的性格是他极不喜欢的，或者，她本来就是如此。 面对婚姻，他们都太仓促。 艾晓雯看着那个为梁朝青买的玻璃杯，她感到梁朝青成熟，体贴，温暖，这些都是小楚缺乏的，梁朝青会和她说很多话（很多都是她不爱听的工作的内容，但是重要的不是说的什么，而是他对她很真诚地在讲），很长时间小楚从不正眼看她了，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任何话要说，她已经不记得了。 床上也是如此，这是让小雯最受不了的，作为男人，小楚从不主动。哪个女人不希望被宠爱？只要小雯不主动，　　小楚似乎也没有需求，他们才27岁，这正常吗？ 艾晓雯怀疑小楚外面有女人，但是没有证据，注意观察了一段时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为什么小楚会这样呢？小雯想着想着，眼圈红了，她今天这样躺着，是因为怀孕了。但是身为孩子父亲的小楚，居然对她一点都不关心！还用问吗？他一定不爱她了！艾晓雯被这个念头又一次弄哭了。 8，争吵 - 人在机关 - 天姝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房间里一片漆黑。艾晓雯的头昏沉沉的，小楚连电话也不打回来，艾晓雯知道，小楚一定又和朋友打牌去了，小楚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牌。高兴的时候会打牌，生气的时候也会打牌，无论高兴还是生气，都会打牌到通宵。唯一的不同时，高兴时打牌手机24小时开机；生气的时候打牌手机24小时关机。 对待这样的男人，艾晓雯越来越感到可怕，万一将来有了孩子，万一自己出来车祸之类的大事，能靠得住吗？艾　　晓雯想着想着一阵阵辛酸涌上心头，窗外华灯初上，有恋爱的男女说笑声在风中飘来。忽然门被推开了。 小楚带了一碗热面条给艾晓雯，艾晓雯转身看着小楚，小楚看到艾晓雯红红的眼睛有些心疼，话说出来却透着冷意：“你怎么了？” 艾晓雯心里一软，想小楚还是爱她的：“――你回来做什么？” 小楚：“你不是没吃饭吗？” 艾晓雯：“我怀孕了。” 小楚半天才说出话，先是没有表情，接着身体前倾，脸靠近艾晓雯，眼神欣喜：“你说什么？” 艾晓雯白他一眼，起床到厨房吃面条：“聋子！” 小楚跟过去，从后面抱住艾晓雯：“老婆，你是不是说有了我们的孩子？” 艾晓雯坐起来吃面条，因为真感到饿了，面条香气扑鼻，葱油诱人，艾晓雯加点醋，感觉好吃。小楚妥协说：“有了孩子，我们好好过。我的缺点我改。你也改改好吗？” 艾晓雯眼睛一横：“我的缺点是因你而起的！你改了，我自然就好了。” 小楚停了一下：“好吧，是我的错。现在你就将我们的宝宝照顾好。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艾晓雯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她喜欢这一刻的小楚，尽管还有很多的不满，但是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小楚闷闷地告诉自己：“她有孩子了，忍耐，忍耐。” 这一夜，他们很和睦，艾晓雯半夜小解，小楚给她披件外衣，回来时搂住她问：“冷不冷？”艾晓雯微笑：“不冷。”小楚更紧地抱住小雯，准备关台灯时，发现那个有一行字的玻璃杯，还有点古意：“这杯子挺漂亮的，你在怎么知道我缺个杯子？” 艾晓雯心虚说：“我单位那个打碎了。”小楚哦了一声关灯，在黑暗中想起什么似的说：“老婆，你要是能勤快点就好了。“ 小雯又感到不高兴的气息闯进来：“我不勤快吗？” 小楚顿了顿说：“你现在怀孕了，也不要做了，我们请个钟点工好了。” 小雯没出声，小楚又说：“我希望你的脾气能改一改，生气对孩子不好。”艾晓雯高声说：“你烦不烦？半夜三更不让人睡觉！”小楚默然，在黑暗中幽幽地叹口气。艾晓雯嘴里哼着：“神经病！”一边背对着小楚，扔出一句：“看不惯我就离婚啊！” 小楚回头：“离就离，谁离了谁不能过！” 艾晓雯“啪”的一声开灯，掀床下地，翻箱倒柜找东西，小楚几乎咆哮：“艾晓雯！你干什么！” 艾晓雯拿着纸和笔，狞笑着：“你说吧，什么条件？协议离婚！”小楚一把抢过，往地上一砸：“你疯了！我们都有孩子了，你还这么闹！”小楚说着，眼泪滑下来。小雯双手抱臂冷漠的语气：“离吧，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小楚抱住小雯：“小雯，我求你了，别闹了！我们好好过。”艾晓雯上床，背对着小楚，暗笑。她赢了，她要的就是小楚对她服软。小楚坐在床上，跟自己较劲了一阵，为什么找个女人来折磨自己？为什么结婚？――为了光明正大地生个自己的孩子。小楚觉得这个理由不足以让自己对婚姻信任，他感到头有点疼，蒙被躺下。窗外有微弱的光亮，树影在墙壁摇曳，已经临晨。 9，对手 - 人在机关 - 天姝 梁朝青进办公室第一眼就发现柯元枫坐在那里，心里冷笑一声，如果沈秋不来，他这个病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梁朝青关怀备至的语气：“小柯，头疼好些了？”柯元枫说：“谢谢梁科关心，我好多了。” 梁朝青说：“昨天大家集中对前一段工作进行了自查和互查，为了让工作更有质量，你的那些图要修改。” 柯元枫说：“哪一部分？” 梁朝青笑：“你认为会是哪一部分？” 柯元枫顿了顿挑眉说：“每部分都很好，我都用了心血。” 梁朝青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故作艰难语重心长：“是很好啊，但是，――交不上去啊！小柯，你是知道党委的要求的！” 柯元枫妥协说：“你想怎么样？” 梁朝青：“每部分都要修改，人物精神要表现，不同章节的重点不同，你也知道该在什么方向侧重。”梁朝青边向自己的办公室走边笑说：“美女是养眼哪，我要中看又中用的！”柯元枫瞪着梁朝青的背影。 其他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俩，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直到梁朝青被叫去开会。沈秋的中指染了红色和蓝色的颜料，她用湿布擦着。 柯元枫找自己画，发现很多都在沈秋那里，沈秋正在修改的是一个笑容慈祥的老人，柯元枫一把抽过自己的画，恶狠狠地说：“谁让你动我的画？！” 沈秋无辜地坐着，柯元枫坐下来，看到沈秋为自己改的画，他用力过猛，已经被撕坏了纸的一边，最让他仓皇的是深秋的修改。 沈秋在人物的眼睛上点一下，那眼睛便活了，她将蓝天添一层淡色，空气便柔和了，他用眼角扫了一下这个女人，他不是钦佩她的技术，而是她察觉了他的不用心，她对他便产生了威胁。 在这之前，沈秋是柯元枫尊重喜爱的女人，他喜欢沈秋的不卑不亢，喜欢沈秋的温柔淡定，即使所有的人都不注意她，他也在学校早就注意这个小师妹。当年内向固执的他还给沈秋写过情书，一天沈秋在他每天早读都去的亭子里等他，他满怀欢喜地过去，沈秋却什么都不说地将他的信还给他。 沈秋的眼睛一直都不看他，他感到自己几乎站不住了，幸亏有个柱子给他靠着。也不知道沈秋什么时候走的，他回过神时，天色已晚，寒意点点滴滴地渗透进他薄棉袄。 沈秋和他分在同一个单位，然后一直在绘图室默默无闻，柯元枫想，哪天他做了领导一定会帮助她，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些朦胧的美好的情愫。可惜，柯元枫虽然分在核心处室，但也只是别人的棋子。谁不是棋子？柯元枫安慰自己。 