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志洁的优点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章 家中惨变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章 惨祸再起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章 毕业分配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章毕业分配
    本指望师范毕业后，能回到家乡，让妹妹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可是命运又和高志洁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高志洁毕业分配前曾在自己的分配的意愿上写明了家中的情况，并要求能回到家乡，照顾可怜的妹妹，。
    可是毕业分配结果下来后，县教育局竟把他分到了远离家乡而偏远的光源乡一所中学任教，也就是现在的光源中心学校。高志洁当时就懵了！
    其实那时师范生还是属于稀缺“产品”，有的乡镇一年竟考不到一个学生，当然有的乡镇一年有十来个学生可以跃进师范学校的龙门，就像高志洁所在的家乡中学就属于后者。和高志洁一同毕业的同学凭借各种关系，有不少进了县城，有的分到了县城中小学任教，有的进了县政府各类机关办公室，而他因为没有什么关系，竟然分配到离家几百里地的光源乡，他当时绝望得差点背过气来。
    当时和他一起分配到光源乡的还有一个马鑫的同学，不知什么原因，马鑫说好和他一同去学校报到的，可是到要去报到的那一天，同学又被调回了本地任教。
    他到马鑫家想问问情况，可是马鑫的父母始终以马鑫不在家拒绝他见到马鑫，高志洁知道马鑫是不愿意见他。
    为了自己也能够绝处逢生，高志洁多次到县教育局找领导反映情况，要求调回家乡任教并照顾妹妹的生活。一开始领导们还能见他，可是到了后来，领导们被他找烦了，避而不见。他为了博得领导的同情，他背着被子，昼伏夜出，潜伏在教育局周围，饥餐露宿，以候领导。
    后来他终于逮住了个主任，那主任对他说：“分配工作已经结束，教育局现在也没办法把你调回来；你就安心在那里呆个一年半载，我们再帮你想想办法吧！”那位主任说完，转身甩手而去。
    高志洁紧追主任不放，哀求数说着自己家中的困难，那位主任被他撵烦了吵烦了，回转身，望着他，冷冷地说道：“你困难，哪个不困难？分配时你怎么不漏头啊？晚了！你现在就是求到天上也不管用！”
    “我在分配意愿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为什么还要把我分到外地去？”
    “分到外地也是工作的需要！你既然成为了国家教师，难道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主任鄙视的眼睛让高志洁无地自容。
    “我妹妹还小，实在是需要照顾，请主任帮帮忙，通融通融吧！”高志洁哀求。
    “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再说这分配又不是我说的算！求我没辙！”主任说完，就像走脱。
    高志洁被逼急了，心中不满，问道：“请问主任，分配刚刚结束，不到开学上班的时间，怎么就不能把我调回来？”
    “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你以为教育局是你的家啊！”主任一脸的鄙视。
    高志洁热血上涌，理智难抑感情冲动，冷笑道：“难道你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吗？”
    “没有！谁做的？你说出来！”主任双眼如丹，气急败坏，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学生这样难缠，说话这么气人。
    高志洁真想把马鑫被调回来的事情说给道貌岸然的主任听听，可是他控制住了自己，他不能给同学找麻烦。
    “主任，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高志洁的热血渐渐地降温，他的语气逐渐冷静下来，软弱无力地哀求，“主任，我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妹需要照顾，我分到光源乡中学任教。离家二百多里，我的妹妹无依无靠，让我怎么能安心工作啊！我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主任的眼神渐渐变得温和了，可是他一咬牙说道：“每个人都有具体情况，难处，难道就因为这可以不用工作了吗？具体问题你自己解决，我帮不了你！”
    望着主任貌似连滚带爬而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高志洁坐在那里，呜呜地哭了。
    高志洁神经麻木昏天黑地地回去了，不过就在他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留在县城任教的同学。那个同学向他透露：“在分配的时候，好多同学都花了钱，请客送礼在所难免；你想空手套白狼，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同学爱莫能助地摇着头走了。
    高志洁再次去找马鑫，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马鑫竟然见了他。马鑫也同情他的遭遇，偷偷地告诉他，他为了调回来，给教办室的主任买了一百多元钱的酒送过去，另外还给教育局的领导送了二百多元钱的烟，这差不多花干了家养一年的两头猪的钱！
    临别的时候，马鑫说道：“老同学，你想空手套白狼，难啊，难啊！”
    回到家里，妹妹见哥哥面色难看，犹如死灰，吓得哭了起来。
    高志洁揪心裂肺地劝慰妹妹，他打量着骨瘦如柴的妹妹，打量着徒空四壁无以换钱的家，他对调回来彻底绝望了，他长叹一声，只有认命了。
    高志洁想，要怨只有怨老天不睁眼睛啊！天不佑好人！
第五章 厄运降临（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章厄运降临（一）
    就在高志洁师范毕业的那年，在好心人的捏合下，他和邻村的一个叫黑妮的村姑结了婚。黒妮长得特出众了，不是因为美，而是因为丑。她肤色黝黑，浓眉大眼，颧骨颇高，鼻子挺大，嘴叉子较宽，应属于人见人烦的类型。
    在当时，中专非常时髦吃香的年代，不要说大学生是凤毛麟角，就是中专生那也是千里挑一的，像高志洁风度翩翩，相貌堂堂，英俊漂亮，德才兼备的人，要找一个端庄妩媚，秀色可餐的女人，基本上是没有悬念的；而高志洁偏不这样做。
    高志洁和这个姑娘结婚，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一是因为她丑，二是因为她能干，属于农村标准的干活人，五大三粗，肩扛手提，不在话下。
    高志洁为了婚姻也苦恼了很久，他终于拒绝了好多美丽姑娘家的求婚，甚至有些漂亮的女家背后骂他变态呢！
    但高志洁依然故我，因为高志洁有他的考虑：他要到光源乡中学上班，离家太远，他需要一个能干而贤惠的妻子帮他照顾家，照顾单薄可怜的妹妹。而这个黑不溜秋的村姑最符合他的条件，她外表扑棱而心底善良。另外他以为，女人长得丑，搁在家里放心，不用考虑谁会把绿帽子戴在他的头上，让他成为乌龟。
    应该说高志洁婚后生活还是顺溜的，虽然他不常回家，妻子却把家庭和妹妹照顾得顺顺利利，姑嫂相处融洽和睦；婚后两年内，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叫娟娟，儿子叫祥瑞，况且两个孩子都继承了他的血统和优点，长得就像金童玉女一般。他子女双全，也算美满了。他常常想，虽然上天亏待了他很多，但在这方面，待他还是不薄的。
    就在他毕业后的第四年，刚刚十八岁的秀琴就嫁为人妇了。让他欣慰的是，婚前，那个叫青松的男孩竟然当着秀琴的面跪在他的面前，向他发誓，今生今世永不负秀琴，青松让他放心！他的心里终于轻松了下来。
    一转眼，高志洁在光源中学就干了十三来年了，两个儿女都已经到了上初中的年龄。他想着把妻子和儿女接过来一起住，可是考虑到学校住房紧张，他始终也没有和学校张开嘴。他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趟，两个孩子与他分外生分，他们是妈妈和姑姑带大的，也不愿意离开姑姑，孩子们也不愿意离开老家。妻子先自己丑，在外让丈夫难看，二来她也不愿意扔下家中的地来到学校闲住闲吃，因此带孩子和妻子到光源就成了他的空想，他拗不过妻子和孩子，也只好作罢。
    说来也是高志洁的幸运，两个孩子虽说在老家初中上学，但他们吃苦耐劳，学习刻苦，成绩在全校都是佼佼者，妻子每次来信都说孩子班主任说，两个孩子的未来不可限量。
    可是高志洁在光源中学任教的第十三个年头的暑假，厄运再次降临到他的头上。妻子竟然得了肺癌，当查出来时，已是晚期。妻子无法承受这个巨大的打击，一病不起，一个多月后，就撒手人寰，离开了她所爱着的家庭丈夫和儿女。这个陪着高志洁受尽活罪近乎寡妇的善良朴实而憨厚的女人，在为这个家庭耗尽了她的心血之后，不甘心地走了。
    妻子病重住院是在暑假，妻子弥留之际，高志洁始终守候在她的身边。他想想妻子助他走过的艰难岁月，照顾妹妹，生儿育女，家里家外忙得像个陀螺似的。高志洁第一次对这个丑女人动了真感情。
    妻子眼中的痛苦和不舍就像外面的骄阳，烫得他心都焦碎了。他忍住悲痛，笑着对妻子说道：“老婆，放心吧，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治好的！我舍不得你！”
    妻子消瘦黝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十分虚弱地说道：“老公，我知道我不美，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能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是我的福气！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可惜我再不能给你照顾家和孩子了，我对不起你啊！……”
    霎那间，高志洁只觉得天旋地转，肝胆俱裂，他猛然觉得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个女人，虽然她是自己的妻子，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在心里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妻子来爱来疼，自己给于她的实在是太少了。自己总是陷入失去亲人的痛苦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的，把妻子的爱当成随意消失的风，当成垃圾不屑一顾，他觉得自己错得太离谱里。一霎间，他失态地拉住妻子的手，把脸伏在妻子的脸上，呜咽着：“老婆，我爱你，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怪我平时对你关心太少，怪我平时光顾的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怪我怪我太冷血，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怪我……”
    “老公，要是有来世，我会长得像西施，还嫁给……”妻子声音停了下来，妻子手上的劲道全完消失了。
    高志洁猛然一惊，不祥的感觉直灌脑门，他急忙把脸从妻子的脸上移开，抬起头，只见妻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已经闭上了双眼，她的厚厚的嘴唇微笑成为了彩虹的弧度。
    高志洁趴在这个苦命的妻子身上，失声痛苦……
    高志洁再次经历死别，而痛不欲生。他肝肠寸断，这次打击让他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十年，面对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女，他披肝沥胆，痛哭流涕！
    埋葬了妻子，他竟然在妻子的坟前傻坐了三天，彻夜不归。他就像走失了魂魄的病人，神情恍惚，但嘴中振振有词，唠唠叨叨，说着妻子的好，说着妻子的累，说着妻子的情，倾诉没有了妻子他的难。后来秀琴哭着和儿女一起才总算把他劝回家。
第六章 厄运降临（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章厄运降临（二）
    妻子下葬的第二天，关于高志洁的谣言就在村中在当地像瘟疫似的弥漫开了，即使不认识高志洁的人都知道高志洁的名字了。
    大家都知道高志洁的命硬，和高志洁生活在一起的人，不死即伤。大家列举了高志洁磕死人的罪状。人们把高志洁的父母、妹妹秀丽、妻子的死都归罪到他的身上。有的人甚至传言高志洁是扫帚星下界，专找亲人的晦气，如果家里人被磕死完后，还要磕沾亲带故人的命。
    大家见到高志洁都远远地躲开，唯恐高志洁会把死亡的厄运带给他们。
    秀琴的婆家因为高志洁，他们逼着儿子和秀琴离婚。秀琴的公公婆婆看儿子青松和媳妇恩爱有加，生死不离，他们也没办法，找到秀琴，要来高志洁的生辰八字，瞒着媳妇到本地人称“大仙”的算命先生家，给高志洁算了一命。
    这个算命瞎子，在本地方圆左右可是出类拔萃的大仙级的人物。加上算命瞎子，人长得白白胖胖，又蓄着雪白的长眉和长须，颇有仙风道骨，他在老百姓的心中，简直就是神人了。
    那时候，人们贫困，生活艰难，好多人还没有摆脱封建迷信的思想，大家都认为人生来就有“命”，冥冥之中，自有神灵存在，人生在世，可以对自己不敬，但不能对神灵不恭，好多人烧香许愿，祈福求寿，以保平安。更有许多当官的，不畏路途遥远，趋之如鹜，开着车到大仙家里，求灵问卦，祈求官运亨通，飞黄腾达。因此大仙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算命瞎子的屋内，烟雾缭绕，檀香扑鼻，瞎子正襟危坐，长眉下耷，掐指运智，念念有词，说道：“命主犯凶煞，凶煞入命，不是体弱多病，就是百事不顺，也会对自己或他人会造成损害和痛苦。有凶就有吉，凶煞也有积极的一面。有的凶煞是权柄之星。三国曹刘关张，个个凶煞；凡是贵命须逢煞，即得君王横升拔；大富大贵凭煞权，煞宜居后主宜先，单逢亡劫天元秀，定乱安邦作大贤；凡是有权须带煞，权星须用煞相扶。可惜命主时运不济，难以擢升，所以命主所有煞性无处发泄，只有磕人，命主煞性太盛，所磕之人，必死无疑。”
    秀琴的公婆也听不懂算命瞎子文绉绉的台词，急得干瞪眼，忐忑不安，弱弱地说道：“大仙还是直接告诉我们这个人的命咋样吧！”
    瞎子长眉挑了挑，胡须抖了抖，才说道：“命主犯凶，必磕人，被磕的人必死！”
    “大仙，啥样的人是他必磕的啊？”两位老人急忙问道。
    “父母兄弟姐妹和沾亲带故之人，难逃被磕之劫！”瞎子双眼空洞，高深莫测，直视老人，他越是瞳孔灰暗，越是瘆人。
    “那大仙可能破解？”老人家语带哭声，甚是凄惨。
    “难！难！难！难啊！”算命瞎子连连说“难”，尾音拖得长长的，细细的，但却像刀一样戳着老人的心。
    秀琴的公婆噗通跪在瞎子面前，哭求大仙，求他大发慈悲，救灾救难，就是花再多的钱，哪怕倾家荡产，也心甘情愿。
    瞎子沉吟半晌，连连摆手，说道：“你们这是干啥啊？快快起来，让我掐指算算，凡命均有破，在我大仙的手中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不过……”
    “不过啥？大仙有话就说！”秀琴的婆婆不哭了，擦了擦眼泪，和丈夫一起盯住大仙的嘴。
    “破命，这是和老天爷和神仙作对，耗神费力，消减寿命，因此我们面对煞星都躲得远远的……”大仙不紧不慢地说着，他的话让秀琴的公婆脸上阴晴不定，喜忧参半。
    “不管咋样，大仙也得帮帮我们啊！”秀琴公婆哀求。
    “好吧，好吧！我身为大仙，心太软，豁出去了，就算减百岁，这回也和上帝神仙干上了！不过……打通神仙阎王的关节需要钱啊……”大仙为难地说道。
    秀琴的公婆一听大仙肯帮忙，那顾得上多少钱啊！
    他们花了一百八十八元八角，终于找到了一条破解的办法。算命的瞎子告诉他们，要想破掉高志洁命硬给亲人带来的灾难，不被他磕死，就必须二十年不得和高志洁见面，否则就是王母娘娘下界，也无奈。
    秀琴的公婆，瞒着儿子和媳妇，直接找到高志洁，向他言明，要是不能按照大仙的破解之法做，青松一定得和高志洁的妹妹离婚！他们家用不起有个命硬哥哥的媳妇！何去何从，他们要高志洁自己看着办！
    高志洁理解老人家的心情，这是人之常情，高志洁不怪不怨他们！舐犊之情，护崽之意，动物尚有，何况人呢？
    高志洁忍悲含痛，送走了秀琴的公公婆婆，他知道人们的话都是无稽之谈，但是他可以无视人们的疯言疯语，置若罔闻，就当人们在放屁，但是秀琴却耗不起，他不能因己之私，葬送了秀琴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他爱妹妹，他就要为妹妹付出，只要妹妹能幸福，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义无反顾的。
    就在秀琴的公公婆婆来找他的第二天早晨，高志洁正要瞒着妹妹带着两个孩子到他工作的地方，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给妹妹留了一封信，告诉妹妹他家中的所有，还有自留地，全部留给她，让她好好保重。
    昨天好说歹说总算同意和他一起走的两个孩子，临行时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了。他们哭着喊着，说他们离不开妈妈，离不开姑姑。高志洁眼中含泪，声音苦涩，歪着头低着眉，苦口婆心，和他们讲道理，可是孩子们就是不转弯不回头。
    孩子们和他没有感情，不靠他，高志洁不怪他们，怪只怪自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怪只怪自己对他们关心得太少，虽说父子父女天性，可是没有在一起生活过，又哪来的感情呢？高志洁看到孩子们对他的冷漠，距他千里之外的隔阂，他的心在滴血！
    高志洁急得就快要给孩子们跪下了。
    要不是秀琴不放心哥哥和侄儿侄女，老早就到高志洁家里来看看，高志洁真的要给儿子和女儿跪下了！
    娟娟和祥瑞一见到秀琴，哭喊着一左一右扑到了她的怀里。秀琴见两个可怜的孩子，心中发苦，眼中泪涌，忙问道：“咋啦？？秀琴实在说不下去了，但她的眼睛温柔地望着孩子。
    “姑姑，爸爸要我们和他一起走！”娟娟唏嘘着说。
    “爸爸，让你们和他你去哪里啊？”秀琴问道。
    “到他学校！说永远不回来了！”娟娟说。
    祥瑞离开秀琴，跑到屋内，拿出高志洁留给秀琴的信儿。
    秀琴看过信，再也止不住了，泪水像泉水似的倾泻而出，她语不成声，边哭边说：“哥哥，你怎么这样傻啊！爸妈的死，姐姐的死、嫂子的死，咋能怨你啊！妹妹我不信这个，我只信你是疼我爱我的哥！……爸妈、姐死后，咱兄妹相依为命，没有哥哥，秀琴我能活到现在吗？……”
    高志洁面对着秀琴，他强压激动，说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高志洁说道：“妹妹，你可以不顾，因为咱们是兄妹，可是你得顾及青松和他父母的感受吧！你得顾及你的孩子吧！就算我们二十年不能见面，但你还是我的妹妹，我还是你得哥哥，只要我知道你和家人生活得好好的，哥哥就高兴！”
    秀琴拗不过高志洁，实际上尽管青松护着她，公婆已经给她施压，下了最后通牒了。秀琴伤心地说道：“哥哥，要是娟娟和祥瑞不愿意和你去，你就把孩子留给我照顾吧！嫂子去了，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两个孩子确实不便，你就放心把他们交给我吧！有我们吃的就不会饿着他们！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舍不得他们离开！你要是想他们，有闲空就给他们写写信，或者打个电话！”
    娟娟和祥瑞愿意和姑姑在一起，高志洁也放心，实际上秀琴待他们都如同亲生。高志洁也觉得一个大男人孤身一人，照顾两个孩子确实很难，也就顺从了秀琴和孩子的心愿。
    高志洁在妻子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回到了学校，所有的痛苦他要一个人承担消化！
    高志洁知道妹妹的困难艰苦，因此他每月那少得可怜的工资至少要分出绝大部分寄给秀琴，作为孩子们的生活费用。他只是留下少许，够自己简简单单地吃穿就行！
第七章 学生刘娜（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章学生刘娜（一）
    高志洁对生活别无他求，他把精力都花在工作上，因此自从妻子去世后，他竟然孤独地成为这个地方很有名气的老师，并参加了县教育局组织的各类竞技活动，获得了几个令人眩目的荣誉。另外高志洁把对妻子的思念对人生的感慨凝成思想深刻感情深沉饱满的文字，向报刊杂志社投稿，竟然有多篇刊载出来，他成了老师和同学心目中的作家。
    高志洁的收入也渐渐地多起来，他把稿费寄给妹妹，他想这些钱也能帮助妹妹减少一些压力啦！
    没想到意外的惊喜也降临到他的头上。
    这个学期开学之前，学校教导处主任因为年老力衰，荣退二线，也不知道乡教育办公室（简称教办室）的各位领导的哪根筋拗着了，出乎大家意料地给高志洁安了一个教导主任的头衔，他竟荣升为光源中学教导处主任，至今高志洁对此还是个迷。
    星期六的晚上，所有年级都不上课，校园内显得非常清静。
    汪峰站在宿舍兼办公室的窗户前，双手摁在米黄色的办公桌上，向着外面张望。
    时值晚秋，夕阳未尽的色彩惨白，冷风吹拂，落木萧萧，几只倦飞的小鸟啾啾几声，向着巢中飞去。高志洁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高志洁看着幸福的鸟儿，很是羡慕，心中感叹，嘴中喃喃：“有家真好！”
    高志洁想到了秀琴，想到了娟娟和祥瑞，不知道他们现在做什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像他一样地想着他。一霎间，他想自己难道真的磕人吗？瞬时他又否定了这古怪不着边际的想法，世上哪有鬼神啊？都是人们用来吓唬自己和别人的，或者是某些人用来谋取利益的方式和手段罢了！
    想到这，高志洁真的想回到亲人的身边，和他们团聚，但高志洁很快就否定了这种骇人的想法，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要是真的有鬼神，自己真的就是扫帚星下界专磕亲人呢？见不见倒不重要，只要知道他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活着，就足够了！何必要求过多呢！
    就在高志洁神思缥缈之际，忽然一个人影一闪，从窗前过去，直觉告诉他这不是错觉。
    “谁啊？”高志洁低声问道，一双深沉的眼睛盯着窗口。
    “我！”随着童稚般的甜美的声音，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窗前。
    高志洁一愣，问道：“江娜，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儿吗？”
    来的是个娇美的女孩，她叫江娜，是高志洁班里的学生。
    江娜身材高挑，肤如凝脂，双眼叠皮，眼眸明净如珠，玉润晶亮，一个粗黑油亮的辫子精神地垂在背后。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已经显得亭亭玉立，清纯可爱了。
    “老师，我妈让我给你送些玉米棒子！”听到高志洁问她，江娜扬起白皙的小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而美丽的微笑，说道：“我写了一篇文章，想请老师看看！”
    “哦！文章给我，我先看看，周一在讲给你听！你把玉米棒子拿回家吧，告诉你妈，以后不要再给我拿什么东西了！”高志洁笑着说道。在这个学生面前高志洁总是严肃不起来的，就算阻止她。
    “老师，我的学费都是你给的交的，这点玉米棒子又算得什么呢？”江娜抿嘴说道，她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一层雾气。
    高志洁不禁心中不忍，说道：“好吧，回头我和你妈妈说吧！”
    江娜没有说话，秀目中泫然欲滴。
    高志洁望了望渐渐黑下去的天色，说道：“东西先给我，你快回家吧！天黑了！你妈该等急了！”
    江娜顺从地把东西从窗口递进来，转身走了。
第八章 学生江娜（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八章学生江娜（二）
    江娜是初一一班的学生。她的家就住在学校所在镇的镇尾上，离这里大概有有三百米左右。
    江娜今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光源中学，恰好分到了高志洁的班里，开学三天了，高志洁没有见到这个叫江娜的学生报到，就找来原先江娜同班的学生了解了情况。学生告诉高志洁，江娜父亲不在了，还有一个三岁的弟弟。高志洁意识到了江娜不上学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贫穷。高志洁不想一个成绩突出前途无量的孩子就这样给贫穷毁了。
    高志洁要进行家访，独自来到了江娜的家里。
    江娜的家里实在贫穷，虽然从外面看一排三间平顶房非常气派，砖砌的院墙较为高大，差不多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高，但是进了院子，会发现院子里除了堆有一垛玉米的秸秆，还有一个不太大的猪圈外，其余什么也没有了，有几只母鸡和两支鸭子在院中很悠闲地散步，一见到有人来，吓得呱呱嘎嘎地乱叫，有一只鸡还差点飞到了高志洁的身上。
    高志洁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鸡屎鸭屎和猪粪的味道。高志洁不以为然，记忆中他家里又何尝不是这样呢？高志洁的心中不禁酸涩，他差点流出泪来。高志洁知道江娜家就像原先他家里一样，不禁对她们心生同情，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帮帮她们。
    江娜的妈妈一见到有生人上门，看了看自己狼藉的院子，满脸的尴尬，脸上瞬时红起来。一听高志洁是老师，来找她的女儿上学的，脸上满是愧疚和痛心。
    江娜的妈妈人长得俊俏，身体高挑，眉目清秀，齐耳短发，使得她干脆利落，鼻梁秀挺，小嘴如樱，细颈英挺，虽然饱经生活的伤痛和风霜，面色略显疲倦，但也难以剥夺她作为女人的资本。
    高志洁略微扫视了一眼她的胸前，朴素的碎花小褂和裤子，把这个女人衬托得挺拔秀丽，高耸的双峰，依然清晰可辨。
    江娜听到来人，扯着她三岁的弟弟也站在妈妈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高志洁，高志洁看出江娜纯真明亮的眸子中满是激动、感激和渴望。
    高志洁见到江娜瘦削的身材，消瘦的面颊，精灵明净的眼睛，不禁对她心生好感。
    江娜的妈妈一边把高志洁向屋内让，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老师，你看看我们家弄得这样脏，这样乱，委屈您了！”
    高志洁看到了江娜妈妈的窘迫，忙说：“没什么？其实我也是农民出身，我老家还不如你们呢？”
    “是吗？”江娜的妈妈苦笑着说道。
    到了屋内，高志洁坐下，江娜的妈妈赶紧给高志洁到了杯开水，当把水杯递到高志洁时，面露难色，喏嚅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家没有男人，也没有茶叶，老师你就将就着喝吧！”
    高志洁笑笑说道：“您别忙了！我也不习惯喝茶叶，还是这清茶好喝！”说着高志洁端起茶杯向着嘴里抽了一口，但这口茶一到嘴里，他就后悔个半死。因为这茶太烫，他想吐出来，但又觉得难为情，他只好忍住痛把这口茶硬格地咽到肚子里。
    江娜的妈妈见到高志洁这个窘状，慌忙就要从高志洁的手中接过茶杯，忙道：“对不起，忘记提醒您，太热了！”
    江娜一见到高志洁这样难受，她禁不住小孩的心性，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妈妈见她这样没有礼貌，立马对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她赶紧伸出小手捂在娇小的嘴上。
    高志洁也对着她们母女笑了起来，说道：“我太心急了！哈哈……”
    江娜的妈妈想了一霎，对江娜说道：“娜娜，去到附近商店里，给老师买包烟去！”
    高志洁赶紧阻止她们，站起来，说道：“不要麻烦了，我不抽烟！买了也是浪费！”
    江娜的妈妈不相信地望着高志洁，问道：“老师真的不抽烟吗？”
    高志洁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真的！”
    高志洁趁机扫视了一眼这间客厅，一个条机子，略显陈旧，四把八仙椅子排列在东边墙上，就是他现在坐着的地方，两条农村常见的长凳并排摆放在西边墙根，在西边的门后还有一个红漆漆成的木式盆架。墙上也是陈年老画，房内显得十分寥落寒酸。
    江娜的妈妈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见到高志洁眼中的神色，知道他的意思。心中难过，说道：“娜爸本来是个农电工，四年前雨天抢修电路候，遇到雷击，从十多米的空中掉了下来，摔成个半身不遂，没过两年，就去世了。家中为了给他治病，已经花得干干净净，差不多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娜爸去世至今已经两年了，但原先治病亏欠的漏洞至今也没有补上。本来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给葬送了。虽说现在不少人外出打工可以挣钱，你看看我这两个孩子这么小，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江娜的妈妈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是她眼睛通红，想到伤心事儿，止不住双目含泪。她悠悠而悲凉的声音，在高志洁耳边回旋，耳鼓刺痛。
    高志洁心道，这是一个感情丰富的女人。
    高志洁明白一个女人的不易，怕她们难过，赶紧岔开话题向她们说明了来意。
    江娜的妈妈面有难色，说道：“老师，不是我狠心不让孩子上学，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高志洁没有说话，理解似的看着她们，为了不使她们因被同情而拒绝，高志洁说道：“江娜这么聪明，成绩这样好，要是不上学太可惜了！明天就让孩子去上学吧！我和学校说说，看看能不能给孩子减免学费！”
    其实那个时候，在学校根本就没有减免学杂费的先例，因为发到学生手里的书和簿本一切东西都是要钱的，县教育局根据学校上报的学生数给各学校预订书籍，包括教科书和各学科习题册，还有簿本钢笔毛笔，换句话说发给一个学生东西，学校就得付给县教育局一个学生的钱，那是丝毫不得马虎的，要是学生不交，学校就得吃个亏――给垫上去，因此学校很少给哪个学生免去学杂费。另外学校也可以对学生收取适当的费用，比如桌椅折旧费、学生在校监管费、办公费、住宿费、蒸馏费、印刷费（印试卷费）等等，初中学生加上其他费用，一学期需要缴纳近二百五十元吧！在贫困肆虐的农村，农民一年辛辛苦苦地喂一头猪，连本带利也赚不到这些钱。
    高志洁那样说，只是他心中已有计较。
    高志洁在江娜和她妈妈千恩万谢的感谢声中酸楚地离开了这个凄凉的家。他心中喟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第九章 误会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九章误会
    江娜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在班里什么脏活重活都抢着干，而且干得漂漂亮亮。她刻苦好学，成绩也名列前茅。高志洁打心里喜欢她，在心里就把她当成女儿来对待了。
    不管班级或者学校收什么费用，高志洁从来没有让江娜拿过，每到收费，看到愁眉不展的江娜，高志洁就把她叫到人后，告诉她：“你家困难，老师已经和学校讲好了，以后不管收什么钱，学校都给你免除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老师和学校都很难做的！”
    江娜懂事得点点头，然后默默地走开。每当这时，高志洁看到这个上进的学生落寞略带自卑的身影，心中就会有种无形的痛，他在心中默默叹息！
    有一个雨天，放学了，江娜的妈妈来学校给江娜送伞，在校园内恰好遇到马校长。江娜的妈妈喊住了马校长，激动地说道：“马校长我终于见到你了！”
    江娜的妈妈不仅拦住了马校长，也把路过的老师和学生拦住了，他们都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马校长，也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女人。有的嘴角带着莫名的微笑。
    马校长被江娜妈妈的举动吓了一跳，扫了一眼周围惊讶的老师和学生，忙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回事儿？说清楚些！”
    “马校长，你真是个好人啊！真是个好官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啊！”江娜妈妈没有直接回答他感激地说道。
    马校长被她说得晕头转向摸不着边际，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激动万分，眼中闪着泪光，马校长礼貌性地说道：“我们办的是教育，教育学生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江娜的妈妈忙说道：“可是学校减免了我孩子的那么多费用，说什么我也得当面向你道声谢！”
    马校长更不明白了，一双狐疑的眼睛望着她，忙不解地问道：“请问你是谁啊？我为你的孩子减免学费？我怎么不知道啊？”
    江娜的妈妈看着马校长愣愣而不解的眼神，忙说道：“我孩子在江老师班里，叫江娜，不是江老师和学校说的话，减免了我孩子的一切费用的吗？”
    马校长知道江娜的妈妈是误会了，他说道：“学校没有给任何学生减免费用的规定，当然也不会给你的孩子减免费用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江娜的妈妈愣在那里。
    马校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估计是江老师帮你的孩子垫付的！你只要问问他不就清楚了嘛！”
    周围的老师和学生表情各异，窃窃私语。有的面带笑容，有的若有所思。
    江娜的妈妈别了马校长，到校园内去找江娜。围在旁边看热闹的学生也都走开了。
    江娜的妈妈找到了江娜，母女二人一同来到高志洁的办公室，高志洁正好在屋内做饭，他刚把面弄到一个碗内，准备和面擀面条，一见到江娜和妈妈，赶紧甩甩手上的面，迎了出去。虽然心中疑虑，但还是把她们让到了屋内坐下。
    江娜和妈妈进了屋，一句话都没说，而江娜妈妈一双秀美的双眸紧紧地盯住高志洁脸，高志洁觉得面皮微微发热发红。
    高志洁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生气的事儿，不由得心中发虚，忐忑地问道：“你们找我有事儿吗？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啊？”他望望她们，忙补充道：“我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以讲出来，骂我也行！”心想，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儿吧？
    江娜的妈妈声音有些哽塞地说道：“你干得好事儿啊！”无论怎样她都说不下去。
    高志洁看到远处好像有老师向这边走来，吓得差点趴下来，忙说道：“你先消消气，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没请你说出来，请你原谅！”
    江娜的妈妈眼圈微红，含雾的眼睛望着高志洁，又望了望高志洁和面的碗，什么话也没有说，起身来到案子边，捋了捋袖子，把手在傍边的水盆里洗了洗，伸手就和起面来。
    高志洁真的被弄糊涂了，心想她这是唱的哪出啊？
    高志洁问江娜的妈妈，她不说话，只顾着和面。高志洁望向江娜，轻轻地问道：“江娜，告诉老师，你妈是怎么啦？”
    江娜也不知就里，轻轻地摇了摇头，直勾勾地望着妈妈，对妈妈今天的举动疑惑不解，在她的记忆中，妈妈总来都没有这样过。
    大家不在说话，江娜的妈妈，很快地把面活好，又熟练地擀好面，回头才看了高志洁一眼，柔声问道：“喜欢细的，还是宽的？”
    高志洁的大脑有些短路，忙不迭地应道：“什么都行！”
    一阵急速的刀切面的声音，瞬间消失，细细的面条在江娜妈妈的手中就像变戏法似的，匀称地排列在案子上。
    还没有等高志洁说什么，江娜妈妈已经再次在水盆里洗净了手，伸手拉住江娜的手，说道：“娜娜，走，回家！”
    留下高志洁，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们向门外走去。
    江娜的妈妈，到了门口，回过头来，对着迷瞪的高志洁说道：“谢谢江老师帮我女儿垫付了那么多的钱！”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景，渐渐消失在茫茫的雨雾中，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此之后，江娜的妈妈经常让女儿给高志洁送来些家里的东西，什么豆角啊，小白菜啊，葱儿啊，嫩黄豆角啊，嫩玉米棒啊，这样高志洁反而有些不安起来。他多次让江娜告诉妈妈，不要再给他带什么东西，可是她们要送，高志洁也没有办法止得住，只好顺其自然。
    高志洁想，本来帮助江娜是出于一个教师爱才的本分和职业的情感，没想到自己反成了最大的受惠者。
第十章 谣言四起（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章谣言四起（一）
    就在江娜妈妈找马校长的第二天，有一条消息在学校内就悄无声息地传开了。
    老师集体备课办公室，不少老师一到学校，就围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评点着关于高志洁的桃色新闻。
    “听说了高志洁的事儿了吗？”一位叫苟斌的老师说道。这位刘老师家就住在这镇上，对镇上的事儿了如指掌，因此他的话大家很相信。
    “什么事儿？还神神秘秘的！”
    “高志洁和一个学生的家长不清头啊！”
    “哪是不清头那么简单啊？人家可是十多年的老关系了！”苟老师接着说道。
    “听说高志洁一辈子没有结婚，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真的假的？这样神乎！”
    “那还能有假！”苟老师说。
    “大家不要吵吵，听听苟老师怎样说！”一个老师提议。
    苟老师很自傲地扫视了周围的老师，悄然说道：“你知道吗，他班上那个江娜就是他的亲生的女儿，不然每学期几百元的学杂费，高志洁能替她交吗？”
    “是啊，是啊！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有人附和着。
    “我赞成！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有人像抓住了铁的证据，脸上洋溢着个兴奋的温情。
    有一个精通时事的王真老师摆了摆手，让大家把头凑到一起，小声而神秘地问道：“你们知道吗？”
    大家摇着头，说道：“不知道！”
    “刘晓娜的爸爸是怎样的死的？”王老师笑意如花。
    有一个教师说道：“不是在电线杆子上被雷电击中摔下来的，瘫痪而死吗？好多人都知道吧！”
    “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王老师喊道。
    “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吗？”一位老师不相信地说道。
    “其实江娜的爸爸早就知道江娜的妈妈和高志洁有私情，早就知道江娜是高志洁和妻子偷情的野种，但江娜爸爸是个生性懦弱的男人，他不敢把这事儿声张出去，只有心中干气，干什么都没有心思，干什么注意力都不集中，不然怎么会就那么巧被雷电击中掉下来，其实罪魁祸首还是高志洁和他妻子的偷情！”王真老师添油加醋地说道。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有人不信问道。
    “当然真的啊！不信你问苟老师！”王老师指了指苟斌。
    “既然是真的，为什么江娜妈妈不知道是高志洁垫付的学杂费，她还要感谢马校长！”那位教师提出异议。
    “这你们就不懂了！这叫做欲擒故纵！告诉你们，自从江娜爸爸死后，江娜妈妈为了避人眼目，已经好久没有跟高志洁见面了，高志洁虽说把江娜弄到自己班里，但是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江娜是自己的女儿吧！”苟老师接过话茬，故作高深地望着大家。
    有的老师点头称是。
    苟老师得意地说道：“江娜妈妈可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不过高志洁更不简单，他能把这件事掩藏得这样深就越发不简单。开学时，高志洁见江娜没来上学就急了，他顶着被江娜妈妈骂的危险也要到她家里去找江娜上学，江娜妈妈无法又不想声张，只好让江娜去上学了。不过言明，江娜不会接受高志洁的任何钱财的。高志洁为了帮助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女儿，只有对江娜的妈妈说学校减免了江娜的所有费用！你们听说过学校给哪一位学生减免了学费的吗？”
    所有在场的老师都使劲地摇着头，说道：“没有！”
    苟老师还没有等老师们发表完自己的见解，就抢过话头，说道：“这不就结了吗？这就是高志洁的聪明之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江娜妈妈会到学校找江娜，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向马校长感谢，结果高志洁是弄巧成拙。本来不想让人知道，反而使得更多人的知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哇，原来是这样的啊！”老师们露出了酒醉似的痴迷，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样的惊奇。
    “这样一说，有些事情也好解释了，我就见过江娜的妈妈让江娜给高志洁送些东西，虽然没看到江娜包里是什么，但装得鼓鼓囊囊的，一定是好东西！”一个老师说道。
    “是啊，这么多老师不给送，为什么单单给高志洁送啊？”
    “这里面有问题！”一个老师肯定地说道。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起来，老师们要上课了。
    “刚才所说都属于机密，你们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啊！要是传出去惹来麻烦，责任自负！”苟老师严肃而庄重地对面面相觑的老师说道。
    “知道，我们没有傻人！”有的老师不满被苟老师小瞧说道。
    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学校的老师大都知道了高志洁鲜为人知的私情，高志洁所到之处，人们都指指点点，偷偷地以好奇而鄙视的眼光，望着这个看似老实而道貌岸然的主任。
    这件事儿，恐怕只有高志洁自己还在蒙在鼓里吧！
第十一章 谣言四起（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一章谣言四起（二）
    那天在校园内听到了江娜妈妈和马校长对话的学生，也把这件希奇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不少教室内的学生来到后，也在议论这件事儿。于是没用多久，关于高志洁和江娜妈妈的”丑事儿”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校园。江娜所到的地方，学生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侧目，摇头，眨眼，嬉笑，指点，不一而足。
    这天上午，江娜刚到班，全班学生d的眼睛齐刷刷地向她望去，江娜见到学生们不同寻常的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心情惴惴地来到座位，偷偷地问同桌马燕：“大家怎么这样奇怪地望着我啊？”
    马燕吞吞吐吐地说道：“那谁知道啊！”
    江娜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吧，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同桌别过头去，声音细细地说道：“真的不知道！”
    江娜知道既然大家这样看着自己，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她虽然不在追究，但她心情忐忑，整个上午她都没有安声地上课。
    课间活动时间，江娜一个人非常郁闷地到厕所去，沿途不少别的班级的同学也对她指手画脚，神秘兮兮的，弄得江娜心中恐慌不已。就像自己偷了人家的东西被发现让人指着脸谩骂或暴打似的。她几次想停下来问个究竟，可是她都忍住了。
    江娜心中生气，当她路过校园中心十字拐角时，几位学生仍对着她挤眉弄眼，有些有意挑衅，肆无忌惮。
    江娜已经走过了她们，她们正对着江娜脊背指点着，品头论足。江娜也是年少气傲，这样被人家莫名其妙的议论轻慢，气不过，她突然回头，对她们怒目而视，厉声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背后说人家坏话，算什么？”
    一个看似高大的女生，嘻嘻哈哈笑着看着江娜，油腔滑调地说道：“没说什么啊？”
    江娜见她当面抵赖，满脸鄙视，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用手指着她道：“你……你……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那位高个子女生对着同伴呵呵笑道：“你们哪位姐妹发现我或我们欺负这位小妹妹了！”
    所有在场的学生一起嘻嘻笑道：“没有啊！谁看到了！”说罢，她们又是一阵咯咯咯咯地夸张的大笑。就好像天下最好笑的事儿被她们猛然遇到了，不大笑就会遗憾终身。
    这时又有一些学生围拢过来，趁机起哄。
    学生们窃窃私语。
    “你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像江老师一样啊，又大又圆有神韵啊！”
    “你瞧那鼻子细腻坚挺，怪象江老师的！”
    “还有她双眼皮，江老师也是双的吧？”
    “可不是吗？还真像啊！”
    “那还能不像吗？谁的女儿当然像谁啊！”
    学生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江娜的身上，钉在她的五官上，江娜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学生的议论，好像在议论江老师还有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和江老师有什么事儿，值得大家说三道四，议论纷纷，弄得满城风雨。隐隐约约，一种可怕的念头钻入了她的脑海，她甚至有种最可怕的想法。
    江娜就像一个孤军深入的战士，面对强大的敌人，他有种被出卖，被解剖，被践踏的羞辱。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刚才直言相询的勇气这会消失得没有了踪迹，她恨不得立刻逃之夭夭，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大哭一场，可是周围竟然被学生围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每一位学生都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
    上课铃声清脆地响起来，学生们也顾不得热闹，瞬息跑得干干净净，就像被大风吹得一样干净。
    只留下满脸委屈的江娜站在原地，她真的被这场意外的不知名的灾害搞懵了，眼泪竟然无声无息地滚出，晶莹的泪珠顺着莹白的脸上，沿着脖颈滑下。
    “江娜，上课了，怎么还站在这里啊？”
    一个熟悉亲切的声音进入江娜的耳中，江娜悚然一惊，不由得抬起头。
    “哦，怎么哭了！怎么回事啊？”
    江娜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竟“哇”地哭出声来，语无伦次地说道：“老师，她们欺负人！”
    “为什么啊？”高志洁柔和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从这里经过，她们在背后议论我！”江娜哭得更伤心了。
    “能告诉老师，哪些学生议论你吗？”高志洁问道。
    “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江娜双目红红的，望着高志洁，说道，“咱班的学生也在议论！”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吗？”高志洁有些好奇，被人家莫名其妙地议论，当事人被蒙在鼓里。
    “我问马燕，她不愿意告诉我！”江娜仍然唏嘘不止。
    “说不定同学是在夸你呢！”高志洁想让江娜心情轻松一些，便安慰她。
    “她们的眼睛就像刀子，难道还是夸我吗？”江娜动了气，她还沉浸在学生给她带来的伤害里。
    “哦，你先到教室上课吧！老师有课，等下课我问问是什么情况，好吗？”高志洁心中觉得好笑，人家说几句就这样耍小孩子脾气，值得哭得像花猫似的吗？
    江娜也没有什么主张，她只有顺从地点着头，便擦着眼泪，边向着教室走去。
第十二章 谣言四起（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二章谣言四起（三）
    一下了课，高志洁顾不得休息，就把马燕找到办公室。
    高志洁指了指一把椅子，叫马燕先坐下来，然后倒了一杯开水，送到马燕的旁边。
    马燕见识过高老师的和蔼，但那里享受过老师的这种级别的热情，一时间还真得缓不过劲来，显得极为不自然。
    高志洁在椅子上坐下来，微笑而和蔼地对马燕说道：“马燕，江老师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马燕从来没有受到过老师这样高规格的接待，有些手足无措了。她有些预感，内心不安，忙有些结巴地说道：“江老师，什么事儿……事儿啊？”
    “马燕，老师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你知道刚才学生‘围攻’江娜的事儿吗？”高志洁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马燕，但里面不缺乏笑意。
    马燕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道：“我知道，我从旁边经过，但我没敢帮她！老师我知道我太自私了！”
    “哦，你没有帮她，老师不怪你！”高志洁看了马燕一眼。
    “哦！”
    “老师想问你，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和江娜是同桌，你们关系也最亲近，你能告诉老师原因吗？老师知道了原因也好帮助她解困啊！”
    “老师，这……”
    “难道你不愿意帮助你的同桌好友吗？”高志洁笑着问她。
    “不是！可是，我……”马燕吞吞吐吐。
    “怎么啦？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是！”马燕很为难。
    “你是不信任老师吗？”
    “不是！，可是……”
    “马燕，不管什么原因，不管涉及到谁，哪怕与老师有关，我也希望你能告诉老师！你是老师最信任的学生，要是连你都不向老师说实话，那老师也太悲哀啦！”高志洁态度诚恳，娓娓善诱，以情动人。
    马燕从高志洁的眼中读出了老师和父亲爱的至诚和宽容，她随口说道：“愿意！可是……”
    “又怎么啦？”高志洁耐心地问道。
    “高老师，人家议论江娜，是和你有关！”马燕终于鼓足勇气说道。
    马燕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脆就说出来吧。
    马燕的话儿倒大出高志洁意外，他的一双眼睛亮亮地望着马燕，马燕被高志洁看得有些心虚和胆怯，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是和你有关！”
    高志洁被马燕的话震惊了，学生们议论江娜竟和自己有关，他有种不祥之感。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为这个经历过灾难心存阴影的江娜担心。他强压住心头的激动，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问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别急，慢慢说！”
    “现在全校的学生和老师都在议论你！”马燕大着胆子说。
    “哦，议论什么啊？”高志洁心中激动，但语气平稳。
    马燕神情紧张，偷偷望了一眼高志洁，她没有发现高志洁脸上的惊讶和愤怒，而是古井无波。
    高志洁喝了一口茶，发现马燕在偷看他，知道马燕的想法，笑着说：“马燕，别管老师，说吧！”
    “老师，我说了你可别怪我啊！”马燕还是不放心地说，聪明的马燕先把自己放到保险箱里，她怕说出真相，老师会把怒火发泄到她身上。
    高志洁岂能看不出这个鬼精灵学生的小心眼，笑道：“说吧，老师不会怪你的！”
    于是马燕得到了高志洁的保证，便把自己听到的关于高志洁和江娜妈妈的花边新闻告诉了高志洁。高志洁听到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白皙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色，他的眼中有了火气，应该是怒火。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放出这样的谣言，但不管怎样，这谣言必会给江娜和她的妈妈带来伤害，有可能是深入到骨髓中的伤害，有可能会毁了江娜这个聪明的孩子。
    马燕也发现了高志洁眼中的怒火，她心中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江老师，我……”
    高志洁沉浸在愤怒和痛苦中，马燕的话他没有听见。
    马燕看出了老师眼中的愤怒和痛苦，惴惴地说道：“老师，我们不相信的，只是好奇！可是班中不少同学为你不平！”
    高志洁听到了马燕的话，他平静了一下心绪，不好意思地对马燕说道：“马燕，你看老师心性太差了，这点小事儿就失去了分寸！你和老师说说，学生又是怎样知道哪些莫须有的事情的？”
    马燕同情老师地说道：“江老师，这都是从你给江娜垫付学杂费开始的，前几天江娜妈妈来感谢马校长，被不少老师和学生看到了，于是大家就胡思联系起来，特别是今天上午，咱班刘磊和几个外班学生从老师办公室门口经过，听到了苟老师和几位老师的话，不少人都信以为真了，于是弄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了。”
    “苟老师？刘磊说是苟老师说的吗？”
    马燕肯定地点着头，高志洁平静一下心绪，让马燕回教室上课，他要找到苟老师，尽快把事情弄清楚，让这件事儿的影响面越小越好，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高志洁不怕人们向他身上泼污水，他怕江娜母女受到伤害，他怕这件事给本来就痛苦的江娜家雪上加霜。
    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第十三章 谣言四起（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三章谣言四起（四）
    高志洁等马燕走后，又找到了刘磊，刘磊的话和马燕说的没有什么区别，看来学生是可信的。他没有批评责怪刘磊，学生本身的鉴别力就很差，何况这话还是从老师口里说出来的，学生更没有怀疑的权利了。
    他急匆匆地到教师办公室找苟斌，想听听他的解释。
    刚到教师集体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教师们热火朝天的议论声。
    “真的看不透像高志洁这样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也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事儿！真的是世风日下啊！”
    “你别说江娜的妈妈也真的是了不起！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个大家闺秀的仪态，却也行起了崔莺莺的苟且之事儿了！”
    “男人死的还不到三年，就熬不住了寂寞了！你说说这女人咋就这个德行呢？”
    “虽然我们不知道高志洁的家庭情况，我想高志洁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然到现在他怎么能连个暖脚的都没有呢？”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没有个暖脚的，也说定离了！我们想想高志洁没有媳妇，说不定他那东西不行呢！”
    “好了！别议论了！背后议论人家不好！”
    “我再说一句，大家不要有酸葡萄的心理！”
    “啥意思啊？”
    “看到人家那个，害红眼病！人家高志洁和江娜的妈妈，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就算有那事儿，也不应该大惊小怪的，人之常情，人之常情也！不要自己舒服了，就不管人家死活了！”
    “呸呸呸，你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真恶心！”一个女教师的声音。
    门内传来了教师们无聊透顶的意味丰富的笑声。因为隔着一道厚厚的门，而且教师们的议论有意压低了声音，高志洁竟没有听出来这些话都是谁说的，他心中暗骂：“真无聊！真卑鄙！真无耻！”
    高志洁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脚踢开了房门，冲了进来。大声说道：“你们真是吃饱了撑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老师们一见到高志洁怒冲冲地踢开门进来，一时间惊呆了。大家面面相觑，一时竟无话可说了。
    高志洁冷冷的目光在每个教师的脸上扫过，有些脸皮较薄的老师臊得脸上发烫发红了。
    “怎么不议论了？也不怕烂舌头！”高志洁恶意地说道。这是高志洁第一次在教师面前发脾气，一时间大家都低下了头。
    “高主任，大家也没有议论什么，只是讨论讨论问题！”教初一数学的牛黄老师鼓足勇气说道。
    “是吗？”高志洁的眼睛依然冷傲。
    “真的！”牛老师补充道。
    高志洁懒得跟他们计较，他是专来找苟斌的。七年级一个女班主任王老师老师告诉他苟斌好像回家了。
    高志洁正要走，屋内有个老师对着他笑道：“高主任，你不是真的走桃花运了！无风不起浪啊！对我们还保什么密啊！”
    这一句话把刚才老师的尴尬驱除得干干净净了。有的老师抛开了刚才的尴尬起哄似的说道。“高主任，要是真有这事儿，什么时间喝你的喜酒啊？”
    “你们――”高志洁气得满脸通红，刚才还义正词严的他，这会竟无语了。
    “没想到高主任还是位地下工作者呢！十多年来，做得这样神秘！要是在战争年代，高主任保管是我党的高级间谍！佩服！”
    ……
    高志洁知道他们在调侃他，气得脸都绿了，他瞪视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无聊！吃饱了撑的！”
    看来老师们根本就不怕高志洁，高志洁进来时他们诚惶诚恐的模样，明显地是装的。
    高志洁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气得脸色铁青，一双俊秀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笑着的老师，他从那里面读出了让他羞辱让他愤怒的表情。
    老师们相互诡秘地笑着，英语陶老师无视高志洁的生气，说道：“高主任，其实这也没什么？你想想，自古以来哪一位文人不风流啊！李白柳永晏殊，还不都是在脂粉堆滚过来滚过去，就说现在的郭沫若吧，人家可是大人物，一辈子娶了好几个女人呢！七老八十了，竟然还要娶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不，不，对高主任来说，应是人不风流枉文人啊！”
    高志洁一向安分守己，从没和他们胡乱嚼舌，没想到这些平时看似忠厚的老师们竟这样调侃他，他没有这方面应变经验，气得无话可说，终于从他麻木似的嘴里蹦出一句话：“你们简直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高主任就不要搪塞了！谁不知道你高大主任没有妻儿老小，至今光棍一根啊！你也该找个暖脚的了！”先前帮助苟老师爆料的女班主任王老师嗓音尖利的大声说道。
    “王老师，你是个女老师，怎么也这样啊？”高志洁照着她是女人，对她说话还是客气的。
    “高主任还害什么臊啊！男娶女嫁，实属正常！再说现在都解放多少年了，你干嘛还玩地下斗争啊，该转入地上，正名了！这样对你对女人对孩子都有好处吧！你这样自私，太委屈人家了吧！你总不能大方到自己的闺女永远随别人的姓吧！”王老师却不卖他的情，不依不饶地追击他。
    高志洁和这群满嘴喷粪的人，根本无话可说。他气得只有伸出手指着他们的份儿，说道：“你们，你们，简直是魔鬼！简直是卑鄙透顶！”
    大家也不和他计较，只是嘿嘿地笑着，但是高志洁从他们诡异的笑容里，看到了一种穷极无聊唯恐天下不乱的鬼崇。
    高志洁真的拿她们没有办法，他气得六神无主，指着他们大声说道：“你们都是老师，这样捕风捉影乱嚼舌头，造谣诬陷，毁坏别人的名声，是会有报应的！”
    王老师不温不火地说道：“高主任，大家就是对你的事儿好奇罢了，说话何必这样难听咒人呢？”
    “我说话难听吗？你们用这些莫须有的东西给人家扣帽子，败坏人家的名节，是不是比我的话更损人更有杀伤力啊！”高志洁直言反击，他虽然一向为人平和，但人家这样做白他，尤其是侮辱一个善良不幸的女人和孩子，他心中怒气难平。
    “高主任，你和我们发什么火啊！我们也是听苟老师说的，有能力你去找他理论啊！”陶老师望着有些急怒攻心的高志洁，不想把事儿弄大，急忙转移目标。他心想不管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不能为苟老师背黑锅，何况高志洁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是出于苟老师，他们更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高志洁不再理会他们，他扭头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他又回头向着屋内的老师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在撒布谣言，助纣为虐，不然你们会负法律责任的！”
    望着灰头灰脸的高志洁狼狈离开的背影，大家脸上显出了醉酒似的神情。
第十四章 谣言四起（五）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四章谣言四起（五）
    高志洁失望地回到办公室，正想着怎样才能联系到苟斌老师，问清楚他说那话的消息来源和证据。可惜他手中没有任何通讯工具，虽然手机已经在生活中出现了好久，高志洁始终也没有舍得买一个。此时他真的想拥有一部自己的手机，想妹妹和儿女的时候也好和联系，算命瞎子只是说二十年内不得和她们见面，并没有说不能和她们联系啊！
    高志洁正在为怎样找到苟老师为难，一想到手机，他就想到了马校长办公室里有一部电话，于是他向马校长办公走去。
    高志洁刚到门口，马校长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抬头见到高志洁，清瘦的身体坐在椅子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志洁，说道：“高主任，我正要找你呢！”
    高志洁一愣，接着笑道：“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马校长面部虽然带有淡淡的笑容，但直觉告诉高志洁，马校长的笑容中含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于是在马校长对面坐了下来，耐着性子，笑问道：“马校长请讲！高志洁洗耳恭听！”
    马校长见高志洁笑容可掬，也附和着笑着说道：“高主任啊，听说你在生活作风上出了些问题，有人已经向我反映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没想到这件事儿马校长已经知道了，而且他还开门见山地提起这件事儿。高志洁很快地就想通了，马校长耳目众多，不少老师可以说是他的玉儿干天下，还怕没有人向他嚼舌头吗？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儿的背后并不那么不简单啊！
    于是高志洁很气愤地说道：“马校长，那绝对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造谣诬陷，你相信吗？”
    “高主任，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啊！你还是想想你在某一方面有没有不检点的行为啊？”马校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马校长，我想听听那位向你反映情况的人说我生活有问题的理由！”高志洁不答反问。
    马校长有些吃惊，他看着高志洁，有些不悦，但还是把教师向他反映的情况向高志洁仔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马校长强调说道：“人家之所以反映你的情况，是要帮助你，以免你出问题啊！防微杜渐，方能不出大乱子啊！我想你高主任应该理解！”
    “这样的好心，我高志洁可无法消受，更无法理解！马校长，我再说一遍，我和江娜妈妈是清清白白的，我们认识也是在开学我去家访找江娜上学开始的，先前根本不认识，苟老师嘴里的先前种种，都是他杜撰出来的！他乱说这话的证据就是我帮助了江娜垫付了学杂费，就是江娜妈妈来学校表达她的感激之情而已，其余就是他的想象了。我想问，难道那么多助人为乐的人，与被帮助受惠的人，都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吗？而且帮助人也被拿来说事儿，成为伤风败俗的理由，那这个社会谁还敢帮助人啊！”高志洁停了一下，静静地望着貌似思考的马校长，眉头抽搐了一下，继续说道，“江娜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我只是不想她因为家庭贫困而辍学，不想让贫穷毁了这个孩子，没有想到一时的好心竟然会为她们带来这样的侮辱和伤害，这件事儿我绝对不会就此干休的，如果苟老师不能给我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不能消除这件事儿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我一定会通过法律手段正名的！我来办公室就是想用用你的电话联系苟斌老师！”
    马校长意味深长地看着高志洁，劝解道：“高主任啊，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们会把这件事儿弄清楚的！”
    “马校长你听说过曾参杀人和三人成虎的故事吗？生活中被流言蜚语淹死而受屈含冤的人还少吗？恐怕也不会再多几个吧！”高志洁越说越气，他有种要骂人的冲动。
    “高主任，无风不起浪啊！这件事儿学校会调查的！”马校长貌似认真地说道。
    高志洁正要据理力争，马校长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马校长示意高志洁噤声，他小声地对高志洁说道：“中心校毛主任打来的！”
    高志洁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高志洁坐在那里就能听到毛主任带着烈性火药的狂轰乱炸。
    “马校长啊，那个高志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现在这件事儿被传得沸沸扬扬，影响很坏了！作为教师应该加强自身的修养，提高杜绝生活**的能力！你们要对高志洁加强正面教育，让他认识到问题发生的思想根源，以便切断源头，永绝后患，你想想，他现在可以和学生家长不清头，是不是会发展成为和学生不干不净的啊？不然我们教师的脸面都被他败坏完了！如果我们不加紧教育，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可都是国家和人民的罪人啊！这是我们的教育绝对绝的不能容忍的！你们学校必须把这件事儿当成一件事关国家人民利益的大事儿来抓，坚决明察，一查到底！该严肃处理的，一定要严肃处理，绝不能姑息养奸！明白吗？”毛主任没等马校长有反映径直挂掉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了毛主任气愤愤地把话筒摁在话机上的脆响。
    马校长把听筒放到座机上，耸了耸肩膀，对着高志洁苦笑了笑，说道：“高主任，你也听到了吧！不是我这个当校长的非要为难你，上面也追得紧啊！而且要我们把这件事儿当成政治任务来对待，我就是想包庇你也是不可能的啊！”
    “马校长，我和江娜妈妈绝无那事儿！绝无！”高志洁听到毛主任的话后，愣住了，他实在不明坦白，怎么弄到连教办室主任都知道的地步。但无论如何，高志洁也不会承认那些强按在他和江娜妈妈身上的罪名的，他眉峰紧促，说道：“我要找到苟斌，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糟蹋人？这还是一个人民教师的行为吗？简直是卑劣无耻！”
    “高主任，趁现在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看问题还是不要扩大化为好啊！要是找到了苟老师，他真的拿出对你不利的证据，你该怎样呢？”校长脸板得就像磨刀石，“我还是建议你先从思想上重视，再从自身查找原因，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如果他能拿出足以信服的证据，我高志洁就认下全部‘诬陷’！”高志洁固执地答道。
    马校长望着高志洁，呷了一口浓茶，脸上堆着难以理喻的笑容，高志洁心里十分厌恶马校长的这个表情，但是他却不能表露出来，他的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
    “是不是诬陷，现在定性尚早吧！”校长的声音总是很温柔，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高志洁看出笑的意味。
    “我现在就要和苟斌三只眼见面，澄清是非！”高志洁难过地要求道。
    马校长瞥了他一眼，也不再和高志洁说话，使劲地拿起话筒，拨通了苟斌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校长再次拨通苟斌的手机，也是无人接听。怎么回事儿？校长自言自语。
    高志洁见到校长的电话两次吃了闭门羹，气呼呼地说道：“校长，他这是有意不接你的电话吧！平时能打通，为什么现在打不通呢？”
    “高主任，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也不能这么说嘛！”校长看着高志洁说道。
    “他是不是心虚，知道你这时候找他绝没有好事儿，因此他不接了！”
    “不会吧！苟老师不是这样的人！”
    “校长就这样简单地下了定论吗？”
    校长向躺椅上一躺，伸了一个懒腰，拿出一个很为难的表情，望着高志洁说道：“电话打不通，到下午他来学校时再问吧！”
    高志洁心想，这事儿还是越早弄清楚越好，时间越长，传得越远范围越大，对他、江娜和江娜妈妈越不利。高志洁从椅子上起身，对校长说道：“马校长，他不接电话，我和你到他家里找去！这件事儿不弄清楚，我是寝食难安！”
    “难道下午在找苟老师不行吗？”校长没有动身，依然躺在椅子上。
    “这件事刻不容缓！我一会也不能忍了！”高志洁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丝毫的缓和余地。
    马校长扫了高志洁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抬起身体，说道：“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第十五章 谣言四起（六）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五章谣言四起（六）
    苟斌的家就住在这街市的西边，离学校大概有半里地那么远。校长和高志洁也没有用代步工具，他们步行向苟斌家里走去。
    今天不逢集，市面上也没有什么人，街道两边各色各样的店铺都无精打采地敞着，店主人坐在门前，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牌。高志洁也无心观赏这一切，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找到苟斌，问清楚消息的来源，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无辜的人清白。
    高志洁虽在这里教书十多年了，但他一向保守安分，很少在街上活动招风，因此街上认识他的人不多；马校长作为乡中心学校的校长，在这个地方算得上是公众人物，认识他的人很多，沿途有不少人向他问好打招呼，马校长面容和蔼地向他们亲切地问好。
    不过高志洁总是感到人们眼神中带着调侃和玩味。
    他们正在街上走着，坐在一家店铺门口的几个女人，望着他们嘻嘻哈哈地笑着，看到他们走到身边，其中一位好事儿的大嫂对校长说道：“校长，你们学校现在可比先前更出名了！”
    校长笑问：“为什么？”
    “人们不是都在说你们学校的高主任和镇子东头江安家里通奸吗？说起来这江安家里怪可怜的，年轻轻就守活寡，这男人死了两年了，找个男人也是正常！”大嫂说着，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旁边的女人也帮衬着点头。
    “寡妇可怜啊！只希望你们的高主任好好地待她！”傍边的一个妇女摇着头叹息着。
    “女人就是命苦啊！要是遇不到一个好男人，那就受一辈子活罪啊！江安家里的真可怜！”一个老婆婆叹息着，吐了一口吐沫，说道，“校长，你们的高主任咋样？是个好人吗？可千万不要始乱终弃啊！要是那样，可就哭了江安家里的啊！”
    高志洁气恼，这老婆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呢，什么始乱终弃都冒出来了。他不禁更增加了对苟斌的厌恶。
    “你们怎么知道的？”校长温温地问道。
    “唉，这镇上谁不知道啊！你们走过，大家的眼睛恨不得长到你们的身上，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了吗？”大嫂笑问。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啊！”旁边的那位妇女打了一张牌说道。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希望大家不要散播这样的小道消息！这是对江安家里的和我们高主任的不尊重！谢谢你们啦！”马校长说着，对着那堆妇女抱了抱拳。
    高志洁和校长这才觉得他们一路走来，沿路人们异样的眼神，看来这件事儿还真的不简单了。高志洁的心情更加沉重了，高志洁有种在天寒地冻的冬天被人扔在河水里的感觉，整个人都被这冰点以下的水所封冻，心凉得没有了丝毫的温度。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一点也不假啊！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干干净净地从这个泥沼中出来！
    高志洁的脸上阴晴不定，他茫然站在那里，但校长分明感到了他的愤怒。校长还想多了解一下情况，便问道：“这纯属造谣！你们是怎样知道这些消息的啊？”
    “怎样知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啊！”大嫂再次强调这句话，一副天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气，但是她始终也没有正面回答消息的来源，看来她们所知道的的仅此而已。
    高志洁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了，他觉得怒火直撞顶门，脑袋似乎要燃烧要爆炸了。他觉得马校长向这群女人问这问那，是在故意地找自己的难看，他不知道作为一校之长的马振东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高志洁看着马校长和那群女人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心中莫名地气愤，忍不住大声说道：“马校长，我们还去吗？”
    马校长不为所动，打着哈哈，说道：“去，去！”
    高志洁无视马校长的阴阳怪气，直接走了。
    不久马校长追上了高志洁，笑着说：“别生气吗？”
    “怎么能不生气？女人的话你也相信？”高志洁几乎失去了理智，第一次对着马校长发这么大的火。
    没想到马校长的脾气这会竟这么好，没有恼怒，只是笑，嘿嘿地笑，高志洁听得眉头拧成了一团。
    高志洁终于和校长来到苟斌家门前。
    苟斌家里开有一个杂货商店，此时大门敞着，但他们没有看到人。
    校长向着门内喊道：“苟老师在家吗？”没有人回应。
    高志洁估计人也许在后院，于是头前带路，率先向着后院走去。
    苟斌的后院很大，也很亮堂，虽然栽花种草，也不见得拥挤，此时耐冬的花草显得枝繁叶茂，花色绽放，很是优雅，高志洁想像苟斌这样乱嚼舌头的俗人，小院竟这样高洁，倒大出他的意料了。
    “有人吗？”高志洁没有出声，马校长再次向着楼上喊道。
    “谁啊？谁啊？”楼上传来一个女人娇腻的声音。
    “我们，学校的，找苟老师有事儿！”校长应声答道。
    ”哦，学校的？啥事儿？“女人声音仍然媚媚地问道，高志洁感到了身上的不自在。
    一个身材颇高，相貌周正，浓妆艳抹，体态颇胖的中年妇女，从楼上下来，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向着院内观看，她大而圆的眼睛突然露出金子似的光芒，惊叫出来：“唉吆，我以为来的是那方高客呢，原来是校长大驾光临啊！我这一整天都听到了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原来是告诉我家里要来贵客啊！”说着对着校长飞了个媚眼，女人飞快地跑着下了楼。
    校长的心就像受到惊吓的小鸟，翩翩欲飞。
    校长一见这女人，咪咪地笑着，对她说道：“原来是弟妹啊！嘴这么甜！叫苟老师下来，我们找他有事儿！”
    女人来到他们身边，浓笑着，说道：“校长，这真是不巧了，苟斌吃过早晨饭就到学校了，现在也没有回来！”
    “是吗？没在学校！老师们说他已经回来了！”校长笑道。
    女人把视线瞟到了高志洁身上，她的脸上竟然无来由地飞上了红霞，再把眼睛望着校长，说道：“校长，这位是哪位啊？也不给介绍介绍！”
    “你看看我，失礼失礼！这是我们学校的高主任，找苟老师有事儿！”校长笑呵呵地说着，他又指了指女人，“这位是刘老师的爱人秀娥同志！”
    高志洁礼貌似的对着秀娥点了点头。
    “哇，高主任这么英俊这么潇洒啊，莫怪镇东头的死鬼江安的妻子会喜欢上你！我要不是已经结了婚，也想着嫁给你！”女人说着，嘻嘻地笑起来，笑得很放肆，好无遮拦，满嘴的白牙都露了出来。
    “弟妹，别乱说！”校长大声打断了女人放肆的笑声，对着她指了指脸上阴晴不定的高志洁，“我和高主任来找苟老师，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呢！为这件事儿，高主任可是寝食难安啊！”
    女人偷偷地瞟了校长一眼，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明白了这件事儿的重大，这才赶忙给校长和高志洁让座。
    高志洁心中有气，对女人不理不睬，校长趁着女人倒茶的时候，拉了拉高志洁的衣角，示意他坐下来，高志洁无奈而憋气地坐了下来。
    等女人倒了茶，端到了他们面前，校长说道：“弟妹也坐吧！苟老师真的没回来吗？”
    “我还能哄你们吗？”女人的声音娇而媚。
    “我们真的有急事儿找他，你能帮助找到他吗？”校长问道。
    高志洁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端着茶杯，也不喝，静静地听着校长和女人的对话。其实他的心里在判断着女人话中的真实成分。
    女人听了校长的话，想了想，说道：“你们打他的手机啊！”
    校长苦笑了笑，说道：“他的手机也打了，你家的电话也打了，都没有人接！”校长说着，瞟了一眼这个娇腻的女人。
    “我家的电话响，我听到了，当时我在楼上洗衣服，等下来电话停了！怎么我家男人不接手机？这倒是怪事儿！”女人说这话，看了校长和高志洁一眼。
    校长看着高志洁，说道：“高主任，你看我们该怎样办？要不我们先回去，等苟老师回来了，我们再来呢？”
    高志洁见事已至此，留在这里也无益，就站起身来，叹了口气向外边走去。
    高志洁和校长走了门口，女人边送边挽留他们留下来吃午饭，高志洁非常失望，他拒绝了女人的邀请，校长见高志洁心情抑郁，对女人说道：“高主任心情不好，我们走了！苟老师回来后，告诉他我们有要事找他，务必让他到学校去一趟！”
    女人爽快地答应着，当他们走出大门口时，女人突然又喊住了校长：“校长，你等一会再走，我有件事儿想问问呢！”
    校长有些为难地看了高志洁的背影一眼，大声地对高志洁说道：“高主任，你先回去，我一会就回去！”
    高志洁回头向着校长点了点头，脸始终阴得冒水，没有说话，继续走他的路。
    女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高志洁，脸上漾出了快乐的神情。
第十六章 谣言四起（七）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六章谣言四起（七）
    女人和校长重新回到了屋内，女人顺手拉了拉窗帘。
    女人丰满而性感的脸上荡漾着迷人的光彩，她向着校长说道：“这么久了怎么不到我家来坐坐啊？”
    “秀，想我了吗？”校长一脸的荣光，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地在女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苟斌的老婆叫秀娥，今年四十七岁，和苟斌同岁，和马校长是初中的同学，这个女人体态风骚，媚眼如丝，声音细腻脆棱，时常搽脂抹粉，香气喷鼻。秀娥见到校长的色相和眼中的欲火，压低声音说道：“想得美！我家男人在楼上！”
    校长一惊，伸手在女人肥硕而凸出的翘臀上狠劲地摸了一把，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女人横了校长一眼，顺便把校长的手打开，说道：“你就是个色鬼！――你带着个高主任一起来，我怎么说啊！”
    校长涎着脸笑道：“你说的也是！是我不好！赶快叫老柳下来，这件事儿还真是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要是处理不好，也会出大乱子的！”
    “有这么严重吗？”秀娥性感的嘴唇撮成哨状，吐气如兰地向着校长，差点快要杵到校长的脸上。
    马校长伸手在她嘴唇上轻轻拂了一下，说道：“我还能哄你吗？”
    “量你也不敢！不然你知道后果！”女人恶狠狠地说道，眼珠子快要翻出来了。
    马校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女人剜了一眼马校长。
    “苟斌，下来吧！校长自己在这里，那个高主任走了！”女人不再怀疑，对着楼上喊了一嗓子。
    接着楼上传来一阵皮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的声音，一个男人轻微的咳嗽声随之而来。“走了？”楼上问道。
    “走了！看看你这个胆，给人家造谣的时候怎么胆子那么大啊？”女人轻蔑地说道，“我就看不上你这样的窝囊废！”
    “谁窝囊啊？”男人问道。这时男人已经走到了楼梯的中间，双手扶着楼梯，对着女人只瞪眼睛。
    女人嘴唇撇成了油漏子，嘴里啧啧道：“瞧你那点能耐，窝里斗一个顶仨啊！”
    男人不是苟斌是谁，苟斌有些肥胖的脸上显然被女人激起了怒气，他不大的眼睛里散射着恼怒的火气，一副扫帚眉横压在眼睛上面。
    校长看着苟斌笑着，不无讽刺地说道：“苟老弟颇有侠士之风啊！”
    苟斌对着校长苦苦地笑道：“校长就不要取笑我了！何出此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马校长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岳飞的《满江红》。
    苟斌一脸的狼狈，窘迫地说道：“校长……”
    马校长看到苟斌的狼狈相，笑了笑，重新躺在椅子上。
    “校长，高志洁要怎样？”苟斌声音发颤，有些后怕地问道。
    “他要和你当面对质！要你拿出证据！”
    “我……”
    “苟老弟，你就别我啊你啊的了，该对我们说说实话了！不然我也帮不了你！”马校长不屑地说道。
    女人还是不依不饶，嘴上依然不饶人：“看看你这鼠胆，姓江的把你吓得跟孙子似的！”
    “头发长见识短的臭女人，少说一句还能哑了你啊！”苟斌对着老婆吼道。
    “你和我吼啥啊？有本事儿对着姓江的使啊！”女人得理不饶人。
    “你们两个要是继续打下去，我可就先撤了！”校长不高兴地望着像乌眼鸡似的夫妻俩。
    “回头再和你算账！”苟斌恼怒地对着女人说道。
    “谁怕谁啊！”女人冷哼了一声，不在搭理苟斌。她默不作声地给校长倒了一杯热茶，坐在了校长的身边。
    苟斌坐在校长的对面，自己伸手拿过暖水瓶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注视着校长，说道：“怎么这么快大家都知道是我说的啦？”
    校长望着苟斌，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说道：“你对着那么多的人胡说八道，你还想不让别人知道吗？你做事怎么不过滤过滤大脑啊！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聋子啊？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隔墙有耳’吗？但不说老师会到处传，你的话就是学生也听得到，你难道还想瞒人吗？”
    “学生也听到了吗？”苟斌不信地望着校长。
    “当然！学生不是聋子！但你却也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校长冷冷地望着他。
    苟斌眼神有些猥琐，他惴惴不安地问道：“高志洁到底想怎样？”
    “人家来找你理论，你见到他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吗？你怎么不见他啊？”校长冷笑着说道。
    “我……”
    “你‘我’什么啊？你准备怎样应付啊？”
    “他能怎么应付！伸脸让人家揍呗！反正脸皮厚！”秀娥话无表情地说道。
    苟斌霍的从椅子弹起来，脖子伸得老长，恼火地向着女人说道：“你……你肉皮又发痒了是不是啊？别以为马校长在，老子就不敢揍你！”
    “你是谁老子？再这样说我非朝你嘴上打！信不信？”秀娥火冒三丈，腾地站起来。
    “不定谁打谁呢？”
    “姓苟的，你要是再敢对老娘动手，老娘就和你离婚散伙！”秀娥一边骂，一边向着苟斌猛地踹出一脚，正好揣在苟斌鼓鼓囊囊的肚子上。
    挨了一脚的苟斌向着后面蹬蹬地连退了几步，一交摔在椅子上，疼得苟斌直咧嘴。苟斌忍住疼痛，起身就向着秀娥扑来。
    马校长见夫妻二人都不让谁，怕那事儿没处理好，俩人真的打得闹离婚，要是那样，这个笑话可就天下皆知了。他一个箭步站在他们中间，把他们隔开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校长对着他们叫道，“苟老弟，你要是还这样没有理智，没有节制，我可就不管你的破事儿啦！”
    听到马校长的话，苟斌立刻清醒了过来，忙阻止自己的身体，狠狠地望了望秀娥，才算忍住没有吭声。
    ”好了，苟老弟消消气，消消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向别的教师说那样不负责任的话？你是教师，老百姓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吗？”马校长毫不忌讳他的感情，直言不讳地责问苟斌。
    “这个…”
    “这个什么啊？你能不能说话利量些啊？”马校长也恼他的窝囊。
    苟斌本来在小学代课，马校长当校长的那年把他调回这所中学。按照苟斌的德行，要不是马校长罩着他，他岂能在中心学校混的下去，不少人都知道苟斌和马校长的关系。
    苟斌是个不求上进不学无术的人，要知识没知识，要能力没能力，但他的优点是满嘴喷粪，眼高于顶。他在课堂上说话口无遮拦，嘴里乱得就像跑马场，学生都非常烦他恼他。因为语数英他不能教，学校就安排他教一些所谓的副科，比如地理生物之类的课程，因为这些学科中考不考，教好教坏无所谓。
    但是他时常在课堂上胡说八道，搞得声名狼藉。
    据说有一次在初一的课堂上，一个女学生在裤兜里乱掏，苟斌见她做小动作，大踏步地跨到她的身边，责令这位女生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这位女生就是不掏，苟斌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要是不把你的东西掏出来，我就随你的姓！”说罢，他把手伸进了女生裤兜里，硬格地把东西掏了出来。
    苟斌把东西掏出来，看也不看就举起拿着东西的右手在空中扬了起来，摆弄得就像风中的荷叶，好多学生看着苟斌手里的东西哈哈大笑，女生羞得趴在桌子上嘤嘤直哭。苟斌发现学生笑得怪异，抬头向手里看去，这才发现他从学生口袋里掏出来的竟然是女人专用之物“卫生巾”。当时苟斌弄了个大红脸，他对着那个女生说道：“你啊你，真是无聊，怎么把这东西塞到了口袋里？”
    后来女生的父母找到了学校，闹了几天，要不是校长拦得紧，苟斌非被人家打得个满地找牙不可。
    一次，一个女学生上课看画报上女人的**像，被他捉个正着。他把**像抢到了手里，瞪着眼睛看了几眼，然后对着那位学生嘻嘻哈哈地说道：“人家有什么看头，不如看自己的过瘾！”
    女生羞愧难当，大哭着跑出了教室，气回了家，就是不愿意再上学了。家长找到教办室，吵着不给处理，就不愿意。后来经多方协调，苟斌摆了酒宴，赔礼道歉，才算了事儿。
    苟斌这样的荤话很多，以至于好多女学生联名给校长写信，坚决不让苟斌给他们代课，学校没有法，只好一边做学生和家长的工作，一边做苟斌的工作，多方面努力，才算把事态压制下去。要不是马校长千方百计地维持他，估计他在学校里就失业了。因此苟斌在马校长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脾气。
    世上事儿有果就有因，马校长维护苟斌，也与苟斌的妻子秀娥有关，当然这是马校长和秀娥之间的秘密。只不过不为大家所知道罢了。
    苟斌见马校长问他，他嗫嚅了半天，狠了狠心，咬了咬牙，说道：“我就实话实说吧！”
第十七章 谣言四起（八）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七章谣言四起（八）
    空气像要凝固似的，苟斌心里难受极了。
    他就像个罪犯，或者是一条癞皮狗，毫无遮拦地蜷缩在马校长和老婆的面前，望着面沉似水的校长和神色变换不定的老婆，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他不自觉地掏出了一支烟，点着了，放在嘴里狠命地吸了两口，肥胖的脸上有些疲惫的神情，他把嘴挤成了口哨的模样，吐出无数个烟圈，那烟圈就像魔术师的魔术一般，连环着袅袅上升，很是壮观。
    秀娥看着丈夫的熊样，压制不住内心的不满。先看了一眼校长，秀眉轻蹙，沉声说道：“磨叽个啥啊，还不如个娘们！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
    “泼妇，能不能别插话啊！”苟斌难过得就要哭出声来，看着这个平时养眼的老婆，此时却恨她牙根子痒痒。
    秀娥还要和苟斌争吵，校长急忙伸手止住秀娥，说道：“别急，让他想想！”
    “蠢货！蠢货！地地道道的蠢货！”秀娥心里恶骂不止。
    秀娥不再说话，坐在那里生着闷气，她就看不惯男人做事儿慢慢腾腾揉揉唧唧的，还不如个娘们。要是婚姻可以重新选择，她一定不会嫁给苟斌这样的窝囊废，她时常感叹自己遇人不聪，是今生的命；她现在越看越觉得苟斌无能，做事没主见，遇事就退缩，容易被人家当枪使。这个男人还小心眼，别人的过他总是牢记在心，铢锱必较。他们时时为了一点小事就冷战好久，两个人有时多日不说一句话，这让追求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秀娥极度失望和伤心。
    最让秀娥不能容忍的，就是苟斌的酗酒。他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过密，隔三差五地就和他们聚在一起，经常酩酊大醉。夜晚经常是满身酒气地回到家里，大吵大叫，让人不得安生，让秀娥烦不胜烦。
    俗话说酒色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苟斌喝酒时常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旦喝醉了酒，他就眼发昏，脑袋就发浑，不认人。酒醉状态下，苟斌不仅对秀娥拳脚相加，先前秀娥还能容忍，后来就和苟斌你一拳我一脚地对打，当然最后还是秀娥挨得很，要不是他们有一双儿女，恐怕他们早就散伙了。
    苟斌喝醉酒时，就是对外人也是时常闹得难以收拾。
    有一次，大概是初冬，天气异常寒冷，苟斌喝得歪歪拽拽回家，走到半路里，一跤跌倒，爬不起来，呕吐得满地满身都是秽物。
    古道热肠的汪老师恰好路过，扶他起来，要送他回家。
    苟斌睁着朦胧的醉眼，拒绝道：“我……不……不……回家……这……里……睡着……睡……睡……着……得……劲！……”
    汪老师劝道：“苟老师，这里太冷，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苟斌睁着朦胧的醉眼，悻悻地打量着汪老师，半天才缓过神来，话中冒着酒气，说道：“你……是……谁……啊？……你……算……老……几？凭……什……什什么……让让……让我……回家！……”
    汪老师看他醉酒，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劝道：“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我不回家，你是谁？”苟斌双目嫣红，满嘴喷着酒气。
    “我是汪超，汪老师！”汪老师虽然心中有气，还是笑着说。
    “汪……超，……汪超……汪老……师，你……算……个……鸡……巴毛……啊！”苟斌结结巴巴地满嘴冒着臭气。
    汪超老师真的生气了，正要不搭理他离开，恰好汪老师的老婆汪嫂从这里经过，听到了苟斌的胡言乱语，也是一时好心，上前劝道：“苟老师，你醉里，回家吧！回家让秀娥嫂子给你洗洗！”
    “你……你你是……谁谁啊？哈……哈，你……你你算个……屄……屄毛……啊啊！”苟斌愣怔地盯着汪嫂凸起的前胸说道。
    汪嫂生气地说道：“苟老师怎么这样啊？我们好心地劝你，你怎么骂人啊！”
    汪老师听到苟斌的话儿难听，对妻子说道：“算了，回家喊他老婆来吧！”
    汪老师和汪嫂正要回去给苟斌喊人，苟斌突然拉住汪嫂喊道：“老婆，回……去，我……和……你……睡睡……睡觉！”
    汪嫂看着苟斌醉意似海，也不介意，惊悚地挣脱掉苟斌的手，大老远跑到苟斌的家里，喊来了秀娥。
    看着苟斌醉酒的熊样，秀娥羞愧难当，恼怒万分，抡起鞋底子，在苟斌的脸上“啪啪”整整揍了四鞋底，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不止。
    苟斌恼了，想在秀娥身上捞回来，可是他看到秀娥大哭，楞了一下，伸手还是向着秀娥的头发抓来，秀娥哭着爬起来，一把推在苟斌的身上，可惜他喝得实在醉，被秀娥推搡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经过几推几搡，苟斌趴在地上又大吐了一阵，脑袋才算有些清醒，后来在汪老师和秀娥的架扶下，好歹把他弄回了家里。
    不过从那以后，遇到苟斌喝醉酒，再也没有人敢劝他了。
    有一次苟斌喝醉了，他打着酒嗝，歪歪扭扭，竟然到教室里去上课，在教学楼上的楼道里遇到了分管教学的高副校长。高副校长见他一走三摇歪歪斜斜的，便拦住了他，笑着说：“苟老师喝醉了，还能上课吗？”
    苟斌把眼一瞪，说道：“我……喝……醉……了，挨……你的……蛋疼……啊！……你……管得……着吗？”
    “你醉了，回家休息吧！”高副校长耐着性子劝道。
    “我凭什么回家？”苟斌斜睨着高副校长。
    高副校长脸一沉说：“你喝醉了，就是不能上课！我就得管！”
    “你算个……球啊！我喝……我的，你……干……瞪眼！我……看……在这个学校……谁……谁敢管老……老子！”苟斌满嘴大放厥词。
    “按照规定酒后不能上课！”高副校长说道，“你必须回家！”
    “咸……吃……萝卜！……啥子……操……心……”苟斌嘴里咕哝道。苟斌就像个疯狗一样，伸着脖子望着高副校长。他还伸胳膊挽袖子，大有动手的迹象。
    “如果你敢动手，我就报警！”高副校长本来不大的眼睛因为狂睁着，越发显得难看骇人。
    “报……警……老子……就……怕……你啊！……老……子有……的是……人！”苟斌说着，推了高副校长一把，文质彬彬的高副校长歪了三歪总算没有栽倒。
    “报……警？……”苟斌一阵带着酒气的哈哈狂笑，说道，“报警……？咬……老子……的**……****……啊！老子……不……怕……怕你！”苟斌粗俗地叫道，他的脸已经被酒精麻醉成了猪肝色。
    “你……你怎么骂人？”高副校长被苟斌气得半死，竟结巴起来。
    苟斌睁着闪现着醉意的眼睛，满不在乎地望着高副校长。
    怒火中烧的高副校长掏出了手机，要报警。
    有教师把校长找来，马校长气得端来了一盆水，全部浇到了苟斌的身上，他才算有些清醒了。
    被浇成落汤鸡的苟斌被人架到了校长办公室。
    马校长让人把他丢在沙发上，直到苟斌完全清醒了，他才鼓着鼻子瞪着眼，把苟斌狠狠地熊了一顿。
    为此苟斌不得已摆了一桌子，向高副校长低头认错，赔礼道歉，此事才算结过。
    当然苟斌酒后闹事儿时有发生。在这个学校，遇到苟斌喝醉，大家都选择远远地躲开。
    苟斌简直没有半点教师的样子，每当他醉酒的时候，放牛场上的污言秽语就会从他的嘴里滔滔不绝地倒出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个街上提到了苟斌，几乎都会说那家伙真不像教师，简直是泼皮无赖！有的会为秀娥惋惜，一朵鲜花竟然插在了一堆牛粪上了。
    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此时苟斌面对正襟危坐的校长和对他极为不满的妻子，正要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突然街上传来了噪杂的吵闹声和女人的啼哭声，他的内心激灵灵打了几个寒颤。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隔着帘子向着大门口张望。
第十八章 谣言四起（九）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八章谣言四起（九）
    马校长使个眼色，秀娥会意起身向门口走去。
    秀娥刚到门口，赶紧把身子缩进屋内，回头向着苟斌怒喝道：“还不快到楼上去！蠢货！”
    苟斌看到秀娥紧张和生气的神情，不敢斗嘴了，不敢再问什么，赶紧向着楼上跑去，他的身后留下皮鞋踏在楼板上吧嗒吧嗒的无奈的叹息。
    一群人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乱糟糟地，眨眼间来到了苟斌的门口。
    走在前面的女人，哭得很伤心。
    她长得俊俏，高挑的身体，清秀的眉目，齐耳的短发，秀挺的鼻梁，如樱的小嘴，英挺的细颈，高耸的双峰，成熟的韵致，白腻的皮肤，朴素的衣着，一切都给人极为和谐的美感。此时她不停地嘤嘤哭泣，串串珠泪从光滑细腻的脸上滑落。
    下午的阳光温柔地照拂着她受伤的脸庞，她白皙的面皮显得柔润光鲜，滚落的泪珠仿佛闪着梦幻般的光彩，这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光彩，让人觉得秀色可餐的同时，无论如何也会滋生出淡淡的伤感和哀愁。
    这个女人就是江安的遗孀。
    江安的妻子叫秦玉英，今年三十九岁，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可惜上苍不公，让她成为了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她一向安分守己，恪守妇道，但是也有许许多多登徒子对她有非分之想，她连正眼看他们的兴趣都没有，以至于这些好色之徒很是无味。也有个别对她想入非非，心猿意马，但是在她严词拒绝和声色俱厉的呵斥下，也只好作罢。玉英绝对是个恪守妇道守身如玉的寡妇。
    一见到哭哭啼啼的玉英，秀娥赶忙迎出去，上前拉住了玉英的双手，关心地问道：“弟妹啊，你这是咋啦？这样伤心，嫂子我心里怪难受的！你跟嫂子我说说，说不得嫂子我还能帮帮你的忙呢！”说着，抽出左手装模做样地在眼皮上揉了几揉。
    玉英语不成声，哽哽咽咽地说道：“你的男人咋就这样缺德啊！把一盆污水全泼到了我这寡妇身上，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啥这样作践我害我啊？”
    秀娥装作震惊的模样，忙问道：“弟妹，你别哭！慢慢说！嫂子我咋越听越糊涂哩！莫不成我家男人想打你的注意啦？刺攮你啦？要是那样，嫂子我非拼了这条老命不可，也要为你伸冤！”
    “你咋这样想呢？”玉英哭得更加伤心了。
    “那是咋回事儿啊？弟妹啊，你要急死嫂子啊，你快跟我说道说道！”秀娥装着急不可耐模样，一脸纯真不能再纯真的表情。
    围观的人们，看着秀娥的脸色，听着她荤素搭配的说辞，心中窃笑不已。
    “你真的不知道吗？”玉英止住哭声，泪眼不相信地望着秀娥。
    “弟妹，嫂子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我这个男人啥事儿都不跟我说，我要是知道了早就不愿他的意了！”秀娥郑重其事地发着毒誓，她发腻的声音感染得大家心里只向着外面冒油。
    玉英善良淳朴，信以为真了。她蘸着泪水，把苟斌造谣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遍，最后骂道：“苟斌还是个老师呢，简直就是畜生！他咋就这样缺德啊，他咋就不怕遭到报应啊！就不怕断子绝孙啊！”
    骂得秀娥双目圆睁，差点被腻死；他内心腹诽，可是却无话可说。
    围观的人小声地议论着：“苟斌要是这样，真的太不对了！”
    “还老师呢，真丢人！”
    “他本来就不像个老师，和流氓差不多！和他讨公道，玄！”
    ……
    “你把这个遭温的叫出来，我非当面问问清楚，他为啥这样糟蹋人，他有啥证据！”玉英抽噎着，“这个挨千刀的！不得好死的！”
    “你咋知道是我男人造你的谣啊？”秀娥十二分不解地憨憨地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这样缺德！好多老师和学生都知道，人家都传雾了！”玉英气愤愤地哭着说道。
    “是吗？”秀娥愕然，还故意问道。
    “除了他狼心狗肺，还有谁？你把他叫出来！我要当面问个清楚！我非让他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他诬赖我的事儿！”玉英在脸上抹了一把泪，她的眼睛赤红地鲜艳欲滴。
    秀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苟斌没在家，他上午出去就没有回来！你在这里哭闹也没用啊！等他回来，我替你问问吧，你先回家等消息吧！”
    玉英哭着说道：“你哄谁啊！有人见他回家啦！不见到苟斌这个挨千刀的面，听不到他赔礼道歉的话，我身上的脏水洗不掉，我玉英就是不回去！死也死在你家门口！”
    “他真的没回来，我不骗你！”秀娥信誓旦旦地说，他还真怕玉英一个想不开来会一头撞死在这里，俗话说死人头上有镖药，要是到了哪一步，要想轻松收场，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今个，苟斌啥时间回来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就啥时间走！”玉英抹了一把眼泪坚决地说道。
    “真的没回来！咱姊妹们，我还能骗你！”秀娥想她要是打上持久战，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决。
    玉英娇艳的眼睛锁着秀娥，是一千二百个不信任。
    秀娥知道玉英的心思，心里发笑，暗自思忖，难道我秀娥还对付不了你个烂寡妇！说道：“弟妹啊，你要是不相信，你就到屋内楼上楼下找找吧！不然你也不会死心的！”说着话，秀娥身体向旁边让了让，留出一个路来。
    玉英见秀娥这样说，心中犹豫，可是事情没弄清楚，无来由的让人倒了“一盆子屎”，没有见到罪魁祸首，她却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心中一动，一屁股坐在苟斌的门口，边哭，边骂，边说道：“要是见不到苟斌这个孬种，不给我公道，我就不走了！”
    “我的天啊……我的地啊……我的早死的男人啊……”
    “玉英啊，别哭了！这样哭也不能解决问题啊！”有认识玉英的街坊邻居劝道。
    “苟斌这个断子绝孙的孬种啊……你欺负俺孤儿寡母啊……你的良心让掏去了啊……”玉英边哭边骂，边把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抹到地上衣服上，不一会，身上一片狼藉。
    “孩子，别哭了！哭坏了身体，自己还得收这个罪！”一个老太太劝道。
    “我的男人啊……实指望我能够拉扯着两个孩子，让他们长大成人啊……不成想老天……苟斌这个杂种不想让俺们娘们活下去啊……”
    好多善良的人听得心酸，不住地劝玉英消消气，先回家，回头再来找苟斌。
    “弟妹，你回去吧！这样要是惹病了可不是玩的！”秀娥故意擦着眼睛极力地劝阻。
    “是啊，你还是回去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苟老师回来了，你再来不迟啊！”旁观者劝说道。
    “我们孤儿寡母的命……命咋就这样苦……啊！死了男人，……还得受人家的闲话……啊！……”玉英哭道伤心处，涕泪长流。
    “弟妹，别哭了！等苟斌回来，我一定给你问个清楚！”秀娥装作难过的样子，抹了抹眼睛。
    “没有了男……男人，……谁给我们讨……讨回公道啊！……”玉英哭得稀里哗啦，声音有些嘶哑了。
    玉英身边的几个老婆婆上前攥住她的手，劝道：“孩子，回家去吧！哭出个好歹，两个孩子咋办啊！”
    “唉啊……我的娘啊！……我们孤儿……寡母……受这样的欺……欺负，……哪有……活的门……门啊！……”玉英悲悲切切的哭声，如野地里寒风吹刮树梢的声音，让不少人心中发酸，潸然泪流了。
    “孩子，别哭了！哭得大娘心里怪难受的！”老婆婆粘粘眼泪，声音梗塞。
    “弟妹，要是苟斌败坏了你的名声，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你就看在大家的面子上，先回去吧！”秀娥为了尽快让玉英回家，一只手拉住玉英的手腕，一只手拍着胸脯下着保证，她肥硕的**像装上了弹簧似的，颤颤巍巍地抖动不止。
    “我的娘啊，我的命咋就这样苦哦……”玉英哭到动情处情不能已。
    周围好心人看着哭得快要背过气的玉英，你一言我一语劝她回去，等苟斌回家再来。
    其实今天上午，江娜回家，把这件事儿告诉给妈妈，玉英就伤心难过不已，背着孩子黯然落泪，为自己，为孩子，也为帮助她们的高志洁老师。
    一个女人遇到了这种事，真的是六神无主。本来她想忍气吞声，不闻不问，可是要是这样，别人更加会落井下石，就会坐实了苟斌对她和高志洁的诬陷。恼怒交加之下，她把啥都豁出去了，她要找苟斌这个挨千刀讨还公道。
    玉英不再哭泣，左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说道：“我会再来的！要是姓苟的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给我恢复名声，我一定吊死在你家门口！”说完，转身呜咽着向家的方向走去。
    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们，看着好戏收场了，叹息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散开了。
第十九章 谣言四起（十）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十九章谣言四起（十）
    秀娥如释重负地回到了屋内，顺手关上门。望着坐在一边始终没有露头的校长，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净给我添乱子！”
    马校长面带微笑，但他笑得很隐晦；秀娥秀目一瞪，说道：“有啥好笑的，人家都气死了！”
    “气什么啊？”马校长依然只是笑。
    “咋能不气呢？那个死鬼江安的老婆要吊死在我门前！”秀娥一屁股坐在马校长对面的椅子上，喘着粗气，端起马校长喝剩的残差一饮而尽。
    “你信吗？”
    “我信！”
    “她舍不得死的！”
    “为啥？”
    “难道她可以舍弃未成年的孩子吗？孩子就是她的软肋，抓住了她的软肋，你让她做什么都有可能！女人啊女人！”马校长的眼里充满了嘲笑。
    秀娥愣住了，但很快就气鼓鼓地说道：“你看不起女人？”
    马校长也是一愣，忙陪着笑脸说道：“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
    “量你也不敢！”秀娥泼辣无比，秀眉横竖。
    “那是！那是！”马校长轻轻地笑道，“唉，你怎么把气撒到了我身上啊？”
    “像你这不会说话不会讨女人欢心的男人就是欠揍！”秀娥的不满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内斗了！”校长妥协了。
    在美女面前不知道的妥协的男人一定是个傻子。
    “你不了解女人，女人为了自己的名誉可以舍弃一切的！”秀娥面有赧色地望了望校长，不再言语。
    气氛一时十分压抑。
    楼上传来了皮鞋底子亲吻地面的咔咔声。
    校长和秀娥都舒了一口气，他们不约而同地向着楼上看去，苟斌已经到了楼梯口，颇为惊慌地问道：“走了！”
    秀娥别过脸去，显然她还没从刚才吵闹的郁闷中缓过来。
    马校长面目冷静地说道：“走了！你看你啊！这样的事儿你也敢做！”
    苟斌坐在了马校长的身边，扫了一眼秀娥和马校长，低下了头。
    苟斌憋气也不出一声，秀娥恼怒地望着他，她的眼光恨不得就是手，上去掐死这个男人，秀娥终于没有憋住怒气，骂道：“你是死人啊，咋不说话呢？”
    “你！……”苟斌瞪了一眼秀娥。
    “我啥我？自己屙的屎，让别人擦屁股，你还有脸瞪眼！”秀娥也是占着理不饶人的茬，她的眼睛瞪得比苟斌的还大。
    “你们就别闹了！苟老师，你把事儿的原委说说！”马校长郁闷地拿过水瓶，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再给苟斌的倒了杯茶递过去。
    苟斌喝了一口，愁眉不展地望了一眼老婆和校长，他的心里非常的别扭和失落。他坐在这里，就像坐在别人家里，等待着别人的裁决，看着别人的眼色做事。他也有些自悔，当时大脑发热，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向着别人大放厥词，让人家抓住了把柄，以至于难以脱身。要是自己讲究些技巧，把这件事儿做得含蓄些隐秘些，不显山不显水的，不就减少了这些麻烦吗？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面对眼前的难关，他苟斌还真的想不出来万全之策，他只有把事情说清楚，向别人求救了。
    万般无奈，苟斌只好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和盘托出了。
    原来这件事还是由孟卫国乡长引起的。
    高乡长竟然看上了孀居的玉英。最近两年，高乡长多次打着公家的名义到玉英家里问寒问暖，悉心关怀，今天送些面粉，明天送斤油，只要公家有什么照顾政策，在这个街上最先受惠的一定是玉英。
    玉英从高乡长的眼神中也发现了问题，几次委婉地向高乡长拒绝这份意外的关怀，可是高乡长依然我行我素，一切照旧。起先弄得这条街上许多人也是议论纷纷的，不过高乡长力压众议，对怀疑他有所居心的人们耐心劝导，说明理由，体现了一个领导博大博爱勤政爱民的风采。
    开始乡政府的一些人也拿这件事儿和高乡长开玩笑，高乡长很严肃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向他们讲明道理，陈述意义，言明是非，最后大家虽然心里有想法，但也没有人胡言乱语了。
    高乡长打玉英的主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始终没有消停。有一次借向困难家庭送温暖的名义，高乡长再次单独来到了玉英的家里，含含糊糊地向玉英表露心机。玉英当时直言告诉高乡长：“寡妇门前按是非多，没事儿别人还能找事儿，请乡长不要到她们家来了，以免影响乡长的声誉，败坏了乡长的名声！”孟乡长明白玉英的心思，闷闷不乐地走了。
    一天的晚上，八点多钟，风高天黑，江娜和小弟宝栓都甜美地睡着了；玉英拾掇好了院子，看了会电视，正要上床睡觉，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玉英来到门前，耳朵贴着门，问道：“谁啊？”
    “我啊，……嫂子！”声音虽然有些生硬，但玉英还是听到十分耳熟。
    “你是谁？深更半夜不方便，有事儿明天再来吧！”
    “嫂……嫂子，我……我是卫……卫国啊！我有几句话……话想……和你说……说说！”
    “孟乡长，你难道不知道人言可畏吗？你深更半夜到我寡妇家里……”玉英生气地说道。
    “嫂子……你……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我的心吗？”玉英听到了孟乡长粗壮的出气声。
    “孟乡长，请你自重！玉英虽然死了男人，可我玉英不是不知廉耻的贱人！你请回吧！”
    “嫂子，你开开门，……让我……我见你一面……我就走！”
    “孟乡长，你这么大的官儿，你缠我一个小老百姓干什么啊？”
    “嫂子，要玩……玩……女人……小弟虽然多的……是是，……哪个也比不上嫂子……嫂子啊！我……我眼中心中只有……你啊！能……能让我动心的……也只有嫂子……嫂子啊！”孟乡长流着口水向玉英吐露心声。
    “孟乡长，你喝醉了，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喊人了啊！”玉英怒声低呵。
    “我没……没喝醉！嫂子……不答应……我……我……就不走！……”
    玉英气得就要哭了。她真怕他这样纠缠不止，让别人遇到乱嚼舌头，那她可真的就没有脸出门了。想到这，玉英心酸难过，低声哭道：“孟乡长，我求求你，别给我找麻烦了，你走吧！让别人看到你还让我活不活啊？”
    “天黑……黑得我都看不到……我……我自己了，谁……谁能看到啊……啊！快……快开门……吧！急急……急死……我了！”
第二十章 谣言四起（十）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章谣言四起（十）
    孟乡长也真和玉英彪上了，他听到玉英的啼哭，说道：“嫂子……别哭啊！你这一哭，我……我心……里……怪难受……的！我对你……你可是一片……真情……啊！”
    玉英见无论如何劝说，孟乡长就是不走，一时急了，大声骂道：“孟乡长，我好言相劝，你就赖在这里不走，你咋这样的不要脸呢！你还是不是乡长？”
    “你……要你能让……我……我进去，这个……乡长……不做……也罢！”……孟乡长不顾廉耻地说道。
    “你……你是不是人啊？你走吧！”玉英急红眼，啼哭哀求道。
    “亲……爱……的，我……我给你跪……跪下了！不信……信你开门瞧瞧！……”孟乡长是豁出去了。
    “你……你是个乡长，咋这样无……无赖呢？”玉英怒道。
    “嫂子，我这叫做……痴……情！”
    “你……咋这样……不要……脸啊！”
    “嫂子，求求你……你了，你就满足我……我的心愿吧！今生……你……是……我的……最爱……爱！”
    玉英见梦乡长就像打不掉的蚂蟥一样，气得再也无话可说，流着眼泪，向屋内走去。这一夜玉英在提心吊胆的恐惧中度过的，强烈的恐惧感让她辗转反侧，她真的担心孟乡长会弄开门钻进她的房间，玉英在反反复复的煎熬中，进入了梦乡。
    就在这件事儿不久，大概是十月的天气，一天上午，玉英到自家玉米地里拔草。
    玉米苗已有一米来深，绿油油的，像绿色的海洋，在微风的吹拂下，掀起了层层涟漪；又似绿色的长绸，闪耀着绿色的光波。乡村的田野像一首田园曲，把无尽的柔情挥洒在这清新靓丽的天宇下。
    玉英身着黑色的长裤，花格子半截袖短褂，显得那样清爽和清纯。她秀气的长发，油亮亮的，闪耀着柔和的光芒。
    人与自然是那样的契合，那样的完美！
    孟乡长骑着摩托车，哼着无名的小调，到地里找到了玉英。
    孟乡长见到了玉英，停稳了摩托车，来到了玉英的跟前，他的身体就要快挨着玉英了。玉英皱着眉头，极其厌恶地向后边退退。
    玉英心中气急了，想起他对她的不要脸的骚扰，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做啥？”
    孟乡长笑得很愉快，假惺惺地说道：“上级要来乡里，审查贫困家庭的认定资格，我怕你说错了，专门来告诉你的！”
    玉英看着孟乡长色迷迷的小眼睛，绷着脸，转过脸去，继续干她的活，没有好生气地说道：“不劳孟乡长关心！”
    “我怎能不关心你呢！”
    “他们来了正好，我就打算不要了呢！”玉英气鼓鼓地说道。
    “你千万不要这样，这可是我对你的心意啊！……玉英，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不要这样叫我！”玉英气得真想大哭一场大骂一场，她还是忍住了，强抑着激动的情绪说道，“孟乡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玉英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希望孟乡长也要点脸面！”玉英觉得孟乡长就跟只苍蝇差不多，他的一双死鱼样的小眼睛就像锥子，想要穿透她的衣服，刺到她的身上。
    玉英实在是忍无可忍，站起来就想回家。可是孟乡长却拦住了她的去路。玉英差点撞到了孟乡长的怀里，玉英吓得赶紧后退了几步，不小心却被脚下的田垄绊得仰面朝天跌到在田里。孟乡长一见，像一只恶狗似的，一下窜到了玉英身边，扑到玉英身上。肥厚翻卷的嘴唇就向着玉英的樱唇上罩去，右手抓住了玉英的私处狠命地捏着。
    玉英受到了猥亵和侵害，禁不住连声惊叫，她体若筛糠，悚然变色。愤怒，羞辱，悲愤，不甘，不屈，一股脑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你，你，你个畜生！……你个混蛋……你个流氓……”
    孟卫国无视玉英的叫骂，他的下体亵物已经挪到了玉英的私处，猛烈地顶在玉英的身上。
    险境现英雄。玉英像一头暴怒的母狮，抬起双腿不停地在孟卫国的后背上踢打着，抽出去的右手向着孟卫国的脸上抓去，孟卫国没有提防软弱娇小的玉英会有这么一手，他的脸上竟然被玉英抓出了几道血槽。
    孟卫国什么也不顾了，猛烈地把身体向玉英的腿上移了移，恰好压住了玉英的两条腿的膝关节，使得她再也不能用腿踢打他了。同时双手死死地攥着了玉英的双手，一双鳄鱼似的眼睛恶恶地盯住玉英的眼睛和鼓起来的丰乳。
    看着到手的美艳的猎物却不能受用，孟卫国非常窝心和闹心，他今天一定要达成心愿，不然太委屈了自己，太对不起脸上的伤痕了。他的眼睛四处张望，他要找到能够捆绑玉英双手的东西，可是让他失望了。
    时穷智乃现。玉英先是嗷嗷喊叫，继而清醒地不要命地叫骂道：“姓孟的，今天你要是侮辱了我，我就死在你家门前，我一定把你拉进地狱！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玉英声音强暴而凄厉，就像一道闪电霹雳，愤怒的眼睛里就像充满了鲜血似的，让孟卫国不寒而栗。
    孟卫国从那眼睛里，读出了愤怒，读出了仇恨，读出了以死相拼的坚韧和抉择，他莫名地惊恐起来。他的整个脸都被**和焦躁染成了猪肝色。
    人在危急之中，往往是比较冷静的，身处险境的玉英正是如此。就在孟卫国到的时候，她就观察了四周的情况，这块地远离村庄集镇，非常清静，寂寥无人，就像老天爷特地为孟卫国这个禽兽安排好似的。要想保住自己的清白只有靠自己了。冷静下来的玉英以死相挟，希望身为乡长的孟卫国没有失去人性，能放自己一马。
    孟卫国脸上阴晴不定，风云变化。他狰狞地站了起来，无奈地望了望仇视着他的玉英，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痕，恶狠狠地骂道：“臭女人，算你狠，老子没有逮住黄鼠狼，反而惹了一身骚味，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你知道违背老子心意的代价！你不让我舒坦，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咱们走着瞧！”
第二十一章 谣言四起（十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一章谣言四起（十二）
    没有吃到天鹅肉的孟卫国孟乡长，恼怒地离开了美艳的玉英，回到了镇上。恰好遇到了从学校回家的苟斌。
    苟斌和孟卫国是标准的酒肉朋友，他们既是牌友，又是酒友，也算得上是嫖友了。他们一起经常出没于各种牌场，来得个忘乎所以，不着边际。然后到酒店喝酒，经常喝得酩酊大醉，胡言乱语。他们还时不时地结伴到县城喝酒**，当然这些大都是苟斌买单的。但孟乡长曾经答应过苟斌要为他在教办室谋个一官半职，只是至今也没有兑现。
    苟斌老远就看到了孟卫国，大喊道：“孟大哥，怎么这样清闲啊！”
    孟卫国也看到了苟斌，骑着摩托车就来到苟斌的身边。
    苟斌看到了孟卫国脸上的不悦，忙问道：“大哥这是咋了？一脸的气愤？……哦，大哥脸上咋受伤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惹得大哥生气还伤了大哥？”
    孟乡长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回避地闷闷地说道：“被狐狸咬了！”
    苟斌明白了孟乡长的意思，心中笑翻，常在女人场中混，怎能不挂点彩啊！女人可都是醋坛子啊！一旦酸起来，那可是要命的！连忙说道：“走，大哥，我们到饭店里喝几盅，压压惊，解解闷，驱驱苦！”
    孟乡长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没有兴趣！”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应该喝喝酒嘛！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嘛！走吧！”苟斌说着话，上来接过孟乡长的摩托车，推着向镇中心的“快乐”酒店走去。孟乡长见苟斌如此盛情邀请，也只好跟在后面一起到了酒店。
    苟斌点了六个菜，要了二瓶酒，就这样两个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十多分钟一瓶酒就被二人平均下了肚。
    孟乡长因为情绪不佳，已经是醉意深沉。他头重脚轻，双眼灌满了酒意，望着苟斌说道：“兄弟，大哥我今天出丑了！”
    苟斌虽然喝了很多酒，虽有醉态，但他却没有真的喝醉。他装着一份一副同情的嘴脸，问道：“大哥这样，小弟很难过！说出来，让小弟替你分担些吧！”
    “你知道江安吧？”
    “知道，不就是那个死鬼电工吗？”
    “他老婆玉英你该认识吧！”
    “见过，貌美如花！人见人爱！难道大哥看上了她？”
    “我可是为她茶不思饭不想啊！”孟卫国的眼睛里满是淫邪的**。
    “大哥今天在她面前受挫了，脸上的伤痕是她送给你的？”苟斌试探着问道。
    “是啊，一言难尽啊！”孟卫国喟叹着。
    苟斌想象着孟卫国和玉英纠缠的激烈精彩的场面，娇弱的玉英一定进行了激烈的反抗，一定是在情急之中，她出人意料地采用了非常手段，使得孟乡长脸上受伤，放弃了到嘴的猎物。估计这场战斗在孟乡长玩女人的经历中创下了自己的“吉尼斯”记录了。苟斌同情地说道：“像大哥这英俊魁梧的身材，咋能伤在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手里？大哥肯定是怜香惜玉不舍得动手吧！大哥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可不是！啥好处也没有捞到！我不甘心啊！”
    “放弃了到手的肥肉，这可不是大哥的风格啊！”苟斌趁着酒劲说道。
    “我就要上去了，可她竟然以死相挟！”
    “女人怪刚烈的！”苟斌说道。
    苟斌笑道：“女人都是这样，只要你温言相劝，还有不动心的！尤其是玉英这样的长期孀居的女人！一定是大哥的耐性不够吧！”
    “兄弟你是没有看到了，我对她的耐心就像石头一样，软缠硬磨毫无效果！你知道吗？她要吊死在我家门前，要是那样，大哥我不就完了吗？思前想后，暂时只能放他一马啦！”孟卫国心有不甘地说道。
    “大哥的苦衷我明白！大哥有什么想法吗？”苟斌问道。
    “我孟卫国弄不到手的女人，我就要让她声名狼藉遗臭万年！”孟卫国的脸上被酒精和愤怒染成了殷红，狠厉的暴芒让苟斌感到了寒冷。
    “我能帮大哥做什么？”苟斌满脸奴相。
    “你真的想帮我吗？”孟卫国盯住苟斌的眼睛。
    苟斌本想说不答应，可是自己有求于他，话有说出去了，说什么也没有勇气拒绝他。只好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爽快地说道：“大哥放心，让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名誉扫地，就包在小弟身上吧！小弟能为大哥做事儿万死不辞，决无怨言！”
    孟卫国感动地站起来，一把攥住了苟斌的双手，不住地摇动着，说道：“能得苟老弟这样的知己，也是我孟卫国今生的福分啊！”
    “大哥这话就见外了，就是没有把我当成过命的兄弟啊！”
    “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大哥我信你！不过这件事儿不传六耳，你一定要为哥哥保守住秘密哦！我可只相信你一个人啊！”孟卫国虽然喝了酒，大脑有些晕乎，但他的大脑还没有混蛋到天塌地泄的地步，还是不放心地对苟斌说。
    苟斌讲到这里，看着听得入神的老婆和马校长，停住了话。马校长和秀娥也从刚才的故事中清醒过来，一起向苟斌望去。
    秀娥没等马校长说话，就抢着说道：“所以你就借高啥主任为江娜垫付学杂费的事儿，大造谣言诬陷玉英啦！”
    “我向孟卫国保证后，他追问了几次，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啊，才出此下策的！”苟斌显得很窝囊很泄气。
    “黔驴技穷，还装浑充愣！”秀娥瞪了苟斌一眼，生气地不再看他。
    始终没有说话的马校长显得很悠闲，喝着的茶，吸着烟，听他们斗口。终于说道：“不管怎样，你让别人抓住了把柄，就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因为你的原因，现在许多人都知道了高志洁和玉英的事儿，人家的名誉真的扫地了，你要是没有的说法，我这个校长也不好当啊！”
    “我不怕！孟乡长……”苟斌嘴硬，可是他的话却戛然而止。
    “哈哈哈……”马校长低声笑道，“你以为孟乡长会为了你出来帮你吗？他不是傻逼，他要是一出来，无疑就是告诉大家，他与这件事儿有关！”
    苟斌也意识到了孟卫国是不会为了这件事儿出来帮他的，一时他的大脑显得越发愚钝，他茫然而惊恐地问道：“我该怎样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马校长说道，“你的大脑难道是被驴踢了吗？当着众人面造谣诬陷的伎俩也敢用！”
    “简直就是猪！能请神不能送神的蠢货！”秀娥忍不住骂道。
    “你……”苟斌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高校长是他的上司，但他实在忍受不住秀娥恶毒阴损的话。
    “你们别闹了！”马校长真的生气了，语带怒意。
    “你帮忙想想办法吧！我看到这个蠢……就来气！让我也陪着丢人现眼！”
    苟斌忍着没有吭声，但眼睛却死死地望着秀娥。
    马校长看着他们夫妻就斗鸡似的心中好笑，但还是艰苦地忍住了。悠着声音说道：“苟老弟，你要是愿意直接面对高志洁和玉英，公开向他们承认错误并道歉，事情很快就可以解决！”
    “打死我，我也不会公开承认并道歉的！要是那样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哩！我也是个体面人儿吧！”苟斌拒绝道。
    “啧啧啧啧！还体面呢？你的体面都被你扔了！还好意思用这个词？”秀娥忍不住出言相击。
    马校长心中暗笑，他们那还有两口子的样子。马校长“你不向他们承认错误和道歉，高志洁会到法庭上告你的！”
    “我不怕！反正我不会道歉！”苟斌嘴犟。
    马校长觉得好笑，说道：“你可以暂时到出门到城里或别处躲躲，等事情风平浪静了再回来！其他的事儿我来办！”
    “为什么要躲出去？我就呆在楼上！”苟斌不解而嘴犟地说道。
    “玉英和高志洁肯定会再来找你的，下次谁也不敢保险他们不会找到楼上去！要是你在楼上的事儿不留神泄漏出去，不想让他们找到你就困难，你也该知道后果吧！”马校长心中鄙视着这个蠢货，面无表情地说道。
    苟斌不再说话，他也觉得马校长说得对！
    第二天天还没亮，苟斌就偷偷地溜出门，骑摩托车到城里避难了。
    苟斌临出门，秀娥躺在床上，连起身也没有。
第二十二章 谣言四起（十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二章谣言四起（十三）
    苟斌到城市里避难的那天上午，玉英和高志洁就像约好了似的，先后再次来到了苟斌的家里，玉英还真的把楼上找了个遍，不过让她很失望。
    高志洁第二次到苟斌的家里，是他一人来的，他隐隐觉得校长和苟斌关系似乎很近，校长似乎有维护苟斌的意思。就在高志洁也要到楼上找苟斌的时候，苟斌家的电话响了。
    秀娥拿起电话，紧忙向高志洁喊道：“高主任，马校长找你！”
    高志洁不相信地望着秀娥，怀疑地问道：“马校长找我！”
    秀娥没有说话，点了点头。高志洁不是很情愿地来到电话旁，结果了听筒，里面传来了马校长带着笑意的声音：“高主任吗？关于江娜妈妈和你的桃色新闻已经查明，纯属子虚乌有，这件事儿我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解释清楚还你们个公道的！”
    高志洁不相信，问道：“真的！”
    校长笑道：“高主任，我什么时间哄过你啊！”
    “苟斌在学校吗？”
    “你回来我会和你讲清楚的！”校长没有回到他的问题，却答非所问地说道。
    高志洁回到学校，直接来到了校长办公室。却没有见到苟斌，高志洁不禁问道：“苟斌呢？”
    “他根本就没敢来这里！”校长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他没在这里，这件事儿又怎么能说清楚？”高志洁碍着校长，但心中有气还是表现了出来。
    “高主任，苟斌知道他错了！昨天夜里，苟老师见到了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我，关于那件事儿，他也是道听途说的，就禁不住好奇地到处散播，没想到给你们造成了这样严重的损害，苟老师悔得肠子都青了，他简直是痛不欲生啊！他希望我能带他在全校师生的会议上，把情况说清楚，还你和江娜妈妈个清白！”马校长极为痛心地说道。
    “苟斌为什么不亲自向我向江娜的妈妈道歉？他以为藏起来就没事儿了吗？”高志洁气愤地说道，“我必须见到他本人！不然我会向县教委反映的，或者让法律还我个公道！”
    “高主任，能饶人处且饶人吧！这也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了，何必要当成敌我矛盾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件事儿我就为你们当个和事佬吧！”马校长依然笑着望着高志洁说道。
    “像苟斌这样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就应该让他受到应该的惩罚，不能轻易放过他！”高志洁坚持地说道。
    “高老第，高主任，这件事儿就算了吧！给我个面子！”马校长说道。
    “可是……”高志洁吞吐地说道。
    “高老第，‘可是’什么啊？”
    “苟斌是不是应该到江娜家里去一趟啊？一个女人真不容易啊！”高志洁无奈地叹着气。
    “高主任，苟斌老师就不用去了吧！今天下午散会后，我们到江娜家里去一趟，一来可以为她正名，二来也算向她们表达问慰，不就行了吗？”
    高志洁本想不答应同去，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是不去，倒显得做贼心虚了，徒增别人的怀疑。去了，反而更显得自己和江娜的妈妈干干净净，无有龌龊之事。
    马校长见高志洁沉思，犹豫，问道：“高主任不敢去江娜家吗？”
    “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心中没玄事儿，不怕鬼敲门！”高志洁仰起头，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像高主任这样光明磊落之人应该去！”马校长附和着笑起来。
    高志洁虽然气愤，恨不得把苟斌暴打一顿方解心中之恨。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和校长弄得过僵，因为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高志洁虽说容易激动，但是他为人谦和、大度和隐忍。虽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但是他只得点头认同了校长的提议。
    校长满意地说道：“高主任的大度宽容，让这件事儿能够顺利解决！以和为贵的传统美德在高主任身上充分地表现了出来！”
    “不过我还得有个条件！”高志洁突然说道。
    马校长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还有什么啊？”
    “下午的会议，教办室的毛主任必须参加！”高志洁盯住马校长说道。其实高志洁要求毛主任参加会议，是有他的考虑的。毛主任参加会议，一来让教办室的领导知道这件事儿不是真的，他高志洁和江娜的妈妈都是被别人诬陷的，好洗净苟斌泼在他们身上的污水；二来能体现出教办室对这件事儿的重视，更能起到为自己正名的作用。
    “为什么？”马校长有些不悦。
    高志洁根本就不看他的脸色，依然说道：“既然毛主任已经知道，他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请他参加会议呢？”
    马校长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到时我会通知他！”
    下午，秋日的阳光羞涩地光临大地，秋风的凉意也能和这阳光和谐交融地共处在一起，给人们送来了淡淡的橘黄的温暖。
    学校操场上，全校一千多名师生静默地坐在那里，大家都不知道今天的集会为了什么，人人都心中揣测不已。
    主席台上，马校长、几位副校长连同几位主任已经就坐，正中间的位置虚以待设。高志洁紧挨着校长的右边坐着，按照往常开会的惯例，紧挨着校长坐的该是副校长的位置，今天的安排倒大大违背了常情，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揣摩，难道高志洁要提升为副校长了？不可能啊，这个刚刚被桃色新闻热炒的家伙不可能“带病”提拔吧！那高志洁和校长挨着坐，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校长右边的虚位是什么意思？那是给谁留的？莫非还有大人物亲临会场？看来今天这个会议不同寻常！
    已经是下午二点二十分，按照原先通知正式开会是二点整，也就是说离预订的时间超了二十分钟了。许多老师和学生早已沉不住气了，学生中已经有了不小的骚动，交头接耳的，你推我搡的，互递东西的，扮着鬼脸的，拿出书用功的，也有坐到地上偷偷打牌的，听mp3的，玩掌中游戏机的……会场上就像养蜂场似的，嗡嗡嗡的，不绝于耳。有的教师也开始不安分了，有的拿出手表不时地看着，有的玩起了手机游戏，有的低声相互闻讯，有的胡乱交换着各自的猜疑，大家莫衷一是，心中难安。校长也沉不住气了，他不时地向学校大门口张望，看来是在等一个人。
    师生都一个想法，千呼万唤始出来，能让师生和校长这样等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今天的这个会一定不同寻常。
    果不其然，盼望着，盼望着，在大家热切地盼望中，这个被大家心之期盼和诅咒的人终于出现了，他竟然是教办室的毛主任。
    毛主任长得人高马大的，颇有将军风度。他身高足有一米八，身体略胖，皮肤较白，方面大耳，大眼重眉，高鼻阔嘴，让人感到很威严。我们常夸领导平易近人，可是平易近人或和蔼可亲却与毛主任无缘。虽然年近六十，但由于他善于保养，脸上并未见很多的皱纹。毛主任最引人注意的除了他骄人的身材和优越的皮肤外，就算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黝黑深沉，就像一口黑色的深潭，那里面藏着的不是利剑就是谋略，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表面毛主任有些文面，实际上毛主任却是个很有性格的人。他坐在光源乡教办室领导的位置已经十多年了，养成了一种唯我独尊，刚愎自用的性情。要是那一个教师或辖区内中小学校领导不能按照他的本意做好工作，他在电话里，或者肉脸对着肉脸，一定会暴跳如雷，大发雷霆，指责训斥，不留情面。而对方只有唯唯连声的份儿。所以公众场合，只要毛主任在场，大家往往都是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在全校师生注视下，毛主任抬头，挺胸，收腹，迈步，像位将军似的来到主席台正中的位置上落座，面露少有的微笑，着向着师生们挥手致意。
    校长站起了，对着大家喊道：“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教办室毛主任光临会场指导！”然后带头鼓起掌来，会场上掌声四起，很是热闹。
    毛主任满意地点着头，像检阅三军的国家主席，神气十足地说道：“同志们好！同学们好！大家幸苦了！”
    听到毛主任不伦不类拿腔捏调的话，在场的所有人的人心中觉得可笑。
    等到毛主任坐定，马校长宣布会议开始。马校长清了清嗓子，力道十足地说道：“让我们对教办室的毛主任日理万机之下亲自参加大会，表示最真诚最热烈的欢迎！大家鼓掌！”
    掌声响起来，毛主任再次微笑着挥手示意。
    稀稀落落的掌声停了下来，马校长神情严肃地说道：“秋高气爽，金桂飘香，我们今天在这里召开大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大家说明一个情况！”
    马校长顿了顿，又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关于高志洁主任的事情已经在我校和社会上引起了空前的反响，给我校的声誉造成了严重的危害！”
    马校长的话没落，场面已经极其火暴了，所有的师生强烈地议论开了。不少人望着高志洁窃笑。七三班学生也在偷偷地指目江娜，江娜坐在他们中间，羞得抬不起头来，她真的想快快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前面的高志洁也心中忐忑，坐卧不安了。心道马校长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的话怎么让人听着不是味啊！
    “其实高志洁主任的事儿并不像大家听到的那样！这中间有些误会！”马校长突然高声宣布。
    高志洁心中鄙视马校长的这句话：“狗屁误会！这难道仅仅是个误会吗？”
    “怎么回事儿啊？”有的教师和学生竟禁不住大声质问道。
    马校长就把事儿的经过详细地向大家介绍了一遍，最后他特意强调道：“苟斌老师道听途说，不辨真假，传播谣言，给当事人造成了恶劣影响，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他自己实在不好意思面对高主任，面对大家，因此他特地请求我代表他当面向大家解释真相，以释众疑，还高主任以清白！也请师生们要睁大我们的慧眼，要明辨是非，不要以讹传讹，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高志洁清楚地听到师生纷乱的议论声，不少人谴责苟斌老师的不道德行为。
    会议就要结束时，马校长请教办室毛主任做重要指示，毛主任当仁不让。毛主任声音洪亮，爱憎分明，说道：“同志们，同学们，大家下午好！今天在这里召开这样的会议，我相信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别的我也多讲，我只想就师德师风建设强调五点：
    第一、形势严峻。苟斌事件让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师德师风的存在的问题十分严重，师德师风建设的任务十分严峻，苟斌事件让我们清醒地明白，加强德师风建设是是刻不容缓的事儿；
    第二、要制度健全。制度健全是保障师德师风建设能够不流于形式的保障，因此学校要调查研究，根据我校实情，制定出切实可行的规章制度，为师德师风建设有效纵深开展保驾护航；
    第三，思想上重视。面对这件事儿，我们很痛心，如果我们不能深挖产生这件事儿的思想根源，类似的事件还会发生在我们中间，因此我希望每个人都要从思想上重视起来，每日三省吾身；
    第四，行动上落实。师德师风建设我们不能只是口头上说说，关键是要在行动上落实，工作中要谨小慎微，事无巨细，都要对照师德师风建设的有关要求，检查自己，规范自己的行为，让自己无论在任何场合都无愧人民教师的称号；
    第五，从严治校，依法治校，是兴校强校的必由之路。大家都知道教师的职业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为人师者如果一切言行不能照章照律办事儿，严于律己，从严治教，教师就会失去作为教师的本色，就不能作为学生的表率，就失去了教师最起码的本质。
    最后提两个建议：一、建议马校长带领全校教职工认真学习县教育局和光源乡教办室下发的《关于加强教师职业道德的有关通知》的系列文件了，对着这件工作要常抓不懈，一抓到底，坚决杜绝违背教师职业道德的事情发生；
    二、建议学校对苟斌老师给于从重从严的处罚，决不姑息，并把处理结果上报教办室，并记入本人的档案，三年内不得晋职晋级，不得评优评先，不得提拔。”
    会议在全体师生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毛主任一身正气，踏着将军步，离开了会议现场。
第二十三章 谣言四起（十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三章谣言四起（十四）
    江娜的家里，江娜的妈妈玉英，也算礼貌地把马校长、徐副校长、高副校长、刘副校长和高志洁一行五人让到了堂屋内坐下，给每人面前倒上一杯白开水。然后她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显得略微消瘦的儿子宝栓瞪着一双好奇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这群陌生的不速之客。
    马校长扫视了几位随行的人，三位副校长和高志洁坐在那里，只是品茶，没有要发言的意思，这让马校长比较郁闷。
    马校长看到场面很是压抑，笑着对玉英说道：“江娜的妈妈，我们今天到你这里来，主要是向你说明情况，向你道歉，请求你的谅解的！”
    玉英望了马校长一眼，面无表情地冷冷地说道：“啥情况？道啥歉？为啥要请求我的原谅？”
    高志洁知道玉英心中恼火，也知道她心中的苦，坐在那里始终不说一句。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更何况什么话也难以抚平江娜妈妈心中的伤痕。
    马校长听到玉英的话，显然很尴尬，满脸推笑，歉声说道：“关于眼下谣传的你和……”
    玉英眼中带着不满和怒气望着马校长。马校长闭上嘴，望了一眼玉英和高志洁，很诚恳地说道：“关于你们的事儿，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纯是苟斌老师的不负责任的道听途说以讹传讹，我们一定会对苟斌老师加强教育，予以严惩，以儆效尤。学校领导班子的主要成员包括高志洁主任都来了，向你表达最诚恳的歉意！为我校老师给你带来的伤害请求你的谅解和原谅！”
    玉英听出了马校长的话里有敷衍的成份，噔的站起来，怒视着马校长，立马反驳道：“就凭你这样轻轻巧巧的几句话，就想摆平这件事儿吗？啥以讹传讹？你咋不说苟斌是造谣诬陷呢？啥叫做道听途说，你咋不说苟斌是别有用心？高老师可怜我们，爱惜我女儿成绩好不甘心让她就这样报废了，为我女儿垫付学杂费，这咋就成了诬陷我们的祸根？”
    玉英忽然站起来，把儿子宝栓弄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受到惊吓的宝栓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襟，仰着小脸，哇的大哭起来。玉英杏眼圆睁瞪了马校长一眼，忙着把宝栓搂在怀里哄他，躺在妈妈怀里的宝栓不哭了，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马校长他们。
    “江娜妈妈，你别激动！”马校长尴尬地说道。
    “我激动？你们要是有诚意，就该让苟斌亲自来我家道歉，来的而不是你们几个和事佬啦！”本来很平静的玉英心情激动，双目泛红，但声音冷得让人不自然。
    玉英声色俱厉地呵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地下了头；其实除高志洁外，每个人何尝不都是那种怀疑呢？
    马校长努力地拿出满脸的愧色，诚挚地说道：“江娜妈妈，为了表示学校的诚心，学校已经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我已经在会上向师生们讲明了情况，现在大家都已经明白了真相，相信这场和风波很快就会过去。教办室的毛主任也应邀发表了重要的讲话，狠狠地批评了苟斌老师的行为，挖掘了苟斌这样做的思想根源，这也算是公开为你们擦去了污渍，恢复了名誉！为了彻底清除影响，还你们清白，我才带着全校领导班子成员到你家中来公开赔礼道歉，希望你能理解我们这样做的心意！”
    “诚意？苟斌呢？他为啥不来？”玉英紧追不舍，她的话仿佛结了冰。
    “苟斌老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为为人不齿，他实在无脸面对大家面对你和高主任，因此他在交代了情况后，选择了躲避！”马校长看着玉英的脸色说道。
    “希望您能原谅苟老师，给他个改正错误的机会！”高副校长劝道。
    “我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不原谅这个猪狗不如的姓苟的还能咋的？我只是想问问这个人为啥要诬陷我的清白？我和他有啥深仇大恨值得拿一个女人的名节来害她？”玉英眼中已现雾气，“你们说说，我想知道真相也不行吗？”
    马校长他们一时语塞，面对玉英的合理要求，这些文化人竟然不知道该怎样来拒绝她。
    其他两位副校长坐着，只顾装模做样地品着茶，始终不说一句话。其实他们对马校长让他们来向江娜的妈妈道歉，压根就不愿意来。苟斌屙屎，为什么让他们给他擦屁股？苟斌作孽，为什么让他们陪着遭殃？他们心中虽有气，可是他们却没有当面拒绝马校长的勇气和胆量，他们对马校长的要求只好言听计穷，和颜悦色地接受，把那份不满和埋怨藏在心中。看到马校长受窘，他们心中舒服熨慰，如同饮了千年佳酿一样，百孔舒泰。
    高志洁坐在椅子上，也是不声不响，冷漠得就像一尊石像一般，冰冷得让人难以接近。其他的几位副校长和马校长不时瞅空向他望去，但是高志洁目不斜视，对于周边情况漠视如冰。
    马校长还希望高志洁能帮助劝劝江娜的妈妈，几次向他使眼色，可是高志洁根本就不看他，或者说根本就不想看他。
    马校长明白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战士只有他和江娜的妈妈，他们都是在孤军奋战。他心中暗骂这些副校长真不是东西，可是他必须硬撑着将战斗继续下去。
    其实谁都明白，这些人能做上光源中学副校长的宝座，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就拿刘副校长来说吧，别看他一副憨憨土得能掉渣的相貌，黑黑皮肤，四方大脸，不算太大看似无神的眼睛，像勇士刀一样黑黑的眉毛，弯弯的眼睑，平塌的鼻子，宽大的嘴唇和下巴，他可是粗中有细大智若愚的主；他的坚强的靠山可是林副县长哦，据说林副县长是他表姨的婆家二姐夫。
    徐副校长秃顶，三角脸，长着一双金鱼眼，浓浓的眉毛就像用毛笔画上去似的，高鼻梁，阔嘴，颇有些欧美人的风格；但他的二舅爷却是县委办公室主任的二弟，这样的背景等闲人不敢小觑啊。
    高副校长是教办室毛主任的同学，而且还是儿女亲家，虽说马校长能登上校长的宝座，靠的是县教育局林局长，但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他马校长还是要卖给毛主任三分面子的。何况三位副校长中高副校长还是比较给他面子的，工作上也算得上尽心尽力了。
    马校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缓缓地咽了下去，微笑着说道：“江娜妈妈，请你消消气！学校一定会给刘斌老师处罚，并责令他向你赔礼道歉！不过现在苟斌在哪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请你能宽限些时日，也给苟斌一些思想准备的时间！你看怎么样？”
    “马校长，这可是你说的！说到一定要做到啊！”玉英眼睛盯着马校长毫不退让地说道。
    “苟老师虽然犯了严重的错误，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宽容苟老师的过失，给苟老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代表学校领导班子成员请你接受学校的道歉，给苟斌老师保留些尊严和人格！刚才你说的想知道苟老师诬陷你的动机，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苟老师乱说乱传那些道听途说的谣言，根本没有什么动机，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可以拿我这个校长的人格担保！”马校长脸色平和，不温不火，向玉英陈述观点，表达需求。
    玉英没有回答马校长的话，她在低头沉思，她的脸上时而苍白，时而潮红，变换不定。她的扁贝似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只是不说话。
    马校长有些不安地望着她，暗暗祈祷这个女人能回心转意，放弃让苟斌当面道歉的要求。不然也显得他太无能了，他真的无法向秀娥交代，他也没有脸去见秀娥啦。
    “如果我不能知道苟斌这样害我的原因，我咽不下这口气！”玉英倔强地说道。
    “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苟老师真的没有什么原因，要是有的话只能说他的嘴太贱了，口无遮拦，满嘴跑马，不负责地信口雌黄！”马校长指着高志洁对玉英说道，“不信你可以问问高主任，他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高志洁本来什么也不打算说，这时听到了马校长找到了他，十分不悦地看了马校长一眼，然后向玉英望去，恰好玉英也正向他望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在一起，转瞬便分开了，玉英心中莫名地一跳，脸色不由自主地微红。高志洁微微感到了玉英的些微变化，仿佛听到了一种神秘的召唤，心竟然不安分地轻轻地跳动了起来。高志洁一惊，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伸手轻轻地揉了揉眼睛。
    几位副校长不约而同地向高志洁望来，高志洁觉得浑身不自在。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帮助校长度过难关了。于是他对江娜的妈妈说道：“江娜的妈妈，首先我要向你真诚的道歉，因为我的缘故，使你无端蒙羞……”
    “高老师，你不要这样说，这都是苟斌这个挨千刀的做的孽，与你无关！”江娜的妈妈站在那里，一手垂在身体的一侧，一手拉住儿子的小手，她桃红的眼睛望着高志洁说道，“我还要感谢你对娜娜的帮助啊！我虽是一个女流，但我也知道好歹，知道感恩！”
    “可是……可是我的所作所为却伤害了你们，我还是请求你能谅解！”高志洁难为情地酸涩地说道。
    “高老师请你别这样说，这样说我和娜娜真的会无地自容了！要怨也只能怨我们的贫穷，怨苟斌这个畜生了！”玉英咬着牙齿发狠地说道。
    “其实我也已经原谅了苟斌，虽然我恨不得狂揍他一顿，因为他也是道听途说，添油加醋，只是无心之过，并非是居心叵测！校长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高志洁心中隐隐发痛，他实在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让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没有根据的话，可是他必须要这样说，虽然他欺骗了这个善良的受害的女人，虽然他心不安，因为人有所为，也有所不为。
    “是的！是的！马校长和高主任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几位副校长同声说道，满脸笑意。
    玉英隐隐觉得学校领导能够前来她家，替苟斌承认错误道歉，也许是高志洁的面子。她真没有过高的估计自己，能让学校的主要领导到家里来为一个教师的问题丢脸买单的。她想她还是见好就收，不能让高老师为难。于是玉英说道：“我先把话说到前面，如果你们真的消除了影响，恢复了我的名誉，不至于影响我女儿的学习，我就不再追究了！要是你们做不到这些，我玉英就是赔上性命，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英的刚烈和顽强全都写在脸上了，大家都觉得玉英冷峻的如大理石的脸上凸显出一个女强人的不屈与无畏。虽然大家心思不同，但紧绷的心弦都有种放松的快感。
    “谢谢您的大人大量！回校后我们一定加强对老师的教育，坚决杜绝此类事情的再发生！”马校长再次站起来，伸出手去，但很快又缩了回来，把手插进口袋，不久摸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玉英，说道，“苟斌老师为了表达对你的歉意，让我带了二百元钱，请你收下！”
    玉英连看都没看，直截了当地说道：“如果是学校的意思，我玉英也许会收下，要是苟斌这个畜生的，我玉英还没贱到出卖名誉和尊严的地步！”
    玉英的话，让马校长愣在那里，尴尬难受。马校长不愧是老狐狸一样的人物，嘿嘿地笑道：“你的品格让我敬佩！值得我们学习，谢谢你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
    玉英不在搭理他们，只顾自的走了，也只好知趣地向部下招了招手，向着门外走去。
第二十四章 又起波澜（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四章又起波澜（一）
    学校突然间召开的为高志洁和江娜妈妈辟谣的大会，而且还有中心校的毛主任参加，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镇子，一时间人们好像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就苟斌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可是也有不少人怀疑，这个“讹”最先是从谁那开始的呢？隐隐约约中，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猫腻呢？
    会后几个教师又聚在办公室，嘀嘀咕咕起来了。
    “看来苟斌的话确实不实，可是苟斌没有造谣的理由啊！我就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刘老师拧着眉头说道，“苟斌到底玩什么花样啊？”
    “说不定苟斌和江娜的妈妈或者高主任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过节呢！”陶老师说道。
    “你没有听说苟斌不是造谣，而是传讹吗？”刘老师接着说道。
    “鬼才相信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道吧！”陶老师咧着嘴说道。
    “莫非你们怀疑马校长在为苟斌开脱吗？”终于开口的吴老师问道。
    “苟斌进校听说就是马校长帮的忙，马校长和苟斌的老婆可是初中的老同学，听说关系还很不一般呢！”刘老师深思着问道。
    “这要是传到马校长和苟斌的耳中，可不是玩的！禁言！禁言！”吴老师向着窗户和门口望了一眼，嘘了一声，劝阻大家。
    “我坚信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我又说不出来不简单在哪里！”刘老师还在沉思中。
    沉吟不语的王老师王老师尖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还是相信苟斌的话，这个高志洁和江娜妈妈就是不干净！我不知道马校长为什么要帮助高志洁开脱，要是我，一定非办他个强奸罪不可！”
    王老师是个说话从来不加思考的女人，说话喳喳咕咕，声音很亮很高，大家时常和他开一些荤笑话，她也和大家说说笑笑的，从不计较。
    陶老师看着王老师问道：“要是高志洁真的和你有一腿，你还敢拿出来显摆吗？要是真的有那么回事，我敢打包票，你一定不会说出来！大家说是吧！”
    所有的老师都跟着嘻嘻哈哈地笑将起来。快活的空气让大家显得很兴奋。
    “王老师别胡说了！要是让高主任听到，弄不好他真的会告你的吧！惹祸上身何苦呢！”陶老师提醒王老师。
    “不知道我们就不要胡乱猜疑了！说书的掉泪，算了吧！准备上课吧！”刘老师哈哈地笑起来。
    大家抬头一同向墙上的挂钟望去，离上课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于是大家慌慌张张准备上课了。
    就在操场的会议结束后，同学们搬着自己的凳子，蜂拥着向着自己的教室里赶去，有的同学扔到凳子，紧赶慢赶地到厕所办私事儿，有的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回味着刚才会议上的内容。有不少学生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一天来让整个校园不得安静的桃色事件。不少人总算舒了一口气，他们心目中的作家高志洁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好老师。
    江娜低着头也跟着同学们回到了教室，一回到教室，她就眉头深锁，满脸愁容，无精打采地往桌面上一趴，再也没有抬头。她的同桌马燕看着就像入睡了似的，用手推推她，叫道：“江娜，江娜……”
    马燕一连叫了几声，江娜头也没有抬，好像哭了似的说道：“干什么？别烦我！”
    马燕知道在这件莫须有的罪名下，江娜确实是受了不少委屈，这件事就是放到自己身上，说不定自己还没有江娜表现得坚强呢！何况自己作为江娜的好友同桌，面对江娜被谣言欺凌和学生鄙视的，经没有站出来为她说句话公道话，自己不是也从心里认同了那些谣言吗？因此马燕想当面公开地向江娜说声对不起，希望能得到江娜的谅解。可是现在的江娜死气沉沉，冷如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不管怎样说，马燕打定主意，就是要向江娜道歉。于是马燕大声地对江娜说道：”江娜，在这件事儿我也也有误解，我也怀疑，当你受到别人侮辱时我也没有站出来，支持你！我真诚地向你说声‘对不起！’”
    江娜始终没有抬头，马燕再次说道：“我请求你的原谅！”
    江娜没有反应，只是把头深深地埋在双手之间，她的呼吸很急促很沉重。
    这时最先听到苟斌和几位老师话的刘磊也苦着脸走到了江娜的桌子边，刘磊在江娜的桌子前面站定，本来说话就不很利亮的刘磊声音越发显得结巴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刘……江娜，我……我不该……听信……信谣言，还……还到……处散……散播……谣言，你你……能……能原谅我吗……吗？”
    刘磊结巴着嘴的一番道歉，惹得不少教室里的同学差点笑出来，可是每个人都忍住了。因为谁也不敢笑出来。
    高静、孟雪、李洁、苗珍珠、魏寒梅、李东等一些同学，也在教室里议论江娜、江娜妈妈和高志洁。他们听到了马燕和刘磊公开地成人错误，公开地道歉，他们也不想当孬种，他们先后来到江娜的身边，向她道歉，请求她的谅解。
    江娜没有抬头，但是江娜哽咽的哭声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女班长怀青青也来到江娜身边，拍着江娜的肩膀，说道：“江娜，大家都知道错了，我们不应该不相信你们，不该不相信高老师，不该像他们那样议论你们，甚至鄙视你们！既然真相已经大白，既然大家都认识到错误，你就原谅他们吧！你越哭大家也越难过！……”
    班长的话还没有结束，江娜猛然仰起头，瞪着泪水模糊的双眼，大声嚷道：“你们不辨真假，背后数落别人，说别人的坏话，现在道歉管什么用？别假仁假义了，猫哭耗子假慈悲个啥？我不稀罕！”
    怀青青没想到江娜会这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自己当时由于好奇没有及时阻止同学议论这件事，内心对江娜和高老师有愧。尽管江娜拿这样的话冲她，她还是耐着心说道：“江娜，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气，我能理解！我希望你能宽容大家的无心之过，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江娜……”
    “别烦我！别烦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江娜不等怀青青说完，抱着书包，哭泣着就向着门外跑去。
    马燕和怀青青见江娜向门外飞跑，相互对望了一眼，也急忙跟着向门外跑去，她们怕江娜出事儿。其他的同学也乱哄哄地向教室外面跑去，他们不明白江娜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大家都好像明白了十多岁的江娜所受到的痛苦，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成人所能承受的苦难了。可是江娜稚嫩的肩膀和心里却承受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承担的重负。父亲重病瘫痪在床，父亲的早逝，妈妈的悲哀，家庭的贫穷，谣言的侵害，这一切一切的苦难都像寒冬腊月的冰刀霜剑，无情地摧残着她这颗稚嫩的秧苗，蹂躏着她脆弱的心灵。这样的打击足可以给意志薄弱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她们跑出门外，远远地看到江娜已经跑到了校园的中心，她正沿着中间的南北路向着大门飞跑。
    马燕和怀青青一见江娜要回家，她们一起喊道：“江娜，回来！”
    追出教室的一些同学也跟着喊道：“江娜，回来！”
    江娜根本就没有搭理她们，她仍然速度不减地跑着，就像百米赛场上冲刺的勇士，一往无前地向前奔去，任凭她们喊破了喉咙。
    同学们看着远远跑去的江娜，怀着内疚，摇着头，叹着气，回到了教室。
第二十五章 又起波澜（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五章又起波澜（二）
    高志洁和校长他们刚回到学校，恰好赶到了下午放学后，课外活动的时间。他迎面遇到了前来找他的怀青青和马燕。
    “高老师，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找你半天了！”她们一脸的焦急。
    高志洁见到她们急匆匆的模样，吃惊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急成这样！”
    “出大事儿啦！”马燕叫道。
    “什么大事儿？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高志洁也惊讶起来。
    “江娜哭着跑回家了！”怀青青说道。
    “跑回家了？为什么啊？”高志洁感到意外。
    “还不是因为那谣言吗？”马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谣言不是澄清了吗？”高志洁问道，“按道理说，江娜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啊！你们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马燕望着怀青青，说道：“班长，还是你来汇报吧！”
    怀青青就把散会后，回到教室，江娜趴在桌子上出闷气，同学们向她道歉，请求她的谅解。但被江娜拒绝了，接着江娜就哭着喊着跑出了教室回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高志洁没有说话，马燕和怀青青就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高志洁的反应和决定。高志洁冷静了下来，看着一脸期待的她们，说道：“你们吃饭去吧，一会还要上自习呢！”
    “江娜呢？”马燕着急地问道。
    “我会想办法的！你们放心吧！”高志洁安慰她们。
    “那我们走了！”怀青青望着眉头紧皱的高志洁不放心地说道。
    “嗯，去吧！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会叫你们的！”高志洁笑着说道。
    见到高志洁好看的笑容，怀青青和马燕不觉宽心了不少，她们相信高老师一定能解决好江娜的问题的。
    怀青青和马燕走得远了，高志洁的脸上又布满了乌云，他的眉头紧皱，他现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劝得江娜返校。虽然他还不能断言江娜离校回家的具体原因，但是他相信这一定与这次谣言有关。高志洁很想现在就去江娜家，了解情况，劝劝江娜，帮助她松绑，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他实在怕谣言之事再次发酵，以至于难以遏制。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高志洁哪怕纯是公心，也一定不可莽撞，一定要忍。可是无论如何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娜就这样自暴自弃把自己给毁了吧！
    高志洁就像一只困兽，他现在唯一能打出的一张牌就是明天让学生到江娜家里劝劝她，希望江娜能够回心转意，不至于陷得过深。但是这种情况他必须要让马校长知道，也不能让这个和稀泥的校长舒坦得太过了。
    高志洁没有敲门就走进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马校长正在玩着电脑，直到高志洁坐到了他的面前，他才惊悚地抬起头。马校长见是高志洁，不悦地说道：“吓了我一跳！进屋怎么不打个招呼啊！”
    “我急着向你报喜，什么都忘了！”高志洁没有好气地答道。
    “报喜？喜从何来啊？”
    “来自于苟斌啊！”高志洁微微哂笑着说道。
    “我的高主任，还有什么事儿啊？那件事不是解决好了吗？”马校长睁着锃亮的眼睛问道。
    “解决好了？可是后遗症出现了！”高志洁气愤地说道。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啊？”马校长眼睛睁得更大了，那里面明显地带着不安。
    “江娜哭着跑回家去啦！”高志洁望着马校长。
    “江娜哭着回家了？怎么会有这事儿？”马校长惊得浑身一哆嗦，匆忙站起来，双手握住办公桌的边沿，把头向着高志洁伸过去；这种形象就像一只鸭被人捏着脖子提了起来似的。
    “千真万确！”高志洁觉得马校长好笑；他把这四个字说得很重，每个字都像一把铁锤，敲打在马校长的心坎上。
    马校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坏事儿了，他的耳边轰然回响着江娜妈妈的一句话：“我先把话说到前面，如果你们真的消除了影响，恢复了我的名誉，不至于影响我女儿的学习，我就不再追究了！要是你们做不到这些，我玉英就是赔上性命，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马校长米黄色的面孔有些灰白，他忙着说道：”你怎么不去找找啊？”
    高志洁有气无力地说道：“马校长，我现在还能到江娜家里家访吗？”
    “这……”马校长一时语塞，他心中暗骂自己是被这件事儿弄得神经错乱了，”高主任，你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江娜尽快返校吗？”
    “没有！”高志洁连看都没有看马校长一眼，直接回答道。
    “不管怎样，不能再让江娜的妈妈闹了！那样对谁都不好！”马校长看着无动于衷的高志洁说道。
    “该来的总会要来的！我们一起等待着这场地震的到来吧！”高志洁似笑非笑地望着校长的苦瓜脸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难道高主任没有听说过弄假成真吗？”
    “嘿嘿嘿……”高志洁揉了揉眼眉，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闹到最后受到惩罚的一定是苟斌，不信我们走着瞧！”
    高志洁的语气，让一向阴沉内敛的马校长不由得一怔，他颇为沮丧地说道：“高主任，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让事态再发酵了，为了我们学校的利益和声誉！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就算是假的，也不好听！”
    马校长之所以紧张有些忙乱，他还是考虑无法向秀娥交代。想到秀娥白嫩性感滑腻的皮肤，一种自然地冲动，一种抚慰的渴望，就占据了他的心房。
    马校长必须把这件事儿摆平！帮助苟斌，就是帮助秀娥，就是帮助自己，马校长深明其中的厉害关系；即使学校做出点牺牲，也是应当的！
    “校长，我愿意帮助你！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到江娜家去一趟！”高志洁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马校长不相信地问道。
    “不为什么，一来我们连续家访，显示我们学校解决问题的诚意；二来体现我们发自内心的对江娜的关心；我们以情动人，就算江娜一时三刻还不能回到学校学习，江娜的妈妈也不会立马发作，再到学校讨说法！这样也为我们做江娜的工作争取她返校争取了时间！”高志洁望着沉默的马校长，声音戛然而止。
    “好啊，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这次去我们无论如何也得意思意思吧！江娜父亲去世，家境贫寒，我们送去些慰问金去，也显得我们的诚意和爱心吧！”高志洁诚挚地说道。
    “都依你！多少呢？”
    “这个我可不敢自专，还是校长你看着办吧！”高志洁笑道。
    马校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慢慢地咽了下去，抿了抿嘴唇，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看着高志洁说道：“伍佰元，怎么样？”
    伍佰元当然可以了！在当时的农村，像高志洁这样的二级教师每个月工资待遇不足伍佰元，因为有不少教师应该得到的政府的补贴都化为了乌有，成为了水中花镜中月。不少教师，实际拿到的月工资不足陆佰元。在那时老百姓一年养一头猪，也卖不到伍佰元。校长一次性竟然拿出伍佰元，确实是大手笔了。
    高志洁知道这所学校一桌招待费也不止伍佰元，每学期通过各种真真假假的条据消费掉的招待费据说也三四万，这区区伍佰元也相当于九牛一毛了。
    不过高志洁也知道马校长能够拿出这么多“孔方兄”来，也等于剜去他的一块心头肉，因为平时一般教师要想从学校捞到一分钱的好处也是不可能的；他这样大方也无外乎是为了尽快的息事宁人，以免夜长梦多。如果这件事儿他高志洁不能很好的平息下去，按照马校长的心性，他绝对不会轻易过关的。
    高志洁虽然当教导主任时间之短，但他也清楚公款吃喝的泛滥成灾。在公款吃喝蔚然成风的社会风气下，哪一个国家工作人员不是以能以公款吃喝为荣，以没机会能公款吃喝为耻呢？手握重拳的国家各类企事业单位的主要领导，可以一日三餐都到酒楼宾馆度过，除了应付各级各类的上级单位的检查，肉山酒海外，还有私人招待亲朋好友，也可以记在公家账上，有公款报销。
    这学期开学不久，不知道校长是不是发晕了，竟然让高志洁陪着他们几位校长到“快乐酒店”吃饭，无意中见到了一个账本，他好奇地随手翻阅了一下，就见到了关于光源中学的吃喝账，记得他看到的几笔大致是八千多元，其中记到“马校长招待县教育局局长一行一千一百元，招待县卫生局一行领导一千元，招待县教研室领导常规检查五百二十元，招待xxx（本地势力）七百元，招待贵客（身份明不明）四百八十元，招待贵客（身份不明）六百三十五元……”
    高志洁正看得入神，不小心酒店老板突然从这里经过，见高志洁正在查看账本，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胡乱翻看这账本啊？”高志洁答道：“别介意，无意中看到的，刚翻开呢！”酒店老板不信任地望着高志洁，忍了几忍，最后还是说道：“我想你不要随意乱说！”高志洁随和地笑道：“是，是！谢谢老板！”老板拿过账本，放到了抽屉里。
    高志洁在一个资料上看到，全国公款吃喝一年吃进去三千个亿，按照民间捐款建立希望小学标准，二十万一座，这三千个亿能建立一百五十万座希望小学。国家养出了这么大这么肥的硕鼠，应该是国家之祸还是之福呢？
    马校长见高志洁沉吟不语，便问道：“高主任，出什么神啊？伍佰元不行吗？”
    高志洁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行啊！行啊！”
第二十六章 又起波澜（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六章又起波澜（三）
    高志洁和马校长再次到了江娜家里时，已是掌灯时分，学校已经上晚自习了。
    街道两边的商家店铺里，灯火通明，把附近的黑暗推到了一边，而比较宽阔的大街中心倒显得非常昏暗。校长和高志洁走在昏暗的街道的中心，如果不是迎面遇到，人们也不会认出他们。因此沿途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打招呼的人。
    两边的店铺里和饭店里飘出了阵阵诱惑人们食欲的香味，挑逗得常食酒肉的马校长馋涎欲滴了。高志洁对食物一贯地清心寡欲，对于这样的诱惑，他的味蕾到没有太激烈的反应。
    江娜家院门紧闭，隔着大门可以听到猪圈里的猪哼哼唧唧地很不安分，间或能听到鸡鸭梦呓似的嘀咕声。
    高乡长和高志洁站到大门口，马校长望着高志洁，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马校长心里不舒服，他只好硬着头皮使劲地拍响了大门，啪啪啪啪的声音传出很远，接着马校长向着里面问道：“有人吗？”
    过了多会，江娜妈妈的声音隔着大门传来：“谁啊？”
    舒缓的脚步声也掺夹在这清越的女人味十足的声音里了。
    “我们！”马校长很快地答道。
    “你们是谁啊？”江娜妈妈再次问道。
    “马振东，高志洁！”马校长答道。声音不高，但他声音独特标记的“温温柔柔”的特点让人感到很分明。
    吱的一声，大门开了。堂屋里的白炽灯橘黄色的光线像探照灯似的，试图驱逐院里的黑暗，但显得势单力弱，不见功劳。只有正对着大门的地方还算得晦涩而昏暗了。
    江娜妈妈站在门口，讶异地问道：“你们又来做啥？”
    “我们来看看江娜！江娜怎么样了？”马校长颇为担心地问道。
    江娜妈妈玉英平静地说道：“病了！”
    “病了？什么病啊？”高志洁突然惊异地问道。
    玉英扫了高志洁一眼，说道：“她回来就一头扎到了床上，我问她她也不说话，说头晕……”
    “看医生了吗？”高志洁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给了买了些药，已经喝下了！”玉英声音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就像自言自语一般。
    “那怎么行啊？还是看看医生吧！”高志洁说道。
    马校长也帮腔道：“是啊，高主任说的是！”
    玉英不置可否地说道：“穷人的孩子没有那么娇贵！死不了！”
    马校长和高志洁都从玉英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满、烦心和苦闷。玉英身体向旁边一让，说道：“屋里坐吧！”
    到了堂屋里，玉英也没有给他们让座，就自顾自地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分别放到了他们面前。高志洁顾不得坐下，说道：“江娜在屋里吗？我可以过去看看她吗？”
    “嗯！”玉英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东面房内！”
    高志洁来到了门口，掀起门帘子，屋内亮着灯，高志洁向着里面说道：“江娜，高老师来看你啦！”
    江娜没有起来，娇弱无力地说道：”老师，我没事儿！”
    这是江娜的书房了。紧靠北墙放着一张木质的硬面床，紧靠着床的南边贴西墙摆着一张老式书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不少书，还有纸墨笔砚。在书桌的上面吊着一个大概六十瓦的白炽灯，室内非常明亮。书桌的面前放着一把带着靠背的椅子。高志洁在椅子上坐下来，再次说道：“江娜，和老师说说怎样的不舒服啊！”
    江娜坐了起身来，望着高志洁一眼，她的漂亮的眼睛显得通红，晶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和苦涩，脸上犹见到清晰的泪痕。此时见到高志洁来看他，泪珠竟不受控制地滚滚而落。江娜说道：“老师，我真的没什么？”
    高志洁见到江娜委屈的模样，一阵心酸直奔心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可怜的孩子祥瑞和娟娟，他忙说道：“江娜别哭，有病了，老师带你去检查检查，行吗？”
    “老师，我真没病！”江娜哽咽着。
    “没病？你怎么告诉妈妈你病了呢？”
    “我不想让妈妈担心难过！”
    “为了什么事儿啊？”高志洁问道，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孩子心里的承担太重了。
    “没什么？老师！”
    “没什么？就跟老师回学校学习吧！”高志洁看着一直流泪的江娜说道。
    “老师，我不想上学了！”江娜没有看高志洁说道，但她的声音显得很沉重，就好像她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
    “为什么？能给老师一个理由吗？”高志洁对江娜的话，虽然感到十分震惊，但还是平静地问道。
    江娜浑浊的眼睛已经没有先前的神韵，娇弱无力地望着高志洁，说道：“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上了！”
    “难道原因也不能和老师说说嘛？”
    “没有原因！”
    “下午还去上学，怎么就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呢？江娜你以为老师会相信你给老师的答案吗？”
    “高老师，我真的讨厌学校，讨厌学习！我早就有这种想法啦！”
    “江娜……”
    “高老师，你是个好老师！我让你失望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江娜流着泪说道。
    “你不上学，你妈妈受得了吗？”
    “爸爸没了，我家里贫穷，妈妈非常难！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上中学，要不是高老师，恐怕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进学校的门啦！现在不上学了，也不过是又回到了那个开头！妈妈应该没什么！”江娜哭着说着，高志洁的眼睛已经湿润了。高志洁连忙掏出手巾头，拭干眼泪。
    “江娜，你知道高老师非常关心你！老师希望你能够静下心来发奋学习，用优异的成绩用美好的前途来向别人证明你是个坚强的孩子，用你的行动和结果让你的妈妈快乐和幸福！开学以来，每次小测验，你的各科成绩都是我们班的第一名，你这样的有希望，可是你怎么能擅自作出这样让老师和妈妈失望伤心的决定的！”高志洁十分激动，忍住心酸，满腹爱怜。
    “娜娜，妈妈真的很伤心！你怎么也学会骗妈妈啦！”玉英突然冲进了屋内，站在江娜的床前。被泪水冲洗的双眼让任何见到的人都心痛。
    “妈妈，我真的不想上了！”江娜哽咽着。
    “娜娜，听高老师的话，回学校上课！”
    “妈妈，我实在不想进学校了！我想帮助你干活，我也想出去打工，挣钱养活你和弟弟！”江娜强压声音，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浑浊而尖利。
    “要是妈妈不同意呢？”
    江娜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坚决地说道：“妈妈，这次娜娜让你失望了！”
    “娜娜……”玉英尖叫了一声。
    “妈妈，你别逼我！我大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江娜擦着眼泪说道。
    “告诉妈妈是什么原因？”玉英追问。
    “没有什么原因！真的，妈妈！”江娜依旧是哭。
    “是因为苟斌这个畜生吗？”一提到苟斌，玉英就恨得牙根子痒痒。
    “妈妈，你就别问了！”江娜哭道。
    玉英见女儿这样固执和任性，她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她总不能把女儿摁倒揍一顿吧！但就是那样也不能让女儿回心转意吧！长这么大，他还真的没有动过娜娜一个手指头，特别自从丈夫死后，她总是会千方百计地呵护她，溺爱着她。
    高志洁坐在那里，听着江娜和妈妈心酸的对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江娜的倔强，她不会轻而易举地改变自己的想法的，除非你能拿出让他绝对信服的理由。可是高志洁没有，玉英也没有。他们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校长不瞎不聋，当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知道如果江娜真的不上学了，原因是因为苟斌，江娜的妈妈一定不会放过苟斌的，至于她会采用什么方式，他不敢想象，也不愿意想像，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就显得他这个校长无能了，连这种小事也解决不了，同时他也不好意思面对秀娥，因为他当着她的面把话说得太满了。马校长思前想后，百感交集，心中忐忑，他心随意到竟然走到了江娜的房内，屋内的人都没有搭理他，他环视着他们一眼，说道：“江娜，你就听高老师和你妈妈的话吧！你这么小，不上学怎么办？”
    江娜看了校长一眼，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校长！我想清楚了，我头疼，想睡会！”
    马校长还想说什么，但也值得失望了。
    三个人看着只顾睡觉的江娜，叹息着走出了江娜的房间。
    马校长望着高志洁，又望了望玉英，努力地拿出至诚的态度，说道：“江娜妈妈，我和高老师就是听说江娜身体不舒服回家了，我们担心孩子，就过来看看！刚才你们的话我也都听到了，至于江娜因为什么不愿意上学，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孩子还小，只要我们真心实意地为她好，她会回心转意重回校园的！这事儿也急不得！”
    玉英虽然对马校长很不满，打心眼里讨厌他，但是她觉得马校长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说道：“谢谢校长！”
    “江娜啊，你不愿意上学，现在我们也不强求你，不过我希望你好好想想，难道你就真心愿意出外打工，让你的妈妈为了你难过痛苦吗？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地让你的优越的天赋付之流水吗？你本来可以不平庸，可以更优秀，但是如果你甘心平庸，我们都无话可说。至于你以后你何去何从，我们希望你认真地想想！”高志洁走在最后，他对江娜说道。
    到了外间，马校长掏出伍佰元人民币，放到方桌上，说道：“江娜妈妈，这是伍佰元钱，是学校的一点心意，我们希望江娜能够很快地好起来，振作起来，重回学校，好好学习！”
    玉英本要拒绝，她无心地向高志洁望去，只见高志洁背着校长在给她使眼色。于是她不在推辞，说道：“谢谢学校！”
第二十七章 意乱情迷（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七章意乱情迷（一）
    是夜无月，黑夜如漆，夜阑更深，万籁俱寂。
    镇上苟斌家的大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随之轻微的敲门声嘎然而止。门被打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黑影闪身而入。
    “咋才来啊？”一个女人不满的娇滴滴的声音轻轻问道。这女人不是苟斌的妻子秀娥还有谁呢！
    “总得避避人吧！”一个男人温温柔柔的声音说道，这声音该是马校长的独特标记。
    “人家都急死了！”
    “想我吗？”已经关上门的马校长回转身，一把把女人搂在怀里。
    “不想！你是我啥人啊？”秀娥嗲声嗲气地说道。
    “我是你男人！”马校长的嘴巴找到了秀娥的嘴唇。
    “臭美！你是谁的男人？是清莲的男人吧？”
    李清莲是马校长妻子的名字，马校长从秀娥的声音里咂出了不少酸味。
    “不承认我是你男人，我可走了！”马校长嘿嘿地笑着。
    “走吧！”秀娥说这话，双手却搂住了马校长的脖子。
    “真的走了！”马校长说着话，拥着女人向着抹黑向着楼上摸去。马校长亲吻了一下女人的耳垂，女人身体抖动了一下。
    “等一下！”女人挣开马校长的搂抱，把室内的晦灯弄亮，于是昏暗的灯光充满了室内，黑暗隐去。
    马校长又把秀娥拥进了怀里，微笑着问道：“想我吗？”
    “想！想得要死啦！”秀娥赧然而笑，“你咋不想我？”
    马校长说道：“想！想得要死啦！我只好等到校园中的灯都熄了，才敢出来！”
    “你怕啥？我是自愿的！”女人回吻了一下，动情地说道。
    “娥子……”
    “啥娥子，难听死了！”
    “我就喜欢这样叫你，你是我心中的娥子！”马校长的舌头在秀娥的耳垂上舔了一下，秀娥不由得颤抖。
    “你这样叫，我咋觉得和你好，有种飞蛾扑火的味道啊！”
    “瞎想！我觉得这样叫亲切，这样叫才能表达我对你的心对你的爱！”马校长停住了脚步，此时正站在楼梯上。他抓住秀娥的手放在心窝的位置，说道，“不信，你摸摸我的心！听听我心中的话！”
    “那你还让人家等那么久？”秀娥撒着娇。
    “我不是有家室的人吗？总得避讳些什么吧！”
    秀娥娇嗔道：“我不管，你来晚了，就是不对！害得人家等一两个小时！还提心吊胆得害怕闯进了坏人！”
    “好好！我的娥子，等会儿，我好好地报答你给你压压惊！”马校长嘿嘿地笑道。
    “你咋报答俺呢？”
    “就这样报答怎么样啊？”说着话，马校长把双手兜住秀娥的肥臀，抱起她的身体，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身体上，“这样的报答还满意吧？”
    秀娥感到了他的下体使坏，发烫的脸贴在马校长的胸前。嗔怪道：“谁稀罕！……你好坏！”
    马校长咬着秀娥的耳朵，嘿嘿地笑道：“男人一坏，女人就爱吧！”
    两个人打着情骂着俏，走走停停，一会来到了楼上的卧室。
    秀娥按亮了床头向日葵灯盏，瞬间桃红色的光辉像春水一样的满溢在整个房间，温暖甜美的感觉把他们包裹在里面。彼此相望一眼，一种冲动在身体里穿行，心猿伴着意马，搅得他们心慌意乱起来。
    马校长伸出双手把秀娥圈进怀里，双眼柔情似水地望着她泛着红晕的眼睛。秀娥蓄满柔情蜜意的深潭之中，荡漾着万朵桃花，泛滥着恣肆浩荡的春潮。每一缕目光都像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在马校长的每一部分裸露的肌肤上轻抚，甚至于通过衣服的每一个缝隙和褶皱，伸到了衣服内，揉揉地抚摸着他的身体。马校长沉醉痴迷于秀娥的燃烧的温情，望着这娇柔的女人，一时间，竟然恍惚起来，意识已不属于自己了。马校长仿佛听到了一种来自遥远边际的声音，如弦乐的飘渺，如鲜花的绽放，如紫燕的呢喃，如泉水的淙淙，而这种声音一只钻到了他的心里，搅扰得马校长耳热面红。这时马校长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来自于自己灵魂的声音，那声音是代表着渴望，代表着人性的自然需要。
    秀娥趴在马校长的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呼吸着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味道，望着他火热的眼睛，所有的孤寂、顾及和委屈都消失了，仿佛在这一瞬间她才活回了她自己。秀娥死死地搂住马校长，恨不得把自己融到他的身体里去，成为他的一部分。她意乱情迷，她听到了自己仿若擂鼓似的心跳，他也听到了男人砰砰的心跳声。她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就这样从他的眼睛里走到了他的心里。秀娥好像听到了马校长心音：“娥子，我爱你！今生今世我就缠着你！”这时秀娥觉得马校长望着他的眼神就像夏季的阳光，她有种被晒化的感觉，她真的要化了，她的身体柔如无骨地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把所有的**都蓄在眼睛了。
    突然饱经煎熬的马校长说道：“娥子，想我吗？”声音温柔得像春风。
    “嗯！”
    “哪里想啊？”
    “哪里都想！”
    秀娥近乎梦呓般语言使得马校长的浑身燥热难当，他抱起秀娥，轻轻地把她朝上放到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很温柔地弯下腰去，在秀娥微微颤动的**辣的红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秀娥身体颤动了几下，她猛地深处双臂环住了马校长的脖子，把他的嘴唇环压在自己红唇上，丁香小舌顺时而出。
    马校长在秀娥大胆猛烈的挑逗下，竟然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
    “振东，振动……”秀娥轻轻地喊叫着马校长的名字。
    “娥子，娥子……”
    在马校长的努力下，秀娥两座乳白色的大若海碗的山峰，颤颤巍巍地骄傲地耸立在马校长的眼前，两只暗红色的樱桃就像两个被**暴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挑逗似的的神情，使得马校长神魂难舍了。
    “傻子，又不是没见过，丢魂了？”秀娥细细地娇笑着，不过那甜的发腻的声音，足以让任何正常的男人骨酥筋软。
    “真的没见过！”马校长感叹道，“天下奇观啊！”
    “去，瞎说！”
    “真的没瞎说！”马校长从刚才的迷茫中逃了出来恢复了正常。
    “哄谁呢？没见过女人的**？”秀娥秀目翻了一下白眼。
    秀娥娇憨的模样，让马校长为之神夺。
    马校长不好意思地嘿嘿地笑了几声，说道：“见过！”
    “谁的？”秀娥紧张起来。
    “我老婆的！”马校长在迷失在女色中，也听出了秀娥话中的意思，连忙说道。
    “还有谁的？”
    “没了！”
    “真的没了？”秀娥抬了抬头问道。
    “真的没了！”马校长下着保证。
    “你绝对没有说实话！”秀娥眼中含着玩味的笑意，但那浓浓的**让马校长情不能已。
    马校长的双手从两边袭向秀娥的两个**，秀娥秀目一翻，说道：“慢着，先把话说清楚啦！”
    “娥子，还说什么啊？”
    “你真的没有见过第二个女人的**吗？我就看你说不说实话！”秀娥目光直视着马校长。
    马校长从秀娥的眼睛中发现，如果这个问题回答得不能让秀娥满意，说不定今夜会落一嘴寡水。他思考着，突然回答道：“有！至少还有两个！”
    秀娥的双目睁得大大的，惊恐地望着他，嗤嗤地问道：“谁啊？”
    “你想知道？”马校长笑道，嘿嘿的笑声挑拨着秀娥紧绷的神经。
    “不说，你就滚回去！谁稀罕！”秀娥有些恼怒了，直视着他。
    “娥子，别生气，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马校长就是秀娥嘴中的振东，他和孟秀娥（也就是秀娥）是初中的老同学，对于秀娥这个带刺的玫瑰他深有了解。人长得漂亮，性格直爽开朗，活泼好动，敢爱敢恨，有时会不近人情。初中时追求她的男生很多，但是秀娥就只看上了书呆子似的只讲学习不懂风月的马振东。马振东知道秀娥的脾气禀性，他也喜欢秀娥的充满活力富有青春激情的性格，但是那时他一门心思只顾学习，别的什么也不顾。虽然秀娥向他多次暗送秋波，甚至还给他写了一封藏头诗似的求爱信，但是不知道是马振东本来就傻就憨，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读出秀娥的心意，书信送达，石沉大海，杳无消息。后来秀娥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暗示，马振东始终浑浑噩噩，不闻不问，就像没有秀娥这个人似的。一气之下，秀娥再也不理会马振东了。而这些情况还是马振东工作后，一次偶然的同学聚会时，一个熟知当时内情的同学告诉他的。马振东为此暗暗后悔不已。
    “说！”
    “说了你别恼我啊！你先答应我！”
    “有屁就放！”
    “真的不恼我！”
    “嗯！”秀娥见他推屎拉尿的，说道，“真是懒驴拉磨屎尿多！”
    “我可说了！”
    “我看你是欠揍！”秀娥嘻嘻地轻笑了几声。
    马校长见秀娥阴转晴天，说道：“我真的还见过其他两个女人的**！第一个是小时候我吃奶时见到的我母亲的；第二个就是娥子你的啦！”
    秀娥听到马校长在调侃她糊弄她，睁着大眼睛，伸手拽着马校长的两只耳朵，慢慢地使着劲，笑骂道：“你竟敢玩我！看我不整死你！”
    马校长被秀娥拽着耳朵，装着护疼的模样，唉吆，唉吆地直叫唤，向她求饶：“娥子，手下留情，下次小生再也不敢啦！”
    秀娥哧哧地笑起来，松开了手，说道：“看你下次还敢胡言乱语不敢！”
第二十八章 意乱情迷（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八章意乱情迷（二）
    秀娥和马校长调笑了半晌，不再折腾。
    马校长的理智再次回到了秀娥充满诱惑的雪峰之上。他望着秀娥含春的秀目，雪白的香肌，吞咽了一口水，他竟然不敢在放肆了，他惴惴地说道：“娥子，我想！”
    “振东，想啥啊？想干啥就干啥呗！”秀娥横了他一眼，她眼中呼呼地冒着火苗，她的心在咚咚地跳跃。
    当秀娥凝脂的娇躯横陈在他的面前时，一股**辣的火气直窜向他的脑门。
    秀娥娇喘喘吁吁地微笑着就像是爱的海洋，此时他就沐浴在这香艳的海洋中了。
    马校长挣脱了秀娥搂抱，把脸深深地埋在秀娥的胸前，深深地呼吸着成熟女人特有的体香，一种神游天地的快感涌上了他的脉络经管，他忍不住长声吟哦了出来。
    ……
    一个是心中的白马，一个是希望中的娇娘，虽不是**，但也是两情相悦。一番暴风骤雨，激情沉寂，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秀娥钻入马校长的怀里，用秀唇轻吻着马校长的萎缩的**，惹得马校长不住地嘿嘿地笑起来。马校长不时地用力把她箍得喘不过气来，银铃似的笑声在被窝中荡漾。
    “真想就这样天天在你的怀里沉沉入睡！”秀娥嗲声说道。
    “可以啊！”马校长吻着秀娥的唇。
    “你能舍弃现在的妻子吗？”秀娥望着马校长被**点燃的眼睛。
    “想，但没有理由！“马校长直言不讳地答道，“你能和苟斌离婚吗？”
    秀娥犹豫了半晌，悠悠地说道：“不能！就算不为苟斌，我也得为一双儿女考虑！”
    马振东知道秀娥和苟斌生育了一双儿女，大的是女孩，叫柳妍，今年二十二岁，长得千娇百媚，惹人喜爱，颇有妈妈的风韵。女儿现在正读大一呢。小的是儿子，名叫柳煜，今年十九岁，长得身材高挑，相貌英俊，聪明伶俐，今年正上高一，也是未来的大学生。
    “对啊，我们都有顾忌！何必要个名称要个形式呢？”马振东动情地望着秀娥的眼睛，玩弄着她的丰乳肥臀说道。
    “不说这让人扫兴的事情了！”秀娥吻着马振东（马校长）的鼻尖，问道，“振东，这些天你想我吗？”
    “不想才是傻瓜呢！”马校长在秀娥肥臀上使劲地揉搓了几把。
    “瞎话！”
    “怎么啦？”
    “振东，你骗人都不打草稿啦！”
    “为什么这样说？”
    “想我，咋不来看看我啊？你说想我还不是假话吗？”秀娥撅着嘴白着眼说道。
    “我来了，能做什么？既然什么都做不成还不如不来呢！”马振东有些惋惜地说道，“娥子，也许你不知道，自从那次几位同学聚会我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了你对我的心意，自从这个暑假你找到我把苟斌要到学校里，自从我知道当年你对我的情义，我的心从来就没有平静了。当年你可爱聪慧、大方灵巧、开朗洒脱的靓丽青春健美的样子，每时每刻都出现在我的大脑里，我的心里就像猫爪似的。我恨自己当年过于憨傻过于木呆，竟然没有明白你的心意，以至于让我们错过了许多享受人生的黄金时光。
    天见可怜，让我们二十多年后又相遇到一起。自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迷失了自己，找不着南北了。我发誓今后再也不错过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再也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一腔深情。
    那晚我们黑夜中做的事儿，简直把我抛进了万丈深渊之中了，睁眼闭眼都能看到你的眼，你的笑，你的唇，你傲人的丰乳肥臀！尽管我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地想着你念着你，可是我却没有胆量到家中来找你。我怕我的一时的不慎，会给你带来伤害和痛苦；我怕我的贪欲，会让你名声扫地……”
    马校长甜美的心音，带着无穷无尽的蛊惑，竟然感动得秀娥哽哽咽咽地啼哭起来。
    “傻子！呆子！当年要不是你是木头，说不定我们就在一起生儿育女啦！哪能被苟斌这个蠢驴把我给糟蹋了！”秀娥说着，哭着，粉拳不住地擂着马校长的胸脯。
    “娥子，我的娥子，我的心肝，我的宝贝！都怨我，都怨我！不然你这朵鲜花怎么会插在牛粪上啊！我保证，今后我会想着法儿疼你爱你！”马校长受不了秀娥的啼哭，掐捏推抓挠，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酸酸地小声哄着她，就像哄着自己的孩子，再嘴吮吸着她稀里哗啦滚出的泪水。
    秀娥被马校长弄得心里痒痒的，直扑腾，再听到马校长的甜言蜜语，不再哭了，幸福得笑出声来，特别听到了马校长的那句“想着法儿疼你爱你”，噗哧笑了起来。
    “怎么了？又是哭，又是笑？”
    “你让苟斌躲出去，是别有用心吧？”
    “我有那么坏吗？”
    “岂止是坏啊？简直是坏到极点了！”秀娥咯咯地笑道。
    “我这一招怎么样？既帮助你男人摆脱了纠缠解决了问题，又达到了我们幽会的目的，这叫做暗渡陈仓，或者叫一石二鸟！”马校长说罢，轻轻地吮吸着秀娥的樱桃。
    “以后我们要是想在一起，你就借故把苟斌支开几天！”
    “嗯，好主意！”马校长嘿嘿地笑道。
    “好主意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你自己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老奸巨猾！当年我可是看走眼了！”秀娥点着马校长的额头说道。
    “人总是会成长会成熟的吧？三十年河东转河西嘛！”马校长把脸埋在秀娥的胸前，“我在老奸巨猾，还不都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吗？娥子，我爱你！
    “振东，苟斌的事儿应该没有啥问题吧？”秀娥突然问道。
    “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吧！”马校长说道。于是他把他们一起到玉英家里的情况添油加醋地向女人汇报了一番，特别是说到他如何放下架子和尊严，忍受得住江娜妈妈冷嘲热讽的谩骂，耐心细致地做她的思想工作的情景，更是慷慨陈词，动人心魄，听得秀娥再次激情涌动，爱欲交加，难以自恃。
    禁不住勾股交颈，四肢相缠，爱河**，风起云涌，情暖香巢，软被翻浪，天翻地覆，不亦乐乎。
第二十九章 校长也求人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十九章校长也求人
    第二天早上，买了一夜苦力享受一夜风流快活的马校长从教室内，把高志洁叫到了办公室。
    马校长没有了先前的任何架子，揉着发涩的眼皮，说道：“高主任，找江娜回校上课的事情刻不容缓，你一定要趁热打铁，帮助江娜的妈妈尽快让江娜返校，这件事关系到学校的荣誉，关系到学校的稳定！我可就拜托你了！”
    高志洁对于马校长如此“礼贤下士”地和他商量事情，甚至哀求他，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其实就算马校长不找他，他也会尽快地动员江娜返校的。
    高志洁喜欢江娜的娇美漂亮，喜欢江娜的聪明灵活，喜欢江娜的善解人意，也喜欢江娜的执着顽强，当然也喜欢江娜的上进和努力。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让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孩子从自己的手里浪费了。在高志洁的心中，他已经把自己对祥瑞和娟娟的爱放到了江娜的身上。在高志洁的心中，江娜就像是自己的孩子。
    从马校长的办公室出来，他已经想好了计策。
    吃过早饭，高志洁找到了班长怀青青、文娱委员高静、纪律委员孟雪、宣传委员李洁，还有苗珍珠、魏寒梅和马燕，安排她们去找江娜。
    一个小时后，这些学生就回到了学校，来到高志洁的办公室找他。
    高志洁从她们的脸上就知道了此去的答案。没等她们说话，高志洁就笑着对她们说道：“没有完成任务吧！”
    “没有！”怀青青说道，“老师是怎样知道的？”
    “你们已经把答案写到了脸上啦，老师还能看不到吗？”高志洁为了安慰她们，笑着说道。
    一向只知道学习，在其他方面不善于动脑子的苗珍珠摸着漂亮的小鼻子，说道：“我们脸上写了吗？谁写的？”
    机灵活波的魏寒梅也笑着说道：“谁写的，你自己写的！你一脸的郁闷，老师还能看不到吗？”
    “老师这么厉害啊！”苗珍珠揉着白白的脸蛋说道。
    “怀青青，你把情况和老师说说吧！”高志洁看着怀青青说道。
    班长怀青青长得也很漂亮，白白的皮肤，圆圆的脸蛋，黑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窈窕的身材，让每个见到她的人都心生好感。更何况怀青青为人谨慎大度，处理事儿公正严明，为人处世很有魄力，并且写得一笔好文章，深得高志洁这个班主任的喜爱和信任。可以说高志洁放手把班级管理的权力都交给了怀青青，虽然高志洁不过问班事儿，但是七一班的各项事情都做得有条不紊，成效显著。
    怀青青听到了高志洁的吩咐，想了想，干脆利落地把她们到江娜家里的情况告诉了高志洁。高志洁静静地听着，在怀青青介绍的时候，他始终不说一句话。等到怀青青说完了，高志洁问道：“江娜见到你们很高兴吗？”
    “开始很高兴，可是她立马就拉下了脸，冷冷地让我们回来，还说她讨厌学校，她不想再回到班级里啦！”做事稳重，长着一双黑亮黑亮凤眼的魏寒梅忙着说道，“看她的态度很坚决！”
    “我看也是，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里！”一向大嗓门，为人豪爽的孟雪说道。
    “孟雪，你的话可是犯了严重的错误哦！”高志洁望向孟雪笑着说道。
    孟雪长着一张永久的娃娃的脸，皮肤算不得白，眼睛算不上大，但是她的眼睛总是会说话且带着温暖的笑意，一个乌黑的马尾辫垂在身后，一走起路来马尾辫就轻轻摆动起来，很是美观潇洒。
    其他的同学看着孟雪笑，孟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摸着自己漂亮的下巴，说道：“对不起，老师犯了说话不得体的毛病！”
    其他学生依然看着她笑，高志洁指着孟雪的脑袋说道：“这次你说话又出问题了！”
    孟雪一拍脑门，问道：“有吗？”
    怀青青笑道：“当然有啦！”
    “你的话犯了指代不明的语法错误！高老师，我说得对吧？”高静看着孟雪笑问高志洁。
    高静是一位非常文静的女孩，皮肤晶亮如翡翠，泛出柔和淡淡的红润，一双大而圆的眼睛，黝黑而聪慧，这些就像她的招牌似的，使得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孟雪拍了一下脑门，懊悔地说道：“你看看我，像我这样说话，岂不是高老师的话犯了说话不得体的毛病啦！我怎么这样笨呢！”
    “那不是笨！”怀青青说道。
    孟雪不解，问道：“不是笨，什么啊？”
    “不是笨，就是很笨啊！”怀青青抿嘴笑道。
    “好了，别打趣她了！孟雪不错啊，能知道错在哪里，很好嘛！看来说话也是一种学问啊！你们可要好好学习啊！”高志洁扫视了她们说道。
    “好了，就要上课了，你们吃过午饭再到江娜家里去一趟！”高志洁对她们说道。
    怀青青不解地问道：“高老师还有必要去吗？江娜根本就不和我们说话，一个劲地赶我们走啊！”
    高志洁笑道：“她赶你们走，你们也得去！”
    “我知道了老师的用意了，三国时不是有个诸葛亮三顾茅庐吗？高老师也想让我们三顾江娜，以情动人吧！”马燕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忙说道。
    “就算是吧！你们去吗？”高志洁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问道。
    “老师指到哪里，我们坚决打到哪里！”孟雪举起右手，发誓似的调皮地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赶快回班上课吧！”高志洁命令道。
    学生们赶紧向高志洁告辞，回班上课去了。
    中午放学后，几个学生赶紧到学校食堂里吃过了饭，又去了江娜的家里。
    玉英再次见到她们，喜欢地拉拉每个孩子的手，说不完的感激话。等到孩子们去到江娜的屋里，玉英又忙乱地给孩子们搬板凳，劝她们坐下，等到每个孩子坐下了，她又急忙给她们倒茶。怀青青看着江娜的妈妈忙得不亦乐乎，忙劝道：“阿姨，你忙你的事儿吧！我们几个和江娜说说话儿！”
    玉英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插不上什么话，因为从昨天到今天，江娜根本就不和她交流，她问江娜不想上的原因，江娜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讨厌上学！”其他的什么也不和她说。江娜的妈妈面对着这个可怜的女儿只有哀声叹气的份儿，只有暗自悲伤地份儿啦。学生们来找江娜，在她的眼前就像点燃了一盏明亮的灯，给她黑暗的世界送来了光明。
    玉英看着眼前这群生气勃勃的学生，怀着希望和信心走出了女儿的房间。
    怀青青望着坐在床上，脸色冷漠的江娜，温柔地笑着说道：“江娜，和我们回校吧！别再这样怄气了！来的时候，全班同学让我们无论如何今天下午也要把你找回去！”
    “班长说得对啊！我们可是立下军令状的噢！”孟雪抢着班长的话头说道，“你要是不回去，我们这个人可就丢大了！”
    平时能说会道的宣传委员李洁这时说道：“其实全班同学们都要来找你，被高老师劝住了，大家再次委派我们老找你，你要是不跟我们回去，大家是多么失望啊！”
    “江娜，我们俩从小学到现在一直是同桌，也是好朋友吧！我承认在有些事情上，我做得不对，忽视了你的感受，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真的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同桌做好朋友！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马燕发誓一定站在你的立场，和你同舟共济同渡难关！”马燕坐到了江娜的身边，很真诚地说道，“江娜，我请你再给我一次做你好朋友的机会！”
    “我也想永远做你江娜的好朋友！”孟雪的大嗓门说道。
    “我也愿意做你最真心的朋友！江娜请你能答应！”魏寒梅接着说道。
    “我也是，让我们做永远永远的朋友！生生世世永不相背！”高静黝黑明澈的眼睛就像山中的清泉，都是真诚。
    开始江娜只是静静地听着同学们的话，她时阴时情的脸色和眼中噙满的泪花把她心中起伏的波澜暴露了出来；后来江娜先是咬着牙齿，继而大声嚷嚷着：“你们要我说多少遍才相信我是不会再回去啦！因为我讨厌学校，我讨厌枯燥无味的学习，那繁重的学习任务差点把我折腾疯了！我想轻松，你们还不满意吗？”江娜近乎凶狠地大喊大叫，使得她没有了丝毫先前的淑女风范。
    每个人都被江娜近乎野蛮的喊叫惊呆了。
    “江娜，不管你现在怎样想，你在我们心目中一直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工作积极，任劳任怨，和同学们相处得和谐融洽，而且你学习刻苦，积极上进，成绩优秀！我们真的都羡慕你，喜欢你！你要是不回去，真的是我们班级的一大损失！高老师经常对我们夸你是个有志气要强的学生，他对你寄予很大的希望，自从你不到班里上课，我们总是见到高老师唉声叹气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就像害了一场大病似的，你难道忍心时常关心你爱护你的高老师痛心失望吗？”怀青青等江娜情绪平稳了下来，深情地说道。
    江娜好像被感动了，可是这种感动的表情在脸上倏忽就消失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劝说，使得江娜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哭哭啼啼地哀求道：“你们走吧，别再烦我了！我真的不想回学校啦！”
    怀青青看到江娜难以自禁的心情，很是苦闷和无奈，她对大家使了个眼色，起身对江娜说道：“江娜，我们先回去了！你再冷静地想一想吧！”
    玉英这群天真烂漫的孩子送出了大门，她止不住地流出了眼泪。
第三十章 校长会装逼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章校长会装逼
    怀青青回校把江娜的情况说给了高志洁听，高志洁什么也没有说，就让她到班上课了。
    高志洁刚在椅子上闭目思考，马校长就让一位老师来叫他。高志洁苦笑着只好向马校长的办公室里赶去。
    马校长在躺椅里半仰着身体，眯缝着眼睛，听到高志洁的脚步声，急忙睁开了眼睛，赶紧坐得正了，春风满面，笑眯眯地问道：“高主任，那件事儿怎么样了？”
    “进展缓慢，而且不那么顺利！”高志洁摊了摊双手，耸了耸肩。
    “为什么？”马校长急促的问道。
    “我安排班级干部去了两次，可是江娜是死活不愿意再到学校来，她的妈妈哭得像泪人一样！要死要活的，这个孩子就是不为所动！唉，无法啊！无奈啊！”高志洁满脸愁容，一边沉重地诉说着，一边不住地叹息着。
    “学生不行，你为什么不亲自出马呢？”校长抑郁，满脸笼上了不悦，继而强装笑脸，“我的高主任，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这件事儿闹大了！我现在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啊！拜托了！”
    高志洁在多人沙发上坐下了，马校长瞥了他一眼，心中恼他，但还是就手给他倒了杯茶，起身走到高志洁面前，把茶递到他的手里。看着慢慢喝着茶的高志洁，心中恼他，老子要不是有求于你，凭什么在老子面前装大，你也访一访问一问，老子给谁倒过茶递过茶，但这样的怒气却是不能表现出来的，马校长还是按捺着心中的忿气，说道：“高主任啊，你可要加把劲啊！学校的安危可系于你手啊！无论如何，你都要帮学校渡过难关啊！”
    “马校长，我不是不想去江娜家做工作，我还是怕谣言再起啊！难道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这个下属吗？”高志洁放下茶杯，忧郁地说道。高志洁始终在去与不去江娜家的问题上纠结着，作为班主任爱才的情结，江娜一回家他就想到家中找她，但他又害怕还没有熄下的谣言之火再次燃烧。谣言就像病毒，一旦染上就不容易驱除。高志洁是一个清高隐忍的人，他不想让自己的名誉被世俗之浊气所污染。
    “哪个敢再造谣兴风作浪，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一定会严肃处理！你放心好了！”马校长拿腔作调，勃然变色，严厉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我确实怕再出现第二个苟斌，或者出现个孟斌、张斌、李斌什么的！做人难啊！难啊！”高志洁对于苟斌的事儿还心存芥蒂，他现在知道马校长和苟斌家私交不错，马校长如此心急如焚要压下此事儿，还是为苟斌着想。高志洁在计较着得失，他显得非常为难，“马校长，再说了，谣言的事儿能不能压得下来，还未可知呢！我考虑再三，还是不想再节外生枝啦！”
    “高主任，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不是答应了我会做好江娜的回校工作的吗？”马校长的脸上明显地笼上了阴森的雾气。
    “我有我的难处啊！马校长你得体谅体谅我吧！”高志洁一脸的无辜，近乎哀求地说道，“我会想办法的！可是我实在不愿意一个人到江娜家去！”
    马校长从躺椅中站起来，走到高志洁的面前，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又回到躺椅里，从抽屉来掏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支放到嘴里，用火机点燃，吸了一口；他瞄了高志洁一眼，犹豫了一下，把一支香烟递给高志洁。说道：“高主任，难道你还打算让我再陪你去三顾茅庐？”
    “嘿嘿！”高志洁笑道，“这个我可不敢！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到江娜家去罢了！说什么我高志洁也是个知道礼义廉耻的人，我不能两次踏进同一个陷阱吧？”
    “高主任，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你怀疑我会给你设置陷阱吗？”
    “马校长你多想啦！我是说物品去了，别人会拿这事儿说事儿的，到时不是又给学校和校长找麻烦吗？”
    “我的高主任，你想得太远太多了吧！”马校长大声说道，“要是哪个再敢乱嚼舌头，我立马让他从这里滚蛋！”
    高志洁看着马校长滑稽的神情，心中发笑，把那支烟竖在手里，又放到嘴边抿了抿，再放到鼻子边嗅了嗅，拿出十足贪婪的样子，十分享受地坐在那里，低着头没有声音了。
    马校长看到高志洁那份不爽利的熊样，看出了高志洁再玩心眼，心中也不爽，说道：“高主任，你还是抛弃顾虑，去做吧！大丈夫有所为也有所不为，你明白吗？你是学校的一员，学校的利益高于一切啊！”
    “马校长，我真的很为难啊！”高志洁站起来，搓着手，大有赴刑场的神情。
    “你这不是逼我吗？你也得换位思考思考啊！我要是去了，再让本来就不平静的水面上掀起轩然大波，马校长你心里能好过吗？我看还是提防着点好啊！”
    “做什么事儿不难呢？除非你什么工作都不做！做事情特别是正义的事情，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得做吧！好了好了，我的高主任，你就别再磨蹭了，好吗？”马校长拿出十万份耐心说道。
    高志洁抬起头来，望着一脸期待的马校长，猛地站了起来，咬着牙，像下定决心似的为难而仗义地说道：“马校长，我高志洁豁出去了，我就是不要这张脸，也要把这件事儿给你摆平了！你放心吧！我去！”
    苦笑！摇头！高志洁心有不甘，但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不敢糊涂事儿！面对马校长他总是还要隐忍为妙，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不隐忍还能怎么着？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要是逆着高校长的心意，他把自己赔进去也不够马校长的！
    “那就多谢了！为了学校，你就幸苦一下吧！”马校长显出高兴的神情。目送着高志洁远去，马校长嘴角浮上了淡淡的冷笑。
第三十一章 尴尬的家访（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一章尴尬的家访（一）
    下午高志洁利用空暇时间再次到了江娜的家里。沿途他遇到班内一个学生的家长，家长好奇地向他打着招呼，高志洁礼貌地回礼，故作大方地说道：“江娜要辍学了，学校委托我到他家里去看看！”
    “当老师真幸苦！除了教书，还要到家中找学生！”学生家长由衷地说道。
    “没办法，这就是老师的工作！对每个学生负责，是老师应该做的！”高志洁敷衍着说道。
    高志洁和那位学生家长错身老远了，他还回头看看那位家长是不是在和别人议论他，他也不想想就算人家对他说三道四，能让他听到吗？
    可是高志洁总是觉得遇到他的所有人都在他的身后议论他，他仿佛也听到了他们嗤嗤的笑声。高志洁装模做样地走他的路，抬起头，挺起胸，拿出无所畏惧的模样。可是他总是忍不住要回头看看街上的人是不是在对他指指点点，是不是在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可是当他回头看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人关注他。大家好像都在做着自己的事儿。高志洁想，难道大家真的把那件事儿淡忘了吗？不会吧？
    困惑如丝如缕地缠住了高志洁的心，“做贼心虚”的他还是硬着头皮独自走到了江娜的家门口。
    江娜的家里住在镇的东面，门前有一条东西大水泥路，路的南面没有了人家，这条水泥路向着西延伸，到了镇中就是街道了。她家的东边还有几户人家，两边的邻舍大都关门闭户，或许是天气冷，或许是外出打工，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这里少见人迹，只有不远处的人家有人出入，这里不像镇内热闹的地带，会时常见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坐到一起议论着生活琐事的人们。即使有人经过，大都是南来北往的过客，附近的人家这个时候，很少无事在这里闲逛。
    江娜家的周围很是冷清，不知怎地高志洁的心中竟然疑虑隐去，而滋生出些些悲凉来。
    江娜大门虚掩，高志洁站在门口，隔着门缝看到堂屋的门紧闭着，他想敲门，可是当他的手伸出来时，他很快又蜷了回去，他的心又犹豫了。
    高志洁你来是干什么的，你和江娜的妈妈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有什么可怕的？你越是优柔寡断，不是越显得自己心中有事儿吗？自己做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对待起自己的良心，何惧之有？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这时候打了退堂鼓，不是正好说明自己心里不净不纯吗？
    想到这，高志洁不在犹豫，敲了敲门，沉闷的声音传出老远，他对着门缝喊道：“有人吗？”
    好半天没有人回应，高志洁耐心地等着，又过了一会，才听到屋内传出玉英的咳嗽声。
    玉英问道：“谁啊？啥事儿啊？”
    “我，高志洁！来看看江娜！”高志洁听到了玉英的声音忙答道。
    “哦――”屋内正在睡觉的玉英迟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她望望熟睡的儿子，对着窗户说道，“你等会！就来！”
    玉英本不想招呼高志洁，但是为了江娜，她必须忍受人们送给她的屈辱，否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娜辍学在家了。江娜那样小，如果真的不上学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因此，就算她心中拒绝见高志洁，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去见她，女人啊！女人！
    玉英吓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江娜的房门口，轻手轻脚地拢了拢门帘子，向着里面的床上看了一眼，此时江娜面朝里面没有一点动静，看来她这时候该是睡着了。
    也真是可怜这孩子啦！玉英感叹。但是让孩子受罪，她不忍不愿也无法！想到这，她心就有流血的痛！
    玉英轻轻地拉开了正屋的门，走到了院子里。
    临近初冬了，冷风虽然不强，但也是十分烧手的，高志洁把手插进了外衣的口袋里。他向着南面的田野望去，冬天的田野并不见得萧条凄凉，田里的麦苗发着绿色的微光，就像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悬挂在西天的太阳冷静地关照着大地，小心谨慎地把橘黄色的光撒到世界上的每个角落。看到这阳光，高志洁总是觉得它是不幸的，因为这样让高志洁感到了丝丝的漠然和鞅郁。
    “唧唧唧唧……”几声麻雀的叫声飘进了高志洁的耳中。
    他顺着声音望去，在路南边的高大的白杨树梢上正趴着两只麻雀，它们正点头聊得很快活。高志洁心中一暖，冲它们会心的一笑，说道：“小鸟啊，你们无忧无虑，生活得很快乐吧！”
    树上的暗淡发黄的枯叶还没有完全落尽，枝上的树叶瑟瑟缩缩地抖得很厉害，一些脱离枝条的树叶翩飞着，向着大地飘落。高志洁的那点温暖被这萧瑟的树叶带走了。
    高志洁望着这景色出神！
    悲凉！壮美！人生的遭遇同这枯叶有什么区别呢？季节的变换，自然的厄运总是毫无理由地施暴在它们的身上，让它们不该陨落而陨落，作为树叶也就注定了它一生的灾难！
    看着飞旋的落叶，高志洁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个熟悉而鲜活的面孔，有父亲母亲，有妹妹，有孩子，他们哀怨的眼睛就像这外面的凉风，让他的心一直寒着。他明白亲人们眼中的意思，他的眼中不由得噙满了热泪。
    高志洁心碎了，他有些神情恍惚。他心里喃喃着：“父亲母亲，妹妹，妻子，你们在那个世界里过得还好吗？”
    泪珠滑下，碎落一地。
    “高老师，你来了！进来吧！”“吱”的开门声和玉英的招呼声拉回了高志洁的视线，也唤回了他的思绪。
    玉英穿着比较臃肿的衣服，正站在门口，望着他；她双目显得有些红肿，脸上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和困倦。此时玉英没有了先前见到她时的清丽和妩媚，比先前老了好多。
    高志洁理解她这些天来受到的折磨，屋漏偏逢连阴雨，没有让这个女人垮下来，她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坚强的人啦。
    高志洁望了她一眼，赶紧移开目光，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脸皮有点发热。他竟然用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低低的音高和弱弱的声调说道：“不好意思，休息了还来打扰你！”
    “不！没啥的！进来吧！”玉英瞟了高志洁一眼，想到了这些时间关于他们的谣言，她心中竟然莫名地跳了一下。
    “我是来看江娜的！想让她回校！”高志洁立马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连忙纠正。
    “我知道！进来吧！谢谢你！”玉英再次瞟了他一眼，脸上竟有种热热的感觉，她急忙转身向着院内走去。
    玉英没有到堂屋里，而是进了厨房，到了门内，向高志洁招了招手，说道：“高老师，进来吧！我想先和你说说娜娜的事情！”
    “嗯！”高志洁随后进了厨房。
第三十二章 尴尬的面对（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二章尴尬的面对（二）
    玉英为了孩子，为了让高志洁劝动江娜返校复课，她不得已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单独面对高志洁。
    虽然苟斌的谣言让她直面高志洁时，感到不安，感到别扭，感到尴尬，但是她必须要面对。潜意识中，现在能够帮助江娜的恐怕只有高志洁了。
    玉英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和精神的压力，哪怕再次牺牲一个女人的声誉和清白。想到他们之间无中生有的“关系”，玉英不禁红着脸，越加感到别扭。
    她扫视了屋内，难为情地说道：“这里连个凳子也没有！”
    在玉英思想中，权衡儿女的命运和自己的荣辱的分量，儿女的命运和未来就是她衡量标准。她无法直面江娜不去读书而整日呆在自己身边，更无法面对这么好的孩子就这样废在自己的面前。她要把江娜弄到学校，和自己的”命“拼一拼，给江娜也给自己六个机会。知子莫若父，而知女就莫若母了，江娜渴望读书的心情她是知道的，这次公然辍学，一定有因。可自从江娜回家言明再也不愿意上学了，无论她怎样追问，江娜只给她一个回答：“我不想上学啦！”
    “没关系！我不坐！站习惯了！”高志洁随口说道。其实高志洁内心何尝坦然无波呢？
    他这是第一次**面对这个漂亮的女人，面对风言风语谣传中的和他已有多年私情还有肌肤之亲，甚至还生下女儿的百里挑一的女人，多年来独身练下的钢筋铁骨，竟然觉得很不自在，不禁偷偷地望了她几眼。
    说来也怪，想到这层，高志洁的眼睛总是不争气地想着向玉英身上望去，他好像闻到了一丝很淡很纯也很香的气息，这种气息好像钻入了他的鼻子，进到了他的心里，就像一只女性的纤巧的小手，柔柔地在他的心里。
    玉英心中七上八下的，她感到耳根子脸上，甚至整个身体都发起热来。好羞人啊，她想。她本来自然垂在身侧的双手竟不自觉地相握在身前了，并不停地搅弄着。浑身不自在，全身难受，她心中又暗暗地骂起了苟斌。
    玉英心中惴惴难安！自从江安死去，她还没有主动单独面对过任何一个男人，她不想惹是生非。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你在谨言慎行，无理由的不幸总是落到自己的身上，玉英本以为只要自己注意言行，好好抚养子女，就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现在苟斌的谣言把他和面前这个本无相干的男人推到了风口浪尖，竟然让人欲罢不能。
    玉英心痛，在流血！玉英的白皙的脸上，显出了复杂的神情。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得偷偷地望了一眼这个男人，让她羞愧不已的是男人也在望着她，她臊得满脸红晕，匆忙扭转头去。
    目光极为敏锐而又怀着同样心情的高志洁又岂能发现不了玉英的变化呢？看到玉英羞形于色，心中竟怦然而动。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这样卑鄙，而想这样落井下石的卑劣无比的心思，高志洁诅咒自己。
    当他发现玉英偷看自己时，也觉得自己太失礼了，脸上燥热，忙别过头。
    高志洁想急忙要摆脱这种羞人的气氛声音有些哆嗦地说道：“我想了解一下江娜回家后的情况！”
    玉英羞愧难当，看到锅台上放着的刷洗得干干净净的碗筷，双手捧起来，小心地放到了忙碗笼中去了，回头说道：“高老师，你说娜娜是不是病了，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啊？”
    玉英对女儿的担心全蓄在她隐含着羞色而疲惫的眼中。
    高志洁望了一眼此时忧心忡忡的玉英，安慰她道：“没有什么吧！或许是什么地方想不开，孩子嘛，只要她抹过这个弯儿，不就一好百好了嘛！不用太担心啦！”
    “可是最近以来我总是觉得娜娜这孩子哪里不对头！可我又说不上来！”玉英惶惑地也有些怯怯地说道。
    “他在学校也没有先前活泼了！上课总是痴呆木讷！我让同学劝劝她，可是她总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也正担心呢！没想到她竟然会辍学！”高志洁说道。
    “是不是那件事儿给娜娜刺激太大，让她陷进去了？”玉英担心地问道。
    “极有可能！孩子的承受能力毕竟很小，心里很脆弱，要是那样要解开她心中的结可能要费一番功夫的！”
    “我对她实在没有辙儿了，你没来之前，我正愁着呢！”玉英愁眉不展，想到江娜，想到伤心处，她的眼中有了晶莹的东西。她太虚弱了，不仅是**上，更是心灵上的。
    望着玉英，高志洁心中怪怪的，脑海中浮现着黛玉葬花的情景，黛玉低吟慢啜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边，如泣如诉，如哀如怨，荡气回肠，让人泪下：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门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女人真是不容易啊！太不容易啦！高志洁为玉英母子的遭遇而悲哀，他的心在流血！
    “高老师无论如何你都要想想办法帮帮娜娜，这孩子太可怜啦！”玉英幽怨地说道。
    高志洁心神回复，忙说道：“噢，那你把最近她在家中的表现给我说说吧！”
    “其实，自从娜娜不愿意上学，我就想告诉你，可是出了苟斌…”玉英打住话头，咬着牙说道，“苟斌这个挨千刀的那件事儿，我也没有机会告诉你！”
    玉英对苟斌耿耿于怀，心中的怨气难以消失。一个寡妇被他这样作摆，怒他恨他是很正常的事儿，高志洁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嗯，你说说吧！我也许能够帮得上忙！”高志洁稳住了跳跃的心神说道。
第三十三章 尴尬的面对（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三章尴尬的面对（三）
    玉英站在离高志洁不远的对面，双手交叉地垂放在小腹上，这会她的神情显得很平静，只听她悠悠而伤感地说道：“娜娜爸已经去世四年了，可是我总是觉得她爸爸的死留在她心头的阴影始终存在。她爸爸卧病在床的时间里，这个孩子除了上学外，回家就帮助我照顾爸爸，给爸爸端茶送水，和爸爸说话，把她在学校的事情讲给爸爸听，有时候她爸爸就会激动地哭出声来。爸爸经常对着她说爸爸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的幸运，可是爸爸却不能把你抚养成人，是爸爸的罪过。每当这时候，父女俩总会抱头痛哭的，有时候我们一家人抱在一起大哭一场。她爸死的那些天，这个孩子不吃不喝，也不想上学，只是坐在曾经摆放爸爸病床的地方出神发愣。后来，我看着这样会憋坏孩子的，就哭着劝着哄着，我告诉她她爸托梦给我，要我一定要让女儿上学，让女儿一定要争气，女儿考上大学时别忘记告诉他，让他为有这样争气的女儿而骄傲。我还多次到学校找老师和学生到家里找她，总算把她弄到了学校……”开始的时候，玉英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声音缓慢而深沉，可是讲着讲着，她的情绪再也难以遏住了，哭出声来，热泪迸出。
    高志洁看着沉浸在悲伤苦痛之中的玉英，他想到了酒后被淹死的父亲，想到了父亲去世后受不了打击一病而去的母亲，想到了受尽禽兽蹂躏而死去的花样的妹妹，想到了临死之时绝望不舍的妻子，伤感和酸痛就像泉水一样地直往上涌，眼泪也洪水似的倾泻而出。
    高志洁只觉得玉英心中的苦水随着她的声音全都流到了他的心里，再从他的眼里奔泻而出。高志洁从衣袋里掏出纸巾，好不容易才擦干眼泪。把其他的纸巾递给玉英，说道：“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孩子要紧啊！”
    “嗯！”玉英接过高志洁递给她的纸巾，半天也没把眼泪擦干。高志洁向她望去，只见玉英的双眼眼泡子肿得越发厉害了，而且就像擦上了胭脂。
    苦了这女人啦！高志洁心想。
    “后来的情况呢？”高志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玉英没有看高志洁，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娜娜也真的争气，听说在学校她只是学习，回到家里帮我些做家务外，有闲空还是学习，每次考试都在班里第一，就算是在学校也能拿到第一的。我有时听到娜娜背着我，和爸爸说话，她哭着告诉爸爸，她知道学习，她的成绩很棒，门门都能拿第一。我真怕这孩子憋毁了，被压毁了，好多时候，我劝她出去找孩子们玩，她都不愿意。她只知道学习，只知道帮我干活，苦了孩子啊！她小小的年龄就吃了别的孩子一辈子也难以遇到的难和苦，我这个当妈的，真的是愧对孩子了！他要是生在殷实的人家，说不定会有个好的前途，可惜了这孩子啦！”
    玉英沉默了，高志洁没有打断玉英的思绪，她莹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悲戚，那种悲戚浓郁得让高志洁很不舒服。
    高志洁无意识地想象着她们母女承受的心灵之痛，炼狱似的精神的蹂躏足以摧毁所有理智的防线而沉沦。因为他高志洁就是多次走出那种毁灭的包围的人；此时高志洁的脑海中再次强势地回映着他和父亲，和母亲，和大妹，和小妹，和一双儿女生离死别的情景，汹涌的刺痛使得他浑身不住地颤栗起来，他何尝没有过要报复要毁灭哪些给他给他的亲人带来不幸和灾难的人，甚至于想到了报复这个社会；只不过他在几近沉沦的边沿悬崖勒马了。
    玉英弥漫着哀伤的声音再次幽幽地响起来：“娜娜小学毕业之后，再也不愿意上学了，这孩子懂事，她和我说‘妈妈，我不上学了，我要和你和弟弟一起共渡难关！’可是假期里，我经常见她背着我抹眼泪，看着她爸爸的遗像和她用过的书本呆呆地出神，有时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有次我无意中看到了娜娜的日记，那是一篇写爸爸的文章，那每个字都像刀一般捅在我的心上。有两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爸爸走了，无情地带走了妈妈和我的快乐与幸福，带走了我的依靠和温暖，带走了我的希望和未来。给我留下了是他临去之时的依恋、痛苦和不甘，还有那无尽的黑暗。……
    暑假结束她该上初中了，可是开学后由于家里实在贫穷，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交几百元的学杂费，我让她到学校和老师说说，缓缓再交，可她就是不同意；我要去学校找校长和老师说说情，可她死活就是不答应，还告诉我，我要是去了，她就离家出走，吓得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想！――再加上她一门心思地想帮我减轻负担……虽然学不上了，可是这孩子背着我没少哭，我知道这孩子想上学，有几次我发现她夜间多梦，甚至哭出声来。我知道她的苦，我知道她想上学。要不是你来找她帮她交了学费，恐怕娜娜永远不会踏进初中学校的校门啦！”
    高志洁不禁敬畏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孱弱的女人，尽管高志洁的语言表达很棒，文学素养非常好，可是他实在找不出适当的词语安慰玉英，他只能无限同情地望着她。
    “本来孩子上学好好的，谁知道苟斌这个孬种竟干屙血的事儿！”玉英怒嗔而悲怆说道，“那天上午，这孩子回到家里，一头钻到了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呜呜啦啦地哭，我知道她是怕我知道伤心，可是我还是发现了。我叫她，她不搭理；我让她起来，她也不动。后来虽然不哭了，可是她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实在气不过，硬把她拽起来。我反反复复地问她，我就差跪下来哀求她了。她她竟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哭诉着她在学校受到了的委屈，她告诉我她觉得同学们对她是那样的不友好，还在背后说她的坏话。特别这次，只要她从校园经过，学生们就对着她议论她，她们还说她是我和你……唉……你说这些学生咋能这样呢？其实那件事儿发生的那天晚上，娜娜就不愿到校了，还是我劝的逼的……我给孩子跪下了，她才答应到学校上学的！我想是娜娜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了，对于她来说，不上学恐怕也是一种解脱了吧！可是她这么小不上学，我心里堵得慌，我不甘心啊！”
    高志洁心中辗转百回，正要宽慰玉英，说出来他的打算。
    “有人在家吗？”大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们不禁同时惊呼起来：“啊！”
第三十四章 尴尬的面对（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四章尴尬的面对（四）
    一阵鸡鸭乱叫的声音瞬间在小院中响起来了，猪圈里的那头不算太大的猪也不满地哼哼哼地乱起来。
    玉英吓得浑身一激灵，忙乱地用纸巾把泪水擦去，忙应道：“谁啊？啥事儿啊？”
    高志洁像受了惊吓的猫，心也扑扑腾腾地跳起来。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他们两个在厨房中“私会”那还得了，天下不炸锅才怪呢！他们同时这样想。
    玉英慌忙向门外走去，一到门口，就见西面的邻居邓大嫂正站在门口，一脚门外一脚门里，向院里张望呢。邓大嫂一见到玉英，笑道：“玉英在啊？大白天的人，你钻到厨房干嘛啊？”
    邓大嫂四十多岁，是个乐天派，她身体健壮，慈眉善目，憨厚诚实。但是如果以貌取人，谁也不会把她与幽默联系在一起，可是邓大嫂还真是个说话幽默有趣的主。她老早就和玉英处得好，算得上闺蜜了。
    她就住在玉英西面隔着两三户人家，时常到玉英家里来串门，还好和玉英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逗得心灵苦闷的玉英开心不少。
    玉英俊脸通红，忙又问道：“我在拾掇厨房呢！啥事儿啊？”
    邓大嫂说道：“借你家的剪刀用一下！我家的也不知道放到那里去了！急着用就是找不到！”
    邓大嫂边说边向着玉英走来。
    玉英说道：“我给你拿！”她一想到屋内还有个高志洁，立刻意识到不妥，如果让邓大嫂看到了高志洁，看到这个传言中和她早有私情的男人，那就真的坐实了她和他的“罪状”了。
    玉英像收了惊吓的兔子，来不及招呼邓大嫂，立刻转身跳到了屋内，惶急地推了推高志洁，小声而紧张地说道：“到锅后面躲一躲！邓大嫂来了！你千万不要出来，千万不要被她看到了！”
    玉英的声音尽管很低，但听觉异常灵敏的邓大嫂还是听到了，不过没有听清楚，邓大嫂问道：“说啥啊？呶呶唧唧的。”
    “没说啥！”玉英焦急地回道，心就要跳出胸膛了。她急忙补充道：“我是说剪刀就在厨房内，我给你拿！”
    “是吗？我咋听着不像是和俺说话呢？八成有啥喜事儿瞒着嫂子，是不是啊？可不许吃独食啊！”邓大嫂快到了厨房门口了。
    厨房内垒的是农村最常见的地锅，锅台很高很大，足足有半个成年人那样高，人往后面一蹲，如果不到灶台后面，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
    高志洁连想都没想，应声就急忙跑到灶台后面，矮身蹲下，连大气也不敢出。
    高志洁还真怕被人撞见他和玉英在这厨房内独处，那还得了！要是被人知道了，这天下非乱不可！就是他现在出去就能把事情说清楚吗？绝对说不清楚，他和玉英都知道这中间的问题。让人发现他们两个躲到厨房内，说他和玉英没有私情，没有人会相信的，他们就是跳到黄河洗不清的！自己无所谓，可人家玉英怎么办？
    人言可畏啊！自己深受其害！
    玉英见高志洁躲到了灶台后面，心略微宽了宽，又急忙走出门外。
    邓大嫂已来到门口，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笑嘻嘻地调侃玉英：“宝栓妈，在屋内脱裤子晾骚呢？这么长时间！”
    高志洁听到邓大嫂的话，差点叫起来。心道，这个邓大嫂真的是口无遮拦，玉英也一定被窘得羞涩难当吧！
    “瞎说！你就会胡咧咧！”玉英闻声脸红的就像红布似的，她心内不安，暗自揣度，听邓大嫂这话，难道她知道高志洁来我家吗？要是她知道了，高志洁躲到锅台后面可就成了掩耳盗铃，不打自招了。看来邓大嫂来家里，不会只是找剪刀那样单纯……想到这，玉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一时不知道怎样应付了。
    “瞎说？瞎说！你脸红啥呢？跟猴子屁股似的，要不要嫂子我拿个镜子帮你照照啊！”邓大嫂嘴真的是杠杠的毒。
    “我刚把锅刷好！”玉英出门了厨房的门，顺手把门关上，“到堂屋内坐，我给你找找剪刀……”
    “宝栓妈，刚才你不是说剪刀在厨房里吗？这一眨眼咋就又跑到了堂屋里啦？”邓大嫂疑惑地望着玉英，满眼的好奇。
    听到邓大嫂的话，高志洁吓得不轻，心跳得像擂鼓似的。
    “大嫂，俺不是忙得忘记了嘛！今天早晨在厨房里用了，用后又放到了堂屋里！现在不到堂屋里找，还能到哪里找啊？”玉英给了邓大嫂一大堆解释。
    “好像是这个理儿！”
    “大嫂走吧，我给你找剪刀！”玉英一拉邓大嫂的胳膊。
    “不急，你先刷好锅再说吧！你是个大忙人，我不能耽误你的活儿！”邓大嫂好像与玉英为难似的，或者是别有用心，咯咯的笑着，“我给你把门开开！”
    高志洁被这句话给吓死了，他把身子向着灶台角上缩了缩，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就像这样即使邓大嫂走到灶台后面也不会发现他似的。
    玉英吓得心脏快要蹦出了胸膛，脸上火辣辣地烧。急忙有些结巴地说道：“大嫂，不麻烦你了！”
    邓大嫂说着，嘻嘻笑着，用手向厨房的门上推去，还说道：“大白天关啥子门啊，开开，凉凉潮气嘛！”
    高志洁一听，吓得一长身就站了起来。
    玉英一见邓大嫂的动作，差点吓晕过去，忙一把拉住邓大嫂的手，咯咯笑道：“走吧，不麻烦大嫂啦！”
    “这多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干活！”
    “没事儿！现在找剪刀做啥呢？”玉英着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邓大嫂打开着是非之门，走进这是非之地。
    邓大嫂终于被玉英的话拉住了，不再坚持，看着玉英，微笑着说道：“男人的裤子干活时撕叉了，让我给他补补，我家的剪刀就是找不到了！”
    “哦，给你！”说话时，她们已经到了屋内，玉英还没等邓大嫂坐下，就伸手从条几子上面拿过剪刀递给她。
    邓大嫂接过剪刀，说道：“那我就不歇着了，还得急着干活呢！要不他又该说我懒啦！”
    玉英右手放在怦怦直跳的心口上，长长地舒了一口闷气，目送着邓大嫂，暗叫侥幸。
第三十五章 心灵的包袱（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五章心灵的包袱（一）
    直到邓大嫂出了院门，亲眼看着邓大嫂向着自家小院内走去，玉英才回到自家院内，虚掩了院门，紧张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埋怨道：“这个邓大嫂真是个活阎王！真要命！”
    玉英打开厨房的门，红着脸说道：“她走了！”
    “哦！”高志洁出来，脸红得厉害，“幸亏……”
    玉英心跳加速，急忙打断高志洁的话，不自然地说道：“到堂屋内坐吧！”
    “嗯！”高志洁不敢再看玉英。
    两个人低着头走到了屋内。
    “坐吧！”到了堂屋内，玉英指了指方桌旁边的椅子，转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到高志洁的面前，“你先坐，喝杯热茶，我叫江娜起来！这孩子只是闷睡！唉……”
    高志洁有些心虚不敢看她，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和她好好谈谈！”
    玉英到了东屋。
    在厨房内听到了玉英的哭诉，高志洁就已经明白了江娜也许是因为遭遇堪怜，压力过大，患上了轻微的精神抑郁症。
    高志洁在心理学课本上学习过，抑郁症，也被称为“心的感冒”是以情绪低落为主要特征的一类心理疾病，轻型病人外表如常，内心有痛苦体验。稍重的人可表现为情绪低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自卑等，有些患者常常伴有神经官能症症状，如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减退、反应迟缓和、失眠多梦等症状。重型抑郁症患者会出现悲观厌世、绝望、自责自罪、幻觉妄想、食欲不振、体重锐减、功能减退、并伴有严重的自杀企图，甚至自杀行为。当然江娜还没有严重到那样的地步，但如果不能及时地帮助疏导，后果也是难以预测的。当然这样的情形，高志洁不敢直接对玉英说，以免给她带了大的心理压力。
    江娜被玉英强拉硬拽地从被窝里拖到了高志洁的面前。江娜哭哭啼啼的，她的嘴里始终不住地叫着：“我不上学了，打死我我也不上了！”
    玉英一松手，江娜一转身，哭着就向室内走。
    玉英又一把把她拉住，大声说道：“不许回去！把话和老师说清楚！”
    江娜使劲地要挣脱玉英的控制，她情急之下，竟把玉英拉了个趔趄。
    高志洁望着哭得眼睛都不愿意睁开的江娜，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原先设计好的一套劝说的内容，这时都让高志洁觉得毫无用处。
    “你这孩子，咋这样不听话呢？高老师那么关心你，又来找你，你咋不愿意见老师呢？”玉英声音发涩，不住地数落着。
    “我就是不愿意上学了，我就是不想上学了！”江娜声音嘶哑，只有两天她甜美圆润的声音就消失得无踪了，高志洁不禁心中一疼，眼睛竟然热了起来，他心想，痛苦和折磨真是魔鬼啊！
    “你这孩子，再嘴犟，任性，看我不打死呢！”玉英说着，竟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
    沉重的空气，压得高志洁喘不过气来。
    “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江娜的喊叫使得高志洁很不舒服。
    “你这孩子咋这样犟呢！”玉英忍不住竟又哽咽起来，“我这是造的啥孽，竟养了这么个孩子，娜她爸啊，你怎么咋走那么早啊，把这个不听话的孩子留给我啊，这以后我该怎样活啊……”备受折磨的玉英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到了身边的椅子上，呜呜啦啦地大哭起来。
    本来哭闹着的江娜听到了玉英伤痛欲绝地哭声，竟然哭声小了些，慢慢地停住了，双眼泪水涟涟地望着妈妈，一下子搂住了玉英的肩膀，哭道：“妈妈，别哭了，我到学校里心里难受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啊！你没有见到同学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扎着我的肉，剜着我的心，我怕见到他们，真的怕见他们，一见到他们怪异的眼神，我就想逃避，逃避，妈妈你懂吗？”
    多大的人啊，竟然被恶言恶语和生活压得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这个世界是怎么啦？高志洁暗自向老天质问，老天能回答他吗？
    高志洁听到母女俩人委屈伤心的哭声，心里发涩，眼中涌出了泪花。
    母女两个哭成了一团，仿佛刚才睡着的宝栓也承受不住惨淡凝重的愁绪，哇哇地哭起来。
    玉英松开了江娜，擦着眼泪向西厢房内走去。
    高志洁羞于见人，赶紧用衣角擦了擦，镇静了心神，说道：“江娜，你真的不愿上学了吗？”
    “嗯！”哭着的江娜使劲地“嗯”了一声，被泪水模糊的红肿的眼睛终于望向了高志洁。
    “你不该这样啊！孩子！”高志洁痛苦地说。
    “高老师，你就别替我操心为我难过了！我真的下了决心啦！”江娜这会竟然出奇的冷静。
    “我们师徒一场，你难道连老师也不愿意见了吗？”
    “嗯！……不是！”江娜点一下头，哽咽着擦她的眼泪。
    “江娜，老师这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到你家里找你，不管你答应不答应老师，你能不能告诉老师你为什么不愿意见老师不愿意回校学习吗？老师知道了根源，也就死了这条心了！行吗？”高志洁激动如潮，心中发痛，但他竭力地控制住情绪，平静而柔和地说道。
    江娜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流着泪，虽然她一个劲地擦着，可是眼泪依然从她莹洁的脸上滴落。
    “娜娜，听妈妈的话！高老师一直都那么关心你爱护你，就像……就像我那样，有啥话你就和老师说说吧！”玉英的抱着宝栓，情绪稳定了，她不哭了，虽然还有点慌和急，但也算得上平心静气了。
    高志洁想刚才玉英的大哭也许有些表演给江娜看的成分，这也算是以情感人了，如果是这样，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看来女人的智慧还是不可小觑的！
    “江娜，现在当着妈妈和老师的面，把你心中的苦水都倒出来，行吗？”高志洁尽量温柔。
    江娜低着头，谁也没看，看得出她很痛苦，很矛盾！
第三十六章 心灵的包袱（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六章心灵的包袱（二）
    原来爸爸江安的死确实给江娜小小的心灵带来了重创。
    江娜是一个对爱刻骨铭心的孩子。爸爸生前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爸爸的死让这些话成为了她思想和感情上的负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要她一闲下来，一闭上眼，爸爸的那些话就像雷声似的回响在她的耳边，她就要努力上进，她就不甘人后，她就要用成绩让冥冥之中看着她的爸爸放心。再加上家庭的不健全和贫穷，又让她产生了难以摆脱的自卑，只要她一到校，一到班里，她是会觉得所有的学生都在看着她笑，说她的坏话，他们的每个眼神每个笑容每个动作，好像都是对着她放出的毒箭，让她难以承当。可是要强的江娜表面上还要装着如无其事的样子，用顽强的奋斗和貌似的平静来掩饰内心所谓的伤害。因此江娜在班里表现得非常积极，非常出色。
    江娜的每个字都让玉英难过，她的心颤抖泣血。她平时对孩子的关心确实不够，她完全忽略了孩子心灵上的负荷，自己从来没有想到更不要说做过和孩子思想上沟通的事情了，玉英暗自痛心，责怪自己的粗心，自己的愚蠢！
    高志洁的心里也不好受，如果说玉英完全忽略对江娜的思想和心理的疏导还有情可原，可是自己是经过专门教育的人，竟然面对学生平时的不正常的表现，毫无察觉，自己在塑造这个孩子心灵和健全的人格方面竟有如此大的疏忽，真的是无法原谅的，特别是自己永远无法宽恕自己！要是自己早就关注她的一些细节，做好疏导，说不定她就不会淤积到这样的程度，就不会有这样的后果了。高志洁自问，难道江娜心理的压抑苦闷拥塞不是早就有了苗头吗？看来自己也是个浑人啊！
    高志洁用一个真正的教师的良心在自责！
    “我放学回家，常常见到妈妈躲在背后盯着爸爸的遗像流泪，有时我也就躲在背后伤心；有几次妈妈见到我眼睛红肿，问我在学校是不是和同学吵架了，我就用各种理由来搪塞妈妈，虽然妈妈怀疑，但也没有追问。一见到妈妈哭，我就要伤心好几天，我就会把这种苦痛深埋在心里，更加发愤学习。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暂时的快乐。”江娜诉说自己的心曲，如泣如诉，哀怨无比。高志洁和玉英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娜娜，怨妈妈太粗心了，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总是把你当成孩子，没想到你受到的伤害这样重！”玉英深深地自责。
    高志洁愁肠百结，苦苦思索，怎样才能把这个身背重负的孩子从困境中解脱出来。他对他们母女除了同情之外，最大的安慰和帮助就是帮着这个极有前途的孩子重获新生。
    玉英同时也把江娜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又把宝栓放到地上，用右手给她擦拭着满脸和满眼的泪水，哽塞着说道：“娜娜，我的孩子！娜娜，都怪妈妈！”
    “前两天，老师和学生骂你和高老师，我到了哪里，哪里就有白眼，就是冷笑，就是鄙视，就是地狱，我一下子就崩溃了，当时我就有了想死的想法。我和她们理论，换来的是她们更加无所顾忌地对我冷嘲热讽，那时我真的就好像活在地狱中，似乎有无数个魔鬼在撕咬着我的心，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心被撕咬得血肉飞溅。我想哭，想叫，想骂，想要逃离那个是非之地。妈妈还记得那天上午我从学校回家的情形吗？”
    江娜泪眼婆娑，望着妈妈。玉英听到女儿相问，赶紧说道：“妈妈知道，可是妈妈却没有放到心上，妈妈好痛心啊！我的孩子！”
    江娜幼稚的脸上带着惨然的笑容，在那不断流出的泪水的浸泡下，显得有些凄厉。
    高志洁的心在收缩，在阵痛，有种要爆裂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父母身亡的时候有过，在大妹被人渣凌辱而死的时候有过，在妻子离世的时候有过，在和小妹和儿女分别而不能相见的那个暑假也有过，这种感情是这样的强烈，强烈地要撑破他的身体。
    “娜娜……我的苦命的……孩子，你别……说了，妈妈……的心要……碎了！”玉英再次放声哭起来，语无伦次了。
    高志洁强压心中的悲愤，说道：“还是让孩子说完吧！憋在心中更难受！”高志洁明白江娜的积郁就像水一样，越积越多，如果不能及时疏导排泄，一定会有成灾的那一天，到那时想要排除恐怕就难了，当务之急就是帮助她疏通。
    “我总是觉得有无数的恶鬼缠着我，张牙舞爪，黝黑的大嘴就像山洞一样的幽深，我的眼前都是黑暗，都是陷阱，都是失望！我根本没有路可走！我不上学，就是想避开那个令我伤心的的地方，就是想逃避，想解脱，你们说我做得不对吗？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我啊！为什么非要逼我啊？你们说我还能上学吗？”
    江娜再也不加拘束了，凄厉的哭声冲出房内，从庭院的上空向远处飘散，直到无迹。
    天地间弥撒着忧戚而绝望的哀伤，这种哀伤天地动容！
    江娜哀伤而凄婉的话，就像陨石一样，全部砸在高志洁和玉英的心上。听完了江娜的讲述，他们一时竟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没有说话。
    “你恨老师吗？”高志洁突然问道。
    “不恨！我对老师只有感激，只有信任！只有尊重！”
    高志洁知道江娜这是真心话，他说道：“可是老师却给你和妈妈带来了伤害，老师想对你说一句‘抱歉’！”
    “老师，你不要总是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其实我什么都懂，这怎能怨你呢？”江娜的话高志洁相信，因为家庭的惨变让她过早的成熟明理。
    江娜恣肆倾泄的泪水，一直流到了玉英和高志洁的心里。
    母女二人沉郁痛苦，相拥而泣，她们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幸和委屈都通过眼泪流出来似的；高志洁也在流泪，他的心在流泪。
    宝栓被妈妈和姐姐的啼哭吓得也哇啦哇啦地哭个不停。
    母女在哭泣，高志洁在沉思，无尽的哀愁压得高志洁要窒息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高志洁不愿意阻止她们心灵的宣泄，所以他根本就不想阻止她们。高志洁只是心潮激荡地等待，等待着她们感情的潮水退潮的终点。
    高志洁听到屋外刚才不太大的风似乎加大了烈度，它们已经吹起了尖尖的口哨，他似乎听到了树枝相互交叉摩挲的粗糙的声音，似乎听到了枝上的麻雀恐慌的惊叫。
    院内的鸡鸭也开始不安地骚动了，杂乱地叫声响个不停。
    玉英和江娜终于止住了啼哭，玉英有些羞涩地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让你见笑啦！我们……”
    高志洁说道：“没什么！我理解！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玉英和江娜不解地望着高志洁，眼中满是询问；高志洁只是对她们笑了笑。
    玉英到厨房里端来一些凉水，孱了些暖水瓶的热水，先洗了把，再把毛巾沾了水，弄热了，拧干，递给了江娜；江娜接过来，擦了脸。
    高志洁见她们母女俩都收拾好了，问道：“江娜，老师理解你，不过你应该振作起来，为了你妈妈，也为了你自己！”
    江娜肿得通红的眼睛望着高志洁和妈妈，没有做声，高志洁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犹豫不决。俗话说趁热打铁，只有一举攻下她精神的堡垒，她就能够让她回校了。
第三十七章 心灵的包袱（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七章心灵的包袱（三）
    玉英和江娜望着高志洁的眼睛，那眼睛就像是一池深水，时而深沉，时而浑浊，时而清澈，时而包含着忧郁……
    高志洁心内矛盾，紊乱如麻；他举棋不定，他似乎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端起那杯凉茶，向着嘴内轻轻地倾倒着，那冰凉的茶水顺着口腔，通过喉咙，沿着食道，一直流到胃里，一股凉到骨子里的感觉在全身蔓延，使他感到无比的舒泰。
    玉英和江娜都定定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高志洁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江娜说道：“江娜，老师给你讲个故事吧！”
    江娜睁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望着高志洁，点了点头。
    高志洁稳定了一下心绪，深沉而动情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中，“我认识一个不幸的人，他一生坎坷，厄运不断。
    二十岁的时候，他考取了县城师范学校学习，可是就在他二十一岁正读师范二年级的那年，厄运便开始降临到他温暖的家里。
    先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民师，那年正好赶上民师转正，虽然开始资格审查、成绩考核先后一路过关，可是等到正式定名额的时候，父亲被县委领导的一个亲戚给顶了下来，父亲几经辗转，到县教育局哀求，说理，可是没有人可怜他……他心都破碎了，父亲气恼怒攻心，回家后结果酒醉之下掉进了沟里淹死了。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年父亲才四十八岁……
    灾难并没有因此而止步，父亲去世后，母亲悲痛忧郁成疾，一病不起，就在父亲去世的第二个月上，母亲也撒手离世了。父母双双去世，给他留下了两个未成年的可怜的妹妹。
    遭遇不幸的他们饱尝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再难，可也得活下去啊。
    于是他平时远离妹妹到师范学校学习，周末赶回家照顾安慰妹妹。可是灾难并不因为他们无父无母的可怜舍他们而去，灾难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们……也就在哪一年十月十五日的上午，大妹到地里掰玉米，竟然遇到四个禽兽，这些禽兽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他家地旁边的沟里**了她……饱受凌辱的大妹也因此离开了这个她充满希望的世界……
    师范毕业后，他本来指望着能回到家乡工作，照顾没成人的小妹妹，可是命运再次同他开了残酷的玩笑，他竟然被分配到了离家三百多里地的外地了，他也因此多次到县教委申请请求，下跪哀告，可是那些冷血的领导没有哪一个买他的帐。无奈悲愤之下，他还是去到那个离家三百多里的学校上了班。
    为了照顾妹妹，他和一个好心善良的丑女结了婚，妻子给他生下了一双儿女，这中间他的小妹妹也嫁为人妇，夫妻恩爱，也算生活得幸福了。可是磨难再次冷血地找到了他们的头上。他的妻子竟然患上了肺癌，一病不治，溘然而逝。那年他才三十四岁……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阴雨，他真的是祸不单行啊！因为父母、大妹和妻子先后死去，人们传言他是天狼星和扫帚星下凡，专门磕死亲人。妹妹的夫家甚至让儿子和他妹妹离婚；后来妹妹的婆家还专门找算命给算了一卦，找到了破解的办法――那就是他必须和妹妹二十年内不相见，磕人的命运自然消解。
    本来他想带着儿女离开妹妹到他工作的地方去。可是临走之前被妹妹发现了，死活不让他离开，儿女也不愿意离开疼爱他们的姑姑，没奈何他只好答应妹妹的夫家，留下一双儿女给小妹照顾远走家乡，发誓不到二十年，誓不与她们相见。”
    高志洁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尽量用平和的声调讲述自己悲惨的遭遇，可是历历在目的惨景就好像发生在眼前，情绪的波澜使得他再难扼制住激动地心情，他的声音几度中断，他语不成声。
    高志洁停住了，他还困在自己悲惨遭遇中，似乎刚才还在刮着的风也悲哀地叹息着，空气凝固了，心也凝固了！
    江娜和玉英仿佛还沉浸在高志洁所讲的悲惨世界之中，她们双晶含泪，呆呆入神，好像她们就是故事中的主角，她们感同身受，唏嘘有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江娜哽哽咽咽絮絮叨叨地说。
    “太惨了！太苦了！他太可怜啦！……”玉英也哽哽咽咽絮絮叨叨地说。
    高志洁看着母女二人激动跌宕的情绪，说道：“你们说他该谴责谁？是社会？是人渣？是当官的？还是命？一切都有因，但这绝对不是命！”
    谁也没有回答他，因为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
    “你们说他要不要活下去？按照他的遭遇他早就死去了千回了！”
    玉英和江娜呆呆地望着他，眼中是各种难以名状的神情。
    高志洁情绪亢奋，声色俱厉地继续说道：“人遇到这样连续的灾难，你们说什么样的人不被压垮？不会自暴自弃？不会逼上梁山？不会以暴制暴，以不公对不公？……”
    “他后来怎么样啊？”江娜突然问道，她的眼里都是担忧和泪水。
    “是啊，后来呢？”玉英也紧张起来，凤目依然含泪。
    她们置身事内，完全忘却了自己的不幸！
    高志洁情绪恢复了平静，但他的声音里还是带着酸涩和凄苦，说道：“他还活得好好的，活得很坚强！”高志洁字字句句沉郁顿挫，就像一只大钟在室内轰鸣。”
    “哦！”玉英和江娜同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张地神情舒展开来。
    江娜望着高志洁，满眼怜悯和询问，问道：“老师，‘他’就是你吗？”
    玉英也睁着眼睛期待着高志洁的回答。
    高志洁苦涩地笑着，望着江娜，说道：“故事中的‘他’就是我！你说老师现在活得是不是很坚强？”
    江娜没有回答，慢慢地垂下了头；玉英伤感而同情地说道：“没想到高老师还有这样悲惨的事儿！”
    “是啊，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可是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我的经历，因此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遭遇！今天要不是为了劝娜娜回校，我也不会向你们提起的！”
    人生最怕遭遇不幸，可是如果去反刍痛苦，那种再次咀嚼痛苦的痛苦，就如同历经地狱的轮回一般，非常人所能忍受了。高志洁只想用自己人生的种种悲剧驱逐了江娜的自暴自弃的阴影，唤醒了江娜深藏于心里的顽强。
    江娜噙着眼泪，对高志洁说道：“老师，我错了，我一定做一个像你一样坚强的人！”
    高志洁抚摸着江娜的凌乱的发丝，和蔼地说道：“江娜，其实在老师的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女儿看待，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成长，成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
    “娜娜，以后要听老师的话啊！可不要再任性了啊！”玉英看到江娜知错，回心转意，身心轻松，好像忘却了先前的不幸，微笑地看着江娜。
    江娜使劲地点着头，脸上带着含泪的微笑。
第三十八章 香艳的犒劳（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八章香艳的犒劳（一）
    第二天早晨，江娜就回校上学了。事情得到圆满解决，马校长和高志洁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他们终于卸掉了千斤的重量。
    马校长得知江娜返校的消息后，激动地第一时间就给秀娥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事情的始末，他也忘不了添油加醋地表功一番。真真假假，感动得秀娥喜不自胜，连声道谢。
    马校长笑着小声地问：“娥子，你怎样谢我啊？”
    “你想我咋谢你啊？”秀娥咯咯地笑着问他。马校长一听到秀娥性感的笑声，心就向着她那儿飞去。
    马校长从秀娥颇为放肆的笑声里听出了巨大的诱惑，那是一种揪住他的心丝丝不放的诱惑，他的身体竟然发起热来。他说道：“晚上等我吧！”
    “你别来！苟斌要回来啦！”秀娥赶忙拒绝道。
    “瞎说吧，我没有发话，他敢回来吗？”马校长牛逼哄哄地说道。
    “吓，你是老天爷啊！我的男人我想让他啥时间回来就霎时间回来，你算老几啊？”秀娥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刀剑的锋芒回他道。
    “好了，好了，娥子，我不是也得听你的吗？你生哪门子气啊？”马校长忙着嗤嗤地笑起来。
    “你听我的吗？”那边的语气温和了不少。
    “当然了！我对天发誓，我要是……”
    “去去，别肉麻了！”秀娥好像不耐烦了。
    “你不生气了？”马校长问道。
    “我问你，你真的听我的吗？”
    “我要是不听娥子的话，让我不得好死！这个咒可以吧！”马校长匆忙说道。
    “咯咯咯咯……”秀娥一阵的娇笑后，说道，“算你还有良心！”
    “嘿嘿嘿嘿……”马校长匆促地笑道，“只要是我的娇娥子的话，我哪敢不听！为了你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别光说得好听，也得做得好看才行！”
    “放心吧，请娥子看我的行动吧！”
    “我会的！”秀娥道。
    “那今晚上给我留着门啊！估计九点吧！”
    “臭美！”秀娥哧哧地笑了几声，接着说道，“来早些，我做几个小菜等着你！挂了！”
    马校长对着话筒使劲地吻了吻，说了声“拜拜！”，挂掉了电话。
    晚上，夜阑人静，明月高悬，马校长悄悄地打开校园的校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秀娥五点多钟就急不可待地准备了晚餐了。
    她把冰柜里贮藏的食物取出来几样，放在温水里化冻，直到天黑了，她都不停地换了十多次温水了，可是食物上的冰就是化不彻底。急得她六神无主，没奈何，她只好不住地换水，不住地用手翻来翻去。眼看着壁钟已经八点钟了，冻也没有全化。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把那还像冰蛋似的肉用刀一点一点地切成片，有几次还差点没有切破她的手，就这样她白白的手指上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弄掉了一块皮，不过没有滴血罢了。秀娥暗叫侥幸，感叹着自己的幸运。
    八点多分钟，等得发急的秀娥，就迫不急地开始点燃煤气灶，开始了蒸炒炖烧了。将近九点，她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序，把她烹饪的每道小菜端到了卧室内的小餐桌上，小心地用一个很大的保温罩子盖住。然后来到一楼，坐等情人的到来。
    也不知道是秀娥第几百次或者是第几千次看着墙上壁钟的时间了，反正说不清楚。
    “咚――咚咚！”一长两短，轻轻地敲门声传来。
    秀娥简直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明知道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但她还是低声问道：“谁啊？”
    “我！娥子！”马振东的声音带着紧张，清晰地响起来。
    秀娥心情怦怦直跳，她慌忙打开了门，马校长像条泥鳅似的从窄窄的门缝里滑进了室内。
    秀娥匆忙把门关上，还没等马校长站稳了，她一纵身，整个娇躯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嗲着声音说道：“抱住我上楼！”
    马校长色色地笑着，抱起秀娥健步向着楼上走去。别看秀娥身体胖胖的，马校长显得略瘦，但是他抱起秀娥竟显得那样的游刃有余。
    到了楼上的卧室内，马校长的呼吸已经失去了平稳，变得粗重了。他把秀娥轻轻地放到席梦思床上，吻着她的嘴唇，问道：“我的娥子，现在就开始好吗？”
    秀娥看着马校长眼中的**一翻身起来了，双眼含春地看着马校长，嗔声说道：“猴急啥啊！”
    “哦！”马校长要脱衣服的手停住了。他顺着秀娥的手指，只见小餐桌上被一个大罩罩住了。秀娥见他眼中的疑问，说道：“犒劳你的！还不去看看！”
    马校长急忙走到了餐桌边，去掉罩子，只见六个小菜摆成了一个“心”字的造型，静静地等着他呢！在心字的“凹”处放着一瓶白酒。
    马校长喜笑颜开，回望正站在他的身边的秀娥，只见她满脸桃花，灿如烟霞，双目含情，柔情如水，荡人心魄。
    秀娥轻启朱唇，燕声问道：“振东，喜欢吗？”
    马校长喜不自禁，一转身，情意满怀地说道：“娥子，我真的好感动啊！你为了我费尽心血，我真的无以为报啊！”
    “呶！别净捡好听的说！”秀娥把手指伸到了马校长的鼻子底下，嗲声说道，“看看人家的手指，为了给你做菜都被刀割破了！”
    马校长看到了那块被消掉皮的地方显得红艳，心疼不已，夸张地抓住秀娥的滑腻的手指，放到嘴边，吧唧吧唧，使劲地吮吸了十多次，说道：“啊哦，心肝，娥子，疼吗？”
    “现在不疼了！”秀娥娇声笑道。
    “娥子，你这样对我，我真的无以为报啊！”
    “振东，老公，啥都别说了，这些代表我的心，你能明白吗？”秀娥莺声耳语，吐气如兰，使得马校长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秀娥踮起脚尖，在马校长的脸上吻了一下，说道：“振东，坐吧！让我为你把盏斟酒！进一个女人的本分吧！”
    马校长闻言而坐，秀娥紧挨着他也坐了下来。秀娥伸出白腻的纤长匀称的玉指，轻轻地拎起酒瓶，给马校长的酒杯斟满，然后也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她含春微笑着的眼睛柔情无限地望着马校长，说道：“振东，来我敬你一杯！”
    马校长望着秀娥会说话的眼睛，早就心猿意马了，闻声端起酒杯，看着秀娥的红唇，说道：“干杯！”
    秀娥陪着马校长喝了几杯酒，她已经不胜酒力了，她双目晕红，满脸玫瑰，带涩含羞，说道：“老公，我不管喝了！我给你满上！”
    马校长虽然喝了几杯酒，但他经常出入于酒楼饭馆，酒量奇大，这几杯小酒岂能醉了？不过马校长没醉，倒被热得不舒服了。他站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怎么这么热啊？”
    秀娥一副烟视媚行的神态，娇声笑道：“我早就把空掉打开了！”
    马校长脱下了外衣，还觉得热，秀娥说道：“干脆，你把外衣都脱下吧！又没有外人！”
    马校长闻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你也得脱掉！”
    秀娥笑道：“好好，就依你，真赖皮！跟女人还斤斤计较，拿出点男子汉大豆腐的风度好吧！”
    马校长只是笑，不再回答，三下五除二，就把外衣脱得尽了，只留下了贴身的内衣。马校长看着秀娥也把外衣脱下了，也只留下贴身的粉红色的内衣了。
    “老公，我们喝杯交杯酒吧！”秀娥杏眼含笑地对马校长说道。
    “行啊！来！”马校长笑道。马校长的手臂穿过秀娥的手臂，交叉在一起，秀娥把杯中的酒递到马校长的嘴边，马校长也把酒杯送到了秀娥的唇边。两人对饮了一回。
    “香吗？”秀娥放下酒杯问道。
    “香，但没有你香！”马校长笑道。
    “瞎说！我香啥啊？”秀娥看了他一眼。
    “真的，在我心中你就是天下最香的女人！就是我的香饽饽！”马校长举起手来像入党宣誓似的说道。
    秀娥被马校长夸得喜笑颜开，乐不可支，上去就给了马校长一个大大深深的热吻。嘴中小声地哼唱道：“要问我爱你有多深，这酒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这酒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第三十九章 香艳的犒劳（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三十九章香艳的犒劳（二）
    秀娥要是在唐朝，那就是杨贵妃类型的美人。她身材颇高，体态颇胖，杏眼桃腮，浓妆艳抹，虽说不上千娇百媚，但也是仙姿佚貌，一笑千金。如果机缘巧合，说不定会嫁得个高官，可是她竟然遇到了苟斌这个俗人，以至于落得个鲜花牛粪，一生不乐。
    此时酒酣耳热，脱去外面的衣衫，只剩下一身粉红色的紧身内衣，她玲珑的娇躯，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线条蜿蜒，山水匀称，凸凹有致，可谓是风情万种，撩人心魄。
    在酒的鼓励下，马校长早已身体燥热，魂不守舍了。
    秀娥的双峰乳，宛如日本的富士山似的，高高地耸起，涨眼入心。她见马校长的眼睛呆愣愣地盯住她的胸前不舍，问道：“老公，看啥啊？像死人似的！”
    马校长闻言而醒，嘿嘿地笑道：“被险峰丽景所迷了！”
    秀娥知道马校长是说她的傲人的双峰，装作不知，咯咯地笑问：“啥险峰啊？风景美吗？”
    马校长见她戏耍自己，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猿，说道：“奇绝！妙绝！天下无二！”
    秀娥娇嗔地说道：“我不信！”杏眼中红润流淌，风光旖旎。
    马校长一把把坐在身边的秀娥拉倒在怀里，双手已经不客气地抓在她的山峰之上，一种胖嘟嘟，肉乎乎，勾心撩魄的感觉从手上传遍了全身。
    秀娥神情兴奋，红唇微张，娇喘不停，就像最美得音乐，洗涤着马校长得灵魂，他醉了，迷了！
    马校长站起来，松开紧抱的双手，秀娥一翻身正面只对马校长，双腿从后面把马校长夹住，双手交叉搂住马校长的脖子，一双夺人心神的玲珑眼笑眯眯地直直地勾住马校长的眼神，樱唇微张，喘着粗气，喷着热气，散着香气，直向马校长的脸和唇袭去。
    马校长使劲地挣脱秀娥双手的挟持，把脸埋在秀娥的胸前，埋在两座山峰之间，像一个贪婪的孩子吃奶似的，尽情地呼吸着秀娥的体香。
    “老公，我……”
    “嗯……”马校长心领神会地回应着。
    马校长陡然而起，双手齐下，秀娥就坦陈在马校长的眼前，冒着火，发着光，吐着热，勾着魂，让人崩溃。秀娥会说话的眼睛就这样热切地望着马校长，仿佛再说：“来吧，我想要你的温存，你的抚爱，你得挞伐！”
    ……
    郎情蜜意，巫山**，激情过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激情过后，余韵犹存，秀娥娇喘吁吁，深情无限，喁喁而语：“老公，我求你个事儿行吗？”
    “行啊！啥事儿？”马校长像吃奶一样地呼吸着秀娥的甜香，吐字不清地说道。
    “老公，你说苟斌回来还能在学校呆吗？”
    “娥子，凭你老公我这个校长，谁敢不让他呆啊！”
    “我是怕苟斌自己没脸在学校呆下去！你也知道他那个死样，要啥没啥……”
    “娥子，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你和毛主任不是不错吗？看看能不能把苟斌弄到教办室去啊？反正他在学校也起不到啥大用，就像年三十打死只兔子，有他没他你都能行！”秀娥的大眼睛深情款款地望着马校长。马校长本要拒绝，可是在秀娥的眼睛里，他竟然拒绝不起来。马校长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和江娜妈妈、高志结的事情刚刚了结，现在就把他弄到教办室，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
    “玉英一个女人能兴起啥大风大浪吧！再者说那件事已经给了她说法啦！姓高的是你的手下，他还能翻起啥大花吗？”秀娥说道。
    高校长看着娇艳丰腴的女人，说道：“行吧，我尽力而为吧！为了我的娥子，我也豁出去了！――不过成与不成，还得看苟斌的表现了！”
    “这个咋讲啊？”秀娥不解地问道。
    “娥子，你知道我这个校长花了多少钱吗？”
    “不知道！还需要花钱吗？”秀娥蒙头闷脑地问道。
    “你见过天上白白掉馅饼的吗？”
    秀娥摇摇头，说道：“没见过！”
    “这不就是了嘛！我在毛主任身上花了几千元，和毛主任一起到局里活动，请客送礼疏通关节，也花了几千元，他妈的为了当这个校长，一万多元都丢在那无底洞里啦！你说说现在干什么不花钱啊？”马校长愁郁满脸，还在为当日的“奉献”耿耿于怀呢。
    “这么多啊！”秀娥惊呼。
    “可不是吗？”马校长把趴在他胸膛上的秀娥的娇躯紧了紧，秀娥自然地发出迷人心神的吟哦。
    “我家可没有那么多的钱，看来说了也是白说！”秀娥挣脱了马校长的怀抱，一翻身滚了下去，和马校长并排仰卧。
    马校长一翻身，看着她有着淡淡愁绪的漂亮的眼睛，哄她道：“老婆，娥子，你没钱，你老公我有钱啊！”
    “真的！”秀娥高兴起来，可是倏地她又嘟着粉脸说道，“我咋能用你的钱啊！”
    “娥子，老婆，我的钱可不就是你的钱吗？三两千元，现在我还是能拿出来的，不然我这个校长不是白当了吗？”马校长笑容可掬，哄着秀娥。
    秀娥给了他一个甜吻，道：“我可不想你犯错误！”
    “放心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马校长把她弄到自己的胳膊弯里说道，“何况这也不需要现钱，只要拎一箱酒就行了，大不了再请他撮一顿！”
    “啥酒？多少钱？”秀娥望着他。
    “这事儿酒赖了肯定不行，不然人家会说你看不起他；干脆就茅台吧！”马校长说道。
    “我的老天爷，茅台多少钱一箱啊？”秀娥惊叫道。
    “你激动什么啊？”马校长白了秀娥一眼，说道，“我办公室里就有两箱！只要苟斌和我一同到毛主任家就行，其余的我来安排！”
    “老公，你弄那么多的茅台干啥啊？”
    “人家送的！”马校长看着眼睛瞪得溜圆的秀娥，吻了她一下，说道，“娥子，你千万不要和外人胡说八道，我可是没把你当成外人啊！”
    秀娥眼中潮湿了，她趴在马校长的身上嘤嘤地哭出声来，哽咽地说道：“我知道，振东！你对我太好了！”
    “娥子，我不对你好，好对谁好呢！”马校长把女人紧紧地拥入怀里。
第四十章 谋求高升（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章谋求高升（一）
    苟斌自从除了那是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了，他再也没有上过一天的班，他所带的地理课也有别的老师兼带了。
    这天中午，风和日丽，阳光还算得上灿烂。冷风在阳光的关怀下，不像先前那样冷若寒冰了。
    “快乐”酒店是光源乡整个镇上最为豪华的酒店，在方圆左右可是远近闻名的。这不仅因为这家酒店装饰豪华，档次极高，也不仅仅因为酒店里的后台老板是当地的一霸，人脉广袤，更重要的是这家酒店里的菜是其他酒店无法比拟的。里面真的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南地北的菜都能在这里尝到。当然这样本地稀有的东西价格也是非常昂贵的！一般说来，一桌子下来没有少于四百元的，再加上烟酒，大都在五百元左右，高的好多每桌在千元。虽然价格不菲，可是他们的生意却是本地最为兴隆的酒店，光源乡包括临近的乡镇的公款招待吃喝往往都移驾这里。可以说一桌子少于三百元的，酒店根本就没有心情接待你，当然熟人除外了。
    “快乐”酒店的最后面的包间里，马校长和苟斌坐在那里，正焦躁不安地等着。苟斌不时地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嘴里不住地说道：“都十二点了，校长，你说毛主任能来吗？”
    “怎么不能来？”马校长横了他一眼。
    苟斌心中真的怵马校长，胆怯怯地说道：“你看都啥时间了，他怎么还不来呢？”
    马校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人家毛主任跟你一样，张着嘴就等着吃喝呢？”
    “哦！”苟斌不敢再看马校长的眼睛。
    马校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边吸烟，一边品茶，很是惬意。
    苟斌偷眼看了马校长一眼，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好几次嘴就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憋得他难受极了。他不停地坐下，起来，已经走到门口看了几次了，可是还是没有毛主任的影子。马校长看着苟斌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有些恼怒，说道：“你怎么这样存不住气啊？你能干什么啊？”
    苟斌满脸堆笑，说道：“校长，你说毛主任可会骗我们啊？”
    马校长斜视了他一眼，不爽地说道：“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苟斌看了马校长一眼，说道：“前天我们给他送酒的事情吗？”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马校长瞪着他，很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苟斌赶紧移开目光说道：“当时我看他连看都没看那酒，硬是不愿意要，还说一定给我送回来！当时我们要请他吃饭，他不是说他有事儿吗？当时拒绝了我们！我看他八成嫌我们送的东西少了，故意搪塞我们吧！我看今天他能不能来还不一定呢！”
    马校长越看越觉得苟斌幼稚愚蠢，心道，这家伙长得人模狗养的，这智商怎么这么低啊！秀娥跟着他，真的太委屈了，真他妈的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啊！就这智商，还想到教办室干，要不是为了我的娥子，就是给我舔屁股，老子也不要这笨货！想到了秀娥的白花花的丰乳肥臀，马校长忍住了瞬间的冲动，讪笑道：“你怎么不想想，给人家送礼，人家就是满心喜欢，能立马就表现出贪婪可憎的嘴脸吗？人家还能不假意推让一番，你以为人家都不要脸啊！毛主任说把东西给你，他不是没有给你送去吗？这就说明他已经接受了你的东西；至于说当时拒绝了我们的饭局，那只能说当时他确实有事，要是没有事儿，按照我和他的交情，绝对不会给我们吃闭门羹的！至于他现在没有到，这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吧！领导事多，忙，晚来一会，很正常啊！如果你再疑神疑鬼的，不等毛主任来，我就要被你气走了！”
    马校长说完，猛地吸了几口烟，呛得他不住地咳嗽起来。苟斌赶忙伸手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马校长终于止住了咳嗽。
    “把窗子打开！”马校长望了他一眼还算满意地说道。
    苟斌立即跑着来到窗子跟前，打开了窗子，温柔的阳光立马把室内照得通亮，风也随着阳光来到了室内，调皮地在他们的脸上拂过。这间雅座是朝北向的，窗户朝南，紧靠着房子的南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暗绿色的麦苗在冷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绿波。一股清凉的带着麦苗清淡味道的气息弥散在他们的周围。马校长不禁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吐出来，他闭上眼再也不看苟斌，享受着那份不同凡俗的馈赠。
    苟斌看着马校长那副稳坐钓鱼台的神情，也按捺着焦急烦闷的心绪，坐了下来，抽着烟，喝着茶，等着毛主任的到来。
    十二点四十分，也就是马校长等了近二个小时后，毛主任终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毛主任笑容可掬，和蔼可亲，一进来，一边和他们握手，一边说道：“让两位老弟久等了，抱歉抱歉！海涵海涵！”
    “我以为毛主任你不来了呢！”苟斌抢着说道。
    “苟老弟，这话就错了！俗话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什么时间说话不算话啦？”毛主任看着苟斌笑着说道，“何况高老弟相邀，我在忙也得来不是？”
    马校长急忙用脚踢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说道：“毛主任工作繁忙，能抽时间陪着我们吃饭已经是对我们额外的关照了！”
    “是啊，身在其位，得谋其政啊！你们想想全乡几十所学校，那么多的事物需要办，哪里有时间享受啊！刚刚送走几位小学校长，他们屁大的事儿都要想我请示，――这不我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毛主任的大眼睛合成了一条缝，带着温和的笑意。
    三个人分主次坐定。毛主任当然得坐主位了；马校长紧挨着毛主任坐定，苟斌坐在最外面和他们对席，以便要菜接菜。
    毛主任一到，菜很快就上来了。
    先上来四个小菜，可谓色泽鲜艳，五彩斑斓了。
    一碟泡椒菊花菜，一碟蛋卷韭黄盒子，一碟香椿皮蛋拌豆腐，一碟清炒蚕蛹。
    菜已经上来，苟斌按照马校长先前的交代，从桌子底下取出一箱茅台酒，起身来到毛主任的身边，身体离开相当的距离，满脸微笑，要给毛主任斟酒。
    毛主任也不推辞，把酒杯放到桌面上，嗅到这茅台酒憨厚纯正的清香，他已经醉了。
    苟斌身体半拱，双手执壶，毕恭毕敬地给毛主任斟满了酒，然后依法炮制，也给马校长斟满了杯子。
    马校长眼见杯里都有酒，说道：“来，让我们先品尝品尝这几样小菜的味道！”
    马校长和苟斌伸出筷子，等待着毛主任下筷子。看到他们如此恭敬，也不觉得为过，因为这样的情况他见的多了，市教育局、县教育局和上级政府来人，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颐指气使，目中无人。自己在上级面前也何尝不是装得像孙子一样！想到此，毛主任也不客气，伸筷夹起一块黄橙橙的蛋卷韭黄盒子，放到嘴里，细嚼慢咽，吃罢，连声叫好。马校长和苟斌见他一副心受神会的陶醉模样，也夹起来，放到嘴里，嚼起来，也附和着连声叫好。
    毛主任喜欢得眼睛眯成了一个弯月，抑扬顿挫地卖弄道：“据我所知，这道菜叫做‘蛋卷韭黄盒子’，它的主料有面粉、鸡蛋，配料有海米、豆腐、干三片、韭黄，辅料有葱姜、咸盐、鸡精、料酒、耗油和红油。做出来之后，盒子横着切开，里面是不是好看极了，吃起来口感有嚼劲，有淡淡的蛋香，加上馅儿的鲜美，感觉很像海鲜味道。实在是一道很可口的美味佳肴啊！”
    “毛主任可谓日理万机，没想到对于烹饪也是高手啊！”马校长笑态如花，连连称赞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见得多了，吃得多了，能吃出其中的味道而已！”毛主任虚怀若谷地笑道。
    马校长深知毛主任的秉性，他是一个在公共场合好为人师喜欢卖弄且自我陶醉的人。可以说马校长的每一个举动都顺耳悦目，深得他的喜欢，让他通体舒泰。要不是所做的事儿有些见不得光，他一定会呼朋引伴，让毛主任大秀一把，风光一回。
    就这样，每一道菜，毛主任都能比较准确地报出其用料和特点，博得马校长和苟斌不住地惊呼和赞叹。在他们俩鞍前马后地照顾下，毛主任实实在在地过了一把瘾。
    “为了报答毛主任的博学和精彩的解说，下面让我们连干三杯，以示庆贺！”马校长提议，苟斌自然应声而和，也端起了酒杯。
    “高老弟啊，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喝得尽兴，高兴！痛快！开心！”毛主任笑声不断，喜乐开怀。
    苟斌也赞道：“以后真得好好像毛主任学习学习啊！不然自己太上不了台面了！”
    “就是，就是！以后你要多多听从毛主任的教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对！”马校长怂恿道。
    “哪里，哪里！只要你们不烦我，就行了！”毛主任说罢哈哈大笑。
    “我们会紧紧地跟随着您，你指到哪里，我们保证打到哪里！坚决做您的铁杆粉丝！”马校长信誓旦旦，声声入耳。
    苟斌再次附和道：“一定听您老的吩咐，你让我向东，我决不向西！”
第四十一章 谋求高升（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一章谋求高升（二）
    敲门声响起来，菜又送来了。
    这次是一盆清炖鸽子汤。
    马校长偷眼看了一眼毛主任，再看看鸽子汤，心中便有了计较。于是他提高声音，说道：“毛主任，下面咱们就来个别具一格的行酒令，怎样？”
    毛主任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别具一格怎样讲？”
    “就是后边的每道菜上来，大家要说出它的材料和特点，还得来几句与这道菜或菜中主料有关的诗句，当然诗句可以是现成的，也可以是自己的，怎么样？”马校长低眉顺眼，声音洋洋盈耳。
    毛主任抚掌大笑，夸道：“还是高老弟有主见，这个主意妙得紧！”
    马校长说道：“既然您没有意见，咱现在就开始吧！这第一位，主任您可得当仁不让啊！”
    “当然！当然！”毛主任笑道。
    毛主任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那盆清炖鸽子汤，再用汤勺舀了一勺汤放到嘴里，闭上眼，慢咂细品。马校长和苟斌眼睁得溜圆，一起向他望去，等待着毛主任的结果。
    不一会，毛主任就面带笑颜，睁开了眼睛，只听他娓娓而谈：“这道清炖鸽子汤，其用料有鸽子、香菇、木耳、山药、红枣、枸杞、姜、葱、料酒等，其味道鲜美，营养价值丰富，当属汤类菜中的上品了；具有补脾养肺，固肾益精的功效。你们说对不对啊？”
    苟斌虽然喜欢饮酒佳肴，但是要他说出其中的妙处来，那简直就是逼老水牛上树。听到毛主任相问，他尴尬地说道：“我对这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啦！”
    看着毛主任自信自傲的神情，马校长哈哈地笑道：“主任真是博闻强识，饱读诗书啊！佩服！佩服！既然这道菜这么好，那我们就先来大快朵颐吧！然后主任再诵读诗歌，好不好？”马校长很谦卑都地望着毛主任，征询他的意见。
    “我看还是我先诵读诗歌，然后我们来个一鼓作气，怎么样？”
    “好！我赞成！”马校长笑对。
    “我也赞成！”苟斌附和。
    毛主任想了想，随口吟诵出唐代徐夤的《白鸽》一诗，诗云：
    举翼凌空碧，
    依人到大邦。
    粉翎栖画阁，
    雪影拂琼窗。
    振鹭堪为侣，
    鸣鸠好作双。
    狎鸥归未得，
    睹尔忆晴江。
    声音已毕，马校长应声而赞道：“主任音质醇厚，音色优美，琅琅上口，悦耳动听，意随心动，情由心生，感人肺腑！主任的诵读可不这美味鸽子汤好得不知道有多少倍呢！好好！欣赏啦！”
    苟斌听到马校长不住声地赞美，自己也想表现一番，等到马校长说完，他也夸道：“好，真的好，就是好！比我强！”
    毛主任笑而不答，马校长笑道：“岂止是比你强，简直是云泥之别！”
    苟斌不懂，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只好嘿嘿地笑起来。于是室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大家饱餐了鸽子汤。
    轮到马校长了。看着桌上的一盆清蒸甲鱼，马校长也学着毛主任的样子，用筷子轻轻地夹了一点点，放到嘴里，再舀一汤勺汤到进口里，闭睛细尝，缓缓睁开眼睛，说道：“我只是知其形却不能名其神，甘拜下风！其奥妙之处，还得请主任老哥指教啦！”说完，他自罚一杯酒，放下了酒杯，满脸期待地看着毛主任。
    毛主任也不推辞，再次闭目，再次细嚼慢咽，再次睁开慧眼，说道：“其主料该是甲鱼、猪脊骨；配料有当归、姜、蒜、葱、香菇；调料有油、盐等。清炖甲鱼汤该是湖北菜菜系中很有特色的菜式之一，其肉滑嫩不腻，汤汁新鲜香醇，为上乘滋补佳肴。何况这碗清蒸甲鱼汤所用甲鱼是真正的野生的上好甲鱼，汤汁更是不同一般喔！”
    “主任不愧为饱学之士啊！对这道汤菜是了如指掌！想必主任对于歌咏的诗歌已经心中有底了吧！”马校长殷殷神情，敬慕的赞语，让毛主任很是享受了一番。
    他们文绉绉的交谈，苟斌听得似懂非懂，当然也不接不上话，只有听和干瞪眼的份儿。
    毛主任舀了一勺汤，润进喉咙，清了清嗓子，拿腔作调，字正腔圆，吟诵道：
    玄云如垒沙如箭，阳侯击鼓飞廉扇。
    穹龟带甲鱼负剑，万怪腾空助龙战。
    庐君玉立金芙蓉，笑我块坐如樊笼。
    子胡不来此山中，与子跨鹤蓬莱宫。
    江流茫茫去不息，嗟我棹往何终极。
    灵君如愿倘可乞，但觅金丹生羽翼。
    “好！好！”苟斌带着酒兴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听到毛主任吟诵完毕，也主动地叫“好”了，惹得毛主任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主任即席吟诗，诗中既有‘甲鱼’，又能借景抒情，托物言志，可谓一箭双雕！真的是合境合情合理啊！非毛主任，无人有次深厚的底蕴和造诣啊！”马校长虽然饮了几杯酒，已现醉态，但他酒量如海，为人圆滑，借机拍马，却也恰到好处。
    “过奖了！过奖了！来来，让我们做一次食前方丈，让这碗佳肴祭奠我们的五脏庙吧！”毛主任心里高兴，率先把筷子伸向了盆内的甲鱼。
    就这样大家一边痛饮美酒，一边享受佳肴，两个小时过去了，十大美味全部上齐。三个人，你找我，我找你，推杯换盏，相互端酒敬酒，一箱茅台全部被消灭干净，三个人都已有朦胧的醉意。
    撤去碟盆，换上香茶，大家坐下品茶。苟斌给毛主任和马校长敬上中华香烟，掏出火机在给他们点着了，坐在他们的对面，静听他们的闲谈。特别是听到关于他的事情，他更是惴惴不安。
    马校长见到他诚惶诚恐的**样，心中鄙夷，但还是对毛主任说道：“老哥，主任，我请求你的事儿能解决就解决，真的不能解决，小弟也不怪你！”
    毛主任满脸酒色，说道：“老弟，拿我当外人了吧！！我们是什么关系！那叫个‘铁’！你的事儿不就是我的事儿吗？不就是苟老师的调动问题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放心吧，一定让大家都满意！”
    苟斌激动得嘴唇蠕动着，说道：“谢谢毛主任的栽培！我一定给你好好干！”
    “哈哈哈哈……”毛主任一阵朗声大笑，笑罢说道，“老弟，你不是给我干，而是给自己干，因为我们都是从事着伟大的事业！老弟，明白吗？”
    苟斌顺杆爬，激动地说道：“嗯，我明白了！谢谢毛主任指教！”
    苟斌见毛主任和马校长面前的茶杯就要空了，急忙给续满；见他们的香烟快尽了，急忙给递上点着。他们满意地享受着苟斌的服务，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嘿嘿大笑起来。
    马校长看到毛主任怡然自乐的慵懒的神态，便问道：“老哥，对苟老师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啊！”
    “老弟，我办事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次把苟老弟调到教办室，干脆就给他个教研室副主任，协助做好全乡镇中小学的教研工作吧！教办室打算加强这块工作的领导！”毛主任看了看苟斌，说道：“苟老弟，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啊？”
    苟斌一听到毛主任张口就许他个教办室教研室副主任，立马就来了精神，欢欣若狂，说道：“我一定好好工作，不给您老丢脸！”
    马校长向着毛主任竖起大拇指，说道：“老哥，承情了！大恩不言谢，铭记在心！”
第四十二章 谋求高升（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二章谋求高升（三）
    苟斌荣升为光源乡教办室教研室副主任的消息像一阵风，瞬息就刮遍了整个光源乡所有的学校，现在大家议论最热闹的当然也是这件事儿了。
    就在苟斌和马校长宴请毛主任的第二天，教办室召开了全乡各中小学校长和教导主任会议，会上首先下发了教办室及其教研室制定的《关于如何加强光源乡各中小学教研活动的通知》，然后教办室教研室熊主任对这一通知进行了高屋建瓴地解读。最后毛主任就如何加强教研活动进行了指导性的总结发言。
    毛主任在发言之前，首先宣布了关于教办室对苟斌同志就任光源乡教办室教研室副主任的任命决定。然后毛主任从三个方面就如何行之有效地推动学校教研活动，作了指导性的发言。他强调要想真抓实干地开展活动，一定要在以下三个方面做好工作：一、广泛宣传，提高觉悟，二、丰富形式，增添内容，三、提高针对性，狠抓实效性。与会的所有校长和主任都点头认同。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毛主任向全体与会人员提出要求，希望大家对于教研室的工作一定要给与积极有效的配合，推动全乡教研服务于教学的新局面！
    明眼都知道，这个会议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是专为苟斌提拔而开的，因为全乡镇所有学校包括教办室对于县教育局关于做好教研工作的通知和要求都是阳奉阴违，做表面的文章，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儿。
    一到检查，能不能过关，关键是看迎检工作做得到不到位。
    首先学校就会根据教委或教办室提前下发的检查提纲，不分白天黑夜地做资料。其次创造迎检氛围，在校园内外到处张贴迎检标语，再者对于教委或教办室的检查团，烟酒招待，礼遇有加。其检查的结果当然是好好好啦！因此实际工作不用做，大家在实践中都练就了应付上级频繁检查的过硬的本领。
    会议结束后，教办室在“快乐”酒店宴要请了所有参会的校长和主任。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向酒店走去。大家在酒店中，称兄道弟，推杯换盏，猜拳行令，狂喝滥饮，尽情尽兴，喜乐盈天。
    唯独高志洁独自一人回到了学校，躲在室内生闷气。他就想不明白，像苟斌这样胸无点墨，胡言乱语，行为不端，品质低劣，无德无才的人竟然会被提拔到教办室，成为他的顶头上司，还要领导他开展教研活动，他真的不敢想像，领导若此，这以后的日子该怎样混下去。
    高志洁愤怒了，他鄙视这些领导们，还有那个毛主任，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在为他们正名的校会上，他不是亲耳听到苟斌造谣诬陷他高志洁和江娜妈妈的事实吗？就苟斌这样的酗酒成性，品行不良的小人怎么还被升迁了呢？难道在他们的心目中，德高望重的正人君子不具备提拔的条件，只有像苟斌这样造谣重伤的品质不端的人才具备这样的条件！高志洁无话可说！
    高志洁想，不知道江娜的妈妈听到了苟斌高升的事儿，会有什么反映，他不敢想像！
    高志洁下午没课，他从会场回到宿舍，气愤愤地没有了任何食欲，他再也无心做任何事儿，饭也不吃，关上门，就躺下睡觉了。他有了被人玩弄的感觉，他实在无法面对苟斌的升迁，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黑手牵着向着一个陷阱走去！
    高志洁的反映就连他都感无法理解，这么多年来，他身经磨难，摸爬滚打，差不多养成了他克制忍耐的性情，可是最近一连串的意外事故，竟他的心里产生了蝴蝶效应，他想，难道自己的灵魂出窍而换了一个灵魂吗？这些天来，他的心性不再沉稳。
    第二天上午，校长在校园内大张旗鼓地聚集学校的领导班子成员给苟斌送匾，并在教师签到的时候号召教师积极参与，祝贺苟斌荣升。校长特别强调愿意参加的可以到后勤会计刘守处报名报账。在校长的吹风下，全校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教师都随大流参加了进来。马校长特意安排后勤处到街上买来一百万响的鞭炮，买来了十多盘**十个的烟花，还买来了一个长三米宽一米五的横匾，匾上面几个烫金大字，金光闪烁，耀人耳目。这几个大字是“英才得势，大展鸿图；高瞻远瞩，步步高升”。不知道苟斌看到这几个拳头大的溢美之词，会有什么感受？
    有的教师建议，抽出学生组成仪仗队，把学校的锣鼓家什动用起来，敲锣打鼓，浩浩荡荡，造势宣传，那才叫热闹呢。还有的说在县教育电视台为苟斌点歌，那影响才叫大呢。还有的提议，学校花钱请台大戏，唱他个几天，给全体学生放假，让大家都热闹热闹……
    马校长不是傻子，老师的这些提议哪一件都不能做，因为那样做过于招摇，他知道如果那样兴师动众地前去祝贺，势必会引起人们的热议，会引起人们对于先前谣言之事儿的反弹，其结果未能预料。可是要是不去人祝贺，过于寒酸，他又觉得太对不起秀娥了。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要为苟斌弄出一个不算太大的动静！至于可能产生的后果，现在不予考虑！就算那件事儿有什么反弹，他相信也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他也不相信江娜的妈妈一个女流之辈一个寡妇，还能翻起什么大浪！
    教师集体办公室里，一上午都热闹得不得了。只要是学校发生的事情，哪怕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这里总是大家发表议论交流学习的平台。这已经成了大家最近几年来消磨在校时间，充实在校生活的依赖。大家都有了这样的感觉，如果到校，没什么风吹草动趣闻轶事，就好像今天的生活白过似的。
    因此整个上午大家都像喝醉了酒似的，激动得满脸充血，只要是到了办公室的人，都发表了简明扼要切中时弊的发言。这个私下会场虽说杂乱无章，但大家却积极踊跃。
    “你们说说，苟斌的提拔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有能力，有人势！”
    “这个世道真是愚钝不堪，良莠不辨啊！想我们可爱的苟斌老师在本校内毫无建树，愚不可及，没想到人家居然得遇贵人，荣迁主任，可笑乎？可哀乎？可喜乎？可悲乎？可贺乎？”
    “你在哪里‘乎’什么啊？人家能高升那是人家的本事儿，要不你也升升看看！”
    “我生什么啊？黄豆芽我也生不出来！”
    “那就不要眼馋！能升就叫本事儿！”
    “什么本事儿啊？还不是靠着老婆是马校长同学的面子！不然他凭什么进这所学校，又凭什么提拔副主任？”
    “别瞎说！这事儿可不是玩儿的！”
    “兄弟们，这话哪里说哪里了，概不许外传啊！谁要是乱说我跟谁急！”
    “我现在就不明白了，这苟斌高升了，是对原先‘谣言’事件的否定呢，还是肯定呢？”
    “此言何意？”
    “大家想想，如果说苟斌因为造谣诬陷，无法面对全校师生，无法面对高志洁主任，才钻窟窿打洞谋求升迁，也是一理；还有升迁是对苟斌德行和能力的肯定和赞赏，是对他先前造谣诬陷高志洁和江娜妈妈的否定，苟斌是想通过荣升获得人们对他品行的认同，这样关于先前谣言之说就值得人们怀疑啦！这里面多多少少隐含着这样的信息――高志洁和江娜妈妈的事情，并非纯是空穴来风，而是实有其事！”
    “高！高见！这种分析还是入情入理，让人信服的！”
    “但不知道高主任和江娜的妈妈对这件事儿作何感想？他们有什么反映，当值得关注！”
    “说不定，好戏就要开场啦！”
    在场的教师听到这样精辟的议论，大都面带红光，期待着什么……
第四十三章 苟斌扬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三章苟斌扬眉
    当日中午，光源中学五六十号人浩浩荡荡地开往苟斌家里。
    两位老师走在最前面，架着那个巨大而显眼的匾额，上面的烫金大字熠熠生光，也最为惹眼。
    匾额后面紧跟着四五位抬着鞭炮的教师，再有十多位搬着烟花的教师，他们后面紧跟衣着光鲜的马校长，他的后面则是除高志洁以外的学校领导班子所有成员，其后是随同贺喜的老师们。这么多人的致贺队伍，哩哩啦啦竟然延续了半里多路，惹得沿途所遇之人驻足观看，谈论不休。
    知道苟斌先前之事儿的人们又议论纷纷，褒贬不一了。人们用不同的神情发表着自己对这件事的独到的理解，摇头的，闭目的，哀叹的，微笑的，撇嘴的，冷视的，可谓穷形尽相。好多人跟随着教师的队伍，前往苟斌家里看热闹，这支队伍更显得声势浩大，气势不凡。
    苟斌和秀娥早就接到了马校长的电话通知，他们早早地在“快乐”酒店预定了房间，家中早就准备好了茶水和香烟，他们早就站在大门口等待着教师们的到来。对从门口经过的人们，不管认识或是不认识的，男人就递香烟，女人和小孩子就散糖果，就像办喜事儿似的，他们脸上始终挂着阳光般的微笑。
    盼望着，盼望着，苟斌和秀娥终于看到了逶迤而来教师的洪流，看到这样恢宏盛大的场面，刹那间，苟斌和秀娥有种扬眉吐气得道升仙的快感，先前的不快和屈辱都烟消云散了。
    秀娥的粉脸上灿烂如霞，笑靥如花。虽然他没有刻意地打扮，可是她傲人的身姿本来就是一种巨大的财富和炫耀的资本，她异常火爆的身体吸引了所有人们的注意，成为这个场面最为诱人的风景。
    苟斌和秀娥快步上前把老师们让到了屋内，递烟倒茶，好一阵子忙活。
    按照秀娥的安排，他们现在家中吸烟，喝茶，然后燃放鞭炮和烟花，最后前往“快乐”酒店尽兴狂欢。
    这时负责燃放鞭炮的教师已经把鞭炮沿着苟斌门前的街道向着两边延展开了，大概有半里地；负责燃放烟花的教师也把十多个烟花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摆在了苟斌家门前的街道中间了。他们正等着马校长的号令呢。
    马校长看着同志们烟足茶饱，向陪着教师说话的苟斌和秀娥瞄了一眼，把他们叫道面前，当着所有教师的面，把老师们的份子钱贰仟陆百叁拾元交道了秀娥的手中，秀娥说不完的感激话；然后马校长又把苟斌和秀娥叫道背人的地方，再次掏出贰千元，递给秀娥，告诉他们，这些钱是学校的贺礼了，最好不要在人前宣扬。秀娥和苟斌会意，于是三个人再次回到了众人中间。
    马校长亮着嗓子说道：“同志们，时间也不早了，按照苟老师的安排，我们到外边去，欣赏鞭炮的轰鸣，再观看烟花的美丽！这之后呢，咱们就到‘快乐’酒店饱餐一顿，不醉无归，如何啊？”
    如此好事儿，大家还不齐声叫好吗？
    大家一同来到门外，纷纷到了街道的南边，等待着热闹的开始。
    鞭炮轰鸣，一直响到十多分钟，整个街上的人们差不多都来观赏；接着十多个礼花，一个接着一个的燃放，那万紫千红的礼花，虽然在白天看得不够清楚，但是人们还是能够欣赏到五颜六色的各种各样的造型。人们私下都说，这样盛大的场面在整个街上也是首屈一指的。这场鞭炮和烟花的盛会，成为苟斌家里光宗耀祖的盛会，成了苟斌飞黄腾达的标志，无形中也成为提高苟斌名气的助推器。事后人们还津津乐道当时的情景，不少人说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快乐“酒店里，十多个单间都被苟斌包下了。里面座无虚席，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乡政府的孟乡长带着乡政府里面几位经常与苟斌一道下馆子喝闲酒筑成墙而关系至厚的朋友前来祝贺，他们带来了鞭炮和烟花，于是酒店的门口少不得又热闹了一番。
    马校长一听到孟乡长的标志性的笑声——带着钝器划在铁皮上的嗤啦声，就急忙从坐席上起来，远远地迎了出来。一见到孟乡长，他一边握住孟乡长的手，一边哈哈哈大笑，说道：“孟老哥，来晚了，一会得罚你三杯！”
    “老弟，无官一身轻啊！并不是我没有把这件事儿放到心上，而是我们的事情太多，忙不过来，现在上级政府刚刚下达向超生户征收计划生育社会抚养费的通知，乡政府正在着手做这件工作呢，看来要花大力气啦！来晚了，这可不能怨我啊！不信你问问这些兄弟！”孟乡长也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孟乡长松开了马校长的手，马校长一一同孟乡长身边的人握手问好，亲热的就像至亲兄弟一般。
    马校长自然和孟乡长坐在一桌了。大家公推马校长和孟乡长坐在最里面，他们两个推辞再三，还是依了大家。秀娥没有到场，苟斌自然也坐到了孟乡长一桌。
    酒宴开始，今天的菜真的很是丰盛，大家吃菜喝酒，其乐融融。
    孟乡长站起来，咳了几声，发话，道：“各位老兄老弟，今天我们是来祝贺苟斌兄弟高升的，现在我就先借花献佛，敬苟老弟两杯！”
    “谢谢老哥，谢谢老哥！苟斌我心领啦！来，干杯！”苟斌也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孟乡长和苟斌是多日的酒友，彼此知道各自的酒量，他们也不含糊，一连饮了两大杯，竟面不改色心不跳。
    马校长眼见他们喝过了两杯，也站起来附和道：“我也学学孟乡长，借花献佛，敬苟老弟两杯，祝贺他一路升迁，春风得意！”
    苟斌无话可说，只剩下了激动还是激动，他起身和马校长又连干了两杯。
    苟斌酒量如海，喝了这么多没现醉态，大家不禁心中叹服。其实苟斌心中难过得不得了。从开始到现在他喝得足足有一斤酒了，这一斤酒，已经在心中闹腾开了，要不是他尽力压着，估计多多少少，也得表现出来点，给大家参观参观。苟斌有个优点，那就是喝再多的酒，一般来说当时不会过分上脸，这一点也是苟斌自傲的地方。
    同桌的人见孟乡长和马校长给苟斌敬了酒，于是大家也不敢落后，你两杯我两杯，向苟斌敬开了。虽然中间马校长和孟乡长言明，苟斌可以点到为是，但是就这样下来，苟斌也喝了个足足五杯酒有余。此时苟斌只觉得头重脚轻，坐立不稳，嘴里呶呶唧唧，一头趴在桌子边上，喘着粗气，喷着酒气，呼呼大睡起来。
    孟乡长乡长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高兴，苟老弟喝多了！他可是个爽直之人啊！”
    马校长也点头称是，说道：“好人，好人啊！这次能提拔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啊！”
    大家看他喝多了，任凭他趴在那里，也不再吵他找他。
    这会儿，孟乡长一个劲地上兴，也不管其他人了，单单找上了马校长。在场的人大都知道他们是老酒友，又是老对头，只要在酒桌上遇到，他们一定会战个你死我活的，因此大家见怪不怪。任凭他们闹，其他人也落得个观赏的清闲了。
    孟乡长和马校长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互找，互敬，碰杯，对端，猜拳行令，你来我往，惊天动地，热闹非常。
    时间不多，两个人已显醉态，说话也不利索了。
    孟乡长的胳膊放在马校长的肩上，浓烈的酒气喷在他的脖子上，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说道：“柳……老弟……荣升，你……老弟……可也是功……不……可没啊！”
    “哪里……哪里……”马校长扭了一下头说道。
    “嘿嘿……不过……我要是不和……毛主任打……招呼，他……他要想当这个副……副主任……也是不可能的，你……你老弟……信不信……啊？”孟乡长的眼睛挤在一起，像说梦话似的说道。
    “我……信，你……孟乡长的……的话，我……能……不信！他……毛……毛主任……再大，也得……买……买你老哥的面……面子吧！”
    “嘿嘿……那……那当然，姓毛……毛的敢……不听我……我的！”孟乡长冒着酒气的话直接喷到了马校长的脸上。
    “咱……咱是乡——长——在这光源乡……一亩……三分……分地上，还没有咱……咱办……不成的事……事儿！”孟乡长啪啪地拍着胸口说道。
    “我……信……”马校长嘿嘿地笑道。
    “信……就……好！咱……咱一个……个电话！”孟乡长伸出大拇指，向着马校长和其他的人，“好……好人啊……啊！柳柳……老弟……弟！”
    马校长楞怔怔地望着海侃的孟乡长，孟乡长已经红彤彤的眼睛乜斜了一眼自己的酒杯，拿起来就向着嘴里到，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喝到，他的酒杯早已见底了。他眼神僵直，楞楞地望着马校长，说道：“你……怎么把我……我的酒……喝……喝完了？”
    “乡长，酒没了！咱们走吧！”同来的一个人对他说。
    “酒……酒没了，柳老……苟老弟……呢？让他……他拿……”孟乡长竟然还没有忘记苟斌。
    马校长虽然喝多了，但是他没有失去理智，虽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但大脑清楚，他看着脸红脖子粗的舌头发硬的孟乡长，说道：“我们……也可以……起……席了吧——”
    “老弟——这话——正合我意——”孟乡长大脑已经混乱，，摇摇晃晃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幸亏被旁边的一个同事扶住。
    马校长朦胧着眼睛，喘着粗气，神情有些呆滞，盯着高乡长，说道：“老哥……哥，多了，多了！”
    “没……有，要不……我们……再喝！”孟乡长撇着嘴不服气地说道。
    “好……我们……再喝三大……大杯！”马校长也不含糊，立马应战。
    跟随着孟乡长同来的人，没有多喝，头脑清醒，赶忙劝道：“好了，大家都喝多了，下午还有事儿，算了！算了！”他们不由分说，就驾着孟乡长向外边走去。
    马校长和孟乡长拼酒拼得头昏脑胀，脚步踉跄，他早就不想再喝了，但碍于孟乡长的面子，难以拒绝，他只得硬着头皮舍命陪君子了。孟乡长被他人架走，正中他的下怀。他正要回去，却见醉酒的苟斌还在桌子上趴着，就推推他，见苟斌出气粗壮，扯齁如牛，却没有醒来。他歪歪趔趔地到门外，想找人把苟斌送回去。可是找遍所有的房间也没有见到一位教师，原来教师们早就吃饱喝足，离开了酒店，回家的回家，回校的回校了。
    马校长没办法，他趔趔趄趄地走到了前台，老板一见到马校长出来，急忙迎过来，哈哈笑道：“校长，散了！”
    “散……了！遇到……了孟乡长……这个酒……酒缸，多……了！多……多了！”马校长就像舌头短了许多似的，说话不清，结结巴巴的，“今天……的帐……先……给学……学校……记……记着，回头……回头……一齐……一齐结……”
    “知道了咧！校长您走好！”老板笑嘻嘻地说道。
    马校长向老板摆了摆手，一摇三摆地向外边就走，可是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老板说道：“那位柳……苟老师喝……喝……多了，你……派人……把他送……送回去！”
    “好咧！放心吧！”老板说罢，喊来了两位伙计，吩咐他们他苟老师送回家。又喊来一个伙计，随着摇摇晃晃的马校长向着学校走去。
第四十四章 女人的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四章女人的怨
    马校长昏昏沉沉地被酒店伙计送到学校，回到校长办公室，喝了几杯热茶，就迷迷噔噔地钻进了被窝，什么都不知道了。
    “叮铃铃……”
    马校长办公室的电话持续响了将近二十多分钟，马校长就是被这突然停住的电话惊醒了。他皱皱眉，只觉得头像撕裂般的痛，他看了看四周，看到屋内的东西，才明白自己是在学校校长办公室，至于他是怎样回来的，他却没有点滴的印象了。但他还记得和孟乡长拼酒的情形，两个人互不相让，彼此叫板，几轮下来，好像他们又喝了一斤半酒吧！想到这种情形，马校长有些后怕了，这要是掉进了沟里，撞到了汽车，或者遇到了抢劫的，他是死路一条。他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出这样的臭劲了。
    马校长聪明的大脑中忽然涌上曾经看过的一段关于喝酒的顺口溜：
    甘为革命献肠胃，
    革命的小酒天天醉，
    喝红了眼睛喝坏了胃，
    喝得手软脚也软，
    喝得记忆大减退。
    喝得群众翻白眼，
    喝得单位缺经费；
    喝得老婆流眼泪，
    晚上睡觉背靠背，
    一状告到纪委会，
    书记听了手一挥-，
    能喝不喝也不对，
    我们也是天天醉！
    老婆告到人大常委会，
    人大主任说：这笔开支早就在预算内；
    老婆告到妇女联合会，
    妇女主任说：我家那位也是天天醉；
    老婆告到市委联席会，
    市委书记说：喝死了我们为他开追悼会。
    马校长想到这味道十足的顺口溜，瘦狭的脸上露出苦笑的神情，他知道这辈子要想与酒绝交，绝对是不可能的。
    往事如烟，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他能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老师，混到小学教导主任，再混到了小学校长，又混到了中学副校长，现在鲤鱼跃龙门，成为本地最有名气的光源中心学校的校长，坐上了这个令许多人想入非非挤破头皮也想坐到的宝座，哪一个关卡缺了酒的功劳？哪一次老子不是舍命陪那些阎王？要是没有酒，说不定老子至今还是个被人看不起的臭瘪三呢！有了酒，就有了老子的名利和地位，就有了老子的骄傲和一切。酒就是爹就是娘，老子这一辈子也都会孝敬他的！
    多年来当教师养成的习惯，一觉起来，第一时间就是看看钟表什么时间，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点，分针指向了十分。乖乖，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马校长想了这么多，头痛得更厉害了。他用双手不住地拍打着生疼的脑袋，可是越拍竟越发疼痛起来，他只好放弃拍打。他下了床，打开空调，拎起暖水瓶，想倒杯茶喝，可是暖水瓶里已经干了。再看看电热水壶，上午没有即使灌水已经拔掉了电源。他皱着眉，暗自叫苦。他难受的大脑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烧茶，要是没有茶水，这一夜真的难熬了。想到了茶水，嘴里，嗓子眼里，干渴冒火，浑身像失去了过多的水分似的，有些慵懒无力了。总之处处感到难受，处处冒火，他有了要燃烧的恐惧。
    烧茶，也不能了，因为水桶里没有水。他只得出去，可是到哪里弄水呢？食堂里或许能弄到水。
    马校长推开门，外面的世界是黑暗的领地。今夜无月，天上不少星星闪着眼睛，天空越发显得神秘而高远。从上到下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而近地面显得尤其黑暗，看不清楚远近的东西。原先教学楼顶部装有一只特大功率的白织灯，可以兼顾到半个校园的空间，最近不知出来什么故障，毁了。他曾经安排后勤处尽快修理，可是他们至今也没见动静，不知道这帮东西每天都是干什么吃的。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之时，两三个住在学校的教师和住宿的学生大概都梦见到了周公吧！整个校园里显得异常冷清和静谧，夜风徐徐但却异常阴冷，风吹到脸上感到十分的痛，就像有无数根针刺到了脸上似的。
    马校长摸着黑转过他所在那栋房子的拐角处，向北望去，离得老远就能看到食堂里瞎灯似火的，看来今夜只能被渴干了！他又无奈而可怜地回到了办公室里。看着墙壁上呼呼沉吟的空调发呆。他又想到了那个电话，心中思忖，谁的电话呢？清莲？不是，她一般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秀娥？这深更半夜她该不会打电话的吧，何况苟斌还在家……
    “叮铃铃……”马校长正在想着这件事儿，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马校长急忙抓起听筒，刚把听筒放到耳边，就听到一个女人幽怨而感伤的声音：“怎么才接啊？”
    马校长欣喜若狂地问道：“娥子，是你吗？现在怎么不睡啊？”
    “睡不着！”秀娥声音带着怒气。
    “怎么回事儿啊？这黑更半夜的，哪个又惹着你了？”马校长奇怪地问道。
    “还不是那个窝囊废！”马校长从秀娥的声音中听到了她心中的怒火，或者说是一种压抑的忧伤，这是受伤的小鸟渴望抚平伤痛的呻吟，马校长的心弦被这声音刺激得连连激灵起来。
    “娥子，告诉我怎么啦！”马校长的呼吸急促了，头也不那么痛了。
    “你知道吗？他又喝多了，酒气熏天，像只癞皮狗似的被酒店送回来，一放到床上就呼呼大睡。我被他熏得直到现在也没法睡觉。想不到刚才他竟要起来，我就忙着给他倒茶，可是没有想到他连床也没下，眼也没睁，一伸头，哇的一声，像喷泉似的呕吐起来，吐罢，一歪头，又呼呼大睡了。现在这整个屋内酒气臭气熏天，我就要晕了！这个死人咋喝那么多？”马校长听到那头的秀娥嘤嘤起来了。
    马校长知道苟斌醉酒，醉得不醒人事，被酒店送回去，放到床上就沉迷睡去，半夜酒劲上来，肠胃翻江，自然会呕吐，他原先有过这样的经历，于是他急忙劝道：“娥子，你别怨他！人在酒桌身不由己，何况今天大家是贺他，要是他不喝，也显不得诚意啦！那样太冷人了，不是吗？”
    “反正不受不了！我咋会嫁给这个狗日的，没有一点成！真是烂泥抹不上墙的主！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秀娥在那边哭天抹泪地哭泣。
    “难道你要和他离婚吗？别说傻话啦！娥子，你是个懂事的女人！”
    “他这辈子没救了，见到酒就和见到女人见到爹娘一样的，啥都不顾了，就是命也不要了！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贱货！”
    “娥子，你这话把我也骂了，我也喝多了，被你的电话刚刚叫醒！”
    秀娥沉默了一会，喋喋不休地说道：“振东，你是知道的，我咋会说你呢！最起码你喝多了也是清醒的，你喝酒有所保留，我家的这滩烂泥从来就没过节制，逢酒必醉，醉了必吐，一吐卧室内就腥臭难闻，你说我和这样的男人还咋过啊？”
    “娥子，我知道！要不你先休息，明天再说吧！”马校长头晕脑胀，他耐着性子劝着秀娥。
    “我没法睡啊！要不你过来陪陪我吧！”
    马校长吓了一跳，心中想道，不愿有位名人说过，热恋中的女人是愚蠢的，这女人真的是愚蠢到了丧心病狂了，男人在家就让我过去，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不塌天才怪了。他忙说：“娥子，苟斌在家，不方面！我们当着他的面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听！影响大！再说你以后怎么见人啊！”
    “我豁出去了！见到他这样，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振东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不会感到寂寞和痛苦，才会感到安心和快乐！振东你就是我的天，我的神，我的希望――”
    “娥子――现在到你家实在不方便，我的为你着想啊！”
    “你是为自己着想吧？”
    “娥子，我不能不有所顾忌吧！”
    “他睡得跟死人一样，我们就是把天弄下来，他咋知道！再者说你怕他个啥？”
    “不管怎样我们总总得避避他吧！你们是名正言顺的，而我们毕竟不是光明正大的吧！娥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就是忍不了啊！看着他的熊样，闻到满屋子的臭气，我也要吐了，我想出去透透气！”秀娥悱怨道。
    马校长迟疑了一会说道：“娥子，要不我陪你出外走走！”他知道女人心闷需要发泄，不然会伤身的。
    女人激动了，急促地说道：“哪儿？”
    “校园吧！这里寂静，安全！”马校长是想和女人见见面，给她些安慰，然后再给她送回去。这件事儿还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
    “我咋进去啊！你们夜间不是锁门吗？”秀娥忧虑而急躁地问道。
    “娥子，我是校长，我能开啊！”马校长哧哧笑起来。
    “哦，我倒忘了！等我！我就去！”秀娥挂掉了电话。
    马校长哪敢让她一个女人半夜瞎灯似火地到学校来找他，他急忙掩上门出去，他要向路上接接她。
第四十五章 秋夜无眠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五章秋夜无眠
    苟斌高升，搅扰得高志洁烦不胜烦。他心情极其恶劣的情况下，勉强上完了晚自习，就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宿舍。
    高志洁今天晚上没有吃饭，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饿意，总觉得胸腔中有一团气，涨得他难受；有一团火，烧得他心焦。他想睡觉，和衣躺下，他总是无法安睡，苟斌猥琐的小人得志的熊样子总是顽固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对着他喋喋不休地吵闹，对着他扮着各种滑稽的鬼脸，高志洁知道，这是苟斌在嘲笑他的无奈和无能，在炫耀他在这场较量中的辉煌的胜利。确实他和玉英是这场战斗的败北者，不管承认不承认，这已经是谁也无法逆转的事实。高志洁怒火中烧，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自主地骂道：“流氓！无赖！”
    室内回旋着高志洁的声音，没有人接他的话茬，他才猛然而醒。
    高志洁睡不着觉，就起身，拉开门，向外面走走。他想也许经过冷风一吹，大脑的疼痛会得到消减。
    灰暗的天空中，没有美感，只有灰色和压抑，月亮因为无法忍受这灰暗的统治，始终没有出来，大概是躲到了什么地方，独自舔舐自己的心灵的伤口了吧！今夜的风很轻，但却很尖，就像锥子似的，能刺破你的肌肤，让人感到阵阵地疼痛。高志洁的脑袋经过夜风的清洗，痛感渐渐减缓了不少。他沿着中间水泥路向教学楼前面走去，两边的法国梧桐树高大威猛，枝杈婆娑，此时在凛冽夜风的撩拨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听到这冷静的声音，他觉得清醒了一些。他在路旁大树下的混凝土凳子上坐下来，向着辽远苍古的夜空望去，收回了目光，低头沉想。
    空寂而深邃的夜空，冷清而无声的校园，高志洁感到了孤独和寂寞，它们像幽灵般的钻到他的心里，轻轻地啮咬着他的心脏。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倏忽他的大脑中潜伏的记忆全都闪电似的苏醒，他不禁泪如雨下。高志洁在这无人的校园，无声地哭泣，无声地诉说着心中的彷徨和愁苦，发泄着他对世上人和事儿的不满和谴责。
    没有人安慰，也不需要人安慰，流泪就是自己最好的治疗！
    父亲、母亲、秀丽和妻子，他们的面孔一个个地在脑海中出现，仿佛在对着他笑，对着他说话，看来他们在天国过得还好！他们真的在天国吗？高志洁怀疑了。
    高志洁不相信天国，但他倒真的希望天国的存在，那样他心灵的寄托就不会变得虚幻！
    恍惚中，秀琴在他眼睛中晃动，秀琴关切的眼睛一直看到了他的心里。娟娟和祥瑞，他们只是对着他笑，可就是不和他说话。他喊他们，可是他们就像哑巴，在他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却向着遥远的地方走去，渐渐消失！他有种错觉，他的灵魂好像不复存在，在这阴森森的环境中，高志洁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高志洁放任思想的野马纵横驰骋，毫不约束，任凭自己的思想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玉英怎么样了？这段时间，玉英的身影总是纠缠着他疲惫的神经。她的影像时不时地潜到自己的心屏之上，她哭哭啼啼的脸庞，无遮拦地在他的眼中脑中。他不禁想给她拭去眼泪，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竟伸出双手，向着那个玉英伸去，他遽然而醒，一切都在梦中。
    自己的异状，高志洁感到难以理解，其实这也实属正常。高志洁是个半封闭的人，他内心的苦水和压抑不会向外人诉说，而是藏在心里，一个人独自品尝，就像慢饮烈酒，久之会集聚在心中，一旦爆发，必将伤身。高志洁是孤独的，是痛苦的，是落魄的，也是压抑的，情郁于中，必然发之于外。高志洁是至诚的，善良的，虽然上天对他不公，但他总是恨不起来；即使恨，也是恨伤害他的个体，但却恨不起这个社会，恨不起别人，他总是以善念和善行对待别人。善念和恶念折磨得时常失眠，痛就像高志洁灵魂上的印记，此生将永久！
    高志洁内心深埋的痛，被苟斌的劣性激活，此时他已经忍无可忍，虎目潸然泪下。
    四周静得有些骇人。但高志洁不怕，他已经经历了多次生离死别，他对于死亡有着深刻的理解。
    高志洁徜徉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想人生于天地之间，生生死死，实属平常，生而何欢，死而何惧。生命恰如一只精美的玻璃器皿，放在那里，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自身的原因，它会无意中破碎，让人无可奈何；外力的作用，他会被摔得粉碎，让人心疼流泪；还有好多无名的缘由，都会令这魅力非凡的艺术品失去完美的身体，只留给人无限的悲痛和叹息。因此，人人都应该珍惜自己的拥有的生命，好好过好每一天。
    高志洁的脑海里倏忽闪现几句名言：“没有人永远活着，没有东西可以经久。”“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生命，只要你充分利用，它便是长久的。”其实，人的生命不管是寿终正寝，或是英年早逝，但在茫茫宇宙这个无限的空间中，都是非常的短暂和渺小。我们作为自己生命的主宰，要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面对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常怀感激之情，常念报恩之心，常有善意之举。作为生命个体，面对我们的亲人，应该给他们一个会心的微笑，一句殷殷的鼓励，一声亲切的问候，一次宽容的谅解，一只温馨的援手？让我们的存在像春阳般的温暖，让亲人因我们的存在而快乐，而幸福，而美丽！面对自己的事业，就应该如同钟爱自己的生命一样投入，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的执着，尽最大可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成为单位里的行家里手，成为不可或缺的一员；让单位因我们的存在而和谐，而温馨，而精彩！既然已经到这个世上来过，就要让我们的生命成为这片天空中的永恒，既然已经到这个世上来过，就要让我们生命的芳香氤氲着一方土壤。
    想到生命，想到爱，高志洁的心禁不住剧烈地颤抖，其实自己虽然领悟生命，领悟生命的付出――爱，但自己对于亲人爱得如何呢？可惜生命不能重新来过，逝者不能复生，而这种缺失和悔意，歉疚和负罪，会成为灵魂的十字架，一直背负到生命的终结。他想自己答应二十年不见秀琴和孩子，难道不是对生命的珍惜和爱的付出吗？他痛心，但又有种释怀的轻松。
    高志洁坐到了路边的石台上，星星晦暗苍凉，夜风森然，无边的黑暗就像浑沌初始的天地一样，把自然万物也把他高志洁紧紧地围在中间，他已经成为自然的一部分，成为茫茫世界的一部分。高志洁觉得他已经和大自然和黑夜融为一体了。一种旷远而博大的感受，使得他沉入了空灵幽邃的世界，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冥想中的高志洁被一阵杂沓而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他把身体下意识地向着大树贴了贴，睁大眼睛，接着灰淡的天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目细望。
    两个人从他的面前相拥着走过去无声无息地从离他不远的地方走过。
    高志洁闻到了淡淡的酒气，还有女人脂粉的味道。他心中暗想，会是谁呢？深更半夜到学校幽会？
    不久高校长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明亮的灯光射出，像探照灯似的，把门外的那方世界照得雪亮。高志洁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正是他的马校长，而紧贴在高校长怀里的女人，脸被马校长的胳膊遮着，他始终无法看得清楚。
    高志洁眼睁睁地看着校长办公室的门打开，看着马校长和女人迅速地走进了办公室。接着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留给高志洁的只有隐隐约约传来的吱呀的声音。
    高志洁心下奇怪，这个女人是谁呢？校长的妻子？为什么两口子还要偷偷摸摸，趁夜半时分呢？别的女人？是谁呢？高志洁对于这样无聊的事儿，不愿多想，但是他们的出现却让高志洁没有了夜游的心情。
    高志洁怀着对夜的留恋，回到屋内，灵感爆发，挥笔成文，写下了《生命的感悟》，装进了信封。
第四十六章 幽会办公室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六章幽会办公室
    马校长半路上迎着秀娥，见她穿得比较单薄，心疼地埋怨道：“你傻啊，夜间出来也不知道加些衣服！”说着把自己的外衣――一件价值千元的羽绒袄脱下来，披在秀娥的身。秀娥想要拒绝，可是被马校长按住了她的手，只好轻“喔”一声作罢。马校长把秀娥揽在自己的胳膊弯内，拥着她向学校走去。
    学校的大大小小的门，身为一校之长的马校长都有钥匙，所以尽管学校的门夜间都要上锁，要打开门那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校长拥着秀娥进了大门，穿过校园中的水泥路面，一直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才放开秀娥，掏出钥匙，打开门。秀娥进了门，马校长随后进来，把门关上。
    夜间虽然外面夜风凛冽，让人感到了大自然的威力不可小觑，但是校长办公室里空调轻微的呻吟恰如美妙的旋乐，潜入心内；如春的温暖，让人感到舒适快意。
    秀娥进了办公室感到了舒心，刚才的不快好像都被这里温馨的气氛冲淡了。她到了席梦思床边，惬意地仰面就躺了下来，睁着双眼盯着上面天花板上的玉石色向日葵花型的脸盆大小的灯盏出神。
    马校长慢步走到她的身边，眼睛直勾勾地咬着她丰腴的身体，浓情蜜意地说道：“累了吗？困了吗？不然就放心在这里睡一会！两三点时我叫醒你！”
    秀娥给了他一个**的媚眼，马校长竟有种过电的感觉，浑身麻酥酥的。
    “你真的让我在这里安心地睡一觉吗？”
    “当然了！睡在这里你还担心什么啊？”
    “我咋能不担心呢？”秀娥白了他一眼――幽怨的一眼。
    “担心什么？”马校长愣怔了一下，有些失神地问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秀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什么明知故问？你话中怎么还透着玄机啊！”马校长嘿嘿地笑着。
    “有玄机吗？”
    “有啊！没有的话你解释！”马校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问你我身边有个大色狼，我咋能睡安心？这有玄机吗？”
    “没有！”
    秀娥咯咯咯地娇笑起来，只笑得脸上红晕笼罩，说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个大色狼啦？”
    “没有！”马校长嘿嘿地笑道。
    “你不承认吗？”
    “坚决不！”
    “不承认――我就走！”秀娥耍着娇。
    马校长听到秀娥要走，故意地急忙说道：“我承认，我承认还不行吗？”
    秀娥稳躺在床上，说道：“快承认！不然……”
    马校长笑着随口说道：“我……”
    “慢！这样不行！”秀娥的眼中满是狡猾，马校长心中咯噔一下。
    “怎么了？”
    “得郑重其事地发誓才行！”
    “郑重其事地发誓？――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快啊！”秀娥很是兴奋。
    马校长拿出庄重严肃的神情，规规矩矩地站在秀娥身边，举起右手，振振有词，道：“我马振东向我心爱的女人发誓：我是个大色狼！”
    “咯咯咯――”秀娥笑得直起身来，又弯下腰去，后来“唉哦唉哦”地说不出话了。
    发誓已毕，马校长看着笑得出不了气的秀娥，可怜兮兮地说道：“娥子，这样行吗？”
    秀娥没有说话，一把拉把马校长拉到自己的身边，她“宝贝宝贝”地叫着，一侧身，脸对着他，一双情义绵绵的大眼睛望着他，尽管这双眼睛里有些血丝，有些疲惫，但是这里面的情愫就像阳春三月的暖风让马校长全身犹如置身温泉般的感觉，马校长感到四肢软软绵绵的，像有一只倩女滑腻的手在自己全身游走似的，是**的感觉。
    马校长此时原先的干渴、疲劳和困意都被这样的感觉去干得无影无踪了。他微笑着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娥子，你的眼睛真美？”
    秀娥笑着，她的眼睛会说话，可是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说，马校长仿佛听到了她眼中传达出来的声音：“真的吗？喜欢，这就是你的！”
    “我喜欢娥子的这双眼睛，真的！”
    秀娥终于说话了：“你只喜欢这双眼睛吗？”女人笑着，就像校园中春天的百花那样靓丽。
    “不，你的一切我都喜欢！”马校长吻上了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
    “真的？”
    “当然真的！要是哄你，让我不得好死！”秀娥翻着媚眼瞪着他，一只手捂在他的嘴巴上。
    “再胡说，我就生气了！”秀娥撅着嘴，“真想咬你一口！”
    “想咬就咬吧！娥子，只要你高兴就行！”马校长吻着女人的嘴唇喃喃道。
    “我爱你，我想把你嚼烂了咽到肚子里去！”秀娥细细的声音想从天外传来，几乎让马校长捉摸不到。
    “娥子，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秀娥没有回答，她泪眼婆娑，竟然哭出声来。马校长吓得连忙问道：“娥子，哭什么啊？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秀娥还在哭，马校长吻上了她的双眼，把女人流出的眼泪温柔地吻到了嘴里，说道：“娥子，你哭得我很难受！”
    秀娥不哭了，看着他，叹道：“你心里难受啥啊？”
    “你就是我的心肝啊！就是我的神经啊！你哭我能不难受吗？自从和你在一起，虽说我们是偷偷摸摸的，尽管时间短暂，可是我却体会到了从清莲哪里没有体会到的快乐！你漂亮，你性感，你热情，你体贴，你温柔，你细腻，你善解人意，你的爱你得情就像我的太阳，我的灵魂，没有这个太阳，我就会生活在黑暗中，我就像走进了茫茫的荒野，寂寞，无主，生活就没有了乐趣。没有了灵魂，我就会像行尸走肉一样，失去活着的意义……娥子，我的娥子，你知道吗？你对于我是多么重要吗？”马校长把秀娥搂在怀里，就像他抱住了世上最为珍贵的东西，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秀娥在马校长的甜言蜜语中融化了，她软绵绵的俯卧在马校长的胸膛上，就像伏在云端里似的，就像全世界的幸福都把她包围了起来，一时间她找不到北了。
    秀娥只感到身子忽忽悠悠，轻飘飘的，她螓首蛾眉，红霞升起，我见犹怜。
    “振东，你的心意我知道，我迷恋你对我的爱！从上学时，你已经就在我的心里了，虽然我结婚了，可是我生活得很不开心，很无奈，很痛苦，你知道吗？现在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天见可怜，我们还能走到一起，我真的兴奋得晕了！……真的，你的爱就像黑夜中的启明星，给我引导着生活的方向，就像美丽的百花，让我尝到了活着的美好，就像蜂蜜一样，让我感到了生活的甜美，你就是我的心，就是我的魂，就是我的所有的时间！你知道吗？没有人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你，你的眼，你的眉，你的鼻，你的唇，都会活生生地在我的眼前出现，我就会感到你的呼吸，感到你吻我的唇，我就会醉了，迷了，晕了，笑了！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了我自己，我活着就是为了想你！”秀娥把脸伏在马校长的脸上，喁喁细语，像春蚕咀嚼桑叶的美妙，像百花绽放的妩媚，像月光落到水面的轻柔。
    “娥子，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不知道该怎样爱你？宠你？”马校长神魂出窍说道。
    “振东，老公，你为我做得太多了，我把自己给你也不能回报你对我的心对我的爱！”
    秀娥双眼似水似蜜罐，仿佛用自己的生命吻上了马校长的嘴唇，丁香小舌如游鱼般，是那样的滑，那样的腻，那样的香，那样的让人痴迷，马校长捉住了香舌，温柔地缠住，吸着，品味着这个香舌带给他的一切，不愿人们常常说秀色**，秀色可餐！
    “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再多都是应该的！娥子，心肝，别再说那些了！”
    “我要说，不说我心里憋得难受！”秀娥倔强地说道，“振东，我的男人，我爱你！这次为了我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你又花钱又出面求人家，还给我们拿了那么多钱，就连在酒店招待人家的所有的开销，都是你给报销的，这让我咋说呢？我真怕你为了我们的事儿，而害了你自己啊！”
    “娥子，别这样说！其实这些钱都是学校的，学校有个小金库，还不是我的！我想怎样花就怎样花，其他的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的！”马校长吻着女人的香唇说道。
    秀娥一激灵，从马校长的胸口上起来，坐在马校长的大腿上，茫然地问道：“振东，这么多钱没了，也没有人追究吗？我担心死了！”
    “娥子，学校修建，添置公物，办公用品，出外学习等等，哪一样不需要钱啊！花一元，我说花一百元，哪个敢说不是呢？何况好多东西又无法估算价格，不管花多少，我都能够把这些钱变成正式发票，我是校长，我说了算！”马校长对女人说道，“所以你不用担心，现在大家都这样做，天塌压大家嘛！”
    秀娥怀疑地看着他，说道：“我真的为你担心，振东！下次咱不这样了，行吧！”
    马校长看着秀娥，她担心的眼神让他不由得心一软，说道：“娥子，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真的？”
    “我不骗你的！”
    “嗯，振东你真好！我相信你不骗我！”
    秀娥看着马校长甚至要冒出火的眼睛，浑身痒痒，心中麻酥酥的。秀娥看着他一副神游天外的不知人间风尘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笑道：“振东，想啥啊？”
    “没想啥？”
    “没想啥，怎么嘴角带着色迷迷的笑啊？”
    马校长色迷迷地笑道：“我有吗？――就是心里难受！”
    秀娥把手指点在马校长的额头，噗哧笑了出来，说道：“我就知道你的鬼心眼啊！还告诉我和我在校园里散步，咋散到你的办公室里啦？瞧你的花花肠子！”
    “那你的鬼心眼呢？”
    “不许这样说我，只能说你！”
    “为什么？”
    “我是女人！”
    “好，都以你！”马校长说着。
    秀娥肥嘟嘟而彰显线条的娇躯白花花地坐在眼前了，她那一双丰硕而肥大的雪峰颤颤巍巍地直扑马校长的眼帘，把马校长本来就激荡不已的心海搅得激情澎湃，波涛汹涌。
    “太美了！”他不禁赞叹道。
    “美吗？和你的清莲相比，咋样啊？”秀娥微笑着，骄傲不已。
    “她怎么能和你比啊！你的就像宝葫芦，就像玉净瓶，而她的充其量只能算个小葫芦！”马校长哄着女人。
    “瞎说！啥宝葫芦玉净瓶，啥小葫芦？”秀娥翘着嘴角不高兴地问道。
    “宝葫芦和玉净瓶可都是南海观世音的奇妙天下的珍宝，哪一个男人不愿意得到啊！那小葫芦怎么和那两件宝贝相比啊？”
    “就你瞎咋咕！不听你说了！”秀娥装着生气了，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第四十七章 马校长的工作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七章马校长的工作
    苟斌的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马校长这阵子没少喝秀娥偷偷摸摸地黏糊，苟斌升迁了，风风光光地上任，体体面面地接受别人如火如荼地献媚喝祝贺，可是这顶绿帽子恐怕今生今世戴得稳稳当当了，给他带着顶帽子的人还是他的校长他的恩人，人生若此，岂不可悲可笑！
    天气竟然变得阴晦起来，天上的阴云虽然不是那么浓厚，但太阳被他完全吞噬了。冷风卖力呼呼地吹着，校园中高大威猛的法国梧桐树庞大的树头被刮得摇晃不止，并发出尖利低沉的呼啸，校园中间高大的旗杆上的国旗还没有去掉，似乎就要被风撕裂了似的，发出凌厉的扑扑拉拉的声响。
    气温骤降，寒气逼人，校园里非常宁静。所有的学生都坐在教室内上课了，所有的在校老师要是没有什么事儿，也不愿意外出，和寒冷较劲，和自己过不去。
    马校长办公室大门紧闭，空调唔唔地工作着，室内的温度调节到了恰到好处的地步。如果说室外是寒冷的冬天，室内就是暖意融融的春天了。
    昨天夜里，苟斌喝狐朋狗友又喝多了，吐得满床满地都是，屋内臭气熏天，秀娥气不过，偷跑到学校，和马校长恩爱了半夜，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带着疲倦的快乐回家。
    和秀娥缠绵了一夜的马校长，起床到外面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回到了校长办公室，他脱去外套，穿着比较单薄的衣服，坐在办公桌前，他想做些事情，可是又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作为了中心学校的大校长，他不代课，如果没有上级主管部门的检查，他几乎过着无所事事的神仙般的日子。遇到什么事情，他说一句话，发个号令，自有那些官瘾十足，喜欢显摆，或是对他献媚讨宠的下属，屁颠屁颠地像乖孙子似的做得好好的。虽然他坐在办公室内，但是学校的所有事情都逃不脱他的掌控，特别是涉及到经济利益问题，大大小小他都紧紧地攥在手心里，那个胆敢说个“不”字，他也要瞅着机会，念念紧箍咒，让他头疼。
    他想到哪些副校长，虽说他们都有后台，但是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和他对着干，他常想，别以为你们有靠山，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老子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上，也不会让你们轻而易举地扒拉下来！再者说你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当校长的分量！
    马校长很有自信，这个校长的位置非他莫属，就算他是一堆狗屎，这个校长也是他的！
    想到得意处，马校长嘿嘿地笑了起来。心想老子就剩下一天到晚过酒瘾了！他叹道：“神仙啊，神仙！”
    说起来爱好，马校长除了喜欢官儿和钱，还有就是女人，还有就是吸烟喝酒，还有就是和一些哥们斗斗地主，垒垒城墙，再有就是喜欢上网。
    马校长胡思乱想了半天，伸伸懒腰，抬头环视了一圈这间办公室。后后墙摆放着个大书柜，里面装着几百册关于学校管理方面的书籍，可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看那些玩意，简直就是活受罪，哪里有钱、女人好玩啊！哪里有上网好玩啊！文雅的东西只能作为装点门面的饰物，可不能成为它的奴隶！马校长的思想可谓是与时俱进了！
    既然现在无事可做，干脆上网看看！
    马校长最喜欢的还是网上丰富多彩回归自然的黄色网站，那可是他的最爱啊！他聚精会神地浏览着黄色网站，美女们袒胸露乳的图片，看的他心中扑通扑通得跳个不停，他沉入想象的世界里了。
    马校长脸上带着色迷迷的微笑，脸恨不得贴到荧屏上，乖乖，看看他们的凝脂的皮肤，曲线蜿蜒光洁平滑的娇躯，弯弯的眉毛，黑亮亮的眼睛，小巧红艳艳的嘴唇，平坦的肚腹，还有那……看得马校长耳热心跳，神魂恍惚。
    马校长是个爱思考的领导，此时他拿秀娥和网上的这些美女作了个比较：如果说秀娥是丰硕的肥美，这些娇娘则是一种纤巧的健美；秀娥美在丰满，这些妖精则美在线条。这都是上帝创造出来蛊惑男人的宝贝。他闭上眼，想象着和这些美女共度巫山，共播**的消魂的情景，那真是天下最美的盛宴了。
    马校长胡思乱想，不提防身体的每个细胞随着他想象早已骚动不安了，起了剧烈的物理变化了。
    马校长忍住**的折磨，他狠狠地望着网页上那些精屁股的妖精，低声骂道：“都是这些婊子惹得
    老子色心蠢蠢欲动，要是有机会，看老子怎么治你们！”但发誓归发誓，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有这种机会的！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好笑，竟然像阿q一样的用幻想解渴，真的很幼稚！
    马校长被美女惹起的血脉喷张，他按捺住像要跳出身体的心脏，翻过网页，找到一个黄的没法形容的短剧，里面是一个俊男和一个靓女……看得马校长马校长再次魂不守舍了。
    马校长被乌七八糟的网上的东西闹得心都要蹦出来了，他有种要被那股热烧死的感觉，他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可是眼睛移开了，心还在抓住那文字那图片不放。他双手捂住要燃烧的脸膛不停地揉搓着，可是越揉越热，就像着火一样……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像擂鼓似的震天响。
    马校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按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做贼一样地站起来，紧盯着响个不停的房门，生怕这装有防盗门的门会被外面的人推开。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像做贼一样啊？马校长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可笑。我应该大大方方地开门，甚至理直气壮地质问敲门的人没有礼貌，随意打扰别人的休息。
    马校长想到这，胆子不禁大了，他向着房门走去……
第四十八章 正义何在（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八章正义何在（一）
    “咚咚咚……还没等马校长走到门口，急促的敲门声像擂鼓似的震天响。
    马校长心中不悦，心道那个不开眼的教师，竟然敢这样敲他办公室的门，打扰他观赏美女人体的乐趣。他心中有气，跑开了刚才的不安，声音很高，喊道：“谁啊，干什么，用那么大的劲？”
    一阵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个很低的声音像是对其他的人说道：“有人吗？”
    一个女人很美的声音说道：“刚才还有声音！”
    “谁？”看来不回答是不行的，人家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室内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是敲门声依然那样擂鼓似的响着，马校长再次问道：“谁啊？使这么大的劲干什么？”
    “开门！”一个女人气愤愤的声音传来，是最先到来听到屋内有声音的女人。
    “开门！”好像是个老太婆的声音。
    “开门开门！”一个女人的的声音，听声音年龄不会太大。
    不是学校的教师啊，谁呢？这么没有礼貌不要命地敲门。自己也没有惹着这么多女人啊？莫非是秀娥，不会的吧，昨天夜里两个人还缠绵了一夜，爱得死去活来，她绝对不会现在找自己的，说不定她根本就起不了了床了，马校长想到昨夜他们疯狂，还有种**的快感呢！再说要是秀娥，也不会来这么多人啊？莫非他和秀娥的事儿，让苟斌家人知道了，这也未可知啊？就算那事儿被苟斌知道，苟斌敢让他家里人来找他闹吗？估计苟斌还得掂量掂量吧！但他心中还是怕起来！他又想不会这么巧吧！
    不是秀娥，会是谁呢？清莲吗？也不该啊，虽说清莲在家，可是家中那个商店就够她忙活得了，她也根本没有时间到自己这里来，更何况她对自己很放心，她也从来不到自己工作的单位来的。
    难道是学生的家长，学生出了什么事故，到学校来找麻烦的，一想到学生家长找麻烦，马校长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手脚也不由得冰冷起来。他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事儿，竟然招来女人找自己！而且还是几个女人！
    马校长想到了去年发生的事儿了。记得去年秋天，两个八年级的学生一个姓钱，一个姓李，他们在课间休息时，因为反乱，互相推搡，最后叫钱强的同学跌倒而断了脚踝骨，双方家长在受害学生治疗费问题上争持不休，闹到了学校。学校最终拿出意见，双方家长对于受伤学生的医疗费分别承担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二十。可是两方都不认同，可他们拒绝找派出所处理。学校没有法，只好上报派出所，结果姓钱的左拐右拐，和派出所长扯上了关系，派出所处理的意见是让致人伤害的姓李的学生家长承担了受伤钱姓学生全部的医疗费用――一千元二百元。姓李的学生家长到派出所交了钱后，心中不满，找到了学校，扬言学生在学校出事儿，学校不给处理，还要上报派出所，这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任，要求学校必须赔偿他们所付出的二千二百元的药疗费用。学校当然不会买他的账了。李姓家长就三天两头到学校的大吵大闹。马校长对他说：“你要是对派出所的处理有意见，可以到派出所反映，但是这与学校无关，学校不会替你承担责任的！”李姓家长说道：“你要是不包赔我的损失，我就与你们学校不善罢甘休！”
    马校长气急了，说道：“你要是影响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我们就报警！”
    那位姓李的学生家长，二话不说，上来对着马校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马校长身上打得紫一块青一块，马校长的脸上还被他挖了一大块，鼻子被打得直淌血。最后还是一位老师报了警，派出所及时赶来，把姓李的学生家长弄到了派出所，这件事儿才算了结。
    当然姓李得人学生家长在派出所也没少受罪，等那个学生家长出了派出所，也被不知名的年轻人狂殴了一顿，几天都下不了床，生活不能自理。
    遇到学生家长枉顾黑白，不讲道理的事情有很多，每一次都让人气炸连肝肺。因此一想到学生家长，马校长就感到害怕。
    马校长下了床，怯怯地问道：“谁啊？什么事儿？”他试图从她的声音上听出来人的身份。
    “开门！”外面的女人依然只有两个字，但这两个字已经被女人的气冲得满满的。马校长根本就不能从这两个字上面听出来人的身份。
    马校长没奈何，只好心里七上八下地打开了房门，一打开房门，一见到外面并排站着三个女人，其中一个漂亮的女人眼睛想要冒出火来，盯着他的目光就可以把他烧焦，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妇女和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婆，也都是怒视着他，马校长顿时后背直冒凉气。
    马校长愣在那里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但他后悔得要死，因为那个漂亮女人的眼睛正阴气森森地看着他，那眼中装的都是怒火，是即将燃烧的怒火！
    要是任凭这些女人再叫，自己就是不回应，不开门，说不定她们已经回家了，可是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开了门，心道这都是劫数啊，是躲不过去的！
    气氛十分严肃和压抑！
    那个最漂亮的女人不是江娜的妈妈玉英还有谁呢！
    马校长只有强装笑脸，向着那位漂亮的女人问道：“江娜妈妈，有什么事儿吗？”
    “我问你，苟斌是怎么回事儿？”玉英的脸上结了冰。
    马校长心道害怕什么就来什么，看来还是不做亏心事儿好啊！但是到如今，他只得硬着头皮招架了。想到这，他笑了，但是自觉得笑得很难看，说道：“江娜妈妈，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啊？苟斌老师又怎么啦？”
    另外的两个女人年老的是江娜的奶奶，那个微黑而漂亮的中年女人是江娜的大娘素洁。此时她们婆媳两个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马校长，但她们那种种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神态，让马校长心里怵怵的。
    “我问你，苟斌到教办室当主任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口口声声告诉我苟斌对我们是造谣诬陷吗？像这样的人还能提拔吗？你给我们解释解释，提拔苟斌到底是啥意思？”玉英声音很严厉，严厉得马校长心里直发冷。
    素洁大声说道：“马校长，我们是大老粗，有个理我们不懂！我问你，屙出来的屎能不能吃下去？”
    这个女人说话太损了！但她的意思最明白不过了，提拔苟斌就等于给苟斌翻案正名，推翻了先前学校对苟斌的所有处理，也就坐实了先前关于人们对玉英和高志洁的一切谣言。这不就等于马校长把自己屙出来的屎再次吞到肚子里吗？
    “说话别难么难听吗？”
    “难听吗？老娘这还是拣好听的说呢！”素洁高声说道，唯恐天下的人不知道似的。
    “这件事儿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跟你标上了！不死不休！”玉英气得双眼要流出水来。
    也许是想到了伤心处，玉英双眼发涨，继而热泪长流，她哭了。
    玉英哭着说道：“马校长，你们杀人咋不用刀啊？这不是明明不想让我们活了吗？”
    “当官的都是这样的德行！可耻！”素洁骂道。
    马校长毕竟是老奸巨猾的人，也是在官场上滚了多少年的人，心中发慌，但是表面上还是十分镇定的。他问道：“我们学校已经对苟斌做出了处理，可是至于他到教办室当主任，那是教办室的决定，我们学校属于下一级单位，也是没有办法干涉的啊！你们要是有意见可以找教办室，把怨气撒到学校，我们学校不是也太屈了嘛！你要是有意见，可以找教办室啊！”
    玉英哭得如梨花带雨，说不出话来。
    “哭啥哭，有理讲理，哭人家就会心软吗？哭，你身上的污水能洗净吗？哭，还能把这些人哭死啊！”素洁瞪了玉英一眼。
    “嫂子，我……”玉英悲咽着说。
    素洁没有理玉英，对着马校长，“事情发生在你们学校，我们当然要找你了！今天要是说不好，我们还真的不走了！”
    “你们都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学校的难处啊！教办室的事情，我一个小小的校长怎么能问得了？你们这不是逼老公鸡下鹅蛋吗？再者说对于那件事，我们学校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们非要找学校的麻烦，也只好随你们的便吧！”马校长真的拿她们没办法。
    “你威胁我们？”素洁厉声嚷道，“我告诉你，我们一品老百姓，还真的不怕威胁！我看闹大了，对谁的影响大！别以为当个狗屁校长就了不起，就想以大欺小，我们还真的不在乎！”
    “你一个校长咋说话啊！啥叫随我们的遍？”江娜的奶奶说着上前，用手点到了马校长的脸上，“你们不是欺负我们老百姓吗？拉出去的屎，你们竟然还能吞下去，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到！”
    “老人家，说话要讲道理，要文明！”马校长气得乱哆嗦。
    “哦，你跟我老婆子讲文明，我问你你们做事儿咋就不文明呢？”奶奶嘴角尽管不是很利索，但是说话很在理。
    “我们怎么做事儿不文明啊？你别胡搅蛮缠！”
    “姓苟的高升到底是啥意思，你这个校长不是榆木脑袋吧？”江娜的奶奶再次点着马校长的脸质问。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而现在马校长根本就没有理，也就无法说得清了。他现在只有一个主意，那就是吧她们打发走！
    正在他们争争吵吵的时候，下课铃响了。
    下课了，学生和教师一见马校长的办公室门口有人吵闹，大家不约而同地向这里涌来，人们先是旁观，后来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江娜开始没有注意到这里是她的妈妈、奶奶和大娘，也随着人流向这里走来。等她看清楚了和校长争持不休的是自己的亲人，她急忙挤到她们的身边，说道：“妈，奶，大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娜娜，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管，站一边去！”素洁爱怜地对江娜说道。
    “大娘，你们在这里吵，学生们怎样看我啊！”江娜生气地对大娘说。
    玉英泫然泪下，看着江娜，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不知道对女儿该怎样说清楚这件事儿，其实生活碾压下早熟的江娜，也大概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内情，不过出自一个孩子的自尊和脸面，她实在不愿意亲人们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
    素洁心疼玉英和江娜，见玉英气得只有哭的分，对江娜说道：“孩子，你不懂！我们要为你妈妈讨还公道？”
    “大娘，我懂！我们要怎样讨还公道？”
    “要学校给我们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学校还能给我们什么说法？”
    “江娜同学，苟老师调到教办室不是咱们学校的责任，可是你的妈妈非要找学校说理，你说咱们学校又该找谁说理啊？”校长看到江娜的表现，大致明白了她的态度。
    “妈，大娘，奶奶，你们都回去吧！”
    “娜娜，没说清楚，我们不走！你要是嫌烦，就到教室里去！”玉英虽然珠泪盈眶，但是已经能够控制情绪了。
    “妈妈！”
    “孩子，听话吧！”玉英伤感地望着女儿。
    “娜娜，你妈心里苦啊！”素洁说着也流出了眼泪。
    马校长趁机对江娜说：“江娜同学……”
    江娜知道马校长的意思，但是她没有搭理马校长，对妈妈说道：“妈妈，你们要是不回去，我就回家！”这可是江娜的杀手锏，而这一招正中玉英的软肋。
    玉英听到了女儿的话儿，泪如泉涌，大声哭道：“娜娜，你这不是要妈妈的命吗？你让我咋办啊？”
    “你们走不走？”江娜含泪问妈妈。
    玉英望着女儿，一咬牙，说道：“娘，大嫂，咱们走！”
    目送着妈妈她们走远了，江娜抽抽噎噎地哭着跑向教室去了。
第四十九章 正义何在（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四十九章正义何在（二）
    奶奶、大娘素洁和玉英被江娜从学校了赶了回家。
    玉英是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只有流泪了，奶奶唉声叹气毫无办法；大娘素洁自顾自地向嘴里灌着热茶，愁眉苦脸。这也难怪，女人遇到了这种事儿，六神无主，难以自处，也是人之常情，责怪不得。
    “要是有个男人就好了，也好在一起想想办法！”大娘素洁叹道，“孩子爸也外出打工，离家恁么远，回来黄瓜菜都凉了！”
    不成想大娘素洁的这句话戳到了玉英的痛楚，就像有一把刀在刮着她的心头，疼彻肺腑。本来已经忍住的伤心和哭泣，就像一大堆棉絮挨着了火，呼啦就冒起了冲天的烈焰。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婉哀怨，声声如血声声如刀，催人心折。
    “我的男人啊，你咋就这样命短啊，你把我们娘们坑得多惨啊，这以后你让我们咋活了！自从你死后，我和孩子们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只想着帮你把孩子们养大成人，给你留下后根。为了避人闲话，我连人前也不敢去啊，没成想苟斌这个畜生丧尽天良的，造谣诬陷我，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以后还让我们咋活啊！我的男人啊，你知道我是多么难啊！为什么苟斌这个畜生偏偏找上了我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啊！”玉英高一声低一声嚎啕，紧一声慢一声诉苦，婆婆和大嫂忍不住陪着她抽泣。
    “这是咋了，娘们几个哭做了一堆？”娘几个正哭得心碎的时候，邓大嫂一脚跨进了院门，离得老远就喊了起来。
    听到邓大嫂的声音，大家都停住哭泣，擦着眼泪，向她望去。
    “听说你们不是到学校去了吗？咋就这样快地回来了呢？还哭得像稀释喇叭一样？”邓大嫂没有进屋就连声地问道。
    大娘素洁擦干眼泪，望着邓大嫂说道：“大嫂，别提了！一言难尽啊！”
    “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吃人吗？”邓大嫂办事说话总是大拉拉的，有几分男子汉的豪气。
    “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不然哪能在这里流泪啊！”大娘素洁伤心地揉着眼睛说道。
    大娘素洁就把她们到学校的亲事儿告诉给了邓大嫂，邓大嫂听完，说道：“照这样的情况来看，苟斌当主任也许是教办室的鬼，既然学校让你们到教办室里讲理去，你们就到教办室里走一趟，问个清楚不就行了嘛！哭，人家就能给你个清白吗？”邓大嫂生气地说道。
    奶奶不哭了，看着她们说道：“侄媳妇说对啊！咱娘几个就再到教办室走一趟，问问清楚！”
    玉英抬起头，杏眼盈泪，说道：“到那里能行吗？”
    邓大嫂看着她们三个，说道：“不去试试，咋知道管不管呢？”
    玉英秀目通红，看了看婆婆和大嫂，说道：“这次我自己去吧，娘和大嫂就别去了！我自己丢人，你们就别跟着让别人笑话了！”
    “玉英说的是啥话啊！你被人家作践，我们怎能旁观啊，说啥咱也得去吧！再者说我们不帮你还叫人吗？”大嫂拉着玉英的手安慰着她。
    “是啊，玉英，安儿不在了，我们仍是一家人，你被人家欺负，我们咋能不帮你呢！再者说你是个啥样的人咱娘们能不知道吗？我们咋能让苟斌这个挨千刀的乱说呢！”婆婆苍老而浑浊的眼睛无限爱怜地望着玉英，目光里包含着婆婆的发自肺腑的真诚，而这种真诚就是爱，就是信任，就是对苟斌的愤怒。
    玉英站起来，看看大嫂和婆婆，说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当官的！”
    邓大嫂见她们就要去，忙说道：“现在去可以，可是要弄清楚去的目的是啥？”
    “不就是找领导讨说法吗？”大娘素洁看了邓大嫂一眼，疑惑的眼神暴露了她此刻的心里。
    江娜的奶奶也是大娘素洁一样的眼神，不解地看着邓大嫂。说真的，他们只想着讨说法，至于要讨什么说法，她们还真没有合计过。在她们的心中只是觉得玉英受到了诬陷，败坏了名声，就得找过来，至于达到什么结果，这到没有算计过。这时听到邓大嫂提到“目的”都求救似的问道：“啥目的啊？”
    “你们找领导，目的是啥？不就是洗净苟斌泼在玉英身上的污水吗？要我看，第一必须让苟斌公开道歉，第二包赔玉英的精神损失费，第三必须开除苟斌教办室啥副主任的职务！”邓大嫂剑眉瞪圆，伸出左手掌，右手掰着拇指食指和中指，一次竟然说出三条要求，听得玉英她们不住地点头。
    “大嫂说得这么好，人家能听咱们的吗？”玉英顾虑重重地问道。
    素洁和婆婆也一同看着邓大嫂，看得出她们和玉英怀着同样的想法。
    “他们又不是咱干儿，凭啥要听咱的啊！”邓大嫂笑着说。
    玉英、素洁和婆婆也被邓大嫂说得破涕为笑了。她们同声说道：“那你还出这么个馊主意？”
    素洁笑道：“咱们要是有这么多当领导的干儿子，还用愁眉苦脸的吗？”
    “大嫂你不是嘴上抹石灰吗？”素洁有些心灰意冷地说道。
    婆婆也跟着埋怨邓大嫂：“你啊，你啊……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还俺娘们穷开心！”
    玉英低着头只有唉声叹气的力气了。她就像一只被豺狼伤害了的孱弱的小绵羊，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乘加在身上的一切不幸，除此之外好像也只有任凭人家的心愿了。
    邓大嫂看着她们，埋怨道：“你们想想女人最拿手的法宝是啥？”
    玉英不再叹气，素洁和婆婆也都望着邓大嫂。
    “女人最拿手的法宝就是闹！”邓大嫂笑着说。
    “胡说八道，……咋个闹法？”素洁问道。
    “一哭，二发泼，三上吊……”
    邓大嫂还没有说完，婆婆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不过如此的神情，就说道：“你啊，你啊，我还以为啥好法子呢！”
    “要能做到这，保管行！”邓大嫂扫视了大家一眼，女人们看着邓大嫂莫测高深的样子，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咋？不相信？”邓大嫂觉得她们神色好笑。
    “说啊？咋个哭法？咋个发泼法？又咋个上吊法？”素洁问道。玉英和婆婆同素洁一样的心思，想让邓大嫂解释一番。
    邓大嫂说道：“可别小看了这哭，这可是女人的法宝啊！哭是一种手段，也是一种武器。女人一哭男人就心烦意乱手忙脚乱，没了章法没了主意和主见，哄着女人，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你不哭。有的女人知道男人吃软不吃硬，要是硬来实现不了自己的目的，所以假装伤心，很委屈的样子，让男人服软。有些男人就是看不得女人哭泣，女人一哭自己就心软了。但是要哭就要哭出个样儿来。使足了力气，嚎啕大哭，哭他个昏天黑地，哭他个惊天动地，哭他个死去活来，哭得让他不解决也不行！”
    “要是这样人家还是不答应呢？”素洁同时问道。
    “对着别的男人那样哭多难受啊！”玉英说道。
    “要想达到目的，就得这样！”邓大嫂看着玉英，“哭得越狠，越显得咱屈！”
    “那，咋个发泼法呢！”素洁问道。
    “发泼时就要装疯卖傻，除了要卯足了劲大哭外，还要指东骂西，指桑骂槐，摔摔打打，拉拉拽拽，软缠硬磨……让他下不了台。剩下了的，他只有给你解决了！”邓大嫂笑着说道。眼睛直望着玉英，那意思是说，咋样？你能做到吗？
    “多丢人啊！”玉英说道。
    “丢人？苟斌造谣，早就丢人啦！”邓大嫂说过，又觉得不妥，忙纠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苟斌造谣诬陷你，影响早就不好了！”
    “我明白大嫂的意思！”玉英眼中满是忧愁和不安。
    “上吊的事儿我就不用解释了吧！那是吓唬人的，可不能真的上吊啊！”邓大嫂看着玉英娘们说道。
    “要不是为了两个可怜的孩子，我早就想着死了，好陪地下的男人！总比着守活寡还受人欺负好多了！”说罢，玉英一声幽怨的长叹，像巨石一样从天而落，重重地砸进大家的心里。
    “孩子，你可别想不开了啊！”婆婆老泪纵横了。
    “你们说说，我上辈子能造啥孽，男人死了，还要受别人的侮辱！这还不算，还连累得人家高老师受屈！要是不能涛哥说法，我还算是人吗？”
    大嫂素洁也再次哽咽了，说道：“弟妹，我们都相信你们！天塌下来，咱一块顶着！”
    邓大嫂也眼睛湿润了，拉着玉英的手，说道：“玉英啊，别的啥也别说，从今往后有啥事儿，大嫂一定和你们站在一起！”
    玉英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娘几个搂在一起，唏嘘不已。
第五十章 教育养老院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章教育养老院
    光源乡教办室和光源中学仅有一墙之隔。
    教办室的大楼有三层，有三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门口的左上方都有一个名牌，标示着房间的用处，什么主任办公室、副主任办公室、书记办公室、工会主席办公室、主会计室、副会计室、教研室主任办公室、副主任办公室、教研室，还有一个可以容纳四十多人的小会议厅。教办室现有工作人员二十多名，其中教办室主任一名，副主任四名，主任办公室设正主任一名，副主任二名，会计二名，教研室主任一名，副主任一名，教研员十名。除此之外，教办室还把学校中教学能力差的和教办室领导走得近的教师提拔到教办室，成立教育服务公司，直接对教办室主任负责，说白了，所谓的教育服务公司就是教办室主任自己的盈利公司，其全部的收入均有教办室主任自己掌握。
    教办室可谓机构庞大，人员臃肿。虽然最近几年，最高层三令五申，精简机构，可是机构越精简越庞大，好多教师为了脱离教育第一线，钻窟窿打洞也要挤进教办室这个安乐窝。当然教办室的二十多位“领导”大都是有背景的，十有**是各级各类领导打的招呼，光县教育局局长书记打招呼进来的领导就有四五个，教办室人数还会随着领导们的私情膨胀而无限地膨胀。进入教办室的教师大都是所在学校的骨干教师，他们有些是在原单位挑起大梁而不可或缺的人才。
    进了教办室就等于乌鸦变凤凰，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泥鳅变蛟龙，野草变成灵芝，因此进办室成了不少教师时时刻刻的梦想，因此人心浮动，工作应付，做一天和尚的大有人在。只要到了教办室就可以坐享其成，就可以摆脱终日劳碌的苦命，就可以成为领导，哪怕你不是什么领导，只要进了教办室，就可以以领导的身份自足。不管到辖区内哪所学校，大家都会把你当成领导捧在手里，顶在头上，好烟好酒好菜招待，临走的时候，还有好烟好酒相送。
    光源乡教办室管辖着全乡二十五所中小学学校（其中二十三所小学，二所初中），辖下教师三百多名（含不少小学临时聘用的教师），学生一万二千多名。师生比例近乎一比四十，属于教师严重缺编的地方，不少学校为了能开齐主要学科，还需要临时聘请代课教师。
    大家私下里议论，按照现在学校的师生比例，光教办室的领导们就可以办一所一千多名学生就读的小学了，国家却要负担这么多的钱财养活着一群饭桶，可悲啊！可悲！
    还有一个令所有老师心灰意冷的地方，就是教师借调问题，它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地拴在光源乡教育事业的身上，就像一个男人戴着镣铐跳舞，显得滑稽而悲壮。
    最近几年，不少教师因为多种原因，纷纷向着城市里流动，可是他们的人事和工资关系都在光源乡，要想直接调到城里比登天还难。因此好多教师托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来个曲线调动——借调。不少教师的关系能托到县教育局，什么局长、党组书记出于私心，一个电话，借调走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地方上哪个敢说个“不”字。这些教师站着地方的编制，人在其他地方工作。光光源中学就有十多个借调走的教师，虽然说光源中学在编教师充足，但实际工作的却比在编教师少了十多位，使得学校教师也严重缺编。
    十年之前，整个光源乡学生学生数和现在差不多，教师数（含民办教师）也和现在差不多，那时地方管理教育的机构不叫教办室，而是叫做教育组。那时光源乡教育组只有四个人，一个教育组组长，一个副组长，一个办事员，还有一个会计。当时工作虽千头万绪，但却是井井有条，欣欣向荣，日新月异。教师大都崇尚兢兢业业，无私奉献，无怨无悔。清廉奉献成为教师们津津乐道的座右铭。而现在教育组都改头换面，叫做教办室了，教办室的房子多了，领导多了，聚敛的钱财多了，吃喝的花销多了，人事关系复杂了，但是人浮于事，龙多四靠，拉帮结派，相互掣肘，效率低下。
    教办室差不多已经成为领导关系户的福利社和养老院。
    教办室主要负责传达个上级的文件精神，督导检查教育工作的开展情况，他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为全乡所有的学校订购教科书、订购全乡学生所用的全部学习用品，什么钢笔、墨水、不同规格的本子等等。
    另外服务公司不止为教师采购一应的教学用品，也兼包代购教师常年所需生活用品，这其中包括牙膏、牙刷、毛巾、洗衣粉、茶杯、茶甁、护肤霜、洗面奶、卫生纸还有女人的卫生巾。这些东西虽然价格远远都高于市场零售的价格，但不用教师掏腰包，都是教办室直接从学校应得到的办公经费上切除，教师们能得到实惠，因此大家无不欢欣鼓舞，大赞教办室领导英明。可以说教办室领导想教师之所想，急教师之所急，竭尽其力地为教师服务，为教育事业服务。大家心里明白，就算教办室不想着法儿赚这笔钱，也得被学校搞建设花得干净。
    再穷不能穷领导，再富不能富教师！
    现在教办室的办公水准越来越高了，他们率先实现了现代化办公的理想，主要领导办公室基本上都有一台专用电脑，也有的房间安装了空调，领导们更是足不出户，天天上网享受网络资源带来的新奇和刺激。他们足不出户，好像就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
    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教办室的常规工作，就是开会，品茶看报，上网娱乐，聊天消遣，经常地到饭馆或下属学校大吃狂喝，享受生活。
第五十一章 扑空遇辱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一章扑空遇辱
    上午十点多钟，玉英、素洁和邓大嫂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教办室了，可是他们却扑了个空。
    她们没有见到毛主任和其他领导，办公室里有几个人，没有一个当家的。有人告诉她们，毛主任和几位领导早就离开了，因为上午没有什么事儿，他们外出办事了，至于什么时间回来，不知道。
    其实毛主任和其他几位主任包括苟斌在内，吃过早晨饭就到教办室里le，有的学习五十四号文件，有的上网娱乐，有的在一起喝茶侃大山，有的读书看报。。。。。。他们正玩得起兴，突然接到了光源中学马校长打来的电话，告诉毛主任江娜的妈妈带着两位女人到学校找过他了，为的是苟斌到教办室的事儿。他提醒毛主任早谋对策，以免到时间领导们措手不及。
    挂了电话，毛主任就告诉了几位主任和苟斌，江娜的妈妈可能要到教办室找麻烦。他们不是怕江娜的妈妈，而是不想喝女人打嘴仗！
    毛主任对苟斌十分不满，当时就没有好气地责怪苟斌给大家惹来这样的烦恼。其他几位主任对苟斌也有意见，只不过大家不好意思当着毛主任的面说出来，可是那眼神中除了不满还是不满，苟斌不傻，岂能看不出来？
    苟斌当时就傻眼了，心中嘀咕，这件事怎么还没有完结啊？她到底想要怎么样啊？难道还能把他给吃了不成？苟斌看着毛主任脸上的寒色，惴惴不安地问道：“毛主任，咱们怎么办？”
    毛主任说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先躲一躲吧！能拖就拖！”
    熊主任说道：“我看躲不是办法，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总是要面对她的吧！”
    毛主任横了熊主任一眼，说道：“躲不过也得躲！要么你们顶着，我先撤了！我见到胡搅蛮缠的女人就头大，再者好男不和女斗！”
    熊主任说道：“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思想要统一，行动要一致，我们坚决拥护毛主任的英明决策，听从毛主任的指挥，集体大撤退！”
    毛主任白了熊主任和苟斌一眼。熊主任向苟斌事了个眼色，苟斌楞了一下，说道：“都是我惹的祸，让各位领导陪着受累难看，今天上午我做东，到快乐酒店再给大家赔不是了，今天咱们是不醉不归！”
    “也好！不过大家要分头行动，以免人多招风！让她们逮着风声！”毛主任环视了大家一圈，说道，“苟主任先到酒店安排吧！”
    玉英他们在教办室没有见到毛主任，可是她们不愿意就这样离开。邓大嫂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到办公室内搬出几把椅子，放到毛主任办公室门口，招呼着她们几个坐下来，说道：“我们在这里坐等！今天咱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我就不信他们就不回来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难不成他们还钻了老鼠洞里了吗？”素洁气急败坏地说道。
    玉英他们点点头，顺从地坐在椅子上。她们谁也不再说话，大家顶着楼梯子口，盼望着毛主任能突然出现，可是他们一直等到光源中学放学，也没有见到毛主任回来。教办室的工作人员要下班了。工作人员看着玉英她们坐着的椅子，问道：“你们回家吧，领导们上午是不会回来的，他们都到县城开会了！”
    “县城开会就不回来吗？我们见不到他们，就绝不回家！”邓大嫂说道。
    工作人员说道：“可是我们得下班啊！”
    邓大嫂没有见到教办室领导，心中有气，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不让你们下班吗？你们下班，碍我们屁事！”
    工作人员说道：“没啊！可是这椅子你们还坐着呢！”
    邓大嫂冷冷地说道：“这椅子我们坐了！你们的大领导都跑了，还要这椅子干嘛啊？该走就走，不走就在这呆着！”
    那位工作人员性子太粗燥了，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们的领导到教育局开会了，怎么叫跑了？你说话怎么这样难听啊？我们的椅子，连要回的权利也没有了！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这还是好听的呢！我们没文化，说话就这味儿，爱听不听！”本来有气没地方出的素洁看着这位工作人员的嘴脸，听着他的话，气愤地说道。
    “狗仗人势！――你他妈的欺负我们没文化啊！你给老娘解释解释啥叫个‘太把自己当回事儿’？”邓大嫂从椅子跳起来。
    “你们妇道人家，怎么这么粗鲁啊！这是教办室，不是放牛场！”那位工作人员理直气壮地训斥她们。
    “咋了，还轮不到你来指责老娘吧！教办室咋啦，呆在教办室里不干人事儿，还不如野外畜生呢！”邓大嫂骂道。
    “你骂谁是畜生啊？”那位找事儿的工作人员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望着她们。
    “谁是畜生谁明白！你是吗？”素洁帮腔道。
    “你们这群……”那位工作人员说道。
    还没等他说出来，邓大嫂和素洁已经蹦到了他的跟前，两个女人一同指着他的脸，说道：“你骂个试一试，我非把你的嘴掰烂不可！”
    那位工作人员气得横眉倒竖，却再也骂不出来了。他还真怕这些女人会真掰烂他的嘴呢。
    其他工作人员看到大家话不投机，要弄僵，忙问道：“我们还不知道你们找毛主任啥事儿呢？”
    “为了苟斌的事儿！……”
    邓大嫂正要把苟斌诬陷玉英和高志洁的事儿说出来，玉英急忙拦阻她：“大嫂……”
    不等玉英说下去，邓大嫂就明白了玉英的心里，对玉英说道：“玉英，怕啥啊！你和高志洁老师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都是苟斌做的孽，你怕个啥啊！咱们和他们说说，也让他们认清他们的那个狗屁柳副主任是个啥样的货色！”
    教办室的工作人员一听到这几个女人找毛主任与苟斌造谣诬陷的事儿有关，赶紧关上门回家了，就连刚才讨要椅子的那位，椅子也不要了，也关门溜之大吉。他是毛主任安排进教办室的，他要尽快把这里的事儿告诉毛主任，以免毛主任不明就里，回来遇到了这几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大家心里明白苟斌造谣的事儿早已结束了。这次的事儿肯定是苟斌被提拔惹得祸。提拔苟斌是毛主任一人所为，虽然大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交易，有一点大家是深信不疑的，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毛主任要是没有捞到好处，他绝对绝地不会在这个时候提拔苟斌的。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的惹得事儿自己买单。因此谁也不愿意趟这个浑水，听到了事儿的缘由，谁也不是傻逼，大家还有不脚底板抹油逃之夭夭之理吗？谁愿意替别人触霉头啊？
    当然要是毛主任在场，大家绝对不会也不敢冷眼相看的，眼皮子活，才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嘛！
    于是整座教办室的办公大楼内，只有她们三位了，倒显得冷冷清清，十分的空旷。
    “大嫂，刚才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玉英问道。
    “啥叫过分？对付他们这样的人，一点也不过分！看看他们那种眼高于顶的熊样，看着就来气，难道还要和他们和和气气的吗？”邓大嫂说道。
    “邓大嫂说得对！你要是和他们客气，他们就以为我们可欺负呢！”素洁也帮着邓大嫂说道。
    玉英不再说话，大家一时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默。
    过了一会，玉英突然说道。“邓大嫂，我们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啊！人家知道我们在这儿，还敢回来和我们照面吗？”
    “不这样等咋办啊？”邓大嫂望着玉英说道，“再者说你婆婆在家照看着宝栓吗？你还担心啥啊？”
    “我是怕啥毛主任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不敢回来！”玉英说。
    素洁也说道：“毛主任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就怀疑是不是马校长告诉了他消息！”
    邓大嫂说道：“这也说不定！他们要是明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等他，他们还会回来吗？当然不会，他们都精的像千年的狐狸似的！”
    玉英说道：“大嫂，我们还是先回吧，瞅着机会再来！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邓大嫂和素洁说道：“也行！走，回家！”
第五十二章 街上交锋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二章街上交锋
    玉英她们从教办室回家走到街道上，所有的见到他们的人都用一种一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们。玉英从他们的眼光中感到了比这冬天还要让人寒冷的东西，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邓大嫂和素洁也发现了人们的异常的眼神，她们向着那些眼睛狠狠地瞪了几眼，有些人见她们注视他们，赶忙转移视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路上她们的身上不知道被人们的眼光裹了多少层了，估计比这脚下的土地还要厚吧！
    她们刚进了玉英家的大门时，邻居刘大爷随后也走进门内。对她们说：“到教办室找啥领导了啊？”
    玉英点着头说道：“嗯！”
    邓大嫂说道：“可惜被他们溜了！”
    素洁也说：“他们比兔子溜得还快！”
    刘大爷说道：“他们都躲在快乐酒店里逍遥快活啦，咋能找得到他们啊！”
    “你咋知道的啊？”玉英问道。
    刘大爷说道：“说来碰巧了。九点多钟的时候，我到街上买东西，正好遇到苟斌陪着一个人到快乐酒店里去，我估摸着那个人就是你们要找的啥主任吧！”
    “真是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们以为找不到他们，没想到他们竟躲在饭店了啦！走咱们到饭店里找他们去！”邓大嫂说道。
    “教办室的人那帮狗腿子，竟哄我们说他们到县上开会呢！”素洁骂道。
    “大嫂，不妥吧！”玉英说道。
    “咋啦？”邓大嫂问道。
    “快乐酒店的后台老板我们可惹不起啊，你咋忘了！”素洁说道。
    “哦，你不说我倒把这个茬忘了！”邓大嫂长吁了一口气，“我们总不能算了吧？”
    “是啊，你们还是不要到酒店里找人，要是闹起来，老板不愿意，你们不是又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吗？”刘大爷劝道。
    “后台老板魏霸天可不是咱们惹得起的！去年有个人因为计划生育的事儿对计生办朱主任不满，趁着朱主任和乡政府领导在酒店喝酒的时候，竟找上门来。老板出面阻止，没有阻止得了。结果在酒店里和朱主任闹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四五个小青年，上去把那个人架到酒店门口，痛打了一顿，打得那个人满脸是血，哀叫不止，最后跪在大街上求饶。朱主任和乡政府的领导就站在屋内看着，也没有哪个人出来制止。现在想起他们打人的场面，还能闻到血腥味呢，就感到后怕！”邓大嫂说道，“当时不少人在场呢！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行凶，这叫做杀鸡吓猴吧！”
    素洁说道：“听说后来派出所来了，还把那个人弄到了派出所，打人的人啥事儿都没有！”
    “魏霸天是啥人啊？派出所是他的朋友，和乡政府教办室的人当然也是朋友啦！难道他们还能帮咱们吗？”邓大嫂说。
    “我们该咋办啊？”玉英忧心忡忡地说道。
    “咱们在远处等着他们，只要他们出了店门，咱就当街拦住他们，看他们还向啥地方躲藏！”邓大嫂说道。
    “邓大嫂，你还是别为了我们淌这浑水吧！连累你，我们也过意不去啊！”玉英对邓大嫂说道。
    “是啊，玉英说对得！”素洁也帮着劝邓大嫂。
    “我劝你们不要再找麻烦了！被人家说几句就算了，咱平头老百姓还能跟干部闹出输赢来吗？”刘大爷拿出经多见广的神情说道。
    “我咽不下这口气！非弄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玉英气愤愤地说道。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素洁和邓大嫂也说道。
    刘大爷看他们一门心思地要找教办室领导，知道劝她们也不顶用，打了个招呼只好摇着头回家了。
    乡邮电所离快乐酒店仅有十来米的距离，三个女人在邮电所的墙角除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六只眼睛齐刷刷地向着快乐酒店望着。她们就像守株待兔的农夫，不过她们比那个传说中的农夫要幸运的多，因为在她们坐等三个小时之后，苟斌陪着毛主任和其他几位教办室的领导喝得醉醺醺地，从酒店中出来了。三个女人一见，毫不迟疑地向着他们冲去。
    她们终于截住了领导们。毛主任一见三个妇女拦在他们面前，联想到马校长的电话，酒劲顺时就醒了大半，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毛主任问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拦住我们？”
    苟斌一见到玉英她们当时就傻眼了，他们本来就在一条街上，认识玉英、素洁和邓大嫂的，苟斌在几个人乱嚷嚷地闹酒中没少喝，喝得红头绛脸的，大脑混沌不清。这时一见到玉英她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地望着他，下得竟激灵领连打几个噤噤。惊恐地说道：“你……你们……”
    玉英一口吐到他的脸上骂道：“卑鄙小人！”
    玉英想到伤心处，禁不住珠泪盈眶。
    苟斌显得十分尴尬，面对玉英理直气壮的责骂，他臊得无话可说，掏出纸巾擦去脸上的唾沫。
    周围多了很多人，就像从地底下呼啦钻出来似的，他们站在不远处看着议论着，喜笑颜开的。
    “我……我……”苟斌心中发虚，瞠目结舌了。
    玉英怒不可遏，迈步近身，到了苟斌的面前，随同苟斌的教办室领导急忙把苟斌向他们的身后拉去，一边说道：“有事儿好好说，不要动粗！事情总能解决的！”
    玉英看苟斌被她们护了起来，边哭边擦着眼泪向毛主任走来。
    毛主任长得身材魁梧，体态发胖，大眼重眉，高鼻阔嘴，让人感到很威严。玉英心中早就合计，看这人长相，还有苟斌对他毕恭毕敬像对待亲娘老子似的态度，就断定他就是毛主任。
    玉英不再理会苟斌，直接面对着毛主任，杏眼圆睁，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显得楚楚可怜，可是她说起话却不像表面上的柔弱，玉英说道：“你就是毛主任？你是领导，你还我清白！”
    “我不认识你，我怎么啦？”毛主任问道。
    玉英认为毛主任明知故问，不禁羞得怒火燃起，说道：“你告诉我高升苟斌这个孬种是啥意思？”
    “你凭什么骂人？”苟斌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人吐到脸上挨骂怪窝火，连想都没想，就结巴着问道。
    “我还想揍你呢！”玉英愤怒了，她舍弃毛主任向着苟斌冲过来。
    熊主任正站在苟斌身边，急忙把苟斌向一边推去，说道：“苟主任，别说话！”
    苟斌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酒也被彻底吓醒了，吓得缩在熊主任身后，偷眼向玉英望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有的说：“这个女人真厉害，一照面就吐到苟斌的脸上，骂他是孬种！”
    有人接着说：“也不能怪女人！”
    有人就说：“女人怪可怜的，死了男人，还被人轻贱，看她闹那么狠，她一定是被冤枉了！”
    “肯定是，不然也不至于这样闹啊！”有人附和着说。
    毛主任舌头发短，见玉英问他，说道：“你啥意思？我还你什么清白？”
    玉英斥道：“你装啥傻子！你们明明知道苟斌德行太差，造谣诬陷我们，学校处理也证实了，据说当时你也在场，为什么把这个无德无才的人升到教办室，还当啥狗屁主任？”
    邓大嫂和素洁连声追问：“为啥？为啥？”
    “你这不是明明白白地给苟斌‘平反昭雪’吗？”素洁说道。
    “啥‘平反昭雪’，那叫颠倒黑白！”邓大嫂说道，“真的无法无天啦！”
    “对，就是颠倒黑白，把黑的说成白的！”素洁赶快纠正，“这还有天理吗？还有天理吗？
    “你说，你是领导，你这样做让我咋活啊？”玉英泫然涕下，质问毛主任。
    邓大嫂手指直指向毛主任的鼻子，说道：“你告诉我们，苟斌凭啥高升？你们提拔领导需要的是啥条件？”
    毛主任确实没少喝，他已经酒醉神迷了。可是现在他心里清楚，在提拔苟斌的问题上，他有些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意志和能力，他太操之过急，如果缓一段时间，等这件事儿的劲头过去了，再做也不晚，可是自己却鬼迷心窍，财迷心窍，顺从了马校长和孟乡长的人情，可惜为时已晚。毛主任只想尽快摆脱女人的纠缠，以免在大街上弄得狼狈不堪。听到邓大嫂相问，他就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说道：“选拔任用干部，一要任人唯贤、德才兼备，二要群众公认、注重实绩，三要公开、平等、竞争、择优……”
    没等他说完，玉英和素洁异口同声地斥道：“你们难道都瞎了眼窟窿吗？你说说，他姓苟的那点能沾上边？”
    毛主任心里发怵，焦躁不安，他对女人的追问实在拿不出合理的解释，自知理亏，那么多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他，他也不可能发野不讲理，面子是大，不禁问道：“你们光这样闹也不成啊！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邓大嫂看着玉英，说道：“玉英，有舍要求你来说！看看这位大领导咋解决！”
    玉英说道：“我没有啥要求，苟斌要当面当着这么的人承认他造谣诬赖我和高老师，像这样的人不配当领导，你必须拿下他的狗屁主任，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给我恢复名誉！”
    “对，我们没有别的要求！”邓大嫂和素洁娇声喊道，“就这么多！”
    围观的人见到毛主任节节退让，软的就像面条似的，心中都在揣度，看来死鬼江安的媳妇真的是被冤枉了，苟斌真的做了不道德的事儿。这毛主任把苟斌弄到教办室，也真的太理亏了。
    毛主任在光源乡的地盘上，还真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对玉英她们发脾气，但是他可以对苟斌发脾气。毛主任让玉英她们等会，他把苟斌叫到跟前，命令的口气说道：“苟主任，你要是觉得亏理就当面向她们赔礼道歉！”
    “我……我……”苟斌面对毛主任一时语塞。
    毛主任怒气勃发，苟斌让他当众出丑，他恨不得把苟斌熊得个体无完肤，他命令道：“你我个屁啊！不是很能说吗？”
    苟斌急怒攻心，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怎样说，他求助似的望着熊主任和其他领导，他们都是一张爱莫能助的脸孔，苟斌失望了。他真的想，自己眼一瞪心一硬，就是死不承认自己说了谎话，自己造谣诬陷，她们还能把自己给吃了。他在这样的岔路口犹豫不决，难以取舍，进退维谷。他想要是自己真的不承认说了假话，不承认诬赖了这个女人和苟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他不敢往下想；要是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了对他们的造谣中伤，会有什么后果呢？他也没有勇气想下去。苟斌患得患失，踌躇不决，狼狈不堪。
    人们都在静静地望着看似平静实则紧张的场面，就连玉英她们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苟斌，但她们眼中的神情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玉英百感交集，心想，只要这个该死的苟斌张嘴道歉，她和高志洁身上的污水就算被擦掉了，她就可以仰起脸清清白白地做人，不再听到人们的流言蜚语了。她甚至好像看到江安在天空中笑嘻嘻地望着她，伸着大拇指向她小声地说道：“我相信你！你真强！”玉英的心怦怦直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她下意识地把双手压在心头上，就像不这样，心脏会突然蹦出来似的。
第五十三章 女人的战斗（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三章女人的战斗（一）
    时间虽然短，可是苟斌的心里却像开了锅似的翻腾不休。
    他就像只掉在猎人陷阱里的狐狸，绝望之极。现实让他必须在承认与不承认之间作出选择，而这选择就好像面对着生与死的选择一样。
    他要是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原则就是不承认造谣，只承认道听途说的传谣，至于听谁说的，当时没注意忘了，他相信玉英就是再能闹也不会有啥结果，但是玉英她们一定不会放过毛主任的，如果她们死缠烂打，真的做出了让毛主任灰头灰脸的事儿，他就算还留在教办室，估计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等着他，不在教办室，到学校里任教，不说他的水平如何，单单他曾经获得的那些“殊荣”就让他无脸呆下去，更何况还是“贬职之人”。如果他能承认当时一时发昏，随口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请求玉英她们的原谅，公开向她们道歉，满足她们的这样要求，说不定就可以暂缓一步，再谋对策。
    他扫视了三个女人，素洁和邓大嫂对他是怒目而视，玉英哭得像泪人一样，哀怨可怜。苟斌心中对她们恨之入骨，他甚至想要是给了他机会，他一定让这三个烂女人生不如死！可是现在却是他生不如死！
    苟斌也明白，玉英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始终是个弱者，看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泪脸，听听她娇滴滴的哭声，就算她不是受害者，正义和道义也一定是站在她的一边。何况自己确实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作为一个男子汉这样和娘们撕扯不清，就算自己是个受害者，也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同和同情的。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权衡得失利弊之后，苟斌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要抛弃男人的尊严，向玉英认错，赔礼道歉。
    苟斌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艰难的，可是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来更是艰难的。
    一霎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痛苦地闭着眼睛，对着玉英她们吼了一嗓子：“我承认……”可是他难过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毕竟是个老师，是个有体面有尊严的人，当他面对着大庭广众说出那几句话的时候，有可能属于他的荣耀尊严都被狠狠地抛到地上，被别人踩在脚下，他很这三个女人，这三个对他不依不饶的女人，这三个毁坏他名誉和尊严的女人，他恨……他心里酸溜溜的，一股股酸涩如潮涌心头，他觉得嗓子眼里就像有一团东西死死地塞在那里，锁在喉头，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他的脖子就这样硬着伸着，看上去非常的滑稽。
    邓大嫂见苟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玉英，不禁怒道：“有屁就放，像只疯牛一样的干啥啊！”
    看热闹的人有的笑出声来，场面顿时显得滑稽异常。
    素洁的嘴也是不饶人的，好像要对苟斌痛打落水狗，她也骂道：“姓苟的，你下蛋啊，脖子伸成这样？”
    人们听到邓大嫂和素洁的话，忍不住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
    如同行尸走肉的苟斌，此时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当然邓大嫂和素洁的讽刺和谩骂也没有听到。
    “我……承认……承认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伤害……伤害了……你，请求……你……你的谅解！”
    苟斌众目睽睽之下，终于说出了这艰难让他终身引以为耻的话，可是矢在弦上，允许他不发吗？说过这些话，苟斌木纳地望着毛主任和熊主任，他们此时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苟斌双手捂住红得发紫的脸，蹲在地上。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天啊，这样的事情竟会发生在苟斌这堂堂的教办室教研室副主任身上！
    苟斌好恨啊！这几个死缠烂打的不要脸的女人！
    玉英放声大哭，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老少爷们，你们都听到了吧？苟斌给玉英造谣，污她清白，现在苟斌终于面对着大家承认了！你们都听到了吧，玉英是被他诬陷的，冤枉的……”素洁眼泛泪光大声地说道，兴奋的声音在天空中回响。
    “没想到苟老师是这样的人！真不配当老师！”人们议论纷纷，场面非常混乱。这噪杂的议论声听到了各位中心校领导耳中，刺得他们快要麻木了。
    玉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哭喊道：“老天啊，我的老天啊，你终于睁眼了啊！江安啊，我的死去的男人啊，你也看到了吧，你的女人是被人诬陷冤枉的，今天终于真相大白了啊！……”玉英再也说不下去了，多日的委屈和痛苦，一霎时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她嚎啕大哭，直哭得昏天黑地，不少人看着她可怜，也陪着她落泪了。
    教办室的各位领导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们进退维谷，面面相觑，心中这个恨啊，要知道会闹到这个地步，还不如在教办室等着她们呢！现在可好，真的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冬天的风十分寒冷，人们感到了无尽的悲凉。许多善良的人的声音，更让毛主任一行感到了另外的悲凉！
    邓大嫂听到玉英的啼哭，倍感折磨，她声泪俱下地对苟斌说道：“姓苟的，今后做事儿别那样缺德，会遭报应的！”
    “姓苟的，你咋配披着这身人皮啦？”素洁也陪着玉英哭了一会，感到还是不解气，便对着苟斌骂了起来。
    玉英的哭声终于小了下去，经过这番发泄后，她心里的压力减轻了，她仿佛像换了个人似的，抬起头激动看着围观的众人，向人们弯腰鞠躬。
    有人大声对玉英说：“现在好了，你清白了！”
    “我们相信你！”不知道谁大声喊道。
    玉英转向素洁和大邓大嫂，含着泪说道：“嫂子，现在大家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们也别再难为苟老师了！我还要感谢他能够对着大家说出真话，还我清白了！”玉英说着，真的来到苟斌身边，向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苟老师，虽然你伤害过我，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给了我清白！我们不会在找你的麻烦，我也希望你今后不要在找我们的事儿！”
    “好！好！”人群中有人大声较好，接着不少人也跟着喊起来。听得苟斌更加不敢抬头了。
    “看看人家，虽说是个女人，可是人家知廉耻，明道理！”人们纷纷赞道。
    苟斌面对大家的舆论谴责，就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看来比死还要难受。
    这真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儿，半夜敲门心不惊啊！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岂能躲过！
    在人们议论声里，玉英也来到毛主任和熊主任跟前，向他们弯了弯腰，说道：“给你们找麻烦了，对不起！”
    素洁和邓大嫂愕然地望着玉英，也没有拦她。看得出她们对于玉英的做法不以为然。
    玉英说完，转身向着素洁和邓大嫂说道：“嫂子，咱们走吧！”
第五十四章 女人的战斗（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四章女人的战斗（二）
    “欺负了我的男人就这样走了吗？”一个女人尖尖细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这声音开始像针一样的细，可是后来竟然变成了怒放的烟火，蓬勃而起，那散碎的火屑直冲向人们的耳门，让人感到心悸而惊恐。
    如梦初醒的人们，还有玉英她们同时向着那边看去，一个富态而妩媚的女人正满脸怒容地从外面向着里面挤来，人们纷纷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她的黑亮而肆无忌惮的眼睛里满是不屑和轻蔑，锥子似的眼光在人们的身上扫来扫去。这个女人不是苟斌的妻子秀娥还有谁？
    玉英她们一时被秀娥的气势所慑，呆呆地站在那里，竟然没有挪动脚步。
    周围的人们啧啧称奇：“苟斌的老婆可比苟斌强多了！”
    教办室的领导和毛主任也被秀娥的神威和性感所震慑，心中揣度：“苟斌的妻子真是只美丽的母老虎！”
    秀娥向着苟斌走去，来到苟斌身边，站定了。一把拉起苟斌，骂道：“瞧你那点熊样，你能不能给老娘拿出点男人的味儿啊？”秀娥气不过，一巴掌甩在苟斌的脸上，人们都被震呆了，苟斌挨了骂挨了打竟然没有敢还嘴还手。
    秀娥再向着玉英她们，性感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说道：“玉英啊，杀人不过头落地，我男人不是，不该像个娘们似的胡言乱语，可是学校已经处理了，他没办法在学校呆了，才到了教办室，难道你们想让他滚蛋吗？难道你们一定让他没有活路吗？你们为什么要对他紧追不放啊？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丢失了尊严？你们做得是不是太过分啦！”
    大家心想，在这件事儿确是苟斌不是，他造谣在先，玉英讨帐在后，事情的前因后果一目了然，既然苟斌承认了错误，这件事儿就算结过，秀娥这样不是再找事儿吗？
    缓过气的玉英见到秀娥，心中确实软了下来，说道：“我们都是女人，将心比心，要是别的男人说你和哪个男人胡来，你会怎么样？不管咋说，这件事总算清楚了！”
    秀娥心中一暗，神色痴迷，想到了马校长，声音温婉地说道：“我也不会同意的！”
    “这不就对了吗？放在你身上不管用，放到别人身上同样不管用！”邓大嫂说道。
    “是啊！本来学校已经公开开大会处理了，玉英也不想再追究了，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教办室把苟斌升了官，升官不就是告诉大家苟斌先前没有错吗？”素洁说道。
    “你们有必要在大街上拦住他们，当众侮辱吗？你们看着我们好欺负啊！”秀娥一反刚才的温柔，声音大起来，尖利起来。
    本来苟斌已经承认了错误，此事就算了结，秀娥出场，又说软话，玉英想既然人家女人都出面了，还承认了过错，自己先前是不是有些落井下石，把人向死路里逼呢？俗话说能饶人处且饶人，宽容别人就是宽容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做得过了吗？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秀娥是带着气来的。
    其实他们玉英和苟斌他们在大街上相遇，争吵起来时，就有人向秀娥报信了，秀娥匆匆忙忙地感到时，就听到人们议论起现场的情形，他也知道了苟斌承认了错误，而且被三个女人辱骂，秀娥想我的男人你们凭什么侮辱他，你们以为老娘是软柿子好捏啊！因此她首先耍猫戏老鼠的游戏，可是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声音便大而严厉起来。
    听到了秀娥的话，邓大嫂和素洁开始不满了，她们看着秀娥，等着她。
    玉英心中苦涩憋屈，声泪俱下了，说话的语气硬硬的：“秀娥，你难道不会想想苟斌升官不就是告诉大家苟斌没错，错在我玉英吗？我们找教办室的领导讨公道，难道还错了吗？你们再强势，不能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吧？……人家会想，既然苟斌有错咋还升官了呢？既然官都升了，不就是说明他没有错吗？升官不就是变着法儿为他恢复名誉吗？教办室明摆着把我当猴耍，我就是顺不过这个气！才找到教办室，可是他们却躲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出来说清问题，解决问题，你有啥理由责怪我们？”
    秀娥因为自己男人当街受辱已是怒气十足，这就像一条狗，自己喂养的狗，天天打它骂它，甚至杀了它，自己都不会惋惜，可是如果别人那样对待它，自己一定不会愿意甘心的。秀娥就是这样的心情。尽管她鄙视苟斌，可是他总是自己的丈夫，别的女人那样作弄他，她心中就来气，于是她说话的声音自然也就强硬了：“学校处理了，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你们还在这街上拦住他们，你们还以为我们怕你不成？”
    玉英秀眉拧紧，杏眼圆睁，也冷冷地说道：““我就是要讨个说法，你的男人也已经给了我们说法――我们再没有人势，也不能让啥人都欺负！”
    秀娥强声说道：“苟斌是我男人，你们在我的眼皮子地下作贱他，就是不行！”
    “不行你能咋样？”玉英冷笑道。
    素洁也追问：“秀娥你不要仗势欺人！”
    邓大嫂也说道：“我们找的是教办室，教办室咋处理，你秀娥能当家吗？”
    秀娥秀眉倒竖，杏眼圆睁，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和我男人纠缠我就有气，你们咋样？”
    玉英眦目欲裂，说道：“秀娥，你要不这样说，我也许就算了！你要是这样说，我还就不依不饶啦！我和你没话说！先前我们只是想得到苟斌的认错，既然闹到这样了，教办室必须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处理，不然这件事就不会轻松了结！”
    玉英不再理会秀娥，直接对着神情狼狈的毛主任：“毛主任，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处理意见，我就和你没完没了！”
    邓大嫂说：“毛主任，你作为领导咋能做出这样缺德的事儿呢！你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秀娥盯着邓大嫂，像看着仇人的眼神，说道：“姓邓的，这件事儿干你屁事，你也趁热闹！”
    “我看不上眼，咋的？路不平众人踩，这里的人和我一样想法的多的是！”邓大嫂瞥了一眼秀娥，对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说。
    人群中有人说道：“这件事儿真的是苟斌理亏，人家找领导处理，也没啥不可吧！”
    “是啊！是啊！”有人小声附和着。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谁嗷嗷个啥？”秀娥对着大家，气得满脸通红，五官差不多挪了位。
    人们听到秀娥把火气撒向了他们，还真的不说话了，人们静静地望着场面，可是没有人愿意离开。大家心里虽然对苟斌和秀娥不满，可是不愿意和他们叫板，自讨闲气。因为整个街上大家都知道苟斌和社会上的不三不四的人交友过广，说不定他的狐朋狗友会找些借口给他们过不去；苟斌和乡政府的干部时常来往，说不定也会有麻烦。有些人不禁为玉英担心了。
    玉英心里鄙视秀娥这种软硬兼施的伎俩，你拿大话吓唬谁啊，你能把我们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把我们打一顿吗？想到这，玉英擦干泪水，也强声说道：“秀娥，要是照着开始你说的话，我玉英也已经就算了，不管你男人咋作摆我，既然他认了错，我也不在追究！可是你后来那话我无法忍你！现在我和你没话说！”
    玉英直接对着毛主任，厉声质问：“毛主任，如果不处理苟斌，我们决不罢休！”
    毛主任本带想说“这件事回去我们研究，我自己当不了大家的家”。可是这样憋屈的环境和气氛，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心中一急，搪塞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件事儿我们也身不由己！再者说，苟斌到教办室工作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
    邓大嫂骂道：“娘的，你是说这件事儿和你们没有关系啦？”
    素洁也说道：“你们还是人吗？你们受到多大的好处，可以啥都不顾？”
    随同毛主任的其他主任，也被毛主任的这句话搞糊涂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助毛主任。
    毛主任额头上的汗只向外冒，已经迷蒙了双眼，他忙着掏纸巾擦，说道：“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啥血口喷人，你这明明是和苟斌穿着一条裤子，一个鼻孔出气的，为他开脱罪责！”邓大嫂和素洁骂道。
    玉英听到毛主任的话，只气得浑身抖个不停，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中热泪滚滚，如倾盆大雨。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她竟然有了死的想法，她只想着只有用死才能洗刷自己的冤屈。她想到了窦娥冤，窦娥不是就是用死保住了自己的节操的吗？看来这个世间是多了我玉英一个啊，既然这样，我干脆就满足这个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世界的心意吧！她又想，我玉英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毛主任和苟斌这样的猪狗不如的人活得舒心，我也要溅他们一身血。
    女人的心眼就是小，就是爱钻牛角尖！弱女人更是如此！
    想到这里，玉英一勾头，照着毛主任站的地方狠狠的撞去，玉英的过激之举，出乎每个人的意料，不过大家立刻就明白了玉英的想法，在大家一片唉啊的喊声中，玉英一头把毛主任撞得个仰面朝天地向后面跌倒，多亏了他身边的熊主任跨了一步，才总算没有让他摔倒出丑。
第五十五章 女人的战斗（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五章女人的战斗（三）
    玉英没有把毛主任撞倒，心中只有怨气和怒气，她已经被愤怒烧昏了头脑，她大声叫骂：“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我和你们拼了！”
    玉英啥也不顾了，向着刚刚被人扶住的毛主任扑去，右手指无情地抓在毛主任的脸上，毛主任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几道白得渗人的道子，很快那道白道子，渐渐变红，转瞬间就渗出腥红的鲜血。鲜红的血已经就顺着脸颊向着脖子流淌了。
    毛主任已经感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疼痛，他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向着再次扑向他的玉英，推出了右手，嘴中骂道：“臭娘们，你玩命找错人啦！”毛主任带着怒气毫无保留的一掌，把玉英推倒在地。素洁和邓大嫂想要拦阻已经来不及了。
    素洁和邓大嫂赶紧来到玉英身边，双双把玉英扶起来，玉英凄厉的哭声，让每个人的心里感到了不舒服。有人不满，说道：“你一个领导，咋向一个女人动手啊！”
    “男人打女人，太过了！”
    “自古就说好男不和女斗！”有人说道。
    玉英被邓大嫂和素洁扶起来，无名的忿气火焰无法按捺，腾腾地直撞脑门，她什么都豁出去了。她淋漓着泪水的红肿的眼睛，瞧着毛主任，瞪着苟斌。那是绝望的眼睛，那是复仇的眼睛，那是不死不休的眼睛，那是一个女人的眼睛，也是一个弱者的眼睛，但是毛主任和苟斌被玉英看得脊梁沟子呼呼地只冒凉汗，他们面对这样的眼睛，有种力不从心的无奈和感叹。玉英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姓毛的，姓苟的，你们这样无法无天，欺负我个寡妇，我玉英今天对天发誓，我玉英今天以死洗去你们给我的侮辱！我就是做了鬼，也要闹得你们鸡犬不宁！我和你们拼了！”
    玉英说完，再次不要命地向着毛主任扑去，毛主任心内七上八下，惶恐不安。要是闹出任命，他关系再多再硬，恐怕也不好摆平。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样刚烈，要以死相拼。他可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他再也不敢正面面对玉英的发飙。他对着身边其他人说道：“走，不和她计较！”
    秀娥看到毛主任因为自家的事儿，被大家数落，还受到了伤，心中惴惴不安。她想要是毛主任受到了过重的伤害，以后苟斌在任何学校都真的没得混了。她要是再不出头，就真得也太小人啦！她必须出头，替毛主任顶下来，就算她把整条街上的人都得罪了，也顾不上了。想到这，秀娥迎着扑向毛主任的玉英，说道：“你发啥威风？拿死吓唬谁啊，你以为我们都是被吓大的吗？要打架，我接着！”
    玉英没提防秀娥会出手拦截自己，她拼尽全力的一撞，恰恰要撞到秀娥身上。秀娥生活殷实，衣食无忧，养得比玉英强壮，就算是看得柔弱，但比起玉英来，可就强得多了。
    秀娥往那一站，就像一座小山差不离，玉英身材消瘦，属于身单力薄的类型，这一撞她根本就占不到啥便宜。
    秀娥见玉英刚好撞到自己的身上，伸双手死死地攥住玉英的前胸，一使劲把玉英掀翻在地，她整个身体刚好把玉英压在身下。玉英嗷嗷哭喊，拼命挣扎，一双软弱无力的手不停地向着秀娥的脸上抓去，可是任她怎样努力，始终也够不到秀娥的脸，也无法翻出秀娥的身下。
    秀娥骂道：“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以为老娘是泥捏的呢！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
    秀娥把玉英压在身下，她想把手腾出来，撕玉英的脸。秀娥想一定要给这个找事儿的女人留下点记号。
    素洁和邓大嫂看到玉英很快就被秀娥摔倒压在身下，她们两个同时向着秀娥扑去，一左一右攥住秀娥的两手，想使足了劲要把秀娥拉下去。秀娥气得七窍生烟，五官不整，都挪了位了，恶骂道：“你们仗着人多，欺负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
    秀娥被拉得离开了的玉英，秀娥离邓大嫂较近，见有机可乘，一扭头，张开嘴向着挨近她脖子的邓大嫂的手上狠劲地咬去。这一口咬得邓大嫂唉吆一声，护疼，她松开了秀娥的胳膊，邓大嫂看了看被咬的地方，鲜血已经顺着手指就向下滴。
    秀娥眼尖心明，一见有机可趁，一转身，右手猛伸，照着还死拉着她胳膊的素洁的脸上挖去。素洁吓得妈啊一声，一仰脖总算躲过了这要命的一挖。秀娥可没有给素洁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下子把素洁搂抱住猛地摔在地上。可是素洁也不是饶人的主，她虽然倒在地上，也死死地拽着秀娥，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搂在一起，滚在一起了。
    素洁可比玉英强健得多了。她使劲想要把秀娥翻到身下，两个女人各不相让，撕撕扯扯，在地面上翻来覆去打着滚，始终人也无法奈何谁。
    苟斌见她们滚打在一起，急得就想向上冲，却被身边的熊主任拉住，熊主任低声说道：“看这情景，秀娥不见得吃亏，你要是一上去，问题就大了！到时候说不清！”苟斌气得急得眼只瞪，像炎阳似火的夏天里刚刚干过重活的老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邓大嫂的手上刚才被秀娥真真切切地咬下一块肉皮来，那块肉皮还似掉未掉地连在手上，鲜艳的血液顺着手指向着地面不住地滴落。邓大嫂忍住疼，再次冲向秀娥，这下她再也没有保留了，攥紧拳头，照着刚刚翻在素洁身上的秀娥砸去。邓大嫂可不是白给的，她人长得朴实健壮，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一拳正砸在秀娥的背上，秀娥疼得啊哦啊哦地连声喊叫，但是她就是不愿意离开压着的素洁。
    邓大嫂见秀娥一副不要命的神态，伸双手拽住秀娥的后背衣服，猛地用力，想要把秀娥拉下素洁，可是秀娥没有起来，秀娥羽绒袄上的暗扣全部挣开了，她的单薄的羽绒袄却被邓大嫂拉了下来。
    刚刚缓过气来的玉英也上前拉住秀娥的手臂，要把她从素洁身上拉下来。秀娥再强悍，也无法面对三个女人的攻击，她被三个女人拉得歪歪拽拽地站起来。
    秀娥一站起来，大家眼中瞬时一亮，瞬间傻眼了。
    秀娥上身只穿一件粉红色的紧身衣，紧身衣紧紧地掖在裤子里面。上身在紧身衣的宠爱下，毫无保留地凸显在大家的眼前。她本来就高大威猛的双峰，鼓鼓囊囊得想要胀破上衣，站出来任大家观赏。人们似乎透过那针尖一样的线空，可以看到她雪白的肌肤和双峰上上娇艳的樱桃。
    秀娥终于被玉英她们摔倒在地上，玉英骑在秀娥的身上，素洁压着秀娥的双腿，使她不能乱踢和翻身。玉英已经神志不清了，她脑海中都是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表情，都是苟斌造她的谣言，都是毛主任阴险的狡辩，她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复仇，她要复仇！玉英把所有怨恨，不，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她挥起的巴掌上，向着再也挣扎不起来的秀娥的脸上扇去。秀娥因恼怒而变得凶恶丑陋的脸上立刻出现了血红的印痕，大家耳中响起连声的噼里啪啦的脆响。
    苟斌再也忍不住，看着自己的女人因为自己受辱，什么在他的眼睛中就像狗屎一样的没有了价值，他挣脱了熊主任的手，向着女人冲去……
第五十六章 女人的战斗（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六章女人的战斗（四）
    苟斌再也忍不住了，恰如蛮牛相似，他挣脱掉旁人的拦阻，冲到了女人的身边，一把抓住正痛打秀娥的玉英的头发，使足了劲，把玉英连头发和人一起提留起来，玉英拼命地叫骂，拼命地挣扎，可是她面对的是个比她高半头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一切挣扎都是枉然。
    玉英已经成为苟斌手中的猎物，邓大嫂和素洁才反应过来，她们第一反应就是救玉英，可这时摆脱了玉英骑身之苦的秀娥猛地一蹬腿，竟使得猝不及防的素洁，一跤摔倒在地上，原本紧攥着秀娥双腿的手竟然松开了。
    秀娥力气也真不小，就这一霎间的功夫，秀娥挣开了控制，获得了自由。她虽然胖，可身子非常快捷，竟像只兔子似的，一跃而起，径向着邓大嫂扑去。
    素洁站起来，连想都没想，就向苟斌扑过来，她要救玉英。
    教办室的各位领导眼看着他们打在一起，反而觉得好笑，热闹，毛主任倒觉得解恨，心道，哼，老子不出手，就够你们喝一壶的啦！”
    人们想劝架，拉架，可是看着苟斌如狼似虎的模样，想想苟斌的为人，他们还是忍住了。
    苟斌一见素洁像只母老虎似的扑过来，连想都没想，把玉英用力扔到了地上，抬脚就要踏上玉英的胸口，让这个给自己难看的臭女人一年生活不能自理，可是素洁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她的两只手毫无章法的向着苟斌抓来，两只脚也向着他的脚踝踢来。
    苟斌可不想吃这个亏，他来不及收拾玉英，迎面向着乱抓乱踢的素洁扑去，苟斌轻而易举地攥住了素洁的两只孱弱的手腕，把素洁的两只手交到自己的左手中，死死地攥住，抡起右手不顾死活地向着素洁的脸上拍去，大家只听到一声响亮的“啪”声，再看素洁，半边脸肿了起来，红紫起来。
    有人看不惯，叫道：“女人打架，一个老爷们上啥啊？”
    “男人打女人，丢人啊！”人群中有人叫道。
    苟斌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是个凶暴无赖之人，对于大家的叫骂，他充耳不闻，他凶性已发，近乎野兽，他已经把什么都置之度外了。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拳头才是硬道理！
    玉英被苟斌的一贯之力摔得半天没有喘过气来，她仰面朝天躺在那里喘息，感到浑身疼痛，后背的骨头有种摔碎的感觉，苟斌带着怒气的一摔还能轻了吗？
    玉英只哭了一嗓子，就发现了素洁和邓大嫂的危险，她忍着痛一扭身就挺身站起，双目尽赤，向着攥住素洁的秀腕的苟斌不要命地扑去。
    苟斌捉住了素洁的手腕，正要如法炮制，把她不顾死活地狠狠地摔到地上……
    看到玉英扑来，他抬起右脚，照着玉英的肚子踹去，玉英没有躲闪过去，这一脚在她肚子上踹了个正着，玉英身子难以控制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玉英太弱了，根本对苟斌构不成任何威胁！
    有人看不惯，大叫道：“男人打女人，太没人性了吧？”
    不少人附和着。
    素洁眼巴巴地看着玉英被苟斌踢到，摔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她实在急了，他无法挣脱苟斌死死攥住她的手，她一低头，照着苟斌的攥住她手的那只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死死地不松。
    苟斌虽然被咬，但是他也没有放脱素洁，他另一只手没命地照着素洁的头上身上招呼，不管苟斌怎样打她，她都没有松开自己咬在苟斌手上的牙齿。
    玉英终于爬起来，苟斌只顾捶打素洁，玉英终于冲到了苟斌的身边，双手终于攥着苟斌的另一只手，也学着素洁的样子，一口向着苟斌的手上咬去，任苟斌的双手怎样拨打，她们就是不松口。
    苟斌护疼，他想摆脱两个可恶的女人，双手被咬，他就用脚踢她们，可是玉英和素洁，也用脚向着他的腿上没命地踢打。
    现在苟斌该是最为被动的一方！鲜血顺着苟斌的双手向下流着……
    面对素洁和玉英，苟斌终于感到了和女人战斗的可怕！
    有人高声喊道：“派出所的来了！”
    许多人高喊：“派出所来了！”
    战斗中的四个人不为所动，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依然如火如荼不顾一切地战斗着！
    大家向着场内喊道：“派出所来了！你们别打了！”
    这会玉英和素洁放开了咬着的苟斌的双手，她们一瞬间竟然愣住了。
    苟斌听到喊声，也是一愣，但当他看到双手流下的鲜血时，他刚才有些收敛的凶性再次爆发出来，抬手再次向着素洁没头没脸地砸去，素洁一矮身，堪堪躲过了苟斌的一击。苟斌欺身想把玉英逮住，狂殴一顿，以解心头只恨，这次玉英也学刁了，很快地向着旁边闪去。苟斌还要追她们，这时有人喊道：“警察快来啊，教师打人呢！”
    苟斌听到这嗓子，惊惧得停住了手，冒着火焰的眼睛向着人群中望去。
    秀娥还死死地拽着邓大嫂不松，两个人滚在地上。秀娥的粉红色的紧身衣在和邓大嫂的厮打中，从裤子中拽了出来，雪白的皮肤露在外边，她也顾不上了，一个劲地要把邓大嫂翻在身下，而邓大嫂的外面的褂子上的扣子在厮打拉扯中也掉完了，露出一件褐色的绒线衣，相比秀娥春光外泄，邓大嫂好得多了。
    不少好色之徒，看到秀娥外泄的明媚春光，暗自狂想。
    邓大嫂和秀娥的对垒中，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在对战的五人之中，应该说她们还是最轻的，因为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伤害。
    一辆银白色的警车风驰电掣地来到这里，随着一声“嘎”的紧急刹车的尖叫，警车倏地停在人群的外围。
    警车的车门打开了，一边下来一个警察，向着人群喊道：“谁在打架？聚众闹事，扰乱治安，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可是尽管警察喊破了喉咙，秀娥和邓大嫂也不会理他们，她们正舍生忘死地搏斗！
    两个警察到了里边，边喊“助手“，边把紧紧缠斗在一起的秀娥和邓大嫂分开。尽管如此她们也像斗红了眼的斗鸡似的，互相盯着，谁都不会相让。
    毛主任看着警车终于到来了，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第五十七章 赵警官问案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七章赵警官问案
    一到派出所，玉英她们就和苟斌他们分开了。
    光源乡派出所里，警员赵利身穿崭新的警服，戴着公安的大盖帽，坐在玉英、素洁和邓大嫂对面的桌子后面，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在三个人脸上扫来扫去。他那肥胖的脸上闪着耀眼的油彩，也可能擦抹得护肤霜太多的缘故吧，一丝不易觉察的阴阴神采出没在他的脸上。
    玉英神情苦闷地坐在条椅上，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得厉害，刚才的打斗确实给她带来了不轻的伤害，她心中恨极了苟斌，这个丧尽天良，没有人性的畜生，对一个弱女人也能下得如此重手……玉英的眼睛透过赵利背后的窗棂望着大树枝上的小鸟欢呼雀跃地从一个树枝弹跳到另一个树枝上，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和快乐，让玉英心中神往而烦恼。她已经好久没有了这种快乐和自由了！人啊！人啊！
    她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像鬼魅似的扫视着她们的赵利，一种厌恶的情绪潜滋暗长了。
    她们在这里坐了足足十来分钟了，她不明白赵利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着她们，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啥不可告人的东西。已经豁出去的玉英也没有啥可拍的了。她见赵利不说话，也懒得理他，依然向着外面的树枝上望去。树枝在冷风的吹刮下，不住地摇晃，玉英似乎听到了树枝无奈地喳喳地叫嚷，上面不多的树叶想拼命地稳住身形，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玉英为那树枝和树叶而心生同情和怜悯，但瞬间玉英便想到自己的遭遇和树枝和树叶又有啥区别呢？自己不是像它们一样可悲可怜！想到这，她的眼中不自禁地噙满了泪珠。
    素洁坐在玉英的身边，双手放在自己的的身体的两侧，眼睛很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但她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赵利，心中七上八下，很是不安。
    邓大嫂紧挨着素洁坐着，一开始她还奈得住这让人不安的沉默和死样的寂静，但长时间地静坐和赵利游移不定的目光，激起了她的不忿。她看了玉英和素洁一眼，再望向赵利，骨子里的傲气，使得她心中发火，怒声问道：“你们把我们抓来做啥？要是你们没啥说的，我们就回去！”
    赵利没有说话，眼光像是寒冰似的凉，他终于说话了，而且是直接对着邓大嫂的，边写边问：“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邓大嫂看他那眼高于顶的神气，不屑地答道：“邓大嫂！”
    “我问你姓名！”
    “邓大嫂，街上的人都这么叫我！”
    赵利有些不耐烦了，但他也尝到了邓大嫂的难缠。于是问道：“籍贯？”
    “鸡冠？俺家没喂鸡，没有鸡冠！你要是真要，我买个送给你！不过我家喂了只大白鹅，你要是要鹅冠，我回去瞧瞧有没有，要是有我就割掉送给你！”
    素洁和玉英听到了邓大嫂的回答，本来紧绷的神经竟然松弛了下来，她们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特别是看到赵利有些狗急跳墙地恼怒，她们觉得特别解气。
    “我是问你家住哪里？”
    “忒，你咋不早说，跟我这大老粗拽啥文啊！”邓大嫂撇撇嘴说道。
    “家住在哪里？”赵利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再次问道。
    “这样问多明白啊！俺家住在镇上！”邓大嫂咯咯地小一阵子。
    “什么镇？”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邓大嫂觉得好笑。
    赵利肥胖的脸上有种难过的表情，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聚众斗殴？”
    邓大嫂看了赵利一眼，说道：“你啥意思啊？我听不懂！你能不能不要文绉绉的啊，说得明白些！”
    刚才要给女人们一个下马威的赵利，终于领教了到女人的智慧和难缠，不情愿地再次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女人的智商永远是不能低估的！谁要是低估了女人的智商，弄不好是要吃亏的！
    “哦，这个啊，公安同志，这可不能愿我们，这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气不过才动手的！”邓大嫂说着，抬起自己的伤手，“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手上就是那个如狼似虎的恶女人秀娥咬的！公安同志，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还有啊，玉英被那个猪狗不如的老师，不教办室副主任苟斌，踹了两脚，被那个人模人样的毛主任捅了一拳，还有素洁也没有少挨，我们可都是女人啊，两个大男人和一个身强力壮的胖女人打我们，我们可是吃了大亏的，马会我们就得到医院检查检查，要不是你们把我们带到这里，说不定我们已经住院了呢！公安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赵利显得极为不耐烦，不悦地问道：“说，你们为什么打架？”
    邓大嫂压住心中的不满，不再调侃，庄重而严肃地说道：“既然公安同志问，我就如实相告。”
    于是邓大嫂就把苟斌怎样造谣诬陷玉英和高志洁老师，学校怎样处理，教办室怎样给苟斌升官，玉英怎样到学校和教办室讨说法，毛主任怎样到酒店躲着她们，她们怎样在街上拦住毛主任，毛主任怎样死不认帐，苟斌怎样承认造谣诬陷玉英，秀娥怎样无事生非找茬闹事，玉英怎样想死而撞到了毛主任身上，毛主任怎样打玉英，秀娥怎样强出头，她们怎样说话不投机动起手来，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向赵利说了一遍。
    邓大嫂说完了，直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向着赵利面前的纸上望去。
    赵利问道：“你干什么？”
    “没干啥啊！我看你记得可详细，我费了这么多口水，你要是没记，我不是太冤枉了嘛！”邓大嫂笑着说。
    赵利觉得可气又可笑，说道：“放心，一个字也不会落下的！”
    邓大嫂说道：“这就好！”
    本来气得要死的玉英，听到邓大嫂调侃赵利，刚才的遭遇好像消失了似的，心里放松了不少，她和素洁对望了一眼，会心地笑着。
    赵利贼亮而阴鸷的眼睛望向玉英和素洁，问道：“你们听到了邓大嫂的口供了吗？”
    玉英说道：“听到了！”
    素洁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赵利望着她们，问道：“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啦！邓大嫂说的都是实情！”
    赵利打量着她们，面无表情地说道：“来你们三个人签字摁上盖章！”
    “签字可以，可我们没有章啊！”邓大嫂苦着脸说道。
    “写上你们的名字，或者摁手印都行！”赵利没好气地说道。
    三个女人依言，在那份记录上摁上了自己的手印。赵利看了看，不冷不热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三个女人惊讶地问道：“咋？没有处理就让我们走！”
    赵利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睥睨着她们，说道：“你们不走，难道还要派出所请你们吃午餐吗？”
    玉英气愤地说道：“你们是啥派出所？我们被人打了，被人侮辱了，派出所也不给处理，就让我们走？”
    赵利声音阴冷地问道：“你们想让我们怎样处理！难道把你们都关起来才算处理了吗？”
    “关我们，凭啥？我们可是受害人！他们侮辱在先，三个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又打我们三个女人，把受害人关起来，天下没有这个理儿吧？”玉英语气凛然地说道。她指望派出所能是说理的地方，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玉英心中只有气愤，甚至是绝望。她什么害怕和犹豫都没有了，说话也变得尖锐起来。
    “你们……“赵利正想训斥三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妈妈，大娘……”一个女孩激动而带着哭腔的叫声清楚地传到了屋内，所有的人都向着门口望去。
    江娜已经跨到了屋内，她的眼睛哭得红肿；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高志洁。
    玉英望着高志洁，说道：“娜娜真不懂事儿，咋把高老师找来了！”
    高志洁正要说话，赵利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扰乱派出所执法问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高志洁望了一眼赵利，说道：“我叫高志洁，是江娜的老师，也是这件事儿的受害人！孩子哭着求我来看看你们是怎样处理案件的，有什么不妥吗？”
    赵利笑笑，说道：“噢，原来是高志洁老师！失敬，失敬！”
    高志洁冷傲地转过身，向着玉英她们说道：“江娜哭着跑到学校告诉我，你们被打了，还被逮到了派出所，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唉――这个世界做人难，做个好人更难啊！”
    女人们听到了高志洁的感叹，低下了头，暗自感叹！心里不禁沉重起来。
    赵利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你来的正好，现在你可以将她们带回去了！”
    高志洁注视着赵利似笑非笑的肥脸，问道：“处理好了？”
    赵利对高志洁还算耐心，解释道：“没有！有些口供我们须要调查核实，最后汇总材料，才能拿出处理意见的！”
    “哦，是这样啊！”高志洁向着三个女人说道：“要么我们先回去吧！等着派出所的处理，相信派出所定会给出满意的处理的！”
第五十八章 劝解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五十九章 突变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章 雪上加霜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章雪上加霜
    走在路上，阴寒的风已经携带着浓密的雨丝等着她们了，雨丝扯天扯地地下着。
    玉英向着灰蒙蒙的天空望去，一张无形的雨网把整个天地都网住了，她觉得所有的东西包括她们自己都变成这网中的鱼。街道两边的房屋或者楼房静默在泛着抑郁情调的雨中，像有着无限的不能外泄的心事儿。而平时居高临下俯视着大地的高大的树木，诚惶诚恐地摆动着纵横交错的枝条，似乎像无数只手向着这寒冷的世界缴械投诚，可是它们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冷风依然把它们作为攻击的目标。
    街道两边店铺的门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或者是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嘴唇，一股沧桑而邪异的笑淡淡地在不着边际的灰色的天地里弥散。
    两三只小鸟从她的眼前飞过，差点撞到快步走着的她们的脸上，几声凄厉的鸣叫仿佛从她的耳边划过，她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玉英只顾奔跑，她想回到家里，钻进被窝，大哭一场。她不知道在这次为保名誉而进行的较量中，她应该是失败者或是胜利者。她茫然地疾步走着，茫然地看了一眼身边神情索然的大嫂，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世界，茫然地，茫然到了走过身边的熟人向她打招呼她也没有回答的份上。
    邓大嫂经过自己的家门没有回家。
    素洁经过自己的家门也没有进去。
    三个女人又回到了玉英的家里，玉英几乎是闯进门内的，邓大嫂和素洁也是那样。三个女人一进屋，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痴呆了半天，她们才茫然相望。
    玉英茫然而痛苦地说道：“秀娥竟然伤得那么严重，为啥？为啥？这是为啥？我们不可能把她打那么狠的？这是为啥啊？”
    素洁嘴中喃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她的神情显得十分落寞。
    邓大嫂一双眼睛了也是不解，可是她也亲眼见到了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的秀娥，这一切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切切不用怀疑的事实！邓大嫂再怎样闹心，也不会像玉英和素洁那样没有主张，她无愧于玉英给她的女丈夫的评价。
    邓大嫂看着被折磨得不知所措的玉英和素洁，大声说道：“看看你们那点出息，秀娥住院咋了？事已至此，我们就是死能解决问题吗？大不了我们出一部分医疗费，你们没有听到那个孟指导员说我们只是负一部分责任吗？姓孟的不是说医疗费大概要两三千吗？他自己可得任一半，我们只要任一半就行了！最起码动手了，我们能出了这口闷！”
    玉英的心里泛滥着感伤和歉意，她声音艰涩地说道：“大嫂，我玉英只觉得对不起你们啊！为了我的事儿让你们陪着我倒霉！”
    “事到如今，说那些话管屁用啊！我们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我们帮你是自愿的，又没有人怨你！”邓大嫂看到玉英神情黯然，痛苦不堪的愁容说道，“倒是我越发感到对不起你和素洁了！要不是我极力地怂恿你们，你们恐怕也不见得会去找毛主任，不去找毛主任，也就不会和他们在大街上对牛了，那样也就不会打起来，打不起来后面这些事儿也都没有了！你们想想我才是事情的罪魁祸首呢！……”
    素洁说道：“大嫂，这不怨你！你就是不来，我们也会去找毛主任的！这样的事儿迟早都会发生的！”
    玉英哽咽着说道：“素洁，大嫂说得对！怨不得你！”
    邓大嫂朴拙地说道：“事情出来了，我们说那些没用！听姓孟的的口气，肯定让我们出一部分医疗费！咱们又不够坐牢的罪！”
    “听那苟斌的口气，不想让我们出钱！”素洁怀疑地说道。
    “你相信姓苟的鬼话？我可不信！”邓大嫂翻起了白眼。
    “我也不信！”玉英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说不定姓苟的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玉英，放咱们一马呢！”素洁尽往好处想，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玉英听到大嫂的话，细细想想，也觉得素洁的话有道理。她想，也许是苟斌想要用这方法赎罪吧！
    “我可不相信苟斌是那样的人！要是那样，他早就公开承认自己的过错了！我看他不是个敢于承担的人！”邓大嫂鄙视苟斌的行为，她可不相信苟斌会是一个啥善人。
    玉英不再争辩，她说道：“大嫂，这以后的事儿你们就别管了；就算派出所找你们――我求你们就别管了！……剩下的事儿由我一人顶着！”
    邓大嫂瞥了玉英一眼，埋怨道：“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顶着！我知道你的意思是那医疗费的事儿……”
    素洁说道：“玉英，这件事儿我也有份……我们不能再麻烦邓大嫂了！”
    邓大嫂把眼一瞪：“咋的，我和你们远些啊？秀娥那个骚女人的医疗费咱三人平摊，你们想扔掉我，没门！俺可不是缩头的乌龟！”
    玉英感激涕零，说道：“我咋让你们为了我费力还花钱啊！你们不是打我的脸吗？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
    邓大嫂搂住了玉英，亲热地说道：“玉英，咱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你家的事儿咱都知道，咱三个一起分担秀娥的医疗费，就够你头疼的啦！如果你全部承当，你能做到吗？你告诉大嫂，你的钱从哪里来？要是那样，难道你还真的把你自己卖了！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一千多元，咱三个每人几百元，可以减少你多大的麻烦啊！省得你烧心烧肺地想办法！俗话说，亲帮亲，邻帮邻，老包还向着陈州人呢！我们可是好姐妹吧？”
    素洁听到邓大嫂慷慨仗义的话，也说道：“玉英，大嫂说得在理！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啊！再者说我和大嫂都比你强！你大哥和侄子侄媳妇在外面挣钱，条件还算宽裕！我们也不缺这些钱！”其实素洁说得大方，要是立马真拿出来几百元来，还真的不是很容易；因为这几年她娶媳妇已经冒了不少亲戚邻居的债了。
    “玉英，你也知道你邓大哥是个泥水匠，一天到晚不着家，每天都有二三十元的进项，我们家也不错啊！你邓大哥又不是糊涂人，他知道咱姐妹的关系，这些天总是催促我多到你这里看看，他说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要是他知道这件事儿，他也会支持我的！你别替我担心啦！也别为这件事儿感到为难，别总是感到对不起我们！要是我遇到这摊子事儿，你就不帮我吗？咱将心比心，好了好了，就这样决定了，谁也不许说外话！”邓大嫂真诚地说道。
    玉英听到她们的话，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她一下子扑到了邓大嫂的身上，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素洁也抱住她们，呜呜地哭起来。三个女人抱在一起，任凭眼泪恣肆奔流。
    哭是女人表达感情的最好的方式！她们心情郁闷时哭泣，痛苦时哭泣，高兴时哭泣，满足时哭泣，想不开时哭泣，想开时也是哭泣，被人欺负哭泣，被人宠爱也会哭泣，得到时哭泣，失去时也哭泣，哭泣是女人调节身心的法宝！会哭泣的女人是真诚的，会哭泣的女人是善良的，会哭泣的女人是有血有肉的，会哭泣的女人是敢爱敢恨的！
    此时的玉英她们好像只有哭泣，才能吐尽心中的委屈，才能表达彼此的情谊。
    感伤，悲壮，心碎和真情的情绪伴随着她们的哭声，在屋内，在院中，混合着沙沙的雨声，在空中泛滥，为这个雨季增添了莫名的哀怨。
第六十一章 公正的调解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一章公正的调解
    三个女人正在屋内为秀娥住院的事儿发愁伤心，警车还是毫不迟疑地停在了玉英的门口。
    赵利冒着雨一步跨进院子的门楼下面，异样的声音对着屋内喊道：“秦玉英在家吗？”
    玉英和大嫂听到赵利的声音，心中恐慌，赶忙迎出去，说道：“在家！啥事儿？”
    赵利愣了一瞬，转急说道：“哦，你们都在啊！正好省了我不少事儿！”
    玉英她们就这样站在冰凉的雨丝中，和赵利隔着一米的距离站着。她们也不想让讨厌的赵利到屋内，她们等着赵利说话。
    邓大嫂直言快语，说道：“我们本来就在！啥事儿直说！”
    赵利看了玉英一眼，拿腔拿调地义正辞严地说道：“派出所现在已经对你们这次打架事件拿出了调解意见，一、虽然说起因在于苟斌，但是鉴于苟斌的妻子秀娥身受重伤，现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不宜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二、鉴于苟斌夫妻本着宽容的态度，尽力为秦玉英、素洁和邓大嫂向派出所求情，不愿意她们承担医疗费用，但派出所本着惩前毖后的教育原则，对秦玉英三女做出处以相应的罚款，罚三女负担秀娥医疗费用一千八百元。――不管以后秀娥花多少钱不再追究三女的责任！所承担的医疗费用，必须在二天内交到派出所；三、关于苟斌谣言之事儿，派出所本着治病救人的方针，给于他严厉的批评教育的处罚，以后这件事儿双方不能在追究。如果哪一方再重新提起闹事儿，派出所一定要严惩不贷，决不宽宥。光源乡公安派出所，xxx年xx月x日。”
    玉英她们静静地听着，直到赵利念完，她们也没有哪一个发出一点声来。
    倒反而是玉英猪圈里的猪好像不满似的吭吭唧唧地叫起来，鸡鸭条件反射般的嘎嘎呱呱地叫出声来，也许是对这种处理的抗议吧！
    空气凝固了，玉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虽然早就预料到秀娥的医疗费须要她们承担，但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承担的这样多！她的脑袋艰难地想着家中可以变卖换钱的东西，看来圈中的猪也算喂到头了。除此之外，能换钱的东西还真想不起来，应该说还真的没有了。卖了猪，以后的生活就像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恐怕她以后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了！生之悲哀，死之快乐，再次潜入她的思想里，这种思想一经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似乎竟有了解脱的快意。玉英也为自己这荒诞的想法震惊了。
    面对执法机关派出所的调解，三个女人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对派出所没有丝毫的怀疑，她们也不会怀疑，她们也不敢质疑派出所的处理。派出所就是政府，就是正义和公正的化身，是平头百姓的保护神！虽然她们对赵利没有啥好感，但并不影响派出所在她们心中的高大的形象！
    素洁和邓大嫂没有出人意料的反映，她们只是无动于衷先是望着赵利，然后是十分关切盯着玉英脸上骇人的变化。她们忙道：“玉英，咋啦？”
    玉英从她们的惊叫声中过来了，笑起来，但笑得很凄婉，很悲壮。她魂不守舍地说道：“没啥！”
    素洁惊惧地问道：“真的没啥吗？玉英！”
    “嗯，我很好！”玉英望着看着她的邓大嫂和关心着她的素洁说道。
    赵利见她们只顾说话，忽视了他的存在，大声说道：“你们要是没有什么意见，就照着派出所的调解去办！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到派出所提出来，派出所会根据情况做出减轻或者加重的处理！你们听明白了吗？”
    玉英心酸地看了邓大嫂和嫂子素洁一眼，忧伤地说道：“明白了！请政府放心，俺们没有孬种！”
    邓大嫂和素洁倒是冷淡地望着他，赵利见这里的人们没有欢迎他的，失望地转身向着警车走去。上了警车，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玉英苍白而哀怨的脸上。她心中一动，不愿人说，女人因为幽怨会更加美丽！
    玉英终于被邓大嫂和素洁拉进了屋内。到了屋内，她们的衣服外层已经全湿了。她们又劝了玉英一会，便对玉英说道：“玉英，你别担心，也别伤心！我们很快就把钱给送过来！你要是还有啥困难，我们再帮你想办法，但千万不要想不开！”
    玉英带泪的容颜有种凄入肝脾的情殇！她惨然地对她们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邓大嫂和素洁对望了一眼，说道：“好吧，我们先回家了！也需要换换衣服！”
    素洁说道：“你好好休息休息，别胡思乱想啊！”
    邓大嫂和素洁走后，玉英把院门关上，一头扎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嚎啕大哭。
    哭声一开始就极尽全力，像排山倒海的巨浪，轰然而起，铺天盖地，一泻汪洋；哭声也像地下的喷泉或者岩浆，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口径，而涌起万丈的水龙和火龙，似乎要冲毁一切，焚烧一切，是那样的悲壮和悲怆！
    哭声是心灵压抑的控诉，是内心破裂而迸发出来的嫣红的血浆，是灵魂经受地狱般煎熬后的訇然爆发。残酷的遭遇，无穷的感慨，生活的坎坷，无尽的烦恼，源源不断的忧伤，好像都消融在这一发而不可收的哭声中了。
    可怜的女人，也需要用不加节制的哭泣来发泄自己，给自己松绑，给心灵降压了！
    后来玉英的哭声渐渐小了，但悲悲切切，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幽怨哀婉，余音袅袅，不绝于耳；恰如倩女之离魂，孀妇之丧子，催人心折，令人肠断。
    玉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不管咋样，为了孩子，她必须坚强面对，她还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到孩子长大成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地找到买主，把圈中的那头是她们全家希望的还没有长大的猪卖掉，好凑够给秀娥的医疗费，她不能再对不起邓大嫂和素洁了。
    可是玉英刚刚掀掉被子坐起来，就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第六十二章 谣言的终结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二章谣言的终结
    “娜娜，啥时间回来的？你咋进来的？”玉英刚刚掀去被子，就见到江娜站在她的床前哭得像泪人一样。
    江娜没有回答她的话，竟一头扑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玉英吓得魂飞魄散，她不知道这个宝贝女儿在学校又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玉英现在总是提心吊胆的，只要江娜情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总是怀疑她在学校又受到了什么委屈，她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玉英吓得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把江娜紧紧地抱在怀里，连声叫道：“娜娜，告诉妈妈，你是咋的啦？你是咋的啦？”
    江娜不说话，反而越哭越伤心，玉英捧住江娜的脸，哭着喊道：“娜娜，你是咋的啦？为啥这样吓妈妈？”
    哭得声嘶力竭的江娜，终于不哭了，她用袖子擦着依然流个不停的眼泪，玉英从口袋里掏出手巾头给江娜擦着眼泪，紧张地问道：“娜娜，你到底是咋的？又有人欺负你吗？”
    江娜抽抽噎噎地反问道：“妈妈你是怎么啦？”
    玉英这才意识到江娜的痛苦是因为自己的啼哭，他后悔当时因为大意没有把门关好，她后悔莫及，强忍悲痛，说道：“娜娜，都怨妈妈！是妈妈不好！别哭了，妈妈心里难受就哭了起来！出去对谁都不要说，娜娜你记住了吗？”
    江娜顺从的点着头，玉英放心了，说道：“妈妈赶紧做饭去，省得耽误下午上学！”玉英看到江娜脸上还有着晶莹的泪珠，再次给她擦掉，搂了搂江娜，笑了笑，向厨房去了。
    下午素洁和邓大嫂把钱送到了玉英家里，玉英对她们说道：“这些钱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就算我借的吧！”
    邓大嫂和素洁也不和她强争，就说道：“随你的便的吧！”
    邓大嫂和素洁都走后，玉英没法，只好忍痛割爱，到镇上找个杀猪的把正健长的猪卖了。辛辛苦苦喂了半年的猪卖了四百七十元，离她所承担的医疗费还差一百多元呢。玉英绞尽脑汁，再也想不到换钱的门路了。没有发只好把家中仅留的全家人吃的麦子卖了三百多斤，总算凑够了六百元的医疗费。玉英把一千八百元钱送到了派出所交到了孟指导员手里，看着花花绿绿的百元大钞到了孟指导员的手里，玉英的心在滴血。临走的时候，孟指导员又给她上了一堂教育课。反复告诉她，她们和苟斌的矛盾到此为止，绝对没不允许再发生什么摩擦。玉英问道：“要是姓苟的找我们的事儿，难道也不能应口吗？”
    孟指导员胸有成竹地说道：“苟斌也绝不会找你们的事儿的！”
    玉英问道：“你敢打包票吗”
    孟指导员笑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警告苟斌的！”
    玉英问道：“难道秀娥也不会再找茬吗？”
    孟指导员笑道：“放心，她也一定不会主动闹事儿的！我们会警告她的！要是她主动挑事儿，我们绝不宽容！”
    玉英得到了孟指导员的答复，多少有些放心了，她还在担心苟斌会给她们来暗的呢。她从派出所回来，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尽管手中拿着雨伞，可是她根本没有任何心情把伞撑起来，任凭雨丝胡乱地抽在她的身上脸上，伴随着雨丝抽打在脸上的寒气直钻到她的血液中，她的心凉透了。
    玉英回到家里，全身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还没有等她换上衣服，她就感到额头发烫，隐隐作痛。鼻子有了被堵的迹象，她知道自己感冒了。她恨自己太小孩子的脾性了，暗骂自己自作自受，也怨不得别人。想到药店包药，可是想到又得花钱，她还是忍住了，现在是能忍就忍，能受就受，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包药，也是不能胡乱花钱的。她在条几上找到了二片安乃近，到了杯热茶喝下去。然后就躺在床上蒙住头。她想只要出足了汗就会好的。
    玉英是被江娜的哭声和喊声叫醒的。原来玉英这一觉竟然睡了五个多小时。江娜放了晚学回家已经八点多钟了，她见家里瞎灯似火的，就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是虚掩的，她知道妈妈该在屋内睡觉呢。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睡这么早这么着，在江娜的记忆中只有爸爸去世的那段时间内妈妈时常背着她啼哭大睡，这么久了妈妈还从来没有这样过。江娜的心里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她跑着到了屋内，拉亮了灯泡，听到了妈妈沉重的呼吸，她把小手放到妈妈的额头上，觉得像火烧似的热，她吓坏了，哭了，忙着连连喊叫妈妈，在江娜惊心动魄地叫喊下，玉英终于睁开了眼睛。醒来的时候，她直觉得头疼欲裂，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她知道自己感冒不但没有好，反而加重了。
    玉英看着伤心的江娜，心疼地说道：“娜娜，妈妈病了！不要紧的，等妈妈起来给你做晚饭！”玉英使足了劲儿，可是身体酸软，实在无力，应是没有坐起来。江娜赶紧跑到玉英身边，扶着玉英慢慢地坐了起来，可是当她下了床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她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没有栽倒在地上，要不是江娜手疾眼快地扶住她，加上她的手有气无力地扶在床沿上，她一定会跌到在地上的。玉英望着女儿，苦笑了笑：“没想到一个小感冒竟这样厉害！都怨妈妈不小心！我真的太无用了！”玉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埋怨自己，江娜早已泪流满面了：“妈妈，别这样说！你感冒怎么能不看看医生呢？幸亏我回来了，不然再厉害谁知道啊！妈妈要是有个好歹，我和弟弟该怎样活下去啊！”
    “妈妈没有那么严重，娜娜！”玉英安慰着江娜，好让孩子放心。可是她就像瘟鸡似的病状却无法掩饰得了。
    江娜心里害怕，哭着问道：“妈妈，你病了！我给你包药去！”
    玉英觉得对不起女儿，天都黑了，又这么冷，还下着雨，放学回家连口热饭也没有吃到，还要出去摸黑路给自己包药，心里埋怨自己。但玉英还是强颜欢笑，软弱无力地对江娜说道：“娜娜，妈妈口袋里有钱，你把钱掏出来先到附近的药店里包些药吧！天太黑了，你要当心啊！”
    江娜咬着嘴唇，坚强地说道：“娜娜不怕！”江娜临出去的时候，还给妈妈拉了拉被角。玉英只觉得血液直冲脑门，当江娜就要出门的时候，她止不住叫道：“娜娜，小心些啊！”
    江娜这时没有哭，她向妈妈笑着，说道：“嗯，妈妈放心吧！娜娜也是个大人啦！”
    玉英望着江娜消失的背影，心中苦涩，叹道：“娜娜，早就是大人啦！娜娜早就长大了！孩子都是妈妈连累了你啊，我的娜娜！”
第六十三章 雨夜惊魂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三章雨夜惊魂
    江娜出了院门，她竟然不敢向前走了。但是她真的没有选择，病中的妈妈还等着她包药呢！她拿出能够拿出的勇气，撑开小花伞，奓着胆子，一直走进了黑暗中。
    夜晚是各种自然的因素相互角力的舞台！
    门外的世界异常的漆黑，附近根本就没有灯火，白天丝丝缕缕下着的小雨这时也变得狂放起来，在夜风的帮衬下雨下得更大了。每一个雨线都像一条软软的鞭子，借着风的势力，无情地抽打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它能够虐待的事物身上。此时已距离放学一个多小时了，路上已经见不到人影。刚才和同学一起回来，倒还没有什么，可是一旦自己走在这无边无际幽森森的黑暗中，江娜只觉得浑身哆嗦直冒凉气。
    风是夜晚的尊者，它像怪兽似的在镇子里在天空和地上到处奔跑，到处乱撞，到处撕扯，谁家房上的铁皮被风摇晃得发出哐哐铛铛的杂乱的声音，就像有一个人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破旧的铁桶，制造着骇人的噪音和恐惧。大大小小的树木都无法控制住自己，在寒风的吹打下，摇摆不停，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这声音，让江娜想到了传说中的恶鬼磨着尖利牙齿的声音，她不由得向四下里望了望，只觉得不寒而栗；江娜把棉衣的领子向上边提了提，她想把自己的头也包在领子里，可是她没有实现。江娜觉得自己是被风或者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推着向前走的，一想到不知名的力量，她下意识地再次向身后望去，可是她什么也没望到，她又把左手向着身后很快地摸了一把，也是什么也没有，她确定可能是风在推着自己吧！但是恐惧没有丝毫减弱。
    有好几次，江娜的雨伞差点就要被风夺取，要不是她反应还算机敏，恐怕下面的路她只有挨雨淋的份了。她不得不越发小心谨慎了。
    不知怎的，江娜的脑海中有着怪异的思维，她总是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越这样想，身后那跟着自己的东西的脚底板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就会时隐时现地在耳边响起来，她越发胆战心惊了。她就胆战心寒地走了一会，他实在忍受不了那种莫须有的声音的折磨，她气得回转身，对着身后瞪着眼睛，瑟瑟缩缩地叫道：“谁？出来？”她就这样和黑夜僵持了一会，没有谁回答她，她自己也怀疑身后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存在了。
    也许是树枝被大风吹折了，好像是树枝从空中坠落时砸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了沉闷继而清脆的声音，江娜心惊肉跳起来。这时有一阵凄厉的狗叫声从镇上传来，江娜想到了盗贼，想到了月黑风高的时候该是坏人出来干坏事儿的时候，想到这她真的想向来路走回。可是当她转身的时候，她又改变了主意，无论如何，她也必须给妈妈把药买回去。她暗暗告诫自己：“江娜，你已经是大人啦！要是不能把药买回家，妈妈会是多么失望啊！”
    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已经关上门，而有的门前的招牌被风吹得发出噼哩叭啦的声响，或者是唔唔的像人哭泣似的声音。听到这样的声音，江娜都会下意识地向身后看看，她曾经在同学那里读到过关于鬼的故事，鬼的叫声就是这样的凄厉。她向着身后望去，什么也没有看到，包括自己门前的灯光也望不到了。江娜知道她已经离开家至少有半里地的路程了，而她记得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家“益民大药店”，她现在的目的地就是那家药店。可是那家药店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并且要到那里去还得从前面的十字路口拐个弯。她胆怯地望着周围，她真想找个角落躲一阵子后再走，可是她感到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处处都有古怪的声音，她感到也许黑暗中有无数只黑色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每一只黑色的眼睛都对自己不怀好意。
    江娜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她惊魂失魄地走着，她真的希望这时能有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坏人也行，只要是个人她就感到了安全和温暖。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孩子嘶嘶哑哑的哭声，那声音悲悲切切，如泣如诉，哀哀怨怨，让人潸然泪下。江娜还以为在这个惊魂的雨夜，还有另一个像她一样的苦命的孩子也有着同样的遭遇。江娜惊恐地站住了，她举目四望，她发现除了天黑使她望不到任何东西外，磅礴而下的泪水迷蒙的眼睛也让她不能望到任何东西。她意识到自己哭了，而且她此时正抽抽噎噎地哭着，哭得很伤心，好像黑夜中所有的雨水都成了她的眼泪！当她意识到是自己在哭的时，她终于明白在这个骇人惊魂的雨夜，不可能还有别的孩子像她一样可怜地走在毫无生气的街上。
    镇上的公共设置无人问津，所以只到现在整个街道两边也没有安上路灯，时常天擦黑的时候，不少商店门前自安的白炽灯，或者生意红火的酒楼饭店的店里店外到深夜还亮着灯，能够驱逐黑暗，给镇子敷衍出一片片温馨和平安。
    可是今晚是雨夜，寒冷早就把人们兴致吞噬了！没有特殊情况，谁也不会出来受这寒气和夜雨的折磨。
    可怜的江娜！
    江娜就这样艰难地举着小花伞，战战兢兢地蹒跚着向前迈步，江娜时不时地难以自控地哭几声。