梁朝青开会回来看到沈秋桌上的画都没有了，就什么都知道了，梁朝青说：“小柯既然来上班，他的画自然由他自己去改，沈秋你将94、95年的全年媒体报道整理出来，根据你的需要 10，处处留心 - 人在机关 - 天姝 沈秋点点头。 吃饭时，艾晓雯问：“大美女，梁科怎么知道你的？”沈秋笑道：“我也不知道。”艾晓雯讪讪笑着，拉沈秋看她和丈夫在云南旅游的照片。沈秋羡慕地轻声说：“云南风景真好看，你看你们多幸福啊！” 陆丽娜将买来的颜料笔数好放齐说：“沈秋的技术是我们局里一流的，梁科长找你找对人啦。” 沈秋笑：“陆老师，过奖了。您的画很好的。”陆丽娜原是一个民办小学的美术老师，学过几天绘画，她最欢喜别人叫她陆老师。 陆丽娜一高兴接着笑说：“要说小柯的画，让我改我可真改不了，沈秋随便几笔就活灵活现啦。”沈秋说：“陆姐，你是没改，要是动手一定比我改的强。” 王山翻着报纸接话说：“他那画不改也有不改的道理，配上合适的文字就顺了。”王山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艾晓雯问王山：“海南好玩还是云南好玩？” 王山说：“各有各的好玩。” 陆丽娜看着沈秋说：“小沈，我真羡慕你。又年轻又好看还是公务员。” 沈秋叹了口气，然后说：“郭处长对你那么好。兵兵成绩优秀，明年考大学一定没问题。”陆丽娜眼睛转了下笑了，她丈夫系统部局的副处长，她是关系户进了局。工人编制是陆丽娜最深的伤，沈秋的安慰很有效，因为　　陆丽娜的想法是：做得好不如嫁得好。 沈秋这些大学生是公务员又怎么样？女人的命运始终和男人分不开，沈秋在女人里才算是倒霉，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就算她再漂亮，女人的脸却是最经不住考验的，过几年就会人老珠黄。靠得住的，就是找一个妥贴的男人，她家老郭，算是好男人了。 一边的王山仍为自己说错话默默地纠结，王山来局里三年多，知道江湖险恶，要想干得好，一定要管好嘴巴。也因为他精明圆滑，讨人喜欢，领导想锻炼他，所以派他到项目组，王山知道自己要好好把握机会。此刻他暗自庆幸，只有几个不管政事的女人在场。 王山瞄了一眼沈秋，他看出沈秋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她就算什么都明白，也会都烂在肚子里，她很友善。王山舒了一口气。 沈秋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她当然听懂王山的话。王山的话是两面的：表面上是柯元枫的画是另一种风格，文字不合适；也暗指柯元枫没有达到梁朝青的要求。 但是不管怎样，王山指出了实情，字画不合。很多时候，实情是不能说出来的，即使大家都知道，也不能说出口。 柯元枫的画即使被沈秋改了，依然无法触及那些动人的文字，以柯元枫的能力，他一定可以做到的。从资料本身看，柯元枫只画了肤浅的一层。梁朝青又根据画写了深邃而广阔的文字，这样，柯元枫的画只有修改得更深邃灵动才能和文字及视频才能相得益彰。 沈秋不明白，柯元枫为什么这么做，在她的眼里，柯元枫一直都是好强上进的，有了好机会，他一定会把握，这是他第一次被派入项目组，他为什么要糊呢？ 11，关于这个完成不了的课题 - 人在机关 - 天姝 分管宣传的李副局长找梁朝青谈话，李局长说：“朝青啊，这两个月我看你都黑瘦啦，项目组很辛苦吧？”梁朝青恭敬地坐着，笑：“没觉得的辛苦，只是想将这个项目做得完美些。”李局长问：“他们几个都很配合吗？” 梁朝青说：“他们都很努力。乔科长做了大量的后勤；陆老师为了买到物美价廉颜料纸笔等办公材料很辛苦；小王和小艾也排除困难将20多年的资料都收集全很不容易；小柯每天都伏案绘画，上周发烧休息了几天，刚好又来了；小沈刚来，她不仅对绘画很懂，而且很聪明有悟性。” 李局长边听边点头，梁朝青接着说：“整体上已经完成一半，请领导放心，春节前是一定可以完成的。”李厅长认真听着，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朝青啊，你不容易啊。” 梁朝青有些纳闷李局长找他谈话，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但是李局长没有丝毫透露。――也许是他过于敏感了。 这是南方一家省级文化单位，梁朝青所在的是其系统下的子单位，作为奋发青年，梁朝青自然不甘心长居乡野，但是没有“一技之长”很难调入省里。 省局两年前就组建项目组，要做一套改革开放20年以来的本系统的文化发展资料，这听起来应该不会是一个很难的事，但是局里做任何事都没有做这套资料奇怪。两年来，项目组换了几批人马，都以失败告终。课题始终无法完成。 第一批的项目组长因辛劳过度，进项目组一个月后查出肺癌，不得已撤换；第二任组长重新组建人员，决定背水一战，拿出成绩，第二任组长当时正处于副处考察阶段，当然也是卖命干活，半年后面瘫，项目还未完成；　　局党委开会，认为这次项目课题很好，但是不知怎么这么邪气，就是完不成，有人提议放弃，换别的课题。 甚至局里有人说，那是何局长提出的这个课题，现在何局长霉运当头，锒铛入狱，和他相关的一切都邪了。 传到党委耳朵里，顾局长偏偏要治治这个邪，一定要拿下这个课题，于是课题继续，并请来省里很多名人教授作为辅佐指导，但是4个月后项目组成员有的失眠，有的因家事不能上班，组长也因高烧彻底躺倒，而外请的专家教授也只能从外围提提建议，课题再次以失败告终。 党委班子里有人小声议论，不就一个课题吗，先放放，上别的课题。这两年一个大课题都没有，部里也说不过去。顾局长陷入沉思，然后说，“首先，这个课题是一定要做的，只是早晚的问题；其次，我们都是共产员，信的是马列主义，现在到处都在传着与老何有关的迷信邪说，我们党委不将这事以事实澄清，难以服民心。“一阵沉寂后，所有人都表示，一定要拿下这个课题。 13，想不到的拦路虎 - 人在机关 - 天姝 这是第四次针对这个课题组建课题班子。所以顾局长最大的心愿，不是考虑那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而是保证任务的完成。于是，每个人都很虔诚地望着顾局长，聆听他的教诲。 他们都了解顾局长，这时候，谁站出来提反对意见，顾局长一定会看着你：“那你去试试！”这句话可是厉害的，因为担不起。 安静中，顾局长接着说：“我们是要做成这套有时代印记的资料，要流传后世的。所以用其长处吧。” 一阵沉默后，几位局领导都点头，分管领导汇报相关工作开展情况时，高处长说：“局长您说的是。梁朝青有做　　领导的经验，让他分管这事。柯元枫恰好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另外再配给梁朝青四个人负责后勤跑腿。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向领导汇报。” 会议圆满结束，领导们想下面就请各就各位安心工作吧，改革开放20年以来的文化发展，当然是要体现国家的发展，时代的发展、人类的进步和文明，虽然是一项大工程，虽然以前都很难完成，甚至传说有鬼怪阻挠，但是顾局长相信，集中最优势的兵力还是可以完成的。他不信鬼不信神，他信人的主观能动性，人是智慧的。只要选对人，一定可以办成事。 梁朝青的难题就出在搭档柯元枫身上。柯元枫的绘画功底不用怀疑，但是柯元枫不会按照梁朝青的文字去画，他要梁朝青按照自己的画去配文字。领导说，要像绘本一样有宣传力，虽说是玩笑话，但下属还是要照着那个意思去执行，绘本是什么？百度的解释是，英文称picturebook，当用汉字为繁体的“绘本”，顾名思义就是“画出来的书”。即指一类以绘画为主，兼附有少量文字的书籍。 