    江娜就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饭店竟然还亮着灯光，门前的各种色灯交织成几个醒目的大字“快乐酒店”。而在门口还挺住一辆警车，在灯光的照耀下特别醒目。江娜一见到这泛着温暖和生机的牌子，一股暖流瞬息把恐惧和寒冷驱逐得干干净净了。走过快乐酒店就算到了那家药店，江娜浑身充满了力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江娜快到“快乐酒店”的时候，突然从酒店里走出几个人来，江娜清楚地听到有人叫“马校长”、“毛主任”“孟乡长”还有什么“孟指导员”，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个很熟悉的男人的声音，说什么“谢谢帮忙”，还有什么“大恩不言谢”之类的话。江娜很快地想到了她们学校的校长和教办室的毛主任，而那个一只说着感谢话的男人有些像苟斌。想到这层，江娜不由得用伞把自己的身体和头脸遮住，她偷偷地向着他们望去，江娜发现有个身着警服戴着大盖帽的警察正向着警车内钻去，而站在警车门子旁边的那些人真的很熟悉，不是马校长、毛主任还有那个苟斌还能是谁呢？
    等被苟斌称为孟指导员的警察钻进警车走后，苟斌、马校长和毛主任再次钻到酒店里去了。
    江娜想，他们深夜还在酒店里喝酒啊！江娜从酒店门口经过的时候，把伞移了移，向酒店里望了一眼，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江娜终于到了街口，江娜刚折转身，不久就来到了“益民药店”的门前，可是“益民药店”的大门紧紧地关着，人家已经睡下了，可是妈妈的病不能耽误啊！江娜急得额头立马见了虚汗。没办法，江娜伸出小手，在药店的大门上使劲地拍打，使劲地叫门，可是药店大门是厚实的木质门，尽管江娜使足了劲拍门，那声音显得十分的低沉，并不够响亮。江娜拍了将近四五分钟，喊了将近四五分钟，药店里仍然没有丝毫的回声，也不知道是药店老板真的睡得那么死，还是老板深夜根本就不起来营业。
    江娜望着毫无反应的药店大门，心内非常难过。她想，没有药妈妈熬一夜，会病成什么样子。她不敢再想了，江娜再次拍响了药店的大门，再次大声喊叫：“老板开门，我妈妈病了，我要买药！”可是回答她的除了她拍大门的声音，她的喊声还有自己的哭声，其余就是这寒夜的寂静了。
    拍了很久的大门，药店依然冷静如冰，江娜彻底失望了。她蹲在药店的门口，蜷缩着瘦小的身体，呜呜地哭起来。她边哭边想，我光记得哭，妈妈怎么办啊！我要是买不到药，妈妈是多么失望了！在绝望中的江娜忽然想到了高志洁，她想药店离学校不远，说不定老师那里会有药的，要是那样，妈妈不是就得救了吗？江娜心中升起了希望，就像有一颗明亮而温暖的太阳，把她的心里照得通泰无比。她不再哭了，站起来擦干泪，打着伞，满怀希望地向着学校走去。
    江娜很快就走到了学校，她推了推笨重的大铁门，没有推开；她又推了推铁门上的小门，发现那扇小门只是虚扣着，并没有上锁。江娜想到了正在酒店喝酒的马校长，说不定这个小门就是专为马校长留得，或者是锁门的忘了。不管怎样，能进到校园内，对江娜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儿。
第六十四章 深夜探病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四章深夜探病
    校园是江娜再熟悉不过的环境了，夜深人静，校园内漆黑一团，凄风苦雨，冷寂寥落，但是江娜按照经常的习惯，还是非常熟悉地摸到了高志洁的住处。
    江娜轻拍窗户，轻轻而紧张地叫道：“高老师，高老师，开门啊！”
    江娜刚喊过第三次，就听到了老师浑厚的声音：“谁啊？”
    江娜惊喜异常：“高老师，是我，江娜！”
    高志洁感到十分惊讶，他的第一感觉是“不好”，因为如果没有事情，江娜一个孩子在这漆黑的雨夜不会单人外出的，紧张心都要跳出来了，急忙问道：“江娜，这深更半夜你不在家中睡觉，到学校来，出了什么事儿吗？”
    高志洁已经弄亮了电灯，接着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不久一脸睡意的高志洁衣衫不整地开了门，他向着外面望了望，漆黑的夜空中什么也看不到，窸窸窣窣的雨声和雨敲打房瓦的声音依然非常清晰，高志洁心疼而埋怨地说道：“快进来，你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你妈妈也太大意了，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夜间跑出来，真是的！”
    高志洁光顾得心疼和埋怨，没有注意到江娜的表情，江娜泪光莹然，凄婉难过。哽咽着说道：“高老师，我妈病了，我是出来给她买药的！”
    高志洁虽然心中埋怨玉英，但还是忙问道：“深更半夜的，买到了吗？”
    江娜唏嘘着说道：“我喊了半天，药店没有开门！才想到老师的！”
    高志洁瞬间明白了江娜话里的意思，很快地说道：“下次千万不可一个人深夜外出了，明白吗？很危险的！”
    江娜点着头：“嗯！老师你这儿有药吗？”江娜满脸的期待，很紧张地望着高志洁。
    高志洁边说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道：“幸亏前天老师感冒包了四包药没有吃完，就随手丢到了抽屉里，要是老师一鼓作气吃完了，今晚还真的麻烦呢！”高志洁把药拿出来递到江娜手里。还没等江娜反应过来，他顺手拿起挂在盆架上的折叠雨伞，说道：“走吧，送你回家！”
    江娜本待不让老师送，可是想到来路上各种怪异的声音和一路的惊吓，心中余悸犹存，她只好一声不响地跟在高志洁的身后到了门外，看着高志洁把门锁好，心中对老师感激不已。心道，高老师真是像父亲一样关心自己！高老师真的太好了！
    江娜心潮起伏，感念横生，边走边流着热泪。
    高志洁看着走在前面的江娜，她身材单薄瘦弱，费力撑着雨伞，艰难地迈着小步子，走得十分吃力。他不知道这个要强的孩子来得时候经历过怎样的惊悚不安，可是她毕竟做到了，对她油然而生出父亲一样的怜惜和爱意。他觉得在他心灵孤寂的时刻，上天让他认识江娜并让她成为自己的学生，也许冥冥之中是上天对她们的怜悯和厚爱吧！他要保护这个孩子！高志洁心中有这种强烈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像竟然如滚滚的春潮，情不能已。
    高志洁说道：“江娜，伞给老师，老师给你打吧！”
    江娜知道高志洁看着自己走路不易，想帮助自己，她对高志洁一笑，说道：“老师没事儿的！你不是告诉我们越是困难越能锻炼人成长人吗？”
    高志洁笑道：“嗯，不错！老师是那样说的！”
    他们走到快活酒店的时候，江娜发现门前招牌上的五色灯已经不再闪亮，玻璃门已经关闭，酒店里依然亮着灯，灯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照射到门前的一方天地，估计店里面还有客人吧。
    走过了快乐酒店，转过十字街口向着江娜家的方向走去。
    江娜突然问道：“老师，我来的时候见到马校长、毛主任还有苟斌在酒店门口站着，他们在送人！她们深夜还在喝！你知道同学们都是怎样议论的吗？”
    高志洁问道：“怎么议论的啊？”
    江娜笑着说道：“叫马校长个酒缸呢！叫苟斌个酒痞子！”
    “为什么这么叫啊？”高志洁说道，“这些称呼慢有创意的嘛！”
    “你看，马校长一天几喝吧，一见到他就能问到身上刺鼻子的酒气，大家都说马校长的肚子里装得都是酒，这不是像‘酒缸’一样吗？苟斌也是天天喝醉，喝醉后说话做事儿根本就不象个教师的样子，简直和地痞流氓无赖相似，不是‘酒痞子’是什么啊？”江娜说道。
    “是你取的吧！”高志洁问。
    “不是，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江娜说道。
    “嗯，不是你就好！要知道不能随意给人取外号，那是不礼貌不文明的事儿！就算你对那个人再有意见也不要给人家取外号，你明白吗？”江娜似懂非懂地点了头。
    高志洁不再说话，江娜又问道：“老师，你知道他们送谁吗？”
    “送谁啊？”高志洁也有些好奇问道。
    “送什么孟指导员，他还是开着警车来得呢！”江娜说道。
    “哦！”高志洁没有说话。他想到了最近两天听到苟斌的妻子秀娥重伤住院的事情，也听到过派出所调解的结果是让玉英她们承担了秀娥住院费的一半——一千八百元。当时他还怀疑过玉英三人对抗他们三人，能够把秀娥打成重伤吗？莫非今晚上他们在酒店请客与那件事儿有关吗？莫不成这里面还有点什么意想不到的秘密吗？如果秀娥住院是孟指导员他们所玩的花招，其心肠歹毒可见一斑了。要是这样，人心险恶到了何等的地步啦！真的是个天理难容的！高志洁又想到了自己的切腹之痛，这个世上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可以发生的！要是真是这样，不知道玉英她们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她们，特别玉英，这个可怜的女人能承受的住这个残酷的打击吗？高志洁不敢想象。就算不为什么，他也想把秀娥住院的情况弄清楚，他想看看这伙人的真正嘴脸！
    “江娜，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高志洁很随意地问道。
    “他们说’谢谢帮忙‘和‘大恩不言谢”什么的！”江娜说道。
    “噢！”
    江娜追问：“老师，你说他们天天下饭店，哪来的那么多钱啊？我们家连称盐打油的钱都没有！”
    高志洁能够告诉一个孩子真相吗？能告诉她说“那不用自己掏钱的”的吗？当然不能！要是她再问“自己不掏钱谁掏钱啊”，自己能告诉她花的是公款或者找人干见不得人的事儿由别人买单吗？当然也不能！高志洁说道：“江娜，我们不用关心这种无聊的事儿吧！为了别人的事儿想得头痛，何苦自己受累呢？你说是吧！”
    “嗯，老师说的是！”江娜说道。
    “江娜，你羡慕他们吗？”
    “我才不羡慕他们呢！同学们背后都说他们是醉生梦死呢！”
    “这就对了！你要想有个好前途必须自己努力！”
    “高老师，我会的！我要让弟弟和妈妈过上好的生活！”
    “有志气！老师相信你！”高志洁赞许地说道。
    “嗯！”江娜再次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高志洁知道江娜心里对于刚才那个问题多少是有遗憾的，因为她没有弄清楚问题的答案。可是自己也只有让她遗憾了。
    高志洁故意岔开了话题，说道：“江娜，你一个人走这样的夜路害怕吗？”
    “害怕！可是现在不害怕了！有老师在身边，一点都不怕！”江娜笑吟吟地说道。
    高志洁逗她道：“害怕自己还敢去！”
    江娜说道：“妈妈正病着呢！”想到病中的妈妈，江娜悲伤起来，声音又颤抖了。
    江娜家里堂屋门敞开着，他们进到屋内，高志洁就见到玉英正斜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地盯着门的方向。一见他们进了屋，玉英挣扎着就要下床，可是由于她感冒过长的时间没有吃药，过于严重，身上虚弱无力，竟然没有没有坐起来，又歪倒在床上了。玉英的嘴张了几张，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高志洁从她的疲惫而激动的眼神中明白了她要说的话。
    高志洁紧走几步想要去扶她，可又感到不妥，急忙说道：“你别动了，躺着吧！”
    江娜见妈妈倒在床上，不知道妈妈病到了什么程度，吓得跑到妈妈身边，慌乱地问道：“妈妈，妈妈，你怎么啦！”
    “娜娜，帮妈妈坐起来！”
    江娜脱掉鞋子，上了床把妈妈扶正了，让她后背靠在床头的垫子上。
    高志洁对江娜说道：“江娜，赶快倒些热茶，让妈妈把药喝了！”
    江娜赶忙从床上下来，到外间倒茶。
    玉英咳嗽了几声，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你看江娜这孩子多不懂事，这么晚了还把你叫起来！”
    高志洁笑着安慰她，说道：“这也不能怪她，药店都关门了，她没有叫开门，才想到我的！这难为这孩子啦！深更半夜又漆黑一团，提着胆子还能去包药……”
    玉英苦笑着：“这孩子就是犟，不让她去非要去，自从她走后，我就担惊受怕的，连眼皮也没敢眨一下！……被我惯坏了！”
    “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要是不去，夜里我肯定睡不着觉的！不是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母女连心吗？”江娜进来，孩子天性调皮地笑着说道，“高老师，我说的对吧！”
    玉英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红润，嗔怪道：“在高老师面前还胡说八道！也不怕高老师笑话！”
    高志洁笑着，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心中感慨不已，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站起来说道：“很晚了！我回去了！要是喝了这药还不好，明天早晨千万到卫生院检查检查！”
    玉英知道这话是向着她说的，心里没来由地感到热烘烘的，病也觉得好了很多，笑着说道：“谢谢高老师！我会的，回去小心些！”
    高志洁笑着向外面走去。
    “娜娜，送送老师！”玉英对江娜说道。
    “知道了！”江娜说着话，已经到了门外。
    高志洁看着江娜，低声而郑重地说道：“江娜，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今晚见到苟斌宴请孟指导员的情况不要和你妈妈说起，你明白吗？”
    江娜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说道：“为什么啊？”
    高志洁疼爱有加，用很轻很柔的语气说道：“你还是个孩子，不明白的！”
    高志洁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钞票塞到了江娜的手里，向门外走去。当江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江娜望着高志洁的身影被黑暗吞噬了；她关上了大门，呆呆地攥着手中的钞票，还在痴痴地想着高志洁的话，可是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十五章 领导伤了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五章领导伤了
    第二天早晨天放晴了，七八点钟的时候，太阳苍白的脸才慵懒地在天上露出来。
    江娜早晨没有到校上课，直到上午快要上课的时候，才慌慌张张地跑到了班级，那时江娜通身是汗，满面汗流，愁绪盈腮。
    上午第一节恰是高志洁的语文课，下课后高志洁把江娜叫到一边问道：“江娜，是不是妈妈的烧没退啊？”
    江娜闷闷地说道：“昨晚妈妈喝了药，高烧没退！今早起来时，妈妈不能动弹！……”
    没让江娜说完，高志洁焦急地问道：“你妈妈进医院了吗？”
    “进了！我喊来奶奶和大娘一起把妈妈送到医院的！老师我早晨实在不能来学校，你能原谅我吗？”江娜声音压抑着说。
    高志洁心中一痛，感叹，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多么可爱的学生啊！问道：“你妈妈现在怎么样啊？烧退了吗？”
    江娜说道：“退了！现在还在医院，奶奶和弟弟看着她！”
    高志洁向四周望了望，便小声问道：“钱够吗？”
    江娜说道：“老师昨天给了三百多元，怎能恁么快用完啊！妈妈只是吊了几瓶水，用不了那么多的！”
    “江娜，老师不方便去看望你妈妈，如果家里须要钱，就和老师说，反正老师的工资也没有人花！”高志洁笑着说道。
    江娜懂事地说道：“老师老家还有娟娟姐和祥瑞哥哥的，妈妈说我们不能在连累你了！妈妈说等她好了，无论怎样也得把你的钱还上的！”也可能江娜想到了家里的贫穷，想到了妈妈挣钱的艰难，不知不觉地眼睛湿润了。
    高志洁见江娜伤心，就说道：“江娜，老师始终把你当作女儿关心的！你就不要和老师太外了，不然老师会很失望的！”
    “可是……”
    高志洁看着可人乖巧的江娜，发自内心的喜爱她，说道：“老师这里也没有亲人，钱也没法花，你们就算援助了老师吧！”
    江娜听到高志洁这样说，笑了起来，脸上鼓荡着阳光般的色彩。她感激地望着高志洁，就像孩子望着父亲，说道：“老师真逗！”
    高志洁见江娜终于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这样的灿烂的笑容本来应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可是家庭的惨状无情的剥夺了她阳光明媚般的笑的权利，使得她出现了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早熟和老成，想到这高志洁只觉得心中隐隐作疼。他作为老师，只想帮助这个苦难的孩子，可是却因此竟惹出了那么多的是非，真的让人痛心疾首。
    高志洁对她说道：“好了，回班吧，就要上课了！”
    江娜刚走了几步，又被高志洁喊了回来，高志洁笑着对她说道：“江娜，你上次交给我的文章，我帮你润了色，投到晚报社去了，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不会怪老师吧！”
    “谢谢老师！”江娜笑着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她的脸上才真正露出本该属于她的天真，“能行吗？”
    “要有点自信啊！”高志洁洒脱而坚定地说道，“山岳般的坚定、阳光般的灿烂和禾苗般勃勃生机本应该属于你这些孩子的，老师希望你能成为那样的孩子！”
    江娜似懂非懂地看着高志洁，眼睛湿润了，说道：“老师，我会的！我不会让你和妈妈失望的！”
    高志洁心内泛潮，微微点着头，向她挥了挥手：“嗯，到班里去吧！”
    高志洁目送着江娜走向教室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高志洁本想好好备备课，处理处理作业，可是他总是静不下心来，这段时间好多事儿把他的生活搅成了一锅粥，使得他本来坚韧而沉稳的心性变得焦躁不稳。他时常会对着墙壁对着天空出神发呆，好多人和事会很倔强地在心中出现发酵，让他痛苦难言。高志洁会想到江娜，想到玉英，想到妹妹和孩子，想到死去的父母和大妹，痛苦就像条毒蛇一样啮咬着他的心肝，让他不能静下来。
    玉英苍白的面庞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呈现，是那样的清晰！她那美丽而凄婉的眼睛中泛溢着无穷无尽的伤感和无奈，那是怎样的无助啊！高志洁想到了被玉英她们打成重伤在卫生院接受住院治疗的秀娥，许许多多模糊和清晰的影像像电影似的放映着。高志洁在没有见到玉英之前，就从好多人的嘴里听到过有关玉英她们和苟斌毛主任在大街上厮打的事情，好像玉英她们并不能给秀娥造成断了一根肋骨那样的伤害，高志洁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秀娥没有重伤而住院治疗，这里面的文章就值得寻味啦！昨晚上听到了江娜有关苟斌马校长请客送客的话，秀娥住院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一个外乡人，又怎样才能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呢？
    一想到弄清楚真相，高志洁自己也糊涂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很可笑，也很荒诞！自己凭什么把事件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把事情弄清楚？为了公义？为了同情？为了爱？为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那份良心？或者自己内心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高志洁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把自己也弄糊涂啦。反正他只想把事情弄清楚，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怎样弄清楚，高志洁这个外乡人还真的一筹莫展了，就算他绞尽脑汁也没有任何门路。剩下的时间，高志洁就在煎熬中度过了。
    上午即将放学的时候，学校临时召开了全体教师会议。会上马校长向大家讲述了前天教办室的毛主任和柳副主任因为学生问题和学生家长在大街相遇并发生口角纠纷以至于毛主任被打得面部受伤差点破相和苟斌副主任的家属肋骨折断正在医院治疗的消息。大家听了心中发笑，可是没有那个教师敢堂而皇之地笑出来。
    “原因好像不是学生吧！好像还是柳副主任谣言的事儿吧！”不知道高志洁的哪根筋扭了，竟然爆出这样的理由！他说过了，便后悔不已，可惜为时已晚。
    马校长眼睛的煞气一闪而逝，他望着高志洁，笑道：“高主任知道真相吗？当时你在场吗？”
    “我没在场！”高志洁骑虎难下了。
    马校长笑得有些寒意，说道：“哦，我还以为高主任当时正在现场呢！”
    高志洁硬着头皮说道：“这件事儿街上已是沸沸扬扬了，学校的师生也在议论，我知道也不足为奇吧！”
    “当然，当然！高主任本该关心的事儿！”马校长言语中富有深意，也近乎无赖，说过，他干咳了两声。
    高志洁听到了马校长的话，本待反驳，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他无法在马校长的面前讨到满意的。
    马校长等了一会，见高志洁低头沉默，继续说道：“目前毛主任脸上打上了纱布巴子正在家里修养！各个学校的校长互相通了气，准备到毛主任和柳副主任家里前去探望。当然这件事本来由学校派代表前去就可以了，可是考虑到我们光源中学和教办室是邻居，出来进去，大家眼熟面花，低头不见抬头见，要是不告诉大家这件事儿，怕大家以后埋怨我，到那时我可是里外不是人啊！为了不让大家以后对我有什么怨言，权衡利弊，还是和大家通通气的好！”马校长说完，苦笑着强调道：“领导难当啊！领导难当啊！”
    教师明白马校长最后那句话的意思，高志洁也明白。
    有教师问道：“份子钱怎么个给法？”
    马校长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的会计刘守，和蔼可亲地说道：“大家有心情的可以到会计处报账！这件事不能强求，本着自愿的原则！和领导有恁些的，就去；否则就不要强求啦！”
    高志洁听到了毛主任的一番话，心内腹诽，可是他却忍住没有说出来。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拍领导的马屁，趋炎附势，献媚讨好巴结领导，公开为领导索贿吗？高志洁想到了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名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不得开心颜！”高志洁没有等会议结束，他就和马校长告了病假，起身拂袖而去。
    马校长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大家都明白马校长如此的笑代表着什么；大家也目送着高志洁走出办公室，走出人们的视野。不少人从高志洁的背影中读到了落寞孤寂和悲凉，那是一种苍凉的悲壮！就像落魄的英雄走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战场！不知道为什么，不少人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好个可怜的高志洁！
    高志洁不知道大家怎样地向着领导家里蜂拥而去，他不敢想想那推杯换盏大快朵颐地宴请的场面，他不敢想象领导们面对前来送礼的媚笑的教师而流露出来的君临万生的威仪，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像万年的寒潭似的悲凉，他的心脏都要快被这种气氛和人情冻僵了，他很快就感到身心疲惫麻木。高志洁沿途遇到了不少学生和他亲热地打招呼，他都没有及时回应，他就这样像被猎狗咬伤的兔子，跑似的回到了他的屋内。
    高志洁紧紧地关上了房门，索性躺在床上，可是他的脑海中挤满了“卑鄙”“阴险”“恶毒”“残忍”“贪婪”等成堆的词语，它们在他的脑海中翻江倒海般地涌动，他觉得脑袋快要爆裂了。
    高志洁又想到了苟斌那恶毒的谣言，害人者现在却成了众人礼遇的英雄；而受害人却被人们淡忘或耻笑。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啦？他又想到在家乡人们对于他的谣言，莫非自己真的就是灾星吗？只要和自己有关的人，总是会遇到厄运的！高志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候对这点产生如此强烈的怀疑。
    高志洁一时间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第六十六章 学生李雪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六章学生李雪
    当大家成群结队前去孝敬因“重伤”在家养病的毛主任时，当大家坐在毛主任的盛宴上高谈阔论猜拳行令大吃大喝时，高志洁正痛楚不堪，坐卧不宁。
    高志洁在脑海中仔细地谋算着弄清楚秀娥住院真相的方法。他把自己能够熟悉的关系都想到了，甚至于他曾经教过的学生。高志洁还真的理出了一个重要的关系，那就是他曾经教过一个名叫李雪的女学生。
    李雪读初三的时候，高志洁带她的语文课。高志洁的记忆中，李雪是位聪明美丽的女孩子，她为人仗义。那时李雪的语文成绩不好，高志洁为人心细，没少给她辅导，特别是作文上的指导更多。高志洁逼着她写观察日记，每周给她批改一次，而且批改得十分详细。这些对李雪的影响很大。李雪初三毕业那一年考取了县城卫校，毕业后就回到光源乡卫生院工作，加上她刻苦勤奋，不断努力，没有几年就通过自学就先后获得了医学专科和本科学历，现在已经成为卫生院的主治医生，在卫生院有很高的威望。
    李雪到卫生院工作以后曾经到学校看望过高志洁，始终感念高志洁当年对她的帮助。说起现在的李雪，变化还真不小。当年的李雪因为家境不好，人长得瘦小，现在生活丰裕，结婚生女，已经变得很有富态。圆圆的脸蛋光洁如玉，大大的眼睛透出机智和老成，十分好看的鼻子，小巧的嘴巴，给人亲近而温和的享受。所有见过李雪的人都没有不暗赞她美丽的！
    想到了李雪，高志洁立即起身，梳洗好，穿戴整齐，就步行向卫生院赶去。
    说来也巧，高志洁到了卫生院，恰好遇到李雪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正要回家休息。李雪一见到高志洁，离得很远就高兴地叫他，高志洁听到了李雪的叫声，忙向她迎了过去。
    李雪见到了老师还是像当年上学时一样，美丽的大眼睛忽闪着带有一些调皮，兴奋地问道：“高老师到医院来是看病吗？”
    高志洁见到了李雪的高兴劲，也禁不住被她感染了，愉快地说道：“不是看病，想找你聊聊！给老师这个面子吗？”
    李雪笑道：“高老师说哪里话，只要不是在手术台上下不来，学生一定奉陪！”
    高志洁说道：“谢谢了！”
    李雪很痛快地说道：“高老师，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干脆到我家去吧！我弄几个小菜，陪我爸喝几个，怎么样？”
    高志洁也不矫情，开玩笑地说道：“你父亲始终和你住在一起吗？那老师今天就叨扰啦！不过太麻烦你这个大医生了！”
    李雪娇声笑道：“老师恭维学生，可不是您的风格啊！”
    师徒两人说说笑笑，没有多久就到了李雪的家里。
    李雪的家住在卫生院的东南角，卫生院因为李雪特殊的位置和贡献，把东南角一处**的院落划给了她一家住。李雪的丈夫林俊生和女儿莉娜住在城里，现在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除了李雪外，还有她的父母和呆傻的二弟。
    这里风景和卫生院其他地方迥然不同。其他地方只有树木，而李雪这处院子里却载满了各种花草，即使是在冬节，现在依然鲜花精神吐香。一到院子里，高志洁就仿佛闻到了淡淡的花香，他有了心旷神怡的快感。正屋的门两边摆着两盆高大的形似青松的木本观赏植物，树的枝干总是盘曲嶙峋，显得十分地苍老和古朴，上面墨绿的叶子伸展成一到独特的风景，高志洁感到这里有种山谷的幽静，让他有了超凡脱俗的快感了。
    李雪见高志洁十分注意这盆栽，问道：“老师也喜欢盆栽吗？”
    高志洁笑了笑，说道：“我觉得这盆栽如人，气质高雅，超凡脱俗，让人敬仰！”
    李雪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与这盆栽生活在一起，也变得不同凡俗了！”
    高志洁想到虬枝嶙峋的枝干，想到它经历过的挤压扭曲折叠和风霜雨淋日晒，才成就了它今日被人敬仰的姿态，不禁感慨横生，心潮起伏，情思翩翩。
    李雪见高志洁竟然一时呆住了，小声说道：“老师请到屋内坐吧！”
    高志洁发现自己走神了，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看老师的定力太差了，竟被这盆栽吸引了！”
    李雪的父母正在屋内休息，闻声出来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呆头呆脑嘴水流出好长的男子。
    李雪的父母年龄将近七十了，显得十分苍老，风尘把他们的头发漂成了灰白色，岁月的刀剑在他们的古铜色的脸上刻上了深深的沟壑，分明的泾渭，见证了他们大半生操劳的艰辛。李雪的父亲倒显得比她的母亲精神，他的一双眼睛显得极为深沉，那是阅尽生活酸甜苦辣的结晶，而她的母亲的眼睛显得极为浑浊，高志洁担心她能不能看到东西。
    他们的身后站这个男人，年龄也该有二三十岁的样子，皮肤略黑。高志洁发现他长得颇有李雪父亲的模样，满头的黑发极为浓密，一双大耳很是威风，脸盘方正，浓眉大眼，鼻梁高耸，阔口宽下巴。他眼睛死死的盯着高志洁，但脸上眼里都是笑，嘴巴下面被嘴水浸润得湿漉漉的。
    李雪笑着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吧！”
    于是李雪把他们互相介绍了一遍，高志洁笑着说道：“你们好！打扰你们了！”
    李雪的父母也憨厚地笑着，说道：“雪儿的老师，快请到屋内做！”
    李雪指着正拉着父母的衣服看着高志洁傻笑的男人，声音暗淡地说道：“这个就是我弟弟！什么都不能做，就连吃饭也不能自理，须要人帮着！”
    高志洁同情地望着这个呆痴的男人，很是同情他们一家。
    李雪的父亲说道：“雪儿就是被我们拖累了！不然她可以到县城工作的……”
    李雪看了父亲一眼，嗔怪道：“爸爸又来了！”
    父亲慈爱的目光看了李雪一眼，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屋内坐下，李雪给每人面前都倒了一杯茶，说道：“我下厨了，你们谈！”李雪的妈妈大了招呼也随着李雪到厨房去了。
    高志洁和父亲闲谈开了。高志洁在谈话中了解了李雪家庭的概况。他不禁慨叹，暗中为李雪担忧。
    李雪的丈夫叫林俊生，现在是县民政局的副局长，还是党组副书记，分管着全县农村五保供养、敬老院、救灾救济、慈善捐助、医疗救助、老干部等方面工作，可谓是春风得意，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前程似锦了。
    林俊生的家庭非常好，他的父亲是县林业局局长，母亲也在林业局上班，还是一个什么科长。按理说李雪和林俊生是门不当户不对，他们的婚姻一开始就遭到了林俊生父母的强烈反对。可是他们最终也没有拗过林俊生，只好随了他们。
    李雪在七年前县卫校学习的时候和林俊生相识的。那时林俊生在县农校上学，林俊生和他的同学有事没事总好喜欢到卫校溜达闲逛，一来二去通过初中的同学竟然认识了李雪，林俊生一见到李雪，就被李雪洁的风姿和仪态所折服，被他称为天人。自此之后李雪雪白的肌肤，大而黑亮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淡红如花的嘴巴，就成了他梦中的常客，以至于李雪的形象把林俊生折磨得寝食难安，颇有形消影瘦之况。
    自此之后，林俊生每一天至少也得给李雪写一封求爱信，他的求爱信像雪片似的向着李雪铺天盖地地飞来，搅扰得李雪是烦不胜烦。李雪熬不过林俊生的死缠烂打的持久战，只好向他妥协。李雪答应了林俊生的约会请求。他们约会时商定，林俊生不能嫌弃她的家庭背景。李雪在信中郑重地告诉林俊生她家中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傻痴痴的弟弟，哥哥已经结婚，但是对父母不好，时常和父母吵闹，因此她卫校毕业后保准要回到家乡工作。如果想和她处，上学期间不许天天到学校纠缠她，影响她正常的学习和生活，每周末可以约会一次。并且不得做出让她不满意的事儿。两人的婚姻关系，必须等到毕业后经得双方父母同意才能订婚。反正只要李雪答应和他保持着这种近似于恋人的关系，林俊生是啥都答应。
    上学期间，两人相处真的向他们约定的那样，林俊生从来没有约雷池一步，对李雪关怀备至，礼遇有加。这也赢得了李雪对他的信任和爱情。
    两年后他们都毕业了，林俊生因为有父亲在县林业局任局长的家庭背景，被分到县政府工作；而李雪因为父母须要照顾回到了光源乡卫生院工作，李雪拒绝了林俊生和他父亲让她留在县医院工作的安排，这样林家对他们的婚姻更加地不认可。并且四处张罗林俊生的婚事儿，但都遭到了林俊生的反对，据说当时县委书记还想着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林俊生呢！――林俊生那时热恋着李雪，他对李雪的热恋就像六月的骄阳那样疯狂，断然拒绝了父母安排的婚姻。他态度坚决地告诉父母，今生非李雪不娶。他父母就他一个男孩，知道他自小娇生惯养，任性执拗，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儿，就是十头牛也不可能把他拽回来的。没办法家中只得认同了他们的婚事。没有多久他就和心爱的李雪结婚了。
    当然李雪的父亲不可能知道的那样详细，但是高志洁从他的话中也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爸爸又在说我的事儿啦！你也不怕高老师笑话啊！”高志洁正听得入迷，突然传来了李雪甜脆的声音。只见李雪拿着餐具走了进来。
    “哈哈哈哈哈…”父亲慈爱地笑起来，“高老师又不是外人，怕啥啊！”
    “不是外人总不能连女儿的**都告诉他吧！”李雪娇笑着看着父亲。
    “爸爸是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我们，你该到县城工作与俊生、小莉娜在一起的！”李雪愧疚地说道。
    高志洁听着他们父女说话，觉得不好插言，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样不是很好嘛！在你们有生之年，我不会离开你们的！我想俊生和莉娜会理解的！”李雪边把餐具放到餐桌上边说道。
    高志洁笑着说道：“李雪这样做也对！她陪着你们的时间无多，但陪着他们的时间长久，李雪是个孝顺的闺女，你们就随她吧！”
    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等到李雪到厨房去了，再次对高志洁说道：“只是苦了雪儿啦！我们两口子愧对她啊！”
    高志洁劝道：“生儿育女不就是为了养老吗？李雪这样做自有她的主张，你们就不要多想了，只要你们健康开心就是李雪的最大幸福了！像这样的好闺女可不多啊！”
    父亲叹气道：“不怕你笑话，要不是雪儿的哥嫂不是人，再加上这个儿子憨憨傻傻的拖累，雪儿一定过得比现在要好！外人不清楚，都知道俺雪儿的丈夫是民政局的副局长，羡慕得要死，其实雪儿的心里也苦啊！外人咋能知道呢！可是知女莫若父啊！”说着他叹气摇头，自顾自怜。
    高志洁心里黯然不已，他觉得用什么话都很让这个看似风光的老人释怀的，他只好不再言语，陪着老人叹息。
第六十七章 真相如此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七章真相如此
    李雪和母亲在厨房忙了好半天，终于弄出了几个菜。
    精致清新，清香袭人，色彩素雅，造型独特，可见李雪确实费了些心思，她也该是厨中的高手！
    高志洁夸赞道：“没想到李雪还有这样一手啊！”
    父亲也会开玩笑，笑道：“这多亏是招待她老师，不然她不见得有心情这样做菜呢！”
    李雪耍娇，娇声说道：“看看我爸爸，就像我平常不给他吃似的！”
    李雪的妈妈也帮着女儿责怪父亲，说道：“老头子别胡说八说的，要没有雪儿，你能过这样舒服？”
    父亲见老婆子也误会了自己，说道：“我是开玩笑的，你们当真啦！”
    李雪笑容明丽，说道：“知道！知父莫若女嘛！”
    高志洁会心地笑起来，李雪的母亲明白了自己误会了老头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自我解嘲地说道：“你看看我这是老糊涂啦！还以为老头子小心眼怪雪儿呢！”
    李雪的傻弟弟聪，坐在他母亲的身边，看着桌子上的菜，眼睛死死地盯着，嘴水从下巴上滴下来，滴到了桌子上。李雪的母亲赶紧把他向后边拉了拉，他嗷嗷只叫：“我起（吃）……我起（吃）……”母亲哄他他道：“乖乖，等一会，你看大家都没有动呢！”
    “我起（吃）……我起（吃）……”呆子依然嗷嗷喊叫。
    高志洁忙劝道：“不要紧，先给他弄些吃吧！没事儿的！”
    父亲对着儿子把眼一瞪，训斥道：“不许叫，再叫我就揍你！”说着，他还向着儿子伸了伸拳头。
    高志洁再次劝道：“不要紧！不要紧！”高志洁说着伸出筷子要给呆子夹菜。
    李雪看了一眼弟弟，又看了一眼父亲，说道：“他要吃就给他夹些啊，还值得对他发脾气啊！好了，咱们开始吧！”
    父亲说道：“就是不能惯着他！”
    “爸爸，你和他上哪门子别劲儿啊！”李雪笑道。
    父亲也觉得理亏，不说话了。只是嘿嘿地笑着。
    高志洁想，表面上看来这家生活得不和谐，其实这全都是为了爱。高志洁感到了家的温暖！
    李雪分别敬了高志洁和父亲每人三杯酒，然后就让他们随意地喝些。
    高志洁本来不喝酒，可是李雪的父亲就像难得遇到一个对脾气的朋友似的，他心情极好，炽情难却，强劝高志洁，就这样两个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了将近一瓶酒。李雪好像知道父亲的酒量，也不阻止他们，倒是后来看到高志洁面红耳赤，有些多了，对父亲说道：“爸爸，高老师第一次到咱家你就准备把他灌醉了，想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以后不敢来了啊！”
    父亲等了李雪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道：“你以为你老爸那么会抠啊！”
    高志洁确实喝得有点多，他还真的没有喝这么多酒过，于是说道：“好了，好了！我醉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喝吧！我找李雪还有事儿呢，要是喝醉了，可办不成了啊！”
    父亲不好意思地说道：“见到老师，我心情高兴！就把你有事儿的事给忘了！”说过，憨厚地大笑起来。
    母亲白了老头子一眼，说道：“你以为高老师也像你天天只吃饱了等饿啊！”人家高老师是要办大事儿！”
    李雪笑道：“高老师别见笑，我爸妈就是这样！”
    高志洁笑道：“这样才好啊！都是性情中人，不会曲心拐弯，朴实直率！”
    李雪听到高志洁的话，也笑道：“他们就是这样，但他们相处得都很幸福！”
    高志洁理解地点着头。
    李雪看了高志洁一眼，直爽地问道：“高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儿啊，只要我能帮上的忙，学生可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母亲听到啥汤啥火的，忙说道：“汤啊，火啊的，可不能干啊！”
    李雪咯咯地笑道：“妈，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会为老师办好的！”
    母亲恍然大悟似的笑了起来。
    高志洁也跟着笑起来了，于是高志洁也不隐瞒，就把发生在他和玉英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和李雪她们说了一遍，他问道：“这里面的情况你知道吗？“高志洁强调说道：“我也不是非要帮助玉英她们，只是因为事情关系到我，弄得明白，心里才算踏实！”
    李雪盯着，柔和的目光充满了同情，说道：“老师弄明白后打算怎样做呢？”
    高志洁无奈地说道：“知道了真相，我一个小小教师还能怎样啊？”
    李雪十分同情高志洁的遭遇，说道：“老师，秀娥的手术我没有做！如果她真的胸骨断了一根，在这个医院治疗，我做手术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我没有做！她住院的事儿也是后来听到的！要不我给你问问其他医生有没有做这个手术的吧！有了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高志洁感动地说道：“麻烦你啦！不过老师没有手机！”
    李雪看着高志洁，说道：“老师给买个手机，联系也方便啊！”
    高志洁不好意思地说道：“嗯，回头买个！……这样好不好，你把手机或电话号码给我，等回来我给你打！”
    李雪说道：“好吧！这件事儿老师最好不要和别人说，不然对你不好！”
    高志洁当然明白李雪话中的意思，如果秀娥住院是假，也就是说毛主任、马校长、苟斌和派出所的高指导员是一丘之貉，他高志洁无论如何也拿他们没办法，说不定还自讨其辱。于是高志洁笑道：“放心吧，老师还没有那么傻！我只是想弄清楚，不然我会心不安的！”
    李雪的明眸之中隐含着许多忧郁和同情，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尽管李雪没有明确地告诉他，秀娥住院的事情是假的，但是高志洁心中已经敲定了。尽管这样，他还是希望秀娥是真正地住院治疗，她的的确确是被打折了一根肋骨，这样就不会颠覆他心目中的对地方官员对社会的美好的形象和愿望。
    高志洁告别了李雪和她的父母回学校，为了方便联系，他到街上一家手机店，花了三百六十五元，特意买了一个二手手机。回到了学校，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江娜来告诉他，说她妈妈高烧了退了，出院回家了。高志洁安慰鼓励江娜好好学习，让妈妈高兴。江娜懂事地点着头，哽咽着说道：“老师，我会的！”
    高志洁整天心中都焦虑不安，他期待着李雪询问的结果，但他又不可能很快地打电话相问，至少也得给李雪一定的时间的。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他还是显得焦躁难安。下午快快七点的时候，他实在等不急了，他用新买的手机拨通了李雪给他的手机号，他听到了那头传来甜美的手机铃声，那种音乐高志洁听过，曲子好像叫做什么“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的，高志洁不敢肯定，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雪的消息。过了一会，那边好像拿起了手机，只听得一个女人很甜很温柔的声音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高志洁听出了是李雪的声音，他心情激动，忐忑不安，急切地问道：“李雪，是我！高志洁！”
    李雪惊喜地说道：“哦，老师啊！你不是没有手机吗？怎么用别人的？”
    高志洁笑道：“像你说的，为了联系方便，下午回校的时候顺便买了个二手的！”
    “哦，老师做事还是那样的雷厉风行啊！”李雪说道，“有手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见手机上有个陌生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是老师的！”
    高志洁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她内心的欢喜，他也没来由地激动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你的休息了！――问了吗？情况怎么样啊？”高志洁期待着。
    李雪迟疑一下，说道：“老师，正如你预测的那样，秀娥住院的确是假的！是他们合伙演的戏！我们医院能做手术的就三位医生我都转着弯儿问了，他们对这件事儿也不清楚！”
    “会不会是其他医生做的接骨手术？或许他们以为是小手术呢！”
    “不可能！”李雪肯定地答道。
    高志洁好半天没有了反应，尽管他在心里已经千百遍地认可了这件事儿，可是当得到证实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往事再次像潮水似的荡击着他的心房，似乎要把他多年来构筑的心灵和精神的防线冲垮。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无官不贪，五官不坏！人们总是把社会想象成了一个恶臭盈天的粪坑！但他总是不相信！因为他相信一部书中所写的那样：“到那时，中国的面貌将会被我们改造一新。所有贫穷和灾荒，混乱和仇杀，饥饿和寒冷，疾病和瘟疫，迷信和愚昧，以及那慢性的杀灭中国民族的鸦片毒物，这些等等都是帝国主义带给我们的可憎的赠品，将来也要随着帝国主义的赶走而离去中国了。朋友，我相信，到那时，到处都是活跃的创造，到处都是日新月异的进步，欢歌将代替了悲叹，笑脸将代替了哭脸，富裕将代替了贫穷，康健将代替了疾苦，智慧将代替了愚昧，友爱将代替了仇杀，生之快乐将代替了死之悲哀，明媚的花园，将代替了凄凉的荒地！”他相信社会总是向前发展和进步的，他所遇到的那些只不过是一些人的行为，并不能代表所有，他所遭遇的那些打击和伤害并没有湮没他做人的良心，因此面对别人面对工作，他总是保持着一个比较阳光的态度！可是苟斌事件，再次在他的心里产生了冲击，正在一点点地蚕食着他的认知，撕扯着他的心！
    高志洁同情玉英，可是他爱莫能助，他可怜自己，可是无能为力！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掉进猎人陷阱中的小羊，无论如何也不能逃出预设的悲剧结局，这或者就是上天所赐的命运吧！
    猎人狡黠而冷酷的笑声就像毒蛇似的钻进他的耳中，沉到他的心里，并且有生长、发展、壮大的趋势！他悲哀地苦笑着，眼前的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这这里的一切，包括高志洁自己！
    高志洁正被痛苦包围着，突然手机响了。高志洁拿起手机，发现号码是李雪的，他问道：“李雪，还没有休息吗？”
    李雪惊悚的声音说道：“老师，你没事儿吧！”
    高志洁故作大方开心地说道：“老师没事儿，别担心我了！你忙了那么久，休息休息吧！”
    李雪追问道：“真的没事儿吧！”
    高志洁感动地说道：“放心吧，老师很坚强！”
    第二天上午放学后，大部分老师去到了苟斌的家里，看望被打得“断”了肋骨的苟斌的老婆秀娥，高志洁不屑一顾，他鄙视那些随波逐流没有主见的人，他鄙视那些敬畏权贵趋炎附势媚上欺下的人。高志洁看着人们前呼后拥地向苟斌家里而去，他郁闷得头皮发麻大脑发晕。但他倔强地想，岂能摧眉折腰侍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想是这样想，可是高志洁的心里岂能平静和快乐？
第六十八章 魂断深夜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八章魂断深夜
    从苟斌事件发生时起，高志洁的心情就没有高兴过。
    可是俗话说祸不单行，就在苟斌的事件暂告一个段落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也不期而至于江娜的家里。这件事让高志洁哭笑不得，悲叹莫名。
    这天是周三，江娜早晨和上午都没来上学。高志洁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对江娜的了解，没有特殊事儿她是绝对不会旷课的，江娜的旷课就像一块晴雨表，高志洁有了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整个上午，高志洁都在惶惶不安的心情中度过的，他在心里默默期盼着江娜家里别再发生什么意外了，他甚至想难道是江娜病了吗？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埋怨自己，胡思乱想的，江娜不来也许是家中有什么事儿需要她帮忙，一是走不开而已。可是他很快就推翻了这种想法，难道玉英会因为家中的琐事不让江娜来上学吗？他很快就肯定地想，不会，绝对不会的！可是为了什么呢？要是在农忙季节，或许江娜会帮助妈妈上地干活，可是现在是冬闲时节……高志洁做出了一个个的猜想，马上就会把这种猜想推翻，他就在这各种想法纷至沓来的杂乱中，经历着痛苦的折磨。
    下午江娜终于来了。江娜一到学校，就到高志洁的办公室内找到了他。高志洁见到江娜，忙站起来，刚才还烦躁的高志洁，惊喜万分，忙问道：“江娜，早晨和上午怎么没来上学啊？是不是家中有事儿啊？需要老师帮忙吗？”
    江娜望着高志洁，就像见到了离别多年的父亲似的，激动地哭了起来，高志洁忙乱地劝道：“江娜，别哭！好好和老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高志洁恐慌而期待地望着江娜，等着江娜神情的安稳，等待着江娜的答案。江娜哭了一会，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老师，昨夜有人砸我家的院门，我和妈妈都吓坏了！”
    昨天夜里，大概二点左右，正在沉睡的玉英和江娜被一阵“咚——咚咚——咚咚咚——”的砸门声进惊醒了。江娜吓得赶忙起来，弄亮了电灯来到了妈妈的房间，妈妈的房间的灯正亮着，妈妈也正坐直身子侧着耳朵在听。妈妈惊惧地问江娜：“娜娜，是咱家的门吗？”
    江娜胆怯地望着惊慌失措的妈妈，浑身颤抖着，说道：“是！”
    母女二人颤颤巍巍地趴在窗户上，望着外边漆黑的天空，不知道该怎样办。江娜问妈妈：“妈妈，是不是强盗啊？他们会不会杀人啊？”
    玉英搂住江娜，劝她说道：“娜娜，别怕！不会有强盗的！不会杀人的！”可是玉英越劝女儿别怕，她心里怕得越厉害，她心脏跳动就像擂鼓似的“咚咚咚咚”地响得震天。
    门外又是几声剧烈的砸门声：咚啪——咚啪——咚啪——”
    暴烈的声音，震得江娜和玉英的耳朵嗡嗡只叫，沉睡的宝栓也被震醒了。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就伸出小手找妈妈，可是他没有抓到妈妈，竟然嗷嗷地大哭起来。玉英赶忙把宝栓抱在怀里，哄着他。这时，玉英听到了西院邻居刘大爷的声音：“谁啊？深更半夜还让人睡不让人睡啊？”
    “老东西，想活着就给老子闭嘴！不想活，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粗嗓门的叫骂声。
    刘大爷挨了骂，真的不敢管闲事儿了。刘大爷一声不吭地进了屋，西院里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关门声。
    邻居刘大爷说话的时候，玉英抱住宝栓和江娜奓着胆子也来到了院子里。刘大爷的声音，撵走了不少惊恐，她们在死一样的黑暗惊骇中个好像忽然看到了明灯和希望。
    刘大爷关门的声音，就像是一条无形的魔鬼的锁链，眼睁睁地就要套在她们的头上，让她们感到了死亡的阴影和恐惧。
    砸门还在继续，他们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砸门。他们越是不说话，玉英和江娜越发感到了危险，她们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她们感到心脏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要是这样下去，大门会被他们砸破的，她们会被这样的恐惧折磨得神经错乱的。
    玉英终于经不住这恐惧的蹂躏，哆嗦着，问道：“谁？谁……啊？干啥……啊？”她越是想镇静，可越是难以镇静，声音反而抖得厉害。
    “谁，谁，谁……你老子，娘的屄，这么久才搭理老子……给老子开门！”门外传来刚才骂刘大爷的那个粗暴男人的污言秽语。
    “你们是谁？为什么砸我家的门？”玉英心惊胆战地问道。
    “谁？你是谁？这不是那个死鬼电工江安的家吗？”那个声音野蛮地问道。
    “是！不是！他死过了！”玉英忙乱地说道。
    “死了！我说这么久咋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好了，你给老子开开门，今天爷给你好好唠唠了！”男人粗俗地说道。
    “我们家没有男人，半夜开门不方便！再说我家男人也死了，你们也不用找他啦！”玉英声音还是抖得厉害。
    “他死了，你不是还活着吗？”男人少有人性地说道，“你说说他死了，难道借老子的钱也死了吗？”
    玉英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江安生前会借人家的钱，他怎么没有跟我说过啊！真的？假的啊？江安借了他的钱，江安没死的时候，他怎么不到家里讨要，而偏偏在江安死去两三年了，才来要账呢！玉英心中埋怨死去的丈夫，怀疑这个男人说的话。一时间，玉英就像傻子似的，呆呆地发起愣来。
    “咋啦？想赖帐吗？还没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赖老子的帐呢！”男人狠狠地说道。
    玉英忙说道：“这位大哥，江安借你的钱，他活着的时候，咋没跟我提起啊？咋没见你来要啊？”
    “啥大哥？我是你大爷！你敢说我讹你吗？”男人声色俱厉地吓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玉英吓得激灵灵打了寒颤。
    江娜拉着玉英的衣服的手汗涔涔的。
    “你是啥意思啊？开门！开门！”一个公鸭嗓子的男人叫起来。
    “他妈的，娘西比！自古也没有谁说过欠账不还的！老子没来要，一来老子外出不在家，要个屁啊！二来老子可怜江安是个病鬼，老子也有同情心！”粗嗓门的男人叫道。
    公鸭腔说道：“老祖先都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个臊寡妇，难道敢吃老子们的豆腐？”
    “开门！开门！不愿意还钱也行！”粗嗓门低声嘿嘿地冷笑。
    玉英牟着胆子，问道：“啥办法？”
    “啥办法？简单！”公鸭腔嘿嘿地笑道。
    “简单！”粗嗓门淫邪地笑道。
    玉英隐隐感到这伙人的邪恶的心里，说道：“我们够可怜的了，你们就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们了，就算你们做做好事儿啦！”
    “放过你们？放过你们，谁换老子们钱啊？”粗嗓门发起怒来大声骂道。
    “放过你们？你们是老子的啥人啊？你说说！”公鸭腔嘎嘎地笑两，就像夜枭的怪鸣，刺得玉英和江娜耳鼓轰鸣。
    “你们想咋样？”玉英惊恐地问道。
    “想咋样？你说女人能用啥换钱！臭寡妇，明知故问啊！老子实话告诉你，只要你们娘们今晚陪老子们玩玩，一切都ok了！”粗嗓门终于恶毒地说道，他们野兽似的鬼祟终于暴露无疑了。
    玉英害怕地身体抖个不住，她似乎明白了这伙人深夜前来家中闹事就是为了占他的便宜，她实在想不出啥办法能够度过眼前的危险。他想到了报警，于是她狐假虎威似的说道：“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嘎嘎嘎嘎嘎嘎……”门外传来了一阵肆无忌惮地狂笑。
    “报警？真好笑！你拿啥报警啊！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啊？”粗嗓门一脚踹在门上，“臭婊子，你家连电话都没有，你拿啥报警啊？拿啥报警？”
    “大哥，她能不是步行去报警吗？”公鸭腔笑嘻嘻地说道。
    “哦，不错，不错！这样咱哥们就充愣当一回护花使者吧！”说罢，是一阵哈哈哈哈的大笑，无所顾忌的笑声让夜晚也不得安静。
    “你们，你们——”玉英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她气得魂不附体，哆嗦不停。
    “出来吧！老子护着你，看谁敢动动你！”一阵“啊呵——”的狂笑就像惊雷一般在玉英和江娜的耳边轰然响起。
    “你们，你们——”玉英差点晕过去。
    江娜比玉英的身体颤抖得都厉害，她的神经都被这种无法无天的卑鄙的行为刺激得麻木。她想喊什么，但什么也没有喊出来，她想骂人，可是什么也没有骂出来。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或者怎样骂。她就像一个木偶，紧紧地站在惊恐失魂的妈妈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抓住妈妈的衣服。在她的脑海中，竟然幻化出令她惊魂落魄的险境。此时她就像置身于一个荒岛上，岛上高山险峻，密林丛生，怪兽横行，毒蛇四窜。她被一只凶猛的毒蛇追赶，终于落入毒蛇的腥红的嘴中，毒蛇却不把她吞咽进肮脏的肚腹，而是就这样把她衔在嘴中，它尖利的牙齿紧紧地扎进自己的肌肉，无边无际的恐惧伴随着无穷无尽的毒液汩汩地流入她的血管，正在蚕食着她渐渐的模糊的神经疲软的意志。她快要疯了，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就要死了。她不愿意死，她她想求助，她拼进全力想喊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呵呵——呵呵——”淫邪的笑声隔着门缝钻进了院内，在江娜耳膜上狂跳。猛然惊醒的江娜，哭着，下意识地尖声地骂道：“你们，你们，这些毒蛇——猛兽——”
    “娜娜，你咋了？”玉英心胆俱裂地喊道。
    宝栓也被姐姐和妈妈的一反既往的神情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孩子的哭声在黑夜中传荡着，就像是在对这个世界倾诉着他难以理解的罪恶。
    这注定是一个黯淡无光让人惊魂欲死的夜晚，一切不幸和罪恶都降临到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之中，无奈啊！悲哀啊！
    “嘎嘎——嘎嘎——”狂荡的笑声无所顾忌地激荡在悲戚的天空，“没想到院内还有一个雏！两个，一人一个，好好享受！”
    “咚啪——”一声剧烈的踹门声傲慢地想着，大门一阵的晃动，似乎经不住摧残要倒下来。
    玉英紧紧地把江娜和宝栓搂在怀里，就像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母鸡伸开翅膀只想护住自己的小鸡一样，哪怕丢掉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恐怖，恐怖，恐怖，恐怖就要吞噬着玉英和江娜的灵魂！
    屈辱，屈辱，屈辱，屈辱的锁链紧紧捆绑在热血充斥的血管！
    死亡，死亡，死亡，死亡的魔爪就要夺取她们的生命！
    “里面的人听着，今晚老子走了！不过两天后老子还会回来的！把死鬼借老子的二千块钱准备好，不然下次老子一定用你们娘们抵债！”粗嗓门喊道，“警告你们不许报警，要是敢报警，老子一定杀你全家！信不信由你们！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子的监视之内，明白吗？”
    接着门外再也没有了声音，整个夜晚又被黑暗和冷寂所吞没。
    夜晚的风依然凛冽地吹刮着，让沉浸在疲倦和麻木中的玉英和江娜，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们终于意识到今夜的危险已经过去，母女二人心境放松，虚脱着瘫软在地上，她们都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们先是咯咯地大笑，继而是呜呜地大哭，哭声搀和着笑声，在黑暗的夜里向着远处飘散……
第六十九章 摩托惊魂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六十九章摩托惊魂
    江娜的哭诉把高志洁抛到了黑暗的深渊，他可以想到玉英母女昨夜经历的胆裂魄散的惊吓，江娜的哭诉让高志洁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老师，我怕！我们的院门差点被他们砸烂啦！”江娜哭得很伤心，以至语不成声。
    高志洁拍着江娜的肩膀，安慰她：“江娜，老师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昨晚恐怖的时间你不是过来了吗？”
    高志洁觉得没有什么语言可以驱逐江娜心中的阴影，她还是个孩子，在他的心目中世界是美好的，干净的，就像刚出深山的清泉，没有一点污染；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污点，可是昨夜的惊恐的瞬间就颠覆了她幼小的心灵中固有的一切美好的存在，给她留下了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而这种伤口是用邪恶的魔刀深深地刻在灵魂中的。
    高志洁沉思，是什么人夜里前去闹事儿呢？难道真的是江安生前欠了人家的债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他生前从来没有向妻儿老小透过一点口风呢？莫非这些人真的因为外出顾不及向江安讨债？或是向他们说的动了恻隐之心？既然这样为什么在江安死后面对着陷入痛苦中的孤儿寡母大耍流氓行径呢？讨帐为什么要趁着夜晚呢？为什么不在白天光明正大地讨帐呢？……高志洁心中恰如大海翻波，激荡澎湃，难以遏止，但是高志洁实在理不清这像乱麻似的头绪。
    江娜如惊弓之鸟，楚楚可怜，哭着说道：“老师，你说我们该怎样做啊？我害怕过了两天他们真的会再到我家闹事儿的！我怕他们会杀了我们！我们怎么办啊？”
    “江娜，别担心！你先到教室安心上课，回头再想办法！”高志洁安慰江娜说道。
    “老师有什么办法呢？”江娜望着高志洁，希望这时高志洁就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江娜，什么办法老师还得想，知道吗？”高志洁在盆内弄些温水，让江娜边洗脸边对她说道。
    江娜心内稍安，告别高志洁，默默向教室走去。高志洁望着江娜孤单而萧瑟的背影，眼中涌出了泪水。
    上午放学的时候，受了一上午煎熬的高志洁刚刚冷静下来，准备做午饭。江娜来到高志洁的办公室。
    “江娜，怎么不回家啊？”
    “老师，想出办法了吗？”
    高志洁心中黯然，觉得不能满足这个孩子的心愿，很愧对她，说道：“没有！给老师点时间吧！”
    江娜看到了老师的为难，苦笑着说道：“老师，你别上火！慢慢想吧！我回家了！”
    高志洁看着江娜慢慢地向外走去，心内很不是滋味。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他喊住江娜，江娜转身望着高志洁，期待地问道：“老师怎么啦？”
    “江娜，回家告诉你妈妈，这件事儿还是报警吧！”
    “老师，妈妈说不能报警的！坏人走的时候告诉了我们要是报警就杀了我们全家的！不能报警，不能报警！”江娜边说边向着一边躲闪，就好像她面对的不是高志洁，而是那伙坏人一样。
    高志洁看江娜体若筛糠，面色惨白，忙说道：“江娜，妈妈说不报警就不报警，我们在慢慢想办法！”
    江娜走了，高志洁的心也跟着江娜去了。他见江娜临走时的模样，真拍她出什么意外。他迟疑了一下，毅然向着江娜追去。
    江娜离高志洁不远，就在高志洁前面五六米的地方，她没精打采地低着头走着，也不看路，沉重的书包斜挎在瘦削的肩上。高志洁觉得江娜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凄惶，从她的身影上高志洁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江娜是个仅有十四岁的孩子。高志洁远远地望着江娜，一路上心都在她身上。
    迎面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向着这个方面驶来，骑摩托的是个年轻人，当摩托车就要到了江娜身边的时候，他看江娜竟然没有给他让路，心中就有气。一般情况下，见到他飞车的，哪一个敢不远远地给他让道了。因此年轻人不但没有减速，而且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还猛地摁响了喇叭，嘹亮的摩托车的喇叭声，把正想着心事儿的江娜吓得魂不附体，她惊叫了一声：“唉啊！”便惊慌失措地就向着路边躲去。高志洁离得老远，就慌忙喊道：“江娜，小心！”
    说着话，高志洁就向着江娜这里冲了过来。高志洁还没有到江娜的身边，一阵“嘭啪”“咣当”搀和着江娜和那个小青年的“唉啊”的声音在这中午较为寂静的街上响起。
    原来正在魂不守舍的江娜被年轻人突然按响的喇叭惊得六神无主，她就下意识地急忙向着右边的路边躲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年轻人根本就没有按照交通规则行车，摩托车向着左边的路边冲来，而这也正是江娜要躲的方向。江娜的躲闪正好撞到了摩托车上，江娜被撞倒了，先是“唉啊”一声接着就昏了过去。摩托车在撞到江娜的刹那间，失去了重心，瞬间歪倒，发出沉闷的“嘭啪”的声音，向着一边滑行了几尺，刺耳的“哧哧”声和“咣当”声，揪住了高志洁的心，也把周围店铺中的人招了出来。
    江娜仰面朝天躺在水泥地上，闭着眼睛，无声无息。她的一双白皙的手上，此时已经被水泥地面擦伤了几块，正顺着撕裂的肉皮涔涔地向外面渗着鲜血。高志洁吓坏了，他不知道江娜受伤有多重，他急忙把江娜抱起来，看着她惨白的紧闭的眼睛，心发疯似的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咋回事儿？”
    “咋回事儿？”
    许多人围在周围，不停地问道。
    “魏家的少爷！女孩子也真够倒霉的啊！”
    “可不是，让魏家少爷碰到还有好啊！”
    高志洁从人们小声的议论中听出了驾驶摩托车撞人的年轻人是姓魏，看情形这魏家太有势力了，人们好像对他们是非顾忌。高志洁心想他们就是再厉害，撞坏了人不能就这样算了吧！这个世界是个法制社会，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何况他们还不是王子，不可能就无法无天吧！
    高志洁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把江娜送到医院抢救，以免发生意外。高志洁托着江娜正要向人群外边走去，他却被撞人的年轻人拦住了。
    “撞着我就想这样走吗？”青年人捂着受伤的左臂说道。
    “我要把她送到医院抢救，不然会有危险的！”高志洁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可见他的气愤。
    “抢救不抢救与我何干？我只是知道她撞毁了我的摩托车，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魏金刚啥时候吃过这亏！想一走了之，没门！”魏金刚眼中邪火阴冷地就像来自于地狱的魔鬼。
    “不管怎样救人要紧！”高志洁恼怒地说道，“难道你的摩托车比人命还重要吗？”
    “在我的眼中我的摩托车比她的命更重要！她不能走！看看把我的摩托车撞成了啥样啦！”魏金刚一手捂住擦伤的左手，眼中射出渗人的光，一边对这高志洁恶狠狠地说道，“撞到了我还想走吗？”
    高志洁眼冒红光，气冲斗牛，他没有见过这样蛮横跋扈的年轻人，摩托车撞到了别人，还把罪责都归到别人身上，标准的无赖的嘴脸。高志洁说道：“你要怎样？”
    “赔我摩托车！我这摩托车可是六七千块钱买的！否则――”不知道轻年人哪里疼，只咧嘴。
    高志洁冷眼看着他，把江娜放到地面，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李雪的手机。手机通了，那边传来李雪的声音：“老师，闲了吗？”
    高志洁压抑着心痛，说道：“李雪，我的学生江娜被摩托车撞得昏了过去，快来一辆救护车！我们现在在东西街上！”
    高志洁挂了李雪的手机，又打了派出所的报警电话。
    挂了电话，高志洁双目欲裂，大声说道：“摩托车撞坏了人，还想讹人耍赖吗？”
    “那不怨我！她为啥不给我让路？”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无视交通规则，你把人撞成这样，还像没事儿似的，还强词夺理！你也太嚣张啦！”高志洁怒道。
    “撞到了人咋的？……我不是有意的！”年轻人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江娜，他的心里开始怕起来，没有先前的暴戾和张狂。
    “不是有意的，是什么？她低头走路，你摩托车骑得像风的一样，到她身边为什么要摁喇叭？摁喇叭为什么要从她右边过去？为什么你不按交通规则走？……你不是有意的是什么？――难道撞倒人就可以无事吗？”高志洁恨不得上去把这个年轻人暴打一顿出口恶气。
    年轻人心中怕起来，他底气不足地说道：“我撞了人，大不了给钱！我家有的就是钱！……你说个数出来――”
    “不知道你的爹妈是怎么教育的！没有人性的东西！”高志洁怒气冲冲地说道，一双眼睛冒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盯着魏金刚。
    “你他妈的敢骂我爸我妈，你找死！”魏金刚刚刚熄灭了邪恶的火焰腾地又窜了出来，他向前一步来到高志洁的面前，双手握着拳头，阴森森的眼睛看着高志洁，恨不得把他打死。
    “你――”高志洁吓得急忙退了两步，站住了身体看着凶相毕露的魏金刚。
    街上的人大都认识这个轻年人，高志洁隐隐约约地听到人们在议论年轻人的身世，一时间高志洁终于认出他来，高志洁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江娜竟遇到了这个煞星！”
第七十章 魏家势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章魏家势力
    高志洁的脑海中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儿全部复苏了过来。
    年轻人叫魏金刚，他的父亲可是本地大名鼎鼎的人物，只要一提到魏霸天，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魏霸天的真名叫做魏仁和，倒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名，因为魏霸天就像国家免检商品的商标一样，在这个镇上乃至方圆左右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儿了。人们可以不知道光源乡的乡长书记是谁，也可以不知道国家主席国家总理是谁，但是不可不知道魏霸天是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吃饭睡觉也不会安生，就得想想得罪了魏家的后果。可惜今天高志洁就算和魏家结下了梁子了，这也是没有办法逃避的事儿啊！
    在光源镇上，魏家是个大户，魏霸天兄弟三人，魏霸天是老大，今年大概近五十岁了，近二十多年始终是光源乡光源村党支部书记，每次“民主选举”，这个书记非他莫属。为什么？因为他“人缘好”。
    魏霸天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正混而荒唐至极的人，他和地方上的一些为非作歹的小泼皮小混混小流氓和小无赖一个头磕到地上，结为兄弟。他们在地方吃喝玩乐无所顾忌，偷鸡摸狗手到擒来，打人欺女家常便饭，只要是冒犯他的人就会被他搅得鸡犬不宁，人们对他是敢怒而不敢言。年龄大了些，魏霸天的性情收敛了，专门结交地方干部，挖空心思和干部拉关系套近乎，称兄道弟，酒肉相交，亲热无比。就是凭借他在地方上的恶名，对地方干部的慷慨仗义，解囊相助，散金失财，每年都被选为光源村党支部书记，说是选举其实只不过是光源乡领导班子们强奸民意任性而为罢了。另外一方面在整个光源村大大小小的事儿，没有人家处理不掉的，而其他干部说话没有任何威力，也没有谁买他们的账。因此上光源乡的党政领导都认为魏霸天有能力，有魄力，有胆识。魏霸天还是多年的县人大代表呢！
    魏霸天富有经济头脑，现在的光源镇上，正在进行的大刀阔斧开发建设就是由魏霸天一手操持的，也可以说是魏霸天自己开发的。他利用党支部书记的权利和地方上的所有人脉，把镇上和镇子周围公路沿岸属于行政村的土地和百姓家里的土地巧取豪夺，据为己有，然后进行开发住房，向社会出售。这几年光源镇周围被他开发建房的土地据说有一百多亩，为他赢得了无数的巨额财富。那些不得已把土地出售给魏霸天的百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就算你说出来，也没有谁敢过问为你撑腰。
    魏霸天不仅强占私人和集体土地，为自己牟取暴利，而且还插手光源镇上的酒楼生意，镇上最为有名的“快乐酒楼”的后台老板就是他，本来这个酒店和他八竿子也打不到关系的，老板姓赵。赵老板年轻时就外出在一个城市的大酒店打工，因为他为人诚实，做事聪明，能干肯学，被一个大师傅看中了，就让他跟在身边，学了一身出类拔萃的厨艺。俗话说落叶归根，老板五十三岁那年回到了家乡。享了一段时间的清福后，觉得无聊，于是就把自己多年来挣到钱拿出来，买了现在的快乐酒店这么一大片地方，把原先的平房扒掉建起了现在富丽堂皇的楼房，开起来酒店。
    可是自从酒楼开业后，魏霸天带着一帮子狐朋狗友一天到晚就泡在里面，要酒要菜，狂吃海喝，就是不付账。赵老板也不敢向他要，老板算了一下，一个月下来，魏霸天欠下了十多万的帐。也就说这么长远的忙乎都成了魏霸天一伙人肚中的一日三餐了。同时社会上的许多小混混天天也涌进快乐酒店，吃过喝过，拍拍屁股就走，老板和他们要钱，他们就把眼一瞪，说道：“先给爷们记着，回头爷们给你送来！”
    老板向在乡政府当个小官的远亲表哥哭诉，表哥告诉他，自己虽然在乡政府任职，干的又不是什么出头出脸的职务，他还没有这个能力能够让魏霸天买他的帐，并告诉赵老板：“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这样赔本的干下去，二是让魏霸天入股，给他些甜头，让他为你镇住那些泼皮无赖！”赵老板一生的心血都在这个酒楼上了，要是不干了，心内不舍，何况每天都有上千元的收入。没办法，赵老板就通过老表牵头，请出光源乡党政要员，在自己的酒楼大摆筵席宴请了魏霸天的一干子朋友。事后大家都散了，魏霸天走在最后，他哈哈地笑着对赵老板说道：“老弟啊，在光源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我姓魏的罩着，恐怕不好混吧！”魏霸天傲气十足地带着一些人昂着头走出了酒店。赵老板醒过味来，赶紧追上去，把他请回来，同着留在楼上没走的老表说明，请魏霸天多多关照他的酒楼，每月付给他三千元的辛苦费。赵老板陪着笑脸，说道：“都怨小弟见识短，大哥可不要见怪啊！”“没事儿！这以后咱就是弟兄们，谁还敢跟你胡搅蛮缠，我第一个不愿意！把心装到肚子里去吧！”魏霸天说完，拍了拍赵老板的肩膀，仰天大笑着带着他的朋友出了酒店。魏霸天才算放他一马，从此之后，酒店生意才算风调雨顺，日进斗金。
    实际上在光源镇上，只要是开酒店酒楼的，哪一个不先向魏霸天打个招呼送些好处，他这个酒楼酒店一定开不顺当。有一些不开眼的老板，为此没少被人狂揍狂敲！
    魏霸天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地管混，还与他的两个兄弟有关。魏霸天的二弟魏仁光，是光源乡土管所和城建所所长，魏霸天搞住房开发都是有他一手操办，疏通关节的。魏仁和他二个儿子，虽然不像魏霸天的三个儿子那样弄性尚气，但是百姓对他们也是敬而远之。魏霸天的三弟魏仁辉，和原县委林书记的女儿林晓茵在一个大学一个班级读书，因为这魏仁辉人长得英俊潇洒，深得林晓茵的喜爱，两人大学期间就建立了恋爱关系，大学毕业后自然都被分到县委工作，现任县委办公室秘书长，据说有被提拔成为书记的可能。这个魏仁辉每次回到家乡，乡政府和地方其他领导干部就像迎接国家主席一样的接待，这样光宗耀祖的排场，也为魏霸天的“事业”增添了难以预测的助力。
    魏霸天有三个儿子，老大叫魏不忍，老二叫魏不义，老三就叫魏金刚，都是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主。而且仗着老子的雾气，在这方圆左右，广交恶友，飞扬跋扈，只干坏事，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无人敢惹。大家见到他们要么陪着笑脸，要么就躲着他们走。如果他们想要人家什么东西，差不多都是拿着就走。被当地人暗中叫做“魏家三虎”。
    魏家三兄弟从一些歪门邪道弄了许许多多假烟假酒，给镇上的所有商店送去，而且收以高价，大家摄于魏家的势力，没有不咬着牙齿收下的，因为人家要是不要，这个店就没法开下去，而且会大人小孩不得安稳。他们会夜晚砸门，门口门内倒大粪，甚至给你送恐吓信，他们会以各种借口的事儿……人们开始还到派出所报警，就算抓到了证据，弄到所里教育一翻，立马又给放了出来，派出所也得给他们的面子。像这样三番五次的报警，派出所也烦了，最后就是报警，派出所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魏家三虎在这个镇上，还有一样被长处，他们每人一辆摩托车，他们经常带着些狐朋狗友，在镇上飞车，有时速度能达到**十码，离得老远就能听到摩托车像发疯似的吼叫，因此人们只要听到了魏家三虎招牌似的摩托车声，吓得都会赶紧避一避。可惜今天江娜心中有事，没有躲避，也该有这场劫难。
    这个魏金刚三年前在光源中学上过初中，那时他就是学校臭名赫赫的人物。魏金刚基于家里的遗传，上学的时候就不务正业，先后和学校班内的不好好的学习的学生拉帮结派，专干坏事儿。他要是看到那个男同学不顺眼就会想方设法把他痛扁一顿，要是看上了那个女生，他就会绞尽脑汁找她的麻烦，有不少女学生被他戏耍和玷污了。他经常带着那伙人，到社会上胡混，基本上他们打遍了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学校和村庄，只要提到魏家三虎，人们就会吓得脚脖子打颤，不少挨了打的学生或村民也只得自认倒霉了，因为他们的家长只要打听清楚了打人者是魏霸天的儿子，不得不忍气吞声了。
    魏金刚一伙人，在校期间不仅如此，他们还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儿，镇上的好几家商店都被他们偷过，虽然事后案子破了，但是因为他们是在校学生，除了批评教育还是批评教育，只得放了了之。
    对于魏金刚这样的学生，学校也没办法，他进了谁的班，班主任和任课教师只好自认倒霉了，苦不堪言，但是学校还不敢不要他。有些有性格的班主任在分班的时候，就说要是魏金刚分到自己班里，这个班主任我就不干了。大概是魏金刚上初三那年，分到了一个姓李的班主任班内，结果这个班主任说啥也不愿意接受他，虽然经过学校调解，把他安到了另一个班内。但是这个姓李的班主任有一次走黑路的时候，被人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在医院躺了五六天，才管下床行动。
    魏金刚初中三年，把所有的教师熬得至少少活了十年。就是这家伙毕业后也没少到学校闹事儿，学校只得备着厚礼求助魏霸天对他施加约束，才算有所收敛。
    魏金刚打起架来，凶暴残忍，是个不计后果的主。
    有一年，魏金刚的一个正在上学的“小弟”和同学闹矛盾，魏金刚为了给他出气，带着一伙小兄弟在那位学生放学的路上拦住了他，当时那位同学还有父亲在身边。他们话不投机，就动起手来。魏金刚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立马拿出砍刀，向着那位学生和他的父亲身上就砍，很快对方身上连中几刀。然后他们扬长而去。幸亏有过路的好心人遇到，及时报了警，被送到医院治疗，才没有出现任命。不过父子二人都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而父亲的膝盖骨被刀劈开，至今还留下后遗症。事后魏金刚出外避难一个多月，等他的父亲把事情摆平后，又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魏金刚虽然在光源中学上过学做过恶，但是高志洁不带他的课，况且他是一门心思的工作，因此对魏霸天并不熟悉。今天撞到江娜的人竟然是魏金刚这个煞星！高志洁大脑热血上涌，他摇摇晃晃，差点栽倒。
第七十一章 魏金刚的凶性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一章魏金刚的凶性
    高志洁差点栽倒，他旁边的好心人，有认识他的，急忙伸手把他扶住。高志洁站好了，在太阳穴上使劲地按摩了几下，总算稳住了心神。
    扶他的人低声说道：“高老师，还是算了吧！把学生送到医院要紧！”围观的人在劝高志洁。
    “玉英的这闺女也真可怜，竟然遇到这种事儿！”
    “听说昨夜有人砸她家的门，向她家讨债呢！”
    “要是这孩子有个好歹，那她妈该咋过啊！”
    “高老师，这是魏书记的三儿子，要是女孩子能没有事儿，就算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啊！”
    “是啊！能算就算了吧！”
    “高老师，你也没有必要找这么的大麻烦啊！”
    魏金刚听到了周围人们劝说高志洁的声音，刚才过于惊吓，头脑发晕，双目发花，情急之中没有认出救江娜的是高志洁。现在听到好多人似在向着他为他开脱，而且大家都提到了他老子，于是刚才萎蔫的底气又再次泉涌出来，勃然壮大。他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对高志洁说道：“你不是高志洁吗？教书的，要没事儿我可以走了吗？”
    高志洁听到了魏金刚对他的无理，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说呢？”用手指着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江娜，再次说道：“就算你是皇亲国戚，撞坏了人，就可以一走了之吗？”
    “你要咋的？”
    “你说咋的？先给被你撞着的学生治病！”
    “撞了人咋的！老子不是没撞过！用刀砍人都做过！”魏金刚小眼睛瞪得溜圆不屑地望着高志洁。
    “人都撞成这样了，你还无所谓吗？”高志洁怒问道。
    “不是没死吗？”魏金刚冷笑道。
    “你还有人性吗？简直是畜生不如！”高志洁心疼江娜，忍不住厉声骂道。
    “你妈的骂谁呢？”魏金刚向高志洁逼近了一步。
    “我骂畜生！你是吗？”高志洁针锋相对没有退让。
    “他妈的，别以为你是个**教师，老子就不敢揍你！被老子揍的老师多得是！”魏金刚的煞性被高志洁骂了出来，他再高志洁赶进一步，指着高志洁破口大骂。
    “你――你――骂谁？”高志洁气得语塞。
    “我骂你高志洁，还能骂谁？老子骂你是给你面子！不要以为老子撞了人，你就敢对我咋么样！你不配！――你在骂个试试，老子还想揍你呢！打得让你三年生活不能自理，你试试我敢不敢！”魏金刚骂着，又向高志洁进了一步，手指堪堪点到了高志洁的鼻子上。
    高志洁从来没跟人打过架，哪里见得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差点退到人家的身上。就这也吓得一身冷汗。
    高志洁虽然势单力弱，但是文人的傲气勃发，正要不要命地痛斥魏金刚，卫生院的急救车来到了，李雪也来了，高志洁眼看着随车前来的医务人员把江娜轻轻地抬上了救护车，高志洁和李雪讲了几句话，李雪对他说道：“老师，这件事儿你也没有必要正面和他们为敌啊！”
    高志洁点了点头。他正要随着救护车到医院去看护江娜，回头看了一眼魏金刚。魏金刚站在那里，双腿不住地抖动，满头五颜六色的杂毛，不住地乱颤，他脖子拧着，眯缝着眼睛斜视着高志洁，一副吊儿郎当毫不含糊的味道。高志洁气得眼睛通红，可是面对像魏金刚这样的人，他实在无能为力，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恶人无奈何。可他高志洁不是恶人，而是个天下再善良不过的善良之人。
    高志洁无奈地对魏金刚说道：“我已经报了警，等派出所处理吧！”
    魏金刚冷眼斜视着高志洁，没有说话，只是在鼻孔里哼了一声，冷酷地笑道：“老子正要到派出所了做做喝喝茶呢！不过你以后倒要小心了，千万别撞到哪儿，不然可就爬不起来啦！”“哈哈哈哈哈――”魏金刚狂妄地笑起来，这疯狂的笑声，震得围观者很不自在。
    高志洁没有功夫和心情和这样的烧不熟的人纠缠，坐上了救护车到卫生院里去了。不过今天这事儿后来也给高志洁招了一场灾难，暂且不提。
    江娜一到卫生院，就被送进了急救室，（医院）卫生院的急救室里，李雪和几位医务人员忙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出来。高志洁等在外边，就像等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他站立不安。
    玉英得到了街坊邻居的报信，哭哭啼啼也来到了卫生院。高志洁告诉她，江娜还在急救室，玉英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揽崩舟，吓得当时就晕了过去，不醒人事。所有的医务人员都在急救室，没办法高志洁只好豁出去了自己施救。他把玉英从地上抱到走廊内的座椅上，掐人中，拍后背，舞弄了半天，终于把玉英拍得醒了。玉英一清醒，就止不住嚎啕大哭，泪水就像黄河决堤似的，哗哗地流出来。直哭得高志洁心中酸酸的，泪水止不住地向下淌。
    “娜娜啊，我的苦命的娜娜啊！我这是造的啥孽啊，叫你受这样的罪啊！你要是有个好歹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咋有脸去见你爸啊……”
    高志洁被玉英哭得眼泪扑簌簌地落，摁住悲伤，劝道：“别哭了！江娜正在抢救，一会就好了！你这样大哭，会扰乱医生的心神的，不利于对江娜的抢救！”
    “我咋这样的命苦啊！我的死去的男人啊！……”
    “别哭了，江娜会好好的！”
    “咋么啥坏事儿都轮到了我头上啊！我的娘啊！”
    高志洁无论怎样说，玉英伤心欲绝，苦苦诉诉不停。其实这个时候，什么话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护士把头伸出门外，小声说道：“别哭了，病人就要醒了！”
    玉英一听这话，赶紧不哭了，哽咽着问道：“我闺女没有啥吧？”
    护士说道：“病人头部被撞，陷入重度昏迷，通过抢救，马上就要苏醒过来，你们不要哭了，这样哭会影响病人救治的！”
    “那是说我女儿会没事儿的！”玉英抑住哭泣，但声音哽咽得厉害，可见她心内的难过。
    邓大嫂、素洁、江娜的奶奶听到消息，也来到了医院看望江娜。奶奶一路上是哭着走来的，边哭边骂骑摩托车的祖宗八代。到了医院，高志洁把护士的话告诉了她们，她们才稍稍安了心。邓大嫂问道：“咋会出现这事儿啊！”
    高志洁就把自己亲眼看到的情景详细地向她们说了一遍。邓大嫂说道：“这就是说，要不是那家伙到了娜娜身边突然按喇叭，娜娜也不会躲了，不会躲也就不会被撞到了？要是他按喇叭不从娜娜的右边超车，娜娜也不会躲得被车撞了？”高志洁说道：“确实如此！可惜那个魏金刚太骄横啦！”
    “再盛气，我就不信撞了人就不管不问吗？”素洁气得浑身直哆嗦。
    “这是啥世道啊？还让老百姓活吗？”玉英和奶奶流着泪说道。
    “我已经报警了，可是至今也没有见到派出所来人！”高志洁沉声说道。
    “派出所会主持公道吗？高老师你懂得多，你说说看！”奶奶流着泪问高志洁。
    “我想会吧！派出所应该主持公道的！”高志洁也没有信心地安慰老人。
    “这就好，这就好！”奶奶哭着说道，“我的苦命的娜娜啊，你咋碰到这样的阎王啊？”
    半个小时过去了，众人等得心焦；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江娜秀发凌乱，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可闻，躺在手术车上被护士推了出来。玉英和奶奶急忙上前，抓住手术车，急切地叫道：“娜娜，娜娜，你睁开眼看看，我是妈妈啊！你可不要出事啊，你要是有个好歹，叫妈妈咋活啊！你这不是要妈妈的命吗？……”
    “娜娜，我是奶奶，你看看我啊！”
    “娜娜，我是大娘啊！”
    邓大嫂望着还在昏迷的江娜，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向下落。
    高志洁看着还在昏迷的江娜，向刚刚走出急救室的李雪问道：“怎么样？厉害吗？”
    李雪神情凝重，小声说道：“比较厉害！病人被撞到的时候，后脑勺着地，因反冲力太大，致使左半脑有淤血现象，刚才强力救治，病人苏醒过来，但很快又陷入了昏迷，这需要几天的消炎散血，需要住院观察！”
    高志洁听着李雪的话，小声地说道：“李雪，老师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你能拿得准吗？”
    李雪理解似的看着高志洁，说道：“老师放心，我有这方面的经验，保证不会耽误病人救治的！”
    高志洁见到李雪坚定的神情，和百分百的把握，说道：“李雪，这个孩子绝不能出事儿，老师拜托你啦！”
    江娜被安排在重病监护室，玉英、奶奶和邓大嫂，连同高志洁一起来到里面，很快护士就给江娜用了吊水。李雪对高志洁说道：“老师，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没用，留一个在这里看着照顾就行了！”
    高志洁说：“我和她们说说！”
    高志洁把医院的意思告诉了她们。高志洁对玉英说道：“我虽然报了警，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见到派出所来人！这件事儿要是没有派出所过问，还真的没办法讨来说法。我看不如让大婶子在这里看着江娜，你还到派出所报案，请求派出所给于处理！”
    邓大嫂说道：“要不，我也跟你们去派出所报案吧！我就看着堂堂人民公安派出所竟敢不问！”
    “邓大嫂留下在看着江娜，你们三个到派出所报案吧！”高志洁怜惜地看了一眼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的玉英，“我下午还有课，不能再耽误了！课完了，我再过来看江娜！
第七十二章 重度昏迷（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二章重度昏迷（一）
    玉英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执勤人员告诉她们，指导员已经带人前往事发地点处理了。
    奶奶哭着说道：“人去了，可是我孙女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们咋没见到一个警察呢？你们都是咋办事儿的啊？”
    “老人家，可不能这样说啊！派出所不是你一家的派出所吧？怎能说去就立马去到呢？”执勤警察显然生气了，说话的态度十分恶劣。
    素洁看到他的高傲的嘴脸，心中来气，愤愤地说道：“你这是公安派出所吗？你咋说话呢？我们家要是派出所，还要你们干啥呢？”
    玉英心中急得要着火，忍悲含怒地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要报案！”
    “还是你的态度好，要是这样不就好说了吗？”执勤警察撇着嘴说道。
    “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闺女生死不明，她们都是亲人，不是急得吗？”玉英心中只想哭，求他道。
    “你孩子又不是我撞得，对我发什么火儿，是不是啊？”值勤警察不依不饶。
    值勤警察絮絮叨叨发着牢骚的过程中，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就江娜被撞的案件做了个卷宗。执勤警察把卷宗放到了柜内，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玉英不解，问道：“警察同志，你们不用派人吗？”
    “还派人干什么？”
    “处理问题啊！我闺女不能白白被撞吧？”
    “谁说我们没派人啊！谁说你闺女白白地被撞啊？”这个值班警察的脾气也真够大的，听到玉英这话，双手一摁面前的桌子騰地站了起来，“我看你们几个不是来报案的吧！”
    “你说我们来干啥啊？”邓大嫂赶忙来到玉英的身边，“难道警察女孩敢打人吗？”
    “忒！嘿嘿！你不要血口喷人！”值班警察大声喝到。
    派出所里的留守警察一窝蜂全都出来了，有的叫到：“怎么回事儿？吵什么吵？”
    “吵什么吵，你们看看警察要打人！”邓大嫂不屑地望着面前的这些警察，说道，“孩子被撞了，我们来报案，你们的这位警察还想揍人！”
    “我没有！”那个值班警察大声嚷道。
    “好了好了！王警给她们记录下案件，让他们走吧！”旁边的一个警察说道。
    “我给她们备过案了，可她们非让我们现在派人去！我告诉她们孟指导员早带人去了，她们又不相信！”值班的王警说道，“我急了，她们就说我态度差要打人！”
    素洁再也忍不住值勤警察的傲慢无礼说道：“我们没有见到人啊！你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谁说我们没派人？人一个小时前就出发了！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嘛！”执勤警察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手中的笔杆使劲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梆梆梆的刺耳的声音。
    奶奶发怒了，想起听过的《七品芝麻官》中的唐成，怒道：“一个小时前出发了，从这里到出事点有多远，人呢？你咋这个态度？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们当的是啥官啊？”
    执勤警察这回却没有发怒，也许是觉得没必要和这活没素质的人发怒，嘿嘿地笑着，差点笑得背过气去，说道：“老人家说话蛮有水平的嘛！可惜我不是当官的，只是一个小警察，这样的大道理对我无用！”
    玉英见派出所值勤警察这个德性，没办法值得回去。
    其实值勤警察说得没错，孟指导员真的带着几名警察到了现场，那是江娜被送到医院，魏金刚已经回家了家中，已是事发后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
    孟指导员先到街道两边的店铺里了解到情况，大家的说法大致相同，他们只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喇叭响，接着听到“嘭啪”“咣当”“唉啊”的声音，出来时就见到江娜仰面躺在街道的南面，魏金刚也摔在地上，他的摩托车摔倒了滑出老远。后来那个高志洁老师叫来了救护车并报了警。至于其他情况，大家都没有说。就这样，孟指导员和身边的警察交换了意见，于是开着警车就向住在乡政府旁边的魏霸天天家里赶去。
    当玉英她们带着气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医院，孟指导员他们正在江娜的病房里，向邓大嫂了解情况。
    邓大嫂对当时的情况也只是耳闻，见到玉英回来，长吁了一口气，对孟指导员说道：“你还是问玉英吧，当时的情况我就知道那些！”
    玉英这时候冷静了许多，尽管心中怨愤，但是她还是坚强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于是她就把高志洁和她讲述的情况，实实在在地对孟指导员说了一遍。最后玉英说道：“孟指导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你也看到了我女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要是有个好歹……”玉英再也说不下去，她用手捂住嘴，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她被她压抑的气流冲击着她的喉咙，禁不住发出咯咯的声音。邓大嫂见玉英憋得出不了气来，劝她道：“玉英，想哭就哭吧！我们相信孟指导员会主持公道的！”
    孟指导员看着躺在病床上，混混沉睡没有醒来迹象的江娜，说道：“相信派出所，一定会秉公执法害你们公道的！”
    恰好这时候李雪带着一位护士走来，孟指导员好像和李雪很熟悉，忙上前说道：“李医生，你好！病人怎么样啊？”说着指了指江娜。
    “很不好！”李雪说道，“由于受到后脑受到撞击，左半脑有淤血现象，稍有不慎，会留下后遗症的！我们会尽全力让病人苏醒过来的，这需要时间！”李雪感叹道：摔得太重了！”
    孟指导员走了，他是到学校找高志洁了解情况的。因为就目前看来，高志洁该是这个事件的唯一目击证人。学校会议室，孟指导员让马校长把正在上课的高志洁从教室内叫到会议室。孟指导员看了看高志洁，笑着说道：“你是高志洁老师吧？我们想请你就你看到的江娜被撞事件的情况像我们介绍一下！”
    马校长坐在高志洁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高老师不要担心，实事求是吗？事关魏书记的声誉，你只要照实说就行了！”
    高志洁就把自己见到的情况一点也不夸张地叙说了一遍。孟指导员等高志洁说完，问道：“你确实清楚地听到魏金刚摁了喇叭，看到他确实是从江娜的右边超车的吗？”
    高志洁肯定地说道：“清清楚楚！别无假话！”
    “可是魏金刚说当时他根本没有摁喇叭，他本想从女学生左边过去，没想到她却直接向他的摩托车上迎了过去！”孟指导员神情庄重严肃地说道：“江娜被撞时，高老师离她有多远？”
    高志洁不解，看了看孟指导员，说道：“五六米远！孟指导员，不管什么原因，江娜被撞成那个样子，难道身为一村书记的魏家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孟指导员很有兴趣地望着高志洁有些涨红的脸，斩钉截铁地说道：“高老师要冷静，不要激动！问清事故原因，是派出所处理案件的必由之路！弄清事故原因，是我们处理案件的主要根据；这有个责任分摊问题，要是责任不在魏金刚，你要他承担全部责任，行吗？处理案件要公平，我们要一碗水端平不是？既不偏袒这个，也不向着那个，这是我们公安的职责和良心！只要他违法，就算天王老子，我们也得按照法律去办！”
    高志洁听着孟指导员冠冕堂皇的宏论，无语了。他默默地坐在那里，为江娜担心受怕。不知道可怜的好孩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孟指导员一脸的正气，说道：“我们已经到过了魏金刚家里，他提供的情况和你们说得完全不同，他说他根本就没有摁喇叭，江娜走路不看路直接撞到了他的摩托车，他想躲开她，可是根本无法躲开！”
    高志洁冷静地望着孟指导员，问道：“孟指导员怀疑我说了假话吗？”因为苟斌谣言之事儿，高志洁对他本来就有想法，所以高志洁没有给他留情面。
    ”高老师和江娜家里有关系吧！”孟指导员突然提高了音量问道。
    高志洁一愣，十分不满地问道：“孟指导员这是什么意思？”
    孟指导员呵呵呵地笑着，说道：“高老师别多想了！”
    “你——”高志洁气得说不出话来。
    “高老师说笑了！至于实情，我们会调查的！好了，我们就不打扰高老师了！”孟指导员边说边站了起来。
    高志洁心中鄙视孟指导员，连声招呼也没打，昂着头，向门外走去。
    孟指导员眼中的利芒一闪而过，对马校长说道：“这个高老师蛮有个性的嘛！”
第七十三章 重度昏迷（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三章重度昏迷（二）
    高志洁下午上了三节课，最后一节课下课时天已经黑了。挂念着江娜的病情，顾不得休息和吃晚饭，就迫不及待地到卫生院去了。
    邓大嫂被玉英劝得回家了，奶奶也回去照看宝栓和家里，只有玉英坐在江娜的病床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江娜，右手轻轻的轻轻地抚摸着江娜的苍白的脸蛋，嘴里喃喃自语：“娜娜，你可不能有事儿啊！你可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啊，你可是妈妈的脊梁骨啊，妈妈的希望都在你和宝栓身上，要是你们哪一个有了好歹，妈妈可是活不下去的啊！娜娜，妈妈的宝贝，你可一定要坚强啊，你可一定不能出事儿啊！娜娜，妈妈的命啊！…”
    虽然江娜被撞只有半天的时间，但玉英形容憔悴得让人心疼，眼睛里愁云惨淡，浓重的哀愁让人心碎。
    高志洁来到病房内，站在她的身边她都没有察觉。
    高志洁听到玉英心碎的絮叨，一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
    玉英如疯如癫还在絮絮叨叨地和江娜说话：“娜娜，自从你爸爸走后，咱娘仨相依为命，苦熬时日，你是那样争气，你是那样懂事，那样关心妈妈，你就是妈妈的命，妈妈的依靠，要是没有了你，你说妈妈还咋活得下去啊！娜娜，你要是还爱妈妈，你就给妈妈笑一个，好吗？娜娜，笑一个，让妈妈放心，行吗？娜娜，你就可怜可怜妈妈吧，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吧！算妈妈求你，娜娜！要不你和妈妈说句话，让
    妈放心也行啊！”玉英说着，亲吻着江娜，不由得嘤嘤地哭起来。
    高志洁见玉英伤心，强抑着自己的心情劝道：“别哭了，孩子听到会难过的！”
    玉英慌忙站起来，边擦着泪水，边说道：“哦，高老师来了！”
    高志洁心中也难过，说道：“孩子会没有事儿！她一定能听到你的话，她一定会陪伴你一辈子的！江娜是个懂事的孩子，是个言出必行的孩子！”
    “这样好的孩子，为什么这灾难非要落到她身上啊！高老师，你说说难道老天真的不长眼吗？好人没好报，恶人活千年吗？”玉英一双泪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高志洁的眼睛追问，就好像一切的答案都隐藏在他的眼中似的。
    泪珠从玉英清瘦而晦涩的脸上滑过，高志洁心中隐隐作痛。他柔和的眼睛望着玉英，深情地说道：“我们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作恶多端会受到惩罚的！江娜会没事儿的！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有事儿呢！我问过李雪医生，她告诉我江娜只不过昏迷两天，等炎症消了，她就醒过来了！放心吧！”
    玉英泪眼迷蒙，无限哀怨的的眼神刺痛着高志洁的神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巾头，递给玉英，温声细语地说道：“别伤心了！为了孩子你也得坚强！你要是倒了，江娜醒来会多伤心啊！”
    玉英感激地望着高志洁，说道：“谢谢你，高老师！你对我们帮助太大了！今天要不是你即使出现，恐怕娜娜就危险了！”
    高志洁说道：“谢什么啊！上午江娜和我说起昨天夜间你们家的事儿，让我帮助想想办法，我一时也没有主意，我见到江娜神情低落，我就怕她出事，才跟着她想把她送回家。没想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这孩子心里装着太多的事儿！她的心里负担太沉重了，已经超出了她这个年龄的承受范围……”
    “没办法，谁让她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呢？我这是造的啥孽啊，让孩子跟着活受罪！”玉英哭着说道。
    “这怎么能怨你呢？你也别自责了！”高志洁看着深陷痛苦地玉英劝道。
    “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意外吧！今天就算是其他的人同样也没办法幸免！好在江娜只是昏迷，放心吧，江娜会没事儿的！”
    “可是我担心娜娜被撞是白受罪啊！”
    “为什么？”
    “魏家可是这个地方的一霸啊！门内当官的多，后台硬，可以做恶啊！老百姓谁敢得罪他们啊！”玉英幽幽长叹道。
    “这是个法制社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要相信派出所会主持公道的！”高志洁说些连自己都无法认同的话劝玉英。
    “你说派出所能向着我们吗？不是说自古衙门朝南开，有力无钱莫进来吗？”玉英惴惴不安地说道。
    “我们要相信政府！不依靠政府我们还能依靠谁呢？”高志洁说道。
    “这回为了娜娜恐怕你得罪了他们，先前有几个教师被人打了，就与他们有关！这以后你也得小心点啊！”玉英不安地向高志洁说道。
    高志洁笑着说道：“别为我担心，我不怕！”
    玉英动情地说道：“还是小心些，以防万一！姓魏的这窝子狼没少干坏事儿！”
    高志洁笑道：“还是别担心我了！我不怕，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还能吃了我吗？”
    “那可说不了！人心难测啊！”玉英愁眉不展，悲不自胜。她的视线再次转向了江娜，望着江娜清瘦而光洁的脸和她禁闭的双眼，禁不住泪水潸然。
    高志洁为她难过，低声说道：“别哭了！孩子虽然不能说话，可是她心里明白，她会难过的！”
    “你说娜娜不会成为白痴吧？”玉英一脸的死灰突然问道。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们要相信李雪，要是没有这个把握她不会让娜娜在这里治疗的！放心吧！”高志洁宽慰玉英说道。
    “嗯！我相信李医生，就总是担心受怕的！”
    “没事儿，放心吧！”
    高志洁的微笑让玉英心里踏实了不少，玉英收回目光，擦了擦眼睛，说道：“下午我们去派出所报案时，派出所的孟指导员就来了，问了情况！”
    高志洁问道：“他们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问问情况！”
    “也找我了！”高志洁看了玉英一眼。
    “也是问情况！”
    “噢！”玉英有些紧张，“问啥？”
    “我把当时我看到的告诉了他们！听孟指导员的口气，魏金刚说他没有摁喇叭，他也没有从江娜右边过，而江娜是自动撞上摩托车的！”高志洁低低地说道。
    玉英悲哀地说道：“派出所的人走后不久，魏霸天也来了！”
    高志洁心中一暗，紧张地问道：“魏霸天来了？做什么？”
    玉英望着神情紧张的高志洁，说道：“没啥？来看看江娜好了没！”
    “没有什么了？来了就走了？”
    “是啊！说他教育孩子不周，对不起我们，这件事儿交给派出所处理，就是把他孩子给办了，他也绝不护短！然后留下五百元钱就走了！”
    高志洁没说什么，根据他的信息，他不相信魏霸天能这样公正廉洁，大公无私。“等着派出所处理”是什么意思？难道派出所真的会秉公执法不徇私情吗？由苟斌事件在先，不到时间高志洁真不敢相信派出所能不徇私情！要是魏霸天觉得愧对受害人，为什么仅仅掏出五百元钱？难道他眼瞎看不到江娜被伤害得厉害吗？高志洁心中痛苦，但是他不敢把这些向玉英说，因为事情还没有发生，还是给她留些希望吧！高志洁看了一眼玉英和江娜，说道：“看来魏霸天还有些人气啊！”
    玉英点了点头，说：“没有想到他也是这样通情达理！”
    高志洁心中不禁为她难过，不知道当事件的处理结果真相大白的时候，她眼中的魏霸天还是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高志洁望着外面渐渐黑下去的天色，心中也像外面一样，没有一丝光明。
    外面的寒风撞到病房窗户的玻璃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外面传来一阵呜呜的风声，高志洁知道那是风吹动什么发出的声音，在这医院的病房内听到这样的声音，还真的让人惊骇不已。高志洁看了一眼玉英，说道：“今夜可能要下雨，我来的时候天就变了！”
    玉英关切地说道：“嗯！你快点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别耽误了你的事儿！”
    高志洁没有看玉英，眼睛看着窗上的玻璃，说道：“你回家吧，我看护着江娜！你一个人怎么能熬得住啊！”
    “你回去吧！要是我实在熬不了，你再来！”玉英心中热情潮涌，眼中雾蒙蒙的。
    高志洁没有坚持，道：“也好！”高志洁本想提起昨夜砸门的事儿，但一想到她心情的负荷过重，一时竟然没有说。心道，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高志洁走了，玉英站在门口，看着高志洁渐行渐远的身影，热泪扑簌簌地下落。
    玉英刚回到病床内，坐在江娜病床上，高志洁又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饭盒，放到江娜病床头的小柜上，说道：“我给你买些饭，趁热吃了吧！我走了！”
    高志洁没等玉英反应过来，已经走出了病房，等玉英到了门口，他的身影已经到了医院的大门了……
第七十四章 师生相聚(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四章师生相聚(一)
    玉英回到了病房，坐在江娜的身边，饭盒放到了床头的小柜上，揭开了饭盒。
    这是一盒水饺，水饺盛满了饭盒，在清澈汤水的浸润下，最上面的水饺呈现着晶莹白玉似的光泽，热汤的上面浮动着一缕缕淡黄的芝麻油的小碎泡，淡淡的肉味和清香，随着热汤上水雾地袅袅散开，正在室内弥散开来。玉英看着水饺，轻轻地嗅了嗅那种能够振奋人食欲的香气，一缕清香仿佛钻到了的她的心里，在心中最为柔软的角落沉淀下来，成为一股神圣的清泉，滋润着她孤寂困苦的心灵，在这种清泉的滋润下，一股温暖在她的四肢百骸游走，使得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望着这盒水饺，高志洁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玉英的眼前，他那忧郁而深情的黑亮的眼眸就像一颗晶莹的星星在她的心中闪烁。一时间玉英心中竟然被高志洁的眼睛所占有，而那双眼睛竟然成为一颗不大不小的宝石，把她的心里照得亮堂堂的。她竟然有种亲近他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此时确是这样的强烈，当她意识到自己失态时，当她意识到自己有了这种不该有的想法时，她就像个罪人似的，心虚地望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江娜，暗中责怪自己不守妇道，责怪自己的花心了。自己这是咋的了，女儿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自己竟会有荒诞可笑的想法，她的面皮隐隐发烫，内心懊悔不已。
    玉英望着江娜，看看盒中的水饺，她慢慢地用高志洁拎过来的塑料汤勺慢慢地吃了起来，可是无论如何，她的心里都难以平静，吃着水饺，高志洁的黑亮而忧郁的眼神又出现在眼前，好像他就在虚空之中，幽怨而深情地望着自己，这时玉英的心里竟然微波荡漾，扰得她心砰砰跳起来。玉英就这样在感情的涟漪动荡中吃完了那盒水饺。
    高志洁从卫生院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正在值班室门口等着他的李雪。李雪一见到高志洁从病房中过来，就喊道：“高老师，来看江娜啦！”
    李雪笑容灿烂明媚，就像盛开的兰花，清新而高雅，李雪的笑容让高志洁沉闷的心情舒展了不少。高志洁见到李雪正站在门口望着他从，他不禁惊讶万分，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啊！值夜班吗？”
    李雪依然美丽地笑起来，答道：“等老师啊！”
    高志洁一愣，怀疑地望着李雪：“等我？”
    “是啊！心情有点郁闷，想和老师谈谈！到我家里去吧！”
    高志洁迟疑了一下，怀疑的语气说道：“别逗老师了！你李大医生头上罩着堂而皇之的桂冠，还会有郁闷？”
    “老师何必要取笑学生呢？”李雪撅着小嘴，秀美紧蹙，生气似的望着高志洁。
    高志洁看李雪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面色便严肃了，说道：“你已经请了我一次了，这次让老师也表达一下心情吧！”
    李雪便笑道：“好啊！那学生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跟老师还客气什么？走吧！”高志洁也笑着说道，“我对这里的饭馆不太熟悉，还只你来找地方吧！”
    李雪听到高志洁的话，想了想笑嘻嘻地说道：“走吧！我头前带路，找一个既实惠又便宜还能让老师不丢面子的地方，怎么样？”
    高志洁望着李雪嬉笑艳艳的样子，心道，这样的神情她心情郁闷什么啊？这个学生是个古怪精灵，说不定又是拿我开涮吧！但不管怎样，高志洁心情轻松地笑道：“都是大人了，还是这样调皮！”
    李雪带路，他们来到了卫生院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饭馆，名字叫做“清雅饭馆”，从外面看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高志洁一进到里面，就感到其奇特之处，可以说房内放外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亮亮，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散发着清淡的气息，高志洁觉得有些像兰花的香气，似乎还有些茉莉的味道。这种气息若有若无，飘渺而朦胧，给人很神秘的感觉。
    店老板好像和李雪很熟悉似的，一见到李雪带着人进来，满脸赔笑但很真诚地打招呼，说道：“李医生好久没来了，今天是哪阵香风把您给送来了？”
    “刘老板说笑了！最近特别忙，没顾得过来！今天我老师来医院有事儿，我们过来吃些便饭，又要麻烦你了！”李雪温和地笑道。
    “顾客就是上帝，何况李医生又是这样善良美丽的上帝呢！我可是上香求之不得的事儿啊！”刘老板一面笑眯眯地恭维着李雪，一面伸出手掌递向高志洁，“李医生的老师，失敬失敬，老师到我这小店里来吃饭，可是我的荣幸啊！欢迎欢迎！”
    高志洁见到刘老板满脸生意人特有的面孔，很客气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在刘老板的引导下，他和李雪走到了最靠里边的一个非常雅致的单间内。
    高志洁对李雪说道：“李雪，你来点菜吧！”
    李雪也不客气，对等在那里的刘老板说道：“来两荤两素，每人来一小碗手包的素饺吧！”当刘老板就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又说道：“再来一个半瓶的白酒！”
    刘老板走了，高志洁望着李雪，温和地说道：“你能喝白酒吗？我以为你们医生不喝白酒呢！”
    “老师也太小看女同胞了吧！今天老师请客，无论如何也得让您老人家破费破费吧！不然也显得我小气了啦！”李雪说过咯咯地笑起来。
    高志洁被李雪感染了，压抑在心里的不快，仿佛随着李雪的笑容，正在一点一滴地消失似的。心情不由得快活起来。也笑道：“你还是那个老样子，不愿人们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就好笑，一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总是笑个不够！”
    李雪被高志洁的话引到了过去，她望着高志洁，说道：“老师说得不全对吧！我没次见到你总是感到压力，包括你给我辅导作文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副冰冷的脸！你知道那时我们背后叫你什么吗？”
    高志洁一愣，嘿嘿地笑着，好奇地问道：“你们给我还起了外号！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雪笑嘻嘻地说道：“是我，还有张莹、刘柳、苏琴做的事儿，不过开始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后来大部分学生都知道了，可是谁敢对着你叫啊！”
    “什么外号？一定很帅气吧！”
    “那是当然！”
    “说说看！”高志洁很期待似的说道。
    “冰雪王子！”李雪眼中都是笑意。
    “为什么？这个外号和我可是毫不沾边的啊！”
    李雪明亮的大眼睛再次端详着高志洁，嘴里啧啧有声：“名副其实，绝无讹错！”
    “说说看！”高志洁说道。
    李雪故作神秘地说道：“老师长得相貌英俊，举止潇洒，秀面亮目，鼻直口方，那可是貌若潘安的人啊！你知道当时有些女生可是把您老人家当作心中的白马王子啊！”
    高志洁没等李雪说完，被李雪这句话吓得心中直扑腾，赶忙截住她的话，说道：“就你胡说！再这样对老师，我可生气了！”
    “老师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啊！我说的可是真话！比如文梅就把你当成白马王子，大言不惭地对我们说，你要不是老师她一定追求你！她还说以后找对象，就以你作标准呢！”李雪郑重其事地面对着高志洁说道，“老师我说的可是纯净的没有掺一点杂质的！”
    高志洁望着李雪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还有一点人前冷面严肃的李大医生的相貌，还真的拿她没办法，有些尴尬地说道：“别和老师开玩笑！”
    “老师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叫你冰雪王子了吗？”高志洁知道李雪这是在吊他的胃口，故作不看她，“不想知道！”
    “真的！后面可更精彩啊！”李雪眉开眼笑地说道。李雪一笑，高志洁只觉得整个室内都飘散着一种明媚的春光，他的心情十分舒畅。看到李雪这样开心，他也不人拂逆她，便道：“说吧，但不许胡说！”
    “保证！”李雪笑道，“除了老师长得风度翩翩，气度不凡，英俊洒脱外，平时我们难得见到你笑，大家心中敬你，可是总是不敢和你接近，同学们说一到你身边，就像呆在冰窟里，冷得浑身乱颤，心脏都有窒息的感觉。因此大家就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冰雪王子啦！要不是老师给人的感觉太冷不易亲近，说不定会文梅还真给你写上了求爱心了呢！”
    “简直是胡说八道！”高志洁笑道，“都这么大了，还没有正经！简直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高志洁避重就轻地问道：“难道那时你也觉得老师冷吗？”
    “当然！”
    “我辅导你作文时，怎么没有觉得啊？”高志洁既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李雪。
    “要不是被你逼着写作文辅导作文，我也不敢接近你！对你简直是敬而远之！”李雪有些没有正经地笑道。
    “看来当年我辅导你作文，简直是对你的心灵和精神的摧残啦！”高志洁装作生气地说道。
    “老师，你老人家可不要冤枉我啊，哪怕我真是这样，我哪敢有这样的心情啊！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是不敢有这样的念头的！”李雪真的把一双洁白的手掌举起来，嘴中念念有词，可是高志洁一点也没有听出来她说些什么。
第七十五章 师生相聚(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五章师生相聚(二)
    高志洁这么多年来，还真得没有像今天这样心里轻松，他觉得尽管李雪说的那些事儿他不相信，他只是当成玩笑话对待，但是他的亲情感到格外愉悦，这是从来没有的感受。望着李雪调皮的神情，一种浓浓的笑意涌上了心头，他的神情舒展开来了，一种像阳光般的神气在脸上荡漾。他望着李雪略带顽皮的俏脸，说道：“虽然老师知道你是开玩笑，但老师还是很高兴！因为老师确实好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
    李雪看着高志洁面前茶杯里的茶喝得差不多了，起身给高志洁倒满，讨好似的说道：“老师，我到现在也没有见到过师母，你怎么不把她带来啊！她来了也可以照顾你的衣食起居啊！多少年来，大家也没有见过她。我们在这上学时，大家都把你当成独身主义的人呢……”说到这儿，李雪的声音嘎然而止，却哧哧地笑起来。高志洁感到怪怪的，不解地望着李雪，问道：“笑什么？怎么不说了啦！”
    “大家心中怀疑你！”李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弄得高志洁摸门不着。
    高志洁知道李雪是个鬼精灵，上学时候如此，没想到都参加工作了，还是那副德行，没好气地问道：“哼！怀疑我什么？”
    “说你身体不健全！”高志洁一呆，会过意来，不禁感到脸皮发热，望着李雪，一时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只是瞬间，高志洁心内已经不再沉稳，人生的遭遇如井喷式的一起发作了。父母的惨死，小妹被凌辱而死，妻子重病不治身亡，自己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亲人不能见的悲哀，全部心灵的角落涌上脑海，一种悲怆而冰凉的气息紧紧地把他包裹着。他的神色瞬息万变，
    李雪看着呆呆发愣的高志洁，见他脸上渐渐地浮现出哀伤，一种悲凉的气息竟然随着高志洁表情的变化，在这室内弥散开来，让李雪感到心内发怵。李雪不知道为什么竟有这样的感受，她愣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敲门声传来，高志洁才从冰冷的感情的氛围中冲出来，他起身打开门。只见刘老板端着一个盛满菜肴的托盘正站在门口呢！
    菜上来了，李雪拿起酒瓶，在高志洁和自己的杯里斟满了酒，然后让高志洁吃菜。高志洁望了李雪一眼，伸出筷子给李雪面前的小碟子里夹上菜，李雪心中感动，说道：“谢谢老师了！老师的心还是那么细啊！”然后低下头，慢慢地品尝着菜的滋味了。高志洁说道：“要知道你的话那样多，说什么我也不跟你来这顿饭了！”李雪向她粲然而笑，算是对他的回答了。
    过了一会，李雪站起来，端着酒杯，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高志洁，说道：“老师不要再计较了学生的言语不当了，学生为刚才的不妥言语向您道个歉！”
    高志洁没好气地笑道：“老师没有那么小气！”端起酒杯，和李雪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放下了酒杯。忧郁的眼睛望着李雪，问道：“李雪，你想知道老师的家庭情况，是吧！”
    李雪一愣，很快就恢复到正常了，便说道：“其实同学们都想知道呢！平时我们打电话时，还提到呢！还记得刚才我和你提到的文梅吗？”李雪冁然而笑，不过那其中的意味，高志洁没有注意到。
    “那个时常留着长发，瓜子脸，秀眉如墨，杏眼如星，皮肤白皙，热情爽朗，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的学生吗？”高志洁呷了一口茶问道，没等李雪回答，高志洁接着说道，“记得初中毕业后她电力学校吧！自从初中毕业后，就没有见到了她啦！真是日月如梭，光阴似箭啊！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她怎么样？还好吗？”
    “不错啊，高老师对她印象这样深刻！”李雪大加赞赏地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别拿出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神情！教过的学生，自己哪能忘得那样快啊！何况她喜欢写一些诗歌，多愁善感，文笔细腻，你们喊作‘小李清照’呢！”
    “老师，那家伙对你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啊！前天还给我打电话，谈起你发表的文章，津津乐道，喜不自胜，就像是她自己的文章一样！老师你还别说，这几年文梅也没少在本地报刊上发表诗歌呢！不过都是倾诉自己身世的诗歌，也算得上新奇瑰丽，细腻深婉，文笔生花，感情真挚，如泣如诉了！我挺喜欢的！只可惜了――”李雪的神色竟然黯然了，声音里更多了伤感和不忿。
    高志洁一惊，呼吸有些急促了，忙问道：“可惜什么？”
    “红颜薄命，命运多舛啊！”李雪叹息道。
    “怎么回事？”高志洁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文梅毕业后分配到县供电局工作，和供电局的一个科长结了婚，还生有一个儿子，不料灾难降临！前年，有一次她的丈夫为了工作，和局领导外出应酬，饮酒过量，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到了，没弄到医院就死了！”
    “后来呢？”高志洁越发紧张了。
    “后来局里怕事情闹大了，多方周旋，给了他们家里五万元的补偿费，还在职工宿舍大楼给了文梅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答应了文梅和婆家的要求，供电局要承担抚养文梅儿子的责任，直到十八岁！文梅的儿子长大成人后优先进入供电局工作的权利！并且文梅可以不用上班，照常享受供电局职工的全部福利待遇！”文梅知道要是闹出去，虽然供电局有关领导要受到处分，但是她们也落不到什么好去，也只得牙齿掉了向肚里咽了，不再声张！李雪动情地叙说着文梅的事情，声音里包含着对她的同情和怜悯。
    “又是一个可怜的人！”高志洁默叹道。
    “是啊！上天有时就是这样的不公！可怜了文梅啊！”李雪眼中已经含着热泪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了，可见她在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老师要是有机会，你可得多多关心一下她啊！”
    高志洁没好气地说道：“李雪又胡说八道啦！我怎么关心她？废话，不着边际！”
    “老师，还是别说文梅了！说说你吧！”李雪主动地叉开话题，高志洁可是求之不得，他实在怕这个没大没小的学生继续胡说八道，让自己难看。不过接下来高志洁也有些心内发慌，问道：““说我什么？”
    “说说你的家庭啊！”李雪郑重其事地说道。
    “有什么好说的？给老师出难题！”高志洁横了李雪一眼。
    “老师在我们的心中你的情况就像一个谜语，任凭我们绞尽脑汁，也没有谜底！你还是说说吧！”李雪央求道。
    高志洁知道按照李雪的任性和秉性，要是不给她个答案，她还会在这件事情上紧追不舍的，于是说道：“你那么关心我的家庭，老师很感动！”他的心中早已潮涌，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眼中的忧郁更见浓郁了，悲伤的气息再次浮现在他俊美的脸上，他的嘴唇蠕动着，此时的高志洁就像一尊大理石石雕一样地坐在那里。他尽量压抑着自己自己的情绪，向李雪讲述着那纠缠着他折磨着他几近让他沉沦的往事。
    李雪静静地听着，呆愣愣地望着高志洁痛苦不堪地脸庞，她分明看到一串串的泪珠从高志洁朦胧的眼睛里滚滚而出，后来那泪水就像瀑布似的，奔腾而咆哮了。李雪只觉得这些泪水就像要流到了她的心里，淹没了她的心海，冲决了她的理智。她绝对没想到她敬爱的高老师还有这样让人绝望让人沉沦让人生不如死的遭遇，而这悲惨的遭遇，竟然被他压在心里，掩藏得这样久这样深。一种女人特有的爱在李雪心中潜滋暗长了。泪水早已从她的双眸中滑出，顺着她弹性而光滑的脸而滑落。李雪竟然嘤咛地哭出声来。
    被情绪控制的高志洁猛然行醒来，望着早就哭成泪人的李雪，拿出所有的理智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笑着安慰她道：“哭什么啊！老师这个当事人就不伤心！”
    李雪伤心而内疚地呜咽：“老师，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没事儿的！老师很坚强，不然你早就见不到我这个老师了！”高志洁苦涩地笑道，“其实人这辈子活着真的不容易！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坎坷，甚至灾难，只要当时不被击垮，挺得住，也就挺过来了。这就像弹簧，只要不超过他的弹性限度，他还是弹性犹在的！只不过每个人的弹性限度不同罢了！人的生命是坚强的，但有时候又是那样的脆弱，脆弱得会不堪一击，就像泥捏的，面做的，还没有干的时候，轻轻一碰就会毁掉似的。就像我的亲人，他们的生命脆弱到了那样的程度，我还没有来得及爱他们，他们就先我而去了，这才是人世上最为残酷的事情啊！因此活着的时候能珍惜就珍惜，能付出就付出，千万不要到无法挽回时候，才去后悔啊！那将是无法弥补的永恒的痛！”悲愁的情绪让高志洁端起酒杯，狠命地喝了一大口，有不少的酒进入到了他的气嗓中了，高志洁憋得脸孔通红，连忙把脸孔对着地面，低下头去，难过得不住地咳嗽起来，高志洁咳嗽得涕泗交流。李雪心中不忍，来到高志洁的身边，伸出手掌，用力适度地在他背上拍了起来。过了一会，高志洁不再咳嗽，抬起头，感激地对李雪说道：“谢谢了！”“谢什么啊？”李雪递给高志洁一沓子餐巾纸，高志洁接过来，擦掉了眼中的泪水和脸上的秽物，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李雪望着高志洁的背影，默默无语，心道，老师真是太可怜了。不愿他总是一副忧郁而伤感的悲蹙的神情，就像是一座冰山，恨不得把人冻死，这样的精神重荷放到谁身上，都是无法承受的！可是老师过来了，而且活得很坚强！老师该是世上最伟大最了不起的人！李雪思绪翻涌，情不能已，泪眼迷蒙。
    平静了心情的高志洁回来了。李雪对他说道：“老师，学生敬你一杯！老师是个伟大的人，学生敬佩您！”
    “老师不像你想象得那样伟大！”高志洁和李雪碰了一下杯，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老师对生命的感悟，学生很钦佩！老师是个好教师，也是一个富有文采的让不少人钦佩的作家啊！”李雪眼中满是敬慕，柔和的目光亲切地看着高志洁。
    “什么好老师作家？别给老师脸上贴金了！”高志洁望着眼光发亮的李雪，有些郁闷地答道。
    “真的，老师在我心里就是大作家！老师的文章我保留了不少，特别是最近两年的文章，写的真情流露，感人肺腑，老师对生命对人生的感悟真是独到深刻，催人猛醒，字字珠玑！”高志洁也不打断她，李雪谈性正浓，“比如你最近的那篇写生命体验的文章，我还能记得其中的几句：‘其实，人的生命不管是寿终正寝，或是英年早逝，但在茫茫宇宙这个无限的空间中，都是非常的短暂和渺小。我们作为自己生命的主宰，要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面对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常怀感激之情，常念报恩之心，常有善意之举。作为生命个体，面对我们的亲人，应该给他们一个会心的微笑，一句殷殷的鼓励，一声亲切的问候，一次宽容的谅解，一只温馨的援手？让我们的存在像春阳般的温暖，让亲人因我们的存在而快乐！’老师写得多好啊！学生读到这样火热的文字，感动得难以自恃了。”李雪崇敬的目光看着高志洁，那目光就像清泉般的清凉，又像太阳般的火热。
    高志洁长叹道：“可惜生活并不像文字那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得心应手！生活中有好多无奈啊！就像我对小妹和儿女却不能够关心和爱，这是怎样的无奈和悲哀啊！不少人都有这样的无奈和悲哀！他们经常出现在我的梦中，近在咫尺，仿佛又远在天涯，却不能够相聚在一起，给他们关爱，这是怎样的揪心裂肺啊！”高志洁不在说话，又是一阵沉默，他的嘴角不住地颤抖，眼中晶莹的液体流淌。李雪能感到这种沉默中的滋味。她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宽慰高志洁，其实她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像高志洁那样的无奈呢，只不过她比起高志洁算得上是幸运的了。
    两个人不在说话，他们就这样对碰着酒杯，半瓶白酒几乎喝完了。高志洁出门喊来了他们要的水饺。这时候，平时也是很少沾酒的冰雪样洁白的脸上已是红霞升起，灿烂眩目，熠熠生辉。高志洁瞥了李雪一眼，李雪明媚的丽容，就像姹紫嫣红的春色，惹得他有种醉意了。其实不善酒力的高志洁也不见得比李雪好到哪里去。他不仅俊面通红，而且头昏脑胀的，非常难过。
    李雪的双眸顾盼生辉，靓丽多彩，突然问道：“这么多年来，老师难道就没有再遇到一个令你怦然心动的女人吗？你这样孤灯苦读，就是师母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啊！”
    高志洁清楚李雪是发自肺腑，说道：“一个人吃饱了不饿，容易对付！”
    “老师说的恐怕不是真心话吧！”李雪红润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高志洁的眼睛，高志洁不好意思地移开了。
    “真心话！你又不是老师心中的蛔虫，怎么知道老师说的不是真话啊？”高志洁嘴角撇了撇，夹起一个水饺放到嘴里，嚼起来。
    李雪眼睛会说话似的看着高志洁，说道：“你对江娜那样关心，难道仅仅因为那孩子是你的学生吗？难道没有掺夹点其他的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好你个李雪，把老师当成什么人啦！你看老师是见色起意，落井下石的人吗？”高志洁生气起来，只顾吃自己的饺子，根本就不看李雪，把她视若无物了。
    “老师不要生气了，其实你和那个玉英满相配的，可以说是郎才女貌，老师要是能和她在一起，应该不会受屈的！老师心中难道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吗？”李雪紧盯着高志洁的脸，好像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高志洁被她看得扭捏起来。拿这样的学生，他真的无语。
第七十六章 师生相聚(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六章师生相聚(三)
    高志洁灵机一动，也直视着李雪问道：“李雪啊，你不要总在老师身上打转转，说说你的情况吧！上次到你家中，从你爸爸的嘴里，听到好像你过得也不是很称心吧？怎么回事儿啊？”高志洁就像一个父亲关心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体贴和爱意。
    提到自己的事儿，李雪眼中的神润和光彩没有先前的喜气，她望着高志洁，说道：“只要知道我的情况的人都羡慕我找了个好老公，其实那是一家不知道一家难啊！”
    “你老公林君生风度翩翩，英俊伟岸，人见人爱，而且人家还是县民政局副局长，党组副书记，这个是人人眼红的职位啊！”高志洁好奇地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关键不在我身上――”李雪忧郁地说道，“这也不能总怪他，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能和老师说说吗？”高志洁柔和地问道。
    李雪黑亮的眼眸望着高志洁，她那风神俊秀的脸上隐藏着淡淡的烦忧，这样反而使得李雪越加让人痴迷了。不过在高志洁的心中，她永远都是学生，都是孩子，没有过多的想法，有的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和期待。李雪看着老师关切的眼神，慢慢地向高志洁说起自己的生活和家庭了。
    李雪的声音虽然带有忧伤，而她清澈灿烂的声音，就像一幅明丽多彩的画卷，渐渐地伸展在高志洁的眼前。他从李雪话里听出了表面乐观的李雪内心的压抑和不快。
    说起来也是林俊生机缘巧合，刘县长对林俊生这个小白脸十分的钟爱，就在他们结过婚的第三年，县委县政府和各机关领导年关大家聚会时，也许刘县长喝了不少酒的缘故，竟当着县政府和县委班子的面，非要任林俊生做干儿，在场的人都哄然拍手赞成，大家竟然像孩子似的逼着林俊生当面喊刘县长个爸爸。一来林俊生年龄不大，属于后生小辈，就算喊也不丢人；二来父亲在场，父亲时常都是和县政府县委班子的领导们称兄道弟，喊他做长辈也是应当。林俊生还真的认下来这场干亲。有了这样的背景，去年，林俊生就到了县民政局独当一面了，虽然没有当上了民政局的正局长，但像他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当上了民政局的副局长，还是党组副书记，分管着全县农村五保供养、敬老院、救灾救济、慈善捐助、医疗救助、老干部等方面工作，可谓是春风得意，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前程似锦了。
    林俊生到民政局工作后，劝了李雪多次，要把她调回县医院工作，可是她死活就是不答应！也就在那一年，他们有了可爱的宝宝小黎娜，林俊生本想为了孩子的抚养和教育，李雪能回到县城去，但是李雪因为放心不下父母和小弟，还是不愿意到县城和林俊生的父母一起生活，因此林家父母心中对李雪满腹怨言，没少在林俊生面前说李雪的不是，甚至劝林俊生和李雪离婚。这件事搅得林俊生是烦不胜烦。为此，林俊生和李雪大吵几次，可最后都是林俊生服软认输了结。
    当娇小可爱的小黎娜到五岁的时候，林家父母逼着林俊生把孩子从李雪的身边带回到他们的身边，意思很明显，以此逼迫李雪回城，可是他们的愿望没有实现。李雪告诉林俊生：“我父母年事已高，我陪伴他们的时日无多，可是我陪伴你和孩子的日子多的是，在我父母的有生之年，我希望能陪伴着他们，让他们享受到了应有的幸福，希望你能理解我！”林俊生提出把李雪的父母和傻弟接到县城和他们一起生活，可是李雪断然拒绝了林俊生的提议，因为李雪明白她的父母绝对不可能能和林家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对自己就不乍见，又怎能乍见两腿泥的父母呢？要是自己的二老和林家二老住在一起，恐怕光林家二老的冷漠就能把自己的父母给冻死。李雪自己就无法忍受林家二老的冷言冷语和零下的温度，善良诚实，自尊心很强的父母又如何承受呢？何况他们还带着傻小子？
    林俊生面对李雪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在无语，他说：“我虽然管理着全县民政方面那么一大块的工作，可是却无法协调好家庭的矛盾，我实在是太失败了！”
    开始的时候，林俊生每周都会带着小黎娜回到卫生院和李雪团聚，有时候李雪也到县城和林俊生相聚，夫妻二人，甜蜜恩爱，其乐融融。可是后来林俊生回来的时候就渐渐地少了，一周也难得回来一趟，即使李雪打电话叫他，他也是拿工作忙，抽不开身回绝她。没办法，李雪只好抽空到县城找他和孩子，但李雪总是有种怪怪的难以名状的感觉，总是觉得夫妻在一起少了些什么。李雪也有空跑的时候，回到家里，见到的是林家父母的冷脸，但李雪把这些默默地放在心上，每次回到县城的家里，都忙得焦头烂额，身心俱疲，极尽儿媳之责。可是李雪的热情和孝心，没有改变林家父母对她的观感，只要林俊生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始终对她冷言冷语，冷眼相向。能够给她安慰的就只有小黎娜甜甜的喊妈妈的声音和亲昵的神态了。李雪明白这一切的变化都怨自己太犟了，她有苦有泪只有往心里装。
    李雪和林俊生虽然说郎才女貌，并蒂莲偶，可是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了。家家有本难念经啊！听着李雪悠悠的诉说，望着她泪光湿润的眼睛，高志洁暗自吁了一口气。李雪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怨我！我们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可我偏偏被林俊生的花言巧语和所谓的爱情所迷，以至于才有今日的不幸；再者我要是能顺从林家的愿望，处处为他们考虑，我们的关系不至于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再者说我能忍心抛下二老到城里去自己的生活吗？――老师，你说我错了吗？”
    李雪就像面对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的矫饰和遮掩，轻俏的面庞如梨花带雨，莹然而凄婉，哪里还有那个乐天而端庄的李大医生的样子。
    “你太执着，是个女强人！毕业这么年来，个人事业可谓是蒸蒸日上，佳绩不断啊！能坐到卫生院专业技术的第一把交椅实属不易啊！谁能知道你付出了怎样的牺牲啊！”高志洁把纸巾递到了李雪手里，喟叹道，“你不要怨老师说话太直了，你是个好医生，好闺女，但绝不是个好媳妇，好妻子，好妈妈！这也是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啊！无论是谁，都很难在这样的关系和矛盾中能找到平衡！我们都是凡人，就算是圣人，恐怕也只有哀叹‘难啊难啊’啦！这也怨不得你！你也不容易啊，但只从外面哪个能知道你的心有多苦呢！”
    “难道女人就只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宿命吗？难道女人就不能有些自己的事业和主见吗？――我照顾父母难道也错了吗？他们都是国家干部，身居要职，为什么思想也是那样封建，那样保守，那样不近人情？……”李雪情绪激动，近乎发泄似的大声质问。
    高志洁没有说话，还是保持沉默，他知道李雪这些话在心中压抑了很久，今天也该让她发泄发泄了，不然会伤肝伤肺的。
    李雪肌肤宛如冰雪，吹弹得破，俊目含愁，长长的睫毛上面挂着晶莹的泪珠，饱满而质感的脸上被愁情所笼，任何人看到都会痛由心生的。
    高志洁就像个父亲，面对陷入感情和家庭矛盾而无解的困境下的女儿，心中竟然隐隐作痛，就像这些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他实在无法解开李雪感情上的疙瘩，只有默默地注视她，眼中满是怜惜和理解。
    李雪被雾光笼罩的明眸，看了高志洁一眼，她从高志洁的眼睛读到了老师的那份真情，她端起面前的酒杯，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于是她也像高志洁先前一样，被酒呛得不停地咳嗽着。高志洁心思缜密而细腻，伸手想在她背上拍几下缓解她咳嗽的痛苦，可是他还是止住了，坐在那里感同身受地陪着她。
    李雪终于安静了下来，双手捧腮，双目呆滞，喃喃地说道：“口口声声爱我，可是为什么不理解我？海誓山盟地珍惜我，为什么还要冷落我？……”
    高志洁心潮翻滚，思绪万千，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劝说为情所困为家庭矛盾折磨的李雪，因此他默默地看着李雪，没有说话。就是说了，什么话能够解决她所遇到的绝境呢？
    高志洁不能，李雪自己也不能！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令人压抑的沉默，令人凄婉的沉默！
    打破了这沉默的倒是李雪自己，她终于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似的，擦干脸上的泪花，酡红的脸上闪耀着玉润的光泽，轻笑着着说道：“让老师见笑了！”
    虽然李雪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发自内心的哀愁岂是那么容易掩饰得的，高志洁却从她的笑容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凄伤和沉重。
    “李雪，走吧！既然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办法解决生活和感情的难题，那就要直接面对，坚强地面对，老师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工作，也能开开心心地生活！”高志洁诚恳地说道。
    李雪理解似的地说道：“谢谢老师！我会的，今晚上说出来，感到好多了！”
    高志洁再次理解似的点点头，对她和蔼地笑了笑。高志洁知道李雪作为一个要强的女人，尽管心内封存了很多苦闷，但是她不愿意随便地向外人倾诉，因为那也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像她这样事业有成而切威望很高的女人，又有着令别人羡慕的老公和家庭，哪怕已经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她也不愿意不敢让这败絮呈现在众人眼前，从而成为别人刺伤她倔强和自尊的利器。因此她也只有让这种情绪隐藏在心里，不得已让它发酵，酿成自己饮鸩止渴的毒酒，可最后受到致命伤害的还是她自己。但这也是许多知识女性的无奈和悲哀。可怜的女人，可怜的女人，高志洁心中悲叹。
    夜晚十点多了，卫生院的门口已经见不到人，卫生院门口一个巨大的白炽灯放射逼人的白光，灯下的空间就像死人的脸，冰冷而煞白，使得寒夜越加凄凉和冷清。高志洁感到了夜的寒冷，他不禁把自己的上衣的领子向着上面提了提，才感到了多了一丝温暖。他看着李雪形单影只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院的树荫下，再也看不到，才悠悠地叹息了几声，向着回校的路走去。
第七十七章 玉英不是无**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七章玉英不是无情人
    江娜住院的第四天了，扬言两天后再到江娜家里讨债的那伙人竟然没有去，让玉英的心里放松了不少，难道江娜出事，让他们良心发现，不再找她们的麻烦了。在这期间，魏家和派出所的人都没有露头，就好像这件事儿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似的；而高志洁是每天都要抽出相当的时间到卫生院里来看望江娜，虽然他冒着别人闲话和构陷的危险，但是他已经对此不理会了，为什么高志洁把这些看得那样淡，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原因。他总是觉得江娜就像女儿一样让他放心不下，只要他能看上她一眼，空落落的心里就感到踏实。他对自己这样的想法都感到不可思议。如果说先前他对江娜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只是处于一个老师的良心和责任，但现在高志洁总是心中还有些什么别的期待，只不过他不愿意向着这方面想罢了。
    已经熬了四天四夜的玉英，再也受不了长时间的不眠不休的煎熬。她像往常一样，用温水精细地把江娜的全身都擦洗了干干净净，松松爽爽，无限爱怜地亲了一下江娜的嘴唇，便忍不住地趴在江娜的床头休息起来，可是困意浓郁，一趴在在那里，就感到头重脚轻，难受极了，很快她就睡着了。
    高志洁下了初三的晚自习连饭也没顾得吃到卫生院看望江娜。玉英早已趴在江娜的床头酣然入梦了。
    玉英的头枕在右臂弯处长长的秀发披散开来，松软地落到了病床上，憔悴而苍白的脸朝着高志洁，玉英双目微眯，唇瓣微张，如失色的花朵，她均匀的呼吸听到高志洁的耳中，就像动听的弦乐。
    高志洁看着这个心里负担过重而显得过于憔悴而苍白的脸色，无限的疼惜涌上了心头。他想叫醒她，让她到床上睡，或者回家，可是高志洁张了好多次嘴，应是没有叫出声。他想也许只有在梦中，这个女人才能得到安慰和幸福吧！
    高志洁静静地看着玉英，看着江娜，无限的温柔和爱意就像春天的太阳和和煦的春风，在她们的身上抚荡。他竟然有了一种冲动，他想把这个女人拥进怀里，他要保护她们，把她们当作自己的生命一样的看护着。虽然他找不到这样想法的理由，但是他却不会放弃这样的想法，而这种衍生了好久的想法在瞬间被放大，放大到了整个空间乃至他的心里。他呆滞了好久。
    高志洁悄悄地拎过来看护床上的被子，蹑手蹑脚地把被子盖在玉英的身上，不想这一动作，虽然动静不大，还是把沉睡中的玉英惊醒了。
    玉英惊慌地站起来，第一眼就向床上的江娜望去，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咋睡着了呢？娜娜没事儿吧？”
    “没事儿？要么你回家好好地睡一觉吧，这么多天把你都熬坏了！”高志洁看着玉英醒了，便温和地说道。
    他的眼里闪射着热切的光芒，玉英心中不自觉地一阵地震颤。这是多么熟悉的眼神的，丈夫没死的时候，面对忙碌劳累的她，他时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劝自己注意休息，那时玉英总是感到很幸福，可是她觉得那种幸福的滋味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千年，万年！
    玉英愣住了，这个男人让她再次重温了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在她们最艰难的时候，可以说这个男人给了一份安稳和期待。不知道从什么时间起，这个男人时常出现在她的心里。是第一次家访吗？还是他们为了躲避邓大嫂在厨房中的尴尬相对？亦或是他无报酬地给予她们经济上的帮助？或是她对江娜等同于父亲似的爱惜？往事像影视剧的镜头一般在玉英心灵的荧屏上闪过，一时间，玉英呆顿顿地望着高志洁，没有说话。
    “玉英，江娜怎么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高志洁就这样称呼起玉英来，他们都没有什么感觉得不对劲，仿佛这样的称呼是理所当然似的。
    高志洁望着玉英憔悴而泛着红潮的脸庞，心神也有些恍惚。他有种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拥入怀里的冲动，给她温情，给她关爱，给她一个避风的港口，可是他能吗？
    “哦，娜娜很好！”玉英言不由衷地说道。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颇为尴尬地看着地面，想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一低头，她才注意到滑落在地面的被子，她一脸惊讶地望着高志洁，说道：“我……这么晚了你咋又来了呢？工作那么累，也不好好歇歇！”
    高志洁说道：“我没事儿！倒是你应该好好地睡一觉了，不然这样长时间地熬下去，恐怕江娜没好过来，你自己也熬坏了！――我替你看护一夜，你回家放心地睡一觉吧！”
    “没事儿的！还是你回去吧！”玉英望着高志洁，眼里更多的是感激和温柔。
    “玉英你就听我的吧！你要是累出个好歹，让宝栓和江娜怎么办啊？再说宝栓的奶奶照顾宝栓，老人家年纪那样大了，也不太方便吧！”高志洁看着执意不肯回去的玉英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啊？”高志洁望着欲言又止的玉英问道。
    “别人会不会说啥闲话啊？我倒无所谓，只是担心对你影响不好，那样你咋在人前直起腰啊！”玉英没有看高志洁，眼睛却是看着酣睡的江娜。
    “哦，我明白你是怕给你带来伤害，我想得太简单了些……”高志洁没有看玉英，就向着门外走去。
    “高老师，我真的怕别人的闲话啊！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就是没有任何事儿，他们也会无事生非，造谣诬陷，要是我们来往太多，这不是又给他们找到了胡说八道的理由吗？”玉英苦闷地说道。
    “噢――”高志洁愣住了，双眼空洞地望着玉英。
    “这几天我看到你来关心娜娜，我心中既高兴又害怕――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玉英双眼迷离，朦胧的泪光让她显得楚楚可怜。
    听到玉英的话，高志洁惊慌失措地望着玉英，好半天才鼓足勇气大着胆子说道：“玉英，我知道你的苦你的担心――我倒不怕什么的，我只是觉得你和江娜需要照顾，江娜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在我的心里我真的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我要一个老师的资格关心她爱护她，让她少受到伤害。我也知道这个孩子心中对我的依赖，那样我就更不应该选择逃避，如果那样我真的会寝食难安的。玉英你不觉得冥冥之中好多事儿已经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你想要逃避也是做不到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属于阴暗而龌龊的人和事儿很多，就像苍蝇蚊虫一样，会紧紧地盯住你追逐着你，就像苟斌事件，从发生到现在，好多事情总是让我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哪怕你担惊受怕，要死要活，他们也不会可怜你，饶恕你。自己的软弱就是对他们的放纵……那我就没有必要再示弱，再逃避，示弱和逃避只能回给别人增添额外的笑资。做我心中想做的事情，尽我心中要进的义务，活得开心，活得快乐，活得有滋有味，他们就会难受，就会不开心，不快乐，这不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嘛？――我是个老师，我只是想对我的学生尽些义务，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娜就这样给毁了！”
    高志洁说着话，自己心里已经把自己鄙视了无数回了，难道自己现在心里只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探望江娜的吗？难道自己就没有些别的意思？高志洁啊，高志洁，难道你这个念了半辈子经的人，现在要改弦更张了吗？如果你想落井下石，趁人之危，捞取好处，也都太不仗义，太不厚道了吧？
    但是当高志洁看到玉英眼中为难的情绪时，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回去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当高志洁走出玉英的视线的时候，玉英竟然没有理由地追出了门外，看着高志洁减去渐远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竟然有种淡淡的失落，就像心脏被人一点一点地掏走似的。她心中的悔意萌生了出来，高老师，你别怨玉英，玉英不是无情的人，玉英不傻，我又怎能不明白你对我们母女的心意，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啊！
    高老师，玉英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可玉英也不是个不顾廉耻的女人！你对我们的好我会永远记住的，你能给我些时间吗？让我慢慢地说服自己的心！
    愁肠百结的玉英回到病房，望着沉睡的江娜，说道：“娜娜，你说妈妈是不是太冷酷了，太无情了！你明白妈妈的心情吗？你赞成妈妈的做法吗？……妈妈知道娜娜对高老师很依赖，就像依赖爸爸一样……你要是好好的，你会怨妈妈吗？”
    愣怔了好久，玉英双目痴迷朦胧，自言自语地说道：“娜娜都这样了，又怎么能回答妈妈呢！”
    寒冷的夜风趁着玉英打开的窗户的缝隙不要命地挤进了病房，玉英在寒风的侵袭下，大脑清醒了许多。她把整个身子都靠在窗户上，把闪开的缝隙紧紧地堵住，一双酸涩的眼睛在寒风中向着外面望去，窗外的世界一片漆黑，强劲的风呼呼地刮着，吹着尖利的口哨，有些刺耳。
    玉英缩了缩脖子，她觉得这夜就像魔鬼的大口，似乎要把她吞进腹中。
第七十八章 阎王贴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八章阎王贴
    这几天，乡政府为了征收计划生育超生社会抚养费，派出几辆宣传车在整个光源乡的一亩三分地上到处乱跑，到处乱喊。它们就像一只只饥饿而贪婪的野兽，在所有的村庄里到处乱窜，害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人们对计划生育的罚款的关注已经上升到了最高级别，其他的事情渐渐被人们所忘记了。前几天的事情，比如苟斌的谣言，苟斌的升迁，江娜被撞等等，再也没有人们关注了。
    这也难怪，超生二孩，罚款一万五千元，超生三孩罚款三万五千元（这个标准不知道是怎样定的），对于绝大部分家庭，可是需要好多年的负担啊，对于有些家庭，如果缴纳完这样的罚款，估计也得倾家荡产了。只要你超生，政府征收罚款也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的，就是神仙下凡也是不好管的！
    其实这个罚款额度也是有道理的。这个县光源乡属于贫困县贫困乡，征收超生罚款（据说这种罚款也叫做社会抚养费）标准虽说不算的高，但相对于人们的年均收入也不算低了。地方近几年由于人们外出打工，年均收入还不到三千元，像玉英家里年均收入连一千元都不到。因此县里对于征收超生罚款的标准是地方人均收入的五倍。超生二孩，罚款可不是一万五千元吗？
    对于计划生育罚款玉英倒不害怕，无论如何罚款也不会找到她的头上，虽说她有两个孩子，但是男人死了，就是有一点点人气的人也不会找她要罚款的！但每当听到计生罚款车子喊声震天地从卫生院门口张扬地吵过去的时候，玉英的心里都会有种被扎的感觉。
    早晨五六点钟的时候，李雪和带着两位小护士来查房，李雪对江娜做了各方面的听问问切的检查，玉英担心地问道：“李医生，我的娜娜啥时候能醒来啊？”
    李雪安慰道：“快了！我估计今明两天就该醒过来啦！目前她的身体和大脑性征表现得极为活跃，大脑那些淤血已经消失殆尽！放心吧！”
    “谢谢李医生啊！”玉英对着李雪说道。
    “不要客气！昨天高老师来了吗？”李雪看着玉英微笑着问道。
    “昨天晚间放学后来了一趟！”玉英没有看李雪，低着头说道。
    “哦！高老师真是个好人啊！他真是个有心人啊！”李雪有意地加大了音量，拉着玉英的手怕了怕她的手面子。
    玉英听出了李雪话中的意味，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脸上红了一片，心也跳了起来，她根本不敢看李雪了。
    玉英竟然有些出神，她没有注意到李雪什么时候走的。
    李雪的话无疑给玉英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尤其是江娜今明两天就能够醒来，把她兴奋地有些手足无措了，多日的期盼，多日的幸苦总算得到了回报。可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好心情被江娜奶奶带来的消息吞噬得连一些残渣都没有留下。
    老人家是给玉英送早饭的，同时也给她带来了张纸条。
    玉英接过一看，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你欠老子的钱可以还了吧！老子不是无情的人，老子也知道怜香惜玉，因为你女儿住院，老子让你过了几天安静日子，但并不是说老子把钱的事儿给忘了！你女儿从医院回家的时候，就是老子再次去你家讨债的时间，你给老子记着，不然就陪老子睡一觉顶债！
    字条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时间。玉英看着这如此拙劣的字迹，和恶毒的文字，就像就像看到了它的主人毒蛇一样的丑陋的面孔，一时间她的心脏就像被掏空一样。
    “玉英这可该咋办啊？咱要是有钱，给他们就行了！可是咱们到哪里弄这么一笔钱呢？”老人家看着呆呆邓邓的玉英，心情惴惴不安地问道。
    “妈，这事儿你别问了！没有钱，难道他们还能吃了咱！”
    “都是妈不好，都是安子不好！人死了，还给你和娜娜留下这样的祸根！”老人家语无伦次地数叨着。她的话带着呜咽，含着颤抖。
    “妈，这咋能怨你呢！我相信安子要是在外面借了那么多钱会和我说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提到过！再者说他也不会乱花钱的！……”玉英在痛苦的情况下，大脑却非常的清醒。
    “玉英啊，你说的是这个理儿！可是人家毕竟要到咱家了！……这可该咋办啊？”老人坐在床边上不住地叨叨。
    “妈，你身体不好！就别操这份心了！”玉英忍住悲伤劝老人家。
    “孩子，我心里不踏实啊！”
    “你要是愁出个好歹，不还是我们的事儿吗？你的身体好好的，对于我们来说比啥都强！”玉英强颜欢笑说道。
    “看到你受这个罪，我不是难过吗？”
    “妈，你再难过又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这个邪！”玉英坚定地说道，她的眼中既有浓重的忧郁，又有浓浓的坚毅。
    老人家坐在那里，低头沉思，没有再说话。
    玉英也直呆呆地不再言语，她的心里备受煎熬。
    她早已想好了，要是那伙讨债的活阎王真的把她逼急了，她只有以死相拼，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俗话说，要钱的就怕遇到不要命的，到时间看他们咋样做！更何况现在玉英已经回过味来，认定这伙人根本不是讨债，而是来讹诈勒索。因为他们不但在江安活着的时候没有露过头，要过钱，而是等江安死过两三年才来讨要；他们不敢白天光明正大地要，而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要；而且还吓唬她们不能报警，江安要是真的借了他们的钱，名正言顺讨债，咋会怕报警呢？这些只能表明，他们是一伙无中生有敲诈勒索的强盗！
    玉英不是没想过报警，可是她实在是担心他们会对娜娜和宝栓做出啥事儿来，她们可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命啊！几件事儿让她对派出所实在没有任何信心，患得患失，她实在是下不了报警的决心！
    既然玉英抱定了以死相拼的注意，她就不再想这闹心的事儿。她强行把这件事儿压到心里。
    反正该来的总是回来的，害怕，逃避，是不行的！人家不会因为你的害怕逃避就大发慈悲！
    老人家因为要照顾宝栓和家务，玉英紧说慢说，好劝歹劝，终于让老人家回家了。走的时候，她让老人家把饭食也拿了回去，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哄老人家说道：“妈，早饭我已经吃过了！”老人家眼中尽管带着疑惑，但是顺从了她的意愿。
    老人家心疼媳妇，粘着眼泪，叹息着，回家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消毒液的气味，不知道怎的，已经闻惯了这种气味的玉英，心里竟然有种翻肠的感觉，她难受地只想呕吐。浓重的眩晕之感，强烈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玉英清楚自己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这么长时间的超负荷的心理负担的重压，就是个男人也未必能扛得住，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呢！要不是为了一双可爱的儿女，说不定她早就追随者男人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
    今早婆婆带来的那个消息，让她绷得紧紧的心弦再次拉得嘎嘣嘣直响，颇有要崩断的危险！
    人是铁，饭是钢，可是玉英已经三顿没有吃饭了，可是她就是没有饿的感觉，难道自己的胃也麻木了吗？她知道为了儿女她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胃口啊！
    可怜的女人！
    难受的玉英慌忙打开了窗户，把头伸到了窗户的外面，让寒风使劲地吹了半天，她才觉得好受了些。
    玉英坐到江娜的身边，无限爱怜地望着她，喃喃地说道：“娜娜，你可要醒来了！妈妈还指望着你过好下半辈子呢！你可是妈妈的依靠了啊，娜娜你能明白妈妈的心吗？你可一定不要让妈妈失望啊……妈妈再也受不了任何打击了啊，我的乖女儿，你可千万千万要醒啊！”
    泪水顺着玉英的脸颊流淌，滴到了江娜的脸上。
    沉睡了多日的江娜，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呼唤，她的眼里竟然流出了泪珠，嘴唇微微地蠕动着，似乎想要回应妈妈的期盼，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眼中的泪水却没有停止，不断地向眼眶外流出来。
    俗话说，母女连心，玉英痛断肝肠，热泪滚滚，但她仿佛听到了女儿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她的心里在她的耳中回响，虽然极其细弱，甚至是若有若无，但玉英好像真的听到了娜娜柔柔弱弱的呼喊她的声音。
    玉英急忙擦干泪水，向江娜望去，江娜依然紧闭着双眼，可是玉英分明看到了江娜和前几天的不同，此时江娜的眼窝中蓄满了泪水，她的眼皮和嘴巴也在微微的蠕动，她的纤细的手指也有了知觉。
    玉英心情狂喜，她一把抓住江娜的手掌，紧紧地握住，生怕她会从她的身边逃走似的。她干涩的嘴唇哆嗦着吻上了江娜蓄满了眼泪的眼睛，眼中泪光迸现，急急地叫道：“娜娜，你醒了吗？乖女儿，你真的醒了吗？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妈妈啊！你知道妈妈多担心啊！……”
    玉英心中有好多话想向女儿诉说，她也不管江娜能不能听得到，絮絮叨叨，不停地讲述着心事儿，从宝栓和江娜的童年讲到现在她们的懂事可爱，从丈夫在世时一家人的快快乐乐，讲到了丈夫死后一家人凄凄惨惨地度日，从她们毫无生气地过活，到最近家中一连串的事故和遭遇……此时的玉英一会温柔，一会愤怒，一会，讲到开心的事儿，她会喜上眉梢，说到伤心的事儿，她会横眉怒目，声泪俱下。
    江娜的手剧烈地抖动几下，眉头不住地耸动着，眼中的泪水就像泉水似的流个不停。
    玉英真切地看到了江娜的嘴唇想努力地张开，似乎江娜在向她说着什么。玉英赶紧把耳朵靠近江娜的嘴边，心中潮水翻滚，急切地说道：“娜娜，你醒了吗？你要向妈妈说啥吗？”
    江娜还真的听到了妈妈哭泣和诉说的声音，她想张开眼睛，她想说话，想让妈妈放心宽心，可是她眼睛和嘴巴就像被胶水粘着似的，尽管她很努力，可总是不能如愿。她想伸出手拉住妈妈的手，可是她的手总是抬不起来。但是妈妈攥住她的手，妈妈的温暖就像春水一样地流到了她的身体上，她觉得大脑有种钻心的疼痛，还有那种麻木的感觉。浑身上下的痛感像电流似的一同向着脑海中涌来，她竟然呻吟出声来。
    “娜娜，妈妈听到了你的声音了！娜娜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玉英终于听到了江娜低微的声音，她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仿佛是上天感念玉英的慈母苦心，江娜真的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无神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她的手终于艰难地抬了起来，放到妈妈的手上，尽管江娜手上根本就没有力气，玉英也从女儿微微颤动的手上，感到了女儿的心意。
    “妈……”江娜嘴唇半张，费力地叫道。
    “嗯！”玉英再次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热泪长流，语不成声，“娜娜，妈的宝贝，你昏睡了五天啊，吓死妈妈了啊！”玉英整个生命和对女儿的整个的爱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她不住地笑着，不住地吻着江娜的脸。
    “妈，我没事儿！让你担心啦！”江娜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乖女儿，你是妈妈的宝贝闺女，妈妈不担心谁担心啊！”玉英蹙了几天的眉头终于平展开了。
    “我知道，妈！”江娜终于露出了笑容，玉英的心里就像照进了阳光，一片的通亮。
第七十九章 儿女之心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七十九章儿女之心
    娜醒了，李雪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高志洁，高志洁已得到这个消息，就安排了学生自习，就急匆匆地感到了卫生院。当他看到江娜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盯着他时，喜欢得合不拢嘴了。
    “老师，谢谢您！”江娜一看到高志洁，眼中带着含笑的泪花，声音很脆弱地对他说道。
    “傻孩子，谢什么啊！见到你醒过来，老师真的好高兴好高兴！”高志洁因为激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听我妈说自从我昏睡后，老师每天都来看我，娜儿谢谢老师啦！”江娜含笑的脸上是绝对地真诚。
    “再要谢谢，老师可要生气了！江娜你想吃什么，老师给你买去！”高志洁看着江娜高兴地问道。
    江娜迟疑了一下，扭头看了玉英一眼，说道：“我想喝豆浆！”
    “好的！老师这就给你买去！”高志洁听到江娜要喝豆浆，兴奋地就跟拿了大奖似的，转身就向门外跑去。玉英本想叫住他，可是看到江娜虚弱的深情，实在不想扫了孩子的兴致，只好忍住不发。等高志洁走了好远，玉英有些责怪地说道：“娜娜，你实在不该再麻烦高老师！”
    “妈妈，这有什么啊？我早就不把高老师当成外人啦！”江娜眯缝着美丽而疲惫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玉英。
    “那你把他当成什么啊？”玉英点着江娜的额头问道。
    “这么久了，高老师就像女儿似的关心我，甚至照顾我们这个家，我要把他当成爸爸一样看待！”江娜眼睛微微笑着。
    玉英一听江娜的话，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责怪道：“傻女儿，你咋说这话，你这不是要妈妈的命吗？”
    江娜倔强地说道：“怕什么？我就是不说，不是也有苟老师那样的人诬陷你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看得出高老师真的喜欢你，难道你不喜欢高老师吗？”
    “别瞎说！除了你爸，妈妈不会再喜欢任何一个男人的！”玉英没有看江娜，她有些心虚。其实她也看出高志洁看她时的异样的眼光，像高志洁这样的相貌英俊富有才华和爱心的男人，她要是不动心，真的是不正常。可是囿于世俗的舆论，她在感情上有所保留。
    平躺在病床上的江娜向玉英招了招手，玉英便把脸贴到了女儿的小脸上，忍不住在她小脸上亲了亲，笑着问道：“娜娜有啥知心话还要和妈妈说悄悄话啊？”
    江娜醒来，玉英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满心的喜悦都发之于外，整个人得精气神都像重置了一般，那喜形于色得模样，会感染每个接触她的人。江娜望着妈妈嘻嘻地笑着：“妈妈的心思我知道！”
    玉英大眼一瞪，故作生气：“娜娜，要是再胡说，妈妈就不要你了！”玉英说着，依然在笑着。
    “妈妈舍得吗？”江娜给了玉英一个调皮的笑。
    “有啥不敢？”玉英绷着脸故作生气地说道。
    江娜望着妈妈，竟然用一种十分老成的神情对着玉英，说道：“妈妈，爸爸也走了两年多了！我知道妈妈这两年来受的苦，那苦就像大山一样压在妈妈的身上，让妈妈过早地憔悴苍老，人前欢笑，人后流泪，娜娜都知道！妈妈好多次一个人在背地里叹息流泪，好多次妈妈半夜起来一个人啼哭，娜娜也知道！要是我再有个爸爸，妈妈就不会那么累那么苦，妈妈就不会老得这样快，我们家就不会这样贫困，我和弟弟就不会那么孤单，人家就不会动不动欺负我们！对吧！妈妈！”
    “娜娜，这些你不懂！你一个小孩子不用管！”玉英的心肝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而且这一把揪得她心有破碎的感觉。
    江娜竟然没有哭，她懂事儿地亲了玉英伏在她脸上的额头，伸出纤细的手臂搂住玉英的脖子，说道：“妈妈，其实你也喜欢高老师，对吧？”
    “娜娜，妈妈那是感激他，不是喜欢他！”玉英这次到没有十分分辩。
    “妈妈，你说高老师怎么样？”
    “好！好人！”
    “妈妈，娜娜看出来你已经喜欢上了高老师！”
    玉英觉得脸上烫烫的，睁着一双羞红的眼睛盯着江娜，说道：“就你是个小大人，啥都懂，又啥都不懂！”
    “妈妈，我是懂啊，还是不懂啊？”江娜笑得很鬼。
    “懂你个头啊！”玉英白了江娜一眼没好气地说。
    江娜看着嘴紧的玉英，娇嗔地笑着，笑得玉英很不自在。江娜心道，要让妈妈接受高老师，看来还得加把火。
    “鬼妮子，笑啥笑？”玉英横着自己的女儿。
    “妈妈你昨天说得话我都听到了，尽管我不能动动弹，不能睁眼，不能说话，可是我的心里很明白，你说的那些话我都懂！还有高老师去我们家的时候，我都能发现你眼中的惊喜，特别是高老师离开的时候，你的眼睛中的那份不舍、留恋和失落，女儿能读得懂！”江娜紧紧地盯着玉英的眼睛，盯得玉英赶忙把自己的脸转向别处了。
    “妈妈……”江娜还想说什么，被玉英阻止了。玉英眼中有了水雾，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
    江娜明白要想让妈妈从心里接受高老师这份感情，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她心中暗暗地打定了主意。
    这时候，出去买豆浆的高志洁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装豆浆的袋子，还有一根吸管。他忙把豆浆递给玉英，说道：“你拿着给娜娜喝吧！”
    玉英没有拒绝，顺从地接过豆浆，红着脸默不作声地坐到江娜的床头，把吸管递给江娜。高志洁见江娜平躺着不容易吸食豆浆，这样还容易呛着，忙说道：“可以让娜娜半躺着，那样容易吸，也比较安全！”
    “你怎么不早说啊！”玉英冲了高志洁一句。
    “我也是才想到啊！”高志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玉英没有在说话，她把豆浆袋子放到一个碗内，就要扶起江娜。
    江娜对高志洁使了个鬼眼，高志洁对她明白似的笑了笑。就忙着过来，帮忙扶江娜。
    在两人齐心协力地努力下，江娜的床头点了很高的衣服和被褥，整个人半躺在那里。玉英再次拎起豆浆，让江娜慢慢地吸食起来。
    江娜望着坐在那里绷着脸的玉英，看看站在妈妈身边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高志洁，稚嫩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容。
    李雪来了，高志洁一见到李雪，就像见到了救星似的，忙上前问起江娜的病情。李雪告诉他，江娜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好好地静养几天，很快就会复原了。不过李雪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江娜这次住院，光费用就得三千多元。
    高志洁望着为难的李雪问道：“李雪，魏家给了多少钱？”
    李雪明白高志洁的意思，沉重地说道：“自从孩子住院，魏家只来过一次，给了伍佰元吧！看来要想让他们多拿出一些，还必须派出所出面！一般人也无能为力，谁敢老虎头上搔痒啊！”
    “江娜还需要住多久的院？”高志洁小声地问道。
    李雪压低声音说道：“老师，学生也不瞒你，江娜醒过来后就可以回家静养了，只不过每天还需要吊水输液！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开个方子，你们从外面买，我抽出时间到她家给扎上就行了！但是按照医院的潜规则，江娜还得住院五六天得院吧！我这样做事和卫生院的利益相悖的，每天卫生院至少损失几百元，但这件事儿我只能向亲了！”
    “谢谢你了，李雪！”高志洁说道。
    “老师和我还客气嘛！”李雪娇美地笑着。
    李雪走后，高志洁和玉莹商量了一下，留下高志洁照看江娜，玉英一个人前往派出所。
第八十章 魏家得恩德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八十章魏家得恩德
    派出所的值班室。
    玉英十分拘束地坐在孟指导员对面的条椅上。
    孟指导员显得很悠闲，他面前的桌子上龙井茶的清香伴随着茶雾袅袅升起，盘旋成了朦胧的意境；孟指导员滋滋地吸着大中华，惬意地把烟圈吐到空中，环环相连，如蛟龙腾空，扶摇直上，颇为神气。
    玉英等得焦躁不安，心中忐忑，问道：“孟指导员，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得帮我啊！”
    孟指导员笑容可掬地望着玉英，不紧不慢地说道：“玉英同志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这段时间委书记确实很忙，光征收计划生育社会抚养费一事儿，已经把他急得焦头烂额了！每天连饭都顾不上吃。因此他这几天也没来得及到卫生院看望你女儿，他让我代表他向你和你的家人表示歉意！另外上次他到卫生院已经帮你们付了伍佰元的医疗费用，你们还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吗？……”
    玉英越听越觉得孟指导员的话不可思议，没有等孟指导员说完，她就抢着说道：“孟指导员，你说这话我就听不惯了！啥叫帮我们垫付医疗费？啥叫我们‘还有额外要求’？他委书记的儿子摩托车撞伤我女儿，我们在医院住了几天，除了开始他姓魏的露一下头，到现在我们再也没有见到他们的面，我们光医疗费花了三千多元，他给我们伍佰元就把我们打发了？难道我们老百姓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难道书记的儿子撞着人就可以白撞啊？――那按照你的话，我们要求派出所处理这件事儿，帮我们老百姓讨回公道，就是无理取闹，就是讹诈魏书记这个好人啦？”
    “玉英同志，我可没有那样说啊！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千万不要误解了！”孟指导员依然笑着，没有丝毫的怒气，这会他的涵养特别好。
    “你的意思我难道听不懂吗？我虽是老百姓，没根没底，但我并不傻！我没有‘额外要求’，只想得到公正的处理，给我女儿讨回公道！”玉英双眼圆睁，柳眉倒竖，直视着孟指导员，没有丝毫的让步。
    孟指导员没有想到玉英一个弱女子竟然对他这个派出所大指导员好不相让，没有任何惧色。他心中尽管有火，但是他还是和蔼可亲地笑着，说道：“玉英同志，你千万不要动气！我想让你明白，关于你女儿被撞一事儿，确实与孟金刚有关……”
    玉英一听孟指导员这样说，连考虑都没有，就说道：“那不就行了，既然我女儿是魏金刚撞得，我女儿的医疗费不该他付吗？”
    “玉英同志，你先别急！”孟指导员非常有耐心，笑着说道，“但是出事后，派出所走访了事发地的两边的街坊邻居，他们的口供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当时魏金刚离你女儿很远就摁响了喇叭，可是你的女儿只是低头走路，对于摩托车的汽笛警示，毫不理会，这样悲剧才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也就是说，魏金刚虽然有责任，但还不是责任的主要承担着，主要责任人还应该是你女儿！你想想，要是让魏金刚承担全部责任，他能愿意吗？是非曲直，大家心中都有一本帐啊！这也不是我们派出所说了算的！”
    “事发时，高老师就在场，他看得清清楚楚！你们不是问过他了吗？”玉英十分不解。
    孟指导员没有慌着说话，他用耐人寻味的语气抑扬顿挫地说道：“高老师的话怎么能让我们相信啊！”
    “为啥不能相信！”
    “为啥？你不知道吗？”孟指导员对于玉英地质问，感到好笑，“学校、教办室包括镇上的人，谁不知道你们和高志洁老师关系非同寻常啊！这还需要我明说嘛！”
    “你们无中生有！诬陷！……”玉英一时语塞，气得玉脸煞白，拍案而起，指着孟指导员阴阳怪气的脸，“你，你们……血口喷人……”
    “是不是造谣诬陷血口喷人，你心里明白！大家心中有杆秤啊！”孟指导员嘿嘿地笑起来。
    沉郁憋闷地玉英，听到孟指导员这添油加醋闪烁其词的话，一时间急怒攻心，用手颤抖地指着孟指导员，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
    玉英“你”了半天，一口痰上来，一头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儿。
    孟指导员一见玉英昏死过去，赶忙喊来两个女警，推拿了半天，玉英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那是怎样的眼睛啊，忧愤，痛恨，不甘，绝望……但是她的手还是指着孟指导员，嘴唇哆哆嗦嗦的，似乎想说话，但始终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虽然要是人死在派出所，他也不好交代，但是要是真死在这里，他也会逢凶化吉的，能够到地方担任派出所要职的人，没有一个软柿子。但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他的声誉的，因此孟指导员不得不小心应付。
    玉英虽不能说话，但是她心里明白，眼中的怒火没有丝毫的减弱。孟指导员放下身价，放松表情，亲切地说道：“玉英同志啊，你也太激动了吧！尽管孩子被撞双方都有责任，但是你的孩子毕竟躺在卫生院多天了，我们定会秉公办事儿，向魏金刚给你孩子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请你放心吧！……”
    玉英杏眼圆睁，怒视着孟指导员，孟指导员很宽厚地笑道：“你说我们派出所只能向理不向亲啊！你说经过我们走访调查，各方面的情况对你们都不利啊，我们就是想照顾你们，可是人言可畏啊！我们只能秉公而办啦！还请求你的谅解！”
    玉英闭上了眼睛，涨红了脸，嘴唇依然哆嗦着――
    “好了！我现在派人把你送回去，千万不要生气，气出个好歹，孩子们怎么生活啊！不过你放心，我们处理时尽量向着你们一方！”
    孟指导员怕玉英在派出所里气出个好歹来，吩咐两位女警开车把玉英送回家。临走的时候，孟指导员对玉英说道：“玉英同志，我们会找到魏金刚，协商这件事儿地，请你们放宽心吧！”
    两位女警陪同护送玉英回家，快到家的时候，玉英终于清醒了，缓过一口气，她只是觉得胸膛似要炸裂了。
    两位女警见她醒过来，边安慰她道：“大姐，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气坏了身体还得自己受着！”之后大家都不说话。
    到了玉英的家，女警一敲门，奶奶抱着宝栓过来开了门，两位女警要扶玉英下车，玉英甩开了她们的手，自己走下了车，脚步踉跄，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女警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上了警车。
    不久得到消息的邓大嫂和素洁来了，看到玉英神情委顿，无精打采，她们问道：“玉英到底咋啦？娜娜不是醒过来了吗？你咋这样啊？”
    玉英坐在椅子上，眼睛僵直，伤感而绝望，不住地长吁短叹，让人心怜。
    “玉英到底是咋回事儿，你也说说啊！”邓大嫂问道。
    素洁也是怜惜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解释。
    奶奶哭着，说道：“这是啥世道啊？好人咋就光受罪啊！”
    宝栓看到妈妈坐在那里，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母子连心，他竟哇哇地哭起来。玉英慢慢地把宝栓搂在怀里，一只手在他的身上轻轻地拍着。
    邓大嫂上前，扶住玉英的肩膀说道：“玉英就是天大的事儿你也得说出来吧！放到心里别憋出个病来，那样孩子们咋办啊？你说来，我们也好替你斟酌斟酌啊！”
    压抑了好久的玉英终于哇地一声，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她这一哭，宝栓哭得更凶了，惨淡的愁云笼罩人们的脸上和心上，女人们都陪着她们哽咽起来。
    素洁呜咽着，说道：“到底是咋回事儿？派出所抓你干啥啊？”
    “不是他们抓我，而是我自取其辱！”
    “为啥啊？玉英！”素洁和邓大嫂惊讶地问道。
    “嫂子，你们知道自从娜娜被撞之后，姓魏的只露头一次，施舍了五百元，可是娜娜的医疗费到现在为止就已经超过了三千元，可他们――他们竟不管不问，我才到派出所的，可是派出所的那个狗屁孟指导员竟然说娜娜被撞两方面都有责任，如果让姓魏的负担全部的医疗费用不和情也不合理，你们说说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那个姓孟的意思就像我们是故意讹人似的，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是人民公安派出所吗？他们与强盗有啥区别啊！”玉英哭着，好不容易说完这些话，痛苦得再也说不出话了，只是失望地摇头。
    一时间，四个女人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这样的事情她们原先的寄托和依仗就是派出所，现在派出所是这样的态度，魏家在本地势力太大了，从上到下他们都有人，这还到哪里去说理呢？他们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各自思量。
    宝栓也好像明白大人的心思看穿了世界真相似的，睁着大眼睛，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竟然也出奇的安静。
第八十一章 痛苦的心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八十一章痛苦的心
    几个女人商量后，决定把江娜接回家修养，大家都明白，看情形要想让魏家拿出太多的钱来绝对是不可能的，而玉英实在拿不起这高昂的医疗费用了。
    玉英从派出所回家之后，就头疼，疼得她满脸焦黄，满头大汗，没办法到卫生院接江娜回家只好交给邓大嫂和素洁。
    邓大嫂和素洁到了卫生院，和高志洁说起玉英到派出所的遭遇，并把玉英让她们接娜娜回家养病的事儿，高志洁本来不同意这样做，可是自己毕竟不是孩子的父亲，也没有资格替她们拿主意，所以只好听从玉英的安排。至于医疗费用的问题，素洁告诉高志洁，玉英让他和李雪说一下，稍等几天，她一定想方设法凑齐这笔钱还上。
    高志洁知道玉英的难处，告诉素洁和邓大嫂，医疗费用的问题让玉英不要再觉难了，他会想想办法的。
    高志洁随着江娜到了玉英的家里，看着躺在床上的玉英和江娜，他心中实在不是味道，面对她们惨痛的遭遇和满面的悲苦，他一个局外人，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做了。他只好安慰了玉英和江娜几句，就要起身告辞。
    “高老师，实在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总是连累你！娜娜的医疗费费心你和李医生说好的，过两天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的！”当高志洁就要走出门的时候，玉英对他说道。高志洁回头望着玉英一眼，她悲痛难忍的表情深深刺痛了高志洁的心。
    “娜娜的医疗费用我已经给付过了，你的身体也不好，就不要再操这份心里！”高志洁装着笑脸说道。
    玉英的面孔变得十分难看，不知道此时她心里是什么想法，她愣了一会，才说道：“高老师，我们……”
    高志洁装着很轻松的模样，说道：“我是娜娜的老师，娜娜是个孩子，我帮助她也是应该的，等以后娜娜有出息了，挣了钱再还我不迟！”
    江娜的眼中早就噙满了泪水，听到高志洁的话，她哽咽着说道：“老师，我就是你的女儿，我长大后一定会像你亲生女儿那样的孝敬你的！”江娜实在说不下了，这个孤苦而懂事的孩子嘤嘤得只是啼哭，在场的人逗人不住落泪了。
    高志洁的眼中也充满了泪光，他控制着自己的情感，擦去泪珠，高兴地说道：“老师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要坚强地好起来，坚强地学习和生活，真正做个有出息的孩子，对老师来说比什么都强！娜娜你明白老师的心情吗？”
    “我明白，老师！我明白！”江娜哽咽着，她实在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她抬起泪眼，向着高志洁使劲地点着头。
    江娜自从回到家里休养后，李雪一天两次到家里为江娜检查输液，又过了四天，江娜的大脑没有了任何不适的症状后，李雪告诉她们，江娜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恢复得就像原先一样，并告诉她们再过些天江娜可以回校上课了。
    这些天，高志洁没有再来江娜家里，玉英和江娜就像少了什么似的，心里总是感到不舒服。虽然高志洁没有过来，但是他安排了学生看了江娜几次，江娜见到同学很高兴，她希望能够尽早地好起来，尽早地到学校上课。每次学生来看江娜的时候，江娜总是问高老师怎么不来看她，同学们告诉江娜这段时间学校要迎接县教育局学校常规管理工作大检查，高老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被抽取加工做资料了。这些天的课都是由别的老师代上的，实在抽不出空来。不过她们回去后，高老师总是抽空问起她和妈妈的情况。
    江娜总算放心了。
    高志洁没有去玉英家，可是派出所的两位民警到玉英家里来了一趟，给她送来了五百元，并告诉玉英，魏书记知道了江娜的情况很是挂念，因为这段时间征收计划生育超生社会抚养费的事情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他实在抽不开身到家中探望，所以特地委托派出所向她们转达歉意，并额外捎来五百元钱以示慰问。
    玉英听完了派出所民警的话，咯咯地大笑起来，就在民警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玉英又呜呜地哭起来，弄得民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们惊问道：“玉英同志，你不用激动这么狠吧！这些都是魏书记和我们应该做的！”
    玉英像个疯子似的大声的笑着，然后戛然而止，怒视着民警：“感谢派出所的领导和魏书记，你们真是我家的恩人啊！我的女儿被撞住院多日花费三千多元，而魏书记到现在为止两次才给了我们一千元整，而你们打着人民公安派出所的旗号，实际上和魏霸天是一伙的，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们的丑恶的面孔，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滚！……”玉英的声音就像打了个惊雷，震得房子好像颤动起来，两位民警没有想到玉英竟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们，他们被玉英的怒吼震得双耳轰鸣，愣怔当场。
    “滚！”玉英再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把脸扭向一边。
    民警脸上带着惊恐和怒气，气愤愤地向外走去。就在他们走到院内的时候，玉英踉踉跄跄地追了出来，叫住了民警。玉英奋力地把那五百元钱扔到了民警的身上，声嘶力竭地骂道：“回去替我告诉你们的那个孟指导员和你们的那个魏霸天，老娘虽然穷，老娘不稀罕这点施舍，拿回去给他们烧纸去吧！你们还告诉他们，当官不做人事儿，会遭报应的！会断子绝孙的，我祈祷他们一家老小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民警被玉英骂得呆若木鸡，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灰溜溜逃出了院子。
    玉英家里总算平静了下来，可是玉英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阴影，那就是那张带有恐吓意味的信件。他知道这伙人既然盯上了自己，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到时候他们会以怎样的面孔和手段出现，是她无法预料的。她也曾经和素洁和邓大嫂说起过，可是她们也一筹莫展，因为江娜被撞事件，已经让她对派出所沉底失望了。玉英是个高傲而要强的女人，如果求爹爹告奶奶地去派出所报案，看那伙人的冷眼，听他们的冷语，还不如自己以死相拼。
    可是玉英实在想不明白那伙人为啥选上了家里贫困生活也难以维持的她家了，素洁和邓大嫂也不明所以。要是江安活着的时候结下的仇家，也不该到现在才来找她们算账啊，可是人家明明白白地只是想要钱。玉英实在苦恼，素洁和邓大嫂三天两头向玉英家里跑，安慰她，给她出点子想法发，可是她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一筹莫展。
    这天上午，就在江娜回家养病的第三天，邓大嫂又来玉英家里看望玉英和江娜，为了不影响江娜休息，玉英和大嫂再席间屋内说话。
    邓大嫂看着被折磨得消瘦变黄的玉英说道：“宝栓妈，我看你不如和高老师说说，说不定他能够帮助你想想办法！”
    “他有啥办法啊？”
    “他是个爷们，遇事儿总比我们女人强吧！你就是抹不开这张脸啊！”
    “哎，我们麻烦他太多了，我不想再连累他了！让人家安安生生地教书吧！他也是个不幸的人啊！”玉英长叹道。
    “他也是不幸的人，啥意思？”邓大嫂问道。
    玉英看着邓大嫂，向她介绍了高志洁的情况，听得邓大嫂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邓大嫂沾着发潮的眼睛说道：“这天下不幸的人还真不少！想不到平时也算风风光光的喜笑颜开的高老师也有着这样的苦不堪言的烦心事儿啊！”
    “可不是吗？大嫂你说说我们咋好让他陪着我们难过受罪啊？”玉英闷着头沉重地说道。
    邓大嫂也不知道该怎样办了。这件事儿她向自己的男人邓恩说起过，可是邓恩也没有办法，既然不能报警，就算报警派出所能不能给做主还很难说，现在只有硬抗了。关键是怎样抗，能不能硬抗过去，谁也没有主意。最后邓恩想出个办法，就是让玉英挨家挨户到附近的邻居家里央求他们，遇到那些人夜间再来讨债的时候，让玉英大喊大叫，听到喊声时，大家都出来帮忙。但是玉英却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因为现在男人出去打工的比较多，在家的男人比较少，就算她夜间遇事儿喊叫，人家敢不敢出来还不知道呢！邓大嫂望着玉英，悠悠地说道：“要是有个男人主家就好了！”
    玉英不说话，邓大嫂说道：“宝栓妈，我看高老师人不错，又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对你们又这样好，要是你们合成一家，对你和孩子都是好事，我看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大嫂，就算人家愿意，我带着两个孩子，咋好拖累他！”
    “宝栓妈，你有两个孩子，他也有两个孩子，要是以后能全家团聚，两儿两女，不是真正地儿女双全，很好嘛！你难道真的要为死人守活寡啊！现在是啥时代啦，还这样封建！”邓大嫂说道。
    “不是封建，可是孩子……”
    玉英还没有说完，邓大嫂抢者说道：“你是怕娜娜不同意吗？我看娜娜和高老师就像父女俩，亲热得不得了！”
    “哪儿啊？娜娜懂事儿，也和我说过，可是我们本没有这事儿，苟斌还诬陷我们，要是我们真在一起了，可不就真的证实了苟斌对我们的诬陷吗？我丢不起这个人啊！”玉英一脸的官司，可见她心里的愁苦和折磨。
    邓大嫂急了，大声说道：“玉英你是为自己活着还是为别人活着啊？只要自己过得幸福开心，你咋总是在乎别人的想法？”
    “可是……”
    “可是啥啊！女人总不能光活在别人的计较里吧，总不能总活在对死去人的回忆和阴影了吧！你已经尝到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的不易，难道我们改变一下生存的方式让自己活得滋润些不行吗？“邓大嫂看着玉英失去血色的病态的脸，声音不由得大起来。
    玉英望着邓大嫂，明白她是为自己着急，也知道要是能和高志洁结婚，对自己和孩子都有好处，可是就算在心里她已经接受了他，要想和他结婚，她还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于是玉英说道：“我明白大嫂的心意，可是一时半会我还是难以抹过这个弯，到时间再说吧！是自己的总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没用！”
    邓大嫂看着愁眉不展的玉英，摇了摇头。
第八十二章 照死里打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为了那张阎王贴整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为此邓大嫂、素洁和奶奶在玉英家赔了几夜，可是讨债的夜鬼也没有出现。
    这天夜里，冷月无声，冰冷的月光浸洗着着整个大地，凛冽的夜风张狂地像只不受羁绊的藏獒一样到处乱闯，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吞进肚子里去。
    树木在惊慌失措地颤抖，树枝在寒风中乱舞，所有的房屋在这个寒极的世界里静默，仿佛等待着一场悲剧的上演。
    虽是夜深人静，但时而有几声狗叫的声音，在这个深邃无底的深夜，被放大传播得很远，整个夜晚都变得骚动不安了。
    玉英、素洁和邓大嫂睡在西屋内玉英的床上，她们因为有所顾忌，始终都无法沉睡。她们时不时地交谈着什么，可是那梦呓般的声音，总是让人感到飘渺而含混，看来她们都困极了。
    “嘣！嘣！嘣！嘣！”一连串的砸门声在夜阑人静寒气袭人的时刻骤然响起。
    寒困交加的玉英似睡未睡，悚然而坐了起来，推了推身边的邓大嫂和素洁，低声说道：“嫂子，你听！”
    素洁和邓大嫂也是刚刚睡去，刚才那声音太别大，加上玉英的推叫，她们很快醒来坐起来，慌忙问道：“啥声？啥事儿？”
    玉英惊恐地向外面望着，胆怯地问道：“刚才你们听到那声音吗？像砸门的声音！”
    “好像听到了！可是现在没有了！”素洁说道。
    “刚才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了，现在没了！”邓大嫂揉着酸麻的眼睛说道。
    “再听听！”玉英也怀疑刚才听错了，她但愿是听错了。
    “是不是我们这几天没日没夜地防备，提心吊胆的，没睡好觉，心里太紧张了，我们出现了幻觉啊？”邓大嫂望着窗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素洁说道：“也许吧！我们睡吧，这么冷的夜，谁吃饱了撑得受这洋罪啊！”
    “也是！睡吧！八成是我们太紧张了，真的神经出现了错觉！”邓大嫂也说道。
    “我们都睡着了，要是真的有人翻墙进来，那咋办啊？”玉英一脸的疲惫但还是不放心地说道，“我们再等会看看，要是真的没有人，我们也可以放心地睡了！”
    素洁看看时钟，说道：“都夜里三点了，天这么冷，我估计他们该不会来了吧！我们就别自己下自己了！”
    玉英又把灯弄灭了，趁着外面的皎洁的月光，三个女人静静地向着院内和大门张望了一会，也没有发现啥异常，砸门声竟没有响，大家相信是她们的听觉出了问题，于是玉英拉亮了电灯，重新睡下。
    邓大嫂说道：“玉英，还是把灯拉灭吧，我们这么多人怕啥啊！外面是月亮地，院内有啥动静，我们还能望到，要是亮着灯，就啥也看不到了！”
    玉英依言，拉灭了电灯，她们重新睡下，实在太困了，要是这样熬下去，她们非熬毁不可。
    “嘣！嘣！嘣！嘣！”
    她们刚刚闭上眼睛，砸门声又震天似的响了起来，这回的声音比刚才还大，沉闷而响亮。
    三个女人不再怀疑自己的神经了，刚才的声音确实是砸门的声音，她们毛发皆竖，胆战心寒。三个女人匆匆忙忙地穿好外套下了床。玉英匆忙从屋内的角落里找出铁叉、钉扒和铁锨分给了大家。
    “妈，大娘，有人砸咱家的大门吧？”东屋内的江娜说道，不久江娜来到了西屋内，她的神色十分张皇。
    “没事儿的！娜娜别怕！”玉英尽管心里害怕，但是她还宽慰着女儿，她不正常的声音掩饰不住她的内心的恐慌。
    奶奶也起来，她显得十分镇静，她对玉英她们说道：“你们别害怕，你们别说话，由我老婆子应付！他们要是敢进来，我老婆子就和他们拼了！”
    “嘣！嘣！嘣！嘣！”
    砸门的声音又急促地响起来，就像催命的鼓声，震得人心惊胆寒，在这苦寒的冬夜里，传送得很远很远。
    “屋内有活得没有？给爷开开门！”上次的公鸭腔大声地嚎叫。
    “今儿爷们又来了！赶快出来把死鬼江安欠的钱还给大爷，万事皆休，不然爷们非整得你们鸡犬不宁，生不如死！”还是那个粗嗓门鬼叫似的声音。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骤雨似的砸门声，让女人们肉颤心惊。
    “快给爷们开开门！”公鸭腔大声叫喊，接着又是一阵阵“嘣嘣嘣嘣”的砸门声。
    大家都来到院内，奶奶对着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啥要来闹老百姓家？”
    “哦，来个老东西！爷们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看来你是死鬼刘安的老不死的老娘吧！俗话说儿债母还，既然你儿子死了，你媳妇没有钱，找你还钱也行！开门把钱给爷们，爷们扭头就走，永远不会来打扰你们，咋样？”一个男人声音低沉却油腔滑调地说道。
    “你们说我儿子欠你们的钱有啥证据啊？”奶奶大声问道。
    “啥证据？爷们的话就是证据！看来你个老不死的没安好心啊，想玩爷们，哼，爷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粗嗓门暴躁的声音骂起来。
    “你们无凭无据就说我死去的儿子欠你们的钱，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这还有王法吗？”奶奶虽然心惊胆战，她还是据理力争。
    “老不死的，啥叫王法？老子的话就是王法！”油腔滑调的声音说道。
    粗嗓门奸笑道：“你把门打开，我们找你俊俏的媳妇说话！只要见到了她，钱不要也行啊！”“嘣嘣”砸门的声音震得奶奶倒退了两步。
    惊魂未定的奶奶大声骂道：“你们还有没有天理啊？你们还是人吗？”
    “开门！再和老子啰嗦，我们冲进了院内，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让你个老东西死无全尸！”粗嗓门恶言恶语地骂起来。
    “大哥，别骂了！骂管**的用？现在我就翻墙头进去，我们好好地教训她，看她还敢不敢辱骂我们！还敢不敢赖账！”公鸭腔提议道。
    听到公鸭腔的话，女人们吓得目怔口呆，寒毛卓竖，不知所措。她们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如果他们翻进来院子来，她们几个女人加上孩子都是白给，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些畜生会干出什么断子绝孙的事情来。女人六神无主，魂飞魄散，在院内团团转，无计可施。
    “我们和他们拼了！”关键的时候还是数邓大嫂，她大吼一声，“姐妹们，抄家伙，只要这些杂种人渣在墙头上一露头，就给我用铁叉和钉扒照死招呼！”
    女人紧紧攥着手里的农具，把柄上都攥出了汗水，他们分站在围墙边，邓大嫂心中害怕，但是她还是狐假虎威地吼道：“姐妹们，注意了，发现有爬上墙头的，给我一定照死里打！这些狗杂种夜入民宅是违法的，打死了也没事儿！明白吗？”不知道邓大嫂从那里学来的“违法”这个词语，被他用到这里。
    那个时候，老百姓大都不知道啥是法律，啥是违法，根本没有靠法律维护自己合法权利的想法，就算有谁又按照法律来做呢？地方上的各种势力的强者就是法，他们不着边际的想法和意愿就是法，特别是偏远的地方，甚至人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法这样的事儿。
    玉英、素洁和江娜听到了邓大嫂豪气干云的声音，虽惊惶万状，心乱如麻，但是这会仿佛打了一针镇静剂似的，她们使足了劲，大声喊道：“好！”就连奶奶也附和着喊起来。
    “大哥，她们有多少人啊？”公鸭腔问道。
    “你管她有多少人干嘛？”粗嗓门怒道。
    “我咋听到她们有很多人啊！要是我一到墙头上，她们就用家伙照死里打，我不是就交代在这儿吗？我咋能不管啊！”
    “妈的，瞧你那个熊样，还出来混呢！怕死给老子滚回去！”粗嗓门显然气恼攻心，大声骂道。
    公鸭腔显然不服气，使劲地怕打着自己的胸脯，大声说道：“大哥，我吴淖啥时间怕过！人家有了防备，我们这样上去不是白白送命吗？死倒不怕，可是我们不是还弄不到钱吗？我怕耽误了大事儿啊！”
    粗嗓门一脚踹向公鸭腔，把他踹了个狗啃泥。公鸭腔爬起来，嚷嚷道：“大哥，你咋踹我？”
    粗嗓门没好气地骂道：“你是猪脑子啊！”
    公鸭腔意识到了粗嗓门叫骂他的原因，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被踹得生疼的地方，嘿嘿地笑着说道：“我一急，啥都忘了！”
    声音低沉油滑的男人向着粗嗓门小声地低估了几句，粗嗓门点点头。然后他向着院内喊道：“臭娘们，老子今天就放过你们，明天夜里老子们多带些人还会来，洗干净了等着老子享受吧！”
    “对，我们明天再来，来很多人！咱们是不还钱不死不休！”公鸭腔高声喊道。
    院墙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女人们面面相觑，仿佛大梦一场，随时有惊无险，刚才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此时这些走了，她们都有了虚脱的感觉。
    “真走了！他们真的走了！我们安全了！”女人们齐声娇呼，劫外余生的快感，让她们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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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人性的角逐》明天（2014年8月5日）要上架了。
    写书难，新手写书更难！新手写出来的东西能得到朋友们的支持和关爱更是难上加难！好在还有许许多多暗暗关心支持“红尘别梦”的朋友！你们的支持是别梦能够坚持不懈写下去的动力，不管成绩如何，我将会在你们的鼓励下，坚持写下去。你们的情义我会铭记在心！
    要说别梦写的是小说，自我觉得有点自不量力！但是别梦愿意通过辛苦努力，把自己见闻和感受，变成不太优美的文字，与大家分享！
    不论工作怎样繁忙，别梦都会抽出时间或在夜间，一如既往地讲述这个乡村教师平凡而充满传奇的故事，带领大家一同感受我们这个世界特别是农村教育这块“圣地”的真善美假丑恶，一同去解读形形色色的人性！
    朋友，当我们在阳光下享受春暖花开的同时，不要忘记乌云雷电狂风暴雨也会光顾这个世界，光顾平凡人的生活！
    朋友们，高志洁人生怎样演绎，以后的章节会将高志洁放进教育更加深层的问题矛盾中，从多方面多层次地展示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把更精彩的东西奉献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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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手机短信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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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银行汇款
    虽然也要出门到银行柜台排队，而且还要在汇款登记之后通知客服，可是银行汇款的兑换比例可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哟，充一次就能看很久。所以建议最近手头不是很宽裕的亲们，不妨去银行排队汇款，汇款之后，直接到支付中心找在线客服，保证阅读币在20分钟之内到账。
    不懂的直接点击支付中心，找那个戴耳机的mm询问就可以了。或者联系客服。qq号码：961882949或者打010--62110656咨询。在线客服工作时间：早上8：00---晚上9：30
第八十三章 断闩留言（求收藏、月票、红包。包月）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女人们到了屋内，想起刚才惊险的情景，他们都还有心有余悸，久久无法平静。针对明天他们还会来，她们又嘀咕了一会，不知不觉中她们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她们实在是太困了。
    第二天早晨，玉英先起来了，当她去打开大门的时候，她惊得目瞪口呆，脸青唇白，说不出话来。
    邓大嫂和素洁刚出堂屋门，就见到玉英像个石雕似的站在大门口，双手一边一个扶着大门，看到玉英的样子挺滑稽的，她们忙问道：“玉英，咋啦？直挺挺地站着！见鬼了？”
    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嫂，真的是见鬼了！你们快来！”玉英回头看着她们，眼中充满了惊恐。玉英这样，她们的心不由得速跳起来，跑似的来到玉英的身边。
    “你们看！”顺着玉英的手指，她们发现大门上的铁插闩被人从里面截成两端，而断口处被截得齐刷刷的，闪烁着暗灰色的光，邓大嫂和素洁觉得这就像一把刀直接刺进她们的心脏，她们快要窒息了。
    “咋会这样？谁干的？”她们惊叫。
    “该是夜间那几个讨债的干的！”她们一齐答道。
    几个女人睡到屋内，门闩被人无声无息地截断，她们竟然没有任何知觉，这是何等的恐怖和可怕！当然发生这样的事儿除了这几天她们夜晚熬得厉害睡得太死外，也可能对方使用的工具高级和切割的手法太高妙了，才使得她们没有察觉。但是不管咋样，这确实是件耸人听闻的事情，要是贼人进来抢劫或杀人，她们进了阴曹地府也不知道是债主是谁的。一想到他们进来，玉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妈啊”地惊叫起来，扭头就向江娜休息的东间跑去，邓大嫂和素洁也意识到什么，跟着玉英跑起来，一路上她们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她们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
    三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几乎同时跑进了江娜的房间，只见江娜面朝外睡得正香甜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们对望了一眼，终于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
    从江娜的房间里出来，她们瘫坐在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从惊吓中恢复到正常，这时候奶奶也起来了，问明情况后，也一言不发，她也意识到问题的可怕。
    “玉英你不是没发现少啥吗？”邓大嫂首先打破了这要命的寂静。
    “嗯，啥也没少！”
    “你注意看了吗？”、
    “厨房内和猪圈内没有看！”
    玉英没等邓大嫂说完，就起身向猪圈和厨房走去，很快玉英又回到了堂屋内。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字条，玉英还没有坐下，素洁和邓大嫂就赶紧围上来，忙问道：“咋有张字条？上面写的啥？”
    玉英把字条交到了邓大嫂的手里，闷闷地说道：“和上次那张都是一个人写的！”
    邓大嫂拿着字条，只见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道：“今夜特来警告，老子不是无法进到你们的院子，不是对你们这群女人无可奈何，老子有的是办法！这几天还有要事儿急办，不来了；不过限你们在这几天把钱凑齐了，等几天老子回来取！你们千万不要和老子玩心眼，老子现在不想害人伤人杀人，但过几天老子还能不能管住自己还很难说，你们千万不要玩狗屁阴的，到那时你们是自取其辱，自取其害！”
    邓大嫂看完，呆呆地愣在那里，素洁胆战心惊，问道：“这是啥意思啊？”
    “断栓留言，以示警告！看来他们这伙人只是为了钱！――他们也太胆大太无法无天啦！”邓大嫂气愤愤地说道。
    “他们为啥要找到我家，我家穷得叮当响，啥都没有！镇上那么多有钱的户，他们为啥不去？”玉英气蒙了，气闷得恨不得马上死去，她哭丧者脸始终想不出这其中的道理。
    “柿子专拣软的捏啊！你家没有男人，就不会和他们拼命，他们成功的机会就大！你又顾及两个孩子的安全，不敢报警，他们就更加不怕了！”邓大嫂想着说道，不过这样的道理她自己也不确信。
    “是不是娜娜的爸爸活着的时候结下的仇家啊？”素洁想着说道。
    “应该不会吧！娜娜爸性格温顺腼腆，为人和善，从来没有和人家结过仇！何况这些贼人也只是来讨债，并没有说是来寻仇啊！”玉英苦恼地说道，她的心都要碎了。
    “进到院子后，不伤人，不抢东西，还留信，这些人到底打的啥主意？”邓大嫂凝眉细思，喃喃地说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啥不对劲，可我又看不明白！”
    “有啥好想的，他们不是说得很明白吗？他们只是为了钱！”素洁说道。
    “我们真的把钱给了他们，他们拿到钱就会放手吗？”玉英六神无主，想到了那些人夜间进到了院内，她就不寒而栗。
    “就算咱把钱给了人家，就能了事儿，可是现在又到哪里弄到这么多钱呢？”邓大嫂和素洁同时想到了这样的问题。现在虽说她们家里条件比玉英好多了，可是这些年红白喜事儿也差不多花光了家中的积蓄，一次再拿出那么多的钱确实困难。再说了玉英家里更是分文皆无，上次娜娜住院的钱还是人家高老师付的。现在让玉英再找高老师帮忙，打死玉英，估计她也张不开这个嘴的。
    奶奶坐在床上，守着宝栓，在不停地抽噎，不停地展着眼泪，她可怜心疼儿媳妇，可是却恨自己无能为力。
    “玉英啊，我回去把家里那点粮食给买了，给你再帮衬点，你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人家把钱凑上来！只要咱们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妈，那可是三千多元啊！我们家一年到头能有多少收入，就是把孩子……把孩子都给买了，……也很难再凑够这么多……这么多钱……啊！他们……他们这那里是要钱啊，这是再要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这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啊！――为啥？为啥，老天这样对我们？我玉英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儿，为啥要这样害我们――啊？为啥――啊，老天――啊！”玉英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她实在说不出话了，只是痛苦地摇着头，嘴角处被她咬得鲜血一个劲地向下滴。
    邓大嫂看到玉英痛不欲生的模样，难过地劝她：“玉英，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啊！千万不要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是啊！玉英！还有我们呢！”素洁说着，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呜呜地哭起来，她由于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呼吸有些困难，被憋得耳根子涨红了。
    江娜从东屋里出来，扑到了玉英的怀里，边哭边对玉英说道：“妈妈……我们找……高老师……高老师想想……办法……吧！”
    玉英哭得涕泗交横流，说不出话来，江娜哽咽道：“妈妈……行吗？高老师会……会帮助咱的，他……他是个……好人！你……你说话啊！”
    发泄了一阵子的玉英不哭了，她的眼睛肿得通红，泪珠子像断线的珍珠似的直向下落，好多都落到了仰着脸的江娜的脸上。她看着女儿期待的噙满泪水的眼睛，艰难地说道：“孩子……我们和高老师说，不是明显地……是和他……要钱吗？你……你说咱们……还能开这样……的口吗？我的苦命的孩子啊！”玉英搂住江娜，又放声大哭起来。
    邓大嫂和素洁再也忍不住了，她们陪着玉英也呜呜地哭起来，黑云压城，阴云惨淡，凝重的气氛让人喘不过起来。
    这个苦命的女人，直哭得天昏地暗，风云色变。外面的风好像也知道这人世间的悲苦，竟然大起来，吹刮着冷漠的世界，发出呜呜的声音。
    哭了一会，邓大嫂不哭了，劝住了哭哭啼啼的其他人。望着玉英形容消瘦，面容枯槁，强压亲情绪，说道：“玉英，就听娜娜的话，还是和高老师说说吧！”
    “大嫂，我……”玉英还在呜咽。
    “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可是现在你还有办法吗？这眼前的坎总得过吧！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多想想吧！”
    “大嫂……你说的都在理上，可是……”
    “怕啥怕啊？我看高老师就不错，人家心中有你，你心中也有他，不就行了！成为了一家人，他不就应该帮你了！你现在这种状况，实在是需要一个男人帮你啊！”邓大嫂生性直爽，不会曲心拐弯，直截了当地说道。
    奶奶也从素洁那里知道了高老师对玉英的帮助，并因此还给人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奶奶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封建，虽然她开始心中不甘，对玉英有抱怨有责骂，可是她知道媳妇的哭和难，她心疼玉英，最后她也想开了，要是玉英真的能和高老师过在一起，玉英和孩子也就有了依靠，也省却了她的这份心。奶奶对着丈夫的遗像哭诉过：“老头子啊，安儿走了，留下了玉英和两个可怜的孩子苦苦生活，我这个就要入土的人也帮不上她们的忙，照顾不了她们，要是高老师能娶了玉英，那以后她们就有了依靠了，高老师能够帮助玉英把孙子和孙女抚养成人，我死了也就放心了，这样我也算对待起你和安儿了！你和安儿应该懂得我的这份心吗？老头子！”
    奶奶作出了决定，准备劝玉英改嫁的那天，整天都没有吃饭，一个人睡在床上流泪。这个时候，邓大嫂再提起这件事儿，奶奶也劝道：“玉英，你大嫂的话你可以想想！这也是条路啊！我们女人哭啊！妈知道你过得不容易，你要是向前走一步，妈不拦你！”老人家心酸啊，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坐在那里，扯天扯地地垂泪。
    玉英扑到了奶奶的怀里，放声大哭，喊道：“我的妈妈啊……我心里难过啊……”
第八十四章  人心猛于虎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天上午，江娜正要去上课，她打算把家中的事儿告诉高老师，她相信高老师一定会帮助她们的，她喜欢高老师，而高老师也向爸爸一样的关心她护着她，她心中早就把他当成爸爸看待了，而且在心中不止一次地叫他爸爸。
    如果高老师能和妈妈在一起，妈妈就不会孤单，不会没有依靠，她和弟弟以后就能够向别的孩子一样，完完全全地享受到健全家庭的幸福了。
    太阳还没有出来吗？背着书包走到院子里的江娜抬头望着天空，今天的天空有些阴暗，有些薄薄的乌云，太阳也被这些乌云遮盖着了，那橘红色的阳光穿透了乌云，顽强地照着大地。难道今天要下雨或者下雪吗？江娜想着，她对正在厨房里收拾东西的玉英叫道：“妈妈，天阴了，要下雨了！我走了！”
    玉英送出了门口，叮嘱道：“娜娜，要小心啊！遇到汽车、摩托车和自行车，千万要靠着路边走啊！千万要留心啊！记住了吗？”
    “记住了！妈妈，我会小心的！”江娜给了玉英一个可爱的笑容，向着玉英挥了挥手，“妈妈，再见！”
    玉英看着江娜的背影，嘴角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她喃喃道：“娜娜，你可是妈妈的命啊！”
    江娜没有走多远，就停住了，她主动地向着路边站了站，因为从镇子里面开过来二辆大卡车和一辆黑色的宝马，耀武扬威的卡车上站满了人，目送江娜的玉英也看到了，她心中寻思，这又发生了啥事儿啊？”
    汽车像两只爬行的野兽一样，跑得并不快，汽车离她们越来越近了。玉英和江娜都看清楚卡车的车头上张贴着十分醒目的横幅，横幅上写的是：“依法征收计划生育超生社会抚养金”。
    这会儿汽车的高音喇叭也响了起来：“依法征收计划生育超生社会抚养费，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儿，任何和国家法律对着干的，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雄赳赳气昂昂的喊声，惊飞了路两边大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惊恐万状地向着远处的天空飞去。
    街道两边站了好多人，叽叽咕咕地议论着，每当汽车到了他们的面前的时候，大家心里都会忍不住地寒战，尽管知道这件事儿与自己无关。
    玉英暗自思忖，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要遭殃了。
    那些年征收计划生育超生罚款，真的是比老虎还要凶猛啊！地方上成立了计划生育超生罚款战斗队，他们在公安派出所的协同下，到超生户家里，扒房，牵牛，抢牲畜，抢粮食，打人，抓人，关人，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能弄到钱的法子，无所不用。老百姓对此事畏如猛虎！因此最先外出打工挣钱的，好多是有超生罚款逼出来的。有些人家忍受不了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少男人外出躲避，只留下女人在家顶着，也有不少人家携家带口外出谋生，躲避伤害。
    玉英看着汽车向着她这个方向驶来，江娜也看着从自己身边过去的汽车，又望着妈妈，玉英向女儿挥着手，对她喊道：“娜娜，上学去吧！”
    江娜有些不祥的感觉，虽听到了玉英的话，但是她没有动，一直目送着汽车向着妈妈身边行驶，甚至走过妈妈，走到自家的门口。江娜松了一口气，终于要过去了。就在江娜要动身前往学校的时候，汽车嘎地停在自家的门口，竟然不走了。江娜惊得张大了嘴巴。超生罚款，与我家何干？江娜天真地想。
    玉英此时的想法和江娜一样！虽然她有两个孩子，可是男人不在了，这也算不上超生，何况原先超生的事儿也从来没有找到她。“为啥汽车停在自家门前了？”玉英心想，莫不是汽车坏了，看这情形不像啊！难道他们有别的事儿找自己，她想自己也没有做啥对不起别人的事儿啊？除了女儿被撞，自己到派出所闹了一下，除了昨夜贼人到自己家里讨债，她和他们对着干外，自己也没有做啥出格的事儿啊！玉英前思后想，忐忑不安。
    街坊邻居也是窃窃私语，心中怀疑，人家男人都死了，罚款也能找到吗？要是这样这也欺人太甚了，这还是依法征收吗？人们这样想着，渐渐地向着玉英的门前围上来。
    江娜看着汽车停在自家的门前，她也不上学校了，回到了家门口，站在玉英的身边，惊愕地看着卡车上的那群横眉竖眼身强力壮的男人们从汽车的四面一齐跳到地面，而且他们的手里都拎着一根粗细差不多的木棍，这些木棍一头红一条一头黑，那红黑的颜色十分的刺眼。
    车上下来的拿着木棍的男人，如临大敌，气势汹汹，自觉地把江娜的家门口包围了起来。
    江娜紧张地低声问玉英：“妈妈，他们做什么啊？”
    “不知道！”玉英傻愣愣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回答道。
    宝马的车门打开了，从宝马的肚子里钻出了衣着光鲜体面的男人，身高体胖，大腹便便，宽脑门尖下巴，扫帚眉，猿眼睛，鼻子高挺，鼻尖内勾，阔嘴，嘴的周围的胡须都被刮去了，泛着幽幽的青光。微黑的皮肤上，散发着幽暗的光。此时正对着玉英微笑呢。这个人不是孟卫国孟乡长还有谁？
    孟乡长下了车皮笑肉不笑地踱着方步，稳重地走到了玉英面前，呵呵地笑了几声，说道：“玉英同志啊，我们可是无事不敢登你的三宝殿啊！”
    玉英十分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说吧找我有啥事？我记得我没有犯到你的手里呢！”
    “嘿嘿嘿嘿！玉英同志啊，话可不能这样说吧！”孟卫国笑得很暧昧。
    “请问，孟乡长，我该咋说？我玉英一个寡妇，不欢迎你，请你离开我家！”玉英没有给他好脸，脸上冷得就像结了冰。
    “嘿嘿嘿嘿……”孟乡长又是一阵无拘无束地大笑，笑罢，神色一整，有种猫戏老鼠的神情，“玉英同志，我是一个到哪里都不受欢迎的人啊，我知道！”
    “知道就好！”
    “今天我来是有公事的，可不是你让走就走的啊！”孟乡长差不多一字一顿地说道。
    孟乡长的每个字都有千斤的重量，一个个压在玉英的心头，她有些窒息了。公事？啥公事？自从男人死后，她们家除了交各种税收外，几乎就没有啥公事了！
    玉英失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孟乡长，也一字一顿地问道：“啥公事？好事还能找到我吗？”
    孟乡长没有回答她，向身边的同来的人招了招手，那位随同从车里拿出一张纸，孟乡长接过来，递给玉英，微笑着说道：“看看吧！”
    玉英看着孟乡长手中的纸没有接，孟乡长眼睛微笑成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望着玉英，说道：“看看啊！”
    玉英没好气地拿过那张纸，低头看了起来，白纸黑字，赫然写道：“玉英超生二孩，根据国家政策和x县文件精神，罚款一万五千元……”
    玉英没有看完，她只觉得头晕眼花，摇了摇，晃了晃，一跤跌到在地上。
    江娜见玉英跌倒在地，吓得嘤嘤地哭起来，流着眼泪，赶忙扶住玉英，想把她弄起来，玉英在江娜的搀扶下，总算站起来了。玉英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孟乡长，双眼空洞无神，此时这份罚款通知就像一头凶猛的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向着她和孩子直扑而来，一口一个把她全家全都吞到了口里，她们的身体被撕咬得鲜血飞溅，碎肉横飞……
    “玉英同志，你要想开点！国家政策法律这样，我们身为国家工作人员，也是万不得已啊，还请你谅解！”孟乡长一脸的悲天悯人的神色。
    玉英把手中的那张罚款通知单摇摆得哗哗响，突然大声喝问：“你们凭啥？”
    “凭啥？你有几个孩子？”孟乡长依然在笑，玉英的眼里孟乡长就是一个恶鬼。
    “两个！”
    “小的多大？”
    “今年不到四岁！”
    “对啊？也就是说你的儿子是在江安去世之前生下的吧？”孟乡长还在笑。
    “是啊！”
    “这不就行了嘛！江安没死之前，你们夫妻俩就超生了！按照我国计划生育的有关的政策法规，超生是要罚款的，也就说要国家要向你们征收一定份额的社会抚养费。另外根据有关法律法规，你们夫妻超生二孩，应该缴纳一万五千元，你说说我们凭啥？”孟乡长十分的严肃，他的猿眼中残酷的光一闪而逝。
    围观的人感到了不公，有人看不惯，大声问道：“孟乡长，男人都不在了，你们还向她征收计划生育罚款，这也太没有道理吧！”
    那些跟随孟乡长同来的人立刻把脸扭向发话的中年人，每个人的眼中都露出野兽的凶光。那个中年人有些胆怯，忙笑道：“我只是问问，只是问问！”
    孟乡长鳄鱼般的眼睛盯着那个中年人，说道：“你的问题提得好！你就是不问，我也准备向大家解释清楚的！虽然江安死了，但是她们夫妻超生在前，也就是说她们夫妻违法在前，根据我国法律‘违法必究’的规定，我们不能因为人死了就可以不追究，不然对大家不公平！人死了，也要追究，才是最大的公平！这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既然玉英和江安夫妻超生了，国家向她们征收罚款也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儿啦！”
    玉英听到了孟乡长的奇谈怪论，心里就要气炸了，她强忍住屈辱，向孟乡长哀求道：“孟乡长，你大人有大量，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吧！求求你啊！”
    旁边的不少人也帮着说道：“孟乡长，她们孤儿寡母怪可怜的，你这么大官，就帮帮她们吧！”
    “是啊，孟乡长帮帮她们吧！”
    “真可怜啊！没有了男人，还得交罚款！唉，啥叫理啊！”
    孟乡长看围观的人沸沸扬扬地议论，他听出了大家的不满，于是他大声说道：“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我知道大家同情玉英同志，我也同情她们啊，可是国家法律政策是那样的，我也没办法更改啊！你们总不能让我和国家的法律政策对着干吧！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回还余地，我也会尽力帮助她们的，请大家放心吧！”
    人们在议论，大家都不愿意就这样走了，每个人都想看看事情的结果。
    玉英还在哭，孟乡长对着玉英说道：“罚款的金额你已经知道了，我希望你尽快准备齐了，过两天我们再来！按道理说你早应该交了，可是考虑到你闺女在卫生院住院，乡政府推迟了向你们征收，我希望你也能体谅我们的一番苦心，你要懂得知恩图报啊！”
    “孟乡长，我们实在没有钱啊，你大人有大量，帮帮忙吧！”玉英哭得花容失色，石人落泪。
    “玉英同志，我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真的爱莫能助，请你谅解啊！”孟乡长拿出公事公办的嘴脸，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上浮现出淡淡的阴森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了。
    江娜听到妈妈在哭，她也跟着哭，母女二人哭成了一团，她见妈妈哀求孟乡长，孟乡长总是再推辞，于是她舍弃妈妈，站起来，直视着孟乡长，哭着喊道：“我爸爸死了，你们还来要罚款！既然超生是我妈妈和爸爸两个人的事儿，那罚款也不应当要我妈妈一个人承担吧？只要你们找我爸爸，把他那一份收上来，我妈妈的一份就交给你们，不然要钱没有，要命有三条！”
    围观的人群有人发出哈哈哈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对江娜的赞美！
    “了不起的小姑娘！好样的！”人们纷纷夸奖。
    孟乡长看着江娜，眼睛瞪得像死鱼的眼睛似的，说道：“小丫头够厉害的啊！这没你的事儿！”
    “孟乡长，别跟她们客气了，来硬的吧！”同来的人把手中的木棍狠狠地顿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他们喊道。
    “别乱来！”孟乡长对同来的人喊道，于是他又向着唏嘘不止的玉英说道：“我不跟孩子一般见识，罚款通知我们已经送到，我们两天后再来！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两个可怜的孩子着想吧？……何况有些事儿还可以商量的嘛！”孟乡长的最后那句话只有玉英听到。
    听到孟乡长的那句话，玉英梨花带雨的娇颜出现了错愕的神色……
    孟乡长向着手下一挥手，钻到了宝马里面，计划生育超生罚款战斗队的队员们，一个个跳上了大卡车，汽车喷着淡淡的白烟向着镇外绝尘而去，留下哭泣的母女和叹气的围观者……
第八十五章 事儿还可以商量（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不幸和灾难总是找到善良诚实的弱者头上，乡政府向玉英征收计划生育超生社会抚养费（超生罚款）的消息就像一阵风，就像先前的苟斌的谣言，瞬间就刮遍了整个镇上，不少人摇头叹息，但却爱莫能助。
    奶奶抱着宝栓来了，大嫂素洁来了，邓大嫂也来了，同情她们孤儿寡母的邻居们来了，大家都忙着给玉英出主意，想办法，而身心交瘁，近乎麻木的玉英只是哭，估计就是石人也该落泪了。这段时间的连串打击，就是铁人也难以支撑，可况一个柔弱的女人呢！
    好可怜的女人！
    江娜坐在妈妈的身边，低着头，眼中的泪珠从未干过，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知道她的小心眼里在想着什么。
    “宝栓妈，你不如到乡政府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免去你家的罚款；孩子爹都不在了，还罚哪门子超生款啊！”有个大妈出主意说道。
    “对！大娘说得对！就应该到乡政府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弄错了！”
    “要是人家这样做确实合法呢？”玉英哭着说道。
    “就算是合法，但不合情理吧！男人都不在了，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艰难过活，不要求政府补助已经是对政府天大的帮助了，哪里还要罚款啊！”邓大嫂气咻咻地说道。
    “就是！如果像个孤儿寡母征收超生罚款，我看他们连禽兽畜生都不如！”素洁为玉英鸣不平而骂道。
    “咱们能斗过他们吗？自古都是民不与官斗啊！老祖宗都说了，鼻子大压嘴啊！”西院的老奶奶劝道。
    “理都在他们手里！他们一年到头就跟我们要着钱，我们长年累月辛辛苦苦地干，一亩地一年到头也只不过收入千儿八百块钱，可是光他们就得要走了四五百块，剩余的一家老小喝西北风都不够！你不给他们来硬的，到头来还是少不了他们的钱！要不是男人们出外打工，我看就等着扎着脖子活受罪了！”一个老奶奶擦着湿润的眼睛，连连苦叹。
    “也就是，他们说的就是理儿！你和他们说理，就好像老虎头上挠痒痒，玄了！我看到乡政府找他们，也是多受一次气罢了！”一个大嫂说道。
    “不管咋样总得试试吧！说不定他们良心发现，同情玉英的遭遇，不要了呢！”邓大嫂望着大家说道，“行不行，只有试过了才能明白！”
    “大嫂说得对！还是去乡政府找找袁书记，说不定能管用呢！”素洁说道。
    “玉英，要不，咱们大伙陪着你去一趟吧！让他们听听老百姓的声音！”邓大嫂环视了室内的街坊邻居说道。
    不少人都说：“我们愿意跟你们一起为宝栓妈妈讨公道！”
    玉英听到了乡里乡亲的话，感动得泪水长流，她脸上刚强和倔强就像刀子刻的一样，她哽咽着说道：“谢谢大家！到乡政府里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大家都去，也不好说话！要是说不通，反正我一个女人豁出去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三条！随他们的便了！”
    大家还想劝她，可是玉英的性格邓大嫂和素洁非常清楚，她表面文弱看似弱不禁风，实际上骨子里都是刚烈和韧性，要是一般的女人早就绝望得无法生活下去了，可是她虽然经历了无数的严寒风霜之苦，依然高傲而顽强地生活着，她毕竟不是林黛玉，也不是祥林嫂，她就是玉英，一棵凌寒傲雪的青松，一株在冰天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玉英就要到乡镇府去了，她流着泪对奶奶、素洁、邓大嫂和邻居们说道：“我现在就去，要是我有啥不测，还希望大家今后多多照看点我的孩子！”
    大家都伤感难过地流泪了，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起来。
    江娜见玉英要出去，一把拉着玉英的衣服，哭着喊道：“妈妈，我和你一起去！”
    “娜娜，听话！妈妈自己就行了，政府就是咱老百姓说理的地方，放心好了！”玉英揪心地劝着江娜，但是她的心在破碎。
    邓大嫂望着脸色煞白的玉英，知道她内心的煎熬，上前抱住江娜，说道：“娜娜，这事儿小孩子不要问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妈妈吗？妈妈可是个女强人啊！”
    “可是……”江娜还想说什么，没等她说完，玉英就已经走出了大门。
    乡政府的大院占地五亩多地，一座四层的办公大楼坐落在大院的正北面，巍峨高耸，气势宏伟，离老远就能看到办公大楼上拉着巨幅条幅，大都是宣传计划生育罚款的内容，也有彰显政府执政为民宗旨的条幅，显得严肃而醒目。一面红旗高高地悬挂在大楼前面空地上的耸入天空的粗大的合金柱子上，在寒风中扑扑冷冷地飘扬着，成为乡政府所在地的独特的标志之一。
    玉英站到乡政府大院的门前，大门紧闭，她透过不锈钢的围墙向里面望了望，院内冷冷清清，见不到人影子。
    玉英看到大门左边有一间平顶的房子，房门紧紧地关着，不过透过前面的不太大的四方的推拉窗户，可以看到有一个人正趴在窗户前沉沉睡去。玉英走到窗户前，小声地问道：“乡政府院内还有领导吗？”
    那个人醒了，他抬头望了望玉英，苍老而惺忪的眼睛里，浓浓的困倦恨不得就要躺下来，一小蛋子焦黄的眼屎赫然粘在他的眉毛上。这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苍老的脸和五官上，就是岁月的风尘给他留下的印记，他看到问话的是位年轻貌美的妇女，他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有种不易觉察的怜悯，很和蔼地问道：“有啥事儿吗？”
    “老人家，现在乡政府有领导在吗？我找他们有事儿！”玉英平和地说道。
    “哦，找领导啊！找哪个领导啊？”
    “袁书记！”
    “是计划生育罚款的事儿吧？”老人家关切地问道。
    “老人家您咋知道了呢？”
    “这阵子找领导的还不都是那事儿啊！每天都有好多人来找领导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我见得多了！”
    “老人家，您说这事儿找领导管用吗？”
    “那可不好说！有的管用有的不管用！”老人家又看了玉英两眼，暗自叹了口气。
    “哦！”玉英低头沉思。
    “你找袁书记？你是哪个村子的人啊？”老人突然问道。
    玉英说道：“我是这镇子上的！”
    “哦！要是镇子上的人家，你最好找孟卫国孟乡长，因为这块是他负责的！现在乡政府大院白天根本就没有人，各位领导白天都到片区征收计划生育超生罚款去了！”老人家没有看玉英，端起一个塑料的茶杯，喝了两口冒着热气的茶。
    “哦，她们还分片吗？我找袁书记不行吗？”玉英有些郁闷，她实在不愿意找孟卫国，她一见到孟卫国这条色狼就感到恶心。
    “应该不行吧！告诉你吧，我也是听领导们说的，这次罚款省里给县里下达指标任务，县里也给乡镇下了任务，而乡里就给每位领导也下了任务，而且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乡里还把各位领导分到了地方去负责，每人负责几个行政村，不完成任务自己掏腰包，完成了任务有重奖！因此现在大院里根本就见不到人，――对了你是镇上的人家，应该找孟乡长，找其他人不见得管用！”老人家说话虽然条理性差点，但话里话外的信息量很大，说得很清楚。
    玉英听到了老人的介绍，心灰意冷，蒙怔了半晌，有气无力地问道：“这些领导霎时间回来啊？”
    “那可说不准！不少领导都是附近的人，他们晚上可能回家吧！外地的领导下乡也很少回来，他们往往住在行政村里，那里好吃好喝好招待，他们也不会回来的！你要是找孟乡长可以到他家里去啊，你是镇上的，该知道他家住哪里吧？”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
    “我知道，谢谢老人家啊！”玉英说完就准备回家，准备到高卫国家里去找他。
    玉英实在不想到高卫国家里去，因为先前高卫国骚扰她，惹得高卫国的老婆不高兴，如果不是高卫国压着她，估计她早就来找玉英的麻烦了，女人的醋坛子要是打碎了，一定会把整个世界酸得倒牙！可是要是不找高卫国，看来也不行，既然他负责镇上的，找其他的人也帮不上忙吧！谁愿意为了外三四的不相干的弱女人去待罪堂堂的乡长啊！玉英心里苦恼之极，可是也没有办法。
    她有些麻木地转过身，老人家好像看到了玉英的难处，热心而善意地说道：“我忘记了，这几天好像是孟乡长值夜班，他晚上都要回乡政府大院休息的！孟乡长的办公室就在四楼中间的地方，门前有‘孟乡长办公室’的门牌吧！挺好找的！”
    玉英失望地回到家里，邓大嫂和素洁还没有离开，她们在等玉英的消息。一见到玉英回来了，邓大嫂、素洁、奶奶和江娜一同迎出去，急忙问道：“啥情况啊？行吧？”
    玉英消沉失落地说道：“没见到人！咱们镇上的罚款都是由孟卫国负责的！”玉英就把看门老人的话向她们学说了一遍，大家听完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第八十六章 事儿还可以商量（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玉英安顿好了家里，就动身到乡政府大院里找高卫国求情，临走的时候，把家里积攒了多日准备好给江娜补养身体的几十个鸡蛋也用提兜提着，打算作为礼物送给高卫国，求人不能空着手，玉英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家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孝敬这个对她心怀叵测的乡长了。
    玉英刚到乡政府大院门口，看门的老人听到脚步声就走了出来，一眼就认出了玉英，他关切地说道：“高乡长回来一会，看来一时半会不会出去的，你来得正好！”
    玉英向老人笑了笑，她感到自己的面皮有些发热，心竟然也跟着跳起来，她怕老人感到她的异常，忙说道：“谢谢老人家，我进去了！”
    老人眼中的神情好像很平静，说道：“嗯，小心些！别碰着伤了自己！”
    “谢谢老人家！”玉英的脸瞬时红了起来，有种火烧的感觉，她跑也是似的逃了老人的眼睛，到了乡政府大院，不一会她便登上了楼梯，向着白天老人指示的四楼走去。
    玉英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命运是啥样的，但是她不害怕，既然人都到了这份上，害怕能解决问题吗？逃避人家就会放过自己吗？要是这个姓高的想打自己的主意，对自己图谋不轨，她拼着一死，也不会让他得逞。想到这，玉英本来还忧郁而痛苦的心情自然就平复了很多。
    四楼中间，很快就到了。整座大楼除了楼倒了安装的路灯放射着暗淡的橘红色的光外，就只有四楼孟卫国的这间办公室里还有灯火。玉英借着门缝间透出的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这间有灯的房间正是高卫国的办公室。
    玉英站在门口，想向里面看看，但房门只有最上面的有一道小小的缝隙，其他的地方都是严丝合缝的，根本不给她丝毫的机会。她伸手想要拍门，她犹豫了，又停了。她问自己，真的要进去吗？难道不进去不行吗？她脸发烫，脑发热，她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个她脑海中翻腾了千遍万遍的问题，最后她还是狠下心了，暗想，为了孩子，为了死去的男人，我玉英豁出去了，我必须进去，必须面对这个让她讨厌的乡长。
    玉英终于拿定主意，敲响了孟卫国乡长办公室的门，玉英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她竟然不敢用力地敲门，这声音很小，小得就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敲了门。尽管这声音很小，门内还是传来那个让她听到如同吃苍蝇一样的声音。
    “谁啊？有人，请进！”
    门虚掩着，玉英轻轻地推开门，孟乡长正站在门内向着她微笑呢！
    孟乡长见到玉英，竟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他只是嘿嘿地笑着，伸开双臂向着玉英抱来，说道：“是嫂子啊，这么晚了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儿吧？”
    玉英吓得唉啊唉啊地惊叫着向着一边闪过去，她脸臊得通红通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觉得脸上就像大火在燃烧，烧得她心里发慌，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想干啥？”
    “没干啥啊！嫂子来了，我想亲热一下啊！”孟卫国舔着脸笑呵呵地说道，“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我好心疼啊！”
    玉英横了他一眼，说道：“放尊重些，别动手动脚的！”
    “嘿嘿――”孟卫国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笑呵呵地说道，“行啊！听你的！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求你――”玉英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求什么啊，嫂子有什么话只管说，我们都在一个街上，只要不违背国法和天地良心，我孟卫国能帮上的忙，我一定尽心尽力地做好！”孟卫国没让玉英说完，就很仗义地说道。
    玉英才想到了自己还带着礼物来的呢，连忙把提兜递到孟卫国面前，声音不自然地说道：“孟乡长，我家里实在拿不出啥了，这些鸡蛋给你补补身子吧！”
    孟卫国没有接她的鸡蛋，向门口走了几步，顺手把门关上，才回身接过愣在那里的玉英手上的提兜，顺手放到了身边的桌子上，看着傻站着的玉英说道：“嫂子到我这里还这么见外，带什么礼物啊！我家里能缺了这些吗？”
    玉英见到孟卫国把门关上了，忙惊慌地问道：“孟乡长，咋关门了啊？”
    孟卫国向她嘿嘿地笑着，压低声音说道：“嫂子难道不是找我办事儿的吗？”
    “嗯！”玉英机械地惦着头。
    孟卫国很无奈地说道：“对啊！有些事儿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吗？那样我还能帮你吗？看来嫂子对这些什么都不懂啊！”
    玉英尴尬地笑了笑，忙说道：“我没办过什么事儿，还是乡长想得周到！”
    孟卫国笑着说道：“当然，给嫂子办事儿，我豁出去啦！”
    玉英见到孟卫国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难受得差点背过气来，难道她看不出来孟卫国安的什么心吗？但她现在有求与他，她只得虚与委蛇，与狼谋皮了。
    孟卫国叫玉英坐下，玉英没有动，依然站着，她有自己的打算。
    孟卫国也不说破，从面前的文件柜上，拎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放到温水里洗了洗，递给玉英一个，说道：“嫂子，吃吧！我想你应该没有吃晚饭吧，先用着垫吧垫吧，回头带你吃馆子！”
    玉英没接，孟卫国显出不高兴的神情，说道：“嫂子这就太不给面子了，难道这个苹果有药吗？”
    玉英忙说道：“我不喜欢吃这个！”
    “拿着吧！没有药！”
    玉英只好接过来，孟卫国自己拿着一个，就那样狠狠地咬了一口，放到嘴里，轻轻地嚼碎它，一股浓浓的苹果香甜的气息弥漫在这宽敞的办公室内。孟卫国瞄了瞄玉英俊俏的脸，看着她有些疲惫的眼睛，说道：“嫂子，坐啊！难道我还能吃了你吗？你不愿意坐下，我们怎样谈事情啊？”
    玉英慢慢地坐下来，她不敢看孟卫国，而孟卫国一双贼亮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每一个部位，来回地逡巡，似乎要把她装进眼睛了似的，那火热的气息从他的眼里流出来，能钢铁给熔化了。
    “好了，嫂子可以告诉我什么事儿啦！”孟卫国的声音有些异样。
    玉英看了他一眼，急忙移开视线，说道：“我求孟乡长帮帮忙，计划生育超生罚款能不能给俺家免了啊！”
    孟乡长笑着说道：“嫂子，你说能不能免呢？”
    “我――我不知道啊！孟乡长大么大的官，要免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吗？”玉英心跳得吞吐地说道。
    “嫂子，今天在你家我就说过，这件事我们是对照法律办理的，在这件事儿绝对无法徇私的！要是人人都找我们，我们都徇私，那国家的法律怎么办？还要不要法律啊？要是我们对超生户都不追究，我们怎么对得起群众给我们的权利？怎么对得起国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孟卫国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字字义正，句句词严。
    “孟乡长，俺家死了男人，不是特殊吗？还请孟乡长大发慈悲，可怜可怜俺们孤儿寡母吧！”玉英就要哭了。
    “嫂子啊，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让我犯法吗？”孟卫国一脸的为难。
    “孟乡长，你就可怜可怜俺们吧！――你不可怜我，也得你也得可怜那两个未成人的孩子吧！”玉英心中悲伤，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孟卫国的面前，拉着他的裤腿，哭道，“求求孟乡长啦！来世我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啊！孟乡长，我求你啦啊……”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快起来！有事儿起来说，起来说！”孟卫国装作吃惊的模样，说道。
    “孟乡长你就答应了吧！可怜可怜我们吧！”玉英嘤嘤地哭道，仍然跪在那里，手里不放孟乡长的裤腿。
    孟乡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双眼睛在玉英身上溜来溜去。他说道：“嫂子，你先起来，这件事儿可以慢慢地商量！”
    玉英听到有商量，不哭了。她擦着眼泪，喜由心生，扬起被泪水打湿的漂亮的脸蛋，问道：“孟乡长，你真的要帮助我们吗？”
    孟乡长装出可怜的模样，说道：“嫂子求我，不帮忙行吗？实话说吧，我不仅能帮你这个忙，就连你家中的其他忙我都能帮！”
    玉英不解，流着泪问道：“孟乡长是啥意思啊？我家里其他的忙？”
    “是啊！难道我的消息错了？”孟乡长好似在自问自答。
    玉英不哭了，心里很紧张，问道：“孟乡长啥事儿听错了！”
    “就是有人向你家讨债啊！”孟乡长两只鳄鱼般的眼睛望着玉英，“看来小道消息不可信啊！”
    玉英匆忙说道：“孟乡长，这消息一点不错！”
    “哦，真的？”孟乡长震惊地站起来，“竟然会有这档子事？”
    “嗯！”玉英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孟乡长，既然他说能帮助解决，不如就听听她的主意，真解决了，也去掉了全家人的一个心病，终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了。玉英这也叫病急乱投医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不报警啊？”
    “没有！”玉英没有向孟乡长说出当时自己的真实想法，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也绝对不是好东西。
    “你要是早跟我说，早就解决了！还用得着你们娘们这样胆战心惊地对付吗？”孟乡长叹着气，摇着头，“你也真是……”
第八十七章 事儿还可以商量（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孟乡长看着渐渐进入圈套的玉英，心中欢喜得不得了。
    玉英感激地望着孟乡长，说道：“孟乡长，你打算咋帮助我啊？”
    “嫂子指的是哪一件？”孟乡长有些神秘地笑着问道。
    “孟乡长刚才不是说啥事儿都能帮忙吗？”玉英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胆怯和紧张。
    “是啊！”孟乡长还是笑嘻嘻地说道。
    玉英迟疑了一下，问道：“罚款的事儿，能不能不罚啊？”
    “行！那还不是咱一句话！”孟乡长笑得很迷人。
    “真的？”玉英半信半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嫂子，我孟卫国大大小小也是光源乡的一任乡长，要是连这点忙都帮不了，我这个乡长不是也白当了吗？”孟乡长信誓旦旦地说道。
    “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玉英有些担心地问道。
    “对着嫂子，我就实话实说吧！其实这计划生育罚款金额也是有弹性的！比方说，我可以罚你一万，也可以罚你三千，甚至罚你一千，或者不罚！嫂子信不信？”孟卫国看着玉英说道。
    “那样行吗？听说这罚款不是都要上交的吗？”玉英试探着问道。
    “嫂子，隔行如隔山，至于这中间的猫腻你就不要问了，反正我可以通过关系免去你家的罚款！”孟卫国就像手中掌握着多大的权力似的骄傲地说道。
    “谢谢孟乡长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激你！这件事儿快把我们给愁死了，可是放到你手中就跟啥事儿都没有似的！”玉英发自真诚的说道。
    孟卫国见玉英整个的一个土老帽，啥事都不懂，笑着说道：“不是大家都愿意当官呢！嫂子，你说家中有个当官的，好不好？”
    玉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符合着点着头。
    “嫂子，你看小弟对你还不够照顾吗？”
    “嗯，嫂子谢谢你了！”
    “谢什么啊？自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孟卫国大方地说道。
    玉英想了想，又问道：“兄弟，那几个讨债的人，该咋办啊？”
    孟卫国假装思考，他闭目沉思，过了半晌，睁开眼睛，一直盯着玉英的脸上，说道：“我考虑了，这件事儿也没有什么难解决的！”
    “哦！”
    孟卫国看着惊愕得张大嘴巴的玉英，笑道：“嫂子不相信我吗？”
    “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啊，兄弟也能处理吗？”玉英不信地问道，“兄弟你不是骗我吧！”
    “嫂子，我敢骗你吗？实话实说吧，我虽然身在乡政府，但是也认识了不少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我知道这些人大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做事儿，历来凶狠残暴，动不动就拼刀子，真的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他们做事儿从来都是任性胡为，从来不顾什么法律，像你家这件事儿，要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杀人，防火，绑架孩子，甚至杀了孩子，他们的手段可残忍了，幸亏你现在还没有彻底和他们闹翻，他们对你和孩子还有所忍耐和保留，不然你和孩子的安全就没有保障了！对待他们这些人，只能软硬兼施……”孟卫国望着听得出神，面色煞白的玉英，嘎然而止。
    “兄弟，那该咋办啊？”玉英急得满头大汗。
    “嫂子，你不要怕！我既然打算帮你，就会帮助你彻底解决他们，让他们以后永远=不再打扰你和孩子！我明天就委托那些社会关系，打听清楚到你家闹事儿的到底是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什么职业，有什么背景……摸清楚了他们的情况，才好采取对策啊！到派出所里报警也行，或者私下里了结也行，至于用什么方法来解决，就看那种办法对你最有利！”孟卫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看着玉英，“嫂子以为怎么样？”
    “要是能帮嫂子摆平了这些事，嫂子真的就感恩不尽了！谢谢兄弟了！还是你有办法啊！”
    “嫂子，难道没有看出来，不是我有什么办法，而是我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帮助嫂子，我可是担待着违背政策违背法律的责任为嫂子办事儿啊！”孟卫国双眼放光，盯着玉英。
    玉英让他看得心里很不舒服，她见事情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对孟乡长说道：“兄弟，感谢的恩德！我和孩子会一辈子感念你对我们的好的，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孩子该等急了！”
    孟卫国见玉英正向着门口走去，自己说了半天，替她解决了这么大的事儿，只有一句感谢的话就完了，他心中骂道：“臭寡妇，老子心里想的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看来这女人是在和我装傻充愣啊！哼，老子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玩不过你个臭女人嘛？你也不访一访，只要老子想做的事儿，还没有做不成的！老子就看着你怎样逃出我的手掌心！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想到这，孟卫国对着玉英低喊了一声：“嫂子，慢走！”
    玉英就到了门口，回头看着孟卫国冷着脸，笑得很阴，忙问道：“兄弟还有啥事儿？”
    “嘿嘿！嫂子，那些事儿我们不是还没有商量好吗？”孟卫国阴沉着脸，刚才的微笑没有了。玉英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心想和这个老狐狸充愣是过不了关的。孟卫国的狐狸尾巴终究还是要翘起来的。玉英一脸的憨笑，说道：“兄弟，你不是都答应了我吗？咋还没有说好呢？”
    “嘎嘎嘎嘎――”孟卫国看着俏脸上带着憨笑的玉英，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玩心眼，他心中气恼，恨不得上去强奸了她，一泄心头之愤，但是他还是假装着很斯文，右手拧着自己的耳朵，轻轻地说道：“嫂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兄弟，你这是傻意思啊？”
    “嫂子，我的心里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啥心里啊？”
    “我为了你和孩子，啥都不顾了，你就只有那句感谢的话吗？我要是想听感谢的话，还用得着你来说吗？”孟卫国横了玉英一眼，把桌上的那个被他吃了一般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玉英见他发狠，说道：“孟乡长，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要是对你说你的事儿我问不了，你能明白了吗？”孟卫国觉得好笑，他阴阳怪气地看着玉英问道。
    “孟乡长，你这么大的官，是有老婆的人，为啥总是打我的主意？”玉英怒气冲冲地说道。她觉得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没有必要再和他假仁假义地应对了。
    “嫂子，现在你是有求于我吧！我永久地解决你的问题，难道你付出些都不愿意吗？钓鱼还需要些鱼饵吧？”孟卫国生气地说道，“如果你总是那副冷脸孔，我也没法帮你！再者你没有听说过家花没有野花香嘛，我就想品尝品尝你这朵野花的味道，怎么样？”
    “孟乡长，你可是乡长啊！你不能这样说话不算数吧！你就放过我和孩子吧！”玉英可怜兮兮地说道。
    “嫂子，不管你怎样说，这次我是不会轻易相信你的！在你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之前，我是不会帮你的！如果你自问能够自己解决了那些事儿，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后悔！”孟卫国冷冷地说道。说过了这些话，再也不看玉英，转身向办公桌子走去。
    玉英呆站着，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羞愧难当，悲愤填胸，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孟卫国的猎物，而且是被他死死地控制住的猎物，她毫无感情地说道：“只要你办好了那些事儿，我就和你睡一觉！”
    孟卫国望着玉英，他把自己的耳朵拉得老长，嘎嘎嘎嘎地笑着，抑扬顿挫地说道：“嫂子，我费这么大的劲，可不是只是为了和你只有一夜的情缘啊！”
    玉英怒气冲冲地望着她，孟卫国解释说道：“反正江安也死了，你的下辈子就有我来负责了，从此之后，由我罩着你，就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
    “你太卑鄙啦！太无耻了啦！太没有人性啦！你……你……你这条披着人皮的狼！”玉英声泪俱下，急怒攻心。
    孟卫国看着暴跳的玉英，两只被他拉长的耳朵摇晃了几下，嘴里哼唱着阴阳怪气的曲调，说道：”嫂子，俗话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我是舍不了脸皮把你弄不上床！你是舍不了一身的白肉，解决不了家里的灾荒！“
    ”禽兽！流氓！无耻！“玉英玉指直指孟卫国的脸皮。
    “嫂子，别说得那么难听啊！我们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又是各有所需，互相利用！何来无耻之说啊！哈哈哈哈――”孟卫国下流无耻地说道笑着。
    玉英手指着孟卫国的脸：“你――”
    孟卫国来到玉英的跟前，用手使劲地握住玉英的双手，玉英想要摆脱孟卫国的手，可是他攥得紧紧地，玉英怎样也没有摆脱掉。她双眼怒视着孟卫国，看着他贪婪无耻的嘴脸，骂道：“放开我！”
    “打是亲骂是爱啊，嫂子要是你不嫌累就骂吧！我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比如想死什么的，如果你要是想不开，你那聪明可爱的儿子和女子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应该知道我孟卫国不是什么善类！――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我会不择手段的！”孟卫国说完，嘿嘿地冷笑，狼犬一样阴森森的眼睛想要看到玉英的心里去。
    玉英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她觉得从开始到现在他所遭遇的一切都好像是孟卫国给她设置的陷阱，而她正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这个陷阱，成为了这个披着人皮的狼的永远的猎物。
    孟卫国看着玉英绝望地眼神，也不敢逼之过急，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今晚上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过了今晚就不同了！我给你两天的心里准备，我也在这两天之内把你的事儿解决干净，以后当我方便需要你的时候，你要随叫随到，不许跟我讲条件！不然后果你会承担不起的！我提醒你，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两个可爱的孩子着想！他们细皮内肉的可是经不得任何伤害的噢！”
    孟卫国用手捏着玉英小巧滑腻的下巴，嘴巴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一下，把她推开，说道：“你可以走了，快点，不然我会舍不得的！”
第八十八章 噩梦连连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浑浑从孟卫国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乡政府大门口的看门老人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灯火，不过门给玉英留着的，看来老人家还是很有经验的。
    玉英家里素洁和邓大嫂都没有走，她们担心玉英遇到什么不测，任凭奶奶劝说，还是坚持留到了最后。要是玉英再不回来，说不定她们就要到乡政府大院去找了，幸好玉英还算及时回来了。
    邓大嫂和素洁急忙来到院内，看着神经落寞抑郁寡欢的玉英，惊问道：“玉英，咋样啊？姓孟的答应帮你吗？”
    玉英看到了邓大嫂和嫂子素洁，刚才的屈辱和委屈哗得涌上了心头，止不住热泪流了出来，她扑上去紧紧抱住她们，呜呜地哭起来。
    奶奶和江娜也出来了，江娜见到玉英回来，急忙跑到她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叫道：“妈妈，您终于回来了，把我们都急死了！”
    玉英松开了素洁个邓大嫂，转身搂住江娜，激动地说道：“娜娜，妈妈不是好好的嘛！”
    江娜毕竟还是小孩子，笑道：“娜娜不是担心妈妈嘛！”
    玉英在江娜的额头上亲了亲，说道：“让妈妈到屋里歇歇！”
    大家都到了屋内坐下，江娜赶忙给玉英倒了一杯茶，双手送到了她的手上，说道：“妈妈，先喝口茶，我给你端饭去！”
    “娜娜，别端了，妈妈不饿！”江娜看着妈妈，不知道该怎样做。
    素洁望望邓大嫂，对江娜说道：“娜娜，你到屋内做作业吧！我们和你妈妈说说话！”
    江娜本待不过，但她看了看脸有愁容的玉英，还是顺从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了。
    邓大嫂总是感到玉英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来，于是问道：“玉英，你这次去真的没有啥吗？刚才一见到我们就哭，到底是咋了？难道姓孟的欺负了你！――走咱们找这个老色鬼算账去！”
    玉英想到了孟卫国狠毒的话和残忍的眼神，哪敢把实情告诉她们，更不敢让她们找他算账了。急忙说道：“他没有欺负我！”
    “没欺负你？那你哭啥啊？”邓大嫂不相信地推开玉英，看着他的眼睛。
    “真的没有！”玉英不哭了，平静了心神。
    “玉英，要是有啥，你就和我们说说，千万不要自己硬撑啊！”素洁也说道。
    玉英说道：“嗯，有啥难，一定和你们说！”
    邓大嫂、素洁和奶奶看着玉英苍白的脸色，和那略显红肿的眼神，心中怀疑。
    邓大嫂难以置信地说道：“玉英，你一见到我们就哭，这不对啊！”
    玉英强装欢笑，说道：“你们就别疑神疑鬼了，我那是激动的！孟乡长答应帮忙了，这个镇上计划生育罚款的征收，他当家，我和他一说，他先是不答应，我把情况向他哭诉了一遍，他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就答应向乡政府说情，并许诺一定减免我家的罚款，还答应以后有啥好事儿，也都会想着我家的！”
    “这是真的吗？他真的答应了吗？”奶奶第一个问道。
    “妈，这是真的！不然我哄你们干啥啊！”玉英破涕为笑，满脸阳光。玉英心中的苦又怎能告诉她们呢！
    “哦！”邓大嫂和素洁满腹狐疑，可是不敢断言。
    玉英自然看出了她们脸上和眼里的怀疑，笑着说道：“你们就别疑神疑鬼了，真的万事大吉了！不然我还能笑得出来吗？告诉你们还有一件大喜事儿呢！”
    “啥大喜事儿啊？”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玉英的脸上。
    玉英眉开眼笑地说道：“孟乡长还答应帮忙解决那些讨债人的问题呢！”
    “真的？他咋样解决啊？”她们同时问道，玉英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玉英就真真假假添油加醋地把孟卫国的话说了一遍，她们不由得不相信，因为她们确实没有能力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只好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邓大嫂、素洁和奶奶看着玉英没事而归，而且最让她们揪心的事儿好像都已经过去了，她们都相继离开了。奶奶临走的时候，又把睡着的宝栓抱走了，为的是你让玉英能够安安心心地睡一觉。玉英感激地看着婆婆抱着宝栓蹒跚而去的身影，双目又泪如泉涌了。
    玉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安排江娜早点休息，她就钻进了被窝，用被子把头蒙得严丝合缝，然后她就放任热泪奔涌，无声地哭起来。
    悲痛欲绝的玉英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那是江安吗？他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他哭着说道：“玉英，都是我害的你啊！我对不起你啊！你受苦了啊！”
    那是高志洁吗？他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微笑着的脸膛，充满了爱意的眼睛，都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是那样真实，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可爱！他的眼波就像温柔的春水，把她包裹起来，让她感到了从未感到的快乐和幸福！他就这样笑着，静静地看着她，她好像就要消融在他的温柔的眼波中了。她期待着，期待着，在她的期待中，他终于张开了他有力的双臂，伸向她，笑着说道：“玉英，我的玉英，我爱你！我要把你护在怀里，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她笑着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她忘情地搂住他强劲的腰，吻着他火热的唇，她啥也说不出来，她喃喃：“志洁，我爱你，爱你……”她忘情了，陶醉了，迷失了……
    孟卫国像条野狗似的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猛地站在他们的面前，一双因愤怒和嫉妒而变得通红通红的眼睛，像锥子似的盯着他们。他近似于狗爪的双手指着他们，暴跳如雷，嘶吼哀鸣，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敢瞒着我行苟且之事，给我堂堂的大乡长戴上绿帽子，我一定让你们到地狱里去，永不超生！”他们满脸不屑地望着孟卫国，仇恨充满了他们的胸膛，高志洁挺身而出，横在她和孟卫国中间，倔强地护着她，高志洁大声喊道：“有气朝我出，不许伤害玉英！”“嘎嘎嘎嘎……”孟卫国像条疯狗似的直扑到了高志洁跟前，尖牙利爪凶恶地朝着高志洁的小腹上挖去，高志洁没有后退，他勇敢地迎上去，大吼：“杀了我，不许伤害我的玉英！”
    高志洁倒在了血泊中，他那绝望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她，不舍，不甘，不忍！腥红的血沫子从他的嘴里喷出来，散成漫天殷红的霞，她清楚地听到了高志洁说道：“玉英……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志洁，你不能死啊――”她拼尽全力冲向仆倒在地上的高志洁。
    玉英整夜都噩梦连连，时而惊叫，时而哭喊，时而叫骂，时而痛哭流泪，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沉沉入睡。
第八十九章心如死灰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八十九章&#61472；心如死灰
    一夜都被噩梦缠绕的玉英第二天起来的很晚，还是江娜喊她起来的。
    当她揉着发酸发胀的睡眼，看了一眼叫她起来的江娜，有些歉疚地说道：“娜娜，今天上午该上学了，你的功课已经落下来好多了！”
    江娜懂事地说道：“嗯，娜娜会好好学习的！”江娜对玉英笑了笑，转身向外面走去。
    玉英赶紧起来，她要为江娜做饭，吃过饭好安排她到校。
    等她穿好衣服起来，到了外间时，发现江娜已经把早饭端到了饭桌上，正坐在那里等她吃饭呢。玉英内心一热，眼睛有些湿润了，这段时间她流了很多的泪，流泪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值得奢侈的事情，可是看到女儿如此的懂事善解人意，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以泪相对了。
    江娜伸出小手给玉英擦去眼泪，笑着说：“妈妈，看看娜娜做的饭好吃不！”
    玉英使劲地点着头，把江娜搂得更紧了，仿佛她就要离开女儿再也不能相见一般，江娜觉得妈妈怪怪地，她说道：“娜娜已经长大了，娜娜以后会帮妈妈做好多事儿呢！”
    “嗯，我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妈妈不要你做啥事儿，你只要好好学习，不让妈妈再费心，妈妈就知足了！娜娜，你能懂得妈妈吗？”玉英声音艰涩，含悲带泪地说道。
    “妈妈，吃饭吧！”江娜拉着玉英向饭桌旁走去。
    “嗯，吃饭！吃了饭，娜娜还要上学呢！”玉英有些凝噎地说道。
    玉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咋啦，动不动就流泪，这在以往，她很少对着女儿流泪，可是今天她总是难以遏制住自己的伤心，难以控制住情绪，眼泪总是不争气地流出来。难道自己改变了心性吗？她暗暗埋怨自己，给女儿带来了痛苦压抑和困扰。
    母女二人默默地吃完饭，江娜帮助玉英收拾了碗筷，玉英就催促她赶快到学校了。临走的时候，玉英叮嘱江娜，不要把家中发生的事儿告诉高老师，特意嘱咐她让高老师晚上到家里来一趟，玉英告诉江娜：“告诉高老师，妈妈做好饭等着他！”江娜点头答应着，快步向学校走去。
    玉英等江娜走后，自己关在屋内，放声大哭了一顿，让自己内心的各种情绪释放了出来，她才感到了有一丝的轻松。可是将要面临的屈辱和蹂躏，就像无数的毒箭，一齐射进了她的内心，她仿佛看到自己的的**被那条豺狼糟蹋得千疮百孔，自己的自由、尊严人格和声誉被糟蹋得支离破碎，狼藉一片，她成了行尸走肉，她存在的价值就是那个禽兽泄欲的奴隶和机器。
    玉英无法摆脱这种卑贱无耻的折磨，她生不如死，可是她却不能死，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要是两个孩子除了啥事故，她以后还有啥脸去见长眠于地下的江安，她只能活着，而且只能卑贱而屈辱地活着她也好像想明白了所谓的讨债和罚款有可能都是孟卫国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征服自己，占有自己。要是自己不能满足于他的要求，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应该是啥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
    玉英就像是一团火，可是这团火还是不能燃烧的火，她痛苦欲死。“天啊，为啥你不睁开眼睛看一看，让好人遭殃，让坏人享福啊！天啊，这是个啥世道啊，你为何让孟卫国这样的畜生当官作威作福祸害百姓啊！……”
    玉英悲愁垂涕，痛不欲生……
    晚上，冷月朗照，夜风凄寒，呼啸悲叹，**点钟的光景，人们大都躲进了自己的家中，享受着自己的安宁。
    街上偶然能见到的只有放学回家的附近学生和接学生回家的家长，他们也是脚步匆匆。
    高志洁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因为今晚上他九年级有自习，所以只能等到放了自习才能到江娜家里去。他本来想等白天再去，可是不知道玉英找他有什么急事儿，担心白天去，会耽误了事情，何况白天去太招摇，影响不好，所以尽管很晚了，他也只好晚上去了。
    高志洁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见到行人，只有从酒店门口经过的时候，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噪杂的声音，他知道这样的夜晚能够在酒店享受的只有那些有钱的人，还有不需要花钱而别人买单就能享受的人，而普通百姓与这样奢华的生活是无缘无份的。
    高志洁到了玉英家里，轻轻地一推，门就开了。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玉英问道：“谁啊？”
    “我，高志洁！”高志洁有些窘迫地答道。
    玉英到了院内，看到了高志洁，说道：“来了，外面冷，到屋内来！”玉英到了门口，轻轻地把院门关上，从里面上了门闩。
    高志洁随着玉英到了屋内，玉英让他坐了下来，然后到了厨房内，把早已做好的菜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一一摆放停当。从后面的条几上拿过一瓶白酒放到桌面上，自己挨着高志洁也坐了下来。高志洁见玉英坐得离自己太近，忙着向旁边移了移，玉英看了他一眼，幽怨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高志洁看了看屋内，见东西屋内都没有灯光，问道：“娜娜睡过了吗？”
    “没在家！到她奶家去了！”玉英红着脸说道，“奶奶有事儿让她帮帮，就过去的！”
    “哦！”高志洁答道。
    玉英瞥了他一眼，拿过酒瓶，在他面前的小酒杯里倒满了酒，然后自己的酒杯里也倒上了酒，她端起酒杯，说道：“高老师，今晚家中就我们两人，娜娜是我让她到奶奶那里去的！”
    “哦！”高志洁不解地望着玉英，满腹的怀疑都在眼睛里了。
    玉英并没有解释原因，说道：“高老师，不我能叫你一声‘志洁’吗？”
    “嗯！”高志洁更加不解了，这样的表情他在玉英的脸上从来没有见过。心想，玉英的话和行为怎么总是怪怪的啊！
    “来，志洁，我敬你一杯！”玉英说着，一杯酒全部倒进了嘴里。玉英从来没有喝过酒，这是第一次喝白酒，白酒辛辣的味道，刺激得她弓着腰一个劲地咳嗽，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
    “没喝过酒酒别喝了！”高志洁看着玉英难受的神情心痛地说道。
    高志洁把面前的白酒也倒进了口里，他也不常喝酒，随着白酒进口，他也忍不住咳嗽起来，只不过没有玉英那样激烈。
    咳嗽了一阵，两个人相视一笑，就这样两个人同病相怜，内心苦闷，边喝边吃，渐渐地都是面红耳赤，头脑有些发晕了。
    玉英晕红的眼睛看着高志洁，说道：“志洁，感谢这么长时间你对娜娜和我们这个家庭的关心，我也不知道该咋样对你说！”
    高志洁眼中都是爱意，说道：“玉英，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嗯！”玉英点着头，深情地看着他。
    高志洁感到了她眼中的情意，不禁心中一热，说道：“我只是把娜娜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我帮助娜娜还需要什么感谢啊！就当是一个爸爸在对女儿尽一些义务和责任吧！”
    “可是娜娜毕竟不是你的女儿，我们真的受不起啊！”玉英眼中带着醉意和感激。
    “为什么要分得那样清楚呢？”高志洁看着玉英，见她的眼中浮现着忧郁和愁苦，自己的心也跟着沉入到了谷底。
    “我这样想过！”
    “哦！志洁，你对我有啥想法吗？”
    “我……”高志看着玉英热切的眼神，不知道该怎样答复她，“我……”
第九十章 惺惺相惜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没有听到高志洁的回答，她把酒杯里的酒倒进了嘴里。
    高志洁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她，心里跳得很厉害，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说道：“我……”
    玉英急了，埋怨道：“志洁，难道你就不会说些别的吗？你在卫生院里不是挺能说的吗？今晚就我们两人，有啥话只管说，没人会笑话你的！”
    高志洁是聪明人，他好像捕捉到了玉英话里的信息，可是他总是没有勇气说出心里话，他暗暗恨自己软弱无能，恨自己胆小没有勇气，他几经酝酿，要下定决心，吐一吐心里所想所思，他的眼睛不敢看玉英，他狠下心来，说道：“玉英，我真的好矛盾！我不仅喜欢娜娜，我也喜欢你爱你，可是……”
    玉英恨期待高志洁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当他真的说出“爱她”的时候，她羞臊得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她偷眼看了高志洁一眼，见他眼光游移不定，对她躲躲闪闪的，知道他心里所想，她坚强地向着高志洁，问道：“可是啥啊？有话就说嘛！”
    “我心里非常矛盾！想爱你，可是又不敢爱你！我怕我的爱会给你喝娜娜带来伤害！”高志洁很难过的表情让玉英的心揪成了一把。
    “为啥啊？”玉英直视着高志洁，这时的高志洁也直直地望着他，他的眼睛真的浑浊而矛盾。
    “你知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个不祥的人！会给你们带来灾难的！”
    玉英痛楚不堪，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像决堤的洪峰，奔涌而下，她只哭得双肩抖动，几近气塞。高志洁听着玉英悲悲切切地啼哭，吓得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他艰难地劝道：“玉英，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心里也难过啊！别哭了，听话……”
    高志洁还真的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着女人的哭泣想法设法地劝阻她，他的话就像面对着自己的娇宝宝，或者是自己的娇妻，语言既无味又幼稚。玉英哭了一会，听着高志洁的劝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凄怨地说道：“你真的知道我的心吗？”
    “我……”高志洁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家的遭遇都是谁带来的？我丈夫的死，苟斌的诬陷，别人讨债欺诈，娜娜被撞，男人死了还要罚超生款，这种种遭遇有的是命啊，也有的是人为的，但绝不是因为你这个别人眼中的‘扫把星’喝我们有了关系，你明白吗？你是个文化人，咋也这么迷信糊涂啊！要是那样，那我是不是我们这个家里的‘扫把星’呢？克死了男人，又给家人带来劫难呢？”玉英上气不接下气地哭诉，哭得高志洁心如刀绞，但他又怎能理解玉英此刻的心情呢？
    玉英从决定屈从于孟卫国的那时起，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她要把自己的真诚真情和一个女人最为宝贵的东西――贞洁献给除了自己死去的男人外的第二个男人，就是高志洁。玉英用这种形式向高志洁表达自己的心曲。也许这时她玉英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当她屈从于高卫国的时候，她就会变成一个肮脏的躯壳，一个真正地行尸走肉。说真的话，和高志洁多次接触中，她不仅看到了他英俊的外表，更认识到了他的善良大爱坚韧和正直，这是现在许许多多男人身上很难再见到的最为可贵的品质，她感激他，尊敬他，醉心于他，也真爱着他。玉英有自己的梦想，那就是能和这个真男人再次走进婚姻的殿堂，共建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她多少次在梦中期盼，笑醒。可是孟卫国的阴谋诡计残杀了她一个女人的梦想，戕害了一个女人的幸福，她能够做到的就是这种无声无力的软反抗！
    高志洁看着哀哀怨怨的玉英，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玉英，我爱你！真的爱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怕你看不上我，我从来也不敢向你表白我的爱，可是我相信你也能明白一个男人的心！至于什么流言蜚语，什么恶毒的诬陷，我都可以不闻不问，可是我却无法把你受到的伤害置之度外，我怕见到你受到伤害的痛苦和那无助的表情，我怕见到你绝望地深情，因此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都能在你的身边，因此我这段时间内，总是心神不宁，坐卧不安。这时多少年来，哪怕我遭遇最痛苦地打击也少有的感情！我知道这都是因为爱你！你知道那晚在卫生院你拒绝我照看娜娜时我的心中的痛苦吗？我以为你看透了我的心，却拒绝了我的爱，因此那晚我心痛如麻，像个僵尸一样地离开了卫生院，回到了学校……那夜我彻夜难眠，尽管那样，第二天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到卫生院去看娜娜，当然也是为了能见到你……玉英，我真的想照顾你和娜娜还有宝栓一生一世啊！你明白我的心吗？”
    高志洁说出这些的话的时候，他显得是那样脆弱，那样的不堪一击。他眼泪汪汪地望着玉英，就像一个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男人，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挚爱着他的妻子的怀抱。
    玉英黯然心碎，开始她还能静静地听着，后来她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五味杂陈，情不自己，来到了高志洁的身边，高志洁站起来，伸开双臂，把她死死地搂在怀里。两个苦命的人，就这样相偎相抱，相拥而泣。
    “志洁，你一个大男人，为啥不对我明说啊！要是你能对我明说，说不定我已经答应了你了！也不会让你受这么久的折磨了！你真傻！你真傻！”玉英张起那梨花带雨的娇颜，双手不住地捶打着高志洁的后背，她有些气这个胆小的男人，要是他能早点明明白白地向她表示，说不定他们就早一点生活在一起，那样也就断了孟卫国这个狗头的念想，也许就不会有这样多的磨难了。可是玉英就没有好好想想，他们有这个时间吗？就算高卫国真的向她求爱，她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接受这份爱吗？
    高志洁痛切地说道：“玉英都怨我太胆小了，我不是个男子汉！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我好悔啊！”
    “别这样，志洁！我们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心了，不是吗？志洁，我爱你，真的，我爱你！”玉英哀痛地哭着，把脸紧紧地贴在高志洁的脖子上，泪水顺着高志洁的脖子流到了他的身体上，也流到了他的心里。
    高志洁心慌意乱，酒劲上头，他的唇找到了玉英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玉英并没有回绝他，而是热切地回应着，这深深的一吻，让他们的心真的走到了一起，融合在一起。
    玉英的身体白得熠熠生辉，让高志洁差点喘不过气来，他有好多年没有接触过女人的细腻白花花的山峰，和那殷红的樱桃，他有一口尽吞的冲动，但是高志洁却忍受住内心的煎熬，温柔地享受着玉英传达给他的无限的深情。在他们**相合的同时，更多的享受到的是那来自心灵的呐喊与共鸣，那时琴瑟的和鸣，这种超越了**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来自于洪荒远古，来自于人性中最为伟大最为圣洁最为珍贵的情感和超越！
    可怜的人啊，他们忘记了所有的不幸，幸福地相拥在一起，这个世界只属于他们，属于这对经历过太多太多苦难的人儿！
    但愿天见可怜，但愿时光不再流动，让幸福永远伴随着他们！
第九十一章 为什么（月票红包）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享受到了爱情甜蜜的高志洁，半夜时分偷偷地回到了学校，不过他是翻阅墙头进去的。整个上午他都神采奕奕，光彩照人，他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了，幸福的大门正在徐徐地向他打开。
    下午江娜来上学的时候，江娜给他带来了一封玉英写给他的短信，高志洁非常奇怪，昨夜刚刚倾诉心声，相偎相拥，今天怎么就写起书信来了？高志洁心道，女人真是多情，自己下半生绝对不能辜负于她，要是负了他，自己一定不得好死！高志洁等江娜走远的时候，心急似火地掏出书信，亲了亲，喃喃而语：“这可是玉英给我的啊！”他的心跳动得很厉害，她想在玉英的情书里，她会想自己说些什么呢？他不急于拆开书信，他闭目冥思，他要先想想，玉英会说些什么，她一定会说，志洁，我的最爱！你是我一生一世的依靠，我愿意和你走进婚姻的殿堂，共度美好幸福的时光！
    高志洁意乱神迷，想入非非，可是当他看完这封短信的时候，他被抛到了不解和痛苦的深渊之中了。
    玉英在心中并没有写那些让人肉麻的话，而是非常简洁非常有震撼力杀伤力的几句话：高老师，我们昨夜的相约也许是个美丽的错误，无论我们醉酒时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希望你都不要放在心上，感谢你长久以来对我们孤儿寡母的帮助，有可能的情况下，我会把用你的钱还给你的，请宽限我们一段时间！请你看在我们还算有些情谊的份上，帮我照看好娜娜，让她好好学习，她非常喜欢你，已经在心里把你当成了她的爸爸！可惜我们却不能在一起，原谅我的无奈和无情！希望你以后不要到我家里来了，以免打扰我的生活！请你不要询问原因，就算是帮我，求求你！”
    玉英的字虽然写得算不上漂亮，但也让人赏心悦目，可是如此美丽的文字就像狂风巨浪，把高志洁的幸福之舟埋葬到了大海的深渊里。高志洁一时间难以接受玉英信上的信息，他呆若木鸡，面如土色。他不停地问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昨天还我情你愿，浓情蜜意，如漆似胶，可今天就冷若冰霜，形同陌路，情何以堪？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来回答他，他跌坐在椅子里，他魂不守舍，两眼痴呆，幸福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还没有完全咂出其中的滋味呢？难道我高志洁今生今世就不能真心地去爱一个女人吗？上天为什么要这样作弄我，为什么？我一定要找玉英问个清楚，昨夜信誓旦旦，海誓山盟，怎么就是美丽的错误，怎么就是醉酒时做出的出格的事儿？难道昨夜我们不是惺惺相惜，心心相印吗？玉英你的信里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行，我不能听你的，我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你这样无情地拒绝了我，和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啊？玉英为什么要辜负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的玉英，我的玉英啊！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真心地爱你吗？你难道不清楚我要照顾你一生一世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玉英！
    高志洁有些神经错乱，泪流满脸，正要不顾一切地去找玉英问个清楚，就在这时，怀青青站在门口：“报告！”
    高志洁被怀青青地喊声惊醒了，他惊慌失措地拿过盆架上的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回头看了怀青青一眼，问道：“怀青青，不在教室内上课，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高老师，这节课是语文课，都上课四五分钟了！”怀青青惊愕地望着高志洁，心内感到十分奇怪，高老师会忘记上课，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儿啊，看情形高老师刚刚哭过。这是为什么呢？
    高志洁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得伤心，竟然把上课的事儿给忘记了，他没有再敢看怀青青，尽量温和地说道：“哦，你先到教室里上课，我就去！”
    怀青青走了，高志洁赶忙用水洗洗脸，对着盆架上的模糊不堪的镜子照了照，便拎着课本，急匆匆地向教室赶去。
    高志洁这节课上得真是心不在焉，他不仅思路紊乱，而且讲解不清，本来学生还明白的问题，经他讲解过，大家竟然更加糊涂了。一下课，高志洁就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生怕家长的责备，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钻到自己的宿舍伤心去啦。
    高老师教学一向严谨，可是今天这么多的失误，同学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下课后大家在一切窃窃私语，推想着老师失误的原因。江娜偷偷地把怀青青叫道教室外面，悄悄地问道：“班长，高老师这是怎么了？你去找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怀青青偷偷地向周围看了一眼，见没有旁人，小声地答道：“他好像是看一张纸吧！好像高老师还哭了！”
    江娜听到怀青青的话，她的心咯噔一下，立马意识到了问题就应该出在她带给老师的那封信上，她想，妈妈到底在信上说了些什么，能让乐观的高老师如此的痛苦和失态呢？高老师尽管心中埋藏着许许多多沉重和痛苦的秘密，可是他总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忘乎所以啊？妈妈啊，妈妈你到底是怎么啦？
    怀青青见江娜只是发愣，禁不住问道：“江娜，你怎么了？出什么神啊？”
    “没什么？我在想高老师有些反常！”
    “是啊，从我们接触老师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是什么事儿能让他痛苦得忘记给我们上课呢？”怀青青也沉思起来。
    “江娜，你说老师是不是失恋啦？”怀青青突然望着江娜问道。
    江娜被怀青青的话吓得一跳，瞪了怀青青一眼，说道：“就你瞎想，怎么会呢？”
    怀青青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不会失恋啊？”
    江娜没好气地说道：“我是说没有听说过高老师恋爱的事儿啊！就你瞎想！”
    怀青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那也是！”
    下面的课江娜都是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上完的，她本想下课后去找高老师问问他是不是妈妈在信上说了些什么，他忘记给学生上课是不是因为妈妈的信，可是她怕同学们怀疑这件事儿与她有关，忍住心中的疑惑，一下课就急匆匆地回了家。
    玉英正在厨房内做饭，因为她家做饭总是烧地锅，此时厨房内烟雾缭绕，柴草燃烧散发出来的烟气，弥漫在整个房内，烟得人睁不开眼睛，甚至出不来气。江娜钻进屋内，看到玉英正在擀着面条，锅内的柴草快要燃尽了，她急忙把锅内的拥塞的柴灰透了透，又塞进一把柴草，烟雾没有先前大了。
    玉英回头看到江娜坐在锅门前烧锅，问了句：“放学了？”
    “嗯！妈妈――”江娜不知道该不该向玉英问清楚，她欲言又止。
    玉英回头看了江娜一眼，江娜见到玉英的眼泡子肿肿的红红的，她也没在意，她以为这是烟熏的，因为妈妈烧锅做饭，时常这样。
    “娜娜，啥事儿啊？”
    “妈妈，高老师今天哭了……”江娜看着玉英说道，她发现玉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是吗？”玉英轻声地问道。
    “嗯，他还忘记了给我们上课！这样的事先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江娜盯着玉英说道。
    玉英很平静，问道：“为啥啊？”
    江娜好久不说话，玉英也是沉默，江娜看着玉英突然问道：“妈妈也不知道吗？”
    玉英下了一跳，她回头看着江娜，说道：“娜娜，高老师那样，妈妈咋能知道为啥呢？”
    “妈妈，你别哄我了！你知道吗，高老师这样是因为看了你给他的信！你在那封信上到底和高老师说了些什么啊？”江娜对玉英有气，毫不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玉英心虚地不敢看江娜，说道：““娜娜，妈妈只是告诉高老师，今后对你管严点，一定要把你培养成才！”
    “要是这样，高老师犯得着那样失态吗？妈妈，你在骗我！”江娜气急败坏地对着玉英嚷道。
    玉英知道江娜十分成熟，这样的事儿是瞒不了她的，央求道：““娜娜，大人之间的事儿，你小孩子能不能不问啊？”
    “妈妈，你说我能够不问吗？我是你的女儿，我还不知道你的，妈妈，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江娜的话十分成人，但是多灾多难的家庭催熟了她的心智。
    玉英听到江娜的话，心抽搐不已，要流血了，她痛苦地说道：“娜娜，妈妈求你了，大人的事儿以后你就别掺搅了，行吗？”
    江娜看着玉英眼中的悲苦，流着泪说道：“妈妈，娜娜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是想给咱家找个依靠吗？像高老师这样的人，多好啊！”
    玉英忍住没有流泪，说道：“妈妈懂你！可是妈妈也有苦衷，以后就别提这事儿了！”
    江娜流着泪点着头！
第九十二章 禽兽的心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到乡政府大院求孟乡长的第三天夜里，玉英听到了敲门声，她战战兢兢地拉亮电灯，穿衣起床，畏畏缩缩地到了院内，在院门里面拾到一封没有封口的信件，她拾起来到了屋内，抽出信展开观看，只见上面写道：“从今天起，江安欠老子的钱全部豁灭了，你竟然傍上了孟乡长！”
    玉英无法高兴起来，她觉得这个棘手问题的解决，她所付出的代价是无法估量的昂贵，而这种苦痛她只有放到心里。人之悲哀还有比这更残酷的吗？
    上午玉英接到了乡政府的一个办事员送来的一封书信，那人告诉她，孟乡长让她天快黑的时候到乡政府去一趟，事关她的计划生育罚款问题，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一整天，玉英都心绪不宁，坐卧不安。她不知道孟卫国让她去到底有何居心？但是她意识到这次去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孟卫国这个标标准准的色狼是不会放过她的，明知道此去要受辱，她能够不去吗？她不能，孟卫国对她说那些话时的表情，现在想来还让她不寒而栗。
    下午她早已把宝栓送到了奶奶那里，玉英告诉奶奶这几天她不舒服，请奶奶照看宝栓，儿子没了，奶奶觉得照顾宝栓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所以玉英把宝栓放到她这里，对她来说确实是件幸福的事儿。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五点多钟的时候，天就黑了下来，玉英知道江娜放晚学得到七点多钟，她出门锁好了门就向乡政府大院走去，因为乡政府大院地处镇子的中间比较靠北的地方，玉英不需要走在大街上，她只要从比较背静的地方就可以了，这样也可以避开人们的视线。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十分的漆黑，寒风吹刮得十分厉害，吹到人身上就像刀子割得差不多，玉英把脖子上的围巾向脸上拉了拉，既围住了脖子，也围住了半个脸，就算有人遇到她，也不一定能够知道她是谁。
    一路上玉英都惶惶不安，要不是没办法，她真得想要回去，永远不见那个色鬼孟卫国，可是她不能，她能被禽兽孟卫国看上的就只有这身臭皮囊了，为了两个可怜的孩子，自己只有忍辱负重了惨遭蹂躏了她差不多已经成为他的奴隶！她觉得她的心已经死了！
    乡政府大院门口没有灯光，只有把守大门的老人的屋里射出了不算明亮的灯光，门口很静，静得有些渗人。玉英刚到门口，就见从大门内出来一个人，等那人到了玉英身边，她才看清楚那个人竟然是孟卫国，他有些不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我都等你很久了，怎么才来到啊？”
    玉英看着他竟然有些胆怯，嗫嚅着说道：“家中有事儿了！”
    看门老人伸了伸头，向外边看了看，孟卫国来到门岗室门口，一手拉扯着自己的耳朵，向着老人嘿嘿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老李头，该看的就看，不该看的最好别看！该听的就听，不该听的就别听！”
    “嗯，孟乡长你也知道我的眼神一向不好，啥也看不到；我的耳朵早就聋了，啥也听不到！”李老头笑着说道。
    “老李头，这就好！”孟乡长看了李老头一眼，拉着玉英的手向乡政府的办公楼上走去。
    玉英想要甩掉孟卫国的手，孟卫国不为所动，反而攥得更紧了，玉英说道：“让人看见了！”
    “放心吧！整个大院除了看门的老李头，就只有我和你！这些天我在这里值班，我们晚间可以为所欲为，也没有人知道！”孟卫国兴奋地说道。
    玉英被孟卫国攥住手，来到四楼他的办公室内。办公室内没有灯光，他们到了办公室内，孟卫国把灯拉亮了。
    玉英这才注意到孟卫国的办公室实际上有两个房间，外面这间是他办公的地方，而里面还有一间，孟卫国拉亮电灯后就直接把她拉进了里面的那间房子。这间房子非常宽敞，放了一张宽大的席梦思两个床头柜和一个大衣柜，也不显得拥挤，正对着席梦思的墙边放着一张小书桌，书桌上有一台大概是二十平米的电视机。
    孟卫国看着玉英冷冷地站着便笑着说道：“嫂子，你看咱们的洞房怎么样？还满意吧？”
    玉英噗通跪倒在孟卫国的跟前，哭着哀求道：“孟乡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大人肚子里能撑船，你就放过我吧！可怜可怜我是个寡妇，可怜可怜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子，你就行行好吧！……”
    孟卫国大怒道：“嫂子，我们前天不是都说得明明白白的吗？我帮你摆平那些事儿，你就听我从我的安排，现在你怎么又反悔了！你以为现在你可以过河拆桥了吗？”
    “不，孟乡长，我没有过河拆桥，我和孩子感激你，可是你能不能让我用其他的方法报答啊？孟乡长……”玉英哭得肝肠寸断，石人落泪。
    孟卫国不为所动，他一把抓住玉英的手腕子，把她从地上提起来，他肥胖的脸上闪烁着屠户那样的油光，说道：“我告诉你，我对你早已想入非非，我之所以帮你就是为了得到你，不然我图什么？你除了这个不算纯洁的身体，还有什么可以报答我的？难道你想让你那宝贝女儿报答我吗？”孟卫国说完，嘿嘿地奸笑起来。
    玉英听到孟卫国提到了江娜，吓得魂不附体，她怒视着孟卫国，骂道：“孟卫国，你这个禽兽！老娘和你拼了！你这个人渣！”
    孟卫国鄙视地望着愤怒的玉英，一阵得意的肆无忌惮地冷笑，说道：“你和我拼了！凭什么？我说过，你要是想不开寻短见，你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孩子都会跟着你倒霉的，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玉英刚才的那些刚气被孟卫国这几句话彻底给消除了，她再次跪在他的面前，嚎啕哀求：“孟乡长你可不能打我女儿的主意啊！求求你啊！孟乡长……”
    “好了好了，别跟鬼叫似的！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强奸了你呢！――只要你老老实实地顺从了我，我不会打你女儿的注意的！最起码我也是她的长辈吧，我们今天进了洞房，我也算得上是她的爸爸吧！”孟卫国卑劣无耻地抬起玉英的下巴嘿嘿地笑着，“我的嫂子，不，我的美人，这个交易怎么样？”
    玉英只是哭，没有理他，孟卫国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和歧视，想自己堂堂的一个大乡长，要得到一个寡妇尽管费尽了心机和周折，竟然这样难！脾气一向火爆的孟卫国勃然大怒，伸手攥住了玉英的头发，一使劲把她逮到了席梦思床上，恶狠狠地说道：“臭娘们，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说就是你这个寡妇，我就是看上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只要我想，也没有弄不到的，没有到你这样不近情理！实话告诉你，就这次计划生育罚款，我弄上床的女人就够一个加强排，有的我就在她家里上的，我没有到你家里上你，已经给了你天大面子，你还不知足吗？你要是在别扭，后果你要自己承担！”
    玉英撕心裂肺，万念俱灰，哭天抹泪，悲哀凄凉，孟卫国的这番话让她沦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孟卫国气得暴跳如雷，瞪着玉英，阴毒地说道：“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答应我，就老老实实地把衣服全脱掉了，我们就圆圆房；如果你还这样执迷不悟，现在就可以回家了！我绝不会拦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玉英不哭了，她一件一件地脱掉了衣服，孟卫国阴阴地笑着，他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了，他像只凶残的豹子，狰狞无比地扑向了玉英，……玉英在哭泣，夜也在哭泣……
第九十三章 辗转反侧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精疲力竭的孟卫国看着正在穿衣服的玉英，在她肥胖的臀部捏了几下，笑道：“这样我喜欢！不过下次我不希望看到你泣啼涟涟的可怜相，明天晚上这个时间你还来！”
    玉英压住对他的痛恨，冰冷地说道：“明晚上我有事儿，来不了！”
    “来不了吗？”
    “来不了！”
    “好啊！你要是来不了，我就去你家吧！也不能总是让你这样辛苦地跑来跑去吧！”孟卫国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这个色狼，禽兽！”玉英气得骂起来。
    孟卫国也不恼，嗤嗤地奸笑着：“骂吧，骂吧！越骂越说明你爱我！打是亲爱你骂是爱吗？”
    “你……你……真不要脸，禽兽不如！”玉英气得全身哆嗦，气塞结巴。
    玉英带着拖着一身的疲劳，也带着一身的耻辱，风风火火地感到家里时，江娜放学已经回到了家里，正在厨房内忙着晚饭呢。
    “妈，回来了！”江娜正在烧锅，听到了玉英的脚步声，抬头看了玉英说道。
    “嗯，妈妈有事儿出去了，没有来得及做饭，妈妈这就做！”玉英想到了刚才耻辱的一幕，脸上发烫，心酸得就想哭出来，可是她必须忍住，决不能让女儿发现这个秘密。
    玉英低着头，不敢再看江娜了。做好饭，江娜帮玉英盛好饭，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江娜和玉英对坐，母女二人默默地吃着晚饭。玉英低着头吃了两口，就把碗推到了一边，她温声地对江娜说：“娜娜，妈妈心里不舒服，没有胃口，我先睡了！你吃过饭，把碗筷拾掇一下，别刷了，赶快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江娜看着玉英走到了西间屋内，也放下来碗筷，跟了进来，担心地说道：“妈妈，要不要给你包些药啊？”
    玉英对江娜一笑，安慰江娜说：“没事儿的，妈妈睡一觉就好了！”
    江娜站在玉英床边，欲言又止，玉英发现江娜有些奇怪，似乎有啥话要说，可是她又感到很为难，便说道：“娜娜，是不是有啥话要对妈妈说啊？”
    江娜游移不定，说道：“我明天再说吧！妈妈休息吧！”
    玉英强装笑脸，说道：“我女儿是个小大人，还是说出来吧，不然夜里你会睡不着的！”
    江娜满脸的犹豫不安，说道：“妈妈，高老师病了，今天的课都没有上！他请假了！”
    玉英忧形于色，担心的问道：“哦！严重吗？”
    “下午我和同学们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起来！――高老师脸色焦黄，就像大病刚好似的！”江娜神情委顿地说道。
    玉英焦急地问道：“看医生了吗？”
    “没有！我和班长怀青青给高老师包的药！”江娜有些无精打采地答道。
    “高老师喝了药会好的！”玉英看了江娜一眼，见她愁眉紧锁，便说道，“娜娜，别替老师担心了！老师这么大了，他还不能照顾自己吗？倒是你不要想得太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知道的，妈妈放心！”
    “嗯，妈妈啥时间对娜娜都放心！好了，快吃饭去吧，然后好休息！”玉英微笑着劝道。
    高志洁痛苦极了，他丧魂失魄地熬过了这两天的日子，这两天他都没有上课，他也几乎没有进食。感冒让他更增添了痛苦，幸好江娜和怀青青给他买了药，吃过后已经好了。
    高志洁时常把自己封闭起来，自从江娜到了班上，同时又认识了玉英，他封闭的心灵才开始打开，开始他只是对玉英出于同情，渐渐地他发现玉英身上闪耀着一个女人最为美好的光环，那就是坚韧顽强，自尊自重，善解人意，特别是她作为女人细腻而温婉的爱，深深地震动着他的心，不知从什么时间起，他多次奢想，要是能够在玉英的身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能够终日看到这个清雅俊俏的女人脸上常挂着微笑，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啊！于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爱上了这个女人，时常为了她的事儿牵肠挂肚，甚至坐卧不安，特别是她家的遭遇，让他感同身受，痛苦不堪，心碎断肠。
    不知何时，他就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和命运悄悄地和玉英一家绑在了一起，他要给这个女人，给她的孩子，一个男人和父亲的怀抱，做一把为她们遮风挡雨的牢固的伞。眼看着幸福的大门就要向他们打开，可是意外的不知名的缘故，竟然把他们的幸福炸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应该说在这个学校里，高志洁并没有什么值得倾诉衷肠的人，他只好把自己的苦痛压在心里，越是这样，他越是神魂荡漾，难以自拔。他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妹妹和孩子，他太想给她们回到她们的身边，向她们倾诉满腹的忧伤，可是他不敢也不能，他也想给她们打个电话，听听她们的声音，可是他不知道这个电话该打向哪里。高志洁就这样无助无望地看着手上的手机出神。
    “喂，是高老师吗？”高志洁正拿着手机出神，手机里面传来了李雪悦耳的声音。高志洁一愣，原来他竟然拨通了李雪的电话。
    李雪经常和高志洁联系，因此高志洁把李雪的号码加入了经常联系人一栏，没想到在情急之下，高志洁摁上了李雪的号码。
    “是我！不好意思，拨了你的电话！”高志洁苦闷地说道。
    “没啊！老师今天心情不佳吗？”李雪担忧地问道。
    “我很好啊！”高志洁故作轻松地答道。
    “不是吧？我从你的话里听到了沉郁和忧伤，我可是个女人哦！老师是瞒不了我的！”李雪嘻嘻笑道。
    “李雪你告诉老师，女人的心到底都想些什么？”高志洁想既然李雪听到了自己的郁闷，自己又没有人诉说，索性听听她的想法。
    “老师正式恋爱啦！和玉英吗？”李雪惊讶地问道，高志洁可以想像得到李雪张大嘴巴的情形。
    “算吧！你告诉老师玉英前天还和我信誓旦旦，可是一眨眼就形同陌路，情断义绝，这是为什么啊？”高志洁苦闷地说道，然后他把玉英书信的内容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李雪，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高老师，玉英爱你吗？”
    “爱啊，我能够感受得到的！她和我说的话绝对不假，我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高志洁苦苦地回想着和玉英恩爱缠绵的那夜发生的一切。
    李雪没有急于回答他，看来她在思考。接着手机里传来李雪温婉甜人的声音：“老师，我想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外乎三个原因……”
    “哪三个原因？”高志洁呼吸急促，急切地问道。
    “第一，玉英根本就不爱你，她对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答你，因为你为她和她的家庭付出了很多！你的付出，成为了她心里的负担，而这种帮助带来的感恩已经超出了她的心里的承受限度，她要摆脱这样的负荷，由原先的如漆似胶到后来的冷若冰霜；第二，女人在醉酒、激动、感激、受到刺激的情况下，都会出现情绪亢奋的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做出更加荒唐的事儿，而这样的状态不是女人所能左右的，当她清醒的时候，才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她会‘改邪归正’的，第三，也许是非常特殊的原因，让玉英不得不放弃她对你的爱，至于是什么原因，你只有亲自和玉英谈一谈，才能明白，我作为事外之人，不得而知！”玉英侃侃而谈，“老师你说呢？”
    “李雪，从玉英和我说的话里，我感到第一种原因的可能性很小，可能是第三种原因，要是这样，会是什么特殊情况会让她感情发生这样的逆转呢？”高志洁向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紧追着李雪的话问道。
    “老师，我想女人要是突然变心，可能是遇到了比你更好的男人，比如长得比你漂亮，地位比你高，家庭比你优越，生活比你富足，人际关系比你广泛，等等，都可能会导致女人见异思迁的！女人对婚姻有多种需求，其中主要有物质的、精神的和生理的，如果男人不能满足她的这些需求，女人变心是难以避免的！”
    “玉英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他早就改嫁了，她至今还带着两个孩子艰难生活，可见她不是个很随意的女人！我相信她！”高志洁有些激动地说道，玉英美丽圣洁而略带疲敝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了。
    “带着孩子的女人不敢轻易接受一个男人的爱，也许与她对孩子的未来过分的关注有关，比如她担心重新组建家庭后，会给孩子带来身体上、精神上和心灵上的伤害，至少女人会有这样的担忧！”李雪分析道。
    “李雪，我对娜娜和宝栓的感情，玉英是清楚的，我的为人她也应该知道，我想她不应该有这样的顾虑！”高志洁痛苦地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坚信自己的判断，“如果是特殊情况，会是怎样的事情呢？”
    李雪耐心地说道：“老师，我想你应该大胆地去问问玉英！既然你爱她，你就应该对她负责！你不敢面对她，不敢帮助她解决内心的问题，怎么能说你爱她呢？”
    高志洁沉默了，李雪的话对他触动很大，自己要是真的爱玉英，为什么自己没有勇气和胆量面对她，去揭开这其中的秘密呢？躲在背后消极悲观，自怨自艾，选择逃避，不是一个男人的应该做的吧！爱她，就要行动！
    高志洁没有了先前的颓唐，他对李雪说道：“李雪，谢谢你！我回头找到玉英，亲自问清楚！”
    “这才是我的老师应该有的行为！学生等待着老师的好消息！”李雪轻松地说道。
第九十四章 求本探源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想明白了，高志洁感到了一身的轻松，他上了整整一下午的课，等到第四节下课，天已经全黑了。他顾不上身上的疲劳和饥饿，就匆匆忙忙地向玉英家里赶去。
    冬天的寒冷把人们都赶到了屋内去了，路上很少遇到行人，街道两边的商铺店户有些已经关上了大门，只有一些饭店酒楼里，依然灯火通明，酒肉飘香，人生鼎沸，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高志洁没有功夫和心情理会这些，晚间的寒风一如既往地肆虐，就像刀子相似，刺到脸上，隐隐生疼。饥饿和寒冷对于高志洁来说，已经算不上了什么了，心中那股爱的火焰把他烘烤得暖烘烘的，急于见到玉英知道真相的想法鼓舞着他的士气和力量，他虽然担心他这样蒙蒙撞撞地去找玉英，她定会不高兴的，甚至会让她生气，但是他必须这样做，他不愿意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瞎爱了一场，又浑浑噩噩地结束，他要听到玉英亲口告诉他，她根本就不爱他，她之所以和他烦了那样严重的错误都是为了报答他，那不是爱，纯属感激和报恩。或者玉英告诉他她有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不可能真心地爱他。高志洁就这样胡思乱想地来到了玉英的门口。
    高志洁失望了，因为玉英根本就没有在家，家里瞎灯死火，铁将军把门。这么晚了，玉英到哪里去了呢？自己要不要在这里等着她？高志洁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要是被人发现一个教师晚间偷偷地蹲在一个寡妇的门口，人们会有什么样的议论，自己不能就这样冠冕堂皇地在门口傻等，他向大门前后左右瞄了一圈，没有发现可以藏人的地方，高志洁突然想到正对着玉英大门的路的对面好像是一块庄稼地，路边上堆着不少的庄稼的秸秆，那里既可以藏身又能够取暖，高志洁想到此，很快地找到了那些柴草垛，蜷缩着身子蹲了下来，安静地等着玉英的回来。
    高志洁虽然蜷缩着身子，紧紧地和柴草垛亲密地接触，可是深冬的气温该在零下五六度的样子，加上晚风凄寒地凌辱，高志洁身上的棉衣显得十分的单薄，没有多久，他被冻得透心得凉，浑身乱颤，嘴唇抖动不休，牙齿也不听使唤地磕磕巴巴地碰撞起来，手脚先是像猫咬得难受，不久就变得麻木了，几乎无法动弹。高志洁不知道这样长久地等下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必须等下去。他相信等下去还有未来，不等一点希望都没有，为了那点滴的希望，他必须要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孤单了多年的高志洁，深知孤独的艰难，他既然打开了心扉，决定去爱，他就不会轻言放弃！他要为即将到来的幸福而努力！
    不知道何时，寒风就像气恼的莽汉，呼哧呼哧地刮着，把高志洁身边的树木摇晃得卡卡喳喳地直叫唤，被寒冷冻得几近麻木的高志洁菜没有睡去。他拼劲全力睁着眼睛，盯住玉英的大门，期盼着大门吱呀开启的声音。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饥饿和寒冷折磨着的高志洁精疲力竭，混沌麻木，他觉得手脚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他想现在必须起来活动一下，不然废了手脚，拿什么照顾玉英和孩子，他必须健健康康地和她们生活在一起，绝不能让自己成为她们的负担和累赘。
    “吱呀！”一声沉闷的门响，让高志洁不由得精神一震，他抬头向着玉英的大门口望去，朦胧中看到一个人影打开了大门，然后走了进去，轻轻又关上了大门，高志洁从她轻微的脚步看来，该是玉英回来了。他想要站起来，可是已经麻木的双脚竟然没有任何力气，他用还能够活动的双手使劲地揉搓着双脚和两腿，揉搓了半天，麻木的双脚和双腿终于有了知觉。高志洁试着站了起来，身体活动了半天，他终于可以走路了。
    高志洁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门口，用手一推，大门应声而开，堂屋的灯光直射到他的身上。厨房内传出玉英略带疲惫的声音：“娜娜回来了啦？”
    “我，高志洁！”高志洁听到玉英的声音，瞬间来了精神，他兴奋地答道。
    “你，你咋来了呢？”听到高志洁的答应，玉英慌忙到了院内，高志洁脚步蹒跚地正向着这边走来。
    “你的脚咋啦？”玉英见到高志洁走路不方便，急促而担心地问道。
    “冻得！”高志洁笑着说道，“在你家对面柴草垛那！”
    “你来了多长时间啊？冻成这样！”玉英隐隐有些心疼问道。
    “一个多小时吧！见你锁了门，没舍得走，就藏在柴草垛里等着你啦！”高志洁笑得很灿烂，虽然冻成这样，却没有丝毫的抱怨，玉英心里十分疼痛，愧疚的感情冲击着她本来设防的心灵，本来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准备鲁着脸把他撵出去，可是看到他这种惨兮兮的样子，玉英实在下不了这个狠心。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一点不假！
    “到屋内烤烤火吧！”玉英把高志洁让到了屋内的地锅的前面。她想给他揉揉冻得麻木的地方，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高志洁听话地坐到了锅前，锅底下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把温暖辐射到了他的身上。他感激地望着面朝案板始终不再看他的玉英，说道：“真暖和！”
    玉英从到了屋内就没有搭理他，面向着案板擀着面条，浑身的力气好像都用在了双手上，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搭理他似的。随着玉英用力擀面，高志洁发现玉英的双肩不住地颤动，根据他的认知，这不是擀面条用力该有的动作，他不知道玉英为什么会这样。
    “玉英，为什么让娜娜给我带去那样的信？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高志洁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他的心里忐忑不安。
    “有啥不明白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到我家里来了！”玉英压抑住声音低声说道，看得出她很激动。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能在一起！你还不明白吗？”玉英大声地说道。这一嗓子吓得高志洁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前天我们不是好好的吗？”高志洁痛心地问道，话里就要滴出水来。
    “高老师，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玉英声音哽咽，难过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难！可你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出来我们共同面对呢？”看着背朝着他的玉英，高志洁耐心而怜惜地说道。
    “高老师，这件事儿你是无法帮助我的！我只恳求你不要刨根问底了，那样受到伤害的人会有更多！”玉英声音凄婉哀怨，高志洁可以想象得到她心里的苦痛有多么深多么重！
    “我玉英不是个薄情的女人，但是我们实在不能在一起！如果真的有来生，来生我玉英再报答你吧！至于是啥不得已的苦衷，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恳求你也不要再问，这次离开之后，以后永远不要再来我家了！――按道理我没有脸向你在提出任何要求，但是我还是肯请你还要关心娜娜，娜娜太成人化，心思细密，有时也钻牛角尖……她早就把你当成爸爸看待了――不要让她知道我们的情况，如果娜娜问起来，我希望你要瞒着她！娜娜虽然是个孩子，可是她心性成熟过早，那样对她没有好处的！就算我求你，再帮帮我！高老师，娜娜就要放学了，我求求你赶快回学校吧，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今晚到我这里来了！你走吧！――还有我们用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高志洁听着玉英的话，他神经真的麻木了，石化了，玉英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具体的原因，但她坚决拒绝他们再来往的意思非常坚决，她话中的无奈何痛苦，高志洁能强烈地感受得到。高志洁心痛如割，他痴迷呆傻地望着玉英，痛苦得说不出话来。原先脑中装得那些丰富而华丽的辞藻，这时不知道都跑到了什么地方了，他脑中一片空白，一个都想不起来了。他声音哽咽地说道：“玉英，不管你怎样对我，我是爱你的！至于那些钱我是不会再要的！你要好好保重！”
    玉英双眼流泪，不敢看他！
    高志洁还想说什么，看到玉英冷漠而颤动的背影，失落而悲戚摇着头，叹着气，站起来，慢慢地机械地向着厨房的门外走去，他的心在哭泣，哭泣成了一个苦难无边的冬季……他心中感叹，这个世界总是对不幸者特别冷酷无情吧！
    玉英来到厨房的门口，望着高志洁落寞而孤独地背影，慢慢地向着远处走去，控制了半天的感情突然爆发出来，她蹲在地上，双手攥住长长的秀发使劲地薅着，麻木使她感不到疼痛，她呜呜地哭出来，悲悲切切揪人心魄的哭声被寒冷冻结在她的心里……
    “志洁啊，我是爱你的，你不要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志洁……”
第九十五章 遭遇乡长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九十五章&#61472；；遭遇乡长
    失魂落魄的高志洁跌跌撞撞地向着学校走去，有几次差点撞到了路边的树上。在经过快乐酒店的时候，差点和几个人撞在了一起。
    “你没长眼睛啊？”一声粗野的叫骂吓得高志洁一激灵，他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撞到人了。“不好意思，只顾得想事情，没有看路，请原谅！”高志洁慌乱地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虽然他书生气十足，但是也知道像这样的人不好惹，陪着小心，赶紧道歉。
    “哦，这不是高老师吗？深更半夜不在学校里呆着，跑出来私会情人去了吗？”其中的一个男人竟然叫出了高志洁的身份，高志洁惊得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洋腔倒板调侃他的满脸络腮胡须又黑又高的男人，这家伙是个粗嗓门，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高志洁有种被人看破心事儿的滋味，尴尬地说道：“我不认识你！”“可我认识你啊！大家都是传言你和江安家的寡妇不清不白的，是不是又偷偷和那个玉英娇娘们幽会了！”那个男人嚣张地说道。“我说高老师啊，你也是个老爷们，还是个堂堂的教师，生更半夜跑到寡妇家里去，这可是伤风败俗的缺德事儿啊！你咋干这事儿呢！”这个人是个公鸭腔，说起话来十分刺耳。高志洁看到他那尖嘴猴腮的长相，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好东西。高志洁气得满脸通红，全身打颤，说道：“你们简直是不可理喻！我到卫生院看病不行吗？”“看病，别自欺欺人啦！你以为哥们都是大老粗好哄是不是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你们简直是胡说八道，毁坏我的名誉！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事儿！”高志洁面对这样的社会泼皮，根本就没有办法，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高志洁觉得和他们说话，简直是自取其辱，有辱身份。
    “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撞到了我们，就像一走了事，你动不动文明啊？还是老师呢？狗屁！”站在公鸭腔身边一个白白净净的很文面的中年男人说道。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戏弄。
    高志洁正要离开，听到这声音站住了，错愕地望着白净的中年男人，问道：“你要怎样？”“吓，怎样？撞到人就想一走了事，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白净的男人鄙视地望着高志洁，身体就像弹簧一样地跳动。“我不知道，你们说出来！”高志洁不想和他们争执下去，心想我又没有撞上撞伤你们，难不成还想讹人吗？
    公鸭腔和粗嗓门嘿嘿地奸笑几声，玩味地问道：“我们划出道来，你要是不做，可没有啥好果子吃啊！”
    “像这样的事件我们解决的方法就是赔礼道歉！”白净的男人嘿嘿地笑道，一笑他的身体弹跳得更加厉害，让人担心会把腰给闪折了。这时候，快乐酒店门口聚集了好多酒客，有些人认识高志洁，一个身材高高，相貌不俗的男人小声地向站在白净男人后面，始终一言不发的一个衣着光鲜大方得体的油头粉面的男人小声地问道：“孟乡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别问了，看看吧！看看这几个小子能翻起来什么花儿！”这个站在背后，冷眼旁观的肥胖的男人就是乡长孟卫国，猿眼鹰鼻，宽脑门尖下巴，阔嘴浓须，大腹便便，皮肤微黑，都是他赫然醒目的标志。
    “我不是已经向你们赔礼道歉了吗？你们还想怎样啊？”高志洁不明就里满脸愕然。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你的智商怎么这样低呢？像你这样的智商教孩子，还不把人家的孩子越教越糊涂啊！都像你这样，我们的国家要完蛋了！”白净的男人油腔滑调的话，惹得周围的酒客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高志洁本来强制的情绪不受控制地爆发了出来，他两眼瞪得园彪彪，怒视着白净的男人，说道：“请你放尊重些，不许侮辱我的人格！”“啧啧……”白净的男人嘴吧唧地就像狗吃屎似的，“哇，没想到高老师也有驴不胜怒的时候啊！好，有血性！――我就侮辱你的人格了，怎么了？难道你一个文弱书生，还想耍野蛮吗？谁怕谁啊！”白净的男人大嘴甚至要咧到耳根子上，十分的不屑和鄙视。
    粗嗓门上前，来到高志洁的身边，嘿嘿地笑几声，说道：“高老师，哦，我尊敬你喊你高老师，你今晚就摆一桌子，向弟兄们说句‘对不起’就万事儿大吉了，咋样啊？要是那位兄弟不同意，我可以帮你通融通融！”
    白净的男人阴阴地笑道：”既然我兄弟说了，就这样算了！”
    “不可能！我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请你们？”高志洁冷冷地说道，“你们要是无理取闹，我就打电话报警！”
    “哦，报警啊！好啊，好得很！今晚你就是请老子，老子还不稀罕呢！我让你尝尝装逼装横的滋味！”白净的男人冲上去，照着高志洁的眼上就是一拳，幸亏他躲闪得快，不然这一拳非把他的眼睛打爆了不可。高志洁一躲闪，这一拳恰好打在了他的左边脸上，他感到麻木而疼痛，这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高志洁捂住半边脸，气急败坏地质问：“你凭什么打人？”“啧啧…”白净的男人凶恶地吧唧着嘴，“凭什么打你？老子打你还要找理由吗？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一是因为你不长眼睛撞到了你不该撞的人，二是因为你用派出所来压我们哥们，在这个地方还没有哥们要揍的人可以逃脱得了的，就算你是个狗屁教师也不行！还要问理由吗？”
    高志洁气得差点晕过去，这是个什么世道，自己没有碰到他们，他们就无理讹诈，讹诈不成，就报复伤人，而且打他还是因为他要报警，这伙人太无法无天了。可是自己面对他们又该如何呢？打是绝对不行的，他们人多势众，真的要打起来，说不定自己真的要被他们给吃了，那时可真的是怨沉大海了。可是自己只有忍痛受辱，装聋作哑，远离这是非之地。高志洁面对强势毫不讲理地混混，有泪有血只有向心里流去，他不愿意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暴漏在这活人的面前，他忍受住屈辱和碎心的痛，向这活他深恶痛绝地人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高老师，酒席还没有摆就想走吗？”公鸭腔冷嘲热讽地说道。
    “你们，你们……”高志洁气急败坏，恼羞成怒，说不出话来。
    “今天不摆酒席，不赔礼道歉，你就是能回到学校，老子也要追到学校，治你的难看！让你生不如死！你信不信？”白净的男人声色俱厉地说道，他那双不大的眼睛里跳动着阴骘的光。
    刚才那个暗暗询问孟乡长的相貌不俗的男人再次走到了孟乡长的跟前，小声地说道：“孟乡长，你在场，几位大哥这样闹，要是出了人命就不好了！即使与你没关系，到时候你也不好说话啊！”孟乡长看了这个男人一眼，说道：“小印，你说的有道理！”
    孟乡长虽然不怕事，可是要是真的出了事儿，也要弄一身污水的，听到了小印的话，他大步上前，阴森森的猿眼望了一眼进退两难的高志洁，然后转过脸向着那几个小混混说道：“你们都给我助手，难道你们要打死高老师吗？”
    “孟乡长，我就看不惯他这样的道什么貌什么然的人，深更半夜瞎灯死火向人家寡妇家里钻，这样的人就是欠揍！”白净的男人义正词严地说道。
    “对啊，白哥说得对！打人家寡妇的主意，就是王八蛋，就该揍！”公鸭腔装腔作势地笑道。
    “孟乡长，孟大哥发话了！弟兄们就不跟这个高老师一般见识了，算了算了，让他走吧！算弟兄们倒霉，遇到了老师！”粗嗓门对着白净的男人和公鸭腔说道。
    高志洁差点晕倒，弄了半天自己成了欺负寡妇的流氓，而他们竟然成了惩治流氓的英雄，是非不明，黑白颠倒。高志洁哆嗦成了一团，他张不开嘴，迈不开步，摇了几摇，晃了几晃，终于没有跌倒。他难过地望着周围那些酒客冷漠的脸，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酒醉似的兴奋和享受。他真想一头撞死在这些人的面前，来洗刷自己的耻辱，捍卫自己的尊严，可是他能死吗？他不能，远在三百里的小妹和一双儿女还等着他团聚呢，可爱的江娜也需要他的教育和照顾，他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地死了。他想到了卧薪尝胆的勾践，想到了受胯下之辱的韩信，他要活下去，他要顽强地活下去。他不相信，像这样的恶势力恶人能天长日久地兴风作浪，他坚信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间不到。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活到这群欺软怕硬，欺压良善的恶人沦入十八层地狱。
    高志洁仰着头，就像一个石雕，傲然地看着这伙人，然后一摇一摆地向着远处走去。当他走到了离酒店很远的地方，孟乡长突然喊住了他，他回过身，没有表情地看着孟乡长，等到孟乡长来到他的身边，他冷漠地问道：“孟乡长还有什么指教吗？”
    “嘿嘿……”孟乡长阴恻恻地笑着，说道，“高老师，听说你和死鬼江安的妻子玉英走得很近，你也听到了刚才那些人的意思了，要是你还那样不知天高地厚，是非常危险的！”
    几个放晚学的学生正好从这里经过，突然一个熟悉银铃似的声音传来：“高老师怎么在这里啊？”
    高志洁吃了一惊，见到江娜和几个学生站在旁边好奇地望着他，他尴尬地搪塞道：“我有事儿经过这里！”
    “嘿嘿……”孟乡长奸笑道，“你们的可亲可敬的高老师和人发生些小矛盾，不过刚刚解决了！不过高老师受了些小伤而已！”孟乡长把“而已”拖得很长，戏虐地望了望高志洁，又望了望学生，嘿嘿地冷笑着走了。到了快乐酒店门口，孟乡长还咬牙切齿地咬地说道，“希望高老师自重！”
    “孟乡长，干嘛还要送送他啊？他配吗？”公鸭腔大声地说道。
    “兄弟，咱这叫文明待人，讲究礼貌！”孟乡长夸张地笑道。
    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啊！江娜听到了公鸭腔的声音，她向着快乐酒店门口望了望，借着酒店门口的灯光，她只是看到那里黑压压占了好多人，可是刚才那个公鸭腔再也没有出现。
第九十六章 李雪的安慰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看着江娜的眼神，知道她担心自己，但是他怕江娜知道了挨打的真相，说了几句宽慰她的话，有些灰溜溜地回到了学校。
    人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轻弹未必不男人。受到地痞混混侮辱的高志洁回到学校，蒙头痛哭一场，发泄被那伙人剥夺抢去而无法找回的人格和尊严。这时候，他接到了李雪的电话。原来今晚贪李雪值夜班，卫生院的医生有在快乐酒店喝酒的，这个医生认识高志洁，也知道他是李雪初中的老师，回到卫生院就把孟乡长和他的朋友欺负侮辱高志洁的事情前前后后地技术了一遍。还特别提到了那个白哥打了高志洁一拳的细节。等那位医生走后，李雪匆忙拨通了高志洁的手机，担忧地问道：“老师，你现在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高志洁听到李雪相问，大吃一惊，难道她知道了自己被辱之事？刚发生的事儿她就知道了？“没什么啊？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老师今晚上发生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你怎么能和那些地痞混混闹上了啊？那是一伙什么人，老师能看不出来吗？”李雪埋怨高志洁。
    “李雪，不是我找他们的事儿，而是他们找我的麻烦！这伙人包括那个孟乡长，简直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高志洁愤愤地说道。于是就把自己遭遇到那伙人的情形毫不隐瞒地告诉了李雪。
    李雪默默地听完，沉重地说道：“老师难道还看不要清楚吗？这件事肯定与孟乡长有关，我听说孟乡长早就打上玉英的主意，不过被玉英拒绝了！现在你却和玉英走得很近，不是按他脸上打吗？你想想他能够心里平衡吗？我担心以后他还会找你的麻烦，老师你可要小心啊？”
    “他一个乡长还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他们还要杀人吗？”想起今晚的遭遇，高志洁怒气冲冲地说道。
    “老师，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地方干部有几个是好东西的！地痞流氓无赖混混居多！要么也得有上面的势力或地方势力做后台，不然怎么能够当上干部的！他们本来就来路不正，他们又怎么能按照国家的法律法规政策办事，任性妄为，弄性尚气，是他们做事儿的准则。比方说魏霸天的为人和办事儿风格，相信老师已经领教了！再比如派出所的孟指导员，老师不是对他有很深刻的认识吗？今天晚上孟乡长在旁边看着那伙人殴打你欺辱你，而他冷眼旁观不闻不问，这又说明了什么？不是学生思想偏激，事实上我们这个地方的现实就是这样，老师如果看不透，以后还是要吃亏的！”李雪把自己的见闻和结合自己的理解和见识，给高志洁上了一堂政治课，他回忆一下自己多年来的遭遇，感到了李雪所言属实。他认真地说道：“李雪，谢谢你，我今后会注意的！”
    “小心无大差！”李雪说道，“今后遇到他们，老师还是不要和他们做意气之争，因为他们不会给你讲理的时机的！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何况你遇到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兵，而是地痞和混混呢？”
    “嗯！我明白了！”高志洁心悦诚服地说道。
    “老师要不要我过去给你看看伤势啊！顺便带些药啊！”李雪提醒道。
    “真的不需要了！脸上挨了一拳，有些炎症，我这里有些消炎药，已经吃过了！睡一夜就好了！”高志洁安慰李雪。
    “也行！”李雪说道，“老师，你今晚是到玉英家里去吗？”
    “是啊！开始没在家，后来回来了！”
    “她说什么啊？”
    “正像你推测的一样，他告诉我有特殊的原因，但是她绝对不愿意让我知道，后来就把我撵了出来，后来就遇到了孟乡长一伙……”
    “看来玉英是不会接受老师的，她也不会告诉你真正地原因啦！真是个千古未解之谜啊！”李雪感叹，停了一会，她笑着说道，“老师既然这段感情无解，就不要再强求或者耿耿于怀了，天下何处无芳草啊！像老师这样人到中年，相貌英俊，满腹才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才子，还怕没有美女相扰吗？”
    “老师心里闷得慌，你还和老师开玩笑！真的长不大吗？”高志洁用训斥的口吻说道。
    李雪笑道：“不是开老师的玩笑，学生说得可是真的啊！要是遇到了恁好的，我一定为老师牵线搭桥！”
    “别瞎说！胡言乱语的！”
    “老师还记得文梅吗？”李雪突然问道。李雪嘻嘻的笑声从话筒中清晰地传过来。
    “你说的是那个长发飘逸，气质高雅，有些叽叽喳喳，很神经质，喜欢文学的学生吧？怎么不认识啊！她怎么样？”高志洁不疑有他地问道。一提到学生，高志洁就来了精神，对学生的关心也是高志洁幸福的源泉之一。
    “什么神经质，她那叫做热情奔放，个性张扬！”李雪笑着说道，“她说要给你打电话，向你请教呢！”
    “哦！”
    “不过我告诉她，老师最近心情不佳，免打扰为妙！”
    “好了，今天气死了！我想休息了！88！”高志洁深怕这个在他面前像个小孩子似的口无遮拦的学生还会说出令他难看的事情，干脆挂了电话。
    高志洁受到了侮辱，他又怎么能睡得着呢？高志洁从床上起来，来到了盆架前，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左边的脸肿得很厉害，都红得发紫了，高志洁知道这里炎症很厉害，他想找些酒敷一敷，可是他经常不沾酒，要想找些酒都办不到，他用手轻轻地按了按红肿的地方，疼得他一皱眉头，差点叫出声来。高志洁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了几片安乃近，这还是上次感冒买的，因为病好了没有喝完，高志洁觉得万幸，幸亏上次没有喝完，不然还得出去买药，让人家看到这个样子，还不笑掉大牙啊！
    高志洁患得患失，坐卧不安，他想明天要是不消肿，怎样到班里上课，学生看到自己的丑样会怎样想，高志洁对孟乡长一伙恨得牙根子生疼，心中咒骂着这些短命的无赖不得好死，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可是那个姓白的上去就想封他的眼睛，可见这个人残暴、阴险和卑鄙！这一拳要是真的打在眼上，高志洁想估计自己下辈子就没法再用这只眼睛看东西了。高志洁想到了李雪的那些话，现在他对李雪的话真的深信不疑了。
    粗嗓门、公鸭腔、白净男和孟乡长阴毒诡异的眼睛和狡黠的神情不住地在他的眼前出现，莫名的惊悸和忧虑让他不安，躁动，眩晕。他有些后怕，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是这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兵，而是一群无赖，像苍蝇一样让人讨厌的无赖！自己遇到他们只有吃亏的份了！
    那个孟乡长，什么孟乡长，和社会上的地痞混混在一起，他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人们常说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孟乡长和那些地痞流氓，不正是狼狈为奸，欺压良善的主吗？孟乡长这样的“镇关西”和牛二，竟然能够在政府占据要职，吃香的喝辣的，真是老天不睁眼啊！
    孟乡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非常危险“自重”，到底隐含了什么信息？他们为什么都提到玉英？自己爱玉英难道会损害了他们吗？这绝对是不可能啊！难道说自己要是一味地唉玉英还会给自己和玉英造成什么难以预料的危险吗？这是为什么？高志洁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才更加痛苦，甚至是身不如死的悲哀！
    高志洁想到了玉英患得患失欲言又止的神情，感到玉英给他带来的伤害，比今晚上那伙恶棍给他的伤害更加严重！玉英楚楚可怜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玉英为什么拒绝他的时候，为什么不敢看他？不敢看他就证明她是爱他的，她不愿意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绝望和痛苦不堪的模样吗？她是怕自己的悲苦欲绝的神情会让她难以自持心软吗？玉英啊，到底是什么特殊的情况让你忍受着感情的折磨而违心地说出这决绝的话呢？要是你真的不爱我，为什么你的眼神是那样的忧郁和悲苦？为什么？为什么？有事情却不愿意一起承担呢？难道你是嫌我太弱小了吗？高志洁心乱如麻，辗转反侧，痛苦难眠。他想到了今晚自己受到了的侮辱，他哭泣垂泪，是啊，他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又怎能保护得了玉英和孩子呢？一时间，高志洁大脑就像一锅粥相似，自怨自艾，苦不堪言。
    他哭哭啼啼地发泄自己的怨气，他恨自己没有本事，他骂自己是软蛋，是懦夫，他咬牙切齿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高志洁，你这个小绵羊，有什么资格让玉英跟着你受欺受辱？”
第九十七章 别给我戴绿帽子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九十七章&#61472；别给我戴绿帽子
    玉英在孟乡长的威逼之下，一连四天晚上都到乡政府办公楼任他发泄和蹂躏。今天是星期五，玉英本来不打算再去，哪怕孟卫国发怒。可是昨天晚上江娜回家提到了她遇到高老师和孟乡长的情景，江娜对玉英说，好像高老师受到了孟乡长他们的毒打和侮辱，江娜还告诉她，在快乐酒店门口，她听到了夜间讨债的那个公鸭腔的声音。玉英听到了江娜的话后，当时就傻了。
    要是江娜的话是真的，难道自己遇到的许多事情真的都是孟卫国这个狗杂种设计的圈套吗？夜间讨债，计生罚款，还有那个苟斌的谣言，难道真的都是孟卫国为了达到得到并控制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吗？要是这样，孟卫国和猪狗有什么区别？禽兽也不会这样算计同类吧，可孟卫国就能够做出来。
    气火攻心的玉英没有等到天黑，就直奔乡政府大院而来。把门的老人没有出来，玉英直接到了孟卫国的办公室。
    乡政府办公大楼里，像书记和乡长级别的办公室都安装了空调，孟乡长很享受空调带的不堪其重的呻吟和带来的温暖，他正四脚拉叉地仰面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呢！听到玉英推开门和脚步声，微微睁开了猿眼，阴骘毒辣的光从微微闭合的眼眶中射向站在他身边的玉英，浓黑的扫帚眉耸成了一团，阔嘴咧开，阴恻恻地说道：“来了！坐下吧，我有些事儿想问问你！”玉英看到了这只癞蛤蟆，恶心得直想吐。她心中把他祖宗十八都骂遍了，问道：“啥事儿？”
    “嫂子，我可是真心实意对你啊！自从我们好上了之后，我拒绝了和其他漂亮的女人来往，就算我的老婆我都放到了家里，让她荒芜了，我一门心思地爱你疼你，不就是为了不让你寂寞和压抑，让你幸福吗？”孟卫国气得驴脸发红，咻咻地喘气。
    “哼！”玉英不屑回答，鄙视地望着他。
    “可你却不守妇道，还招蜂引蝶，给我堂堂乡长戴着绿帽子，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啊！”孟卫国怕打着自己的驴脸，显得十分伤心。
    玉英冷冷地站着，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
    “把你的脸抹过来！我是老虎啊，还能吃了你？”孟卫国气得差点要跳起来。
    “有啥话你只管说！我听着呢！”玉英依然望着别处，没有理他。
    孟卫国在人前人后发足了威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寡妇也能让他吃瘪，他气咻咻地站起来，大步走到了玉英的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然后挤吧挤吧紧挨着玉英坐下来。瞄了一眼玉英，见她还是不买他的帐，恼她道：“我不管你对我什么态度，这辈子你要想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势必登天还难！另外你今天晚上必须和我说清楚你和那个姓高的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然……”
    “我为啥要告诉你？你是我啥人啊？”玉英气急傻笑之后，拖腔拉调地说道。
    “为什么？就为这个！”孟卫国见玉英不理他，还冷嘲热讽地奚落他，一把抱住玉英，摁在自己的胸口，癞蛤蟆似的大嘴找上了玉英的樱唇。玉英的头被斜夹在他和靠椅之间根本躲避不掉，被他罩了个正着。玉英拼却全力想要摆脱孟卫国，可是事与愿违，她越是反抗，孟卫国越是兴奋，一个肥厚的猪舌头一个劲地向着她的嘴里塞去，玉英差点被他弄得出不来气了。玉英不再反抗，但是上下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孟卫国使出了吃奶得劲也没有把他的猪舌头推进去。孟卫国见忙活了半天，竟然没有得逞，就放开了玉英，玉英气急败坏地从椅子上挣扎起来，离孟卫国远远的，还是冷冷地望着他，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嘿嘿……”孟卫国冷笑了起来，继而好声好气地说道，“嫂子，别问怎么样，我是个乡长，要是让人家知道了我和一个穷教师共同睡一个女人，你说说我的面子往哪里搁？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半个夫妻吧，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都做了几天的夫妻啦，难道你对我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吗？”
    “你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吗？”玉英咯咯地笑出了眼泪，这会一双秀目看着他，眼中的厌恶让孟卫国感到了羞辱。
    孟卫国面对着这个虽然被自己玩了多次但总是冷言冷语的玉英很是恼火！在光源乡一亩三分地上，哪个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就是书记见了他也得对他这个地方实力人物客客气气的，更不要提那些干部了，那些对他有所求的娘们们，还不是被他玩于股掌之中，对他巧笑嫣然，莺声燕语，屈意承欢。
    孟卫国想到前天到村里去收计生罚款的时候，为了突击几个钉子户（乡政府把钱难要的户都叫做钉子户），夜里三点多钟的时候，他亲自带队，直接来到了姓林的那家。这家男人出外打工，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艰难生活，但是女人长得很清秀很惹眼，孟卫国对她也是垂涎三尺。孟卫国到她家来了四趟了，除了第一次见到她，其余都被她躲掉了。
    孟卫国发狠道：“白天能躲，夜里在我看你怎样躲！”
    他们就在夜里直接闯到了这个超生户的家里，把她堵到了卧室内。女人见无处可逃，就对贼眉鼠眼地盯住他胸口不放的孟卫国说道：“乡长，能不能放过我们啊，你看看我家男人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这三个孩子，穷得叮当响，让我想啥办法弄钱啊！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不行，国家法律规定，我们怎么好徇私情啊！”不管女人怎样哀求，孟卫国打定了一个注意。最后孟卫国对那个女人说道：“再给你一天时间，我们再来，不过不能再躲了！要是再躲出去，我们就不会再客气！”女人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出了卧室。等出了这家堂屋门，孟卫国安排随他同来的另一个乡政府干部，带着战斗队转战到另一哥钉子户去了。他小声对那位干部说道：“我小解，你们先去！”那个干部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走了。孟卫国敲开了女人的门，把女人叫道外间里，说道：“你家实在没有钱吗？”“嗯！乡长我不哄你！我们连锅都快揭不开了！”“我也同你们啊！妹子，还有一个解决的方法！”孟卫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睛始终看着女人高挺的双峰。女人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对他厌恶到了极点，可是实在无奈，狠了狠心，说道：“完了，你们永远不再找我们吗？”孟卫国一听有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是乡长，说话板上钉钉，你不用怀疑！我用乡长的人格担保！”孟卫国见女人不再说话，急不可耐地冲上去，把女人压倒在当门的床上。孟卫国想想，那个小娘们虽然生过了三个孩子，没想到做起事儿来，还是那样够味舒服，至今还念念不忘那种**蚀骨的味道！心想等过几天，再到那个女人家里去几趟，他想有了第一次，就不能没有第二次，不然自己也太折本了。孟卫国也想到了这次玩弄于胯下的其他的女人，没想到有些女人一遇到讨账的，裤带子都是那样松弛，轻而易举地就被解开了。孟卫国知道，这都是权力这玩意的魔力，可要好好珍惜和使用啊！
    孟卫国想到这，不禁忘情地嘿嘿地笑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自语道：“爽，就是爽！”
    玉英听到了孟卫国让她恶心的笑声，憎恶地像面对屎壳螂，面对蚊子和苍蝇似的皱着眉，不由得“嗤嗤”地也冷笑了起来。
    孟卫国的虚幻的好事儿被玉英的讥笑惊醒了，他望着眼前的清高冷丽的美人，说道：“我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今后让我再发现你和那个穷教师再有来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郑重地警告你，上了我的床，就得属我管！”
    “你要怎样？”玉英有些惊慌，但表面上还是那样的轻蔑。
    “我要怎样？我有的是手段阻止你们的往来！你信不信？”孟卫国的声音就像极地的寒冰，能把人的心和血冻成冰。玉英的心脏就要被冻成冰坨了，她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不要胡来！”“嘿嘿……”孟卫国笑了笑，无可奈何地叹道，“美人，只要你不胡来，我就不会胡来，你要是给我戴着绿帽子，我想不胡来都难啊！”玉英被孟卫国纠缠得心力交瘁，她软下来了，不甘地说道：“我和高老师之间没有任何不当的关系！他只是关心孩子，我总不好拒绝吧！何况孩子们和他也比较亲近！”“关心孩子，可以在学校啊；难道必须关心到了家里吗？你转告姓高的，以后不许他再到你家里去，我可不愿意担当者这样的危险！”孟卫国不信地摇了摇头。“信不信由你，我们是清白的！高老师没有你这样的卑鄙和阴毒！”“别说得那么难听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不叫卑鄙和阴毒，这叫做生活的智慧，‘智慧’你懂吗？”玉英懒得理他。骂道：“脸皮真厚！”
    孟卫国嘎嘎嘎嘎地冷笑道：“我脸皮就是厚！俗话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舍不了脸皮，女人上不了床！”
    “你――”玉英急怒攻心，玉指遥指孟卫国。把一把椅子向着他砸去。
    孟卫国躲过了椅子，阴阴地说道：“如果你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我耍野！”
    “流氓！无赖！畜生！”玉英怒道。
    孟卫国的脸阴转晴，对玉英说道：“走吧，我早就等不及了！今天在网上我又学习了几个高难度的别有风情的妙法，非让你神魂颠倒三天不能下床不可！玩罢，我还要出去喝酒呢！有几个朋友正等着呢！”
第九十八章 你还是人吗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望着猴急的孟卫国，没有随他到卧室里去，反而一屁股坐到了椅子里。孟卫国到了室内，没有见到玉英跟来，急忙转出来，对着玉英笑道：“走啊，我们快做快结束，好各干各的事儿！”
    “话不说清楚，今晚就别想！”玉英瞟了他一眼恨声说道。
    “我们还有什么话没有说清楚？我们边玩边说行不行？”孟卫国有些难以把持得住了，说话的声音都不利索了。
    “不行！说清楚再做！不然免谈！”玉英很坚持，很固执。高卫国也不想让女人哭哭啼啼地办事儿，不然索然无味，真没有意思。所以要做出有质量的好事儿，还得哄着女人，不能一味的用强，就算她不真心实意地和他玩，至少也得让她躺下来，任他随意地玩。孟卫国玩女人都玩到了这样的境界，也真的是无耻至极了。他有些不满有些无奈地来到玉英的身边，想和她挤着坐，可是玉英压根就没理他，他只好找了个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说道：“有什么问题，为夫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放心好了！”“和你这样不要脸的男人有关系，我的祖上一定没有烧高香，我到了十八辈子的血霉啦！”玉英没有好气地说道。“怎么了？我虽然上了你，我给你们家带来的好处还少吗？”孟卫国一脸的狗血，好像自己很吃亏似的说道。
    玉英听到孟卫国提给她家的好处，心中的怒火勃然发作，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正要骂他个七荤八素，但最终还是忍了再忍，按下心中的怒火。很理智很严肃地说道：“我和你已经都那样啦，这辈子我认了！但有几件事情我必须弄清楚！”孟卫国见她说得郑重，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心中直打鼓，但还是说道：“说吧，保证要你满意！”“我想知道夜晚讨债和计生罚款是不是你一个人的鬼？”玉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卫国，孟卫国一阵地不舒服，他为了在气势上超过玉英大声说道：“你怎么有这样古怪而离谱的想法？我堂堂的乡长能干出这样的缺德事儿吗？”“自己干过的事儿还不敢承认吗？装孬种是不是？”玉英咄咄逼人，心道不说实话，我也豁出去了。“你有什么证据？不然就不要乱说！”孟卫国心虚，语气自然弱了不少。
    “公鸭腔是咋回事儿？”玉英见孟卫国死不承认，植眉怒目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孟卫国听到玉英的话也是心中一惊，但是装傻充愣的本领他在官场上早就连成了，他乐呵呵地笑着，说道：“嫂子啊，你这公鸭腔母鸭腔的，我根本就听不懂啊？好了好，那些事儿不是我做的！我帮你解决了，你怎么倒怀疑起我来了，你千万不要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快点吧，我都等急了！”
    “你别跟我胡咧咧！半夜到我家敲诈勒索的就有这个公鸭腔，还有一个粗嗓门的，这个公鸭腔的人昨天晚上和你一块儿在快乐酒店门口出现，和你一起找高老师的麻烦，他还帮着你说话闹事儿，你竟然说不知道这个人？孟卫国你要是男人，要是爹妈生的养的，就跟我说实话，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你的鬼？”玉英把啥都豁出去了，她也不怕孟卫国跟她耍手腕，反正是这个样了。当然她也担心要是逼急了孟卫国会不会对孩子不利，她虽然恼怒，但是她还是有所保留。
    孟卫国听到玉英真的拿出了证据，心中可就泛起了难了，要是不说显得自己太不男人了，要是说出去他还真有所顾忌，思前想后，他还是想到了说实话，这样会让这个女人对自己更加忌惮，孟卫国也真够男人真够丧心病狂的了，他看着玉英气得苍白的脸，嘿嘿地笑起来，说道：“美人啊，嫂子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那件事确是我的安排，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自从江安哥死后，我看到你孤苦无依寂寞孤独，我就打心里难过，我长长夜半时分惊醒，想到你该怎样熬过这样的夜晚啊！你也知道我曾经多次想法设法接触你，想得到你的答应，可是你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死活不松口！我是多么难过，多么痛苦，多么煎熬，你知道吗？还记得那次到在玉米地里吗？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你能满足我一次也行啊，可你不禁不答应不谅解我，还把我的脸挖破了，害得我还几天没有出门！不错开始我恨你，但后来没有了恨，有的只是对你的思念，我暗暗发誓而，今生不得到你我就不是真男人！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实现我的理想和目的！因此我就设计了夜晚讨债的主意，本来想当你陷入绝境的时候，我适时出现，来一个英雄救美，好捕获你的芳心！可是那些晚上我都去了，可就是没有出头，我怕你怀疑我的动机！当然方法有些过了，但毕竟没有对你们构成伤害吧？我一番苦心可都是为了你啊！都是为了爱啊！”
    “卑鄙！无耻！禽兽！”玉英愤愤地骂道，玉手怒指孟卫国的脸。要是有一点可能，玉英真想扑上去要死这个失去人性的王八蛋！
    “嫂子，爱是无罪的！”孟卫国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呸！你有啥资格谈爱！你知道啥是爱！你有女人，你甚至有很多女人，你所谓的爱只不过是你玩弄女人的借口，是满足你权力**的工具和手段！我都为你这样的男人感到羞耻！”玉英骂道，双手不由得把椅子抡了起来。
    “嫂子，你干什么？千万别跟我玩粗的！”孟卫国一双狗眼瞪得溜圆溜圆的。
    玉英把椅子狠狠地砸到地上，恨声骂道：“我真的想砸死你个没人气的王八蛋！”
    “嫂子，消消气吧！”孟卫国涎着厚厚的脸皮嘿嘿地笑着说道，“方式和手段不同，但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计方式和手段，这就是我的原则！”
    “我再问你，计划生育罚款是不是你个人的行为？”玉英秀目瞪得大大的，孟卫国看着都有些心惊。
    孟卫国心里踌躇，道：“这个好像与我无关！”
    “真的不是你做的吗？”玉英就像一个正义的审判者疾言厉色地面对着罪犯。
    孟卫国听到玉英的指责心中有些犯怵，但是他毕竟是个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之徒，心道我堂堂的大乡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被一个娘们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这也太丢身份了。我不能让一个烂女人骑在老子的头上！
    他丧心病狂地想，老子做的那些破事就算被他知道了又该如何，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一个当官的不色不贪不徇私舞弊，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谁不是这样的心态？谁又不是这样做的？嘿嘿，你哥骚娘们，跟我斗，老子就是把这些事儿告诉你，你敢说出去吗？说出去谁又会相信你？
    孟卫国矫正了心态，他的狼性瞬间回复到了他的身上，他凶光乍现，猛地站起来，跨步到了玉英的跟前，一把捽住玉英前面的头发，把他推搡到地上。玉英真的被孟卫国恶狗斗架的气势所震慑，好半天没有反抗。
    孟卫国竭斯底里地骂道：“你今晚表演得太过了吧！别以为老子怕你，老子怕你个**毛啊！你说的不错，计划生育罚你的款也是老子计划的一部分！我是乡长，主管全乡的计划生育，对计划生育我有生杀予夺大权！我还告诉你，计划生育罚多少也都是老子说了算，不错，罚款限额是有指标的！省里给市里下指标，市里给县里下指标，县里给乡里下指标，因此我们要完成罚款的指标，但是至于超生户罚多少，那是我们说了算，罚多罚少，只要完成县里的指标，多余的就是我们的！多罚多得，少罚少得，不罚才是怂蛋呢！按照计生政策，你们家不应该罚款的，虽然你们超生了，但是男人死了，不在罚款之列，但是罚不罚老子说的算数，要不是你固执己见，死活不从，怎么能多出来这么多的事儿啊！老子索性和你说个彻底吧，苟斌造谣也是我的安排，这会你满意了吧！要怪只能怪你不识时务，怪你太不懂人情，怪你太犟！女人的那一亩三分地不管什么时间都是要男人耕种的，我一个乡长能给你耕种，是你祖上积了大德了，你别给我哭哭啼啼的，一见到我就挂拉个脸，就像我欠你多少钱似的，我告诉你今后多给我笑一个，伺候得我痛快舒心，对你我都好，不然老子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玉英虽然早有预感，可是当孟卫国不顾廉耻地亲口说出事件的内幕的时候，她实在无法承受，她手脚冰凉，全身麻木，双眼流泪，如泥塑木雕般地望着孟卫国，过了好半天，她像一只发怒的母狮，双目通红，两眼圆整，右脚带着仇恨和愤怒，照着孟卫国的裆部没命地踹了一脚，孟卫国哪里想到玉英如此凶狠，他吓得妈啊怪叫，本能地向着一边躲闪，双手也自然地护在关键的部位。孟卫国躲闪及时，这一脚没有揣在裆部，却踢在了孟卫国的小腿上，孟卫国騰地嘴一咧，像撕得相似，两手捂住被踢的地方，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只受了伤的怪兽，眼睛里喷发着熊熊的烈火，仇恨，暴怒，邪恶，凶残，报复，在燃烧。
    玉英指着孟卫国，嚎啕地骂道：“你还个人吗？你简直就是个魔鬼啊！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啊！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孟卫国忍住被揙的痛苦，直起腰，抬起手，向着玉英的身上脸上狂扇了四五巴掌，打得玉英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玉英怒视着眼前的禽兽，她要复仇，可是她能吗？
    冷酷地孟卫国发泄了自己的不满，总算平息了心情，他瞪着玉英，玉英毫不妥协地瞪着他，眼中的感情让孟卫国有些胆寒。当然孟卫国是聪明人，他知道要是把女人迫急了逼疯了，并不是件好玩的事儿，说不定女人的报复会让他寝食难安的。于是他的态度便缓和下来了。
    孟卫国拦腰抱着玉英，玉英拼命地挣扎，说道：“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断子绝孙的没有人性的东西……”
    孟卫国也不发怒了，他把玉英抱到了室内，扔到了床上，淫邪地笑着玉英笑。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魔鬼？禽兽？告诉你当官的表面上都是道貌岸然，衣冠楚楚，清正廉洁，可骨子里都是有贪心的！老祖宗早就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明白吗？只要你识趣，今后我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跟我玩心眼，我就玩得你生不如死！”孟卫国一把端起玉英的下巴，一双猿眼阴森森地盯着她的眼睛，玉英禁不住凉到了心里，因为孟卫国传达给她的信息让她有种要被冻僵的感觉，她惊恐而无力地喊道：“你，你别胡来！”
    “嫂子，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刚才你对我的无礼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我怎么敢胡来呢！我会疼你的！我还会关照你的孩子的！”孟卫国软语温声地说道，“其实你要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多好，至少你总是把我当成不顾危险以死救美的英雄，可惜啊，可惜啊！”
    玉英让屈辱的泪水往心里流去……
    孟卫国说道：“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别不识好歹，别没完没了，就算我做得不对，但那也是因为爱你，爱是无罪的！”
    玉英只是流泪……
    “快点，衣服脱掉，把我伺候得舒服了，我会把你当成宝贝的！”
    “妄想，打死我吧！禽兽！”玉英依然骂。
    “打死你，我怎么舍的了，打死你，谁陪我那个？”孟卫国阴阳怪气地笑着说着，“你要是不主动脱，我就把你的衣服撕下来，让你京广光地回家？你不要挑战我的尊严和耐性！”
    ……
    受尽了凌辱的玉英，流着苦涩屈辱的泪水，木纳地穿着衣服；心满意足的孟卫国哼着靡靡之音，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姿态娇好的玉英裸露的身体……
第九十九章 神秘的来客（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九十九章&#61472；；神秘的来客（一）
    高志洁经历了一段短暂的恋爱和憧憬之后，他再次把痛苦和绝望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出来慢慢地体味和品尝，虽然痛苦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但那份苦涩的甜蜜，也让他心神俱醉。
    周六，晚上，高志洁没吃晚饭，就早早地钻进了被窝，斜躺在床头看书，突然李雪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到上次他们吃饭的那个小饭馆有事儿相商，而且还说有一个惊喜等着他。高志洁觉得李雪打电话时候的语气是怪怪的，不管他怎样问，李雪就是不说。他威胁李雪，不说就不去！李雪小道：“不去就会后悔！”
    高志洁经不住李雪话里神秘成分的诱惑，还是准备前去了。
    校园里清静无人，高志洁出来的时候，飘飘扬扬的小雪悄无声息地下个不停，细碎的雪花，如小巧的梅花带着洒脱，带着不羁，带着梦想，带着热诚，轻轻地飞扬，把自己的小巧婀娜的身影，贴在树上，贴在房屋上，贴在地面的枯草上，随缘自适，无拘无束，任梦想自由地飞翔。高志洁感叹，雪比人干净，雪是大自然的宠儿，是大自然的闲云野鹤，逍遥自在，荡然肆志，好不让人羡慕！
    高志洁来到了“清雅饭馆”，他问掌柜的李医生来了没有，掌柜的笑道：“李医生打了电话，让给她留一个雅间，不过她还没有到。掌柜的直接把高志洁带到了最里面的一个雅间里，他给高志洁倒了杯茶，告退就出去了。高志洁很欣赏这店里面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还有那像兰花或茉莉的味道，那种神秘飘渺的感觉可以让人忘却自己所处的凡尘俗世。
    高志洁等了一会，李雪还没有到，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七点十三分。他到了前台点了几个清谈的菜，然后回到了雅间坐等李雪的到来。今晚饭馆里客人真不少，前面的房间里几乎都是满座，整个饭馆里大多数房间里都是争吵声嬉闹声猜拳行令声，声声震天，好不热闹。只有这里面的几个房间里没有客人，看来掌柜的安排他们在这里，还是给了天大的面子的。
    高志洁进到了屋内，外面的所有声音都被拦在外面了，室内十分的静谧。高志洁又想起李雪要给他一份惊喜的话来，这个李雪会给他什么惊喜呢？高志洁想得头疼，也不得其果。他苦笑叹息，这个李雪都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的心性。
    “吱呀！”一声轻微地门响，雅间的房门被推来了，李雪笑嘻嘻地从门缝间挤了进来，她那白皙晶莹的俏脸被冻得娇红。高志洁问道：“李雪，冷吗？——这么冷的天不在家里暖和，搞什么聚会啊，自己找罪受！”
    “老师怎么总是埋怨啊？这么冷的天还要请老师吃饭，我容易吗？”李雪学着电视剧中人物的台词，拿腔捏调地说道。高志洁心中一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责怪你，而是为你感到寒冷罢了！”
    “谢谢老师关心！”李雪笑嘻嘻地说道，“还记得我说给老师一个惊喜的话吧？”
    “记得，我的记性极好啊！”高志洁瞄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老师到门外看看！”李雪闪着眼睛，那股调皮劲让高志洁感到了有趣和神秘。高志洁依言拉开了房门，惊讶得高志洁惊呼出来：“唉啊！”
    门口正站着一个女人。高挑的身材，白净的脸庞，瓜子脸，清秀无比，秀眉如墨，弯似柳叶，杏眼如星，如黑玛瑙般的晶莹，鼻梁高挺的，嘴巴小巧，嫣红欲滴。飘逸的长发，更添加了动人的魅力。一件米褐色的披风，罩在身上，把她衬托得峭拔不群，如出水的芙蓉，山间的兰花，让人心醉。
    高志洁被惊得了，他绝对想象不到李雪嘴中的惊喜竟然是这样的香艳。站在门外的女人看着高志洁有种很复杂的表情，而最后只是对着高志洁盈盈地笑着，那种不出声的微笑，让高志洁为之神夺。
    “老师，是不是个惊喜啊？”李雪盈盈笑道。
    高志洁从震惊中过来，看着这个似曾熟悉的脸庞，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是文梅吧！”
    “没想到老师居然还能认出我来！”漂亮的女人惊喜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不要在门外肉麻了，还是到屋内坐叙吧！”李雪娇笑道。
    李雪的话，文梅倒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但高志洁听到“肉麻”一词，心里却被吓得噗通起来，他先后看了一眼李雪和文梅，见她们倒没有注意他的反应，心里总算安宁了。
    三个人成三足鼎立之势，围坐在餐桌周围。高志洁和文梅被李雪让到了里面坐，她则坐在最外面相陪。文梅从挎包里掏出一包香烟，分别递给了高志洁和李雪，李雪不吸烟，高志洁也很少吸烟，也拒绝了，文梅把一支香烟放到了嘴里，然后用随身带来的火机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圈。文梅见高志洁和李雪都好奇地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两年才吸得烟，有时无聊了寂寞了，就吸吸烟，驱逐一下，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文梅边说边把手里的烟掐掉，丢在地上。娇笑道：“这会断了！”
    高志洁望着文梅洁白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关心地说道：“吸烟不好！尤其对女人更不好！还是不要吸烟为好啊！”
    “嗯！谢谢老师的教导！”文梅看了一眼高志洁说道。
    “你们怎么了，都用起了外交辞令啦！”李雪听到她们的对话，话中明显地带着不满，“师生相聚，大家推心置腹，有什么说什么，不用矫情吧！”
    “李雪，你！”文梅低眉看了李雪一眼。
    高志洁听到李雪的话，不觉脸上微微一热，望着文梅问道：“文梅，自从初中毕业后，好多年来没有看到过你，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怎么样啊？”
    李雪听到高志洁的问话，偷偷地瞭了他一眼，向他使了个眼色，高志洁不明所以，问道：“李雪，你是怎么啦？”
    李雪打着哈哈，说道：“我问老师和文梅今天想吃些什么？”
    高志洁说道：“我已经安排了厨上准备了几个素淡的菜，你们应该喜欢吧！”
    李雪掏出了手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不久他们的菜和酒就端上来了。
    李雪把盏，给三人面前的酒杯里都斟满了酒，文梅本待不喝，但是局不过李雪的劝解，还是被斟得漫漫的。
    高志洁看了看三人面前的酒杯，首先端了起来，笑道：“为文梅的到来我们喝一杯！”
    李雪哄然赞成，文梅有些局促地站起来说道：“我应该敬高老师，想当年你对我们的细心热情的关怀和照顾，我和李雪才有了今天！”
    “对！还是文梅懂事儿，我们为老师的教导，干杯！”李雪随声附和着说道。
    酒喝下去了，李雪又给每人斟满。高志洁让文梅和李雪吃菜，高志洁拿过一双公用筷子，分别给文梅和李雪面前的餐盘里夹上了菜，三个人低着头只顾吃菜，场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李雪笑道：“今天我们师生相聚，文梅走娘家，我们应该热闹高兴才对，大家反而特别拘束，我提议为了热闹起见，我们来个行酒令怎么样？”
    文梅看着李雪问道：“什么酒令啊？我没有做过！”高志洁也很有兴趣地望着她，等着她开口。李雪望着他们期待的眼神，说道：“我们来个文雅的，今天不是下雪吗？到谁那，谁就说一句和雪有关的诗句，怎么样？”
    “嗯，这个文雅，我赞成！”文梅抢着说道，她含情的双眸望着高志洁，“老师呢？”
    “我也同意！”高志洁见到她们热情高涨不愿意扫她们的兴致也高兴地说道。
    李雪说道：“办法是我想的，文梅今天算是客，有她开始，依次是老师，最后是我，先说明，到谁那，思考的时间不能超过半分钟！文梅开始吧！”
    文梅第一个行酒令，根本不用思考，她是张嘴就来了一句咏雪的千古名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高志洁背了句：“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李雪：“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文梅：“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高志洁：“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李雪：“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两轮下来，每个人都能快速而流畅地背出符合要求的诗句，李雪笑道：“今天我们三人都是半斤八两，老师也没有出奇之处，我建议大家共同干了这杯，我们还继续，怎么样？”
    文梅依旧赞同，高志洁说道：“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韩愈也说过‘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嘛！”
    三人挺痛快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彼此对望一眼，感到了无限的欢欣。
    喝过酒，文梅再次说道：“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李雪暗想，文梅遭遇堪怜，这样的诗句也正切合她的身世了。
    高志洁吟道：“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李雪知道高志洁心中的苦楚，这番诗句也是他借雪抒情的吧。也不点破，吟道：“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文梅长吟：“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李雪深知文梅的身世，想到了凌寒独开，寂寞无主的墙角之梅，也真的是催人泪下了。李雪想到了自己的不如意，这和文梅能有多大的区别呢？
    高志洁心中翻波不已，他从李雪那里也多少了解了文梅的不幸，再想到自己，内心早就蓄满了苦涩，一见轮到了自己，张嘴吟哦：“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沉浸在自己悲伤情感中的文梅和李雪听到了高志洁的吟唱，一齐向他望来，文梅心想，今儿我们三个人可谓是同病相怜啊！
    李雪吟诵道：“岁暮风动地，夜寒雪连天。”
    文梅听到了李雪的诗句，打心里感到了一丝悲凉，端起酒杯，说道：“这次咱们还同喝吧！干杯！”高志洁和李雪见状，也毫不犹豫地把面前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其实三个人都不是量酒的工具，几杯酒下肚，大家都已有醉意了，李雪和文梅长得本来就十分白净，此时白皙的皮肤被几杯酒热烘得更加娇艳了，就像三月的桃花，蕴藏着无尽的风情。两个女人向着高志洁望来，笑眯眯地说道：“还是老师的酒量大，没醉！”高志洁也是脑袋晕晕乎乎的，他闻言说道：“老师也没有酒量，也醉了！我们不喝了，说说话吧！”
    文梅媚眼如丝，深情款款地说道：“老师这话我爱听！”李雪随着文梅也说道：“我也赞成！”
第一百零一章神秘的来客（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零一章&#61472；神秘的来客（二）
    文梅又大又圆的眼睛，闪烁着红润的光泽。她带着醉意微笑着看了李雪一眼，又转向了高志洁，吐气如兰，鼻息如丝，说道：“老师知道学生过得不如意吗？”
    李雪赶紧打断文梅的话，说道：“文梅，今天你喝多了，就不要提那些伤心的往事儿啦！以后有的是时间！”
    文梅瞟了一眼李雪，再瞟了一眼高志洁，有些不受控制地笑道：“老师，你看李雪还不让我说呢！”她拉住李雪的手，咯咯地娇笑道：“我和你们说说我的苦吧，你们这道这几年我是怎样过来的吗？”李雪双手搂住文梅的肩膀，亲切地说道：“我知道，你过得不如意！”“什么不如意？简直是太不如意，不如意到了极点啦！”文梅双肩不停地晃动，见晃不掉李雪的手，伸手把李雪的手推掉，攥在自己的手里，说道：“我男人死了，儿子和他奶奶生活在一起，平时我想见一眼都不行，他们像看护樱桃似的护着他，生怕被我拐跑似的。你们说，单位给我那么大的房子有屁用啊！没有男人，孤苦伶仃，白天睡觉，晚上还是睡觉，连个说话拉家常的人都没有！”
    李雪和高志洁都没有打断她，李雪把一包餐巾纸塞到了文梅的手里，文梅擦了一下泪水，回头感激地看了李雪一眼，继续说道：“我闲得无聊，上上网，就看看书，写写文章，可是越写文章倾诉内心的复杂莫名的感情，自己反而感到越加寂寞和孤独，有时自己就干脆沉浸在这种寂寞和独孤的海洋中，任自己的思绪泛滥，就像这样不知不觉地溺死算了，也省去了许多麻烦。我也时常走出房间，到人行道上去，到公园里去，到人最多的地方去，想这样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地方，该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吧！其实这样更加剧了自己的痛苦，看到人家亲亲爱爱，卿卿我我，相互搀扶，满脸灿烂，幸福快乐时，自己就像全完被浸泡在苦难的深渊里，失魂落魄，生不如死。自己只有躲到没人的地方暗自流泪啦！”
    李雪陪着文梅落泪，哽咽着说道：“文梅，不知道你生活的这样苦！”
    高志洁给文梅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她的手边，说道：“真是人人有本难念的经啊！”
    文梅擦干眼泪，喝了一口水，说道：“最可恨的是孩子的奶奶！我闲着无聊，就想到单位里上班，这样让自己生活得充实些，驱赶心中的隐痛。她竟然说我招蜂引蝶，卖弄风骚，还对我儿子说，我是个坏女人，告诉他跟着我会学坏的，千方百计阻拦孩子跟我见面。你们说我男人死了，儿子也成了人家的啦！我活得是不是太窝囊太灰色啦？”
    “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李雪同情地劝道。
    “人都没了，还跟谁共婵娟啊！”文梅泪眼婆娑，惹人心酸。她低低地沉吟起来李清照的那首《武陵春》：“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文梅悲悲切切婉曲低回的声音，让心中的深沉忧郁孤苦凄凉的情感，倾泻出来，感人肺腑，动人心弦。一时间李雪和高志洁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李雪陪着文梅哭泣了一会，她抬起头来，擦干了眼泪，也帮文梅把脸上的泪水擦去，文梅长长的睫毛上还挂住泪珠，显得越发凄苦，让高志洁和李雪神情黯然。
    高志洁虽为人师，但是面对学生人生的悲剧，他也无法规劝，想了许久，说道：“文梅，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人总不能总是活在往事了，活在痛苦里，那样就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你要勇敢地站起来，积极乐观地投入到了火热的生活中，千万不能成为痛苦的奴隶啊！我想你对我的遭遇也应该有所耳闻吧！我这一生要是按照遭遇来说，早就死了好多回了，可是我应是没有让自己倒下去，而且工作生活得风风火火，有声有色，有滋有味的！人不能被不幸击垮，要紧紧扼住命运的咽喉，勇于抗争，活出一个全新的自己！我们都会帮你的！”
    文梅香肌玉肤，杏眼含泪，楚楚动人。她端起面前的酒杯，向着高志洁和李雪轻启朱唇，低声漫语地说道：“谢谢你们的开导，我会努力地站起来的！其实在城市里我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朋友！”
    “可能是因为你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别人根本就进不了你的世界，你也无法进入别人的世界，那样你永远是个形单影只的孤独者！即使有可以倾心相俗的朋友，你会被你拒之于千里之外了！”李雪说道。
    高志洁说道：“文梅，要是不能喝就别喝了，这酒喝多了会伤身的！”
    “是啊，文梅酒就别喝啦！听老师的话！”李雪也连忙劝她。
    “嗯，我们再喝这最后一杯吧！来，我敬你们！”文梅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激动地说道，“今天是这几年中最为快乐的时候，向你们把心中的苦水倒出来后，心情轻松多了！要是这道把苦水倒给你们会让自己有种闯出重围的快乐，我就回来啦！那里还要穴居在城市的一偶，受那样的压抑和憋闷啊！”
    “也就是说感情的浊水千万不能存放在心里，不能堵，应该采取疏导的办法，这样才能泄出心中的不快，还人生本色！”
    高志洁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吃得好了，就对她们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李雪和文梅齐声说道：“走吧！我们也吃好啦！”
    高志洁率先出去，到前台结了账，两个女人相伴着走了出来。此时餐馆里十分的安静，房间里吃饭的客人早就走得干干净净了。三人相伴着走出了饭馆，外面的小雪仍然飘飘洒洒地弥漫着整个天空，风并不大，使得这个冬夜倒不显得十分寒冷。文梅张开双臂，向着茫茫的天空喊道：“我是雪花，我要飘了！”
    “哪有你这样笨重的雪花啊！要是那样，我们怕早就被你砸堆啦！”李雪笑哈哈地打趣道。
    高志洁不好插话，站在那里，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感到十分的高兴，微微笑着，好像自己也年轻了很多。
    “我们踏雪寻梅吧！”文梅突然提议道。
    “不用踏雪，就能寻到梅花啦，还踏哪门子的雪啊！”李雪咯咯地娇笑着，一把把文梅抱起来说道。
    文梅被李雪戏耍得很是高兴，她说道：“想当年李清照在石头城时，遇天降大雪，独自披蓑戴笠环城而游，那是何等的洒脱和浪漫啊！今天我们也来寻找一下当年一代才女李清照的足迹吧！”
    李雪劝道：“文梅，你坐了半天车，也该累了，又喝了酒，还是休息为好！”
    高志洁也帮忙劝她：“文梅，今晚先休息，要踏雪明天白天也不迟啊！”
    文梅听到他们共同反对，很是失望，郁闷地说道：“你们就这样待客啊！我晕！”
    “这已是便宜你了！走吧！回家休息！”李雪挽着文梅的胳膊，对高志洁笑道，“老师也该回去休息了！”
    文梅向高志洁挥了挥手，说道：“老师做个好梦！拜拜！”
第一百零二章苦涩的文梅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零二章&#61472；苦涩的文梅
    周日的上午，雪已经停了。房屋上、地上、树上盖了一层薄雪，整个世界显得十分的俏丽而柔情。
    高志洁昨天喝了几杯酒，头痛得厉害，一直到半夜菜睡得着，因此第二天直到七八点钟菜醒过来。他刚起床洗把脸，手机就急匆匆地响个不停。他拿起手机，发现是陌生的号码，问道：“请问是哪位？有什么事儿吗？”“高老师，是我啊！文梅啊！”高志洁终于听清楚了对方的声音，问道：“哦，吃过早饭了吗？”文梅很快地答道：“刚刚吃过！李雪上班去了，我闲着无聊，要不上午我到你学校看看吧！”高志洁听到一愣，本待拒绝她，可是要是拒绝她，一来不近情理，而来显得自己想法过于龌龊，就在他忧郁的时候，文梅那边说道：“好了，老师，就这样定下来！马会见！”文梅还没等他答应就直接挂了电话。
    高志洁放下手机，心想记忆中的文梅性格开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啊！
    不多久文梅就来到学校，打电话让高志洁到大门口去接她。高志洁赶忙来到大门口，文梅望见他，赶忙向他走来。
    “高老师，我们的校园变化可真大啊你！记得我们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校园里哪有楼房，我记得前前后后共有六栋砖瓦房，一道阴天下雨，教室内还啪啪地向下滴水呢！要是遇到大雨，有些教室根本就不能上课；没想到只是十多年，竟然两座三层的大楼拔地而起，巍峨而壮观。还有先前的泥巴路现在都是水泥路来，这道路两边都栽种了花花草草的，哇，这冬天也能见到花啊！”文梅自从进到了校园，就是大惊小怪地感叹。她见到道路两旁的花圃里设置的铁长椅，急忙走过去，坐在上面，她兴奋地说道：“要是在春天，或者秋天和夏天，坐在这椅子上，看着鲜花的盛开，闻着淡淡的花香，那真是种享受啊！”
    高志洁看着文梅手舞足蹈的高兴劲，听到了发自肺腑的赞赏，想到昨天晚上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暗自叫奇。高志洁想，难道是人生的不幸让她的性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吗？亦或者学校社会的历练，使她有了更勇敢面对外面世界的勇气和胆识？高志洁不知道昨晚上的文梅和现在的文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文梅！眼前的文梅哪里有一点颓唐不振的模样，身材秀美，袅袅婷婷，齿若编贝，杏眼桃腮，如琬似花，光彩照人，高志洁暗想，就文梅这身材这长相，要是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绝的能达到百分之百。
    到了办公室，高志洁把椅子搬到了文梅的身边，说道：“坐吧！”
    文梅依言坐下，高志洁给她倒了杯开水，端到她的身边，放到桌子上。高志洁问道：“文梅你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啊？”
    文梅刚才飞扬的神采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那种忧郁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说道：“过一天混一天呗！我对未来没有什么设计！我喜欢的男人死了，我心爱的儿子又不能和我在一起，我虽然有工作可是我讨厌那样唯利是图勾心斗角的场所！我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内，任泪水横流，任被泪水打湿的文字倾吐我心灵的絮语，我虽没有李清照的文采，但却有李清照的性情！这个世界苦难太多，当我们还没有品味出前一个苦难的滋味时，后一个苦难就接踵而来，让你应接不暇，能在苦难中沉沦，不也是一种生命的状态吗？不可能人人都活成贝多芬和保尔吧？老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高志洁面对文梅的思想和言论，一时也无从反驳，他只是说道：“我觉得一个人要活得充实活得快乐，这样的生命是充满阳光的味道的，能让人亢奋和进去！总的来说，对于我们来说快乐应该是多于痛苦的，只不过有时我们放大了痛苦，这样痛苦就会充斥着我们的生活，也覆盖了我们的欢乐！”
    “高老师，你那种对待快乐和痛苦的态度，我是很难做到的。李雪把你的遭遇都讲给我听了，我真的很佩服老师，如果我能有你一半的勇气，我就会终天生活在阳光里啦！”文梅眼中满是仰慕和尊敬，就像一个侏儒在仰视着一个巨人那样。高志洁看到文梅的态度，不禁心中一暗。心道，文梅要想走出心灵的阴影，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啊！
    “老师这是我写得一首小诗，请老师指导斧正！”高志洁正在想着心事儿，文梅把一张纸条递到了他的手边说道。
    高志洁忙着接过那张纸，凑到眼前认真观看，原来是以《快乐》为题目的一首小诗：
    快乐
    那是昙花美丽的绽放
    那是期盼着的铁树开花
    那是冰原上饥饿的苍狼
    那是天际的一缕声响，切近而遥远
    那是老巫婆种下的咒语吧
    毒蛇吞吐着猩红的长舌
    严冬封住了春暖花开的念想
    枯黄的老树拼死吐不出一点鹅黄
    屈辱、饥饿、眼泪和死亡
    就是一只苍鹰，觊觎着那回暖的心脏
    浓重的黑夜冷笑着故作端庄
    逃出阴森的墓地，勿做无谓的反抗
    所有的时间都在颤抖
    枯叶也扯着风的旗帜
    张扬着傲慢，成为精神的教皇
    太阳走了，把残红留在人间
    快乐难道是天涯的孤星
    漂泊吧，
    没有归程
    高志洁读完全诗，低头沉吟半晌，看了看文梅，只见她忧伤的美眸正定定地望着他。见高志洁看她，笑着说道：“老师这就是我的心态！”
    “嗯，看得出来！整首诗用了许多意向给人以暗示；层层铺叠，让感情步步深入，营造出了浓郁的悲剧抒情的气氛，读来荡人心魄，催人泪下。实在感人！有时候，快乐和幸福就像诗歌中的昙花，虽能绽放，可惜花期太短；就像铁树开花，遥遥无期；就像雪原上饥饿的苍狼，食不果腹难以觅到食物；老巫婆的咒语和毒蛇的长蛇，总是给人带来恐惧；快乐的萌芽早已被严冬扼杀，像你爱人走了，孩子不能在自己身边，孤形吊影，无依无靠，太阳的温暖好像已经无缘，在你的思想中自己现在就是天涯的漂泊的孤星！”高志洁点着诗中的句子切中诗歌的关键娓娓而谈，“你的诗歌中大量意象的叠加，给人情感的暗示，具有了现代朦胧诗歌的特点！诗写得沉郁顿挫，感情深沉，应该说是一首好诗！”
    “谢谢老师夸赞！”文梅看了高志洁一眼说道，起身站在窗户边，向着外面银白色的天空瞭望，依然忧伤地说道，“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绪写出来而已，至于是不是诗，或者属于哪类诗，我倒没有注意！我手些我心，为此而已！”
    “写心就是写情，这是诗歌的真谛！北岛、舒婷、顾城、杨炼等人都是中国现在最为著名的朦胧诗人，他们大都经历那灰色的岁月，经历了**和思想的炼狱般的锤炼，他们用自己的诗歌含蓄地表达出对社会阴暗面的不满与鄙弃表达自己对光明世界的强烈渴求，继而唤起人们的理解、关怀和爱，以达到心与心的沟通的目的。可以说他们都是从灾难中跋涉过来的人，老师也希望你能从困境中突围，成为一个生活和命运的强者！”
    文梅感激地回眸看了高志洁一眼，说道：“老师我会努力地去做的！让自己今后的生活增添些亮丽的色彩！老师可要帮我啊！”
    “当然！老师不会拒绝学生的！”高志洁就像个父亲和蔼地笑了笑。
    “老师你说李雪生活得可幸福？”文梅突然撇开自己提起了李雪。
    “老师以为李雪还算上幸福吧！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还有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高志洁想着说道。
    “老师，那都是表象！其实李雪也不幸福！”文梅喟叹不已，那种忧伤再次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站起来，又坐下，局促不定。
    高志洁问道：“为什么啊？”
    文梅有些激动，白皙的脸上浮现着充血的鲜红，恨声说道：“林君生是个标准的陈世美！这家伙见异思迁，另有新欢啦！”
    “你怎么知道？李雪知道吗？”高志洁受到惊吓似的站起来，担忧地问道。他真怕要是文梅的话属实，李雪经不住这个打击。
    “昨天我们从饭馆回去后，我就把自己见到的和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文梅皱着秀眉，显得十分的不快和沉闷。
    高志洁急忙问道：“李雪有什么反应啊？”
    “她先是懵怔，然后大笑，继而大哭；李雪也真是可怜，好梦终于破碎了啊，心也破碎了！”文梅说叹息道，她的眼里已现出朦胧的泪花，“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林家父母根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可那个小白脸偏偏死缠烂打非要和李雪结婚，好了，悲剧终于到来了！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岂能成功岂能幸福啊！可苦了李雪啦！”
    高志洁呆呆发愣，为自己的好学生痛心不已。
第一百零三章 巧遇林俊生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零三章&#61472；巧遇林俊生
    文梅发现了林俊生的私情也是出于偶然。
    文梅认识林俊生还是在李雪结婚的时候，那时文梅是李雪的伴娘，虽然时间过去了多年，但是林俊生魁伟的身材，英俊不凡，整个女人眼中的高富帅，只要见到了就不会忘记他。就算林俊生已经认不出文梅了，文梅也不可能忘记他的长相的。
    不久前的一天晚上，百无聊赖的文梅到电影院看《泰坦尼克号》，恰好遇到林俊生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也去看电影，事有凑巧林俊生和那个美女恰好坐在文梅的前面。文梅先到的，林俊生时候到的，当迎着影院内昏暗的灯光，文梅见到林俊生竟然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一同来看电影，而且那个女人还挽着林俊生的手臂，文梅就大感意外。那晚的电影文梅也没有心情看了，她把所有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到了林俊生和那个女人的身上了。
    从他们坐下来，那个妖精似的女人就半躺在林俊生的胳膊弯内，林俊生的胳膊把那个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他们在影院中只看了将近半个小时，女个女妖精就嗲声嗲气地对林俊生说道：“俊生，我们到外面透透气吧，这里太闷了！我们出去一会再进来吧！”林俊生溺爱地答道：“嗯，都依你！”
    文梅悄悄地跟着他们走出了电影院。林俊生他们出了电影院，并没有走远。电影院前面是一个长长的绿化带，里面树木苍翠，一些冬季的花草仍然绽翠吐香。绿化带的一边上是一排长长的座椅，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座椅上已经有两队情侣或者是夫妻，他们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地忙得不亦乐乎。林俊生和那个女人找了个空位就相拥着坐了下来。文梅也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了。为了怕林俊生认出自己，她还特意把羽绒服的领子拉直了，将自己的嘴巴下面的部位全部挡在了里面。心想，为了李雪，我也要看看这两个狗男女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女人和林俊生相拥相偎，她的上半身基本上全部被林俊生宽大的外衣所遮盖，半面脸紧紧地贴在林俊生的脖子上，闭着眼睛，一副**的模样。好半天文梅才听到女人脆生生的能够让男人**的声音：“俊生，你说你爱我吗？”
    “傻瓜，这样的问题不是太幼稚了吗？”林俊生钩头在女人嘴唇上吻了一下子，“莲，在这个世上我除了爱你还是爱你！下次不可再问这样的问题啦，乖，好吗？”
    “嗯！平时在办公室内我总是不敢问你，怕别人听到，可是我总是担心！”
    “宝贝担心什么啊？现在我整个人不就是你的吗？”林俊生甜言蜜语地哄着女人。
    “俊生，你说李雪能答应和你离婚吗？”林俊生嘴里的“莲”声音里都是忧虑地问道。
    林俊生毫不犹豫地板上钉钉地说道：“她一定会答应的！”
    “俊生，你为什么你那么有信心啊？”莲娇声娇气地问道。
    林俊生声音甜蜜而温婉地说道：“李雪根本不可能答应我父母的要求，她不可能原因丢弃自己的父母不管而跟着我来县城工作，因为我已经劝说她多次了，她总是很固执，在这方面根本没有任何能够缓和的地方！就算我能够答应她留在农村，可是我的父母也坚决不可能再允许她这样做！开始的时候，我们结婚我就顶着父母的埋怨，可她一点都不体谅我！我本指望我的爱能够感动于她，孩子能够感动于她，让她放弃自己的坚持回城和我们一道生活！可是一直到现在她也没有丝毫改变。你知道这期间我承受了父母多大的压力吗？我又受到了多少委屈？”
    “李雪不回城，其实在我们局里好多人都有看法，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当初你们结婚就是你死皮烂脸地硬贴上去的，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你！有的说林局长的老婆有了外遇才不回城和林局长生活在一起的！开始我听到了都替你委屈！因此我才决定爱你，我发誓要一辈子疼你！”莲吻着林俊生的嘴巴柔声细语地说道。
    “宝贝，我知道你的心！我保证不会辜负你的！”林俊生说道。
    “俊生，我这段时间没有来例假，我怀疑我可能有了！”莲把嘴巴向着林俊生的脖子上拱了拱奶声奶气地撒娇道。
    “真的！要是真的有了，可怎么办啊？我好害怕啊！”
    “莲，宝贝，有什么好怕的！要是真有了，我们就结婚啊！”林俊生情意绵绵地说道。
    “要是你们离婚不顺利呢？”莲把所有的担忧都写到了脸上。
    “没事儿的！要是我和李雪不能及时地离婚，你就请假在家里养胎嘛！你知道的我在外面不是有几套房子的吗？以后还不都是你的！”林俊生的声音很低，但是文梅离得近，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他们身上，因此林俊生的声音她还是能够听到的。
    “那多丢人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呢！现在我就感觉到只要我一到局里，大家看着我的眼神就和原先不一样！我怎么总是觉得我像一只偷腥的猫一样啊！”莲忧心忡忡地说道。
    “怕什么啊！知道了又怎样？”
    “我怕影响你的前程啊！我个人才不怕呢！”莲温言细语地说道。
    “没关系的！看看我们周围哪一个领导没有小三不金屋藏娇啊！何况我们俩也算得上正儿八经的恋爱吧！只不过我们把时间提前了些罢了！”林俊生傻傻地笑了几声，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和自豪。
    “嗯，俊生你说的也是吭！大家背后都在偷偷地议论这种事儿呢，包括有些领导对这样的事儿也不太忌讳，你说说这个世界是怎么啦！按道理说这样的事儿大家都该忌讳才是啊！”莲仰着可爱娇美的笑脸对着林俊生，情意款款地说道，“我真的弄不明白啊！”
    “弄不明白就不要虐待脑细胞了吧！”林俊生把莲抱正了，紧紧地搂在怀里，嘴巴不由得找上了莲的红唇，两个人好久没有分开了。其实在城市里，男女恋人在一起，拥抱接吻，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人们已经见怪不怪，根本不会大惊小怪的。何况他们又是在晚上在电影院门口的休闲处，更加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要不是文梅有了准备，恐怕也很难发现林俊生和莲的秘密。
    文梅从他们的谈话中发现，这个和林俊生有了私情并怀孕的女人应该就是和林俊生一个办公室的，和副局长一个办公室的女人应该是他的秘书吧！文梅观察这个女人和林俊生差不多高，身材窈窕，相貌清秀，浓眉大眼，鼻直口端，属于美女之列，和林俊生应该也算是郎才女貌了，还真的很般配的。文梅想这个莲年龄该有二十来岁吧，他们之间也属于大叔爱上了小萝莉，他们之间除了年龄和职位外应该没有什么差别了！
    文梅心想，看来林俊生和李雪离婚只是时间问题了。
    林俊生和莲没有再说话，他们就这样紧紧地静静地拥抱在一起，吻在一起。文梅看着这对偷情的男女，除了为李雪鸣不平外，倒也没有感到什么特别厌恶的地方，相反的她也羡慕起他们了。
    文梅见他们长时间地搂抱在一起，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她望着远处椅子上的那些亲亲密密如漆似胶的恩爱男女，望着深邃黑暗凄冷的夜空，悲凉渐涌心头。自己和丈夫恩爱的甜蜜岁月随着丈夫因公殒身而成为了岁月的风尘，永不复返了！现在她除了寂寞还是寂寞，寂寞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她就像大海中的一个蜉蝣，显得那样孤独和渺小。文梅痛苦地想，要是自己真的也死去了，能不能在所谓的天国见到丈夫呢？即使能见到他，他们是不是还能相识呢？她觉得自己太傻了，这个世界哪里有天国啊！
    文梅流着泪想，人生变化无常，该珍惜时当珍惜啊！
    就在文梅辗转痛心之际，林俊生和莲起来，相互依偎着向影院走去，看着他们亲昵的动作，听到他们喁喁细语，间或开心的笑声，文梅没有在跟上去。文梅郁郁寡欢地打了个的士，她要回家，躺在自己的孤独的世界里，去舔舐心灵的创口。
    第二天上午，文梅特意到了民政局以咨询孩子抚养权的问题观察了林俊生的办公室，林俊生早已把文梅忘记了，尽管文梅就坐在他面前，始终没有认出文梅来。昨晚上见到的那个二十来岁整整比林俊生大了十来岁的莲确实是林俊生办公室的秘书。白天见到她，文梅也被她的长相和仪态所征服。这女人长得丰姿冶丽，眼似玛瑙，秋波频转；齿若瓠犀，洁白晶莹；口似樱桃，芳香扑鼻；颈如莲藕，洁白如玉。那真是仪态万端，婉风流转，蕙质兰心，人见人爱。虽然李雪长得和莲可谓一时亮瑜，但莲可是近水楼台，朝夕相处，眉目传情，岂能不日久生情啊！更何况林俊生身居高位，手握重拳，时位移人，见异思迁，也是为官常态。文梅想到这些，没有表明身份，郁闷地就走出了民政局。
第一百零四章 侃侃话婚姻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零四章&#61472；侃侃话婚姻
    文梅感情一波三折地讲述了她巧遇林俊生和莲的经过，然后再次站起来，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向着外面的世界望去，她还沉浸在刚才自己所讲故事的氛围之中，爱恨情仇，喜怒交加。她突然会转身，面对着高志洁，问道：“老师，你说爱情和婚姻是不是同一回事儿啊？”
    高志洁听完这个真实的故事，就陷入了沉想之中，他的思绪始终就在李雪和文梅的遭遇中徘徊，他的心中失去了春天，失去了太阳，有的只是灰暗的世界。听到了文梅相问，他抬起头审视着满脸愁容的文梅，说道：“文梅，这个问题老师真的没有考虑过，实不相瞒，老是这辈子甚至连真正的爱情和婚姻都没有体验过，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爱情和婚姻并不是一回事儿，他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其实爱情是人的自然属性，是精神的范畴，两个身处不同世界的男女也会产生相互依赖相互爱恋的情感，这就是爱情吧！这种自然属性的爱情不仅我们人类拥有，就是动物也会拥有的，《诗经。关雎》中就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那双栖枝头，相偎和鸣，亲亲我我的关雎鸟，生活得何其幸福啊？它们之间就是拥有了爱情的魔力！但是婚姻是人的社会属性，应该属于物质的范畴。我们常常把爱情视作婚姻的基础，这就大错特错了。真正的婚姻的基础则是物质的，往往和人们拥有的金钱、地位、职业、所生活的环境、所受到的教育、生活的质量还有性有密切的关系。我们这个民族从古到今所提到的门当户对的婚姻理念就是建立在婚姻的社会属性的基础上的。虽历经千百年了，但是至今人们无法打破这个婚姻的藩篱。其实大量的事实也在告诉我们，如果婚姻在物质的层面上存在巨大的差距，就会形成人与人之间在各个方面的差别，包括婚姻的双方和相关的人们之间的差别。这样的婚姻也难以得到幸福。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古代文化中的焦仲卿和刘兰芝、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之间都有爱情，但是当真正的爱情遭遇现实（也就是婚姻的物质属性）的时候，就决定了他们的悲剧命运，不禁是他们，许许多多的鲜活的事例都在告诉我们年轻男女之间只有爱情，缺少了相应的物质的因素，就是去了幸福的基础，就不会有绚烂多彩幸福的婚姻！
    爱情和婚姻又不能武断地分割开来，没有爱情的婚姻当然也是难以永久的，所谓琴瑟和鸣，百年好合，应该是建立在既有爱情又有相应的物质基础上的婚姻。一句话，婚姻急需要精神的生活，也无法摆脱物质的生活，哪怕是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缺少了物质因素的保障，其婚姻一定是失败的！人不能永远生活在精神和幻想的世界里！”
    高志洁娓娓道来，文梅听得如痴如醉，她心想没想到老师还有这样的说法，真的是新鲜极了。她被高志洁漂亮的说辞和表达所吸引，一脸的阳光。问道：“老师，你说李雪和林俊杰的婚姻应该是怎样的？”
    文梅的问题让高志洁十分沉痛，他虽然口若悬河，说得冠冕堂皇，可是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方面的失败者。他愧对阴阳两隔的妻子，他们之间可以说既没有爱情也没有真正的婚姻，妻子只不过是他构筑的一道生活和自尊的屏障，是自己人生中用来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具和筹码，这就注定了他和妻子之间的悲剧，心中愧疚而感叹：是我对不起她啊！高志洁没有立马回答文梅的问题，妻子的遭遇还让他觉得不堪重负，他和玉英短暂的心灵的碰撞而炫出的娇艳的花朵好像瞬间消失于无形，好像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痛定思痛，怅然而言：“李雪和林俊生的爱情开始时就注定了是悲剧！他们之间应该说是有爱情的婚姻，当他们的爱情遭遇到了婚姻中物质的因素时，这种爱情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泯灭乃至消失。李雪和林俊生可谓是郎才女貌，一见钟情，可是当他们涉及到了婚姻问题时却忽略了绝对不可逃避的重要的因素――家庭，以及有家庭衍生出来的其他因素，比如两个家庭的状态的悬殊包括贫富、地位、权势和社会关系等等。林俊生家庭富裕，父母都是县城的高干，地位超然，人际关系广泛，可是李雪的家庭和林俊生可谓是天壤之别，这是他们的婚姻无法逾越的一道鸿沟！由于他们生活的家庭不同，所以他们所受受到的教育和人生价值观也会存在很大的差别，当他们被爱情的幸福充斥着他们的大脑，把他们炫得头昏脑胀的时候，根本就忽视了这些所谓的区别，可真正涉足其中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东西是不容回避的。比如父母的反对，李雪和林俊生在亲情和爱情方面的取舍态度等等，都直接影响了他们婚姻的质量，在他们的婚姻中根本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也就告诉我们他们的爱情和婚姻是不能长久的！”
    听了高志洁的话，文梅的漂亮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脸钦佩地望着高志洁，夸张地说道：“老师的想法足以可以撰写成一篇思想深刻的美文了。我明白了，这就是如同一个驾驶着香车宝马的贵族对一个连自行车也骑不上的贫苦人说我爱你我们之间的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之间是平等的，这根本就不可能！李雪有父母和傻弟需要照顾，她不可能舍弃亲情而认同林俊生和他的家人的摆布单纯地去享受爱情，林家父母高高在上无视于李雪家庭的实情只是一味地要求李雪满足他们的需要，从而讨厌反对儿子和李雪的结合。林家父母本来就看不起李雪和她的家庭，而李雪也不可能带着自己的父母和傻弟到县城和林家共同生活，就算李雪和林家父母愿意，但是李雪的父母也是不会同意的，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平衡点，也就无法找到平衡了！李雪和林俊生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巨大了的空间差距和思想心灵的差距，必然会改变他们命运的！何况林俊生身为县民政局的副局长，手握实权，地位尊崇，身边不乏成群的美女，和李雪长时间的分离生理上的需求也会改变李雪在他心中的地位，久而久之林俊生的出轨也是不可避免的！官员之间的明的暗的攀比也会改变林俊生对李雪的爱情，从而把他们的婚姻送进坟墓的！”
    “确实这样！人们说距离产生美，其实在现在这个世界上，距离是很难产生美的啊！尤其是心灵和物质的差距，更是难以产生美的！”高志洁神思悠悠地说道。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文梅吟出秦观的词句，感叹道，“秦观的这两句话也真的太主观了，哄傻了多少痴情的男男女女啊！”
    “文梅啊，我们也不能把秦观的词句读得太实了！他的词语可是寄予了普天下相爱的人对真挚细腻纯洁坚贞的爱情的追求和向往啊！是正确的恋爱观，也是一种高尚的精神境界啊！当和我们的理想和现实的爱情与婚姻有了巨大差别而失望时，我们才更需要这种高尚的精神享受啊！我们只要明白一点那就是脱离了实际去谈爱情是根本不可能的！”高志洁诚心诚意地说道，”生活中那么多因为夫妻长久分离，而男女出轨的事情数不胜数，难道说这些人都是心灵卑劣无耻之人吗？当然不是！人性和天性使然，无可厚非，我们对他们只有同情和怜悯，不应该把自己当成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或摆出一副法官的嘴脸，对他们说三道四，给于尖刻无情的评判，甚至让他们一刀毙命！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随啊！”
    “嗯，老师说得真好，学生受益不浅啊！真的应了那句话――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早知道老师有这么样的学问，我早就来向老师请教了！”李雪钦佩地望着高志洁说道，咯咯地笑着，她声音甜润，沁人心脾。
    “文梅，你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啊，好好地劝劝李雪，她别钻牛角尖，以至于干出什么啥事儿啊！你和李雪都是冰雪聪明之人，遇到钟意的人也应该考虑考虑啊！”高志洁真诚地叹息着，
    “老师，今生今世我文梅不再有结婚的妄想啦！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文梅杏眼微红看了高志洁一眼。
    “那怎么行啊？你这么年轻！”高志洁忙说道。
    “老师这么多年不是也孤身一人吗？”文梅伤寒起来，接着她有些羞涩地说道，“一个人想到哪就到哪里，也没有人管！是吧，老师！”
    “我真的服你了！”高志洁别了他一眼。高志洁早晨没有吃饭，饿到现在，肚子里咕噜咕噜地直叫唤，就像有意出他的丑似的，他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偷偷地看了文梅一眼，文梅也在看他，他更加难为情了，“早上一味睡懒觉，没来得及吃早饭，这肚子迫不及待地唱起了空城计啦！”
    文梅站起来了，一扫刚才的颓唐，说道：“走，我请老师吃包子吧！”
第一百零五章 李雪的抉择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上午文梅在学校和高志洁叙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李雪打来电话让文梅和高志洁到家里去，并特意说她下午已经乡卫生院请了假，不需要再上班了。
    文梅和高志洁来到李雪家里，李雪和母亲正在厨房内忙乎着，见到他们到来，一家人包括李雪的傻弟也都一起迎了出来，把高志洁和文梅让到了屋内。
    文梅也跟李雪和母亲到厨房忙去了，只有高志洁和老人坐在堂屋内说话，李雪的傻弟聪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手里倒拿着一本漫画，双眼瞪得大大的，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也许太入神了，嘴水流得漫画书上都是。一只纯白的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悄悄地到了聪的面前，纵身一窜竟稳稳地落到了聪的并在一起的双腿上，稳稳地卧在那里，仰着猫脸，瞪着和聪一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聪。聪朝着猫憨憨地笑着。李雪的父亲说道：“雪儿找了只猫，你别说这个傻聪和猫还真投缘，有了这只猫，聪也安静了许多！”
    “嗯，李雪真是个有心人啊！”高志洁感叹道。
    “可惜好人总是不得好报啊！”李父长叹。他掏出烟来递给高志洁一支，高志洁没有要，老人把烟塞到了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就像这一口能够把李雪的不幸吸跑似的。高志洁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老人并不吸烟，没想到时隔不久，他竟然吸起了烟来，看来他是要借烟消愁啊！聪似乎闻到了烟味，睁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父亲，嚷道：“我要！我要！”老人对着他狠狠地瞪着眼，吓得从一缩头，又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书了。刚才跳到地上的猫又重新回到了聪的腿上，卧倒了闭着眼睛，看样子是入睡了。这个世界上，猫该是没有任何烦恼的吧！高志洁不由得想到，看来下辈子托成为一只猫比人还要幸福啊！
    “《老包轧陈世美》的戏天天唱，高老师你说这陈世美怎么就绝不了种呢？”李父嘴里吐出的浓浓的烟雾，在他们所有人的头顶弥散开来，那浓浓的烟味刺激得李父、聪和高志洁不住地咳嗽起来。那只猫的免疫力倒很强，它依然不为所动地卧着，倒是很享受这种味道。
    高志洁正在想着怎样回答安慰老人家，文梅和李雪双双端着菜走了进来，高志洁和李父慌忙动手把餐桌摆放到堂屋的中间，高志洁正要找东西擦桌子，李母端着水盆拎着条抹布进来了，匆忙抹干净桌子，文梅和李雪把几样热凉菜放到桌子上，李雪放下菜盘后，又到了厨房内拿来了一应的餐具摆放在大家的面前。
    大家的心情无比的压抑，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端着酒杯以目示意地喝着酒吃着菜，今天就连聪只是不抬头地吃着菜也不在嚷叫了。还是李雪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沉闷。
    李雪看了一眼文梅，笑嘻嘻地说道：“今天文梅是客人，我们大家是不是敬她一盅啊？”
    高志洁和李父李母一起端着酒杯，向着文梅说道：“应该！”大家端起酒杯，虚空示意地对碰了一下，接着高志洁、文梅和李母把酒杯放到嘴唇上轻轻地抿了一下，李雪和李父把整杯酒全部倒进了嘴里，李雪也许酒喝得太猛了，酒刚下肚，就不停地咳嗽起来，文梅边赶紧拍打着她的后背，边说道：“雪儿，要是不管喝就不要逞强啦！”李雪被刚才这杯酒呛得双颊绯红，摇着头说道说道：“没事儿，不小心喝进了气嗓了，下次注意就是了！”李父和李母望着李雪，只是无声地摇着头，什么话都没说。
    李雪端着酒杯对着高志洁说道：“来为了老师干杯！”
    大家又端起酒杯，虚空对碰了一下，李雪又把满杯的酒倒进了嘴里，李雪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这会咳嗽的声音更大了，咳嗽得秀目含泪，显得极其难过。文梅说道：“雪儿，要是不能喝就算了！你的心情不好，喝多了要伤身体的！”“雪儿，别喝了！妈妈知道你心里难过，再难过，咱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啊！”从只顾自的吃着东西，那只猫在聪的桌子前喵喵地叫着，它吃得高兴起来了。李父浑浊的老眼忧虑地望着女儿，嘴唇蠕动了许久，终于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高志洁想劝劝李雪，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缓解李雪心中的痛苦，他只能在心里为李雪难过。
    李雪的咳嗽终于止住了，她看看大家面前的酒杯，僵硬地微笑着：“怎么啦？喝啊！”“雪儿，你就别喝了！你心里不好受，爸妈心里也不好受啊！”李母浑浊的眼睛里不断地流着泪水说道。“妈，我没事儿的！今儿文梅和老师在这，我心里高兴啊！来！喝！”李雪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心情啊，李雪仰起脖子，把那杯酒倒进了肚子，残余在她光洁的嘴角上的白酒顺着光滑的嘴角向着她雪白滑腻的脖子流去。文梅见无法止住李雪喝酒，也端着面前的酒杯，和李雪对磕了一下，说道：“雪儿，我们今儿一醉解千愁吧！喝！”李雪眼中泛着感激的光波，莹润的眸子里淤积的无穷无尽的愁绪随着光波就像流水一般，向着脸上流淌，她哽咽着把酒杯和文梅狠狠地碰在一起，清脆的叮当声在大家的耳边回响。
    高志洁看着有着共同命运的两个学生，心中就像被压了两座大山似的，沉重得让他无法承受这重量了。他有种要虚脱的感觉了。他抬头看了李雪父母，他们坐在那里，放下了杯筷。李母哭道：“你们说我们这是造下了啥孽啊，一个好好的闺女竟嫁给一只白眼狼！先前俺雪儿死活不给他愿意，他林俊生就跟个打不掉的蚂蟥一样，死皮子白赖地缠着雪儿嫁给他，就又有了新欢，就变成了陈世美，就成了白眼狼，就不要俺雪儿啦！这林俊生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李父又闷头吸起烟来，那刺鼻子的烟草味，又朦胧在大家的周围了。
    李雪这会儿不喝了，高志洁发现李雪已经连续喝了五六杯酒了，她此时是面红耳赤，娇颜红润流转，别有一番风情。她先前亮亮晶晶的美目此时显得有气无力，带着些许娇羞，不住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个人。李母吓坏了，李雪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神情，李母有些担心受怕地直起身来，走到了李雪面前，说道：“雪儿，不能再喝了！”李雪一头扎到了李母的怀里，嗷嗷地大哭起来，就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哭得声音都嘶哑了，还在不住地唏嘘。李母哭着拍打着李雪的身体，说道：“孩子，你大声地哭吧！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些！”“妈妈，我心里憋闷难受啊！”李雪哭喊着。
    文梅陪着李雪喝了几杯酒，她的酒量尚浅，这几杯酒已经让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先是坐在那里呆头呆脑地发了会愣，然后看着扑到李母怀里哭个不住的李雪，伸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纤纤玉手在李雪身上拍了拍，大声说道：“雪儿，哭什么啊？他们不是想和你离婚吗？你就不跟他离，我们看看他林俊生怎样和那个骚狐狸精结婚！我们托也把他们托死！”
    李母哭着附和道：“文梅说得对！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舒心！”
    文梅醉言醉语地说道：“雪儿，要不然，妹妹我就陪着你到民政局来个大闹天空，让林俊生的丑事儿尽人皆知，让大家给评评这个理儿，看他还能够逍遥快活几天！他们当官的不是都要面子吗？我们就把面子给他们撕下来，看他们还能怎样在人前人模狗样的显摆！”
    “那样不行的！”李父突然说道。
    “伯父，怎么又不行了啊？”文梅睁着一双被酒精惹红的杏眼，红润迷茫。
    “孩子，人家出了丑，咱还不是一样？”李父愁眉不展地说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离婚是免不了啦！就是不离婚一个劲儿地拖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林俊生身居高位，人家随时都可以找到自己心满意足的合适的姑娘，可是李雪怎么办？当断不断，反受其害！不过我们可以在法庭上要求林家给与李雪最大限度的补偿啊！另外还有孩子的抚养权的问题！”上午听到了文梅的介绍后，高志洁明白了李雪和林俊生的婚姻已经走到了绝路，当务之急就是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尽快地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对李雪来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孩子当然得要回来！他林俊生这个白眼狼好找，俺雪儿也好找，当初……”李母恼怒攻心地说道，就好像她面对的就是林俊生似的。
    “当初就是咱高攀了人家，不然不管他姓林的咋死气白咧地胡搅蛮缠，咱不给他好脸色不就行了！我当时不让愿意，我说咱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你个似老婆子要愿意，现在知道后悔了！”李父有些怒气难消，听到李母的那番话没好气地用手指着李母气愤愤地说道。
    “我咋能看得清楚林俊生是个这样的孬种啊！把我的雪儿害到这样的地步啊！早知道来咱家我把钉扒把他个龟孙撵出去了！这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啊！”李母唉声叹气，浊泪滚滚而下。
    “这叫做吃一次亏学一次刁，要是还有闺女就是捣进河里淹死也不在跟当官的结婚了！――当官都是些狼心狗肺的家伙啊，咱小老百姓攀不上啊！”李父擤了一把鼻子搞在鞋底上发着重誓说道，“他姓林的不是有外心了吗？咱就直接和他离婚，他娘的虽是狗屁副局长，咱雪儿还不待见他呢！让姓林瞧瞧咱姓李的也不稀罕他这个局长呢！”
    高志洁看了文梅和李雪一眼，见到她们刚才还哭哭啼啼地嬉笑怒骂，这会儿没有什么精神，眼眉乜斜，嘴中叽里咕噜地他们也听不懂的话，估计是喝多了，现在酒精已经上了头，她们的身体已经松软地趴在了桌子的边沿上，高志洁便说道：“文梅、李雪你们喝多了，到床上休息一会吧！”李父看了看两个女孩子，便对李母说道：“你去把她们扶到雪儿的床上吧！”李母听话地起身，先扶起文梅，文梅顺从地到了屋内；李母再出来搀扶李雪，李雪娇颜红润，流光盈转，双眼迷蒙地看了一眼高志洁，高志洁向她点了点头，李雪也听话地到屋内休息去了。
    高志洁陪着李雪父母说了会话，就起身告辞回学校去了。
    文梅是在第二天回县城的，李雪和她一同走的，走的时候她们给高志洁打了个电话。
    李雪在文梅的陪同下，找到了林俊生，李雪冠冕堂皇地和林俊生办了离婚手续，林俊生感到愧对李雪提出要给李雪经济上的补偿，李雪断然拒绝了林俊生的提议，她义正词严地对林俊生说道：“我李雪虽然出身没有你林俊生高贵，但是我活得高贵磊落，我李雪凭自己的能力全完能够生活得更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
    本来李雪想要小黎娜的抚养权，可是当邻家父母把小黎娜带到李雪跟前的时候，孩子没有丝毫要她的意思，任凭李雪和文梅怎样劝哄，孩子根本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李雪知道这几年孩子在她奶奶和爷爷照管下已经和她太生疏了，根本就不愿意亲近她，她只好流着泪把小黎娜给了林俊生。但是她在离开的时候说道：“林俊生，如果以后你们要是不好好照顾小黎娜，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她从你们这里带走！”
    李雪当机立断快速地和林俊生离了婚，文梅担心李雪心理压力太重，不放心她又陪着她回到了光源乡卫生院。李雪不愧是李雪，表面上温柔其实骨子里阳刚坚毅，但从表面上看根本就看不出和林俊生离婚给她带来什么不好别的影响，其实在人后不知道她伤心痛哭了多少回啦。
    文梅赔了李雪三天后回到了县城，后来听说林俊生和李雪离婚不久就低调地和那个叫做莲的秘书结了婚。
    中间李雪多次给高志洁打电话，高志洁在电话中不时地劝她安慰她，李雪也渐渐地从离婚的伤痛中好了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高额请客（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随着苟斌的谣言风波渐渐地被人们所淡忘，高志洁的生活又慢慢进入了以前的旋律和节奏之中了，只不过现在他除了教书育人一如既往地关心江娜外，生活中不可或缺地增添了新的乐趣――就是闲暇时间里和文梅李雪手机聊天，给他寂寞苦闷的生活添加了亮丽的釉彩。算算快到学期终结了，下星期就要进行期终考试了。高校长昨天告诉高志洁负责把期终考试的监考和阅卷安排好。
    一个十分寒冷的冬日，应该是周六下午，所有年级的学生都不上课，校园里是非静寂。
    江娜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给高志洁送来了一筐红薯，高志洁问了问江娜的家里情况后，江娜看着高志洁，神情显得很不自然，问道：“老师这么久怎么不到我家里去了啊？”
    高志洁被江娜问得颇为尴尬，他能够告诉江娜是她妈妈的意思吗？当然不能，他只好哄骗江娜说道：“老师太忙，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江娜用难以置信的眼光失望地望了一眼高志洁，什么也没有说就悻悻地走了。
    江娜走后，高志洁无事可做，呆呆地出神。周末是高志洁最为难熬的时间，平时忙起来什么都可以不想不问，可是这冷冷清清的偌大校园就像一座坟墓，而他就是这栖息在这座坟墓中的唯一的人。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一股悲伤的气息把他团团抱住。直到黑暗把他吞没了，他才惊醒过来。
    高志洁忙着把吊灯的开关拉了一下，室内瞬间被水样的温暖的灯光充斥得满满的。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这间已经住了十多年的办公室兼寝室，一股悲凉的情愫再次把他的心冻得冰凉冰凉的。他想死去的父亲母亲，想死去的妻子，想自己的妹妹，想自己的儿女，想到他们，高志洁心中那股凉气被驱逐得少了很多。
    亲情是可以用来取暖的！高志洁心中莫名地感叹！
    他正要捅开煤球炉子做饭，一阵敲门声清晰地传来，高志洁起身来到门后，轻声问道：“谁啊？”
    “高老师，是我！”
    “哦，是高老师吗？”高志洁边开门边问道。
    “是啊！是我！”
    门开了，高额老师正站在门口，见他开了门，忙说道：“老弟，你的动作真慢啊！”
    高志洁苦笑着道：“正要做饭呢？你老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什么事儿？”
    高额也不用高志洁让，一侧身竟从他的身边到了屋内，瞬息坐到了椅子里。说道：“我后天进城办个私事儿，你帮我上下午的课吧！”
    高志洁惊叫道：“高老师，我后天白天已经有四节课了，再加上你的一节课，我还有晚自习，你想累死我啊！”
    “老弟，没有那么夸张吧？”高老师瞥了高志洁一眼，嘴角不屑地向上翘起。
    高志洁不是不愿意帮他的忙，关键是这个高老师经常地有事儿，别人帮他上的课，他从来都不会要回来，也就是你为他上课该上，因此只要是他和别的老师调课，基本上调不成。可是高志洁心肠软，每次高志洁都拗不过高老师的软缠硬磨，最终他总能如愿；其实高志洁每次都答应他，是不想得罪他。
    “老哥，你也得让我休息休息啊，你看看我够快累成人干子了！”高志洁努努嘴，满脸的无奈。
    高额从椅子里一跃而起，快步来到高志洁的煤球炉子跟前，伸手把炉子擢好，大方地说道：“走，老弟，今晚上老哥请你开开斋吃顿好的，贿赂贿赂你，总成了吧！”
    高志洁不相信地望着他，问道：“我没有听错吧？”
    “我可是个大活人，大活人说话还能错了嘛！走吧！”高额大咧咧地说道。
    嗬，这个高额可不是随便请人吃饭的主！
    高额可是标准的小白脸。这家伙身材高挑，和高志洁差不多，皮肤较白，国字脸，刀子眉，眼睛很大，高鼻阔口，一嘴整齐的白牙。一身时尚的衣服，把他打扮得也是玉树临风，给人的观感不错。
    高额是本地人，他比高志洁大两岁，他的父亲是公办教师，因为父亲有哮喘病，实在不能再代课，于是就托关系走后门，提前办了个病退，让他顶了班。据说他是初中毕业，上学时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工作后，他还不求上进，不知进取，一肚子青苔屎，因此这家伙的笑话比较多。
    高额原先是教语文的，据说他在课堂上的笑料可以船载车装了。
    他能把“中枢神经”读成了“中区神经”；把“海盗”读成了“海窃”；把“铿锵”读成了“坚将”，诸如此类的错误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一篇美文他都能读得结结巴巴，不成句子。讲课时，拿着参考书照本宣科，也讲不明白，有时候他干脆拿着参考书把东西抄到黑板上，让学生抄，一堂课下来，整个教室只听到师生奋笔书写的沙沙声，倒也是一曲别开生面的优美乐曲！
    有一次，班里的一个男生问他：“高老师，阿房宫是谁烧的啊？”
    他连想都没有想，脱口答道：“你管他谁烧的干嘛？烧的又不是你家，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结果这个经典的回答，被一个初三的学生听到了，学生背后送给他一个光荣的称号――咸吃萝卜。
    高额一次上全校语文公开课，让学生练习造句字。
    第一题是让学生练习用“的，地，得”三个字造句。结果班上的一个同学自告奋勇地起来说了“妈妈说我家的地得拖了！”一听学生说完，他高兴地裂开大嘴，笑道：“真聪明，造得好！大家为他鼓掌！”听课的老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他也兴奋地手舞足蹈，以为大家是笑他课上得精彩呢！
    第二道题是让学生用“不仅…而且…”造句。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小男生就站起来，张嘴说道：“爸爸有了别的女人，不仅妈妈不安心当家庭主妇，而且我也不专心听课。”高额连想都没有想，就夸道：“你的句子造得好，你爸了不起，你妈不应该，你也不应该！”另一个学生还没有等高额的话落音，就抢着说：“高老师我还有呢！你听‘我爸爸是教师，他爱养花，不仅养了兰花，而且养了校花。”孩子的话音刚落，高额就训斥学生道：“你这个句子不对，兰花可以养，校花是女人，怎么能像兰花样的养啊，不对！不对！简直是屁话！”这时候所有听课的老师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地大笑起来。课后听完课的马校长摇着头，用手指着他说道：“高老师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高额的经典段子很多，不过老师和学生不敢对着他当面说罢了。
    语文老师少不了批改作文，他给学生批改的作文，乱七八糟，评语错别字成堆，批语表意不明，语句不顺，错误连篇。学生家长找到学校，说死也不让孩子进他代课的班级。
    没奈何，让他改带数学。数学课上，知识性的错误都能堆成山了，学校看他实在不是当教师的料，又没有权力辞退他，就为他改带地理课了。学校的想法是，他只要能把课本上的文字给学生念出来，哪怕念错，也没有大关系，反正中考不会考地理！
    这家伙在课外可是油嘴滑舌，夸夸其谈，话犹小河，滔滔不绝；谁知道一到语文课堂上就蔫成了冬天的茄叶了。
    高额还有一个毛病，有时候脾气火爆，你要是和他拗着干，不顺着他，他就会变得态度恶劣，骂骂咧咧。不过这种性子他要发，也需要看看对象的！
    高额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眼皮子活，会混人，特别是教办室的领导和学校马校长，他基本上都当爹娘孝敬，逢年过节少不了到家中去送礼拜拜，平时少不得请领导下馆子孝敬，因此在领导们的眼中，高额是一个头脑灵光，善解人意，会办事儿的人。但是要是让他请普通教师吃饭，或请学校一般领导吃饭，那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好多教师背后称高额为小蜜蜂，专钉领导这娇艳的花儿！也有喊他为哈巴狗的，说他专舔领导的肥屁股！
    高志洁的思绪像风车似的旋转不停，高额的陈年趣事一股脑地涌现了出来。
    高额见高志洁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抓住高志洁的胳膊就向外边走去，也打断了高志洁的思绪。
    高额说道：“千真万确！你老弟还看不起老哥啊？”
    “这可不是你的风格！”高志洁哈哈哈地笑着说道。其实高志洁是不愿意出去，打开门就能强烈地感到了冬天的淫威，何况还要出去到寒风中任寒风任意地凌辱。于是高志洁说道：“太冷了，还是屋内被窝里舒服！”
    “吓，一个大老爷们连个女人暖脚都没有，还暖和呢！走吧，喝几盅后才真叫暖和呢！不抱着个女人睡觉还舒服呢！”高额大声地笑着，直震得门前大树上干枯的树枝掉了不少。
    高志洁还在忧郁。
    “今天哥们就大方一回，让你见识见识咱光辉的风采！”高额对高志洁的怀疑不以为然，使劲拉着高志洁的胳膊，颇有一种大义凛然英雄赴国难的豪气。
第一百零七章高额请客（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没奈何，高志洁只得随着高额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小餐馆，高额径直来到锅上点了两荤两素，外加一瓶白酒。然后招呼高志洁到了里面隔壁的小房间了。
    他们坐下不久，老板娘就把酒菜送了过来。一盘猪耳朵，一盘花生米，一盘素拼，一盆羊肉汤，外加一瓶白酒。
    高志洁心中约略估算了一下，就这些估计也得花上六十元左右，要是再加上饭，恐怕得近七十元还要出去吧！高志洁不禁对高额刮目相看了。心想，没想到这家伙今晚竟出了一回血，这样舍得！从今之后，哪个要再说高额老师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一定要挺身而出地为他作证！证明高额老师也有过如此辉煌的历史！
    高额看了高志洁一眼，见他一见到这些菜就像小孩见到了奶似的，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样，大气地说道：“高主任，这小饭馆里也没有什么好菜，今晚我们就凑合着吃点，等以后个有了空闲，带你到大馆子里面撮一顿！”
    高志洁有些感动地说道：“高老师，这太破费了，不好意思了！其实要什么酒菜啊，每人一碗面不就蛮好的吗？”
    “说哪里话啊？今天老哥我做东请你这个大主任大作家，破费几个难道不应当吗？别门缝里瞧人啊？”高额双眼放光，看着已经摆在桌上的菜和酒，呵呵地笑着说。
    说句老实话，高志洁来到这个学校十多年，由于他的家庭艰难，他除了应酬人情礼份，还真的没有单独请过那位老师和领导吃过饭喝过酒，当然也没有哪一位领导和老师请过他。今天被人请，对于高志洁来说还真是第一次。高志洁是性情中人，他在高额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过酒瓶，在高额面前的一次性的杯子里斟满了白酒，给自己的杯子里到了小半杯。
    高志洁很少喝酒，今天高额请他，他也不好意思太扫他的兴致，因此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他打算就用这杯酒礼貌性地陪着高额。
    高额端起白酒，放到鼻子端上，使足了劲嗅了嗅，闭目摇头，叹道：“真香啊！真香啊！只想一醉方休啊！”说着话，把酒杯和高志洁轻轻地对磕了一下，说道，“喝！”
    高额话音刚落，一杯酒已经下去了小半杯了。然后他吧嗒吧嗒的嘴唇，乜斜了高志洁一眼，见他没有喝，就说道：“喝啊！你害怕老哥管不起咋的？”
    高志洁说道：“喝，喝！”说着把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慢慢地品尝。
    两个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了近半个小时，也吃了近半个小时，一瓶酒基本上全部进了高额的胃里。此时他已经醉意朦胧，说话也好像不太利索了。
    高志洁看着差不多喝醉的高额，说道：“高老师，我们不喝了，吃饭吧！”
    高额没有直接回答他，他半睁着醉意浓郁的眼睛，拿过空空的酒瓶，看了看，又摇了摇，向着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一瓶！”
    “别要了，高老师，你喝多了！”高志洁赶紧阻止他。
    “谁说我喝多了，谁不知道我是海量啊！”高额悻悻地望着高志洁，眼睛里有些火气，说道，“老弟，你看不起我？”
    “哪里啊？没有！”高志洁赶紧解释，然后不再说话。
    老板娘把酒送了过来，高额伸手把酒瓶子打开，先给自己的倒满，伸过脖子，眼睛在高志洁的酒杯里睃了睃，说道：“老弟，喝啊！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喝！尽兴地喝！敞开肚子喝！老哥有的是钱！……”说着，一杯酒又倒进了口里。
    高志洁想要拦他，已经来不及了。高志洁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愣在空中。
    酒下肚的高额，微眯着通红的眼睛，愣怔地望着高志洁，就像择人而噬的豺狼，高志洁心中满不是滋味。高志洁耐着性子，想劝他不要再喝酒了，便说道：“高老师，别再喝了！”
    高额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笑意，结巴着问道：“老弟，是以兄弟的身份……劝我，还……是以主任……的身份阻……止我啊？”
    高志洁闻言一愣，随口说道：“老哥怎么这样问啊？”
    “其实在我们学校里也没有人把你这主任当回事儿！”高额竟然“噗哧”笑起来。弄得高志洁好不尴尬。
    “这点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主任啊！老哥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啊？莫非我有什么做得不妥吗？”高志洁不明白高额何出此言，因而问道。
    “你做的没有不妥？不妥的就是暑假你成了主任！”高额闭上了眼睛，嘴里喷着浓浓的酒气。
    高志洁再次愣住了，问道：“老哥，何出此言？”
    “你知道老教导处主任退休，有多少人盯住了这个位子吗？”高额问道。
    “我哪能知道啊！”高志洁苦笑着说道。
    高额伸出六个手指头，摇晃着，说道：“六个人！六个人都给教办室和学校领导送了礼，每人至少花了千元左右，在研究的时候，领导们意见不统一，就僵在那里啦！最后这六个人谁也没有提拔，却把你这个无意染指的人给点了状元，这难道不是‘有心栽花花不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吗？当然六个人不全是只盯着这个破主任的！”
    “六个人，就这个破主任还有六个人想着呢？我可从没有想到要当这破主任的！”高志洁惊讶地望着高额。
    “你说的是真话，我相信！当然！不满老弟，……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他妈的，……教办室里这些龟儿子，都是他妈的……狗杂种，受了老子的礼，却不办人事儿！”高额愤然骂道，“老弟，事后我找的那位领导告诉我，……研究这个问题时……大家僵住了，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不过那位领导告诉我，一定会为我考虑的！”
    高志洁显得很内疚，说道：“老哥，真的不好意思，我却捡了个大便宜！害得你把钱打了水漂！”
    高额一边眯缝着眼，用右手轻轻地敲着太阳穴的部位，一边把头伏在桌子上，呶呶唧唧地说道：“与你无关！……放心吧，……领导……答应了我，过些天一定……给我一个名分，或者……把我调到教办室当……教研员，真的到了教办室，……不比在学校代课强百倍……百倍吗？……”
    高额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高志洁望着桌子上吃剩的菜，还有一瓶刚刚打开的酒，望着酣睡的高额，郁闷死了。他把手伸到了上衣的口袋里，攥着里面的人民币，苦笑着摇着头，说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啊！”
    高志洁不情愿地喊来老板，结了帐，付了钱，交代老板通知高额的家人把他弄回去。然后低着头向学校走去。
    就在高志洁离开不久，高额竟然从桌上抬起头来，喊来老板，问道：“老板，那位高老师呢？”
    “付了钱走了！”老板好奇地打量着高额。
    “付钱啦？”高额大声地惊问老板。
    “是啊，高老师你不知道？”老板笑道，笑得很神秘，“像高老师的酒量，这点酒就能撂倒了你？”
    高额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埋怨着：“你看我，喝得不省人事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老板见笑了！”
    “我看你哪位朋友付钱时心疼得紧呢！”老板笑眯眯地说道。
    高额嘿嘿得笑着道：“回头我把钱给他，怎么能让他掏钱呢！都是醉酒惹得祸啊！”说着笑眯眯地，一摇三摆地回家了。
    要是高志洁知道了就在他走后，高额就起来了，笑眯眯地回家了，还不气得个半死啊！好在高志洁走了狗屎运，他没有见到这一切！
第一百零八章 课表风波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别了高额，从饭馆回到宿舍，大脑发痛，毫无睡意。
    高额的醉话让他心中满不是滋味。他总算明白了这个“教导处主任”之所以空降到他的头上的根本原因。虽然他对高额的话不会完全相信，但根据自己上任来的种种迹象来看，高额的话未必全无道理。
    记得开学安排课程的事情来。
    光源中学有学生一千多人，在编教职工大概有七十多人，根据目前教师与学生的比列，应该市是这所中学并不缺教师的，每个语数英三科的任课教师只需要带一班的课，按照光源中学的课时标准，每个教师每周课时为十四节。但实际在这里工作的却只有五十二人，因为好多能够直线或曲线和县教育局或教办室搭上关系的老师把人事关系和工资关系留在这里――也就是说他们还属于光源中学的教师，工资还可以照拿――他们可以到县城或别的有利于自己生活的地方工作，还有的教师可以远离教师的工作去干别的自己喜欢的事儿，当然也有的教师寻找种种让领导满意的理由可以不工作。因此代课教师严重不足，尤其是语数英三科，大部分教师都要兼带两班的课，因此课程的安排属实难事儿，而课表的安排也是难上加难。
    本应该由教导处为主角负责安排的科任，高志洁不知情的情况下，马校长和长三位副校长――分管政教的刘校长、分管总务的徐校长、分管教学的高校加上一位后勤李主任和会计刘守开会把科任安排好后才告诉高志洁。告诉他是要求他安排课表，现在高志洁才意识到学校要是不让他安排课程表，是不会把科任老师的安排情况告诉他的。也就是说在这个学校他这个教导主任是可有可无的，不怨先前的刚刚退休的老教导处主任平时那样的失落。高志洁不是一个贪图什么官职的人，他也不会计较别人对他怎样看，他只是想能够在自己喜爱的工作中尽量发挥自己的热量，他只是想把属于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而已。
    高志洁自从毕业那天起，自从进了光源中学那天起，他就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他尽管饱受生活的欺凌饱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忍受住了人生不能无法承担的生命之重。他把自己当成了一头真正意义上的老黄牛，恪尽职守，任劳任怨，默默无闻，乐于奉献。他可以毫无愧色地说对于学校领导交给他的任何任务，他都能不折不扣地出色的完成。这些年来，他积极参加县教育局组织的各种教学教研活动，获得了不少荣誉称号，也让学校获得了相应的荣誉。
    高志洁自从来到这个学校始终兼任班主任，大多的时间都是兼带两个班级甚至两个年级的语文课，他知识丰富，教学技能扎实，讲究教学艺术，深得学生们喜爱，当然他的教学效果也是学校一流的，如果要推选光源中学甚至光源乡最优秀的老师，也一定会是高志洁。
    作为班主任的高志洁也身为学生和大部分老师认可的。他简直是以班为家，只要有空闲的时间，他总是出现在班级里，找学生谈心。锐意进取该是高志洁的特征之一了。他在自己的班级里采取量化管理的方法，把所有学生在班级中的各种表现量化打分，对学生进行管理，采用以生管生的方法，多年来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可以说这个学校管理最为规范，效果最为突出，班风最为优良，学生素质最高的，应该就是高志洁的班了。因此其他班里的学生十分羡慕高志洁班里的学生。有些学生未进学校学习之前，家长就找到学校要求把孩子分到他的班里。当然高志洁如此的与众不同也招来不少老师的冷眼，有些班主任和老师甚至想背后使绊子，让他难看。
    高志洁自本学期开学上任以来，学校的大大小小的事儿，自己知道的还真的很少，换句话说有些事儿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让他知道，他这个教导主任完全是个傀儡，是个木偶。比如，招生工作、收费情况、教师外出学习、教师进修、上报教师学生情况登记表、召开九年级教师座谈会、开学典礼、包括学校建设还有学校的无数酒场等许许多多的事儿，好像都与他有关的事儿都变得与他无关了，也没有哪一个人会想到这个学校还有他这个一个教导主任。
    但作为教导主任他也不是一无是处，每到应付上级检查的时候，做一些虚假的资料，他是必然会派到用场的，高志洁记得自从他上任以来，他负责做资料应付的检查不下于五次，什么教学常规检查、安全检查、食堂卫生检查、防疫检查、督导检查，这些虚应光景，只讲形式不讲实质的检查只是走走过场而已，但是必须要做大量的虚假资料才行，上级检查组的人到学校后首当其冲的就是查看资料。因此每次检查高志洁课可以不上但是资料不能做，因此每到检查他不愿意耽误学生的每一节课，而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加班做资料。高志洁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大补丁，领导拿来想补到什么地方就补到什么地方。
    高志洁是个只讲工作不讲报酬的人。
    有一次，一个和他关系很不错的老师说，马校长们每天都有“场”――喝酒，他们都是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酒气熏天，饱嗝连连，怎么没有见你和他们一道啊？经这个教师一说，高志洁才意识到这位哥们说的也是实情，学校的马校长们岂不是天天被酒精麻醉得迷迷噔噔的？他心中明白，学校的高干们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到眼中！他只是无所谓地笑笑，说道：“我不会应酬，没去！再说家常便饭延年益寿，身体不会得病！”
    那位哥们怀疑的目光，甚至能把他淹没了！高志洁心中虽有点不是滋味，但表面上非常坦然。
    高志洁当上教导处主任，好处确实没有捞到，但是气倒没少受！
    开学初，安排课程表。事先不少老师找到他，提出要求，有的要求他不要把课安排在什么时候，有的要求必须把课安排在什么时候，有的老师甚至要求把课集中到一两天上完走人，他都想着法的满足他们。满足不了的老师，就对着他说三道四，指桑骂槐，有的干脆就给他个下马威！
    高志洁已经把课程表安排好，发到老师手里执行了。没成想初二四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课的刘微老师把他拦在校园的路上，不顾周围学生和老师，泼妇似的，手成剑指，点着他的脸和鼻子，说道：“我怎么就这么瞎，凭什么把人家不愿意要的课给我啊？”
    高志洁看着这位吹胡子瞪眼恼羞成怒的女老师，一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她，心中惴惴，忙陪着小心和笑脸，问道：“刘老师，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不明白啊？”
    一见有热闹可瞧，周围瞬间围了不少学生和教师，大家像看玩猴似的，窃窃私语，乐不自胜。
    “你不明白吗？装的吧！”刘老师的怒气丝毫不减。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给我把缺点指到明处吧，我好改啊！”高志洁依然陪着笑脸，小心谨慎地说道。
    “我问你你凭什么把我的数学课排到早晨？谁给你的权利？”刘老师声色俱厉地问道，手指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鼻梁子。
    高志洁恍然大悟，他到现在才总算明白，惹得刘老师大发雌威的原因了。在这所学校，所有年级早晨是要上自习的，或者说早晨上课。习惯上早晨的课都是安排给所谓的“文科”（语文和英语），理科一般不会安排在早晨的。而这次安排课表考虑到她班的特殊情况，周三早晨安排给了数学。
    “刘老师，你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解释！”高志洁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刘老师，你们班的语文和英语老师都是兼班上课的，我们一周上六天的课，按照惯例该是语文和英语各三节，关键是要是那样安排，就会出现重课现象，没办法才给你安排的，请你能够谅解！”
    “凭什么把这课安到我头上？”刘老师怒气未消，义愤填膺，不依不饶。
    “刘老师，这件事我考虑不周，请你谅解！再说安排课程的时候，先从一班安排，到了你班的时候，就出现了语文或英语重课现象！要是我们语文和英语老师不缺的话，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高志洁依然细心地解释，希望能得到刘老师的谅解。
    刘老师对于高志洁的温言温语的回答，不但不理解，反而变本加厉，说道：“金刚钻就不要拦着瓷器活，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当什么狗屁主任！我不管你什么情况原因，你必须把这节课给调过去，不然我就不上！”
    高志洁苦笑着说道：“刘老师，你是班主任，就是没有课早晨你也得起来，顺便上节课，也没什么吧！这样活动活动也利于身心健康啊！”
    刘老师双眼如鹰，愤愤不平，本来姣好的容貌因为过度的愤怒变得五官挪了位，大声道：“你凭什么命令我？你不就是教导处主任吗？我还真不乍见你！”
    “刘老师，请你不要误解，我不是命令你！你看这样行不？早晨你要是实在起不来，就安排学生自习，让学生晨读也行！”高志洁郁闷委屈得眼泪要流下来。
    “你以为你是谁呢？你让我咋做我就咋做啊？吓，给你个主任，你就蹬鼻子上脸啦！”
    高志洁忍无可忍，说道：“刘老师，你不要说话那么难听？”
    刘老师得理不让人，双眼瞪得溜圆，娇声斥喝道：“像你这样的狗屁主任我还真的没把你放到眼里！我警告你，不管你怎样做，必须把早晨的课调走！”
    这时傍边看热闹的教师把刘老师拉走了，这场气势非凡一边倒的战斗才算结束。
    高志洁没有法，千方百计，求爹爹告奶奶，总算以英语教师早晨两班重课为代价解决问题，平息了刘老师的愤怒。
    事后，马校长找到高志洁，苦口婆心地劝道：“高主任啊，你刚做主任，要讲究工作方法，千万不要和老师弄僵了，尤其是一些实力型教师，不然以后工作就难做啊！”
    高志洁当然明白马校长嘴里的“实力“指什么。比如刘薇老师就属于实力型的，她娘家就住在镇上，虽说不上是本镇大户，但兄弟姊妹平时为人都很强势，否则要给高志洁这样无根无底的老师治难看还不是什么难事儿。高志洁苦笑道：“校长，我的态度始终很好啊！不管刘老师发多大的活，我都是微笑着给她解释，从没有说出一句过火的话！”“是吗？那刘薇老师还到我这里告状，说你态度恶劣，说话伤人呢！”马校长笑道，“总之今后工作一定不要伤了教师的情面，不然你这个主任还真的无法当下去啊！”
    面对马校长的金玉良言，憋屈得大脑差点短路，心想，自己够忍让的了，怎么还说自己不讲究工作方法。想起当一般教师的时候，与世无争，与人为善，安分守己，落得逍遥，哪个见到自己不笑笑，高志洁留恋不已。
    高志洁思绪翻涌，感慨不已，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当官的料子啊！
第一百零九章 考试风波（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这学年的第一学期对于光源中学来说也算的是多灾多难了，尤其是对于马校长来说，更是多灾多难啦！上级为了自己政绩的各种检查招待吃喝和赠送礼物开销的巨资就像剜了他心头肉一样难过，苟斌事件拖拖拉拉的影响，把学校要进行的学期中间的考试都给吃掉了。所有对学生和老师的教学成绩的考核都由期末考试一锤子撮了。
    原先这个学校期末考试从命题到制卷，从组织到监考，从阅卷到统分，都有一个严谨的过程，可以说每一次考试都是一个系统的工程，那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会使得考试前功尽弃，至少就会降低考试成绩的可信度。不知道怎的，最近几年在有些环节上，大大地不如以前，学校为此也费尽心血，想纠正这种倾向，可是始终难以奏效，有时适得其反。
    高志洁先前作为普通老师，光讲做好自己的工作，对于其他的事儿不管不问，他只是觉得一些老师的做法欠妥当，不应该，但是不管别人怎样，他对属于自己的工作总是追求最佳最完美。但是现在他作为教导主任，对学校风气的改变有了深刻的认识。
    期末考试前，命题没有让他这个教导主任操心，因为有关校长已经把这要重大的事情解决了，而他教导主任需要安排考场和监考。
    这天高志洁在办公室内正埋头安排监考，突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姓刘的老师。高志洁抬起头，忙站起来，笑问道：“刘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咱巴结巴结你这个大主任！”
    “哪里话！有事儿请说话！”
    “既然高主任这样大度，那我就不客气了！高主任，下周我们不是要进行期末考试吗？你能不能不给我安排监考阅卷任务啊？”刘老师满脸的嬉笑。
    高志洁本不愿意答应他，可是看到刘老师诚恳的表情，他说道：“刘老师，要是一场不安排，对其他老师也不好交代吧？你看我尽量给你少安排些怎么样？”
    “哦，江大主任就这点小事也办不成吗？”刘老师的脸撂了下来，“就是老主任在时，也没有摆过这样的谱啊！”
    “不是，我怕要是大家都来请假，我也不好办啊！”高志洁为难地说。
    “噢，你以为你真是大主任啊！其实除了我向你请假外，估量着也不会再有第二个来向你请假的了！”刘老师一脸的不屑。
    高志洁不愿意和刘老师把关系弄僵，说道：“我尽量满足你吧！”
    刘老师也没说句“谢谢”扭头向外面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大主任，我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啊！别让哥们失望了啊！”
    高志洁望着刘老师的背影，听着他颇为刺耳的话，苦笑着摇着头，然后又埋下头去。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再次把高志洁的头抬起来。高志洁皱着眉，问道：“谁啊？”
    “我！”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
    走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教师，人长得很清秀，虽然额头上已经被细密的皱纹所盘踞，但年轻时的风姿犹存。两只眼睛似笑微笑地看着高志洁。高志洁再次站了起来，忙说道：“陈老师啊！请坐！”高志洁拉了拉椅子，让陈老师坐。
    陈老师看了看椅子，没有坐下，说道：“高主任，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陈老师请讲！只要我能够办到的，我一定办到！”
    “高主任，下周不是期末考试吗？我想到城里办办私事，因此请你帮帮忙，就不要给我安排任务了吧！”陈老师直盯着他的脸。
    “陈老师，刚才刘老师也是这件事来找我，我也没有答应他，你看这样吧，要是教师够用的，我就不给你安排了，行不行啊？”高志洁很为难，他就实话实说。
    陈老师的白皙的脸上，立马罩上了寒霜，生气地说道：“高主任，你也太不仗义了吧？”
    “陈老师怎么这样说啊？”
    “你可以答应刘老师，怎么就不能答应我呢？”
    “我也没有答应刘老师，我只是说尽量满足他！”
    “尽量满足他，不就是答应了他吗？你还狡辩什么啊，你以为我不懂啊！”陈老师有种被轻视被小看的侮辱，脸上因充血而发红。
    “陈老师，我真的没答应他！这样吧，我也尽量给你考虑吧！”高志洁很无奈，心里很苦。
    陈老师的脸色阴转多云，话中带气，说道：“这不就行了嘛！说话办事儿怎么这样蔫啊！少见！老主任在时也没像你这样不是男人！”说着话，气昂昂地向门外走去，她的高跟鞋鞋跟，把地面敲打得喀喀喀的响，一直敲到高志洁的心坎里。
    整个上午高志洁都没法安声，他一连送走了十多位请假的老师，有的提出像刘老师和陈老师类似的要求，有的告诉高志洁，什么什么时间不要给他安排任务，还有的老师提出监考不阅卷，还有阅卷不监考。高志洁被他们吵吵闹闹弄得头昏脑胀，整个上午也没有把监考阅卷排好。高志洁郁闷极了，可又无可奈何。
    白天高志洁实在没有清静的时间安排监考和阅卷，因为找来的老师也不会给他安静的时间。他只有放在晚间进行了。十多年来，几乎被大家忘记的高志洁居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真的是十年河东转河西啊！
第一百一十章 考试风波（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周二高志洁终于把监考和阅卷安排好了，并到农远工程教室找负责农远工程教师的侯飙老师去打印。
    学校有两台打印机一台在马校长的办公室，是聋子的耳朵；另一台就在在农远工程教室，这台打印机还是国家给学校安装农远工程教室时配备的，要是打印东西，必须找到农远工程教室的侯老师才可以。
    高志洁几经辗转，总算找到了负责农远教室的侯飙。当时他正在老师集体备课办公室里和其他的老师侃大山，听到高志洁找他，他肥胖的大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
    侯老师身材短小肥胖，大脸盘，鼓鼓囊囊的，小眼睛，蒜头鼻子，小嘴叉，短脖子，一对非常有个性的招风耳，说起话来，小眼睛会一个劲地眨动，一对招风耳就像古代七品知县官帽上的帽翅一样晃个不停，十分滑稽可笑。
    高志洁陪着小心和笑脸跟着侯老师进了农远工程教室，侯老师接过来高志洁安排好的监考和阅卷，认真地看了一遍，肥脸上挤出几点笑意，说道：“考试的时候，我家中有事，高主任我这监考和阅卷安排给别人吧！”
    高志洁仔细地看了一遍，说道：“现在改动恐怕不太好办的！你事前也没说啊！”
    侯老师脸上的几点笑意立刻被乌云遮盖着了，他沉着脸说道：“现在和你说就晚了吗？就是先前老教导处主任，也不会拒绝我的！咱们都是面子上的人，就这小事儿还办不成吗？”说着话就扭过脸去，把高志洁递给他的表格推到了一边，他的意思很明显，不答应，我也不给你打印。
    高志洁一见侯老师的马脸耷拉下来了，还真怕他不给他打印呢！要是侯老师真的不给他打印，他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位侯老师也是学校实力派人物，轻易还是不要得罪他。
    侯老师可是微机校毕业的，毕业之后直接进了光源乡中学，一开始语数英都带过，但也都没带好过。幸好学校有了农远工程教室，就把他安排到了这里。但你可别小看了侯老师。这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侯老师和马校长可是拐着弯子的亲戚，不知道怎样论的，侯老师叫马校长个表爷，因此侯老师一见到马校长，“马校长”也不叫了，就专门喊起来“表爷”来，俗话又说了，一表三分亲，可不是咋的，侯老师一个“表爷”喊出来，居然喊得马校长头上痒痒到屁股上抓。
    侯老师有了和马校长的这层亲密的关系，就眼高于顶了，做起事儿来，可就放开了手脚了。恐怕在整个学校，侯老师眼中就只有马校长，其他的都不会在他的眼中。原先学校的其他领导找侯老师帮忙做个东西，他还能乐意接受，可自从和马校长拉上关系，他也就不太买账了。弄得学校其他领导很没有面子，但侯老师在马校长面前眼中却是个忠诚老实德才兼备兢兢业业的好老师。有时教办室有些事情找到他帮忙，他也屁颠屁颠地跑得飞快，因此教办室的领导也给侯老师很高的评价，每学年中心校评什么先进教师，侯老师竟会榜上有名，去年侯老师还曾获得过“xx县优秀教师”的荣誉称号呢！亲自参加了教师节时县政府召开的表彰会，回来后还显摆了几个月呢！
    高志洁看着侯老师眯着双眼，两耳不住地颤动，忙陪着笑脸说道：“侯老师，你看着改改吧！但千万不要改重复了，不然到时不好办！”
    侯老师横了高志洁一眼，没有说话，扫了那张安排好的监考和阅卷表格，十分不情愿地慢慢地敲起了键盘。
    监考和阅卷的安排终于出来了，印好后发到了每位教师的手中。
    周二下午，高志洁上过课，刚回到办公室，就被带初二地理课的李新老师堵到了屋内。从他脸色上看，他的心情坏极了。
    李老师顶着面就问：“高主任，这次监考和阅卷，每位老师多少场？”
    高志洁不紧不慢心平气和地说道：“每人平均六场吧！”
    “不对吧？我的怎么有十二场？”李老师非常生气地说，然后从衣袋里掏出监考阅卷一览表，用手指点着上面被他用笔圈定的有他名字的地方，说道，“不信你自己数数！”
    “是吗？你数过了吗？”
    “当然！人家最多的不过九场，你怎么能给我安排十二场呢？”
    高志洁知道这一定是侯老师把他的监考和阅卷安排到了李老师的头上多了些，才使李老师的监考和阅卷的场数直线上升到了最高的次数。高志洁心中无奈，心中暗骂侯老师不仗义，但还得强装笑脸，面对生气的李老师。高志洁说道：“李老师，这是我工作的大意和疏忽，才造成你比别人多几场的结果，向你说声对不起了！”高志洁心中郁闷死了，没想到这个破主任这样难当！这是什么世道啊！
    “这一次就算了，我希望今后安排时，不要再给我安排这么多，你不能看我好说话，就让我多干吧！”李老师心中有气，话很生硬，高志洁听得很窝心；但他是有苦说不出啊！
    送走了李老师，高志洁心中极不平静。他知道老师们都非常反对监考和阅卷的，虽然监考和阅卷都给钱，但在这个学校，监考阅卷，每一场付给监考阅卷费三元钱，就这学校不付现钱。这钱必须等到学期终结才能随着其他的考核发下去，学校的考核属于暗箱操作，总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就是说负责考核和核算的只有两三位校长，因此老师们对学校极为不信任，大家甚至怀疑监考和阅卷是白忙活，学校根本没有付给大家一分钱。因此每到考试，许多老师总是找各种理由和借口，拒绝监考和阅卷。
    高志洁脑海中清晰地回放着开学初再一次领导班子成员例会上他提起“关于监考阅卷费”的问题时所发生的事情。
    高志洁知道原先每次考试时，教师就问老教导处主任，这监考阅卷的钱发不发。每次老教导处主任只是苦笑着说：“我要是有钱，立即发给大家！”
    大家对该得到的报酬不能立马兑现，很有意见，只不过教师们不敢在校长面前提起罢了。而教师的意见和怨气都会对着他们这些不当家的挂名的什么主任发，有的说的十分难听，就差用耳巴子向脸上扇了。高志洁亲眼见过几位监考老师调侃老教导主任的情景，当时的老教导主任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高志洁在那次会议上提到：“监考阅卷少不掉付给教师报酬，就不如这边考过就把教师该得的发到他们手里，以免教师有顾虑！”
    当时马校长很不客气地接过高志洁的话说道：“难道把钱立即付给教师，他们就没有意见了吗？教师就是教师，他们就是造意见的机器！他们都有一张嘴，我们也不可能把他们的嘴给堵上！他们不愿意监考阅卷，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教师的思想品德问题！我们身为领导干部，就应该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帮助他们提高认识提高觉悟，这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实际问题！”
    “可是大家都有这种想法！省不掉的事儿，为什么总要等到期末算总帐时才兑现呢？早给晚给都得给，还不如早给啦！”
    “这件事儿就这样决定了，现在不可能发给他们钱的！再说学校现在也没有这个钱！”马校长坚决地说道，神情冷得能结冰，高志洁心中发寒，他还是第一次和马校长对着干。
    马校长上任来，他的权威第一次受到了严峻的挑战，而敢于挑战他权威的还是这个刚刚上任的教导主任。一贯被人恭维的马校长，好久没有顺过气，他喝了一口浓茶，压制住不满。
    学校没钱，绝对是无稽之谈！
    虽说高志洁先前低着头做人，不问学校时事，但并不是说他一无所知。其实那些年学校向学生要钱，就像当地政府向老百姓要提留款一样，会想方设法设置形形色色的门目，比如住宿费、代管费、水电费、油印费、伙食费、桌子凳子折旧费、课本费、薄本费、资料费、文具费等等，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因此逼得不少学生因实在交不起这些费用，有的十四五岁就辍学随父母外出打工，有的流浪社会，还误入歧途。也有和教师有关系的家长请教师说话，暂缓缴纳……学校向学生收了那么多的费用，除了应该上交的上交外，学校留下了应该的办公费用，其他的收入都进了校长的小金库，其他人根本无从知晓。监考阅卷的费用全完可是付给教师的，再者说，除此之外向学生征收的近百元的其他费用，也从来没有退给学生的，这部分钱是独自开支的，换句话说，这些都在校长的小金库内保留。为什么就不能按时付给老师应该得到的报酬呢？
    高志洁实在是想不明白马校长的心思，当时三位副校长和几位主任，他们正襟危坐，半睁双眼，波澜不惊，但高志洁却从他们看似微笑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高志洁再也没有勇气说话了。
    考试监考阅卷工作安排这样的难度都是那些些监考阅卷费用惹得祸吗？高志洁想不明白。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考试风波（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安排监考和阅卷的时候，根据马校长的意思，马校长为主考，高志洁教导主任为考务。
    第一场考试，就让高志洁下不了台，他再次享受到了马校长的权威和尊严是不容挑战的。
    第一场考试是在周三上午七点钟，高志洁早就把试卷分发好了。还差十分钟就要开始了，可是还有三位监考老师没到，高志洁内心纳罕，监考老师应该在考前二十分钟到考务办公室报到的。高志洁知道老师的散漫，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现在竟然散漫到了这样的地步。
    马校长是主考，高志洁身为考务急得满脑门子的汗珠，他不时地看着墙上挂钟的分针一点一点的走动，他心急如火。
    马校长恼怒万分，骂道：“这样的教师无组织无纪律，一定要狠狠地惩罚，每人一定要罚二十元！”
    初二一班的数学李明老师开玩笑地说道：“马校长，是真罚假罚啊，你别只打雷不下雨啊！”
    “坚决惩罚，决不手软！”马校长气得老脸发红，脖子上青筋绽出。
    大家坐在哪里，一言不发，微笑着看着马校长。
    考试就要开始了，没有办法只得推迟考试的时间。马校长对高志洁说道：“高主任，看来他们是来不到了，另行安排人监考吧！”
    高志洁很为难，没有任务的老师一般都不会来学校的，临时找人，无异于大海摸针。就算你能找到人，人家愿意不愿意监考，还是未知数。高志洁觉得他没有这个面子能够让老师半路补上监考。
    马校长见高志洁很为难，问道：“高主任，有什么问题吗？”
    “马校长现在找人很难吧！再说现在学校也没有多余的老师啊！就算电话通知，他们能来吗？”高志洁把自己的疑虑说出来，“您是不是再给三位老师打打电话，还是让他们来吧！”
    “是啊，马校长临时换将，古之大忌啊！”一个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说道。
    “是啊，高主任说的对啊！”有人说。
    “马校长就是给他们打电话，肯定不管用！”李明老师提高声音，抑扬顿挫地说，说完哈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高志洁望望李明没有说话，眼中满是询问。马校长先是一愣，接着神情不悦地看着李老师；李明老师没有避让，而是笑着看着马校长。
    “不会吧！”一个平时喜欢玩笑的女教师林梅脆着嗓子说。
    “真的！他们到县城二中听课去了！不信你问问马校长！”李老师说罢，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马校长。
    “我怎么不知道啊？”高志洁问道，“按理说上级通知教师参加这样的教研活动，教导处该知情啊！”
    马校长终于想起来了，前天他酒后遇到了那三位老师，安排他们今天上午到县城二中参加一个教研活动——听课，事后他却糊里糊涂地把这事儿给忘了。当时李明打身边经过，故记得这回事儿。
    马校长不好意思地向高志洁说道：“高主任啊，他们被我安排到县城参加活动了，要不你去顶一场吧，我们保证每个考场都有人！”
    “我怎么没听说呢？不然就不给他们安排了！”高志洁惊愕地看着马校长问道。
    “难道什么事儿我都要请示你吗？我是校长，安排教师听课还要向你请示吗？”马校长的眼光像把刀子，不善地望着高志洁。
    粪堆还有一股气呢，何况具有文人气质的高志洁。他被马校长当面抢白，心中也生气，不满地说道：“这些事儿不让我知道，遇到事儿还让我干什么啊？”
    “嚄，你以为你不干就没有人了吗？愿意干的人多着呢！”马校长连连冷笑，根本不留情面。
    高志洁犯不着和马校长这样官本位至上的人生气，面对盛气凌人的马校长无话可说，扭头走了出去。在场的老师看着他们，脸上流露出酒醉似的的笑意。
    上午的考试高志洁这位教导主任、考务兼监考教师的人，替代监考了两场，等所有的考场的监考老师送齐试卷后，还要忙着清点密封装订试卷。按照要求，考试结束后，监考教师要把本考场内的试卷收齐并按照从小号到大号的顺序整理整齐后才能交送到考务办公室。但是高志洁在清查试卷的时候，不少考试根本就不按照要求收送试卷，有些监考老师连数字的先后顺序都整不明白，高志洁感到无法理喻，无话可说。等他把所有试卷整理齐整装订成册后，正准备回到住处弄些饭垫吧垫吧，有些监考老师已经来到了。高志洁急忙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的时间，乖乖，离下午考试时间二点还差三十分钟。他只好忍住肚子饥饿的难受等着下面考试的开始了。
    高志洁向着来到的老师打着招呼，他向着每个教师微笑，有的教师也回报给一个微笑。
    “哇，高主任忙到现在啦！恐怕连饭也没有吃吧！”李明老师装作惊讶地大声叫道。
    “还没呢！刚装订好试卷！”高志洁笑着说。
    “高主任真是咱们学校的老黄牛啊，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血啊！”李明老师拿腔作派地说道。
    “李老师怎么这样说啊？”高志洁问道。
    “我们学校的全部校长，不还有会计，都到快乐酒店喝酒去了，而最忙最累的高主任一直工作到了现在，连饭都顾不得吃，难道不是吃的是草，不高主任是什么都不吃，挤出的仍然是牛奶和血啊！”李明老师精瘦的脸上蒙上了一种敬仰无比的神情，双眼微闭，两手向上高高举起，就像朗读经典面带陶醉的神色大声说道。
    “嘿嘿——”高志洁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又不管喝酒，去了也白去，干脆就不去了！”