这是一方面原因，柯元枫还说了另一个原因，“梁科长水平高，我柯元枫水平低，要是根据梁科长的文章来配图，我大概是理解不了，也画不好。” 梁朝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拦路虎居然会是一向脾气温和、默默无闻的柯元枫。 15，感谢 - 人在机关 - 天姝 梁朝青将烟放在烟灰缸里：“几点了？” 沈秋：“晚上7点。” 梁朝青顿了顿笑着起身：“你怎么还没走？” 沈秋：“我将明天的也整理完了。最近我可能要请一天假，所以我要提前做事。”“哪天？”“还没定。” 梁朝青将烟在烟灰缸上摁灭：“真是好同志。”在沈秋面前，梁朝青总是很放松，她似乎很宽容，很善良，还有些忧郁，让他想捉弄她的冲动。让那些烦人的工作先放到一边吧！梁朝青说：“那盆仙人掌，如果有领导来参观要藏起来。”沈秋认真地点头。 回自己的办公室沈秋整理好办公室，资料一样样归类放好，用的那些调色板用水洗净，桌子又擦一遍，将花草一盆盆从阳台上端下来，然后洗手套上灰蓝色的羊羔绒大衣，梁朝青经过时在窗外看了她一会，她的动作很细致很优雅，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很普通的动作，在她这里会变得这么好看。 看到沈秋要出门，他向前走了几步，沈秋的脚步声在后面。两人这样保持着距离走了一会，梁朝青慢下脚步，却感到沈秋也慢下来，梁朝青回头，沈秋没提防差点冲到他怀里，沈秋立刻闻到一股久违的男人的气息，脸红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梁朝青暗笑，她为什么不好意思？又不是她的错。这个女人！梁朝青说：“请你吃晚饭。”沈秋推辞：“不了，谢谢。”然后走到梁朝青前面去。 走廊寂静，整栋大楼就剩他们两个。梁朝青有些紧张又有些隐秘的愉快，他追上前面的沈秋：“算是领导对你的关心，再说，我真的感谢你。” 沈秋停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36岁，厚道真诚能干，且是她目前的领导，为什么她会拒绝？就因为对他有种自己不愿面对的好感？ 越是这样想，沈秋越是害怕被梁朝青看出自己对他的感觉。沈秋的手指在口袋里扣着，空气变得稀薄起来。两人在电梯里，一言不发，梁朝青看着沈秋，暗淡的灯光下，沈秋长长的睫毛映在脸颊，她系着粉红的丝巾，衬得脸色绯红。他像是在等她回答，却趁机好好欣赏她的美，对梁朝青这是一种放松。 电梯到一楼，沈秋垂着眼帘说：“梁科，谢谢你。8点我还有堂课。” 14，傍晚的办公室 - 人在机关 - 天姝 柯元枫虽然只是普通科员，但是在省局多年，口碑极好，都说他淡泊名利专业突出。淡泊名利是因为在机关10年，又有专长，像他这样不争取提拔的真是罕见；专业突出，是因为他的画作经常在全国获奖，获专家首肯。 这样的人是不好得罪的，梁朝青还想调入省局，然后在省局再混个领导，所以虽然处长让梁朝青指挥负责，梁朝青对柯元枫却小心翼翼伺候着。如果连柯元枫都摆不平，他还有什么本事被提拔重用？ 梁朝青根据柯元枫的画来填字，是他的妥协，但是柯元枫毫不领情。每每梁朝青想和柯元枫更深地沟通时，柯元枫又时常卖个关子，弄得他心里恼火万分，脸上只能春风满面。 梁朝青下午将沈秋改过的画拿来看，她改得真好。梁朝青看出柯元枫对这项工作的敷衍，这是不该发生的事。顾局长非常重视这次课题的完成，从人员安排到资金保障，能考虑的都考虑到了。 当初安排柯元枫也是因为他专业突出，不求名利，他的性格温和淡定，追求内心的理想，对艺术精益求精，――这些是高处长私下告诉他的。高处长说这些时，梁朝青深深佩服领导的智慧，也为自己求官心切的心态胆战心惊，怕自己不小心露出马脚，这些领导都是老江湖。所以梁朝青也告诫自己，领导要工作成绩，就将这事先做好。 梁朝青文字好，追名逐利；柯元枫绘画技术好，不求功名；乔科长对领导很忠诚，虽然他除了会打小报告外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乔科长可以监督梁朝青；王山年轻有眼色，不会卷入是非，且手脚勤快；陆丽娜是部里领导家属，争取荣誉和对上汇报都有这个因素为暗线；还有跑腿的艾晓雯，可以干些杂活。 看看项目组这一期的干部结构多么合理，目标明确，各尽其才，如果不拿出领导满意的成绩，梁朝青还期待什么发展？ 天光暗淡下来，梁朝青忽然听到沈秋在叫他，梁朝青问：“什么事？”沈秋将梁朝青白天要求她找给他的材料交给他：“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吗？”沈秋已经喊梁朝青两声，梁朝青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夹着烟在发呆，他沉思的样子很吸引人，眉头微皱，牙齿轻咬着下嘴唇，脸颊的两侧微凸，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狠劲 16，情场考验 - 人在机关 - 天姝 “你在上课？” “――是我在文化宫教寒假班绘画。” 梁朝青看看手表，“我们一起在外面吃点，你直接去上课不好吗？”他还有话想问她，另外公务员的收入不低，是缺钱代课吗？怎么找到这个职位的？教的学生是成人还是孩子？――梁朝青对沈秋总有很多的好奇。 沈秋说，“――家里孩子在等我一起吃。”梁朝青吃了一惊：“你有孩子了？” 沈秋眼睛睁大：“是，是的，5岁的男孩。”眼睛真漂亮，黑亮黑亮的。 梁朝青语塞，对女人年龄的判断他实在缺乏经验。沈秋看到表情局促的梁朝青不由得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不自然，她开始还以为他是故意的，但是，那么真实，像个孩子。他大概真的以为她很年轻吧，沈秋心里有些喜悦，她已经29了。 沈秋眼睛在夕阳下有一圈朦胧的光，眼白纯净，瞳孔深黑，鼻梁挺秀，嘴唇棱角突出，她在瞬间微笑的时候那么美，令梁朝青震惊，他似乎站在沈秋铸造的这种美的城堡里，不能动，也不敢正视。 她不仅仅是美，其实，她不是很美，可是她对梁朝青产生了影响力，是那种骨子里的娴静和温柔。空气带着寒意，梁朝青看着沈秋走远的背影，摸出一支烟，在指尖滚着香烟圆圆的身体。办公楼四周载着冬青，郁郁葱葱，盆栽的兰花静静弥散香气。 在宿舍门口，梁朝青看到艾晓雯。他很不愿意和艾晓雯这样的女性单独在一个私人场合，如果她说出一些不得体的话，他大概是要伤害她了，但是他并不愿意那样做。出于仕途的考虑，梁朝青不想得罪省局的任何一个人，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何况是一个喜欢他的女人？ 梁朝青并没有觉得小雯轻浮，她是性情中人，会直白地表达喜欢或不喜欢。梁朝青：“小雯，你？” 艾晓雯有些委屈地：“我一直在等你。” 梁朝青低头沉思片刻，又抬头打量了一下艾晓雯：“你怎么了？” 他这种神情很有魅力，认真的宽容的爱护的，艾晓雯撇撇嘴，梁朝青看看周围，四下无人，他有些为难，毕竟是机关的宿舍，他这个动作也是做给艾晓雯看的，艾晓雯却想，梁朝青这个男人很成熟，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周到。 梁朝青犹豫了一下，开门让艾晓雯进屋，然后他将门大开着，艾晓雯心里却希望梁朝青能关上门，她总是有扑到他怀里的冲动，艾晓雯对着空气说：“你不方便，我就走了。” 梁朝青阻止她笑说：“你先说说，什么事？你好像情绪不太好。”他转身倒了一杯水给艾晓雯。 17，喜欢一个女人 - 人在机关 - 天姝 艾晓雯幽怨地看了梁朝青一眼：“小楚对我不好。”梁朝青没接话，艾晓雯说：“他总是不回家，我都怀孕了，发生了争吵他也不让着我。今天我打他电话也不接。梁科，你说，小楚这样还算个男人吗？” 梁朝青让艾晓雯喝水，微笑：“你看你都怀孕了，要做妈妈了，恭喜你。” 艾晓雯看着梁朝青撇嘴说：“如果小楚有你一半就好了。” 梁朝青哈哈大笑，艾晓雯看着他，他便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假，梁朝青手往口袋里想摸烟，又想起来，艾晓雯才告诉他怀孕的事，便又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梁朝青清了清嗓子，说：“小雯啊，小楚呢，一定是爱你的。男人如果没有应酬，没有朋友，你也会嫌人家没出息。”梁朝青说着看看门，他真担心万一有什么人到他宿舍来，虽然没什么事，但是总是有点忐忑。 艾晓雯望着梁朝青，梁朝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本来好好坐着，就站起来，艾晓雯只好也站起来说：‘梁科，我已经好受多了。”梁朝青虚伪地邀请：“再坐坐，水喝完。” 艾晓雯愣了愣，她本来打算再多聊点什么，和梁朝青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说，她也觉得很舒服。但是眼下这情况也只有告辞了。艾晓雯向门外走，梁朝青跟在后面送她，艾晓雯忽的回身，梁朝青忙站住，刚才他和沈秋也这样，可是感觉不一样。 梁朝青想艾晓雯会说出什么呢？他不想伤害谁。可是对沈秋，似乎什么顾虑也没有，总想逗她，如果沈秋生气了，他就再换一种方式哄她。 艾晓雯挤出笑容说：“你回去吧，别送了。――看到你，我就好多了。”艾晓雯有些脸红，然后逃走了。梁朝青在门口站了一会，主要是观察一下是否被人看到艾晓雯从宿舍出去，活着路上是否碰见什么单位的人。艾晓雯却感到梁朝青对自己的温暖和情感，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后背。 梁朝青此刻却想起沈秋头发的味道，有一种清淡的香气。如果是沈秋对他说这句话，“看到你，我就好多了”他会怎么样？梁朝青笑起来，他笑自己这么老了，还重复着当下偶像剧那些超烂的情节。 一个人在夕阳中的宿舍里，周围有绿树和花园，房间里有些凌乱，他放了一首歌听，邓丽君的歌，请爱着我/请再爱着我/用你的温柔和承诺/我要向人们述说/沉默不再跟着我。 梁朝青让自己沉静在沈秋制造的深渊里，这个年轻而美的女人！梁朝青感到有点小冲动。他有一个月没有回去，他欲求旺盛，但是对老婆陈娟没有激情，一点都没有。 对于他和陈娟的这段婚姻，他只有默然，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会娶陈娟那样的女人，也是很多人不理解的。 18，承诺 - 人在机关 - 天姝 妻子陈娟是一个臃肿的丑女人，不仅于此，陈娟仅是一个初中文化的无业游民，家庭所有的开支都靠梁朝青。但是梁朝青经常说妻子陈娟在他眼里是个美女，是一枝花，妻子对他很体贴。 沈秋在一抹冬阳里柔柔地看着他，这让他很温暖，他来省局3个月，总感觉这里人心叵测，个个都带着假面。遇见沈秋这样一个纯洁的女人，他感觉很贴心。 他真想找个女人说说心里话，诉诉苦，这个女人用她的温柔体贴包容来安慰他，给他温暖。他几乎在见到沈秋的那一刻，就将这个女人想象成她，但是，那只是梦而已，现实是，对沈秋的好感是感觉，对沈秋他其实并不了解，这需要时间。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议人非。梁朝青告诫自己，楼下有表情僵硬的局机关的加班的几个人，边走出大门边说着一些公事。会议、人事，今年的奖金。胡思乱想渐渐理智。 梁朝青默默地关上cd，抽烟，他抽烟很多，指尖有些发黄。吃了碗方便面，烧了开水。接到陈娟的电话，问他怎么样，苏城冷不冷。 梁朝青一一回答，陈娟说，“我还没去过苏城。”梁朝青吐了口烟问：“你在做什么？”陈娟回答：“给乐乐炖鸡吃。”梁朝青于是问女儿乐乐，陈娟说：“放寒假了。期末数学考得不太好，你在家还可以辅导辅导。”　　梁朝青说：“带孩子一起来吧。” 陈娟是爱他的，这些年，她的爱对他也是一种保护，梁朝青很感谢陈娟。陈娟包揽了所有家务，练就一手烧菜的手艺。没有她，他又怎么能安心忙事业？ 想到事业，梁朝青又烦恼起来，黄昏的鸟啾啾叫着，省城的确比市里好，视野开阔，人们的生活节奏也稍快些。这座城市的风格他喜欢，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实质性的利益，来了这里，他会有更好的发展，孩子读书也会有更多的选择。梁朝青没有后台，但是他有他的资本，年轻、肯干、能苦、有野心、有学历。 领导调他来工作，梁朝青觉察到，这是一次好机遇。来的第一天酒喝多了，梁朝青就拍着胸脯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一个月出大纲。”――那是以梁朝青的文字为纲的绘本，现在形势变了，要以柯元枫的画为纲的绘本。 所以第一个月结束时，梁朝青汇报说，“工作有了很大的进展，只是一些细节我们还需要商讨一下，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会交出最好的成绩。” 第二个月，一方面难于和柯元枫沟通，柯元枫对梁朝青表现出令他难以置信的清高，一方面工作没有实质性进展，梁朝青陷入沉思，柯元枫这个人在仕途上不求上进，利益上诱惑不了他；群众中基础很好，与他翻脸，在省里丢人的是他梁朝青。毕竟梁朝青是分局的，在省局柯元枫的根基比他厚多了。怎样才能让他服从自己呢？项目组需要效率。 19，汇报 - 人在机关 - 天姝 梁朝青召集项目组开会，因为柯元枫迟迟拿不出完整的提纲，梁朝青便熬夜费脑地拟定了一个。会议上梁朝青将拟定的大纲读了一遍，问大家有什么意见，一阵沉默。办公楼外的树林里落了厚厚的叶子，秋天到了，人们都换上了毛衣。大家都不说话，梁朝青问柯元枫：“小柯，请你说说看呢。”柯元枫停了一下说：“缺少凝练的理念精神，散。” 梁朝青看着他，柯元枫说：“梁科讲到风景、建筑、影视、娱乐演出，但是人们是因为吃饱穿暖后才有心思琢磨这些风花雪月。梁科上次获奖的那套纪录片，是介绍地方局，这次的资料是要记录整个省里的文化发展，这样未必合适。”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 梁朝青愤怒油然而生，这种愤怒来源于柯元枫这番话，虽然很平静，可是语音间有一种蔑视；这种愤怒还有对自己，看看自己最近都在做什么，是很散，这一定不会是领导要的东西。 梁朝青忍住怒火转向柯元枫有涵养地笑：“小柯确实是行家，那你说说看，要怎么修改？”柯元枫眼睛朝天花板望了一眼，一只虫子在上面爬，爬到一半就改了方向。柯元枫说：“梁科这么聪明，一定比我小柯考虑得更深远。我还没想好。” 梁朝青暗自冷笑一声，对大家诚恳地说：“这套资料不仅是实录我们系统20年来的进步，也会反映物质丰富中苏城的人民的精神生活。大家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发现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像小柯一样直言不讳，这样有利于我们交出更好的成果。” 梁朝青注意到柯元枫看了他一眼，默然。好吧，既然都不说话了，梁朝青就将自己拟定的大纲，结合柯元枫的意见，稍作修改交给领导过目，自然得到一番表扬，大气，深刻、全面。最后高处长问：“多久可以完成？” 梁朝青看了看高处长，高处长说：“怎么了？有什么难题吗？” 梁朝青说：“高处长，小柯的组画出来，我配上文字很快。但是小柯的画时间不定。” 