    “是吗？”李明笑着问道。已经来到的教师似笑非笑地望着高志洁，高志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十分心酸地坐在那里无话可说了，这些校长也真够差劲的，学校里的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就算屁那样大的一点点也要让他这个教导主任干，与利益相关的事儿从来没有他的份，他这个教导主任简直就是块烂补丁，还不如一块烂补丁呢！烂补丁人家还把它补到身上，人家带着他这位烂补丁嫌丢人啊！高志洁终于尝到了老教导主任的心酸了，在这所学校里校长根本就没有把教学放到重要的地位，教学在校长的眼里只是从属于其他方面的工作而存在的，其他工作就像皮而教学工作就像毛，要是没有了“皮”，估计这“毛”也就不存在了。
    “哦，高主任怎么吃这么快啊！马校长不是都没有回来吗？你怎么先回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马校长安排让你先回来主持下午的考试的吧！”孟大卫满脸酡红，嘴里喷着酒气，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其他的老师看着孟大卫只是笑。
    这孟大卫绝对属于马校长嘴里的“实力型”的人才。
    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体质雄健，力量自不可小觑，宽脑门尖下巴，扫帚眉，猿眼睛，鼻子高挺，鼻尖内勾，要不是这家伙的嘴巴较小，猛一见到了他，一定会把他错认为高卫国高乡长呢！不过这家伙可是高乡长的同胞弟弟，照着这层关系他也能在这所学校呼风唤雨了。
    “孟老师见笑了！”高志洁不想惹他，笑着说道。
    “见啥笑啊！今天上午学校请乡政府书记和乡长，还有教办室的领导，马校长非要让我去，拒不过马校长的情面值得去了，喝得可是一百多元一瓶的酒啊！我喝得有些多，告诉马校长我还得监考就先回来了，不然我可受不了！高主任在其他桌上了吧？不愿我没有见到你呢！”高大卫打着响亮的酒嗝，喷着浓浓得能够熏死人的酒气，坐在椅子上往会议桌上一趴就扯起了洪亮的齁声来。坐在他身边的教师捂住鼻子躲得远远的。
    高志洁看了看孟大卫，皱了皱眉头，作声不得。
    下午的考试因为监考人员到的不齐，加上马校长和有监考任务的几位副校长没有及时回来只好推迟了。来早的教师愤愤不平，议论不休。
    直到二点半，马校长他们的肤色就像刚出锅的大龙虾，通红通红的，才拖着心满意足的身体，打着臭死人的饱嗝，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学校。
    马校长好像对高志洁推迟考试很是不满，高志洁看他喝多了也不同他争辩，默默地离开了考务办公室。
    考试终于开始了。
    作为考务和教导处主任，高志洁觉得他有义务巡查一下考场，看看考场动态。初二语文考试时，他从二楼到四楼，查看了所有的考场，也正是如此，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虽说考试的过程中，老师们在考场内外进进出出，有谈天说地的，有站在考场外看风景的，有闭目养神的，有读书看报的，有上厕所的，有外出消遣散心的……
    老师们这样人性化的监考，是否给了学生巨大的活动空间，培养了学生们随机应变大胆抄袭的习惯，提高了他们抄袭的能力，有助于学生创造性思维的培养？
    高志洁无法可想，但他心中鄙视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师！
    高志洁遇到了不少监考教师在考场内出来进去，自由散漫，他们望到他，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儿。他终于明白了教导主任在学校的地位，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现在整个社会都在大张旗鼓地强调一个观点：一把手负责制！一把手就是学校的天，就是学校的地，就是教师生存的空气，就是学校高高在上的帝王！这样使得校长对学校的管理权大于法权大于制度，一切以校长的喜好为依据和标准，哪里还有教导主任的立足之地呢！光源中学，这个乡这个县最为有名的学校，曾经获得许多荣誉，比如“市花园是学校”、“市示范初级中学”、“县依法治校先进单位”、“县文明办学先进单位”、“县师德师风建设先进单位”、“县教学质量先进单位”等等，这些奖状和奖牌，现今就高悬在学校会议室的四面的墙壁上，供大家参观。高志洁不知道作为文明单位的学校能脱离文明有多远，他真的不敢想象了。
    一叶知秋意，一树识菩提。还不知道其他学校会糟糕到什么程度呢？高志洁不敢想下去。
    高志洁尽管心情不悦，但是他绝对不会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他巡查过考场，就来到马校长办公室。
    马校长刚从厕所里出了酒回到办公室正在上网，他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向马校长回报，马校长的脸被酒作弄成了紫红色，一双眼睛里就像冒着火。马校长怀疑地说道：“是吗？我也巡视过了考场，我看除了个别老师到厕所，大都很认真啊！”
    高志洁无话可说，他知道马校长见到的也是实情。那就是老师们一见马校长巡查，都装模做样地认真监考，没有失职之举。
    “可是……”高志洁还想分辨，“不少教师没在考场，就连三位副校长也没有坚守岗位啊！”
    “高主任也许你看到的是真的，但是这只是个案，我们不能以偏概全嘛，不然会犯错的哦！几位副校长喝多了，上上厕所也是可以理解的吗？”马校长因为酒，眼睛有些不那么灵便，有些悻悻的样子。
    “可是——”
    马校长亲切地拍着他的肩旁，磕磕绊绊地说道：“高主任啊，刚才我的态度不太好，你也别介意！某些老师身上确实存在着问题，但我们不能戴着放大镜看他们，那样就会使我们只见芝麻不见绿豆，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啊！那样只能把事情搞得更坏啊！我们学校是‘市师德师风建设先进单位’和‘县师德师风建设先进单位’，还是名副其实嘛！领导眼里是很难揉进沙子的啊！高主任，慢慢想想吧！”
    “马校长，我说的是真的！”高志洁还是鼓足勇气再次说道。
    “高主任，你的意思是我说的是假话啦！”
    “我没有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这些年我把学校带毁了吗？”马校长一脸的不高兴。
    “不，马校长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啊！”高志洁尽力为自己辩解。他实在搞不懂马校长对他怎么这么有意见。
    “我知道你没有，开个玩笑嘛！”马校长嘿嘿地笑道。
    高志洁知道说什么都只能自讨其辱，叹息着离开了马校长办公室，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一百一十二章 霹雳邪火（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期末考试就像一位风烛残年奄奄一息的老者，歪歪拽拽地就要走到了头了。
    五下午两点是最后一场，初三数学考试。主考的马校长给高志洁打来电话，称他有事儿，下午到不了学校了，要他负责组织好最后一场考试。
    考试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分钟，监考老师孟大卫也没有到场，和他一个考场监考的的周龙老师径自出了考场来找高志洁反映情况，在教学楼二楼高志洁遇到了周老师，周老师说道：“高主任，第九考场怎么就我自己监考啊？”
    “怎么回事儿？高老师还没有到吗？”
    “没呢？我自己怎么办？想解手也没办法！”
    “不是刚开始考试吗？你先回去，我看看是谁和你一个考场！”
    “嗯，你可得快点啊！”周龙老师回考场去了。
    “哦，你等会，我到考务办公室看看！”
    高志洁来到办公室。
    有个阅卷组的老师正在这里紧锣密鼓地阅着试卷，孟大卫老师正坐在考务办公桌的一端，嬉笑怒骂地和大家打着情骂着俏乱得不可开交。
    高志洁进来的时候，孟大卫手里正拿着监考教师安排一览表。见到高志洁来，孟大卫抬了抬头，悻悻地望了他一眼。
    高志洁知道高老师喝醉了。
    高志洁说道：“孟老师，请把你手里的表格给我，我看看谁和周龙老师一个考场！”
    孟大卫压根就没有理高志洁，只是坐在哪里不再说话，手里依然拿着那张纸，他眼睛悻悻的，眼光都被酒精染成了红色，逼视着高志洁，高志洁心里怵怵的。
    但高志洁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高老师，请把表格给我看一看！”高志洁不愿意和酒鬼闹不愉快，他说话尽量地和气。
    孟大卫终于有了反应。他把头抬起来，向着高志洁伸过来，差点触到了高志洁的脸上，他一双充血的牛铃似的的猿眼直勾勾地盯着高志洁，满嘴的酒气呼呼地向外冒着，浓烈的酒气向着高志洁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给冲倒了，他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总算站住脚跟。
    还没等高志洁回过神来，“啪！”的一声，孟大卫把他肥硕的巴掌狠狠地拍在会议桌上，大声叫道：“高主任，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是我，你找什么气啊！”
    “我怎么明知道是你呢？要知道是你我还找什么啊！”
    “你不要自己找不自在！”孟大卫带着酒气的脸涨得黑红黑红的，就像死猪的肝子。
    高志洁可不敢惹他，他也没有惹他的资本，因为他也缺少应付实力派人物的方法，他高志洁还真的拿这样的教师没有办法，他可以管住君子但他没有能力管住小人。
    孟大卫家就住在这乡政府的旁边，老高家在整个街上可是实力派家族，他们跺一跺，就会发生地震的存在。当然人多势大，还不是孟大卫弄性尚气别人怕他的理由，而根本原因还在于孟大卫有一个哥哥孟乡长，我们已经知道孟乡长常来常往的三教九流，多不胜数。这位孟乡长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他经常喝得醉醺醺的，也经常趁着酒劲在这条大街上骂娘，也没有人赶出来阻止。有多次高乡长喝醉后，就站在大街上撒尿，哪怕街上男的女的来来往往的，他丝毫也不在乎。有一次在喝酒时，高乡长当着许多人的面对孟大卫说：“在学校，要是哪个敢欺负你无事生非，老子歪歪嘴就能治好他，要他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就算不提孟乡长，这孟大卫长得高头大马，体质健壮，有一把子蛮力气，像高志洁这样的身材弱小的白面书生，根本就不是他的个儿。估计一巴掌也能把高志洁拍趴下。高志洁还真的不敢和他来硬的，因为这个孟老师容易上兴上火，三句话不说，就会和人动手，学校中呛着他被他揍的老师有几个了。更何况现在他又喝醉了！
    高志洁心中鄙视他但面子上可不敢表现主来，他只得陪着可爱的笑脸说道：“孟老师该你监考吗？——你监考在这里做什么？考试已经开始了！”
    “我乐意！我来晚了吗？我他妈的早就到了！”孟大卫凶神恶煞似的又一巴掌凶狠地拍在桌上，震耳欲聋的惊天的巨响回荡在考务办公室内。他暴怒的紫红的眼睛环视了室内一周，只见他一转身，猛起右脚，照着旁边的椅子蹬去，那把椅子骤然凌空飞起，一直砸到了后面的墙壁上，登时就被撞得粉身碎骨了。他紫茄子似的脸上青筋爆出，好像就要掉下来。
    高志洁吓得一挤眼，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很无奈地说道：“孟老师有没有人惹你，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啊，到考场里去吧！”
    “我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谁呢？”孟大卫赤红的眼睛望着高志洁，一巴掌又拍在桌子上，把桌上的插花的小花盆震得蹦了起来，有两个滚到了地上，摔得稀碎。
    周围阅卷的教师笑眯眯地看着大发雷霆之威的孟老师，酒醉似的脸上带着明媚的微笑。
    三四个被老师们私自请来帮助阅卷的初二的学生，好奇地偷偷地打量着高大威猛的孟老师，他们也被他的虎狼之威震住了。
    高志洁无奈无力地劝道：“孟老师，你还是到考场去吧！要不然你回家休息也行！”
    “我今天就不去监考也不回家，我看谁敢吸我的蛋！”孟大卫说着，又是一阵巴掌撞击会议桌子的脆声。
    俗话说粪堆还有股子臭气呢，高志洁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高老师，你又拍桌子又骂娘，你拍谁骂谁啊？我可没有冒犯你吧？”
    “我想骂谁骂谁，我没有骂你！我骂校长，行了吧！”孟大卫声音很大，震得高志洁耳膜嗡嗡直响。旁边的学生赶忙双手捂住了耳朵，其他老师直皱眉头。
    “你骂校长，校长又没在这里，何苦呢！”
    “在不在我都要骂！他妈的屄，干的都是什么事儿？终天喝得迷迷噔噔的，也不管教学，那么多的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让老子们教英语，英语听力训练，班级里连个放音机都没有，从开学就向学校反映，总是说买，到现在也没给老子买上，哄我们是小孩子呢！”高老师越说越气，大声吵嚷，“咚咚咚……”捶桌子的声音一溜烟地响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带数学的，连三角板、直尺、量角器也没有，向学校反映也没用！”有个正在阅卷的老师也附和着高老师说道。
    正在阅卷的陈敏老师说道：“高主任，你是教导主任，你得反映啊！”
    “学校不能只顾得建设搞钱，也不能只顾吃喝，把正事儿都给忘了吧！”
    “也不知道那么多的钱都干什么去了！他妈的每学期期末的核帐不过让人进行一次加减法的训练而已！”有老师苦叹着摇摇头。
    高志洁郁闷难看，他说道：“大家的意见我一定向马校长反映，但我只是反映，我要是手中有钱，一定给大家买！可惜我没有！这些都是属于后勤管的，他们不买，我也没有办法啊！”
    “这点我们知道！”陈敏说。
    “问题归问题，孟老师你监考去吧！”高志洁低三下四地劝道。
    “我就不去！我还没有骂够呢！我不但要骂马校长，我还要骂教办室的哪些杂种呢！一个个除了吃喝外，还能干什么？还有那个狗日的文主任，说的是人话，就是不干人事儿！老子骂他，他能把老子怎么样？他以为老子的东西是白拿的啊！”孟大卫骂骂咧咧，无止无休。
    大家都听出了孟老师话中隐藏的信息。一个平时和孟大卫不错的老师，忙劝道：“孟老师，别骂了别乱说，这样影响不好！”
    “怕个球啊！我就这样骂？大不了也把老子充军发配到边远学校罢了！老子不在乎！我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我谁都不怕！”孟大卫继续骂着，双手不住地怕打着桌子。他的猿眼死鱼般地望着高志洁，说道：“高主任，你还真把这主任当回事儿了吗？哈哈哈哈哈——其实谁把你当回事儿啊！不怕你生气，就你这主任在学校屁都不算！你除了干不完的杂活外，还干什么啊？有好处什么时候轮到过你啊？”
    “我知道！我只想为教育干点事儿！”高志洁说道。
    “屁！就你高主任高尚，高尚管屁的用！卑鄙着有吃有喝有钱花有势力人人敬畏，可你高主任年年高尚，你有什么啊？劳模？市区乡优秀教师？市区乡先进班主任？师德标兵？好像都与你高主任无缘吧！恐怕你高主任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吧！哈哈哈哈哈——”孟大卫冷嘲热讽地把高志洁一顿数落，高志洁就觉得心神剧烈的跳动，他有种近乎眩晕的感觉，看着周围老师和学生含蓄的笑颜，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两股战战，逃也似的离开了考务办公室。
    “孟老师你的话太尖刻了吧！”逃离了考务办公室的高志洁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陈敏老师的声音。
    “尖刻吗？但很真实！我就是要把心中的怨气吐出去！”孟大卫咋咋呼呼地说道。
    高志洁离开不久，孟大卫被两位老师架走了。
    高志洁找到第九考场，见到了周龙，向他说明了情况，周老师理解地不再说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硝烟未尽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虽然没有人把高志洁这个教导主任当成一回事儿，但是出于对工作的热情和责任心，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本来自己只是个考务，但是主考马校长没到，作为教导主任的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到各考场看看。考场的情况和先前见到的没有什么两样，监考老师依然我行我素，各自干着自己的一份事儿。谁也没有得见他这个教导主任。他走过那些考场的时候，他分明见到不少监考老师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斜视着他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神情。不少考场内有学生在翻书抄袭，当高志洁经过的时候，他们有的慌里慌张地把书合上向书桌的桌肚里塞。有些考场内只有一位监考老师，还有两个只有一位监考老师的考场里监考老师趴在前面的讲桌上睡眠正酣呢，同学们抄袭翻书的声音就像是美妙的弦乐，沙沙，沙沙――当高志洁走进考场的时候，美妙的弦乐嘎然而止，同学们仰着可爱的笑脸望着高志洁，再感激地望着睡觉的老师，他们嘻嘻地笑起来，高志洁长叹着喊醒了监考老师，老师睡眼通红而朦胧地打量着高志洁，送给他一副郁郁不乐的面孔，让高志洁心里很不舒服。
    高志洁出了考场心情坏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这些被人们称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同事们怎么会下滑到了这样的地步，原先那种对教育的执着和奉献呢？视事业如生命的爱恋和珍视呢？现在竟然连一点影子也看不到了。他们竟然浑浑噩噩地游戏事业，游戏人生，高志洁感到了发自心灵的寒冷，而这种寒冷似乎就要冻僵他的血管和心脏，他要窒息了，他头脑昏愦得厉害，他要眩晕了，他有些脚步踉跄地向前走着，他哀叹，长此以往，孩子们的出路何在？教育的出路何在？
    “哦，什么事儿让我们的高主任神不守舍啊？”突然一声刺耳的问候钻到了低着头想着心事闷闷前行的高志洁的耳中。同时一阵阵刺鼻子的酒精得人问道也强势地钻进了他的鼻中。高志洁吓得一惊，慌忙抬起头，见到分管教学的徐副校长正站在他的面前。
    高副校长和高志洁相同的年纪，但是和高志洁相比较显得十分老态，他相貌清癯，一双小眼睛，上眼皮显得长而突出，就像给眼睛搭上了雨搭子，平时总给人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感觉。高志洁性格孤高，平时很少亲近问候他，因此两个人交往的时间并不多。此时高志洁见到这位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忙不迭地说道：“不好意思，只顾得走路没有看到校长！请高校长原谅！”
    “嘿嘿……”满脸绯红的高副校长长笑了起来，眼皮忽闪了几下，眯缝着眼睛，说道，“看不到我不要紧，要是看不到马校长就不好了！”
    “高校长，别见怪，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高志洁听到高副校长话中有话的说辞为自己辩白道。
    “笑话，笑话！高主任千万别当真啊！”高副校长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的高主任可是大权在握的忙人啊！”
    “高校长你喝醉了！”高志洁有些郁闷也有些不悦。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也不会喝醉的！不过今天上午马校长真的喝多了，喝过酒就被人送回家了！嘿嘿……马校长要是不喝多，你怎么能荣升到主考的位置啊！嘿嘿……”高副校长的话里明显带着刺带着针，刺得高志洁很难受，于是说道：“高校长你何必这样说呢？”
    “哈哈哈哈……”高副校长拍了拍高志洁的肩膀，笑容可掬地说道，“高主任，你看看我这分管教学的副校长都得服从你的安排听从你的调令吧！”
    “高校长怎么总是说这些我不明白的话啊！”
    “你真的不明白吗？高主任我说的不对吗？你看看，你安排我监考我不是就得老老实实地监考吗？你让我向西我可是不敢向东的哦！哈哈哈哈……”高副校长清瘦的脸上钻出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高志洁感到了他的笑容十分的恶心。
    高志洁难过得要命，他强吸了两口空气，压住要哭的冲动。就算高志洁再傻再憨，他也明白了高副校长拦住他，并阴阳怪气地说那些话的意思了。他明明白白地告诉高志洁，他是分管教学的副校长，今后在安排类似的任务的时候，千万不要把他和其他老师一视同仁，要区别对待。高副校长是借着酒劲给他一个下马威啊！想到此，高直接说道：“高校长何出此言啊？谁不知道我这个教导主任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在我们学校大家都知道只是聋子的耳朵，瞎子点着的蜡烛！再者说，考试有关工作的安排我也没有什么主动权，马校长吩咐我他是主考，我是考务，其他任何人没有特殊情况一律安排监考，有特殊情况的要向他请假。为这件事儿，高校长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吧！如果今后我还有机会做这样的工作，我会考虑您的意见的！”
    近处的教室内传来了一些监考老师和学生嗤嗤的笑声，一些监考老师和学生伸着头向着他们这个地方望着，脸上带着释放和欣然的温情。
    期末考试终于在风起云涌的动荡中结束了，高志洁的也经历了一次波澜起伏地炼狱的过程。
    有不少学科试卷还没有来得及阅。第二天上午八点全体教师集中阅卷。
    上午八点，阅卷老师还有几位没有到位，比如阅英语试卷的孟大卫、阅数学试卷的刘威和高额、阅语文试卷的马飙等等。阅卷工作无法正常开展，马校长铁青着脸，坐在会议室他的专座上，气鼓鼓地生着闷气。高志洁则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已经来到的阅卷老师，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天南地北地胡侃。可是阅卷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不少老师等得不耐烦了，嘀嘀咕咕地埋怨起来。
    有的老师说道：“不如我们先阅着，给他们分好任务，什么时间来他们就什么时间阅！”
    “是啊，是啊！大家都有一心的事儿，我们不能坐在这里死等吧！”有的教师发着牢骚。
    “要不然，校长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催一下吧！时间就是生命啊！”有的教师建议道。
    “这不是竟涮我们吗？”有的教师非常生气地说道。
    “马校长，要是他们几个真的不来了，是不是真的要罚他们的钱啊？”有的教师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来就罚他们五十元，这样的无法无天无组织无纪律，真是岂有此理？”马校长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他们的钱好像不好罚吧！”有个教师笑眯眯地说道。
    “这次一定严惩不贷！就是天王老子也决不姑息！”马校长使劲地拍着桌子说道。
    “我怎么记得马校长天天喊着罚款，怎么从来没有罚过他们啊？”有一个实诚憨直的老师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马校长满脸阴郁声音低沉地问道。
    “我是听……”
    “谁？”
    “我瞎想的！”那位教师幸亏没有说出消息的来源，不然可就不知道马校长的邪火会烧着谁呢。
    “瞎想的？”马校长不信地看着那位教师。
    大家等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有等来那几位教师，不得已只好把相关阅卷组的教师人数临时减少了。不少教师虽然有意见，可是对着马校长面却没有人敢表达不满。
    马校长让高志洁把阅卷纪律向全体教师宣读了一遍。之后马校长强调，所有阅卷老师必须等着本组所有试卷阅完合过分数后才能离开考场，不得让别人替阅，特别是不得找学生参与阅卷。各阅卷组长必须把阅卷分工名单交到教导处，谁出问题谁负责。高志洁也向老师强调，清各位老师切实负起责任，每个环节都要认真仔细，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
    马校长和高志洁讲完，教师们各自到自己的阅卷现场忙着阅卷去了。马校长则回到他的校长办公室忙他的事儿了。高志洁则到各个阅卷组查看阅卷进展情况。
    高志洁首先来到了初二数学阅卷组，原先给数学组分了六个阅卷老师，可是他们却找了十多位**年的学生帮助阅卷，而阅卷老师则坐在那里不闻不问，他们只是自顾自地神侃聊天，还不时地爆发出哈哈哈的笑声。老师们一见到高志洁来，他们一起斜视着高志洁，有个老师古里古怪地说道：“呵呵，高主任比校长还要负责人呢！巡视督导啊？”
    高志洁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意思，说道：“你们怎么找学生阅卷啊？刚才不是已经讲过了不许学生参与阅卷吗？”
    “不让学生参与阅卷，这么多的试卷，到了天黑也阅不完吧！我们可都是一心的事儿啊！”初一数学老师王真撇着嘴说道。高志洁的印象中王真老师工作认真，课教得好，教学成绩十分突出，应该说属于年轻有为的实干型的老师。没有想到她也学会让学生阅卷了。
    “学生阅卷，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高志洁反驳道。
    “能出什么事儿啊？你看看这些学生阅得多么认真啊！”王真指了指孜孜不倦正在阅卷的学生说道。
    “学生对问题的认识和判断总是不如老师吧！这样怎么能够对老师和学生作出客观公正的考核呢？”高志洁耐心地说道。
    “高主任，你说得都没问题，可是这阅卷找学生又不是我们几个的首创！原先不是好多教师都找学生参与吗？”初三数学老师贾萌帮着王真说道。
    “正因为老师甩手让学生阅卷，漏判、错判、错合的现象很多，好多老师有意见，给成绩分析和考核带来了很多问题啊！大家不是也深受其害吗？”高志洁心中郁闷，可还得耐着性子解释。
    “再说了，找学生阅卷又不是只有我们，不信，你到其他组看看，每个组都有学生在阅卷！”王真说道。
    “高主任，你就别这么较真了！你看看马校长可来看，其他校长可来管，就连分管教学的高副校长可来问，因为他们明知道大家都是这样！只要大家把工作完成了，你何必在乎过程呢？现在干什么不是只讲结果！你比如说这教学成绩，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把成绩拿上去就是好老师吧！大家都说你教得好，哪怕你让学生的时间都来学你所教的学科！再比如你吧，你的文章写得好，可是你所带的语文并不见得都是第一，虽然你的课堂生气勃勃，学生学习的兴趣高涨，学习的尽头十足，学生的能力得到了提高，可是大家只认可你得文章，却不见得认可你教得好吧！这就是大家只讲结果，而不讲方法和过程。从学校到教办室再到县教育局，他们看你是不是好老师学校是不是好学校，靠什么，就是靠结果，他们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再比如，虽然上级都在喊给学生减负减压，可是我们学校不是照样白天黑夜的把学生圈到学校里，关到教室里，强迫他们死学吗？就连周末也不放过，图的就是个结果。上次向学生收补习费的时候，不是有个初三的学生给县教育局打电话吗？那件事也是不了了之，谁管啊？他们也就是只图结果，不图过程！只要有成绩，不管你是黑猫还是白猫，大家都认可！”贾萌老师侃侃而谈，说得入情入理，在场的老师点头齐声称赞。
    “是啊！高主任你刚刚干，你应该向先前的老教导主任学习，你看看人家就是睁只眼闭只眼！连校长都不在乎事儿，你又何必自己添堵呢？再说了，你就是问，谁又听你的呢？你又不是马校长！”王真老师真诚地说道。她虽然心直口快，但是她为人实在，对人诚恳。
    “高主任，王老师可是一番肺腑之言啊！”其他的老师也附和着笑着说道。
    高志洁听着各位老师的话，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他每当这个破主任之前，身为教师就已经见识过大家阅卷的态度，没到阅卷时，他们组有的老师就找自己的学生替自己阅卷，而自己则甩手不管。不过高志洁看不过，他总是自己独自完成自己的任务，从来不假手学生；而且他阅卷非常认真自习严谨，从来没有从他手里出过任何问题。阅卷中所有的问题都与他无关。那时高志洁想，要是自己当了教导主任或者是校长，他一定建立健全各项制度，用制度管理教学常规中的一切事务。没有想到他也属于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因为学校的一切事情都不是靠制度来管理的，那些所谓的制度纯粹是开学初由高志洁奉命而做出来的应付上级检查的摆设而已。学校的一切都是全靠校长的性情、心情和感情来决定，判断事情的正误的标准，解决问题的方法全是由校长来裁决的，校长就是学校的人主宰，是学校的王者，是学校的天和地，是全体学生和老师呼吸的空气。
    该志洁踌躇了一会，终于走出了初二数学阅卷场所，心情抑郁地到其他阅卷场所看看。在其他阅卷组他所见到的和王真他们所说的没有两样，与其说是教师在阅卷，不如说是学生在阅卷，而每个阅卷组老师们无一例外地享受着学生阅卷的清闲和快乐，大家山南海北云山雾罩聊得波澜起伏神采飞扬。高志洁有些后悔他到阅卷组转了这一圈，要是自己像马校长一样躲到自己的屋内该有多好啊，一切的苦闷和烦恼都不会光临到自己的身上。可惜后悔晚矣！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猫衔个猪尿包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春节过后，正月十五过后，学生们还沉浸在年的喜气之中时，新的学期也随着新年脚步的渐渐走远而渐渐地走进了学生的生活。不过几年前就在广播报纸或者电视上才能见到听到的几个具有神奇魅力的字眼“免费义务教育”终于迈着姗姗的脚步踱进了像光源中学这样偏僻的农村中学的校园了的。一时间所有的学校就像迎接新年一样的忙活起来，各个中小学学校组织得力的人员大书特书关于宣传“免费义务教育”的标语口号，一时间所有的乡村、所有的街道、所有的校园随处可见这样让老百姓人心驰神往感激得热泪盈眶的横幅条幅，人们心里想着嘴里喊着到处议论着国家政府干部的伟大，感念着这种旷世的伟大的恩德。
    只要你到村里和学校中去，这样的标语到处都是：“学习宣传新《义务教育法》，贯彻落实新《义务教育法》”、“国运兴衰系于教育，教育振兴全民有责。依法维护校园周边秩序，保护学生、教师、学校的合法权益。学习宣传贯彻《义务教育法》，全面营造和谐育人环境”、“实施义务教育，不收学费、杂费”、“义务教育是公益**业”、“不送子女接受义务教育是违法行为”……只要你到人群中去，人们都会主动地和你攀谈：“这下可好了，今后孩子们再也不会因为交不起学费而不上学啦！”“感激政府感激干部感激老师对孩子的关心啊！”“免费义务教育给了我孩子重新回校上学上学的机会！”“这样的恩德比天还高比海还深啊！”“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孩子上学可以不用交钱的，这样的学校真好啊！”“学校都不收钱了，孩子要是再不好好学习，可就对不起学校和老师了！”……
    正月十六，是光源中学新学期第一天开学的时间。正月十六日到正月十八日是学生报名缴费拿书的时间，正月十九日正式上课。
    “免费义务教育”就像是一阵春风给农村带来盎然的生机，给无数家庭贫困的农村学生带来了希望，不少家长前来送孩子报到拿书，因此路上自行车铃声叮铃铃清脆入耳；摩托车的喇叭嘀嘀嘀的响得欢快；也有几辆汽车缓慢前行而汽笛呜哩哇啦叫得热烈。孩子们在家长的护送下满面春风满面喜悦浩浩荡荡摩肩接踵地向着学校而来，一路上大人们的喜笑颜开的赞叹声，孩子们的载歌载舞欢欣鼓舞的歌唱声和嬉闹声，响彻了整个乡村的原野，让这偏远的地方放射出夺目的神光。
    风叶变得柔和了，虽然还有些料峭的感觉，田野中一望无际的责任田里一家一户的麦苗已经呈现出黝黑的色泽，正在向人们宣告着新春的来临，道路两边的高大的白杨树的树皮好像也泛出了青色，枝头上的被严冬封锁的芽孢似乎正在朦胧着绿意。那些不知名的鸟儿在田野间在大大小小的树上，卖弄着神乎其神的绝技，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凌空的动作，让新春的喜气荡漾在天地之间。大人们和孩子们仿佛也成了大自然中的一员，享受着新春的活力、欢快和美好。
    带着新年的祝福和喜气，人们来到了校园，可是先前的那种兴奋刹那间就被现实给驱赶得荡然无存了。
    “什么好要钱？不是说免费义务教育不收钱的吗？”学生和家长望着学校开设的收费窗口就像一只贪婪怪兽的大口，露着锋利的牙齿，不仅要吞进他们的家中的收入，干瘪的口袋里那仅有的钱币，也要吸干他们的血液。
    “你们宣传的免费义务教育原来是骗人的啊！”
    “玩玩咱们老百姓啊！”
    “什么学校，真他妈的简直骗子，是海盗，是贼！”
    “都免费义务教育了，你们怎么收费还和原先差不多了啊？”
    “既然收费，为啥还叫免费义务教育啊？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学校咋能这样没有诚信啊！”
    “要是还像往年那样收费，俺的孩子真上不起啦！”
    成百上千的学生的家长和学生们站在学校的收费窗口，怨声冲天，议论不休，整个校园好像都充满了人们的怨气和怒气。在人们的眼中刚才阳光明媚的春色又被眼前的严冬所吞噬了，人们的心又沉到了深谷之中了。
    “问问今年要交多少钱？”有个中年妇女带着上初二的女儿来报名，听到了还要收费，就向着身边的人说道。
    “上学期前后共收了三百多，这学期要收二百一十块！”一个老爷爷气愤愤地说道，“反正理在学校手里，我们只有挨宰的份！”
    “还得回家卖粮食啊！家中没有剩余的钱啦，要知道让孩子爸先从工地老板那里借些寄回来啦！”一个长相俏丽的中年妇女嘀嘀咕咕地说道。
    “俺也是，孩子爸外出打工只有到年终才能拿到钱，去年挣得钱还了欠债有过个年根本没有剩余，听说要‘免费上学’了，也没有准备孩子的学费，没想到到时间还是要钱。这学期学费和上学期差不多，回家还得买东西！”说话的也是个妇女，说这话摇着头拉着孩子向人群外走去。跟在她后面的孩子一脸的失望，脸阴得快要下雨了。
    “都免费了还收这么多，这还有天理吗？”一个中年妇女也气愤愤地说道。
    有人提议找校长问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大家怀着复杂的心情向着校长办公室走去，于是收费窗口的家长和学生都像听到了同样的命令，一起向着校长的办公室围来，不久校长的办公室的大楼前辈围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蚂蚁都不容易钻进去。高树的鸟儿也许是见怪了这样人潮翻腾的大阵仗，不但没有被人们怒气冲冲的气势所惊吓，反而镇定自若地遥望着要翻天的人们，那尖尖的鸟脸和黑豆似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嘲讽。
    校长被人群情激奋的家长逼出了二楼办公室，此时从一楼到二楼的道路都被人们堵塞了，校长走出办公室只好站在二楼办公室门前，人们看见校长的手中还拿着两份打印的文件。
    马校长把手中的文件扬得高高的，他怕有的人看不见，还把脚尖翘得高高的。他的脸上洋溢着浓厚讨人喜欢的热情和真情，用他那软软绵绵的十分悦耳的声音对着大家说道：“亲爱的学生家长们，可爱的同学们，大家新年好啊！”“别整那没用的，说说为啥还要收费？”有人话中带着怒意和不屑。马校长依然笑容可掬，高声说道：“大家看到我手中的文件了吧！这可是县教育局下发的文件，这些文件会告诉大家‘免费义务教育’为什么还要收费！”“乖乖，我们咋知道那狗屁文件上写的是啥啊？不是你想咋说就咋说啊！”有人反驳指责。“你们可以派出代表上来看看这两份文件啊！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义务教育是实现了免费教育，但是这并不是说不收费……”“乖乖，你说话怎么比放屁还难闻啊！”有人骂道。人群中传来不少家长和学生惬意的笑声。马校长哭笑不得，继续拿出千分之千的耐性解释道：“所谓的免费是指国家免除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学习所需的课本费和学费，而其他的费用还是要收的嘛！大家不是已经知道了这学期各个年级的收费比上学期都少了几十块嘛！而这少收的几十元就是课本费和学费嘛！大家明白了吗？”
    “你给我们说说除了课本费和学费，你们学校还要收哪些费？”有人高声问道。
    “具体收哪些费我也记不全面，但是我可以列举一些，比如代管费、水电费、桌椅使用保障押金、住宿费等等，这些费用还是要收的嘛！至于哪些费用不收哪些费用要收，我们学校一定会严格执行上级有关收费标准的，请大家放心吧！”马校长的肥胖油亮的脸上还是洋溢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听到马校长的介绍，学生家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这里，有些满怀免费希望的学生家长来时根本就没有带钱，值得骂骂咧咧地带着孩子回家了，打算准备好钱再来。也有不少学生家长见怪了这样的欺骗来时就没有抱太大的幻想，带足了钱来的，所以尽管他们心不甘情不愿还得带着孩子到老虎嘴似的缴费窗口缴费了，尽管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家长和学生阳光明媚的心情被宰得心情灰暗，不停地骂着欺人害人的学校。
    学校根本就没有安排高志洁缴费的事儿，所以当其他重要的学校领导忙得不可开交地收费发书的时候，作为教导主任的高志洁窝在他的住室内仰躺在床上读书呢。
    “啪啪――”一阵敲门声把沉迷其中的高志洁唤醒了。
    高志洁坐了起来，向着门口看了一眼，问道：“谁啊？”
    “老师，我是江娜！”门口传来了江娜的声音。
    高志洁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门，江娜正站在门口，高志洁见到江娜一脸的官司，忙问道：“娜娜，怎么了？刚开学就这么沮丧！”“老师，不是免费义务教育吗？学校怎么还收那么多钱啊？”江娜撅着嘴郁闷地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事儿校长和副校长几个人就决定了，用不到我参与的！实际情况我也不知道！”高志洁直截了当地说道。江娜两只手上交缠着书包的带子，不安地瞄了高志洁一眼，惴惴地说道：“老师……”“娜娜，什么事儿跟老师说说吧！”“老师我没有带钱……”江娜难为情地说道，她的眼睛不敢看高志洁，看着自己不停地搅动的双手。“哦，娜娜没事儿的！等老师先给你把书拿了，钱回头老师想办法！”高志洁笑着说道。“老师，我……”江娜眼中流出了眼泪。“哦，娜娜没事儿的！老师懂得你的意思，什么都别说！只要你能好好学习就是对老师最好的报答！今后不管遇到了什么事儿都要告诉老师，知道吗？”高志洁安慰着江娜，向着门外走去，说道，“娜娜，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到前面把书给你拿回来！”
    江娜看着高志洁的背影，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州官放火（ 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到了发书的地方，找到了学校安排的发书的老师，写了一份领取一套课本的便条交给了负责人，便抱着几十本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江娜见到高志洁把书领了回来，高兴地迎上去，要接过来那些书本，高志洁没有把书给她，笑着说道：“太多了，你不好拿，等会放到书包里就好了！”
    高志洁把书放到了桌面上，他一一分拣了发到了的书，初一总计书本四十三本，除了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地理、生物、音乐、美术等课本外，还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书本，另外外加各学科的基础训练，而且有的学科的练习册子还不止一本呢。高志洁算了算，这学期的书本比上学期还要多。实行免费义务教育，天天提倡给学生减负减压，为什么还要发给学生这么多的书和练习册呢？看来学生缴费居高不下与教育局大量为学生购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有关系啊！高志洁想到了每学期县教育局总是三番五次地召开学校一把手会议，下发多份不允许学校和教师以任何理由为学生订购或指定购买各种资料和商品的红头文件，还特别强调写上“一经发现，一查到底，严惩不贷”。其实真正违规操作胡乱为学生购买资料从中牟取暴利的不是别的，而是教育的主管部门――教育局。教育局违章办事儿，却禁止学校和老师效仿，这就是标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作为！主管部门开了这样的好头，好不知道下面会怎样效法呢！长此以往，还怎么得了啊！
    高志洁思绪翩翩，悲愤之情行之于色，他静静地呆立在那里。江娜见老师神情有些怪异，忙说道：“老师，你不舒服吗？”高志洁猛然醒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娜娜，老师是想这学期怎么发给学生这么多书啊！不愿学费居高不下，这么多书就是最大的原因！”
    江娜有些奇怪，困惑地望着高志洁，问道：“老师，不是说课本是免费的吗？”
    高志洁爱怜地望着她，笑着说道：“娜娜，课本可以免费，但是附加课本和资料可不在国家免费教材之内啊！”
    “老师，我怎么还是不懂啊！”江娜更加迷惑了，睁着困惑的眼睛看着高志洁。
    “娜娜，像语数英政史地生音美等这样的课本是免费的，但是像地方教材、学习辅助资料，比如《英语学习指导》、《英语基础训练》、《英语能力培养与测试》等等，这些都是要学生付钱的哦！明白吗？”高志洁笑着耐心地解释给江娜。“嗯，老师我明白了！资料一本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发这么多啊？”江娜追着不放问道。
    高志洁能告诉江娜，这是教育局为了从学生口袋里掏钱吗？当然不能！他想想说道：“这说明教育局关心学生的学习啊，他们希望同学们多学多练，更好地掌握所学的知识啊！”
    “哦，教育局想得真周到！不过资料太多，就是太累了！”江娜感激地说道。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学校就召开了班主任会议，会上马校长宣读了县教育局刚刚下发的通知，通知要求各学校做好新学期开学初各学科教辅资料的征订工作。马校长讲着话，拿出了一沓子《xx县关于教辅资料自愿征订学生签字一览表》。马校长要求所有班主任一定要做好学生的思想工作，要向学生讲明讲透关于教辅资料对促进学生学习的重要意义，要让学生真切地认识到来自县教育局的关怀。一定要让每一个学生在每一栏教辅资料后面的表格内签上他们的名字。
    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马校长告诉大家：“据来自县教育局的可靠消息，近期省教育部可能要组织“规范办学行为督导组”到各地明察暗访，发现问题及时解决，问题严重的要严惩不贷。至于“督导组”到哪个县哪所学校，谁也不知道，但是要是从哪个学校出了问题，哪个学校必须负全责！我也要告诉大家，如果检查我们学校，哪个班哪个班主任出了问题，我们也一定要严惩不贷；如果我这个校长要是因为谁受到了处分，在我被处分之前，我一定先把你给处分了！到时候我绝不会心慈手软，还讲什么情面！”
    “马校长，这教育局不也算是顶风作案吗？”高志洁看着马校长问道。
    “高主任，这可是认识问题啊！县教育局这叫做工作，谁敢说他们是‘顶风作案’啊！”马校长眼中古井不波淡淡地说道。
    “教育局是在和督导组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吧！”有个班主任说道。
    “同样是泡妞，领导叫失足，富人叫xx，百姓叫嫖娼。身份不同级别不同地位不同，做一样事儿哪能叫法一样呢？大家说是吧！”有个男班主任不紧不慢嘻嘻哈哈地说道。
    所有的在场的班主任都会心地笑了，马校长见大家竟然调侃领导，虽然心里暗骂这些胡言乱语的班主任，但是面带微笑地说道：“领导事儿我们不好说，散会！”班主任嘻嘻哈哈地走出了会议室，回班里去完成马校长安排的任务了。
    高志洁坐着没有动。
    马校长不解地问道：“高主任还有什么事儿吗？”
    “马校长，我想和你商议个事儿？”
    “什么事儿？只要我能解决的保证让你满意！”马校长少见的拍着胸口说道。
    “马校长，你一定能办到，只是一句话而已！”
    “说说看！”马校长声音很好听。
    “我班的江娜，家庭很困难，这你也知道的，我想请学校免除她的费用！”高志洁从来没有求过人，他感到很腼腆，声音都打着颤了。
    “高主任，这件事儿也不太好办啊！你也知道这学期课本是免费的，我们收的钱大都是教育局为学生订购的教辅资料费，如果学校给哪个学生免除了费用，那这部分钱学校上交教育局的时候就得给垫上，另外还有几个老师跟我提到了同样的事情，我都没有答应他们。这样吧，回头我和几位副校长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给这些家庭特别困难的学生解决一部分，高主任你看怎么样？”马校长和颜悦色地说道，他的眼光很真诚地看着高志洁。
    高志洁知道在这所学校，还不都是马校长说了算，什么时候遇事儿他和其他领导研究过。他这样说，不过是推脱他要求找来的借口罢了。高志洁心中暗想，这件事又不能来硬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人家手中，只好静观等待了。心中鄙视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马校长，但还得恶心地陪着笑脸，说道：“多谢马校长体谅学生！”
    “哈哈哈哈……”马校长一阵轻松的长笑，站起身来，说道，“高主任别客气，你是我校的名师才人，我们学校要是连你的意见都不能考虑，不是要关门了嘛！我还有要事儿，先走啦！”马校长说着，双手被在身后，踱着悠闲的脚步，向外面走去，高志洁望着马校长春风得意道貌岸然的熊样，狠狠地吐了一口涂抹，骂道：“谁不知道谁的？跟我摆什么官腔摆什么谱啊！”
    高志洁到教导处拿过上学期的点名册和马校长刚发给他的“xx县关于教辅资料自愿征订学生签字一览表”，就向着初一一班的教室走去。
    “高主任，你们班学生辍学严重吗？”迎面遇到了二班的班主任王昌老师。王昌老师今年该是四十多岁了，是和高志洁同时进到这个学校的老师，历年来总是兼任初一年级的班主任。他身材不高，大约一米六二，始终给人温厚朴实的印象，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性格火爆，属于那种沾火就着的急性子，学生如果犯了什么错误，不管鼻青脸肿大都是先揍一顿才说，因此他班的学生对他敬畏如虎，每年他班里的学生流失的最多。当然粗暴的态度和办法主要是针对犯错误的男生而言，王昌老师对女孩子特别宽容，不管女孩子犯了什么错，他都能够歪着头，微笑着和风细雨地谈心。据传言他和不少女学生有超越了师生关系的那种关系。但是学校也没有抓住确凿的证据，所以就只能当作流言来对待了。
    王昌老师对工作一贯是吊儿郎当的，就算他是班主任平常不到他的课很少进班，学生有什么问题要找他解决十分困难，因此没有班主任时常到班监督的班级可想而知是十分混乱的。七一班和七二班的班级是紧挨着的，高志洁到班里经常发现听到他班里学生打闹追逐熙熙攘攘门庭若市，有些热爱愿意学习的学生烦不胜烦，他们忍受不住噪杂火爆的气氛就来到教师外面的阳台上读书或写作业了。但是学校鉴于本校能够胜任班主任的教师实在是少之又少，每学年开始学校的校长们总是反复的研究，也无法把他这个班主任拿下去。
    高志洁听到了王昌的老师的问话，心想，像你这样当班主任学生不流失才不正常呢！但他可不敢这样说，于是说道：“我还没有到班里呢，情况还不太了解，学校收费名单又没有交到班主任手中。马会我点点名就知道了！”
    “听说其他班里学生流失都很严重！据说从缴费拿书的情况来看，全校得有二百五六十名学生流失！”王昌老师说道。
    “也就说全校十六个班级平均每班流失学生近二十人，乖乖，这是个什么概念？”高志洁惊讶地说道。
    “可不是嘛！”王昌老师说道。
    高志洁痛苦地想着，学生的大量辍学有着非常复杂的原因，有些学生因为家庭过于贫困经济困难，迫不得已而辍学；有的属于父母思想认识问题加上目光短视，情愿让孩子出外打工挣现钱也不愿意让孩子花钱为没有着落的未来而上学；也有学校家庭和学生的自身原因导致学生厌学而流失；也有的学生因为在班级里得不到理解关爱和尊重，而且煎熬着老师的语言和行为的暴力和同学的鄙视而辍学。但是最近几年来，因为不少老师和班主任事业心和责任心的销蚀而下降，缺少对学生细致入微的工作而让学生辍学，并且对辍学的学生缺少家校联系缺少家访缺少和学生的沟通，让学生的流失顺其自然，不闻不问。其实让学生流失把学生推向社会的责任者是学校是老师。
    高志洁走进自己的班里，同学们整整齐齐地坐等着他的到来。他面带微笑地扫视着全班，发现班内空了四个位置，他眉头微皱，怀青青可是班长啊，也是他最喜爱的最有前途的学生，成绩在班里是一流的，她竟然没有来，难道连她都要辍学吗？其他三位学生成绩都是中等，但他们都很有潜力的，于是高志洁向着全班问道：“怀青青、魏寒梅、刘鹏和王金国怎么没来啊？有没有知道他们的情况的？”
    高志洁的话音刚落，文静的文娱委员高静站起来说道：“老师，怀青青家里发生了大的变故，估计是不上了！”
    “变故？什么变故？”高志洁不由得紧张起来，忙问道。
    高静迟疑了一下，说道：“老师下课后我再向你回报吧！”
    “嗯！你坐下吧！”高志洁知道怀青青家里的变故也许有不能面对大家说出的理由，因此没有继续追问。
    高志洁环顾教室一眼，问道：“其他学生的情况呢？”
    班内没有任何学生能够说清楚其余三位学生的情况，高志洁只好不再追问，他想先上课，放学后分别到他们家里去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做做他们和家长的思想工作。他想自己班上的学生绝不容许他们就这样辍学而耽误自己的一生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红杏出墙（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一十六章&#61472；红杏出墙（一）（求月票）
    下了课，高志洁刚回到教导处办公室，高静和江娜就跟着进来了。她们站在高志洁的身边有些忸怩不安。高志洁望着她们，说道：“高静说说吧，怀青青辍学是怎么回事儿啊？”
    高静本来就十分文静，这时见老师相问，才伤心地说道：“老师，怀青青可能不上了！就在春节前她的妈妈带着她四岁的小弟走了，她的爸爸为了找她妈妈春节前外出，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高志洁听到高静的话，如晴天霹雳，忽地站了起来，大跨步站到了高静的面前，急切地说道：“高静，说具体些，怀青青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详情我也不熟悉，这些还是听别人说的呢！”高静红着脸说道，“唉，老师你可以找汪虹老师问问啊，她就是那庄上的人！”
    高静和江娜走后，高志洁心急火燎地赶到了老师备课办公室，幸好汪虹老师在那里。高志洁从汪虹那里知道了怀青青家里的具体情况。
    原来怀青青的母亲李明贞是云南人保山人，身居深山，交通闭塞，经济落后，人们非常贫穷，加上兄弟姊妹众多，衣食无着，因此李明贞小学刚上完就随着家乡人的外出打工。怀青青的父亲怀亮也在在常州打工，他们同在一家工厂，而且他们租房租住的地方相近，到厂里经常来回同路，有时下了晚班，经常到住处附近的一个饭馆里吃饭。怀亮虽然长得黝黑，身材矮小，小鼻子小眼睛，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但那时为人倒显得慷慨大方，经常帮助李明贞和伙伴付账，有时会主动给李明贞带些零食回来，女孩子外出本来就容易孤单想家，在这种远离家乡的地方，有这样一个男孩子关心她，李明贞渐渐地对这个貌不出众，但有些憨厚老实的男人心存感激，继而有了好感。当她得知怀亮的家庭状况后，也算是同病相怜，也可能是女孩子心中的同情和柔情，一来二去，他们彼此心中感受到了彼此的心意，很快两个心灵都需要慰藉的男女就走到了一起，他们很快地同居了。并征得双方家长的同意，他们结婚了。
    婚后不久就生下来怀青青，怀青青九岁那年妈妈又给她添了个弟弟。不过自从怀亮和李明贞结过婚，李明贞再也没有出去打过工，她留下来担起了照顾孩子的重担。怀亮眼看着妻子不能出去，他总不能也留在家里，坐吃山空吧，因此他们有了怀青青后，他就常年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很少在家。在农村像李明贞这样留守家中的妇女不在少数，她们既要担起照顾孩子和老人的重担，还要忍受独守空房的寂寞和无助，精神的空虚，生理上的煎熬，她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李明贞就是这样的女人！在怀青青的四岁的那年，本庄的泥水匠怀仁闯入了她的生活。也许是怀仁对李明贞早有预谋，记得那年夏天，吃过午饭，李明贞穿着短裤短褂和怀青青躺在堂屋的明间里休息。
    当时天气十分炎热，人在太阳底下呆一会，就会大汗淋漓，准会把皮肤晒爆的。午后的时间，人们大都不会外出受这个洋罪的。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怀仁推开了李明贞家院的虚掩的大门。
    怀仁虽然长得和怀亮都是身材矮小属于黑人的行列，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很难找到的主。年轻时家里贫穷，长得不迎人，因此三十多岁了，至今也没有找到个女人。不过现在怀仁可是本地有些名气的泥水匠，虽说他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外出打工挣钱，但他在家乡和建筑队搭班，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到个千儿八百元的，在村里也算个不错的收入了。
    三十多岁的男人，至今没有尝到过女人的滋味，在怀仁来说是人生的最大的失败和悲哀。他背地里一想到女人，他就觉得下体内有一座火山在燃烧，在喷发，他就会有种被这邪火烧焦的感觉，那时候他甚至会想到一头碰死算了。有时候夜里他就把自己放到凉水里去冰，让体内的欲火渐渐地冷却；但是长久下来，这种冰冻的方法很难见效了。有时候他就在深更半夜独自到原野疯狂的奔跑，跑得大汗狂涌，疲惫不堪，浑身酸软，用这种野蛮的办法来驱逐**。这种近乎疯狂自虐的办法还真的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这样他就可以沉沉入睡了，可是当他从睡梦中醒来后，那种对女人的渴望更加强烈，更加不可遏制了。这时候怀仁就会想到了家里喂养的猪和狗，他为了解除自己的焦渴，他曾经把注意打在了家中猪和狗的身上，有一次夜深人静时，他是在熬不住那种火烧火燎的痛苦，他一狠心来到了猪窝了，看着酣睡的猪，他光光地站在猪的身边，用手慢慢地扒开猪的那东西，可是一想到猪的肮脏，就要吐，只得紧急刹车。于是他把那只只有一年的半大的母狗弄到了自己的房内，才算给自己的火山上浇了一瓢水！
    怀仁就是在这样的痛苦和折磨中度过了他的三十多个春夏秋冬。他自己说自己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因为猪狗还可以找到发泄的对象，可是至今他也没有真正的见过女人的身体到底长得啥样。他想自己这样死后也没有脸见到自己的祖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明贞闯进了他的心中，这个外来妹黑而瘦削的身体、椭圆形的十分美丽闪烁着晶莹健康色泽的脸庞、会说话的不大不小的黑亮亮的眼睛、和胸前凸起逗人眼馋的山峰、时时出现在怀仁的眼中，绕得他眼花缭乱，心神恍惚，闹得他心里痒痒得难受，于是他经常躲在背后，看着这个算得上玲珑的女人抱着那个十分聪明伶俐的女孩向着远处走出，他恨不得冲出去，像狗一样扑向她，不顾一切地占有她。可是他不能他也不敢，但是他在寻找一切机会！
    这天中午他躲在远处的树林的阴凉处向着李明贞的大院望来，一直等了二个多小时，直到午后三点钟的时候他再也没有见到李明贞家的周围有人出现，于是他再也忍受不了热浪和欲火的煎熬，破釜沉舟地闯出来，炸着胆子来到了李明贞家的门口。他用手推了推院门，竟然是虚掩的，怀仁欣喜若狂，他急匆匆地向着周围瞵了一眼，非常安静，于是他提心吊胆而又异常欣喜地轻轻地把大门开了个缝隙，他从缝隙中像游鱼似的滑了进去，再把门关上，上了门闩。
    堂屋敞着门，怀仁离得很远就能看到李明贞穿着短裤短褂四脚拉叉地仰睡在一张蒲席上，怀仁没有见到她的女儿和儿子。也是天助怀仁，那天吃过午饭，怀青青带着小弟弟到后面的奶奶家去玩了。
    怀仁轻手轻脚地摸进了李明贞地身边。此时的李明贞显得越发动人诱人。虽说她外表看身材不算得丰满，但是生育过孩子而且孩子还在吃奶的李明贞却是别有一番动人的风姿。李明贞属于大多数女人都具备的优点，身上线条凸显，凸凹有致，臀部极有富态，双峰也许因为母乳充足的原因，鼓鼓囊囊地，把的确良外衣短褂撑得高高的，怀仁看着差点流出鼻血。下身紧身短裤刚过大腿，把女人的身体的隐秘处遮掩得羞羞答答，浑圆的大腿散发着亮亮的光泽，椭圆形的脸上五官匀称，很有个性，上下较厚的嘴唇比较凸起，微张成一朵散发着幽香的花朵，怀仁心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像变成一只蜜蜂或者是蝴蝶，在这个绽放着女人异香和蛊惑的花上飞舞戏弄，哪怕精尽人亡。
    怀仁实在忍受不住了，三分钟的光景，怀仁已经以最原始的状态出现在李明贞的身边，他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喷发着男人味的身体把李明贞覆盖在下边，他的唇毫不客气地占领了那朵让他心旌摇荡魂飞魄散的花朵。
    沉睡中的李明贞，正做着个香艳的梦，男人怀亮宽大的胸膛，坚实的臂弯，热情的嘴唇，那坚挺的玩意……她醉了，她仿佛在大风大浪中行船，巨浪的颠簸，让她沉迷，让她幸福，让她满足；她又仿佛在高山峻岭中奔跑，自由的洒脱的，不受任何羁绊地奔跑，她享受着那种疲劳而快乐的滋味，那种行云流水般的滋味，让她不知身在何处。她的嘴里呢喃着，呢喃着，呢喃着，像花儿绽放，像春风徐来，像紫燕亲吻，像游鱼戏水……
    李明贞精疲力竭地伸直了四肢，再次四脚拉叉地仰躺在怀仁的面前，她长长地吐出一口热气，缓缓地睁开了红晕占有的眼睛。她吓得惊叫一声，呼哧坐了起来，眼睛惊愕地圆睁着，看着赤条条的大汗淋漓的怀仁，原来刚才那不是梦，刚才对自己弄云布雨的男人竟然是怀仁，羞，怒，恼，愤，多种滋味像外面的热浪一样向她的心尖上涌来，她大声问道：“你，你，你咋在这里？”
    怀仁见李明贞满脸复杂的表情，噗通跪在李明贞地跟前，一个大男人委屈得像失了魂似的呜呜地哭起来。
    李明贞看着这个让自己幸福占尽了自己便宜的黑不溜秋的像个孩子似的呜呜痛苦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样应付才好。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这个身材不高但很健壮的男人，心中犹豫不定，她要报警吗？不能！要是报警以后自己还怎么见人啊？自己怎么向丈夫解释清楚呢？就算自己解释那个憨直的丈夫会相信自己吗？要是不报警不嚷嚷出去，这个男人以后会就此罢手吗？要是他始终对自己纠缠不清自己该怎样应付啊？李明贞心里大海扬波，辗转百结，举棋不定。
    “嫂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早就看上了你，喜欢上了你，我睁眼闭眼都能看到你的漂亮的脸蛋、漂亮的眼睛、漂亮的鼻子、漂亮的嘴巴、漂亮的脖子、还有你的**！嫂子，只要你饶了我，我就是给你做牛做马都愿意，嫂子我真的喜欢你爱你，嫂子你就当我是屁，放过我吧！”怀仁说着哭得脸上两行泪水像小溪一样的向着身上淌着，怀仁跪爬了一步，两支大手抓着李明贞两支手腕，哭着求着，“嫂子，你就原谅我吧！我这都是爱你啊，我实在不能没有你啊！你要是不能原谅我，我出去就死给你看！嫂子，我的好嫂子啊！你就可怜可怜你这个活了大半辈子连个女人都没有碰过的兄弟吧……”
    “别哭了！”李明贞看着哭得鼻鼻兮兮的怀仁，梦中怀仁给她的**蚀骨的滋味还让她的心不由得急剧地颤动起来，女人的仁慈、软弱和生理的需求，她恨不起眼前这个玷污了她清白的男人。
    其实在农村像李明贞这样的男人外出女人受不住那份伤筋动骨的寂寞被别的男人钻了被窝而爱恨情仇的女人数不胜数的！不知道这是个人的悲哀，还是时代的悲哀！
    听到了李明贞地呵斥，怀仁就像被电钮控制一般，哭声嘎然而止。他惊魂未定地傻傻地望着眼前像他一样光溜溜的女人，怯怯地茫然而懵懂地问道：“嫂子，你原谅我了？”
    “谁说我原谅你个强奸犯啦？”李明贞鲁着脸不假辞色地说道。
    “嫂子，你说我是强奸犯？你要告我？”怀仁吓得身体跪得笔直，瑟瑟磕磕地哭着问道。
    李明贞脸阴得就要下雨了，怀仁的心跳咚咚响得震天。
    “我问你，你刚才说你喜欢我爱我，你要给我当牛当马，是不是？”
    “嫂子，兄弟绝不会欺骗嫂子，我怀仁要是骗嫂子，让我遭天打五雷轰顶，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怀仁听到李明贞相问，知道危险已过，赶忙挺了挺跪得直直的身体，发着誓说道。
    “得得，别给老娘玩这不着边际的虚东西，就干干脆脆地告诉老娘，你打算怎样报答老娘吧！”李明贞没有好气地说道。她边说边把衣服套到身上，边冷冷地望着怀仁。
    “俺娘，不，嫂子，今后小弟挣的钱就全交给你保管，你想咋花就咋花，行不行？你让我怀仁干啥我就干啥，行不行？嫂子让我向东我绝不敢向西，嫂子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行不行啊？”怀仁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明贞，边发着誓说道。
    李明贞看着怀仁脸上从眼睑到腮边两道清晰的泪痕赫然可见，看着他跪得直直的像个乖儿子似的，不由得嘿嘿地笑起来，说道：“乖儿子，起来吧！先把你的衣服穿上去，看看你那熊样，真想凑你个三个月生活不能自理！”
    怀仁像听到大赦令似的，一蹦起来，抱着李明贞给了她巅峰熊吻，吓得李明贞赶紧挣脱，逃得远离了他，骂道：“再不正经，老娘就报警！”
    怀仁听到女人要报警，知道他是吓唬自己，但是他还是老实了下来，乖乖地把衣服穿好了，眼巴巴地望着李明贞，问道：“嫂子，以后我想你了能不能来找你啊？”
    “瞧你那个色样！以后想了，白天先来报个信，夜里我给你留好门！”李明贞白了怀仁一眼，抿嘴微笑。
    怀仁花心怒放，色胆包天，一蹦两高，嘻嘻说道：“嫂子，你是俺再生的爹娘，我以后保证像孝敬俺爹娘一样的孝敬你！”
    从此之后，李明贞和怀仁打得火热，白天只要怀青青不在家，他们就在一起热乎；夜半更深之时，怀仁时常前来幽会，有时候他们躲到野外庄稼地里也要黏糊半天，男欢女爱，让他们的生活有滋有味，绽放着五彩
第一百一十七章 红杏出墙（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一十七章&#61472；红杏出墙（二）
    高志洁不动声色地听着汪虹的讲述，等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的时间，高志洁忍不住说道：“看来这件事对怀青青的打击太大了！真是可怜了孩子啦！”
    汪虹老师胖胖的圆脸上浮现出不齿的神情，狠狠地照着地上吐了一口涂抹，咬牙切齿地说道：“李明贞也真不要脸，趁着怀亮外出打工，她在家里和怀仁是**，一拍即合，再也难以分开！就在这个春节前怀亮就要回家过年之际，她竟然抛下丈夫和女儿，带着四岁的儿子和怀仁先后失踪了，这不是明摆着他们是私奔了吗？”
    高志洁可怜李明贞，暗骂怀仁的不仁，情不自已地问道：“事后怀亮和怀青青呢？”
    “怀亮大概是腊月二十三到家的吧，回来后没有见到李明贞，问怀青青，怀青青也不清楚，但怀青青告诉爸爸，妈妈是在两天前失踪的，她到处找也没有找到！有人告诉她，妈妈是和别的男人一起跑了！”在家孤苦伶仃衣食无着的怀青青哭着告诉怀亮。
    怀亮听到了怀青青的话，惊愕得豹眼圆睁，喷着烈火，吓得一把抓住了怀青青的小手，发疯地问道：“你妈和谁一道跑的？”
    怀青青哪里见过爸爸对他发这么大的火气，登时委屈得嗷嗷大哭起来，抽噎着说道：“听人家说妈妈是和怀仁一道走的，走时带走了弟弟！”
    妻子私奔，气急败坏的怀亮听着怀青青的伤心的大哭，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道：“青青，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吓着你了！别哭了，我到你奶奶家问问去――你已经大了，帮爸爸拾掇拾掇家里，好吗？”
    怀青青听到爸爸软下来的话，睁着流着泪的眼睛，使劲地摇着头，说道：“嗯！”
    怀亮没有在家里停留，就忙着向着后面的父母家里走去，沿途遇到同村的人，嘻笑着和他打着招呼：“怀亮，怎么才回来啊？”怀亮知道大家话中的意思，只得苦笑着没有做声。
    到了父母家里，父母正闷坐在屋内，母亲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手放在膝盖上，父亲坐在当门床沿上，手里拿着一管长旱烟袋，正吧嗒吧嗒使劲地抽着，屋内烟雾缭绕，浓浓的烟雾，呛得父亲和母亲不住地咳嗽。
    怀亮进了院门，院内的几只鸡鸭吓得叽里呱啦地不住地叫唤着，有两只公鸡展翅竟然飞窜上了墙头，然后转身惊恐不定地望着怀亮，既好奇又戒备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听到鸡鸭的吵闹，父母同时抬头向着怀亮望来，他们同时说道：“儿啊，回来啦！”
    怀亮一见到父母，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哇”地大哭起来，问道：“明贞和怀仁真的私奔了？”
    “孩子，这都是命啊！”母亲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儿子心碎地哭着说道。
    “亮儿，你打算咋办啊？”父亲吧嗒了一大口旱烟，吸足了烟雾，使劲地吐出来。
    “他们在一起是多久的事儿啊？”怀亮不哭了，边擦着眼泪边问父母。
    “我们和你家这么远，有些事情我和你妈确实不知道，都怪我们太大意了！”父亲咳嗽着把烟袋窝里的烟灰磕掉又装了一袋烟，苍老皱纹成堆的脸上也看不出是啥样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仿佛是在苦水里浸泡透的一般，这声音就像一把锉，在心里不住地锉动。
    “这也不能怪你们，这个贱女人有心偷人，难道不防着你们吗？青青这么大也被瞒过了……”怀亮痛苦地闭着眼，咬着嘴唇，丝丝鲜血从咬烂的地方渗出来，把他的下巴染得发红，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在室内扩散着。
    “儿啊，你打算咋办啊？”父亲再次问道。
    “还能咋办啊！我想到云南她的老家看看她是不是回娘家啦！要是没在那我就到常州去，我们这个地方的好多人在那里过年没有回来，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得到！”怀亮艰难地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父母。
    “儿啊，要是找到了，你要咋做啊？”母亲浑浊的眼里滚出豆大的泪花，脸上山沟似的皱纹不住地颤动。
    “爹娘放心吧，儿子不会做傻事儿的！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会劝她回心转意的，儿子找个女人也不容易……就算她再对不起我，我也是爱她的……”怀亮心里酸酸的声音抽泣起来。
    “儿啊，女人没了，但是你还有青青，要是你出了事儿，青青可就晚了，你明白吗？”父亲苦涩地望着儿子，硬是忍着没有让眼泪淌下来。
    望着脸上愁云惨淡的父母，怀亮说道：“儿子不孝给你们添麻烦了，青青还得二老照看！要是春节后我回不来，可千万要让青青上学啊！”怀亮一咬牙，转身就走。
    “儿啊，等等！”母亲喊住了他。
    “啥事儿，娘！”怀亮转过身问道。
    母亲抖抖索索地从内衣的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沓子十元百元的钞票，递到他的面前，说道：“儿啊，这是前天刚卖猪的钱，七八多元钱，你拿着路上好花，出外不容易，吭！”怀亮分明看到母亲眼中的沧桑和伤感。
    怀亮没有接母亲手中的钱，他硬着心肠跑出了父母的家，擦干眼泪回到自己的家里。怀青青正在拾掇家务，外衣上被污渍弄得疙疙瘩瘩花里胡哨的，小脸上就跟个小花猫似的。怀亮忍住悲伤，来到了女儿的身边，拉着怀青青的手，慢慢地说道：“青青，爸爸不能陪你过春节了，爸爸要到云南去找你妈妈，你能理解爸爸吗？”
    “青青十四岁了，青青是个大人了！青青一个人不怕的！只要能把妈妈找回来，青青不怕，不怪爸爸的！”怀青青白皙的脸上都是坚强，他从爸爸的坚忍的脸上能够看出爸爸的苦，她安慰爸爸说道。
    “过年你就到奶奶爷爷那里，明白吗？春节后不管爸爸能不能回来，你一定要上学要听爷爷奶奶的话！”怀亮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竟然呜咽出声。
    高志洁从老师集体备课办公室出来，他准备到怀青青家里去一趟，作为班主任他一定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学生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学生放任自流，他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懂事的孩子回到班级里，让集体的爱温暖她的心。
    中午高志洁匆匆扒拉些吃的，就急忙找了辆自行车向怀青青家里奔去。怀青青家就住在离学校五里地之外的老怀庄，虽然路并不远，但是道路十分恶劣，一米多宽的泥巴路被四轮拖拉机碾得凸凹不平，有好多地方自行车根本无法骑过去，高志洁只得下车推着向前。就这样他时而骑着自行车在坎坷的路面上蹦蹦跳跳地前进，时而下车推着自行车，缓慢地走着，时而停歇，五里之遥高志洁竟然奔波了个把小时，高志洁竟走得通身是汗，整个人跟水洗得差不多。
    好歹现在正直春天，田间的麦苗已经返青，到处是闪耀着绿油油的光，到处泛滥着春天特有的泥土和麦苗的清香，空气清新，春风料峭，已有紫燕呢喃，小鸟鸣啾，春日里清爽的阳光就像纯情的少女的眼眉，到处都是那么温和，那么晶亮，那样富有诗意。道路两旁被严冬酷杀的野草的枯颈倒伏在地面好像已有绿意朦胧，大自然的魔手好像已把它们唤醒，这太美了！有时也能遇到几个骑着车背着挎包走亲访友的人，田间也有探访麦情的老农。
    高志洁的疲劳被这早春的美景赶走了不少。刚到老怀庄，他在村头就遇到了一个老大爷，于是高志洁推着自行车来到了老人的身边问道：“请问老人家，怀亮的家住在哪里啊？”
    “你是问怀亮家吗？”老人的耳朵可能有些背，侧着头眯缝着眼问道。
    “嗯！请帮忙说一声！”高志洁说道。
    怀亮家住在老怀庄的东南角第一排第三家，怀亮的父母在他家的后面第三家，高志洁按照老人的指点，很快就找到了怀亮的父母家。
    老人家的院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丝毫过年的气息，除了门上的春联还能让人看出刚过过春节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连一点炮皮也没有，看来李明贞的私奔对他们的打击是多么大啊！
    高志洁走进了院子，看到两位老人都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怀青青的奶奶手里拿着个破袜子正在缝缝补补的，爷爷低着头坐在矮凳上，还是闷闷地吸着旱烟袋，烟叶燃烧后发出的刺鼻子的烟气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到处都让人感到烟带来的刺激。很少吸烟的高志洁一时竟顶不住烟的气息，忍不住咳嗽起来。两位老人抬起头来，冷冷地打量着高志洁，问道：“你找谁？”
    鸡鸭见到有人来，也许是生气了，再次大声的发表各自的看法，一时间院内吵嚷不断。
    高志洁慌忙止住咳嗽，说道：“我是高志洁，怀青青的老师班主任，开学了，孩子没有到校上课，我放心不下，来看看她！”
    听到是怀青青的老师，两位老人同时站起来，眼睛也亮起来，向着高志洁说道：“青青的老师啊，请坐，请坐！”
    高志洁坐在矮凳上，爷爷也坐下来，奶奶到了屋内找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破旧的椅子，用衣袖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然后坐了下来。爷爷不满地看了老伴儿一眼，说道：“咋不给老师倒杯茶呢！”
    奶奶慌忙起来，尴尬地说道：“我忘了！”说着赶忙到屋内倒了杯茶，端过来递给高志洁。高志洁接过来，放到跟前的地上，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道：“老人家，怀青青不愿意上学了吗？这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红杏出墙（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老师啊，我们问她她也不说啊！只是哭，哭得我们只有陪着孩子落泪的份啊！小小的年纪妈妈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这对孩子……”奶奶听到高志洁相问说道。
    “青青在哪里？”高志洁问道，“我怎么没有见到她啊？”
    “这孩子犟得很！自从她妈妈跑了，爸爸出去找人，她就没有正常说过话，从来就没有笑过，原先一个嬉笑不停的孩子变成这样，老师你说我们这是造了啥孽啊？她一个人就在前面她家里睡，让她到这里来也不动，怕她一个人害怕，她奶奶就过去陪她；有时吃饭都是我和她奶奶送过去，让她来也不吭声！最近几天都是只吃一顿饭，吃得又很少！见孩子不吃饭，我们老两口也没有胃口……”爷爷叹息着，又吧唧吧唧地吸几口旱烟，说道，“看着孩子可怜，我们老两口也舍不得骂她，唉……这都是命啊！”
    “我们这个春节过得苦啊！特别是青青……”说着话，奶奶粘起了眼泪，擤了一把鼻涕，抹在鞋底上。
    “要是长时间这样，我担心青青会闷出病来；要不我到前面看看她，让她回学校和大家生活在一起，也许会减缓她心中的苦！”高志洁站起来说道，“青青很聪明很有能力，不应该让这件事儿害了她！”
    爷爷说道：“我和你过去看看！也许老师的话她会听的！”
    怀青青家的院门虚掩着，爷爷没有用力就推开了大门，高志洁随着爷爷走进了院内，院内十分冷清凄凉，两棵参天的白杨树孤零零地站着，讲述着这院子的肃杀和寂寥。空落落的院子里连一只家畜家禽都没有，这里没有一丝活气，就像一个荒废了许久的院子，、突然飞落到院内白杨树的小鸟的喳喳的叫声，让人还能体验到了远离人间的气息。
    高志洁皱了皱眉头，心里十分的凄凉，心里叹道：“又是一个不幸的家庭！又是一个不幸的孩子！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缺少悲哀啊！”
    爷爷看了高志洁一眼，见他神情悲凉，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了堂屋门前，推了推门没有开，看来怀青青从里面把门上了闩。爷爷用手轻轻地拍了几下门，声音苍凉而温柔地叫道：“青青，在屋里吗？”
    屋内根本就没有声音，十分冷清，爷爷再叫道：“青青在屋里吗？开门啊！”
    屋内依然寂寥无声，高志洁心陡然一沉，急忙来到门前，用力地拍打着门，十分紧张地叫道：“怀青青，在屋内吗？我是高老师，开开门行吗？”
    “青青，高老师来看你了，你出来见见老师啊！”爷爷急得声音里都淌出水来，沙哑而沉重。
    高志洁又使劲地拍打了几下门，叫道：“怀青青要是在屋内就说句话！听到没？”
    “老师，你来做什么啊？你回去吧，我没事儿！”屋内传来了怀青青嘶哑而悲伤的声音。
    高志洁听到怀青青说了话，心中一喜，他忍悲带痛地说道：“怀青青，你先开开门，好吗？”
    “老师，我不上学了，你走吧！我谁都不想见，我还有什么脸见大家啊！”怀青青声音苦涩，高志洁能听出她心内的压抑和痛苦。
    “青青，老师来看你，你就不能让老师到屋内坐坐吗？”爷爷见怀青青始终不开门，他向高志洁看了一眼，感到十分抱歉。他低声地向高志洁说道：“青青中午就没有吃饭，这孩子就是钻牛角尖，就是犟！”
    高志洁说道：“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打击，这个时候更需要安慰疏导，不然会出事故的，我们要耐心地劝劝她！”
    “我们也明白，可我们没有问话，嘴又笨，就是不知道该怎样劝她！”爷爷叹息道。
    高志洁想，要是一个劲地说软化，也未必能够说到她的心里去，看来重病还需下重药。于是他说道：“怀青青难道你真的不想上学了吗？”
    “嗯！”怀青青答道。
    “难道你只想把自己关进屋内，什么人都不见了吗？”
    “嗯！我怕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怀青青痛苦地闭上眼睛说道。
    “怀青青，你知道你在老师心中的分量吗？你在老师眼中心中始终都是个好孩子，你聪明，上进，有前途，有能力，有责任心，老师才放心地把班级交给你管，同学们才那么信任你，依赖你，你到班里问问，哪个学生对你不是竖起大拇指夸赞你！要是他们知道他们一向信赖的班长竟然是这样的软骨头，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他们真的会发自内心的鄙视你！老师也没想到一向看得很有出息很有前途的怀青青竟然是这样的没出息…”高志洁硬着心咬着牙粗暴地说道。
    “老师，你别说了……”怀青青说道。
    “我为什么不说？怀青青，你已经是初一的学生了，我看这么多年的书你都是白读了！你想想有很多人都有不幸，但是每一个遭遇不幸的人只要他能够站起来，他就能够成为一个强者，成为一个令大家肃然起敬的人！你不是知道海伦。凯勒吗？你不是知道史铁生吗？你不是知道保尔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向他们学习呢？难道怀青青这辈子注定就是弱者吗？强者在于自己，弱者也在于自己，强者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着眼泪向前跑！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看你的态度和行动啦！……”高志洁知道怀青青是个有理想的人，只不过她过不了这道坎。
    “老师，可是我妈……”怀青青哭起来抽噎着说道。
    “怀青青，老师知道你的苦，但是你要相信尽管你妈出去了，但是她还是爱你的！这个世界就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可是她不要我了！她这也是爱我吗？”怀青青哭得更凶了。
    “青青，你妈妈心中怎样想的，目前我们不知道，但是你不是还有爱你的爸爸、爷爷、奶奶吗？你知道吗？自从出了那事，你的爷爷和奶奶是怎样过来的吗？他们就没有把春节当成年来过，他们也是以泪洗面，食不知味，特别看到你目前这个样子，他们是寝食难安，他们年纪这么大了，还要整天为你提心吊胆度日如年！青青，你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内，你的爷爷奶奶就陪着你唉声叹气，只要你不吃饭他们就陪着你也食不下咽，难道你就忍心让爷爷奶奶天天守着个不争气的孙女备受煎熬吗？再说你爸爸，你痛苦，难道他就不痛苦吗？要说压力大，难道你爸爸的压力就不大吗？你爸爸为了家庭出外打拼，可是自己的妻子不知身在何处，难道他就不痛心吗？可是爸爸是爱你的，恐怕这一生他下半辈子的希望都要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他春节前外出找你妈妈时不是叮嘱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吗？不是告诉你要好好的上学吗？要是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儿在家里这样胡闹，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不知道他会有多么痛心啊！孩子，难道你就不能为爱你的亲人好好活着好好生活吗？”
    怀青青先是抽抽噎噎地哭，后来就呜呜哇哇地大声地哭起来，铺天盖地，惊天动地的哭声，排山倒海，冲出屋内，直冲云霄，直哭得声音嘶哑，直到哭不出声来了。高志洁和爷爷互看了一眼，爷爷担心地问道：“老师，这孩子不会哭坏了吧？”
    “放心吧，青青需要发泄，只要他能哭出来，心中淤积的情绪就能得到释放，她就会慢慢地好起来的，这就是水，如果光是堵，势必越积越多最后必然成灾；只要善加疏导，就到让水流入沟渠，不会因聚为害！”高志洁望着忧虑于色的爷爷说道。
    高志洁和爷爷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外，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终于听不到了怀青青的哭声，爷爷小声地说道：“老师，这孩子是不是太累了，睡着了啊？”
    高志洁没有说话，他也怀疑如此年幼的怀青青这么长时间备受煎熬，身心俱疲这，一哭得到了发泄，也许会出现过度疲劳直接酣睡，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他不置可否地望了眼爷爷，看着爷爷眼中询问的神情，也没有给定答案。
    两个人在门口惊异不定，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怀青青满脸憔悴，满脸泪痕，满脸感激和坚强，疲惫不堪地站在他们面前。
    望着半个多月变得脸色苍白消瘦的怀青青，高志洁心疼万分，情发于心，他颤抖着说道：“青青，苦了你啦！”
    怀青青看着这个平时对学生关爱有加，无微不至的老师，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她激动的嘴角蠕动，可是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她猛然间一下子扑到了高志洁的怀里，又哭了起来，高志洁心酸地扶拍着她因为过于激动而抖动的双肩，像个父亲似的说道：“青青，老师明白你的心，老师明白你的痛，老师也有过比你还要悲惨的遭遇，你要明白人不可能一辈子风平浪静，但是人绝不能被遇到的任何状况打到，老师坚信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是个不会让老师失望的孩子！老师相信你！”
    “老师，青青让你失望了！”怀青青的感情再次一发不可控制地发泄出来，她呜呜地哭着。
    “青青，老师对你永远不会失望，因为老师也有过沉沦不堪回首的记忆，只要你还能勇敢地面对眼前的困难，勇敢地站起来！以后老师给你讲讲老师的遭遇好吗？”高志洁想到了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和蔼地说道。
    怀青青离开了高志洁，美丽而疲惫的眼睛愧疚地望着他，说道：“青青听老师的，我再也不让你失望啦！”
    高志洁激动地点着头，说道：“老师信的！老师信的！青青是个可爱的好孩子！”
    爷爷听着师生的对话，激动不已；他没有打断他们，虽然他们说的话他还不太理解，但是孙女已经起来了，已经变化了，她愿意上学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他兴奋好久了。爷爷苍老而深邃的脸上出现了脱离困境的微笑，他绷紧了半个多月的心弦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等到儿子回来，他和老伴儿也可以向痛苦的儿子交代了，老人的眼里不自禁地涌出了眼泪。
    怀青青转过身走到了爷爷的跟前，什么也没有说，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跪在爷爷的跟前，单薄的双臂抱着爷爷的两腿，哽咽着：“爷爷，都是青青不懂事，青青不会再那样了，青青要让爷爷奶奶高高兴兴地活着！”
    “呜呜――”怀青青再也说不下去了，这个懂事而年幼的孩子面对亲人只有哭声了。
    爷爷浊泪长流，把怀青青抱起来，语不成声：“青青，爷爷不怪你，你这么小就遇到这事儿，爷爷不怪你！走吧，回家让奶奶给你做饭，吃饱了咱好上学去，听老师的话……”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妈的，又是检查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从怀青青家里回到学校后，他怎么也心静不下来。他想小妹秀琴，想儿子祥瑞和女儿娟娟，他真想立马不顾一切地回到老家，和亲人团聚，可是一想到妹妹婆家冷酷绝决的话，他的心凉到了极点。他绝望地瘫软在椅子上，呆愣愣地望着窗外的世界，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盛不下他和他的亲人。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凄惨啊！二十年不得相见，这是怎样的惩罚？高志洁明白，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该是这个世界上空前绝后的酷刑，而他和他的亲人就是唯一承受着这种酷刑摧折的人！
    他的儿女算起来应该比怀青青幸运吧！因为他们的妈妈死了，他们还有挚爱着他们的姑姑，他们已经在姑姑的关爱下抚养下长大成人，儿子和女儿都已经上了县城最有名的高中，目前儿子在高三，女儿在高二，春节之前秀琴背着家人给他来信说，两个孩子学习都是一流的，两个孩子都很想他，秀琴告诉他有时间到学校去看看孩子。秀琴的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也上了初中，成绩都很优秀，高志洁为妹妹感到高兴！秀琴还告诉他，她也想念他，她也希望能见见他。高志洁从妹妹的信上斑斑的泪迹可以想见到小妹写信时的心情！五年了，自己除了给她们汇款外，始终没有写过一封信，因为小妹的婆家监视很紧，他们生怕他阴魂不散――五年了，短短的五年，在于他们就像经历了几个世纪那样的漫长，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尽管高志洁不迷信，但是他还是放不下人们认定的他是个扫帚星和瘟神！他宁可承受着最残酷的骨肉分离的苦痛，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灾难降临到他们的身上！他想，上天啊，把所有的灾难都降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吧！
    高志洁费尽了千辛万苦，也费劲了口舌，终于让四位辍学的学生重新回到了学生中间。高志洁特意交代下那些知道怀青青遭遇的学生绝对不能在班内和学校交谈关于怀青青的事情，学生理解尊重老师，他们都下了保证。高志洁才算放心下来。
    开学的第二周，一向不太待见他的马校长突然找到了他，把右手举起来，把手中的那张纸抖得哗哗响，笑容可掬地说道：“高主任，又该辛苦你了！”
    “什么事儿？”高志洁知道这家伙是标准的小人，用人可前不用人可后，声音平静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儿！你先看看这个！”马校长把那张纸递到高志洁的左手边，高志洁望了望没有接，马校长一愣，瞬息说道，“下周县教育局有一个开学工作大检查，学校希望你能抽出时间帮忙做做资料！”马校长脸笑得就像绽放的狗尾巴花，高志洁感到不住地恶心。
    高志洁本待志洁答应了，可是想到马校长平时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嘴脸，不自觉地变了语气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的大校长，我带两班课，忙得都吃不上饭了，那还有时间做其他的啊！你就发发慈悲放我一马吧！”
    马校长听到高志洁直言不讳地回绝了他，心中不忿，但面上带着谄媚的神情，说道：“我的高主任啊，在我们学校文笔能够上得了台面的还有哪个啊？你老弟就能者多劳吧，帮学校度过这个难关吧！”
    “我真的没有时间，我两班语文课，总得备课吧！虽说教导处里不需要做什么工作，就算是个摆设，可总得摆在那里吧！再者说，学校有政教处、后勤处、校长办公室、里面有那么多的领导，为什么做资料总要找到我啊？我的马校长，你老就另请高明吧！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啊！”高志洁装出苦不堪言的模样，他可怜巴巴地望着马校长，仿佛眼睛里装得是天下的真诚。
    马校长这会儿就像个卖笑招徕嫖客的婊子，脸上的媚笑堆成了堆，几乎就要掉下来，他温温柔柔的声音听听到了高志洁的耳中，身上有了起鸡皮疙瘩的冲动：“高主任，不管怎样你都得把这事儿担下来，我和其他领导还有要事处理，要是做不好迎检工作，不单单是我们学校过不了关，教办室这一关绝对过不了。我还要告诉你，这次县教育局下来检查，也是为了应付省教育厅‘关于义务教育’工作的督导检查，上下一盘棋，只能下赢不能下输！完成这项工作是为了学校，也是为了学生，为了光源乡的义务教育啊！我的高主任，别推脱了，好吗？”
    “马校长，我真的很难啊！“高志洁哭丧着脸，就跟死了爹娘一样。
    “高主任，又怎么了？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学校尽量帮你解决，行不行啊？”马校长就像嫖客胯下的婊子笑得很淫秽。
    “马校长，我真有困难！这些天我是睡不安心食不知味，辗转反侧，愁苦不堪啊！也只有您老人家才能帮我解决！”高志洁真的愁成了一副苦瓜脸，不停地唉声叹气。
    马校长心里一沉，一惊，心道，娘的，又跟老子玩什么龙门阵？但他还是笑容明媚，问道：“高主任说说看！”
    “马校长你得先答应我，我才说！不然我就不说了，这几天我再想想办法，自己解决吧！”高志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的大主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解决啊！”马校长心中恼他但没有表现出来，知道有求于高志洁，不敢惹恼他。
    高志洁说道：“您要是解决不了，我能求你吗？”
    “好，你说吧！不管什么事儿我一定解决！”马校长狠狠心咬咬牙说道。
    “马校长也没有什么大事儿，这件事你解决简直是小菜一碟，要是我自己解决，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啊！”
    “好了，你就别捧我了，快说吧！”
    “马校长，我是为了班内的江娜和怀青青免除费用的事儿，你看你肯定能解决吧！”高志洁笑着说道。
    马校长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他恨不得上去，狠狠地痛抽眼前的这个家伙一顿，揍他个半死不活的解解恨，乖乖，两个学生的费用，那可是几百元啊！这简直是要他的老命啊！高志洁见马校长哭笑不得，脸上阴晴不定，急怒交加，装着理解似的说道：“马校长，你千万不要为这小事为难啊！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马校长低头沉思，没有看他，也没有理他。过了一会，马校长抬起头，声音生硬地就像铁块似的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谢谢马校长的宽厚大量仁慈爱心！我先代表她们和家长谢谢你！”
    “好了，好了！别玩我了！丑话我先说在前面，你要是资料给我做不好，出了什么意外，刚才的话等于我没说！”马校长冷着脸说道。
    高志洁明白调戏领导也得有个度，不然就会弄巧成拙，他看看差不多了，就委屈而为难地说道：“马校长，我保证完成任务！为了您，为了学生，为了光源乡的教育事业，我高志洁豁出去了，就算死在迎检的战场上，哪怕赴汤蹈火，粉身碎骨，我也虽死犹荣，好不顾惜！”高志洁从马校长手里接过那张检查通知和提纲。
    “哈哈哈――”马校长又恢复了常态，一阵虚假的长笑，“高主任就是文采好，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好听！老弟答应了我就放心了，只要高主任出马，那可是一个抵得上千军万马啊！”马校长说着向高志洁拱拱手，像个战场上凯旋的将军，然后笑眯眯地扬长而去。高志洁对着马校长的后背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他知道自己在马校长的面前永远都是个弱者。
    高志洁知道自己没有闲空了，既然答应了马校长，活儿还是要做的，他回到教导处，认真阅读通知和提纲，明白了应该做哪些材料，可是当他理清楚了所有材料的提纲时，他顿时傻了眼。按照材料提纲上的要求，材料目录不下于上百份材料，这要是全用笔写，他可能真的向他和马校长说的那样――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了。自己累死不要紧，自己的儿女怎么办？妹妹还不心疼死啊？班里的学生怎么办？江娜、怀青青这两个苦孩子又怎么办？高志洁竟然胡思乱想起来。他意识到了自己多想了，但是面前的困难该怎样攻克呢？一时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俗话说人急出智慧，进退两难的高志洁想到了电脑，网上不是有很多资源吗？自己怎么就不能用一下网络资源呢？可是自己这办公室里没有电脑啊？怎么办？目前学校里有两台电脑，一台在校长办公室，自己是不可能使用的；另一台在农远工程教室，能够上网，自己唯一能用的就只有那一台了。想到此，高志洁就身不由己地向农远工程教室走去。
    农远教室防盗门紧闭，高志洁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侯飙的闷楚的声音：“谁啊？”
    “高志洁！”高志洁在门外站了几分钟，侯飙才极为不情愿地打开了大门。侯飙一见到高志洁，没有把高志洁向屋里让，脸上的肥肉抖动了几下，小眼睛乜斜着，两个招风耳颤动不已，嘴角一咧，问道：“没事儿你这大主任也不会登我这三宝殿的，说吧，什么事儿？”
    “我想用用你的电脑，行不行？”高志洁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行！我这不是办公电脑，这是专用电脑！”侯飙脸上的肌肉和双耳颤动地更厉害了，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高志洁，“让大主任失望了，不好意思！哈哈――”
    “侯老师，我是为了迎检做资料，需要上网查阅有关的材料！”高志洁解释道。
    “高主任，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还磨叽什么啊？”
    “真的不行？”
    “绝对不行！这电脑只能专项使用，其他免谈！”侯飙板上钉钉似的说道。
    “侯老师，算你横！我走了！”
    “难道我还留你吗？笑话！”侯飙的小嘴巴撇得像小孩子的裤腰似的鄙视地说道。
    高志洁气恼地来到马校长的办公室，把检查提纲直接扔到办公桌上，说道：“校长，这事儿我做不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马校长不接地说道。
    “我大致梳理了一下提纲，光材料需要一百多项，短时间内用笔写谁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与其完不成，不如早撂挑子！”高志洁说道。
    “高主任，要是你都没办法，我们学校谁还有办法完成啊！你就勉为其难吧！”马校长为难地苦笑道。
    “有一个人可以完成！”高志洁笑着说。
    “谁？”
    “侯飙侯老师！”
    “高主任，你别开玩笑了！他能吃多少干饭我还能不知道吗？”马校长站起来瞪了高志洁一眼。
    “真的，他可以用电脑完成啊！速度非常快，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的！”高志洁解释道。
    “你用电脑做不比他强吗？”
    “可是我办公室里没有电脑啊？”
    “你不会用农远工程教室的电脑吗？”马校长心中鄙视高志洁的愚蠢说道。
    “他不给用，说是专项专用，任何人都不许使用，我被他赶走的！”高志洁平淡地说道。
    “啪！”马校长把右手狠狠地拍在办公桌上，恼道：“这个侯飙，反了他了！走我和你去看看！”
    马校长跟高志洁一同来到了农远教室，马校长也没打招呼，呼哧把门推开，叫道：“侯老师，你好大的权力啊！”
    侯飙吓得寒脸失色，陪着笑脸，结结巴巴地说道：“马校长，表爷，怎么了？你老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还不是你哥孙子惹爷不高兴吗？”马校长骂道。“我没有啊？”“我问你，高主任用电脑做资料你为什么把着不给用啊？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马校长看着侯飙真想踹他几脚解气。侯飙知道高志洁告了他的状，他一脸的恶奴相，媚笑道：“表爷，我是和他开玩笑的！电脑在这，他想什么时候使用就什么时候用，放心吧，我不会不给用的！”“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早有这态度，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马校长见侯飙乖得真像孙子一样，来时的火气全消了，说道，“从今天起，一个星期内这台电脑就归高主任使用，你不许进来影响他的工作，你把钥匙交给他，没有事儿不要进来，侯飙你听明白没？”“明白了！表爷放一万个心吧！”
    高志洁看着像小丑似的侯飙心中乐翻了天，暗骂道：“真他妈的犯贱！甘愿当孙子的主！”
    高志洁除了上课，就把自己关在农远教室内，连天加夜地做资料，他真的没有辜负马校长的期望，总算如约完成了所有的资料的查找修改和打印。但是遇到“学额数”的时候，他找到了马校长，马校长给了他一个数字二千五百人。高志洁当时就傻了，问道：“马校长，不对吧！上学期我们有十六个教学班，平均每班七十五人，总共是一千二百左右，这学期我们流失近二百五十人，目前不到一千人，这二千五百人从何而来？比上学期刚入学时的学生数还要多出一千二百人！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到时候人家要查班级和学生数，我们该怎样应付？”
    马校长不动声色，喜怒内敛，说道：“高主任，这些事儿你就别问了，只管做好你的材料就行了！不管是那级的检查，问你班级和学生数，你就按照二千五百名学生二十五个教学班就行了！”
    高志洁不明白马校长为什么要这样弄虚作假，后来才知道这是学校、教办室和县教育局合起来欺骗省教育厅骗取“义务教育保障经费”的花招。
第一百二十章 瞒天过海(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在各级领导集体织网，处处堵鱼的策略下，终于迎来了周五上午的县教育局的大检查。周四的上午教办室和光源中学马校长就接到了教育局内部人士的有关通知，此次检查是由现任局党组书记马鑫带队，据说这次检查也是为了迎接省教育厅对县“义务教育工作”的检查铺平道路，随同前往的还有市教育局的有关领导，让教办室和光源中学务必做好迎检和接待工作，不能出任何问题和差错。
    周四上午刚接到通知的马校长，亲自到教办室来找高志洁，向他说明刚刚接到的通知的内容，再次叮嘱他对所有的材料再做最后的复检，务必保证万无一失。高志洁很自信地说道：“请校长把心放到肚子里去，材料这块绝不会出任何问题！”“老弟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马校长虚情假意地左手握住高志洁的手，右手亲热地拍了拍高志洁的肩膀，“再者说有老弟相助，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马校长握住高志洁的手轻轻地晃了晃，向高志洁告了别，笑眯眯地向外面走去。“马校长，刚才你说带队的是教育局党组书记，叫什么名字啊？”高志洁对着走到办公室门外的马校长喊了一嗓子。
    马校长回身好奇地望着高志洁，笑呵呵地说道：“高主任真是圣人啊！连我们的局党组书记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高志洁苦笑着自我解嘲道：“现实遗忘的我，我也把现实遗忘了！”
    马校长听到高志洁颇有意味的话，不仅面皮红了红，说起来高志洁对教育局如此陌生还是他这个大校长的功劳，因为自己真的没把他放到一个教导处主任的位置上，比如局里通知教导主任参加的会议，都是委派副校长或自己参加，该教导主任到局里办的事儿也是由副校长去办，不知为什么马校长竟然感到对高志洁有些歉疚，于是他有些尴尬地说道：“书记叫马鑫……”“马鑫？”高志洁呼吸急促，有些惊愕地问道。“是啊，马鑫！”马校长十分好奇这个高志洁怎么对这个感冒，而且还有些过敏。高志洁见马校长怪怪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我师范的同学有个叫马鑫的，当然不可能是他！”“哦，是吗？”马校长笑着说道，“要是你老同学可就太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儿还可以拜托他啊！”“天下同名字的人太多了，不会是他的！”高志洁立刻否定了马校长的看法。
    马校长嘿嘿说道：“这可说不定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界就这样诡异！这个马书记是去年暑假才上任的，据说他是光明县茂新乡人。他的岳父是光明县原政法委赵书记，开始在茂新乡一所中学人教，据说有一次教育局愿局长到茂新乡学校检查工作，遇到了马鑫，见马鑫长得白白净净地十分精神体面，就询问起他的婚事来，当得知马鑫没有婚配时，笑着告诉他要为他保媒。愿局长为马鑫保的媒就是当时政法委赵书记的女儿赵茜茜，听说赵茜茜没有什么工作，人长得还算过得去，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挑三拣四的主。愿局长和赵书记是亲姑老表，因此愿局长对赵茜茜的婚事是如此上心。马鑫和赵茜茜结婚后，马鑫就被直接调到教育局教研室任副主任，短短的时间内就容升到教育局党组书记，可谓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了，前途绝对是不可限量的！”
    “马校长对马鑫的情况怎么这样熟悉，简直是如数家珍啊！”高志洁望着一脸痴迷的马校长轻松地问道。
    “我们在局里开会的时候，大家互相交流，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嘛！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啊，在我们这个现实里更是如此啊！只要你留心查查那些当官的，他们几乎都有可靠**的背景后台，不然就只能可着脸皮和金钱上了！”马校长深有体会，肺腑之言，感概不已。说过这些话，马校长竟然莫名地发起愣来。
    高志洁对于马校长登上校长的宝座的情况也风言风语地有所耳闻，笑道：“莫非马校长这是肺腑之言，深有体会吗？”
    “说笑了，说笑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马校长转身走了。
    马校长走后，高志洁再无心思做任何事儿了，心中思绪万千，难道这个局党组书记真的就是老同学马鑫吗？当年他和自己一样被分配到光源乡这所中学任教，没想到他竟然花钱托关系又留在了茂新乡，后来竟然还有这样的奇遇，和政法委书记的女儿结了婚，成就了今日的前程，这是属于做了女婿换来的官职，可是谁有会鄙视这种做官的捷径了，俗话说条条达到通罗马，只要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高志洁虽然和社会上的人没有什么往来，他绝对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睁眼瞎。官场上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的闹剧日日上演，家族官场屡见不鲜。马鑫不就是这样上位的吗？高志洁苦笑，马鑫比自己幸运，他遇到了贵人，得到了贵人的提携；而自己要是不固执己见，说不定比他还要好些，可是自己能为了自己而抛弃小妹吗？绝对不能，所以高志洁不后悔！
    高志洁非常纠结！他不知道这位老同学还能不能认识自己？自己明天见到他说什么呢？想到这，高志洁脑海里师范学校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出来，他们共同恶作剧捉弄同学和老师，他们在校园内外的小路上一同散步一同嬉戏，他们一起研究问题攻克难关，他们一起谈生活谈人生谈理想，他们一起仰卧在教学楼前面的草坪上看星星和月亮畅想着未来，他们一同天南海北地神侃大千世界的五彩斑斓和奥秘，还有一些只有他们两个的秘密……不知道老同学的记忆中还有没有他的位置。
    见到了老同学自己是不是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啊？无论如何也要在“快乐酒店”招待招待昔日的同窗。自己因为遭遇无情地关闭了和同学们联系的桥梁，但愿老同学能还记得自己？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初的同窗情！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校园内就热闹起来了。
    负责教学的高副校长在学生刚进班时，就在大喇叭里开始喇叭个不停了，惊天动地地催喊着各班的同学清扫环境区和教室内的卫生，雷震般的喇叭声震得教室的门窗都在颤抖，同学们在这情感激越振聋发聩的催叫下，乖乖地放下手中的书本，拿着扫帚成群结队地向卫生区走去，于是乎孩子们的叫喊声、吵闹声、嬉笑声、拆瓢碰击水泥地面的咣当声、被惊吓而愤怒的鸟叫声、混合着喇叭里高副校长训斥学生的声音，连天响起，雄伟壮阔，不同凡响。
    班主任在高副校长的喇叭的逼迫下，懒懒散散地走到了各自班级的环境区，维护者纪律，给孩子们加油打气。还有一些被抽去的高年级的学生，把几辆大卡车不知道从何处运来的桌子和凳子，向着昨天清理过的空闲的教室搬去，一时间整个学校热闹盈天，朝气非凡。
    几位老师在会计的带领下，忙着在校园内张贴条幅，拉着喷印的横幅，很快地校园内随处可见这些喷发着热情，散布着火力，彰显着正义，昭示着对上级领导的孝心和尊重的横幅，纵横交错，织成了一面面条幅网，把整个校园都网在其中，而人们都成了网中的鱼。
    七点左右，一卡车一卡车的欢天喜地的学生拉进了校园，很快被安排了他们早已准备好了的教室，眨眼之间，光源中学就拥有了二十八个教学班，近二千六百名的学生。高志洁不知其因，他带着学生回到班级，恰好遇到隔班的王昌老师：“王老师，这些学生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啊？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我们一次招收了这么多学生？”
    “你这个教导主任竟然不知情吗？”王昌觉得遇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夸张地把嘴张大成了大大的“o”字。
    高志洁被王昌说得脸騰地红了，他赧颜无比地说道：“不要取笑了吧，王老师你也明白我们学校教导主任是个什么角色！连跑龙套都排不上队的！”
    王昌点头表示认同，他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听说的，学校为了迎接县市省三级‘义务教育工作’的检查，从周边学校借来了一千五六百名学生，听说每天光生活费就得七八千块呢！真是劳民伤财！造孽啊，造孽！”
    “学校为什么要这样做？”高志洁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傻傻地问道。
    “现在不是实行‘义务教育’吗？原先向学生收取学杂费，来保障教育教学工作的正常开展；义务教育向学生免收学费，国家每学期按照在校学生数划拨‘义务教育保障资金’，昨天听会计说，每学期每生划拨近百元钱吧，因此上下都在虚报学生数，就是为了钱！因此上下都明白这其中的油水，为了达到目的，大家是齐心协力，同心同德，蛇鼠一窝，共同做假吧！”王昌撇着嘴说道。
    “真的假的啊？这样的事情也能做？这难道不是犯法吗？”高志洁第一次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他绝对难以置信，这些人竟然胆大到可以包天的程度。他心中骂道，一群败类！一群蛀虫！
    “你想想，我们学校这学期只是千把人，他们为什么要上报这么多，只要我们联系到‘义务教育保障经费’（义保经费），这其中的猫腻不是就昭然若揭了吗？”王昌虽然工作态度不咋的，但是他的大脑确实够数，思维敏捷，虑事周到，考虑问题全面深刻，是大家公认的。高志洁认为王昌的话还是可信的，不然上下确实没有挖空心思大费周章玩这样的把戏的必要，于是高志洁说道：“这个世界怎么这样阴险和罪恶啊！”“哈哈哈——”王昌哈哈大笑，惹得教室内的学生偷偷地向他们张望，但是王昌还是大不剌剌地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皆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人能逃脱这亘古不变的法则！”
    高志洁由衷地赞道：“王老师的话真的是金口玉言，是对这个世界人性的最好的概括，受教了！”
    “高主任，有些事儿看透别说透，这些话今儿我们哪里说哪里了，千万不要……”王昌还没有说完，高志洁就打断了他的话，他明白王昌下面要说的话，下保证似的说道：“王老师放心吧，我高志洁绝不是长舌妇！”王昌很友好地说道：“我也是把你当成兄弟才和你说这些不该说的话！我相信你！”
    高志洁和王昌看见马校长、刘副校长、高副校长和徐副校长陪着教办室的毛主任、熊主任和苟主任向这边走来，几位校长向着教办室的领导不住地点头哈腰，哈巴狗一样，高志洁看着他们的奴相，嘴角轻蔑地微笑着。
    王昌会意地向着高志洁笑了笑，先后走进了教室。
第一百二十一章 高高在上的老同学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上午九点全校学生排成八列纵队，整整齐齐地分列在学校正门的两侧，同学们昂头挺胸，精神焕发，神采飞扬。老师们在校长的带领下，也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学生队列的正中间，神情庄重严肃地面向着大门，等待着检查团的到来。学生军乐仪仗队则肃穆地站在老师的面前，教办室的各位大主任小主任则规规矩矩地站在学校大门口，向着检查团车辆必经的道路张望。
    场面是巨大的！
    气氛是严肃的！
    心情是激动的！
    树上的鸟儿好像也知道将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似的，它们静立枝头，屏气敛声，神情庄重。不过附近正在开发房地产的工地上，那些施工的机械和劳作的工人却不给面子，轰鸣的轰鸣，吵闹的吵闹，给这庄严神圣的迎检场面注入了极其不和谐的音符。校园附近住家户的婴孩不知道是不是被学校这逼人的阵仗和气势感染了，竟然不给面子地哇啦哇啦地大哭起来，接着年轻的妈妈哄着小孩的声音和把奶头塞进孩子嘴里而孩子口衔着奶头呜呜声也飘进了这庄严的场面里。这样的场面倒显得有些诡异和滑稽。
    十点四十八分二十五秒。
    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师生们，站得是两股战战，体弱筛糠，苦不堪言。有几个老师到厕所去了两趟了；一些学生也争先恐后地向着厕所跑去，场面有些混乱，看着那些紧赶慢赶跑向厕所的学生，校长出面制止，可是学生被尿水憋得难受的，有的脸红脖子粗的，根本顾不得校长的面子。马校长看到难以阻止，只得干瞪眼了，生着闷气。
    学生吵嚷了！
    教师不满了！
    领导等急了！
    “来了，来了！”门口的苟主任大声叫了一嗓子。
    所有的教办室领导一起向着汽车飞来的方向望去，马校长对着其他几位副校长示意，自己正了正衣冠，整了整神情，抬头挺胸地从师生面前走过，向着大门外教办室迎接的队伍走去。
    所有的师生的眼睛一起向着大门口望着！以最热情最隆重的方式欢迎着上级领导的光临！
    军乐仪仗队的锣鼓响起来了！
    军乐队的长短号响起来了！
    军乐队的双簧管和萨克斯管响起来了！
    检查团的领导们终于出现在师生的视野之中了，他们高昂着硕大的头颅，每一张肥胖的脸上都带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他们正步从师生的面前走过，他们都扬起了手臂，不停地没有节奏地向着师生们挥着。教办室的领导们和马校长屁颠屁颠地尾随其后，满脸堆着平时很少见到的笑容，师生们觉得领导们的笑容也是那样的美！
    “热烈欢迎检查团领导莅临我校检查指导！”
    “热烈欢迎检查团领导莅临我校检查指导！”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走在最后的马校长向着师生喊起来，于是乎师生们都附和着喊起来，声音洪亮，热情澎湃。
    高志洁没有喊，他觉得这个场面很是无聊滑稽，他甚至想要呕吐。他忍着无情被折磨的痛苦，打量着阵容庞大的检查团，那并排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当年师范的同乡同学马鑫还有哪个，高志洁见到了马鑫，心中莫名地兴奋起来，这真是他乡遇故知啊！乡音乡情就像泉水似的从他的心里汩汩地冒出来，他想冲到马鑫的跟前，和他讲述以往的经历，和他叙叙别后的情景，他觉得心中有好多话要向他叙说，可是此时他又觉得是在是无话可说。马鑫不算高大的身材，就像一座巍峨难以攀越的高山，让他仰视也无法看到顶端；他那白白的方方正正的圆脸上虽然飘散着一些微笑，但是高志洁能够看得出，他脸上更多的是一种别人无法企及超越的自信和高傲，他的眼睛里是一种敷衍和冷峻的光彩，这种神情就像压城的黑云，让他构筑的亲近话叙旧情的心里田园，啥时荒芜成了沙漠。
    高志洁叹道：时、位之移人也。
    检查团被教办室和学校领导毕恭毕敬地接进了会议室，高志洁心烦意乱十分惆怅地回到了教导处办公室，他的心就像被马鑫的高傲和冷漠给挖去了，整个身体都显得空落落的。高志洁神思恍惚，心烦意乱，多日的兄弟情同窗谊，难道就这样被岁月和地位冲刷得干干净净吗？要是这样，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真心真情呢？高志洁正在苦恼真情的流失，为他要不要到马鑫面前相认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哪位？”高志洁对着手机烦心地喊道。
    “高主任吗？你到会议室来一趟，检查团的领导要查阅有关的资料！”马校长亲切得异乎寻常的声音传来。
    高志洁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按照马校长的交代他应该在检查团到来的时候就到会议室等待着领导们发出指令，然后按照指令把相关的资料放到有关领导的面前，可是高志洁的注意力全被马鑫的不可一世的高傲所俘虏，听到校长的召唤，他随口道：“嗯，我就下去！”
    高志洁心情忐忑局促不安地走进了会议室。马校长见他进来，说道：“高主任，你把相关的资料找出来给翟主任看看！”马校长指了指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对他说道。
    那位翟主任转过身对着高志洁笑笑，这时候马鑫也抹过了半面脸，一双冷漠似冰的眼睛里有了些淡淡的暖意，于是马鑫有些狭长的脸上挤出几点笑意。高志洁一见马鑫看他还给了他些些笑容，心情竟怦然跳动起来，看来老同学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啊！心情激动的高志洁赶紧来到马鑫身边，向马鑫伸出了手，高志洁欢喜地说道：“老同学――”马鑫没有像高志洁想像得那样，站起来，热情地和他握手或者拥抱，他给于高志洁的依然还是那份浓浓的冷淡和淡淡的热情。马鑫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意思，他也没有伸手和高志洁相握，只是向他点了点头，说道：“你赶紧向翟主任汇报工作吧！”
    高志洁被马鑫的奇寒冰冻了，他像个冰雕似的，矗立在马鑫的身边，好久才动了动身体。他神情沮丧地转过身向着档案柜走去，他的人格和自尊被马鑫的无视和冷漠伤害得千疮百孔，他已经体无完肤了。他恨自己的多情，恨自己把热脸贴到马鑫的冷屁股上，这耻辱是自己找来的，怨不得别人。他不得不承认他和马鑫差距太远，就像云泥之别，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志洁这个时候心中都是对领导的厌恶和愤怒，他来到这所学校所经历的一切都浮现在脑海中了，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看着道貌岸然陪坐马鑫身边的苟斌，人模人样笑容可掬的毛主任马校长，还有正襟危坐态度祥和的其他领导，高志洁看到他们就像戏台上的演员，脸上被厚厚的五彩缤纷的油彩覆盖着，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脸皮，他们就像一头头怪兽把自己的丑陋的面孔掩盖起来，可是那种贪得无厌择人而噬的动机却是昭然若揭的。
    高志洁仿佛有看到了被水溺死的父亲，苍白的脸上带着痛苦不堪的表情，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他心碎了！
    他看到了母亲，那绝望的眼神，让他心碎了！
    大妹泣血的眼睛，惨白的嘴唇，无助的呼喊，像针像刀，他心碎了！
    妻子临死时的无助不舍和不甘，闯进了他的心屏，他的心碎了！
    他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相见，这一切的一切哪一件没有领导的阴魂不散的身影？他的心碎了！
    苟斌的造谣中伤，江娜差点亡魂在魏金刚的摩托车下，自己多次受辱，那一次没有领导的鬼影？他的心真碎了！
    高志洁眼圈嫣红，他冷漠地望着这些领导，他真想说出事情，但是就算他说出实情又该如何呢？缓过神的高志洁看到马校长毛主任们在偷偷地打量着他，他们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高志洁的脸臊得通红，他有些无地自容了。
    高志洁把档案柜中的材料一股脑地搬出来按照类别放到了翟主任的面前，然后他扫视了回忆里那些领导一眼，失魂落魄坐在一张椅子上。呆呆地看着翟主任一盒一盒地翻阅着材料。翟主任差不多把所有的材料翻个遍，他拿起一份材料，看着高志洁，笑着问道：“高主任是吧？”
    高志洁神情索然地点了点头。
    “你们学校有多少教学班？总共有多少个学生？”翟主任突然问道。
    高志洁向马校长毛主任冷冷地望了一眼，没有立刻回答，马校长微笑：“高主任，这里没有外人，来的都是县教育局和市教育局的领导，照实说吧！有什么难的？”
    高志洁心中暗骂：老子要是实打实地回报，回头你们还不得把我吃了啊！真正弄虚作假黑白颠倒的还都是你们这帮龟孙子，狗杂种！不知道怎么了，高
    翟主任见他神思恍惚，没有回答，环顾会议室一圈，追问：“高主任，你对刚才我的问题怎么看？”
    他暗自叹息，稳稳心神，压抑地答道：“全校有二十五个教学班，共有学生一千五百七十六名！”
    神经紧张的领导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各班核查人数的领导陆陆续续地回到了会议室，他们先后汇报了检查的结果，这个结果和高志洁回报的结果完全相符。
    马鑫简单地对这次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检查做了最后的总结。最后由马校长作表态发言，马校长的话无外乎感谢领导们百忙之中来莅临我校检查指导工作，他代表全校师生表达最真最诚的谢意。最后马校长说：“为了感谢领导们对我校的关心和爱护，特地在‘快乐大酒店’设宴款待领导，恭请各位领导赏光！”
    各位领导客客气气地一次走出了会议室，向着“快乐大酒店”而去，毛主任走了，苟斌走了，马校长走了，三位副校长也走了，他们快快乐乐地向着酒店奔去，谁也没有注意到会议室内还有一个为这次大检查立下汗马功劳的高志洁！
    马鑫走的时候，连撒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高志洁孤孤零零地走出了会议室，他就像失了魂似的，真正的成为了行尸走肉！
    人生的最大的悲哀就是人格和尊严被人践踏在脚下，这就是高志洁的悲哀！
    “我就是个孤魂野鬼！没有人会待见你！”高志洁边走边想，他没有回教导处，而是回到自己的宿舍，关上门倒头睡下，拉过被子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坏孩子马鑫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鑫的鄙视给高志洁带来的伤害，好多天他始终都无法摆脱，就像有一根长长的尖刺梗在他的心里。他的情绪特别低落，他时常会听到老师们在他走过后低低地议论和讥嘲。其实这几天高志洁已经成为教师聚在一起时议论的焦点了。老师们只要一进备课办公室，大家都会有意或无意地提起高志洁以及高志洁和局党组书记马鑫的关系。
    王真老师圆而肥胖的脸上显出迷人的笑容，她刚到办公室，就对着几个低着头嘀嘀咕咕的老师说道：“大家最近有什么好新闻没有啊？”
    几位教师抬起头，笑着说：“没有！你呢？”
    王真老师小眼睛一眯缝，向他们招了招手，他们几个会意地走了过来，王真老师低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高主任和马鑫的事儿？”
    “他们能有什么交集啊？一个是乡间的穷教师，一个是县教育局局党委书记，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啊！”贾萌右手的食指轻点着办公桌笑问。
    “你们真的没听说吗？”王真不相信地望着几位老师。
    “谁说瞎话就是个个棒槌！”有个老师发着誓说道。
    “我告诉你们，听高副校长说高志洁和马鑫是同乡也是师范的同班同学，这次检查就是马鑫带队的，我们的高主任认出了老同学，可是高主任伸出手上前和马书记打招呼，听说马书记连起身都没有，他也没有和高主任握手，只是对高主任哼了一声，点了一下头，就不在理高主任了。当时高主任羞愧得差点休克了过去，要不是有人扶住他，说不定他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你们说丢人不丢人啊？”王真老师就像在讲述一个动人的故事，添油加醋，极尽渲染。
    “唉，高主任也够可怜的！他就没有想想自己和教育局党组书记差得何止一点，你想巴结人家也得看看肩膀头是不是一样高啊！你也得看看人家乐意不乐意啊！”贾萌有些同情高志洁的遭遇了。
    “老百姓就不要沾当官的边，自古百姓和官员就不是一个阶层和级别的人！”有个教师嘀咕道。
    “这就是扒高的下场啊！”有人感概。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几天高主任神情呆滞，做什么都没有精神吗？就连走路也显得有气无力的！看来这件事儿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王真老师说道，“按说高主任是个好人，有文水，有爱心，有责任心，有事业心，兢兢业业地实干家，可是生不逢时啊！”
    ……
    高志洁当然也知道大家都在议论他，当他从人前走过时，大家的眼神早已告诉了他，他羞愧难当了！如果高志洁知道了他在教师心中成为了扒高的代名词，说不定回气得吐血的！
    心情苦涩的高志洁没有到下晚自习的时间也没有吃晚饭就百无聊赖地睡下了。他心情苦闷到了极点，心乱如麻，抑郁寡欢。人生的遭遇蜂拥到他的心中，他暗自垂泪，痛不欲生。其实高志洁对这些日子里自己感情的脆弱也有些震惊和迷惘，可是他总是无法从其中冲出来。
    恍惚中，手机响了。
    高志洁十分不情愿地拿起来手机，连看都没看就拨到了通话状态。他疲惫而无力地问道：“哪位啊？什么事儿啊？”
    “老师怎么了？病了吗？”那边传来李雪温婉而脆生生的声音。
    “哦，李雪啊！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高志洁问道。
    “老师，现在才八点啊，你睡了吗？”
    “嗯，心情不好！”
    “老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你还来哪个小饭馆，学生请你解解闷吧！”李雪笑着说道。
    高志洁本待拒绝李雪，可是他也不想拂了李雪的心情，想了一下说道：“好吧！”
    “先挂了，一会见！”李雪美丽的声音让高志洁精神一震，他感叹李雪是个聪明乖巧的学生，总是在他内忧外患的时候给他送来温暖和安慰。
    高志洁起来，洗把脸，穿好外套，就向着“清雅饭馆”走去。高志洁一到那里，餐馆老板就迎着他说道：“李医生早就到了，她已经点好菜了！在后面一排最西面的空调房间！”
    高志洁来到了房间里，房间的气温调到了二十度左右，可谓是温度适宜，温暖如春，闻到房内的特有气味，有种春暖花开的惬意。高志洁被李雪让到了里面对着门口坐下，她则挨着高志洁坐了个面朝西。
    李雪灿然笑道：“老师，这个温度还可以吧？”
    “嗯！谢谢！”高志洁点头称谢。
    “咯咯——”李雪明媚地巧笑起来，夸张地说道，“老师，我们干什么这么客气啊！太见外了吧！”
    李雪胖瘦适宜，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笑如春花灿烂，不由得一呆。
    李雪好像知道高志洁被自己的神色丰韵所迷，嫣然一笑。李雪说道：“我们卫生院昨天在快乐大酒店聚餐，恰好你们学校的一些领导也在那里吃饭，听他们议论你和马鑫的事儿，他们的态度对你不那么友好！那个马鑫也真不是东西！”
    高志洁长叹道：“我也没有想到马鑫竟是这样的人，当了官就把老同学忘了！”高志洁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师范三年，高志洁和马鑫同班同寝室而且还是上下铺，他们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这个马鑫专会做恶作剧，而且是特别招人厌的那种。
    一年级时，有一次高志洁和马鑫走在几位女生的后面，其中一个女生留着很长的辫子，走着走着，这个马鑫竟然突然抓住那根辫子轻轻地顿了顿，顿过辫子，他赶紧松手，向着后面退了一步，双手还背在身后。那位受到戏弄的女生一回头，恰好看到高志洁走在她的身后，左右手一后一前地摆着，她就认定是高志洁拽了她的辫子，一抬手，甩在了高志洁的脸上，把高志洁打得两眼金花，像放烟花相似。那个女生打过还骂道：“臭流氓，臭无赖，走，找学校领导去！”高志洁遇到这样的窝囊事儿，还是提马鑫被黑锅，囧的恨不能找个窟窿钻进去。这时马鑫赶忙上前，责怪道：“兄弟啊，你说说你拽人家的辫子干什么嘛？”马鑫又陪着笑脸对那个女生说道：“女同胞，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位学弟看着你的辫子太漂亮了，就忍不住拉了一下，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放过我兄弟一马吧！求求学姐啦！”那位学姐看着搞志洁不像是个调戏女孩子的流氓无赖，不然也不会这样文面，加上马鑫的甜言蜜语的哄骗，学姐终于说道：“看在他还算老实和你能说会道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啦！不过下次千万不要让我遇到你在犯贱，不然非整你个满地找牙不可！”等那些学姐走后，马鑫向高志洁点头哈腰地承认错误，高志洁啼笑皆非地原谅了他。
    二年级的上学期，有一天晚上下过自习很久马鑫才鬼鬼祟祟地跑进寝室，高志洁感到奇怪，小声问他：“怎么回事儿啊，这么晚才回来，还面带着诡笑？”马鑫高兴地在高志洁的脸上亲了一下，高志洁一把把马鑫的白脸推到一边，说道：“干什么啊，我又不是个娘们！你的动作也太肉麻了吧！”马鑫低低地哧哧笑着，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真相。
    原来下过晚自习后，马鑫竟跑到女生的厕所后面去了。当时师范学校的男女生厕所还是泥口砖墙，这小子竟然在女生的厕所后面的墙上抠出了一个一元硬币那样的洞，恰好有两个女生大解，两个可怜的女生的私处被他从洞内看了个清楚，你说这小子坏不坏，看就看了，走的时候，他还大吼了一嗓子：“你们的白屁股被我看清了！做梦我会找你们的！”吓得她们“妈啊”一声惊叫，提留着裤子跑出了厕所喊人去了。当别人跟着两位可怜的女生来到厕所时，马鑫已经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寝室了。事后马鑫偷偷地告诉高志洁：“那时他第一次见到女人的屁股那样白！”
    二年级的下学期，还有一次，高志洁和马鑫一同到师范食堂内打饭，马鑫埋怨食堂工人给他打得肉食太少，给他身边的高年级的学哥学姐打得多，他对高志洁说道：“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想办法治他们一下，我如何甘心啊！”高志洁问道：“怎么治他们？你别没事找事啦！”马鑫一边吃着饭缸子里的肉，等到里面的肉吃得差不多了，他趁别人没注意，从地面捡起一个苍蝇顺手放到饭缸子里，用小勺搅了搅，把刚搅到饭里面的苍蝇弄到饭表面，他就大喊大叫起来：“我的乖乖，这做的事什么饭啊，怎么给我们这些莘莘学子吃苍蝇啊！”马鑫这一喊叫，很快他的身边就聚集了很多学生，大家纷纷问道：“真的假的？”马鑫把饭缸子向他们面前一送，说道：“大家都看看都看看，食堂是存心不让我们吃饭啊！”有的学生亲眼看到一个大大地黑黑的苍蝇就躺在饭上，有的就地一弯腰咯唠咯唠地呕吐起来，有的喊道：“走，找这些狗日的算账去，让他们退钱！老子再也不吃这腌臜饭了！”一人振臂一呼，大家纷纷响应，所有的在饭场吃饭的学生向着食堂涌去。要不是值班的学校领导及时赶来，学生非把食堂给砸了不可。后来进过学校领导的调解，食堂甘心情愿地赔偿了马鑫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就是说准许他在食堂白吃一个星期。后来食堂工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只要马鑫去打饭，他们总是会给他打得满满的。大家当着马鑫的面就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恶人无奈和啊！”
    师范三年级的时候，放暑假，学校扣除了我们所有学生的假期生活费，那可是一百多块钱啊！同学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被气死。最后马鑫想到了一个办法：集体罢课！
    在马鑫串联下，各班班长纷纷赞成，安排高志洁着手写下了罢课宣言，派人夜间张贴到校园的许多地方。第二天早晨各班班长聚集到集体宿舍的门口，阻止学生上课早餐，任凭各班班主任和学校领导磨破嘴皮子地劝说，大家只有一句话：“只要把两个月的暑假生活费发给我们，并保证不追究此次罢课的责任，我们就吃饭就复课！”学校也怕学生闹出人命来，经过研究，只得向学生妥协投降，当时把克扣侵占的暑假生活费全部发给了学生。一直到师范毕业，学校遵守承诺，没有在追究那场罢课的事情。
    马鑫的乌七八糟的事儿数之不尽，比如看到肥臀的女孩子就会摸一把，看到丰乳的女孩子就会有意地撞人家。。。。。。
    李雪愣愣地听着高志洁讲述着马鑫在师范学校是的糗事坏事流氓事，她见高志洁不讲了，笑着问道：“老师，讲完了？”
    “哪能一会就讲完了呢？以后再说吧！”高志洁扫了李雪一眼，“这些事儿我从没有向人提起过，我不愿意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老师，你就不对了，这不是说别人的坏话，而是马鑫就做了！这是党组书记就是个标准的流氓无赖啊！不愿他能够当教育局的党组书记，原来上学的时候是这样坏啊！”李雪故作惊讶地睁大了漂亮的眼睛，嘴巴近乎“o”型了。
    “雪儿，难道年轻时的坏人就能当官吗？”高志洁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李雪问道。
    “当然了，老师你别还不信！”
    “当然了！”高志洁回应道。
    “比如蒋介石小的时候就很坏，我可不是杜撰的，我是在一本关于他的传记上读到的，再比如，现在好多书记年轻时就是标准的地痞流氓无赖，人家现在可是身在官位啊！坏就是他的智慧和能力，有些人想坏还没有坏的资本和条件呢！马鑫当年很坏，现在成了局党委书记吧！”李雪盈盈一笑，向着高志洁调皮地闪了闪眼睛。
    高志洁听着李雪的悖论，但却没有反驳她，因为李雪说的确乎符合事情，牛二当权者比比可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千娇百媚（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二十三章&#61472；千娇百媚
    高志洁进来不久，老板亲自送来了李雪点要的几个素雅干爽的小菜，色香味都称得上一绝了。附带着一瓶浓香型的白酒。
    李雪见酒菜上起了，起身把外面的上衣脱下来，挂在墙壁上的衣架上，此时的李雪只剩下一身粉红色的紧身绒线内衣，把他富态娇媚的身体衬托得越发妩媚可爱了。高志洁不由得想到了李白当年赞美杨贵妃的诗句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不知道林俊生是被什么迷了心窍，这样一个心灵如玉，千娇百媚，兰心慧质的女人，竟然弃之如履，真的让人愤慨。但愿李雪能找到一个知她懂她爱她疼她的好男人，方不负这迷人的相貌了。
    李雪已经为高志洁斟满了眼前的酒杯，她声音甜甜地说道：“老师，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们先碰三杯如何？”
    高志洁说道：“李雪，你要是不管喝就不要逞强，我也是两杯酒的量！”
    “老师说起来，我们师徒都是也算得上同病相怜的苦命人，今天我们也来个借酒浇愁吧！”
    “你没听说过‘借酒浇愁愁更愁’吗？”
    “来吧，老师！我们师徒难得一聚，就算你陪我喝吧！”李雪嗲声央求道。
    高志洁听到李雪用这样的腔调说话，还真的不习惯，谁也不会相信刚才那样嗲声嗲气的媚人入骨的话会是出自一向尊贵尊距端庄秀丽的李医生之口，好奇地打量她一下，就端起酒杯。
    高志洁看着李雪媚眼如丝，眼波如虹，真的怕了她，叹息着说道：“好了，拿你没办法！”
    李雪耍娇道：“这才是我的好老师嘛！”
    两个人三杯酒下肚，都已经是面红耳赤了。高志洁不胜酒力，只要一喝酒就会脸红脖子粗的，而且还好出汗，此时室内温度被空调调节得气温很高，加上酒力，高志洁竟然脸上热汗滚滚而下，就像许多道溪水潺潺奔流。李雪杏眼如醉，望了高志洁一眼，嗲声说道：“老师要是热，就把外套脱下来吧！何必受这个罪呢！”
    听着李雪嗲声嗲气的话，高志洁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他盯着李雪说道：“我不热！雪儿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咯咯咯咯――”李雪笑如鲜花吐艳，声如黄莺出谷，“我这样说话是不是女人味十足啊？大家都说我像个冷脸的法官，今天在老师面前我就拿出百分百的女人味！――老师睁眼说瞎话，满头大汗，还说不热！学生也是过来人，把外套脱掉怕什么？又不是让你把衣服全脱掉！咯咯咯咯――”
    高志洁被李雪直言不讳地说破心事儿，尴尬得要死，他面红耳赤，瞠目结舌了，无地自容。深怕李雪再说出让他更加汗颜无地的话来，赶紧起身去掉了外套，也挂在衣架上。只听李雪笑嘻嘻地说道：“这样多好啊！老师也成了高富帅了！”
    高志洁还没有从李雪刚才的话里缓过气来，不满地横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口无遮拦！”李雪不答，笑着端起酒杯，说道：“老师，雪儿敬你三杯！”
    高志洁学乖了，赶忙端起来，和李雪碰在一起，一仰脖，咕咚一声响亮，这杯酒就毫不犹豫地到胃里做客去了。李雪喝得像老师一样干脆利亮。
    李雪看着高志洁只是笑，高志洁忙说道：“李雪是不是喝多了啊？不然咱们回家吧！”
    “哈哈哈哈――”李雪笑道，“咱们还有家吗？家在哪里儿啊？”
    高志洁知道李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脸红得就跟猴屁股似的，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老师真逗！难道老师没有听说过‘越描越黑’吗？”李雪的眼睛有种珊瑚红的色泽，眼波闪闪，如一道亮丽的彩虹，架设在高志洁的眼前，他不禁神经呆滞了。
    “我……”高志洁更加窘态百出，急得抓耳挠腮了。
    “嘻嘻嘻嘻――老师雪儿是逗你玩呢！”李雪有些形输色授地谛视着高志洁，高志洁局促不安了。
    高志洁被这位学生愚弄，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只好端起酒杯，轻轻地咳嗽着，然后自顾自地慢慢地喝着酒，一掩盖窘态。
    李雪冰雪聪明，就表现在作弄老师讲究个适可而止，她见高志洁俊脸羞红，正儿八经地问道：“老师，你说说倒霉的事儿怎么总是降临到我们的头上啊？”
    高志洁无语，赧颜。
    李雪愤愤地说道：“就说你吧，多好的一个人啊，竟然遭受那样的罪！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人心不古，好人遭罪，坏人享福，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奔头啊！我就为老师不平！”
    李雪的话勾起了高志洁心中的悲愤，他无语。
    “你就前几天的事儿来说吧！一个什么狗屁教育局党组书记，就眼高于顶，狗眼看人低，给老师难堪，侮辱老师的人格和尊严，他凭什么？不就是凭有一个好老岳好妻子吗？不就是做了当权者的女婿换来的乌纱帽吗？真他娘的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这样的人老师应该羞于和他为伍才对，为这样的人生闷气，不值得！老师还记得柳宗元的《江雪》一诗吗？”李雪语言虽然有些不畅，有些结巴，但说得铿锵有力，如响雷在天。
    高志洁听到李雪的话，犹如遇到了千古知音，随口吟诵道：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老师，诗中幽僻寂寞，孤独冷清的船上的独钓者才能配得上老师超然不群清高孤傲的人格！何谓世俗的丑陋不堪的嘴脸呢！至于狗屁的局党委书记，至于狗屁的教办室主任，至于狗屁的马校长，哪一个能有老师这样干干净净高洁纯净的品格？如果老师要活得像他们一样，我这个学生还真的看不上眼呢？何必为别人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而伤自身呢？”李雪听着高志洁的吟唱，发自肺腑地说道。
    高志洁虽然酒意朦胧，酒劲上头，可是李雪雅俗共赏的话真真地进入到了他的心里，让他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他不由得感动地望着李雪，没想到这个学生竟然说出这样振聋发聩的话语，就像暗夜中的一丝光明，让他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他情深意重地看着李雪，深情地说道：“谢谢雪儿！你让老师明白了做人的道理！老师的可悲在于受到了虚有其名的‘教导主任’的束缚和羁绊，一想到别人只讲其他只讲金钱和名利，血淋淋地把这个应该得到重视的教导主任打入冷宫，我就感到悲哀和不幸，我就感到气愤，实际上我拾到了这个虚名之后，才总是在意别人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其实我难以抛弃的不还是名利二字吗？”
    李雪横了高志洁一眼，双眸鲜红，眉影如黛，嘴角上翘，就像一弯彩虹，神秘而绚烂，仿佛一个横亘万古的神话，苍凉而渺远。她仪态醉人，娇声如莺，笑眯眯地说道：“老师能够释怀，雪儿真是高兴啊！来，再喝一杯，庆贺老师的解脱！”
    清脆的碰杯声，如仙乐款款，师徒相视一笑。
    高志洁神醉地说道：“听雪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是啊，只要我把那些不伦不类的人群都视作狗屁，抛弃所谓的名利，我就成了放鹿青岩间和种豆南山下的智者，真能这样，还有什么不能解脱的呢？”
    “老师能这样想，雪儿就特别幸福！”李雪话结结巴巴的地说道。
    高志洁望着这个让自己得意的学生，不由得关切地问道：“雪儿，你都离婚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老师放心吧，以后遇到合适的，雪儿会考虑的！”李雪双眼泛着红晕的光芒，笑靥如花，两个深深地酒窝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上，高志洁不自禁地愣住了。
    “老师，你说雪儿好看吗？”李雪笑嘻嘻地盯着高志洁问道。
    高志洁被李雪这句话差点吓趴下了，他瞪了李雪一眼，嗔怪道：“雪儿，你……”
    “你说我好看不？”李雪在这个问题上显得特别执拗。
    “好看！”高志洁假装生气抹过脸去。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向雪儿这样美绝天下的女人还能没有男人疼吗？”李雪哧哧地笑起来，看来她还很自恋呢！
    “不嫌寒颤，还自夸呢！”高志洁哭笑不得，埋怨道。
    李雪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喝尽了杯中的酒，嘴里喷着酒气，有些摇摆地走到高志洁身边，右手扶上高志洁的肩膀，吓得高志洁向右边躲了躲，忙说道：“雪儿，你醉了！”
    不管高志洁怎样躲，还是被李雪按了个正着。李雪哈着酒气，嗲着嗓子，说道：“老师吓得……吓得这样很……啊！你是……怕……怕雪儿缠住……你吗？咯咯――放心吧，现在雪儿……还不打算……嫁给你！”
    高志洁听着李雪不着边际的话，惊吓得酒醒了大半，他迅速站起来，向着李雪说道：“雪儿，咱走吧！你醉了！”
    李雪杏眼如同桃花，鲜红而芳香，喃喃地说道：“我……我没醉，你……才醉……醉了呢！”
    “雪儿，你再闹，今后老师就不理你啦！走，送你回去，听话！”
    李雪才顺从地把一条胳膊搭在高志洁的身上，说道：“老师……送我……回家，我……我就走！”
    高志洁把李雪的胳膊从身上拿开，走到衣架前，先取下李雪的衣服，递给她，说道：“先把上衣穿上去！”说着自己穿上了上衣。
    李雪把上衣向着身上胡乱地套着，可是忙了好久也没有如愿，她嘟着娇红的小嘴，嘟哝道：“不……不穿了，咱就这样……走！”说着还真的就要开门，高志洁赶紧拦住她，她杏眼泛着妩媚的光晕，嘻嘻地笑道：“老师……是不……不打算……走了吗？这儿……不能……睡……睡啊！”
    高志洁有些恼她胡言乱语，埋怨道：“不能喝酒就别喝！看醉的像什么样子！”李雪不答，只是看着她笑。高志洁没奈何，总不能让她不穿外套就回家吧，让别人看到会成何体统？高志洁从摇摇摆摆的李雪手里拿过外套，帮助她穿上，高志洁刚给她穿好，就听道李雪脆生生地说道：“老师……给……给女人……穿衣服还很……很内行……啊！”
    高志洁羞得无地自容了，他六神无主，心慌意乱，他狠狠地剜李雪一眼，见李雪压根就没有看她，心道：这个李雪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善良的代价（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二十四章善良的代价（一）
    最近几个月学校发生的事情，让高志洁烦不胜烦，他有了骂娘的冲动。好在李雪和文梅时常来电和他交流，给与他心理的安慰，江娜和怀青青知道老师对她们的良苦用心，除了帮助他管理班级外，学习非常努力，成绩越见精进。
    大概是本学期的第八周周三的上午，教办室的毛主任、熊主任还有苟主任一同来到学校办公室，学校正上第四节课，高志洁正在课堂上。高副校长前来叫他。
    高志洁走出教室，小声向面色冷峻的高副校长问道：“高校长，我正在上课，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什么事儿？高主任难道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事儿啊？你这脸冷得就像北极的冰！”
    “有人到教办室把学校和老师告了，你不知道？”高副校长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你可是名人啦！”高副校长说着，做出个五体投地的动作，眼神不善地望着高志洁。
    “高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告学校和老师与我何干？”高志洁一头雾水，有些恼怒地望着高副校长问道。
    “高主任啊，高主任，与你有没有关系，到了会议室你不就明白了！”高副校长说着话不再理他扭头就走。
    高副校长的几句让他摸不着脑门的话，把他打蒙了，他呆愣愣地站着，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做过的事儿，可自己千真万确没有过高学校和老师的行为啊？高副校长为什么要那样说呢？莫非是有人从自己的名字来个实名举报吗？
    “高主任，你怎么不走啊？躲能躲掉了吗？教办室的领导可都在会议室等着你呢！”走了老远的高副校长突然停了脚步，向着他喊道。
    “嗯，就来！”高志洁如大梦初醒似的打了个激灵，忙说道。
    高志洁一走进学校会议室，他就像掉进了一个冰窖，因为这里让他有种血流不畅，浑身发冷的感觉。此时十多只眼睛，带着各自复杂的眼神无一例外地盯着他。而所有眼睛中寒冷都是一样的，像钉子，让他整个身体有了阵痛和痉挛的感觉。尤其是毛主任和马校长，他们就像一尊菩萨，相貌庄严，神情冷酷，目光似箭，逼视着高志洁。高志洁心神不宁地扫视了全场，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惴惴不安地问道：“各位领导，不知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啊？”
    毛主任肥大的肚子顶在会议桌的边沿，双手摁在会议桌上，一双眼睛因为脸的肥胖显得很小，但是这小眼睛中射出的光能让高志洁的心千疮百孔，在不了解事情的情况下，高志洁只有小心地询问了，高志洁忐忑地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啊？我真的不明白！”
    “你不明白？教办室很快就陪着你们学校出名了啊！你不明白？你到底打得什么注意？安得什么心？”毛主任阴恻恻的嘿嘿的干笑了几声，但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高志洁的脸。
    “高主任，我没有想到你会是个表里不一，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人！你太让我们失望了！”马校长阴毒的眼睛里好像冒着毒辣辣的火苗，而能够把人烧焦的目光把高志洁笼罩在里面。
    “到底什么事儿你们把他按到了我高志洁的头上？我高志洁再是个小人物，你们也不能这样随意的污蔑侮辱吧？”高志洁被他们这摸不着头脑的话给激出了几分的怒气和傲气，勃然变色，大声责问。
    一声冷笑发自苟斌的口中，高志洁向他望去，苟斌脸朝着一边，根本就没有看他，但是高志洁从苟斌阴笑的脸上知道那声冷冷笑是出自他的口里。
    毛主任向着马校长示意。
    马校长不屑地望了一眼高志洁，说道：“高主任，我来问你，这学期我们学校为了响应上级号召安排初一学生入‘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做校服有没有这回事儿？”“有啊！”高志洁不加思考地答道。“给学生做校服，我们安排收取六十五元，你收了多少钱？”马校长大声问道。
    “这……”高志洁恍然大悟，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先前发生的事儿像电影似的在他的脑海中放映出来。
    第四周，马校长为各年级各学科预定相关的教辅资料，包括单元自测题，月考试卷，学习导报，初三收费一百元，初二九十元，初一八十五元。校长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各学科每生提取五元作为给每位老师的回扣。高志洁从一个家住学校附近开着超市的出售各种图书的老师嘴里知道，像马校长为学生订购的这些资料都是按照折扣的，试卷和报纸一般是二点五折，也就是说一百元马校长只要付出二十五元即可，这中间的利润是非常大的。当时大家虽然有意见，但是也没有谁提出来，大家深知和校长唱反调的结果。就算你提出来，又该如何啊？
    高志洁不敢拒绝校长的资料，他本来想按照交给马校长的数量收钱，给老师的提成不收了，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因为要是不把老师的提成收上来，本班老师肯定会对他有意见，说不定会害了孩子们；虽然收了，高志洁心里始终不舒服。
    第六周的周二下午，马校长专门召开了七年级班主任会议，会上传达了县教育局转发县政府的通知。原来是县文生局没有完成今天的城镇职工医疗保险的入保任务，为了这项任务的达标，卫生局委托县政府和县教育局帮忙完成，为此有关领导就把注意打到了学生的身上，因此县教育局给各乡镇教办室分摊了数量不同的任务，而乡教办室也把任务分解到辖区内各所初级中学，光源中学共分到了300个指标。为此马校长决定把这一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初一学生完成。马校长喋喋不休地向班主任灌输着全县教育一盘棋，坚决完成政府和教育局交给我们的任务的思想，要求各班主任做好学生的参保热情，坚决不让一位学生脱保；参保费每生三十元。
    高志洁问道：“马校长，城镇职工医疗保险，与学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任务强加到学生的身上？再说了，现在农村也在实行农村医疗保险，而孩子也在保险之列，这样学生不就等于入了两份医疗保险，这样做是不是叫劳民伤财呢？再说有这个必要吗？”
    “是啊，是啊！高主任说的对！把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强加摊派在孩子的身上，不是等于上级政府从学生口袋里掏钱吗？”有班主任附和地说道。
    “简直是强盗行为！”有班主任说道。
    “困难的学生也要参保吗？”有班主任问道。
    “绝无例外！”马校长坚决地说道。
    “要是家长不同意怎么办？”
    “这就要看班主任的方法和能力了！”马校长对着提意见的班主任说道。
    “可是……”
    “同志们，同志们，我们要相应上级政府或主管部门的号召，让学生入保也是对学生身体健康的负责吗？这也叫做人性的关怀啊！好了，好了，大家也不要提什么意见，赶快领着表格，回去想方设法完成自己的任务吧！散会！”马校长对于大家的反映置之不理，宣布散会。
    班主任一个一个地走出了会议室，马校长对着高志洁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嘴里骂道：“净给老子惹麻烦！混蛋！”
    开学的第七周的周一，有个与县教育局头头关系密切的服装加工商带着县教育局下发的红头文件到了学校，把文件交给了马校长，原来县教育局要求各学校协助服装商做好学生的校服征订工作，教育局文件要求：各学校务必保证每生每学期至少要购买校服一件，具体事宜和服装加工商商谈。结果马校长为学生选择了一件价格五十五元的校服。马校长告诉班主任，收钱的时候，每生收费六十五元，多收的十元钱作为班主任的幸苦费。在这件事上，高志洁没有按照马校长的要求收钱，而是仅收了每生五十五元。高志洁收费时告诉学生：“这学期收费太多，好多学生家里可能承担不起了，因此我们班的校服只收五十五元，另外十元老师帮你们付了；我希望你们出了教室不要再向别人提起，不然会给老师带来麻烦的，你们能答应老师吗？”“能！请老师放心，我们保证不对别人说！”听到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高志洁幸福地笑了。
    高志洁顶着来自校长的威压，免于江娜和怀青青的各种摊派任务，招来了马校长的不满。马校长冷嘲热讽地把高志洁训说了一顿，高志洁心道：只要可以不让江娜和怀青青免于这样的搜刮就行，自己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马校长的话提醒了高志洁。
    高志洁心想，离收取校服钱前后不到一周的时间，两级领导就找到自己，难道是自己没有按照马校长的要求收校服钱让领导不满吗？自己已经告诉学生不许外传，难道学生说了出去吗？即使这样，也用不着兴师动众地前来问罪啊？“我不明白！”高志洁说道。
    “你不明白？你没有按照要求收校服钱，外班的学生家长到教办室把学校和其他班主任给告了！”马校长阴沉着脸，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高主任你想当英雄，想升官发财，也没有必要把其他的老师都踩在脚下吧？”
    高志洁恼羞成怒，悲愤莫名，他被马校长的话激得异常愤怒，他用手指着马校长，说道：“你――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善良的代价（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二十五章善良的代价（二）
    “你什么？难道不是吗？”马校长阴鸷的眼睛盯住高志洁，厉声呵斥，一副想咬人的嘴脸。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向学生收钱太频繁太多了，好多学生家里负担不起，我一时心软给我的提成我没收，难道这也错了吗？”高志洁十分气愤地说道。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这件事你擅自做主，招来学生的家长的怨言，让学校蒙羞，还说与你无关？”马校长丝毫不给高志洁留面子，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一针见血地怒斥他。
    “我就是看不惯天天向学生摊派收钱！反正这件事我已经做了，该怎样处理，你们看着办吧！”高志洁义愤填膺不卑不亢地反驳道。
    “摊派收钱，我们有什么办法！上级压下来让学生购买‘城镇职工医疗保险’、‘校服’，你敢不做吗？你来当这个校长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岂有此理！”马校长的右手猛地拍在桌子上，大声怒喝。
    “马校长，要冷静！”毛主任拍了拍马校长劝道。
    高志洁坐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一双虎目冷峻地望着在座的领导，他从每位领导的脸上看到了让他伤心的表情。他想不通对这件事，这些堂而皇之地坐在领导宝座的人怎么都是这样一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教办室的领导和马校长之所以这样恼怒，是事出有因的。
    今天上午，有一个貌似老实憨厚而木纳的学生家长来到教办室指名道姓地要找毛主任，口口声声地说“要向毛主任反映情况”，有人就把他领到了毛主任的办公室。
    这位没有说出姓名的学生家长向毛主任反映了光源中学向学生强行摊派强行逼迫学生入城镇职工医疗保险、强迫学生买校服、强迫学生买资料，向学生胡乱收费的情况。学生家长说道：“毛主任，你想想这几项收了学生一百九十元，像这样下去我的孩子真的没法上学了！我老伴儿体弱多病，我们辛辛苦苦挣得钱连生活都难以自保，我们还要让孩子上学，可你们学校胡乱收费，难道就没有王法吗？更可气的是校服人家初一一班才收五十五元，可是我孩子的班级就收了六十五元，这明明就是老师贪财乱收钱吗？像这样下去，咋得了啊！你们教办室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到乡政府去告你们！”
    毛主任听了学生家长的话，赶忙给他到了杯开水，放到他的身边桌上，笑着说道：“这件事儿我们一定要管，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一定要严肃处理决不姑息！请你放心！”
    “毛领导啊，我看光源中学只有初一一班的那个老师是好人啊！我的孩子要是能在他的班里就好了！可惜啊！”学生家长摇着头说道。
    毛主任刚刚送走了学生家长，又有一个学生家长打来电话也反映类似的问题。毛主任不敢停留赶紧就给马校长打了电话，马校长只得如实地向毛主任说出了学校几次收费的情况。毛主任在电话里把马校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然后才带着几位教办室的领导来到了学校。毛主任有他的顾虑，现在手机和电话已是相当普遍，如果哪位学生家长把学校乱收费的情况反映到了上级相关的单位，比如纪检，或者反映到了报社，给爆了光，问题可就大了，说不定他这个主任还要负上连带的责任，也说不定这个主任就要做到头了。
    多年来呆在教办室主任高位上已经没有什么忍耐和城府的毛主任这时候竟然也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恼羞成怒的马校长，叫道：“马校长你要冷静，你要冷静啊！”
    “我没法冷静！这个吃里爬外的……人！”马校长愤愤不平，脸因为愤怒而变色。
    “你凭什么骂人？”高志洁猛然站起来，怒视着马校长。
    “你给我坐下！”毛主任声色俱厉地对着马校长吼道，“作为校长，对教师如此骂街，成何体统？”马校长第一次见到毛主任当着别人的面对他发这样大的脾气，一时窘在那里，慢吞吞地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同志们，我觉得这件事儿也怨不得高主任，不仅不能怨高主任，我们还应该表彰高主任，你们想想，高主任顶住压力，拒绝金钱的诱惑，这不正是我们提倡的心系学生，无欲无求，大公无私，廉洁奉公的高尚品德吗？这是我们和所有的教师值得学习的啊！”毛主任声音洪亮，热情恳切地说道。
    在场的几个领导面面相觑，不知道毛主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没有人说话。不过大家都知道毛主任是只老狐狸，说这话一定能够没安好心。
    高志洁也不言语，毛主任变脸就像翻书一样，心生厌恶，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毛主任瞟了高志洁一眼，笑着说道：“高主任在一些地方做得有些欠妥当，高主任你说是吧？”
    高志洁听到毛主任询问，望着毛主任，没有说话。
    “高主任，我这样说没有什么恶意的！你想想你没按马校长的要求做，当然你是为学生着想，但是你的与众不同却把其他十多个班主任都给得罪了，这样你就无法在和其他老师相处，你就会被孤立出来，成为这个单位里的孤家寡人，这对你今后的工作是非常不利的！你说是吧！”毛主任微笑着说道。
    “我……”高志洁开始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良心的谴责还是让他做出了这件与众不同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学生家长因为感激他这样快的就把这件事捅了出去，以至于惹来了今天的麻烦，看来好人也是不容易当的啊！“我确实忽略了这方面！”
    “是啊，所以我们做任何事儿都要好好想想，这样做对我们的集体和同事有没有危害，作为单位中的一员要是不能齐心协力同心同德地工作，那么我们的工作环境还不是一团糟吗？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还有什么幸福可言！与人为善，以和为贵，可是我们的传统啊！”毛主任神情轻松地说道。
    “毛主任说的是，今后我会注意的！”高志洁虽然知道自己做的没错，但是却触及到了大家的利益，惹了众怒，这时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了。
    马校长不怀好意地望着高志洁，说道：“关键是这件事儿我们该如何善后？”
    “有什么难办的？”毛主任不满地望着马校长，说道，“班主任多收的那十元幸苦费今天全部照数退还给学生，今后决不允许任何班主任在犯同样的错误！决不允许任何人在搭车收费，你们都明白了吗？”
    大家同声说道：“明白了！”
    “可是，毛主任这收上来的钱怎么好再退给学生呢？”马校长试探着问毛主任。
    “有什么不好意思退的？总比让人家把你们告到了上面要好得多吧！”毛主任不悦地说道，他的语气转为冷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任何人不要借助这件事再惹是生非，不然后果自负！”
    高志洁十分郁闷地离开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这样一闹，他是在无心上课了。他痛苦地趴在桌子上，暗自流泪。没想到一点善念竟然给自己招来这样的羞辱和麻烦，看来好人难做，恶人好做啊！
    高志洁走后，教办室的领导也都走了。等毛主任回到教办室，马校长越想越窝囊，他给毛主任打过了电话：“毛主任就这样算了？”
    “不算，你还想怎么办？”
    “至少也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啊！”
    “怎么教训？人家站在正义的立场上啊！”那边毛主任冷笑着说道，“批斗？暴打？远调？开除？还是能杀了他？”
    “总不能就这样让他过关吧！”
    “要报复他还用自己出手吗？这次光班主任就够他应付的啦！”毛主任冷冷地说道，“你不仅不能招呼他，你还应该在教师会上做检讨，要对高主任大张旗鼓地表扬，要让所有的教师都知道高主任的光辉事迹！”
    “这不是太便宜他啦？”马校长气愤难消地说道。
    “老马啊，你这个校长怎么越做越糊涂啊？”毛主任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马校长大笑起来，低声说道，“高！我明白了！”
    “是吗？”毛主任嘿嘿地笑着说，“好了，以后做事小心些！挂了吧！”
    “上午还在‘快乐酒店’啊！”马校长乐呵呵地说道，顺手挂了电话。
    马校长挂掉了电话，站在自己的办公前，眯缝着眼睛，阴毒的目光看着桌子上写着的高志洁的名字，咬牙切齿地说道：“高志洁啊，高志洁，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净给老子添麻烦！查看老子的饭帐，不按老子的要求收费，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告老子不成？要是这样，你就是一块钢，老子也要把你捏成一团泥！不信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善良的代价（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二十六章善良的代价（二）
    教办室找到高志洁谈话的第二天上午，趁放学的间隙，马校长召开了全校教师会议，会上他向全体教师公开承认了错误，主动承担了让班主任额外收取辛苦费的事情，并代表班主任承诺，一定退还在校服的问题上多收的“十元”幸苦费。马校长重点讲述了高志洁主任不受金钱的诱惑，拒收十元辛苦费的事情，大力表扬了高志洁廉洁奉公依法指教关爱学生一身正气的高尚的师德，号召全校教师向他学习，每日三省吾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做一个师德高尚人民满意的好老师！
    自从教办室领导找高志洁谈话，马校长在教师会上大张旗鼓地表扬，高志洁就感到学校的气氛不对，是一种浓浓的火药味。不管他走到哪里，学生眼睛了充满了崇敬，而很多老师眼睛里却明显带着敌视的意味。
    高志洁的预感很快就兑现了。
    这天上午，高志洁正向着教学楼走去，迎面遇到的老师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高志洁装作没看见礼貌地向他们打着招呼。
    “高主任，我真的佩服你啊！”突然身后传来初一二班班主任王昌的声音。
    高志洁转过身一见是他，忙陪着笑，说道：“王老师说笑啦！”
    “高主任看我是个说笑的人吗？”王昌老师站在高志洁的面前，四方脸上皱纹浮现，虚囊的脸皮就像衣服的褶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一双特大的眼睛阴阴地注视着高志洁，“高主任啊，我们在你的感召下已经把多收的钱全部退还了学生，这回你可是真的出名了啊！”
    “王老师，说起来我那样做考虑，你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吧！”高志洁显得很窘怕，尴尬地说道。
    “是吗？高主任还有这样的感觉吗？”王昌老师阴笑地说道，“我们大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啦！你知道学生和家长是怎样说我们的吗？他们骂我们是喝学生的血吃学生的肉的寄生虫，骂我们是贼是强盗；说你高老师是大公无私一心为生的包拯！哈哈哈，我们都成了孬种，而你却成了英雄包拯，高主任，你了不起，了不起啊~！”王昌说着，把右手的大拇指高高地竖起来，对着高志洁的眼睛摇晃不停。
    “王老师，你别挖苦我了！我知道我给大家带来了伤害，我向你道歉！”高志洁看着王昌眼神变得越来越渗人，心中有些发慌，他知道王昌的性格，赶紧赔礼说道。
    这时后，他们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老师，其中还有不少的班主任。而围着看得学生被班主任撵走了。
    “高主任可是咱们大家学习的表率啊！大家说是不是啊？”站在教师中间的侯飙晃动着一对硕大的招风耳阴阳怪气地说道。
    “侯老师，你就别起哄了！谢谢你了！”高志洁听到侯飙话中的意思，明显是唯恐天下不乱，他对着侯飙说道。
    “老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老子看到你这装逼的人，就来气！”侯飙矮小肥胖的身子向前滚动了几步，小眼睛瞪得鼓鼓的，就像蛤蟆眼，蒜头鼻子吸了吸，小嘴叉子咧得像撕得一样，一副毫不含糊的模样。
    其实侯飙身高只到高志洁的嘴巴，但此时身上发出的不要命的气息，让高志洁为之神夺。高志洁根本就没和别人打过架，他见到打架的，身体就会禁不住地颤抖。他一边向着后边退了两步，一边惊慌地问道：“侯老师，你这是做什么？”
    “你为什么说老子唯恐天下不乱？为什么要诬赖老子？”
    “我没有！请你说话嘴巴干净些！”高志洁大着胆子有些结巴地说道。他有些求助地向周围扫了一眼，他失望了，在场的老师大都是幸灾乐祸的嘴脸，他们脸上晕红的微笑让高志洁的心凉透了。他没有想到，一个无心之过，竟然得罪了这么多老师，这世上就根本没有卖后悔药的！
    “你凭什么让老子把嘴巴放干净些！就凭你这聋子的耳朵――破教导主任？别你他妈的犯贱了，老子还不得见你！我早就看不惯你这逼样啦！……”侯飙招风耳忽闪忽闪地扇了两下，向高志洁身边进了一步，右手指着高志洁骂道。
    在场的老师也有看不惯侯飙的行为的，可是没有人站出来，人们不愿意得罪侯飙。冷了半天场的王昌大声说道：“算了，算了！侯老师，君子动口不动手，千万不能打架啊！算了算了，都是一个学校，该饶人处就饶人啊！”
    “是啊，是啊！侯老师千万不要打架啊，影响不好！”有的班主任也喊道。
    侯飙这小子是个胸无城府，自高自大，欺软怕硬，性格易爆之人，听到王昌的老师话，这小子想到了上次做资料高志洁竟敢到马校长那里告他的状，想到教师会上马校长的检讨和对眼前这人的表扬，狗熊之气勃然盈胸，他骂道：“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个王八羔子！看你到那里去申冤！”他皮球似的身体猛地向着高志洁滚来，短小粗壮的双手竟然十分快捷地向着高志洁的前胸撞来，高志洁惊恐万状地惊叫了一声，本能地向着一边躲闪，侯飙虽然身体形似皮球，但他伸手还是很麻利的，他见双手走空，右腿边照着高志洁的左小腿猛然狂踢了一下，“啪”的一声，踢了个正着。高志洁“唉啊”一声疼得蹲在地上，双手护住被侯飙踢伤的左腿，脸上冷汗一现，双眼因愤怒而涨红，怒视着侯飙。
    侯飙见踢伤了高志洁，也是一愣，此时见高志洁受伤蹲在地上不住地呻吟，他一时也不知所措了，直直地望着高志洁，半天才缓过劲来，双耳摆动了一下，说道：“你骂我，我先教训教训你，你给我小心点！”
    侯飙走了，王昌也走了，其他老师带着意犹未尽的满足也走了。
    高志洁蹲在地上，呻吟着，这时马校长从远处走过来，眼睛中隐藏了笑意，关心地问道：“高主任，你这是怎么啦？”“没事儿。不小心栽倒了！”高志洁忍住疼，望了马校长一眼说道。“哦，这就好，这就好！要不我把你送回住处吧？”马校长说道。“不用！我自己就走！”高志洁心中明白，马校长绝对不会如此凑巧地在侯飙打过自己等人都走了才来赶来的，他一定是在什么不宜发现的地方见证了侯飙殴打自己的全程，心中恼道：这个老狐狸！
    刚才被班主任撵回了教室的初一一班的学生，见到老师都走了，他们的被其他老师欺负的高老师还蹲在地上，于是大家纷纷跑到了高志洁身边。有的学生眼中含着泪珠，问道：“高老师你没事儿吧？”
    “高老师要不要看医生？”
    “高老师我们把你送回去！”
    “高老师今天的课你不用给我们上了，我们自习！”
    “侯老师真可恨，是什么老师，打我们尊敬的高老师？”
    “就是，他就不是个老师！”
    “是流氓！”
    ……
    看着孩子们的真诚关切的脸，看着他们眼中滚出的晶莹的泪珠，听着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话，高志洁心中暖烘烘的，腿上的伤痛仿佛减缓了许多。
    “同学们，同学们，静一静！”被学生忽视的马校长温柔地喊道。
    初一一班的学生静了下来，望着马校长：“同学们，高老师的腿跌上了，你们把他送回住处休息吧！”
    “高老师的腿不是跌伤的，是侯老师打得！”怀青青和江娜同时大声说道。
    “哦，这是真的？”马校长怀疑地问道。
    “就是侯老师打得！”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吧！你们先把高老师送回去，等调查清楚了，我会严肃处理的！”马校长严肃地给学生们下了保证。没有学生再理马校长，学生们围在高志洁的周围，有两个学生一边一个使足了劲架着高志洁，高志洁眼中噙着泪珠，向学生说道：“孩子们，我们去教室！”
    高志洁和他的学生向着教室走了，马校长微笑地目送着他们走远……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调查真相(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不知道是谁把光源中学强迫学生购买报纸和试卷的事儿电话反映到了县教育局，县教育局内部人士向光源乡教办室和光源中学通了信，告诉他们，明天教育局局长和党组书记将带着各室负责人前往光源中学调查，要他们做好接待工作。接到电话的毛主任和马校长唯唯连声，连连称谢。
    接到电话后毛主任和马校长又通了电话，马校长向毛主任保证学校绝对不会给他脸上抹黑，请毛主任放心。
    马校长放了电话，立刻通知班主任到会议室参加会议。马校长声色俱厉地说道：“各位班主任，明天教育局将对我校进行工作检查，请大家安排学生把所有的资料都挪出教室，不允许有任何资料放在教室里，并告诉学生，如果领导问起购买资料的事情，他们必须回答：学校从来没有给学生购买任何资料！要是从哪个班级出了问题，我绝不轻饶！我希望在座各位要以学校大局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心存私心啊！”
    “马校长放心吧，我们誓与学校共存亡！保证完成任务！”王昌笑着说道。
    班主任临走的时候，马校长对高志洁笑着说道：“高主任，你是教导处主任，各班的迎查情况由你来负责检查监督吧！无比保证今天晚上让学生把所有资料挪走，教室内只允许保留课本！”高志洁明白马校长的意思，他只得无奈地点着头。
    马校长又对其他班主任说道：“你们必须配合高主任完成任务，确保本次检查万无一失！”
    “马校长放心吧，我们一定唯高主任的马首是瞻！”有的班主任笑嘻嘻地说道。
    班主任离开会议室便回到班里安排相关事情，因此有的班级便着手学生向寝室或者校园外面租赁的房子内搬运各种资料，一直到晚自习之前，整个校园内出现了忙忙碌碌搬运资料的繁忙景象。学生在教室与宿舍之间来来往往，忙得不亦乐乎！有的搬，有的抬，有的背，有的抱，一直忙到自习之前校园内才算恢复了平静。
    高志洁除了安排本班学生挪运资料外，中间校长催促他到各班检查相关的准备情况，因此高志洁不停地到各班里查看进度，查看情况，并把看到的情况及时反映到马校长那里。高志洁说道：“表面上来看应该没有问题了！只要教师和学生回答得体，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马校长为了确保平安无事，特地让高志洁陪着他到各班搞了个民意测试。他问学生：“你们学校或者班级是不是给学生订阅了各种资料了？你们学校或班级是不是强迫学生购买资料了？”让马校长满意的是无论哪个班的学生回答得都干脆利索，而且答案是清一色的相同：“没有！”马校长亲切地对学生说道：“同学们，学校为提高大家的学习成绩，才为你们购买了那些资料，我希望同学们能够明白学校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大家的学习和前途着想！可是有的人不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啊！你们的回答让我看到了你们的集体观念很强啊，你们表现出来的强烈的集体荣誉感让我和高主任特别感动！我代表学校谢谢大家了！”
    第二天上午，县教育尤局局长和党组书记马书记亲自带队前来学校查察学校为学生订购资料的问题。教办室和学校的领导们鞍前马后地忙个不停，倒茶的倒茶，递烟的递烟，赔笑的赔笑，恭维的恭维，宾主尽欢。然后领导们到各班教室实地查看了一番，再安排学校每班抽到三至五人到会议室接受询问，不管领导们问道谁，同学们慷慨地答道：“学校真的没有给我们订购任何资料啊！”接着又找到十来位老师，领导们向他们提出了相同的问题：“学校有没有给学生订购资料？”老师们也雷厉风行地答道：“这种现象在我们学校绝对没有！至于同学们自己随意购买的资料，就不是学校所能限制的啦！”
    尤局长问侯飙：“你知道有人向教育局反映你们学校为学生乱买资料的事情吗？”
    “知道，听说了！”侯飙的双耳上下晃动着，肥胖的脸上带着谄媚的微笑，“那不过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造谣啊！”
    “为什么？”尤局长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吗？学校没有的事儿，有人就无中生有地乱告状，这不是包藏祸心还是什么啊？”侯飙说道。
    “哦，是这样的吗？”尤局长笑道。
    “当然！”侯飙双耳颤动，笑嘻嘻地答道。
    马书记一边品着茶水，一边问侯飙：“你们学校在杜绝教师给学生购买资料或者杜绝强迫学生购买资料的事情上是怎样做的啊？”
    “做的事可多了！学校出台了各种规章制度，严令禁止这件事情，已经发现一定严肃处理，比如记过，罚款什么的，还有这样的老师师德考核不合格，三年内不得评优评先，不得晋职晋级，不发任何福利和奖金；还有就是每学期学校都要和每位老师签订‘教师依法执教责任状’，着对教师的行为也起到了相当的限制作用，可以说任何违法违规的事情几乎都不会发生在我们学校！不管什么事情，马校长都能事必躬亲，深入教师和学生中间，随时了解情况，把任何不轨事情扼杀在摇篮里，领导请想，这样细致的管理和监督，哪里还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啊！”侯飙双耳乱颤，嘻嘻而笑，侃侃而谈，听得在座领导不住地点头。
    马鑫书记笑呵呵地说道：“看来你们的马校长还真是个好校长，实干家啊！”
    “当然啦！我就佩服马校长这样的人，心中装着学校学生和教师，唯独没有他自己！”侯飙满嘴喷粪，把马校长夸得就像一朵花。
    陪坐的教办室领导听得喜笑颜开，频频点头。
    调查结束，教办室领导、校长和副校长陪同教育局领导，来到“快乐酒店”大吃大喝，尽情狂欢，一醉方休。
    后来县教育局下发了相关的调查结果：经调查，有人举报的光源中学为学生订购资料的事情严重失实。光源中学学校管理规范，依法执教，根本不存在学校为学生购买或强迫学生购买资料的情况。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留言(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光源中学堪逢多事之秋啊！
    关于资料问题刚刚捂下来，一件奇怪的事情再次把学校推上风头浪尖上。
    这天上午，初二一班的学生王彪的爷爷奶奶，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学校，找到了会议室，大吵大骂学校把孙子给害了，当时好多教师和学生呼啦一下围在了会议室的门前，人们议论纷纷，人声鼎沸。大家推测着王彪的情况，难道王彪死了？就算是王彪死了，他死在家里又不是死在学校，和学校有什么关系啊？
    在会议室得人高副校长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一听到王彪的奶奶哭哭啼啼地骂学校把她的孙子给害了，惊得目瞪口呆，急忙先稳住他们，然后安排教师去找马校长。
    “王彪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们怎么知道是学校把他给害了呢？”高副校长陪着小心问道。
    王彪的爷爷双目瞪圆，愤愤地说道：“我孙子死活不知，不是你们学校害的还有谁？”
    “你们要是不给我找回来孙子，我就死在你们学校里！”王彪的奶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高副校长听到他们的话，意识到他们所谓的“害了”，并不是王彪死了。他正要继续询问一些情况。有人喊道：“马校长来了！”人们很快地给马校长让开了一条道，马校长走到了门口，鲁着脸把围观的学生和老师都赶走了。
    “马校长，你可来了！初二一班的王彪出了点事儿！”高副校长赶紧对马校长说道。
    “噢，什么事儿？”马校长问道。
    王彪的爷爷和奶奶一听进来的人是校长，一起向他望来，王彪的爷爷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是校长？我孙子没有了，你要负责人！”
    王彪的奶奶把一把鼻涕抹到了马校长的身上，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子，哭嚷道：“你是校长，你要给我找孙子！不然我就死在学校了！”
    马校长见王彪的奶奶吧鼻涕抹到了身上，眉头皱起，冷着脸问道：“你孙子在家里没有了，你们该到派出所报警，到学校里闹什么？”
    “怨你们学校，不找你们找谁？”王彪的爷爷气愤地说道。
    “有什么证据？”马校长脸色十分严肃阴沉。
    “要证据，要证据……”王彪的爷爷边说边从宽大肥胖而涂满灰垢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片，“啪”地拍到桌面上，眼睛瞪得溜圆，说道，“这就是证据，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
    马校长背王彪的爷爷拍得一愣，面色阴沉地从桌子上拿过那张纸条，一看之下，吓得面色发白，额上一见汗珠。纸条上写的是：“我痛恨学校，痛恨班级，痛恨班主任！是你把我逼走的！”马校长心中惶恐，但故作震惊地问道：“什么时间发现的？”
    王彪的爷爷声音嘶哑地说道：“我家就住在附近，我家彪儿不住校，昨天一整天没有见到他，到了放晚学也没有回家，我和她奶奶问遍了上学的孩子都说一天也没有见到他。我们打电话问他的班主任，班主任也说他一整天都没有上学，不过班主任说他班里还有一个叫陈铭的学生也没上学。于是我和他奶奶，还有他婶子就翻遍了彪儿的书桌，结果在他的书桌的一个本子下，发现了这张纸。这样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我痛恨学校，痛恨班级，痛恨班主任！是你把我逼走的！’你是校长，你说说我孙子没了，不找学校，不找校长，找老师，还能找谁？”
    “你们还我孙子，你们还我孙子，是你们把我的孙子逼走的，要是我孙子遇到啥好歹，我……”奶奶哭哭啼啼地数落着，热泪从沟壑纵横的苍老的脸上滚滚而下。
    “你们先不要哭闹了，这样解决不了问题！”马校长一边安慰王彪的爷爷奶奶，一边思量对策，他对他们说道，“我们先把班主任王真老师找来问问情况，再说！”
    王彪的爷爷奶奶也只好点头同意，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啦。于是马校长安排教师去找王真老师。不一会王真老师来到了会议室，王彪的奶奶见到王真来了，站起来就冲到她的面前，伸手指着王真的脸，说道：“王老师，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找回孙子，我们就和你没完！”
    “你孙子在家没了，怎么怨我？”王真老师气愤地说道，她那不算白的脸上已现黑红。
    “不怨你，难道怨我们！”王彪的爷爷立马站起来，眼瞪得溜圆，对着王真怒目而视。
    马校长一见事情要坏，赶忙劝阻道：“大家都不要发脾气，事情出来了，我们只有先找到孩子才行啊，你们就是再大吵大闹，也于事无补啊！”
    王彪的爷爷和奶奶听到马校长如此说，也冷静了下来，说道：“校长，我们也不是糊涂人，你说该咋办？只要找回来我孙子，啥事儿都好说！”
    马校长看了看王真老师，在扫了王彪的爷爷和奶奶，说道：“从王彪的留言可以看出他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家出走了，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你们想想，王彪离家前有什么与平常不同的表现没有？比如表情、动作或者语言，如果他出走了，你们想想他身上有多少钱？他最可能会到什么地方什么人那里去？”
    王彪的爷爷奶奶沉想起来，爷爷叹气说道：“彪儿的爸妈都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很少关心孩子，孩子也可怜，我们作为爷爷奶奶平时对他也不是那么抠！因为他住校，平时我们一个星期也给他二十多元，让他买些零用的东西。不过这孩子最近不学好偷了我们几次钱，大概有三百多元吧！我们问他要，他哭着说钱被他花完了。”
    “那王彪出走前又拿你们的钱了吗？”马校长有些焦急地问道。
    “这些时间，我们把钱放得特别好，我们没发现少！”王彪的爷爷说道。
    “那就是说王彪身上带的钱应该很少！”马校长说道。
    “是吧！”王彪的爷爷说道。
    马校长说道：“只要他身上带的钱少，他就不可能跑到外面去！说不定他还在这个地方没有出去呢！我建议你们到学校周围一些娱乐游戏场所去找找，比如网吧，溜冰场……说不定能找到！要是不行，到附近你们亲戚家里找找！”
    王彪的爷爷奶奶听到了马校长的话，相互望了一眼，说道：“我们去找找看！只要找到，我们也放心了！他爸妈把孩子交给我们，要是出了啥事儿，我们就是死也心里难安啊！”
    马校长看出王彪的爷爷奶奶都是个明白人，心中暗叹：但愿他们能找到！千万不要闹大了啊！
    送走了王彪的家人，马校长扫了坐在椅子上心绪不宁，面带忧愁的王真，正要向她了解情况，校园内又传来了大声吵闹的声音。马校长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赶忙来到会议室门外，向着学校大门口望去。
    男男女女几个人正吵闹着向着这边走来，马校长站着没有静等着他们的来到。但是他心里很不安，刚送走了王彪的家人，难道这来的是另外一个没来上学的学生的家长吗？
    马校长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吵闹了。
    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冰坤不见了，这就是学校的责任？今天他们一定得把儿子给我！”
    “嫂子说的对！孩子上学不见了，就得找学校找老师要！”另一个声音尖细的中年女人叫道。
    “你们说得对！今天找不到孙子，我老婆子和他们拼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马校长估计这个人该是不见踪影的初二一班的学生刘冰坤的奶奶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这三个女人想唱一台大戏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啊！一定得小心应付。马校长见到了女人，就想到了江娜的妈妈玉英，不由得心里发怵，脸上竟然渗出来细密的汗珠来。
    三个女人还没有来到马校长的身边，刘冰坤的奶奶就大着嗓门喊道：“你是刘冰坤的老师吗？”
    马校长一愣，哪有这样问话的，忙说道：“你找谁？”
    “我们找刘冰坤的老师！”刘冰坤的奶奶说道。她的声音很亮很脆也很苍老。
    “刘冰坤是什么人？你们怎么到学校来找啊？”马校长沉稳地问道。
    “我儿子在这里上学！”哪个声音浑厚的长相很是标致的女人说道，看来她是刘冰坤的妈妈了。
    “哪个班级？是初二一班吗？”马校长直接问道。
    “嗯，是啊！你咋知道的？”刘冰坤的妈妈吃惊地望着校长。
    马校长笑着说道：“我是马校长，你孩子昨天一天都没回家，直到现在都没有见，是吗？”
    “是啊！我儿子在哪里？”刘冰坤的妈妈有些激动，微黑的漂亮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马校长把她们让到了屋内，让高副校长给她们到了茶水，等她们都坐下了，马校长向他们询问了刘冰坤失踪前后的情况，马校长微笑着说道：“孩子不见了，我们也很着急，不过根据刚才你们所说，以及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两个孩子并没有走远，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没有什么钱，也许是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因此我建议你们不要着急，你们可以想想你的孩子会到什么地方去？最有可能会找什么人？当然你们也可以到网吧或者溜冰场去看看，据说镇上有几家。学校也会想方设法把情况弄清楚的！”
    “要是还找不到呢？”刘冰坤的奶奶有些激动地说道。
    “要是还找不到，明天我们就请派出所的同志协助我们查找，这个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安排的！你的孩子在我们学校上学，出了事儿，就算责任不在我们，我们也会帮助你们的！”马校长肯定地说道。
    刘冰坤的家人走了，她们到处去找她们的孩子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协助调查（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看着坐在一边闷着头一声不吭的初二一班的班主任王真说道：“王老师，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看来王真的心中非常惊惧。
    “马校长，你什么意思？我说什么？”王真仿佛愣愣地望着马校长。
    “说什么？说说这两个孩子到底为什么要出走？刚才对着学生的家长我没有问，现在人家走了，你可以说实话了吧！”马校长严肃而锐利的眼神鄙视着王真。
    “我虽然是班主任，但是学生离家出走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我负责？”王真老师不忿地望着马校长，显然她对马校长的的话并不认同。
    “我问你，刚才两位学生的家长都提到了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偷钱的事儿，你听到了吗？”马校长气恼地问道。
    “听到了！学生偷家长的钱实属常见，难道这也要班主任负责吗？难道学生回到家里吃饭睡觉，班主任也得跟着看护吗？”王真老师为自己辩解道。
    “王老师，你不要给我胡言乱语，我问你你有没有罚学生的钱？”马校长十分气恼，声音十分严厉地问道。
    “没有！我为什么要罚学生的钱？”王真十分强硬地答道。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班主任做的那些事儿，对违反纪律的学生，考试成绩差或退步的学生胡乱罚款，有人早就告诉了我了。特别是你王老师，更是下手没有轻重，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马校长声嘶力竭地质问道。气恼攻心的马校长一拳头子砸到了会议桌上，咚的一声，会议桌上的绢花和陶瓷的花盆被震翻几个，叽里咕嘟翻滚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一阵七清脆的呯啪声在会议室内回响。
    “你听谁说的？”王真心虚地问道。
    “听谁说的重要吗？最重要的是你的学生出走了！”马校长冷笑着说道。
    “我没罚款！”王真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她自己听见。
    马校长不再理她，对着正襟危坐在一边始终一言不发的高副校长说道：“高副校长，既然王老师没有罚款，学校责令你和高志洁负责调查此事儿，有关调查结果要形成文字，上报校长办公室！你们必须在今天完成！”
    “需要高主任参与吗？”高副校长笑着问道。
    “为什么不？他这个教导主任对于学校常规管理负有失察之责，我不追究他的责任就已经是手下留情啦！”马校长阴冷地笑了几声说道。
    高副校长不再言语，因为校长的话里隐含的东西他不是听不出来，他还是不自讨没趣的好。高副校长走了，他是找高志洁传达任务去了。
    马校长冷冷地看着低着头的王真，不着感情地说道：“王老师，你可以走了！等调查结果出来后，我们在说吧！”说罢，马校长也走出了会议室，只剩下呆呆发愣的王真，槁木死灰，患得患失，好久没有离去。
    高副校长在教导处里直接找到了高志洁，把校长的意思转告给他。高志洁听后就是一阵愕然，他没有想到，一向什么事情都不让他碰的马校长竟然让他参与调查王真罚款的事情，他不知道马校长到底安的什么心。其实在这所学校学校，班主任管理班级罚款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作为校长，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儿，再说在这所学校，还有什么事儿能够瞒着这群校长呢？这还有调查的必要的。可以说差不多的班级班主任清一色地管理办法就是罚款。学生违反纪律罚款，学生不好好学习罚款，学生成绩下降罚款，据高志洁班里的学生告诉他，王真罚款真的是手腕很重，有的学生从开学到现在也被罚款不下三四百元的。近**十人的班级，没有被罚款的可以说像国宝大熊猫那样的稀少。高志洁想，难道初二一班的王彪和刘冰坤是被王真罚款吓跑的吗？不然王彪怎么会留下那样一个用于见血的话字条呢？高志洁心里这样想，但是他却不敢说出来。既然马校长安排自己参与这个毫无意义的调查，自己就只能装模做样的应付一番了。
    高志洁当着这么长时间的假教导处主任也不是白当的，残酷的现实让他也知道了变通。于是他拿出一副很真诚很虚心的面孔，问高副校长：“高校长，我们怎么做？”
    高副校长有些老气横秋地说道：“高主任啊，我看我们从初二二班抽几位学生到你这教导处问一问，怎么样？”
    “好啊！我没有经验，一切全凭高校长做主吧！”高志洁一副受教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听话的小学生。高志洁对自己这样的表现也大为惊讶，他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高校长站起来，笑道：“高主任，你到初二二班喊十来个学生过来，我在这里等着！”
    高志洁笑着说道：“好的！”
    不久高志洁就从初二二班喊来了十多位学生，学生挨着站在他们的面前，高志洁看了高副校长一眼，高副校长向他笑了笑。然后高副校长向着学生，神情变得严肃了，他的脸冷得让人心寒，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相信你们也知道了王彪和刘冰坤离家出走的时吧！——学校让我和高主任负责调查你们班里罚款的事情，学校相信你们都是诚实守信的好学生，学校也相信你们一定会把罚款的实际情况向学校反映的！你们谁先说？”
    学生们心里惴惴不安，叫苦不迭，他们的眼中闪过犹疑和惊慌。真扫兴，学校竟然找到了他们，现在只得硬撑着过关了，于是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报告校长、主任，我们班里从来没有罚过款！”
    高副校长和高志洁不由得诧异起来，他们难以置信地惊愕地看着面前这群脸上带着稚气和天真的孩子，高副校长声音异样地问道：“你们没有说瞎话吗？”
    “千真万确！我们怎么敢欺骗学校呢！”有几个学生再次声调一致地答道。
    “如果你们说了假话，是会受到学校的处罚的，你们明白吗？”高副校长笑着看着学生说道。
    “我们知道！”学生的回答又是这样惊人的相似。
    高副校长无奈地对学生说道：“你们先回班上课吧！”
    学生走了，高副校长望了望高志洁，笑容可掬地说道：“高主任，你怎么看？”
    “我也说不清！难道这些学生没有说实话吗？”
    “也许，要不我们在初二二班搞个全面问卷调查，看看结果再说吧！”高副校长沉思半晌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吧！”高志洁顺从地应道。
    于是高志洁按照高副校长的要求很快地制出了一份问卷调查表，上面只有七个问题：1、你是个诚实的孩子吗？2、你愿意说实话吗？3、你们班里班主任罚款吗？4、罚款最多罚了多少？5、罚款最多的学生有谁？6、老师罚款有什么用处？7、你们赞成老师罚款吗？
    高副校长和高志洁带着调查问卷一同来到初二二班，高副校长向学生讲明了填写问卷的要求，高志洁同时把问卷发到了每个学生的手中。他们等学生把问卷交齐后，回到了教导处。两个人急忙查看了所有的问卷，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反映班级罚款的事情。
    高志洁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难道班里的学生和自己说的都是讹传吗？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不成？于是他对高副校长说道：“高校长，你看……”
    “看来王老师真的没有罚款啊！”高副校长感叹着说道。
    “要不我们就这样写个总结报告！”高志洁试探着说道。
    “看来只好如此啦！那就有劳高主任的巨笔了！”高副校长呵呵地笑道。
    “客气了！我就写，一会就劳烦高校长交给马校长啦！”高志洁客气地应道。
    高志洁坐下来，着手写调查报告，高副校长坐在那里大腿翘到二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志洁写文章，高副校长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晚上八点多钟，王真老师接到了马校长的打去的电话，马校长在电话里告诉王真，经过学校抽样和问卷调查，现在已经查明她在管理班级的过程中确实存在违规罚款的事情，而且罚款金额过大，据学生反映，这学期到现在王彪和刘冰坤两人被罚款都已经超过了四百元。而且王彪和刘冰坤为了应付老师的罚款，已经多次从家里偷钱了，这次他们离家出走全完是因为罚款给他们带来的心里恐慌和惊骇所致。
    马校长严肃地说道：“王老师，现在事实俱在，如果再抵赖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两个学生出走的事情已经引起教办室领导的高度的重视，教办室也责成学校认真调查，严肃处理！学校正打算拟写报告，上交教办室！我们要找回两位学生才能向家长交代啊，要是这两个学生有个什么意外，我看王老师你的前程就给断送了！……”
    “马校长你得帮帮我啊！……”王真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打断马校长的话说道。
    马校长有些冷酷地说道：“王老师我不是不想帮你，关键是你的态度啊！好了，你好自为之，拜拜啦！”
    挂了电话，马校长面带冷笑仰躺在椅子上……
第一百三十章 美女教师入彀中（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王真的家就住在离光源中学三里多地的赵营子，
    王真今年四十三岁，属于按照政策民师转正的教师，她心直口快性格懦弱，人处中年，容貌虽说不上貌美如花，但也是别有一番丰润和美丽。她丈夫叫赵蒙，是个老实巴交只知道干活什么也不问的农民，夫妻两人育有一男一女，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儿女都是专科毕业，现在都在外面工作，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次。丈夫也是常年在外，只有逢收种庄稼时，才能赶回来。因此家中常年也只有王真一人。
    王真接过马校长的电话，吓得六神无主，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像被石化了似的，好半天也没有动弹一下。悔恨的泪水冲决了眼眶的防线顺着有些发福的脸颊哗哗叫地流淌。马校长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在凌迟着她的心。“王老师，现在事实俱在，如果再抵赖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两个学生出走的事情已经引起教办室领导的高度的重视，教办室也责成学校认真调查，严肃处理！学校正打算拟写报告，上交教办室！我们要找回两位学生才能向家长交代啊，要是这两个学生有个什么意外，我看王老师你的前程就给断送了！……”我怎么那样倒霉，其他的班主任罚得也不比我少，为什么独独我班的学生留言出走而其他班里的学生安然无恙。她恨那两个出走的学生，让她难堪，让她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被人们语言攻击的靶子。她也怨马校长为什么不能为她着想？为什么不能帮她说说话护着她？
    王真也怨自己，怎么这样糊涂，为了占便宜罚学生的钱，以至于把自己送到了难堪绝境。弄不好为了这点钱会葬送了自己的前程，让家庭让子女蒙羞。如果真的葬送了自己的工作，自己还有什么脸活下去。王真仿佛看到了所有的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都在背后甚至当面骂她是个贪婪自私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没有一个人可怜他同情她，她班所有的同学的家长都把口水喷吐到她的身上，弄得她满脸吐沫横流，狼狈不堪。
    王真想，要是真的发展到那样的地步，她一定会想到死，一定会的！她患得患失，痛苦不堪。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男人不在家，自己孤零零的，遇事儿也没有个能商量的人，现在怎么办？痛苦绝望的王真仿佛看到了黑暗中闪过一丝光明，而这份光明就是来自于马校长的那句话“王老师我不是不想帮你，关键是你的态度啊！”王真反复咀嚼着马校长的这句话，我的“态度”，我的什么“态度”，难道马校长是在暗示让我送礼求他吗？要是这样就好办了。她现在宁愿花尽自己罚学生的全部钱，甚至花尽家中所有的积蓄，只要马校长能够帮助自己度过这个难关，不至于让自己在人前丢丑，甚至比这还要沉重的代价她都愿意付出！
    王真老师甚至想到了平时马校长人前人后对她开些不荤不素的笑话，这时马校长那双笑而未笑说不出什么表情的眼睛便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难道马校长心存不良想打自己的主意，要是那样她宁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想到这层，王真感到心里怪怪的，要是那样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吗？生命是可贵的，要是死了，家庭，丈夫，孩子……可什么都没了！
    可是事情毕竟没有发展到那样的地步？王真一时间举棋不定，踌躇再三，辗转再三，最后决定先豁出脸皮给马校长送礼。
    王真把家中留用的一千多元钱全部揣进了口袋，急急忙忙地推出自行车，锁上门，骑着车子就匆匆忙忙地向镇上赶去。
    到了镇上一个最大的购物商场，王真来到了烟酒货架前，她知道马校长喜爱喝酒，整日被酒精麻醉得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她观看了好久终于看中了一个标价近四百元一箱的白酒，狠了狠心，买了两箱，付钱的时候王真的心里不住地抽搐，近千元啊，自己从开学到现在所有的罚款加起来也不过这个数，一下子全都买了礼品，她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王真不舍地付了酒钱，拎着两箱白酒，无精打采地走出了商店。可是一出店门她就为难了。现在学校正在上课，自己总不能现在就这样给马校长送去吧，一旦遇到别的老师，马校长还敢收下礼品吗？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送到他的家里去，王真知道马校长的家离这里至少也有二十多里地的集镇上，骑自行车一个来回也需要二三个小时，到那里自己能不能找到还是个问题。王真左右为难。王真痛苦地决定，给马校长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在什么地方相见呢？总不能在大街上把东西交到马校长的手中吧！从来没有给人家送过礼的王真真是头疼，她不得不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找到了一个不很碍眼比较偏僻的饭馆，到里面让老板给安排个僻静的房间，自己带着两箱酒走了进来。
    这里的生意不是很热闹，显得十分冷清。这种场合正和王真的心意。
    店老板看着神色慌张的王真，问道：“请问你想吃点什么？”
    王真接过店老板递给她的十分破旧的菜单，随意点了四个小菜，老板外带一瓶白酒。店老板出去准备了，王真掏出那个二手的十分破旧只能接打电话的手机拨通了马校长的电话。
    “哪位？”
    “王真！”
    “王真？王老师吗？”马校长十分惊讶地问道。
    “嗯！马校长，我……”王真十分为难不知道下面该怎样说了。
    “王老师，什么事儿就明说吧！”
    “马校长我想……我想请你出来说说……”王真一急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回头你把自己的情况写下来交到校长办公室，经领导班子研究后在决定给你处分吧！要是你班的那两个学生有什么意外，后果我也不好说啊！”马校长的话拿捏得十分稳妥。
    王真迟疑了一下，慌忙说道：“马校长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仔细地向你回报！”
    “王老师这个时候我们见面有些不妥吧！让别人知道还以为我有什么私心呢？”
    王真听到马校长拒绝了她的邀请，急得就要哭出来了，忙说道：“马校长，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啊，我已经在小饭馆点好了菜买来了酒，你要是不来，我，我……”
    “什么？你点了菜，叫了酒？你怎么这样啊？也不知道我去不去就要了酒菜，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马校长十分震惊和不满地责怪着王真。
    王真急道：“马校长，无论如何你可都要赏个面子啊！马校长！”
    马校长好久没有说话，过了大概半分钟，才听到那边重重的叹气声，接着马校长说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去见见你啦！”
    王真听到了马校长答应出来见她，刚才的担心一扫而空，高兴地说道：“谢谢马校长大人大量，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你心里不骂我祖宗十八辈就好了！”马校长笑呵呵地说道。
    “马校长说笑了，王真不敢！”
    “还不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约会啊！”话筒里传来马校长嘿嘿地笑声。
    王真听着马校长的这句话感到十分刺耳，特别是“约会”二字，让她耳中十分不爽。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想这样的事情了。忙笑着说道：“优雅饭馆！你知道吗？”
    “哈哈，别的不敢说，这镇上的所有饭馆我都能找得到！”马校长笑着说，“挂了，一会见！”
    王真等得不到十分钟，就听见了清晰的敲门声。王真问道：“谁啊？”
    没有回答，门被推开了。马校长正站在门口笑容灿烂地望着她。
    王真赶紧起来，十分激动地说道：“马校长，你来了！”
    马校长笑呵呵地说道：“我要是不来，你今夜恐怕会哭鼻子吧！”
    王真有些尴尬地说道：“马校长说笑了，请坐！请坐！”
    马校长坐下了，王真也坐下来。刚坐下来的王真立刻像弹簧似的跳起来，说道：“我去叫老板上菜！”
    “不用你忙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老板了！一会就上来！你也坐下啊！”马校长笑容可掬亲热地对王真说道。
    “嗯！我坐！”
    王真刚坐下，老板就把菜端了进来。老板把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王真惊愕地呆住了。这些菜都不是王真点要的，她心疼地想，乖乖，这得多少钱啊！她的心在滴血！
    马校长好像没有看出王真的心里，笑呵呵地说道：“王老师，你不是请客吗？干楞着做什么啊，你看这菜都上来了，酒也上来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王真机械地说道：“对，对，现在就开始！”
    马校长扫了王真一眼，主动地拿过酒瓶，给两人的酒杯斟满了，端起来，向着王真说道：“王老师，来我们先端三杯再说话！”
    王真很少喝酒，听到马校长的话，她有些机械地端起酒杯，和马校长对碰在一起，看着马校长把酒喝下去，她也把酒喝下了。九入愁肠，她竟然大声地咳嗽起来，马校长紧张地问道：“王老师，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没喝过酒……”说着话，王真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说话也被打断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美女教师入彀中（二）（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看着咳嗽得出不了气的王真，微笑着说道：“王老师要是不行就不要喝了！这酒是个好东西，也不是个好东西！喝酒会伤身的啊！”
    王真听着马校长的话，擦着眼泪，抬起头，双目殷红地望着马校长，惴惴不安地说道：“马校长，我，我真的没有喝过酒！这酒一到嗓子眼呛得我只想咳嗽只想流眼泪！”
    “要是不管喝就别逞强了！我还是自斟自饮吧！”马校长和颜悦色地望着王真，王真感到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她为校长的豁然大度而感动，心想自己请客要是光让校长一人喝酒有失礼貌，笑着说道：“我就陪校长喝完三杯，后面的我就慢慢地陪着你喝吧！”
    马校长笑嘻嘻地说道：“还是王老师善解人意啊！好吧，我们再来喝一杯！”
    三杯酒下肚，一向少喝酒的王真感到有些头晕脑胀，面红耳赤，心中莫名地发起慌来。时间一长，她竟然有些眩晕的感觉，心道这酒还真的有劲啊！
    马校长一边自斟自饮，时不时地端着酒杯，虚空中和王真对碰一次，王真也就陪着马校长喝着杯中的酒。
    到现在为止，一瓶白酒几乎喝得磬尽，马校长偷偷地看了王真一眼，在酒精地滋养下，王真作为成熟的中年女人的魅力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王真有着一个椭圆形的大脸盘，因为发福显得十分丰满，此时一片晕红，就像开得正盛的玫瑰，一双特大的眼睛此时闪射着晕红水韵而迷离的光，她的眉毛很重很浓，让人有种时常化妆修饰的感受，鼻梁不是很挺，有些偏矮，嘴巴较大，让人联想到好多歌星的嘴巴，双唇颇厚，稍微翘起，十分性感，自然会让人想入非非。马校长的眼光竟然不知不觉地停留在王真的脸上，心道，这王真的五官单个考察虽说不上美丽，但五官配合起来，颇有女人的气质，看看她会说话的眼睛，看看她迷人的嘴唇，马校长竟然有种难以遏制的冲动。
    王真醉眼朦胧，笑着望着马校长，说道：“马校长，我的那事儿你得帮我啊！”
    马校长装愣卖傻地问道：“王老师，什么事儿啊？”
    王真望着马校长，有些结巴地说道：“就是我罚款做班费的事儿啊！”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啊？”马校长好像喝醉了，说话有些迟登。
    “能不能帮我隐瞒，别向上面回报啊？”王真更加结巴啦。说着话，王真从身后的墙角出把两箱子酒抱了出来，有些踉跄地抱着放到马校长身边，“马校长，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两箱子酒是我的一点心情，你就收下了吧！”
    马校长仿佛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赶紧跳开，摆着手说道：“王老师，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是老同事老哥妹，我还能受你的礼吗？你这也太小看你大哥了吧！我很生气，也很伤心，没想到我一向把你当成妹妹，我这个哥在你心中竟然是这样的不堪！可怜啊，可悲啊！”
    “马校长，你别生气，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总不能空着手啊！”王真急切地说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没怪你！算了，既然你拿都拿来了，我在这里就打开了喝一瓶，也算我收了你的礼，剩下的还退给人家吧！”马校长显得十分为难，动手拿出一瓶酒，顺手打开了瓶封。
    马校长给自己斟满了酒，拎着酒瓶，向着王真问道：“王老师，不，小妹，还能陪着哥哥喝一杯吗？”
    王真面有难色，但还是咬着牙说道：“好吧，我再陪着大哥喝一杯吧！”
    马校长呆望着王真把一杯酒喝下去，心中暗喜，说道：“王老师，小妹，我会尽量帮你的！可是你也知道……”马校长停住话，直视着王真。王真哧哧地笑着，大脑像短路似的说道：“马校长，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啊？”“小妹长得真好看！”王真害羞地转过脸不敢再看马校长，说道：“马校长说笑了！”“真的！”马校长嘿嘿地笑着。
    “王老师你知道你的事儿往大处说也行，往小处说也行啊！有时候我不见得能说上话啊！”马校长顾左右而言他，十分为难地说道，“说真心话，我们相处多年，我难道不想帮你吗？难道我忍心看着你出事吗？可是我……”王真听到马校长的在推辞，心中越发恐慌，她虽然喝多了酒，但是她的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她哽咽着说道：“马校长要是你不帮我，我真的就完了，马校长，看着我们相处多年我努力工作的份上，你就发发慈悲吧，救我一把，我会永远感恩你的！马校长……”“王老师，你别哭，你这一哭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对你非礼呢！到时候我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啊！你别哭，别哭，有事儿我们好商量吧！”马校长装着害怕的样子，使劲地搓着双手，站了起来。
    “马校长，我……”王真有些难为情地看着马校长，双眼含泪的王真带着分娇羞，带着分痴迷，竟然让马校长怦然心动了。
    “王老师，我要是帮你，很有可能会连累我的！刚才我说你的事儿可以向大处说也可以往小处说吧？”
    王真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说道：“是的！马校长，这怎样解释啊？”
    马校长微笑着说道：“往大处说，你这是严重违纪，以权谋私，非法占有学生财产，是教师的职业道德所不允许的，如果造成恶劣的影响，有可能会被开除公职的；往小处说，只要上面没有人追究，也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
    王真听着马校长话，感到马校长似乎在提醒她，他可以把这件事儿玩得变成小事儿再变得无事儿。王真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光亮，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心急如焚地说道：“马校长，你说该怎么做啊！我都听你的！”
    马校长朦胧着双眼，说道：“我喝得有些晕，让我慢慢地想一想吧！”说着把一杯酒又倒进了嘴里，只听得咕咚一声，那杯酒直接进了五脏六腑了。
    就这样马校长有一杯没一杯喝着酒，眯缝着眼睛，额头聚耸，不住地跳动，嘴里还呶呶唧唧个不停。王真两眼一眨不眨地直直望着他，心中惶惑不安。
    此时，马校长的头显得十分沉重，他摇了摇，磕了磕，晃了晃，竟趴在桌面上扯起了齁声。王真的大脑此时也有些麻木了，见到马校长的境况，潜意识中明白马校长这是喝醉了。她的头也有了沉重的感觉，她也实在需要一个地方躺下来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她能吗？意识中有个声音提醒她不行，她必须要走，于是她起身头重脚轻地向着门外走去。可是还没有到门口，她便停了下来。意识中的哪个声音提醒她不能就这样走了。她回头看到了趴在桌上扯着齁的马校长，意识终于明白了，马校长是自己请来的帮自己解决问题的，要是把他扔在这里自己回家了，求他的事儿绝对是办不成的，不能走，要把马校长唤醒，让他回学校。不知道为什么王真脑海中回想起了大家平时议论的某某因为喝酒猝死的新闻，要是马校长死在这里，那还得了，不仅自己的公职不保了，就连性命能不能保全还是个问题；说不定那时候人们会胡乱联系，想入非非地制造出关于她和马校长的桃色新闻，以至于满城风雨，尽人皆知……想到这些王真惊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王真赶忙脚步踉跄地回到马校长的身边，她伸手在马校长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声喊道：“马校长，醒醒！马校长，醒醒啊！”王真心焦气躁地拍打着马校长的肩膀，不住地喊叫着‘马校长醒醒’，马校长终于动了动，王真又拉了拉马校长的胳膊，马校长终于抬起头，半睁着模糊的眼睛，看着王真，浓郁的酒气直扑向王真的脸孔。他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马校长，我们还在饭馆里呢，你喝醉了！现在你该回学校啦！”王真见马校长醒了，兴奋地说道。
    “我喝醉了！没有，我的酒量，这几杯酒怎么能把我撂倒了呢！”马校长说着，摇晃着站起来，还没有等他迈开步子，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跌到在地上，要不是他紧急中伸手抓住了桌子边沿，要不是王真急忙伸双手扶住了他，他可真的要栽倒了。
    “马校长，你行不行啊？”王真蹙着眉头忍着头疼的痛苦问道。
    “我没醉！我能走！”说着马校长再次站起来，不过这次比前面要好得多，他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上身又晃了晃，身体向着前面扑去。
    王真一见马校长又要栽倒，连想也没有想，身体向前正面伸右手揽住了马校长的腰，马校长好像本能地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搂住了王真的双肩，这样马校长总算没有跌倒。王真和马校长现在的架势，就像两人拥抱一般，王真的整个身体陷进了马校长的怀里。马校长的头低垂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喷着酒气的大嘴就贴在王真的耳边。
    王真这才意识到境况的尴尬和处境的危险，她胆战心惊地要脱出马校长的搂抱，嘴里不住地叫道：“马校长，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我没有喝多！……”马校长的嘴里咕哝着，而咕哝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老婆，我想和你睡觉！”
第一百三十二章 美女教师入彀中（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你醒醒！马校长，您醒醒啊！”王真使劲地挣扎，想挣脱马校长的搂抱，可是马校长竟又昏昏沉沉地搂住她的肩膀，嘴巴贴着她的耳朵，昏昏睡去。不管王真怎样努力，可是就是无法把马校长从自己的身上弄开。
    “马校长，你醒醒啊！”王真急得就要哭了，她又不敢大声喊叫，怕大声喊叫，会把看热闹的人招来了，她只好轻声地叫着，可是马校长就像睡死了一样。王真不算强健的身体支撑着马校长的身体，已经有了吃不消的感觉了。因为他们的身体贴得很近，王真恰好合抱在马校长身体两侧的双手也无法使出力量，她只有让身体使劲地活动，好把马校长弄醒。可是王真越是活动，马校长开始没有任何反映，后来王真挣扎得很了，马校长的身体竟紧紧地贴着王真的身体，自己鼓鼓囊囊的双峰被马校长的前胸紧紧地压着，他的嘴巴也紧紧地拱着她的耳朵，马校长的嘴里还呶呶唧唧着：“我没醉，我没醉……”火热的气息喷在王真的耳朵上，王真赶到了浑身燥热起来。
    不行，要赶紧离开马校长的怀抱！可是怎样离开呢！王真没有了注意，此时王真后悔了，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就算马校长栽倒，栽得头破血流自己也不会扶他的，何苦让自己陷入这两难的境地啊！
    马校长的齁声轻微地进入了王真的耳中，王真恨死了马校长，这个家伙竟然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自己怎么这样倒霉，竟然成了这个男人的睡床！她真想把马校长推翻在地上，可是即使她有这个力量她也不敢，要是真的把马校长推翻在地上，说不定这个让全校教师称作噩梦的男人，会怎样报复自己。此时什么也不能作为的王真连死的想法都有了。她能死吗？她不能，她放不下好多东西！
    “马校长，你醒醒啊！……”王真连连喊叫。
    “老婆，我想你啊！”王真被马校长这句话惊吓地寒脸失色，自己怎么成了他的老婆了。难道这个臭男人在做梦。王真有些哭笑不得啦，这是什么人啊？
    “马校长，你醒醒！……”王真心肝俱裂地喊道，声音颤抖得不行。
    马校长搂着王真双肩的双手从王真的肩胛处向着她的胸前使劲地搂着，嘴巴竟然把王真的耳朵轻轻地衔在嘴里，双唇不住地蠕动，炙热的气息像狂躁的热风席卷着王真的头脸和脖颈。王真想大叫，可是懦弱地她不敢；她想打他，可是她也不敢；此时王真心烦意燥，耳热心跳，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点一点地从心底潜滋暗长起来，并向着自己全身的神经蔓延。
    “老婆，我想你！我好好想你……”马校长呶呶唧唧的让人心神不安的话语就像一股沸腾的热流，顺着王真的每个毛孔向着她的每一个细胞里浸润着。王真的心跳动地十分厉害。
    马校长的双手又环抱着王真的脖子，他的双手竟然从王真衣服的领口滑进了她的胸前，不知道为什么，王真竟然没有意识到这种危险的情况。当马校长的双手抓住她的双峰的时候，她竟然大吃一惊，竟然浑身颤抖得很厉害，以至于她失去了本能的反抗。
    “老婆，我好好想你啊！……”马校长喃喃自语，火热的气息带着酒气汹涌地向着王真扑来，王真神魂陷入了马校长柔情似水，挚爱如阳的温柔乡里啦。
    王真在马校长喃喃地呼唤中，像个石雕似的，竟然没有了任何动作，任马校长轻轻地呼唤，任马校长的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地施为，王真的心里有种最原始的渴望，这是属于人性的渴望……
    “马校长，醒醒；马校长，醒醒啊！”王真心中跳跃着无名的火焰，她声音颤抖地温声呼唤着马校长，“马校长，醒醒……”
    心如火焚的王真实在无法叫醒这个臭男人，她情急生智，向着马校长伸到自己胸前的火热的胳膊咬了一口，马校长“啊呀”叫了一声，一下子松开了王真，他站直了，呆呆地看着面前衣服不整的王真，惊讶地叫道：“我是在家里吗？刚才我好像在家里，搂住老婆睡觉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色狼！可恶！”王真没有理他，这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狠狠地瞪着马校长，骂道，“说吧，我的事儿到底帮不帮？”
    马校长上前抓住王真的双手，刚才已经被他占尽了便宜，这回王真到没有十分地挣扎，不满地望着他，问道：“你到底帮不帮？”
    “帮！帮！别说帮忙，就是要我的小命也交给你，醒了吧！”马校长把王真向身前带了带说道。
    “不许骗我！”王真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放心吧！我可以对天发誓……”
    “好了！好了，别玩这个！”王真有些娇羞地说道。
    马校长趁着王真低着头，一带劲，把王真整个的又抱进了怀里，嘴唇很快地罩着她柔弱的双唇，王真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王真低声娇呼道：“校长，别这样！”
    就要尝到肥肉的马校长岂能轻易放过她，马校长喘着粗气，说道：“小妹，我真的受不了啦，你就可怜可怜哥吧！”
    丈夫外出打工，她应该属于那种长久难得被耕耘的土地，早已心动的王真被马校长搅得心慌意乱，浑身燥热，难以自持，王真被马校长搂抱得喘不过气来，羞愧和期待涌上眼睑，她娇滴滴地说道：“这里不行，找个地方吧！”
    马校长听到她的许诺，终于放开了她。王真狠狠地瞪了马校长一眼，说道：“德行！色鬼！”王真再也懒得理他，扭头向店外走去。
    马校长正要追上去，回头看到了地上的酒，顺手提起两箱酒，到了外边结了帐，便追了出去。向西走不多远，便看到王真推着自行车，正站在一棵大树的下面阴暗处等着他。
    “我们到什么地方去！”马校长笑着小声问道。
    “上你家吧！”王真说道。
    “真的！走吧！”马校长轻轻地低笑着说道，伸手接过王真的手中的自行车，“走咱回家！”
    王真吓了一跳，惊呼道：“你还真敢回家啊！”
    “那当然！不过不是回我家，而是回你家！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啊！”马校长笑呵呵地说道。
    王真的家里，十分僻静。
    在农村好多人家男人外出打工，只留下六一、三八和妇孺在家里，因此到了夜晚很少遇到人。因此王真和马校长回家根本没有遇到任何人。
    此时王真面如桃花，躺在马校长的臂弯里，问道：“色鬼，你说说怎样帮我啊？”
    马校长紧了紧怀中的王真，笑道：“你是我的女人，还能让你吃亏吗？”
    王真把嘴一撅，不高兴地说道：“到底怎样帮我啊？你说不说？”
    “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漏！”马校长紧了紧臂弯，笑嘻嘻地说道，“别说这扫兴的事儿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颠鸾倒凤吧！”
    “老色鬼……”王真的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嘴里咕咕噜噜地吐字不清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香艳办公室(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天马校长以学校的名义向派出所报了案，孟指导员立马派出警员到辖区内所有的娱乐场所走访查找出走的王彪和刘冰坤。马校长告诉孟指导员，如果发现了这两个学生，立即与他联系，孟指导员爽快地答应了老朋友的要求。
    马校长找到了高副校长和高志洁，告诉他们不要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任何人，包括王真。两人连连点头答应。高副校长走了，马校长叫住了就要走出办公室门的高志洁。
    马校长特地告诉高志洁，今后加强教学常规管理，要多走访教师和学生，及时了解掌握各位老师和班主任的工作状态，发现问题，要及时汇报，要把所有的问题消灭在萌芽中，千万不要养虎为患，让坏事做大，以至于难以收拾。马校长在高志洁要走的时候，握住高志洁的手，诚恳地说道：“老弟啊，你是教导主任，教学常规管理我不依靠你还能依靠谁呢？这次王真老师班里出了这样的意外之事儿，我也不怪你，只求你以后多多留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啊！”马校长握住高志洁的手使劲地握了握，摇了摇。要不是这段时间高志洁对马校长有所了解，他一定会被马校长这番看似发自内心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潸然泪下了。
    高志洁刚走，王真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王真往马校长的席梦思床上一坐，问道：“那事儿怎么样了？”
    马校长色迷迷地望着她，准确地说是盯住她胸前高高耸起的地方，嘿嘿地笑道：“保管万无一失！”
    “真的？”
    “当然！”
    “为什么这样信心满满的啊？”王真睨视着马校长问道。
    “我已经向派出所报了警，请孟指导员动用派出所的警力在辖区范围内所有的娱乐场所包括网吧内进行地毯式搜索查找，相信很快就有回信啦！”马校长志得意满洋洋自得地说道。
    “真的？孟指导员会全力帮助寻找吗？”王真不信地问道。
    “放心吧，你就等着好吧！”马校长在王真胸前摸了一把笑道。
    “老色鬼！这是学校，大白天也那么贱！”王真骂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大白天就不允许我对你使坏啊？”马校长涎着脸凑到了王真的脸上。王真真怕这时候有人突然闯进来，赶忙逃离马校长，离得远远的，说道：“你再这样骚，我就喊人啦！”
    “你喊啊！你舍得喊吗？”
    “滚，你个老色鬼！”王真猛地一脚向着马校长的小腿踢去，吓得马校长像兔子似的逃得远远的，站住了，看着王真，说道：“谋杀亲夫啊！”
    “别闹了！人家心里正发慌呢！”王真神情郁闷地说道。
    马校长终于安静了下来，看着愁眉不展的王真，说道：“我都打包票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派出所能不能找到王彪和刘冰坤还是未知数，我能不愁吗？”
    “就算找不到，我也会帮你扛着，我能让你一个人受罪吗？亲爱的，别那样丧气好吗？”马校长慷慨激昂地说道。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王彪和刘冰坤还在本地啊？你不说清楚，我心里就是不安！”王真问道。
    马校长看着王真唉声叹气的模样，心里一软说道：“道理很简单！你说这些孩子要离家远走高飞最需要什么？”
    “当然是钱啦！”
    “不错！你昨天夜间不是告诉我这两个学生平时花钱很大方也喜欢上网游戏吗？”
    王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根据你昨夜和我说的那些话和他们家人讲述的情况可以断定，这些孩子身上并没有足够的钱，有的只不过家长给于他们的当天生活的费用，没有钱要想远走他乡，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相信这两个学生都不憨不傻，他们不可能冒这样的险的！”马校长微笑地看着王真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王真点着头说道。
    “昨夜你不是还告诉我这两个孩子都喜欢网上武侠枪战游戏吗？他们喜欢上网游戏，也就是说他们对这个世界更多了一层担心和恐惧，有的时候他们也会把游戏中的情景演化成为生活中的情景，而自己对生活也许会增加一些警惕，这样的孩子应该是不会出走的！两个十三四岁且没有特殊本领的孩子要想远走高飞到陌生的世界去闯荡需要的是勇气，我可以暂时推断他们应没有这样的勇气！宝贝，你说呢？”
    “或许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这需要找到了他们才能证明！”王真脸上有了喜色，有些娇嗔地说道，“你说话能不能别‘昨夜’‘昨夜’的啊，让别人听到又该胡思乱想啦！”
    “呵，怕什么？我们昨夜就是做了好事儿啊！”马校长涎着脸，恨不得把嘴触到王真的嘴上。王真吓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把他狠劲地推了个趔趄。
    “别闹了！我心烦呢！”
    “别烦了！问题不是很快就要解决啦！”
    “可是我总是有种担心？”王真面现郁闷，说道，“别说这些，我问你昨天高副校长和高志洁调查我班学生，这群小杂种真的把我罚款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又何必纠缠这件事儿呢？学生要是不说，他们怎么能弄得那么清楚？你相信你们的学生不会说出真相吗？”马校长好奇地问道。
    “其实王彪和刘冰坤一不到校，我就预感到有些麻烦，就警告班内的学生谁也不能把罚款的事儿说出去，要是哪个敢说出去，我让他（她）吃不了兜着走的！”王真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这群小王八蛋吓得体弱筛糠，面色惨白。他们还让我放心呢！谁知道他们也会跟我玩阴的，以后我饶不了他们！”
    “恐怕你的话不一定吓倒所有的学生吧！没听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吗？说真话也是他们反抗你的方式和手段吧！看来以后罚款可以休矣！”马校长依旧在笑。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太自信啦！”王真一脸的痴怨，“你说高副校长和高志洁把我罚款的情况实事求是地写上了调查报告吗？”
    “对啊，情况如此，他们就据实汇报啦！”
    “这两个帮凶！”王真气恼地说道。
    “特别是那个高志洁，就会装逼！其实班主任管理班级大都靠罚款，而他是唯一的不罚学生的班主任，可是他班的学生最听话！这也怪了！”王真牙咬得噶蹦蹦只响。
    “如果每个班主任都想高志洁就好了，我也就安心啦！”马校长睨视着王真说道。
    王真撇着嘴，哧哧地笑道：“我们才不会像高志洁那样装逼，把自己变成了其他班主任或者老师的靶子呢！其实不少老师和班主任恨不得给高志洁制难看呢！对了，前天发生的王昌和侯飙打骂高志洁的事儿就是个证明吗？你这只老狐狸不是也躲到远处看得清清楚楚吗？要是学校的老师天天这样，还不乱套啊！”
    马校长笑道：“看来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人哪，既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坏！应该好中有坏，怀中也有好，中和一下，就好了！这个高志洁就是太好了，太不长眼啦！”
    马校长说着，猛地把王真搂在怀里，王真惊慌地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刚好倒在了马校长的怀里，嘴唇也刚好盖住了马校长的嘴唇，气得王真挣扎着仰起头压低声音说道：“老色鬼，老不正经，大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我想白日啊！人家看着你不是心里痒痒吗？”马校长的嘴拱着王真的鼻子。“有人怎么办？晚上再说！”王真有些恼了。“宝贝，我们可是新婚燕尔，如漆似胶啊！我就像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气味！看着你，不抱着，心里发慌！不信你，摸摸我的心！”马校长说着，抓过王真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说道，“是不是跳得很厉害？”
    “再不放开我，我就恼了！不然，以后别想碰我！”王真低声喝斥道。
    “是，是！我遵命还不行吗？”马校长在王真的胸前狠狠地摸了一把，这才放了她。马校长把脸向王真凑了凑，低笑道：“晚上我还去你那儿！”
    “你简直就是花中的饿鬼！被你弄到手是我倒霉！”王真摇着头苦叹道。
    “跟着我那点不好，难道我不比你那个老实巴交的臭男人可爱吗？”马校长牛逼哄哄地说道。
    王真没好气地望着他，说道：“你是天下最不要脸的臭男人！”
    “哈哈哈哈哈……”马校长一串低低地笑声后，说道，“你没有听说过‘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舍不了脸皮美女弄不上床’吗？”
    王真被马校长弄得哭笑不得，伸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咯咯地笑道：“真拿你这种阴险狡诈脸皮厚的流氓没办法，我算服了你啦！”
    “我可是玩美女的高手啊！服我就对了！啊哈哈哈哈哈……”马校长得意洋洋地笑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柳暗花明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王真实在不敢再在马校长的办公室呆了，要是再呆在这里，还说不定这个臭男人会在这朗朗的白日干出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她灰溜溜地冲出了马校长的办公室，身后传来马校长温温柔柔的声音：“宝贝，晚上家中再见！哈哈哈哈哈……”
    “真他妈的不要脸！”王真心里骂道。可是说来也怪，王真心里感到非常复杂，她对马校长没有丝毫的怨恨和厌恶，相反地却有中难以割舍的期待和欢喜，想到昨天在饭馆他所玩弄的手段，以及两人翻云覆雨共处巫山的惊心动魄的情景，她总是有种难以自持的感觉。她在他的办公室内对他的**并不是十分反感，而是有种浓浓的欢心和淡淡忧虑。她喜欢被这个男人亲吻搂抱，她喜欢这个男人色迷迷的熊样，她也喜欢他那荤味冒着气泡的**的腔调，这些就像一只手，一只像他说话一样温温柔柔的手，把她的心湖揉得风起云涌，难以自已。
    王真也暗暗地骂自己：“王真你真的这样不要脸吗？你真的没有羞耻之心就像卖弄皮肉的婊子吗？你真的对自己的男人和孩子没有愧疚之心吗？”从昨夜她躺倒马校长的怀里始，她就不住地拷问自己良心，那时羞愧，难过，苦痛，谴责就像钻入她灵魂的深处，让她自怨自艾，回肠九转，痛心切骨，难以复原。可是想到自己鸾只凤单，孤形吊影，辗转反侧，夜不能眠的煎熬，那种痛苦和羞辱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她自我安慰，自己是个女人，是个正常的需要满足的女人，这种需要是上天给予的，是我这样的小女人无法长时间抗拒的，天见可怜，天也会原谅我的。王真甚至怪异地想，就算男人知道了，又该如何？他也会理解自己的需要吧！王真想，现在那么多的女人留守家中，有机会出轨而坚守那点贞操的女人能有多少呢？
    王真整个上午都没有课，但是她不愿意离开，她来到集体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人，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她苦闷地趴在办公桌上，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齐涌心头。马校长的眉眼再次来到她的心中，马校长的甜言蜜语，马校长的保证让她尝到了不少的温暖和安慰。她的脸上浮现着她也没有意识到的微笑。
    等待是一种折磨，尤其是等待的结果还没有定论的等待！王真现在的等待就是这样！她百无聊赖地扫视了一下空落落的办公室，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灰色的教学楼，看着生机盎然的花圃和树木，可是她总是无法打起精神。自己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学生的作业本，可是这两天她实在没有心情批改作业，学生出走困扰得她疲惫不堪。她现在在怀疑，要是那两个学生找不到了，她这个工作能不能保留得住还是个未知数，尽管马校长打了包票，她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下课了，上课的老师陆陆续续地回到办公室内休息。他们见到无精打采的王真，向着她打着招呼。王真也回了他们一个微笑。
    初三的数学老师贾萌说道：“王老师别担心，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退还罚款，承认错误，我相信应该没事儿的！”
    “大家都这么做，我也就这么做了，可是别人班里不出事，可我班里出了事儿，真的晦气倒霉啊！”王真低声下气地答道。
    王真还要和贾萌说话，突然校园内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好多学生向着学校中心大路跑去。
    “王老师，是不是派出所来抓你啊？要不你先躲躲吧！”有个老师说道。
    “是啊，先躲躲，看看情况再说！”贾萌也说道。
    “要是学生出了问题，我躲能躲得掉吗？”王真感激地看着周围的同事，惨然一笑，“一人做事儿一人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是躲不掉的吧！”