高处长沉吟片刻，看了看梁朝青说，“总之越快越好，你看12月份了，总不能拖过春节。” 风从窗口轻轻吹来，梁朝青从高处长的神色里看到一丝复杂，他似乎对柯元枫的表现有所预料，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点：“让柯元枫来，他凭什么叫你这个负责人给他配字？他应该给你配图！”那么梁朝青便有接下去的话：“小柯生病休息了。”接着就好玩了，整人，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但是高处长对柯元枫没有批评也没有表扬，没有任何评价。梁朝青知道柯元枫是高处长多年的部下，想到这，梁朝青眉头皱了一下，也许自己的那句话是不该说的。他不了解高处长和柯元枫的亲疏，只想着领导要成绩也会帮助自己排除困难。可是他梁朝青毕竟不在分局，不是局长秘书。 20，婆媳 - 人在机关 - 天姝 总之领导其实是说春节之前要交出成绩。高处长是一个不随便说话的人，说的话都是上面领导的话。 梁朝青长长舒一口气，站在窗前做些体能运动，看着远处绛红的晚霞，仿佛天空受了伤，慢慢沁出一些血。谁不会受伤？人生不就一场磨练吗？他不会输的，梁朝青想，然后他笑了一下，就算输了，他也不会认输。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赢。梁朝青深呼吸，去卫生间准备洗澡，然后上床看一会电视，睡一觉，新的一天就会来临，过去的烦恼让它过去。 沈秋到家时看到婆婆吕翠兰正在和孩子做游戏，沈秋笑：“妈，你早来了？爸爸好点了？”吕翠兰说：“你爸哪里是生病？是退二线给闹腾的。心病。”沈秋抱着女儿使劲亲着：“想不想妈妈？想不想？” 宝宝说：“想呢。”沈秋抱着宝宝左亲一口右亲一口，吕翠兰笑：“他和邻居尽夸你了，说你漂亮，说你好。”沈秋笑，5岁的宝宝严肃地说：“可是你有时候和我抢电脑对吧？”沈秋笑：“那你也不能总看动画片啊，小眼睛会变坏啊。”宝宝鼓着小脸：“我不管，你不给我看动画片，就不是好妈妈！” 沈秋笑着抱儿子，和他谈条件。吕翠兰将晚饭端上桌说：“你还是将宝宝放我们那里，你上着班，正年轻着，也不能一点不进步吧，人家会看不起你。” 沈秋说：“你们不是也上班吗？我怕你们忙不了，小孩很缠人的。”吕翠兰笑了一声：“我们上班和你能一样吗？你爸退二线了，我也就等退休了。――亲家他怎么样？” 沈秋说：“这几天医生总催着他出院。”沈秋叹气，她父亲瘫痪多年，那天忽然昏厥，在医院抢救后，虽然活下来，但是医学判定是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病人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就是常说的植物人。 沈秋想到父亲就难过，记忆中父亲比母亲更疼她，年轻的父亲常常将沈秋扛在头上，在马路上唱歌，《学习雷锋好榜样》和《小螺号》之类的，上小学后，老师教《小螺号》，沈秋唱得最好，老师说，你怎么唱这么好啊？”沈秋得意地说：“我爸教过我！” 母亲去世后，父亲头发白了一半，以前他们经常为小事争吵，父亲生气不回家，母亲就不吃饭。少年的沈秋还以为他们没有感情了。想不到父母感情至深，父亲离开母亲几乎不能生存，洗衣做饭什么都不会，是因为沈秋，他才坚持下来。但是父亲在沈秋成年后就瘫痪了，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因为父亲住院，沈秋将宝宝放在婆婆家，前两天，吕翠兰说公公傅强身体不太好，今天将宝宝送回来，孩子总是闹。吕翠兰说，宝宝想妈妈了。吕翠兰其实是不放心，让沈秋一个人呆着，会不会有男人找她？ 22，大人都是撒谎精 - 人在机关 - 天姝 沈秋这种**精神让吕翠兰很是担忧，是否这女子谋划着改嫁？一想到这，她就烦，恨当初就生傅亮一个孩子，现在落得这样的晚景。老傅却说吕翠兰想得太多，他什么都不烦，死就死吧，他不怕。 吕翠兰说，你连退二线都不甘心，还不怕死？你没到没人养老的那份上。最重要的还是孩子，可怜的宝宝，如果他妈改嫁，他怎么办？――不敢想下去啊，老傅，沈秋要是改嫁，孩子跟着沈秋，肯定受罪；要是我们抚养，我们这么老，他这么小，以后怎么办啊？ 老傅理解吕翠兰的担忧，心烦地说，那就不想吧，你还能控制沈秋？她又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她自己老子瘫了，她能这样工作加打工地治疗着，要换做我们就未必了――老婆子，我们这把年纪，年轻时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就听好听的，看好看的，吃好吃的，留点乐和日子吧。 吕翠兰停了停下决心说，怎么样我也不能让我这个孙子改姓！我现在就要努力让她明白，我当她是闺女，处处为她照想，她也要当我是妈，听我的话！ 老傅摇扇子找老头下棋，妻子是个好女人，就是个性刚强，夫妻两为某件事上火，退让和妥协的都是老傅。老傅还有段话等适当的时候提醒妻子：这世上的事不是以人意志来转移的，翠兰同志你不是学过哲学吗？――我还记得你教过2年哲学。理论要联系实际，这话你讲过吧。吕翠兰同志，你的问题就是，总是太理论，不实际。 沈秋在文化宫的兼职是二四六的晚上，一三五晚上沈秋就到医院陪父亲。那天吕翠兰带着宝宝一起到医院去看沈秋的父亲，因为宝宝说外公死了，吕翠兰说没死，是病了。宝宝说，肯定死了。以前妈妈和你们都说爸爸出差了，好久不见爸爸。最后爸爸就死了。 提到儿子吕翠兰掉了眼泪，说这一次是真的，外公是病了。宝宝突然说，大人都是撒谎精。吕翠兰仔细地问宝宝，你说什么？ 宝宝认真地说，大人都是撒谎精！ 23，父亲 - 人在机关 - 天姝 吕翠兰慌慌张张地将宝宝的话告诉深秋，又告诉老傅，全家人都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要带宝宝来看老沈，否则，他真的会以为人长大了都会变成撒谎精。 老傅和吕翠兰做了一辈子教育工作，认为一个人“三观”形成于幼儿时期，如果宝宝这样的观念定格在脑海里，将来他会很难立足于社会，也很难生活的幸福。自从宝宝出生，吕翠兰就对这个大孙子视为至宝，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儿子去世后，宝宝更是两个老人的精神支柱，他们要好好培养他，教育他，尽量保证失去父亲的宝宝能有个健康心理。 宝宝在医院见到了外公老沈，好奇地摸摸老沈枯瘦的手臂和手指，老沈眼睛闭着。宝宝叫，外公，外公。老沈不搭理。吕翠兰说，爷爷睡着了。 回去的路上，汽车隆隆，城市霓虹闪烁。宝宝问沈秋，妈妈，死和睡觉有什么不同？沈秋和吕翠兰对视一眼笑了笑说：“人死了没有体温。睡着的人和我们的体温是一样的。”宝宝终于像明白了一个考虑了很久的大问题般，重重地点点头，吕翠兰笑了，这孩子才5岁啊，怎么这么鬼精灵？ 沈秋还纠结着主治医师陆海的话，陆海刚刚对沈秋说，周三必须走，冬天住院的人多，床位紧张。――而且开销也太大了。这些基本护理，随便一个能做家务的都可以做的。 医院已经早就通知沈秋将病人带回家，但是沈秋仍然怀有一丝希望，期待奇迹会在父亲的身上发生，她经常在父亲的耳边讲他们过去在一起开心的事，但是父亲没有任何表情。 陆海是傅亮的同学，对沈秋的情况很同情，陆海说，“回家后我还会定期去针灸，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电话联系。”沈秋只好点头，看看父亲，老沈悄无声息。 25，缺席得很好 - 人在机关 - 天姝 沈秋离开很长时间梁朝青都不能注意力集中写材料，想着沈秋落在眉毛的碎发，低垂的眼睛，小巧的嘴唇，沈秋有个习惯，就是低垂眼帘。