    “贾萌同情地说道：“我们陪着你去看看吧！”
    王真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没事儿的！谢谢你们的好意，心领了！”
    警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位警官，这时候马校长听到警笛也已经下来楼，来到了警车的旁边。王真看到了马校长笑哈哈地和两位警官握着手，向他们递烟，并把他们向办公室内让。两位警官跟着马校长到办公室内，过了十来分钟，他们被马校长送出了办公室的楼下，马校长和他们握了握手，他们又钻进了警车，警车的屁股喷出一股青烟，向着远处跑去。
    “怎么没有学生啊？看来没有找到吧！”贾萌望着王真说道，“这两个孩子到哪里去了呢？”
    警车开走了，王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十分失落地说道：“也许没有找到吧！该来的终于来了！”说着王真独自孤单地走出了办公室向着校长的办公室走去。
    王真心绪不宁，悔恨交加！
    派出所没有找到两个学生，看来马校长的推测是大错特错的，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马校长商量商量，该怎样找回来两个学生。只要能找回来学生，按照马校长的说法后面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在去马校长的路上，遇到王真的教师看到她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和她打招呼。王真匆匆忙忙地到了校长办公室，推开门走进来，回身把门关上，她竟然不能控制地扑到了马校长的怀里，嘤嘤地哭起来。马校长被她哭得不知就里，忙说道：“王老师，你哭什么啊？”
    听到马校长的询问，王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站好身体，擦了擦眼泪，十分忧郁地望着马校长，伤心地说道：“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你说的什么事情你该怎么办啊？”马校长好像故意卖愣充傻地问道。
    “不是那两个学生吗？”王真说道。
    “那两个学生怎么啦？”马校长仿佛有些糊涂地问道。
    “我问你刚才是不是派出所来人啦？”王真以为马校长故意装傻，有些生气地说道。
    “来了！有什么不对吗？”马校长越发奇了。
    “我班里失踪的那两个学生呢？派出所不是没有找到他们吗？”王真气鼓鼓地望着面前这个插科打诨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马校长不答反笑，一串串阴阴柔柔的笑声把王真弄得丈二和尚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笑什么？怪好笑吗？”王真更加有气了。
    “我都快要气死了，你还能笑出来，你简直是冷血！”王真责怪道，“那两个学生不知道死活，你还能笑出来！”
    “谁说不知道死活啊？人家可是活得好好的，有滋有味的！”马校长笑起来，看着绿脸红青的王真，越加感到有趣和可笑。
    “你怎么知道？”王真声音急促了。
    “忒，我怎么不能知道？”
    “为什么？”
    “派出所来人告诉我的啊！”
    “真的？”王真惊喜交加地问道。
    “怎么回事儿啊？”
    派出所确实已经找到了王彪和刘冰坤，刚才派出所来人就是孟指导员派警员专门向马校长报喜的。
    原来王彪和刘冰坤先前的打算就是要离家出走到外面去闯世界的，原因是他们受不了班主任一天到晚对他们冷言冷语的谩骂和嘲讽，忍受不了班主任动不动就用罚款来惩罚他们不断犯下的小错。在短短的一个月内王彪和刘冰坤先后被班主任罚款四百多元，他们为了能交上班主任的罚款，除了压缩零用钱外，还想方设法偷大人的钱。最近几天他们实在没有钱路了，怕班主任更加严厉的惩罚，因此他们便商量着离家出走。两人约定，他们分别想尽办法也要弄到钱，只要有一人弄到也行，以后两个人在一起合伙挣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当他们先后到了公路边见了面等车的时候，才知道两个人都没有弄到钱，他们立刻就傻脸了。没有钱怎么能离家出走啊？到了外面处处都是要钱的，睡觉不说，随便找个房角桥孔就能休息，可是吃饭也是需要钱的啊！
    王彪和刘冰坤就窝在路边麦秸垛边，愁眉苦脸的想法子。
    王彪说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车到山前必有路！”
    刘冰坤问道：“大哥，你说说有什么路啊？”
    王彪虽然说得大气磅礴，可是当刘冰坤问及什么“路”时，他确实也想不到什么“路”了。“怎么样？说的容易，做起来难！要是想不出路来，到了外边还不被饿死啊！”刘冰坤愁眉深锁，郁郁不乐。
    “冰坤，我们可以学习电视上游戏中那些人物的做法，比方说短路，抢劫，偷盗啊！那样不能挣钱啊！你说对吧？”王彪轻轻地拍了刘冰坤一巴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说道，“车就要来了，来了，我们就上去！我口袋里不是还有近二十元呢，我们先上车，能坐到哪儿算哪儿，下了车再说！”
    “大哥，我总是觉得你说的不行！刘冰坤看着王彪说道。
    “冰坤，又怎么了？没有办法，我想出了办法，你怎么又磨叽起来了？”王彪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说的方法可都是犯法的啊，要是被抓住了会被枪毙的！”
    “冰坤，我们的运气不会那样衰吧？我们是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会帮助我们的！”王彪拍着刘冰坤的肩膀给他打气加油。
    “做坏事，上天还能帮助我们吗？”刘冰坤问道。
    王彪说道：“冰坤，我就看不惯你的磨叽劲！先前要出去你还像个男人，可是一到做事实，你就缩手缩脚，蔫而吧唧的，真让人生气！什么是坏事，什么是好事？只要我们认定是好事就是好事吧！”
    刘冰坤看着生气带喘气的王彪，脸孔涨得通红，有些胆怯而结巴地说道：“大哥，你看我们这次先别到外面去，我们先弄到钱再走！下次小弟一定听大哥的！”
    王彪见刘冰坤不愿意没钱出走，只好绷着脸说道：“冰坤，下次不能在这么磨叽啦！”
    “是！一定听大哥的！”刘冰坤听到王彪答应了他，心里十分高兴地说道，“大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家，还是学校？”
    “不上学回家，爷爷奶奶肯定不愿意，说不定还会揍人呢！学校当然更不能回了，我一见到班主任的熊样就来气，再说了今天咱们又迟到了，你有钱交罚款啊，没钱还不被老班k死啊！”王彪闷着头边想边说，“从今天开始，我们晚上回家，白天出来上网吧，学校我们不会去啦！学校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大哥说得有理！要不我们到网吧玩游戏吧！我的“热血江湖‘快升到七十级了，今天我要把装备升升级！”刘冰坤笑着说道。
    “嗯，也行！昨天晚上下线时有个刚退出帮派的高手和我约定要加入我们的帮派，我告诉他今天白天我上线加他，不然别被其他帮派加去了！”王彪说道。
    “走吧！我们到派出所旁边的那个网吧吧，离学校远，不容易被发现！”刘冰坤说道。
    “不行！我们到附近镇上的网吧去，离家离学校较远，那里很少有咱们学校的学生，不容易被家长和老师发现！”王彪说道。
    刘冰坤满脸敬仰的神情说道：“嗯，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那当然，不然能当你大哥嘛！”王彪哈哈哈地笑起来。
    王真听到了马校长的介绍，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她恶狠狠地骂道：“这两个小王八蛋，要是除了什么事儿，我………”
    “好了，别郁闷了！今天上午派出所的警员全部撒开，到辖区内所有集镇上的网吧搜查，终于在临近的无为镇一个叫‘热血网吧’里找到他们……”
    “他们人呢？我怎么没有见到人啊？”王真问道。
    “一找回来，派出所就通知他们的家人把他们领回去了，领回家让他们加紧对孩子的教育和管理，孟指导员的意思是这样不会给我们找麻烦！”马校长温和地笑着说。
    王真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一下子软软地坐到了椅子中，长长地吁了口气……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臭男人也不坏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宝贝，这次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吧？”马校长坐到王真的身边，把右手放到了她的腿上，摁了摁，揉了揉，说道。
    “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提心吊胆呢！”王真感激地说道，柔情款款地望着他。
    “谢什么啊？不然要男人做什么？除了上床，男人还能干别的事儿吧！”马校长嘿嘿地干笑着。
    王真照着他不老实的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大眼睛圆睁着，骂道：“色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嘿嘿嘿……”马校长笑起来，不怀好意地说道，“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不就大象啦！一只大象压在你身上，你受得了啊？”
    “你，你个老狐狸，老色鬼，气死我啦！”王真照着他的胳膊上使劲地掐了一下。马校长黑着脸，“唉吆唉吆”地叫起来：“宝贝，你真下得了手啊？”
    “掐不死你，还留着你！”王真恼怒地哼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夜里再说，嘿嘿……”
    “夜里给你弄只老母猪，让你使劲上！”王真“嘿嘿”地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马校长捧着王真的俏脸，在她的性感的唇上使劲地占了一下大便宜，说道：“不闹了，今天中午我要在‘快乐大酒店’宴请派出所里的孟指导员和中心校的毛主任，至少我们得谢谢人家吧！”
    “这还要请他们吗？”王真就像一个未开化的先民懵懂地问道。
    “当然啦！你以为要不是照着面子，孟指导员会派出所有的警力到处给你找人啊！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就像天上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掉馅饼一般！再说了我们只有先堵住了毛主任的嘴，他才不会深究你罚款的事儿，不是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吗？”马校长看着就像白痴一般的王真，面上带着不宜觉察的笑。
    “哦，是这样啊！”王真感叹道。
    “宝贝，你知道这个社会办事儿要靠什么吗？”马校长直视着王真问道。
    “当然是钱啦！”王真觉得可笑，不屑地答道。
    “有钱不一定能办成事儿！这个社会做成事儿首先要靠关系和势力！这个社会就是以各种各样的关系网和人情网结成的社会大网，每个人都是这网中的一员，没有这样的关系，你要想办成事儿那一定是难上加难！有关系就会有势力，有势力也能有关系。比如你的这件事儿，没有关系，能办得这样迅速吗？现在你也许不明白，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马校长向讲哲学一般向王真传授着这深奥的知识和经验。
    听得王真是一头雾水，她娇嗔地说道：“你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反正以后有什么事儿，我就交给你办，我懂不懂这个无关紧要吧！”
    “嘿嘿嘿——”马校长得意地笑起来，“还是宝贝明白大义和事理，一切听从宝贝的安排吧！”
    王真感动得直流眼泪，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要请客也不提前告诉我，我一时没有那么多钱啊，怎么办？你要是提前告诉我，我也想想办法啊！要不钱你先垫着，我现在回家把昨晚那两箱酒拎过来，一会你好招待客人！”
    马校长站起来，伸了伸双臂，自己掐了掐肩胛窝，说道：“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啦，你就请好吧！”
    “我怎么能不操心啊！在‘快乐大酒店’请客，据说一次要花千儿八百元的，这可是我近乎一个月的工资啊！”王真真的心疼，说道。
    “宝贝，这你不用愁！钱不是问题，你男人有钱！”马校长很牛叉地说道。
    “你哪来的钱啊？”王真惊愕地望着马校长。
    “宝贝，你没有听说过权就是钱吗？我手里有权，钱还不是小菜一碟吗？只要我在账单上大笔一挥，那千儿八百的小钱算什么啊！”马校长神情傲然，就像他掌管着银行一般。
    “哇，那不是犯法啊？”王真惊呼。
    马校长说道：“大惊小怪什么啊？我们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向外说，明白吗？”
    “嗯，我不傻！”王真白了他一眼。
    “好了，上午请客都是男人，你就别去了，去了反而不美！”
    “嗯，我见不惯那样的场面！”
    马校长看了看时钟，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离最后一节课还有二十多分钟。他看了看房门已经关上，来到王真身边，一把又把他搂在怀里，吻着她的嘴唇，胸口紧压在她的双峰之上，情醉意迷地说道：“这样的感觉就是好啊！”
    王真的眼中闪烁着盈盈的波光，那波光是粉红色，马校长就像着了魔法一般，禁不住意乱情迷了。
    “老公——”王真梦呓似的叫道。
    “嗯，老婆什么？”马校长浑身燥热，问道。
    “你怎样处理我啊？”王真问道。
    “把你放到床上处理怎么样？”马校长**地笑着。
    “唉啊！”马校长惊叫起来。原来王真听到了他老没正经的话，隔着衣服在他的胸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还胡言乱语不？”王真挑战似的看着马校长问道。
    “不敢了！再也不敢啦！”马校长连声讨饶答道。
    “说，你怎样处理我？”王真再次问道。
    马校长瞄了瞄王真，这次不敢胡说了，正正经经地说道：“怎样处理，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
    “天机不可泄露！”马校长高深莫测地笑道。
    第二天.中心校的毛主任独自前来，召开了全校教师会，在会上毛主任就如何做好班主任的工作这一主题，发表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报告，听得所有参会老师恹恹欲睡。而就王真老师罚款致使学生留言出走一事儿只是作了适当的点评，他要求班主任一定要注意方法和态度，不要以罚款的方式来约束学生的行为，千万不要让学生在行为上走上了极端。王真老师行为的不当给学校和老师造成的影响，我们一定要挽回！
    马校长提到不少班主任以罚款代替说服教育以罚款代替细致的管理，这种做法是错误的，是不应该的。我们的任何行为都要对学校对学生负责，千万不要因为我们的方法的不当和过失，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这次王真工作欠缺已经给我们学校的声誉带来了影响，希望大家今后要依法指教，不许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否则已经查处，定要严肃处理，我们决不姑息。
    散会后，王真就追到马校长的办公室，一进屋，闷坐在椅子上，泪眼婆娑，不声不响。
    马校长慌忙把门关上，来到她的身边，温柔款款地说道：“怎么啦？宝贝！”
    “宝贝，宝贝个屁啊！不是说你有妙计吗？为什么还要在全体教师会上点名批评，你心中根本就没把我放到心上！我算看透你这样的臭男人了，说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王真怒火烧心，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呯啪作响地一顿数落。
    “宝贝，你以为这样处理还不行吗？你想想你罚款的力度程度是这样大这样严重，要是不给学生家长和其他老师一个交代，行吗？我们不公开批评你，我们没法向学生家长交代，没法向其他老师交代。不然学生家长因为我们没有给个说法，把你的问题反映到了市县教育局或者市县纪委，你以为会怎样？到那时上面派人查下来，我估计不要说你的公职要丢掉，就是我们也要受到监管不力的问责，也会受到处理的！不瞒你，要是那两位学生家长还要到教办室或者学校紧咬着你不放，就连你罚学生的款我也得帮你退还给他们，以堵他们之口——按照先前教办室的意见，三年内师德考核不合格，要给你记大过处分，三年内不许评优评先，不许晋职晋级，一切福利免发，你自己想想是那种处理合算？怎么这样糊涂啊？”马校长摇着头，双手握住王真的双手，使劲地握了握，继续说道，“再者说，要是在会上连提都不提，其他老师会怎么想，他们会以为学校纵容大家这样做，大家岂不是会更加变本加厉无所顾忌吗？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甚至比这更加严重的事情，到那时我们想遏制都难，你说说我这个校长是不是也当到头了，这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刚才十分激动的王真不哭了，静静地听着校长口若悬河地分析，流着泪，点着头。“我不是感到难堪吗？我不是心里难过吗？”王真听马校长住了嘴，哽咽着说道。
    “好了，别伤心啦！我都是为你着想的！”马校长亲了王真一口说道。
    “为我着想吗？为你自己吧！”王真扭过头说道。
    “宝贝，你现在是不是中二啊？”
    “是啊！我没有机会晋职啊！全乡每年就那么一两个名额，怎么会轮到我啊！”王真没好气地嘟囔着，失意的眼睛让马校长有些心痛。
    “宝贝，你现在是我马振东的女人，还能让你吃亏吗？我想好了，又到了评先评优的节口上，我打算给你报个‘市先进’，这可是晋级的必备条件啊！”马校长望着王真，眼里带着温柔迷人的笑意，“你要知道这个市先进市优秀，每年分到我们光源乡也只不过一个或两个，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盯住呢！你还说我对你的处理过了吗？”
    王真像个小鸟一般飞扑到马校长的怀里，脸上带着凄楚的泪水，娇声而颤抖地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童叟无欺！”马校长乐呵呵地说道，双手把王真抱起来，轮了一个圈儿，然后把她放到席梦思床上，压在她因为激动起伏不定的身上。马校长的双手从王真的领口伸进来胸口，在她的两只白天鹅上揉捏不止，王真开始娇喘起来。
    马校长正在得意忘形，心若火热，难以自持的王真猛地把他推下自己的身体，媚眼泛波，嘴里喷着热气，娇喘吁吁地说道：“晚上吧，我等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邓大嫂说媒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王真罚款逼走学生一事，领导们在公开的场合再也没有人提起，王彪和刘冰坤被家长领回家后，再也没有来上学，据说被他们的父亲领到了外地打工去了。
    王真事件后，各班的班主任依然我行我素，没有大的变化。不过王真和马校长偷情玩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因此大家发现变化最大的是王真，因为她到马校长的办公室里去得勤了，有时候关心时事的老师们会发现，好多时候只要王真一进到马校长的办公室，马校长的办公室的门就会迅速关上，直到很久才被打开。
    大家心中狐疑，私下里，议论纷纷，有始无终，大家心中有了无数的香艳的忖度……
    不知道王真听到了谁的话，说她罚款的事儿被调查清楚，得力于高志洁采用了欺骗敲诈威胁利诱的方式，才撬开初二一班的某些学生的嘴，让他们说了真话，因此王真从心里恨起了高志洁，无论什么事儿，好像都针对他似的。高志洁心中憋闷，但不予理睬。
    这天上晚自习的时候，高志洁在宿舍迎来了一位让他意想不到客人――邓大嫂。高志洁一见到邓大嫂，大吃一惊，忙把她迎到屋内，让她坐下。有些不安地问道：“大嫂，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玉英出事儿啦？”
    邓大嫂白了高志洁一眼，笑道：“你希望玉英天天出事儿啊？”
    高志洁有些赧颜地说道：“大嫂，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是……”
    邓大嫂呵呵地笑起来：“高老师，你的话我明白了！你大嫂还没有糊涂到不懂人事的地步！”
    高志洁也哈哈哈哈地笑起来，问道：“大嫂晚间到我这里，不会是无事吧？”
    “当然，我是受人之托啊！”邓大嫂高深莫测地望着高志洁说道。
    “受人之托？谁啊？”高志洁糊涂了，问道。
    “这个人你认识的！”邓大嫂笑着说。
    “大嫂，你就直说吧！我心里都急死啦！”高志洁不知所措地说道。
    “没想到高老师也是个急性人啊！好吧，我就不和你摆什么龙门阵啦。告诉你是江娜求我来找你的！”
    高志洁听到是江娜这孩子的意思，心中不解，忙问道：“娜娜，这孩子有什么事儿吗？”
    邓大嫂看了看高志洁，有些不满地说道：“高老师你知道娜娜这孩子的意思，她是希望你能够和她妈玉英在一起生活，以后遇事儿能彼此有个照应。可是你这么久了，都不到她家里去一趟，这孩子急了，她托我问问你是不是看不上她妈妈啊！高老师别怪我多嘴啊，玉英是个善良的苦命人，她总是替别人打算考虑，说真心话，她心中有你啊！我不知道你咋想的，但是从先前来看你应该是喜欢玉英的吧，为什么你这段时间对她这样冷啊？我和娜娜发现玉英经常悄悄流泪，暗暗地伤心发呆，看来她心里难过啊！我和娜娜想要是你能多关心她帮助她，或许她会好些！娜娜虽说是个孩子，但这还心思缜密，比一般孩子成熟较早，要是你冷落了玉英，让她以为你看不起她们，别出什么事儿啊！所以娜娜一找到我，我就匆忙来找你啦！”
    高志洁半天没有说话，他沉思了半晌，看着邓大嫂，问道：“大嫂，我不到玉英家里，责任不在我啊！上次玉英郑重其事地告诉我不允许再到他家里去，她是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她还告诉我，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看她态度坚决，我也就死了这条心啦！”
    “有这样的事儿吗？”邓大嫂惊异地问道。
    “我还能哄大嫂吗？我怕去了自找没趣啊！要是她把我轰出去，唉……”高志洁长吁短叹地说道。
    邓大嫂理解地说道：“哦，回头我问问，在给你个信儿吧！要是玉英没有什么意见，你得给我个答复，行吗？”
    高志洁爽快而高兴地答道：“大嫂，要是玉英没意见，我一定正式地把她娶过来，行了吧！”
    “空口无凭啊！”邓大嫂看着高志洁只是笑。
    高志洁一愣，明白了邓大嫂的意思，说道：“大嫂是要定情之物吗？”
    “高老师是个文化人，脑子就是灵光啊！”邓大嫂咯咯地巧笑起来。
    “我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啊！”高志洁一时无主了，他想了想，说道，“我给他上街买不手机了，有什么事儿玉英也能随时和我联系啊！”
    邓大嫂微笑着说道：“还是高老师想得周到啊！走吧，现在就去！”
    高志洁花了五百多元买了一部小巧灵便的手机交给了邓大嫂，邓大嫂让他和她一道到玉英家里，高志洁拒绝了邓大嫂，说道：“我回学校，静候大嫂的好消息吧！大嫂即便玉英不同意，这部手机你也不要再给我送回来了，就给玉英吧，有什么事儿也可以随时和外面联系！”
    邓大嫂别了高志洁，直接回到了玉英的家里，坐在等下发愣的玉英见到邓大嫂夜晚来访，上千拉住大嫂的手，慌忙把她让到屋内。邓大嫂看了看屋内冷冷清清的，伤感地问道：“宝栓呢？”“宝栓在他奶奶家呢！他一天到晚就被奶奶背在肩上，宠得不得了！这不晚上也不回来了！”玉英笑着说道。“老人就是宠孩子！”
    “大嫂，你现在来是有啥事儿吧？”玉英心中揣度不禁问道。
    “玉英啊，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邓大嫂看着玉英说道。
    玉英茫然，不禁问道：“受人之托？”
    邓大嫂神色凛然，郑重地说道：“是啊！我是受娜娜之托啊！这孩子几次三番和我说，要我关心关心你，可是我始终没有好说出口，要不是感到无法向娜娜交代，今天打死我我也不敢向你提起啊！”
    玉英见邓大嫂不想平时嘻嘻哈哈地开玩笑，看着她郑重的表情，心中便不宁起来，惴惴地问道：“大嫂，娜娜这孩子咋啦？还求你和我说！”
    “玉英，我问你，咱姊妹们相处得咋样？”
    “好啊，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啊！你对我玉英的帮助和关心，玉英可是念念不忘啊！”玉英听到邓大嫂如此相问，感到怪怪的，情真意切地说道。
    “玉英，你要是真是这样想，我可就开门见山，实打实地说啦！”邓大嫂说道。
    “大嫂，咱姐妹说话，你就应该有啥说啥！”玉英真诚地说道。
    “玉英啊，娜娜找我是求我问问你，你对高老师的态度，我看这孩子铁了心要成全你和高老师啊！”邓大嫂边说边盯着玉英的脸。
    “大嫂，我对你不敢相瞒，要说我对高老师没有想法，那是违心的话，可是我实在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啊！这苦衷又不能对别人说出来，我们娘们命苦啊，命苦啊！――我也不愿意高老师因为我们的原因受到任何伤害啊！”玉英刚才脸上的那份高兴劲霎那间消失无迹了，一脸的官司，她叹着气说道，“大嫂，请你别怪玉英不能直言相告啊！”
    邓大嫂迟疑一会，看着神色巨变，愁容上脸的玉英，说道：“玉英，高老师对你可是爱之深啊，我刚从他那里回来，他还让我给你带来个定情的信物呢！”说着邓大嫂从口袋中掏出那部粉红色的崭新精致的手机，放到桌面上。
    玉英看着手机，眼中竟然不由得滚出了泪珠，她愣神地呆呆地望着手机，高志洁对她们关爱有加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像电影似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高志洁挺拔秀颀的身材，秀气的脸庞，忧郁而会说话的眼睛，浮现在她的面前，玉英的心里抽搐而疼痛，面色惨变，痛苦难言。她心里默念道：“志洁，今生今世玉英愧对你啊！如果真有来生，我玉英一定不会喝孟婆的糊涂汤，一定要和你结为夫妻，报答你今世的眷顾！”
    苦涩的泪水顺着玉英光洁的脸颊流淌。
    邓大嫂看着神情异变的玉英，看着流淌滚落的泪水，心内黯然，诚惶诚恐地问道：“玉英，你咋啦？”
    玉英擦去泪水，凄然而笑，说道：“大嫂，我没啥！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高老师，都愿我的命苦啊！”
    邓大嫂听出了玉英话中有言外之意，可是她知道问了，玉英也不会说的，邓大嫂只好默默地记在心里，想以后有机会在慢慢地问了。
    邓大嫂想，不管怎样，我已经尽力了。邓大嫂起身要走。玉英搂住邓大嫂的肩膀，笑着说道：“大嫂，让你费心啦！”“没啥！玉英这手机你还是留住吧，高老师特别嘱咐我一定不要再把手机给他送回去啦，你虽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但不要让他再伤心了！明天我再到学校去一趟，把你的意思告诉他，高老师是个明白人，他会理解你的！”邓大嫂直视着玉英，亲热地说道。“大嫂，这样合适吗？”玉英迟疑起来。“有啥不合适的！人家帮助你那么多都合适，难道这部手机就不合适吗？”邓大嫂笑着说道，其实邓大嫂这样做有她自己的想法，说不定玉英天天面对着这部手机，会打动她解开她的心结，改变注意，和高志洁走到一块。要是那样自己也算对得起玉英、高志洁和娜娜啦。
    “好吧，我先收着，以后状况好了，有了钱，我再还给高老师！”玉英抿着嘴说道。
    “以后的事儿再说吧！好了我走了！”邓大嫂捏了捏玉英的手掌，叹着气，转身向着大门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倔强的娜娜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周末，校园内又陷入了安静冷寂的中，春去夏来，所有的建筑物默立在热热的风中，花圃中百花的残红依然十分醒目地遍撒地上，或浓或淡的花香依然萦绕鼻端。有些是夏季宠儿的花草开始精神抖擞地绽放着异彩，招蜂引蝶，十分热闹。而这个校园中最有精神的当推校园中心的那棵针叶柏，一年四季，绿意盎然，独领风。
    江娜吃过早晨饭，告诉玉英她出去一趟，玉英本来想问问她要做啥，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江娜离开家就直奔校园高志洁的宿舍而来。
    江娜来到高志洁的住处，发现他的宿舍门虚掩着，她轻声地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答，她心下疑惑，莫非高老师不在屋内吗？她推开门，到了里面，发现老师确实不在屋内。她看了看煤气灶和炉子上的锅，锅刷洗得干干净净，但锅上还带有炉火的微热，看来老师吃过了早饭了。江娜想，既然门没有上锁，老师应该没有走远吧，耐心等一会，他也许就回来了。江娜想到这，就坐在高志洁办公桌前，拿过来一张报纸认真地看起来。江娜惊愕地发现这份报纸上刊发了高志洁的一首题为《你那幽怨的眼眸》的诗歌，于是她聚精会神地低吟浅唱起来：
    你那幽怨的眼眸
    春天爽约了
    遥远遥远的天际还没有踪迹
    冰冷的气息从幽暗的地层中钻出来
    盘旋着，和那光秃秃的灰白的枝桠窃窃私语
    我看到你靓丽的姿容忧郁的默默远去
    幽怨幽怨的眼眸
    在我心里，潮涨潮落
    你的幽怨把我囚禁
    紧闭门窗，门窗紧闭
    寂寞哀怨匆匆爬上我的眼眉
    墙壁的挂钟堂堂哒哒的不厌其烦
    翻开的充满忧伤的“声声慢”，惶惶凄凄
    那多情的笔杆死鱼般躺在面前
    空间要崩塌了吗
    我的身心要成为齑粉吗
    我听到昆虫撞击窗户的呓语
    我听到风拍打窗户的喋喋不休
    我听到树枝在我的窗上挥舞着手臂
    我听到一种挣扎的力要撕断绳索
    我听到星星要冲出封锁的努力
    我听到太阳躲进产房嘤嘤的哭泣
    我听到了我反刍的声音，很凄迷
    我听到了听到了我不愿或愿意听到的声音
    春天爽约了
    你那幽怨的眼眸给我怎样的世界哟
    潮涨潮落在我的心里
    江娜读着读着，一股悲伤无奈的气息钻入她的心里，她的幼小的心里禁不住悲凉起来，眼中竟然潸然泪下了。江娜想，看来高老师生活得并不快乐，他的心里藏着无穷无尽难以拒绝和排解的怨怼和愁苦。“你那幽怨的眼眸”是什么意思？“冰冷的气息从幽暗的地层中钻出来/盘旋着，和那光秃秃的灰白的枝桠窃窃私语/我看到你靓丽的姿容忧郁的默默远去。”多么让人凄迷和伤感啊！“你靓丽的姿容忧郁的默默远去”中靓丽忧郁而默默远去的姿容是什么啊？难道是老师心愿和希望吗？“忧郁的默默远去“难道老师的理想和愿望难以实现吗？老师是不是再说空有理想愿望，可是无法实现，这在老师的心里是怎样的痛心伤臆啊！江娜沉思冥想，”窗上挥舞着手臂的树枝，太阳躲到产房嘤嘤的哭泣，是多么让人心碎啊！江娜读着诗句，联想到了高志洁所经历的一切，想到她妈妈玉英对高志洁的无情，一股悲愤之情竟然像地下娟娟的泉水无休无止地从心中喷发而出，而无法遏止。
    江娜悲怀伤情，泪光莹然，竟然不受控制地呜咽起来。
    “娜娜，怎么啦？”江娜正在难受流泪，一时忘记了自己，突然听到了高志洁相询的声音，她慌张地站起来，流泪的面孔正对着高志洁惊异不定的脸颊。“哦，老师我没事儿！我见你不在，在读你的诗呢！不知不觉地就被诗感动得流泪啦！”
    “哦，娜娜，老师的诗歌是写自己心情的，你还是个孩子不看也罢！”高志洁有些担心地说道。
    “老师我能读得懂，我理解老师的感情！”江娜就像个大人似的望着高志洁，言辞凿凿地说道。
    高志洁不愿意和江娜讨论自己的诗歌，怕对她有不好的影响，于是问道：“娜娜，周末不在家里做做作业帮助妈妈做些家务，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儿吗？”
    “老师，我……”江娜看着高志洁欲言又止，眼中满是超出了她年龄的烦忧。
    高志洁看着江娜的忧虑，心中一沉，关切地问道：“娜娜，有什么事儿啊？说吧！”
    “老师，你真的不喜欢我妈吗？”江娜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问道。
    “娜娜，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管了！我和你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不让我们失望就行了，明白了！”高志洁没想到江娜会问这样令人尴尬的问题，他想摆脱这个问题对自己和江娜的纠缠，很不得体地说道。
    “老师，你别总是把我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妈？你知道，我希望你能和我妈生活在一起，在我心里只有你才能让我妈幸福和快乐，你也知道，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爸爸啦！”江娜说着竟伤心地哭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高老师和妈妈明明相互爱着对方，为什么不能走到一块去。她对妈妈和高志洁很失望，为此她也很伤心，有时候这件事儿总是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因此她才无奈地找邓大嫂帮忙，没想到邓大嫂给了她一个让她更加痛心的答案：你妈妈有难言之苦，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今后别再过问了。但是江娜总是固执地以为其责任应该在老师身上。因此自从邓大嫂告诉她答案后，她就想找老师问问，平时来问老师，还怕被别人听到不好，今天终于遇到了个周末，她心中有事，在玉英没有起床的时候，她就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吃过早饭，她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学校。
    “娜娜，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你不会明白的！”高志洁无奈地说道，“娜娜，你现在能不能不过问这件事儿啊？”
    “不能！我想责任肯定在你吧！你看不起我妈妈，看不起我们，是吗？老师！”江娜说着嘤嘤地哭起来，泪水顺着她稚嫩美丽的脸颊流着，高志洁既无奈又伤心。他说道：“娜娜，有些事儿，你真的不懂！你小孩子家，为什么总是想这样无聊的问题呢？”
    “我什么不懂啊！我都十五岁了，我也是个大人啦！”江娜哭得更凶了，倔强地嚷道，“你就是嫌弃我妈，你就是看不起我们！我们是没人疼没人要的人！”
    高志洁被江娜哭得心酸，他眼睛湿润了，他耐着性子说道：“娜娜，你要知道这不是我的原因！你妈不愿意我们在一起生活，实在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你妈有难言之隐，我们是不是应该理解她尊重她啊！娜娜，不管我和你妈能不能在一起，我都会像先前那样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疼爱的，直到你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相信老师，好吗？”
    “真是我妈妈？”江娜泪眼婆娑地问道。
    “真的！娜娜，我们就不要再难为她了，你妈妈也很不容易啊！你要体谅她，明白吗？”高志洁细心地劝道。
    “她为什么要这样？她原先答应过我的啊！”江娜痛惜地哭道。
    “娜娜，听我的话，就别再问妈妈啦！你是个善解人意的懂事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不是吗？”高志洁笑着说道，拿过纸巾给江娜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你这样子，老师很担心的，明白吗？”
    “老师，我一定要向妈妈问个明白，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妈妈要是给我再找个爸爸，除了你我谁都不会接受的！你就是娜娜的爸爸！”江娜说着哭着，向着高志洁怀里扑来。高志洁感情激动，泪眼朦胧，新潮翻滚，父爱之情难以自持，他把江娜搂在怀里，柔声地说道：“娜娜，你就是老师的好女儿啊！听老师的话，就别再为难妈妈啦，行吗？”
    听到高志洁的话，江娜直哭得昏天黑地，悲哀婉转，让人肝肠寸断。江娜点着头，算是答应了高志洁的劝告，但是她心中想，我一定要弄清楚妈妈的真实的想法，我一定要找出妈妈的难言之隐到底是什么。高志洁还以为江娜已经接受了他的建议，见她不住地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娜娜，你能这样听话，爸爸很高兴啊！好了不哭，洗把脸吧！”
    高志洁给水盆里换了水，江娜听话地到了水盆旁，洗了脸。等一切做好后，她说道：“老师，我回家啦！”
    “嗯，懂事，回家好好学习，有空帮妈妈的忙！老师的话你要记住！”
    “老师，我会的！娜娜是个大人啦！”
    “这样老师才放心啊！”高志洁摸了摸她的头，亲昵地说道。
    江娜走远了，高志洁望着江娜单薄而孤独的背影，不安和担忧充盈在心头。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追踪（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江娜从学校回家，什么也没有和玉英说，她见没有什么活计要干，和玉英打了个招呼就一头钻进了东屋内，坐在桌前发起呆了。
    江娜已经不止一次地从邓大娘和高老师的那里听到了妈妈不能和高老师在一起是因为妈妈有难言之隐，到底这个难言之隐是什么，妈妈为什么不能把这个难言之隐告诉别人，先前妈妈曾经答应她会考虑和高老师在一起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为什么要出尔反尔，要说妈妈不爱高老师，打死江娜她也不会相信的，因为她从妈妈的话中和妈妈看着高老师的表情，也能读出妈妈对高老师的爱的，可是妈妈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些问题在江娜的脑海中翻腾不已，搅得她大脑生疼，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江娜痛苦辗转，不得安宁。她想得出神，嘴中喃喃自语：“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娜娜，和谁说话啊？”窗外传来玉英的叫声。
    江娜一惊，忙撒谎地说道：“有个问题我没有解答出来，我自言语啊！”
    “噢，一时解不出来，可以出去透透气啊，光闷在屋内也不见得有啥好效果吧！”玉英心疼女儿劝道。
    “妈，我知道了！一会就出去！”江娜附和着玉英答道。
    玉英不再说话，屋内屋外又陷入安静之中了。江娜还困在哪个问题上无法出来。妈妈的“难言之隐”成为她最为纠结的障碍。江娜不禁回想起玉英这些天来的表现，她想是不是可以从妈妈反常的举动中发现问题找到答案呢！这样一想，她还是发现这么长时间玉英确实表现有些异乎寻常。比如，她又看到妈妈经常躲着她愁眉苦脸，长吁短叹，有时候还暗自伤心啼哭；好像妈妈的生活又回到了爸爸刚死的那阵子了。这是为什么？江娜还想到有几次她放了完学回到家里，屋内瞎灯死火，妈妈根本就没有在家。当妈妈回来的时候，见到她回来了，也会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当她问妈妈到什么地方去了，妈妈告诉她去邻居家串门了。但是江娜从妈妈急匆匆的脚步，从他忙乱的神情，甚至有些凌乱的衣着，可以断定妈妈即使串门也肯定不是到邻居家串门了。
    想到这些，江娜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难道妈妈说了谎话吗？要是妈妈说了谎话，这又是为什么呢？江娜弄不明白，越是弄不明白，她越是担心，这些是不是与妈妈口口声声的难言之隐有关呢？想到这些，江娜自有她自己的打算，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解开妈妈的“难言之隐”之谜。
    新的一周到来了。
    让同学们和高志洁疑惑不解的是江娜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第一节自习刚上，江娜总是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去和高志洁请假，高志洁相信江娜不会欺骗他，没经思考就答应了她，但是一连几天如此，让高志洁很不安。周四晚上江娜再次到高志洁那里请假的时候，高志洁怀疑地望着她，问道：“娜娜，你真的有病吗？”江娜听到高志洁问她，便装着十分难受的样子，答道：“嗯，我感到很头疼！”“哦，走吧，我和你到卫生院内让医生检查检查，查处病因，也好及时治疗啊！”高志洁关切地说着，起身就要出门。江娜有些无措地说道：“老师，妈妈已经给我包了药，医生嘱咐每天的这个时候必须按时喝药的所以我才请假！”高志洁有些怀疑地望着她，最后还是准了她的假。
    江娜是个有心的孩子，她实在太想弄明白妈妈的难言之隐的秘密，因此这几天她没到上晚自习都要向高志洁请病假。江娜回到家的附近的麦田中，偷偷地隐蔽的地方潜伏下来，全神贯注地监视着自家的门前，注意着妈妈的动态。
    初夏夜晚白天一望无际的麦海在夜晚失去了海的气魄，五月是夜，天上比较繁密的星辰微弱的光亮，地面显得灰暗无比，阴森而可怕。无尽的微风吹拂着大地，江娜可以感到清风拂面的快意，她也能听到虫鸣伴着清风的低吟，麦苗浓郁的青气混合着泥土的难闻的气味，直往鼻孔中钻去。
    麦田中，无数的昆虫在江娜的面前飞来飞去，无数的小虫子在她的身上钻来钻去，有的还顺着她的衣袖钻到了衣内，在顺着皮肤向着身体上攀爬，弄得江娜十分的难受。还有的小飞虫竟毫无顾忌地飞进了她的眼里，有时眼睛会被虫子弄得生疼，发酸，或者流泪，还有的小虫子径直钻到她的耳中，这时候江娜会忙着用手指去掏，生怕虫子会钻进她的五脏六腑，还有的小虫子会专门侵袭她的鼻孔，弄得她鼻孔痒痒的，难过得只想哭。可是江娜忍受着这一切。更可怕的是江娜担心那些隐藏在大田中的蛇，会突然从远处悄悄地游走到她的身边，会突然向自己发动攻击，她甚至想这些蛇有可能会咬死自己，但是江娜固执到了可怕的地步，她想就算真的被蛇咬死了，也要弄明白妈妈所谓的“难言之隐”的奥秘。好在长蛇没有出现，身上却被不知名的虫子咬得疙疙瘩瘩的，痒痒得难以忍受。可惜的是从周一到周三尽管江娜受尽了艰苦，但是也没有发现妈妈的外出的迹象，江娜甚至怀疑自己先前对妈妈的认识全是误解。
    江娜真的大失所望，难道先前妈妈真的是到邻居家串门了吗？为什么自己暗中监视了将近一周，也没有再见到妈妈外出呢？莫非妈妈知道了自己的鬼主意？江娜不敢确定，但是她失望极了，心想，要是今天在没有收获，干脆自己就放弃吧！
    江娜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自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江娜接着朦胧昏暗的星光，可以隐约辨认得出开门的是妈妈玉英，只见玉英开了门后小心地把门关上上了锁，再把钥匙放到了她们约定的地方。然后提了提衣领，悄悄地向着西边走去。江娜发现妈妈专挑最为黑暗的地方走，走了近五六分钟，来到一个岔路口，玉英又沿着一条比较狭窄的南北路向着背面拐去，江娜不敢离玉英太近，生怕玉英察觉到了自己的踪迹，她就和玉英保持着将近三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可以模糊地看到玉英的背影，江娜就这样蹑手蹑脚地紧跟着，有几次江娜差点把额头撞到了树上，幸亏她见机得快，用手撑住了树木，才没有被擦伤。
    江娜提心吊胆地跟随着玉英，纵横交错，鳞次栉比的房屋有几次让江娜差点跟丢了玉英。东西主街道以北这片地方江娜极少来，因此她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她觉得玉英一会向北，一会向西，七拐八拐，差点让她乱了向。江娜觉得她们已经拐了七八次弯路了，现在她们正好处在一个十字路口。江娜还是和玉英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全神贯注紧盯着玉英。
    突然黑暗中江娜感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着她猛然扑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扑倒在地，江娜骤然受袭，情不自禁地唉啊一声，双手向着那个扑到她身上的东西狠狠地推了一把，那个被她推得离开了她身体的黑影，照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然后一阵呜呜的犬吠声清晰地传到了江娜的耳中。江娜忙乱地从地上摸到了一块碎砖头，照着那条恶狗使劲地砸去，那条恶狗见到江娜有力的反击，一时间倒也不敢在向江娜扑来，而是站在离江娜一米之地，呜呜地叫着，好像在伺机反扑。江娜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这时玉英已经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
    原来心中有些慌乱的玉英正在小心谨慎地前行，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人“唉啊“的惊叫，她因为心惊，竟然没有听到这叫声是发自自己的女儿之口，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身后一定有人，但她没有意识到这人是跟踪她的。虽然她听到了那人可能被狗咬了，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也怕狗叫声会招来临近的人，到那时自己的事情可就露馅的，因此玉英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江娜盯着对着她发威的恶狗，一步一步地向着回路退去，开始她退一步，那条狗就紧跟一步，江娜一直悬着心退了五六步，也许是那条狗觉得远离它的家吧，也许是狗怕被它咬到的人会施展什么诡计对它不利吧，它竟然主动地停住了进攻，站在那里再也不追了，只是不停地“呜呜”“嘎嘎嘎”紧一声慢一声地叫着，没有了先前的凌人的气势。
    江娜感到了狗的变化，转身向着来路跑了起来。她忍住渐渐疼起来的伤口，她想叫喊，呻吟，可是她不敢。她只想赶紧回到家里清洗一下伤口，可是当她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呆立在那里。江娜想到了课堂上老师讲到的事情，被狗咬后要立马打“狂犬病疫苗”，不然会感染狂犬病的。想到狂犬病江娜的心跳自然而然地加速了，她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咚咚声。可是听说狂犬病疫苗价格不菲，要打狂犬病疫苗需要很多钱吧，妈妈不在家，就算妈妈在家自己还能向妈妈要钱打针吗？要是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吗？江娜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到学校找高志洁，因为江娜相信高老师一定会帮助自己解决问题的。
    江娜想，现在先包扎好，在想办法骗妈妈啦！
    江娜不是个磨叽的人，有了主义，她迅速地转身向着学校跑去。
第一百四十章 追踪（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四十章追踪（二）
    江娜的左手捂着右手，鲜血从指缝间不停住滴落。
    高志洁房门没有关，明亮的灯光从敞开的门里毫无顾忌地照出来，门前明亮如昼。江娜直接闯了进来，把正在埋头读书的高志洁吓了一颤。
    “老师我被狗咬了！”江娜见到高志洁，忍不住伤心地哽咽着。
    “什么？被狗咬了！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啊！”高志洁惊吓得像弹簧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伸手扯过来江娜的双手，小心地把她的左手拿去，便露出被咬的地方。此时映入高志洁的眼中的是江娜被狗咬得有片翻卷过来的皮肉，和双手淋漓的猩红的鲜血，清晰的犬齿印虽被鲜血涂抹，但也赫然入目。高志洁心疼地说道：“娜娜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唉，你不是告诉我你有病回家喝药吗？回家怎么会被狗咬着的呢？”“老师，我……”高志洁生气地瞪了江娜一眼，没等她说完，就说道：“回头再说，走我们赶紧到卫生院先打上‘狂犬病疫苗’再说！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啊！”高志洁说着话，匆忙找了些洁净的手巾纸，让江娜捂住伤口，就叹着气向门外走去。江娜听到了高志洁的无奈心痛和气愤，便一声不响地跟着他向外边走去。
    高志洁直接来到学校食堂，和食堂的人借了一辆电瓶车，让江娜坐上。高志洁叮嘱了江娜几句，就小心地启动了电瓶车向着卫生院跑去。
    到了卫生院，恰好今晚轮到李雪值夜班，李雪见到高志洁很高兴地迎出来，笑嘻嘻地问道：“老师深夜还来卫生院，难道病了？”
    “不是我，江娜被狗咬了！你看看，要不要紧？是不是赶紧给她打狂犬病疫苗啊？”高志洁心急如焚地对李雪说道。
    李雪听到了江娜被狗咬了，也紧张起来，赶忙把江娜拉到了等下，让江娜把左手拿开，江娜被狗咬伤的地方便呈现在李雪的面前。李雪见到模糊有些凝滞的鲜血，和凸起翻卷的皮肉，也是大吃一惊。不仅哑然：“怎么这么厉害？”
    高志洁听到李雪的惊叹，忙问道：“要紧吗？”
    “咬得够狠得！”李雪看了高志洁和江娜一眼，“现在我要给娜娜把伤口清洗一遍，然后尽快地打上狂犬病疫苗，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高志洁紧张地说道：“好吧！李雪快点吧！别逮着风！”
    “嗯，放心吧，我的老师！”李雪给了高志洁一个调皮微笑。
    李雪带着高志洁和江娜向手术室走去。高志洁注意到江娜面色有些苍白，眉头皱着，便问道：“娜娜，是不是很疼啊？”
    “嗯，有些疼！”江娜小声地说道。
    “娜娜是个坚强的孩子，李医生给你处理过伤口就不疼了！”高志洁宽慰她。
    “嗯！”
    “娜娜，别怕，一会就好！”李雪也对她笑着，迷人的笑容让江娜感到心中一宽。
    到了手术室，这里所需东西一应俱全，李雪先用药物清洗了创口上的秽物，然后又把创口包扎停当，再带着他们到值班护士值班室，让他们等候。李雪做好手续，从储藏“狂犬病疫苗”的储藏室取出“狂犬病疫苗”，亲自给江娜注射。等做完了一切工作，李雪对高志洁和江娜说道：“潜伏期长短不一，多数在三个月以内，最长的潜伏期可达十余年。当然潜伏期的长短与年龄、伤口部位、伤口深浅、入侵病毒的数量及毒力等因素有关。预防的最好措施就是清洗创口和打预防疫苗。狂犬疫苗要连打五支，一个月内注射完毕，五针法分别于0、3、7、14、28各打一针。当该打的时候，你们要是不来，我会通知你们的！”
    “李阿姨，打完需要多少钱啊？”江娜心中不安地问道。
    李雪看着江娜的神情，知道她的心思，说道：“最低也得三百五十元！怎么有困难吗？”
    江娜面有难色，说道：“李阿姨，要是打一针行不行啊？”
    李雪面色凝重地说道：“从医学上来说，这可不能省啊！”
    高志洁笑道：“娜娜，别管这些，彻底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
    李雪微笑着说道：“娜娜，还是听高老师的吧！必然他可是会担心的哦！”
    高志洁拍了拍江娜的肩膀，说道：“好了，娜娜我们走吧！回家好好休息，别想得太多！”
    江娜顺从地点着头，向李雪道了声谢，转身向外面走去。可是她走了老远又回到李雪跟前，小声说道：“阿姨，要是我妈妈问起，你对她说我的手是跌皮了，好吗？”
    李雪疑惑地望着江娜明亮的眼睛，没有多说什么，笑着点着头。江娜向李雪感激地道了声“谢”，就走了。
    李雪看着江娜走出了护士值班室的大门，向着高志洁说道：“老师，这个孩子的心事儿很重啊！”
    李雪随着高志洁一起走到了外面，向着卫生室大门口的值班医生值班室走去。李雪说道：“老师，平时要是不忙，到我家串门啊！和我爸爸唠唠嗑，我要是闲时，做几个小菜，你们两个喝几杯！”
    “谢谢了，雪儿！闲时一定叨扰！”高志洁说道。
    “那，我可是等着老师啦！”李雪低声娇笑着说道。
    “好了，别贫嘴了！娜娜心里难过，我就回去啦！你夜晚还得辛苦，就不打扰啦！”高志洁说着话，向李雪摆了摆手，向着江娜的背影追去。
    江娜出了卫生院大门，并没有立刻走远，而是站在那里等着高志洁。高志洁到了江娜面前，关切地说道：“娜娜，什么也别说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明天不要忘记上学啊！”“嗯，老师放心吧！”江娜知道自己不走，老师是不会走的，她默默地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高志洁一直到江娜隐入黑暗中，才不舍地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江娜出了卫生院，学校还没有放学，她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家，门没有开，屋内没有灯，玉英还没有回来。
    江娜到了屋内，心烦气躁地拉亮了电灯，垂头丧气地坐在书桌前，看着包扎好的右手，想到被狗刚咬时翻卷的皮肉，一阵阵刺痛袭上心头。不由得流水又流了出来。高志洁和善的面孔又出现在江娜的眼前，高志洁娓娓劝说安慰的话语像和风细雨一样潜入到了她的心里，被狗咬伤的伤心就这样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了。江娜觉得自己还是个幸福的女孩，虽然妈妈做事儿让自己难以理解，郁闷而惆怅，但是她是爱自己的，何况她还拥有高志洁像爸爸一样的爱呢！
    可是一想到妈妈，江娜就伤心加剧，泪水滚滚而出。妈妈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她的行为总是那样诡异和神秘？难道妈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吗？江娜感到自己怀疑妈妈而愧疚和自责，可是妈妈的行为又该怎样解释了。江娜呆傻地望着明亮刺眼的灯泡，成了一个木偶。
    江娜感到了灯泡的刺眼，她气恼地弄灭了电灯，黑暗迅速地把她包裹了，当她陷入黑暗的时候，一丝隐蔽的快慰便涌上心头。
    江娜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一定要弄清楚真相！江娜再次下定了决心。
    想到弄清真相，就想到自己被狗咬伤。江娜更加彷徨起来，自己受伤了，该怎样应对妈妈的追问呢？看来欺骗妈妈也是无奈之举啊！
    快要放学的时候，玉英终于回来了。当她拉亮了电灯发现了江娜时，玉英神情十分地愕然。
    玉英头发有些散乱，衣服还是先前江娜记忆中的有些不整，神情十分的疲惫和委顿。她见到江娜时的震惊和惊恐，更让江娜心中坚定了妈妈一定有什么秘密的想法。
    江娜望着玉英，话中有话地说道：“妈妈，才回来啊？”
    “嗯，娜娜，妈妈到邻居家唠嗑了！我回来的不晚吧！――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玉英的心咚咚地跳着，她和江娜都能听到。
    江娜定定地望着玉英发红的脸，说道：“妈妈，你到底去哪里啦？”
    玉英听到了江娜发问，心中反而安静了许多，她平静了激动的心绪，说道：“娜娜，妈妈不是告诉你到邻居家唠嗑嘛，咋这样问妈妈啊？”
    江娜本想把今晚自己跟踪玉英的情形说出来，看她还有什么解释，可是江娜还是忍住了。她说道：“娜娜，相信妈妈！”
    玉英笑着说道：“快放学了，妈妈给你做饭去！”
    “嗯！”江娜嗯了声，站了起来，她被包扎的右手赫然醒目地出现在玉英的眼中。
    玉英一步跨到江娜的身边，抓过她的右臂，忙问道：“娜娜，你这是咋啦，包成这样？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紧？医生怎么说？”
    江娜看着玉英紧张兮兮焦急万分的发白的面孔，一丝愧疚笼上心头。她淡淡地笑道：“妈妈，没什么？体育课不小心跌倒擦破了皮，高老师带着我到卫生院找李雪阿姨包扎了，没有什么大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江娜说着把桌子上的几包药拿起来在玉英眼前摇了摇说道。
    “哦，真的！”
    “妈妈，我是你的女儿，我还能骗你吗？”江娜说着笑着看着玉英，看到玉英脸上的关切，江娜更加内疚了。她流着泪暗自道：“妈妈，原谅娜娜的欺骗和无奈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羞涩的询问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江娜的右手在高志洁和李雪的关照护理下，一个星期的时间总算结了疤，虽然右手上有个明显的疤痕，江娜也没有放到心上，因为这个疤痕可以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消失，但是留在江娜心里的疤痕却可能再也无法消失，那就是玉英夜晚偷偷摸摸外出留至今留给江娜的谜样的伤害。
    江娜要弄清楚玉英外出秘密的想法始终没有消失，她不可能在使用相同的办法向高志洁请假了，事实上高志洁已经怀疑了江娜请假的原因了，因为事发后高志洁问过江娜。江娜清清楚楚记得高志洁问她的情景。
    那大概是江娜被狗咬伤的第二天，高志洁把江娜叫道办公室，问道：“娜娜，你前边几天晚自习请假，真是因为你病了吗？”高志洁眼中明显地都是怀疑，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江娜，江娜就得他的眼睛就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似的可以直接看到她的心里。江娜对无微不至地关心她的高志洁心中惭愧，因而更加心绪不宁了。但是她只能自圆其说地掩饰她前边的谎言，江娜笑着说道：“老师，娜娜还能哄你吗？”江娜眼中的单纯和笑意，让高志洁竟然无法再追问下去，但是江娜却能明显地感到高志洁心中的不安和疑虑。
    其实细心的玉英根本也没有完全相信江娜编造的谎言――她的手是不小心跌倒擦破的。玉英看到江娜受伤包扎的要用纱布时，心中就咯噔一下，她很快就想到了刚才自己前去和孟乡长幽会的路上背后传来的狗的叫声和人的呼声，只不过当时她心中发慌没有听清楚那声呼叫是什么人的。因而她虽然怀疑也没有确定声音的发出者就是江娜。当江娜告诉她是跌伤的时候，她心中便布满了疑云。但是她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玉英有她自己的想法。
    江娜被咬的第二天，吃过早饭，玉英便安排江娜到学校去了。她自己前往卫生院找到了李雪。她向李雪打探了江娜的受伤的情况，李雪本来想要隐瞒真相，但是李雪想到玉英特地前来询问，必然有要明白真相的理由，因此李雪只好抱着对江娜的亏欠说出了实情：“玉英嫂子，本来我已经答应了江娜不对你说实话的，可是当我面对你时我又不忍说谎了。不错江娜的手不是跌破的，而是被狗咬的……”
    “被狗咬的？你确定吗？”玉英超乎寻常的惊讶起来。
    李雪吃惊地望着双眼瞪得大大而面如死灰的玉英，也惊问道：“嫂子怎么啦？”
    “没什么？”玉英赶忙恢复了正常，自言自语地说道，“她咋被狗咬伤了呢？”
    李雪好奇地望着玉英，说道：“是高老师把她送来的，当时被咬处皮肉翻卷，血肉模糊，非常严重。我已经给她做了药物清洗，并打了‘狂犬病疫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啦！不过这狂犬病疫苗需要打五针，一个月内打完！”
    “只要没事儿就好！谢谢李医生啊！”玉英感激地说道。
    “没什么！放心好了！”李雪嫣然一笑。
    “嗯，李医生，这需要多少钱啊？”
    “三百五十元！最低价！”李雪调皮地笑着，颇有意味地说道，“没关系的，高老师已经都付过了！你和高老师还客气什么啊！”
    “啊，嗯，不好意思啦！”玉英不置可否，语意不详地说道。
    “李医生，当时娜娜或者高老师都没有告诉你娜娜是咋被狗咬到的吗？”玉英望着李雪问道，眼睛里满是急于弄清真相的焦急。
    “嫂子，你直接问问娜娜和高老师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李雪明媚地笑道。
    玉英面有难色，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你啦！”
    “没什么？嫂子，我看娜娜的心事儿蛮重的哦，你要当心开导啊！”玉英临走的时候，李雪对玉英说道。
    告别了李雪，玉英心中更加怀疑跟在自己身后被狗咬着的人是江娜啦。她要尽快弄清楚那人是不是江娜，这件事儿又不能委托别人，玉英只有打算亲自去找高志洁了。可是她离开卫生院想到学校找高志洁的时候，她有犹豫了，她想到了她与高志洁之间尴尬的关系，想到了孟乡长看似无赖流氓的警告，她的腿就像绑上了两座小山，再也无法移动一点了。她傻站在卫生院门口好久，才脚步沉重地回到了家里。
    玉英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坐在堂屋内，心中如同倒海翻江似的难过起来。要是娜娜真的发现了她和孟乡长的秘密，该怎么办？要是这件事儿被传出去，又该怎么办？悔恨交加的玉英把头向着桌面轻轻地撞着，撞得她有些发昏，听到那砰砰的撞击声音，她的心中的压力和痛苦仿佛减轻了一些。她悲愤地向着空中喃喃而语：“天啊，我该咋办啊？天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娜娜是不是真的知道了我这个无耻的妈妈的所作所为啊？”玉英嘴中不住地絮絮叨叨，她的思绪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面无法解开。
    “天啊，为啥这样的事儿要落到我的身上啊？为啥孟卫国这只禽兽一定要看上我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披着人皮的禽兽却能当官害人啊？……”玉英悔恨难遣，诅咒着老天，和吃人不吐骨头的孟卫国。酸涩的泪水顺着玉英光洁的面孔滑落，进入到了她的嘴里，流到了她的心里。
    “天啊，这是为啥？苦难和不幸为啥总是来到我们这些不幸的人身上啊？”玉英泣血的呐喊失去了禁制，就像滚滚的轰雷，在室内外回荡。
    玉英心中淤积的痛苦苦难和愤怒，此时变成汹涌无忌的潮水，从眼中奔涌而出。
    玉英趴在桌上，禁不住嚎啕起来。
    玉英尽情地发泄后，终于恢复了正常。她安慰自己：“瞎担心啥啊？那晚娜娜是不是娜娜还说不定呢？也许娜娜受伤真的是巧合呢？就算那晚是娜娜跟踪自己，她不是没有到地方吗？也就是说娜娜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儿呢！”玉英这样让自己心安，可是她能够心安吗？当然不能，因为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根本无法证实。
    一想到证实这件事儿，高志洁俊秀挺拔的身影迅速地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有种还要直接找高志洁问问的冲动，但是她还是痛苦地忍住了。不能亲见，玉英想到了高志洁给她的那部手机，原来她没有打算使用它，想着找个机会送还给他，可是事急从权，就只好先使用了。玉英找到原先高志洁留给她的手机号，颤右手抖抖索索地终于拨出了高志洁的手机号。
    很快那边传来了高志洁富有魅力让她心动的声音：“请问哪位？什么事儿？”
    玉英迟疑啦，为自己要不要接听而踌躇不决。
    “喂，你是谁？怎么不说话？”高志洁急促的声音传来，让玉英心中不住地扑腾起来。
    “高老师吗？我是玉英，江娜的妈妈！”玉英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
    “哦，玉英啊，有什么事儿吗？”高志洁急促的声音就像从话筒里直冲到玉英的耳中。
    玉英的心竟然莫名地颤抖了。心道：志洁，是玉英对不起你啊！你对我情，玉英只有来生再报了！玉英阻止了动荡不安的心境，说道：“高老师，我想打听件事儿！”
    “哦，你说吧，什么事儿？”高志洁的话明显有些意外和难解。
    “前天娜娜真的是体育课上跌倒擦伤了手吗？”玉英问道。
    “哦，娜娜和你说是跌伤的吗？”高志洁愕然地问道。
    “嗯！”玉英应了声。
    “这个娜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玉英娜娜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啊？前几天没到上晚自习她就和我请假，告诉我她病了，你给她买了药，必须在那时候回家喝药。当时我虽然怀疑，但我还是准了她的假，不成想前天晚上请假回家不久，她就捂着受伤的来到学校找我，告诉我她回家路上不小心被狗咬了。当时我虽然回家她回家怎么走那么长时间，一来看她被狗咬得可怜，二来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心中一软就没有追究求证她说话的真假。难道她没有告诉你是被狗咬的吗？”高志洁言简意赅地讲述了江娜最近的情况。
    “是这样！她根本就没有病，我也没有给她包药啊！这个娜娜，两头说谎骗人，她到底要干啥啊？”玉英恼怒地说道，“她咋这样？她为啥要这样？”
    高志洁忧形于色，问道：“玉英，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娜娜郁郁寡欢心事重重啊！”
    “没啥？你别多心了！回头你帮我开导开导她吧！”玉英有些惭讷地说道，“谢谢你对娜娜的欢心，那些钱我以后会还你的，不过现在还还不上！”
    “玉英，以后别提钱的事儿，就算我给娜娜的吧！我喜欢这个女儿！”高志洁说道，“玉英，我看你还是好好和娜娜谈谈，我担心这孩子别学坏啦！到那时候你哭也没有眼泪的！”
    “我明白！关了吧！”玉英说着关了手机。
    高志洁看着手机发起愣来，嘴中喃喃讷讷地说道：“娜娜到底怎么啦？”
第一百四十二章 母女交锋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四十二章母女交锋
    江娜放了午学回到家里，亲热地向玉英打着招呼：“妈妈好！我回来了！”
    玉英接过江娜的书包，拉着江娜的小手，笑容可掬地说道：“娜娜，放学啦！”
    “是啊！”江娜应道，但是江娜对玉英的今天的表现感到很反常，心道，自从我上了初中，妈妈还总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接我还帮我拿书包，于是她笑着说道，“妈妈，怎么啦？”
    玉英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妈妈关心女儿不行吗？啥怎么啦？”
    “无事献殷勤，妈妈一定有什么事儿吧！”江娜看着玉英笑嘻嘻地说道。
    “娜娜，妈妈还有事儿想和你说说！”玉英郑重其事地说道。
    江娜眼中满是疑惑，问道：“妈妈是怎么啦？我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想和娜娜唠唠心！”玉英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
    到了屋内，母女二人坐下来。江娜满腹狐疑地望着玉英，等到着她的下文。
    “娜娜，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能和妈妈说说嘛？”玉英眼中是关切，是期待，是痛惜，江娜心中不由得黯然起来。难道妈妈发现了那晚我跟踪她的事儿了吗？难道她知道了我的手被狗咬伤的事儿了吗？江娜暗自思忖。江娜笑着说道：“妈妈，娜娜很好啊，没有什么啊！你不要胡思乱想啦！”
    “娜娜，难道你不要对妈妈说些啥吗？”玉英伤心欲绝地问道。
    “妈妈，我真的没什么！”江娜坚持地说道。
    “娜娜，你怎么变得这样啊！你原先不是这样的啊！”玉英痛苦不堪地说道，“你变得我咋不认识了呢！”
    “妈妈，你不是也变了吗？你变得我也不认识啦！妈妈，你知道吗？”江娜毫无惧色地直视着玉英，玉英被江娜看得有些惴惴不安了。玉英诚惶诚恐地说道：“娜娜，你到底想说啥啊？”江娜针锋相对，不答反问道：“妈妈，你想问我什么呢？”
    玉英终于冷静下来，但依然心虚地说道：“娜娜，那晚你被狗咬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江娜听到玉英的话，却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惊讶，而是十分冷静地说道：“妈妈，你知道我是被狗咬的吗？”
    玉英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点了点头。
    “妈妈，你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重要吗？”玉英苦涩地笑着。
    “嗯，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狗咬吗？”江娜心烦意乱抑郁寡欢地问道。
    “妈妈咋能知道啊？”玉英不敢看江娜，心虚地应道。
    “咯咯咯咯――”江娜竟然大笑起来，笑声带着眼泪在屋内回荡，突然江娜来到玉英地跟前，站在那里，直视着玉英地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妈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玉英地眼睛躲躲闪闪地向着别处看去，说道：“你是咋了？妈妈真的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你别哄我了！既然你能知道我是被狗咬伤的，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是被狗咬伤的！妈妈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听到的那个被狗咬伤的女孩的惊呼声吗？还记得那晚那狗让人惊魂的呜呜吠叫吗？不错，我是被狗咬伤的，但那都是因为你！妈妈，你能告诉我你那晚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外出，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你能对你的女儿明说嘛？妈妈，我是你的女儿，你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你原先曾经答应考虑和高老师合为一家，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妈妈，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江娜泪水淋淋，伤心欲绝，哭天抹泪，一发难收。
    玉英听着江娜悲痛欲绝竭斯底里地一番责问，愣眼巴睛地望着江娜，大脑就像短路似的钳口结舌了。玉英地心碎了，碎成无边无际的苦海，她此时正沉溺于这苦海中不能自拔。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能回答你的女儿吗？妈妈，你能吗？”以泪洗面，连串发问。
    玉英虽然坚强，可是面对自己亲生女儿的反问，她竟然理屈词穷，无言相对。所有的灾难、屈辱和痛苦浩浩荡荡排山倒海地摧残着她疲惫而伤痕累累的心。眼泪就像决堤的洪峰，滔滔不绝地汹涌而出，压抑的情绪变成了惊天动地的哭声，似要摧毁周围的一切。
    此时的玉英就像患有精神病的人相似，冲到江娜的身边，左手抓住江娜的胳膊，右手照着她的头上身上，不分轻重地捶打起来，嘴里骂道：“你小小的人，不学好，竟然和妈妈耍起了心眼，管起妈妈来了，你个不知长进的孩子，看妈妈今天不打死你！”
    “打吧，就是打死我，我还是这样！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江娜面对玉英的发威，毫无惧意，反而激发了她骨子里的那份任性和倔强，她哭喊着任凭妈妈肆虐。
    “老天爷啊，我咋这样命苦啊，养了个这样不争气的闺女啊――今天我就打死你――”玉英打着，哭着，骂着，她越打越伤心，她已经成了比窦娥还要冤屈的女人。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江娜是不是被玉英打得麻木了，她不哭了不喊了，任凭玉英无情地捶打，她愤怒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妈妈不停地落到她身上的拳头。
    玉英也被江娜这不合情理的表情惊愣了，惊傻了。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次嚎啕起来，泪水一如既往地滔滔而下，恨不得要淹没整个世界。
    江娜也被玉英的疯狂和决堤似的眼泪震天撼地的哭声震住了，她哭着喊着，扑到了玉英地身上，搂住玉英地肩膀哭喊道：“妈妈，你别哭了，都怪娜娜不懂事惹你生气了，我发誓再也不惹你了，再也不问你了，再也跟着你啦！”“呜呜”“嗷嗷”江娜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只哭得昏天黑地，晕头转向，天昏地暗，伤心漫天。
    母女俩相拥而泣，不知道哭了多久，她们终于安静了下来。玉英双手捧着江娜被她打得通红通红的面颊，心疼地说道：“娜娜，还疼吗？我咋这样狠心啊？”
    江娜看着玉英感同身受的目光，说道：“娜娜不痛！都怪娜娜不好！呜呜――”
    玉英泪眼婆娑，满脸凄然，哽咽着说道：“娜娜，妈妈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到底做了啥，可是妈妈都是为这个家为你和宝栓好，要是你知道了妈妈的事儿，你会不安心的！妈妈只想让你知道，妈妈是爱你和弟弟的！现在妈妈不能告诉你，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妈妈会告诉你的！你能理解妈妈吗？妈妈只是希望你能不受其它事情的影响，能学好，好好学习，将来能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能够不像妈妈似的任人欺辱的人，你能明白妈妈的心意吗？”
    江娜再也不敢违拗玉英了，她面滚泪珠，凄然说道：“妈妈，娜娜明白了！娜娜再也不胡闹啦！”
    “娜娜，妈妈是答应过你会考虑和高老师的关系的，可是妈妈真的有难言之隐！妈妈只有让高老师伤心了！高老师是个好人，要是以后你有了本事儿，一定要亲生女儿那样的孝敬他，好好报答他对你的付出和关爱啊！妈妈是辜负了他，将来你要知恩图报啊！”玉英泪花飞溅，撒到了她和江娜的身上。
    “嗯，妈妈，娜娜知道了！娜娜知道了！”江娜呜咽着。
第一百四十三章 魏霸天开店（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这几天高志洁始终被江娜的谎言所困扰，她也试图找到江娜说假话欺骗他和玉英的理由。他给玉英打了电话，可是玉英只是告诉他江娜和她闹了点校摩擦，耍小孩子脾气，现在好了。然后玉英就挂了手机。高志洁找到了江娜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她回教室上课了。
    这几天校园内也不平静，因为镇上发生了一件让所有的本地人都热议的大事儿，在当地人的心中这件事不亚于当年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那就是光源村党支部书记魏霸天为他的儿子在街上开了一家上规模上档次的手机和网吧店。这个手机和网吧店就在离学校只有二百多米的南北街面上。开张的时间已经订在在本周周三上午了。
    不知从何时起，手机已经代替了bb机成为乡村人们的时尚了。外出打工的人多了，为了联系方便，手机悄然成了不少家庭联系的桥梁；不知何时起，手机也成了学生的最爱。一些家庭条件颇好的家长为了能够方便和子女的联系，也给孩子们配上了手机；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家庭不好的学生看到同学手中小巧时尚功能齐全的手机，也眼馋得要死；手机可是通话，虽相隔天涯，但也能够如同比邻；手机可以发短信，即使陌生之人，也能成为聊天的挚友；手机可以游戏，哪怕身在课堂也能够玩的不亦乐乎；手机可以看影视剧，丰富多彩惊心动魄的视频，让人如在梦中；手机能够上网，丰富多彩庞大无比的各类资源，让学生们摆脱了封闭的视野……反正手机成为大多数学生梦寐以求的宝贝；但羡慕归羡慕，但是家庭条件不许可，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也只好在梦中享受那份乐趣了。因此手机店和网吧也就应运而生了。
    现在这个镇上已经有了两家手机店和网吧，不过那两家店店面较小，货物种类单一，据说魏霸天给他的儿子魏金刚的手机店和网吧不要说在本镇上，就是在县城也是上得了台面的。
    魏霸天的手机和网吧店开张不仅影响到了镇上和镇子周围的村庄，而且也影响到了光源中学，且掀起了不小的风波。魏家开张的喜报已经遍布整个光源乡的大街小巷，村庄的角角落落，据说整个光源镇街上的饭店周三上午全部被魏霸天包下来，并且魏霸天告诉店家那天上午拒绝酒店对外营业。
    对于村庄的冲击力在于开张那三天，魏霸天请了两台大戏，在店铺门前街道的两边唱对台戏，喜欢听戏的老头老太太们早就憋足劲，要好好地享受一番了。
    光源中学的从领导到教师大家都自发地议论起这件事儿了。
    当然最热闹的还是教师集体办公室。只要到办公室的老师都会参与到这场大议论之中。
    “魏霸天书记的手机店和网吧就要开张了，有什么打算啊？”
    “什么打算呢？随份子呗！”
    “你不打算随吗？”
    “你们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啊！在这个镇上谁要是不买魏书记的帐，走路也怕会跌倒的！”
    “随多少啊？”
    “多少？看大家的！”
    “我看少于一百元就不用去了！”
    “为什么？”
    “少于一百元，你那是看不起魏书记吧！听说至少是一百元！听一个熟人说，书记的公子魏金刚在饭馆里发话，少于一百元的一概不受！”
    “送贺礼还有限制啊，这可是头一次听到！”
    “可不是嘛！谁叫人家有势力呢！这也难怪！规矩不是有势有权的人家定制的吗？”
    “你们说说我们学校有没有敢不卖魏书记帐的？”
    “依我看没有！”
    “恐怕你会看走眼的，我敢担保我们学校至少有一个人不会卖他的帐！”说话的老师笑得很神秘。
    “嗯，明白！高志洁是吧？他还真是顽固不开化的原始人！”
    “那叫做人格！我们做不到！那是隐士性情，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癖好！”
    “不过这种人不适合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其生存的结果只有到处碰壁，碰得焦头烂额！”
    教师们嘻嘻哈哈地议论着时事，谈笑风生，喜乐融融。
    “一会到会计那里上账吧，听说从昨天起就已经开始了。估计没有上账的不多了！早晚省不掉的……”
    马校长的校长的办公室内，也是人满为患。学校主要领导班子成员汇聚一堂，大家正襟危坐，眼巴巴地看着马校长，一副谦虚受教的模样。
    马校长清了清嗓子，用手摸了摸耳朵，笑着说道：“把大家召集到这个小办公室是有件事和大家宣布。你们也知道魏书记的儿子魏金刚开了个手机店和网吧，学校不能不应酬一下，我考虑过了学校除了以公家名义拿出二千元作为贺礼外，再给他送块匾额、几盘大花外加一盘鞭炮。如果大家还要私人应酬，可以到会计刘守处报账！到时就我们几个作为学校代表吧！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与会之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一应所需之物，由后勤处购买！”马校长扫视了大家一圈说道，“据说委书记商店开张的那天，县委县政府还有人前来参加，为了做好迎接工作，魏书记已经通过教办室毛主任和我打过招呼了，开张那天让我们学校安排四十位学生担任迎宾员，男生二十，女生二十。把我们学校军乐仪仗队的所有装备全部派上用场吧！这件事交给音乐教师洪敏来组建吧！选派出来的学生要求身高长相都能经得起看，因为他们不仅代表着自己的形象，也代表着我们光源乡光源中学的形象，我们要让上级领导看看我们光源中学的特色和风采！”这件事儿就有负责教学的高副校长协助洪敏老师选好学生，帮助协调，指挥训练吧！”
    就在大家就要离开马校长的办公室走的时候，刘副校长的像刀锋般的黑黑的眉毛拧了拧，突然问道：“听说魏书记这个手机店和网吧是给他儿子开的，但不知道给哪个儿子的？”
    有些好奇的领导们没有走，停住了身形，等着知道内情的人来解释了。大家一同向着马校长望去，马校长笑道：“是给第三个儿子的！魏书记的大儿子魏不忍已经安排到了我们镇派出所当协警了，上个月才上的班；老二魏不义已经参了军，据说在某地武警部队；这个老三魏金刚大家恐怕都认识的，魏书记本来想让他参军，专业后再托关系安排，听说这个老三死活不愿意去，没办法魏书记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听说魏书记为这个手机店和网吧没少投资，这个店面虽然是在正街上，可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主要店铺是个每层三间的三层小楼，气派雄伟，独占地利优势，全部投资听说不下于五十万！不是魏书记这样的大财主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大手笔啊！”
    “乖乖，凭我们的工资，一辈子也挣不了恁么多啊！”徐副校长的三角眼瞪得都不成形了，惊讶万分地说道。
    “可不是嘛！”大家纷纷赞许，惊叹声不绝于耳。
    “好了，大家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明天就是周三，周三上午我们两节课，第二节一下课，我们就召集齐所有随份子的老师带着我们的学生前往魏书记的店里去。我们还要带着迎宾员，千万不能去晚了啊！”马校长庄重地说道。
    整个学校都骚动了，只有高志洁纹丝不动，不闻不问，置身事外。高志洁依然同先前一样我行我素，默默无闻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高志洁下来教学楼，正要回到后面的宿舍小憩，迎面遇到了刚从马校长的办公室回教学楼的高副校长，高副校长见到高志洁，笑容满脸地问道：“高主任，这次去不去魏书记家贺店啊？”
    高志洁张口答道：“人家也不认识我这个小人物，高攀不起啊！”
    “魏书记可是本地最有势力的人啊，我看老弟能去还是卖给他个面子吧！”高副校长好心好意地说道。
    “其实魏金刚的摩托车撞到江娜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惹得魏书记和他的三公子不喜了，我就是去了，也不会落到什么好处的！再者说我也不喜欢和那些人结交，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从来不去赶什么是时髦！”高志洁话有心声，不思有他。没想到高副校长听到后，有些埋怨地说道：“高主任，你就是不对了！我也是对你好，你怎么这样说呢？噢，我们都是俗人，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唯独你是位志高行洁的高尚之士啊！”
    高志洁听到高副校长的质问，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出了问题，得罪了人，忙陪着笑脸道：“高校长，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
    老奸巨猾的高副校长呵呵地笑起来，拍着高志洁的肩旁，亲热地说道：“老弟，你看看我是个那样小气的人吗？别介意，开个玩笑而已！”
    高志洁看着高副校长平易近人的微笑，也弄不清楚真假了，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感激高校长的理解和宽容！谢谢！”
第一百四十四章 魏霸天开店（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四十四章魏霸天开店（二）
    校长办公室的小会刚结束，高副校长和洪敏就开始到各班抽去学生组建迎宾员队伍了。
    高志洁班里的怀青青也被高副校长和洪敏选进了迎宾员的队伍。当时洪敏和高副校长要用怀青青的时候，高志洁断然拒绝他们的要求，但是高副校长找来马校长，马校长一见到高志洁，就冷若冰霜地问道：“高主任，学校抽怀青青参加社会活动，你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按照教育部有关文件规定，任何人没有权力让学生参加私人开张庆典的！我有权维护我的学生的合法权益！”高志洁看到马校长的脸难堪得就像被驴**抽的一样难堪，加上他对地方恶霸魏书记的成见，因此高志洁没有给马校长的面子，耿直不阿的性格也不让他一时没有屈服。
    “你的学生？哈哈哈哈哈……”马校长一阵的狂笑，不无蔑视地怒道，“我是校长，我让她是你的学生她就是你的学生，我不让她是你的学生她就不是你的学生！你要是不想在这学校呆，你就给我滚蛋！”
    “你有这个权力撵我走吗？”高志洁毫无想让，怒意十足。
    “这是老子的地盘，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挪挪……窝！”马校长觉得高志洁当着这么多学生和教师面不给他面子，他气得有些发昏了，有些像泼妇骂娘了。
    “我等着你！”高志洁毫无退缩。
    “高主任，不管学生参加私人庆典对还是不对，学校已经答应了人家，我们总不能食言吧！我看怀青青同学还得参加，要是我们抽到的学生都不参加，学校也不好向中心校交代吧！”马校长看着高志洁额上青筋爆出，双眼喷火，一时间说话软了下来。
    高志洁不在说话，马校长向高副校长点了点，高副校长让洪敏把怀青青喊了出去。怀青青看着受尽了委屈的高志洁，想到马校长对老师的威压，她不想让高老师为难，胆怯地跟着高副校长和洪敏出去了。
    马校长绿脸红青地把高志洁训斥了一顿，总算把怀青青顺利地带出了初一一班的教室。
    马校长离开了教学楼后，恼羞成怒地大声地骂娘！
    周三上午，上过第一节课，按照魏书记要求参加迎宾的学生就被高副校长和音乐老师洪敏召集到了学校的操场上，这些青春靓丽的男女学生，身穿学校昨天下午从县城租借的服装，按照分配好的角色，男女学生都全副武装，来到了操场。要求，男女生各站成两个队列，男生英武阳光，女生飘逸秀美，按照先前安排的规定的动作和口号，大家又认真的演练了几遍，直到高副校长点头为止。
    洪敏看着高副校长，请示道：“高校长，行了吧？”
    高副校长点头说道：“依我看是可以啦，但不知道校座是不是认同！让一个学生喊校座来检阅一番，只要他点头，就一切ok了！”
    高副校长喊一个男生，让他到马校长的办公室请马校长前来检阅。那个男生去了不久，有些大腹便便的马校长就挺着个将军肚，迈着八字步，踱了过来。高副校长离得老远就喊道：“校座，你看看行不行！”
    于是所有的迎宾员，卖力地动了起来，各种锣敲起来，各种鼓擂起来，各种号吹起来，各种长缨舞起来，场面喧腾热闹，热情奔放，喜庆气氛浓郁。以至于引得各班教室坐在后面窗户旁边的学生把脖子伸得老长观看。马校长满意地说道：“同学们表现得很好！这次我们虽然是受魏书记的邀请为他的店铺开张迎宾助兴，但你们的行为已经不单单是你们个人的事情，因为面对的有全乡各行政村的领导和你们自己的父老乡亲们，你们面对的还有乡政府乡党委的领导，以及光明县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你们展示的是我们光源中学的姿态和风采！如果能得到领导们的赏识，那既是你们的光荣，也是我们光源中学的光荣！你们肩负着宣传我们学校的重任，你们将成为我们光源中学的骄傲！同学们，我希望你们在迎宾这个光荣而艰巨的舞台上，能有更加精彩出色的表现，最后祝你们成功！”
    马校长真不是盖得，站前动员，真的让这群孩子热血沸腾，情绪激昂，好像他们面对的是祖国和人民的召唤，他们肩负的是祖国和人民的重托！马校长的话刚落音，这些俊男靓女们便异口同声地喊道：“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负学校和马校长的重托！”
    上午按照计划上过第二节后，学校就放了学。
    按照学校要求，要到委书记家前去贺店的教师和参加迎宾的学生都汇聚到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学校为魏书记购买的各种贺礼，赫然地摆在空地上。迎宾的学生阳光灿烂，叽叽喳喳地笑个不停；准备前去祝贺的老师喜笑颜开地高谈阔论，会计刘守按照马校长的安排，检查了前去随礼的老师。刘守满脸堆笑地对马校长报告道：“全校教职员工六十五人，除高志洁没到外，全部到齐！请马校长指示！”
    不少教师听到会计刘守近乎滑稽的报告，忍俊不禁地巧笑起来。有人低声说道：“刘会计可真是称职一兵啊！”
    马校长和身边的几位副校长商量了三十多秒钟，大声喊道：“全体开拔，目标魏书记的商店！”马校长的这一嗓子，颇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和威仪。
    于是浩浩荡荡的送礼大军，在马校长和几位副校长的指挥和带领下，向着魏书记的店面奔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刚刚组建的专为魏书记大店开张庆贺的迎宾员，他们走在最前面吹吹打打，风传数里，好不威风。走在迎宾员后面的是抬着贺礼的青壮年教师，而走在礼品后面的则是以马校长为首的堂堂光源中学的有分量的领导班子主要成员，最后面则是随礼的六十多人的教师洪流了。
    教师队伍开拔没有多久，走的将近一半路的时候，后面跟上了许许多多前去看热闹的群众，大家笑着，闹着，争执着，就像腊月的集市一样，热闹盈天。
    这支队伍，除了迎宾员方阵队列引人好评外，再有就是那块巨大的匾额了。匾额上的图案是代表着国家形象和安全的万里长城，而上面颇有大书法家笔法的八个鎏金大字：生意兴隆，恩泽乡里。这气势不凡的八个大字更是让人感到富丽堂皇，十分绚丽。仿佛也只有这八个大字才能衬得上魏书记威震一方的身份和地位！
    好个“生意兴隆，恩泽乡里”！
    声势不俗的教师方阵来到魏书记的店前时，满面红光的魏书记和二弟魏仁光，以及负责迎接宾客的人员，上前握手寒暄，同时上来二十多个人从教师手中接过匾额和一应贺礼，魏霸天和魏仁光分别拉着马校长和高副校长的手他们和几位学校领导向屋内让，再有人把教师们往旁边的酒店里让去，
    迎宾员方阵则在洪敏老师指挥下，开始吹吹打打起来，一时间整个场面异常沸腾，人们看到这么多俊男靓女则眼睛都瞪得报了，发出惊叹不绝于耳。然后他们踏着铿锵的鼓点健步走到店铺楼房大门的两侧，男女分列而站，他们神情肃然，目不斜视。他们的职责是只要有领导贵客临门，他们就鼓乐齐鸣，只要不是用嘴演奏的迎宾员就要大声呼喊：“贵宾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随后而来的是教办室毛主任一行二十多人，毛主任和几位主任副主任被请到了店铺的楼内，其他人员被人带着到附近的饭店落座。
    摆在离店铺不远地方的两台大戏也已经开锣，戏台下面都站满了前来看热闹和随礼的人群，场面恢弘壮观，热闹非凡。
    魏霸天这座楼房商铺在这个镇上可谓是首屈一指，无人能及。这座三层楼房比周围的楼房建筑高出许多，楼顶飞沿斗拱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彰显富贵之象。二层平台上架着一个高达五尺，长约三米的店铺招牌，上面以亮色描龙绘凤，以红色喷绘喷以店铺名字，即是“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九个大字，即是离得很远也能清晰可见，所有见到之人都忍不住地出声赞叹。
    整个场面可谓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但是在派出所警员地维持下，人们虽乱，但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儿。可谓是秩序良好。
    此时，锣鼓声，号角声，唱戏声，喊叫声，鞭炮声，烟花飞舞声，嬉笑声，夹杂着孩子们的哭声，各种声音搀和在一起，犹如万马奔腾，热闹沸腾，气势宏伟。
    十点四十五分，魏霸天的那些奇装异服的狐朋狗友相继而来，魏霸天把他们接入店内；有些则帮助魏霸天照顾客人。
    十一点半钟，光源乡党委和政府各部门要员四十多人分乘十多辆轿车逶迤而来，魏书记带着光源村党委和村委会的要员上前迎接，把他们接到店内休息。
    十一点四十分，光明县县党委和县政府要员十几位也乘坐五辆豪华轿车而来，魏书记屁颠屁颠地赶忙上前，乡政府乡党委和各村支部书记和村主任，也跟在魏霸天的屁股后面，向着县领导的轿车迎来。魏霸天刚要伸手打开车门，突然车门自动打开，老三魏仁辉的头伸到了他的面前，向着魏霸天使个眼色，魏霸天连忙跑到那边的车门前，打开了车门，向着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神态端庄，面色阴沉的人，魏霸天知道这个面貌矜持，神色傲然的人就是老三的老岳县委林书记，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喊道：“林书记好！请你老屈尊移驾！”
    林书记面上出现了少有微笑，他下了车，站在车门前和魏霸天伸出的双手握了一下，微微一笑，向着跟在魏霸天身后的地方领导挥了挥手，再对着魏霸天官腔十足地说道：“你是仁辉的大哥仁和！好好，能够竭尽其力，造福乡里，应该是群众致富的带头人，我们国家和政府正需要无数个像你一样有思想有头脑有远见的好干部啊！好好！”林书记的话音刚落，便响起雷鸣般掌声。
    这时候随着林书记下来的是魏仁辉的妻子现任光明县民政局副局长的林晓茵。林晓茵虽然称不上美女，但也长得别具特色。林晓茵圆脸大眼，齐耳短发，诚然这是知识女性的装饰。她鼻梁高耸，樱桃小口，下巴圆滑，脖颈白得似雪，往下无限的延伸，给人无限的遐想。她内着黑色的紧身衣裤，外面罩着一身橙色宽松的裙装，让人感到庄重而飘逸。
    魏霸天向她说道：“弟妹也回来了，快请到屋内休息！”
    林晓茵清秀的脸上带着清丽的笑容，答道：“谢谢大哥！”
    县里来人全部下了轿车，魏仁辉把来人一一向大家介绍，县委八个副书记来了二人，县政府五位副县长来了一人，其余没来的已经托人把贺礼带来了。
    那个矮胖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是县委副书记董志，身材中等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是县委副书记李虎，身材瘦高，面目清癯的中年男人是县长谭阙，身材高挺面目严肃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是副县长赵晨，三十多岁身材健硕鹰眼鹞鼻的男人是民政局局长钱里，另外同来的还有其他县委县政府的官员，他们在魏霸天和魏仁辉的引导下全部向着屋内走去。当他们快要走到店铺门前的时候，学生迎宾员鼓乐齐鸣，孩子们齐声高喊：“贵宾好！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领导们有的礼貌地向着这群卖力表现呐喊的孩子们挥手致意，有的身材挺直，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屋内。
    按照魏霸天先前的安排，要搞个仪式，仪式上还要请县委县政府的领导讲话，当魏霸天请魏仁辉向领导们请示的时候，林书记拒绝了这样的安排，他的理由是不要闹得满城风雨，那样影响不好。
    魏霸天只好失望地作罢。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狗肉上不了台面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光源中学学生迎宾队伍的学生和带队老师洪敏是最后坐到餐桌的，因为他们要等到魏霸天的客人来齐之后才能坐桌的。他们这一桌就放在“快乐大酒店”。
    当洪敏带着为魏霸天的店铺开张迎宾立下汗马功劳的学生来到大酒店的时候，整个大酒店已的几个楼层所有房间差不多已是人满为患了。他们在负责“快乐大酒店”职介帮满下，终于在二楼和三楼的角楼找到了四个桌的空位。男同学上了三楼，洪敏带着二十个女孩坐到了二楼一个大房间的两桌。洪敏告诉学生，菜上来后，要他们抓紧时间吃饭，吃完饭好回家，这里人多，以免弄出事故。
    菜上来后，女孩子们真的抓紧时间，她们不喝酒，只是吃菜。只要菜上齐她们就可以离开了。
    学生们第一次见到这人山人海的大场面，每个人都兴奋得不行，何况她们还见到了县里的大干部，每个人孩子都露出仰慕和敬意。
    孩子们边吃边七嘴八舌谈笑风生地议论开了。
    “看看人家，开个店县里的大干部都来了！来的可都是县长书记啊！”
    “真风光！真体面！”
    “全乡的干部都来了！”
    “县里的干部都来了，乡里的干部敢不来吗？”
    “说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当官的出来进去都做老鳖车，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以后有了本事坐上去不久清楚了嘛！咯咯――”
    “那还用你说啊！”
    “看看他们家的网吧和手机城，在咱们这里可是首屈一指啊！”
    “以后我能有这样店铺，能够天天上网就好了！”
    “天天上网，不把你上死才怪呢！听说上网会死人的！”
    “瞎说！上网还能死人？鬼才信呢！”
    “我不是鬼，我是不信！”
    “那个和林书记在一起的穿着时髦，风度翩翩，白净漂亮的女人是县民政局的副局长，真让人羡慕啊！”
    “真的？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啊？”
    “谁知道你的眼睛盯着哪个小白脸了啊！”这个清新靓丽的女生说过立马紧张地望了一眼洪敏，发现洪敏没有注意她的话，才抹了抹胸脯，暗暗吐了吐舌头。
    洪敏边吃边听着孩子们的议论，她也是个喜欢冷静的人，所有她没有插到孩子们的议论中来，只是吃着微笑着听着她们发自肺腑的言论，觉得有趣好玩。
    怀青青是和洪敏一样没有参加到她们议论的人，她只是慢慢地吃着菜，想着高老师和马校长为她争执的情景，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激马校长让她第一次见到了这样的大世面。她对高老师和马校长的做法暗暗地权衡再三，但她很难做出评判。想不通就不在想了，怀青青就专心地听起同伴的谈话了。
    正在女生们高谈阔论自己的见闻和感受的时候，这时候酒席已经接近了尾声了。她们这间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酒气熏天满嘴喷着酒气的年轻人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
    这个年轻人大概有二十岁左右，身材一米七左右，染了一头红毛，他的发型很奇特，头的中间也就是从后脑勺到前额流着一道长长的整整齐齐的发岭，而这发岭两边到耳朵的头发被剃得干干净净的，这种发型很滑稽，好像只有电影电视上流氓混混或黑社会的小弟经常留出这样的发型。这家伙长着一个狭而漫长的脸庞，是灰黑色的，一双乌龟眼小而明亮，可是与眼睛极不相称的是他长长的半开半合的眼皮，一道淡黄的扫帚眉整个的趴在上眼皮上，显得就像涂抹了一层牛屎。他的鼻子也是狭窄高耸的，就是壁立的一道小小的屏障。阔口的上面蓄着一片短短的黄黄的胡须，嘴巴下面也蓄着一小撮长长的胡须，显得非常的不协调。每个人见到这样的人都会心生厌恶的。
    小胡子进来，女孩子们没有人理他，但是她们都不在说话，洪敏怕闹出什么事儿来，对孩子们说道：“吃好了，咱们走吧！”
    “好！”听到老师的让走，女孩子们一同站了起来，就要向外面走。
    不成想小胡子站在门中间，双手分别攥住两边的门框，摇摇晃晃地说道：“不能走！”
    洪敏虽然胆小，见到这个年轻人闹事心中慌得厉害，但是要是孩子们和她在一起出了意外，她也不好向学校和家庭和学生们交代，她立马站在学生的最前边，问道：“你想干什么？”
    小胡子打了几个能熏死人的酒嗝，眯缝着小眼睛，说道：“这些美妞是不是学生啊？”
    “是！我是她们的老师！我们要回学校了！请你让开路！”洪敏炸着胆子说道。
    “不行！我已经看上她们了！她们得陪陪我！”小胡子嗓子眼里嗝嗝的直叫唤，他的脖子伸了几伸，差点来了个现场直播。洪敏和女孩子们厌恶得捂着鼻子，好像她们面对的就是一坨不长眼的大便。
    “凭什么？你要耍流氓吗？”怀青青大声地叫起来。怀青青是班级干部，胆大心细有魄力，平时处理班级问题都是雷厉风行，颇有男子汉的风采。
    小胡子见到有女孩子搭话，也不打酒嗝了，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怀青青，美丽的身材撩拨得小胡子心里痒痒难耐，他咧着难看的大嘴，一嘴灰色带着黑斑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了。不少胆小的女孩子吓得竟然闭上了眼睛。小胡子像夜枭似的嘎嘎嘎嘎地怪笑一阵子，尖锐的能划破墙壁的声音直钻到大家的耳中：“你说我是流氓，我就是流氓！我是流氓我怕谁！”
    “你，你给我们让开，我们要走！”洪敏和怀青青同时大声喊道。
    这时候门外聚集了好多人，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但没有人赶出来阻止小胡子。
    “这是谁啊？敢在魏书记办事儿的时候找事儿！”围着看的人群中人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应该是魏书记三公子的朋友吧！我见他们经常在一块！”
    “朋友还找麻烦啊？”
    “可不是！看看魏书记咋收场！”
    “恐怕魏书记还不知道吧！”
    “也许！魏书记是个要面子的人，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会发什么火呢！”
    小胡子嘎嘎嘎嘎的笑声连天响起来，他喷着臭气的嘴对着怀青青说道：“我就喜欢你这个小妞的脸蛋、眼睛、鼻子和小嘴，我们也算啥一见钟情吧！不管咋样我也是个官二代吧！我老子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吧，他就是咱光源乡派出所的警官，咋样？吓着你们了吧！干脆你和我回家，让我爹妈今天就给我们办事吧！说不定明年的今天你就可以当妈妈啦！”
    “臭流氓！无赖！”怀青青小白脸气得通红，她浑身哆哆嗦嗦，用手指着小胡子骂道，“你这个无赖，你咋不跟你妹拜堂结婚啊！”
    小胡子也许是脑袋被酒麻痹的不那么灵光了，他结巴着说道：“我咋能和我妹妹结婚呢，近亲不管的！”
    “近亲怎么不管，以后你妹妹给你生万儿八千个儿子，多好啊！那样你们家老侯家可就真正的百畜兴旺啦！这些小猴子可以喊你舅舅，也可以喊你爸爸！你身兼多职，你面子上多有光啊！”不知道怀青青小小的年纪骂人怎么这么损，超出她年龄的骂，真的是骂出了国际水平。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小胡子听到了众人的嘲笑，有些反应了过来，怀青青骂得阴损，他小眼睛瞪大了，越加通红，就像被开水煮过的虾米，变向着怀青青走过来，边骂道：“你个小妞，老子看上你了，你敢骂老子，娘的屁，看老子不把你撕烂捣叉！”
    怀青青看着小胡子凶神恶煞一般踉踉跄跄地朝她走来，吓得连连后退，洪敏炸着胆子，色厉内荏地吆喊道：“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是魏书记请来的客人！”
    小胡子虽然喝多了，但是他对于魏书记这个名字反应还是极快的，他咯噔一下站住了，小眼睛睨视着洪敏和怀青青。
    一个和小胡子同桌吃饭的狐朋狗友，拉了拉他，小声说道：“侯哥，不行啊！闹大了回头不好交差吧！留着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我爸是侯警官，我怕谁？”小胡子头甩得像风中的树叶，嘴岔子都咧到了耳朵上了。
    “侯哥，冷静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只要过了这个时间，你害怕这小妞跑了不成？”一个长得胖大满脸横肉满眼凶光的年轻人咬着小胡子的耳朵说道。
    小胡子眨巴眨巴眼睛，摇着头，喷着酒气，说道：“对，留得青山在，咱就有柴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子会找到你的！”
    “魏书记来了！”人群外有人喊道。
    “真的？魏书记来了吗？”听到有人喊叫，小胡子吓得一激灵，好像酒也醒了。他向着外面的人群问道：“魏书记真来了吗？”
    “来了！在一楼，就要上来了！”有人说道。
    小胡子向着人群外就钻去，怀青青骂道：“有胆跑什么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代表你老子教训你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人们见小胡子钻出了人群，向着楼下急匆匆地走了，也都散开向着楼下走去。
    洪敏见大家都散开了，叹着气对学生们说道：“我们走吧！”
    她们刚到楼下，就见魏书记正站在楼下向她们望来，他的身边正站着刚才闹事儿的小胡子。他们的身边站满了还没有离开的客人，不少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即将到来的热闹的场面，脸上朦胧着酒精的晕红和对热闹的期待与陶醉的笑意。
    小胡子没有了刚才的威风，也不像刚才那样醉醺醺的不像个人样了。他两只手放在身体的两侧，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眼，整个人就像害了疟疾似的抖得厉害，可见他心里的恐惧。
    魏书记见洪敏领着学生下来了，她们每个人的惊慌和恐惧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她们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这里是不安全的。
    魏书记叫住了她们，他的脸冷得发白，尽量压住心中的怒气，用十分温和的声音问洪敏：“你是老师吧？刚才是不是这个东西闹事儿啊？”魏书记右手指着小胡子的鼻子尖。
    洪敏还没有说话，怀青青抢着说道：“不错，正是这个小猴子找我们的麻烦！还污言秽语地骂我们！”
    洪敏听到怀青青叫小胡子个小猴子，便用手捅了捅怀青青，向她使个眼色。怀青青无所谓的“嗯”了一声。
    魏书记对小胡子说道：“侯伟，她们有没有诬陷你啊？”
    侯伟一脸紧张地望着怀青青，心中恨死了这个不长眼的女孩了，他看着怀青青的眼底隐藏着一缕燃烧的邪火。如果可能，这火能够把怀青青，不，是把怀青青和她身边的这些让人喷血的女孩烧死。
    侯伟听到魏书记问他，连忙像鸡食米似的点着头，唯唯连声地答道：“是，是，是我！大伯饶了我吧！”
    “饶你，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大伯吗？”魏书记声色俱厉地骂道，抬手一巴掌毫无悬念地甩到了侯伟的脸上，打得侯伟一个趔趄。众人只听到“吧唧”一声，再向侯伟脸上望去，一个五指印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小胡子听到了魏书记的怒喝，吓得两腿战战，恐怖异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喝多了，求伯父饶了我吧！”
    跟随着侯伟的那伙花里胡哨奇装异服发式各异的年轻人也跟着侯伟说道：“侯哥真的是喝多了？伯父就饶了他吧！”
    候魏金刚也来到了魏仁和身边，看着惊恐万状不知所措的侯伟，向着洪敏和学生阴毒地瞥了一眼，问魏仁和：“爸，咋回事儿？”
    魏仁和恼怒万分，气得咻咻喘着气，说道：“咋回事？这小子不学好，我们请来学校帮忙的学生，他竟敢无事生非，找那些女孩子的麻烦？你说这还有天理吗？我要是不惩罚他，人家还以为我护着他呢？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小子就无法无天，不行正道，以后怎么得了！”
    小胡子侯伟听到身边有人替他求情，他也可怜巴巴地讨饶：“伯父，我再也不敢啦，你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在我一场大喜事的场面上，你竟敢侮辱我的贵客，你不是向我魏仁和脸上打吗？你眼中还有没有我魏仁和？是谁给你的胆子！你老子越是派出所的警员你越应该知道该怎样做不该怎样做，你个兔崽子竟敢给我扒场子，不教训教训你那还得了！不然人家会说我们这些当干部的护犊子，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美丑不辨呢！今天当着父老乡亲亲朋好友的面，我魏仁和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长不长点记性，学不学好！”这魏仁和也真够狠的，左手一把抓住小胡子上衣的前襟子，抡起右手照着小胡子没头没脑地狂殴起来，小胡子侯伟竟然老实得像个木偶，没有丝毫地招架，魏仁和打得小胡子叽哇乱叫，哭着喊着不住地讨饶。
    也许是魏仁和魏书记打累了，也是打够了，也许心软了，终于放开了小胡子。
    小胡子脸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边噙着鲜血，鼻子里鲜红的血浆不住地滴着，他一身白色的紧身衣的前襟上被鲜血打红了几大块。魏仁和声色俱厉地说道：“侯伟，你服不服？”
    “服，我服了！求伯父原谅侄儿不懂事！”小胡子鼻子一把泪一把血一把地擦着，点头哈腰地说道。
    “服了，还不向老师和学生赔礼道歉吗？”魏书记大声喊道，就像打了个霹雳。
    小胡子吓得颤了几颤，连忙来到洪敏和学生们面前，他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说道：“老师和同学，我侯伟不是人，找你们的事儿，还请你们宰相肚里能撑船，向我魏伯父求求情，让他老人家放了我吧！就把我当屁放了吧！”
    小胡子侯伟这不伦不类的告饶的话，让这些女孩子羞得面红耳赤，不敢看他。有人哧哧地暗笑。小胡子侯伟狭长的脸上被鲜血抹得花花搭搭的，怨毒的眼睛瞪了女孩子们一眼，特别是怀青青，他瞥她的那一眼就像一把毒辣辣的刀子。
    “侯伟，你是怎样说话呢？”魏仁和听到侯伟的话，苦笑着摇着头，真是狗屎难上台面，赔礼道歉竟然也是污言秽语。
    侯伟听到魏仁和的吼叫。吓得一抖搂。转过身，说道：“伯父，我……”
    洪敏不想把事情弄大了，忙代学生说道：“魏书记，这事就算了！只求以后他别再找这些孩子的麻烦就行了！”
    “侯伟听到了吗？”侯伟听到魏仁和的喊声，竟然吓得一挤眼，连连点头说道：“我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你要是口是心非，寻机报复，我下次非打断你的狗腿！”魏仁和眼带凶煞。“我不敢，我不敢！”侯伟连连应口，小眼睛闪烁不定。“我姑且相信你，要是还有下一次，老子亲自把你这个长不成的逮到派出所！”魏仁和说完，照着侯伟的屁股上就是一脚，这一脚把毫无防备的侯伟踹得扑倒在地。侯伟在地上连翻两个跟头才站起来，摸着头和屁股，龇着牙哇哇乱叫。“叫丧啊，，给你老子丢人现眼，还不给我滚！”
    侯伟就像听到了命令似的，夹着尾巴，鬼哭狼嚎地向外面逃遁而去。
    魏书记向着洪敏和学生说道：“魏仁和向你们赔礼了！你们是我请来的客人，却让你们受到这样侮辱，我魏仁和对不起你们，请你们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回去后我和他父亲一定会严惩这个不知道长进的东西的！另外请你们代我向马校长问好，并带去我对他和学校的歉意！”
    洪敏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带着学生们走了。除了“快乐酒店”大门，洪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暗道：“幸亏事儿不严重，不然真的没法向学生家长交差啦！”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是孩子妈妈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为了魏书记手机和网吧城开张庆典，按照学校安排周三下午和晚自习也不上，因此周三上午第二节后，学生已经全部离校。校园内空空落落的，十分凄清。只有花圃中的无名的花草寂寞地开着，淡淡的清香氤氲成摸不着看不到的网，高志洁从教学楼会宿舍的时候，经过那些小花小草的身边，止不住驻足多看了它们几眼。
    这些小花小草被比它们高大的木本花木所掩盖，如果不是到了近处，是很难发现它们的。看着它们处境猥琐，高志洁心中漫上无名的淡淡的寂寞和忧伤，他觉得他在这个校园内就像这初夏的小花小草一样，也是无人待见的，也是寂寞孤独的，他甚至想到过去的隐逸之士，你们这些不起眼的小花小草是不是这花圃中的隐士呢？高志洁笑问，可是它们没有回答他，高志洁喃喃自语：“莫非你们也轻视我们吗？”
    高志洁无奈地回到宿舍，无精打采地坐到了办公桌前，看着堆得满满的作业本，他顺手拿过一本，掀开想批改作业，可是当他正要动笔的时候，心情烦躁地又把作业本合上了，重新把它放回了原处。
    室内的空气怎样这样憋闷啊！高志洁感慨，他打开了窗户上的玻璃窗，一阵清爽的气息向他脸上扑来，他好像闻到了刚才那小花小草的香气了！高志洁心中莫名地跳动了几下。高大而沉寂的教学楼也映入他的眼睑，他想放学多好啊，整个校园这回就成为了自己的天下了！可是这种想法一旦闯入他的脑际，学校为魏霸天店铺开张贺喜大张旗鼓准备的情景也闯进了他的脑海，他骂道：“卑鄙！无耻！低眉折腰，趋炎附势，老子就不买你们的帐，你们能奈我何？道不同不相为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惜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骂着骂着，高志洁心里隐隐约约地疼起来，为了巴结魏霸天竟然给学生放了大半天的假，竟然私自动用学生参与私人的开业庆典，这些人真的是胆大之极！可是高志洁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在这所学校里，无根无底无势力无靠山，只是孑然一身，孤独无依。像自己如草芥似的人物，还能怎么样啊？
    高志洁十分痛苦，自怨自艾，自伤自悲。
    孤傲清高之人永远是痛苦的，高志洁就是这样痛苦的人！
    要想逃脱这痛苦的藩篱，只有被周围的环境所同化，可是高志洁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永远不能逃脱这藩篱的人。
    “叮铃铃……”手机设定的来电铃声响了，高志洁看了看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喂，谁啊？”高志洁没好气地问道。“哥，我啊，秀琴啊！”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似曾熟悉的声音。“你是秀琴？你的电话？”高志洁惊喜万状，一跳而起，兴致勃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小妹，你怎么知道哥的号码？你怎么想起来给哥打电话啊？”
    “哥，你忘记了，上次给我们汇钱时附的短信上不是有你的手机号码吗？”秀琴说道。
    “你看看我把这事儿忘记了！你们还好吗？祥瑞和娟娟怎么样啊？这些年来累了你和青松……孩子都好吧？”
    “好！好！哥，我们都好！我们想你！”秀琴的哭声传到高志洁耳中，他不禁潸然泪下了。高志洁哽咽着说道：“好，就好！大哥对你们来说就是废人啊！”
    “哥，别这样说！这几年要不是你向家中汇钱，我们说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呢？要不是怕青松的爹妈，我们早就想去看你了呢！”秀琴呜咽着。
    “哥也痛苦啊！这都是命啊！”高志洁低声说道。
    “啥命啊？迷信害死人啊！――哥，你结婚了吗？”秀琴突然问道。
    “哥，一个人过惯了，再说跟谁结婚啊？”高志洁无奈苦笑着说道。
    秀琴惊讶地说道：“不对吧？”
    “什么不对啊？”高志洁觉得秀琴有些莫名其妙了，问道。
    “上周三，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到学校去找祥瑞和娟娟，她说她是孩子的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秀琴的话让高志洁愣在那里，好久没有喘过气来，忙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祥瑞和娟娟的妈妈？你哥真的没有结婚！秀琴，你是想嫂子想疯了吧！”
    秀琴惊愕地说道：“这是咋回事儿呢？要不是嫂子，这个人又怎么知道孩子的名字和他们所在的学校和班级呢？不是嫂子，这个女人会是谁呢？这个女人是不是要骗孩子啊？要是这样，可就麻烦啦！”
    高志洁如坠五里雾中了，他急忙问道：“秀琴，你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原来上周三上午，有一个白白净净很漂亮的女人带了好多零食到学校找到了祥瑞和娟娟，告诉他们，她是他们的妈妈，是爸爸让她来看望他们的，女人还能叫上来高志洁的名字，对高志洁的情况了如指掌。本来那个女人还要带着孩子去买衣服，可是两个孩子拒绝了。临走的时候那个女人给祥瑞和娟娟每人二百元，叮嘱他们：“想吃啥就买啥，别怕花钱，还告诉他们，停些时间她还会去的！”两个孩子本不要女人给的钱，但是她把钱硬塞到了他们的口袋里，就走了。
    “哥，你真的没结婚？你真的不知道这个自称祥瑞和娟娟妈的女人是谁吗？”秀琴再次问道，显然她对高志洁给她的答案还是将信将疑，不然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秀琴，哥能哄你吗？”
    “我相信哥！要是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我得让孩子小心防备了，不然被她骗了，哭也就没有眼泪了！可惜啦――”秀琴忧愁地说道。
    “可惜什么啊？”
    “要是嫂子，你不能看孩子，可以让她看望孩子啊！可惜了……”秀琴闷闷地说道，“哥，以后家中没人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千万别打过来，要是让青松的爹妈知道，又该麻烦啦！”
    挂了电话，高志洁傻傻地坐在那里，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啊？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到底有什么企图？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高志洁在自己脑海中寻找着秀琴嘴里的这个特征的女人，可是秀琴交代那个女人的特征太模糊，根本无从查找。很快地高志洁边想到李雪和文梅，这两个学生都是长得白白净净的女人，都有美丽动人的姿色，难道是她们吗？高志洁赶紧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一想法，就算她们要帮助他，也没有必要非要说自己是祥瑞和娟娟的妈妈啊？要说不是她们中的一个，和自己有过交集的女人也不多啊。他想到了玉英，根本不可能是玉英，因为玉英长得清瘦，根本就不是白白胖胖的女人；就算玉英有这个心，她也没有这个钱头，她从来没有到过县城。要说是其他的女人，高志洁挖空心思也想不到还有哪个女人会做这样的无名英雄。
    高志洁一心要弄白这个女人是谁，他拨通了李雪的手机，那边传来李雪的声音：“老师啊，这会闲了吗？”
    “是啊！学校放大半天的假，他们都去给魏霸天贺店了，我不屑和他们为伍，呆在宿舍，正无聊呢！”高志洁郁闷地说道。
    “我们单位了的医生和护士大都去参加魏书记的开业典礼了。我的份子也给了，但我不愿意去，就留在卫生院值班了！”李雪嘻嘻地笑着说，“什么时候无聊，就打我的电话啊！我可是专门给你解闷的啊！”
    “雪儿，别耍贫嘴了！我问你个事儿？”高志洁非常期待地问道。
    “什么事儿？听你的语气那样急！”李雪问道。
    “雪儿，你是不是到县城x高中去看祥瑞和娟娟了？”高志洁声音颤抖着问道。
    “我进了几次城，只是在远处偷偷地看一眼我的女儿啊，没有去学校找祥瑞和娟娟啊！怎么啦？”李雪说的是实话，自从她和林俊生离婚后，虽然林俊生答应李雪她可以随时去看孩子，但是李雪总是难以面对先前对她信誓旦旦而今有了外遇和她离婚的林俊生。虽说李雪不记仇没有恨，但是她抹不过这个脸。每次前去都是悄悄地去，看一眼就走。当然她知道林俊生是不会亏待孩子的，要是他们亏待了孩子，她就是打官司也要把孩子要回来。
    “真的？雪儿！”
    “真的！我还能哄你吗？”李雪不容置疑地答道。
    高志洁挂了手机，闷闷不乐，他忙着拨通了文梅地手机，很快那边传来文梅磁性温柔的声音：“老师吗？怎么想起我啦？”
    高志洁听到文梅地声音，眉头一皱，心道真的口无遮拦，便说道：“文梅，你去到学校看望祥瑞和娟娟了的嘛？”
    “咯咯咯。。。。。。”文梅咯咯地笑起来，说道，“老师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啊？”
    “当然真话啊！你啊！”高志洁无奈地笑着。
    “假话就是我没去！”文梅笑得更疯了，高志洁无语。
    “怎么啦，老师，我替你关心下你的儿子和女儿，你不感激我，难道还想责怪我啊？”文梅咯咯咯地笑道。
    高志洁出口说道：“我感激你，你怎么胡说八道啊？”
    “我怎么胡说八道啦？”文梅笑道，“老师，我说什么啦？你说说！”
    高志洁听到文梅近乎疯狂的话，冲口说道：“你为什么要说你是祥瑞和娟娟的。。。。。。。”
    “我是祥瑞和娟娟的什么啊？说啊！”文梅轻笑着问道。
    高志洁可以想见到文梅美丽的脸上挂着调皮狡黠的笑容。他想说点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兴师问罪（求关注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学生在“快乐大酒店”发生的事情还是让高志洁知道了。特别是听到了怀青青还和侯伟针锋相对地争执和对骂，高志洁气得真想骂娘。他早就领教过侯伟魏金刚之流是一伙什么玩意，怀青青竟然和他们真刀真枪地对垒，无异于自寻死路，要是这伙人人寻衅报复，怀青青一个女孩子可是防不胜防啊。倒霉的还是怀青青了。高志洁心中暗骂马校长不已，要不是这个软骨头的马校长，趋炎附势，低眉折腰，卖力巴结讨好威霸天，这些花季少女也不可能置身于那伙流氓无赖的眼下，那样她们就也许不会遭遇“快乐酒店”中的祸事儿，也就不用计较以后可能遇到的危险了。
    高志洁特地找到了洪敏了解了当时情况，洪敏拍着颤抖抖的胸脯说道：“当时吓死了！我真的担心那个无赖欺负这些学生呢！幸亏魏书记来得及时！不过说不定他以后会找这些女孩的麻烦，特别是你班的怀青青，她以后还是要小心啊！”
    “嗯，我会要怀青青注意的！”高志洁别洪敏，就直奔马校长的办公室。高志洁来到马校长的办公室门口，敲了半天门，马校长才磨磨唧唧地打开了门。他一见到高志洁，惊讶地说道：“高主任啊，快到屋内请坐！”
    高志洁到了屋内，也没有坐下，站在马校长的办公桌的对面，稳住情绪，说道：“马校长，昨天在快乐大酒店发生的事情你总得给孩子们一个交代吧！”
    “什么交代？高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马校长装着一无所知的模样问道。
    “你不知道？那些被你抽去的女生差点被流氓欺负了，你还这么无动于衷？”高志洁一想到学生遇到的危险，就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语气就变得生硬，马校长听起来极为刺耳。
    “高主任，请你不要小题大做！是的，那些女学生是受到戏弄，受了点惊吓，可那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她们不是没有什么损失吗？你这样抓住不放，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无事生非啊？”马校长眉头紧皱，双手按在办公桌上，一副斗鸡的架势。
    “马校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只有等我们的学生受到伤害才算出事儿吗？”高志洁恼怒地望着马校长。
    “高主任，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有你那样的心肠！”马校长望着面前不开眼的高志洁，气得只想骂娘，恨不得冲到这个死眼睛的部下跟前，狠狠地狂揍他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
    “哈哈哈哈――”高志洁听到马校长百般狡辩的话，气得竟然大笑起来，“你没有那样的心肠？我问你，我本来就不同意这些孩子出外应酬，而你非要她们去，结果出现了这样的事儿，难道校长大人没有责任吗？难道非要等这些花季少女受到了最严重的伤害，才能引起校长大人的重视吗？”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高志洁再也不愿意忍气吞声地活着，再也不愿意低眉顺眼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因为那样根本就不能解决自己面对的恶劣的生存环境，大量的事实都在告诉他，一个人不仅要正直地活着，还要有尊严有勇气地活着。他心中始终充满了怨气怒气和正气，而这些气压抑得高志洁难受，他只想把这些气发作出来。
    马校长被高志洁这些话气得暴跳如雷，右掌使出了全力狠命地拍打着办公桌，裂眦嚼齿地咆哮道：“高志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堂堂的光源中学的校长，你竟然绿脸红青地教训我，你也太不自量力啦！我把那些学生派出去了，你能把我堂堂校长怎么样？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一个小教师，我能把你这位大校长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给这些孩子消除隐患，不要因为她们的无知而受到伤害！”高志洁的态度明显地降温了，他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冲了。
    “你凭什么说这些孩子将来会受到伤害？简直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马校长不屑地望着高志洁，恨不得把这小子嚼巴嚼巴咽肚子去。
    高志洁冷傲地望着马校长，这是份骨子里的冷傲，让大权独揽的马校长十分的不舒服。高志洁瞥了一眼怒火烧红了脸膛的马校长，阴阴地笑道：“马校长，难道你不知道到时小胡子侯伟和他的同伙说的话吗？”
    马校长鼻子中“哼”了一声，冷冷地问道：“什么话？”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想这话中隐含的意思马校长不会不明白吧？”
    “是又能怎样？那不过是侯伟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难道他还能做出出格的事儿吗？”马校长撇着嘴说道。
    “你又怎能知道他们不会做出出格的事儿呢？”高志洁见到马校长一味地魏侯伟他们辩解，心中来气，突然大声地问道。
    “量他们也不敢？”
    “你凭什么有这样的底气？难道你非常了解他们？”
    马校长无语了，他翻着白眼瞪着高志洁，说道：“你……你……”
    “马校长，你也不要生气，我可不想让大家埋怨我把校长气坏了！”高志洁微笑着说道。
    马校长听到了高志洁话中的阴损，恐吓他道：“高志洁，你要是还想在这里呆下去，现在就从老子的眼前消失，不然……”
    “我为什么要从你的眼前消失，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啊！”高志洁看着气得像吹的一般的马校长嘿嘿地笑道。
    “你想怎样？”
    “我只是不想我得学生将来受到伤害！”高志洁摆摆手无奈地说道。
    “你应该去找侯伟他们，不要和我胡搅蛮缠！”马校长说道。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找你找谁？”高志洁笑得很可爱也很单纯。
    “我问不了！”马校长怒道。
    “你要是问不了，我就去找光明县教育局领导，我也可以找光明县纪检委，我看看他们能不能问得了！”高志洁站起来，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像上级发过类似的文件不让学校派学生参加这样的社会应酬吧！更何况这次学生差点出了大事儿，况且这件事的隐患到底怎样，目前还不可知！”
    “你这是威胁我！”马校长的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
    “哈哈哈哈……马校长，我可是人微言轻啊！”
    “你想怎样？”
    高志洁态度诚恳，语言真诚地说道：“马校长，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和魏书记沟通一下，让他约束侯伟千万不要再找学生的麻烦？”
    马校长翻着白眼，说道：“我和魏书记说什么？”
    “说什么我不知道，反正只要能给学生解除危险就行！要是这些学生出了事儿你和魏书记都脱不了干系，何去何从我想校长能分得清吧？”高志洁望着马校长很温和地说道，但是马校长却从中听出了一种让他吐血的威胁。
    高志洁说罢，往身后的椅子上一躺，睁着黑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马校长；马校长知道自己不给魏书记打个电话，这个不长眼的高志洁是不会走的。高志洁心想，为了学生的安全，反正老子也得罪你了，事情没有着落我就不离开你的办公室。
    马校长读懂了高志洁的坚持，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魏霸天的手机，马校长一连拨通了几次，那边才传来魏霸天老气横秋的声音：“哪位？”
    “魏书记，我是马振东……”魏霸天竟然没能听出马校长的声音，让马校长十分的失望。
    “啊哈哈哈哈――”那边传来魏霸天爽朗的笑声，接着高志洁听到魏霸天说道，“马老弟啊？什么事儿啊？”
    “魏书记，我想问问关于侯伟和我校女生的事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啊？”马校长十分小心地问道。高志洁听出了马校长心中的滋味。
    “哦，马老弟放心吧！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我也已经知会了侯警官了，他也向我保证，以后绝对在发生类似的事儿，马老弟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魏霸天乐呵呵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有劳魏书记啦！”马校长笑容可掬地连连点头说道。高志洁看着马校长的奴颜婢膝的熊样，撇着嘴离开了这令他深恶痛绝的地方。
    马校长瞥见高志洁走出了办公室，压低声音说道：“魏书记，其实你办事儿，我可以放一千二百个心，可是怀青青的班主任高志洁对我死缠硬磨非让我和你沟通，我也是被他逼得没办法才给你打这个电话的！耽误您的时间了，请您见谅啊！”
    “高志洁？”魏书记问道。
    “是啊！就是那个不开眼的高志洁！前次金刚摩托车出事不就是他帮助江安寡妇的嘛？”马校长提醒道。
    “噢，我知道了！马老弟，这次多亏你帮忙，不然场面哪能有那样火爆啊！闲时到我这来，咱们哥弟好好聚聚啊！”魏霸天哈哈哈地笑起来热情地说道。
    “魏书记客气了！能为魏书记出点力，小弟可是求之不得啊！多谢魏书记的眷顾！”虽然对着话筒，马校长还是点头哈腰地唯唯连声。
    “好了，马老弟你忙吧！”那边魏霸天挂了电话。
    “妈的，什么玩意！卸磨杀驴！”马校长咬着牙骂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校长的关爱(求关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兴师问罪马校长的第二天下午，怀青青刚到学校，马校长就直接到初一一班教室，叫走了怀青青。怀青青不知道马校长找她什么事儿，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心中狐疑：难道校长找她是因为她顶撞小胡子了吗？要是这样还不知道马校长会怎样处理她呢？她又想难道那天自己做错了吗？没有啊，难道自己和同学就该低眉顺眼地受小胡子这些流氓的欺辱吗？怀青青想不通，她随着马校长诚惶诚恐地走进了马校长的办公室。
    等怀青青进了办公室，马校长把大门关闭了一半，自己径直来到办公桌后面，坐在椅子上，接着向怀青青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怀青青同学，请坐吧！”
    怀青青听到马校长对自己这么客气，局促不安地说道：“校长，我不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做啊，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吗？做吧，我想和你聊一聊！”马校长平易近人地说道。
    马校长越是客气，怀青青越是感到手足无措了，她有些结巴着说：“马校长，我不坐！”
    “怎么啦，我们的女中豪杰，面对侯伟那样的无赖都不怕，难道怕我这个校长吗？让你坐你就听话地坐着吧！――我比侯伟还可怕吗？”马校长笑得很温和，怀青青感到了春风拂面的温柔。她没有想到马校长是个像慈父一样的人，她刚才还紧张兮兮的心终于得到了释放，她十分顺从地坐在马校长对面的椅子上。两只晶亮的如同黑玛瑙似的眼睛有些迷茫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马校长。
    “青青，你看我就像你的父亲一样，没有什么可怕的！你是不是在想：校长找我干什么啊？”马校长发福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一双深沉而装饰着慈爱的眼神和蔼地望着怀青青，是那样让人怦然心动。
    “嗯！”怀青青好像很听话地答道。
    马校长说道：“你们总是把我当成校长，好像高不可攀，其实校长不也是人吗？校长也需要人来理解啊！青青，你说是不是啊？”
    怀青青不知道马校长为什么和她说这些话，言不由衷地点着头，用“嗯”来回答他。
    “青青啊，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了解了解那天在‘快乐酒店’发生的事情，我想请你详细地和我说说，你愿意吗？”校长的声音很温柔很亲切很有诱惑力。
    怀青青听到校长的要求，情之于色嬉笑怒骂地把那天的经历详细地讲述了一边，等讲完了，怀青青连忙发誓：“校长，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找其他学生问问！”
    马校长见怀青青脸因激动变得绯红，就像熟透的苹果，泛着绯红的诱惑，散发着浓郁的清香，冲进了他的鼻息，马校长不动声色地说道：“青青啊，你说的话，我还能不相信吗？你是个懂事明理勇敢的孩子，我还要在全校师生大会上，表扬你的无畏无私和勇敢呢！你做得很好，我很欣赏你！”
    “校长，我……”怀青青听到校长还要在全校师生大会上表扬她，心中砰砰地跳起来，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青青啊，我准备发给你一个‘见义勇为’的证书，那可是无上的光荣啊！”马校长温柔的声音充满着诱惑，怀青青就好像看到自己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台下一千多名学生羡慕和敬仰的目光就像洪水一样把她浸泡得一塌糊涂，同学们发疯地近乎狂热的声音向着她的耳中汹涌而来：“怀青青，你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骄傲，我们因你为荣！”
    “校长，不用那样吧！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啊！”怀青青在即将到来的荣誉面前，还保留着理智，她感激地望着马校长说道。
    “在那样凶险的场合，你能毫不顾忌自己地站出来，就应该是我们的英雄！英雄就应该受到表扬！”马校长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青青啊，你就准备接受同学们的祝贺吧！”
    怀青青见这份荣誉无法推辞，只好激动地说道：“谢谢校长的栽培！”
    “哈哈哈哈……”马校长欣慰地大笑道，“青青啊，还用和我客气吗？”
    怀青青感动地望了一眼马校长，清纯而幼稚的眼睛中贮满了一个孩子的希冀和兴奋；她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心中的感激是不言而喻的。
    “青青，我还有两件让你更加惊喜的安排呢？想不想知道啊？”马校长依然笑得很温柔，那双深沉的眼睛里贮藏着让人难以查明的东西，怀青青看着这样的眼睛，心中竟砰砰地跳动了几下。
    她茫然地望着马校长，问道：“什么安排啊？”
    马校长起身倒了杯茶放到怀青青的面前，喜笑颜开地说道：“学校经费非常紧张，我准备私人掏腰包，给你发一笔奖金，奖金的名字就叫做‘见义勇为’奖，你高兴吧？”
    “校长，我……”怀青青不知道该怎样说，她想拒绝校长的提议，可是爸妈至今不知道身在何处，从春节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往家中寄钱，全靠爷爷奶奶操持家务艰苦度日，开学时要不是高老师想方设法免除了学杂费，自己就很难再走进学校。对于自己和家庭来说，缺的就是钱，要是校长能发给自己一笔钱，那可就能解决自己好多问题，那笔数目还不清楚的奖金对于她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啊！
    “青青啊，校长知道你家中的情况，爸妈都不在家，你是个不幸的孩子，可是你还有学校，还有校长，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学生，我要是不关心爱护，还能对得起校长的称呼吗？我还能对得起你对我的信任吗？”马校长情真意切地说道，他的一双眼睛中就像燃烧着无名的火焰，这样的热情恨不得把怀青青烤焦了。
    怀青青不敢再看马校长的眼睛，有些胆怯地说道：“校长，要是没有事儿，我先走了！”
    马校长急忙站起来，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慌这样很啊！”说着马校长从办公桌的抽屉里顺手拿出二百元钱来，走到怀青青的身边，左手一把抓过了怀青青的右手，把二百元钱放到怀青青柔嫩滑腻的手中，说道，“你看，我说奖给你还能哄你吗？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校长呢！”
    当马校长的熊掌抓住怀青青的手掌的时候，她吓得差点惊叫起来，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马校长感到十分好笑，说道：“怎么啦？校长还能吃了你啊！”
    马校长松开了怀青青的手，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值得大惊小怪吗？”
    怀青青尴尬地无地自容，对刚才的吃惊和误解感到抱歉：“谢谢校长！”
    “不用谢，我是校长，关心你是应该的！”校长笑着说道，“青青啊，我还有个让你欣喜若狂的事儿，你知道吗？”
    怀青青摇着头，没有回答。马校长直截了当地说道：“这学期的贫困生补助就要下来了，我想根据你家里的情况，给你一份，高兴吗？”
    怀青青知道贫困生补助是国家和政府对寄宿贫困生给于的经济上的帮助，每年每生大概有七百多元。这些钱都是由政府根据核定的学校贫困生的数量直接把钱划拨到学校，由学校再发到贫困生手中。而每学期贫困生补助发放都是由马校长一人负责的。马校长把名额分到班里，由班主任内定享受着，当然马校长的手中留有不少的名额，叫做什么机动名额，单纯解决那些难以解决的钉子户学生。
    开始的时候，这件天上掉馅饼一样的贫困生补助学生都不愿意要，好像只要领了贫困生补助，就像粘上贫困的瘟疫，让人一声贫困一样。可是去年，好多学生为了得到数量有限的贫困生补助，大家不惜托关系走后门也要把贫困生补助塞到自己的腰包里。因此每到学校核定发放贫困生补助的时候，好多学生家长能够把马校长的门堑子踏破，不少学生的家长能够把马校长的电话打爆了。就是教办室的领导、乡政府的领导，还有县教育局的领导也会被人逼得和马校长打个招呼，因此贫困生补助成为了大家都眼馋的炙手可热的东西了。再加上教师的亲戚和朋友的走班主任的后门，一般的学生要想得到这份补助，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怀青青在小学里就知道贫困生补助资金的，但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她虽然不知道现在还没有到来的贫困生补助班主任高老师能不能发到了她的手中，但是现在马校长亲口答应给她一份，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一年七百多元钱，对于像她这样的学生，绝对称得上是笔巨款了。因此怀青青感动地有些哽咽了，她满眼含泪，结巴着说道：“谢谢马校长！谢谢马校长！”
    马校长看着悲喜交加，感激涕零的怀青青，掏出自己的手帕，走上前去，说道：“你看看，你这孩子，还哭上了！哭什么呢？来我给你擦擦眼泪，别人家看着笑话！”说着马校长把手绢放到怀青青的脸上，在她的脸上柔柔地擦了几把。怀青青有心躲避，可是一想到马校长对自己的恩情，虽然忍羞带愧地扭了扭脸，还是让马校长给她擦干了眼泪。
    “青青啊，看看你这样多好看啊！女孩子就该笑容常在啊！”马校长有些欢天喜地地说道。
    “谢谢校长！”怀青青感动地说道。
    “谢什么啊！青青啊，我可是把你当成女儿来看待的啊！我没有闺女，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闺女啦！学习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这个爸爸，只要闺女你提出来，爸爸就会满足你！”马校长就像得到了天下最为珍贵的东西，兴高采烈地说道。
    “谢谢校长啊！”怀青青没有想到马校长竟然称自己为闺女，她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看着马校长阳关灿烂的脸上充满了期待，有心喊他爸爸，但是她总是感到羞于启齿。
    “傻闺女，这会儿还叫我校长吗？是不是可以改口啦？”马校长眼中满是鼓励和怂恿。
    “我……我……”怀青青心里矛盾极了。
    “我什么我啊，叫爸爸就这样难吗？”马校长有些生气地说道。
    怀青青想到马校长一次竟然给自己这么多钱，自己就算叫他一声爸爸也没有什么损失吧！她小声地叫了一声：“爸爸！”
    “唉，唉，唉……”马校长乐不可支，手舞足蹈，一连数声答应着，怀青青也被马校长真情的流露情不自禁了，“爸爸，谢谢你对青青的关怀！”
    “青青啊，咱父女俩还客气什么啊！以后不许在跟爸爸客气！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爸爸，爸爸一定会竭尽其力帮助你，虽然你爸妈都不在家，可是你还有我这个爸爸啊，我要把失去的父爱母爱还给你，让你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童年！――今天爸爸和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对外张扬，就是对你的班主任高老师也不许说，你知道吗？”马校长忍住澎湃的心潮叮嘱道。
    怀青青不解，睁着迷惘的眼睛，望着马校长，脱口问道：“为什么啊？”
    “青青啊，你想，要是你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别人，别人该说你爸爸以权谋私了，这样对你爸爸的名称不好吧！你要明白理解爸爸的无奈啊！”马校长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长吁短叹地说道，“尤其你的班主任高志洁，他总是盯住我不放，总是说我做事儿不合规范，你想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闹得满城风雨？刚才爸爸答应给你的贫困生补助也就无法给你啦！”马校长眯缝着眼睛，用眼缝中扁平而微弱的余光欣赏着怀青青感动的表情，一股热流漫上了他的心头。
    怀青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谢谢爸爸！”
    “青青啊，回来要是高老师给你贫困生补助，你还可以要的！”马校长望着一愣一愣的怀青青小声说道。
    “还可以要吗？”怀青青讶然地问道。
    “当然！关键是你只要不说我已经给了你就行！明白吗？”
    怀青青迷惘地点点头。
    “好啦，你不明白也行，以后会明白的！只要你不说，没有人知道我已经给了你啦！明白这些就行啦！只要明白爸爸不会害你就足够啦！”马校长安慰怀青青说道，眼中慈爱像外面热热的阳光，怀青青感到整个身心都是幸福的。
    “去吧，以后有什么好处，爸爸会想到你的！”马校长像个父亲似的笑着说道。
    怀青青应了声走出了门外。
    马校长的眼中闪射着狡黠的光，看着走出门外的怀青青，漾着陶醉的笑意，嘴里轻轻地吟唱着黄梅戏《天仙配》的插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第一百五十章 无食我黍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正如马校长对怀青青所说，贫困生补助的申请发放工作终于如约而至。
    马校长烦恼也随着贫困生补助的来临而来临。这两天马校的屋内的地面被学生家长踏破了好几层，电话几乎响个不停。马校长实在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就把贫困生的补助的认定权像前两年一样，交给了各班的班主任。当然像马校长这样拔根汗毛都透亮透气的人是不可能把所有的名额全部发到各班的，根据学生数今年贫困生补助的人数是二百三十人，而马校长分配到班级的名额只有七十八人，也就是说马校长手中至少好保留了一百零二人的名额。
    周二上午八点，为了保障这笔资金发放顺利，马校长专门召开了各班班主任会议，十六个班的班主任全部准时参会，此时会议室内，各班主任正襟危坐，面目严肃，大家众目睽睽地望着神情肃穆，不苟言笑的马校长，静等着他的指示。
    马校长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全场，见每位班主任就像庙堂中的泥塑神像一般屏气息声，满意地笑着说道：“大家不必这样严肃吗？我想大家已经听到了关于贫困生补助发放工作又开始了，我们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就是部署这工作的！”马校长神色肃然地环视全场，右手使劲地拧了拧耳朵，左手在会议桌的边沿使劲地敲了敲，继续说道：“同志们，贫困生的补助的认定和发放工作，事关国计民生，是一项严肃的政治工作，这项工作体现了国家和政府对贫困家庭学生的关心和爱护，而这温暖就是通过我们送到那些贫困生手中的，所以我们千万不要徇私枉法，不要以权谋私，不要据为己有，这是个高压线，绝独不允许出现任何问题！我们要把这项民生补助，发到真正家庭贫困的学生手中，让那些家庭贫困的学生感受得到来自于国家和政府的关爱和温暖。大家应明白做好这项工作的重要意义。”
    马校长说完，望着全体班主任，说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
    “校长，教师的孩子能不能享受贫困生补助啊？”有的班主任问道。
    “当然不能啦！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老百姓会说闲话的！我们决不允许教师的孩子享受贫困生补助！”马校长神情肃穆地说道。
    “能不能作为奖金发给成绩好的学生啊？”有人问道。
    “班主任只要不贪污，可以酌情处理！有些家庭贫困的学生不讲学习，游手好闲，虚度光阴，经常进网吧，可以不用考虑，我们总不能把这样的钱送给而他们去挥霍吧！但是对于家庭确实困难，努力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我们一定要给与考虑！”马校长言之凿凿，态度坚决地说道。
    “我们能不能从每位贫困生身上拿出一部分作为奖金，用来奖励那些明理懂事，品德高尚，成绩优秀的学生啊？”班主任问道。
    “但是如果你们要这样做，一定要和那部分学生讲明白，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儿来！我要提醒大家，出了问题你们自己承担，我是坚决反对这种不轨行为的！”马校长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班分到八个名额，我要郑重地提醒大家，每个班决不允许突破这个数字！现在请大家到我这里领取表格，表格一式两份，请让认定的学生仔细填写清楚家庭住址、家庭状况、贫困原因，需要行政村签字盖章和班主任签字的，一定要做好，给大家两天的时间，过期不等，责任自负！”
    高志洁拿着表格回到了教导处办公室，实际上班级每个学生状况他都是了若指掌，心中自有一本清帐，但是为了慎重，他还是拿出上学期开学初他给全班学生所建的逐人档案，再次逐一核实起来，他要把这份补助真实地发放到需要帮助的学生手中。他仔细地比对着学生家庭的情况，最后确定了能够享受的学生名单。
    他们分别是：单亲家庭的江娜、母亲出走下落不明的怀青青、父母双亡的李戡、父母重病的刘金、兄弟姐妹众多的王明、父亲残疾的贾镇、母亲出走父亲死于车祸的高静和父亲因行车撞死人而入狱的孟莹。
    精准地确定了名额，高志洁为了慎重起见，再次把家庭特殊而贫困的学生的情况认认真真对照了一遍，确定准确无误，就准备到教室内把表格发给他们。
    高志刚到门口，正要锁门，初二二班班主任赵红和初一二班班主任王昌一起来找他。高志洁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他，笑着问道：“王老师和赵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大事，有件小事想和你商量商量！”赵红心直口快地说道。
    高志洁平时也很少和他们交往，但还是笑着说道：“赵老师请说！我高志洁洗耳恭听！”
    “高老师也不准备请我们到屋内坐坐？”赵红笑嘻嘻地说，上前把挂在门上的锁拿掉，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王昌随后也跟了进来，高志洁无奈，也只好跟进了屋，说道：“两位请坐！”高志洁顺手拿着热水瓶给每人倒了杯热水端到他们面前，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儿还这样神秘兮兮的啊？”
    赵红看高志洁说道：“高老师，贫困生补助，你准备怎样发放啊？”
    “马校长不是说过了嘛，这项补助应该发给家庭真正贫困的学生吗？高志洁不理解赵红的意思，一头雾水地说道。
    “当然，大方向基本是那样的！”高志洁对赵红的话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苦笑着说道：“赵老师，恕我愚钝！我不明白，请你说清楚些！”
    只顾默默品茶的王昌好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的高主任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
    高志洁听到王昌话中的不满，只得苦笑着说道：“你们也没有把话说明白啊，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赵红直截了当地说道：“高主任，实话说吧，刚才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我们想从每个贫困生身上扣除三百元作为班级的奖励基金，专门用来奖励那些品学兼优的学生，大家让我和王老师来征求你的意见。大家都是班主任，要是做法不同，会让学生和家长有看法的，因此大家认为各班在这件事儿上应该做法一个样！不知道高主任怎么想啊？”
    “赵老师，这样做行吗？要是那些学生或家长有异议，怎么办？”高志洁知道他们既然找到了自己，要是自己不同意他们，说不定他们会怎样对付自己。上次的教训他还记忆犹新。
    “有什么不行的！只要你和那些贫困生讲明白厉害，他们能敢不答应吗？”王昌不屑高志洁的胆小怕事儿，轻蔑地说道。
    “怎样说啊？”高志洁满腹疑团，茫然问道。
    “高主任，你这大作家，怎样哄骗孩子不要他们乱说话你能不会吗”王昌以为高志洁故意装疯卖傻，说话自然带有火药味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还请你们两个说明白！”高志洁拿出憨傻的样子，眼中的真诚好像要扑腾出来。
    “你难道不会吓学生吗？”
    “吓学生？怎么吓？”高志洁好像更加傻帽了。
    “谁要是不同意，以后别想再得到贫困生补助！你……”王昌有些恼羞成怒了。
    高志洁傻傻地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王昌瞥了高志洁一眼说道。
    “你们说说这笔钱真的作为奖金奖给学生吗？”高志洁眼珠转动着，拿出百般思考的模样。
    “晕，怎么使用，那还不是你说了算吗？你把它装到口袋里，哪个会说个不字？当然还是发点掩人耳目的好！去年大家大都是那样做的！”赵红嗔怪地说道，她实在，没有想到高志洁这样的愚钝。
    赵红和王昌费劲了口舌，终于让高志洁明白他们的意思，等他们走后，高志洁犯起了难了。难道自己真的像他们一样，克扣这笔钱吗？如果真的像他们一样，占用这笔钱，无论如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自己内心会永远难安的！这是教师职业道德所不答应的，这是贪污，也是违法！要是自己不侵占这笔钱，又怎么向其他班主任交代啊？高志洁难忘上次收校服的教训，该怎样办呢？高志洁十分苦恼。应该寻找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高志洁踌躇再三，终于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对就这样办！
    七天之后，贫困生补助款终于发了下来。全校十六个教学班，十五个班级的班主任都截留了其中的三百元，但是拿到贫困生补助的学生不但没有怨言，大都对学校和班主任感激涕零。
    高志洁当然没有真正地扣除贫困生的补助款，他在表面上把款子扣除了，这是全班学生都知道的事儿，可是事后他找到了那些学生，又偷偷地把那笔钱退还给了学生，并且再三叮嘱学生一定要保密！有了上次高老师受欺的事情，学生这次再也不敢向外泄漏秘密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突然袭击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日子如流水缓慢地流淌着，一晃八天过去了。不成想在贫困生补助的问题上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周三上午八点十三分，由光明县教育局的督查科和人事科组成的联合调查组一行五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直接来到了光源乡教办室。当他们走进了毛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毛主任惊吓得差点没有昏过去。他明白教育局的领导不打招呼以这样的罕见的方式闯到教办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要不是事情重大，局领导不可能搞这种突然袭击的，一般情况就算教育局不提前通知，教育局中时常往来的亲近之人也该打个电话过来的，可到现在毛主任什么都不知道。
    局领导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他的办公室，毛主任就像迎接中央领导一般，赶忙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笑容可掬地伸出了自己的大手，走上前去，亲热地和领导们握在一起。然后给领导们让座倒水。毛主任正要继续忙活，以示对领导的尊重。
    带队的人事科副科长林萍。这个女人长得相貌俊美，五官精致，配合和谐，特别是她的右嘴角长着一个滴溜溜红的痣，真的具有无限的诱人的魅力。林萍见毛主任还要忙活，忙摆手制止了他。林萍声音脆棱地说道：“马主任，我们五人前来是有重大事情要办的，请你给我们准备一间屋子！”“好的，请你们跟我来！”毛主任听出了林萍话中的严肃的成分，赶忙向他们边说边率先走出了办公室。
    毛主任把教育局一行领导带到了教办室的小会议室，躬身问道：“各位领导还有什么要求吗？”
    林萍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多谢毛主任，下面的事情我们就不劳毛主任了！”
    毛主任的意思是问出什么事情，好想对策，可是局领导对他也讳莫高深，让他也束手无策。他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就不打扰各位领到了，你们要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我在办公室静候！”
    看着毛主任走出了房间，林萍对同来的两位同事说道：“你们两个立即到光源中学初二一班和二班，把所有享受贫困生补助的学生叫到这里来！”
    两位局领导很快地到了初二一班和初二二班，把十六名享受到贫困生补助的学生找到了办公室。林萍示意学生们坐下，有的学生犹豫着不敢做，林萍和蔼可亲地说道：“同学们，请你们坐下吧，我们想和你们谈谈心！”
    等学生全部坐下了。林萍笑着说道：“同学们，你们都是初二一班和初二二班享受贫困生补助的学生吗？”
    同学们点着头，没有人说话。林萍笑道：“大家不要拘束！今天这里没有你们学校的领导也没有你们的老师，就连中心校的领导也不在，我们单独把你们找来，就是要弄清楚一件事儿，那就是你们的班主任赵老师截留三百元贫困生补助的问题，我希望你们能够如实地向我们说出来！不知道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吗？”林萍说完，环视着学生，眼中满是热切的光芒。
    过了几分钟，没有一个学生反映问题，大家彼此互不相视，低着头，默默无语。
    林萍再次笑着说道：“同学们，我们相信大家都是诚实勇敢的人，你们是能够配合我们把这件事儿弄清楚的，你们说是吧？”
    “没有啊！”不知道哪位学生低声说道。其他学生听到这声音，于是大家都纷纷点头，低声说道：“嗯，没有！”
    林萍和同来的局领导面面相觑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学生不愿意说，或者是不敢说出来。无论如何，得消除学生的担心，打消他们的顾虑。于是林萍态度和蔼地说道：“同学生们，教育局监察科已经接到你们班学生家长的举报电话，这位家长在电话里说，初二一班的班主任王真和二班的班主任赵红老师以权谋私克扣贫困生应得的补助款三百元据为己有，哪位家长还说教育局要是不处理他还会继续上告，你们说说，你们不把真实的情况反映给我们，我们没有依据，又该怎样处理这件事儿呢？因此帮助教育局弄明真相，还你们公道，也是牵涉到你们切身利益的事儿，你们说是不是？请你们帮助我们查明真相，好不好啊？”林萍有神期待的眼睛亲切地注视着学生。
    同学们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有的学生想说话，可是当他们看到其他的学生埋头不语时，想要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林萍看着这样无奈压抑的场面，和身边的同事小声交流了一下意见，于是林萍说道：“我看既然大家有所顾虑，不愿意直接说出来，那我们现在发给每人一张纸，你们分开来坐，然后把这件事儿的实际情况写出来！每个人都要写，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到时间我到你们那里去收！”林萍示意身边的同事，这位同事立刻把纸发给学生，并安排学生分开来坐。
    五分钟很快地过去了，当同事把所有的纸条交到林萍手中的时候，林萍发现有十三张纸上写出了王真和赵红克扣贫困生补助的实情，大部分学生都写出了班主任老师曾经在班里说过，她们之所以扣除这些钱是为了作为班级奖励基金，好奖给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
    根据这些学生所反映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王真和赵红确实存在截留克扣贫困生补助资金的事情。为了继续核实，林萍安排一位随同所来的人再到初二一班和二班，找来一些没有享受到贫困生补助的学生前来谈话，看看是不是这两位老师真的是把截留扣除的资金用作对学生的奖励或者是作为班费了。
    等这位同事走后，林萍和周围的四位同事交换了意见，让这十六位学生坐在那里等待着。不久初二一班和二班的十多位学生，前后来到了会议室。林萍看了看学生，随和地问道：“同学们，你们分别是初二一班和二班的学生吧？”学生同是答道：“是！”林红笑着说道：“我们请你们来，到现在我估计你们已经知道了所为何事了吧？”听到林萍的话，有的学生点头，有的学生摇头，看着其他学生摇头，最先点头的学生也摇起了头来。
    林萍看着举棋不定心中有顾虑的学生，大声笑道：“同学们不要怕，其实我们大致明白了你们班主任截留克扣了贫困生补助资金，但是她们截留克扣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还不太明白。我们找你们来就是为了核实你们的班主任对这笔钱的使用有什么打算！现在每人发给你们一张纸，我希望大家不要有顾虑，实事求是地把班主任对这笔钱的使用情况写在上面就行了！我相信你们都是诚实的孩子！”
    林萍美丽丰满的相貌，温和的态度，有亲和力的言谈举止，让学生们放松不少。当学生们拿到纸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停留地写起来，很快学生们都写好了，停住了笔。林萍亲自走到每位学生的跟前，收回了纸张，然后对后来的这十多位学生说道：“谢谢你们的真诚配合，你们可以回去啦！”
    等十多位学生走后，林萍和同来的人仔细阅读了学生们反映的情况，现在可以确定，王真和赵红确实存在着截留克扣贫困生补助作为班费或奖金的情况，这是严重的违法乱纪的现象，一定要严肃处理。林萍安排人把同学们反映的事儿写成报告的形式，并附上学生的反映的问题。然后几个人交换了意见，林萍让先来的十多位学生等在那里，然后她和其他几位同事回到毛主任的办公室。
    林萍简明扼要地把有人电话举报王真和赵红违法乱纪的事情，并把先后两次找她们本班学生调查的结果如实地和毛主任作了介绍。
    毛主任边听边嘴唇哆嗦，他终于忍到了林萍介绍完毕，才怒气冲冲地说道：“真是无法无天了，我们经常讲，经济问题是高压线，特别是涉及到民生工程的资金问题，任何人都不能占丝毫的便宜，这两个人简直是无法无天，要是不能严肃地处理，怎么能够消除她们给我们光源乡教育带来的负面影响啊！林主任各位领导，你们看我们该怎样做？”
    “毛主任，我们还是先把王真和赵红两位老师找来，当面核实一下，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你看怎么样？”林萍和气地说道。
    “就按照林主任的意见办吧！我听你的！”毛主任冷静了下来，低眉顺眼地说道。
    “毛主任客气了！”林萍和悦地说道。
    毛主任不用再吩咐，拨通了马校长办公室的电话。其实马校长在自己办公室内也是坐卧不安。教育局的领导没有打他招呼，直接从班级里两次叫走了三十多位学生，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知道了叫走这些学生一定是与贫困生补助有关，找走的学生是初二二班和一班的学生，看来这两个班在发放贫困生补助的问题上，出了问题。因此当他想明白了事情后，立马电话叫来了王真和赵红。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丑媳妇见公婆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王真先来到马校长的办公室，一见办公室没有旁人，就扑到了马校长的怀里，呜咽着说道：“我怎么这样倒霉啊，每次都能找到我，我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王真自从得到了马校长不时地雨露浇灌和滋润，就像青苗得到了充足的雨水、肥料和温度似的，萎靡和饥渴被赶走了，变得富有生气，变得更加鲜嫩和水灵了。你看她抹得红艳艳的十分性感的唇就是最好的证明。
    马校长看着她娇艳的嘴唇，“啧啧”两声，亲昵地亲了一口，说道：“别这样，赵红就要到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惧之有啊？先坐在那里，等会赵红！回头我在好好疼你，为你消除痛苦！”说罢，马校长搂了搂双臂，让王真鼓鼓囊囊的前胸毫无距离亲密无间地贴在他的身上，他嘿嘿地笑起来。王真心里甜滋滋的，嘴上骂道：“老狐狸，没个正经！”
    “我要是正儿八经的，你还会喜欢我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嘿嘿……”马校长油腔滑调地说道。
    王真翻着白眼使劲地瞪着他，刚要出言理论，马校长突然说道：“赵红来了！”
    听到赵红来了，王真赶紧离开马校长的怀里，擦了擦眼泪，在水盆里洗了洗脸，照了照墙上的镜子，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忍住委屈坐在远离马校长的沙发上。马校长笑着望着王真正襟危坐的模样，笑道：“赵红就快到了！”
    王真向着这个总是让她心里软绵绵的醉呼呼的男人抛了个动人的媚眼，再向他挥了挥拳头，低着头不再理他。
    四五分钟后，赵红终于来到了。赵红身材瘦小，面貌清秀，属于小巧玲珑的淑女性。赵红到了屋内，见到了王真，结结巴巴地说道：“王姐，也有你的情况吗？”
    “可不是，我是烂眼子肯招灰啊！”王真情绪低落郁闷地说道。
    “马校长，我们该怎么办啊？”赵红有些六神无主地说道，接着她有些很不淑女地问道，“校长，你知道是那个小王八蛋向上面反映的？”
    “赵老师，现在去追究是谁反映的还有意义吗？问题是怎么到了县教育局我也不清楚，这次教育局来的人有教育局督导室和人事科的人，事先毫无征兆，一来就直接到教办室，再来找走我们的学生，学校和教办室根本挨不着，你想知道些情况也是不可能的！”马校长看着因为害怕和激动，面红耳赤，两腿打着颤的赵红，说道，“当我知道教育局来人找走你们班级的学生时，我就已经预计到了可能是你们班里出了事儿，所以才把你们俩找来，商量对策。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找到谁反映的，而是怎样把这件事儿的对你们的危害降低到最小的程度！就算你把他们找出来，你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我，我不是急得没办法吗？那你说怎么办？”赵红平时说话直爽干脆，真正遇到事儿也是胸大无脑的主。
    “是啊，我们该怎样办啊？”王真也说道。
    马校长坐在那里，点上一颗烟，使劲地吸了一口，凝眉细思，正经八百地说道：“你们别急，让我好好想想！让我替你们好好地想想！”听到马校长的话，王真和赵红真的不敢说话了，她们两个相互望了一眼，无奈地摇着头，然后紧张地盯住马校长紧闭的双眼和皱成山峰似的眉头，她们的心跳似乎加快了，有力了，她们同时有了眩晕的感觉。
    她们心乱如麻，五味杂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是这个世上还有卖后悔药的吗？想到即将到来的雷霆万钧的处罚，她们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在两个女人火烧火燎地等待中，马校长终于舒展开了眉头，郑重其辞地说道：“我看现在你们先准备好钱，把截留的那部分的钱退还学生，一求得到教育局的宽大处理！”
    王真和赵红同样漂亮的眼睛望着马校长，惴惴不安地说道：“校长，这样行吧？”
    马校长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们的眼睛，马校长感到她们的眼睛尽管都是美，但是王真的眼睛相比赵红略显小些，就像遥远的天际上的星星，晶莹而带有神秘；而赵红则是双眼叠皮，大大的黑亮的眼睛就像黑色的玛瑙一直沉到他的心里，他的心里竟然掀起了轩然大波，每次有意或是无意看到赵红的这双眼睛，他都会有种做梦似的感觉，有些茫然而神魂出窍了。
    “我们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这样，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马校长心平气和地说道。
    “叮铃铃……”办公桌上电话不停地响起来。清脆的铃声刺得王真和赵红不住地凝眉。
    “别说话，可能是教办室那边的电话！”马校长说着，看了看电话上的显示的号码，一点不错，正是毛主任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抓起听筒，放到耳边，和颜悦色地说道，“毛主任，您好！有什么事儿吗？”
    “马校长，你们学校王真和赵红无法无天，顶风违纪，截留克扣贫困生补助款的事儿，难道你一点不知情吗？你这个校长是不是也太官僚啦？”毛主任雷电交加地一顿训斥，让马校长听着十分不舒服。
    马校长看了看坐在身边不远处的两位当事人，她们正在凝神谛听，马校长边接着毛主任的电话，边向着她们苦笑笑，然后风和日暖地说道：“毛主任，我真的不知道，您教训的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教育局的各位领导都在教办室等着王真和赵红两位老师呢，你抓紧时间把他们带到教办室里来，领导们要找她们谈话！”毛主任十分恼怒，每句话都带着火药味。
    “她们在不在学校我也不清楚啊！我去找找看！”马校长很无奈地说道。
    “你快点吧！”还没有等马校长回话，那边毛主任就砰的一声按下了听筒。王真和赵红随着那听筒的声音，心竟然纠结成了一团。
    马校长望着眼前的女人，苦涩地笑着说道：“看看吧！现在的毛主任可是火冒三丈，我们可要小心应付啊！带钱了吗？要是带了，我们现在就赶快到教办室里去，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做法不当，并立即退还所扣除的款项，并向教育局领导承认错误，请求他们的宽大处理！”
    王真跟着赵红只有点头了份儿了，她们早已吓得失去了注意，就像一个被马校长捏在手中的木偶，随时听从马校长的导演而行动了。王真看着马校长说道：“我没带钱！要不到银行取去！”赵红也说道：“我也没有！”
    “好了！我这里还有五六千元现金，你们先拿着把钱退还给学生，回头再给我吧！要是等你们取了钱再回来，那不得好多时间啊！我们怎么能让领导们久等呢？”马校长说着，拉开抽屉，取出钱，分别交给了王真和赵红。马校长起身说道：“走吧，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怕也没有用！”
    马校长带着王真和赵红来到了教办室。马校长看到毛主任的办公室敞着门，抬腿就走了进来，刚到门内就听到毛主任说道：“马校长，你怎么才来到啊？”
    马校长见到满屋子的教育局来人，一时大吃一惊。应该说教育局来的人马校长大都认识，自从他马振东当了光源中学校长，没少和这些局领导在酒桌上套近乎。大家一见到这个有眼色会说话会办事的马校长，男同志自然伸出手和马校长亲热地握手。林萍也是和马校长在一起吃过多次饭的人，她一见到马校长进来，也向她点头微笑。马校长亲切地说道：“林主任好，领导们好！”
    马校长向着站在门口出神发愣的王真和赵红说道：“你们还不进来，和领导们打个招呼！”
    王真和赵红听到马校长的招呼，有些扭捏地走了进来，她们满脸绯红地说道：“领导们好！”
    林萍向着马校长问道：“马校长，这两位是王真和赵红老师吗？”
    “是啊！她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所犯的错误，刚才她们一直到局领导们亲自过问这事儿，就带着钱来，说一来要把违规收取的班费全部退还给学生，二来亲自向局领导承认错误，并当着局领导们的面保证今后一定要依法执教，再也不做任何违规违纪的事情了！”马校长望着教育局的来人，指着王真和赵红说道，“王老师和赵老师，你们对着局领导把你们心里话说出来啊！”
    王真和赵红听到马校长叫她们，他们窘得更狠了，脸上就是涂上胭脂一样，红彤彤地闪人眼睛。她们竟然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犯任何错误，请领导们宽大我们吧！”
    “领导们，你们听听这都是她们的心里话啊！”马校长帮衬着说道。
    林萍望着王真和赵红，再看看毛主任和马校长，说道：“王老师和赵老师，你们请坐吧！本来我们还想着请你来核实你们所犯的错误，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错误，并下了保证，并带来了违规所收的钱还要如数退还给学生，我们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现在学生都在会议室内等着消息呢，你们现在就直接把钱退给他们吧！至于会给你们什么样的处理，我们回到局里后会开会研究对你们的处理方案！”
    “还请领导们多多宽容我们啊！”王真和赵红可怜巴巴地望着局领导说道。
    “放心吧，局里会按照有关政策和法律法规办事儿的，不会乱来的！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人犯了错误不要紧，只要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嘛！”林萍笑着说道，“毛主任和马校长，我们把事儿已经调查清楚，公务在身就不在这久留了，我们赶紧回到局里去，尽快拿出处理方案！”
第一百五十三章 贪心不足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局调查组走了，毛主任喋喋不休地把王真和赵红真真假假地训斥了一顿，然后让她们回去，等候教育局的处理意见。
    王真和赵红悻悻地走了，高志洁见毛主任满脸的官司，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儿生气，为了不自找晦气，也借口学校事情忙连忙走了。
    王真和赵红一路上低着头，不敢看人，她们觉得实在是无脸进班级见学生，到了学校，躲到了教师办公室暗自发愁，其他老师知道了她们的事情，也不知道怎样劝她们，只好任她们自己伤心了。她们看到马校长回来，急忙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马校长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仰着脸，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王真和赵红推门进来，他也没睁眼瞧她们，等她们找地方坐好了，马校长才怅然若失地说道：“两位美女，心情怎么样啊？”
    “你别拿月子人出气了！快给我们想想办法，都愁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王真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悦。
    “校长，你说说教育局会给我们怎样的处分啊？会不会开除了我们的公职啊？”赵红眉头紧蹙，脸上罩着浓郁的阴云。
    “我哪能知道呢？我又不是教育局的领导！不过根据我的了解，就算局里拿出处理意见，一定会征求教办室和学校的意见的，现在只要让我们的毛主任开心，对你们的处理就会轻些，要说开除还不至于吧！至于我，那还不是把整个红心都向着你们吗？我为你们可是两肋插刀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啊！”马校长边想边说，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校长，别光说得好听！”王真白了马校长一眼说道。
    “你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难道只是说得好听吗？我做得怎么样你不清楚吗？”马校长嘿嘿地笑道。他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到紧挨王真和赵红的沙发上，仰身后躺，翘着二郎腿。
    王真想到了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共上巫山的香艳的情景，怀疑马校长的意思，不禁面红耳赤了。
    “帮助我们躲过这场劫难，就能证明你做得好看！”赵红愁眉紧锁，毫无笑色。
    “干脆我把心掏出来，分给你们一人一半儿，怎么样？”马校长调侃道，“你们要是听从我这个大男人的，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种难看的地步啦！”
    “说那些管屁用啊？”王真听到马校长话中都在吃她们的豆腐，心中有气，说话就冒着火气了，“你就明说，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吧，给我们个痛快话！再要是胡言乱语，我们就走了！”
    赵红虽然黯然神伤，但他听得清楚明白，王真的话让她大开眼界，大吃一惊，求人还有霸王硬上弓的吗？王真的话要是得罪了校长，她们的事儿非办砸不可。要是那样她们只有从学校滚蛋的份儿了。于是赵红紧张地俊脸煞白，伤心地说道：“校长，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马校长并没有被王真的话所激怒，王真不冷不热地熊他，反而让他十分受用。赵红心下暗暗称奇，心道没想到平时对教师鼓鼻子瞪眼睛一副君临天下嘴脸的马校长也有这样吃瘪的时候，就像个乖孩子任凭王真**吃他。马校长笑着说道：“王真啊，你得像赵老师学习！你看看人家是多么善解人意，多么体谅宽容别人！这解决问题的办法能是一时半会想得起来的嘛？这需要的是时间吧！你这紧一口慢一口催我，把我都逼疯了，我还怎么给你们想主意啊？赵红，你说是不是？”
    “不要给你点染料你就去开染坊！不要得了便宜就卖乖！不要蹬鼻子上脸！现在就得给我们想出办法，不然就给我们滚蛋！”王真并没有给马校长好脸色，说话更加尖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嘿――”马校长笑得怪腔怪调的，他有些油滑地盯着王真的俏脸，说道，“王真，你是我什么人这样和我说话？莫不成你把我当成你的男人啦？”
    “你，你真是个老狐狸，老无赖！”王真看着马校长望着赵红的怪异的眼神，便瞪着眼恨不得把这个男人一口吞到肚子里去，消化了，再把他屙出来，才能解恨，他的脸皮真厚，什么混帐话都能出口。王真被马校长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看着马校长，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消消气。
    赵红被王真马校长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说道：“王老师，你的话太狠了点吧！校长你别和王姐计较，她这是气疯了！”赵红拍着王真的肩膀，问道，“王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有一天你也许会有我这样的态度的！”王真脱口而出，但说过又有些后悔。
    “王姐，啥意思啊？我也会那样？绝不可能！”赵红懵懵懂懂地问道。
    王真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了头，她羞得面貌通红，无地可容。马校长品着王真味道爽口的话，看着她的窘态，心里窃笑不已。他说道：“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要解决这问题也不难，今天上午我们就先把毛主任摆平，怎么样？”
    王真心道，这家伙真是只狡猾的骚狐狸，见机快！
    “怎么摆平？”王真和赵红同时娇声问道。
    “小菜一碟！”马校长洋洋得意地说道。
    “我们就信你一回！”王真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寒着脸说道。
    “你们怎样感谢我啊？”马校长又扔掉了正经的嘴脸，笑嘻嘻地说道。
    “怎样感谢你啊？”
    王真想到了她和马校长**蚀骨的拼搏，骂道：“你真是个老狐狸！”说罢，她向赵红望着，心想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总是想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弄到自己的床上。
    赵红没有回答马校长的话，她瞄了一眼王真，心无城府地问道：“王姐，怎么啦？校长帮我们，我们感谢他不是应该的嘛？”
    “妹子啊，赵老师，你知道这个老狐狸心中想什么鬼玩意啊？”王真翻着白眼望着赵红，十分可怜赵红的幼稚和单纯。
    “赵老师，别听王真胡咧咧！我要你们感谢我，就是想让你们中午陪着我和毛主任吃顿饭，求求毛主任手下留情罢了！没成想这个王老师把的意思想歪了！”马校长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叹着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赵红听马校长一解释，臊得白脸红殷殷的，像绽放的红牡丹，满室红霞，责怪道：“王姐，亏你能想得出来！羞死了！羞死了！”说着她把一双很白的手捂到了脸上，不敢再看马校长。
    “其实也没什么？让别人去想吧，只管走自己的路！”马校长神情坦然大度地说道，“虽然王真以女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我也不与她计较！既然我是你们的校长，家长，况且咱还有宽广的男人胸膛，就得为你们撑起一个世界！算了要是中午你们没时间，我就一个人请毛主任撮一顿！我为你们可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啦！”
    王真的嘴快要撇到地上了，不屑看他。
    赵红感激莫名地说道：“多谢马校长！今天上我和王姐一定到场！你准备安排在哪里啊？”
    马校长想了想，说道：“在‘乐大酒店’吧！其他饭店没有档次，毛主任一般是不去的！”
    赵红点点头，说道：“全凭校长拿主意！我们都听你的！”
    “要是你们都没有意见，就这样定了！”马校长左顾右盼，见她们都在不住地点头，说道，“我就打电话告诉毛主任啦！”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野兽与美女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快乐大酒店”的雅座间，毛主任、马校长还有王真和赵红，团坐在饭桌周围。毛主任面南背北，马校长坐在东面，王真坐在西面，赵红主动坐在南面，这是个接菜的位置。
    人到齐了，烟酒齐了，菜接二连三地上着。看着满桌还要不断上来的美味佳肴，马校长陪着十二分的笑脸说道：“我先代表王真和赵红说几句！毛主任，今天中午王真和赵红两位老师专请您老大驾光临，您能赏光前来，应该是她们的荣幸！这次她们在处理贫困生补助的问题上做法确实考虑不周，做法不妥，经过毛主任您和县教育局领导的批评教育，认识深刻，弥补迅速，为学校和教办室挽回了影响。他们保证今后在工作中严谨秉公，绝对不会在出现任何错误，绝不会再给教办室和毛主任脸上抹黑，为了表达她们的诚意，特意要求我在这里设宴宴请您，向您请罪！”
    马校长说完，王真和赵红立马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毛主任，刚才马校长的话就代表了我们的心，请您接受我们的歉意！我们再次借这杯薄酒敬毛主任一杯！”
    王真和赵红双手捧杯向着毛主任举起来，面上染上淡淡的红云，说道：“毛主任请！”说着，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们喝过酒，都开始咳嗽起来，马校长拿起来桌上的餐巾纸分别递到她们手中，说道：“你们没喝过酒，就不要喝那么急！你们还以为毛主任还能在乎你们喝起喝不起吗？只要有这个心情就足够啦！毛主任是这样的吧？”
    “是，是！马校长说得对！你们要是不能喝就别逞强啦！反正有马校长这个老爷们在，我们两个也能喝得尽情尽兴！”
    “多谢毛主任善解人意！”王真和赵红不在咳嗽，她们边擦着眼泪，边笑着说。
    “那是！毛主任可是大将风度！能和你们小女子一般见识儿？”马校长一记马屁拍去，让毛主任心花怒放，神情欢悦。毛主任春风得意地说道：“你们只管吃菜，看我们吧酒瓶酒杯里的酒给你们量个底朝天！”
    “那我们就失礼了啊！还请毛主任和马校长多多恕罪多多恕罪啊！”王真和赵红感激不尽地说道，笑容就像小鸟似的在她们靓丽的脸上飞翔。
    “女人随便，男人再战！”马校长满面春风笑逐颜开地大笑着说。
    “什么啊？马校长这话可是不雅啊！”毛主任突然很玩味地笑起来。
    王真和赵红开始没有感到马校长话的不妥，可是听到毛主任的的话后，才体味出这话实在是暧昧至极，许多旖旎的风光会涌向脑海之中，他们不约而同地臊得满面红艳艳的。王真本要出言戏谑，可是她看到毛主任舒眉展眼，神情欢愉，心里更加惶恐不安，到了嘴角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偷偷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桌子底下使劲地踩踏他一脚。马校长疼得嘴一咧，笑得比哭还难看，说道：“绝无他意，只是喝酒，只是喝酒！”
    赵红听到了马校长的话，心里竟然咚咚地跳起来，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们这些人真是心存不正，胡思乱想，一句很正常的话竟然被你们想得乱七八糟，黄得不堪入耳，真是……”毛校长装出一副蒙冤受屈的模样说道。然后他向着王真和赵红嗔怪道，“你们两个敬了毛主任，难道就不敬我这个大校长吗？省了我的大礼你们可要倒大霉的哦！”
    毛主任知道马校长是在转移话题，也说道：“王老师和赵老师应该敬马校长一杯！”
    王真和赵红也不想在刚才那个问题上缠夹不清，忙说道：“好吧，我们姐妹就敬你一杯！”
    王真和赵红敬了毛主任和马校长后，她们不在喝酒，只是让他们吃菜。等到两瓶酒被他们喝完后，毛主任端着空杯，对马校长说道：“马老弟，斟酒！”
    王真急忙说道：“毛主任，你们喝了两斤了，算了吧！”
    “怎么？没酒了？”
    王真忙笑着说：“有，怕你们喝醉了！”
    “告诉你们，我和马老弟都是一斤半的酒量，还差一斤吧？”毛主任面色黑红，酒气四溢，他舌头短了，说话不清了。
    “王老师，开酒！管酒就得管醉，管醉才能尽兴！毛主任是吧？”马校长结巴着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毛主任笑嘻嘻地说道。
    马校长眼光呆滞，悻悻地望着毛主任，又看看王真和赵红，好像心血来潮，说道：“毛主任，我提议这瓶酒就由王老师和赵老师给我们斟酒，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赞成！美女斟酒，一喝酒有！美女斟酒，美梦常有！”毛主任舔着嘴唇，眼中红光迸现，虐浪笑傲地说道。
    赵红羞得不知所言，王真瞟了马校长一眼，怪他多事儿，但还是起身拿过酒瓶，直接来到毛主任身边，眉语目笑，边向酒杯中倒酒边说道：“毛主任，这杯酒是我敬你的，请你满饮此杯！”
    “好！好！好！”毛主任连续说了三个好字，喜眉笑眼地说道：“王老师，今天你就是给我倒一壶，咱老毛也来个x眼朝天，一滴不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校长听到毛主任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
    毛主任赤红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愣愣地问道：“怎么啦？笑得像个淫妇荡娃一般！”“毛主任，你的话错了！”马校长擦着眼泪笑道。“错了？什么错了？”毛主任不解。王真和赵红开始害羞，这会也觉得毛主任和马校长真的可笑，别人又怎能知道这两位平时道貌岸然，凛若冰霜，老成持重的领导也会有污言秽语的时候。
    “没什么，我得给您更正一下方位！你说你喝酒x眼朝天是不对的！”马校长嘻哈哈地说道。
    “怎么不对了？”毛主任瞪着眼，把头快要伸到马校长的脸上。
    “应该是嘴巴朝天，x眼朝下才对啊！你不是把方向弄错了吗？”马校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啊，马老弟你占我的便宜！喝酒，喝酒！”毛主任斜着眼睛说道，“给马校长斟酒，满满的！”
    “我不喝，王老师是给你敬酒，怎么又赖到我身上啦？不喝，坚决不喝！”马校长瞪着红色的眼睛，酒精快要从里面流出来了。
    毛主任向王真招了招手，嘿嘿地笑着，说道：“王老师，来给我倒满，我先喝，不怕他耍赖皮！”
    王真到毛主任身边，笑着说道：“还是毛主任好说话能喝酒有风度！”
    “那是当然！来王老师陪着我喝一个吧！”马校长突然转向倒戈找到王真的头上。
    王真为难地看了马校长一眼，马校长压根就没有看他们，王真无法只好拿过杯子给自己倒满了，端起来和毛主任叮当碰在一起，一饮而尽。毛主任看着俏脸娇媚艳丽，灿若桃花的王真，她的略带红色的黑晶晶的眼睛就像星星在他的心中眨啊眨的。毛主任不由自主地握上了王真拿着酒瓶的右手，嘴里喃喃说道：“好好柔滑啊，好好舒服啊！”王真被毛主任醉眼朦胧面带憨呆的神情吓得惊叫一声：“毛主任，你喝多了！”
    眯着眼睛正在难受的马校长猛然抬起头，朦胧着眼睛问道：“毛主任，怎么啦？”
    “我多了吗？”毛主任松开了王真的右手，向着酒桌上一伸头，一仰脖，嗝唠唠地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把三个人的眼睛全吸引到了毛主任身上，就在三人惊异不定的时候，毛主任大嘴一张，一股经过胃液和酒精混合着的食物像飞剑似的飞射出来，只听得啪嗒一声，这股食剑全部劈到了餐桌上，砸得杯中酒，盘中餐，四处躲藏。紧接着一股腥臭的气味，像蘑菇云似的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了，整个房间就像一个茅坑似的，让人作呕了。
    如此大的动静之后，毛主任头一歪趴在桌子上，再也没有起来，他如老牛喘息似的声音如闷雷般的响起来。
    三瓶酒快要喝完了，此时的马校长面色深红，酒气熏天，脑袋昏沉，他只想趴在桌上，头也抬不起来啦。
    王真和赵红被毛主任慷慨无私的馈赠，熏得鼻子眼睛都难以张开，她们忍住呕心和呕吐，捂着鼻子，为难地说道：“他们都喝多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王真愁眉不展地说道：“找他们办事儿，他们却见酒如命，男人真的靠不住！”
    “王姐，你就别埋怨他们啦！他们已经答应了帮忙，难道你还信不过吗？”赵红温婉地说道。
    “关键是两个大男人，我们总不能招摇过市地把他们背回去吧？”王真气愤愤地说道。
    “我们在这儿等一会不就行了吗？反正我现在也不想进教室，我觉得真的没脸见学生……要不我们出去透透气！”赵红的心里像放着块大石头，沉重得喘气都困难。
    两个女人走出房间，心情才算好过些，她们谁也没有在说话，可是从眼睛中都能看出各自心中愁闷和不平。
    这时候，马校长眼睛迷糊地望着站在门外的王真和赵红，说道：“把老板找来！”
    王真去了，不一会老板跟着王真来到了雅间。老板看着桌面上恶臭的秽物，皱着眉头，说道：“喝高了！”马校长见到老板，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着老板的肩膀，说道：“老板，找个房间让毛主任休息休息，别忘了送点茶水！”
    “好的，马校长放心吧！”老板强自喜笑颜开地说道。
    老板走后，马校长对王真和赵红说道：“你们先走吧！我等会再走！账我结就行了！”
    王真不放心地问道：“你没喝多了吧？要不要紧啊？”
    “没事儿，这些酒只是给我润润嗓子而已！”马校长豪气干云地笑道。
    赵红没说什么，虽说平时性格开朗活泼，言谈举止没有太多的顾忌，但是这件事儿对她影响太大了。虽然领导们下了保证，但她还是情绪低落，难以振作。看着王真对马校长关心有加，她也没有太多的反应。王真说走她就走，王真说留她就留。王真有些不舍地望了马校长一眼，马校长向她们摆了摆手，酒气熏熏地说道：“没事儿，走吧！”
    王真和赵红走后，老板带着两个跑堂的就过来的，两个跑堂的一边一个上前架起毛主任，像拖死狗一般把他送到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里面放着张床，跑堂的把毛主任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马校长看着毛主任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喘气有力，便对跑堂的说道：“你们过会儿来看看，给他送些水来！”
    安排好了毛主任，马校长到了前台，在账单上签了字，一切都停当后，他便离开了“快乐酒店”，摇摇晃晃的像晕头鸡似的向学校走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犬马之劳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五十五章犬马之劳
    马校长一觉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拿过来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他想手机来电也没有叫醒自己，看来真的是喝多了。他急忙查看，发现这些来电大都是王真和赵红的。马校长心想，这些女人真的是存不住气，才这么短的时间内，领导们怎么能研究好了处理意见呢？马校长急忙拨通了王真的手机：“王真吗？有什么事儿啊？”
    “什么事儿？我不是担心你嘛！中午喝得太多了吧！现在过来了吗？你没事儿吧？”王真急切的声音让马校长很感动。他情意绵绵地说道：“你没在学校吧？谢谢你的细心和关心，看来我没有白疼你啊！还是自己的女人知冷知热关心人体贴人，放心吧，我没事的！――教育局已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亲，拜拜！”王真在给了他一个清亮亮的响吻！“
    听到王真的脆吻，王真性感的红唇又在他的眼睛中不住地浮现蠕动，一股暖流从嘴里向着心里和丹田流动，他有些痴醉了。马校长的手情不自禁地从心口一直滑倒私密的地方，狠狠的抓了抓，才不舍得松开了手。
    马校长又拨通了赵红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了赵红脆生生水灵灵的声音：“马校长吗？我在上课，下课后去你哪里！拜拜！”
    马校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好是下午五点三十五分，离下课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想自己这一觉睡得也太久了，这段时间里赵红竟给自己打了四五次手机，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儿？难道那件事儿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看来女人就是女人，这么大的事儿就能把她压垮了。想到女人，赵红小巧玲珑清秀俊丽的面孔就强势地挤入他的脑海中了。马校长想不知道把她抱在怀中的滋味是怎样的？想到女人，他的脸上就自然而然地满溢着幸福自豪的微笑，秀娥、王真的性感唇性感的天鹅和那幽深的山涧，都像美丽的花在他的眼前绽放出斑斓的姿态。而那五彩斑斓的花蕊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穴，带着无所不能的引力，吸引着向着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地穴中冲去。
    马校长感到好神奇，好妩媚，好**，让她难舍难分！想到每次他们在一起的情景，马校长的粗大之物竟然心灵感性般的昂着头示威了。
    “赵红！赵红！”马校长心热难耐地喃喃而语，小巧的眼睛，细细弯弯的月牙眉，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小巧的红唇，一切都是那么小巧，一切又都搭配得那样和谐，这一切都像金子一样，闪着光，让马校长心动不已。“好一个极致的小巧！你已经走到了我的心里啦！今生我能否搂住你的小巧而眠？”马校长情不能已，心血翻涌。
    马校长记得赵红的家就在这镇子不远，她的丈夫好像叫马彪，是县农校毕业的，开始分到乡政府工作，后到了土管所上班，因为他为人老实，没有心眼，不会玩事儿，领导看不上眼，没干多久，单位就安排他回家待岗了。听说后来政府给了他两万元买断了他的工作，实际情况外人不得而知。马彪再加呆了两年，闲着无聊，经常和赵红吵嘴，一气之下就到城里找工作。恰好一个旁门的表亲在县城开了个装潢公司，也需要人手，加上马彪又有知识，于是找到了马彪，马彪一时没有找到称心的工作，也就答应现在这里干段时间，要是不合适他还要离开。
    马彪虽然为人憨直老实，心眼太死，但是干起活来确是任劳任怨，死心塌地，尽职尽责，从来不会磨洋工。加上有知识的人头脑好使，对什么东西掌握地快，深得老板的喜爱，于是千方百计的挽留他，据说现在月工资已经涨到了二千多元了。
    赵红和马彪育有一男二女，今年男孩十八岁，女孩十七岁，都在县城同一所高中读书，据说成绩还非常棒。马彪所在的装潢公司离两个孩子读书的学校很近，老板为了让马彪能安心工作，特地在公司附近给他租了一所挺宽敞的房子，马彪在县城一边工作，一边还能照顾两个孩子，可谓是一箭双雕了。不过马彪既要卖力工作，还要照顾孩子安排孩子的生活，他实在没有过多的时间照顾家里，因此家中常年只有赵红寡居了，赵红今年不到四十岁，人们常常形容男女之欲用“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来形容，虽说有些夸张，但也可见这个岁数的女人对性需求的积极亢奋的程度，赵红独居的艰苦不是语言所能形容的了。
    像赵红这样的娇小妩媚的女人，要说男人不心动是不可能的，除非男人不正常。马校长是个正常的男人，赵红当然让他心血上涌，狂想连连，情难自已。
    马校长不停地看着墙上的挂钟，还不住地查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会他是多么心急如焚地渴望赵红来到他的面前。他不知道已经开了几次门，而且每次都没有他预想的赵红轻灵的脚步声，和那小巧俏丽的美人身影。
    下课铃响了！马校长急忙来到门后面，他要屏声静气地等着赵红前来，他要给这个小女人一个惊喜。
    五分钟过去了，马校长开始不安了！
    十分钟过去了，马校长开始躁动了！
    轻盈的跫音响从楼梯上飘到了门前，又从门缝内钻到了屋内，在马校长的耳边回旋不去。马校长的心剧烈地跳起来，而赵红的轻盈的脚步声就像一个魔法师的魔手，让他的心脏大开大合地运动，甚至要跑出他的胸膛了。
    “马校长，在吗？”多么动听的声音啊！
    “在！”马校长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了。
    门被打开了！马校长正站在门内，赵红正微笑着站在门外。
    马校长悚然而惊，忙道：“快到屋内来！”
    “赵红面上爬上了淡淡的潮红，有些扭捏地随后走了进来。马校长笑着说道：“赵红，坐吧！”“嗯，谢谢校长！”赵红说道。“赵红，下午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马校长亲昵地问道。听到马校长这样的问话，赵红有些局促不安了，忙小声说道：“想问问你喝多了吗？”“谢谢赵红的关心爱护，我可是受宠若惊啊！”马校长轻轻地笑道。“马校长说笑了！你为我忙得那样很，我要是不问候一下，也显得我太自私太不近人情了！”赵红脸上的红潮更浓了。马校长乜着这灿若烟霞丽若桃花的俏脸，恨不得抱住咬上两口。他有些心猿意马地说道：“应该的，帮助你我愿意我高兴！”
    马校长的话，让赵红的心跳得很痛快，她一时间低着头，双手握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羞涩地说道：“谢谢校长！”
    “嘿嘿……”马校长笑起来；赵红不由得望着他，茫然问道：“校长笑什么啊？”
    “我的赵红――老师，你除了会说谢谢，还能不能说点别的啊？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今天蔫了！”
    “别的！哦，马校长教育局有信吗？”赵红红着脸说道。
    “没有！我刚醒，还没来得及问呢！”马校长有些失望地望着赵红说道。
    “哦，是这样！”赵红也有些失意，喃喃地说道，“不知道局里会怎样处理我们啊！”
    “别害怕，你不是还有我的嘛，有我给你护驾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马校长摸着耳朵，乜着赵红，他笑得很灿烂。
    “我只是担心这件事儿闹到局里，会不会把我开除公职啊？要是教育局把我和王姐当作典型来抓，可说不定会有这样的结果呢？”赵红心乱如麻，愁眉紧锁，唉声叹气。
    “嗯，确实会有这种可能！”马校长点着头，站起来，显得很着急，“我怎么没有往这方面想呢？要是事情发展到那样的地步，我们确实是无能为力啦！教育局的这些人说得亲切的很，做起事儿来没有一个心软的主，我们就得小心啦！”
    马校长缓缓地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赵红吓得面色苍白，体若筛糠，语无伦次地说道：“校长，这可怎么办啊？你得帮帮我啊！要是那样我可就全完了！”
    马校长站起来，背着双手，踱着碎步，拧着眉头，说道：“平时我让你们好好工作，要遵规守纪，你们就是不听，现在祸事儿临头，就知道急，教训啊，教训啊！”
    “我的校长，就不要教训人啦！现在怎么办啊？你赶快给教育局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啊！”赵红眼圈红红的，哭丧着脸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兮兮的。
    “这个时候打电话谁接啊？”马校长看着亟不可待的赵红说道。
    “教育局你不是有朋友们！”赵红哭丧着脸，眼儿巴眨地看着马校长。
    马校长看着赵红急不可耐的表情，不忍心拂她之意，安慰她说道：“赵红别急，我现在就帮你问问！”马校长急忙拨通了教育局人事科副科长林萍的手机。林萍的声音传来：“哪位？”
    “林主任你好啊！我是光源中学校长马振东！还记得吗？”马校长和颜悦色地说道。
    “噢，怎么不记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林萍笑着问道。
    “今天到光源乡来，本来我想上午招待招待你们，尽尽地主之谊，没想到你们走得那样匆忙，我真的感到十分的歉意！”马校长的话真诚地让赵红差点掉下泪来。
    “咯咯咯咯……”林萍清脆的笑声传来，“马校长真会说话！谢谢了！你一定有什么事儿吧？说吧，都是老熟人啦，就直来直去好了！”
    “这么晚还打扰你，真的很抱歉啊！但我也是没办法啊！”马校长笑着但也十分无奈地说道。
    “哦，为什么？”林萍不解地问道。
    赵红站在马校长身边，双手交织在腹部，焦急不安地盯着电话，好像那就是林萍似的。
    “林主任，上午你们不是到光源乡教办室调查王老师和赵老师违规的事儿吗？你们走后，她们哭得可是肝肠寸断，涕泗交流啊！她们当着我的面向毛主任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今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学法，知法，懂法，守法的好老师。并邀请我和毛主任和她们一起到班中公开向学生承认错误，请求在教育局处理外再给与她们严厉的处罚，她们哭着说，这样既能够让她们铭记这次惨痛的教训，也好杀一儆百，给所有的教师上一堂公开的教育课。我和毛主任都被感动了，我想问问林主任，教育局研究给她们什么处分啊？”马校长言辞凿凿，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红听到马校长的话，心里热乎乎的，心道还是马校长好了。处处为她们着想，可是自己平时在背后还随着别的教师疯言疯语地议论他指责他，说他的是非，赵红想到平时对马校长的态度，面上不由得热起来红起来。
    “马校长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好吧，今天马书记到下面检察工作了，回来的比较晚，因此研究会议直到天黑才结束。我们正打算明天在通知你们呢？大家最后决定，由你们学校会同教办室拿出一个处理意见，上报教育局备案！局里希望你们本着实事求是挽救同志的原则，做出切合实际的处分！既能起到教育犯错误的同志，又能维护学生和学校的荣誉，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们有什么困难吗？先说明白，要是你们不能给出一个让各方面都称心如意的意见，最后只好有局里裁决了！马校长你明白局里的意思吗？”林萍十分严肃地说道，她的声音里没有刚才的笑意。
    “是，是！林主任我马上向毛主任回报行了吧？我们一定慎重！决不辜负教育局的重托！”
    “好的！没事儿，挂了吧！”林萍率先挂掉了电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美丽的性脔（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挂掉了电话，瞄着激动地嘴唇哆嗦的赵红，笑嘻嘻地说道：“赵红，这回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大权给了我们，那还是就像你自己拿主意一般的吗？”
    赵红双目晕红，嘴唇嗫嚅着，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让她提心吊胆，食不知味的事情，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机，处分的主动权竟然在学校和教办室，看来先前的担心真的多余了，教办室和学校总不会把她和王真开除公职吧！赵红就像饥寒交迫之时，拾到了一个大元宝，一时间自己希望得到的东西全部滚到了自己的手中。她不得不感谢马校长为她的操劳和付出，在这件事儿就算是自己的男人也不得能够关心到这样的程度。马校长真的是个知冷知热，善解人意的男人，赵红心中真的对马校长感激不已，她不知道该怎样报答眼前这个男人在她心灵脆弱的时候给于她的馈赠。女人往往就是这样，别人给于她些些的关照和帮助，就会拨动她们心底那根最为柔弱的弦，让她们陷入感恩的怪圈中！赵红就是走进了心灵的这种怪圈了。
    马校长看着呆呆出神，情不自禁，悲喜交集的赵红，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不禁问道：“赵红，赵红，你没事儿吧？难道由学校和教办室拿意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赵红一愣，才清醒过来，她面向着马校长，泪光迸现，大喜过望地抓住马校长的大手，语无伦次地说道：“谢谢校长，你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报啊！……你就是我赵红的大恩人啊！让我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你对我的帮助啊……”
    马校长笑眯眯地望着赵红，右手覆盖着赵红的握住他左手的双手之上，轻轻地摸着拍打着，像哄情人一样地说道：“赵红啊，我们俩个谁和谁，你有困难我能忍心不帮你吗？不要是帮助你对我没有什么大的损害，就算有，就算开除我校长的职务，难道我为了保住校长的宝座，忍心你被大处分，或者开除公职吗？我马振东虽然不能说豁出命来英雄救美，但是为了你我可以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样，毫不顾惜自己啊！感激的话就别说了，要是那样我们不是就太外太远了吗？”
    马校长捏着赵红的纤纤玉手，把嘴唇靠近赵红的耳边，附耳低言，滔滔不绝，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赵红看一看；赵红沉迷在马校长低沉的豪言壮语之中，心头鹿撞，情不能已，她含情脉脉，吐气如兰，心醉神醉，柔声曼语地低吟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心善心的校长！你对赵红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马校长略抬头发现赵红有些神情恍惚，眼中秋波粼粼，闪跃着绯红的光芒，双唇蠕动，绽放着迷人的神韵，不禁呆住了。他感到这个身材纤巧的小女人就像传说中的精灵一样，是这样的可人，这样动人，这样让男人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其实此时的赵红又何尝不是动了情愫呢？心中压抑良久的那种焦渴**，被马校长的眼睛，喋喋不休的表白和他覆盖在手上的温温柔柔的手掌唤醒，她竟然有种小鸟依人的冲动。
    “要是自己能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吻在嘴上，该是怎样的惬意和开怀啊！”马校长心中在呼唤。马校长望着赵红沉醉的神情，猛地把嘴吻在她的嘴上，痴迷状态中的赵红，被马校长的大胆试探着进攻的举动惊醒了，她忙乱地挣脱马校长的大手，一连向着后面退了三四步，脸青唇白，大惊失色，结巴着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红，我……”马校长面色羞愧，不敢看赵红，说道，“赵红，我不是人，那会我真的被你美丽的容貌的征服了，你是那样的美，美得让任何看到你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就在那会，你的眼神，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红唇，就像长着一只手，牵着我的心，向着你奔跑，我真的是难以自持啊……”
    “别说了！校长，虽然你侵犯了，但我没法怪你怨你！因为你帮了我，我希望你能到此为止，不许再得寸进尺，你明白吗？”赵红含羞带愤地盯着马校长说道。
    “赵红，我懂得！其实你早就闯进了我的脆弱的心里，在这件事儿我所以竭尽其力好不爱惜自己的帮助你，都是因为我心中有你！我保证在面对你的时候，我会学会克制自己的！请你不要把今晚的事儿告诉任何人！给一个暗暗的深深的爱着你的男人保留一些尊严吧！我求求你了！”马校长直视着赵红俏脸，他的眼这时仿佛是清澈的，深沉的，就像水晶般的洁净，他似乎在向赵红恳求，又向着在向她表白。
    “你……”赵红气得花容顿失，泪水涌出，用手指着马校长，柔弱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马校长走到赵红的跟前，赵红忙忙后退，马校长说道：“赵红，你知道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的滋味吗？那是怎样的痛苦，怎样的煎熬，怎样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每天我都对着你的照片发愣……”马校长说着，来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全校教师的合影，上面赵红坐在马校长的身边，笑得很灿烂，就像一朵玫瑰花，娇艳到了人的心里，马校长一手拿着照片，一边说道，“赵红，看看吧，我每天不少时间就是面对着照片上笑得让我发狂的你，让寂寞让痛苦蚕食着我的心，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吗？撕心裂肺，你知道吗？”
    赵红好像没有了任何知觉，竟然热泪盈眶地听着这个男人乖嘴蜜舌地诉说，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她的心弦被马校长热气腾腾的话撩拨地呯呯直跳，她觉得心要飞出来。
    “别说了！我走了！”赵红被这个男人占了许多便宜，她竟然没有一点气他责怪他的想法。她就这样晕晕乎乎地转身，抬脚，向门口走去。她只是感到心里怪怪的，乱乱的，一片混沌的世界。
    赵红刚到门口，马校长一步跨到赵红的身后，从后面把她紧紧地抱住，没等赵红有所反应，马校长在怀里把赵红转了圈，当他们面对面的时候，马校长的大嘴就迅速地占领了一个女人非常神圣的地方，赵红想要叫喊，也无能为力啦！
    马校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赵红被他侵略地似乎要窒息了，可是马校长竟没有放弃的意思。赵红身体本来就非常的纤巧，腰肢盈盈一握，此时这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被马校长双手合围，就像被钢筋铁箍钳制一般，要想动弹分毫，也是难上加难。
    赵红拼尽全力，极度挣扎，她知道长久被这个男人搂抱强吻的严重后果，她喊不出声，挣不掉，她就用悬空的双脚向着马校长的腿上噼里啪啦没命的狂踢，直到她踢得累了，脱力了，可是这个可恨的男人也没有放开的意思。赵红气得要晕过去了。
    马校长疯狂了，疯狂得失去了理智，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要占有这个女人，占有这个女人的一切！至于产生的后果，一切都不再考虑之列了。他把赵红轻轻巧巧地抱着，任凭她狂风骤雨似的凌空飞脚，和她飞脚带给自己腿上无休止的疼痛，**的疼痛怎能和自己心里的渴望带来的疼痛相比呢。
    “呜呜……”赵红的嘴巴根本说不来一句话，但是她还是拼命地想呼喊，“呜呜……”
    马校长意马心猿了，她轻松地抱着赵红急匆匆地走到了席梦思旁边，放到赵红，还没有等赵红有所反应，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扑到了她的身上，大嘴再次覆盖在她的小巧玲珑的嘴上，赵红只能“呜呜”地喊叫不止。
    他们胶着在一起，赵红终于精疲力尽了，她四肢酸软地仰面躺在马校长的身下，软的就像棉花条，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在流泪，在流血，她的心真的碎了。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这样就轻而易举地占有了她，没有给她任何思想准备，没有给她心里缓冲的机会和地带，她就像他的猎物，是个任他宰割的猎物！赵红痛苦不堪，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就算给他，可也得她心甘情愿地给予吧，像这样被侵略的失去，是他无法容忍的！
    赵红恨这个男人，恨这个不懂得尊重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如果有可能，她愿意永远再也不见他！
    马校长看着眼泪流淌的赵红，心中狂热和欲念渐渐地降温了。他松开了她，他温柔地把她扶起来，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红，请允许这样叫你！我真的爱你，我珍惜你，我不愿意让你伤心，不愿意看着你难过，可是刚才我真的要燃烧了，要爆炸了，要成为齑粉了，我被**和爱冲昏了头脑，我对不起你！”
    赵红木呆地望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感情。
    马校长流着泪，双膝一弯，噗通一声，直撅撅地跪在赵红的身边，说道：“红，我请求你的原谅！我为刚才的暴力羞愧！我要让你明白我爱你的心是红的，是热的，是真的，我只是想抱抱你，亲亲你，没有得到你的允诺，我绝不会做出更加出格的愚蠢的事儿来，请你相信我！红，我爱你！真的爱你！”
    马校长摇着头，似乎这样才能让赵红知道他的真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美丽的性脔（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五十七章美丽的性脔（二）
    心慌意乱，悲喜交加，可是说正可以形容此刻赵红的心情。她绝对没有想到马校长会对她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儿来。虽然她对马校长满心的喜欢和感恩，但是要是让她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无论如何也是放不下脸面的，想一下面对着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任他为所欲为，赵红觉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赵红走出马校长的办公室，天已经完全黑了，又是个无月的晚上，学生们都在教室内安静地上晚自习，校园内晚风带着寒意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树木的枝叶在晚风的玩弄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情人炙热的呓语。教学楼上明亮的白炽灯虽然不遗余力地想把周围的黑暗撵走，可是无赖的黑暗总是死皮赖脸地黏上去，白炽灯也只有滋滋地发泄心中的不满。校园外的混合着垃圾味的噪杂声，仍然厚颜无耻地翻越围墙，闯到了校园中，给这特有的宁静搀杂着不和谐的因素。
    赵红走在漆黑的校园内，她不敢到教学楼的灯光中去，她觉得整个校园到处都有明亮的眼睛在打量着她，在窥视着她的心里。好在今晚她没有自习，她想逃离这个让她伤心痛苦的地方，她渴望黑暗，渴望寒冷，渴望自己的男人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让自己躺在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好好地做个美梦。可是这一切都是不现实的，自己的男人为了工作为了孩子，在县城中劳碌，现在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的。赵红酸水涌上了心头，泪珠滚滚。
    赵红渴望有个男人的胸膛，让她疲惫的心灵能够小憩！
    多日的寡居让她在茕茕独居中学会了削弱寂寞的方法，用**的痛苦惩罚自己，看看她胳膊上的伤疤吧，那就是自己处置自己的成果，或者用喝安眠药的方法让自己一睡不醒，痛苦也就随之而去；或者用自我安慰的方法，虽然说出去难堪丢人，但是很管用，寡居中的女人为了解除心灵的威压，是什么方法能是想得出来的。
    刚才被马校长搂在怀中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无返佣语言言明的快意把她的心构筑的防线冲刷得七零八落，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拒绝这个色狼！”，可是当她真要拒绝时，另一个声音却说道：“为什么要拒绝？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慰藉吗？”
    赵红流着泪向着校园外走去，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怪怪的，不知为什么马校长虽然强取了她的吻，强抱了她，可是她除了伤心，真的不恨他，她反而有些淡淡失落和郁闷，她现在觉得被这个男人抱在怀中的滋味真的也很享受，心慌意乱，大脑清空，心潮翻涌，意乱情迷，甚至**蚀骨。她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难道自己已经在心里承认了接受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非礼吗？要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要挣扎，要哭泣，要反抗，要拼命逃离他的怀抱呢？赵红一时间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啦？
    难道自己真的需要这个男人吗？真的吗？赵红走着想着。出了学校的大门，赵红站在街上，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家，回到家里也是孤身一人，与其现在回家，还不如找个饭馆吃些饭，平静一下激动的心绪，梳理梳理杂乱的意识，也好让自己的细胞减缓衰老和死亡的速度。
    赵红向前走着，她记得前面远离校园的地方有个“优雅饭馆”，她经常独自到那里吃饭的，在那里很少遇到熟悉的人，因为赵红喜欢一个人独坐，慢慢地品着饭菜的味道。
    街上各家都亮着明亮的灯，从灯光明亮处传来了嘻嘻哈哈的欢快的笑声，还有人家老老小小叽叽喳喳地私语声，浓浓的饭菜的香味在灯光中满溢扩散，赵红觉得每家都是一个传说中的仙子的城堡，里面一定是春暖花开，艳阳高照，快乐融融吧。
    “今生我爱你……。。”赵红正在胡思乱想地走着，手机响了。
    马校长的手机，要不要接，赵红心中很忧郁。
    不接！可是要是这个臭男人为那事儿怎么办？接，要是他还是胡言乱语，吃自己的豆腐，又该怎么办？赵红心中七上八下，一筹莫展，不知怎样取舍。
    不接！
    接吧！
    不接！
    接吧！
    赵红常常叹息，把手机放到耳边。那个臭男人的声音响起：“红，你别生气！我不想伤你的心！你的事儿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心尽力的，请你放心吧！刚才你从我这里走的匆忙，你的钱包大概掉在这里啦！你看我怎么给你？”
    赵红陡然一惊，一摸口袋，晕，钱包真的不在了。一定是刚才这个臭男人欺负自己时，她挣扎时掉的。本来这钱就是还给他的，现在正好掉在他那里了，也算得上物归原主了。赵红冷冷地说道：“那是你的，不用给我了！我挂了！”
    “别挂，红！我知道你恨我，气我，气我欺负你！可是你给我这么多的钱干什么？这钱我一定要怀给你，你在哪里，我不想让这钱陪着我过夜，我现在就要还给你！”马校长喋喋不休地嚷道。
    “真的是还你的！你别来，我回家了！”赵红心中发慌没好气地说道。
    “你要是不来，我就到你家送给你！我说到做到！”看来马校长为了还钱要死缠硬打了，只要豁出脸皮，还真的让人心里发怵。
    “你怎么这样？”赵红无奈地说道。
    “我上你家了！你等着我！”马校长的声音是用坚定做成的。
    “唉，你为什么这样？我在学校门口路上，你出了大门向西走五十米，快点，不然我走了！”赵红恼羞羞地说道。
    “嗯，我现在就飞到你的身边！再见！”马校长嘿嘿地笑着挂掉了手机。
    赵红就站在路边等着马校长，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多，但时不时地有人从这里经过，街道两边的人家有人站在门口向着她瞄了瞄去，赵红心里发憷，她不由自主地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走去，五六月份正是树木茁壮成长的时候，枝繁叶茂，浓密成荫，赵红站的地方恰好十分的阴暗，站在树下，要是不走到旁边根本不容易发现她。赵红向着学校方向翘着脚张望，在她焦急的等待中，马校长像个幽灵似的终于现身在离他比较远的一家住户的灯光中。
    马校长终于随着赵红担忧和焦虑逐渐增加而走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赵红小声地叫道：“我在这里！”
    赵红走出阴影，走到迎面走来的马校长的面前，马校长嘿嘿地轻笑两声，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回家了呢！我正打算送到你家呢！”
    赵红冷淡地说道：“马校长，这钱是还你的！由我借你的退还学生的那二千四百元钱，还有中午宴请毛主任的饭钱，请你收下吧！我要回去了，太晚了，不安全！”
    “赵红，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坐坐，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希望你不要拒绝我！”马校长的脸皮就要贴在她的脸皮上，赵红向后面退了一步，她真的那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没辙。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欺负我的还不够吗？这里人来人往，难道你希望别人都知道你的破事儿吗？”赵红真想一口啐到他的脸上，再骂他个狗血喷头。
    “你要是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就跟着你，哪怕你回家我也跟着你回家！反正今晚上我豁出去了！”马校长哪里还有一点校长的样子，此时他就是标准的无赖，他真的吃定了赵红。
    “你再这样无赖，我喊了！”赵红气得瞪着眼，眼珠子快要掉下来，她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嘿嘿嘿嘿……”马校长像一只老狐狸，看着即将到手的猎物，情不自禁地笑道，“你喊啊！你喊啊！让大家都知道才好呢！我还巴不得呢！”
    “你，你怎么这样赖皮啊！你……”赵红气得说不出话来，右手的手指伸出来指着马校长的鼻子骂道。
    这会儿从西边走来几个人，赵红生怕来人是教师或者学生，要是那样自己和马校长晚上在大街上幽会被传出去，自己还有脸在学校呆吗？赵红神色慌张，冷汗直冒，她软弱地哀求，结巴着说道：“马校长，那边来人啦！你回学校吧，我回家！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行吧！算我求你了！”
    “赵红，你越是这样，人家越是怀疑，你越是大胆，就什么都没有啦！走吧，我们到家饭馆，边吃边说，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马校长说着，伸手拉住赵红的右手向着不远处来人走去。
    赵红被马校长拉住右手，一时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也不敢过分地挣扎，她怕被人家发现了，她也不敢喊叫，因为喊叫同样会暴露了她和马校长暧昧的关系。但不知道怎样，马校长拉着她的手，她不怎样反感，反而有种希望被他拉住永久不松开的奢望。
    马校长见她很温顺地跟着自己向前走，快迎到那几个人的时候，马校长松开了赵红的手，大大方方地和赵红说着话：“赵老师，那件事儿你也别太放到心上，心宽才能快乐吧！什么都斤斤计较，你永远不会快乐！”
    很快他们和那几个人擦肩而过，幸运的是那几个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人家好像也不认识他们，虚惊一场，又让这个男人占了自己的便宜，赵红心想。
    马校长又把赵红的右手攥紧手中，这个该死的家伙，还低着头把嘴凑到她的耳朵上，轻轻地温柔地问道：“这样别人才不会起疑！”
    “鬼话！无赖！”赵红没好气地骂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美丽的性脔（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赵红好像身不由己地跟着马校长向前走去，没有多久他们来到了“优雅饭馆”，上次王真请马校长来的就是这家饭馆。
    到了饭馆，马校长让老板给他们安排了一件安静地房间，老板亲自领着他们来到后院内最后的房间内，这个房间非常的优雅宁静，房内装有空调，老板把她们带到屋内，亲自把空调打开，调试到二十度。然后向着他们说道：“你们先坐着，马会给你们把茶水送来！想吃点什么尽管说，我先到前边忙啦！”
    马校长看了一眼低着头羞涩得脸上绯红地赵红，说道：“好的，吃什么我们想好了就去点要，你先忙去吧！”
    “好叻！“老板说着走了。
    马校长看着羞红着脸的赵红，拉了拉她的纤纤玉手，捏了捏，说道：“你想吃点什么，尽管说！”
    “你以为我有这个胃口吗？”赵红横了他一眼，一使劲甩掉了马校长攥着她的手。
    “怎么没有胃口啊？中午就没有吃好，晚上再不吃些，怎么行啊！无论如何，你也得吃些，不然我可不放过你！”马校长又把她的那只手攥在手中，亲了亲，“说吧，吃什么？随便挑！”
    “我想吃你的心肝，你舍得吗？”赵红冷不丁地说道，那双像精灵似的黑豆般的晶亮亮的眼睛瞪得溜圆溜圆的。
    马校长也看不出这双眼睛中到底蕴含着什么。他嬉皮笑脸地把自己的上衣扣子解开，露出肥胖的肚皮，正儿八经地说道：“想吃我的心肝，现在我就把他拿出来，让老板给你加工好，到时候你可要多吃点啊！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啊！再者说我这心肝如果能让你胃口大增，也算我对你进了一份心意啦！我就是死也可眼红以闭眼了！”
    赵红看着马校长露出的肚皮，竟然嘿嘿地笑起来，她被这个男人弄得一点脾气都拿不出来，但她还是气汹汹地说道：“恶心！真恶心！无赖！流氓！”
    “还没有吃到我的心肝，你的心情就好了，看来你不用吃我的心肝了！”马校长像个孩子似的攥着赵红的手，就要把嘴亲到她的脸上，赵红的头猛地向后仰去，马校长原以为嘴到即成的一吻就落空了。“你那狼心肝，吃了还不把我毒死啊！”赵红惊慌地躲避他嘴巴的进犯，一边说道。
    “我去点菜，你先坐着！”马校长松开了赵红的手，站起来说道。说着把赵红的钱包放到赵红的面前笑道：“物归原主！查查够不够！”
    马校长出去不久，就回来了。他见赵红呆呆地望着钱包，根本就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就拿过钱包，向她手中递过去，说道：“收起来吧！”
    “我不能要！这是属于你的！”赵红倔强地说道。
    “赵红，我要说着是我给你的，你要不要？”马校长有些生气地说道。
    “给我？为什么给我？我为什么要你的钱？”赵红有种被侮辱的气愤，说道。
    “赵红，你别这样！我已经和你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也许听说过我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我和我老婆相处并不和谐！这也是我为什么天天在校不愿意回家的原因！至于为什么这样，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不知为什么，每当我看到你，我就有要和你在一起的冲动，我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冲到你的面前，把你搂在在怀中，永远不分离！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妄想，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根本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就想当这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赵红，爱是无罪的，爱是可以理解的。今晚上不管你怎样看我，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对你的这份火热的真爱，我都不再把这钱装回腰包，这钱就算我这个癞蛤蟆不该爱上你这个美精灵需要付出的报酬吧！”马校长双手紧紧地握着赵红的双手，他的双目发红，眼泪竟然滚滚落下来，一颗一颗的泪珠砸到饭桌上，声可入耳，泪珠在桌面上好像碎成无数的碎片，就像此刻马校长破碎的心。
    赵红好像心力交瘁了，她疲惫地想要抽出手来，可是马校长却把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生怕这双纤纤玉手会从他的手中滑出。赵红六神无主，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办，她流着泪软弱地说道：“马校长，你别这样！我们都是有家的人了，你难道可以舍弃老婆和孩子吗？我也不能舍弃老公和孩子和你结婚，既然我们都不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搅扰我的生活呢？”
    马校长听到赵红的话，他近乎发疯一样的把赵红搂在怀里，疯狂地吻上赵红的红唇，赵红想要逃脱他的掌控，可是马校长好像并不给他机会，她被搂抱地无法喘气，无法说话，无法呼吸，马校长诚惶诚恐近乎哀求地说道：“红，我管不了这些，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愿意，我情愿和青莲离婚，和你在一起！红，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要是我对你有一点欺骗，让我下雨天被雷劈死，被闪电电死；走路时被车撞死，洗澡时被水淹死……我真的爱你，爱你到了看不到你就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的地步！”
    生性懦弱的赵红被马校长死死地搂住，马校长身上男人的气味和烈火般的体温，像海潮似的把她浸泡在里面，她的人和心都被熏醉了，烤迷了，赵红失终于去了自我。她在马校长疯狂的攻击下，防线彻底崩溃了，她彻底地沦陷了。
    “红，我知道你过得也并不幸福，你一个女人在家里要工作，还要操持家务，最可怕的最难受的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苦和寂寞，难道你不希望有个臂弯，或者一个胸膛，让你能夜夜安眠吗？红，这个臂弯，这个胸膛，我能给你！因为我是个男人，是个知你，懂你，疼你，爱你的男人！”马校长拥着赵红精巧的身体，诉说着磁性巨大能燃烧任何东西的井喷般的情话，就是任何贞洁烈女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他构设的险境中。
    赵红不再做任何无味的挣扎，她就像条娇好的美人鱼，身体柔若无骨地躺在马校长的猖獗中，多日的寂寞和忧郁，在这无所忌惮地蹂躏中渐渐地增浓增大，她的心开始惶惑，开始颤栗，开始嚣张，开始舍弃自己的要爆炸；她就像一笼燃烧的火焰，是尽情地燃烧着自己的火焰，她在燃烧中要飞升了，升华了，解脱了，飘然而出世。
    他们都不说话，默默地享受着这份静谧，这份燃烧，这份沉沦，马校长醉眼闪着喜悦的光芒，他看着赵红漆黑的水灵灵水汪汪的眼眸，喁喁而语：“红，我好好爱你，爱你，爱你一万年！”
    “乓乓…”敲门声透过厚重的隔音效果优良的门传进了两位意乱情迷的男女耳中。
    马校长悚然而惊，急忙把赵红松开，赵红白皙的脸上红艳欲滴，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也溢满了嫣红的故事。
    马校长等赵红慌里慌张地坐好了，看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和发丝，才把门打开，笑着说道：“我们只顾得闲话，开始没有听到你的敲门声，老板受累了！”
    老板是个精明的男人，陪着男妓一样的笑脸，说道：“哪里，你们能来我这小店消费，这是对我的照顾，可是我们偌大的恩宠啊！”
    马校长笑了笑，说道：“这里很幽静，以后少不得要常来坐坐！”
    “那感情好，感情好！你们就是我的上帝啊！谢谢！”老板走了进来，笑眯眯地把托盘里的菜小心地一个一个地放到餐桌上，再把两瓶白酒也放好，露出生意人常有的献媚讨好的神情，说道：“你们慢用，有什么吩咐只管讲！”
    老板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了。
    赵红羞涩难当地只是坐着，没有抬头。马校长把脸向她凑了凑，看着赵红依然红丹丹的脸，低声嘿嘿地笑着说道：“来，我们夫妻喝杯交杯酒！”赵红抬头，含羞带涩地乜了马校长一眼，马校长笑得想多太阳花，把手中的酒硬塞到赵红的手里，然后把左手中的酒杯递到右手中。马校长厚厚的脸皮因为计谋得逞和兴奋，显得黑红照人，他把端着酒杯的手臂从赵红的手臂弯中穿过，便把手中的酒杯送到赵红的唇边，温温柔柔地说道：“亲爱的，喝吧！我们这也算是第一次！”赵红不好意思地瞅了他一眼，也不受控制地低头浅浅地呷了一口，马校长欢欢喜喜地把嘴凑到了赵红的酒杯，一阵龙吸，吱牛一声，一杯酒全被他吸进了嘴里。
    赵红顶不住酒的冲劲，又咳嗽起来。
    马校长忙乱地站起来，走到赵红的身边，就像一个小情郎心细如发地在赵红的后背上力道适中地拍打着，关切地问道：“不要紧吧！红！”
    赵红给他一个感激的笑容。