这让她有一种别样的妩媚。 沈秋很特别，梁朝青提醒自己要当心。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梁朝青发现沈秋比一般的女人有学问，有修养，穿衣服也漂亮。梁朝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能静下来，以更好地投入工作。 这顿饭只是为妻子陈娟洗尘，梁朝青是不放过一个为自己宣传的机会的。所以，迎接妻儿的事也成为他政治进步的一个淡妆。他要让别人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丈夫和父亲。 中午梁朝青将妻子陈娟和女儿乐乐介绍给大家，大家都称呼陈娟为嫂子，项目组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陈娟和乐乐，陈娟不但胖而强壮，身高有170厘米，小眼塌鼻。 饭开局一半，顾局长的杨秘书来了，杨秘书32岁，中等个戴眼镜，皮肤干净，看上去很平和。杨秘书给梁朝青和陈娟敬酒，说：“顾局长得知嫂子来了，特地关照这顿饭算局里请。梁科长，你看你，怎么嫂子来也不说一声？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梁朝青忙恭敬将杯中酒饮尽，说：“我梁朝青全家万分感谢领导的关爱。” 杨秘书和桌上其余人员礼貌敬了酒就离开了，他是专门为顾局长来应酬一下的。乔科长眯眼笑说：“梁科，来来，我敬你，梁科是有才能人潇洒！”梁朝青端酒笑：“谢谢乔科长，要说潇洒能干，我可比不上乔科长。”　　乔科长被梁朝青这句套话说的眉开眼笑，解怀连喝两杯。 柯元枫干干地笑着并不动身，王山正要起身给梁朝青夫妇敬酒，看这情形，微抬的屁股又坐到板凳上。在机关，什么事都不可乱了顺序。 梁朝青给陈娟敬酒：“陈娟，你在家辛苦了。”陈娟仿佛练习了很多次的样子，站起来仰头喝完酒，也不说什么，微笑又坐下。――这套动作，是她跟随梁朝青参加饭局时不断修正，最后被梁朝青确定的规定动作。梁朝青依次给陈娟介绍小组的成员，都介绍完毕时，梁朝青感到沈秋缺席得很好。 沈秋离开很长时间梁朝青都不能注意力集中写材料，想着沈秋落在眉毛的碎发，低垂的眼睛，小巧的嘴唇，沈秋有个习惯，就是低垂眼帘。这让她有一种别样的妩媚。 沈秋很特别，梁朝青提醒自己要当心。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梁朝青发现沈秋比一般的女人有学问，有修养，穿衣服也漂亮。梁朝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能静下来，以更好地投入工作。 这顿饭只是为妻子陈娟洗尘，梁朝青是不放过一个为自己宣传的机会的。所以，迎接妻儿的事也成为他政治进步的一个淡妆。他要让别人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丈夫和父亲。 中午梁朝青将妻子陈娟和女儿乐乐介绍给大家，大家都称呼陈娟为嫂子，项目组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陈娟和乐乐，陈娟不但胖而强壮，身高有170厘米，小眼塌鼻。 饭开局一半，顾局长的杨秘书来了，杨秘书32岁，中等个戴眼镜，皮肤干净，看上去很平和。杨秘书给梁朝青和陈娟敬酒，说：“顾局长得知嫂子来了，特地关照这顿饭算局里请。梁科长，你看你，怎么嫂子来也不说一声？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梁朝青忙恭敬将杯中酒饮尽，说：“我梁朝青全家万分感谢领导的关爱。” 杨秘书和桌上其余人员礼貌敬了酒就离开了，他是专门为顾局长来应酬一下的。乔科长眯眼笑说：“梁科，来来，我敬你，梁科是有才能人潇洒！”梁朝青端酒笑：“谢谢乔科长，要说潇洒能干，我可比不上乔科长。”　　乔科长被梁朝青这句套话说的眉开眼笑，解怀连喝两杯。 柯元枫干干地笑着并不动身，王山正要起身给梁朝青夫妇敬酒，看这情形，微抬的屁股又坐到板凳上。在机关，什么事都不可乱了顺序。 梁朝青给陈娟敬酒：“陈娟，你在家辛苦了。”陈娟仿佛练习了很多次的样子，站起来仰头喝完酒，也不说什么，微笑又坐下。――这套动作，是她跟随梁朝青参加饭局时不断修正，最后被梁朝青确定的规定动作。梁朝青依次给陈娟介绍小组的成员，都介绍完毕时，梁朝青感到沈秋缺席得很好。 柯元枫对陈娟介绍城市的旅游景点，艾晓雯自告奋勇要带陈娟和乐乐去旅游，陆丽娜说，妹子，在这就好好地玩。梁朝青诚恳感谢大家，并说不要给大家带来负担，他们一家人已经做好安排。 整个饭局，陈娟一句话没说，只是微笑。艾晓雯对陈娟说：“嫂子，梁科在这里很辛苦，我们都很尊敬他。在家里您做主还是梁科做主？” 26，门外的恩爱 - 人在机关 - 天姝 梁朝青接话：“在家就是你嫂子的天下了，她可是我们家的领导。”大家都笑，陈娟不说话也笑。酒桌上一阵酒和菜混合的气味，梁朝青喝了很多，但是没醉。 回到住处，陈娟一边洗袜子一边对梁朝青说：“我也不敢多说话，怕人家发现我文化低。”文化低就是文化低，说不说话都能看出来，但是有自知之明总比那些没有文化还装文化人的要好一些。梁朝青笑：“没关系。”　　陈娟看着梁朝青：“你真是瘦了，头发都长了。这几天我做点好吃的给你吃。”喝了酒的梁朝青摇摇的，心里有点矛盾，有点忧伤，身子沉重。听到陈娟在和他说什么，就点点头，他和别人总有很多话，和陈娟却没有话。 陈娟打扫凌乱的房间，隔窗的阳光照着她壮硕的身影，梁朝青看着看着有一丝疑惑，这个女人认定了他，跟定了他，不管他的心是否真的属于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她的那份执着从何而来？ 陈娟在农村找一个庄稼汉一定会比跟他在一起更幸福，至少男人会有更多的时间陪她，会多疼爱她，宠她。不像他梁朝青，老婆生孩子，他要她下地干活。 梁朝青在瞬间为自己的想法羞愧，当初，他不是也认定要她的吗？尽管那时他什么都不懂，年轻的他还担心自己贫穷的家境会找不到老婆。他的家乡一辈子的光棍汉有的是。 但是这桩婚姻的结果，就是让梁朝青因这样的妻子引起的，强大的自卑与自尊交织的情绪里受折磨。但是这个女人不管，她认准了他。他甩不掉她，要发展，要面子，他总是带上那么假那么假的面具。 人家说，你家陈娟怎么那么胖啊？ 梁朝青说，我喜欢她胖啊。好看。 人家笑笑。 梁朝青逢人就夸陈娟，我媳妇现在是胖一点，年轻的时候可是一枝花啊。那个漂亮！ 同学同事的老婆各个都如花似玉，身材玲珑，家庭好，学历高，工作好。梁朝青不夸自己的老婆，又能怎么办？奋斗最初，他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所有，但是渐渐的，他发现，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他可以以患为利。 他确实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可以展示积极地心态，幸福的家庭。在外人眼里，陈娟是被梁朝青宠爱的妻子，而关起门，陈娟只是一个保姆。 27，爱情到底是什么 - 人在机关 - 天姝 但是陈娟就这么无怨无悔地做她的保姆，在她的观念里，找一个男人，就是找一张长期饭票。 陈娟将一杯酸奶递给梁朝青，梁朝青接过喝了一大口，陈娟很满足地看着丈夫喝，对于她，她给予的他接受，就是幸福。 陈娟下楼倒垃圾时碰到扶着光光的桂花树的艾晓雯，艾晓雯皱着眉，嘴唇有些紫。陈娟上前扶住她，问她怎么回事，艾晓雯停了一下说头晕。两人便在回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会。 艾晓雯想到小楚便不想回家，就在办公室的电脑上看电影，电影讲一个开饭馆的男孩爱上小学教师元，教师却正陷身于另一场热恋，对方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上却是一个抽烟酗酒另有情人的恶棍。男孩发现这个真相正准备找时机告诉元。 意外却发生了，元的男友的情人死了，死在男友的床上。在案件侦查过程中，元的男友和情人的照片出镜率非常高，元受伤，情人是心脏病发作死在男友的怀里。元嫁给饭馆男孩。随着岁月的洗礼，饭馆男孩也逐渐变成元第一个男友的样子，表面礼貌，背后粗鲁，还有个固定的情人。 艾晓雯看着叹息，爱情到底是什么啊？难道一定要一方妥协才会有爱情？要么一方爱得死去活来，一方冷若冰霜令其折磨才是爱情？再者就是两情愉悦却不能长相厮守，像白娘子和许仙，梁山伯和祝英台？ 换做她，知道对方离开她完全是另一种模样又会怎样？会离开小楚选择另一段感情吗？――会的，一定会的。现在小楚有没有别的女人，她都感到很厌烦他。小楚！ 艾晓雯关上门走出大楼时被风一吹，觉得不舒服，天空静静的，黯淡的光线。陈娟得知艾晓雯有孕在身，便说，“你要当心身子。我怀乐乐的时候，心情不好，乐乐的性格便有些内向。” 艾晓雯：“怀孕不是好事吗？怎么心情不好？” 28，夫妻生活 - 人在机关 - 天姝 陈娟警觉地看了一眼艾晓雯，笑笑，“是好事，但是为了一些小事会生气。”艾晓雯想到自己和小楚的矛盾，叹气点头：“好事坏事也说不定。我现在到不觉得是好事。”陈娟让她不要多想，问她家远不远，请她和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再回去。 艾晓雯推辞再三，还是被陈娟带回家了。梁朝青看到她们笑了笑：“我在窗户上看到你们聊半天了，聊什么开心事啊？”艾晓雯对陈娟说：“嫂子你真幸福，我们梁科最会照顾人了。”陈娟笑着到厨房端碗筷，心里想，　　梁朝青要是真会照顾照顾她就好了。 晚上陈娟看看女儿入睡后，看到梁朝青在灯下看书，陈娟脱衣上床，沉默了一阵，每当只剩下她和梁朝青两个人时，她都感到茫然，狭小的空间变得无限空旷，寂寞。她不敢打断丈夫正在做的任何事，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梁朝青一点家务都不做，从不知道疼惜她的劳累，从不关心她的需要。一次，她拖地满头大汗，而梁朝青看也不看她一眼，靠在沙发上电视，她说：“你为什么一点活都不做？” 梁朝青懒懒地回答：“你一分钱都不挣。”陈娟便无以应对，继续干活。这就是她的丈夫，她不敢指责，不敢要求，如果他拒绝的话。 梁朝青合上书，他看不进，心烦意乱。项目组的课题，不是他想全力以赴就可以全力以赴的，时间拖这么久，还交不出领导满意的成果。沈秋，如果可以酣畅淋漓地爱一次就好了。可是怎么可以？沈秋的想法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艾晓雯，她献殷勤就让她献吧，被人喜欢总不是坏事。 直接爬到陈娟身上，她的身体很干，而他只是急迫要进入，梁朝青白天想到沈秋的时候总会冲动，可是这时却不是很硬，他要陈娟帮助，陈娟的手碰到梁朝青的皮肤，他感到陈娟的粗糙有力完全不像一个女人，瞬间连发泄的情绪都没有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躺回自己的位置。 30，父女 - 人在机关 - 天姝 梁朝青有些喜悦：高处长知道沈秋，这样让沈秋进小组会顺利一些。高处长吐一口烟说：“那个同志是不错，不过，她，――”当时梁朝青以为是领导从仕途发展上考虑人选，所以接着高处长的话：“现在小柯也病了，缺一个绘画的，即使小柯来，小沈也可以帮着小柯，我们的完成的速度能快些。”高处长有所忧虑说：“不过小沈的家事会比一般人多，她，”梁朝青打断说：“只要她能将工作做好，其他不重要。沈秋是个有责任感和事业心的同志。” 这时有人找高处长汇报工作，高处长只得匆匆结束谈话：“朝青你看着办吧，完成任务最重要。” 现在看来，高处长大概是想说沈秋的家庭，但是因为当时梁朝青态度坚决，所以没开口。没想到沈秋是这么不幸，梁朝青有些沉重，难怪她的眼里总有一丝隐忍的忧伤。梁朝青一夜都没有睡好，想得很多，心里很不得劲。身边的陈娟早就打起呼噜，因为肥胖，她的呼噜声堪比男人。 父亲又将大便弄到床上，新请的保姆还没到。沈秋便给父亲擦身体，换裤子，洗床单，额头上全是汗水。宝宝被婆婆带走了，她真的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宝宝，父亲这样的情况等过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保姆能应付过来，她就将宝宝再接过来。。 。沈秋洗洗手，看到父亲嘴唇干裂，倒了杯蜂蜜水用鼻胃管给父亲喂水，父亲的下巴像个婴儿般系着大围兜。沈秋耐心地对父亲说：“爸爸，甜吗？” 床上的老沈不回应，目光空洞，颧骨高耸，酱色的皮肤，嘴角偶尔流出没咽下的水，沈秋小心地擦拭。一阵风从窗户刮进来，带着些细尘，沈秋起身将窗户关上。 沈秋回头对父亲笑说：“爸爸，您还记得吗？以前每天晚上睡觉，您都来检查我房间的窗户有没有关上。您说睡觉一定要关窗，不然老了头痛，那时候我才多大啊？。” 父亲依旧没有反应，沈秋便兀自笑说：“您看，您真老了，这都不记得了。我那时候10岁。”房屋的光线一点一点黯淡下来，沈秋看看时间，已经下午5点，老沈的脸在半明半暗中透露岁月的伤痕，他一动不动。有人敲门，是刘阿姨来了。 刘阿姨是吕翠兰的远房亲戚，50多岁，团脸阔嘴，一直都在上海做钟点工。半个月前，刘阿姨请吕翠兰家帮忙是关于儿子找工作的事。 刘阿姨对吕翠兰说：“大姐，为这个儿子我吃了多少苦啊？还不就指着他能出人头地？”吕翠兰想到儿子傅亮黯然，说：“是啊。――师范毕业不是分配的吗？” 刘阿姨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担心孩子被分回县里吗。”刘阿姨叹气：“我们老两口没权没势的，要不找找人，很大可能要回乡下了。孩子成绩也很好，每年都拿奖学金。要是到县里。弄不好还要在乡下呆几年，找对象也不好找，不是太屈了孩子？” 31，刘阿姨 - 人在机关 - 天姝 放在以前，吕翠兰一定摆出教导主任的架势来教育刘阿姨：“怎么会屈了呢？在乡下多好？多锻炼人？我家傅亮不也是从乡下走到省城的？” 但是失去儿子后的吕翠兰不这样了，吕翠兰一边点头，一边说：“省里的编制一向比较紧，老傅也退二线了。越往上越难。” 刘阿姨眼巴巴地望着吕翠兰，吕翠兰说：“努力努力留到市里还是有希望的。”刘阿姨立刻眼睛放光，身体前倾说：“行的行的，大姐，孩子他能被分在市里，我也要给大姐全家磕头了。”吕翠兰眼圈红了，天下父母都这样。 吕翠兰忙说：“别客气，都是老姐妹了，能出力一定出力的。”宝宝一会问吕翠兰跳绳的绳子在哪，一会蹦蹦地在房间里练习跳，这会索性让吕翠兰和刘阿姨给他甩绳跳。 刘阿姨说：“宝宝真是可爱。” 吕翠兰叹口气，到房间放动画片给宝宝看。出来说：“宝宝外公一直瘫痪，我总觉得是个累赘，这下，他成了植物人，还不如瘫痪。” 刘阿姨睁大眼：“哦。” 吕翠兰：“医院要他出院，我媳妇怎么照顾他？还要上班。” 刘阿姨看着吕翠兰点头：“请保姆了吗？” 吕翠兰：“保姆换了多少个。那个沈老头子，要是单单是瘫痪吧，也罢。心情不好就绝食，不和任何人说话，哪个保姆敢接这活？唉，可怜沈秋那孩子。” 刘阿姨立刻找到了报答的机会：“我这下正空着，我来照顾老沈。” 吕翠兰：“那个沈老头子不太好照顾的。尤其现在，植物人你知道吗？” 