    马校长给赵红的碗里夹上菜，温柔地劝道：“红，中午没吃好，一定饿了吧！你要好好地吃些，不然我会心疼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美丽的性脔（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五十九章美丽的性脔（四）
    当马校长和赵红从“优雅饭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多钟了。夏季夜晚月亮不出来，无数的星星在遥远的天际对着他们眨着暧昧的眼睛，天空灰蒙蒙的，地面上黑暗无比，一丈左右的距离，就根本看不到人。
    出了饭馆，马校长拉着赵红的小手，专走街道两边房屋下靠着墙的地方，因为那里更加黑暗，就算旁边有人经过，不到跟前，也未必能够认出他们。
    赵红的家里镇子不远，大概有一里多路吧！本来马校长让赵红到学校校长办公室里过夜，可是赵红坚决不愿意，她的理由是学校人多，要是被老师和学生发现她睡在那里，就是要她的命，她根本没法活，因此马校长顺从了赵红，直接到她家里过夜。
    赵红的家住在马家营的正中间，最近两三年，好多人被情势所迫不得不外出打工，村里人很少，有的几家也不留一人。就算是大天白日村庄也是空落落的，就算你想找个人唠唠嗑也是很困难的。因此夜晚到赵红家住宿，只要第二天起来早些，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发现，可以说这里最安全，简直就是保险箱。
    出了镇子，夜晚的风很温和，吹到脸上，爽到了心里。走在路上，两边的白杨树就像接受他们检阅的士兵，挺胸抬头，昂然而立，让他们的心里有了一份特殊的安全感。风吹麦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像蚕食桑叶般的柔和，像细雨洒在树叶上的空灵，仰视着天空多情的星辰，赵红心里有种甜丝丝的美感，先前的顾忌和担忧，随着这奇妙的自然之声，渐渐地隐去，她心中的焦热也逐渐隐去，但那丝火苗却退到了心底，像个小虫子蜷缩着，等待着燎原的时机。
    马校长紧挨着赵红，轻轻地攥着她的小手，他使劲地吸了口气，仿佛要把整个夜晚都吸到他的口中，他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仿佛变得轻灵轻盈多了，他的心也渐渐蜷缩起来，就像窝在巢中的鸟，是那样安分，那样甜蜜。
    “红，我抱着你吧！”马校长突然停下来，面对着赵红说道。
    “为什么？”赵红好奇地问道。
    “想抱着你走！”马校长欢喜地说道，“把这份幸福给我吧！红！”
    “遇到人怎么办？”赵红有些担心。
    “没事儿的，你看这夜深人静，除了我们哪还有人啊？”马校长劝道，他笑着说道，“要是真遇到人，我就说抱孩子看病了！”
    赵红听到了这个臭男人不伦不类的话，气得在马校长的手上，狠劲地咬了一口，嗔怒道：“看你还敢胡说不？”
    马校长“唉啊”一声低呼，顺手从正面把赵红拦腰抱在怀中，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撒开两腿，向着前面跑去。马校长虽说不算人高马大，但也是中年人强健有力，而赵红身材纤小，窈窕瘦削，抱在马校长的怀里，根本就难不住他。赵红被他抱在怀中，娇羞无限，发烫的脸埋在马校长的脖子里，再也不说话了。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了，**辣的气息喷发到马校长的脖子上，撩得马校长心中也**辣了，他不仅加快了脚步。
    马校长跑了一段路，竟然累得身上见汗了，虽说赵红身体轻省，可是路远没轻重，赵红听到了他呼吸逐渐加重，她贴到他脖子上的脸就像浸在水中，她的心竟然疼起来，吐气如兰地问道：“累吗？把我放下啊！”
    “不累，我还能坚持！多日不锻炼，身体素质一天不比一天了，看来为了抱你，以后还要坚持锻炼啊！”马校长人逢喜事情神爽，沾沾自喜，轻笑道。
    “贫嘴！”赵红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疼吗？”
    “不疼，很受用！”马校长嘻嘻地笑着。
    “你啊，这辈子真是我的克星！难道上辈子是我欠你的！”赵红说吧，不由得长叹起来。
    “我们这是前世情，遇到。自从他们进了庄，只听到几声有气无力的狗叫声，但随之也消失了，村庄又再次沉睡了。
    赵红今生缘，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的情债，都是要还的！”马校长喜滋滋地说道。
    他们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马家营村。村庄里一点灯光黑森森的，静得可怕，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人
    推开了院门，他们走了进来。一条狗从门楼跟前的低矮的狗窝中钻来，摇头摆尾向着赵红好一顿地点头哈腰，赵红在它的头上拍了拍，又在她的身上挠了挠。狗越加不安静了，赵红说道：“等等，我给你弄吃的！”这狗还真通人性，听到赵红的许诺，它便离开赵红向着马校长走来，赵红低声地喊了一嗓子“阿黄”，那狗就摇着尾巴，嗅了嗅马校长腿，重新回到狗窝里。
    “你家的狗真老实，听到开门声也每个反应！”
    “你小瞧了它啦！那时因为它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不然一定咬你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赵红低声说道。
    马校长宁可信其真，也不信其假，这个他可不敢冒险。赵红说着话，到了厨房里，给狗弄了些吃的东西放到狗窝跟前的食盆里。也许是听到了狗阿黄吃食的声音，西边猪圈中两头猪也哼哼地埋怨起来，赵红对马校长说道：“听听都饿了快一天了！”马校长说道：“赶紧招呼它们！我能帮你做什么呢？”“你站在那里别动，很快就好了！”赵红不无歉意地说道。
    赵红忙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把家畜打发了。这才开了正房的房门，让马校长走了进去。
    夜晚，外面还好过些，可是一到了屋内，就感到热，马校长到了屋内不久，身上的汗水就急着向外冒。赵红看着马校长热得难受的样子，干笑着说道：“没有空调，只有个吊扇，忘记开了！”
    赵红打开了电扇，马校长才感到了凉爽些。
    马校长看了看赵红的家里，应该说她们家并不富裕。三间红砖瓦房，显得十分破旧，还是赵红和马彪结婚时盖的，现在村中已经出现了两层的小洋楼了，可是赵红的家里依然还是这样的寒酸。再看看这屋内的摆设，全是农村最为常见的木什家具，什么条几子、大方桌、木椅子、小板凳、木盆架，而且每样家具都是那样的破旧，走进了屋内就像走进了杂货店古董屋，好像一切都散发着古老的气息。墙上张贴的寿老人的中堂画也十分的破旧，有几个地方还被虫子吃出了小洞洞。三间房子中间的秫秸夹墙也有两个地方烂得透亮，人头可以钻过去，也没有修补。这样的家境真的不如外出打工的老百姓啊！马校长暗自叹息。
    赵红的家境不好也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丈夫先前虽在乡政府部门任职，因为是位办事员，工资低微，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沾，虽说后来三万元钱让他退了并买断了他的工作，但是所得的三万元钱他们根本就不舍得花存上了，因为他们的两个孩子要上学，这需要一笔不菲的钱，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们可不想到那时为难。丈夫现在有了工作，可他每月挣到的钱，除了保证大人和孩子的生活外，赵红让丈夫把结余的钱都存起来，以备后用。
    赵红虽为教师，可她现在只是中较二级教师，每个月的工资也就六七百块钱，除了平时家里的开销，人清礼份，孝敬老人，在遇到个意外事情，刨刨除除，剩余有限；地里的收入，仅能糊口，要想盖楼房那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这次征收计划生育社会抚养金，赵红属于二孩户，本身又是公办教师，乡政府和计生办下发的罚款通知要她们缴纳四万元的罚款。后来马彪请假回来，通过原先工作时认识的领导给负责村里罚款的孟乡长送了三千元，又请他在“快乐大酒店”大搓了一顿，最后罚了他们一万元了事。就这还动了先前存下的四万元。这件事儿让赵红人前背后哭了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赵红也是个能吃苦的人。生活中能不花的钱就尽量不花，不该花的钱是绝对不花，她吃的穿的用的很不讲究，吃的填饱肚皮就好，穿的能遮身盖体就好，用的能顾急解决问题就好。马校长知道，赵红一年四季只有几件很平常很普通的衣服，不像有钱的人家穿得花枝招展，风骚撩人。但是朴素的衣着也掩不住她俏丽的姿容，说实话马校长早就打她的主意了，只不过他在寻找机会罢了。
    赵红看着马校长惊愕的神情，知道他的意思，便说道：“让你吃惊了吧！其实大多数教师家庭生活都和我差不多，除非家里还有外收入！”
    马校长怜悯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家会这样，都怨我平时对你关心的太少了！红，是我这个校长没有照顾好你啊！”马校长说着走到赵红身边，无限怜惜地拥抱住她，神情黯然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会让你过得更好些，要你像个尊贵的贵妇人一样，生活得无忧无虑！”
    赵红十分动情地吻了马校长一下，哀怜而苦笑道：“你凭什么这样说啊？你不是就那么点工资吗？我可不想让你养着！”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不能让我的女人受贫穷的煎熬，我要让你成为让人羡慕的女人！”马校长情意绵绵地说道。
    赵红也没有那他的话当真，他知道这不过这个男人心血上涌，大脑发热之下的承诺，因此她笑了笑，说道：“有你这句话，我赵红跟着你也不屈了！”赵红伸出右手，在马校长的肥胖的脸上温柔地拍了拍，又给了他一个迷人的微笑。
第一百六十章 严厉惩罚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六十章严厉惩罚
    第二天上午，按照毛主任的要求，先有马校长针对王真和赵红的事情，拿出一个处理意见，然后再拿到教办室领导主要领导会议上研究，最后在把处理意见上报到县教育局审批备案。
    马校长草拟了处理意见，意见清清楚楚地写道：
    王真和赵红两位老师由于政策性不强，法律知识单薄，在贫困生发放工作中，违规操作，截留部分贫困生补助充当班费开支，实属违规违纪行为，在群众中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给教办室和学校的声誉也带来了损失，但是鉴于王真和赵红两位老师事发后，能够主动及时退还全部截留款项，改正错误及时，且认识错误深刻，并保证今后要加强学习，提高认识和思想觉悟，依法执教，严于律己，做一名让学生和家长都满意的好老师。根据实际情况，特给二人处分如下：写出书面检讨两份，分别上交学校和教办室；分别给两人记过处分一次；师德考核不合格；本年度不得评优评先晋职晋级。
    在教办室主要领导参加的研究会议上，马校长作为广源乡教办室中心中学的校长，还是教办室副主任的身份，当然理所当然地参加了研究会议，会上马校长受毛主任的重托，宣读了他所拟定的《关于给于王真和赵红违规违纪处分的决定》，大家针对这几点逐条研究，最后给予充分的肯定，全员通过。接着毛主任电话通知教育局负责这件事儿的人事科林萍，详细汇报了他们的处理决定。林萍主任对他们的广源乡教办室拿出的处理意见十分满意，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答应由她先把他们的研究意见向局党委回报，嘱咐毛主任尽快把处理意见的书面材料上报到教育局，以便备查。
    放下电话，毛主任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件总算没有涉及到自己，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按照上级领导的一贯做法，要是给他个失察之过，他真的是有口难辩啊。马校长看到毛主任脸上展现出舒心的笑容，心里自然也轻松了。
    上午十点三十分，毛主任在苟斌的陪同下来到了光源中学，他要求马校长召集全校教师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必须到学校会议室开会。
    会上毛主任向大家通报了王真和赵红违规操作截留贫困生补助，被学生家长电话上报到教育局，教育局组成联合调查组莅临教办室和光源中学调查，并查明真实情况，现已经作出处分决定的事实。大家听了，有的不以为然，有的摇头叹息，有的交头接耳，有的面无表情，有的事不关己，有的则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毛主任见大家反映强烈，热情高涨，大声说道：“同志们，静一静，静一静！会后大家在讨论，我希望大家结合这次事件，联系下面我要发言的要点，检查自身，认真反省，写出不少于一千字的心得体会，上交教办室留档备查。”
    毛主任的话音未落，教师们已是嘘声一片，晕倒了一大片。毛主任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道：“同志们，为了杜绝今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着重从以下几个方面向大家和大家谈谈心：第一、加强学习，提高觉悟，第二、端正态度，摆正位置，第三、踏实工作，忠于职守，第四、自存高远，立足奉献，第五、违规违纪，严惩不贷。”毛主任用来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旁征博引，全面阐述了五点意见。毛主任情绪高昂，神情激动，高屋建瓴，侃侃而谈，就像一位道高望重的长者，苦口婆心，谆谆教诲，教师们就像听圣经一样，味同嚼蜡，恹恹欲睡。中间马校长亲自给毛主任倒了五次茶，会计刘守还主动送了两次矿泉水，马校长还亲自带头，站起来鼓掌欢迎。
    毛主任的讲话和他对教师们寄予的厚望终于在老师们心急如焚的煎熬中顺利的结束，教师们顿时欢天喜地，兴高采烈，谈笑风生，如雷鸣般的掌声连天响起，震得人们耳朵翁翁直响。
    中午为了答谢毛主任亲临学校对教师加强师德教育，自然在“快乐酒店”摆了两桌，以酬谢领导的辛勤付出了。
    这天最为郁闷和气愤地当属王真和赵红，她们恨死了这个臭男人，张口闭口让她们放心，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处理结果：写出书面检讨两份，分别上交学校和教办室；分别给两人记过处分一次；师德考核不合格；本年度不得评优评先晋职晋级。乖乖，这样的处理，除了比开除公职好些，也算处理到了极限了吧！这样的处理结果哪有一点是向着她们的，这不是明摆着把她们俩个豁出去了吗？王真和赵红心中怨恨，这个挨千刀，这样的处理也和要她们的命差不多少。一定要向这个言不由衷，言行相悖，两面三刀的男人问个清楚，讨还公道。
    王真和赵红两个人生着闷气，见到马校长带着学校主要领导陪着教办室领导下馆子了，她们只好各自回家，准备下午再找马校长算算账。
    王真下午没课一回到家就气鼓鼓地睡下了，连中午饭也没有心思吃了。
    赵红回到家里，就匆匆忙忙地熬了些稀饭，胡乱地喝了几口，就回到了学校，坐在教师办公室紧靠后墙靠窗户的地方等着马校长宴罢归来，她好向他兴师问罪。赵红等得心焦，终于盼回来了马校长，可是当赵红看到马校长时，她失望死了。
    马校长像只晕头鸡一般，走路一摇三摆的，还不时的扶着树，弓着腰，低着头，嗝唠嗝唠地往外倒，这要是找他问罪，不是自找难看吗？要是他当着大家面抱她亲她，她哪还有脸在这里混啊！赵红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只好无奈地等着马校长酒醒过来才去问他。赵红心力憔悴，精神萎靡，她看看时间还早，下午自己也没有课，她觉得在学校呆着也无聊，她郁郁寡欢地走出校园，向家走去。
    赵红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望了望手机上的时间，她慵懒地就是不想起来，她觉得什么也提不起她的兴致，她疲惫的身心就像失去了水分的植物，恹恹欲睡，百无聊赖，生命委顿。
    她睁开眼，又闭上眼；闭上眼，又睁开眼，马校长肥胖的大脸总是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气他，恨他，骂他，爱他，讨厌他，想着他，她不知道已经多少次看手机上的来电提示了，可是每次都是让他失望，因为手机上根本没有来电的显示，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睁眼和闭眼，胡思乱想，赵红渐渐地她又沉入了梦乡。一梦醒来，已是晚间八点。
    赵红急忙拿过手机，急忙翻开手机的页盖，根本就没有任何来电。她踌躇再三，还是拨通了马校长的电话。那边电话铃声响了好久，始终没有人接，语音提示：你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随后再打！
    赵红不甘心，再次拨通了马校长的电话，这次还是像上次一样，没人接听；赵红再次按动了重拨键，电话那头的音乐始终响着，还是没人接听。就在赵红烦不胜很烦，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终于有了反应，一个慵懒地男人的声音：“喂，我是马校长！你是谁啊？”
    “我是谁，现在就听不出来了？你喝那么多干什么啊？”赵红没好气地说道。
    “哦，赵红啊，别生气，没办法，男人上了酒桌，都是身不由己的！嘿嘿……”马校长嘿嘿地笑道，“喝多了，睡到现在，刚醒来，别生气啊！”
    “我能不生气吗？你这个人怎么办事儿这样没准啊，你答应我和王姐让我们放心，可是却给我们处理得那样重，你，你，你怎么这样啊？”赵红感到胸中有鼓气在膨胀，涨得她胸膛要爆炸了，说着话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红，别这样！这样我会难受的！”马校长慌了，急忙说道。
    “难受，难受死你！”赵红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好了，红，别生气！一会我到你那里去，再和你解释，电话里说话不方便！”马校长陪着笑脸和风细雨地说道。
    挂了电话，赵红愤愤地想：“我就看看你到我这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这样的处分，记过一次，不能评优评先，不能晋职晋级，师德考核不合格，就差把我给开除了！这样的处理还说不重，不知道这个臭男人心里是怎样想的！这不是明白了把我赵红当傻子耍嘛？先前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看来只是这个没有心甘的男人为了得到她而施展的阴谋诡计而已，看来每个男人都靠不住！”
    赵红越想越气，越想越闹，要不是碍于自己是淑女，是教师，赵红真的就要拿着喇叭在村里骂娘了。
    臭男人，我饶不了你！可是怎样报复臭男人，赵红心中还真的没有底……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甜心安慰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夏天的天黑得晚，起点多钟了，天还没黑下去，夕阳的余晖就像鲜红的鲜血，把西天涂抹得苍凉而壮烈，而随着黑夜的降临，路上偶尔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到底里伺候庄家的老人，和欢蹦乱跳叽喳乱叫的孩子。偶尔还能遇到牛和羊，被人赶着撒着欢，叫喊着，兴奋地跑一阵，慢步走一阵，显得很写意。下枫叶掺合着热吹刮着人们的脸，也把疲劳和燥热直往人身体内装，人们都一个想法，回家造饭，吃罢饭，洗洗澡，早早休息。
    天空的血色也渐渐地被黑暗所吞噬，农民们早已归家躲在自己的安乐窝中享受着黑夜赐予他们的那份安详和宁静了。茶足饭饱之后，一盆凉水洗去了满身的燥热和疲劳后，舒泰地躺在床上，在电风扇凉风的伺候下，看着电视，准备入睡，好为一天的文章，画上一个句号。
    八点多钟了，赵红把家务拾掇好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毫无兴趣地看着破电视机里千篇一律的古装武打电视剧，虽然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里面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进到他的心里来。她脑子里装满了那个处分的决定，脑海里满是毛主任在教师会上义正词严的讲话，还有马校长肥胖脸和闪着狡猾光彩的眼睛，还有教师窃窃私语的议论，以及群众鄙视的眼睛，她有种要发疯的感觉，她真的会发疯的。她怒气冲冲地想，就算没有马校长和毛主任的帮忙，这件事儿还能坏到什么程度啊？姓马的臭男人必须给我个满意的解释，赵红心烦意乱，赵红快要气炸了，这个臭男人怎么还不来。赵红看了看时间，快到九点了。
    马校长来的时候恰好时针走到九点，分针指到了正方向。当马校长推开虚掩的院门，当马校长推开虚掩的堂屋的门，当马校长把一辆半新不旧的行车推进唐屋内，当马校长把带来的几个小菜和一瓶酒一件件地摆在小餐桌上，当马校长眉梢带笑走到她的床边，赵红也没有吭一声，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视上刀光剑影的场面，可是这些光怪陆离混乱无比的打斗，根本就没有走到她的心里。相反的是马校长的一举一动，每一点音响都钻到了她的耳中，让她的心滋生出不小的躁动，但赵红却是冷着脸，一副玉石雕塑的美人样。
    当马校长笑着来到床边的时候，赵红连正眼都没有看马校长一下，心道，我看你能捣什么鬼。
    “红，起来吧！我知道你上午没好好吃饭，我已经带来好多你最爱吃的，下来吃点吧，不吃饭怎么行啊！”
    赵红嘴噘着，一转身向着床里面，把臀部给了他，
    “红，难道你真的要我心疼要我心碎吗？你就给我个笑脸吧！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男人多可怜啊！”
    赵红就像个木头，身体根本没有动，我自岿然不动，任你风吹雨打。
    “真的，我知道我错了，我事前没有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张拿出这样一个让你伤心难过的意见，可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马校长声情并茂，温温柔柔的声音让赵红的心不禁一动：哼，为我好，简直是鬼话；我就听你怎样给我解释，哪怕你舌战莲花，把死人说活，我也很难相信你这个臭男人的鬼话！
    “你说吧！”赵红这句话是从眼睛中流出来的。
    “红，你看看我多可怜！你就转身看看吧，我对你是多么忠诚！”马校长声音温柔得近乎发嗲了，即便是赵红也有了头皮发酥的感觉，她为了耳根子清静，不得不半转身扭着头向马校长看去。让她心心头鹿撞的情景闯入了她的眼中。
    马校长矮着身子正双膝扎跪在她的床边，这个男人左手放在心窝处，右手高高地举起，一脸童嫂无欺，真的是憨状可掬了。赵红惊慌失措，忙不迭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跪，多丢人啊！”
    “你要是不起来吃饭，不听我解释，我就是不起来，哪怕跪死我也不起来！”马校长脸上写满了倔强。
    赵红无奈，只好起来：“好了，我真是怕了你啦！大男人用这样的诡计达到目的，真丢人！”但是她说的话已经明显地被笑意寖得满满的。
    马校长匆忙起身，赵红上半身刚刚抬起，他就欢呼雀跃地把她抱起来，赵红躺在男人的怀里，心里舒服多了，她向他狠狠地翻着白眼：“你啊，真是我的克星！”
    马校长抱着赵红来到桌边，把他温柔地放到椅子上坐下，指着桌面上六个荤素搭配的小菜：“红，看看你是不是喜欢吃啊！我可是专门为你弄得呢！”
    赵红瞟了小菜一眼：“你把那件事儿的原委说明白，我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我心中气着呢！你最好别惹我！”
    马校长搂住赵红的腰肢，嘿嘿地傻笑：“红，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对你全完有害的事儿我能做吗？”
    “你还想怎么做，难道非把我气死才算好吗？”赵红气呼呼地，眼泪又委屈地出来了，两道清晰的泪痕滑过她秀丽的脸上。
    马校长望着泪水直流的赵红，憨笑道：“红，你说说我们给你是怎样处理的？”
    “还用我说吗？”赵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自己说！处理意见上，让你写出书面检讨两份，分别上交学校和教办室；记过处分一次；师德考核不合格；本年度不得评优评先晋职晋级，是不是啊？”马校长嘿嘿地笑着，温情脉脉地看着赵红。
    “不错！这还不够严重吗？按照这个意见，我什么都不用想了！”
    “你还想什么啊？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我要是把处理到位，报到教育局能通过吗？你想想，写两份书面检查一份上交学校，一份上交教办室，就算你交上来，谁看你的啊！说不定这边交上来，人家就把写着你赵红大名的检查擦屁股了呢？”马校长声音大起来，显然他对赵红不理解他的苦心有些生气。
    “那记过一次呢？”赵红固执地问道。
    马校长嗔道：“红，你告诉我，记过一次能把你压着了吗？谁吃饱了撑的，有事没事把你记过一次说事儿，我可以不瞒你记过对你没有丝毫的影响和损害，这就是个口头说法，给外人看的！”
    赵红怫然不悦：“师德考核不合格，严重不严重？”
    “有什么严重的！我们处理总得对照教育局下发的有关文件办事儿吧？你们的表现就是师德不合格啊，这一点大家都明白，难道我能睁着眼说瞎话吗？我告诉你这也只是个说法，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害的！你也不必放到心上！”马校长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赵红，赵红根本就不信，从马校长的胳膊弯中站起来：“你还哄我，下面的本年度不得评优评先晋职晋级，这可能会影响到我这辈子的决定，难道我也可以无所谓吗？”
    马校长的涵养真好！他向赵红靠了靠；赵红双眼发红：“别碰我，你一直在骗我！”
    “我真的没骗你，我都是为你好！咱先不说晋职晋级，就说评优评先吧，这个权力在谁？”马校长很油条地问道。
    “我哪知道啊！一个小老百姓！”赵红不屑不忿。
    “我告诉你权力在我，评优评先，我想给谁就给谁，只要我看着他顺眼，他就是一抔狗屎也能评为先进！你信不信啊？”马校长牛气哄哄地说道，自傲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赵红。
    “你说什么？说谁是狗屎啊？”赵红恨不得跳起来。
    “我哪敢说你啊！你又不想评优评先！”马校长嘿嘿地笑着，“你打算评优评先，我给你弄一个就是啦！”
    “行吗？”赵红不放心地问道。
    “当然行了！宝贝想评优评先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要知道你有这个打算，我也不提狗屎的事儿啦！抱歉，抱歉！放心吧！教办室上报的东西，没有不行的！再说就算教育局的那些领导，日理万机，谁还把你一个小老师放到心上啊！别自己吓自己了！”马校长马校长眉飞色舞，笑容可掬。
    “我想评中一，你能帮我吗？”赵红窃窃地问道。
    “哦，你想评中一？”马校长问道。
    “我就想，我到现在还是中二呢！”赵红气得嘴撅着。
    “哦，宝贝想评优评先啊！你怎么不早说啊，要知道你有这个打算，我也不提狗屎的事儿啦！抱歉，抱歉！”马校长眉飞色舞，笑容可掬。
    气得赵红瞪眼拧眉，但也没有办法。
    “再说晋职晋级吧！当然你想晋职晋级，估计今年不行吧！想的话明年早作打算！”
    “为什么？”
    “你有发表或得奖的论文吗？”
    “没有！”赵红悻悻地答道。
    “这是必须的！你就是现在准备也来不及啦！你要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一旦教育局举行论文比赛，你应该当仁不让，积极参与！”马校长像个专家似的说道。
    “我没有写过什么论文，你给我写吧！”赵红温情款款地说道，声音中少了些火气。
    “好吧，到时候我给你从电脑上搞一篇，适当改改就行了！”马校长拍着胸脯下着保证。
    “晋职晋级还需要什么？”
    “教案什么的你自己搞吧！我的字和你不一样，也没法帮你！其他的条件我尽量帮你想办法，行了吧！还怨我不？”
    赵红理解地说道：“不怨了！——我知道，我自己能做的自己做，论文啊，先进啊，还有到时候参与职评的疏通，可都是你的啊，你可不许骗我反悔！”
    马校长笑眯眯地说道：“保证不辱宝贝的使命！你还以为给你处理的重了吗？”
    赵红不说话，嘻嘻地笑着，亲了马校长一口，赶忙逃也似的坐到桌子边，说道：“吃饭了！”
    马校长紧挨着赵红坐下，趴在她的耳边：“吃过饭好睡觉，得让我享受享受！”
    赵红俊脸潮红，双眼泛波，娇羞地嗲着声音：“随便你啦！”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无妄之灾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高志洁在贫困生补助的问题上采取先收后退，欺瞒其他班主任的做法还是被泄露了出来。
    事情的是这样的！高志洁班中享受贫困生补助的有个父亲残疾的学生贾镇，他有个亲姑老表叫马云璐在赵红的班里，他的家境并不贫困，但是他成绩优秀，赵红把贫困生补助作为奖励给了他。不成想有一天马云璐的母亲到娘家走亲戚，马云璐的母亲闲谈自然扯到了孩子的身上，也就谈起来孩子马云璐在校享受到了贫困生补助的事上来了。
    马云璐的母亲说：“马云璐在学校因为成绩好，老师把贫困生补助给了他，老师说是对他的奖励，不过钱被班主任扣了三百元！”
    贾镇的父亲就高兴地说道：“还是镇班里的班主任好啊！人家一分钱都没有舍得扣！开始扣了，背后又退还了学生，这样的好老师可是天底下难找啊！”
    贾镇的父亲，本来想替高志洁扬扬名，不成想反而害了高志洁，搞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抬不起头来了。
    高志洁收退贫困生补助的事情向风一样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校园，教师中开始有人议论了。
    这天上午，教师集体备课办公室里，开始只有两位老师，他们就舆论开了。
    “听说没有，这回学生家长向教育局电话反映班主任截留贫困生补助都是高志洁闹得鬼！”
    “怎么回事儿啊？和我说说~！”
    “高志洁和班主任达成协议，扣除部分贫困生补助，听说是作为班费；不过高志洁明的扣，暗中又把钱退给了学生。后来被赵红班里的学生家长知道了，家长气不过，就联合王真班中的学生家长，向教育局打电话告状了！不然王真和赵红也不会被处理这样重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不到高志洁还会玩这样的手腕！”
    “可不是吗？”
    “王真和赵红知道吗？”
    “现在是满城风雨，应该知道了吧！”
    “有什么反应？”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不知道！目前还没听说！”
    “王真和赵红不会吃这个憋的！我相信她们一定会找高志洁算账的！”说话人坚决地说道。
    “你说高志洁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我真的想不通！”有人突出这样的问题。
    “什么好处！好处多了，一来表明自己清高清廉清正，二来哗众取宠，买得群众对他的信任和好评，三来在学生中树立自己的威信，什么优秀了，先进了，还不像网兜里的鱼，手到擒来，四来人家捞取好名声，说不定还能托关系把官向上拔拔呢！另外他还有什么打算，我们可不好乱猜啊！”
    说者高深莫测，听者摇头晃脑，连连颔首。
    “你说高志洁真能高升吗？”
    “说不准！局党委书记不是他的同学吗？”
    “听说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啊！上次检查这个马鑫就不太买他的账！”
    “那只是表象，我们谁能看透啊！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我们还是不要过分得罪高志洁的好！”
    “反正咱和他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还是以和为贵吧！”
    这时候，办公室内，人逐渐多起来，大家都加入了议论的行列，人生喧哗，舆论鼎沸，不少教师群情激奋，每个教师的脸上都显出了醉酒似的的兴奋和激动。
    与此同时，高志洁的住室内也正上演着一出让高志洁始料不及欲哭无泪的闹剧。
    王真和赵红虽然经过马校长床上的温存和溺爱，想方设法地劝慰和安抚，但是背着个处分总是让她们感到丢脸，因此她们也绞尽脑汁打探向教育局反映情况的人。虽然也不知道弄清楚后会怎样报复这个学生家长，但是想办法毁掉一个学生的一生对一个教师来说，还不是什么难事！辜负不负有心人，最终让她们得到了有关的信息。
    两位美女教师早饭也没有吃好，就匆匆忙忙地来到学校，直奔高志洁的居室。
    高志洁早吃早饭，正打算到班里看看学生，不成想还没有出门，被情绪激动，柳眉倒竖的王真和赵红堵了个正着。
    高志洁见到她们怒形于色，心内惴惴，知道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就揣着小心，陪着笑脸：“王老师和赵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她们根本就没有理他，直接走到屋内，王真的无名孽火熊熊燃烧：“高志洁，你这个两面三刀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做事儿怎么这样缺德啊！”
    高志洁被王真骂得昏天黑地，一头的官司，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罪，窝火憋气地问道：“王老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一见面就绿脸红青地骂人啊？”
    “高志洁，你这个人模人样的东西，你还意思问，你是装糊涂吧？”赵红忍不住也疾言厉色，玉指直指高志洁，差点就点到了他的脸上。
    “我装？装什么？你们说明白！”高志洁忍气吞声，他不愿意把还不知道的事情闹大。
    “你和我们约定扣除贫困生的补助款，你明的扣，为什么暗地里又把钱退还给了学生？你说！”王真忿然作色，义愤填膺。想到自己为此受到了惊吓和委屈，她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竟然震得上面的一个茶杯倾倒，骨碌碌地滚到地上，啪嚓声响，眨眼间摔的稀碎。
    高志洁冷漠地望着两位大发雌威的美女，觉得心中有愧，也没有底气和她们争吵计较。
    “怎么？没话说了吧！”赵红大动肝火，横眉怒目，恨不得吃了高志洁。
    “我们被你害得背着那些处分，你心里就心安理得吗？”赵红说道。
    “我们真的瞎了眼，竟然把狼心狗肺的人当成了一个正常人，你这个害人精！”王真怒道。
    “你要给我们公道！”赵红怒道。
    “算了，这次是我高志洁做错了事儿，对比起你们，也对不起大家，请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算了吧！”高志洁只想息事宁人，因此他只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了。
    “对不起就算了！”赵红脸红红的。
    “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让我给你们公开道歉，恢复名誉吧！”高志洁望着蛮不讲理的两个人郁闷地问道。
    “就该这样！”赵红说道。
    “我该怎样给你们回复名誉呢？我总不能说你们截留贫困生的钱是正确的，我高志洁退还那部分钱是错误吧！或者说我高志洁对你们造谣诬陷，毁坏了你们的荣誉吧！”高志洁望着她们，心平气和地说道。
    王真和赵红听了高志洁的话一时语塞，茫然地站在那里。
    “不管怎样说，我们背着个处分，都是你耍心眼子造成的恶果，我们就是气难消！”王真又是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模样，她比较俊俏的脸，因为过于激动显得十分难堪。
    “就是！”赵红也说道。
    高志洁看着两个没完没了的美女，心中按压下的无名怒火，但他还是忍不住地说道：“这件事儿我做的确是不对，但也不能光怨我吧！再说是你们找到我那样做的，当时我也没有答应你们啊，我只是说考虑考虑吧？私自截留贫困生补助本来就是不对……”
    高志洁不说还好，这一说话，惹得王真一把抓起高志洁放到案子上的碗筷，向着地上狠命地扔去，只听得一阵叽哩咣当的乱响，高志洁借以吃饭的家什被王真摔得稀巴烂。
    高志洁再好的涵养，也禁不住她们的谩骂和摔砸东西的刺激，他压抑得火气勃然发作：“你们这是做什么？凭什么摔砸我的东西！”
    “我就凭这！”王真说着，向着高志洁直冲过来，抡起巴掌向着高志洁的脸上就甩过去，高志洁没想到女人发起火来竟然这样没办法理会，就在王真的巴掌扇到脸上的时候，高志洁把脸一偏，王真的一巴掌，全部扇到了高志洁的前胸。高志洁趁此机会，向着一边连忙躲闪，一边说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王真一见扇向高志洁脸上的巴掌竟然扇到了高志洁的身上，这个王真也真了得，她一转身，一个进步，再次跨到了高志洁的面前，右手再次抡起来，还想向着高志洁的脸上扇。这次高志洁没有再躲，他已经到了躲无可躲的地步了，他现在正处在他的床与办公桌的夹角处，王真恰好站在这个直角的平分线的位置，正好把高志洁的路全部堵死了。
    进退维谷的高志洁再见王真的巴掌向着他的脸上翻飞而来，他见无法闪身躲避，他猛然伸左手，竟然使了个缠手，把王真的右手抓在手中，王真惊叫道：“高志洁，你一个大男人竟敢打我！高志洁打人啦！”王真像个街头巷尾的泼妇一般，愤怒地叫骂着。她的左手陡然伸出，向着高志洁的脸上疯狂地挖去，高志洁不得不伸出右手，去拦截王真的左手，这样王真的左手正好落入高志洁的手中，不管王真怎样的叫骂，怎样的挣扎，高志洁就是不敢放她。高志洁记得书上说：女人要是发起疯撒起泼来，是不可理喻的
    王真的手成了高志洁手中之物，王真在扑腾，但是也无法从高志洁手中挣脱，于是恼羞成怒的王真，对着赵红像个疯子似的喊道：“赵红，你怎么不上啊？打他！用凳子砸他！用嘴咬他！”
    赵红听到王真叫喊和埋怨，也奋不顾身地向着高志洁扑去，可是赵红属于淑女型的女人，尽管王真给她加油打气，可是她就是发不起王真那样的雌威，再说赵红身前由王真挡着，她身材矮小，实在无法越过王真，给高志洁有威胁有震慑的伤害，她的粉拳虽然经过王真的身侧，有效的打到了高志洁的身上，但是就等于给他挠痒痒而已。
    王真气恼地哼道：“赵红，你给她挠痒痒啊？”
    “我……”赵红羞愧难当，呆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两场战争（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老师打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校园内的教师和学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儿，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瞬间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于是好多学生和老师，蜂拥到了高志洁的住室外边。
    “他们为什么打架啊？”教师互相问道。
    “肯定是贫困生补助惹的祸！”一个教师肯定的说。
    “听说高志洁欺骗了其他班主任，明的扣了贫困生补助，暗地里又发给了学生，才有学生打电话上告的！王真和赵红就倒霉在高志洁的身上！”熟知内情的老师说道。
    “这叫做自作孽啊！”旁边的感叹道。
    “我怎么听说是高志洁偷着向教育局反映的啊！”精通时事的老师带着甜蜜蜜的微笑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八成像表现自己，向做官吧！自古以来，那顶乌纱帽不是沾满别人的鲜血啊！”一个教师颇有哲人的风范，莫测高深地缓缓说道。
    “够狠的啊！”旁边的教师点评道。
    “可不是啊！当官的哪个不狠啊！”
    因为还没有到上课时间，到校的教师和学生基本上全部汇聚到了这里，可谓是人山人海，虽然不少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精彩的搏斗的场面，但是人们还是就像听电影似的，脸上洋溢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幸灾乐祸的笑容。外围的人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是人们还是凭着想象，揣测着里面精彩荟萃的场景，为此有不少面带鄙夷和不满，有的在为高志洁愤愤不平，心中暗骂王真和赵红，当然怀着这种感情的大都是高志洁班里的学生和对高志洁的才华心存仰慕的学生。
    被王真和赵红堵在角落里的高志洁真的是进退两难，有苦自知。他不愿意和面前的女人动手，有几次他都想冲过她们的堵截，逃离这个让他受气难看的地方，可是王真实在是凶悍至极，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因此面对王真的十八般武艺――撕，拉，拧，踹，抓，他只有被动地防御，被动地挨打。
    懊悔，难看，痛苦，憋闷和羞辱，疯狂地袭击着侵蚀着高志洁的尊严和人格，他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他恨不得把头向墙上撞，可是他没有这样的机会。
    高志洁看到这么人挤到屋内，近乎哀求地说道：“王老师和赵老师，你们骂也骂，打也打了，现在气也出了，这么多学生和教师都来，是不是可以停手了？”说着他不由得松开了王真的手。
    “你让我们颜面扫地，停手没那么容易！“王真气势汹汹地说道，王真羞怒攻心，一见高志洁松开了她，双手毫不迟疑地照着高志洁的脸上就抓，高志洁见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急忙一偏头，王真右手凶狠的一抓，正好落到了他的左腮，立刻五道手印赫然出现在脸上，高志洁护疼，伸左手捂住被抓的地方，还没等高志洁缓过神来，王真像只母老虎一般，右手照着高志洁的脸上扇过去，高志洁狼狈地躲闪过去。
    这会反而是赵红站在那里，发起愣来。赵红从来没有和人打过架，王真悍不畏死地破皮无赖的打法，让她感到很难为情。她小声说道：“王姐，算了吧！这么多的人！”
    “你怎么也是个怂蛋，这么人还能吃了你啊？”王真真够强悍的，边和高志洁玩命的交手，边训斥赵红。
    高志洁被王真泼妇一样的连续攻击苦恼不堪，他大声喊叫：“王老师，你要是再没有个尺度，不死不休，我高志洁就只好奉陪了！”
    周围看热闹的教师只撇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人家明显的就没有和好的意思，你不奉陪到底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这个两面三刀的人，你为什么背后说我的坏话？”王真气得眼泡子凸出，赤红。
    “我什么时候说你的坏话啦？”高志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气喘咻咻。
    “你没有吗？别人告诉我了！你为什么说我……”王真欲言又止。
    “我说你什么？你简直是无理取闹！走我们到教办室说理去！”高志洁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哦，你骂过我到教办室就算了，没那么便宜的事儿！”王真说着手脚向着高志洁没命地招呼。在和王真的搏斗中，高志洁的脸上已经被王真挖了几道血印子，殷红的血印子清清楚楚地镶嵌在他的脸上。这会儿气急败坏的高志洁也感不到伤口的疼痛了。他气得简直要发疯了。
    后来听到风声赶来的初一一班的学生，见到他们的高老师被王真老师打得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能，不禁为老师叫苦。
    “没想到我们的王老师这么厉害啊？”初二一班一个很牛气打扮得如同花花公子模样的学生洋洋得意地说道，他长得很清秀，脸上绽放着仰慕的神情。
    “巾帼英雄，咱佩服！我们的老师真了不起！”初二一班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说道，“值得哥们们学习！”
    “王老师和赵老师够狠够厉害的！”初二一班的学生望着威风凛凛，英勇无畏，舍生忘死的王真老师嘴里啧啧不已。
    “看看你们班的赵老师真怂啊！”初二一班另一个学生捅了捅身边的初二二班熟识的学生。
    初二二班这个学生颇为羞涩地低下头，感到自愧，不敢看那些对着他不怀好意，桀桀怪笑的一班学生，站了一会，这位学生难为情地离开了他们。
    “王老师和我们村里的那个泼妇一样，没有一点教师的样子，这样的人真不配当老师！”怀青青和几位初一一班的学生正好站在初二一班那几个学生不远处，她们气不过王真破皮无赖的模样，禁不住气咻咻地说道。
    “你们说谁呢？说我们的王老师？”那个牛气十足花花公子瞪着牛眼望着怀青青这边。
    “是啊，王老师难道不是泼妇吗？”怀青青身为班长，看着老师受欺负，心目中就来气。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敢侮辱我们的可爱的老师，敢这样和哥们说话！”那个牛气哄哄的花花公子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说话嘴里干净些，吃大粪长的吗？你骂谁？”怀青青秀目怒睁。
    “骂谁？骂你，怎么啦！你也不打听打听哥们是啥人？光源五虎听说过吗？”花花公子牛气逼人地说道，一张白净的小脸仰上了天，一双很清秀的眼睛里满是傲气。
    怀青青没有理他，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踮起脚尖，仰着头，继续向里面看着，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
    那个自称“光源五虎”的初二一班花花公子看怀青青不理他了，笑嘻嘻地说道：“小妞，你叫什么？哦，是叫怀青青吧，你可是学校的美女啊！咱知道你，不和你一般见识！”
    怀青青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你说谁呢？”
    “说你啊？你想怎么样？我们老大太给你脸了，不然……”那个男生身边的一个胖大的男生见不惯怀青青的高傲，帮他的老大说道。
    怀青青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不想搭理你们！”
    “哎哟，你也太给自己脸了吧！”胖大男生期待地望着他的老大，眼中像冒着火，“老大看来我们‘光源五虎’的名号还没有打出去啊，今天就那这小妞做做招牌吧？”
    “这是学校，你还能吃了人吗？”怀青青不怒而笑。
    “老大，揍他！”
    “老大，揍他！
    “老大，揍他！我们的老师修理她们的老师，我们修理她们，打得她们满地地找牙！”
    初二一班站在那个花花公子身边的学生大声叫嚷着，他们就像一座火山，瞬间就会喷发出来。
    怀青青看着初一一班的那伙人瞪着不怀好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们，不由得心里发慌，她身边的几个女生惴惴不安地说说道：“班长，怎么办？你看他们眼里色眯眯的，他们准没打好主意！”
    “班长，撤吧！找马校长去！”孟雪一脸的担忧低低地说道。
    “都打了这么久，校长不知道吗？”马燕不满地说道。
    “校长和领导都到‘快乐大酒店’喝酒啦，怎么回来啊！”苗珍珠说道。
    “你怎么知道？”孟雪问道。
    “放学我回家路过‘快乐大酒店’，见到马校长带着五六个领导走了进去，好像还有教办室的毛主任吧！”苗珍珠肯定地说道。
    “看来我们的高老师没救啦~！”高静十分郁闷地说道。
    这时候，初二一班的十多位学生在清秀的老大的带领下，已经簇拥着来到了怀青青她们的身边，他们心怀叵测面带邪恶的嘴脸和眼睛里**辣的光芒，让怀青青她们心中十分恐慌惊惧。孟雪她们下意识地向着怀青青身边靠了靠，在怀青青地带领下，她们不停地向着人群外边退去。
    江娜担心高志洁，可是她不敢到跟前去，有几次她想挤到里面看看，最后还是因为迟疑而没去，她怕看到高志洁被王真打骂欺辱的情景，她诚惶诚恐，担惊受怕，后来横眉嗔目地望着老师的办公室，就连已经到了身边的危险都没有察觉。
    高静看着江娜傻傻地站着，就伸手拉住她向着外边退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场战争（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怎么走了，你们干脆来一场比武招亲得了！”胖大的男生诡秘地笑着，他紧跟在老大的身边，一步一步地逼近。
    初二一班的学生嘿嘿地桀桀地笑起来，他们的脸上带着邪意，带着迷醉，笑着向着怀青青她们身边围过来。
    “你和姐你妹妹才比武招亲呢！”怀青青虽然害怕，但是她自强任性的性格绝不愿意轻而易举地受到侮辱。
    “哦，哦，啧啧！怀美女，我们早就知道你了！侯三哥可是对你有意思啊，我们不敢招惹你，但是你身边那些小美妞可没有你这么幸运啦！”花花公子身边一个五大三粗肥胖得像石磙似的男生笑道。怀青青听到他的笑声，恶心得要死。
    “滚，你们这些流氓，无赖！”怀青青愤怒地骂道。
    “骂吧，我们会从那些美女的身上百倍地捞回来。
    这时候，有几个发现这边异样的老师向着这边挤过来，大声喝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你们是哪个班的？”
    清秀的老大恶狠狠地瞪着怀青青她们，向着冲过来的两位老师――陶老师和刘老师低声骂道：“真他妈的多事儿！兄弟们风紧扯呼！”说着他率先向着另一边挤过去，一会儿他们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陶老师和刘老师来到怀青青身边，生气地问道：“怎么回事儿，你们闹什么？”
    陶老师是初三的数学老师，刘老师是初三的英语老师，他们刚来到，就见这边学生推推搡搡的，怕出事就一起大声喊叫制止，一边向着这边挤过来。
    “不是我们，是初二一班的什么老大，想找我们的麻烦！你们一来，吓跑了！谢谢老师！”尽管看到两位老师脸上带着怒意，但是怀青青还是非常感激他们，要不是两位老师到来，说不定初二一班的学生会怎么闹呢。
    “哦，是这样！你面是老师打架吗？”陶老师见到怀青青这样有礼貌，脸上的怒气消失了。
    “嗯，初二一班的王真老师和二班的赵红老师在打我们的高老师呢！老师你们快去拉拉吧！”怀青青和苗珍珠同时央求道。
    “嗯，我们到里面看看！你们也回去吧，在这没用的！”说着话，两位老师一边大声劝学生回教室上课，一边又向着里边挤去。这时候，其他教师也在驱赶学生到教室里上课，可是学生太多，老师撵走了这边的，那边的又磨磨蹭蹭地偎上来，就像水一样就是撵不走。
    “干什么？学生都到教室里去！不愿意离开了的，开除！”这一声虽然温温柔柔的，但是说话的人是拿着扩音器用尽全力喊出来的，倒也有些威严。
    “校长回来了！校长回来了，赶快跑！”
    “校长回来了！校长回来了，赶快跑！”
    学生们听到校长的喊声，像老鼠见猫一样，纷纷向着教室内窜去，不一会全部走完了，只有十多位老师站在哪里。
    听到校长回来了，屋内的战斗也结束了。王真主动停了手，她粉脸带泪，满脸通红，累得气喘不已。
    高志洁最为狼狈，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实在无法向一个女人下手，他面对王真和赵红死缠烂打的招式，只是防守，没有什么进攻，有几次王真的双手脱离了高志洁的掌控，那双纤巧看似柔弱的手在高志洁的脸上留下了醒目的印记。高志洁手捂着脸上的几道因为鲜血凝固暗红色的抓痕，凝眉横目，对着王真哼道：“真是无法理喻！”
    侯飙此时正站在高志洁的住室门口，看着狼狈不堪和怒气未消的王真，冷嘲热讽地说道：“高主任，你怎么会对两个女人下手，真的不够爷们！”
    高志洁听到了侯飙的话，恼羞成怒，愤然变色：“侯老师不知道内情，胡说什么？”
    “我胡说吗？谁说我胡说啊？”侯飙招风耳晃荡了几下，肥胖的脸上两只小眼睛只露出两道细窄的缝隙，十分荒诞可笑。
    校长怎么现在才回来呢？原来马校长今天闲着无事儿，酒虫出来了，于是就带着几位副校长、后勤主任和会计，招呼上了毛主任和、苟斌以及教办室的其他几位主任到‘快乐大酒店’喝上了闲酒，学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先前他根本就不知道。
    侯飙来到学校后，听到王真、赵红在高志洁的宿舍打架，侯飙想王真赵红两位千娇百媚的娘们怎能打过身材高挑的男人呢，他生怕两位美女吃了亏，他也没有到现场看看战况怎样，就迫不及待地用手机给马校长打了过去：“马校长，可不得了了，高志洁把王真很赵红打得够呛啊，这个高志洁真不是个爷们，对女人也下得了手！”
    “什么状况？说清楚！”马校长声音急迫，显然有了怒意。
    “说不清楚，你快回来看看吧！”侯飙边说边慌里慌张地向着现场奔去。
    “好吧，我就回去！你赶紧阻止他们！”马校长说着挂了手机。
    就这样马校长向其他人简明扼要地说清楚了发生的事，酒也没好，饭也没饱，就气急败坏地回到了学校。他刚进校园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嗡嗡的吵闹声，于是他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办公室拿出了扩音喇叭，就急忙赶回了战场。
    马校长的连吵带吓唬的几嗓子，吓跑了学生；老师们向高志洁的门口偎来。
    马校长也来到了高志洁的住室。冷酷地扫视了凌乱的现场，高志洁的办公桌上的纸墨笔砚书籍本子全被扔到了地上，墨水撒得到处都是，就连墙上也是横一道子竖一道子的，本子和书已经被踩踏得不成样，被摔碎的盆碗的碎片，飞溅得满是的。
    高志洁站在那里，手依然捂住被挖的伤处，脸上怒气冲冲，正金刚怒目地望着王真和赵红。王真就像只刚从斗鸡场上下来的斗鸡，眼睛红润潮生，也是横眉怒视着高志洁，一副不依不饶，随时拼命的架势。赵红仍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俏模样，可怜兮兮地站着，低眉顺眼，一副怕见人的神情。
    “怎么回事儿？”马校长气怒攻心，声音很大，“高主任，你身为主任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地和她们说呢，非要采用这样激进的做法？学生见到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高志洁心中气苦，自己受到了这样的欺辱和委屈，身为校长刚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屎盆子全倒在自己的头上。他心中有气，气愤愤地说道：“我在屋内休息，她们两个闯进来，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说什么学生家长举报她们是我高志洁惹得祸，这事儿和我高志洁有屁关系！真是无理取闹！”
    “不是这样的！高志洁你说你在背后没说我和赵红的坏话吗？我们找他就是因为这，和贫困生补助没有丝毫的关系！姓高的你不要转移话题，避重就轻！”王真看了赵红懵懵懂懂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心中恼她，大声吼道。
    “王老师，咱们可要凭良心说话啊，开始你们不是说我收了学生的钱又退还了学生，才惹得你们班学生家长向教育局告你们的吗？现在怎么又成了我说你们的坏话啦？你是教师怎么这样无赖啊？”高志洁差点气疯了，怒不可遏地指着王真。
    “我没有那样说，姓高的你要是个男人就承认自己做的事儿，不要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王真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你，你们……”高志洁被这两个女人折磨得快要神经错乱了，他发指眦裂，指着王真，“你说我和谁说你们的坏话啦？我说了什么？”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王真可不是出卖朋友的小人！”王真的借口让高志洁无话可说，七窍生烟，大脑发晕，摇了几摇，差点栽倒了。高志洁急忙扶住身边的办公桌，才算站稳了。
    马校长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虽说他中午被侯飙饭局的半路上叫了回来，酒没有喝好，但是几乎也喝了将近一瓶白酒了。因为听到心爱的女人被高志洁欺负，心中发急有气，走在路上遇到风吹，这时候感到大脑晕晕乎乎的，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他的呼吸都是酒精，他一连打了几个酒嗝，乜斜着几个给他带来麻烦的人，说道：“你们各说各的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头每人都写份事情说明交给我，我们会根据你们所写，调查研究，最后该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现在大家都散了，该上课上课，该干什么干什么，大家怎么这样爱凑热闹啊！真是的！”
    老师们松松地走了。
    “高主任，你先消消气，该工作工作，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事情总会弄清楚的！”马校长微笑着扫了高志洁一眼，然后对着王真和赵红说道，“你们两个跟我到办公室来！”
    王真没有动，赵红也没有动，王真还像只斗鸡似的，直直地望着高志洁，赵红依然那副弱不禁风，手足无措的可怜相。
    马校长走了好远，回头见她们没有动，生气地叫道：“还需要我下请柬请你们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中生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的办公室里，马校长坐在沙发上，被酒精染红的脸上加上生气此时红得就像猪肝色了，他的两只眼睛瞪着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王真和赵红。
    王真已经没有了在高志洁面前的傲气和泼辣，她坐在那里左手放在右手上，不停地搓了搓去，因为低着头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赵红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一双眼睛带着困惑，不时地偷看着马校长和王真，可见她心里的惶恐。
    “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去找高志洁的麻烦？”马校长憋足了劲，右手不停地敲击着办公桌，“嘣嘣”的声音十分刺耳。
    “不为什么？我们就是想出出气！”王真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显然心中的怒气还没有消。
    “出气？出什么气？”马校长声音十分严厉。
    “要不是高志洁哗众取宠，退还了截留的贫困生补助，学生家长能向教育局告我们吗？罪魁祸首就是高志洁！我们当然要找他出气啦！”王真理直气壮地反击道。
    “学生家长向教育局告你们了，你们怎么不打到学生的家里啊？教育局的领导也调查你们了，你们怎么不找教育局领导的麻烦啊？我和毛主任也参与到了对你们的处理，你们怎么不打到我和毛主任家里啊？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你们竟然无法无天地找高志洁的麻烦？真是岂有此理？”马校长吧桌子敲得震天响，声色俱厉地说道。
    “我们错了，你就别埋怨我们了！”赵红怯怯地小声说道。
    王真看了赵红一眼，眼中虽然灌满了不满，但却没有说什么。
    “错了，就算了！这件事儿就是你们做得不对！你们天天给我捅娄子，让上级怎么看我，不用多久我非被你们整得滚蛋不可！我的事儿不说，你们要是只是找高志洁吵几句也就算了！关键是你们把他的脸弄得像鸡叨得似的，你们让他怎样见人啊？让他怎样给学生上课，要是他请假养病，他所带的初三班和初一班的语文课你们能不能负责？要是他到教办室和教育局反映你们的情况，你们将怎样应付？要是教育局在下来调查处理你们的事儿，你们觉得还有没有先前那么容易对对？你们两个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真的是气死我了！我怎么摊上你们这两个憨傻的女人，不，是憨傻的教师部下！”
    马校长像连珠炮似的一阵猛轰，把王真和赵红轰炸得头昏脑涨，不知道东西南北中。王真的气也消了，怯生生地望着马校长，乖得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学生，面对严师的狠批。赵红还是个受气的小媳妇的模样，低眉顺眼地坐着，纤纤玉手不住地摸着可爱的玉石般的鼻子，愁眉苦脸，不住地说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知道害怕了吧？还有人憨大胆不知死活呢！”马校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王真乜斜着马校长，不屑地说道：”你说怎么办？别和我们打马虎眼！”
    “我怎么觉得你在命令我？”马校长看了王真一眼，刚才还是冷若寒冰的脸上有了暖色。
    “我这叫做命令吗？你愿意帮我们就说怎么办，不愿意帮我们，我们现在就走人！”王真说这话站了起来，冷冷地望着马校长。
    “你真是我的克星啊！好了，我说！不过你们能不能听我的？”马校长怀疑地望着王真和赵红。
    “我们都听你的！”赵红忙着说道。
    “只要你说的对我们就听你的！”王真瞪了赵红一眼。赵红吐了吐小舌头，低下了头。
    马校长说道：“你们最好是听我的！不然这件事儿真的很麻烦！”
    “别耸人听闻了！”王真冷笑着眄视着马校长。
    “王老师，你们求我帮忙，至少得给我这个校长应有的尊重吧！你看看你一副眼高于顶目空无人的样子，我伤心啊！”马校长笑眯眯地看着王真很赵红没有一点生气地样子。
    “你不说我走了！”王真迈步就向门外走。
    马校长向赵红使个眼色，赵红连忙站起来追到王真的身后：“王姐，你要是走了，今天这事儿该怎样办啊？我们总不能还等着上面派人调查吧？”
    “你没见这个校长恶心人的模样吗？就像我们不求他就会跳楼一样！”王真说着瞠目虎视着马校长，“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好了！我就告诉你们我的打算吧！”马校长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去向高志洁承认错误，请求他的原谅！目前这是上上之策！”马校长非常严肃地说道。
    王真看着马校长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哭丧着脸：“刚刚和他打得一团糟，我可没脸去求他！”
    “是啊！这个方法好书好，可是现在求他实在是抹不开脸，多丢人啊！”赵红也满脸羞赧。
    “关键是目前不是抹不开脸就不去的问题，而是要想息事宁人，你们是非去不可！我了解高志洁，他有些吃软不吃硬，你们只有带上笑脸和软话，才能把危险降到最低限度！”马校长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可是为你们着想啊！我能不向着你们吗？”
    “可是……”王真欲言又止。
    “别磨叽了，我的王老师，现在可是火烧着眉毛了！必须当机立断啊，以免夜长梦多！”马校长也苦着脸说道。
    王真坐着没动，赵红站着等着她：“王姐，去吗？”
    “怎么去啊？”王真满脑袋官司，就像让她上刀山下火海一样。
    “难道还要我打的送你们去吗？”马校长诡异地笑了笑，“快去吧，别磨叽了！”
    “打的倒是不需要了，但是你陪着我们去倒是行的，这可是你主动的，必须去！”王真呵呵地笑着站起来，眼睛眨啊眨的望着马校长。
    马校长差点气晕了，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我怎么这样命苦啊，竟遇到你们这样的难缠精，早晚非被你们气死！”
    “好吧，谁叫我是软心人呢，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吧！”马校长站起来，“走吧，各位美女教师！”
    王真和赵红相视一笑，一前一后，陪着马校长走出了办公室。
    高志洁办公室门窗紧闭，房门上锁。三个人都傻眼了。
    “高志洁到教办室去了，或者教办室去了？”马校长自言自语地说。
    “他可会到县教育局去了？”赵红一脸的担忧。
    “不会吧？屁大的事儿还真能闹到教育局？”王真看着他们，心里也不安起来。
    “什么皆有可能！我让你们赶快来赔礼道歉，可你们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这回可好了！”马校长恶狠狠地瞪了王真一眼，不住地叹气。
    马校长掏出手机，拨通了毛主任的手机，拨了半天也没有打通，马校长心想，看来中午老毛又喝多了，这会儿也没有起来。高志洁要是找到了教办室，教办室里一定会有人告诉他，看来他没有去教办室，而很有可能去了教育局。马校长把想法告诉了身边的美女，她们噤若寒蝉，沉吟不语。
    “没话了？”马校长愁思盈脸，郁郁寡欢，“走吧！”
    马校长回到了办公室，王真和赵红紧跟着走了进来。
    “高志洁做事没有那样绝户吧？”王真怒形于色，愤愤切齿。
    “为什么？你们做事难道还不绝吗？”马校长看着这对从头幼稚到了脚底的美女愁眉紧锁，“本来就与人家没什么关系，就算是高志洁退还学生的钱是个起因，但也不至于把人家的脸挠得像猫抓似的吧！你们比他还要过分吧？这样的气谁能受得了！”
    王真为之气塞，瞪了马校长几眼：“人家不是冲动了吗？想到被整与他有关系，一个劲地就像找他出出气，没想到动起手来，就气不打一处来，才闹得过火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啦！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王真，你刚才对着那么多人说高志洁说你的坏话，又是怎么回事儿啊？”马校长好奇地望着王真。
    “那还不是被逼得，他哪有说我的坏话啊！当时自己也后悔太冲动了，可是弓在弦上不得不发啊，才找了那样一个为自己找面子有不落人口实的借口！”王真白了马校长一眼，低声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我告诉你们，王真的借口虽然牵强了些，但也算靠谱。要是高志洁真的把这事儿闹到教育局，你们就一口咬定高志洁说你的坏话，你才找他的！至于赵红没有怎么出手，只要咬定你是拉架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需要多说，明白吗？”马校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叮嘱她们说道。
    王真和赵红温顺可爱的像个乖宝宝，一个劲地点着头答应着，马校长看着她们这样老实听话，笑着说道：“我觉得女人这样子才是最可爱的，像刚才那种母老虎样，那个男人见了不怕啊！”
    王真被马校长这句话噎得要死，她羞得满面潮红，气鼓鼓地冲着站在她们身边的马校长就是一脚，马校长早就注意了王真的反映，她的脚刚抬起来，马校长的右手就顺势一抄，王真的纤腿秀脚就被他抄在手中，马校长笑着说道：“这是干什么？有这样回报恩人的吗？”
    赵红被王真的动作惊呆了，继而脸上也显出一抹红霞，讷讷道：“王姐，干什么啊？”
    王真刚才只顾的生气，竟然把赵红忽略了，听到赵红的声音，才如梦初醒，惊叫连连：“快放了我！放了我！”
    马校长在她秀脚上掐了一把，才放下来，王真瞥见赵红看着她怪异地笑着，臊得脸红脖子粗了，双手捂着脸，气恼得嚷道：“不许笑！”
第一百六十六章 脉脉芳心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在人走后，就给李雪挂了个电话，李雪听到他被王真把脸抓破了，急忙说道：“脸破了，不处理一下怎么得了！要么我这会闲去给你弄弄吧，以免破了相！”
    “不需要吧！被抓了几道子，还能破了相？就算是破了相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老人家了！”高志洁苦笑着自我调侃道。
    “老师倒是能自我安慰啊！”李雪叹道，“好了，我过去看看，顺便上点药吧！”
    “雪儿，你别来！要么我过去看看吧！”高志洁怕李雪到学校来，别人别说他们的什么闲话，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可千万别伤害了李雪，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嗯，你到我家里来吧！我休息在家，反正家里也常被一些急用的药物！”李雪有些惊喜地说道。
    “好吧，我过去了！”
    “来时最好把脸有伤的地方蒙着，以免受风，得了破伤风！”李雪柔声地叮嘱道。
    “知道了！挂了吧！一会见！”高志洁挂了手机，找了条毛巾把脸上围上，就直奔李雪家里而去。一路上见到他蒙着毛巾的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有几个人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撵着他走了一段路，兴许把他当成了疯子吧。高志洁看到别人看他的怪异的神情和眼光，羞得简直是无地自容了。
    高志洁像一阵风似的以他步行的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李雪的家里，直到进了李雪的院门，他才总算放了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李雪听到院门声，急忙从屋里出来，见到高志洁毛巾蒙面，憋住笑：“高老师简直是高地下工作的！这份打扮实在惹眼啊！”
    “雪儿，你就别笑我啊！倒霉透了！被王真这只母老虎伤了，真是人善被人欺啊！我算是尝足了这善良的滋味了！”高志洁说着随李雪进了屋，李雪赶忙让高志洁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脸上的毛巾取下来，仔细地观察了他的几道伤痕，有两道入肉很深，估计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愈合，要想彻底复原，不是十天半月能做到的。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简直是和你有血海深仇啊！不然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啊！”李雪边看边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向老师这样的人该不会树什么强敌啊？”
    “意外的灾害啊！”高志洁感叹道，可笑着。
    于是高志洁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一遍，说道：“我退还逼我截留的贫困生的补助款，只是出于一个教师的良心和道德，我手里拿着那些钱总是让我良心难安！雪儿，你想想我们班里享受这份政府恩德的都是家庭特殊真正有困难的学生，我怎么能从他们的手中掏食呢？所以她们虽然和我约定截除三百元，但我还是把这部分钱退给了学生。她们班里学生家长把这件事告到了教育局，这能是我的错吗？为什么做个好人竟这么难啊？”
    “高老师，这件事虽说你做的对，关键是你是一枝独秀，一花独放，你就会受到来自季节的吹折；俗话是先出头的橼子肯断，枪打出头鸟，虽然说得不中听，但是很实在很有道理啊！”李雪柔声劝慰着高志洁，就像一个女儿，也像一个妻子。
    “雪儿，你的意思也是让老师和她们一样昧着良心做事儿吗？”高志洁看着正在为他认真处理伤口的李雪说道。
    “别动，小心创口加重！可就真的没脸见人啦！”李雪秀目嗔怪地扫了高志洁一眼。
    “嗯，做人难啊！做个好人更难啊！”高志洁皱着眉头感叹道，“我总是在寻找解决这样的矛盾的方法，既不违背法律政策，又能不违背自己的道德和良心，可是我始终没有如愿，要不雪儿你帮我想想办法吧！”高志洁求教似的望着李雪，诚心正意地说道。
    “老师，我可没办法！这个问题本来就是无解！这是个两难选择，世上根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只能选择其一；选择卓尔不群，那就预示着你要面对来自身边的压力甚至是威胁；选择同流合污，一般来说应该是风平浪静，和谐融洽，但也会有潜在的不安和危险。当然雪儿希望老师能保持本色，做一个与众不同洁身自好的人！不过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毅力！”李雪爱莫能助地看着被这个问题折磨得有些憔悴和寡欢的老师，燕语莺声地说道，这声音如深谷幽兰，淡淡吐香，如莺声燕语，沁人心脾。高志洁不由得感激地看了李雪一眼，真诚地说道：“谢谢雪儿，老师知道该怎么做啦！”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好像是郑板桥的诗吧？”李雪亲昵地看着高志洁问道。
    “是啊！题目是《竹石》，竹子在破碎的岩石中扎根，经受风雪雨霜的击打，但它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再现了竹子无畏无惧、慷慨潇洒、积极乐观的精神面貌，而郑板桥确实是这样的人，真的是可亲可敬啊！”高志洁明白了李雪提起这首诗的用意，显然她在暗示高志洁不管在怎样的环境中都该像竹子一样，百折不挠，活出自己的个性和精彩，“雪儿，你的意思老师明白，老师会坚守住自己做人的底线！”
    “老师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男人，真是可亲可敬啊！”李雪心里热乎乎地给了高志洁一个清脆的吻。
    高志洁一愣神，古怪的眼神看着李雪，李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满脸芙蓉红，粲然而笑：“老师莫怪！雪儿只是尊重老师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虽然屡次遭挫，却越战越勇，禁不住敬佩！”
    高志洁本待要责怪李雪的小孩子气，但见她娇羞满脸，粲然生辉，理解似的地说道：“没什么？雪儿的心情老师能不理解吗？其实我是你的老师，也就像你的父亲一样，这也没有什么！”
    “老师能这样想就好！”李雪虽然脸上红潮未退，但已经恢复了正常。
    “唉，雪儿怎么没见你父母啊？”高志洁知道李雪的父母和李雪住在一起，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他们，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李雪见高志洁相问，高兴地说道：“回我大哥家里去了，走了十多天啦！我正打算把他们接回来呢！”
    “喔，他们不是关系不好吗？”高志洁茫然地看着李雪问道。
    “上个月我大嫂的娘得了胃病，来到卫生院住院治疗，是我给她做的手术，在她住院之间，我对她就像对待亲娘一样的照顾她，我的父母也不计前嫌整天地来看她，嫂子的母亲被感动了，当时流着泪劝慰在场的大哥和大嫂，要孝敬父母，就像孝敬她一样。本来大嫂见我们不计前嫌，对她的母亲照顾有加，心里早已热乎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大嫂为人也算不上坏，只不过小心眼，太会算计了；经她娘一劝，自然知道好歹，就流着泪向我父母忍了错；大哥本来就不满大嫂的作为，只不顾他是个妻管严，什么事儿都是好好，只想息事宁人，才把家庭弄得亲人分离，家庭不和，嫂子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他也自然就皆大欢喜了。大嫂的娘出院后大哥和大嫂就把我父母还有小弟接回去了。现在一家人在一起，才叫幸福呢！”
    李雪俊美的脸上闪耀着开心灿烂的阳光，高志洁也为她们家人的和好如初，幸福融洽，而欢欣鼓舞，不由得轻声浅笑起来。
    他们相视一笑，都非常地开心。高志洁说道：“你大哥和大嫂这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啊！你父母年老时总算老有所依啦！”
    “是啊，其实大哥和大嫂就算不回头，我也会照顾她们到百年的，包括我那个傻弟弟！”李雪清灵秀美的眼睛里跳跃着坚韧和执着，就像一个深潭，让人忍不住就像掬起一捧灵秀的圣水，一饮而尽。高志洁为之动情。
    “老师了解你！你大哥知道你的婚变吗？”高志洁关切地问道。
    “知道了！他问起这事儿，我告诉了他和大嫂！”李雪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抑郁，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散发着春兰秋菊芳香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好像她的脸上本来就是这种微笑的家。
    “哦！”
    “我大哥好像明白了这件事儿好像与我父母有关，当时恶狠狠地瞪了我大嫂很久，大嫂也羞愧地低下了头。”李雪笑着说道，“我告诉他们没什么，天涯何处没芳草，只要我们一家开开心心地活着，比什么都强，我的事儿用不着他们操心，我告诉他们别我的事儿在外面胡说，他们自然答应！现在我想得很开，活得很洒脱，不是自己的，强求不得；是自己的，不用求也能到手，一切随缘吧！”
    “雪儿，你能这样，老师很欣慰！”高志洁向李雪和蔼可亲地笑着，向她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李雪也伸出大拇指，向着高志洁竖起来。师徒两人会心地呵呵呵呵地大笑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高老师旷课了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李雪本待给高志洁脸上用上纱布，但高志洁死活不愿意，他说那样太难看，还是上点药膏的好，既不碍事儿，又比较好看些，李雪拗不过他，也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尽量从简处理了。
    李雪给高志洁处理好创口，一再告诉他：“切不可用水洗，不然会被感染的！”
    高志洁笑着说道：“没事儿，我的命硬得很！”
    李雪给高志洁处理好伤口，就要起身告辞，李雪挽留他在家里休息，晚上他们到饭馆撮一顿，高志洁看看天色还早，说道：“晚上吧！我先回学校了！”
    李雪拿镜子给高志洁照了照，高志洁看着镜子中自己脸上五六道深浅不一的道道，有两道比较深，上些黄色的药膏，在他白皙的脸皮衬托下，越发显得显眼醒目了。笑道：“我倒成了妖魔鬼怪啦！这样进教室应该会把学生给吓着啦！”
    李雪看着高志洁乐观的微笑，心中莫名地一疼，埋怨道：“老师倒想得开，还这么乐观！”
    “你这脸还想着上课吗？至少应该停几天，等脸上的伤不碍事儿啦，才上班。再者说都打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得看看学校怎样处理，不然以后这样的事儿经常发生，可够你受得了！”李雪耐心地说道。
    “你说的是，我回去就找校长处理！”高志洁点头称是，站起来就要走。
    “老师，不是你找校长处理，是让校长找你处理！虽然我赞成老师息事宁人的态度和作风，但这件事儿也不能随随便便过关，不然以后这样的事儿还会很多的，会让你应接不暇！为了防患未然，你必须忍耐！校长不找你，你坚决不上课！只有这样，校长才能在乎你，重视这件事儿！学生的话你可一定要听进去啊！”李雪真诚地望着高志洁，和颜悦色地劝他道，“我知道老师是个谦谦君子，未必会把雪儿的话放到心上，但是你要是忍不住这一关，以后有你的晦气！”
    “放心吧，这会老师一定要校长找到我！不然我就是想上课急死，也会坚守这个底线的！”高志洁笑着说道，也许脸上的伤口牵动了肌肉而疼痛吧，高志洁不能自控地皱了皱眉头。
    高志洁走了，李雪有些失落地看着他的背影，不住地摇头叹气。然后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屋内，坐在高志洁刚才坐过的地方，仰起粉脸，瞪着圆溜溜柔情四射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扈高志洁回到学校不久，关上了房门，仰面躺在床上，闭目想着今天中午发生的事儿，越想越生气，想到王真的蛮不讲理，飞扬跋，善恶不辨的母老虎的模样，心中就暗暗发恨，再气再狠，自己还能怎样。他忽然想到了知道今天下午第一节就是初三二班的语文课，而这节课还没有下课，他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儿耽误孩子们的课，他有了要给学生上课的冲动，可是当他起来正要拿着书的时候，李雪真挚的渴望着他能够听进去她劝说的眼神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的脑海中。李雪说得对，这件事儿自己绝不能先软下来，先败下阵了。自己一定要等到学校处理，除非学生不在乎他给不给学生上课，他想就算马校长再向着王真和赵红，也不会拿牺牲学校的利益和学生的利益吧！他暗暗地叮嘱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
    高志洁沉不住气，还有比他更沉不住气的人呢！这个人就是位高权重的马校长。下午高志洁挨打后，他就陪着王真和赵红想递个软，来个釜底抽薪，息事宁人，没想到他们扑了个空。他正在为这事儿烦心呢，初三二班的班主任林静老师直接找到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高老师没有上课。
    林静老师当然知道高志洁没有上课与王真和赵红闹事有关，说真的林静本身也十分同情高志洁的遭遇，但是她也是爱莫能助，她心里十分矛盾，敬佩高志洁的为人刚直不阿，但又看不惯他自命清高不同流俗的嘴脸，反正在她心里是这样的想的。――林静当然也希望学校尽快处理这件事儿，不要耽误了学生的功课，要是时间拖得太久，也许会给今年的中考带来不利的影响。
    林静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年龄，人到中年，相貌还是十分的周正，皮肤稍黄，端庄古典的瓜子脸，唯美、清秀、端正、典雅，是传统审美眼光中的最佳的脸型，一双丹凤眼闪耀着聪明和睿智的光芒，但是却少了一份女人的温柔，一身服装很时尚，土黑色长裤，紫色的圆领长袖体恤衫，越发把她衬托得峭拔隽秀，给人一种英气逼人之感。
    林静推门来到马校长的办公室，大模大样地朝沙发上一坐，声音朗俊地说道：“高主任没有上课，马校长你可不能不管啊！”
    林静在教师中也是个很难缠的人，不仅仅因为她是个好班主任，认真负责，还在于她说话率直，丝毫不给人留情面。马校长见林静进来坐下，就忙着向她微笑着点头示意。一听到林静反映的问题，头当时就大了。最让他担心的事儿还是出现了。高志洁没有了踪迹，他怀疑他可能到教育局去反映情况了，林静的话更加重了他的忧虑。于是他毫无意思地问道：“真的没上课？”
    “哼，难道我还和你开玩笑！”林静撇了撇嘴，很不耐烦马校长这样的淡话。
    “哦，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想办法解决！你先去看着班吧！”马校长应付道。
    “我看着班可以，但关键是学校要尽快想办法把问题解决了才可以，你总不能让我永久地看下去吧？”林静十分不满地说道。
    “那当然，我也不可能再把我的好班主任累出个好歹吧！”马校长和蔼地笑着。
    “别给我戴高帽，赶快解决问题！不然我可撂挑子啦！”林静并没有马校长笑嘻嘻的神情而让步。
    “嘿嘿，你可不能再撂挑子啊，不然我们今年的中考可就完了！放心了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马校长笑眯眯的，态度十分地好。
    林静走出门口的时候，回头不冷不热地说道：“校长，别的我就不说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马校长望着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的林静的背影，狠狠地咽了口吐沫，心道听她的意思好像是在提醒我什么，难道是在提醒我不要太护着王真和赵红，他又想我们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啊！她的话也就是长头发的女人随口说说而已，我别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了。马校长笑了笑，把林静的事儿放在一边。
    高志洁去向不明，马校长在着急也无用。
    第二节课时，初一一班的怀青青找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
    马校长听到了敲门声，漫不经意地说道：“进来！”
    “校长好！”怀青青清丽可人的站在他办公桌的对面，脸上飞舞着浓浓的笑意，一双精致而清澈的眼眸也微笑着看着他。
    “青青啊，怎么还叫我校长啊？是不是该改口了？”马校长脸上带着含笑的温情，眼睛显得很慈祥。
    “干爸爸好！”
    “别干爸爸啦，去掉‘干’字，就叫‘湿’爸，‘湿爸’就是‘亲爸’！”马校长像绕口令似的笑着说道。
    “嗯，我知道了！――爸爸！”怀青青笑着说道。
    “好了，和我说说你不上课找我有什么事儿啊？是不是想逃学啊？”马校长有些生气地问道。
    “人家当然不是逃学啦！我们这节课是语文，高老师没有给我们上课，高老师是不是被王老师和赵老师打伤了，不管上课啦？高老师可是从来不缺课的啊！”怀青青晶莹的大眼睛是那样的清纯，那样的明丽，那样的充满了灵性。
    “女儿，这不是你关心的事儿，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我是班长啊，我可是找爸爸反映问题的啊！”
    “是吗？我乖女儿还是干部啊！反映情况，应该！”马校长笑容可掬地说道。
    “我们班的学生都说高老师是被王老师和赵老师打跑了，他该不会不再给我们上课了吧？”怀青青有些郁悒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好了你回教室上课吧，这件事儿爸爸会处理的！”马校长笑着说道。
    “好吧！不过今天中午我们在高老师住房门口看老师打架时，初二一班的自称啥‘光源四虎’的几个男生找我们班女生的事儿，还污言秽语地骂我们，说我是侯哥看上的人，他们不敢惹我，但他们敢找其他女生的麻烦，还说让我们的女生‘比武招亲’呢！当时我们都吓死了！要不是初三的刘老师和陶老师去到了那里，我们几个女生就被他们欺负了呢！――爸爸，侯哥是不是魏书记家‘手机网吧城’开业那天闹事的小猴子啊？”怀青青好像心有余悸说道，眼睛中带着明显的忧虑和担心。
    “他们嘴中的侯哥应该就是那个小猴子吧！――有这样的事儿？青青放心吧，爸爸会处理好的，保证以后他们不再找你们的麻烦啦！”马校长起身走到了怀青青的身边，伸右手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笑道，“去吧！今天放了晚学，到爸爸这儿来一趟吧，爸爸要给我乖女儿个惊喜！”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六十八章几家欢乐几家愁
    高志洁躺在床上，睁眼闭眼，脑海中都会出现他从卫生院回到学校的情形。
    走在街上，一路上招来了许多人的观望，有认识他的人好奇的望着他，有几个小孩子还追着嬉笑着喊道：“花脸鬼来了！花脸鬼来了！”
    小孩子的妈妈在后边追着自己的孩子，嘴里嬉笑着骂道：“小孩子别胡说，再胡说看妈妈不打你！”
    小孩子和追赶孩子的女人们追着跑了很远的路总算停了下来，高志洁心中苦恼极了。他的心情十分沉重，这样的羞辱都是王真这个母老虎带来的，可是他又能把她一个女人怎么样啊！难道自己也把她痛打一顿，甚至把她的脸上也弄得横一道子竖一道子吗？当然不能，就像自己被狼咬了，你自己总不能再把狼咬一顿吧！高志洁，无奈，郁闷，痛苦，怨恨，愤怒。他真的想到了到教育局去反映王真的情况，当然他也考虑到了反映情况后的后果，但是自己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今后在这所学校就会更加孤立，就会成了大家眼中钉肉中刺，这所学校有可能将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再者说就算自己把情况反映了上去，王真也不见得会受到什么大的处理。这个社会没有不吃鱼的猫，也没有不受贿的官儿，请客送礼一张罗，事情还会回到先前的老样子，自己有可能就会和王真结下死仇……高志洁无可奈何地想着，先前所有的遭遇再次像爆炸的蘑菇云，让他有些神志恍惚，犹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高志洁就这样在许多人的好奇和嬉笑之中，终于回到了这个他倾注了大半生的学校，回到了自己舔舐伤口的三尺住室，他把门关上插上门闩，倒在床上，压抑不住地低声哽哽噎噎地抽泣起来，锥心泣血，哀哀欲绝。
    “高志洁你活到这个份上，活得这样窝囊，你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下去，与其如此，还不如死掉算了！”哭了很久的高志洁不哭了，他的大脑中竟然有一个声音在催他。
    “我不能死，我还有记挂着我的妹妹和孩子，我还有爱我的学生，我不能白白地辜负了我接受的教育和一身的所学！”高志洁和那个声音较上劲儿。
    “谁看得起！你活着就是个累赘，就是个受尽欺辱的阿q，你别那阿q的精神胜利法麻醉自己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那个声音奸邪地笑着，高志洁觉得大脑像无数把钢刀在他脑海里搅动，他忍受不住地痛苦地呻吟起来。
    “我不死！这个世界需要我！”高志洁大喊大叫。
    “你不死也行！只要你随波逐流，同流合污，你就会活得很好，很幸福！大家都会喜欢你，爱你！”那个声音闪着蛊惑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道。
    “不，我绝不！哪怕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我也不该当初之志！”高志洁顽固地怒视着脑海中的那双眼睛。
    “你是个茅坑中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你没救了！”那个声音仿佛在叹息，在暴跳。
    高志洁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欲生欲死地进行着心灵的交战和碰撞，希望和绝望，清醒和沉迷，善良和邪恶，坚守和诱惑，死亡和生存，在他脑海中翻江倒海，痛入骨髓，泪如雨下。
    “高主任在屋里吗？”好像是一个男人叫他。
    “高主任在屋里吗？是一个女人喊他。
    痛不欲生的高志洁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有人喊他，他停住了抽泣，停住了捶打，抬起头向着门口张望，清晰的敲门声传来，“咚咚，咚咚――”
    “谁啊？”高志洁无奈地应道。
    “我，马振东！高主任开门吧，我、王真还有赵红向你请罪来了，可以吗？”马校长温温柔柔的声音说道。
    “请什么罪啊？我的脸今天在卫生院做了处理，医生叮嘱我半个月不能出门，脸上被抓得像鬼一样，还是不见的好！你们请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高志洁压抑住悲痛，硬着声音说道，不然他真的会在他们面前控制不住地哭出来。
    “高主任，你就把门打开了吧！王真和赵红已经后悔了当时的冲动，她们明白了自己的错误，这不非要我和她们一道向你承认错误，向你赔礼道歉！她们已经到这里来了二次了！高主任，你就把门开开，行吧？”马校长耐着性子说道。
    高志洁没有反应，屋内十分安静。赵红把耳朵贴到门上，闭上眼睛，倾听，然后摆了摆手，做了个无声的动作。
    “高主任，我是王真，我真得非常后悔当时的冲动，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个女人一般见识，行吗？”王真向赵红摇了摇手，拿出十分认真的态度，轻声说道，“你把门打开，你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出出气解解恨都行，只要你把门开开！”
    “你们走吧，我高志洁不是那样的小人，我不会到教育局反映的！你们倒不用担心害怕。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马校长放心吧，等我脸上的伤好了，我自然会上课的，麻烦你把两班的语文课安排安排，千万不能因为我有伤二耽误了孩子们的功课啊！这是我向学校提出的唯一要求，请马校长体谅体谅我的心情和难处吧！”高志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马校长扫了王真和赵红一眼，郁闷地说道：“还在这等什么？走吧！你们啊你们！”王真和赵红，有些难为情地看了马校长一眼，扭头走了。
    “高主任，你消消气，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养养伤，我们走了！”马校长一口吐沫吐到了墙上，无声地骂了高志洁几句，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马校长给林静和初一一班的数学老师张老师打了电话，好话说了几箩筐，总算说服了她们暂时把高志洁的语文课应付过去，以免空堂。
    这边刚挂掉电话，林静就打来了手机：“马校长，我先说明白啊，一天两天我可以应付，要是时间长了我可不能负责啊！你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不然这个班主任我也不干了！以免中考失误，到时候你们和学生别骂我！”
    “林老师，你要有耐心啊！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的，谢谢你啦！我还有事儿，挂了！”马校长真担心林静没完没了地发脾气，边说完就把手机挂了，还摇着头，“这个女人，真是个瘟神！比要命的还急！”
    马校长总算暂时轻松了一些，他闷闷不乐地点上烟，狠劲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个大大的烟圈，望着缓缓上升的烟圈，他觉得那一个个烟圈就像传说中的一个个的捆仙索，而这捆仙索正从他身上一个个地离他而去。想到这，马校长出声骂道：“老马啊老马，你想得倒美啊，我看这些捆仙索要想解脱实在难啊！”想到这，马校长心中暗狠起王真来，这个破屁股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没长脑子，简直是头猪，就专会给我找麻烦！谁要是看上了这样的女人也一定是头猪！骂罢马校长悔得用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你这破嘴，她已经睡在你的床上了，你可不就是一头猪吗？”
    马校长感到自己也像王真一样的愚蠢，不由得嘿嘿地干笑起来了。
    “我老马怎么能是头猪呢，马校长想想自己为了让两个美女成为自己的胯下之臣，棋高一着的所作所为，不禁得意忘形地哼起了不知名的民歌来了。
    原来所谓的家长向教育局反映王真和赵红截留贫困生补助的事情，和高志洁毫无关系，其罪魁祸首就是马校长马振东。马校长垂涎赵红的娇小玲珑的美貌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睡在梦中就在想要是能把赵红这样袖珍的美女抱在怀里，百般抚弄，一定非常惬意和**，因此马校长费尽心机寻找能够让赵红臣服的机会。机会是属于有精心准备的人，这个机会终于让他等到了。贫困生补助款项是有政府财政局以现款的形式划拨到学校银行账户的，这也为教师截留这部分款创造了有利的条件。每个班主任截留资金马校长非常清楚，高志洁先截留后退发的事情，他也清楚，所以他决定就利用这件事儿好好地做文章。
    开始的时候，马校长心中打鼓，举棋不定，他还担心要是教育局给处理重了，比如撤职，怎么办？但是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类事儿还没有弄到撤职的地步，只要当事人改正错误及时认识错误态度好，再上下疏通关系，应该不会严重到了那样的地步。马校长想处理得越重，越需要自己帮她活动，这样就越能捕获美人的芳心。于是马校长在打定主意之后，亲自到县城跑了一趟，四十元买了两个无记名的全球通卡，就用这张卡给接教育局督导室和人事科打了投诉电话。
    事情还真是按照马校长设计的路线进行的，不过他真的没有想到教育局竟然把拿处理意见的机会给了教办室，教办室又把权力给了他，这让他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不过王真和赵红前往找高志洁的晦气，却是在他意料之外的，王真把高志洁伤成了花花脸更不是他希望的事情。
    高志洁为自己的计谋大出奇效而庆幸，又为高志洁不能上课而郁闷，为王真的无事生非不知轻重而气愤。哎，要是没有王真暴打高志洁的事情，可以说他整个计划实施得很完美。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得大于失，尤其是抱得赵红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归。想到这，马校长禁不止嘿嘿地笑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可爱的美人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咚咚――”敲门声把悲喜交加，心潮起“谁伏的马校长唤醒了。
    啊？”马校长睁开眼，显得十分疲惫。
    “我，赵红！”门外一个女人十分娇俏甜美的声音飘进来，这不是赵红的声音还有谁。
    马校长打开了门，看到赵红正一脸歉意地站在门口，一见他开门，便十分不自在。右手不自觉地摸着自己晶亮白腻的瑶鼻，偷看了他一眼，倏忽便把视线转向到别处，惴惴地说道：“我们……”
    “到屋里再说吧！”马校长遣愁索笑，有些喜不自胜地说道。
    “嗯！”赵红愁眉深锁，点头应是。
    赵红一进屋，马校长赶忙把门关上，从赵红的后面把她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再把她横抱在胸前，大嘴巴就吻在赵红娇红可人的樱桃小嘴上。赵红嘤咛一声，再也没有说出话来，应着马校长卖力的热吻，沉醉不知归处了。
    好不容易，马校长的嘴巴才松开了赵红，他眼眉如火，逼视着赵红。只见她春山如笑，眼波泛彩，情意绵绵，脸上热气逼人，让人心旌荡漾，意马心猿。
    马校长十分艰难地把赵红放下，舔着干燥冒火的嘴唇，难以为颜：“真舍不得放下来！宝贝晚上再把你给办了！”
    “嗯！”赵红羞涩地应道。
    “宝贝，说吧，这会儿来不只是想我了吧？”马校长嬉皮子笑脸大言不惭地说道。
    “嗯！我来看看你！王姐把事情闹大了，我担心你心情不好，来看看你！”赵红莺声燕语，娇憨可爱。
    “宝贝，还是你心疼我！你这一来，我再多的愁呀苦啊的，全他妈的都跑到了爪哇国去了！”马校长目光炯炯地盯着赵红的眼睛，眉飞色舞，嘿嘿地只是笑。
    “没想到你这个大校长也会说粗话！”赵红嘤嘤地笑着，瞟了马校长一眼。
    “粗话谁不会啊，那可都是没出生时爹妈给的吧！不学也会！”马校长得意洋洋，喜上眉梢。
    “校长，王姐这件事儿做得也许过分了点，可他也是气急了才这么做的，你不要怨她。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但她心好！”赵红扭扭捏捏地低声说道。
    “宝贝，是她让你来替她说好话的吧？”马校长假装生气地问道。
    “不是，我担心你为难她！”
    “我为难她，她不为难我就不错了！她这篓子给我捅大了！高志洁不管上课，两个班的语文课都得停下来，这个损失谁来弥补？要是再有人把你们痛打高志洁的事儿捅上去，这个严重的后果谁来承担？你们不是想要个县市级的先进吗？像这样我怎么还敢给你们报？我不是自找晦气吗？”马校长愤愤然，盯着赵红，迫击炮似的说道，“你们这是和我过不去，在和我为难啊！”
    “校长，王姐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我们的事情让你为难了，真的对不起！”赵红低下头，不敢再看马校长。
    “红啊，宝贝，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我不会怪你的，我疼还疼不来的，怎么会埋怨你呢！你的事儿，我身为男人一定给你办妥了，放心吧！”马校长看着低着头泫然欲滴的赵红，心痛地把她揽在怀里，小声安慰她。
    赵红嘤嘤地哽咽起来，哭得马校长心疼得直冒虚汗。
    晚自习，马校长拒绝了所有的应酬，枯燥无味地坐在电脑前随意地浏览着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网页。刚才那些黄色网页点燃了心中的欲火，让他神魂错乱，魂不守舍了。
    马校长已经无数次地查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七点二十分；
    七点五十分；
    八点十分；
    八点二十分；
    八点三十分；
    终于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心火难耐的马校长为之一振，他愁眉舒展，喜上眉梢。
    “嘿嘿，终于放学了！终于放学了！”马校长连声感叹，就像小孩子遇到过年或者男人娶媳妇似的，喜欢得屁颠屁颠的，头上痒痒直往屁股上挠。
    八点五十分。
    “咚咚――”
    “请进！”马校长心神剧烈地跳动着，他温温柔柔的声音都颤抖了，震动了。
    门开了。
    怀青青清纯可爱的笑脸出现在门口。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调皮，初一初二放学这么久了，怎么才来到啊？”马校长一边从办公桌后走出了来，一边嗔怪道。
    “爸，刚才好多学生，我拍她们说我巴结校长，没敢来！现在她们都走了，我才敢过来的！”怀青青不好意思地看着马校长，可爱地笑了笑。
    “没想到我闺女不仅是个千娇百媚的人，而且还是个七窍玲珑的奇女子！好好！我喜欢！”马校长呵呵地笑着，“还不赶快到屋里来，这会你也不怕人家说你巴结校长啦？”
    “咯咯咯咯――”怀青青银铃般的笑声低低地响起来，“爸，我哪有这么好啊！”
    听到怀青青磁性的笑声，马校长心神不由得一荡。
    “坐吧！”马校长看着怀青青进了屋，自己顺手把门带了带，留个不大不小的缝隙。
    怀青青犹犹豫豫地坐在沙发上，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马校长走回了办公桌后边坐下来。
    “爸，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大事儿！爸想问问你的学习情况，要是我的女儿不知上进，成绩很糟糕，我脸上也无光啊！”马校长和蔼可亲地笑道。
    “谢谢爸！我会努力的！”怀青青感动地说道。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嘛！”马校长微眯着双眼，笑呵呵地说道。
    马校长一边玩着电脑，一边向怀青青问这问那，怀青青心存感激地有问必答。
    “青青，你会上网吗？”马校长突然问道。
    “不会！我家没有电脑！有学生上网吧，拉我去我没去！”怀青青不明所以地望着马校长。
    “哦，想上网吧？今天爸就对格外开恩，让你见识见识电脑的神奇！”马校长宽厚地笑道。怀青青本来想以回家为由拒绝马校长，可是一来上网对她实在诱惑很大，二来也不愿意让马校长失望，她相信作为校长作为干爹的马校长是不会害她的。嘴里说着：“这样不好吧！”眼睛却紧盯着马校长面前的电脑。马校长会心地瞄了怀青青一眼，说道：“乖女儿，你来玩，我到教学楼看看！”
    怀青青不好意思地说道：“爸，我没有上过网，不知道该怎样玩啊！”
    “哦，看看我把这个茬忘了！你过来！”怀青青异言走到马校长的身边，马校长拿过来鼠标，说道，“青青啊，这没什么难的，你看我手中的东西叫做鼠标，你看可以用鼠标来控制上网的。看到了吗？随着鼠标的移动，屏幕上那个三角箭头就会移动，你要想使用屏幕上的什么图标，就把三角箭头移动到那个图标上面，用手按住鼠标左键连续点击就行了。比如我要点击这个这个播放器图标……”说着话，马校长移动三角箭头放到播放器的图标上，连续点击两次，播放器就打开了。
    怀青青很专注地看着马校长的操作，心情激动不已，这个神奇的鼠标功能可真大啊！马校长继续解说：“你要是喜欢那个节目，只要把三角箭头放到那个节目上，连续点击就行了。明白吗？”马校长很有耐心地问道。
    怀青青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马校长说道：“还不懂吗？”
    “嗯！”怀青青说道。
    马校长一把抓住怀青青的右手，说道：“来，爸手把手教你，你要是还不会，爸也没辙啦！”
    怀青青本能地想把手从马校长的手中抽出来，马校长好像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这孩子，我是你爸，怕什么？”怀青青红着脸，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马校长。
    怀青青的任由马校长握住她的手，抓住鼠标，在鼠标垫上移来移去，屏幕上那个三角箭头也随着她的手移来移去。马校长很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把三角箭头停在“因特网”的标志上，连着点击两次，因特网的网页就打开了。怀青青觉得非常神奇，她没有了先前被马校长握住手的难看了，很感激地回头看了一眼站紧靠着她站着的马校长。“怎么样？好玩吗？”马校长兴奋地问道。“嗯，好玩！”怀青青高兴地回道。“你想看什么就把鼠标移动让三角箭头放到上面双击就行了！来你自己试一试！”马校长笑着松开了怀青青的手，怀青青把鼠标攥在手中，试了几下，还真行。她喜笑颜开地笑道：“我会了，我会了！”怀青青的笑容，就像太阳朗照一般，马校长觉得屋内阳光灿烂，温暖如春，百花争艳。
    “你玩吧！我到教学楼走走！”马校长微笑着看了怀青青一眼，背着双走出了办公室。
    怀青青好像明白马校长的意思，心道当校长真的好辛苦啊，初一初二的学生都走了，他还要到教学楼看看，也许他心里放心不下初三上自习的学生吧！
第一百七十章 马校长的父爱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点击开了视频播放器，播放器上五花八门丰富多彩的视频节目让她目不暇接，特别是那些男女在一起又抱又吻的镜头，让她面红耳赤，心中竟砰砰得跳个不停。她既紧张，又害羞，心道这上面怎么都是这样的人啊！
    但第一次玩电脑的诱惑就像磁石一样紧紧地吸住了她的心，小孩子的好奇心怂恿着她对着其中的一个镜头双击了两下，很快地那个电影就开始播放起来。怀青青怀着渴望激动的心情，双眼圆溜溜地盯着屏幕。心道这个电脑真神奇，一点击就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要是自己能拥有一台电脑该多好了，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屏幕上让怀青青面红心跳的镜头出现了，那是一对男女搂抱在一起，倒在床上的镜头……怀青青“妈啊”叫了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再也不敢看了，可是镜头中的情景如影随形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既刺激，又心动。她捂住眼睛好一会，心道，这丢人的东西该没有了吧。她试着小心翼翼地松开捂在眼睛上的双手，慢慢地把眼睛向着电脑上望去，“哎啊”，怀青青再次惊叫起来，原来那两个男女身上的一副早就不见了，怀青青被他们肆无忌惮不知廉耻的行为，吓得心都快要跳出了出来。
    “嘣嘣，嘣嘣，蹦蹦蹦……”这是自己的心跳，真的要蹦出来，怀青青不敢再看了，双手紧紧地用力地压在胸口上，她感到心没有刚才跳得剧烈了。但是她脸上就像架着柴火烧烤得那样热，那样烫。
    怀青青正想再看看，忽然办公室的门推开了。马校长笑容可让人地走了进来。
    怀青青匆忙间正要关闭那个播放器，她怕马校长吵她骂她，可是心慌意乱之下，手忙脚乱地却怎么也无法做到，她满脸红得发紫，尴尬地把鼠标放到桌子上，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小心……”
    马校长从怀青青的脸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答案。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没什么，电脑上的东西就是给人看的，但不太适合你，以后注意就是了！”
    怀青青激动万分，神色有些忙乱地说道：“我要回去了！太晚了，我爷爷奶奶会吵我的！”
    “嗯，青青还记得下午爸说晚上给你个惊喜吗？”马校长眉开眼笑地说道。
    在怀青青错愕的当口，马校长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怀青青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但是攥在马校长的手里显得十分小巧精致。马校长看着满脸猜测而惊愕的神情，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手机！”怀青青笑着说道。虽然她没有玩过手机，但是手机的样子她还是十分熟悉的，身边有不少学生开始玩起了手机。怀青青就曾经做过得到手机的梦，可是梦归梦，要想让梦变成现实是非常不切合实际的空想。妈妈至今没有音信，爸爸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让他们帮助买是绝对不现实的，上次自己得到的两份贫困生补助款，她都分文不少地交给了爷爷，爷爷奶奶说：“攒着，以后好给她交学费呢！”要想像身边的学生一样得到一部自己心动的手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怀青青喜爱地看着攥在马校长手中扬在空中的那部粉红色外壳的手机，眼中充满了渴望和希求。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么贵重的东西，马校长怎么能给自己呢。想到此，刚才瞬间燃烧的贪婪就消失了。她向马校长说道：“爸，我回家了！再见！”
    马校长赶紧拉住就要到门口的怀青青的手臂，说道：“慢点！”
    怀青青惊诧地望着被马校长拽住的左手臂，茫然不解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青青，女儿，这手机可是爸特意为你挑选的啊！”
    “给我的？为什么？”怀青青茫然无措了。
    “是啊，买给我心爱的乖女儿的啊！”马校长笑着把那部精致小巧的手机塞到了怀青青的手中，“你是我的女儿，我也得送给你个见面礼吧？这款手机就是爸特意到城里给你买的见面礼。青青，还喜欢吧！”
    “喜欢！喜欢！”怀青青兴高采烈地蹦起来，心中狂喜得难以自持，但很快怀青青又把手机递到了马校长的手边，“校长，不，爸，我不能要！”
    “为什么？青青！”马校长有些糊涂了，盯着怀青青的眼睛，试图找到了答案。
    “爷爷奶奶说要别人的东西不好！回家他们会骂我的！”怀青青担心地说道，但是马校长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不舍。“青青，别怕！爸怎么是外人呢？要是你怕爷爷奶奶骂你，你在他们面前别拿出来不就行了嘛？要是有学生问起来，你就是妈妈托人带回来，不就行了嘛！”
    怀青青歪着头，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开心地说道：“那谢谢爸啦！”伸手从马校长的手中接过来手机，爱不释手地把玩了起来。“看看这闺女，和爸还这么客气！这样也显得咱们父女俩生分了！”“嗯，爸说的是！”怀青青小桃小嘴挂着浅浅的笑意，明亮清澈的眼睛感动地望了马校长一眼。
    “太晚了，闺女回家吧，到家再玩！免得你爷爷奶奶着急！”马校长关爱有加，心疼地说道。
    “嗯，青青这就回家！”怀青青可人地笑了笑，马校长只觉得她的笑如山花绽放，明艳照眼，他有些神游天外，心花怒放了。
    怀青青向马校长告了别，走出了办公室，走出了学校的院门。
    今晚玄月高挂，银辉泻地，洁白如玉；暖风轻吹，疏影摇曳。镇上村里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使得这农村的夏夜，更加静谧。
    怀青青家在怀老庄，离学校五里多路。虽然明月高悬，但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是起伏的麦海，即将成熟的麦香在月光中散逸，道路两边的高大的白杨树把浓黑的巨大的阴影投放到路上，就像一个虚幻的路障，似乎要把人拦住。
    出了镇子，怀青青心里就有些发憷，她担心会有一个妖魔鬼怪突然出现在她的前面，或者从身后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她不时地回头向身后看。走了不久，怀青青还真的发现身后的树影下似乎有个人鬼鬼祟祟跟着她，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似有似无的脚步声。是人？是鬼？怀青青心跳自然加快了，“噗通，噗通――”不管是人还是鬼，怀青青都觉得对她是种威胁，她有些后悔留在马校长那里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夜晚一个人回家，提心吊胆的。想到害怕，怀青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飞快地跑起来。
    说来也怪，不管怀青青怎样跑，跑得甚至喘不过气来，累得通身大汗，可是身后那个黑影总是和她紧紧相随，就像是自己的影子，总是保持着的那样的距离，怀青青越发相信它是鬼了。鬼一旦闯入她的脑海，恐惧就占据了她全部的神经，她惊惧地嘤嘤地哭出声来。
    “青青，青青别跑了！”突然怀青青听到了黑影在叫她。
    怀青青边跑边回头看，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青青，我是校长，是你爸爸啊！”确实是马校长温温柔柔的声音。
    怀青青停了下来，站着不住地喘着粗气，一边拉衣袖擦着涔涔冒出的汗水。马校长很快地来到她的身边：“青青啊，你怎么跑那么快啊？”
    “我还以为你是鬼呢！”怀青青后怕地说道。
    “你这孩子，爸爸怎么是鬼呢！”马校长责怪道。他从衣袋里掏出两沓纸巾，一沓递给怀青青，一沓自己用。
    “爸，你怎么又来了？”怀青青问道。
    “你走后，爸担心你路上害怕，担心你的安全，你一走爸就跟着撵出来，本来想不让你知道，就这样暗中把你送回家，不成想还是被你发现了，还把你吓成这样，爸这是好心办成了坏事啊！”马校长十分自责地说着。
    怀青青早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眼含热泪，动情地喊了声“爸爸”，一纵身扑到了马校长的怀里，哽哽咽咽地哭出声来。
    马校长没想到了怀青青是这样容易激动容易动情地孩子，愣了一瞬，便喜出望外地伸出双臂把怀青青紧紧地搂在怀里。
    怀青青虽然青涩，就像还没有成熟的甜杏，十三四岁的女孩，生活充实，发育良好，女孩子的双峰孕育得还算完美，虽然还没有大到成熟女人的那样性感十足，但也是十分动人和诱人。
    时值夏天，天气十分热，人们穿的都是单衣，因此马校长把怀青青紧紧地搂在怀中，两人的身体虽说不是零接触，也差不太远，怀青青胸前传达给他的那种软乎乎的**的感受，一下子让他如遇雷击，心中那股热流汩汩地冒出来，向着全身泛滥。他双手不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像哄小孩子似的说道：“青青，别害怕，别哭了，爸爸不是来了吗？”
    马校长恨不得把嘴巴吻在这个还没有成熟的樱桃小口上，但是他还是抑制住自己的心猿，有个声音告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烂眼子不能看火车，早晚是自己的，猴急做什么？”
    怀青青趴在马校长的怀里感到了十分安稳和幸福，她很久没有享受到过父爱了，怀亮外出打工，根本没有时间给她细密而温柔地关爱，何况怀亮是个粗人，就是不忙也不会这样心细如发地照顾她安慰她。妈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爸爸心碎之下外出找妈妈，至今下落不明，本来一个完好的家就这样碎了，她的生活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啦。她虽然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他们非常疼爱她，可是缺失的父母之爱毕竟不是他们所能补偿的。空虚，孤独，抑郁，自卑，就像一条条小蛇，总是时不时地轻轻地咬着她的心她的自尊和她的自信。只有在学校和同学们在一起，她才会暂时忘记家庭的不幸，忘记自己与众不同。
    马校长对怀青青的关爱，就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突然走进了她的生活她的心中，就像天下飞来的一个个巨大的元宝，把她砸得七荤八素，但却是让她百感交集，心花怒放。
    此时怀青青陶醉了，沉迷了，忘情了，马校长的怀抱就是她温馨平安的港湾。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雪的心（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一直把怀青青送到了老怀庄的村头，眼巴巴地望着她走进了村里，才失魂落魄地向着来路走去。
    马校长的失落只是暂时的，很快他打通了赵红的手机。
    “你到哪里去啦？不是说今晚到我这来吗？”刚拨通手机，赵红就生气地兴师问罪了。“我这就去，太忙了！一忙什么都忘了！”马校长陪着小心，给了赵红一个响亮的飞吻。“都九点多了！我做好饭都凉了！”赵红埋怨道。“好了，我就去！”马校长奔跑起来，十多分钟就回到了学校。
    马校长有一辆摩托车，可是他为了晚上外出方便，不招惹是非，特地买了辆崭新的自行车。马校长推出自行车，飞身而上，拿出吃奶的力气，向着赵红的家里飞去。
    天刚擦黑，李雪就给高志洁打来了手机，邀他出来吃饭。地点定在先前他们常去的“清雅饭馆”。高志洁本来不想出去，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躺着，静静地向着心事儿，想着他的亲人。可是经不住李雪软缠，只得答应了她。李雪告诉他：“今晚要给他个惊喜！”高志洁也没在意，起床洗漱了一遍，就动身前往“清雅饭馆”了。
    离上遍打手机只有十来分钟，李雪又给高志洁打来手机：“老师到哪里啦？”
    “快到卫生院啦！”高志洁说道。
    “老师，你先来我家吧！”李雪甜脆的声音说道。
    高志洁一愣：“到你家？不是‘清雅饭馆’吗？”
    “你先来我家吧，我家有些事儿！快来啊！”甜美的声音就特别富有魅力。
    李雪还没等到高志洁答应，她就忙着挂掉了手机。高志洁看着手机屏幕无奈地摇着头，自言自语：“这个李雪捣得是什么鬼？”
    高志洁到了李雪家里，院门虚掩，他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院子里非常清净，他没有看到李雪的影子。按道理李雪要是在家一定能听到他走路和开门的声音，那样李雪一定会出来的，可是高志洁都走进了院里啦，还没见到李雪。李雪呢？难道她不在家？刚刚才打过手机啊，不可能啊！难道她出什么事故？高志洁一边责怪着自己的胡思乱想，一边向着屋内走去。正房内灯光明亮，把门口和室内照得如同白昼，一切东西清楚可见。李雪房屋门口的那些花啊树啊的，更显得枝繁叶茂，神清气爽，俊美不俗。淡淡的花香就像这明亮的灯光，把高志洁照得一边通亮。
    “李雪！李雪在屋内吗？”高志洁站在门口向着屋内喊了两声。
    “老师吗？在啊！”李雪娓娓动听的声音是从正房的西间里传来的，随着这声音的是哗哗的水声。
    高志洁放了心，他开玩笑地说道：“雪儿，你在做什么？让我来家你又躲在屋内！有这样招待老师的吗？”
    “老师莫怪！我刚才做好了饭，惹得满身大汗，浑身不舒服，趁你没来到就先洗了个澡。这不还没有洗好呢！老师先等会儿，我就好！”李雪声音仍然是那样甜美干脆，丝毫不沾一点俗气和做作。
    高志洁听到李雪在洗澡，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他只好在正房的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来，顺手拿过彩电的遥控器，胡乱地看了起来。
    “老师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啊？”李雪从西间里问道，那声音有些飘渺，里面仍然缠夹着哗哗的水声。
    “奇怪什么？”高志洁问道。
    “本来说好的到‘优雅饭馆’的，我却在家里做起了饭啊？”李雪娇笑了两声，这声音玲玲如玉，温文尔雅，透心入肺。
    高志洁苦笑着：“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雪儿上学时好像就是个很搞怪的人吧！”
    “咯咯――”李雪轻笑了两声，“是吗？”
    高志洁笑道：“还记得有一次周末，我让你写篇作文交给我，结果你贪玩忘记写了，来到学校后你问我‘老师我今天下午刚到校时交给你的作文看好了吗’。当时我就愣住了，在我的记忆中你今天根本就没有交给我作文啊。我问你真的把作文交给了我吗？你答真的啊！我也真以为是我忘记了，于是我把整个书桌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你的作文本，没奈何我只好对你说：‘对不起，本子弄没有了！’于是我重新给你找个本子，告诉你这周写过了就算了，下周再写吧！想想也亏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我！”说完，高志洁连发感概。
    “我上了卫校才敢写信告诉你，要是我不告诉你，你能知道吗？”李雪对自己的杰作很是得意，又是一阵清凌凌的笑声。
    “我师范刚毕业分配到这里教书，那几年也是我人生最为愁苦的时候，我经常吸烟，有一次我给你面批作文时吸烟，你呛得直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我看你难受，就让你自己在办公室修改作文，我出去抽烟。可是当你走后，我拿出烟再抽时，差点没被烟呛死！我知道这烟被你做了手脚，你是你是不是个善于创造奇迹的人啊？”高志洁悠悠的声音伴随着深情的回忆，让李雪感动得直流眼泪。
    “是啊，我在你出去后，在你的香烟里放上了你的辣椒面，能不呛死人吗？”李雪悠然神往那时的劳累而有趣的生活。
    “你也真毒啊！但是从那之后我就真的断了烟呢！”高志洁说道，声音里被感动浸泡得满满的。
    李雪笑道：“老师恨我吗？”
    “不恨！我还感激你呢！你可是我的大救星啊！要不是你，我要是吸烟吸到了现在，说不定早就百病缠身了！”高志洁泰然说道。
    “哦，是吗？老师可要好好感谢我啊！”李雪娇滴滴的笑声盈满了高志洁的耳廓。
    随着一声“吱呀”门响，李雪从洗澡间里走了出来。
    李雪身穿一身宽松的粉红色的套裙，一头披肩的长发，就像黑色的瀑布悠然垂在她匀称的双肩，圆圆莹白如玉的脸庞，眉似新月，大大而明亮，眸含秋水，顾盼生辉，闪动着动人的魅力。此时她满脸浅笑莹莹，光艳逼人。双腿匀称，双臂纤长，肌理细腻，骨肉均匀莲步轻移，袅袅生香。
    李雪就这样姗姗走到高志洁的面前，明眸善睐，柔美飘逸。娇嗔地望着高志洁：“老师怎么啦？”
    一瞬间，有些痴迷的高志洁“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闲着无事，在想一件事情，不好意思啦！”
    李雪含情凝睇，也不道破：“噢，让老师久等了！雪儿实在抱歉！”
    高志洁神魂归体，说道：“没什么？”
    “哦，老师坐会，我去弄饭来！”李雪嫣然而笑，想门外走去。高志洁坐着没动，一会听到了厨房门响，想来李雪做好的饭放在厨房内啦。不久李雪的轻微如落花的脚步声再次在耳边响起，随之李雪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屋内。高志洁忙着把小饭桌从大餐桌的下面搬出来，李雪端着饭菜也正好到了屋内。李雪边把饭菜放到桌上，边说道：“老师，看看雪儿的手艺怎么样？”
    高志洁仔细地打量着饭桌上的四个菜，他说不出属于什么菜系，但只觉得这四个菜确实是色香味俱全，是他所没有见过的。李
    雪把一瓶上好的白酒打开，给高志洁和自己的杯里斟满酒，笑着说道：“这四个小菜可都是雪儿刚刚学会的，不知道味道怎样？”
    “刚学的？”高志洁讶然。
    “嗯！”李雪应了一声，说道，“这两个凉菜，一个叫‘凉拌五彩丝’，主料七种，辅料十三种……”
    “这么多的食料啊？”高志洁更加愕然，看着这造型优美，五彩斑斓，散发着悠悠清香的菜肴。
    “老师，我们行个酒令助助兴吧！”李雪笑嘻嘻地说道。
    高志洁无奈，索然地说道：“看来我今天只有喝酒的份儿啦！”
    “为什么？”李雪笑问。
    “这菜是你做的，你当然知道是什么食材了！”高志洁有些郁闷地说道。
    李雪笑道：“老师怎么这样小心眼啊！你只要说出每道菜中所有的二分之一的食材名称，我们俩对喝；你能够说出超过二分之一的食材数，就算我输，输的喝酒，怎么样？”
    高志洁想了想，来了兴趣：“这个倒可以试试的！”
    李雪眨着聪明狡黠的眼睛，直望着高志洁，说道：“老师请猜吧！这道‘凉拌五彩丝’都有哪些食材啊？”
    高志洁望着菜盘，说道：“我得先尝尝才行！”说着把那些不同颜色的菜一一夹些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等到都尝遍了，才笑着说道：“韭菜花、绿豆芽、粉丝、胡萝卜丝、金针菇、黄瓜、红辣椒、青椒、蒜，还有油盐酱醋等。行了吧？”高志洁一口气说出了是来种主辅食材，兴致勃勃地望着李雪，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李雪娇嗔道：“老师也不让让雪儿，第一个酒就让我喝了！”李雪的粉脸上已经蒙上了淡淡的粉红色，十分娇艳。
    高志洁乐呵呵地笑着，没有回答。李雪无奈，只好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愿赌服输，这第一杯酒我可是喝了啊！”
    “我看着呢！”高志洁笑笑。
    李雪笑道：“这道菜带着轻辣甜酸味，还带有热带水果的果香味，可是开胃怡神的好菜啊！老师多吃点！”
    李雪指着其中的一个汤盆说道：“这道菜叫做‘绿豆腐竹煲乳鸽’，食材可是我精选的哦！总的用了八种食材，老师请猜吧！”李雪说吧，笑嘻嘻地看着高志洁，一副请君入瓮的，怕你不死的神气。
    高志洁如法炮制，先行尝过，再冥思苦想，说道：“鸡肉、蛋白肉、绿豆、红枣，其余的我没有尝出来！”
    “谢谢老师！”李雪知道高志洁有意只猜出这四种来，明显地他是故意放水；于是心里诡笑心安理得地说道，“这次老师可是输了！”
    高志洁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雪看着高志洁满饮了那杯酒，说道：“老师，这绿豆腐竹煲乳鸽，清火、解毒、消暑，是炎热夏季食用的极好的汤品，老师可要多用些啊，对老师面部的伤痕也有愈合作用啊！”“没有那样神吧！”高志洁听到李雪三句话不离本行的话，笑着打趣道。“真的，我不骗你！”李雪像个小孩子似的笑得很尽兴。高志洁也不尽心花怒放啦。好多时候，高志洁也没有今天这么高兴啦！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李雪的心（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李雪看着高志洁高兴，心情自然高兴起来。她也说不清，这么长时间，她的心总是系在他的身上，她会随着这个是她老师的男人的生活的起伏跌宕，而喜或悲。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把她和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也不知道多少次他微笑着出现在她的梦中，她竟然没来由地对着他傻笑，对着他哭，她甚至躺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做着美丽的梦。
    李雪神情恍惚地望着高志洁，眼中都是怜惜，都是关爱，都是一往情深。高志洁好像看出了李雪的异样，问道：“雪儿，怎么啦？不舒服吗？”
    李雪猛然惊醒，笑着：“没事儿？还有两个菜，一个是‘凉拌黑木耳’，一个是‘金针菇海带汤’，老师也不用猜了，我们每见一道菜，咱们就对端两个酒，好吧！”李雪期待地望着高志洁，神韵四射的眼睛，荡起了高志洁心中的涟漪。他点着头说道：“就以雪儿！不过你不能再喝了，只要点到为止！”
    “老师怕酒喝完了，是吗？”李雪乜斜着眼睛，眼中的神光好像要流出来。
    高志洁尴尬地笑着：“当然不是，你知道的！”
    “老师是怕雪儿喝多了吗？不怕！有时候只要我休息，我一个人也会喝两杯的！只有那时候，所有的烦恼、不快、痛苦、伤心、坎坷都会随着酒精消失到了九霄云外，只有白酒**辣地进到口中，可以什么不用想，任凭酒精在四肢百骸中肆意地流动，我就是天地间最快乐的女人！”李雪的眼神中已经被桃红占领了，她粉面丹红，晶莹玉润，粉嘟嘟地惹人怜爱。
    “雪儿，酒喝多了会伤身体的，算了，别喝了！”高志洁劝道。
    “老师，我们可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今晚我们也要喝个一醉方休，不醉无归！”李雪把酒杯端到了嘴唇，高志洁伸手夺过来酒杯，生气地说道：“雪儿，你不能再喝了，再喝老师可要生气啦！”
    “老师，没事儿的！喝醉了，我就休息！”李雪从高志洁手中拿过来酒杯，向高志洁虚空碰了一下，“干杯！”
    高志洁无奈地叹着气，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明白李雪的心情，她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计较，其实她心里比黄连还要苦啊！外表的风光洒脱难以消除因为婚姻生活的失败而带来的消沉和痛苦，只不过李雪把这种阴暗的感情掩藏在心灵的最深处，一般人是难以发现和触及到的。高志洁也知道李雪需要发泄，向一个她所信任的人发泄，而这个人就是他高志洁。因此高志洁十分怜惜地望着李雪，眼睛中充满了一个老师和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理解、爱怜和同情。高志洁心痛地说道：“雪儿，老师知道你心里苦，要是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李雪有些醉眼朦胧了，她艳丽照人的脸庞在皎洁的灯光下，泛溢着圣洁的光芒，但眼中的愁绪让她显得楚楚动人。李雪哂笑道：“老师，我为什么要哭啊！我应当高兴才对啊！”“好的，老师赞成！”高志洁微笑道，“天太晚了，我也喝好了，要回去啦！你先休息一会，老师先帮你把杯盏碗筷收拾一下，再走！”高志洁说着话，动手拾掇东西，李雪有些晕头转向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十分认真地观望着高志洁收拾东西，她的眼中跳动着热切的光芒。
    不一会，高志洁把东西拾掇齐整，对李雪说道：“我走了，你把门关好！”
    李雪陡然站起来，拉住高志洁的右手，醉意朦胧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师，能在陪雪儿坐坐说说话吗？”
    高志洁看着面带醉意的李雪，和颜悦色地说道：“雪儿，真的太晚了，老师要回去了！”
    “老师再陪陪雪儿吧！雪儿真的好寂寞好孤独！”李雪情绪低落，看来痛苦已经挤满了她的心。
    高志洁看着像女儿一样对他如此依赖的李雪，踌躇了一下，重新坐在沙发上，李雪见到高志洁不走了，晕红的脸上带着欢天喜地地神色，坐到了高志洁的身边，看着高志洁只是不出声地傻笑。高志洁感到十分地怪异，忙问道：“雪儿，你真的喝多了！你休息吧！有什么心事儿睡一觉就会好些！”
    “老师，雪儿的心事儿你能明白吗？”李雪醉态可掬地笑问。
    “我是你的老师，你心中的苦我知道！”高志洁安慰她，关切地看着她。
    “老师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吗？”李雪粲然一笑。
    高志洁深怕李雪说出来让他尴尬地话，忙说道：“李雪，我真的要走了！”高志洁再次起身。李雪站起来，拦住高志洁的去路，鲜红的嘴唇翘着，十分地动人：“老师难道不等雪儿把话说完就走吗？”
    “雪儿，太晚了！”高志洁苦笑。
    李雪拉住高志洁的胳膊，把他拉得重新坐在沙发上，李雪把头靠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幽香和酒香一起向高志洁的鼻中钻，高志洁想把身体离李雪远点，可是只要他一动，李雪也跟着她动，此时的李雪心神俱醉地享受着这副肩膀给她带来的安稳和温暖。
    高志洁的心中有种十分怪异而又无法言喻的骚动，李雪这样腻着人，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是无法拒绝的，高志洁努力地抑制这种让他不齿的罪恶的骚动，告诫自己，这是自己的学生，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的人，你要是有这种非分之想，那就和禽兽无异啦。高志洁平静动荡不安的心情，嗅着李雪身上的清香，说道：“雪儿，有话快说吧！老师可真要走啦！”
    “老师难道真的不懂雪儿的心吗？	”李雪香艳的声音幽怨地响起。
    “雪儿，好了，有什么话，等明天你清醒了再说吧！”高志洁起身，还没有等他站起来，李雪就像个千斤坠似的，让他无法动弹。
    “老师，雪儿爱你，难道你真的不懂吗？”李雪幽怨地说道，吐气如兰，馨香入鼻。
    “雪儿，你真的醉啦！”高志洁苦笑。
    “我醉了吗？我没有！雪儿是半醉半醒，老师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已经压抑了很久，我这么长久总想找机会把我心中的话告诉你，可是我又怕告诉你你会鄙视我，远离我；可是不告诉你，我心里憋闷得寝食难安。老师，我爱你，我总是觉得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老师你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任何男人都不能取代你在雪儿心中的地位！”李雪秀目微眯，圣洁的脸上荡漾着红艳艳的粼粼的波光。
    高志洁是个男人，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有每个男人都具备的猎艳心里。李雪俏丽娇艳的风韵，让高志洁心胸激荡，热血沛然，他真的想把李雪这样的让每个男人神魂颠倒，辗转反侧的娇滴滴的女人揽在怀里，和她共度此生。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雪儿，你怎么会有这样骇人听闻的想法？我可是你的老师，难道你不懂得师生如父女吗？你绝对不要再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不然老师以后再也不会理你啦！”高志洁真的生气了，他甩手挣脱了李雪的搂抱，气愤愤地站起来，“雪儿，你简直疯了！”
    “雪儿没疯！”李雪站起来，眼中热泪滚滚，哽咽而语，“老师，雪儿爱你有什么错？难道上天注定我就不能爱你吗？雪儿不信！”
    高志洁只觉得大脑发晕，他实在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李雪，他恼羞成怒地骂道：“李雪，你要清醒，你要清醒，你已经不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傻丫头了，你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的人了！你怎么还是这样胸无城府，做事儿怎么还是这样幼稚？――我是你的老师，我平时都是把你当成学生和女儿看待的！你见过有那个老师和父亲娶自己的女儿为妻的嘛？”
    “爱是不论年龄的！再说我们不是父女！我们只是师生！”这时的李雪好像没有了刚才的醉意。“师生也不行！”高志洁倔强而断然回绝了。“谁说师生关系就不能有恋情爱情啊！鲁迅和许广平、沈从文和张兆和、余秋雨和马兰、杨振宁和翁帆，他们不都是师生相恋而结成美满夫妻的吗？”
    高志洁气得面憋得通红，强词夺理地说道：“李雪，今生我们只能有一种关系，那就是近乎父女的师生关系，我们永远不可能发展成为恋人或夫妻的！我爱你，我关心你，也只是基于老师对学生父亲对女儿的爱和关心！李雪就让我们永远保持着这样的纯洁的关系吧，在这芸芸众生的污浊的势力自私的环境中，让我们的关系成为照亮这个世界的不落的太阳吧！”
    “老师你怎么这样迂腐！”李雪睁着美丽而痛惜的大眼睛，盯着高志洁。
    “我天生就是这样迂腐，这样不懂风情，我就是一块朽木，一个木头疙瘩！”高志洁看着娇媚不可方物的李雪恶狠狠地说道。
    “老师，我心里很痛！你竟然忍心再次伤害我！难道你的心是这样的冷酷和冰冷吗？”李雪泪水潸然，凄然地望着高志洁。
    “雪儿，老师心很痛！为你，也为我！我请你原谅老师的不解风情，原谅老师的食古不化！但是老师只能这样，我相信你一定会想通的！”高志洁沧然地说道。
    李雪热泪潸潸，他的心如刀割，泣血锥心，但是他绝对不会接受李雪的那种超越人伦的情爱，他只能让李雪失望和伤心啦。
    高志洁走了，留下李雪泪眼迷蒙，抽噎不止：“老师，我爱你，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惊闻四虎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一连三天忍住没有上课，林静天天找马校长喊着嚷着要是再不解决她的问题她就把班主任的挑子撂了。初一一班数学张老师也是三天两头地找他，马校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相似。他也是三天两头向高志洁哪里跑，问寒问暖，精神的关心可谓是无微不至，他再也没有先前的高傲和盛气，彻底一副礼贤下士，谦恭和气的模样。高志洁被感动得差点当场答应立马到教室里上课去！可是他想到了李雪的叮嘱，想到了马校长平时用人可前不用人可后的小人嘴脸，还是忍不住了。
    最让高志洁不安的是初三二班和初一一班的许多学生前来探望，他们那亲切地问短问长的话语，他们那热切的眼神，让高志洁心中颤抖，他觉得对不起学生，为了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学生的功课，让高志洁难安起来。
    高志洁停课期间，江娜每天都到高志洁这儿探望，有时还给高志洁带来一些青瓜梨枣和新鲜的玉米什么的，让高志洁感到了亲情的抚爱，江娜给他不厌其烦地讲述班级中发生的事情，大家传言高老师不教这个班了，因此学生人心浮动，纪律有些涣散，那个学生不遵守纪律，那个学生不好好学习，那个学生迟到早退，那个学生无端旷课，谁和谁闹矛盾吵嘴了，那些课老师又旷课了……江娜一脸焦急和期待：“老师，你要是再不去到班里，我们班真的要散了！”
    “有这么严重吗？”高志洁看着江娜愁眉苦脸地说道。
    “嗯，大家真的你以为你不教我们啦！还有的学生说你被王老师和赵红打走了呢！”江娜气恼地说道。
    “那都是胡说！老师只是脸上有伤不便招风也不便见人，我怎么能不教你们了呢？”高志洁心里更堵了。
    “老师，初二一班的‘光源四虎’曾经到我们班门口找女生的事儿，要不是你有老师经过，说不定还真的要出事！”江娜有些担忧和恐慌地说道。
    “‘光源四虎’？他们为什么要找女生的麻烦啊？”高志洁惶急地问道。
    “‘光源四虎’就是初二二班的四个小痞子，他们自称‘光源四虎’，有个瘦高个脸色苍白的花花公子叫做什么俊虎钱仁，圆滚滚的像石磙装个头模样的叫做胖虎李彪，矮小长着三角眼皮肤像锅底一样的黑人叫黑狐王志，身材高大面皮焦黄那个叫做黄虎赵能耐。据说这四个家伙特别无法无天，在班内经常欺负同学，对女生耍流氓，他们背地里还向弱小的学生要钱，美其名曰‘保护费’，要是被他们看上的学生不给他们钱，他们就会找机会对学生大打出手，学生挨了打还得给他们钱。反正他们也算得上坏事干完了！我们班女生和他们结仇还是那天王真和赵红找老师的麻烦引起的。他们夸王真是巾帼英雄，怀青青气不过，说王真简直是泼妇，就这样‘光源五虎’不愿意了，四虎带着他们的班的学生差点把我们围起来，当时要不是有老师在场，我们班的女生可就吃大亏了，他们口口声声说让我们班的女生和他们‘比武招亲’呢！老师你说他们是不是流氓无赖啊？”江娜心有余悸，谈虎色变。
    “真有这种事儿吗？”高志洁看着江娜，有些怀疑地问道。
    “老师你天天不问学校的事情只顾工作，根本不了解这样的情况，其实现在学生挺乱的！”江娜有些神情抑郁地说道。
    高志洁想想也是，他原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根本不关心其他的事儿，现在虽然荣升到了教导主任，大大小小也算个官儿，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他，也就是说他就是个有职无权的摆设，学校的事儿当然也轮不到他过问。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在这块净土上还有像“光源四虎”这样的学生，这已经超出了他这个文人的认知范围了。高志洁也惴惴不安地问道：“你们把四虎的事情向学校反映了吗？出了这种事儿应该告诉给马校长，请学校帮助解决啊！”
    “好像没有人反映吧！上次四虎从我们班门口走的时候，恐吓我们班学生说，要是我们把这事儿告诉了学校，他们绝不会放过我们！”江娜胆怯地说道。
    看看快到上课的时间了，高志洁让江娜回教室上课了，江娜临走的时候欲言又止。高志洁望着江娜远去时有些落寞的背影，心头渐渐地沉到了谷底。
    江娜的话让他再也呆不下去了，他不能为了自己的恩怨再耽误班级和学生了。要是班内的学生乱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他高志洁就是千古罪人，剩下的岁月里，恐怕他会寝食难安的。
    高志洁在江娜走后不久，就急忙匆匆地向马校长办公室内走去。他近乎跑步走进马校长的办公室的。马校长的办公室门是虚掩的，因此高志洁毫不费力地就闯了进去，马校长正在上网，猛然有人进来，把他吓得个全身连续颤了几颤，正要发脾气，可是一见是高志洁，错愕了一阵，他马上拿出了一张狐狸笑的脸：“高主任啊？有什么事儿啊？”
    高志洁有些气喘，因为他心跳得十分厉害。他直言不讳地问道：“马校长，初二一班的什么‘光源四虎’找初一一班女生的麻烦，你没有听说过吗？”
    “‘光源四虎’？好像有人向我提起过！高主任怎么知道？”马校长一愣问道。
    “他们都快要闹到初一一班班里啦！学校要是不尽快处理，我看一定会出事儿的！不然到时候，马校长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吧！”高志洁因为愁苦脸上的伤痕被扭曲了几折，似乎有些恐怖。
    马校长听到高志洁的话面色逐渐凝重起来：“高主任我看你也坐不住了，干脆马上上班吧！初一一班离了你还真的不成班级啦！我这里即刻着手处理四虎的事情，坚决把事故的扼杀在萌芽中！你看怎么样？”
    马校长的态度极其温和，说话的语气更加温柔，近乎哀求地味道。
    “我怎么还能坐得住！”高志洁长叹一声，眼神复杂地扫了马校长一眼，心情纠结地走出了马校长的办公室。
    高志洁走后，马校长立刻给王真打了电话。很快王真就来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马校长见王真到来，首先告诉她：“高志洁已经上班啦！”王真高兴地喜上眉梢。王真眉眼含笑，甜腻地说道：“让我怎么感谢你啊？”马校长压低声音，贼眉鼠眼地盯着王真鼓起老高的前胸，色眯眯地说道：“晚上到你那去！”王真心领神会地满脸红云，笑嘻嘻地说道：“老狐狸，你真骚！”
    “好了！我找你来是另一件事儿，必须马上就办！”马校长一改刚才的玩笑，声音中出现了稍有的金属味。王真见到马校长的表情，也变得郑重了：“嗯，什么事儿？”“前天我让你查的‘光源四虎’是怎么回事儿啊？”马校长神色严峻，看来他很看重这件事儿。
    “查了，不过查了也难处理，因为这四个学生都很棘手！”王真瞟了马校长一眼说道。
    “为什么？难道他们都是皇亲国戚不成？”马校长觉得好笑，看王真的眼神带有不少轻蔑和不满。
    “不是皇亲国戚，也差不多！他们这‘光源四虎’有四个人，老大俊虎钱仁、老二胖虎李彪、老三黑狐王志、老四黄虎赵能耐，这四虎之名是最近才叫的，据说还是魏金刚和侯伟给参谋取的呢！”王真有些不安，明明白白地卸载了脸上。
    “哦，和魏金刚和侯伟有关？”
    “是啊，千真万确！其实他们应该是魏金刚的小弟啦！他们几个之所以难缠还在于他们的家庭，他们的父亲都不是什么善类，在当地可都是跺跺脚都能发生一场不小地震的人物。俊虎钱仁的父亲是广源乡老阁村村委主任钱明义，据说他在当地是个标准的地痞无赖，因为他善于结交，出手阔绰，在黑白两道人缘极好，他们行政村每次村民选举，这个主任非他莫属，其他的人也根本不敢染指，也没有人敢染指。胖虎李彪的家就住在镇子西头，他老子李元和人称李百万，家中已经做了十多年建材生意，可以说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在镇上人脉极好，又有钱，差不多也是个人头，李元和和领导们关系特铁。黑狐王志家住在园里村，老子王学孝在村中年就是一个特别的刺头，很少有人敢惹他，不过王志的大爹王学忠却是广源乡副乡长。黄虎赵能耐和侯伟是亲姑老表，赵能耐的三姑是侯伟的母亲，二赵能耐的老子赵连义和魏仁和走得很近，平时都是称兄道弟，亲热得很。因此这四虎仗着家庭背景和老子的神通，平时调皮捣蛋，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坏事儿。加上他们的成绩很差，啥都不会，课堂上也是很不安分，很不守纪律，一般老师还真的管不住他们。教室内只有他们四个齐聚，没有老师，就会乱得一团糟，我对他们也是头疼得厉害。有些班级的学生和班主任和我反映他们四个向其他学生勒索钱财的事儿，我找到他们询问，他们是死不承认，还口口声声要找老师和学生对质，我怕事情闹大了对那些反映问题的学生和老师不利，也就是把他们四个训斥了一顿，也就没有深究。不想他们越闹越厉害了！”王真很认真地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详细地向马校长做了汇报，她说完看着马校长额头紧皱，在认真思考，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等待。
    “你这一说我也有了印象，好像有老师向我放映过他们的一些情况，好像当时不叫四虎，我好像还找过他们，也只是教育了他们一顿，也没有深究其家庭背景，没想到他们还真的玩大了点，竟然还起了绰号，真的是无法无天了。”马校长神情木然说着，他的眼神中包含着难以明白的东西。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四虎不一般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一百七十四章四虎不一般
    马校长了解了“光源四虎”的家庭和背景后，马上命令王真赶紧把四虎叫来办公室。他要和这几个痞学生好好地谈一谈。
    四虎来到马校长的办公室，神情开始有些紧张，显得局促不安，过了两三分钟他们的神情就变得自然了。
    老大俊虎钱仁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一件花格子的半截袖上衣，那张标志性的脸还是那样的惨白，要是扮鬼吓人，保险不用化妆的。
    老二胖虎李彪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体粗壮，至少有同龄人的三倍还有余，因为身材粗大，越加显得头小了，极为不和比例，显得十分滑稽。
    老三黑狐王志身材矮小，估计有一米四五的光景，整个看上去很是匀称，但是他皮肤黝黑黝黑的，简直和常年烧锅的锅底相似，只不过他的黑色的脸皮上多了些人的活力，他的爹妈也真会设计，一双三角眼更加出众出奇，就是这张脸和这双眼，不知道有多少学生害怕呢！
    老四黄虎赵能耐身体比胖虎还要高大，站在那里颤颤巍巍，颇有威风。他最为出奇的地方还不是他的个子，而是他的皮肤，他的皮肤很有创新的特质，焦黄焦黄的，就像画家调制的焦黄的颜料，让他第二父母不小心给涂到了脸上一般。
    马校长深沉和锐利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四人，四人倒也不显得害怕，而是用极其柔和的眼光时不时地瞟一眼马校长。他们就这样对视了足足有十五分钟，马校长突然大声问道：“你们叫光源四虎？好大好亮的绰号啊！”
    四虎明显地有些紧张，他们的眼光有些游移不定，俊虎身为老大，理所当然要首先出头了，他嘿嘿地陪着笑脸：“校长，怎么知道我们的绰号啊？这都是魏金刚大哥和侯伟二哥胡乱叫的，不想在学校里也被人叫开了。这可不是我们的本意！”
    马校长没有做声，还是冷静地盯着他们，老二胖虎李彪也嘎嘎嘎地笑着说道：“我大哥说得对啊！不是我们的本意，要是校长反对，我们就不许人再叫了吧！不就是一个绰号吗？梁山一百零八为英雄人人都有绰号，那多威风啊！”
    黑虎和黄虎也随着嘿嘿地笑起来，办公室内的空气倒是十分和谐。
    “这是学校，学校是不许乱起外号乱喊外号的，你们不知道吗？”马校长温柔中带着严厉怒视着四虎。
    “我们知道了，以后绝不容许有人再喊这个外号啦！”俊虎点着头哈着要笑眯眯地应道。
    “你们四个最近为什么要到初一一班找学生的麻烦？”马校长冷峻的眼睛望着四虎大声问道。
    马校长猛地加大了音量，震得四虎身体竟然一抖搂，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道那个不长眼的不要命的敢把这事儿告诉给校长，回头老子们查清了，会让他知道厉害的。俊虎笑着说道：“马校长，那是前几天的事儿，初一一班的几个小妞，不，几个女生骂我们，我们气不过，才去他们班级问问情况的，要是马校长不允许我们问情况，我们坚决听从马校长的安排，请校长放心，我们不是不知进退胡搅蛮缠的人！”
    “马校长怎么知道这件事儿啊？”黄虎问道。
    “你有必要知道吗？”马校长瞪了他一眼。黄虎无所谓地不再看马校长，把黄脸磨向别处。
    “你们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马校长装着很生气的模样，使劲地拍了一下子办公桌，咚的一声，吓得黄虎一个趔趄。
    四虎别过脸，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吐了吐舌头，胖虎大着胆子：“校长，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啦！我们现在不都学好了吗？”
    “是啊，是啊，都学好了！”其他三虎说道。
    “你们四个原先所做的那些事情，我现在不想再提，我希望你们四个人在班级和学校内，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上学，不要欺下瞒上，恃强凌弱，如果我再听到你们有什么见不人的事儿，或者做出欺负其他同学的事儿，我决不会手软的！我郑重警告你们，收起你们那副吓人的面孔，遵规守纪好好学习，与其他学生友好相处，做一个让人赞赏的好学生！如果你们你们不知悔改，把事情做过分了，学校一定报案到派出所，按照司法的程序，严惩不贷，决不姑息！”马校长冷冷地望着他们，“你们听明白了我的话吗？”
    “嘿嘿……”俊虎说道，“明白啦！我们都是遵规守纪的好学生！”
    “嘎嘎……”胖虎说道，“明白啦，我们要坚决听从马校长的话，做个好学生！”
    “呵呵……”黑虎说道，“明白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嘿嘿……”黄虎说道，“明白啦，做个好学生，做个好孩子！”
    马校长看着这四个熊样子，连说话都如出一辙，感到好笑，但他还是忍住了：“别啰嗦，知道就行！你们为什么对怀青青那样关心？”
    听到马校长提到了怀青青，他们四人一起看向马校长：“我们只是听到过这个名字啊，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啦！”
    “上次王老师和高主任闹矛盾的现场，你们不是说她是侯哥看上的吗？什么意思？”马校长阴阴地说道，他的声音很柔，但里面有种让人透到骨子里的寒冷。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我们只是说怀青青是个女侠，敢和侯哥叫板，我们没有说什么她是侯哥看上的人啊！”俊虎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真的！”马校长不信。
    “真的，我作证！当时我就在大哥身边！”胖虎摇着小脑袋狠着牙齿保证道，“一定是她们听错了！才会有这样的误会的！”
    其他二虎也点头称是，马校长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眼，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啦，说道：“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你们回去之后，把你们的事情和知道的事情给我据实写出来，明白吗？另外我会经常地询问你们在班级中的表现，一发现你们不受规矩，我就会通知你们的家长来学校会同处理，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四虎听到了马校长的话，像得到了保证似的，异口同声地说着，一同转身向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马校长望着四虎的背影，感到了这四个学生的难斗，暗骂道：几个奸猾的小痞子，和老子玩起了花花肠子。
    四虎回到教室不久，王真再次来到马校长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半开合着，王真直接走了进去，站到马校长的对面，问道：“怎么样？都说了吗？”
    “年龄虽小，但奸诈圆滑，不好对付！”马校长怅然说道。
    “你准备怎么办？”王真有些担心。
    “慢慢地摸清情况，联系他们的家里再想办法处理吧！尽管我们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事情，但是没有证据和证人，他们也是不会承认的！只要证据确凿，学校就让他们滚蛋，省得夜长梦多！”马校长深谋远虑地说道。
    “嗯，你也要小心啊！”
    “我小心什么啊？”马校长温柔地问道。
    “他们会不会背后也找你的麻烦啊？”王真担忧地说道。
    “嘿嘿，不会的！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不管怎样，我都是校长！他们难道还能上天吗？”马校长成竹在胸，自信满满。
    “也是！”王真笑着，马校长看着王真的微笑，就像阳光似的温暖，像鲜花般的娇艳。心神不觉荡荡悠悠起来。他走到了办公桌外面，很温暖地把王真拥入怀里，温温柔柔地说道：“一会儿不看你，我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没有精神！你对我又这样无微不至地体贴关心，你说我该怎样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别，大天白日，又是在办公室，来了人怎么办？回头再说！”王真本能地拒绝马校长的拥抱和就要亲上她娇唇的嘴巴，她一面想要逃离这个让她耳热心跳的**的场所。
    马校长没有松开，反而搂抱得更紧了，王真觉得身子骨都有被搂暴的感觉：“别搂恁么紧，快死了！”
    马校长色迷迷地说道：“这样舒服！”
    “舒服个屁！”王真隔着外衣在他身上用力地咬了一口，“舒服吗？”
    “舒服！”马校长嘿嘿地笑着，这声音极为色迷。
    “别闹了！真的回来人的！”王真笑着。
    马校长激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没事儿，平时根本每人来，我们不是亲热了多次了吗？都没碰到人，不能就这次倒霉吧！——你听听我的心跳，我可是迫不及待了啊！”
    王真听到了马校长的解释，一想也是，他们经常地在这里搂搂抱抱的，也真的没有被人发现过，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啊，这会就会来人呢！于是她也放松了警惕，任由马校长亲热黏糊了搂抱挤压了。
    马校长和王真就这样你推我搡肆无忌惮地运动起来，咻咻的喘息声，就像擂响的催征的战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倒霉，适逢其会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啊？”
    高志洁没有打招呼直接闯进了马校长的办公室。吓得搂在一起又亲又啃的男女二人像绷紧了劲的弹簧，向着两处骤然弹开了。
    高志洁就像骤然瞧见了相貌奇异的外星人一样，傻傻地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衣衫不整的马校长和王真，他简直被石化了，眼前的景象太骇人听闻了！
    马校长还好些，上身穿着一件高级的黑色体恤衫，除了体恤衫的下部分向上有些翻卷外，穿着还算周正。但是王真可就不同了，她下身穿着黑色的紧身裙子，上身是一件黄黑相间的几何元素组成的短袖菱领体恤衫，彰显了王真优雅美丽的风采。可是此时的王真下身的紧身裙子有些缠拧在身上，体恤衫的下半截也有些翻卷，给人很多的想象，整个体恤衫已经脱离了本来的位置，斜挂在肩上，一座巍然丰满的山峰赫赫然暴露在外边，显得十分招风和狼狈。
    太香艳啦！太香艳啦！高志洁的神经真的短路了，他此时没有思想，没有了意识，他就这样站着，成为这部活话剧的唯一的观众。
    他们两个见到高志洁尴尬地站在门口，一时也窘在那里，没有了任何反应。两人羞得面色通红，颞颥着，无话可说。马校长结结巴巴地说道：“高主任，这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王真臊得要死，忙乱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然后双手捂住脸，别过身去，不知道该怎样应付眼前的一切。她和前几天找高志洁麻烦的女英雄相比较，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好意思，我刚到，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我什么都没看到！”高志洁忙着解释。他越解释，王真越发难看，马校长满脸就像紫茄子相似，他眼中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愧，红得甚至要流出来：“高主任，刚才我和王老师在研究她这身衣服，我想给我妻子买一套，为了让我明白这身衣服的不同寻常，王老师拉扯着衣服让我摸摸衣料的质地和质感，你别误会啊！我们只是研究得过于投入了，其实这没有什么的！”
    “马校长，我知道，我真的没看到什么，我也是刚刚进来！”高志洁木纳地拼命地想解释清楚，让马校长和王真相信自己没有看到什么，可是他也是这样想洗净自己，马校长和王真越是难看，他们以为高志洁是有意地折腾他们，他们心中把高志洁的祖孙十八都操了好几百遍了。可是高志洁这个不长眼睛的人，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为自己辩白。
    羞悔交加的王真，听着高志洁刺耳的喋喋不休地解释，一门心思地认为这是高志洁在羞辱她这个仇人，像只发威的母老虎相似，一转身，两只暴怒的恨不得凸出的眼球的眼睛瞪着高志洁，态度恶劣地说道：“你不长眼睛啊！”
    王真的话刚说完，只见她一个进步，跨到了高志洁的面前，抬手就照着高志洁的脸上左右开弓地扇了两巴掌，“啪，啪！”两声清脆的爆响震荡在这气氛压抑的办公室内，空气也似乎要爆炸了。
    高志洁立刻感到了脸上火辣辣地疼痛，他先是茫然地望着王真，先是愕然，然后是气恼：“你，你干什么打我？”“干什么打你？这就是我打你的原因！”说着王真猛抬右腿，向着高志洁的身上凶狠地踹去，高志洁急忙闪身，但也没完全躲开这一脚，揣在左腿上的这一脚，虽没把高志洁踹到，但高志洁一连几个趔趄，才算稳住了身体。
    “王真，助手！”马校长一见王真扇高志洁的耳光就想急忙阻止她，可是他还是晚了，王真泼辣狂悍的举动让马校长瞬时间也愣了愣。等他清醒过来时，高志洁已经明明白白接受了王真粗暴的洗礼。马校长瞠目哆口，形如木雕，好半天缓过劲来，向着王真瞪眼：“王真，你……”
    “你什么你？这样的小人就是欠揍！”王真说着话向着办公室外边跑走了。
    高志洁捂着**辣的脸蛋，望着跑出办公室的王真呆似木鸡。
    “高主任，高主任！”马校长已经走到了高志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旁叫道。高志洁猛然清醒，放开捂住脸的双手，鄙夷不屑地望着马校长，转身就要向外边走去。
    马校长死死地拉着高志洁的胳膊：“高主任，你先别走，我们两个要好好地谈一谈！”
    高志洁有些冷漠地望着他：“马校长，我们谈什么？”
    马校长也愣住了，说道：“高主任，其实我们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们只是……”高志洁忙乱地用手阻止了马校长，他苦笑着说道：“马校长，我刚才已经言明我什么都没看到，可是王真老师还要如此对待我，你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这是不是欺人太甚啊？一周没过，几次三番地对我动手，马校长，这要是放在你身上，你会怎样做啊？我高志洁再无能再窝囊，总不能就这样任人随便的欺负吧？”
    “高主任，你先消消气！回头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你别激动，你先坐，你先坐！”马校长满脸的媚笑，连拉带扯地把高志洁摁到了沙发上。然后急忙给高志洁从冰柜中拿出瓶绿茶，高志洁冷着脸不受，马校长硬格地塞到了他的手中。高志洁抑郁寡欢地说道：“马校长，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高主任，我要说我和王真真的没有什么，你绝对不会相信的！我也不隐瞒你，我和王真的关系确实有些暧昧，但我们目前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但刚才我确实是在细致查看她那一身衣服，我感到很时尚很美观，我真的是想给我老婆买一身，因此我们才站得那样近！请你相信我所说的话！”马校长就像被警察抓住的正在交易的婊子一样，要多顺从就多顺从。
    “马校长，你和王真到底是什么关系，挨我蛋疼啊！我没有兴趣过问你们的狗屄连的事情，可我有什么过错，我只不过来向你这个大校长反映情况而适逢其会，竟然受到这样的侮辱，如果王真不当面向我赔礼道歉，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要亲自到教育局反映情况，什么时候给我处理好，我什么时候才上班！反正该怎么办，校长你看着办吧！”高志洁气得连连只暴粗口，马校长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但是他还得像个小媳妇像个婊子似的陪着笑脸：“高主任说得是，我一定让王真当面郑重其事地向你承认错误！”
    高志洁抓住了马校长的把柄，冷冷地说道：“马校长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了，回头我给你答复！”马校长笑容可掬地说道，“高主任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儿吧？”
    “我连班都不准备上了，那些还有意义吗？”高志洁不屑地望着马校长，“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注意‘光源四虎’的举动，估计他们还会对初一一班的学生不利的！要是出了事儿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高主任，我想你还是上班的吧！你班的学生需要你！”马校长笑着。
    高志洁无动于衷，冷淡地说道：“这个世界离了谁都能行！就像这个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一样！”
    “可是高主任你在我们学校可是举足轻重的人啊，我们学校怎么能少了你呢！请高主任消消气，先工作，你给我点时间，我会马上让王真老师向你赔礼道歉的！”马校长近乎哀求地说道。
    高志洁指着自己两边被王真打得还在发红的脸颊：“马校长，我要是到了班里该怎样对学生解释啊？”
    “这个……”马校长语塞，脸红得就像难产的母鸡。
    “我是不是该把脸上的证据先销毁啊？”高志洁不怒反笑。
    马校长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气晕了。但他不得不陪着笑脸：“高主任说的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安排其他人上课的！”
    高志洁走了，带着满腔的委屈和愤怒走了，他走得很痛苦，走得很孤独，走得也很傲气！他就像个单兵突进的勇士，义无反顾地奔赴不可知的战场，明知道前途凶险，但他却难以停下来。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像闯进了茫茫地荒原，这里荆棘密布，豺狼遍地，处处都是陷阱，他随时随地都会被这个缺少人性的荒原所吞没，就像有一张巨大的喷吐着腥臭的嘴，气势汹汹向着他张开了，随时都会把吞进去，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在那个凶兽的肚腹内被消化，甚至变成了粪便，被排出体外，他想到了呼救，可是他张大了嘴巴，拼劲了全力，却一句话也没有喊出来，他只好听从了这个残酷命运的安排，睁着眼看着自己悲惨命运的到来。他无声地哭了，眼泪顺着发红的脸颊流淌。
    马校长看着高志洁伟岸高大的背影，他觉得他就像个沙漠中不倒的胡杨，傲然孑立，需仰视才见。
    高志洁走后，马校长气得一个劲地骂娘，也说不清是骂自己，还是骂王真，亦还是骂高志洁。但是骂归骂，初一一班和初三二班的语文课还是需要人带的吧！因此马校长不得不厚着脸皮给林静和张老师打电话，恳求她们再帮高志洁看两天。初一一班数学老师张老师倒很好说话，但是林静追着问道：“马校长，高主任刚刚上课，什么情况又不上课啦？”“林老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高主任的有私事急需办，我们学校也得以人为本吧！好了，谢谢你，再见！”马校长根本没有心情和林静闲聊，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马校长解决了课的问题，接下来是怎样劝说王真向高志洁当面赔礼道歉的问题了，他知道固执彪悍的王真是不会轻而易举地低头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扬眉吐气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中午马校长硬拉着高志洁到“快乐大酒店”，高志洁坚辞不去，可是终究敌不过马校长的死磨硬缠，还是被马校长拉拉扯扯地走进酒店之中。
    酒店的雅座间，王真老师早已来到了。她见高志洁被马校长拉了进来，急忙站起来：“高主任，你来了，请坐！”
    高志洁看着笑得很可爱的王真，冷冷地说了声：“谢谢！”
    王真这会就像待价而沽的婊子，等待着高志洁这个恩客的青睐。她的脸上始终涂满了迷人的微笑，她也像一只可爱的绵羊，要多温顺就多温顺。高志洁心中对她鄙视无比。
    马校长看着场上很冷，向着王真一股劲地使眼色，王真羞愧不已，她只好耐着性子再次来到高志洁身边，拿过茶壶先给他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道：“高主任，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好撑船，你千万不要和我这个小女人计较啊！我王真浅薄愚笨，不知好歹，我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请求你的谅解！”
    高志洁是个心软的人，他虽然为人刚强，但是遇到一个女人软语温声地求饶，他也是极少遇到，因此他动了心，他瞥了马校长和王真一眼，马校长对他温厚地笑着，王真也是脸上的笑恨不能要流下来。他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说道：“王老师，我高志洁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不会背后打小报告，整人，给别人穿小鞋，有什么话愿意讲在当面，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怨言今天咱在这里都说出来，我可不希望我一个大男人三天两头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
    王真茫怔了瞬间，又愧又悔地说道：“高主任，请你不要再恼我了，我现在真的愧对你啊！我真的是无地自容！我对你毫无成见，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你也知道我这人好冲动，一冲动起来，就管不住自己，你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要是今后我王真再说你高主任一句话的不好，再找你的麻烦，那我王真就是标准的畜生，行不行？”
    马校长听着王真的忏悔，心中也不是滋味，他恼恨高志洁的死脑筋，他急忙说道：“高主任，王老师都这样了，就算她有错，俗话说杀人不过头落地，你就放她一马吧！”
    “我也没有和王老师计较，我就是感到憋屈！”高志洁看着马校长和王真买好的笑脸说道，可是他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高主任要是你觉得我的道歉没有诚意，干脆你就向我的脸上打几巴掌吧！只要你能消消气，怎么样都行，我绝无二话！”王真说道。
    王真这样低声下气地向高志洁递软话，她自己的心里也感到屈辱，个性比较要强的她要不是上午马校长拿话堵她，说什么她也不会请高志洁的客，还在在这里受高志洁的“窝囊气”。
    原来上午高志洁走后，马校长连忙安排好了高志洁的课程后，打王真的手机让她到校长办公室。可是王真告诉他，她已经回家了。马校长让她来，她死活不愿意来，她说她没脸见人啦。一来马校长感到有些话在电话里不好说，二来，他还真怕王真一时间想不开，别干什么什么傻事儿。马校长挂掉电话，就急忙去到了王真的家里。
    马校长到了王真家里的时候，门都是虚掩的，马校长直接来到王真的卧室，那时候王真哭得像泪人一样。马校长哄了半天，王真才算不哭了，但她坚决拒绝当面向高志洁赔礼道歉的要求。马校长没有法，只得吓唬她：“王真，现在我要郑重地告诉你，今天你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除非你想扔掉这个铁饭碗！”
    王真听马校长说得如此严重，她一时间也回过味来，但仍然固执说道：“不道歉，他要怎样？”
    “他要怎样？他要到教育局或者纪检委告你，他说要是达不到目的，他就坚决不上班，宝贝，这次你玩大了！这个高志洁要是真的那样做，我也帮不了你！而且连我都要倒霉！那样我们什么都失去啦！宝贝，你可要想清楚了啊！”马校长连劝带吓唬，王真心中是如滚汤煮的一般难受。
    “我不是觉得难为情吗？不然我怎能那样粗暴地打他啊！——都怨你，我说不管，不安全，你偏要那样，这下可好，你可把我害惨了，害死了！”王真说着又哭哭啼啼起来。
    马校长把她搂在怀里，什么都没有说，这时候说再多的话都是无用的。王真哭了一会，说道：“你个骚狐狸，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啊？都怪我！”马校长抱歉地说道，“宝贝，为了我，也为了你，就委屈一下吧！只要过了这个村，不还是咱们的天下吗？”
    “为了你，为了你，你怎么就不为了我想想啊？”王真说着，软弱的粉拳向着马校长的胸膛上有气无力地捶打着，马校长连拍带哄地终于让她破涕为笑了。
    马校长见高志洁还是不怎么理会王真的道歉，他怕王真挂不住，又生起什么事端来，忙不迭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们也算同事几年，高主任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吗？今天是王老师做东，就是为了向你赔礼道歉，我们今天就来个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吧！等会我可要和高主任多喝几杯吆！”
    马校长递给高志洁一颗烟，高志洁本能地拒绝了。马校长笑道：“高主任，高老弟，男子汉大丈夫不吸烟不喝酒多没劲啊！来今天你无论如何得破一次例，吸一根烟！”
    高志洁只好缴械投降了，他接过那根“大中华”，放到了鼻尖上，用力地嗅了嗅。“高主任，那怎么行啊，烟是用来吸的，不是用来闻的！”马校长望着高志洁笑着劝导。
    “还是闻着好，吸了不好！”高志洁也笑着说道。
    说话这会儿，酒菜上来了，上来的菜十分丰盛，凉拌的，热炒的，蒸煮的，清炖的，应有尽有，总的得有十来个菜。马校长见酒菜上来，没等王真动手，就直接抢过来酒瓶子，先给高志洁面前的酒杯满上，再给王真和自己的酒杯的满上，然后端起酒杯，用脚踩了踩王真的脚尖，王真会意，端起酒杯站起来，向着高志洁说道：“高主任，这第一杯酒我敬你，请你满饮此杯，就算你接受了我王真的歉意，好吗？我也不会太说话，我先干为敬！”王真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向高志洁亮了亮空杯。
    高志洁有些私念，马校长拍高志洁还不领情，忙端着酒杯，向着高志洁：“高主任，我来陪你个酒，请你务必要喝了！这也算是王老师的心意吧！你们两个可是不打不相识啊！”马校长说罢，径自哈哈哈地笑起来。高志洁无奈，只好干了杯中的酒了。
    王真的赔礼酒，虽然高志洁没有心情，他总是觉得这是顿“丧权辱国”的鸿门宴，三个人吃得也不是多么快乐，但是高志洁总还是等到了酒场结束才离开了“快乐酒店”。
    高志洁回到住室不久，马校长就紧跟着来到了他的住室。马校长到了屋内，边关上了房门，他有些神秘地看着高志洁，说道：“高主任，我想求你一件事儿，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马校长有什么能求我的？”高志洁不知道他的宝葫芦的买的是什么药，不冷不热地笑道。
    “高主任，今天上午见到的事情我想请你不要和别人乱说，我倒是不怕，我就是担心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王真老师就没有活路了！再者说我还是想请你相信，我们两个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她也只是对我有好感而已，我们没有发展到那一步的！不过我请你相信我们也绝对不会发展到那一步的！我们都是老师，都是为人师表的人，要是那样，也太对不起热爱我们的学生和社会了！”马校长言之凿凿，圣洁无比，铿锵之语，听着动人，闻者落泪。马校长的眼睛恳切地望着高志洁，就像高志洁的话事关他和王真的生死一般。
    高志洁听到马校长事关自己，啰哩啰唆地话，没好气地说道：“马校长，我已经反反复复地说过，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就是看到了你不会乱嚼舌头的，我高志洁不是长舌妇，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的话呢？再者说，我要是真的和你们过不去，今天中午别说你硬拉，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去！我请你们就不要杞人忧天啦！”
    “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马校长双手握住了高志洁的右手，激动地说道，“高主任真是大人大量啊！你的话我马振东信得过！以后咱们就是亲哥们！”
    高志洁望着喜出望外，言不由衷的马校长，心中暗笑，谁不知道你是只老狐狸，婊子心翻脸无情啊！高志洁有些疲倦地说道：“马校长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累了，我想休息休息！”
    马校长尴尬地笑了笑：“好好，我这就走！高老弟好好休息吧！”
    马校长临出门时，高志洁突然说道：“马校长要关注一下‘光源四虎’啊。免得他们找初一一班学生的麻烦！”
    “嗯，知道了！”马校长嘴里说着，心想，老子已经找过了他们，也教训了他们，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很快地就闹事儿啦。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人意料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虽然没有上课，但是他时刻关注着初一一班的学生。晚自习的时候，他偷偷地去过教室两次，发现班里的学生还算正常，没有其他异动，他想难道学生说的和自己的推测和感觉都出了问题吗？高志洁真的希望自己在这件事上是杞人忧天啦！
    第一节自习还没有下，高志洁从教室附近的地方回到了住室，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一闲下来就感到心里空落落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坐在办公桌前，今天发生的一切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马校长和王真又撕又咬衣衫不整的香艳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不禁撇着嘴，低声骂道：“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高志洁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但是高志洁现在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恨，他们玩自己的，与自己何干？难道真的与自己没关系吗？那王真对自己又踹又打呢？
    想到王真，高志洁就会满肚子的气，不是气她不知廉耻地和马校长偷偷摸摸的玩乌龙，而是气她太不尊重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他恼恨这样性格火爆泼辣野蛮行事乖张的女人，说真的他恨不得让这个女人名誉扫地成为人们口中的娼妇，成为人们街头巷尾的笑料，让这个女人出不了门，见不了天，甚至让这个女人羞愧而死。可是高志洁怨归怨恨归恨，但是他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从心理上原谅了女人的弱智和鲁莽。他又想，要是自己也用王真的方法对付她，自己和她有什么区别呢？他又想到了小时候被狗咬，自己哇哇大哭，别边的人说道：“别哭了！我把狗逮住让你咬几口吧！”当时他还信以为真了。回到家后，和爸爸说这件事，爸爸笑着说：“孩子，你被狗咬了，还真能去咬狗捞回来吗？那样你不成了狗啦！”现在想想，爸爸的话真有道理，因此高志洁经常想，被狗咬了总不能再去咬狗一顿吧！想到这，高志洁连声“呸呸”，我怎么这样缺德啊，王真明明是人，我竟然把她当成了狗！高志洁想着，一篇文章的构思在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终于捕捉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灵光！
    高志洁就这样胡思乱想起来，他铺展开了纸。
    “咚咚——”敲门声响起来，在这空寂的院内，显得很张扬。
    “谁哦？”高志洁握住笔，没有抬头。
    “老师，我！”李雪温柔甜美的声音像空灵的鲜花，飘飘悠悠地进了他的耳廓。
    “李雪吗？”高志洁有些明知故问，虽然他听清楚是李雪的声音，但他还是不太相信李雪会到学校里找他，因为李雪从来不会这样做。
    “是我！老师听不出来吗？”李雪笑问。
    “不是！你怎么来了？”李雪的声音给高志洁室内增加了温度，高志洁没来由地身上出满了汗。
    “老师怎么不开门啊？我来有事儿的！”李雪不温不火不急不缓地说道。
    高志洁踌躇再三，没奈何值得起身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股热风就火急火燎地涌进了室内。
    李雪穿着一身素雅的裙装站在门口。李雪属于圆形的脸，不过今天李雪好像经过了特意的修饰，眼睛上方留着较长齐刘海，很好地修饰着圆脸，，两颊装饰着j型侧发，而发尾内卷，在这精心的调剂下，她的整张脸显得越发匀称和舒展，脸下半部呈现出菱形的尖尖轮廓。眉山如黛，杏眼泛彩，仪态悠闲，端庄可爱。
    李雪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个礼品袋。
    高志洁不接地问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老问题！”李雪瞅了高志洁一眼，“我想你生我的气了，过来看看你，请你消消气！”
    高志洁愕视着李雪，指了指桌边的椅子：“我怎么会生气啊？瞎想！”
    “真的没生气？”李雪反问。
    “是啊！我从不生气，什么事儿我都忘啦，生哪门子的气？”高志洁说话有些啰嗦。
    “那就好！”李雪说着，拿过放在桌上的食品袋，打开了，里面装着很多熟食，有素食也有肉食。高志洁瞠愕地望着李雪：“你带这么多吃的东西干什么啊？你要在我这里开食品店吗？”
    “不是！”李雪笑得很美，“想到老师生活艰难，食不果腹，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进行适当的援助！”
    “好啊，你竟然把我这当成了联合国难民营啦！”高志洁开心地笑起来。白天的不快和烦恼，被李雪的光临冲洗得干干净净了，他感到了特别的欢畅。
    师徒二人说说笑笑了好一阵子，两个人都没提到那晚的事儿，他们好像没有什么隔阂。李雪来时的所有的顾虑根本都不存在了。高志洁室内装有吊扇，虽然气温很高，但是室内倒显得十分凉爽。
    李雪看着高志洁的脸，笑道：“老师脸上的地貌就要恢复了，以后你可要小心啊！别再被那些辛勤耕耘的园丁给开发了！”
    高志洁觉得李雪的话很搞笑，真的大笑起来，这一笑，让他感到说不出来的舒畅：“雪儿，你还调侃老师啊！要是当前，我一定让你站个十天八天的，严惩不贷！”
    “是吗？”李雪笑嘻嘻的，“上学时，我想办法恶作剧，怎么也没见你厉害啊！现在想厉害晚了！”
    高志洁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李雪的话还真的让他没办法反驳。于是说道：“雪儿，你回去吧！老师还有事儿呢？”
    “咯咯咯咯——”李雪脸上像莲花的绽放，不露齿地一阵的轻笑，“老师现在又忙起来啦？”
    “生来时就是忙碌的命啊！学生不让人省心啊！“高志洁望了李雪一眼，悠悠叹道。
    李雪不由得一惊：“老师怎么了？”
    高志洁心中有苦，但他还真的没有其他可诉之人，李雪就像他的亲人他的朋友，见到了李雪他还真想把自己心中的委屈说出来。李雪见高志洁神情有些恍惚，忧郁像风很快地刮过他的面颊，小心地问道：“老师，出什么事儿让你这样的担心啊？”
    高志洁满脸愁容，连连叹息，就把“光源四虎”和他们班女生之间的矛盾告诉了李雪，并且说到了魏仁和开店，怀青青等女生前往迎客，遇到了派出所侯警官的儿子侯伟，侯伟当时闹事，后被魏仁和阻止的事情。
    李雪很专注地听着，她的秀眉紧皱，耸立如峰。
    高志洁叹道：“从那一天起，可能就埋下了不安全的隐患，虽然我现在看不出来侯伟和魏金刚能干出什么惊人的事情，可是我从那一天起我心里也总是疙疙瘩瘩的！不过前几天王真和赵红闹事儿，‘光源四虎’在找我们班女生耍流氓的时候，他们重新提到了‘怀青青是侯哥’看上的，我心中的担忧更加重了，还有这四虎，就好像专门和我们班女生做对似的，他们已经到我们班找过了麻烦，幸好遇到了有老师，被及时止住了。据我班学生说，四虎临走时曾说，他们不会就这样干休的！也正好那几天我脸上受伤，无法到班……本想今天就上班，以免班中被他们搅扰得乱了秩序，不成想今天又天外飞来了灾祸……”
    李雪听到高志洁说的“灾祸”，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兮兮地忙插嘴问道：“老师什么灾祸？严重吗？”
    高志洁猛然惊醒，怎么能把这件事儿告诉李雪呢？他已经答应过马校长和王真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说的，他也十分不安和紧张地望着李雪，她显得惊异不安。高志洁笑着说道：“你别疑神疑鬼了，没什么，我说错话了！”
    “老师会说错话？别哄我啦！你刚才的表情可见这件事儿让你很伤心，知师莫若徒，何况我是个女人，女人的感觉总是万无一失的！”李雪盯着高志洁的脸，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判断。
    “真的没什么？”
    “真的！老师何必瞒我？我也算得上是你最信任的人了吧！有苦衷不想亲人说，还能向谁说呢？”李雪委婉地劝道，“老师心里憋屈，说出来也许会好些！”
    高志洁看着李雪亮如白玉的脸庞和她那一尘不染的双眸，没来由地对自己想欺瞒她感到了一丝歉疚：“雪儿，我就告诉你吧！你千万不要再和第三个人说起，明白吗？”
    “明白！”李雪听高志洁说得郑重，也不禁郑重其事地点着头。
    于是高志洁慎重地把上午在马校长办公室见到的香艳的一幕讲述给了李雪听。“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儿！雪儿你说老师是不是很倒霉？”
    李雪先先是紧张，接着感到了不齿，但她反而笑道：“老师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是件好事啊？怎么说倒霉啊？”
    “这样的事情还好笑吗？”高志洁生气了。
    “好好，我说错话啦！后来呢？”李雪一连的郑重，看着高志洁。
    “后来这个王真竟然把怨气撒到了我身上……”高志洁再也不忍说出当时的情况，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儿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真的无法面对别人惊讶地目光。
    “怎么样？”李雪见高志洁欲言又止，随便问道。但是当李雪看到高志洁为难而尴尬地神情，冰雪聪明的她瞬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李雪不忍再问了，但是高志洁看着李雪的眼睛，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便说道：“中午马校长和王真为了封住我的嘴，在快乐大酒店请了我！向我赔礼道歉！”
    李雪讶然，望着高志洁：“这样就算了！你应该告他们，让他们身败名裂！”
    “告他们什么啊？能拿出什么证据，要是他们说我诬陷他们，我还能做什么？这件事儿我也考虑了，只能低头，马校长人际关系好，神通广大，就是把他不道德的事儿反映了上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翻进去，因此我思前想后，还是先退一步为好！”高志洁为难地说道。
    李雪能够明显地感到他心中的愤怒和怨气，便说道：“老师考虑得有道理，像马校长这样的老狐狸，抓不住证据一切都是枉然！你既然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儿，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以后老师可要小心了，别被他们算计了！”
    “嗯，我会小心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胆大妄为（求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节自习了，校园内又恢复了平静，刚才下课那会的噪杂已经消失了。高志洁站在门口向着前面教学楼的明亮处望去，说道：“雪儿，你先回去吧，我到前面在看看！”
    “老师你担心什么啊？有上课的老师，你还不放心吗？”李雪绷着红唇嗔怪道。
    “雪儿，不是老师不放心，你不知道这个学校现在的情况！虽说是晚上加两节自习，但是不少老师第二节自习根本就不看，有的下了第一节自习就回家了，我就怕今晚上自习的老师提前走了，要是‘光源四虎’瞅准这个机会到班里闹事儿就不好了！”高志洁忧心忡忡地说道。
    李雪看到了高志洁的焦急和不安，淡淡地笑道：“老师真是个细心人，真是个闲不住的人！”
    “好吧，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高志洁看着李雪没有走的意思，就忙着向外面走去。学校院内分为前后两部分，前面是教学区，后面是生活区，生活区内静得怕人，没有一丝人踪。教学区内，有的教师内老师正在讲课，抑扬顿挫的声音，听到高志洁的耳中就是享受了。有的教师内有学生在读书，还有的教室内人声噪杂，乱得就像一锅粥。高志洁忖度，乱得最厉害的教室教师一定不在。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道简直是失职渎职，这也算是严重的教学事故了。
    夜晚的风很热，热得让人浑身冒汗，浑身难受。按道理，深秋的时候是不会如此热的，热得很闷，莫非要下雨吗？高志洁抬头向着夜空中望去，星星似乎藏起来了，阴天，高志洁快速地反应。
    高志洁不以为重，慢步向着前面走去。身边的花啊草啊的，显得十分萎顿，没有精神。那些开着的花好像也怕什么危险似的，耷拉着花瓣。
    刚到教学楼的二楼，高志洁就听到了三楼他们的教室里有些乱，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真的出事儿了吗？高志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刚到楼梯口，高志洁就见到四个人站在初一一班的教室后边的窗户边向着里面大喊大叫着。高志洁气愤填膺，走到了他们的身边，这四个人因为神情太过专注和教室内的学生闹事儿，高志洁的到来他们竟没有发现。
    高志洁向着教室内望去，初一一班内没有老师，今天该是数学，看来数学张老师提前走了，这些小痞子学生才敢如此气焰嚣张地闹事。学生们在他们的淫威下，噤若寒蝉，只是低着头看书做作业。估计现在之所以还能保持这样平稳的局面，关键是初一一班的学生没敢露头，不然可就是另一种景象了。
    “你们的班级的女生不是扬言要摆招夫擂吗？怎么这个时候都噎屁了？”花花公子俊虎钱仁一脸的牛逼相，嘻嘻哈哈地叫道。
    “对啊！我们大哥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是不是耳朵眼里捉驴毛啦？”黑虎王志趴在三虎的中间笑嘻嘻地问道。
    “出来个活的，回答爷们的话！你们光沉默就能解决问题吗？”胖虎李彪显得十分小的脑袋摇了几摇，很神气地说道。
    “再没有人搭话，爷们可要王老虎抢亲啦！”黄虎赵能耐焦黄的脸皮在窗户上射出的灯光的映衬下，就像焦黄的泥巴一般，森森地吓人。
    班内还是没有反映，高志洁就站在他们身后，没有出气，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这几个无赖能闹出什么动静。
    “你们吵什么吵，我们班里人都怕了你们，你们还想怎么样？难道你们连法律都不怕吗？”怀青青猛然站起来，向着后面的窗户大声地叫起来。她的声音里虽然很脆，但是里面装满了愤怒和抗争。
    “怀青青，你是这班里的第一大美女！我们侯哥喜欢你，我们可不敢把你怎么样？这件事儿与你无关，那天在场上贬低我们王老师的女孩出来，我们到校外好好谈谈！”黑虎丑陋的脸上泛着淫邪的光。
    听到了黑虎的话，四虎的眼光异彩连闪，他们像锥子似的眼睛在初一一班的女生身上游移不定，那里面的污浊和下贱暴露无遗。
    “嘿嘿――”
    “嘎嘎――”
    几阵怪笑骤然响起来，高志洁觉得十分的刺耳。初一一班的学生不自禁地抖了抖，除了怀青青对他们怒目而视外，其他的学生没有一个敢回头的。
    高志洁见他们如此的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无法无天，怒不可遏，义愤填膺。他照着屁股撅起老高诡笑不止的黄虎赵能耐的屁股上就是一脚，这一脚把这个东西踹得腰身一软，双脚向后一滑，要不是这个家伙见机得早，忙用双手扒在窗台上，一定会让这个小痞子学生满脸挂花的。
    “他妈的谁踹了我一脚！”黄虎赵能耐恼羞成怒，大声叫骂着。
    这时其他三虎见赵能耐受到了袭击，急忙转身想一看究竟，嘴里一起骂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我们？”
    “我，高志洁！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痞子……”高志洁浑身哆嗦着，手指着他们，照着离他最近的黑虎王志的小腹上猛地又是一脚。他们没有想到高志洁竟然这个时候还敢出手，因此他们没有任何防备，黑虎王志被这一脚踹了个仰面朝天，幸亏没有磕住脑袋。
    四虎没有想到高志洁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高志洁还凶狠地向他们出了脚。他们再痞再坏，但一时间竟然没有敢对高志洁出手。
    高志洁一边掏出手机拨号，一边训斥道：“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在学校内竟然聚众到班级闹事儿，难道你们照着家庭背景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四虎面面相觑，他们被高志洁震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也没有了主见。
    高志洁怒发冲冠，义愤填膺，大声训斥“光源四虎”的声音，就像惊雷相似，震得真个教学楼都在颤抖，四虎呆如木鸡，面色惊惧。
    不少班级没有老师，学生们闻声而来，一时间二楼的走道里沾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也有个别班级里的老师也站在远处，向这边观看。
    初一一班的学生见是高老师，大家惊喜交加地纷纷趴在窗户上，向外面看着，不少学生的眼中都闪着晶莹的泪光。
    怀青青大声说道：“高老师，决不能轻易饶了这些小痞子！”
    “对，老师一定不能轻易放了小痞子！”初一一班的学生大声嚷嚷着。
    高志洁向群情激奋的学生摆了摆手，他终于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高志洁报了警：“这里光源中学，有几个小痞子到班级里调戏女学生，请你们来人把他们带回派出所！”
    高志洁挂了电话，对四虎大声呵斥：“走，到学校办公室内去！有什么话你们到了派出所再好好交代吧！”
    四虎听到了高志洁的话，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乖乖地走在前面，一路上在高志洁的呵斥下，仰着脸，但却老老实实地向着学校的办公室走去。
    派出所的警车来了，还来了几个警员，其中还有侯伟的父亲侯警员。
    马校长接到了一个教师的电话也吓得不轻，他当时正在办公室里和王真咬嘴呢！
    王真听到了“光源四虎”又到初一一班闹事儿，而且还被高志洁抓了个正着，她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并出了一身冷汗。今晚上初二一班是她自己的自习，上了第一节自习后，她安排学生做作业，自己就忍不住到马校长的办公室里幽会了。她绝对没有想到四虎竟然在她的自习课上也敢到其他班级闹事儿。这要是出了严重的事故，她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干系的。她逃也似的弹出了马校长的怀里，急忙忙就向着教学楼跑去。马校长在王真走后就急忙出了办公室向教学楼赶来。当他来到学校办公室时，恰好看到了警察也进了办公室。
    高志洁面对警察，详细地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还有刚才自己耳闻目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来的警察诉说了一遍，高志洁义正词严地说道：“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多次到初一一班班级闹事调戏女生，大家摄于他们平时的恶性，敢怒而不敢言，长此以往还得了吗？希望派出所能严肃管教！”
    侯警官听着高志洁的叙述，亲切地笑着，对马校长说道：“马校长，他们几个都是学生，这件事儿是不是该有学校负责处理啊！要是由派出所处理不是把小事儿弄大了吗？这样也有损学校的声誉和形象吧！”
    马校长转向高志洁，用周围的人也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高主任，你看呢？”高志洁马校长能和自己这样客气，还得感谢他撞见了他和王真偷情的细节，不然他肯定不会对自己这样的。但是无论如何，高志洁绝对不能接受侯警员的建议的。于是他大声地说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儿，学校能处理得了吗？他们这是在学校公然聚众闹事儿，当中多次调戏女学生，如果不加严惩，还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的！我坚持让派出所依法处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反咬一口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的态度十分坚决，马校长只得无奈地对侯警官说道：“老侯啊，按照高主任的意见办理吧！请派出所处理！”
    “什么？马校长你们学校的事儿让派出所处理，难道不有点小题大做吗？我们要知道是学生的问题，也不会出警的！难道以后学校的问题都需要派出所出警处理吗？”侯警官没想到马校长竟然帮着高志洁说话，心中对马校长不满，声音极为不爽。侯警官知道如果高志洁反映的情况属实，这几个孩子在派出所就算有了案底，对他们今后的发展极为不利，当然他可以把他们的材料销毁，但那样会有安全上的隐患的。
    马校长耸了耸鼻子说道：“学校处理有些难度，请派出所依法裁决！”
    侯警官不再看马校长，转身向着高志洁：“高主任吧？这件事儿学校内部消化掉，怎么样啊？”
    “既然我们报了警，就麻烦派出所吧！他们四人的行为据我所知已经构成了违法或者犯罪，已经超出了校规校纪的处理范畴，也就是说学校对他们无能为力啦！关于他们四人的行为，建议派出所能调查清楚，该给于什么处罚就给于什么处罚！”高志洁义正词严，正气凛然。
    “高主任作为教导处主任，对学生好像不太关心啊？”侯警员笑着说道，高志洁觉得侯警官的话里包含着一种让他心神不宁的东西，但是他又说不出来所以然。
    “侯警官什么意思？难道对违法或者犯罪的学生仁慈就是关爱学生吗？我坚持按照法律处理，正是想让他们接受该接受的教育，好让他们好好做人！这就是爱吧！”高志洁听出了侯警官话中的一些意思，泰然自若，无所畏惧。
    “高主任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派出所的职责就是保一方平安，既然他们已经危害到了学校的平安，派出所理所当然处理！”侯警官变脸很迅速，向高志洁笑了笑，便来到了“光源四虎”面前，他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眼相似。光源四虎见到侯警官的凶神恶煞地向着他们，个个体若筛糠，满脸汗水。
    侯警官来到赵能耐跟前，抬手照着他的脸上“啪啪”扇了两巴掌，赵能耐的身体转了两转，晃了两晃，摇了三摇，要不是身边的俊虎扶住了他，他就会扑到在地了。
    侯警官厉声问道：“能耐，你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说！”侯警官的后面的几个字简直就像打了个炸雷，震得办公室内嗡嗡直响。
    赵能耐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侯警官的面前，大声喊道：“姑父啊，我们……”
    “说！要是言语不实，我就把你们关进去！”侯警官十分气恼，恼羞成怒地喝道。
    赵能耐双手抱住侯警官的双腿，鬼哭狼嚎地喊叫起来：“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四个去找王老师，从他们教室门前经过，听到里面乱吵吵的，我们好奇，就趴在窗户上向里面看了两眼！这时候高老师就来了，硬说我们到他们班闹事儿，调戏女生，姑父我们可是被这个姓高的冤枉的啊！派出所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赵能耐，我警告你，你要是给我胡说八道，我一定饶不了你！”侯警官大声骂道，“你爸妈都是怎样管教你的！你个不知长进的东西，真的气死我了！”
    其他三虎一听到了赵能耐的话，也都向着侯警员围过来，一起跪在了侯警官的跟前，哭天抹泪地嚎起来：“警察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我们真的只是从他们班外面走过，只是好奇才向着教室内看的，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成了流氓啦！这个姓高的还打了我们，我们现在身上还疼得厉害呢！派出所可要为我们做主伸冤啊！警察，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高志洁冷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做出反应。
    马校长嘴角带着不易觉察的微笑，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的对台词，一言不发。
    “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四个胡说八道颠倒黑白的孬种！高主任会冤枉你们学生吗？”侯警官有些气疯了，抡起耳刮子就想照着四虎的脸上打去。
    “侯警官先助手！”同来的年轻警员叫住了他。侯警官问道：“什么事儿？”
    “刚才我们都听了高主任的叙述了，听听学生的也没有什么不可啊！再者说赵能耐虽是你内侄，但在这里你也不能动私刑啊！”说话的警员向着侯警官使了个眼色。
    侯警官显出十分的气恼和无奈，说道：“在这里不行，回家之后我看谁还能拦住我！”说着话气急败坏地坐到椅子上生气闷来了。
    那个年轻的警员直接走到了四虎面前，心平气和地问道：“你们怎么能说高主任冤枉你们呢？”
    赵能耐哭丧着脸，抢着说道：“还是前几天，我们的班主任王老师和高主任闹矛盾了……”
    马校长听到赵能耐要坏事儿，忙拦住他，问道：“赵能耐，这和那件事儿有什么关系？别胡说八道了！”
    “马校长，赵能耐没有胡说八道！我们大家都敬佩你，你是个大好人！”俊虎钱仁说道。
    胖虎李彪抢着说道：“王老师和高主任闹矛盾，我们大家都在场。当时我们对着他班的学生夸王老师是位巾帼英雄，他班学生不服气，我们为这发生了矛盾，差点还打起来，要不是有老师过来，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事后他班的学生告诉了他我们的事情，他就怀恨在心，想官报私仇，要是因为我们说错话，高主任就这样对待我们报复我们打击我们，我们就是不服气！”黄虎王志恼恨高志洁刚才打他，现在还要把他们送进派出所，心中恼恨入骨。恶狗咬人地向高志洁身上倒脏水。
    高志洁没想到这四个看似简单的痞子学生，竟然有这样的心机，气得怒火中烧，眼睛决眦入，手指着四虎：“你们简直是血口喷人，栽赃陷害！你们，你们……”高志洁一激动，再也说不出话来。
    马校长也被四虎震慑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四虎，这几个孩子真得太邪恶了，也太聪明了。他心中暗笑，高志洁，高志洁，我看你怎样收场！
    年轻警员不再理会“光源四虎”，直接走到高志洁面前，十分严肃地说道：“高主任，实际情况到底怎样？我们需要展开调查，要是事实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一定会给于这四人严惩的！刚才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做了详实笔录，你看看要是没有问题，请你签个字吧！”
    高志洁拿过来认真的看了一遍，和自己讲的没有二样，就拿过笔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子。
    随来的另一位警员把四虎的言辞也做了记录，他拿着那份记录直接走到了“光源四虎”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签字吧！要是你们胡说，该知道后果！”
    高志洁签了字，侯警官看了高志洁几眼，便客气地说道：“高主任是吧？你说他们四个到你们班闹事儿是吧？”
    “是啊！”高志洁答道。
    侯警官直接对马校长说道：“马校长，请你和他们两位警官到班里找几位学生了解了解当时的情况，派出所处理事儿也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
    马校长笑着道：“理该如此！”对两位警官说道：“我们走吧！”
    马校长和两位警官出去了，高志洁陪着侯警官在办公室内等着，他们一直等了二十多分钟，初一初二都下了晚自习才回来。
    同来的两位警官把手中的记录扬了扬，说道：“找了五六个学生，做了记录！”
    “嗯！”侯警官没有说话，只是鼻子有力的“嗯”了一声。
    侯警官和两位同来的警员向马校长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光源四虎走了。
    马校长拍了拍高志洁的肩旁，惋惜地叹道：“高主任，你不了解这中间的情况，你没有看到侯警员想让我们学校处理吗？”
    高志洁气愤地说道：“马校长，他们这样的流氓痞子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聚众扰乱学校正常学习生活秩序的违法行为，并且当众调戏女学生，也已经触犯了法律啊，难道这样的事儿我们学校能处理的了吗？”
    马校长见高志洁朝着他瞪眼，心中恼他，但还是面带微笑：“高主任，你说的都对，关键是这关系网和人情网也得考虑吧！你以为这四个小痞子为什么敢胡作非为，要不是他们有些社会关系，要不是他们的家在当地都是有脸面的人家，学校早就让他们滚蛋了！关键是我们没办法撵他们，你要真的撵他们，估计会撵出更大的事儿的。我可都是为你着想啊！”
    “我不怕，我总不能看着这群害人之马胡作非为吧？”高志洁见马校长一身的软骨头，气恼地说道。
    “高主任，他们就是再蹦达还能翻到天上吗？你也有些小题大做了吧？”马校长笑着说道。
    “小题大做？这也是小题大做吗？像这样的东西不受到惩罚，天理难容！”高志洁根本不给马校长面子，马校长被高志洁弄了个大红脸，心道，这个高志洁以为抓住了老子的把柄了，做事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马校长嘿嘿地笑道：“高主任，派出所就是把他们逮到了所里，他们也会没事儿的！你这是吃力不讨好！”
    “为什么？”高志洁问道。
    “为什么，我已经告诉了你！你要是还不明白，慢慢想去！”马校长说着话，不管高志洁什么反应，径自的走了。
第一百八十章 李雪恶作剧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初一初二的晚自习已经结束了，教学楼上一片的黑暗，正如高志洁此刻的心情。
    高志洁气呼呼地回到了住处，李雪还没有走，而且她还帮高志洁做好了晚饭。李雪见到高志洁神情抑郁，面色十分难看，担忧地问道：“老师，又怎么啦？你的脸色这样差？”
    “别提了！气死了！”
    “怎么回事儿啊？”李雪轻声问道。
    高志洁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他问道：“雪儿，你说说老师做得对不对？”
    “当然对了！”李雪毫不犹豫地肯定地说道。
    “可是那个马校长却说应该有学校处理！你说学校能给他们什么处分？还不是不痛不痒地批评教育一顿了事儿吗？”高志洁生气地说道，他太激动了，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老师怎么就知道派出所能够对他们做出公正的处理呢？老师是想达到个什么结果呢？”李雪笑着问道。
    “我也说不明白！像这种情况应该能送少年管教吧？”高志洁想着说道。
    “按照情形应该可以！关键是派出所是不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调查取证呢？比如他们向学生勒索钱财，他们截路短抢学生，比如他们公开调戏女学生……”李雪看着高志洁在认真地听着，接着说，“我想应该不会的！说不定这时候派出所已经把他们给放了，在师生面前把四虎带走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要是不相信，说不定明天四虎照样到学校上课！”
    高志洁愕然大惊，问道：“雪儿，真的会像你说的这样吗？”
    “很有可能！前提是如果四虎真有像刚才老师说得那样的背景！”李雪说道。
    “要是这样，他们不是更加有恃无恐吗？”高志洁恼怒地说道。
    “社会这样，老师一人之力无法回天啊！”李雪宽慰高志洁，“老师不和外界接触，不了解大环境，虽然老师有德有才，但做事太理想主义了，这样失望的时候就会更多！”痛苦的时候就会更多！”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雪儿不想老师过于失望，就把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地告诉了老师，老师可以三思！”李雪神色自若，表情温婉，眼睛温柔地望着高志洁。
    “嗯，雪儿你是为老师好，我明白！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们真的太嚣张啦！”高志洁咬牙切齿地说道，“学校是人们心中的圣土，可是你看看校园内的各种现象让人痛心失望！人心险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弄性尚气抬头，自私自利泛滥，吃喝玩乐光荣，不务正业时尚，做什么事儿全凭领导的心情，无组织无原则，任人唯亲，拉帮结派，打击异己，构陷他人……圣土现在已经不洁净了，真不知道这是社会的进步呢，还是社会的悲哀？”
    李雪见高志洁苦苦思索，愁眉不展，心有不忍，温柔地说道：“老师，我把饭给你做好了，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高志洁听从了李雪的劝告，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桌子边。平常高志洁一个人吃饭，也没有餐桌，李雪就把菜和饭放到了高志洁的办公桌子上。高志洁看着狭窄而简陋的住室，难为情地说道：“你看看老师这哪像个家啊？简直是猪窝！”
    李雪只是笑，高志洁回过味来，也不禁为自己口无遮拦而笑着自嘲了。
    “老师一个人生活，不需要那些琐碎家具的，这也不能怨老师啊！老师安于清贫，这本身就是一种高尚的品德！记得鲁迅先生说过，过分地追求物质生活的享受，工作容易为它所累！”李雪娇颜带笑，满室生辉。
    “老师没有你说的那样好！老师只是没有享受丰裕生活的条件而已，不然我也可以每天大鱼大肉地享受了！”高志洁笑着说道。
    李雪把食品袋的猪蹄子夹着放到高志洁的碗内，劝道：“老师，这可是我跑了几个地方才买到的啊，你一定多吃些！”
    “嗯！”高志洁点头称是。
    “味道怎么样？”李雪紧张兮兮地望着高志洁的嘴巴，还没等他咽下去就忙着问道。
    “味道很好！雪儿你不要光照顾我，其实我一个人随意惯了，吃什么从来不会计较的，吃什么都好吃！今天你带来这么好吃的，可是我大半辈子也没有享受过的啊！”高志洁感激地说道，然后他面色一整，“雪儿，以后你还是少来我这里，我不想别人对你说三道四，败坏了你的名誉！要是你因我受到伤害，老师可是百死莫赎啊！”
    “老师别担心我，我才不怕！”李雪无所谓的表情让高志洁很不安。李雪说着把一块烧鸡腿肉放到高志洁的碗内，她右手托着香腮，眼睛望着高志洁。
    “你不怕我怕！”高志洁不满意李雪的表现，生她的气了。
    “咯咯咯咯――”李雪娇笑着，“老师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啊？要怕应该是我才对啊！”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高志洁愣了一下，看着李雪貌似调皮的模样，愕然问道。
    “大不了雪儿吃些亏嫁给你啦！”李雪幸灾乐祸地看着高志洁，一双秀目泛着兴奋和得意。李雪仿佛看不到高志洁的糗相就不舒服一般，高志洁看着李雪美丽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狡诈和戏弄，心中着实恼她。
    “雪儿，你有意恼我是吧？老师的洋相好看吧？”高志洁撅着嘴，把手中的猪蹄子用力地放到食品袋中，眼睛像刀子似的看着李雪，恨不得要把她给剐了似的。
    李雪见高志洁真的生气了，不敢在放肆了。忙陪着可爱的笑脸，娇声说道：“老师别气了，雪儿知道错了，今后保证再也不犯相同的错误了！”
    高志洁现在觉得他在这个可爱的学生面前倒变得像个小学生似的，不管做什么说什么，总是捉襟见肘，漏洞百出。高志洁还是气鼓鼓地盯着李雪，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我绝对饶不了你！”
    “嗯，下次雪儿要是再犯，任凭老师处理！怎么样？”李雪嘻嘻嘻地笑着，她好像有意把“任凭”两个字说得重重地，就像两把大锤也重重地砸到了高志洁的心上。
    高志洁看她没个正经，忍不住笑起来：“雪儿，我怎么现在老是觉得你是个小孩子啊？”
    李雪听到高志洁的话，十分不爽，她绷着脸，撅着嘴，直望着高志洁：“我还是个孩子？我都是孩子的妈妈啦！你不应该这样小看我，我就算是个孩子，也是个老小孩子才对！”
    “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而且大脑出了故障的小孩子！”高志洁面对生气地李雪，不但没有更改他先前的评价，而且还有意地夸大其词。
    李雪不恼了，她笑得鲜花烂漫，阳光明媚，一副泰然承受的模样：“我就是老师口中的脑袋有了故障的小孩子，还希望老师多多教诲，让我好早日变得聪明些！从今之后，我就傻乎乎地缠着你，不许你欺负有脑障的小孩子啊！”
    高志洁见李雪幸灾乐祸喜上眉梢的表情，不禁恍然自失了，他暗自着恼，夹起刚才李雪叨给她的那块鸡大腿，狠命地吃起了。李雪看着高志洁惘然若失的表情，心中竟然自失了，暗自责怪自己玩笑开得太过了，这个老师可是个正人君子啊。自己的恶作剧也许伤到了老师的心了。
    高志洁也许是把对李雪的不满都发泄在了烧鸡腿上了，转眼间偌大的烧鸡腿被他嚼碎吞咽得干干净净了。李雪趁机又把另一个鸡大腿叨到了让高志洁的面前的碗内，然后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高志洁见到李雪又把一个大烧鸡腿放到自己面前，瞪了她一眼：“你想把我撑死啊！”
    李雪笑嘻嘻地说道：“老师是把烧鸡大腿当成雪儿了吧？”
    “胡说八道！”高志洁恼怒地望着她，这个李雪越来越放肆了，越来越会胡言乱语了。
    “不是吗？雪儿说话冒犯了你，你不敢对雪儿怎么样，就把气撒在烧鸡腿上了，是吧？”李雪笑眯眯地说道，一副天真烂漫的俏模样。
    高志洁的心事被李雪说破了，他感到无地自容了，瞬间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正视李雪了。
    “好了，老师都是雪儿口无遮拦，风言风语，冒犯了老师的虎威，还请老师原谅则个！”李雪忍不住轻笑着，然后拿腔作调，仿着京剧道白的口吻说道，“小女子这方有礼了啊！”
    气鼓鼓的高志洁，被李雪这样的做派，弄得啼笑皆非，想把脸在绷起来，可是再也做不到了。
    李雪趁热打铁，说道：“好了，我们是一笑泯恩仇！老师有酒吗？拿出来我们对端三大杯，来个无醉无归！”
    “没酒，就是有也不给你喝！要是喝醉了，说不定你还能闹出什么大事儿呢！”高志洁说着。
    “老师对学生就这样没有信心吗”李雪说着起身在高志洁屋内有可能有酒的地方找了个遍，可是真的让她失望了。“告诉你没有就没有！”高志洁白了李雪一眼。
    李雪无法，在高志洁的案子上拿过来两个大海碗，放到了高志洁和自己的身边，笑着说：“没酒，我们就以茶代酒！”
    高志洁哭笑不得地和李雪对碰了三大碗清茶，才算作罢。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文梅疯狂地表白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今天是星期六，本周的最后一天。
    早晨高志洁又像平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他实在在背后呆不住了，他实在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班级因为内有和外患乱得不成样子，强烈的责任心始终拷问着他的良知，为了和个别人争口气而牺牲学生的利益值得吗？高志洁的答案是不值得！
    高志洁梳洗完毕，正准备到教室里去看看学生的早自习。突然文梅打来了手机，高志洁看到了文梅的号码，心中竟没来由地一阵地悸动，上次她竟然冒充孩子的妈妈到学校看望娟娟和祥瑞，时候他问起这件事儿，她还当成玩笑，真是气死人啦。高志洁不知道这次文梅又有什么石破天惊的举动，有心不接吧，还唯恐文梅有什么事儿找他，有心接吧，还担心文梅让他难堪。高志洁听着山泉流动般的手机来电提示，犹豫着按下了接听键：“喂。老师，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忙什么啊？”文梅水灵灵的声音，让高志洁心中软绵绵地舒畅。
    “准备上教室呢！什么事儿啊，这么早就打手机！”高志洁问道。
    “老师前天我又去找娟娟和祥瑞了，我说是他们的妈妈，你说他们有什么反应？”文梅咯咯咯咯的笑声传过来，高志洁听得特别刺耳。他不假思索地说道：“文梅，你这玩笑开得有些过分吧？”
    “不过分！――什么玩笑，我玩得可都是真的啊！”文梅依然是笑，像山泉清唱，像紫燕呢喃，“他们还真的叫我妈妈呢！尤其娟娟，小丫头鬼极了，抱住我喊得那个亲吆，我都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你简直是胡闹！你让我怎样向他们解释？”高志洁很生气，声音很大很严厉。
    “解释什么啊？你干脆就承认我是他们的妈妈，不是什么都好交代了吗？”文梅笑道。
    高志洁气疯了，没想到文梅不李雪还难缠，比李雪还要直截了当，她简直就是个疯子，简直不知道自爱。他不由得加大了声音：“文梅，你怎么这样不知道自爱啊？你以后还要找人结婚生儿育女，你这样胡言乱语地作践自己，我真的很痛心！”
    “老师说什么啊？什么不自爱？什么作践自己？我这是珍惜自己，你明白吗？老师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爱你的嘛？从上学的时候起，你就闯进了我的心里，成我了我的白马王子，只不过我不敢向你表达而已。十多年来，这件事始终隐藏在我的心里，让我辗转反侧，有时彻夜难眠，你的眉目总是时隐时现地出现在我的心里。那时看到你孤身一人，我就想不顾一切地投入到你的怀里，可是我不敢；后来我结了婚，本想今生和你有缘无分，没成想上天对我不公，竟然让我再次失去了丈夫和家庭，现在我连孩子也失去了。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考验！现在我孑然一身，你也是孤独一人，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走到一起，让我们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呢？我看娟娟和祥瑞都很喜欢我，他们在心里好像也接受了我这个妈妈？我也真心实意地愿意做他们的妈妈？老师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文梅声声是泪，句句是情，毫无保留地倾诉着自己的内心的感情，高志洁仿佛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文梅低声的抽噎，他的心岂能好受呢？可是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文梅的话是深信不疑的，文梅的话可谓是发乎情止于礼，动人心弦，让任何男人都会怦然心动的。高志洁岂能无动于衷呢？
    “文梅，你的心老师都明白，关键是我们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啊？我不明白！”文梅还在抽噎。
    “你想想，我们是师生吧！你见过师生在一切生活的嘛？”高志洁想那这个关系让文梅死心。
    “师生结婚有什么？生活中又不是没有！我不怕！”文梅很固执。
    “你不怕我怕！”高志洁坚决地说道，“说出去不好听啊！”
    “不好听有什么？只要我们幸福，管他人怎么想！”文梅毫不妥协地说道。
    “我们年龄的差别那么多，我们在一起能幸福吗？”高志洁笑得很苦。
    “你不是就比我大十多岁吗？不是说男人大些，知道疼老婆吗？我就想要你这个大男人，结婚后好知道心疼我！”文梅声音软绵绵的好听，高志洁身体有些软化了。
    “我没有你想像得那样好！我又老又穷，什么都没有！”高志洁试图打消文梅的想法，要她自动放弃。
    “我不图你的钱，你这个做老师的也没有什么大量的金钱！我只是喜欢你，没来由地喜欢你！我不仅仅喜欢老师的潇洒的外边风度，我还喜欢老师的文采，我更喜欢老师的为人，在这个一切向钱看而物欲横流的社会，向老师这样还能坚守着做人底线的人太少了，我就是喜欢老师！也有不少条件很好的男人向我抛出了爱的信息，可是我根本对他们生不起爱来，我的心都在老师的身上！”文梅滔滔不绝地讲了这么多，她是死心塌地地爱上了高志洁。
    高志洁不想把话抹得那样陡，但是无论怎样，他都必须让文梅放弃这个可笑可怜的想法：“文梅就算你不考虑我们师生之间的关系，难道你不考虑年龄的差距带来的心理上的差距吗？这种心理的差距有可能是我们永远无法弥补的！也可能会成为我们婚姻生活的鸿沟，而且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难道你就害怕吗？也就是说这样的婚姻不会幸福的！你已经不是情窦出来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我想你不要感情冲动，或者可怜老师的遭遇，你要为你今后的幸福负责！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也要为你的幸福负责，因为我是关心你爱护你被你天天喊着老师的那个人，我不单单是个男人！文梅，你明白吗？”
    “老师，你要怎样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呢？”文梅嘤嘤地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高志洁的心在流血，他爱文梅，但绝不是那种男女之爱，而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最圣洁最伟大的关爱，他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建立在学生的痛苦之上的，要是那样他高志洁就和禽兽无异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主任，我找你有事儿！“高志洁正在讲课，一个浑身穿黑的中年男人在教室外面喊他。他身材高大，面皮微黑，双眉如山，眼睛微小，但眼中散射着阴沉很辣的光芒。
    高志洁停下了讲课，问道：“什么事儿？我正在上课，下课再说吧！”
    全班学生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门口那个人身上。
    “我们有很重要的事儿要问问你，你最好现在就出来一下！”那个人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善，一双冷厉的眼睛望着高志洁，高志洁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种威胁和恶意。他不自主地问道：“你们？你们是谁？现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
    “我叫赵连义！什么事儿？昨天晚上的事儿？昨天晚上你打了我儿子，我来了解情况的！”那个人了嘿嘿地冷笑着，“高主任，难道你还不愿意出来谈谈吗？有些话对着学生恐怕不好说吧！”
    高志洁一听是四虎之一赵能耐的老子，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了。他已经知道了赵能耐的老子赵连义不是个善类，今天敢光明正大地找自己，看来这件事儿难以善了啦。
    高志洁无奈，只得对学生说道：“同学们，老师有事儿出去下，你们要好好读书啊！”孩子们点着头，怀青青、江娜看着走出大门的高志洁，她们眼中露出了茫然和疑惑，想到那个自称赵连义的人说话的语气和那眼神，她们不由得替老师担心了。
    高志洁跟随着赵连义，一直来到了学校的会议室。会议室内，人声鼎沸，看来他们来人很多。
    高志洁心情抑郁，他忐忑不安地随着赵连义进了会议室。高志洁扫了全场一眼，屋内有十来个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除了面色难看的马校长外，其余的人他都不认识。
    那些人一见到他进来，都不说话了，眼睛都毒辣地盯着他，大有把他吞噬的可能。
    “这就是那个高主任！”赵连义到了屋内，就站在高志洁的身边，向着屋内的其他人说道。
    马校长见高志洁进到屋内，连忙站起来，向着那些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学校的高志洁高主任，高主任可是我们学校的人才啊！关于昨天晚上的误会，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向高主任了解！”马校长说着不停地向高志洁使眼色，高志洁不解，也压根没有理会马校长的眼色。
    高志洁向着来人点头问好，马校长又向着高志洁说道：“高主任，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些学生的家长！他们可都是在当地的人头啊，他们有什么问题，高主任尽量地介绍介绍！”
    来人神情倨傲，没有一个和高志洁打招呼的，他们的脸仰着，眼睛就像长在额头相似，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敌意。好像在等着高志洁给他们交代似的。
    高志洁秉性正直，不会玩心眼，不会变通。他见那伙人眼高于顶，傲气十足，根本就没有睁眼看他，天生的文人的脾气勃然发作。高志洁心情激动，热血上涌，冷冷地说道：“关于昨天的事儿，我已经向派出所来人讲得很仔细了！我想各位家长也一定到派出所了解情况了吧！我还有必要把那些事儿再说一遍吗？”
    在座的人听到了高志洁的话，勃然变色，拍案而起，有两个横眉怒目的男人向着高志洁就冲过来，他们嘴中骂道：“姓高的，你是什么玩意？老子今天来问你情况，是给你面子，你竟然在我们面前装大，你以为你是教师，老师就不能咋着你了吗？”
    马校长急忙拦着就要冲到高志洁跟前的人，忙乱地说道：“各位，请息怒，各位请息怒，动手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各位请息怒！”
    “马校长，你最好不要管，虽然刚才我们向你保证不发火，可是你看看姓高的嘴脸，看看他那德性，我们怎么不发火，今天我们要是不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姓高的，他也不会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呢！”一个长得黑不溜秋的高大肥胖的男人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说道。
    “王老弟，你要消消气，消消气，好说，好说！动武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马校长陪着笑脸劝道。
    “好说，马校长我们还能好说吗？这个姓高的竟然动手打我儿子，他凭什么打我儿子？教师就了不起啊？教师就可以无法无天吗？谁说教师就可以打学生？他竟敢打我的儿子，老子今天一定要为我儿子讨还公道！”
    随王学孝一同来的那些人，面带着微笑，期待着闹剧的上演。
    高志洁知道了眼前这个乱喊乱叫的男人就是黑虎王志的老子王学孝，从他相貌凶恶的模样判断，他在村中一定是个地头蛇，是个人见人怕的主。自己竟然惹到了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不管怎样说，要想善罢甘休比登天还难。
    王学孝已经挣脱了马校长的阻拦，就要来到高志洁的身边，高志洁眼见大事不好，他急忙掏出手机，想拨通“110”报警。但是身边的赵连义岂能给他这个机会，虽然他们不怕警察，但是警察来了也是很麻烦的！要是来了警察，他们先前的想法就不能实现了。赵连义此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高志洁的一举一动，见高志洁掏出手机，已明白他的打算，一个箭步，跨到了高志洁身边，一把抓过他的手机，使劲地掼在地上。他阴恻恻地骂道：“嘿嘿，想给老子报警吗？没用，谁也救不了你的！”
    赵连义说着，早已握紧的右拳照着高志洁的眼上捣来，高志洁本能地把头一偏，堪堪躲过赵连义这看似要命的一拳。
    高志洁虽然躲过了这一劫，他的心砰砰地跳动着，这一拳要是捣在眼上，非把眼珠子弄出来不可，可见这赵连义的狼子野心了。
    赵连义和人打架，都是先封住对方的眼睛，让对方失去自保的能力，然后才无所顾忌地殴打对方。但这一拳竟然没有建功，接着他的左拳从下而上直奔高志洁的面门而来，高志洁已经吓得满脸失色，眼花缭乱，他根本不会想到赵连义如此狠毒，招招都是向着他的脸上打来。
    高志洁根本没有对敌的经验，前几天被王真和赵红就搞得手忙脚乱，没有抵抗的机会。赵连义的这一拳，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躲闪，因此这一拳毫无悬念地捣在他的鼻子上，高志洁只觉得刹那间钻心的疼痛，于是鲜血像游动的虫子一样便顺着脸颊嘴角向着身上流着。高志洁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胡乱地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弄得脸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他面目狰狞，直视着赵连义，愤怒地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赵连义觉得高志洁问得无知，问得滑稽，便嘎嘎嘎嘎嘎地大笑起来：“你他妈的竟然问我为什么打你，你是白痴啊！你打我儿子，老子就揍你！”
    会议室内的人都嘿嘿地笑起来，快活的空气在室内爆满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赵连义面目因激动而涨红，额上的青筋也是条条绽出，他像一个厉鬼一般，张牙舞爪地向着高志洁：“老子揍人从来不要原因，只要是我看不顺眼的，老子想打谁就打谁，你敢打我儿子，就该想到被老子打！你竟敢问老子凭什么打你，真的可笑之极！你出去问一问，访一访，哪个被老子打过的人敢问原因！”
    赵连义还没等高志洁有任何反应，巴掌就向着高志洁脸上“呱呱呱”连续扇了几个耳光。打得高志洁晕头转向，找不着南北。
    高志洁因为麻木而失去了疼的感觉，他双目欲裂，眼睛就像快要蹦出眼眶似的，他义愤填膺，声泪俱下：“你，你们，简直是强盗，简直是无赖！你们生养的儿子，在学校胡作非为，你们不加管教，为害校园，祸害学生，扰乱学校的教学秩序，你们作为家长，不问青红皂白，不问是非曲直，就来学校闹事，还殴打老师，难道你们眼中就真的没有王法吗？”
    马校长看着高志洁被打的惨象，于心不忍，赶忙过来拉住赵连义：“老弟，消消气，千万不要干傻事啊？要是闹出了人命，也不好收拾吧！”
    “闹出人命，老子给他抵命！打我的儿子就得有报应，不然还以为赵连义是白给的呢！”赵连义本来就是地痞流氓，干过的架何止百回，虽然人到中年，性子有些煞了，但是一辈子养成的暴躁和凶性却不是轻而易举能够消失的。再者说这人就是怪，除非你不动手，要是动起了手，就会不要命了。赵连义正是被高志洁不明事理不知道低眉折腰的傲气所激发了根深蒂固的煞性，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马校长的劝阻。
    “赵老弟，都是朋友，给马某个薄面，就不要再打了！”马校长拉住正要挣脱的赵连义。赵连义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马校长。马校长心惊胆战，心内发虚。
    “你们真的可恶可恨！你们――”高志洁倔强地嘟囔着，他就是不服软，就是不讨饶，就是无所畏惧！
    其他同来的人站在那里，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场血腥的战斗！他们的脸上溢满了兴高采烈的兴奋和陶醉。
    “赵老弟，你歇歇，该哥们上了！”王学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高志洁的身后，他粗壮的嗓门喊了一嗓子，猛地在高志洁的背后照着高志洁的后心捣出两拳，高志洁失去了重心，疼得“哎吆”叫了一声，向前仆地倒在地上。王学孝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他毫不犹豫地跳到了高志洁的背上，把高志洁死死地摁在地上。抡起他久经战阵的拳头，照着高志洁的头上砰砰连砸了三锤。
    高志洁在王学孝的身下，根本没有翻本的机会，他就像条落入凶狠渔夫手中的鱼，任他随意的虐待和宰杀。
    高志洁被打得头脑发昏，四肢酸软无力，他的右手叠在胸前的地上，王学孝此时像一座山压得他根本无法动弹，他已经彻底地放弃了反抗的想法，或者说这时他根本没有想到反抗，连番暴力的肆虐，已经让他失去了任何意识，他的头紧贴在地上，摇摆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高志洁麻木得连喊疼的本能都失去了。
    马校长傻了，王学孝这样疯狂的殴打很有可能会把高志洁的打死的。想到这，他不自禁害怕起来。他急得或者吓得大汗淋漓，汗水多次蒙住他的眼睛，他向着那些前来找账的人叫道：“大家都住手！要是这样打下去，出了人命，你们也会受到牵连的！
    听到出人命，同来的有些人害怕了，有些人低声交换着意见，有些人眼睛都望着一个上身穿着黑褐色皮衣的中年的男人，他鹰鼻大眼卧蚕眉，面色阴沉。紧绷着嘴巴。这个人始终没有起来，他就是这样坐着，到目前为止，一句话也没有说。
    “钱大哥，这事儿你看呢？”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低声问道。
    “嗯，马校长说得对，我们只是来教训教训这个没长眼睛的人，但总不能闹出人命吧！那样会不好收场的！适可而止吧！”原来这个人竟然是俊虎钱仁的老子钱明义，他还真的是深明大义啊！这钱明义混世道的时候，和赵连义和王学孝都是哥们，他们在一起胡作非为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钱明义起身，向着场子里动手两个人喊道：“算了，别打了！马校长说得没错！给马校长个面子吧！”
    王学孝和赵明义就像两条恶狗一样，眼睛红肿得渗出血来，他们意犹未尽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高志洁骂道：“便宜了你个瞎眼鬼了！今后给老子长点记性，不是谁的孩子都能打的！不是谁的闲事儿都能问的，看你还敢不敢充大尾巴狼！”
    钱明义向着马校长一抱拳，哈哈哈地笑道：“马校长，不好意思，今天兄弟们做事鲁莽，多有得罪，还请您海涵一二！兄弟们就不多家打扰了，我们还要把姓高的殴打学生的事儿向有关单位检举呢！希望到时候还请马校长实话实说，多多帮忙！”
    十来个人呼啦一下，全走个干净。刚才热闹盈天的会议室冷冷清清，血腥味弥漫，马校长止不住一连打了五六个喷嚏。他急忙来到半天没有动静的高志洁的跟前，一边叫着“高主任”，一边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
    可是高志洁根本没有回应他什么。
    马校长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妙，他急忙使劲把高志洁的翻过身来，只见高志洁满脸鲜血，有的地方已经凝固了，结成了疤。露出皮肤的地方颜色苍白，没有了血色。他双目紧闭，呼吸缓慢。马校长吓得魂飞胆破，他急忙打通了派出所的报警电话和卫生院的急救电话。