刘阿姨：“知道知道，植物人不会发脾气，也不会绝食，很好的。再困难我也该帮大姐啊，大姐对我儿子这么上心。” 吕翠兰喝口水，她多年的教导主任可不是白干的，她要的就是刘阿姨主动开口。吕翠兰拉住刘阿姨的手：“妹啊，姐可谢谢你了。你帮的这才是大忙。沈秋还日夜盼着他爸能 32，办公室里的几个人 - 人在机关 - 天姝 刘阿姨听出来了，吕翠兰希望不仅仅是保姆，而是有更高的要求，她到底在上海混了不少年，也是精明人。　　刘阿姨说：“大姐，我接的活一定全力以赴，植物人清醒虽说是奇迹，但是也有发生的。” 吕翠兰放心了，说：“虽然是家里人，但是也要明算账，妹啊，月工资你看多少合适。” 刘阿姨忙说：“大姐，打住。提钱就伤感情了。我儿子那事是多少钱也办不了的事哪。” 吕翠兰：“你客气什么，妹。你儿子的事，我和老傅也只能尽力，还没成呢。这样吧，一般我们这里住家是1300，我给你2000，因为老沈的情况很特殊。” 刘阿姨还要说什么，吕翠兰制止了。毕竟找刘阿姨，吕翠兰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另有原因。 梁朝青看到沈秋在前面走，知道沈秋是寡妇后，他一直有种难言的情绪，同情？钦佩？还是一丝丝的不能暴露的喜悦？总之不同于往的感情如波涛在内心深处汹涌。 经过局里的同事，纷纷点头微笑，梁朝青的视线一直在悄悄跟着沈秋的身影。沈秋穿着驼色的裙样大衣，腰间束带，公主头发型，走路姿势优雅。世界纷嚷，梁朝青对沈秋的这份心意却很静。 两旁是花丛，园丁用大剪刀“咔嚓咔嚓”地修剪枝叶。沈秋的手机响了，她停下接电话，梁朝青便经过她，两人笑了一下，梁朝青听到身后沈秋温柔的声音：“嗯，好的，阿姨什么时候到？……” 挂了电话，沈秋想起刚才梁朝青的眼神，温暖的，关爱的，她摇摇头，告诉自己真不要多想，老想他做什么？ 沈秋一到办公室就改变了一种状态，在工作上她会专注于工作成绩本身，而忽视自己是个女人，这也让她赢得同事的尊重。沈秋看着艾晓雯拿过来的梁朝青对昨天小组工作情况的总结，以及相关人员的注意事项，他将工作任务细化到每个人，几乎是流水作业。 不过，仍有些人是不需要出力的，主要干活的有梁朝青，柯元枫，沈秋，其他的人做的都是辅助。 比如乔科长，他不说外行话让人浪费时间和他解释就是工作了。他问的情况你不解释，他认为你不尊重他，背后打你小报告，工作还未完成，在领导面前先将你的形象搞臭；解释呢，他常常也听不懂，总要问几遍，其实最后，他还是不懂。其实对于乔科长，你有没有将答案说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陪他费这个时间。 柯元枫呢，现在像个闷葫芦，宠辱不惊，鞭抽不进，他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做着，梁朝青要他改，他就改；再要求改，他再改；梁朝青让沈秋来改，柯元枫不正面对梁朝青说，而是背后在群众中扇风“对我柯元枫不满意跟党委提，让我走啊！”，乔科长传话给梁朝青，梁朝青生闷气，不能正面问柯元枫，也不能让他再继续在群众中有这样的言论。 34，爱 - 人在机关 - 天姝 柯元枫是党委指定派给梁朝青的人，领导说他好，水平高。梁朝青不能说他差。就工作来说，只能是自己要求高，怎么能赶他走？沈秋看在眼里为梁朝青心急。 办公室就剩沈秋和柯元枫，沈秋喝开水时，给柯元枫顺便加水，柯元枫看了沈秋一眼：“谢谢。”他发觉，这个师妹工作很用心。 沈秋说：“小柯，”柯元枫那次写情书被沈秋拒绝后，他再也没有正面和沈秋说过话。柯元枫看着沈秋，她的脸光洁白皙，脸颊有微红的两处，眉毛长长地插入鬓角，生动美丽。岁月倒没怎么摧残她，比起当年，她反而更好看了。 沈秋说：“局里这次竞岗，你考吗？”柯元枫说，还没想好。沈秋说，“你的业务挺好的，你，” 柯元枫知道沈秋要说什么了，他轻声打断说：“沈秋，我们都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沈秋便无语了，柯元枫在回避，为什么不全力完成这次项目组的任务？如果沈秋这样问，柯元枫一定会说，我已经全力以赴了。但是　　柯元枫让她做好自己的本分，潜台词是说，不做好本分会受到伤害？他这是警告还是提醒？沈秋望着柯元枫陌生的脊背。 这时艾晓雯进办公室对她说：“梁科叫你。”沈秋抬头问：“什么事？”艾晓雯：“不知道，我交给他一份局里新开的工作会议报告，他就让我叫你去。”沈秋哦了一声就去隔壁办公室。 梁朝青向后靠在椅子上，穿着褐色羊绒衫，好像在想什么问题的样子。沈秋觉得他想问题的样子很像电影明星，就是《雪山飞狐》的那个主演孟飞。梁朝青注意到沈秋来了，姿势没有改变，眼帘覆盖着一大半眼睛看沈秋。沈秋：“梁科，您找我？” 沈秋的长发编成两个大辫子盘在一起，露出白皙的脖子，漂亮的脸型和精致的耳朵，令人动容，脱去外衣后里面的小西装曲线流畅，令中等个子的沈秋小巧玲珑。沈秋在梁朝青若有若无的眼光中不自然，梁朝青：“你昨天做什么去了？” 沈秋：“我，去幼儿园啊。” 梁朝青：“真的？” 沈秋在梁朝青质问的眼神下声音变小了：“我事先请假了。” 梁朝青笑：“是的，但是你不能撒谎。――你父亲的情况？”他的语气里有关心，但是沈秋却听出一丝烦躁。沈秋说，“出院了。他的治疗是一个漫长的时间，不是一时能看到效果的。”梁朝 36，关于何局长的视频 - 人在机关 - 天姝 沈秋回来时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心扑扑跳。艾晓雯看看隔壁梁朝青的办公室，对沈秋说：“他找你做什么？” 沈秋说：“问我视频校对过没有。”艾晓雯哦了一声眉飞色舞地问：“你见过梁科爱人吗？” 提到梁朝青的妻子，沈秋有微微的震动：“没有啊，”她望着艾晓雯，意思是让她告诉她新的情况。艾晓雯：“谁让你昨天不来？梁科请我们吃饭，是因为嫂子和女儿来了。”沈秋哦了一声，问梁科的女儿多大，像他们夫妻谁，艾晓雯正要说被陆丽娜的感叹打断了。 陆丽娜：“何局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王山笑了一声：“陆老师您怎么想到何局长了？”王山到单位报到的第一天就看到警察将和何局长带上警车，很多围观的人。当时何局长正开会，――警察进会场时，何局长从主席台上下来的。 王山记得何局长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很镇定，而年轻的他，却感到触目惊心，熙熙攘攘的人群，警察带着何局长一路走过：何局长因业绩突出被荣立一等功的大照片；省部级领导于何局长的合影，笑容亲切；经过办公楼的树木、草坪，很多瞠目结舌或幸灾乐祸的面孔。 警车门关上的刹那，人们听到一声惨叫：“老何！”是何局长的老婆，她的声音因为克制而变音，何局长停了停，他因为老婆的克制眼泪一下子冲出来。王山眼泪汪汪了，尽管这个领导和他没有交集，这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是被一种真挚的情感打动了，不管人们对这个贪官、色官、黑官如何评价，这一刻，他羡慕这个锒铛入狱的囚犯拥有一份真爱。 陆丽娜在外面买办公材料跑了半天刚回来，一边歇着一边看整理出来的视频资料，她指着正器宇轩昂发号施令的何局长：“你们小年轻哪里知道，项目组前身叫课题组，还是何局长第一个提出来的。”王山不做声，不牵扯评论。乔科长冲过来看了看用责怪的语气转脸对沈秋：“小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何局长能上这套资料吗？” 顺利地通过 - 人在机关 - 天姝 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