    派出所的人来了！孟指导员亲自带队，同来的还有侯警官。
    卫生院的人来了！李雪亲自带队。
    派出所的人认真地听取了马校长对当时情况的汇报，对现场做了认真的观察，并做好了相应的笔录，然后让马校长签了字，画了押。因为在学校会议室内，没有其他在场之人，马校长的言辞成为了唯一有价值的证明。
    李雪来了，她一见到她心仪的爱戴的高老师倒在血泊中，当时忍不住双目热泪横流，急呼慢喊着“老师”，可是高志洁始终没有清醒过来，他依旧双目紧闭，呼吸缓慢，脸上血液凝结，红一块黑一块，恐怖异常。
    李雪仔细地检查了高志洁，流着眼泪，直起身，神情凄然地环视了周围的人。现场每个人的心里都很紧张。尤其是马校长和侯警官。
    孟指导员走到李雪的跟前，问道：“怎么样？”
    “就要死了！”李雪望着孟指导员和跟在他身边的侯警官没好气地答道，“我要立即把他送到县医院抢救！不然就来不及了！”
    孟指导员笑道：“全听李医生的安排！”
    李雪的心碎了，昨天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老师，今天就变得这样惨不忍睹，她忍住心痛，安排来人把高志洁用带来的担架把高志洁抬到车上，一边怒不可遏地看着马校长，娇声斥道：“马校长，怎么会这样？作为校长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马校长心里害怕，也自知理亏，不敢看李雪，他低声说道：“他们只是说向高主任问问情况，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李医生现在说什么都无用，还是想想办法先把高主任治好啊！”
    李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流着泪对随来的护士和司机说道：“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把高老师送到县医院抢救！”李雪说着，率先向着车上走去，边走边给县医院副主任――她卫校的同学姚真打了电话，让她给安排好接待工作。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亲情大于天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住进县医院的当天，李元和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要走了初一一班学生家庭情况注册一览表。
    冷了几天脸的老天爷终于下了，是那种蒙蒙的细雨，很悲凉，很凄惶的那种雨。初一一班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心情也像这蒙蒙的细雨一样，阴沉而迷惘。
    高志洁被李雪送到了县医院，在他们到来后，医院第一时间安排住院，安排检查，安排了抢救和手术。高志洁大脑因为受到了重击右半脑有淤血，鼻子骨被打得粉碎性的骨折，整个鼻子全塌了下去，需要整容接骨手术，不然后来一定是个丑八怪。高志洁的整个手术在李雪和她的同学的关照下，做得很顺利很成功。术后的高志洁已经在重病观察室里躺了六天了，他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过从各种现代化的观察仪器上显示，他的各项身体指标还算正常。
    因为高志洁，李雪特地向卫生院请了假，卫生院也因为李雪在院中的地位和她与高志洁的特殊的师生关系，很爽快地答应了李雪的请假。文梅接到了李雪的消息也来了，不过文梅看着高志洁的样子，每天都在流泪，不知道高志洁醒来后看到泪流不止的文梅，会是怎样的激动！
    高志洁住院的当天李雪向县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局安排法医到医院对高志洁的伤残情况做了法医鉴定。在高志洁住院期间，李雪亲自去找了林俊生，至于她找林俊生的目的是什么，她从不对人提起，包括文梅，当然也就没有人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了。
    秀琴和青松来了，这已是高志洁住进县医院的第七天。
    文梅从娟娟和祥瑞那里知道了她家的电话号码的，文梅和高志洁商量后，她们都认为高志洁伤成这样子，应该让秀琴知道的。秀琴接到电话后，和丈夫青松商量了一下，他们瞒着青松的父母，一起到了县医院探望高志洁。秀琴见到被迫多年未见的哥哥伤得这样，“嗷唠”一声，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几个人舞弄了半日，秀琴才悠悠醒来。
    秀琴一睁开眼，涕泗横流，嚎啕大哭：“我的苦命的哥啊，你咋被打成这样啊！我的苦命的哥啊，你这是招惹谁了啊！我的苦命的哥啊，小时候我们兄妹相依为命，现在却各奔东西不能相见，没想到我们这次相见，你竟然成了这样，你让小妹咋样不心疼啊！我的个苦命的哥啊！……”
    文梅本来就伤心难抑，听到秀琴哭得伤心，死去活来，也哽哽噎噎地哭起来。她哭着劝着秀琴：“小妹，你就别哭了！要是老师听到你哭得这样，说不定会有多么伤心呢！”她劝着秀琴别哭，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哭个不停。
    李雪是个很坚强的人，她虽然痛心疾首，心如刀剜，但她还是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她一会劝秀琴，一会儿劝文梅，好在终于劝住了她们。
    秀琴不哭了，可是她双膝跪在高志洁的病床前，不管李雪和青松怎样劝她，就是不起来。她唯恐高志洁离开他，双手死死地握住高志洁的手，向他讲述着小时候父母去世后，她们相依为命凄楚悲惨的故事，听的人不住地唏嘘感叹，泪水长流。
    “哥，还记得吗？大姐被那些人渣糟蹋而死后，原先温暖的家就剩下我们兄妹了。那时候也是我们家最黑暗的日子里，那些日子里你要到学校上课，还要回家照顾我，你风里来雨里走，全然不顾惜自己，你心中只有我这个小妹，那两年我不知道你吃了多苦受了多少罪，是咋样熬过来的。后来你终于师范毕业了，可没想到命运捉弄人，竟然把你分别到了光源乡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你多次跑到教育局求爹爹告奶奶，求人家把你弄回来，可是那些当官的谁会可怜我们这样没钱没势没靠山的苦命人啊！为了活命为了死去爹娘的心愿，你不得不忍痛割爱百里外上班！为了照顾年幼的小妹我，你拒绝了多少年轻漂亮家庭富裕的女孩子家的提亲，可是哥你竟然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和我的貌不出众的大嫂结了婚，我知道你和大嫂根本就没有爱情，你也根本不爱大嫂，哥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大嫂为人善良厚实，你想让大嫂帮助远在百里之外的你照顾家照顾小妹，哥小妹又怎能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呢？没想到我结婚后不久，大嫂竟然抛弃了你和两个孩子撒手而去，而人们把咱家所有的遭遇都算到了你的头上，说你是扫帚星凶煞星临凡，专磕亲人，破解的方法就是你二十年不得和亲人相见，这样你的煞气就能破解。小妹真的好傻好傻，我也竟然相信这天下最为荒唐的话，竟然为了自己的幸福把你赶出了家门，还发誓和你二十年不再相见…”秀琴哭着说着，好多次她因为伤心实在说不下去了，她差点被气憋得说不出话来。李雪、文梅和青松劝她别太伤心了，可是秀琴充耳不闻，径自向高志洁倾诉着自己的悔恨和愧疚。
    “秀琴，别哭了！”几个人都劝她。
    “哥，是小妹对不起你啊！哥，是你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把小妹养大成人，小妹竟然用这样的方法回报你，你怨恨小妹无情无义吗？我知道你是不会怨恨小妹的，因为小时候小妹做了任何坏事儿你都会原谅小妹的！哥，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让小妹咋样活啊！哥，小妹对你的爱这些年来就放到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上，好歹两个孩子都出落得如花似玉，还学到了知识能耐，可是这么多年来，要不是你每月向家中寄钱，不要说两个孩子，就连我们家也会贫困如洗的！你不仅养大了我，也是我们家的经济的来源，没有你的那些工资，我还不知道我们该怎样度过那样凄凄惶惶的贫困交加的日子啊！我的可亲可敬的大哥啊！”秀琴哭着，一口气竟然没有出来，她昏死过去了。
    青松吓得急忙把她扶起来，李雪在她的后背不住地拍打。她一口气总算顺了过来，嗓子中长吼了一声，过了一会，秀琴的声音才算稳定。
    青松吓得半死，听着秀琴如泣如诉悲悲切切地哭诉，往事历历在目，他内疚，他痛恨自己没有在关键的时候站在秀琴的背后支持她，他不禁伤心地流泪了。“秀琴，别哭了！你要是再哭出个好歹，你怎么照顾大哥啊！”
    “哥，从今天往后，不管谁再让我离开你，我都不会同意的！反正小妹的命是哥给的，就是死小妹也要死在你的面前！”秀琴哭着回头向着青松，一字一顿地恨声说道，“青松，你回家吧！今生今世我是再也不会离开我哥了。回家和你的爹妈说一声，为了你们家平安无事，我打算和你离婚！”
    “什么？秀琴你疯了！你要和你哥在一起，难道非要离婚吗？”青松抓着秀琴的双肩大声地问道。
    “是啊，秀琴！你要是和青松离了婚，你哥醒来你怎样向他交代！这么多年来，你哥忍辱负重，一个人凄苦寂寞忍受住亲人离散的苦痛，不就是为了你和孩子能够平安无事生活幸福吗？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哥吗？”李雪声音哽咽而柔声安慰秀琴。
    “秀琴，别激动！你要冷静啊！”文梅不哭了，她是被秀琴的离婚吓住了。
    “大嫂，你不知道，我要是不和青松离婚，我就不能照顾我哥！他的爹妈都是认老理都是老封建，和青松离婚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反正现在孩子也大了，离婚对他们的伤害也小了！”秀琴看了青松一眼，伤心地说着。可是她眼中不断流出的泪水，和她控制自己情绪的努力都写在了脸上。
    近二十年来的夫妻情岂能是说断就断的？秀琴的心在流血。
    李雪听到秀琴喊文梅大嫂，她不禁向着文梅看了看，心中疑惑，但是她只是藏在心里，因为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反正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要是我的爹妈反对我们照顾哥，我们就搬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生活，我们不和他们在一起不就行了吗？其实压根我就不信这个邪，啥命硬，啥扫帚星，狗屁！让这些鬼话见鬼去吧！秀琴，别做啥事儿！”青松抓住秀琴的手情深意切如泣如诉地说道。
    “你能放得下爹妈？”秀琴问道。
    “要是他们不改变那种看法，我会的！”青松握了握秀琴的手不容置疑地说道，“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哥可是我们的哥，他不是你一个人的！既然我们今生相守，就该心向着一个地方想，是吧？”
    秀琴感激地点着头：“我相信你！你知道我不能再让我哥受到伤害了，我一定要照顾他，我也希望你别怨我，你能理解我！”
    青松眼含泪花：“秀琴，我会的！我也是你坚强可靠的支持！从今往后，我们哥不死不弃，再不分离！”
    秀琴和青松的手紧紧地紧紧地相握在一起，他们的心也是相通的！
    夫妻同心，其势断金，一点也不假。
    忍受了亲人分离痛苦的秀琴和青松终于坚定不移地站在了一起，他们要共同面对世俗的挑战！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好人醒了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在高志洁病床前守候了七天的李雪，在卫生院三番五次的催促下，不得不回到卫生院做一个需要开刀的大手术，当她走的时候，是那样的不舍不忍和不甘，文梅和秀琴反反复复地告诉她，高志洁一醒过来就打电话告诉她，李雪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走之前把高志洁转到了医院的特殊病房，并买来了两瓶兰花，放到了窗台上，当然大家都明白这是祝愿高志洁早日康复。
    也就在同一天，马校长带着几位副校长亲自到县医院探问高志洁的病情，三个人不太熟悉校长门和高志洁的关系，一听到他们是校长，对他们特别感激。马校长他们安慰了守在病床前的秀琴、文梅和青松，让他们好好看护高志洁。
    这天阳光朗照，一切都让人感觉不到冬的寒冷。高志洁病房的窗台上摆放着两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看似折下不久的兰花，兰花开得小巧而美丽，兰花淡淡的清香弥散了整个病室。
    高志洁被医院安排进了特号病房，这里面设备很好，还有空调。
    高志洁醒了，是在他被打后的第九天醒了。
    上午十点十五分，当高志洁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站在病床前几个泪流满脸的人，他的目光从文梅、青松和秀琴脸上缓慢地扫过，他的嘴唇蠕动了半天，竟没有说出一句话。
    高志洁今天醒来，昨天主治医生就告诉了他们，因此今天早晨大家都站在他的病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到了现在，他们早饭也没有吃，就是深怕错过了高志洁醒来的那一瞬，错了那特殊时间赠送给他们的那份特殊的惊喜和感动。
    “你们……”高志洁终于说出了话，他的眼睛中噙着泪水。
    文梅急忙弯身，含着泪水，凄然地说道：“志洁，你终于醒了！这些天可吓坏我们啦！”
    “哥，你都昏迷了九天了！你终于醒来了！”秀琴热泪汪然，泣不成声。
    “哥，我们都来看你了！”青松流着泪，哽咽着说道。
    “嗯，我很好！我这是在哪里啊？”高志洁眼中很迷惘。
    “志洁，你是在县医院里！多亏了雪儿及时赶到了学校，直接把你护送到了县医院，要不然可就麻烦了！”文梅激动地说道。
    “哦，雪儿！雪儿也来了吗？”高志洁试图抬头，但是他没有抬起来，他的眼睛向着并房内扫视了一圈。文梅知道他的意思，急忙说道：“雪儿在这里照顾你七天，卫生院催她回去，没办法她才走的！”
    “谢谢雪儿，谢谢你们啦！”高志洁身体虚弱，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尽管他声音很轻很低，但大家还是能听清楚的。
    文梅掏出手机给李雪打了电话，电话中传来李雪惊喜的喊声，和她不住抽泣的声音。
    高志洁好像想到了什么，把眼睛望着秀琴和青松，软弱无力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来了？难道你们……”
    秀琴和青松知道高志洁想说的话，他们一左一右跪在了高志洁的病床边，一人拉住高志洁的一只手，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他们哭着说道：“哥，都是我们不好，这些年让你一个人受罪了！我们对不起你啊！”
    “看看你们都这么大了，还哭什么鼻子啊！只要你们过得好好的，就是哥的最大心愿和幸福！何况你们俩帮我照顾娟娟和祥瑞，把他们管教得那样出众，我真的感激你们啊！”高志洁刚刚醒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他竟然感到十分吃力，到了后来声音就特别低了，只能隐隐约约听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秀琴心疼哥哥，忙说道：“哥，你别说话啦！从今往后我啥都不怕了，我就要和哥生活在一起，我、青松和大嫂一起照顾你！”
    高志洁听到了秀琴的话，嘴唇蠕动着，眼中泪珠滚下，没有说出话来。
    “是啊，哥，从今后我和秀琴再也不迷信了，咱们不离不弃，永不分开！”青松发誓似的说道。
    高志洁流着泪，张着嘴唇，试图说什么，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大家知道他长病不起，长久没有进食，身体虚弱，没有力气说话。秀琴和青松心疼地说道：“哥，这会你啥都别说，我们都懂，你需要休息！”
    “志洁，你醒来，我就放心了！这些天我都愁死了！”文梅面带微笑亲切地望着高志洁，似乎有很多的体己话向高志洁说，可是又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高志洁看着文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情；秀琴笑着说道：“哥，要不是嫂子衣带不解地伺候你，你可能醒不这么快吧！”
    文梅好像明白高志洁的心情，有些凄凉地笑道：“志洁，请允许我这么叫你！等你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吧！”文梅声音温柔地让人浑身舒泰，高志洁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心中的话来，何况他现在也没有这个力气说呢。
    主治医生得到了高志洁醒过来的消息，也过来了。他对高志洁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检查了一遍，欣喜地说道：“也算他命大！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捶击，竟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可是不幸之中的幸事啊！不过鼻子因为破碎虽然整了骨但毕竟不能等同先前，有了很小的变形但不会影响整体的美观，他的颅压有点高！相信只要再用一段时间的药，一切问题都会比较圆满的！”
    秀琴问主治医生：“我哥能不能吃点东西啊？”
    “现在最好不要给他什么吃的，过了明天再看看吧！”主治医生说道。
    “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怎么受得了啊？”文梅担心地说道。
    “可以给他弄点高营养的输进体内为好！目前他还是进食为好吧！”主治医生说道。
    上午文梅等高志洁睡着了，就向秀琴青松告了个假就出去了。大概中午十二点左右，文梅才回来。原来文梅听了主治医生的话，就找到了熟人花了三千多元给高志洁买来了几支高蛋白。文梅进病房不久，身后进来了两个人。秀琴和青松一见，惊喜地叫道：“祥瑞和娟娟，你们咋来了？”
    娟娟和祥瑞一起看向文梅，说道：“妈妈去找的我们！”
    文梅红着脸笑着说道：“原先咱们说不告诉孩子的，可是现在志洁醒了过来，我想他们多年未见了，也该让孩子知道他们的爸爸的情况了。也好培养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啊！所以我去买高蛋白的时候顺路边走进了学校，把孩子们招来了！”
    “嗯，嫂子你做得没错，也该让孩子们知道这件事儿，作为孩子他们也有权知道他们的爸爸的情况！”秀琴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她明白道理，文梅的话她还是非常赞成的。
    青松也点头说道：“是啊，祥瑞和娟娟应该来看看爸爸！”
    文梅听到了秀琴和青松没有责怪她擅作主张，感激地向他们笑了笑：“谢谢你们的理解！我还担心你们埋怨我呢！”
    “那会啊！嫂子想得太周到了！我们还得感谢你呢！”秀琴拉住文梅的双手，笑嘻嘻地说道，“我们有你这个漂亮的好嫂子，而且对我哥这样知冷知热的，我们感激你还不够呢，咋会埋怨你？”
    “嗯！”文梅点着头，但又摇着头，似乎觉得秀琴的话中有什么不妥。这会她也没太在意。
    祥瑞和娟娟已经站在了高志洁的病床前，看着沉睡中的高志洁呆呆地出神。文梅、秀琴和青松都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看着孩子们，看着昏睡的高志洁，想到了他们被世俗和迷信活生生地拆散，骨肉分离，亲人不能团圆，孩子们面对重伤的爸爸，竟然如同陌生人，都忍不住心酸，不自禁地眼中迷蒙了。
    文梅是个悲形于色，容易落泪的人，她哽咽着说道：“娟娟祥瑞，你们认不出了爸爸吗？”
    “是啊，孩子们，他就是你们的爸爸啊！”
    “娟娟祥瑞，叫爸爸啊！”青松也帮着说道。
    高志洁和娟娟祥瑞被活生生地分开已经五年了，那时祥瑞十四岁，娟娟十二岁，他们已经懂事儿了。不过爸爸是灾星被人们渲染得活灵活现，他们在心理上既不舍爸爸又拒绝爸爸，因此当高志洁要偷偷带着他们远走的时候，他们难以取舍，最后还是告诉了姑姑，他们舍不得爸爸，也舍不得姑姑，毕竟在他们成长的这段时光内，妈妈和姑姑给于他们的最多，而爸爸高志洁和他们生活的时间很少很少，他们几乎就忘记了高志洁的模样的。何况高志洁这么多年来，一个人风风雨雨地闯过来，他所经受的一切对他的相貌自然都有着无形的影响，当祥瑞和娟娟站到高志洁病床前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认出这个面色惨白形体消瘦，神情萎顿的男人就是当初那个神清气爽相貌英俊的爸爸，就是和他们分别了五年不得相见的爸爸。在这五年内，祥瑞和娟娟秀琴和青松对他们形同己出，他们给于了孩子一个完完全全的家庭和关爱，他们年纪轻轻就承受了和他们同龄的孩子无法承受的人生之痛，生离死别，他们把各种感情学会了隐藏在心里，学会了用发愤忘忧的学习方法，驱赶心中的爱和恨。
    生活在他们的心里虽然还留有一个爸爸的影子，但这种影子也是模模糊糊的。祥瑞和娟娟认不得高志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孩子，叫爸爸啊！他是你们的爸爸啊！”文梅声泪俱下地催促道。
    “爸爸，我们的爸爸！”祥瑞眼中含泪望着娟娟。
    “爸爸，我们的爸爸！”娟娟眼中热泪哗啦流了出来。
    俗话说骨肉连心，茫然愣怔了半天的祥瑞和娟娟一下子全跪在高志洁的床前，对着眼前昏睡的男人哭着喊着：“爸爸，你是怎么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爸爸，你这是怎么啦？。。。。。。”
    三个大人被两个孩子瞬间爆发的亲情所感动感染，秀琴和文梅难忍心中的悲痛，也陪着两个孩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青松也不住地抹着眼泪。。。。。。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们是谁？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大人们被两个孩子感染得眼泪流个不止，室内气氛十分凄惨。谁都没有注意到高志洁的反应。
    “你们是谁？”一个低低沉沉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亮，但室内每个人都能听到。
    大家都向着高志洁看去，高志洁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正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怔怔看着他们，看情形有些神思恍惚。文梅忙问道：“志洁，你醒了！”“哥，你醒了！”秀琴和青松也忙着问道。他们见到高志洁醒来了，都感到特别高兴。
    刚才还又哭又叫的祥瑞和娟娟，见到高志洁醒了，也不哭了，也不叫了，懵懂出神地望着高志洁，一时间竟然没有说话。
    高志洁看着眼前这两个亭亭玉立，相貌英俊的俊男靓女，哭得就是泪人，心中已经感到了来自心灵的那份呼唤和亲近。他好像意识到了他们就是日思夜想但无法得见的儿女，可是他的大脑也像短路了似的，茫然地看着他们，再次问道：“你们是是谁？是祥瑞和娟娟？”高志洁声音中激荡着感动和疑惑。
    祥瑞和娟娟嗓子就像被一团软软绵绵的东西堵塞着，他们想说话，想叫眼前这个男人爸爸，尽管他们也在梦中喊了无数遍，可是真的面对时他们就是喊不出来。
    “孩子们，你们是怎么了？还不叫爸爸！”文梅抽泣着轻轻地推了推祥瑞和娟娟。
    “祥瑞，娟娟，你们傻了吗？他真是你们的爸爸啊！”秀琴和青松大声说道。
    “你们真是我的祥瑞和娟娟？”高志洁眼中噙满了泪水，泪水从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滑落。
    祥瑞和娟娟终于清醒了，他们一左一右同时扑到了高志洁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高志洁看着一双儿女长大成人出落得如花似玉，标致出众。压抑着心中复杂的感情，伸出双手分别在祥瑞和娟娟的身上拍着，嘴中喃喃：“真是我的孩子，真是我的孩子！黒妮，你也看到了吗？我们的祥瑞和娟娟都长大成人啦，他们都长大了啊！你该为他们感到自豪和骄傲吧！”
    高志洁说着，他再次满眼含泪，哽咽难言。他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盯着看着，仿佛他要把孩子的相貌牢记在心上，好久只是看着儿女的高志洁，没来由地又哭了：“黒妮，你看看咱们的儿女吧！黒妮，我高志洁对不起你啊！孩子们长这么大，我竟然没有亲自照顾他们一天的生活，你说说我还是人吧？我竟然把抚养孩子的重担交给了秀琴和青松，我是不是太自私太无情啦！黒妮，你在天堂能原谅我吗？我是个非常不称职的爸爸啊！”高志洁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出来的。说罢，他握住两个孩子的手，紧闭双眼，热泪长流，无语地望着天花板，就像一尊躺着的雕塑。
    祥瑞和娟娟见高志洁心如刀割，痛哭不已，听着高志洁自怨自艾，剖心泣血的自责，他们一起哭着喊着：“爸爸，我们不怨你，妈妈也不会怨你的！我们知道你的无奈和痛苦！爸爸，我们真的不怨你！”“呜呜——”祥瑞和娟娟说着再也说不下去，他们呜呜地哭起来。
    谁都没有劝谁，因为大家都是他们的亲人，大家感同身受都很伤心，人世间像高志洁一家被活生生分开了的人，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劝好的？他们心中的伤痛又岂是几句话能够抚平的？
    窗外的阳光已经从窗口的斜上方把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送到了室内，特别温馨和多情；窗台上兰花每朵花都像是一只只眼睛，也温情脉脉地欣赏着这动人的一幕。两只鸟儿落到了窗台上，对着病房叽叽喳喳地唱起来，把热情的欢欣和美丽的祝福送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主治医生带着两名护士查房了。他们来到了病房，见几个人都是哭，他们大吃一惊，忙问道：“病人出了什么状况？怎么不喊医生和护士啊？”
    大家听到了医生的话，都睁着泪眼同时向医生看去，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没什么？病人好好的！”
    医生不解，愕然，问道：“没事儿你们哭哭啼啼，这样对病人恢复不好！大家都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啊！”
    大家使劲地点着头，不让自己再流泪。高志洁满心的话想和儿女说，可是他感到身体实在难受，大脑也感到晕晕乎乎的，总是觉得很麻木很疲惫。
    医生给高志洁再次测量了有关数量指标后，郑重其事地告诫他们：不能再和病人说过多的话，不能让病人太激动，这样不利于病情的稳定和治疗。大家悲伤地向医生保证，一定会让病人安安静静地休息的。
    文梅请护士帮忙给高志洁挂上高蛋白，用来保证高志洁身体对能量的需求和摄入。医生走后，大家坐在病房内，不再和高志洁说话，高志洁吊着高蛋白，慢慢地又沉睡了。
    中午吃过饭，文梅亲自把祥瑞和娟娟送回了学校，当文梅要离开学校的时候，祥瑞问道：“妈妈，我们能每天去看爸爸吗？”娟娟没有说话，静静地有些不舍地站在文梅的身边，文梅从她清静如水的眼睛里懂得了她的心情。文梅笑着说道：“傻孩子，当然行啦？他是你们的爸爸，从今以后，谁也不能剥夺你们看爸爸的权利！”
    “哦哦，谢谢妈妈！”娟娟兴高采烈地跳起来喊道。
    祥瑞不像娟娟那样直接而外放，他面带着欣然陶醉的表情，看看这文梅和娟娟，可见他的激动和欢喜并不比娟娟差。
    文梅看着两哥孩子得意忘形的神情，心疼而溺爱地说道：“不过我还得跟你们的老师请假，要是你们的老师同意，你们每天都可以去看看爸爸；要是老师不同意，你们就不能去！明白吗？”
    娟娟和祥瑞听到了文梅的话，一脸的失望，他们两个在班里，包括在整个学校都是强者，班级和学校在他们的身上寄予了太多太高的希望，老师能不能答应让他们每天都去看爸爸，还说不定呢。祥瑞和娟娟对望了一眼，说道：“嗯，妈妈去问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文梅去教师集体办公楼上去找孩子们的班主任。
    祥瑞在高二，老师办公室在二楼；娟娟在高一，老师办公室在三楼。
    文梅先上了二楼找到了祥瑞的班主任王老师——一位清秀俊雅的女老师。王老师开始不同意，文梅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把两个孩子的家事向王老师作了介绍。王老师流着泪说道：“我们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很聪明很要强，平时沉静上进，每次考试成绩在全年级都进入前三，他为人从不张扬，班级和学校对他的期望值很高！没想到这个孩子的身世竟然这样的可怜，他也不说，我们也缺乏深入的了解，平时只是关心他的成绩很少关心他的家庭、生活和心理，这是我们的失职啊！”王老师擦了擦眼泪，说道：“以后我们会更加关心他的！这段时间孩子可以每天抽出些时间陪陪爸爸，培养培养的感情，不过孩子需要你们来人接，不然我怕有什么意外……”
    “谢谢老师，放心吧！每天中午我都亲自来接他的！”文梅站起来向王老师鞠了个躬说道。
    文梅到了三楼，找到了娟娟的班主任老师，娟娟的班主任是位姓马的中年妇女，一脸的慈爱的模样。她也像王老师一样先是拒绝，当文梅向她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娟娟的情况后，马老师也像王老师一样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文梅的请求。
    文梅别了老师急忙赶到娟娟和祥瑞等她的地方，给了他们一个许可的微笑，并特别告诉他们，每天上午放学后她都会准时来这里接他们，决不允许他们私自前往医院。要是不答应，就不许他们到医院看望爸爸。
    两个孩子刚刚和高志洁团聚，况且高志洁还躺在医院，虽已没有生命之虞，但父子父女连心啊，要是不让他们去探望，岂不是割他们的心吗？因此听到老师和文梅同意了，高兴地什么要求都答应。
    文梅别了祥瑞和娟娟回到了医院，秀琴和青松都趴在高志洁的病床边上睡着了。文梅轻声地把他们唤醒，和他们说道：“秀琴青松，现在你哥也没有生命危险了，需要的只是时间恢复，你们两个来这里已经是第九天了，家中尚有老人和孩子，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过两天再来。目前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再说人多也是有劲没地方使啊！”
    秀琴和青松好像明白文梅的意思，青松没有说什么，秀琴搂着文梅的胳膊，悄悄地说道：“嫂子，这不能全可着你一个人累，照顾病人白天还好些，到了夜晚就不是一个人的活儿。要是你连天夹夜地熬累，要是有个啥好歹，可咋办啊？我们不心疼，我哥还心疼呢！我可不想让我哥埋怨我不知道照顾你！”
    “你个小丫头，敢拿我开涮！看我不替你哥教训你！”文梅伸出玉指向秀琴的额头上点去，秀琴吓得一缩脖子向一边躲了过，站在安全的距离上看着文梅只是笑。
    吵闹了一阵，这么长久积攒的沉闷和压抑好像减轻了，心里觉得好受些。
    文梅坚持让他们回去，最后商量的结果是青松回家安排安排家事儿再来。更重要的是把高志洁的事儿和两位老人家说清楚，让他们放弃迷信，别再固执。
    要不是照顾高志洁，他们早就回家了。家中不仅有两位老人让他们无法放心，还有两个孩子更让他们难以释怀。可是为了高志洁他们不得不忍痛割爱。
    秀琴和青松共生养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是老大，今年十五岁，正上初中二年级；一个女儿今年十三岁，在读小学五年级。家中还喂有一些畜生也需要人照顾，他们走了九天了，还不不知道家里乱成了啥样子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意外的情况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文梅和秀琴始终在医院里照顾高志洁，青松来了两趟，每次来后文梅都坚持让他回去照看家里，青松知道家里实在离不开人。
    上次他和秀琴都在这儿，害得两位老人和两个孩子一天只吃两顿饭，喂养的那些畜生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整日饿得嗷嗷叫，扰得四邻不得安静，惹得邻居都有意见。
    青松第二次来还带来了好消息，他把高志洁的遭遇原原本本讲给了两位老人听，事隔多年，当年给他们算命的大仙已经死了，大仙是不老神仙的神话破灭了，因此这个地方的人们好像不像先前那样崇尚迷信了。两位老人也知道了儿子和媳妇已经和当年他们笃信的扫帚星见了面，知道再忌讳也没有啥意义了。就算不接受儿子和媳妇的想法，但这次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最后还落个家庭失和，里外不是人。两位老人权衡利弊得失后，只得答应了儿子。
    高志洁住院的第十五天，公检法三家委托的伤情鉴定机构再次派专家前来探查高志洁的病情，并带走了高志洁住院期间能够证明他受到伤害程度的所有的证据复印件。
    高志洁住院的第十七天早晨，文梅和秀琴正在帮助高志洁吃饭，李雪突然打来了电话。
    文梅为了不惊动高志洁，把饭碗交给了秀琴，低声叮嘱她几句，特意跑到了病房外边接听。李雪询问了高志洁的情况后，又告诉文梅几件事儿，文梅大为吃惊而又迷惑不解。
    第一件事，就是由公检法委托的鉴定机构给高志洁的伤害作出了伤情鉴定，鉴定结果为轻度伤害；第二件事，儿公安机关已经根据伤情鉴定结果对王学孝和赵连义进行了拘押；第三件事儿公安机关到学校、初一一班和学生家里进行走访调查取证，结果不尽人意。因为初一一班被调查的学生声言“光源四虎”也只是从他们的窗前经过，四虎没有寻衅滋事儿；至于高志洁打了赵能耐和王志，是不是基于徇私报复，他们不知道。还有调查人员也走访了初一一班学生家长，但是好多学生家长声称不知道学校发生的那些事儿，还有不少家长说没听说光源四虎的事情。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要想从光源四虎为恶的角度为高志洁伸冤，难度很大。关键是学生和家长不敢作证，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荒谬的事儿，还不得而知。要是不能坐实“光源四虎”聚众闹事，公开对女生耍流氓调戏女生的事儿，说不定他们所说的高志洁公报私仇殴打学生的事情就会坐实了，教育主管部门很有可能会对老师做出违规违纪的处罚，这对老师来说又是一个巨大残酷的伤害。
    最后李雪还说“光源四虎”在高志洁被打得当天上午就回班上课了，她怀疑可能是“光源四虎”对初一一班的学生做了什么手脚。
    李雪告诉文梅可以把那几件好事情告诉老师，至于不好的事儿目前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文梅挂了电话，来到了高志洁的身边。
    高志洁康复得很快，现在他的鼻子差不多好了，大脑时不时地出现胀疼，要不是医生坚持他在住院观察，秀琴和文梅的力劝，恐怕他早就出院回校了。其实现在高志洁生活也能自理，不过文梅和秀琴剥夺了他自理的权利罢了。
    “雪儿的电话？”高志洁定定地盯着文梅问道。
    “嗯，雪儿的！”文梅脸上带着一层惊慌。
    高志洁不吃了，让秀琴把碗筷放到床头的柜子上，看着文梅问道：“雪儿说了些什么？你弄得这样神秘兮兮的！”
    “没什么？雪儿告诉我的都是大好事儿，她让我转告你先让你高兴高兴！”文梅笑着说，然后她把李雪告诉她的那些让人高兴的事儿详细地告诉了高志洁，然后她说道，“志洁，你说这是不是让人欢欣鼓舞的事儿啊？”
    秀琴高兴地跳起来，冲到了文梅的身边，抱住文梅转了两个圈，大声说道：“嫂子，哥，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儿啦！”
    高志洁看着秀琴喜欢得跟个孩子似的，也笑着说道：“确实让人喜不自胜欢欣鼓舞！”“我们今天是不是该庆祝庆祝啊？”文梅听到了高志洁也这么说，就接着说道。她怕高志洁再追问李雪电话的事儿，她想转移话题，让高志洁忘记打电话的事儿。
    “文梅，雪儿到底还说了什么？”高志洁看着文梅，他那逼人的眼神让文梅心里发虚。
    “没什么，真的！”不知为什么文梅不敢看着高志洁说。
    “是吗？你为什要到外面接？为什么还要小声地避着我啊？”高志洁想，我要是相信你的话我就是标准的傻子。
    “志洁，你能不能别问啦！总之我对你没有坏心眼！”文梅十分沮丧地看了高志洁一眼。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文梅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可是你不该在这件事儿瞒着我！雪儿和你说的一定还有别的事儿，说吧告诉我！”高志洁脸上带着郁闷又似乎罩着一层微笑，让人无法捉摸。
    文梅心中冤屈，可高志洁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再不告诉他恐怕不好办了。文梅只得把李雪电话中的话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
    “咋会这个样啊？”秀琴听到了文梅的话，她竟然勃然大怒。
    高志洁经过这次血的洗礼，他好像想明白了不少的问题，她看到文梅和秀琴的表情，平静而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也别发火！这件事儿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事儿！这中间肯定有人做了手脚，俗话说没有家贼招不来外鬼，说不定这是内外勾结的杰作！”
    “志洁，你的意思是说学校内有人要害你是吗？”文梅惴惴不安地看着高志洁问道，秀琴尽管没有说话，可是她瞪着眼睛仔细地听着高志洁和文梅的对话，文梅所说的话也正是她想问的。
    “这个我还不敢断定！但我们可以这样想，能让我班的学生不敢说实话的人一定不是太简单的人！能够对我班每个学生家庭住址父母姓名了如指掌的人除了我们学校的教师或领导，其他的人也是不可能的！这些威胁学生恐吓家长的事儿就算是社会上的人干的，学校也一定脱不了干系！至于实际情况是怎样的，现在我还说不清！只有回到学校，与学生和家长接触了，才能明白真相！”高志洁说道。
    文梅和秀琴没有更好的办法，听着高志洁的话都点头称是。文梅安慰高志洁说道：“不管怎样，王志和赵连义已经被拘押，我们一定要他们受到法律的惩罚！”
    “嫂子说得对！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秀琴笑着对高志洁说道，“我们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每到高志洁听到秀琴喊文梅嫂子，或者祥瑞和娟娟喊妈妈，都像有一大碗醋倒进了他的脑袋里，每到这时候他都会紧皱眉头，无话可说。这不是说他不喜欢文梅，可是他对文梅的喜欢只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喜欢，就像他对李雪的喜欢一样，他绝对不能把这种感情上升到男女之爱的层面上去，他始终认为这是不道德有悖人伦的事情。文梅先斩后奏胡言乱语，让她成为了孩子心中口中的妈妈，成了秀琴的大嫂，这种沉重的压力就像一座山压在他的心里。他想这件事儿必须处理好，怎样处理呢？他真的是一筹莫展。
    高志洁看文梅和秀琴都是这样高兴，知道她们怕自己难过，才这样故弄玄虚的，因此只好对她们笑着说道：“你们说得对，有得就有失，还是苏轼说得好啊，‘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啊！”
    高志洁住院已经半个月了，文梅、秀琴、青松通过电话和李雪研究决定再过两天高志洁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后，高志洁暂时住在文梅哪儿，等法庭开庭审理案件后，高志洁才回学校。案件没有个结果，高志洁不能回学校上班。开庭的时间根据高志洁的身体情况和受害人的要求而定。文梅把这个结果告诉了高志洁，高志洁皱着眉头说道：“我的课耽误得太久了吧！”
    “哥，你光顾工作，学校学生顾你吗？你是天下最傻的人！”秀琴撅着嘴看着高志洁。高志洁看着真的生气的秀琴，笑着说：“哥不是担心学生嘛！虽然孩子们没有说出真相，他们也是被迫的，我总不能和那些孩子计较吧？那些家长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他们不会那样的！我带的还有毕业班，他们的课是不能耽误的，要是耽误了可就耽误了他们一生啊！”
    “法庭开庭之前，没有个结果之前，我是不让你回校上班的，除非你不要我这个妹妹啦！”秀琴眼中含泪直望着高志洁，她是不会让步的。
    文梅见他们哥妹吵嘴，也帮助秀琴说道：“秀琴说得对，这次你也该听听别人的意见了！我和雪儿都是站在秀琴的一边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坚信正义和公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住进县医院第十七天的上午，病房里来了一伙不速之客。他们是钱明义、李元和、侯警官和光源乡副乡长王学忠，他们是带着厚礼来得，大包小包的，着实很重。
    四个人到了病房门外，没敢放肆，先敲门，侯警官问道：“请问高志洁主任是在这病室吗？”
    文梅听到敲门声，答应了一声，急忙来到门前，问道：“你们找谁啊？”边把门打开了。
    四个人面带微笑，很随和地说道：“我们是来看望高主任的！高主任住院这么久，我们都太忙了，始终没来探望！很是抱歉！”说着四个人就走进了病房中。秀琴忙着让位，又把远处的凳子搬过来，让来人坐下。
    高志洁听到叫声，很是吃惊，心道，我住院这么久除了马校长他们来过，也没见其他人前来啊，今天太阳怎么打西天出来了。正在惊异不定，进来了四个让他很不爽的人。高志洁认得三个，王学忠他没有见过。
    “你们怎么来了？”高志洁十分冷漠地问道。
    “嘿嘿……”四个人一起尴尬地笑起来。笑过，还是侯警官的脸皮老道，走到高志洁的病床前，介绍道：“我们三个你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咱们光源乡的王副乡长！”侯警官指着坐在他身边的王学忠介绍道。王学忠笑呵呵地伸出双手要和高志洁握手，高志洁本待不理他，一来对王学忠没有什么理解，二来出于礼貌也不应该让他难看，因此他还是伸出手来了。
    “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有话请讲当面！”高志洁扫了他们一眼，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实在不愿意和他们浪费时间。
    王学忠面带和蔼，非常和善地说道：“高主任啊，我们这次来最重要的是看望你的！你住院这么久我们都很挂念你，可是我们始终脱不开身，今天终于找到了空闲了！”
    同来的三个人也满脸堆笑地说道：“是啊，是啊！王副乡长说得是啊！”
    “我们也不知道高主任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些东西，还请高主任笑纳！”王副乡长说道。高志洁一听，急忙伸出手来就要拒绝，王副乡长阻住了他，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千元钱放到高志洁的身边，说道，“这二千元不值什么，就算我们的一点心意，高主任喜欢吃什么就买些什么吧，请高主任不要拒绝我们的诚心！”
    高志洁平静地听着王副乡长的话，他没有插话，等到王副乡长说完了，高志洁冷静地说道：“王副乡长，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这些东西和钱我是不会接受的！”
    “为什么啊？”王学忠看着高志洁微笑着问道。
    “为什么？你们还有脸问吗？”没等高志洁说话，秀琴突然站在王副乡长的身边，气恼地说道。秀琴开始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后来文梅低声地告诉了她。她才知道面前的这四个男人都是哥的仇人，她不仅勃然大怒，娇声斥骂。
    “秀琴，别激动！”高志洁听到秀琴骂人忙叫住了她。
    “哥，就你老实！人家把你打个半死，你还这样，真是让你气死了！”秀琴瞪着眼睛望着高志洁，然后对着来人说道，“我哥在医院了躺了这么久，开始差点死去，你们就像用着点东西把事情掀过去吗？你们想得太容易了吧！你们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无法无天，欺压好人吗？就是我哥答应，我也坚决不答应！”
    “秀琴，你别说话行不行？”高志洁对秀琴喊道。
    “不行！”秀琴理直气壮地答道。
    高志洁没有法，苦笑了笑，溺爱地说道：“随你吧！”
    王副乡长见他们两个争执起来，笑着问道：“这两位是……”
    秀琴没好气地说道：“咋啦？我叫秀琴，是他的妹妹！她叫文梅，是我的嫂子！咋啦？有什么不妥吗？”
    王校长看了看同来的人说道：“好啊，高主任最亲的人都在这里，这件事儿我们就好商量啦！高主任是个善良诚实与人为善的人，我们都是非常敬重高主任的为人的！”
    侯警官、钱明义和李元和都笑着说道：“王副乡长说得对，这也是我们大家要说的，我们非常佩服高主任不计私仇的风格！”
    “为人好干啥？还不是让人打个半死吗？”秀琴声色俱厉地说道。
    “误会了！误会了！”侯警官忙说道，“王学孝和赵连义被我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们现在也知道错了，都想亲自给高主任赔礼道歉呢！”
    “你们想怎样处理吧？”高志洁厌烦了他们这伪善的面孔，再次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们来是想请高主任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够放了赵连义和王学孝一马，我们都愿意私了。至于高主任住院期间的所有花费和开销，都有他们两家来认，这一点高主任可以放心！我王学忠大大小小也是咱光源乡的副乡长，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还请高主任看在我的薄面上，考虑考虑吧！”王学忠显得特别真诚，满脸的歉意。
    “你以为我们都是小孩啊，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你们别打错了算盘！”到现在没有发言的文梅突然冷声说道。
    “就是！别打错了算盘！”秀琴也愤怒地说道。
    王副乡长还是笑着说道：“我们可都是真心的！请你们相信我们！”
    “我们不想当东郭先生和那个农夫！”文梅一字一顿地恨声说道。
    “嫂子，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啊！我们怎么就是狼和蛇了呢？”一向颐指气使的钱明义听着很不耐烦。
    “谁是你嫂子！听不惯你可以走啊，没有人请你听！”文梅和秀琴横眉怒目地看着钱明义。
    王学忠和侯警官眼看着要坏事儿，忙对钱明义使个眼色：“你们不要误会，钱老弟的意思是我们不是狼和蛇，我们是真心实意找你们商量问题的，还请你们理解！”
    “嗯！”钱明义听着王学忠和侯警官的话“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
    “王副乡长，你看这件事儿还能私了吗？我差点被他们打了个半死，你知道当时的情况吗？王学孝和赵连义那是照准的眼睛和头部打啊，这明明白白的就是想要了我的命！我和他们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这样不分轻重的打我！再者说我当晚上确实打了王志和赵能耐，但我也只是踹了他们一脚，也并没有把他们踹伤踹毁啊，他们就算为儿子找回脸面，用得着这样照死里整我吗？更何况那晚上他们在初一一班后面窗户上叫骂，指名道姓地让我们班里的女生出去，污言秽语，我是没有那个勇气那个脸面说出来。他们闹得太尽兴了太无所顾忌了，我在他们背后占了足足有五分钟，我当时实在气不过才踹了他俩一脚的！他们号称‘光源四虎’，平时为所欲为，勒索欺负弱小同学，侮辱女学生，像这样的学生岂能称之学生？‘光源四虎’在学生的眼中就是毒蛇猛兽，大家对他们是敢怒而不言！你作为乡长可以想象，像‘光源四虎’的作为，是不是学校能够处理得了！我把他们交给派出所有什么错？他们竟敢无法无天地对我执行私刑，要我的命？”高志洁越说越怒，那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出来的，听得四人面面相觑，好久没有出声。秀琴和文梅听得难过，她们在不住地流泪。
    王副乡长很恳切地说道：“高主任，当时情况不也不太了解！赵连义和王学孝确实做得过分了！所以他们知道错了，他们已经真心悔悟，想要悔改，还请你大人大量，就饶了他们这回吧！”
    “他们知道错了吗？”高志洁好像听到了天下最为好像的事情，“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悲愤难抑地说道，“他们真的知道错了吗？”
    “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侯警官也忙着帮腔。
    “我看未必吧！”高志洁再次冷笑。
    王副乡长大惑不解：“高主任何出此言？”
    高志洁说道：“要是他们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恐吓初一一班学生说实话？为什么初一一班学生家长都不敢据实回答调查人员的询问？这其中的猫腻难道还用我说吗？想必王副乡长也是个明白人吧！”
    王副乡长被高志洁问得哑口无言，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高志洁没有给这位王副乡长留任何面子，接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做到的，但是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这件事儿一定是他们做的！目的就是把事情的起因按到我的头上，想推脱他们草菅人命的罪责！退一步说，就算我违规违纪打了他们的孩子，我也不犯死罪吧？就算我犯了死罪，我也犯不到他们的手中吧？王副乡长，你说他们把我打得在医院住了近二十来天，差点送了命，这样的事情还能简单地和解吗？我高志洁就是再没人没势再无能，也不可能但凭你们的几句好话就和解吧？”
    “高主任就那么自信，在法庭上你就一定会赢吗？”侯警官忍不住笑道，高志洁还是听出了侯警官的笑中的含义的。
    高志洁发现钱明义和李元和脸上带着不易觉察的冷笑，他的心中不由得不安了，但是他还是义正词严地说道：“我高志洁身为教师坚信这个世界还有公理和正义，还有法律而且坚信法大于权势！要是我高志洁在这场面官司上输了，那就算我高志洁真的瞎了眼，冤死我也认了！”
    “哥说得对！法庭上见！”秀琴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件事儿绝无说和的可能！”文梅也站出来说道。
    高志洁说了这么多话，也觉得口干舌燥，他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文梅和秀琴见他闭着眼不在看他们，就起身说道：“话都说完了，这件事不可能会和解的，你们可以走了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王副乡长四人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值得心怀怨恨地离开了医院。走的时候，文梅和秀琴让他们带走了那些东西，秀琴说：“别把医院弄脏啦！”
    王副乡长四人气得直瞪眼，但也无可奈何。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们是啥情况啊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王副乡长四人走后，文梅给李雪挂了电话，询问李雪关于开庭的事儿，并把王副乡长前来和解，被他们顶了回去的事儿也告诉了她，李雪说道：“你们做得对！关于开庭的事情已经定了，就在后天！我们要相信法庭会公正地裁决的！”
    高志洁在县医院住了十九天，文梅和秀琴陪着他在医院呆了十九天。五月二十八日，高志洁住满了十九天出了院。五月三十日，法院开庭。
    按照先前的安排，高志洁出院后先住到文梅哪里儿，等开庭官司有了结果后再回到学校上班。高志洁不愿意到文梅哪里去，怕影响不好，文梅气得撅着嘴：“志洁，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秀琴好像看出了什么，对高志洁说道：“哥，你咋这样对嫂子呢？我嫂子那一点对你不好，你死活不住她那里？难道你们闹别扭了？”
    “妹妹，你不懂！”高志洁听到秀琴帮腔说道。
    “我啥不懂啊！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好了疮疤忘了疼的男人！你虽然是我哥，但我得向着嫂子，你睡在病床上，我嫂子是咋样伺候你的，难道你都忘了吗？哥，你咋这样啊？”秀琴有些气恼，生高志洁的气啦。
    “秀琴，我们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高志洁苦笑着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咋啦，你就说你去不去嫂子那里吧吗？”秀琴瞪着眼睛看着高志洁。秀琴是他养大的，他当然知道这个妹妹的秉性，值得向她妥协了，说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高志洁觉得自己就像个木偶，而那根操纵他一切的绳索就牵在秀琴和文梅的手中。
    三个人打的很快就来到了县供电局家属大院文梅家里。文梅的家是三室一厅的，三室，文梅用了一个作为卧室，一室装修成为厨房和卫生间，还有一个作为书房。现在突然家中多了两个大人，还是一男一女。文梅带着秀琴和高志洁参观了她的家。高志洁说道：“只有一个卧室，我们怎么住了啊！我看不如我在近处找个旅店，你们住这里！”
    秀琴听高志洁这样说，生气了，对着高志洁说道：“哥，你这是多见我一个啊！好了，你要是嫌我我就住旅店或者回家算了，省得你嫌弃我！”
    高志洁见秀琴生气了，眼圈都气红了，忙接着说：“秀琴，你想哪里去啊！我怎么能嫌弃你啊！你看这里不是住不下吗？你和文梅住这里，我一个大男人住旅店，有什么啊？就你好胡思乱想，你把哥看成什么人啊？”
    “哥，你真的不要嫌弃我？”秀琴推了文梅一下，破涕为笑了，说道，“嫂子，我自己就睡你的书房吧！你和我哥两口子就睡卧室吧！”
    文梅咯咯地笑起来，看着脸窘得通红的高志洁，说道：“志洁，就按照秀琴的说的做吧！我们一个房间，把书房让给她！”
    “文梅，你存心让我难堪吗？”高志洁看着文梅有看看秀琴，十分尴尬地说道。
    “没啊！这不是秀琴安排的吗？你不找秀琴的麻烦，怎么光找我的不是啊？秀琴你说说天底下有没有这个理儿？”文梅觉得很好笑，推了推一脸笑意的秀琴说道。
    “没有这样的道理！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咋这样对嫂子呢？”秀琴装傻充愣地对高志洁翻着白眼，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文梅见高志洁尴尬，心有不忍，就对秀琴说道：“秀琴，让你哥住书房，我们俩睡卧室吧！好好唠唠知己话！谁稀罕和他睡呢！”
    “为啥？”秀琴不解地看了文梅和高志洁，“好吧，哥你要是有骨气有能耐，就一辈子别跟我嫂子睡觉！”
    秀琴的话说得文梅和高志洁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文梅秀眉横竖，瞪了秀琴一眼：“秀琴别胡说了！看你哥臊得脸跟猴屁股似的！”“咯咯，嫂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秀琴撇着嘴笑道。
    “秀琴，你分不分敌我啊？”文梅怒道。
    “好了，我们是一面的吧！走吧，我累了，我们先到卧室睡一觉再说吧！”说着秀琴搂着文梅的腰向卧室走去。这些天她们真的是太疲惫了，特别是高志洁住进医院的前十多天，她们夜间根本无法入睡，高志洁的身上全部插满了各种管子，呼吸，进食，小便都是借助管子来完成，大便没有时间，什么时间都有可能，为了病床上的洁净，他们轮流照看。天气闷热，为了保证皮肤不至于艮烂，还要时常帮他翻动身体，可以说这些天下来秀琴和文梅简直瘦了一圈了。
    高志洁看着渐行消瘦的文梅和秀琴自然心疼。可是秀琴是自己的妹妹，无论怎样都不为过；可是文梅是自己的学生，她没有丝毫的义务这样照看自己，可是她不仅对着外人说自己是高志洁的妻子秀琴的嫂子孩子们的妈妈，自己还衣不解带地像个妻子一样的照顾自己，做着男女不宜的事情，要不是她洗心中以身相许，能做到这样毫不爱惜自己的极致吗？怎样回报他，是高志洁难以做出的决定，娶她吗？高志洁根本不敢这样想。
    高志洁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的背影呆呆地发愣。
    文梅的卧室内温度倒很适意，因为里面有空调。此时文梅和秀琴双双躺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仰面而卧。谁也都没有说话，都在想着心事儿。沉默，寂静，有些压抑。秀琴突然翻身向着文梅，推了推她，低声说道：“文梅，你和我哥是啥情况啊？我咋不懂呢？”
    文梅翻身也向着秀琴，愁容满面，苦笑着说道：“秀琴，一言难尽啊！”
    “能和我说说吗？说不定我能帮你呢！”秀琴握住了文梅的手，“文梅你长得俊，心眼好，我哥要是娶了你是他的福气；要是不娶你，算他瞎了眼！”
    文梅神情有些羞涩地望着秀琴，圆圆的大眼睛泛着粼粼波光，说道：“秀琴，我不管我和你哥走到哪一步，我都会认你这个小妹的！”
    “嗯，嫂子！”秀琴调皮地笑道，嘴中又叫起了嫂子。
    “就怕你哥不把我当成你的嫂子！”文梅笑了笑。
    “没关系，我们来个内外夹攻，还降服不了我哥！”秀琴夸张地笑道。
    “就你能！”文梅搂住了秀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唉，嫂子，你和我哥到底是咋回事儿啊？”秀琴也搂住文梅，亲热地说道。
第一百九十章 往事悠悠（求推荐收藏和打赏和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文梅心酸地讲起了她的故事。
    文梅上初中时就被高志洁潇洒俊美的外表、翩翩的风度和俊秀儒雅的言辞所折服。
    文梅情窦初开，高志洁是文梅心中的白马王子，她把心中的秘密向闺中密友李雪说过。每到上高志洁的课文梅就显得十分兴奋，表现非常积极。高志洁经常找文梅回答问题，而文梅每次都不负高志洁所望，李雪经常在背后嘲笑文梅：“你们两口子配合真的好默契哦！”文梅就回答她：“当然，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每到这时两个人就会闹成一团。
    文梅也有面对着高志洁的背影发呆的时候，她有几次想向高志洁表白自己的心迹，可是高志洁冷若冰霜的面孔让他不寒而栗，但是高志洁越是冷如冰雪，文梅越觉得高志洁不同流俗，宛如仙人，心中越是爱他。但是她实在没有胆量向高志洁倾诉芳心。
    李雪告诉她：“要是爱高志洁，你就拿出你的智慧和努力，把自己的成绩搞上去，做出成绩让他看看，这样你才有追求他的本钱，至少他不会看不起你！为了你心中伟大的爱情，努力吧！”|正是这股没有着落的爱的力量，让文梅在痛苦的爱海中挣扎，但是她的成绩始终很好，初中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电力学校。在电力学校上学期间，文梅多次回到母校看望了高志洁，但每次面对高志洁俊美而飘逸的美和他出口成章侃侃而谈温文尔雅的才华，总是让她神不守舍。有几次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有一次文梅问高志洁：“老师你说王维的《相思》能否改成‘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当采撷，此物最相思。’呢？”
    高志洁连想都没想，笑而答曰：“当然不成了！”
    “我觉得成，我这也是有感而发啊！”文梅笑嘻嘻地说道。
    “随你吧，年轻人的想法和我不同！”高志洁温婉地笑道。
    “老师和我不都是年轻人吗？我怎么看不出老师老啊！”文梅不依不饶地说道。
    “哈哈，不管怎样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啦！你们的想法我无法苟同！”高志洁爽快地笑着。文梅对于老师的不解风情很是郁闷。
    文梅在临走的时候，把一个信封递到高志洁的手中，那里面装着舒婷的诗歌《雨别》。文梅告诉高志洁里面是自己写的一首诗，请老师帮忙看看，有什么话可以写信联系。
    后来高志洁真的给文梅寄了一封信，文梅拿到信心情激动地难以控制，她没有拆信之前，她幼稚地想象高志洁信中的内容，她还以为自古才子都多情，李白、柳永都是多情的种子，高志洁信中也会是情啊爱啊的让她激动让她面红耳赤的情话。可是当她打开信封时，她失望得直流眼泪，因为高志洁的信写道：“文梅，这是舒婷的诗歌，老师没有那样的经历，你无法从我这里找到解开诗情的密码。”文梅当然知道高志洁信中的意思，文梅很失望，也很痛苦，就像舒婷的诗：
    我真想摔开车门，向你奔去，
    在你的宽肩上失声痛哭：
    “我忍不住，我真忍不住！”
    我真想拉起你的手，
    逃向初晴的天空和田野，
    不畏缩也不回顾。
    我真想聚集全部柔情，
    以一个无法申诉的眼神
    使你终于醒悟；
    我真想，真想……
    我的痛苦变为忧伤，
    想也想不够，说也说不出
    秀琴看着痴痴呆呆的文梅眼中噙满了泪珠，忍不住拿过床头柜上的毛巾，递到了文梅的手中。文梅大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不是太傻太多情了！”
    “不，我真的很佩服你，文梅！”秀琴情真意切地搂住文梅轻声说道，“你要是我嫂子该多好啊！”
    “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是吗？”文梅声音涩得让人只想哭。
    “不会的！我哥不是无情的人，他应该有啥顾虑！”秀琴温言说道，“你给我哥那首诗以后呢？”
    文梅很痛苦，她看了秀琴一眼，再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了。
    “后来我一连几次给他写了信，向她表白我对他的心思，当然我说得也比较含糊，但我相信凭志洁的智力，他一定能读懂我的意思，可是我的那些信都如石牛入海，杳无音信。我在经历了一段痛苦失落沉沦之后，我也想通了，是自己的总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强求不来。也许命中注定我和志洁有情无缘，那我就把这份情分埋藏在心中，在心情不顺的时候，拿出来自己慢慢品味。
    电校毕业后，我回到县电业局工作，当时电业局一个刚刚上任的年轻的科长看上了我，他就像打不掉的蚂蟥一样地叮着我，我在感动之余，就答应了他。这个男人就是我生命中的丈夫赵金。我虽然不爱他，但是他很爱我，因此我就安心地和他生活在一起。秀琴你明白吗？同一个你根本不爱的男人在一起是多么的痛苦吗？每当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志洁的相貌，我甚至很不道德地想，别怕，这个和你亲热的男人就是你心爱的志洁！我知道我愧对赵金，但是我也没办法，我只能用更多的笑容来报答这个对我好的男人。”文梅眼中含泪，她沉浸了那一段伤心痛苦的回忆之中而不能自拔。
    “赵金知道你心中还有个男人吗？”秀琴望着神情凄然的文梅问道。
    文梅双眉紧锁，那眼中的哀愁如同黝黑幽深的寒夜，让秀琴的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沉到了一个黝黑幽深的潭底，是那样悲哀和凄凉。
    “他知道的，他追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我说你要是不能接受我的那段心灵的怜爱，你就别追我！”文梅幽幽地说道，这话中流淌着无穷无尽的苦水。
    秀琴很紧张：“赵金咋说？”
    “他说我的心就算是块坚冰，他也要用爱的烈火融化！”文梅长长的叹口气，凄楚地笑道，“赵金真傻，女人心中的坚冰能是那样轻而易举地就能融化得了吗？”
    秀琴愕然，惘然，为赵金心酸：“后来呢？”
    “后来我和赵金有了个儿子，可是儿子的出现，并没有改变我心中对志洁的爱，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但我对志洁的爱却是刻骨铭心的。赵金对我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可是他的烈火怎么就不能暖化我心中的坚冰呢？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太残酷了呢？赵金身为科长，酒量又好，局领导为了工作项目，经常带他出去应酬酒局，每次回来他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有一次酒后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没送到医院就去世了。虽然我不爱赵金，但我寂寞的时候他总能陪我说说话，解解闷，消消愁吧！没想到他竟然英年早逝，可怜啊！随着赵金的去世，我照看儿子的权利也被赵家剥夺了，我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依靠，你说说，我现在为了什么活着？嗯，秀琴你说说，我凭什么还活着？”文梅问得苦中带泪。
    文梅说到这儿，忍不住哭了起来：“赵金死后，我的那份心竟然又复活了！我多次到光源乡去找他，给他打电话，帮助他照顾祥瑞和娟娟，还以孩子的妈妈自称，不都是想让他感动，让他真心接受我吗？可是他就是死脑筋，擀面杖！这次他被打得那样，我的心都碎了！我时常以泪洗面，扪心自问，文梅你这样付出值得吗？可是我的回答竟然是‘值得’！秀琴，你说说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非要死心塌地地爱这样的男人？像我文梅要想找个不错的男人也是有条件的吧，可我就偏偏想着只在这棵树上吊死！我的这份心就连雪儿我也不敢全告诉她，我怕她笑我傻，笑我迂，笑我贱！你知道雪儿是说出来的！”
    秀琴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没想到文姐你的遭遇也是这样可怜啊！你要是觉得闹心，你就大声地哭吧！”文梅真的趴在秀琴的身上哭出声来，只不过她好像担心高志洁听到，声音压抑地太狠，声音越见悲哀，犹如幽风呜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恰如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直哭得秀琴也拍着文梅的肩膀呜呜地哭起来。一时间卧室内愁云惨淡，凄风苦雨，让人心酸心寒。
    文梅好像是累了，她趴在秀琴的肩上，长久地闭着眼睛，她那冰雪玉洁的脸上挂着冰莹的泪珠。秀琴没有动，她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任凭这个女人倚靠着，她知道她心中的苦。因为她和文梅有过类似的经历，这么多年来，她和当爹当娘的高志洁被硬生生地拆开，不能相见，这份苦楚虽然不能和文梅对高志洁的痴情相提并论，但也很折磨人的。有多次她不是也在梦中哭醒吗？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真的不能用常理来对待，尤其是男女之爱更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爱的是是非非，千百年来，哪位哲人能够理得清楚哪位？“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晚饭的时候，高志洁只是默默地坐着吃饭，他根本就没有看文梅，甚至连秀琴他也没有看一眼。当文梅让他吃菜给他夹菜的时候，他也没有望她，但是文梅似乎很明白他的心理，没有任何的抱怨，依然默默地关心着他，照顾着他。
    秀琴多次想打破眼前这种尴尬的处境，但是高志洁就跟个木偶差不多，不管你怎样说怎样做，他的回答都是“嗯”。
    晚饭后，高志洁直接回到了书房，他和秀琴和文梅什么话都没说，秀琴为文梅抱不平，对文梅说：“文梅，你看看我哥啥德性，我看着就来气！我去找他问哥清楚，心里到底咋想的！”
    文梅拦住了秀琴，有些恍惚而凄婉地说道：“他心里也苦吧！我们别逼他，给他时间吧！”
    “你这样理解他向着他，只是苦了你！”秀琴代高志洁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既然我爱他，我就会包容他！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啊！”文梅惨然地笑着说，她的眼中冰晶样的东西出现了。
    秀琴抱住文梅，潸然泪下：“文梅姐，你爱得太苦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给我时间吧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站在书房的窗口边向着外边的夜空伫望，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文梅的家在电业局职工大楼的四层上，白天站在窗户边可以望到很远的地方，夜晚高志洁能望到的地方有限，城市内的五彩缤纷的华灯就像一只只神秘的眼睛，闪烁着蛊惑的光芒，灯的海洋，气势磅礴，十分壮观。天上的繁星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十分稀落而寂寥，高志洁感到了一种旷远而沉寂的气息伴随着温热的晚风向他扑面而来。
    城市的各种噪声仿佛也被这夜晚的燥热汇聚到了一起，成为隐形的海潮向着窗内汹涌而来，高志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燥闷和烦扰。他无奈地关上了窗户，刚才让他心神战栗和恍惚的感觉减少了些。他郁闷地坐到书桌前面，文梅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版本的名著还有试下的各种文学类的杂志。高志洁毫无心情地随意翻阅着那些书，一个字也没有进入他的眼中，但是在一本《舒婷诗选》中有一张稿纸引起了高志洁的注意，因为那纸上有一首文梅自己写的诗歌：
    如果爱就是苦海
    我愿意今生今世在苦海中泅渡
    哪怕没有海岸
    我会沉入深渊
    如果爱就是凄风苦雨
    我愿意在狂风骤雨的肆虐里站立
    哪怕无休无止
    我会千疮百孔
    如果爱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愿意在黑暗中茫然前行
    哪怕荆棘遍地
    我会心力交瘁
    爱你，我生命的轮回
    哪怕今生注定我两手空空
    我也会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因为我爱你
    高志洁觉得这首诗说不上好，但是诗中隐含的诗情却让他心灵震撼，显然这是文梅爱到痛苦时的自我表白，估计她没有想到高志洁能够读到它。高志洁觉得他的心在流血，在疼痛，可是自己的痛苦和文梅比起来那就一文不值了。一个女人饱经情感的折磨，面对着无止境的孤独和痛苦，那是怎样的坚守和忠诚？高志洁想着文梅的娇柔和刚性，眼泪竟然无声地涌出来。
    “咚咚――”书房的门响了。
    高志洁收回了心神，忙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道：“谁啊？”
    “我，文梅，志洁我想找你谈谈，可以吗？”文梅低声说道，她在请求高志洁，高志洁心中不忍，忙说道：“好吧！”高志洁急忙合上《舒婷诗选》，打开了房门。
    文梅十分腼腆地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地说道：“志洁，我是不是影响你休息啦？”
    高志洁笑着说道：“没事儿，我也是睡不着！”
    “哦！”文梅轻轻地走了进来，就像风，很凉爽的风。
    文梅坐在书桌跟前的椅子上，高志洁还坐到了窗户跟前的那把椅子上。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文梅低着头，双手相握放在两腿上，低眉顺眼，似乎不敢看高志洁。
    “老师……”文梅这次没有叫“志洁”，她欲言又止。
    高志洁知道文梅的心里，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什么都让一个女人说出来吧，高志洁暗暗告诫自己：“文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你爱我，雪儿也曾经和我说过这件事儿，可是文梅你知道我始终把你和雪儿当成我的孩子看待，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的这份爱这份情……”
    “老师，为什么？难道文梅就不值得你爱吗？为什么文梅这么多年来地苦苦等待，就是无法改变你的心啊？”文梅面对高志洁的拒绝，十分脆弱，竟然抽噎起来。
    “文梅，你别哭啦！”高志洁低声劝道。
    “我就哭，我就哭，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啊？”“呜呜呜――”文梅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文梅坐在椅子上只是哭，声音悲悲切切，如泣如诉，催人泪下。
    “文梅，老师知道你心中苦，老师也知道你为了老师也吃尽了苦头，可是老师真的无法接受你的这份情啊！”
    文梅听到高志洁的话不哭了，她泪眼婆娑地望着高志洁：“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我文梅长得丑吗？”
    “不丑！”高志洁不敢看她。
    “我文梅不是真心爱你吗？”
    “不是！我知道你的心！”高志洁低着头神情萎蔫。
    “我文梅名声赖，会玷污了你的好名誉吗？”
    “不是，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意思！”高志洁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儿，抬不起头来。
    文梅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猛地来到了高志洁身边，扑倒了高志洁的怀中，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双手死死地抱着高志洁的腰。高志洁惊慌失措地想要把文梅推开，可是文梅把他抱得是那样紧，他根本无法达到目的。
    “文梅，别这样！这样不好！”高志洁就像惊弓之鸟，心慌意乱了。
    文梅紧紧地抱着高志洁，哭着说道：“志洁，你知道我从上学时心中就喜欢上你，我最喜欢上你的课，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你也是我努力学习的动力，我怕我不好好学习你会看不起我，因此我就不要命地努力。我上了电力学校每次回来总是到学校看望你，我想你委婉地表达我的心意，可你总是装聋作哑装疯卖傻。你知道爱一个人是多么苦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赵金吗？那都是为了你！我想只要我嫁给了赵金，就会忘记你，可是我错了。尽管我和赵金生活在一起，你知道吗？我们是同床异梦，每次我们亲热时，我都把他当成你在疼爱我，因此我才能有勇气和耐心和他生活下去。就算我们有了孩子，也无法改变我对你的这份爱这份情，我知道我对你的爱和情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今生今世我是无法摆脱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生命存在的阳光呢和空气！后来赵金死了，你又孤身一人，我发现我的机会又来了。因此我不顾一个女人的尊严和面子，到家乡去找你，给你打电话，把自己当成娟娟祥瑞的妈妈，在你住院期间我毫无忌讳地照顾你，我彻底地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女人，丢掉了一个女人的名节和尊严去体贴你，照顾你，我就是希望我的感情能够感动你，能够让你接受我，去爱我，可是你的心肠怎么就这样硬？这样冷呢？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改变吗？”
    “文梅，别哭了！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我。。。。。。”高志洁生怕秀琴听到了文梅的哭声会把她给招来了。
    文梅真的不哭了，秀目因为哭泣双目竟肿得熟透的水蜜桃似的，但却是定定地望着高志洁：“怕什么？怕别人说你强暴我吗？”
    高志洁没想到文梅这样千娇百媚的知识女性也会有这石破天惊含金量巨大的雷人之语，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啦？我说错了吗？”文梅步步紧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我。。。。。。”高志洁实在想不到文梅还有这样泼辣凶悍的一面。
    “志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倒真希望你能有胆量有勇气将我强暴了，可是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伤心啦！”文梅说着好像说到了伤心处，又止不住抽噎了。
    高志洁这会好像冷静了下来，看着楚楚可怜文梅，心中竟也暗自嗟叹起来，情不由己地轻拍着文梅的后背，柔声地说道：“文梅，我知道你的苦，可是我作为老师总是无法转变‘成为你老公’的角色，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有什么啊？师生就不能在一起生活吗？”
    “不是！可是我总是感到有悖人伦！”
    “什么人伦啊？我们现在又不是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又都是孤身，悖什么人伦？志洁你怎么这么迂腐啊！难道为了我，你就不能改变吗？”文梅冰晶般的眼睛望着高志洁，里面残留的泪水依然凄婉动人。
    “文梅，我们的年龄差距你能不计较吗？”高志洁盯着文梅的眼睛，似乎想要透到她的心里。
    “志洁，我不在乎！你好象只比我大了十来岁吧？这还叫年龄的差距吗？为了爱情，别说你比我大十来岁，就是大了一百岁，我也爱你！”文梅说得坚决，毫无回环的余地，看来她是非高志洁不嫁了。
    “文梅，其实前面我差点和玉英走到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毅然决然地断绝了和我的来往！我还时时记得她，文梅你明白吗？”高志洁平静地说道，他没有看文梅，眼睛却是盯着窗户上的玻璃，就像那上面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东西似的。
    “我听雪儿说过，但你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要是真能和玉英结婚，我也祝福你们！我也是女人，知道玉英的苦楚，我也同情她！可是她竟然把你这样的男人放弃了，这也许是上天给我留下的幸福吧！”文梅很真诚地说着，她的面容舒展，泛着莹然的光彩。
    “文梅，我爱你！我也喜欢你！但是让我接受你成为我的妻子，你得给我一些时间！”高志洁不想让文梅陷入痛苦的深渊中而不能自拔，他真诚地说道。
    “嗯，志洁，只要你爱我，我就痛苦而死，也会给你改变的时间！”文梅秀目泫然，透着楚楚娇柔的模样。
    高志洁心中实在痛苦极了。他何尝不想有个像文梅这样的“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的女人偎在身边，终日莺声燕语相伴吗？可是他无法解开心中的死结，面对心诚志坚信誓旦旦的文梅他只有这样安慰她，给她留一份希望，也给自己留一份机会。他不想伤害文梅，可是他的优柔寡断就不是对文梅的伤害吗？高志洁心中的顾虑又岂是只有一个文梅？他该怎样处理李雪呢？高志洁实在给自己找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应该说这件事给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文梅你回去休息吧！”
    “志洁，你能抱抱我吗？”文梅楚楚可怜地望着高志洁说道。
    “嗯！”高志洁竟硬不不起心不忍拒绝她。
    高志洁把文梅轻轻地搂在胸前，随即放开。
    文梅却反搂着他的腰，紧紧的，紧紧的，文梅殷红的樱唇吻上了高志洁的嘴巴，文梅的丁香小舌顺势滑进了他的嘴中，一股浓郁的女人的特殊的香气伴随着文梅火辣辣的气息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他急忙想把文梅推过去，可是文梅把他搂得那样紧，无论怎样都难以分开。
    高志洁听到了文梅心跳的声音，文梅香腻的胸部在他胸膛上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心快要蹦出来了，丹田内火辣辣的热流烧得他有些迷糊了，一种来自心灵的声音让他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他不由得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文梅的丰满肥硕的臀蛋，巨大的暖流就像核能一般，轰击着他构筑起来的防线。
    高志洁就要沉迷了，沉沦了。
    “志洁，我爱你！志洁，我想给你我最宝贵的一切！”文梅的嘴巴和高志洁瞬间离开喃喃而语。但高志洁竟然感到好像离开了半个世纪样的漫长。
    文梅杏眼如丝，飞快地吻上他的唇，她嘴中的火辣辣的气息排山倒海地冲击着他的嘴巴他的神经，吻得疯狂就是一种极大的挑战，无与伦比的诱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叫妈妈啊（求打赏、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五月三十日上午八点，光明县人民法庭准时开庭审理了光源乡光源中学教师高志洁被打一案，李雪是在法庭开庭审理前十五分钟赶到的。
    威严的法律做出了公正的判决，赵连义和王学孝无故伤人至轻伤，为了保障学校的教学秩序，按照有关法律的规定，分别判处赵连义和王学孝两年徒刑，并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赔偿受害人高志洁医疗费、护理费和精神损失费等罚金二万元。至于引发本案的“光源四虎”滋扰学校殴打勒索侵害弱势学生和实施流氓行为侵犯女生的权益，如果当事人认为有必要通过法律的手段来处理，可以向检察院提起诉讼，另行立案进行审理。
    审理结束后，大家一同回到了文梅的家里。每个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轻松，大家像过年一样喜气洋洋，快乐的神情在每个人的脸上鼓翼。
    高志洁看着围坐在客厅中的每个人，心中只有感激，他情不自禁地说道：“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和付出，我真诚地向大家表示感谢！”
    “志洁，你就别酸了！你以为大家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你这不咸不淡的感谢吗？”文梅瞥了高志洁一眼，话中有话地说道。
    高志洁愣了一下，环视了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他何尝听不出文梅话中的意思，他一时沉默了。
    秀琴知道文梅心中的酸涩，爱怜地看了她一眼，而其他人也把目光投向了文梅，好像大家一起等待着文梅的下文。文梅多少有些尴尬，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话竟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她红着脸笑道：“怎么？我脸上有花吗？”
    “岂是有花这样简单？简直是天下无双的花园！”李雪没好气地瞪着她，“你怎么向老师说这样的话啊？”
    文梅笑着说：“我的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吗？你们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下面的话被你们吓回去啦！”
    “嫂子，这可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说话大喘气呢！”现在秀琴喊文梅嫂子，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虽然明知道高志洁和文梅根本没有结婚，而且他们两个结不结婚还是个未知数。
    文梅看着大家，郑重其事地说道：“志洁的官司赢得这样轻松，除了法律站在正义和公理这一边外，有两个人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志洁要感谢就应该感谢他们！”
    “文梅，别给我胡说八道！”李雪急忙阻止文梅，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大有把文梅生吞活剥的态势。
    文梅可不买她的账：“雪儿，你还别跟我耍厉害，咱姐们是多久的关系，你还能把我给吃了！今天我是不吐不快！”
    “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把你的破嘴给堵起来！”李雪拿出气势汹汹的架势地走到文梅的身边。
    “咯咯咯咯――”文梅笑道：“吓谁呢？雪儿你有几斤几两还能满得住老邻居吗？”
    文梅多少有些得意忘形，李雪有些气不过把手中的纸巾塞到她张成“o”型的嘴中。
    文梅忙乱地拿掉纸巾，夸张地叫道：“好啊，雪儿你敢这样整我！我坚决把那件事儿说出来！”
    “交友不善，奈何？奈何？”李雪摇着头，叹着气，重新坐在沙发上。
    大家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看着她们嬉闹，都觉得十分快乐。
    李雪还真的拿文梅没办法，她性格里有多少斤两还真的瞒不了她。
    高志洁关切地说道：“文梅，感谢谁啊？”
    文梅脆生生地说道：“李雪和林俊生啊！雪儿你也不用担心，没有人笑话你！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说说也无妨！”
    李雪向文梅挥了挥拳头不怀好意地望着文梅：“你的这破嘴有朝一日非给你堵上！”
    “我是文梅我怕谁？”文梅潇洒甩了一下头发，说道，“志洁被打的第二天雪儿就找到了林俊生请他帮忙，不然大家以为一个伤人致轻伤的案子会引起检察院、法院和县公安局的注意，他们都派出相应的人员来处理这样的案子啊！好在林俊生看着雪儿的面子把这件事儿办得还算得圆满，你们说志洁是不是该谢谢雪儿和林俊生啊？”
    “哇，还有这样的情况啊！”大家都惊呼起来，李雪却不好意思了。
    “雪儿，难为你啦！”高志洁诚恳地说道。
    “没什么，这是应该做的！老师住院后，王学孝和赵连义他们就托人了，想把这件事儿压下来，来个不了了之。也是巧合，林俊生和县委的一个朋友在一起闲聚时提到了这件事儿和我的名子，引起了林俊生的注意。于是他通过以往的关系联系到了我，和我说起这件事儿。好像那边托到的关系很硬的，我才找到了他请他帮忙疏通关系，开始林俊生还有些顾虑，最后还是答应了。虽然整个事情处理得还不尽人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官司赢了，但是如果老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估计教育主管部门会给你个相应的处分吧！除非那边或者学校能出具相应的证明，证明老师没有随意殴打学生，关键是人家和学校能不能出示这样的证明呢？”李雪淡淡地说起这件事儿，她显得十分平静，古井无波，但是她复杂的心里还是没有逃脱文梅和高志洁的眼睛。
    大家都担心的望着高志洁，高志洁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经历这样的事儿还少吗？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随其自然，什么都不再强求，处分就处分吧，只要能把无法无天的赵连义和王学孝送进去蹲两年接受些教育也是奇功一件，至少这两年内他们不会再动不动就行凶伤人吧！我这也叫做为见义勇为民除害啦！”
    “哥，亏你想得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秀琴气鼓鼓地瞪着高志洁。
    “老师就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李雪如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有种独特的美。
    中午，文梅特意把娟娟和祥瑞都接来了。因为高志洁下午要动身回学校了。
    祥瑞和娟娟不认识李雪，他们一到这，秀琴就拉着李雪向他们介绍道：“祥瑞娟娟，这个美人可也是你们的亲人啊！她叫李雪，是你们爸爸的好学生，这些年多亏她和你们文妈妈照顾你爸爸，以后你们就喊她李妈妈或者雪儿妈妈吧！”
    “秀琴，你怎么这样向孩子们介绍啊？”高志洁和李雪不满地看着秀琴。
    “怎么啦？这样叫亲切，就这样办了！”秀琴无动于衷地笑道，“快，喊你们的李妈妈！”
    祥瑞和娟娟听到姑姑不伦不类的介绍，觉得好笑，但他们没有笑出来。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竟然真的向着李雪喊道：“妈妈好！”这两个调皮的鬼怪精灵竟然把“李”字也给省去了。
    “以后不许这样叫，给你们的姑姑就是学不好！”高志洁对着秀琴生闷气。
    李雪也被孩子们的称谓惊呆了，她雪白的脸上红晕隐现，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说道：“孩子们这样叫我喜欢！不然他们要是喊我大姐姐，我该多吃亏啊！还是秀琴想得周到！”
    李雪说着一左一右把祥瑞和娟娟拉到身边，坐在沙发上，有些溺爱地说道：“咱们娘们亲近亲近，今天孩子们喊了我妈妈，我也得表示表示吧！和妈妈说说，你们有什么心愿，妈妈都能帮你们完成！”
    祥瑞和娟娟先前还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但是看到李雪美得不可方物，晶莹玉润的脸上闪耀着圣洁的光彩，竟然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顾虑，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李雪的身边。俊男靓女的祥瑞和娟娟，与秀美如仙的光彩照人仪态万千的李雪相应成美，还真的如同母子母女一般，大家都有同感，就是文梅和李雪也觉得像极了。
    李雪倒没有那种羞涩，而是欢快地说道：“你们看看，谁说我们不像母女呢？”文梅，有没有照相机啊？给我们留下这美丽的瞬间吧！”
    别人倒没有太多的感觉，文梅倒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答道：“有啊！等会！”
    文梅到了卧室内，很快地拿出了摄像机，让他们三摆了个很帅气很阳光的造型，按动了快门。
    “来我们在一起合个影吧，为志洁打赢了官司安然无恙留个珍贵的纪念！”文梅拿着照相机喜笑颜开地提议。
    高志洁被大家推让到了最显眼的核心地位坐下，文梅和李雪被秀琴和娟娟拉倒了高志洁的身边位置，她们也不拿粘，笑着乐呵呵地坐下了。秀琴搂着文梅的肩膀，李雪搂住娟娟，祥瑞站在了最前边摆出个“pose”的姿势。
    午饭后，高志洁执意要走，理由是耽误了太多的工作了。文梅当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也没有阻拦他。祥瑞和娟娟因为要上课，高志洁亲自把他们送回了学校，两个孩子可怜巴巴地望着高志洁，泣不成声地问他：“爸爸，我们周末能到你那儿去吗？”
    高志洁笑着说：“当然行了！到时候我来接你们吧！”
    祥瑞和娟娟听到高志洁的话，心花怒放，没有了刚才的郁闷和愁苦，同声说道：“谢谢爸爸！”
    “谢谢什么啊？你们去看爸爸，爸爸还当谢谢你们呢！孩子们从今之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高志洁眼中出现了泪的光彩，他实在是太需要这样的亲情了。
    娟娟拉着高志洁的手撒娇地说道：“爸爸，妈妈也和我们在一起吗？”
    高志洁先是一愣，继而明白娟娟的意思，很郑重地对娟娟和祥瑞说道：“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强求她，你们可以喊文梅和李雪妈妈，因为她们喜欢你们爱你们，明白吗？但有些事儿你们小孩子不懂……”高志洁也无法向他们解释清楚，只好叹气摇头了。他也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他和文梅和李雪的关系，估计放到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个难题。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非把你推到死胡洞中不可。
第一百九十三章 高志洁回来了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回来了，是他一个人回来的，秀琴要跟着他，他拒绝了；文梅要送他，他拒绝了；李雪要和他一道，他也拒绝了。
    高志洁的理由很简单：“不想给她们找麻烦！”
    谁也拗他不过，也只好作罢。
    高志洁一回到学校，就有不少老师基于对他勇斗‘四虎’的敬重，前来探视。高志洁感激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和挂念，说了不少感恩的话。
    送走了老师，已是四点多钟。
    他不喜欢的马校长竟然出人意料地赶到了高志洁的住处，面带微笑，向高志洁问寒问暖，悉心关怀。
    “高主任，你可回来了！我们都想你想坏了，你的学生对你可也是如大旱望云霓啊！要不是我拦着，他们可都要到县城找你去了！”马校长笑呵呵地说道。
    高志洁知道马校长不过是给他好看而已，也笑道：“谢谢马校长的挂记！也谢谢学生还记得有我这个老师啊！”
    “高主任说哪里话？学生可以忘记我这个校长，还能把你这个老师忘了？”马校长谈笑甚欢，没等高志洁让他，一屁股坐到了高志洁跟前的床沿上。
    马校长很随意地说道：“高主任，你也回来了，明天是不是要上班啊！”
    “目前我还不打算忙着上班，事情还没有终结啊！”高志洁强压怒火和气地笑着。
    “高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校长睁着眼睛望着高志洁，可是那眼睛中装着不懂和怀疑。
    高志洁给马校长倒杯茶，说道：“马校长，你以为我的事情弄清楚了吗？不是说教育主管部门准备给我什么处分吗？”
    马校长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脑门子，自嘲地笑道：“你看看我多好忘事儿啊！学生家长把你殴打学生的事儿告到了教育局，教育局确实到学校找学生了解了一些情况，据说学生反映你确实因为误会殴打了学生，目前教育局还没有给你拿出相应的处理意见，我现在也不好说，因此刚才就没提这事儿！”
    “看来挺严重的啊！”高志洁神采飞扬地望着马校长，“哈哈哈――”地笑出来。
    马校长惊问：“高主任还笑啊？”
    “马校长难道愿意看到我哭吗？”高志洁喜笑颜开地问道。
    “我应该高兴啊，我为什么不笑呢？我的官司已经赢了，行凶之徒受到了法律的严惩！这是正义的胜利，是公理的胜利！也就是说我们这个社会还是存在着正义和公理的！势力再大，权力再大，也无法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高志洁欢欣鼓舞，言辞甚欢，滔滔不绝。
    马校长陪着笑脸，言不由衷地附和道：“高主任说得对！王学孝和赵连义是自觉自受，理之应当！”
    “至于教育局给我什么处分已经不重要啦！但是公道还是讨还的！”高志洁变得疾言厉色地说道，“马校长，你信不信，我高志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破上高志洁一生一世的心血和精力，我也要想办法讨还公道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高主任的话是指何而言啊？”马校长故意装傻地问道。
    “马校长真的不明白吗？”高志洁反问道。
    “真的不清楚！还请高主任明示才好啊！”
    “‘光源四虎’危害学校，马校长不是没有耳闻，他们多次到初一一班闹事耍流氓调戏侮辱女学生，马校长也不是一无所知，为什么上面来学校调查，竟然得不到丝毫的真实情况。那晚上四虎正在耍流氓被我当场抓住，我才气不过打了王志和赵能耐，初一一班学生都能作证，为什么上面前来调查竟然也查不到真实的情况，我就不明白马校长究竟是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摄于某种压力而不敢说实话啊？”高志洁站在马校长的面前，直逼着马校长问道，“我高志洁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我也不能接受任何人对我的栽赃陷害的吧！”
    “高主任言重了！你是教导主任，我是校长，我怎么能陷害你呢？”
    “你虽然没有亲自陷害我，但你不说实话，或者不敢说实话，难道不是对我的陷害吗？”高志洁疾言厉色地说道。
    “实际情况我没有亲见，岂能给你作证啊！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吧！”马校长显得很为难，无奈地叹着气，不敢看高志洁。
    高志洁看着马校长萎顿的可怜相，知道他心中害怕，不是怕他，而是害怕给他施加压力的人。反而觉得他十分可怜和猥琐。他的心软了下来，说道：“马校长，你说我现在能上班吗？我总不能披着个恶名上班吧！因此我准备先把我自己的事儿办完后再上班！”
    马校长有些心虚地问道：“高主任准备怎样着手啊？”
    “当然从学生着手啦！我会采用最合适的办法处理的！如果有可能我会再打一次官司，让法律站出来主持公道！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县上不能解决，我就到上省里去，省里不行，我就到中央去。反正不达目的，我决不后退！我高志洁就不信，乌云还能遮得住太阳！”高志洁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气势凌人。
    马校长心下打鼓，高志洁怎么变得这样咄咄逼人，刚性十足了。高志洁眼角扫到了马校长郁郁寡欢，问道：“马校长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哦，光记得和高主任说话，竟然还忘记了一件大事儿。高主任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和几位副校长打算今天晚上在‘快乐大酒店’为你接风洗尘，请高主任务必赏光！”马校长嘿嘿地笑道。
    “恐怕我要让马校长和各位领导失望了！”高志洁丝毫不给马校长面子，“马校长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儿……”
    马校长不以为忤，笑得很开心，说道：“高主任先休息吧，到时间我来接你！”马校长又恢复了他一贯的自信和傲气。
    高志洁看着马校长昂头挺胸的背影，眉峰倒竖，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顺手把门关上了。
    下课的钟声响了起来，高志洁本想到班里去看看，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把“问题”弄清楚，要是教育局给自己头上安上了殴打学生的罪名不是也太冤枉了吗？现在最要弄清楚的是为什么自己班里的学生竟然也不敢说实话，为什么学生家长对什么都说不知道。高志洁相信只要自己亲自询问，初一一班的学生应该不会隐瞒的。但是高志洁还是有顾虑的，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学生，难保他们不会说出实话，看来还是找个恰当的方法才好啊！
    高志洁正在想着心事儿，他突然听到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正向着这边走来。
    “梆梆――”敲门声骤然响起来。
    高志洁走到门边，问道：“谁？”
    “高老师，你回来了！”一声声惊喜的叫声让高志洁心中一震。他急忙把门打开，只见初一一班的不少男女学生正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惊喜和期待，有的眼中明显地含着泪水。
    “老师，你回来了？你没事儿啦？”江娜激动得小脸通红。
    “老师，我们可想你啦！大家都盼着你回来给我们上课呢！”高静眼中含泪。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班里非常安静，大家也不乱了，同学们说，我们要遵守纪律，好好学习，绝不能辜负了高老师对我们的期待！”怀青青声音有些哽塞地说道。
    “高老师，你还教我们吗？有人说你不教我们啦！”苗珍珠怯怯地问道。
    高志洁从孩子们的脸上看到了真诚，看到了发自内心的对他的仰慕和爱戴。高志洁眼睛湿润了，他有些动情地说道：“孩子们，老师会教你们的！但是不是现在，而是等老师把身上的罪名弄清楚后才给大家上课，你们明白吗？”
    “老师，那事情不是处理清楚了吗？“怀青青吃惊地看着高志洁。
    “孩子们，老师官司赢了，但是老师的罪名还没有彻底洗清啊！‘光源四虎’的家长说老师官报私仇，无辜殴打学生，教育局会给老师处分的！”高志洁笑着说，“这事情与你们无关，你们就不要操这个心啦，你们好好学习就行啦！”
    “不，老师我们对不起你！有人来调查，我们都没有说实话，我们对不起老师！”怀青青带头呜呜地哭起来。
    怀青青一哭，身边的学生也都呜呜地哭出声来。孩子们哽咽着说道：“我们对不起老师，我们辜负了老师的对我们的关爱和好！”
    高志洁听到学生哭，不由得感到心酸，可见学生没有说实话，他们承受了多大的心里煎熬和压力啊！他连忙劝道：“孩子们，老师没有埋怨你们啊！”
    “老师，我们心里不安难受，在老师住院的这些天里，我们每天都想着老师，想着老师是因为我们才被打的，可是我们却不敢站出来，替老师说实话，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老师教我们遇到困难不能怕，可是我们怕了，我们都是胆小鬼，我们……”怀青青作为班长，带头向高志洁承认错误，孩子们站在她的身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停地点头。
    高志洁打断了怀青青，说道：“你们为什么没有说实话啊？现在这样和老师说，难道就不怕吗？”
    提到害怕，学生们不由得向周围看了看，高志洁看得出他们的胆怯和担心。和蔼地笑着说道：“你们害怕，现在也可以不说啊！老师是不会怪你们的！”
    怀青青和江娜好像下了最大的决心似的，同时说道：“老师，这都是‘光源四虎’让我们这样做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四虎之威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望着面前情形于色急于告诉他真相的学生，心中不由一暖。
    他把学生招呼进了屋，本来就十分狭窄的房间内学生一个紧挨着一个，站得满满的。
    高志洁神色严肃地望着学生，说道：“孩子们，你们要是感到害怕就不要告诉老师，老师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怪你们的’！”
    怀青青愧疚地说道：“高老师，我们一定要告诉你，不然大家心里会永远难过的！”
    高志洁被怀青青的话震惊啦，要不是从学生嘴里说出来，他绝对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情是真的。
    原来就在高志洁被打得当天的下午，上了两节课学校就放学了。上课老师刚刚离开教室，“光源四虎”随后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初一一班的教室。他们眼高于顶，气焰嚣张。因为高志洁刚刚被四虎的父亲毒打送进了医院，大家本来就害怕他们，现在更加恐惧了。所有的学生都心惊肉跳地望着他们，就算是怀青青也不敢出来和他们理论了。
    赵明想瞅着四虎不注意离开了教室，可是他还没有走到教室门口就被四虎拦了回来。黄虎赵能耐抡起巴掌就把赵明打了个趔趄，黑虎王志照着他的屁股上就是一脚，赵明被踹得倒在地上。赵明吓得呜呜地大哭起来。随后黑虎王志还从腰间拿出把形似匕首的明晃晃的东西，对着赵明比划了几下，骂道：“你小子再哭，老子今天就刮了你！”吓得赵明全身颤抖，竟然连哭的力气和勇气都没了。
    初一一班的学生哪能见过这样的阵仗，在学校里竟然有人拿着凶器找事，还殴打学生，他们面面相觑，敢怒而不敢言。气氛十分压抑和恐怖，大家屏气噤声，静静地等待着“光源四虎”的裁决。
    四虎眼冒凶光，这种超越他们年龄的凶光，让学生们心中竟然冷汗直冒，噤若筛糠。
    俊虎钱仁眼中冷森森地望着学生，冷言厉色：“告诉你们，别以为高志洁那个老小子能护着你们，现在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敢和我们较劲，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躺在医院里装死吗？谁要是敢说我们光源四虎的坏话，四虎一定会把他打得残废了，让他这辈子生活都不能自理。老子说到做到，别以为老子是说大话吓唬你们！要是不信，咱们就骑着毛驴看唱本吧！”
    胖虎肥头大脑，小眼睛里也是傲气十足，凶光四射，他扫视了所有的学生，叫道：“还有谁要是给老子胡说八道，老子非打到他的家里不可，让他的家里不得安宁！老子有的就是钱，打死了老子赔得起！”
    “老子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要是有人问我们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说，小心说错了！”俊虎的小白脸阴惨惨得吓人。他冷厉的眼睛扫着全场，叫骂道：“都给我听清楚了吗？听不清楚，后果是很严重的！”
    四虎走了，教室里十分安静了，大家都像被石化似的，呆坐在位子上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学生是怎样回家的。
    从那之后，初一一班的赵明和孟家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来上学，他们应该是辍学了。
    高志洁住院后的十多天内，先后有公安派出所和法院的调查组和教育局调查组到班级里调查询问关于光源四虎和高志洁的事情，学生们摄于四虎的威压和高志洁被打重伤住院的教训，不管谁问，都不敢说出实情了。学生家长对于光源四虎的事情当然知道了一些，可是他们担心说出实话的后果，也没有人敢说真话了；加上学校领导态度暧昧，关于光源四虎和高志洁被打原因的真相始终不能大白天下。
    高志洁从学生那里了解到了学生不敢说实话说真话的原因，他当时显得十分冷静，他诚恳地对学生们说道：“谢谢你们对老师的关心、爱戴和信任！大家要相信法律、正义和公理永远是不可战胜的！它们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虽然会有乌云盖顶的时候，但是阳光必然会冲破乌云的封锁，来到这个世上！‘光源四虎’和他们的父亲再厉害，赵连义和王学孝不是被判了两年受到了法律的惩罚了吗？不管到什么时候，老师都希望你们做一个善良正直勇敢的人！”
    高志洁让学生回教室上课去了，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学生刚才告诉他的那些事儿，不禁心中悲愤，无法压下心中的怒火。“光源四虎”年纪轻轻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闯进初一一班教室，公开威胁恐吓学生，掩埋事实真相，可见他们胆大包天。长此以往，光源四虎会在学校更加猖獗，学校就会成为他们的乐园和天堂，就会成了很多学生的噩梦和地狱的。
    “光源四虎”身上的恶习明显地来自于家庭的熏陶和教育。特别是父母的言传身教。他们的父亲大都是地方上的强梁之人，财大气粗，傲气凌人，为所欲为，欺软怕硬，为害乡里。耳濡目染，在四虎的眼中这样的老子就是英雄，就是他们效法学习的榜样。他们善恶不分，是非不明，良莠不辨，在他们的天枰上又岂能衡量得出善恶美丑呢？何况在学校里，老师对他们也是敬而远之，那个老师又敢真正地管他们，就算校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求得个安宁。学生更加不敢和他们作对了，就算那些被他敲诈勒索欺辱侵害的学生，谁又敢说出来，就算你说出来，又能怎样？这次高志洁就是实在看不惯四虎的所作所为，才勇敢地站出来，为本班学生主持公道，不也被四虎的父亲，打成重伤吗？要是不是李雪帮忙，也说不定高志洁在周六真的会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了个黑暗的句号，或者他的下半生会成为植物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高志洁想到这些，他实在无法让自己的心灵求得安静，“光源四虎”之事儿如果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恐怕他们会成为他高志洁下半生的恶梦。
    当年大妹妹惨死的情景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高志洁泪眼朦胧，心痛如绞。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光源四虎”的事情弄清楚，让他们接受到应该接受的教育或者惩罚，给学生营造个安宁和谐的学习环境。就算自己再次躺在病床上，或者躺在冰冷的棺材里，自己也会毫不犹豫，毫不顾惜。大丈夫有所为，也有所不为，但“光源四虎”之事，自己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不单单是为了自己。
    上自习的时候，马校长和几位校长真的来到高志洁处探望他，高志洁和他们喜笑颜开地应酬。马校长邀请他到“快乐大酒店”，说是为了给他接风洗尘。高志洁以身体不适坚决推辞。马校长他们也无可奈何地告辞了。他们临走的时候，高志洁向他们说道：“希望各位领导能够在上面替我美言几句，以正视听，就是对我高志洁的最大安慰了！”
    高志洁因为心绪不宁，毫无饿意。他就想晚上什么也不吃了，早早地歇息，再好好梳理自己的思绪。
    高志洁正要关门休息，怀青青和江娜一起来了。
    “你们怎么不上自习啊？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高志洁十分惊讶地问道。
    怀青青答道：“今天是数学自己，老师安排我们自习，就走了！”
    高志洁知道学校虽然安排了两节自习，事实上能够安心上完两节自习的教师很少，当然大部分教师第一节自习还是能够坚持的，第二节自习就很难见到老师了。那晚上光源四虎能够无所顾忌地趴在初一一班教室后面的窗户上找学生的麻烦，不就是没有老师看班吗？学校虽然三令五申地要求老师按时看班，但是学校内部过于“人性化”的“人治”管理，极大地挫伤了老师的积极性和工作的热情，谁还死心塌地无私奉献呢？像这样下去老师还能不能正常上课都还是问题，更不要说其他啦！
    “就算没有老师看班，大家也应该安心地上自习吧！青青，你是班长应该起模范带头作用啊！”高志洁看着她们，耐心地说道。
    怀青青没有说话，却递给高志洁一沓纸。高志洁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师你看看就知道啦！”怀青青和江娜异口同声地说道。
    高志洁看了她们一眼，展开了那沓纸张。只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
    “高老师，我们把光源四虎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写在上面了，后面还有咱们初一一班学生的签名和血手印，大家希望这样做对洗刷老师身上的罪名也许有用！只可惜赵明和孟家不上了……”怀青青稚嫩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郑重，高志洁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叫做“刚强”的东西。
    高志洁心情激动，热血沸腾，他急忙把怀青青递给他的那几张纸翻到了最后，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正正规规写满了班上学生的姓名，而且每个名字上面都摁上鲜红的血手印。高志洁看着这一个个的名字和血手印，他的眼睛模糊了，一个个名字和血手印，就像是一颗颗燃烧的火苗，他的心里和眼前照得一片通亮。
    “老师，这行吗？”怀青青望着高志洁变化不定的脸色问道。
    “孩子们，这太好了！你们竟然能想到了这样的点子，好！好！”高志洁喜形于色，挥舞着那几张纸不住的叫好。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掩藏的秘密（求收藏推荐打赏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天早晨，高志洁起了个大早，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哪怕就是没有课，他也不会晚起的。洗漱好之后，他就想到教室内看看，但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猛然记起自己现在还没有上班，于是他忍住了到班里的冲动，重新坐到了办公桌前。
    高志洁刚坐下，轻轻地敲门声传来了。他随口问道：“谁啊？请进！”
    “老师，我！”怀青青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进来。
    “进来吧！青青，早晨不好好读书，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高志洁关切地问道。
    怀青青走了进来，高志洁让她坐到了椅子上，有些疑惑地望着她：“有什么事儿吗”
    “老师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你！”怀青青看了高志洁一眼，欲言又止，看来这件事儿在她心里放了很久，让她心里不安。
    高志洁看着怀青青忧郁的样子，笑道：“什么事儿啊？你要是相信高老师就告诉我吧！”
    “我相信你！在学校里，我除了相信干爸，就只有你是我相信的人啦！”怀青青的眼中带着超越她年龄的抑郁和沉重。
    “你干爸？我怎么不知道啊！”高志洁十分好奇地望着怀青青问道。
    怀青青骤然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脸上笼上了一层红色，急忙改正，说道：“老师我说谎了！我没有干爸！我说除了我爸爸，我只相信你啦！”
    “是吗？谢谢青青！”高志洁明明听到了她说“干爸”，她怎么说是“说错”了呢？看着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显然刚才她没有说错。怀青青的“干爸”是谁？她为什么不敢承认她在这学校有个“干爸”呢？难道是我太敏感了吗？既然她不愿意承认我就是问她也是不会说出来的，自己今后要留心了，千万不要让这个可怜的好女孩受到什么伤害啊！
    高志洁有了计较，笑着问道：“好了，一定是老师听错了！那你找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怀青青刚才慌乱失色的面色复了原，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慢慢说出了一件事二，又让高志洁大吃一惊。
    原来怀青青庄上的一个八年级的女生，叫做怀丽。人长得很是周正，这学期开学不久的一天晚上，下过晚自习，怀丽正要回家，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了“光源四虎”，他们让怀丽跟他们走。怀丽不愿意，俊虎钱仁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们找你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不去，我们就在这里问你了，只要你不嫌丢人！”
    怀丽向四周看看，虽然学生从这里经过很多，但是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或者大家根本就不敢注意到他们，心中有些发虚，暗自思忖，他们抓住了我什么把柄呢？为什么他们是一副稳操胜券的嘴脸？怀丽尽管心里很复杂，但是她踌躇再三，还是拒绝了他们：“我爸妈在家等着我呢？我要走了！”
    “你真的不去，你可别后悔！”俊虎钱仁还是那样一副欠揍的嘴脸，怀丽瞧着他那副德性就感到恶心。
    怀丽正要走，黄虎赵能耐冲到了怀丽的身边，一拉她的右手，笑嘻嘻地说道：“走吧，怀丽！我们还能吃了你吗？”
    怀丽想要挣掉赵能耐的手，可是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力气。这时候其他三虎也趁着这会儿人少围在了她的身边，把她包围了起来。于是怀丽在四虎的拉拉推推之下和他们走了。
    高志洁听到怀青青的讲述，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愤怒地骂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怀青青眼中含泪，望着高志洁，说道：“高老师，‘光源四虎’就是人见人怕的瘟神流氓！这样的人，谁不怕啊！”
    “后来呢？青青，你继续说！”高志洁平静了心情，看着双腮挂泪的怀青青，说道。
    怀青青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和羞辱，说道：“后来，他们把怀丽弄到了一个洗发屋内，糟蹋了她！”
    高志洁听到这里，早已咬牙切齿了，骂道：“‘光源四虎’简直就是畜生，小小的年纪就这样坏，长大了也一定是社会的毒瘤，危害社会的渣滓！要是不把他们绳之以法……”高志洁有些失常了，他愤怒交加，破口大骂。怀青青没有见过高志洁发这么大的脾气，也紧张忙乱地望着他。
    高志洁猛然惊醒，望着一连错愕的怀青青，说道：“青青，老师气恼，一时失态！后来呢？”
    怀青青哽咽着继续说道：“后来，还有两三个男人也糟蹋过怀丽！怀丽回到家里，什么也没有说，就睡下了。她爸外出打工，妈妈一人在家，问她她也不说，第二天就是再也不愿意上学了。”
    “青青，怀丽的事情你是怎样知道的啊？”高志洁忍悲含痛地问道。
    “我家就在怀丽的西面隔了一条路。怀丽不愿意上学了，她的妈妈就让我去劝劝她。怀丽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让她告诉她的妈妈，她不愿意，怕她妈伤心。后来还是我偷偷地告诉了她妈妈。她妈听到了这个消息，当时就气昏过去了。还哭天抹泪地把怀丽痛打了一顿。骂怀丽不学好，跟那些流氓胡混。怀丽悲痛欲绝，结结巴巴地告诉了妈妈‘光源四虎’欺负她的原因――”怀青青哭着幽怨地说道。
    高志洁心中猛地一紧，失声问道：“什么原因？”
    怀青青看着高志洁充满血丝的瞪大的眼睛，抽噎着说道：“他们糟蹋怀丽的时候，俊虎钱仁告诉怀丽，‘老子找到你，就是因为你这脸蛋长得漂亮，我们哥们打赌，要是我们‘光源四虎’能把你给睡了，他们就得管‘四虎’为老大，以后就得听我们的！不管怎样，你也算为我们做出了无私的奉献，今后要是有谁敢找你的麻烦，你就志洁和我们四虎说，看老子可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我的丽丽啊，不过你比那几个小妞够味，够劲道，爷们就喜欢你，干脆以后你就跟着我们混吧，你就是我们四虎的后宫娘娘，怎么样？另外还告诉你，我们四虎在咱这块一亩三分地上有权有势，你跟着我们混有好处，你要是想告我们，你也只有自取其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被我们睡过的小妞告我们的！’”
    高志洁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怒，一拳砸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东西叽里咣当滚到地面上不少，，玻璃的东西被摔得稀碎了。
    怀青青惊问道：“老师，怎么啦？”
    “老师心中痛苦啊！怀丽也真够可怜的啦！长得漂亮也成了别人侵害的理由了！这些人渣……”高志洁还想骂，可是他意识到面对一个孩子这样破口大骂有失体面，对孩子不好，他有些歉疚地望着怀青青，还是忍住了。
    “后来呢？”高志洁再次问道。
    “后来母女俩抱头痛哭，那两三天丽丽和她妈妈都没有吃饭，我每天放学都到他家看她们，最后丽丽的爸爸也回来了。她爸爸气得把头向墙上直撞，还撞昏了过去。后来他爸要到派出所里去报案，被她妈和丽丽拦住了。丽丽哭哭啼啼地伤心欲绝地把四虎说得话告诉了她爸。他爸也到外面打听了两天，这四虎的家在本地确实都不是好惹的人家。后来丽丽的爸爸一来怕告不了他们，还要自取其辱；要是丽丽被四虎糟蹋的事儿传出去，害怕丽丽今后嫁不到好人家，后来他们只有忍辱负重，打掉牙自己吞到了肚子里。丽丽也被他爸带到外面打工去了。”怀青青说完这些，她的眼中泪水不断，就像她在讲述自己伤心的往事一般，“老师，你说这天下怎么就有四虎这样的恶人呢？要是没有这样的人，我们会生活得多么快乐啊！”
    高志洁把纸巾递给怀青青，说道：“青青别伤心啦！擦擦眼泪！我们能为丽丽做的，就是让四虎这样的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四虎之所以这样猖獗，除了仗着家庭的势力外，再就是没有敢出来管他们，要是大家都能出来和他们斗，他们也不会这样飞扬跋扈，危害学校啦！”
    “如果我们的老师都能像老师这样敢于站出来为学生主持公道，相信四虎也不敢干这样的坏事啦！”怀青青擦着眼泪，很敬慕地望着高志洁。
    “青青，老师只是做了作为老师应该做的事情！好了，老师知道了，有时间我到怀丽家里去一趟，了解了解情况，我们只有掌握了四虎的危害学校危害学生的真实情况，掌握了第一手证据，才能有能力让他们恶有恶报！”高志洁悲哀之情溢于言表。他关切地看着怀青青，“今后回家，要和其他同学结伴而行，千万不要一个人回家，你明白吗？有什么事儿要及时告诉老师，明白了？”
    怀青青哽咽着“嗯”了一声，怀青青感激地看着高志洁，高志洁也爱怜地向他笑了笑。
    “青青，赵明和孟家还没有上学吗？”高志洁脑海中一闪忽然问道。
    “嗯，听说他们都不敢来上学了！听他们同庄的人说他们也可能要出外打工啦！”怀青青低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回教室读书吧！”高志洁心中极苦，面无表情地说道。怀青青明白老师的心情，点着头向外边走去。
    高志洁强装笑脸向她挥了挥手，看着怀青青走出了屋子，高志洁不禁愁容满面，泪盈双腮。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家访赵明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五月31日早晨，老天爷也好像迎合高志洁的心里一样，阴沉着脸。
    高志洁起来后开门出去，天空中阴云层层，燥热的空气像胶似的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没有一丝的风，校园中大大小小的树木都痴呆呆地站着，失去了平日里的精神。一贯叽叽喳喳地卖弄着清脆歌喉的小鸟也有一声没一声地发着牢骚，显得那样有气无力。校园内的花草也都耷拉着脑袋，没有往日的生气了。高志洁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他知道这是要下雨的征兆。
    高志洁准备今天上午到赵明和孟家家中去家访，他觉得这两个学生不上学实在可惜。他们平日里都比较老实好学，成绩也不错，和每个学生相处得都很融洽，大家也都很喜欢他们。高志洁望着这样的鬼天气心中发愁，他想就算下冰雹，今天的家访也必须完成。
    高志洁不敢在耽搁，他急忙回到了屋内，开始准备早饭了。
    高志洁的早饭很快地准备好了。一碗米茶，一盘自炒的豆芽，两个从学校食堂内买的白馍。高志洁的生活从来就是这样的简朴，他从来也不会不愿在生活上过多的浪费时间。
    吃过饭，高志洁拾掇了一应碗筷，就准备出发了。他刚到门外，几点较大的雨点就砸在他的头上。他知道天就要下大雨了。他虽然心中暗叹晦气，但是他也没有改变家访的决心。他又回到屋内找把雨伞，又出了门。
    高志洁上课了。这时候风已经刮起来了，雨点比刚才更加稠密了。
    高志洁知道赵明家住在远离学校六里开外的赵大庄。这还是开学时做家庭情况统计时知道的，他曾经向赵明问过他们那庄上的情况，因此他对赵明住址还是非常清楚的。不过到赵明家需要走一段大概有三里多地的土路。高志洁看看天色，心想如果要是大了大雨，那一段土路可就要受罪了。
    高志洁出了集镇向北走，风越来越大，雨也越下越大，刚才还是零星的大雨点，这会儿已经变成了浓密的雨线了，无数的雨线稠密地斜织着，成为了遮天盖地的雨幕，把整个世界都笼盖在其中了。
    高志洁把伞把儿扛在肩上，大风卖力地吹在伞上，推着他跑得飞快，高志洁心中一喜，虽然风大，这风是从南边过来的，正好成为他向北走的助力了，因此借助风威，高志洁走起来非常轻松。可是让高志洁为难的事情来了。任何事情从事有正反两面的，虽然风助他走路轻松，但是大雨却从背后打湿了他半个身子，伞无论如何也难以保全下半身被雨打湿的，不久裤子就像从水中提留出来似的，湿漉漉地全部裹在腿上了，走起路来非常的不便。
    高志洁向北走了将近二里多路，沿途遇到了高大的白杨树的树枝被狂风吹折了不少，有好多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高志洁担心这树枝会砸在自己的身上，因此他尽量地往路中心走，如果遇到有吹落的树枝，他可以随时向一边躲闪，但是这需要他格外警惕。可以说高志洁一路上提心着吊着胆，战战兢兢。
    好不容易高志洁走了三里多路，遇到了一个岔路口，下了岔路口向东再走三里多路应该就是赵大庄了。高志洁看着往东的土路，心中不由得一阵叫苦。土路已经被大雨浸泡透了，高志洁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土路之上先前被四轮拖拉机碾过的深深的车辙，他估计一脚踏上去，脚就得陷进去不可。高志洁向土路走了几步，果不其然，他的脚很快地就陷了进入，当把脚拿出来后，鞋子上糊满了泥巴。高志洁心中不由得踌躇起来。可是他还是决定前往了。
    高志洁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水浸泡的松软的土路上艰难地走着，每走一步都要费劲好多的力气，没有多久他已经累得大汗淋漓了，他的上衣都被汗水浸透了。下半截身子被脚甩起的泥沫子涂得全是的，他简直就变成了个泥人了。
    土路不太宽，两边载满了高大的白杨树，被狂风吹断的大大小小的树枝时常会没有任何先兆地砸在他的周围，有时会落到他的身边，高志洁心想，要是一不小心让大的树枝砸到了，说不定他就完了。这样危险的雨天，还是少出来为妙。可是要不是为了能动员这两个学生回校学习，要不是他也急于弄清楚“光源四虎”的劣迹，这样的天气绝对是不能出来的。
    已经走了半截路，快到了，总不能就这样原路返回吧！在自己的字典里，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文字，高志洁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也得把今天的家访做完全。
    好在高志洁一路上有惊无险，他总算安安稳稳地到了赵大庄。
    赵明的家住在赵大庄的西头，高志洁很容易就找到了。
    赵明家里看来也不富裕，三间红砖瓦房，一个不太大的起脊的小门楼，周围是用泥巴垒起了的墙头，墙头上盖着一层麦秸杆，上面又压着一溜子灰瓦。他家的院子内像周围的人家一样，栽着几棵高大的白杨树，高志洁从外面看到院内的树木，不禁为他们担心了。
    高志洁一手握着伞把，一手敲响了赵明家的红色的院门。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来，显得十分清晰。
    很快院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咳嗽。
    “谁啊？”
    “咳咳咳――”
    高志洁知道这个老人该是赵明的爷爷，他忙高声答道：“老人家，我是赵明的班主任，请你开开门吧！”
    高志洁听到脚踩在泥土上的声音，接着院门打开了，一个衣服十分朴素但还散发着出一股有些刺鼻子怪味的老人站在门内了。他睁着苍老而惺忪的眼睛，打量着一身全湿而且沾满泥土的高志洁，问道：“你是老师？”
    高志洁笑着说道：“是啊，我就是赵明的老师班主任，听说赵明上了，我来家看看！”
    老人家证实了高志洁的身份，蓦地有些激动，很快地说道：“你是高老师吧？你好了吗？老师，你请到屋里坐坐吧！”
    高志洁明白老人家嘴中的“你好了”的意思，看来家长都知道了自己被打的事情了。
    “谢谢老人家的关心，我没事儿啦！”高志洁感激地说道。
    “那些人真下得了手啊，连老师都打！”老人家看了高志洁一眼，有些愤愤地说道。
    “老人家，那两个打我的人都被判了两年呢，他们现在正在监狱里呆着呢！”高志洁看着脸上带着迷惘神色的老人大声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啊！”老人连声说道。
    高志洁看到老人用手在擦着眼睛。
    老人一闪身，给高志洁让开了路，就在高志洁刚跨进院子大门的时候，从堂屋内出来一个揉着眼睛的孩子，高志洁一看正是学生赵明，高志洁十分欣喜，大声叫道：“赵明，高老师来看你啦！”
    赵明停住了揉眼睛，他定定地望着高志洁，眼中闪过了惊讶和激动，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高老师，你来了！”高志洁听出了赵明的声音有些抽噎，他笑着说道：“赵明，你看老师不是来了吗？”
    赵明的脸上飞翔着快乐的笑容，他急忙给高志洁让路，从高志洁的手中接过雨伞，和他爷爷一起把高志洁让到了屋内。
    到了屋内，一股淡淡的味道只向他的鼻孔中钻来。高志洁坐在了一条长凳子上，略微打量了屋内的摆设，家中都是农村常见的一些木制家具，东西摆放得也极为凌乱。隔着高粱织成的薄篱自，看到两边屋内摆放着几个很大的泥巴囤，高志洁估计里面放的肯定是粮食。
    高志洁刚坐下，赵明的爷爷就慌忙要给高志洁倒茶，高志洁连忙拦住了他，说道：“老人家，你不要忙活了，阴雨天，我不渴！”
    老人家显得十分局促不安，有些木讷地说道：“你看我们家里拾掇得不干净，让老师见笑了！”
    高志洁笑着着说道：“老人家，农村的人还不都是这样！没什么的，我也是农村人！咱们都是一样的！”
    老人笑了笑，十分惊讶地说道：“老师也是农村人啊！”
    “可不是吗？”高志洁十分友好地说道。
    赵明就站在高志洁身边，看着老师只是笑。高志洁拉着赵明的手，说道：“赵明，坐下吧，和老师说说话！”
    赵明点着头，坐在了高志洁的身边。
    还没等高志洁问什么，赵明的爷爷就有些呆板地说道：“我儿子和媳妇都到外边打工了，剩下明和我们老俩口在一起生活，让孩子受苦了！家里穷，没办法！……孩子不敢上学了，我咋样说就是不愿意上了，……孩子要是真的去上学，我们老俩口又不放心……”老人家说话吞吞吐吐，但是高志洁能听懂老人的意思。于是他问道：“赵明，你还愿意上学吗？”
    赵明听到高志洁问他，他使劲地点着头，接着他又摇着头。高志洁问道：“赵明，老师今天来了，你就告诉老师你愿不愿意上学？”
    “愿意，可是我害怕！”赵明脸上带着恐惧地说道。他的眼睛里嵌着晶亮的泪珠。
    “为什么啊？能告诉老师吗？”高志洁摸着赵明的脑袋笑着问他。
    “我想上学，可是我害怕‘光源四虎’……”赵明欲言又止，他眼中闪着惊恐的神色，赵明看了看他爷爷。老人家低着头说道：“明啊，和老师说说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四虎抢劫（求推荐收藏打赏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家里来客啦！老头子也不喊我回来！”一个老婆婆的苍老但却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高志洁只顾得和祖孙俩讲话了，没有注意到门外来人了。
    高志洁听到声音急忙向门外望去。只见大雨之中一个老婆婆撑着一把伞，已经来到了门口，灰黄的脸上一双精神的眼睛正向着门内望着呢。
    “奶奶，你回来了！看高老师来了！”赵明忙着站起来向着门口迎去，懂事儿地要接老人手中的雨伞。
    “老婆子，这是明的老师，高老师，今天下这么大的雨还来找明上学。。。。。。”老人家说不下去了，这是个不善于言辞的老人。
    “哦，高老师啊！你好了吗？我们听说你被打了，想去看看你就是不知道到哪里去，没想到你却来了！这让我们咋好啊！”老婆婆说着话已经到了屋内。高志洁听到老人的话，暗道，这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老人，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舒服。
    赵明的奶奶看样子得有六十多岁的样子，身材不高，脸上精瘦，岁月的风尘在她的脸上犁出了纵横如沟壑似的皱纹，一双眼睛虽然苍老，但却分外的精神。说话时，露出一嘴灰白的牙齿，说话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高志洁暗自思忖，赵明的爷爷这样邋遢，没想到他奶奶却是这样的干爽利落。
    “高老师啊？你们看看高老师全身都是湿的，也不找条毛巾给老师擦擦。”高志洁的家访显然出乎老人的意料之外，她激动的心情都暴露在脸上了。奶奶一边埋怨着老头子和孙子，一边到了里面屋内，找出一条干干净净的崭新的不知道什么料子的被单子，递到高志洁的手中，说道，“高老师，这条被单子还是我大儿媳妇外出打工从外面给我带回来的，没舍得用，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啦！你别嫌弃，就将就着把身上擦擦吧！被凉水一冰，会生病的！”
    高志洁嘴里说着谢谢，十分感激地接过来毛巾，把自己身上的雨水沾了沾，感到好受多了。赵明的爷爷干笑着道：“我咋没想到呢！”
    “我光顾地高兴，也没有想到！”赵明拍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等高志洁擦拭好了，奶奶接过了毛巾，说道：“高老师，这么大的雨你还来俺家，我们真是不知道说啥好啊！你说说俺明还能上学吗？”
    “怎么不能上学啊？我来就是想让赵明回学校上学的啊！”高志洁笑着说道。
    “高老师，你不知道啊！我们听到你都被他们打了，还住了院，我们更不敢让明上学了。”奶奶说道。
    高志洁说道：“老人家，为什么啊？”
    “为啥？听说叫啥‘光源四虎’的那几个太厉害了！我们小门小户没根没底的可不敢惹他们！明天天说他高老师是好人，可是好人也受人欺啊！”奶奶叹气吹嘘气呼呼地说道。高志洁知道她是性情中人，心中有事儿也是好显摆在脸上。
    “能和我说说嘛？”高志洁心中急于知道这些情况，不由得问道。
    “赵明和高老师说说吧！”奶奶看着赵明说道。
    原来赵明的遭遇还不止教室内发生的情况那样简单呢。就在发生光源四虎到初一一班威胁学生并拿出匕首威吓赵明的那件事儿之前的一个晚上，赵明和班内四个住宿生遇到了另外一件让他们吓破胆子的事儿。
    赵明由于离家比较远，平时住宿在校。那天晚上下了晚学后，他和马良、董凌、李翱、林民回到宿舍就早早地睡下了。就在他们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赵明他们都醒了。马良问道：“谁啊？”
    “开门，我出去尿尿了，你们怎么关上了门啊？”门外传来低声地埋怨声。
    “谁把门关上啦！哦，你等等，我就开门！”马良迷迷糊糊地忙着把门打开。
    宿舍的门刚被打开，四个黑乎乎的人影就闯进了宿舍内，还把马良撞得栽倒在地上。
    “谁啊？我好心给你开门，你还把我推倒啦，要知道你这样没良心，我才不问你的事儿呢！”马良还没反应过来情况有变，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嘀嘀咕咕地埋怨道。
    寝室内的灯被弄亮了，刺目的白光把室内照得一片通亮。
    马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进来的是四个似曾相识的面孔，马良愣怔地望着四个人。其中一个长得俊俏的人来到了马良地身边，骂道：“妈的，给老子开门还是个功啊？再和老子们絮叨，老子就把你的嘴巴拧下来，你信不信？”
    马良吓得连忙后退，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时候寝室内的其余四个人都惊吓得坐在床上，望着站在他们床跟前的四个形象独特的年轻人。他们终于认出了眼前四个气势汹汹，面带凶煞的人就是被大家私下畏惧的“光源四虎”。于是大家都忍气屏息，连呼吸好像都停止了，惊恐万状地望着四虎，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赵明抬头望望寝室顶部眩目的吊灯，又眨巴眨巴眼睛，暗中掐捏着自己的大腿，生疼。赵明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做梦。在这光亮照眼的学校宿舍内，就是闯进了“光源四虎”这样的强盗。平时也影影绰绰听到些光源四虎的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
    “光源四虎”一起嘿嘿地笑起来，赵明觉得他们的笑声就像针一样把自己半裸露的身体扎得千疮百孔，其余的四个同学也都不由得伸手想捂住耳朵。马良浑身颤抖着，结巴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四虎不笑了，盯着站在地上的马良，嘻哈哈地问道：“知道我们是谁吗？”
    “知道，你们是‘光源四虎’！”马良地大脑好像不受控制地说道。
    “不错，看在你能喊出老子们地绰号的份上，一会我们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俊虎钱仁站在马良地面前，说着把眼一瞪，“给老子滚到一边呆着去！”
    胖虎李彪摇晃着小脑袋，伸出右手指，分别向几个人点了点，阴森森地说道：“老子来找你们，就是想跟你们借点钱花花，现在把你们包里的钱都给老子掏出来，要是哪个敢隐瞒，骗老子，小心他的狗命！听到了没？”
    赵明他们吓得慌忙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掏出他们所有的积蓄，全宿舍才集中了五十多元钱，其中有赵明下半周的生活费二十元钱。四虎看了看堆在面前的这稀稀疏疏散落的零钱，显得异常地恼怒。黄虎气急败坏地骂道：“他妈的，看你们都是人模人样的像大款一样，怎么就这几个小钱？那边屋内比你们强多了！再给爷们找找，谁要是找不出来，老子就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你们信不信？”黄虎赵能耐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还从口袋了拎出一把雪亮雪亮的匕首，那匕首在洁白明亮的灯光下闪射着森森的寒光。赵明五人被吓得只缩脖子，赶忙扭过脸去，不敢再看那匕首了。
    赵明五人再次把自己的衣服口袋和装东西的背包再次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可怜的他们生生没有再找出哪怕一个一分的镍币。赵明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们真的没钱了，就这么多！”
    黄虎王志来到赵明的床前，一抬手“啪”的一声，给了赵明一个响亮的耳光，赵明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五个手指印，他急忙把手捂在脸上，哭着说道：“我们真的没有了，带的钱都花了，就剩这么多！你们就放过我们吧！”
    马良、董凌、李翱和林民望着气焰嚣张的四虎，也一起哀求道：“我们今天真的就剩这么多，我们要是哄你们，让我不得好死！”
    赵能耐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闪闪的寒光映着大家的眼睛，他们觉得赵能耐手中的匕首是要刺在他们的脸上，但是他们却不敢低头。生怕惹恼了赵能耐，那把锋利的匕首会毫不留情地进入他们的身体。
    “你们到底把钱拿出来完没？说！”赵能耐恶狠狠地说道。
    “真的没有了！”大家一起说。
    俊虎钱仁嘿嘿地阴笑几声，摆手止住了赵能耐，看着五个小羊羔似的俘虏，问道：“你们每周从家里拿多少钱？”
    五人有的二十，还有说三十的，有的说花完了在到家中拿，家中不让拿那么多，怕弄丢了。“好了，别嚷嚷啦！明天回家给老子拿钱来，每人不少于三十，明天老子们还在这时候来收钱，别忘了给老子留好门！要是谁跟老子使奸耍滑，别怪老子不客气！”俊虎钱仁低声吼道，“要是那个敢和老子玩阴的，把老子的事儿说出去，小心他的狗命！就算是他不上学了，老子也能找到他的家去，你们信不信啊？”“信，信！我们不敢骗你们！”五个人难兄难弟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这才是乖儿子！”四虎同时笑着说道。
    俊虎钱仁冷厉的目光扫视着赵明他们一眼，然后低声喝道：“给老子下来排好队，老子要训训话，免得你们这几个小王八蛋给忘了！”
    赵明五人只穿着小裤衩，浑身颤抖着爬下了床，在寝室内按照高矮次序排好了队，五人眼中露出惊骇的神情，提心吊胆地望着四虎，不知道下面四虎还要怎样整治他们。
    俊虎钱仁也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吧刀凑到嘴边，轻轻地在上面吹了几口，低声喊道：“立正！”
    赵明五人赶忙立正站好，眼睛惊慌地望着俊虎钱仁。
    “向左向右看齐！”
    五个人赶紧按照口令动作，因为心中害怕，大家怎样总是站不齐。黄虎王志凶恶地在每个人的脸上狂扇了两巴掌，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在夜晚的寝室内暴躁响起来，让整个夜晚的校园都感到心悸和不安。
    “稍息！”俊虎又喊道，“好了，老子玩够了！看在你们还比较配合的份上，今晚就先放你们一马。但是别忘记刚才交代给你们的事情，要是办不到，下次老子们可没有今天这么仁义了！都听明白了吗？”
    赵明五人颤栗着，低声说道：“明白！”
    “嗯，不错！今晚我们初次合作，还算愉快！好了我们要走了，你们也不用送了！”俊虎钱仁笑着向赵明五人挥了挥手，笑道，“晚安！做个好梦！”
    “光源四虎”走后很久，赵明五人才敢上床睡觉，可是那个也睡不着了，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在学校的寝室内还能发生这样的拿着凶器入室抢劫的事情，五个人睡在被窝里呜呜地哭了大半夜，才算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机关算尽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赵明讲到这里，停住了，看着高志洁。
    虽然天光昏暗，但是赵明就坐在高志洁的身边，因此高志洁脸上愤怒的表情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此时的高志洁面色阴沉的就像外边的天空一样，甚至要流下水来。他的双手紧紧地搅合在一起，就像他手中正抓住“光源四虎”一样，他要把他们送到法庭上，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
    大雨正哗哗啦啦地下着，铺天盖地的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天地万物，似乎要把尘世中的污垢统统洗刷干净似的。狂风似乎比高志洁来的时候更大了，树木在风的肆虐下袭击下，发出惨烈的哀号，隐隐夹杂着断掉的树枝咔咔吧吧的声音，刺人耳目。如海潮一样的风雨声嚣张地在辽阔的空间里横冲直撞，展示着它们无所不能的威力。
    奶奶和爷爷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高志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也没有问他，怕打断了他的思考。
    “后来呢？赵明！”高志洁从深思中回过神来问道。不过从他低沉生涩的话中，可以知道他心里是多么激动。
    赵明看着奶奶，奶奶替他说道：“自那晚后，第二天明回来跟我要钱，说他的钱丢了，还告诉我们说学校要收试卷钱，我一次给了他五十多元。这五十多元钱当天晚上就被‘光源四虎’抢走了。那晚上和明同寝室的四个孩子也都被他们抢走了三十元或四十元。这五个可怜的孩子还以为给了四虎钱后，四虎就能够放过他们，可是这挨千刀的四虎要这五个孩子每两天就得给他们钱，说是买啥平安，叫啥保护费，要是不给就天天来寝室内打他们。这五个学生再也不敢住寝室里，自此以后每天还不到放晚学，他们就偷偷地回家了。明不住寝室了，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是因为啥，我们骂他逃学，想把他赶回学校，明才哭着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当时我们要到学校找老师弄明白。明告诉我们，他的班主任高老师因为被别的老师打伤了，不能上班，现在课都是学校安排别的老师上的。我们想找校长问问，可是明死活不让我们去，他告诉我们要是家长找学校或者赵老师，他们就绝不会放过明和那四个同学，明说要是我们找学校，他就离家出走！老头子上镇上找熟悉的人打听了李元和的情况，别人告诉老头子，没事最好别招惹他，李元和在这个镇上就是个护短的老虎，你要说他儿子不好，他非跟你拼命不可。听说李元和的儿子李彪和那三个狗不吃的孩子，经常在镇上闲逛，欺负那些他们看着不顺眼的人，大家好像对他们几个都很害怕。还听说他们家里都有钱，还有势力，就是出了事儿找他们，也没有用。一来我们也怕事儿，明知道和他们弄不赢也就忍住算了。高老师你说说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学校对他们这号人也不管管啊？难道派出所也不过问吗？”
    高志洁知道赵明被光源四虎勒索抢劫的时间正是他被王真和赵红打伤没法上班的时间，说起来自己作为班主任没有深入班级，没有及时发现学生的异常变化，没有管理好班级，致使几个学生受到伤害，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他非常内疚和惭愧。他十分痛心地说道：“这都怪我没把班级管理好，才让赵明和几个好孩子受到光源四虎的欺负和勒索，如果你们有什么火气就向着我出吧！我向你们郑重地保证，回到学校后我立即把这件事儿向学校反映，争取把这件事儿处理好！”
    “高老师，我们知道你是个好老师，你不像那些老师一样，光想着学生腰包里的钱害学生。可是那四个狗不吃的孩子能够在学校寝室内抢劫，还不是学校的纵容和家长不闻不问闹得吗？要是学校能及时发现和处理，也不至于弄到那样的地步了；要是他们做了坏事儿家长能管教他们，他们也不敢这样大胆吧！你想想，上次你为学生主持公道被家长打伤住院，学校连个公道话都不敢说，他们还敢过问‘光源四虎’的事情吗？学校的做法不是明摆着袒护他们吗？上次他们的家长连你这个老师都敢打，这四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啊？”奶奶说话直截了当，切中要害。
    “老人家你说得都对！可是我们总不能因为这就让这么大一点的孩子窝在家里吧，我们当家长的要是不让孩子上学，将来他能有什么出路啊！”高志洁真诚地看着两位老人和赵明，自从奶奶回来后，爷爷大部分时间总是低着头，滋滋的吸着旱烟袋，很少说话；奶奶则显得很激动，愁眉不展地望着赵明；赵明则显得情绪不宁，很紧张，很忧虑。
    “赵明，你有什么想法，和老师说说！”高志洁看着赵明，很恳切地问道。
    “老师，我想上学，我想咱们班的同学和老师，可是我怕啊！你知道吗？马良、董凌、李翱和林民因为怕‘光源四虎’再次勒索没住寝室，马良和董凌在校园内的操场上被四虎逮住了，四虎把俩个狠狠地打了一顿，打过了还不让他俩声张，他俩只是暗中告诉我让我小心些。说‘光源四虎’让他俩转告我和马良、李翱、林民，要是不给钱，他们就饶不过我们？高老师你知道星期六那天下午放学，当他们闯进了咱们班教室时，我吓得半死，我害怕他们打我，我就瞅个机会想跑出去，可是还是被他们给拦住了，他们就把我打了一顿，还拿匕首要捅我。幸好当时他们只是威胁我们不要对人说出他们干坏事的事情，我也算逃过了他们要钱这一劫，高老师你说我还能上学吗？我真的好怕他们啊！”赵明讲述着这些经历的时候，脸上犹自布满了惊慌之色，眼中尽是惶恐不安。
    赵明的经历，不要说他还是个孩子，高志洁自己光听着也感到寒气透骨，心惊胆战。高志洁不由得拍着赵明的肩膀说道：“赵明，你受苦了！高老师应该付这个责任！我想这次四虎的父亲在法庭上输了，黄虎赵能耐的父亲和黑虎王志的父亲都被判了两年，对四虎也许是个教训和震撼，他们的行为也应该会有所收敛啦！这样你到学校后，有什么时候你就及时告诉老师，不管怎样老师也会保护同学生的安全的，你看行不行啊？”
    赵明无法作出决定，他举棋不定；他看了看爷爷和奶奶，是那样的局促而犹豫。他就像一只被惊吓的小鸟，明明知道自己有个赖以生存的窝，可就是不敢回到窝中栖息。
    赵明踌躇了好久，在高志洁的期待中还是没有答复，俩老人说道：“高老师，明还是害怕啊！其实我们也担心这孩子回到学校会受到伤害！听赵明说和他一起不上的还有个叫孟家的，其实不仅他俩不愿以上了，其他几个恐怕也不愿意上了。估计至今这些孩子的家长还不知道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的事儿呢？要是知道了，就算不敢找学校和老师的事儿，为了孩子不受害，也会不让孩子上学了！”
    “老人家，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你们让赵明上学，晚上我在寝室内陪他们，我估计‘光源四虎’再厉害也不敢对我这个老师下毒手吧！只要我安全了，你们的孩子就安全，我用我的性命来担保，行不行？另外我会协同学校向有关机关反映‘光源四虎’的问题，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高志洁发自肺腑地说道。
    “奶奶，爷爷，你们就同意我上学吧！高老师真的是个好老师！”赵明听到高志洁的话，立刻流着泪向俩老人说道。
    爷爷满脸的惊讶和欢喜，他的感情都表现在脸上了，奶奶声音哽咽了，絮絮地说道：“高老师，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咋能不明白你对明的心呢！就听你的吧，让明跟你回学校上学！”
    高志洁欢喜地笑道：“好，好！”他实在说不下去了，他哽咽地实在无法再说下去。
    “高老师，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爷爷欲言又止，他看了看老婆子，似在征求她的意思。
    “说吧，高老师这样待咱们，咱们要是不说出来，还有点良心吗？”奶奶有些不满爷爷的态度，立马回应他。
    老人没有说话，满脸的歉意：“高老师，我们对不起你啊！”
    高志洁惊讶地望着老人，不知道这个看似窝囊的老人什么意思，忙说道：“老人家，怎么啦？”
    老人家再看了看老婆子，老婆子向他点了点头，终于说道：“在你被打后，一天晚上，有两个人突然来到我家，对我们说要是有人问起殴打学生的事情，可以回答有，也可以回答不清楚，但不能乱答，要是乱答，恐怕对你们或对孩子不利啊！都怪我们太胆小怕事了，结果公安来的时候，我们就按照他们吩咐的回答了，我们不知道这对你有啥牵连。高老师，你可别怪我们啊，我们也是被逼的！”
    高志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学生家长都不敢说出实话，看来光源四虎的家庭为了对付他还真的做了不少工作，可谓是软硬兼施，双管齐下了。高志洁岂能埋怨学生的家长呢？于是他笑着说道：“我怎么能够怨你们呢！他们为了对付我真的做了不少手脚，可最后还是没有逃脱法律的惩处！他们本来想通过吓唬学生家长，把事情的原因归罪在我身上，好摆脱殴打教师的责任，结果他们下手太重了，把我打成重伤，已经触犯了法律。但是他们也不算白忙活，因为我有可能因为殴打学生会受到教育局的纪律处！”
    “高老师，你真的不怨我们啊？”奶奶感激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怨你们？”高志洁和蔼地笑着说道。
    “高老师真是个好人啊！”两位老人同时感叹道。
    高志洁要走了，赵明的爷爷奶奶千恩万谢地把高志洁送出了老远，才挥手告别。
第一百九十九章 鸡蛋面叶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在风里雨里，几乎是冒着生命危险，完成了这次艰难的家访，当他回到学校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干燥的地方，泥巴糊满了他的下半身，那把赖以遮挡风雨的雨伞，也在回来的路上，被狂风给掀毁了，伞面就像一面胜利的旗帜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高志洁气不过，干脆把伞扔了。回来后面二里多路他整个的暴露在狂风暴雨中，极速而粗壮的雨线借助风的威力就像一条条弹性十足的鞭子，凶狂地抽打着他的身体，他几乎睁不开眼，迈不动步，步步艰难。有几次他差点被落下的树枝砸到，有一次他半睁半合着眼睛，竟然撞到了柏油路两边用来预防超重运输车辆通过而垒建的混凝土台子上，把右腿的膝盖撞掉了一块皮，鲜血立刻就淌了出来。
    高志洁回到学校已经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落汤鸡了。回到了住房内，他忙着脱掉湿漉漉的衣服，用一个干爽的毛巾被才干净了水渍，赶紧躺倒了被窝里，蒙头大睡了一场。
    晚间七点多钟才起来。醒来的时候，高志洁只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沉沉，浑身就像着了火似的烫人。高志洁清楚自己这是受凉感冒了。
    没办法他只得自己到门口的药店里买了几包药。他打开门，外面是漆黑一团，闭上眼睛，再睁开，发现天已经大黑了，风停了，雨也住了。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洁净的天幕上，镶嵌着无数的宝石样的星星，就像是情人的眼睛，多情而蕴藉。
    高志洁歪歪拽拽地来到了药店，包了几包药，就回到了校园。这时，他才注意到教学楼漆黑一团，就像一只偃卧着的高大的怪兽，让人感到了压力和心慌，连平日里高悬在教学楼顶部的那盏路灯也偃旗息鼓了，整个校园内空旷而寂寥。高志洁这才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六，下午只上两节课，学生就回家过星期天了。高志洁感到分外的清冷和寂寞，他有些百无聊赖了，悻悻地趔趄着回到了住处，就着一杯半冷半热的白开水，把药喝了，然后就倒头钻进了被窝里。
    “嘣嘣嘣嘣――”
    一阵阵沉闷的敲门声，让半睡半醒的高志洁悚然而起，这个时候会是谁呢？高志洁忍住口干舌燥大脑欲裂的痛苦，哑着嗓子问道：“谁啊？”
    “老师是我，江娜！”高志洁听到了这声音确实是江娜的，他不知道这么晚了天又黑，江娜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高志洁想，要是没有什么事儿，这么晚这么黑的天，她是不会找自己的。高志洁忙说道：“娜娜，你等会，我就开门！”
    高志洁急忙弄亮了电灯，抓过来几件衣服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就着急地把门打开。
    江娜手里拿着一个电筒，正站在门口呢。高志洁看到了江娜脸上的焦急，忙问道：“娜娜，怎么了？这么晚不在家中还来学校找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啦？”
    江娜说道：“老师，我妈让我来找你，说有事儿告诉你！”
    “你妈呢？”高志洁惊愕地问道。
    “在家呢！”江娜答道。
    “知道你妈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她没说，只是让我来叫你！”江娜小声地说道。
    高志洁想了想，回到屋内，穿着一件比较厚的衣服，跟随着江娜向她的家中赶去。一路上高志洁浑身发烫就像坐到了蒸笼里相似，头晕得有些辨不清方向了，脚腿酸软无力，脚步有些踉踉跄跄的。等到了江娜家里，高志洁大汗湿透了衣服，一进门他匆忙地扶住墙，赶紧坐到了八仙椅子上，才算没有栽倒。江娜见到高志洁步履蹒跚，差点没有跌倒，忙不问道：“老师，你怎么啦？”“没事，有些感冒！”高志洁强装笑脸说道。
    “高老师，来了！”这时候，玉英一掀门帘子，从西间屋内走了出来。
    高志洁一边忙着要站起来，一边忙不迭地答道：“嗯，刚来到！不知道……”可是高志洁头晕得差点栽倒了。身边的江娜匆忙伸手把他扶住了，惊问道：“老师病了吗？”“没事儿，今天家访，淋了雨，着了凉，好像是感冒了！”高志洁声音沙哑，故作轻松地答道。
    玉英歉意地说道：“高老师，你要是有病就别来了啊！你看看被风又一刮，不是加重了病情吗？都怪我，这么晚了还让娜娜去找你！”
    高志洁听到玉英自怨自艾地数落自己，忙说道：“这怎么能怨你呢？没事儿，我已经喝过药了，停一会就会好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玉英听到高志洁相问，说道：“高老师还没有吃饭吧，我擀得面叶子，给你下一碗吧，多下些生姜，暖暖发发汗，好得快！”
    高志洁正要说“不用了”，还没等他说出来，玉英已经走到了堂屋的门外，向着厨房走去。江娜看到玉英走了，给高志洁倒了一碗热茶，双手端给高志洁，笑着说道：“老师，我妈妈有这样的心情，你就先喝完茶等一会吧！你上午是到赵明和孟家家里去家访吗？他们还来上学吗？――今天的雨可真大啊！不怨老师会淋病了。”
    “娜娜，真实太聪明啦！一猜就猜中了老师家访的对象！”高志洁看着清纯可爱的江娜，满心欢喜地说道。
    “老师，你一说家访，天下人都知道是到赵明和孟家家里的！”江娜有些调皮地嬉笑着。
    “是吗？”
    “当然！”江娜再次调皮地笑道，她还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志洁。看到了江娜可爱的样子，她觉得病已经好了大半似的，浑身上下没有刚才难受了。
    这时候，玉英端着一大瓷碗子面叶子走了进来，她叫江娜把小饭桌搬到高志洁的面前，把面叶子碗轻轻地放到了高志洁的面前，非常温柔地说道：“吃吧，趁热！”
    高志洁铭感五内，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向玉英看了一眼，坐在一个矮凳上，闷声地吃起了面叶子。高志洁心里暖暖的，就像心中装这个小太阳似的，他心中莫叹道，我们要是一家人该多好啊！想到这，他不由得向玉英看去，这时的玉英也正看着他，他们不由得面红耳赤了，幸亏是在晚上，这里也没有别人，要不然他们会感到难为情的。“还可口吗？”玉英故作大方地问道。
    “嗯，很好，不咸不淡的！――你的手真巧！”高志洁发自内心地赞道。
    “是吗？巧什么啊，就一个面叶子！谁都能做得出来的！”玉英低声地笑道。、
    江娜看着高老师，看看妈妈，调皮地笑着说道：“老师你慢慢吃吧！妈妈，你陪老师说说话，我可要撤了，做作业去啦！”
    高志洁笑着道：“嗯，去吧！”
    “你个小妮子，越来越像话啦！早该做作业去啦！”玉英溺爱地骂道。
    ”妈妈，你嫌弃女儿这个电灯泡太亮了吗？”江娜向着玉英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笑嘻嘻地跑进了东间屋内做作业去了。
    玉英被江娜弄得满脸通红，但却拿她没有办法。不过江娜的话却烧得玉英心里暖洋洋的，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玉英想到了那天夜里他们恩爱缠绵的情景，禁不住脸上就像有一堆火似的，她偷眼看了看高志洁，见他只是低着头吃面，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心里才算安静了不少。
    “怎么还打上了鸡蛋啊！这鸡蛋不留着给孩子们吃！娜娜和宝栓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像我这么大的人啦，不需要吃这个的！”高志洁在碗底上扒出来三个鸡蛋，忍不住埋怨玉英。
    “你不用太介意了，还有呢！你对娜娜那样关心爱护，我们也没法报答你！这几个鸡蛋又算什么啊！”玉英没有看随意地瞥了高志洁一眼，悠悠地说道。
    “别那样说，关心娜娜，我是把她当成女儿啦！”高志洁边吃着鸡蛋边说道，“要是娜娜能喊我爸爸，我就更满足了！”
    “爸爸，爸爸，爸爸！”在东间屋内正做着作业的江娜听到高志洁的话，毫不迟疑地向他喊起了“爸爸”。
    高志洁高兴地笑起来，答道：“哎，哎！真是个乖女儿！”因为他嘴中还有鸡蛋没有咽下去，差点呛了出来。玉英则娇羞得满脸通红，向着东间屋内的江娜一瞪眼，然后竟低下头了。
    高志洁心中高兴，谈性也更加旺盛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这次我在县城住院，我小妹秀琴，还有我儿子祥瑞，女儿娟娟，他们都到医院里看我了，他们都认我了。祥瑞和娟娟的成绩在学校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次我回学校，他们都要来送我，我拦住了他们，我告诉他们，有空我会叫他们到这儿的！你们说是不是件好事儿啊？”
    刚才有些尴尬地玉英抬起头，望着高志洁：“着当然是件大好事儿啊！为高老师和儿女和小妹团聚高兴祝福啊！”
    高志洁忙一叠声地说道：“谢谢！谢谢！”
    “高老师，祥瑞哥和娟娟姐，什么时间来这里啊？我好想见到她们啊！”江娜从屋内跑了出来，坐在高志洁的身边，喜笑颜开地问道。
    “娜娜，要不是今天下雨，我就去接他们啦！等到下周星期天吧！”高志洁看着江娜期待的神情，有些不忍地答道。
    江娜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了，她小嘴一撅，无奈地说道：“还要等几天啊！”
第二百章 横生枝节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终于吃完了面叶子，江娜主动地把碗收拾到厨房里去了。
    玉英想说什么，可她嘴张了几张，一句话也没说。高志洁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事儿，试探着问道：“玉英，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嗯，有件事儿我憋在心里光想告诉你，可是我怕你怪我！”玉英小声地说道，她很纠结。
    “什么事儿这么严重啊？”高志洁关切地问道。
    “你被人家打成那样，住院二十来天，我和娜娜也没有去看看你照顾你，我心里总是很难受，可是你也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玉英不敢看高志洁，高志洁看着她，知道她很在意这件事儿，可是出于一个女人的自卫，她又没有办法处理这件事儿，因此它就会成了她的心病。
    “玉英，我理解你的苦楚，我怎么会怨你呢！我早就告诉你，我帮助娜娜原先是出于教师的爱才，现在我对娜娜有一种父亲的义务照顾她，你别太在乎那件事儿，有时知道不可为，就不要强迫自己。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高志洁温言说道。虽然他的声音不高，但字字句句都像和风细雨一样飘入玉英的心里，甚至会成为种子在她的心里发芽，生根，开花，结果。玉英心中痛苦，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忙不迭地掏出手巾头擦了擦。
    “玉英，你别难过，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刚才还吃了你的一碗手擀面叶呢！”
    “我不难过，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玉英痛心地说道。
    “没什么？”高志洁又怎么能知道玉英心中的苦楚呢？玉英真的很爱他，可是她基于某种原因却无法冠冕堂皇地接受他的爱，有缘人有情人却无法走到一起，这是多么大的悲哀啊，可是这样的悲哀，却只能一个人承受，哪怕自己无法承受，哪怕一个人会被这种悲哀压垮，会万劫不复，她也只能憋在心里。让这个自己爱得刻骨铭心的男人误解，甚至骂自己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她也无可奈何，她别无选择！
    “其实那些天我们真的想去看望你……”玉英还想说什么，还要在这件这事儿上纠缠。
    “好了，别说啦！我懂的！”高志洁笑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儿，我也想请你原谅我……”玉英还是那份受气的模样，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事儿啊？玉英，你就直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你也知道，公安来调查你殴打学生的事儿，我也没敢替你说实话，我真的是害怕他们会对宝栓和娜娜不利，他们就是拿孩子的安全吓唬我，我不得不那样说，你能明白吗？这些天来我一想到你的好，我就伤心难过，你说说我这件事儿做的是不是太不像人事儿啊？”玉英伤心惨目，声音凄苦。
    “要是我也会像你那样做！”高志洁安慰玉英。
    “你说的是真的？”玉英不信地看着高志洁，“你是安慰我吧？”
    “我还能骗你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吧！”高志洁吃过那碗面叶后，真的发了些汗，现在感觉身上舒服多了，她不想让玉英在这件事儿过于纠结，站起来说道，“玉英，你的面叶治感冒还真管用，我现在好多了！”
    “要是以后再感冒，你就来，我还给你擀面叶吃！”玉英张口说道，可是说过了她又意识到这话不妥，忙说道，“我不是那意思，你别误会啊！”
    “玉英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回学校了！”高志洁好像没有听到玉英的那句话。
    “你不再歇会啦？”玉英站在高志洁身边，有些羞涩地说道。
    “嗯，我走了！”高志洁看了玉英一眼，向外边走去。
    “爸，你这就走啊？”高志洁刚走出堂屋门，恰好江娜也从厨房里出来，迎面甜甜地喊道。
    “嗯，太晚了！”高志洁高兴地哈哈哈哈地笑道，“娜娜，在家可要听妈妈的话啊！”
    “娜娜唯爸的命令是从！”江娜那眼睛瞟了一眼玉英，嘻嘻哈哈地说道，“爸，路上小心些！”
    “嗯，知道了！乖女儿！”高志洁满心欢喜地说道。
    玉英和江娜目送着高志洁走出院子的大门，高志洁回身也不管玉英和江娜看不看得见，向她们笑了笑把门关上了。
    玉英向天上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院子这么大的一片灰白的天空，还有无数的诡秘的星星。“娜娜，准备睡觉吧！”玉英说着来到了院门跟前正要把门关上。一股熏死人不抵命的怪味闯了进来。
    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你……是谁？怎么……在这里？”玉英听到这结巴着似乎散发着酒味的声音，心脏变噗噗腾腾地跳起来，她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你是谁？在这门口做什么？”分明是高志洁的声音。
    玉英正惊愕之时，突然院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了，接着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扑腾一声，他们同时倒在地上。玉英借着堂屋射出来的灯光，分明地看到高志洁被推倒在地上，在他的身上压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让她终日担心受怕想甩也甩不掉的孟卫国孟乡长，还有谁？
    原来高志洁刚迈出大门回身才把大门关上，正要回学校。大门口突然站起一个人，高志洁突然闻到了浓浓的酒味，而这种酒味带着浓浓的恶臭味，熏得高志洁直淌眼泪，浓郁的恶臭味冲击着他的大脑，高志洁几乎就要晕倒在门口。高志洁很快就反应过来，人家是喝多了，在这门口出酒呢。
    高志洁知道醉酒的人没正性，他怕这个人找玉英和孩子的麻烦，正要张口问问，把这人弄走。可是还没等高志洁说话，那个酒晕子竟先说话了：“你……是谁？怎么……在这……这里？”
    高志洁也问道：““你是谁？在这门口做什么？”
    还没等高志洁反应过来，那个酒晕子二话不说，直接向高志洁扑来，因为离得太近了，正患感冒的身体还有些酸软的高志洁根本就没有能躲开的他的这一扑，就这样酒晕子推着他直奔大门冲来。玉英正要关大门，不提防推推搡搡地闯进了两个人，把她吓得不轻。
    当玉英真真切切看清楚了压在高志洁身上的人是高卫国这个杂种时，目瞪口呆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绝对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又逢到周末，高卫国这个老杂种还上她家里来。玉英恨得牙根子痒痒，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咋处理这件事儿。
    高志洁身体虚弱，被笨重的孟卫国压得难受，何况孟卫国就像刚从茅坑中钻出来似的，恶臭难闻，没有酒量的高志洁实在顶不住孟卫国身上的气味。他正要伸手把孟卫国推过去。没想到孟卫国竟然嘴一张，“嗷咾”一声，许多浓稠的东西从嘴里，一股一股地倒出来，好多倒在了高志洁胸口上，还有一些被喷在了头旁边的地上。要不是高志洁眼尖，一发现孟卫国的异样，赶忙把头向一边摆了摆，孟卫国这像野狗噙食拉稀一样的卖弄，一定会给高志洁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的。
    玉英一见孟卫国的丑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勇气和力气，冲上前去，照着孟卫国身上狠狠地推了一把，高志洁这会也使着劲，想把孟卫国弄下去。醉酒过量的孟卫国难能经得住两人齐心协力地努力，他被玉英和高志洁翻倒在地上，像死狗一样地躺着，他的头正好压在他吐的秽物上。
    趁着这个机会，高志洁一翻身，爬了起来，和玉英站在远离孟卫国的地方，两个人不住地喘着气。
    听到外面的乱嚷的声音，已经睡下的江娜又赶紧穿上衣服出来了，嘴里还问道：“妈妈，怎么啦？——咦，爸没走？”
    “一个无赖！酒疯子！”玉英紧张地答道，“你别问，睡去吧！”
    “没走呢，刚出门，遇到个酒疯子！”高志洁有些担心地说道。
    江娜看到一个死狗似的人躺在地上，闻到一股股浓浓的酒臭味排山倒海地向她冲来，她惊讶地道：“爸，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喝多了！”高志洁说道。
    “喝多了，我们把他弄出院子啊，或者打120，或者打电话报警啊！”江娜说道，“爸，是吧！”
    高志洁看了看玉英：“玉英，我看还是娜娜说得对，报警吧！”
    玉英看着高志洁和江娜，有些不安地说道：“嗯，你看着办吧！”
    玉英正要拿出手机报警，躺在地上的孟卫国，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高志洁看着爬起来的孟卫国，心道听到报警这个酒疯子竟然起来了，看来他还没有醉倒失去意识的地步。
    “我没醉！”孟卫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高志洁趁着堂屋内的明亮的灯光，看到孟卫国的双眼红得发黑，眼睛阴森森而迷乱地盯着高志洁，又盯着玉英，右手指着玉英，结巴着：“你说……这个……男人……是谁？我……怎么……好像认识……他……”
第二百零一章 恶鬼缠身(求推荐收藏打赏和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听到孟卫国问她，有些忙乱地答道：“他是娜娜的老师！”
    “老师……”孟卫国醉意迷离的眼睛乜斜着高志洁，说道，“老师，怎么……在你……这？”
    江娜认识这个酒疯子就是镇里孟乡长，对他早有成见，见他那样问玉英，上前说道：“高老师在我家，你管得着吗？”
    玉英一见江娜插话，吓得头上见汗了，她生怕江娜惹恼了醉酒的孟卫国，他别作出了出格的让她下不了台的话，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她急忙说道：“娜娜，到屋里去！”
    孟卫国嘿嘿地干笑着：“问你……妈我能……不能……问？”孟卫国说这话，已经一歪三晃地来到了玉英的身边，一把抓住玉英的手，笑嘻嘻地说道，“老婆……告……告诉……你女儿……我……能不能……问！”
    玉英见孟卫国拉住她的手，说这样恬不知耻的话，窘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个人渣的身上，她六神无主，惊慌失措，忙乱中打掉了孟卫国拉着自己的手，骂道：“孟乡长，你还是人吗？夜晚闯进我家胡言乱语，你咋不嫌丢身份啊？”
    高志洁开始被孟卫国的举动惊呆了，他那见过乡长醉酒竟敢这样调戏欺辱一个寡妇啊，但是他很快就醒过味来，这孟乡长不是在耍流氓吗？玉英带着两个孩子安分守己地寡居，绝不可能和孟卫国这个乡长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于是高志洁走到跟前，一把拉住孟卫国的衣服，说道：“孟乡长，你喝多了！走吧，我把你送回家！”
    孟卫国扭头，眼睛森森地悻悻地盯着高志洁看了很久，然后他毫无预兆地抬起右手向着高志洁的面门上冲去，高志洁怎么也想不到孟乡长会来这一手，他连躲都没躲，孟乡长这一拳正好打在鼻子上。虽然孟乡长喝多了，没有使出什么力道，但这一拳也打得高志洁鼻子酸溜溜的，眼水立马就流出来了。
    高志洁怒声道：“孟乡长，我好意劝你，你怎么还打人啊？”
    “你……算什么东……东西？你……以为你……能把……把王学孝……和赵……赵连义送进监狱……就了……不起了啊？老子……老子今天……就……打你了，有……有能耐……也把老子送进去？——娘的屄……老子……和我……老婆说话，挨着……你……什么……事儿？”孟卫国摇摇晃晃地站着，右手指着高志洁结结巴巴地骂着。不过他虽然喝多了，但是他的思路还是非常清晰的。
    江娜听到了孟卫国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高志洁，还一个劲地说玉英是他“老婆”，早就气不过，两步跨到孟卫国面前，右手伸出来，指着孟卫国大声叫道：“你是乡长就能夜闯民宅吗？就能胡说八道欺侮人吗？”
    孟卫国眼睛乍放豪光，接着阴森地盯着江娜，像夜枭似的嘎嘎地笑了两声，说道：“你是娜娜吧！不怨你妈那样护着你，怕你受到伤害！去，到一边去，我是来找你妈的，不是来找你的……”
    玉英听到孟卫国说的越来越不像人话了，气得眼泪汪汪的，大声骂道：“孟卫国，你个断子绝孙的杂种，你不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你喝那么多的猫尿干啥啊？喝醉了你就瞎说八道，欺负我家没男人，你咋这样不要脸啊！”
    高志洁气得眼中冒火，男子汉的勇气和担当油然而生，他再次来到高志洁身边，上前抱住孟卫国，想把他弄出门出。可是孟卫国虽然喝高了，但是他身量有这么大这么重，高志洁身体单薄的白面书生根本就不可能把孟卫国这样形似蛮牛般的男人弄出去的。何况孟卫国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让高志洁抱他。
    孟卫国明白高志洁要把他弄出去门去，一个劲地挣扎，手脚像泼妇打架似的，照着高志洁脸上身上胡乱地抓挠，嘴里不清不白地骂道：“高志洁……你个……杂……种，老子……找老婆，挨着你……你蛋疼……啊！你……他妈的，干……干什么……要老……子……出门，该出门……的是你这个……杂……种！”
    “谁是你老婆？孟乡长你怎么不嫌寒碜啊？”高志洁气得吹胡子瞪眼静，可是没什么办法，他只得一边使劲地把孟卫国想外边浓，一边也气愤地骂道。
    玉英虽然羞怒交加，浑身乱颤，但是她没有失去理智，忙上前帮助高志洁‘
    孟卫国见玉英上前帮高志洁，边挣扎，边看着玉英，骂道：“玉英……你个……个贱屄，有了小……小白脸，就把……把我给……忘了！这么长……长时间，你个……贱人三……天两头……向乡政府楼上跑，睡到……爷们的怀里，你……就忘……那么快吗……吗？不愿……人们……人们说婊子……婊子无……情，我看你……你就是个标标准准的……婊……子……”
    玉英急火攻心，松开了攥着孟卫国的手，抬起右手向着孟卫国的脸上头上不分轻重地没命地打着，边打边哭，嘴中还不住地骂着：“孟卫国，你这个人渣，禽兽，你欺负我们也不能这样吧？你把屎盆子都向着我头上倒，让老少爷们听听，你不是在占俺的便宜吗？你不是欺负俺娘们没有男人吗？我玉英今天就和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拼了！”
    玉英院子里大吵大叫，这声音在夜晚传得很远，这时候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当然有过路的，也有邻居，人们先是站在门口想里面看，久了，有人总算明白了大致情况。有人私下嘀咕：“玉英平时里恁么老实，难道真的和孟乡长通奸吗？要是那样也太不要脸了吧！”
    “我们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别胡说！”有人反对。
    “我看啊，八成是孟乡长见人家高老师到玉英家里，两个男人争风吃醋，才争吵起来，玉英为了女儿娜娜，就只好向着高老师了！”
    “玉英八成和孟卫国有一腿，我就见过她晚上趁着江娜没放学的时候，偷偷出门，等到江娜快要放学的时候才回家，说不定还真的是找孟卫国呢？不然今晚孟卫国干嘛非要到她家里啊，还口口声声地叫她老婆！”说着话的是玉英西边隔了几家的邻居王大婶，她还真的见过玉英晚间偷偷摸摸地出门，现在想来，玉英定时到镇上找孟乡长幽会的。
    孟卫国在高志洁又抱又推之下，就是不愿意到门外去，看来今晚上他还真的豁出去了。玉英向着孟卫国头上脸上扇了几巴掌，捶了几拳头，打得孟卫国两眼昏花，大脑发胀，可是他一个劲地狂挣，大声骂道：“高志洁……你……给老子走着……瞧，我们……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玉英……你个……破……破屁股……女……女人，帮着……野男人……打我，难道你……你和……这个……臭男人……也有……一腿，好啊……你给……老子戴……戴绿……帽子，我……要让……你让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玉英气不过，向着高志洁厉声喊道：“放了他——”
    高志洁听了玉英的喊叫，愣了一下，没有松手。玉英眼中冒火，大声向他尖声叫道：“放了这个杂种！”
    高志洁见玉英快要疯了，只好松开了抱着孟卫国的双手。玉英瞪着赤红的眼睛望着孟卫国，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孟卫国乜着玉英，眼光虽有有些涣散，但是还是那样阴冷，他狂妄地嘎嘎嘎地笑起来：“玉英……你……你个**，终于……知道了……老子……老子的厉害了……吧！只要……今后……还向……前……面那样……乖……乖地……把老子伺候……得舒舒贴贴……的，不再……和这个小……小白脸……来往，我……还是……疼你……的！”
    玉英呼呼地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孟卫国。孟卫国因为酒精过度，竟然没有看着玉英眼中喷出的熊熊的火苗，他借着酒劲，涎着脸说道：“玉英……老婆……我……我喝……多……了，把……把爷们……弄到……你的……床上……床上睡……睡一会……”
    门外聚得人更多了，人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有些人在嗤嗤地低笑。
    江娜听到孟卫国的话，开始还以为孟卫国是胡说八道地侮辱玉英，可是听到孟卫国反反复复地那样说，她的脑海中那晚上跟踪玉英的情景瞬间复苏过来了。她想，看来妈妈不愿意和高老师好，就是因为这个孟卫国。妈妈竟然是这样的女人！江娜冲到玉英的面前，哭着嚷着：“妈妈，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玉英对江娜的问话没有反应，她突然暴怒起来，嘴里骂着喊着，向着满嘴喷粪的孟卫国一头撞去，把孟卫国撞得个仰面朝天。
    玉英的手机从口袋里顺了出来，吧唧一声掉在地上。高志洁弯腰拾起来，想打电话报警。
    孟卫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推搡，又被玉英愤怒地一撞，胃中满满的食物和酒精发酵后本就骚动不安，此时突然“嗝唠嗝唠”几声，成为喷泉样，不受控制地喷发出来，全部洒落到了自己的脸上，蒙着了他的眼睛。孟卫国用自己的衣袖胡乱地擦着脸上如同大便般的秽物，不过这下子他清醒了好多。
    玉英见孟卫国躺在地上，胡乱地擦拭着脸上的东西，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搦着脚脖子扯开嗓子扯天扯地地嚎啕大哭起来。直哭得星辰乱抖，夜鸟噤声，空气凝结。站外门外看热闹的人好像也良心发现也不再议论了。
    江娜望着玉英哭得伤心，也顾不得质问玉英了，她懂事地来到玉英身边，抱住玉英也放来声音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
    “这是咋的啦？乱糟糟的！”门外传来了邓大嫂的粗嗓门。
第二百零二章 巧舌如簧（求推荐收藏打赏和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邓大嫂今天休息得比较早，天黑后闲着无聊，早吃早饭就和邓大哥钻进了被窝享福了。他们正迷迷糊糊，外面传来了乱哄哄的吵嚷声，其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她和邓大哥侧耳谛听，终于听出了那是玉英和江娜的哭喊声。他们知道出事了，于是心急火燎地穿好衣服来到了玉英门前。
    邓大嫂来得有一会了，她不知道什么事情并没有出声，她只是站在人群外面静静地听着。她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有些相信玉英和孟卫国关系不正常了。心道，那么多的人家，孟卫国单找到玉英，也许是他们的关系不寻常。还记得有几次晚上她到玉英家里找玉英闲话，可是玉英家却是铁将军把门。她怕玉英出事，她留心玉英的家门，发现玉英大都是快到了放晚学的时候才回来。有两次她问玉英到哪里去了，玉英却满脸通红，吞吞吐吐，始终也没有说明白。从今天看来孟卫国酒醉之下，前来找玉英，可见他们的关系真的不正常啊。虽然她对玉英腹诽得多，但是入到事情上，她还是要为她解围的。要是她不出去，恐怕没有谁会主动帮助玉英了。
    邓大嫂刚才的那一嗓子，喊得门口的人赶忙给她让开了道。邓大嫂抬头挺胸地走进了大门，直接来到了玉英身边，她把玉英和江娜扶起来，生气地说道：“哭啥哭？有理说理，谁的官儿再大，难道还能把咱小老百姓给吃了！”
    “嫂子，我没脸活了！当官的都欺负我啊！老天爷咋不睁眼啊！”玉英哭得很伤心，鼻子一把泪一把的。
    “别哭了！哭管啥用！”邓大嫂说道。接着她怜惜地对江娜说道：“娜娜，你妈太苦了，你要理解她，先把她扶到屋里去了吧！”
    江娜听话地点着头，架着玉英向屋内走去。
    邓大嫂见玉英走了，回转身向着孟卫国，冷冷地说道：“孟乡长，你的话我也都听到了，你身为乡长，醉酒也就算了，咋能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呢？玉英一个寡妇，安分守己，你喝过酒后竟然闯到了她家里，企图欺辱她，而且你还颠倒黑白，胡言乱语，你难道连脸都不要了吗？”
    孟卫国醉眼迷蒙地盯着邓大嫂，声音虽然有些磕磕绊绊的，但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结巴了。这也许是经过刚才吵嚷推搡，出了几次酒，头脑清醒的原因吧。孟卫国说道：“邓大嫂，你说话可要凭良心啊！我孟卫国身为乡长，怎么能干那欺负寡妇的缺德的事儿呢！”
    “不是欺负她们，你喝那么多的猫尿后，跑到她家里干什么？你在这里大大咧咧，胡说八道，侮辱玉英的清白，你到底是何居心啊？”邓大嫂气鼓鼓地质问他。
    孟卫国皮笑肉不笑地向着门外的人问道：“你们大家说说我有没有胡说八道地欺负玉英啊？”
    围观的人们都不说话，大家只是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孟卫国趾高气昂地说道：“邓大嫂，你看看，我要是真的那样做了那样说了，他们怎么不说啊？既然他们没有承认，就说明我没有说！”
    邓大嫂怒火中烧，义愤填膺，伸手指着孟卫国，骂道：“孟乡长，我原以为你不要脸，没想到你这样的不要脸！我问你，既然你不是来欺负玉英孤女寡母的，你醉醺醺地咋跑到了她的家里啦？”
    孟卫国眨巴眨巴红红的眼睛，说道：“我的邓大嫂，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不是喝醉了嘛，醉了就想出来透透气，醒醒酒，这不就一个人走到了这里啦。不成想我喝得实在太多了，到这就忍不住呕吐了，吐过后，我嗓子眼发干冒火，焦渴难忍，就想到玉英家里找碗水喝，谁知道玉英和这个高志洁竟然说我侮辱她。邓大嫂你说说，我这不是天大的冤枉吗？大家想想，我孟卫国是什么人，光源乡乡长，我看着玉英她们孤苦伶仃地苦熬日子，我只想着帮助她们，怎么还能欺负她们呢？要是那样，我孟乡长成什么人呢？”
    “孟乡长真是咱老百姓的好官啊！”邓大嫂咯咯地大笑起来，清朗的笑声传得很远，“孟乡长真是能言会道啊！我问你你刚才攥住玉英的手，喊她‘老婆’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你从粪缸里倒出来的那些污言秽语咋解释？”
    孟卫国对邓大嫂的话也不为意，他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大声说道：“我说了吗？哦，哦，哦，哦――我记得了，刚才我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就好像回到了家里，见到了我那黄脸婆，我就抓住了她的手，叫道‘老婆，给我倒杯茶’，不成想我那会真的被酒弄糊涂了，我真的是把玉英当成了我的老婆，不然我身为乡长，怎么能那样喊她呢？――我错了，我错把玉英当成了老婆，我现在就去向玉英承认错误，请求她的原谅！大丈夫敢作敢为，做错事儿就应该承担，这点我不会不认账的！”
    邓大嫂也拿孟卫国没办法，她忍不住嘿嘿地冷笑起了：“我见过脸皮厚的，没想到孟乡长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啊！”
    孟卫国对于邓大嫂的谩骂，也不生气，只是嘿嘿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邓大嫂，见笑了！我说的句句实情，要是我有半点瞎话，甘愿天打五雷轰！”孟卫国向门口围着看的人群说道：“父老爷们给我作证啊！”
    人群再次爆发出哄笑，好像是为孟卫国精彩的表现而叫好！邓大嫂也无言了，她冷冷地盯着孟卫国，心中寻思，一时没有说话。
    一旁的心高气傲的高志洁实在忍不住了，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一定不会相信孟卫国身为乡长，竟然厚颜无耻了这样的极致，他猛地向前垮了一步，大声叱问：“孟乡长刚才言之凿凿，好像真的被冤枉一般；就算你是酒后误走到了这里，难道那些秽语污言也是神志不清时对你老婆说的话吗？没想到孟乡长做事儿是那样的见不得人，说话也是这样见不得天！你还知道天下还有羞耻二字吗？”
    孟卫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终于找到了转移焦点的对象啦。他一步跨到了高志洁的面前，像猫戏老鼠似的盯住他，慢条斯理地问道：“姓高的，按理说我身为乡长不应该和你一般见识，但是我身为乡长，不得不问问这么晚了，你到玉英家里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吗？”
    “我来不来，你孟乡长问得着吗？是不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得向孟乡长汇报啊？”高志洁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他最看不惯为官者阴阳两面口蜜腹剑的人。
    “我可以不回答！”高志洁被孟卫国卑劣的表现激出了傲气。
    “你要是不回答，我就把你送到了派出所里去，信不信？”孟卫国阴毒地笑道，“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吧！”
    “对！孟乡长说得对！就得把这不安好心的姓高的送到派出所！”门外有个大嗓门喊道。
    “对，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有人附和道。
    “夜晚到寡妇家就是行为不轨，送派出所去！”那个大嗓门还在叫。
    “是不是连孟乡长也要一起送到派出所啊？”有一个捏着嗓子喊道。
    “哪位这样关心我孟卫国啊？”孟卫国听到人群中有这样不和谐的音符大出他的意料，对着门口喊道。
    门外一阵子的骚动，接着那个大嗓门问道：“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门外终于再次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院内。
    高志洁正气冲天，笑道：“好啊，把我弄到派出所里正好，我也想尝尝被关押吧牢底坐穿的滋味！就怕把我弄进去没有那么容易弄出来！”
    “我是醉酒误闯到这里的！”孟卫国声色俱厉地问道，“你要是说不出今晚上到这里来的目的，后果会很严重！说！”
    高志洁本待不理他，可是孟卫国的问题估计也是不少人想要知道的问题，要是不说恐怕会引起人们的误解和猜测，那样会让玉英蒙羞，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说，他能说是玉英叫他来家的吗？这样的理由好说不好听啊？那样人们会有更大的误解，因此高志洁内心踌躇，莫衷一是，没有很快地搭理孟卫国。
    孟卫国冷笑道：“怎么样？不敢说吧！”
    门外的大嗓门阴阳怪气地喊道：“我来替他说，他就是来打人家寡妇的主意的！”人群中很快暴起了幸灾乐祸的得意忘形的笑声。
    “你简直胡说八道！”高志洁恼羞成怒对着门外大声叱道。
    孟卫国阴森森地盯着高志洁，要是在白天一定会看到孟卫国被酒精敖红的眼睛就像两个魔鬼的腥红的大嘴，恨不得把他给吃了：“高志洁，你要是能拿出证据证明刚才那位旁观者的话是胡说八道才行啊！你拿得出来吗？”
    “像你这样卑鄙的小人，我高志洁羞于和你说话！我刚才已经用手机报了警，是非曲直让派出所来评断！”高志洁说罢，把脸扭到了一边。
    “大家都听到了吧！高志洁身为人师，晚上摸到了玉英家里行为不端，妄图行苟且之事，幸好我今晚上喝醉了酒，误打误撞到了这里想找杯茶喝，撞破了这个披着教师的皮干着卑鄙的事儿的人的好事儿，他才恼羞成怒地整我。就连那个淫妇玉英也帮着这个奸夫侮辱我，大家说说应该怎么办？”孟卫国举着右手在空中摇摆着，他就像一个参加竞选的政治家，义正词严，鬼神皆畏。
    “孟卫国，你个人渣！我和你拼了！”孟卫国正在自鸣得意，玉英挣脱了江娜的拦截，发疯似的从屋内冲出来，面目有些狰狞地向着眼前的仇人扑去。
第二百零三章 蛇鼠一窝（求推荐收藏打赏和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恰如发怒的母豹子向着胡言乱语诬陷她和高志洁的孟卫国扑去。
    孟卫国再阴险凶狠，面对着那么多的旁观者也不敢对玉英下手，他见玉英朝着他不顾性命地扑过来，吓得连连向着一边急闪，嘴里叫道：“这个女人疯了！”
    “孟卫国，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个断子绝孙的孬种，你个禽兽杂种！你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放过我，我今天就算豁上两个孩子的性命，我也跟你拼了！我死也不让你个杂种过得安静！”玉英哭着骂着喊着向孟卫国冲过去。
    孟卫国虽然想躲过玉英，可是院子里这时候也站了好多看闹热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回旋的地方，因此玉英还是把他逼到了退无可退躲无可躲的地方。玉英一头向着孟卫国撞过来。
    孟卫国就像老鼠钻到了风箱里，被玉英挟愤带怒地一头撞到了小肚子上。撞得这小子捂住肚子，“哎吆”“哎吆”连声叫唤，张嘴差点没把肚子里的那点残存的货再吐出来，“嗝唠嗝唠“打了一阵子让人恶心的干雷而已。
    玉英不住地大哭大骂，还要向着孟卫国身上撞去，这时候跟着出来的江娜拉住了她，邓大嫂也过来拦住了她，邓大嫂见到玉英哭得伤心，也陪着她不住地落泪，劝她道：“玉英，你用头撞他，不怕弄脏了你的头吗？呆一边去，我们就看看孟乡长还有什么把戏吧！”
    玉英刚才激动情急之下，什么也不顾的举动确实让孟卫国心惊胆颤，他也怕弄出个好歹不好收拾。他恶狠狠地瞪着高志洁：“高志洁，我身为乡长不和你这样没脸皮的人一般见识。你夜晚到寡妇家里来，有伤风化，我作为乡长会建议对你做出相应的处罚！”说着孟卫国就要向着人群中钻去，他想来个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
    邓大嫂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说到做到的主，他手中有权利，什么事儿不敢做，如果那样，高志洁就难逃被整的命运了。见到孟卫国要走，邓大嫂急忙拦在了他的面前。
    孟卫国一愣，说道：“邓大嫂，你别以为我怕你！”
    邓大嫂毫不相让，嗤笑一声：“你不用怕我，只要你怕‘理’就行！我问你，你凭什么要建议镇里处理高老师？”
    “身为教师，应为人师表，却打着家访的幌子，夜入民宅，图谋不轨，还不够吗？”孟卫国冷笑连连。
    “你有什么证据？”邓大嫂和高志洁一起问道。
    “这还要证据吗？”孟卫国向着人群耸了耸肩膀，问道，“大家说这需要证据吗？我没见过家访趁着夜晚的，况且还偷偷摸摸地来！”
    “孟乡长说得对，这不需要证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群中那个大嗓门又喊了起来。也有不少人迎合着喊。
    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警笛刺耳的声音。不一会，孟指导员和侯警官带着两名年经警察走了进来。
    院子内外一时间陷入了异常的安静，所有的视线都向着警察的身上聚焦。
    “哈哈哈哈哈――”孟指导员一阵爽朗的大笑响起，惊得附近高树上的酣睡的宿鸟振翅向着远处的夜空中飞去。孟指导员华中带话地说道：“孟乡长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报警啊？”
    孟指导员一伙来到了孟卫国面前，闻到了他身上味道，瞟了一眼身上的脏东西，想笑但没有笑出来。多少也得顾及乡长的面子啊。
    孟卫国见来了帮手，苦笑了笑：“我喝过酒，出来散散心，遇到了高主任来玉英家里伤风败俗，被我遇到了，就惹出这样的麻烦来！”说着孟卫国连连叹气摇头。
    “既然这样，高主任就跟着我们走一趟吧！”侯警官很和蔼地笑着，就像猫戏老鼠的表情。
    “你们也不问问是谁报警的吗？”高志洁感到好笑。派出所也不问是谁报的警，就要把自己带到派出所，高志洁心中有气，说话非常生硬。
    “还用问吗？”侯警官嗤笑着说道。
    孟指导员则是很玩味地看着高志洁。
    “警察同志，是我高志洁报的警，不是你们的孟乡长报的警！”高志洁话中的不满和鄙视是很明显的。
    “你报的警又怎么样？你无故夜入民宅，巧遇到孟乡长撞破了你的好事，然后就倒打一耙子，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嘿嘿！就算孟乡长没有逮到你，只要我们知道也得把你弄进去！”侯警官笑道，眼神中溢满了‘怎么样你终于落到老子手中’的神色。
    “侯警官，你这是官报私仇吧？”高志洁想到了“光源四虎”的事儿。
    “高主任你别胡乱冤枉人！孟乡长在这里，我们还能冤枉了你吗？再说我们就事论事，今晚这事儿就是你不对，我也是公事公办！到所里把事儿交代清楚就行了！”侯警官完全是童叟无欺的神情，就好像他已经拿定了高志洁，他要看看这个软硬不吃把赵连义送进去的高志洁还能有什么招数。想到这一股惬意的笑容绽放在他有些扭曲的脸上。
    孟指导员和孟卫国面上带着冷冷的微笑，高兴地看着眼前就要到手的猎物。
    邓大嫂看这阵仗，今晚上高志洁一定讨不到好处的，他们这是存心要找高志洁的茬啊！这要是把他弄到派出所还说不定会出啥事情呢。
    玉英和江娜也不哭了，恐慌着都在为高志洁担心，她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他说话。
    “当官的就可以胡乱给人扣帽子吗？”气得快要疯掉的玉英终于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冷静了下来，她不愿意看到高志洁被派出所和孟卫国带走，就眼前的情形看，只要高志洁进了派出所估计没有什么好下场。她也意识到了侯警官真的会为了亲戚赵连义折磨侮辱高志洁。她爱高志洁，心疼高志洁，虽然她再次成为残花败柳，她不可能和高志洁生活在一起，但是她要保护这个男人，哪怕承受一切的罪名和冷眼。
    “玉英，这件事儿你不要管了！”孟卫国的声音冷得可怕，就像再给玉英下命令。
    “玉英，别管我！”高志洁也怕玉英出什么状况，两个孩子没人照顾。
    “你凭什么问我的事儿？”玉英冷漠得像冰，利剑似的眼睛盯着侯警官。
    “难道你可以不顾惜孩子吗？”孟卫国看着玉英，再次拿先前他为了让玉英就范威胁她的话阻止她。
    “孟卫国，你这条披着人皮的狗！我受够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别想拿我两个孩子要挟我！我……”玉英豁出去了，她想就算自己忍辱偷生地活着，孟卫国也不会让自己家里过得安生的，何况自己的一味地容忍，只能招来禽兽的变本加厉。
    玉英形似发疯的话让孟卫国有些担心害怕了，玉英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加害她霸占她的丑事儿，他还真的不好应付，这个面子可就丢大了，说不定自己的后院也会起火的，也对自己的声誉会造成损失。于是他大声说道：“看看，玉英疯了！我不和你计较！”
    “咯咯――”玉英一阵长笑，俊脸凄厉地向着孟卫国，“咋啦？害怕啦？”
    孟卫国不理玉英对孟指导员和侯警官说道：“先把高志洁带走！”
    邓大嫂上前拦住：“凭什么？派出所可以胡乱抓人吗？”
    “我看谁敢把高老师带走！他是我叫来的！”玉英喊道，声音凄厉，犹如绝望的呐喊。
    “谁相信啊！你叫他来干什么？”孟卫国没等警察说话，就迫不及待地大声问道。
    “你这只狗还不配问我！”玉英骂道。
    “我可以过问吧？既然报了警，事情没弄清楚，我们是不可能罢手的！”侯警官笑道。
    “我叫高老师到家里来，我看上他了！咋啦，你们当官的还不许我这个寡妇找男人吗？”玉英心如刀割，眼中喷出火来逼视着面前的这群人大声质问。
    “你……你找的好借口！”孟卫国压制不住心中的暴怒盯着玉英说道。
    玉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向着孟卫国啐了一口涂抹：“滚，有警察还轮不到你说话！”
    孟指导员伸手拦住了孟卫国：“玉英同志，这件事儿谁给你作证？”
    “我，可以吧！”邓大嫂站出来。
    “你，怎么能作证呢！他们的事儿你清楚吗？”孟指导员笑着问道。
    “我是媒人，难道还不清楚吗？法律上有没有写上寡妇不得找男人，寡汉不得找女人吗？有没有那条法律上说我不能给玉英和高老师当媒人呢？”邓大嫂旁若无人地扫视了一圈子问道。
    “这个法律上还真的没有！”孟指导员嘿嘿地笑道。
    “谁能给你作证啊？”侯警官听到邓大嫂的话，狗急跳墙地站出来说道，“我看你也是胡说八道！”
    “我能不能作证啊？”邓大哥从人群中站出来。
    “你是谁？”侯警官不甘心。
    “他是我男人！我做的事儿他都知道！”邓大嫂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们是一家，不能作证！法律上是这样写的！”侯警官不甘心到手的猎物又跑掉了。
    邓大嫂咯咯地大笑起来，大家都奇怪她还能笑得出来，所有的眼光都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侯警官面带不甘和恼怒，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笑！”
    “我可笑？为什么？”侯警官愕然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卖得是什么药。
    “我问你，你有没有见到过两个人谈情说爱要把所有的人都喊来作证的啊？当年你老爹老妈准备生你的时候，是不是也把全村的人招来作证啊？”邓大嫂鄙视侯警官的蛮不讲理，故意施展针对高志洁的黑手。
    围观的人群听到邓大嫂说出这样露骨的话，好多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场面显得非常火爆。
    玉英见侯警官吃瘪也开心地笑起来。
    侯警官瞪着死鱼般的眼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个泼妇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是警官，连这样的生活常理都不明白，你还不觉得丢人现眼吗？在这里把脸昂那么高干啥啊？”邓大嫂心想，既然已经得罪了你，也不用在说话上留一手了，因此她的话非常尖刻刺耳。
    孟指导员见侯警官吃瘪，知道今晚没有什么便宜可占，向着孟卫国和侯警官递了个眼色，便对着围观的人喊道：“父老乡亲们，这里是一场误会，已经没事儿，大家请散了吧！散了吧！”
    孟指导员说罢，摆了摆手，率先带头向门外走去。
    邓大嫂和高志洁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零四章 诉说前情（求推荐收藏打赏和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人们都散了，玉英的院子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高志洁心中痛苦不堪，他看了看邓大嫂和江娜，说道：“玉英心中苦，你们就多开导开导吧！我走了！”
    邓大嫂向高志洁使了个眼色，高志洁会意，向愁眉紧锁嘤嘤啼哭的玉英看了一眼，踌躇再三，也只好多留下一会了。
    玉英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江娜毕竟年龄小不懂事儿，没有太多的计较，看着玉英一个劲地哭，就直接问道：“妈妈，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那个姓孟的那样说？”
    “娜娜，你能不能不要管妈妈啊？”玉英热泪纵横，以泪洗面。
    “妈妈，原先你和高老师不是很好的吗？为什么后来你拒绝和高老师在一起？是不是和姓孟的有关啊？”江娜连声追问，问得玉英毫无招架之力。
    “我就要问，你今天得给我和高老师个答复！高老师为了你和我，为了咱家付出了多大的心血，难道你都忘了吗？”江娜固执地追问。
    “娜娜，妈妈实在是没有办法啊？”玉英哭得更加伤心了，孟卫国欺辱她的一幕幕往事全都浮现在脑海中，那一段段屈辱低贱的蹂躏，让她心寒，让她想死，让她不得不沉沦自贱。
    “娜娜，别逼你妈了，她心中苦！”高志洁劝江娜。他虽然不明知道玉英和孟卫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但他相信这样的故事足以摧毁一个女人的心理和尊严，足以让一个女人痛不欲生。他不想江娜让玉英回忆说出那段不堪回首的事儿。但是高志洁没有想想，今晚上孟卫国已经揭开了这鲜为人知的丑恶，玉英还能够在大家讥笑的眼神中生活得泰然吗？
    邓大嫂沉默很久，终于说道：“玉英啊，我知道你心中苦，你也看到了孟卫国大言不羞地那些话，你也应该明白你们的事情也定会被大家说得乱七八糟，就算你不说来，也不等于没有那些事儿。”
    玉英抬起泪眼，望着了邓大嫂，哭着说道：“大嫂，我没有办法啊！”
    “玉英，这里没有外人！高老师虽说是外人，但也算得上你们家最为亲近的人啦！他又那么爱你，心中有你，不管咋说你也得给他一个答复，一个你拒绝他的理由吧！”邓大嫂劝道，“娜娜虽说是个孩子，但她已经明白事理，也应该让她知道你的遭遇，让她知道你的苦心，不然孩子会永远误解的！”
    “大嫂，孟卫国他不是人啊！他简直就是魔鬼就是畜生啊！”玉英声色俱厉地哭道。
    江娜嘤嘤地哭着，说道：“妈妈，你别哭，到底是怎么啦？”
    高志洁从门后的盆架上拿过毛巾，在水中蘸蘸，拧干了，递给玉英，温声说道：“玉英，不管怎样，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玉英接过毛巾，擦了擦泪水，可是眼中的泪水岂能擦得干净呢？
    玉英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诉说着孟卫国假借镇里的名义三番五次到家中到地里调戏她的情景，玉英牙咬得咯嘣嘣直响，啜泣着说道：“每次来都被我拒绝了！这个人渣就怀恨在心，于是他就想出了最为恶毒的阴谋！你们还记得苟斌造谣诬陷的事儿吗？那也是受孟卫国的指使干的！”
    邓大嫂讶然说道：“孟卫国就因为那事儿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儿吗？”
    玉英说道：“那次在地里要不是我拼死反抗，还抓伤了他的脸，就被他侮辱了！这个畜生怀恨在心，才生出那么个毒计来。这事还是畜生亲自跟我说的！”
    “哦，他亲自告诉你的？还有呢？今晚上孟卫国的那些话大概也是真的吧？”邓大嫂怜悯地望着玉英问道。
    “你们还记得我家遭贼讨债的事儿吗？那些贼人都是孟卫国这个畜生的朋友，他们都是受他指使的。今晚上那个大嗓门的人就是那些贼人中的一个！不仅这些，向我家征收计划生育罚款的，都是孟卫国这个杂种的诡计，他做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我能求到他，他好趁机要挟我，逼我就范！这个孬种的心比锅底还黑啊，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啊！他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啊！”玉英哽哽咽咽地说着，最后又泣不成声了。
    高志洁双目欲裂，似乎要溅出血来，他双拳紧握，呼呼地喘着粗气，骂道：“这样的人渣留在世上何用？”
    “志洁，你可必要干傻事儿啊！我们是斗不过他的啊！”玉英怕高志洁冲动之下冒险，赶忙拉住高志洁的胳膊苦劝他。
    邓大嫂也说道：“高老师，玉英说得对！你也看到了派出所和孟卫国都是蛇鼠一窝，我们确实斗不过他们的，还是先忍着吧！”
    江娜也劝道：“老师，爸，听妈和大娘的吧！”
    高志洁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那样估计他的结局会很悲惨的。做事儿不能莽撞，看来只能智斗，无法力敌。
    看着高志洁冷静了，大家都放心了不少。
    “玉英，后来你就被孟卫国要挟了，趁了他的心啦，是吗？”邓大嫂问道。
    “嗯，你们还记得那次我晚上提留着东西去求他减免罚款的事儿吗？”
    “嗯，记得！”邓大嫂点着头。
    “就在那天晚上，他凶狠地说出他的阴谋，他还拿两个孩子的性命威胁我，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屈从了他。他逼着我不管他什么时候想要我，我就的去，不然没有孩子们的好果子吃。从那时到现在，他已经多次糟蹋了我啊！我的心已死，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俗话说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们说我还活着干什么啊？我已经不是人了，我就是破鞋，贱人，罪人，肮脏之人啊！我活着还干什么啊！”玉英说罢，又哭天抹泪了。
    邓大嫂猛然把玉英搂在怀里，抽噎着说道：“玉英，你真傻，咋不说出来大家好帮你想办法啊！这样的事儿你一个能承当了吗？”
    “我本来想啥罪过就让我一人承担，没想到这个杂种今晚借着酒劲竟来找我的麻烦，你说他咋这样没有人性，这样不要脸啊！”玉英趴在邓大嫂的怀里哭诉着。
    “玉英，不是我说你，你有什么苦应该说出去，大家帮你！结果你自己担当，你这又是何苦呢！”高志洁痛心疾首，苦不堪言。
    “说出来又咋样？计划生育罚那么多钱，谁能掏得起啊！说出来，还不是让你们陪着我干着急，受活罪嘛！”玉英伤心地抽噎。
    “你要是说出来，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帮你吧！”高志洁生气地说道，他不禁自怨自艾了，“都怨我对你家里的事儿问得太少了，我真的是太粗心啦！”
    “一次拿出好几万，我咋忍心让你掏呢！”
    “我们可以向上告他啊！难道从上到下，他孟卫国可以一手遮天吗？”高志洁愤愤地说道，“这个恶棍，真是无法无天！”
    邓大嫂沉默了，她虽然胆大敢于承当，但是遇到这样的事儿，他实在无法应付，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办。
    高志洁也不比邓大嫂好到哪里去。他除了知识文采超过邓大嫂很多，但那毕竟属于书本的东西，遇到这样的实际事儿，他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不怨俗话说，千古无用是书生呢！此时高志洁脑子里装的都是告孟卫国，可是怎样告，到哪里告，能不能告得赢，告不赢会有什么后果，搅得他脑袋像一锅浆糊一样，隐隐生疼。
    玉英还在流泪，她心碎了，不住地抽泣，让这夜晚也难过得刮起了风。呜呜的风声怕打着房上的东西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让人心中有种抓揪般的难过。
    “我们去告他！”压抑了很久的江娜突然哭喊道。
    “没用的！”高志洁终于说道，他经过辗转思考，终于打消了告孟卫国的想法。
    “为什么？爸！”江娜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孟卫国的罪恶！法律是相信证据的！”高志洁郁闷地说道，“单凭玉英的话，是无法告倒孟卫国的！到时候我们还得自取其辱！”
    邓大嫂愁眉苦脸，说道：“高老师说得对！官要想告民容易，民要想告官难！”
    “我们就只能看着孟卫国这个狗才逍遥法外了吗？”江娜伤心地问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孟卫国一定会遭到报应的！”邓大嫂像在安慰江娜，又像在自言自语。
    “娜娜，你大娘说得对！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孟卫国是会遭到报应的！”高志洁看着小脸凝成一把，愁容满脸的江娜安慰她道。
    “嗯！”江娜嗯了一声，坐在那里生闷气了。
    夜深了，高志洁要起身告辞。
    邓大嫂看着站起身的高志洁，突然问道：“高老师，玉英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先前她拒绝和你在一起的难言之隐你已经明白了，你有啥想法啊？”
    高志洁看着被哀伤折磨得十分憔悴的脸，动情地说道：“我爱她，因为她是个好女人！要是玉英不嫌弃我无用，今生今世我愿意和玉英在一起！”这时候，文梅和李雪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高志洁愧疚地默念道，文梅、李雪，老师只能拒绝你们的好意了。你们现在也许埋怨老师，甚至是恨老师，但是你们以后会明白老师的决定是多么英明。为了你们的幸福，也为了玉英的幸福，我只能这样选择了。请你们能原谅老师的苦心。
    江娜听到高志洁的话，愁苦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邓大嫂高兴地说道：“高老师，我代表玉英谢谢你的理解和好心！”
    玉英不哭了，她十分冷静地说道：“志洁，我们今生有缘无分，我这残花败柳之身，咋能伺候你呢！无论咋样，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这身皮囊太脏了！配不上你啊！”
    “玉英，我不在乎！”高志洁激动地抓住玉英的肩膀。
    “志洁，我在乎！”玉英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累了，你们走吧！我要静一静！”
    高志洁走到了门外，回头说道：“玉英，不管怎样，我会等着你！”
第二百零五章 酒店阴谋（求推荐收藏打赏和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孟卫国、孟指导员和侯警官一起进了“快乐大酒店”，孟指导员叮嘱那两个年轻的警员，两个小时后再来接他们。
    “快乐大酒店”的二楼雅间里，空调启动，微微的声音伴着舒适的凉风吹到身上，十分的舒服。
    孟卫国经过这么时间的呕吐打闹争吵，酒劲已经差不多消失了，他特别清醒。他让老板给他找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到三楼洗澡间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他已经完完全全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当他神清气爽地回到雅间的时候，孟指导员笑着说道：“孟乡长真的是投胎换骨了！”
    “刚才那身真的丢人啊！让老弟见笑了！”孟卫国脸上发热，不好意思地说道，“喝得太多了，出丑了！”
    “男人嘛，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才是真男人！孟老哥是性情中人，喝醉了，也没有什么丢人的！不要介意！”孟指导员笑着说道。
    “指导员说得对，老哥不用介意啊！”侯警官也笑着说道。
    孟指导员笑着望着孟卫国，问道：“老哥，有件事儿不知道我该不该问？”
    “老弟，请讲！我们哥们相处不需要虚的！”孟卫国笑着说道。
    “老哥，我可要真说了！我也风闻老哥和玉英关系非同寻常，还不敢相信！像老哥清高自廉之人，我是不会相信的！——今晚这事儿真的是如你说的那样吗？你和那个玉英之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腿啊？你和高志洁的矛盾应该与玉英有关吧！”孟指导员微笑着说道。
    孟卫国没有想到孟指导员会开门见山地问这样的问题，他知道凭孟指导员这个老公安的精明和精灵，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玉英的事儿是瞒不住他的。与其拿假话来哄他，不如说实话，也显得哥们相处的真和铁。于是孟卫国说道：“实不相瞒，我和玉英真的关系很好！在去年计划生育罚款时，他找到了我。我怕违反政策便拒绝了她请我帮忙的请求，没想到她当时说只要我帮她忙，减免或者免去计划生育罚款，她宁愿以身相报。你们也知道，玉英虽是寡妇，但她长得实在让我心动，于是我心一软，就答应了。这个玉英真的说到做到，从那以后，就三天两头找我成其好事儿……你们说说，人家孀居，想男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她有这个要求，我也就随她之意了。还请两位老弟不要取笑啊！”
    孟卫国的脸皮真厚实啊，他把责任全推到了玉英的身上。
    “老弟，玉英长得漂亮，实在让人心动，那个是不是很够味啊！”孟指导员诡秘地笑起来。
    “哪个啊？”孟卫国看着孟指导员的眼神中浮荡着笑意。
    “哪个？老哥还不怕羞吗？”孟指导员笑问。
    “哈哈哈哈哈——”三个人会心地大笑起来。
    “女人就是好东西！离了女人，男人还真的活不成……”孟卫国一副神往的神情。他面向孟指导员，笑呵呵地说道，“老弟天天也不闲着啊！你最近和那个如花似玉的小王玩得还**吧！”
    孟指导员和侯警官都明白孟乡长话中的小王是指他们所里那个刚刚入伍不久的协警钱臣的老婆。她的名字叫王美荣，长得真丹凤眼，柳叶眉，小鼻子，樱桃嘴，还稍微凸起，显得特别够劲。钱臣是个专业军人，通过镇里某个领导找到了孟指导员想进派出所当协警，在事情未成之前钱臣先请了一场，当时钱臣让他妻子王美荣作陪。没成想孟指导员借着酒劲和王美荣胡言乱语地开起了玩笑，而王美荣却记在心里了。宴请的第二天王美荣直接找到了孟指导员，两个人眉来眼去，心照不宣，就在孟指导员的办公室内成了好事儿。钱臣当协警的愿望也就顺理成章地实现了。这件事儿在整个派出所已经成了公开了的秘密。至于钱臣知道不知道，也没有人过问了，但是钱臣却整天乐呵呵的，就像老婆和孟指导员胡作非为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彼此彼此！那件事儿只可意会，不能乱说的！”孟指导员笑着说道。
    “两位领导可都是桃花丛中伴美眠啊！”侯警官嘿嘿地笑道。
    “老侯眼馋了！你老弟也不是省油灯啊！上次抓住的那个小偷，你是要把人家送到县城监狱里去，人家漂亮得一掐还冒水的老婆还不是陪你睡了吗？这样事儿你做得也不少吧！”孟指导员乐呵呵地说道，“老哥我可是心知肚明啊！”
    侯警官哧哧地笑着：“没办法，人家脱掉了裤子，咱也得见义勇为吧！”
    三个人都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夜晚被这笑声渲染得骚动不安起来。
    酒菜送了上来，三个人说着那些冒着腥气的笑话，数落着对方心中的那些不是秘密的秘密，喜笑颜开地对饮对酌，倒也逍遥快活。
    孟指导员和孟卫国对端了两杯后，说道：“老哥啊，我看这个玉英你不要再找她了！看今晚上的情形，她已经豁出去了，不然她不会和你大吵大闹加拼命的！何况中间还横着一个高志洁，要是闹出点啥来，对你老哥也不好啊！咱们都是体面人，再者说女人就是那么回事儿，玩过了，就把她当破鞋扔了，我们还换新的，长穿长新，那多够味了啊！”
    “老弟啊，你老哥这辈子就有三大爱好，一是酒，二是女人，三是交友，可是我玩过好多女人，但是没有一个能和玉英相提并论的，虽说她鄙视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和我做事，但是那种爽劲不是语言可以表达的！毕竟人们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已经玩得快一年了，哪能说舍就舍得的呢！”孟卫国忧愁罩脸，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哥啊，舍不得也得舍！够味的女人多的是，要是你不在这个位上，就是眼前有，你还能够得着享用吗？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孟指导员劝道，“你知道玩女人什么最可怕吗？”
    “哦，倒想听听老弟的高见！”孟卫国愕然地望着孟指导员，一副恭敬受教的神情。
    “女人什么都不顾了，和你拼个鱼死网破最可怕！特别是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最怕女人玩这手了。如果玉英不再找你的晦气，你完全可以把这只破鞋扔了！心甘情愿的女人多的是，何必自寻烦恼呢！想一下你给高志洁戴顶绿帽子，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儿吗？”孟指导员狡黠地笑着，笑得孟卫国心情舒畅了很多。
    “不是说敝帚自珍吗？就算是只破鞋丢了也可惜！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孟卫国眨巴着眼睛，和孟指导员对碰了一杯。
    “老哥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啊！舍得方能得，不舍怎能得到啊！大丈夫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孟指导员醉眼森森地望着孟卫国。
    “就算我现在能放手，我也不会放过那个高志洁的，竟敢和我抢女人！”孟卫国神情狠厉，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手指头捏着酒杯使劲地撴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吸引了孟指导员和侯警官的视线。
    “忍耐，这里的忍耐，等于别的地方的崛起！”孟指导员意味深长地说道。
    孟卫国眼神一亮，嘿嘿地笑起来。
    侯警官狞笑着说道：“老哥啊，他可是咱们共同的敌人啊！”
    “嗯，同仇敌忾，方能战胜敌人！”孟卫国狡猾地笑着。
    “老哥，我们既要战胜敌人，又暴露自己，方为上策！”孟指导员提醒道。
    孟卫国和侯警官岂是傻子啊，他们何尝不明白孟指导员话中的意思，两人哈哈哈地笑着，他们心中已有计较，向孟指导员投去感激的微笑。
    豺狼狰狞，阴谋已定，黑暗笼罩，万物悸动。
    “来吧，为了我们的孟老哥能舍得那份情缘，我们连干三杯如何？”孟指导员站起来，把酒杯高高地举起来，向着两人示意。
    “好啊！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们就来个千杯不醉吧！”孟卫国仿佛真的能够放开似的，乐呵呵地应道。
    “我们不醉无归！快意饮酒！”侯警官也应和道。
    酒饱饭足，三个人微迷地坐在沙发上，有一句每一句地谈论着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儿，等着派出所那两位年轻警员接他们回去。
    孟卫国感叹道：“镇子太小了，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不然大家去散散心，消遣消遣，岂不美哉！”
    “孟老哥还不知道吧？”侯警官笑眯眯地看着孟卫国。
    “知道什么？”
    “金刚那小子的手机城里可是个好玩的地方啊！”侯警官看了一眼孟指导员，见他并没有反对，就直接了当地说道。
    “有什么好玩的？”孟卫国追问道。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话不传八耳，今天到此为止！”孟指导员微笑着说道。
    孟卫国总是感到孟指导员笑得很耐人寻味，可是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秘密，孟指导员不说，孟卫国想问，也只好作罢了。
    不久孟指导员的警车来了，孟卫国签了单，上了警车，在一片迷离的灯光中，向着前边驶去。
第二百零六章 软蛋的逻辑（求推荐收藏打赏和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为了便于和秀芹和孩子们联系，高志洁特地又买了个二手手机。他本来是同祥瑞和娟娟说好的，这个周末去接他们回到这里团聚，因为天降大雨，加上和孟卫国那一闹，也把那件事儿搁下来了。同时高志洁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如果自己在“光源四虎”的问题上过于追究，是不是会影响了两个孩子的安全。从孟卫国为了得到玉英而不择手段的做法，高志洁相信他们什么事儿都会做出来的，他不想因为这些而影响到孩子们的生活。因此高志洁给秀芹打了电话，让她或者青松到县城和祥瑞和娟娟解释一下，周末他没有去接他们的原因。当然高志洁是不会把他目前的打算和处境如实告诉秀芹的。
    高志洁也想到过放弃对“光源四虎”的追究，但是一个教师维护学生的利益的良心和对假丑恶的深恶痛疾的感情，让他不愿意放弃，哪怕会因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教育局对高志洁的处理意见在高志洁回校后的第三天就跟踪而至了。高志洁接到这个消息就立马赶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那份给他处分的教育局的红头文件正躺在马校长的办公桌上。
    马校长十分无奈地对着满脸愤怒的高志洁说道：“老弟啊，你先看看吧！”
    高志洁面无表情地伸手拿起那份盖着县教育局红通通大印的红头文件，扫了一眼，上面的每一个字，让高志洁的心发凉，流血。特别是下面这些话，高志洁恨得牙根子生疼，忍不住地骂娘。
    “现已查实光源中学教师高志洁，因为和学生之间的矛盾，置教师的道德规范和光明县教育局下发的‘教师行为规范十不准’于不顾，殴打学生，其行为在社会上产生了恶劣的影响，根据‘光明县教育局关于违反中小学教师道德行为标准处罚的有关办法’给予高志洁记大过处分，免除其光源中学教导处主任的职务；本年度师德考核不合格，三年内不得评优评先，晋职晋级。”
    马校长瞟了高志洁，用十分同情的口吻说道：“老弟啊，自从教育局来校调查后，我代表学校也多次向局里反映你的情况，可局里说，学生家长抓住你不放，而且你是顶风违纪，影响极坏，必须严惩！学校也是无可奈何啊，还请你能够谅解！”
    高志洁对于马校长的话全当是放屁，要是放到先前他也许会相信，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情，让他对马校长的诚信给了零分。于是高志洁故作不屑的表情，说道：“既然光源四虎的家长抓住我不放，我也没有必要再做什么妥协了。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四虎在学校拉帮结派，抢劫勒索学生，持凶器威胁学生，调戏侮辱强奸**女学生。。。。。。我想马校长对此不会是一无所知吧？要是那样，马校长身为校长，是不是有失察失职之嫌啊？要是这样的事儿大白天下，我们‘光源中学’想不出名都难啊！恐怕马校长也会随之名扬天下啦！”
    “高老弟，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马校长吓得面色微变，立马站起了，望着高志洁说道。
    “我乱说吗？恐怕有些事儿马校长比我这个局外人还清楚吧！恐怕马校长不敢管，或者说不愿管吧！”高志洁也豁出去了，他冷酷地笑着，“上次我被打伤在县医院治疗之时，四虎闯到初一一班，手持匕首，威胁恐吓全班学生的事儿，马校长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上面来校调查时，无论怎样我也得据实反映吧！”马校长假装懊恼地说道。
    “‘光源四虎’夜间多次闯进学生宿舍，手拿凶器，殴打敲诈勒索学生的事情，难道马校长也是一无所知吗？”高志洁声音十分严厉，他就像直面“光源四虎”而厉声叱问。
    马校长面上已经见汗了，他急忙说道：“老弟啊，你先坐下，这些事儿我真不知道，也没有人向我反映啊！”
    高志洁见马校长节节败退，委曲求全，他知道这主要是因为自己抓住了他和王真在办公室内行苟且之事儿的证据，不然单凭自己说出的关于‘光源四虎’的这些东西，他早就对自己发火了。因为那些罪状，要是没有证人敢出来作证，也是枉然。像马校长这样自高自大，盛气凌人的一把手，岂能允许他在这‘大放厥词’呢？
    “马校长，我现在已经向你反映了这些情况，我建议由学校出面向派出所报案，或者把四虎的情况反映到县公安局，以求能够得到合理合法的侦办和处理！不然像四虎这样的家庭背景，他们将会继续危害学校和学生，如果不能及时对他们进行有效地管教，将来对社会危害更大！”高志洁直盯着马校长。
    马校长心中恨死了高志洁，心中恶毒地诅咒着高志洁，但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这样的事情，我们要经过领导班子开会研究的，因为弄不好会直接影响学校的声誉的！”
    “马校长，你不如干脆说报了案，有损于你的面子吧！”高志洁看着马校长冷冷地笑道。
    “高老师，你不要逼我！”马校长眼中厉芒闪过，迟疑了一下，“光源四虎的家庭在地方上都是强梁蛮横之家，并不是我这个小小的校长能够对付得了的！要是我能够处理，还能让他们在学校做大吗？不错，正像你说的那样，他们欺负弱小，夜闯学生宿舍敲诈抢劫，拿刀威胁学生，我都有耳闻，也有班主任向我反映，我也向他们的家长通报过这些事儿，他们的家长给我的答复是‘回家狠狠的管教’可是他们不还是我行我素吗？这就说明他们家长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事儿。那个黄虎赵能耐的父亲就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比他儿子还能混呢，啥欺辱女同学，抢劫钱财，那都是孩子的恶作剧，不要太较真了，长大了就好了。你说说我还能怎样，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有些时候，我还得看着他们的眼神行事。在现实中，学校想置身事外，成为一方净土，可能吗？各种大庙小庙中的神灵，为了各种利益蜂拥而至，我根本应付不暇。像我这个小小的中学校长，他们要想给我拿掉，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在地方上，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个不好，倒霉的就是我们自身啊！”马校长看着气得面色发白的高志洁，停了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大中华”，先掏出一根，递给高志洁。
    高志洁摆着手拒绝了，马校长把烟塞到嘴里，拿起桌面上的打火机，吧嗒一声，一股蓝汪汪的火苗猛地蹿起老高，把马校长的脸映得蓝幽幽得可怕。马校长点燃了香烟，使足了劲，呼呼地吸了几口，吐出浓浓的烟来。
    马校长给高志洁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他的手中，高志洁接了过来，没有说话。
    马校长回到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再次把眼光瞟向高志洁，看着沉默不语的他，说道：“老弟啊，从上次四虎家长对你下毒手，把你打成重伤，难道你还看不出他们教育孩子的态度和方法吗？我劝你也不要太计较了，不然受害的还是自己！我这都是替你着想啊！老弟！”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就此罢手的！我高志洁不可能被人冤枉了，背着个处分，还要乐呵呵的，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高志洁十分鄙视马校长刚才那份“情深义重”的宏论，他毫不留情面地说道，“没想到校长也是这样软弱之人！”高志洁本来想说马校长是个“软骨头”，话到了嘴边，他又改了。
    马校长并没有太在意高志洁的评价，他只是苦笑着，无奈地吸着烟，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高志洁瘫软在沙发里，目光中充满了忧郁和不甘，他看着马校长旁若无人的模样，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地把他痛打一顿。“马校长，难道你真的能无视四虎继续危害学生吗？这可是犯罪啊！”
    “高老师，明天我可以再找他们谈谈，让他们收敛收敛，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我实在无法给出满意的答案！”马校长想早点把高志洁打发走，他实在让他心烦和不安。
    高志洁眼中的愤怒让马校长强烈地感到恐慌，他莫奈地说道：“高老师，四虎今年就是初二了，明年就是初三，我们再忍忍，到明年一毕业，他们不就滚蛋了吗？我们何必和他们结仇呢？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老祖宗不是教育我们‘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卑鄙！无耻！”高志洁猛地站起来，把手中地茶杯狠狠地摔倒了地上，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那玻璃破碎的声音就像无数颗炸弹在马校长的心里炸开了。
    马校长看着高志洁的背影，眼中怨毒的光芒连连闪烁，等到再也听不到高志洁紊乱的脚步声了，他骂道：“娘的屄，也不睁开眼瞧瞧自己的斤两，还想老虎头上逮虱子，真他妈的嫌命长！”
    马校长一边骂，一边按起了电话的号码。。。。。。
第二百零七章 家访求助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离开了马校长的办公室气愤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马校长的话把他抛到了失望和痛苦的深渊。面对光源四虎和他们背后的势力还真的不容易对付，高志洁衡量了自己，他觉得如果要进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的结局恐怕比教育局处理他的红头文件更加可怕。但高志洁想到了赵明和孟家极其家人对他信任的眼神，想到了那个被四虎欺凌的怀丽，想到了那惨死在流氓手中的大妹，想到了那些正在或即将被四虎欺辱的孩子，想到了马校长的那副奴才的嘴脸，他就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激愤。高志洁对自己说：“我一定不会停手的！哪怕命运会很惨！”
    高志洁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小妹，还有玉英和江娜，文梅和李雪，这些可爱的人的面貌一起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高志洁想，要是他们拿这些人来威胁自己，自己是不是会收手呢？他现在无法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答复。想到了这些与自己关系十分密切的人，高志洁心中就会涌满了幸福的潮水。
    回到了住处，早饭的时间已过，他抓过一个凉馍，胡乱地吃了几口，再喝了一杯温茶，按照先前的想法，他要到怀丽家里去一趟，虽然他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他还是决定要去一趟。
    高志洁按照怀青青告诉的地址，很容易地就找到了怀丽的家。家中只有怀丽的妈妈和奶奶。奶奶年事已高，估计在七十岁左右，面色黧黑，皱纹成堆，眼窝深陷，双目有些红肿而无神。怀丽的妈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显得十分漂亮。皮肤较白，白中透出淡淡的黄色，齐耳短发，十分精神，眼睛虽然说不上大，但十分灵秀而聪敏，只不过眼泡子有些红肿，想必是因为女儿的遭遇心情不佳，时常闷哭所致吧。
    怀丽的妈妈和奶奶对于高志洁并没有什么热情，当高志洁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后，她们只是很冷地“嗯”了一声。高志洁显得十分尴尬，他知道她们并不喜欢老师这个时候打扰她们的生活。
    “你来干啥啊？我闺女早就不上了！”怀丽的妈妈冷冷地问道。
    “我来看看怀丽，她最近生活得还好吧？”高志洁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但是他必须要说话。
    “我女儿没啥，出外打工了，你可以走了！”怀丽的妈妈十分生气，脸上布满了因激动而暴增的红晕。
    “怀丽是个好孩子，可惜了……”高志洁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啥啊？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女儿啥都没有的，她只是不想上学了，想出外打工挣钱！”怀丽的妈妈明显暴怒起来，因为激动脸上的表情被扭曲得十分难看。
    高志洁并没有因为她的恼怒而闭嘴，他说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就这样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辱而不闻不问吗？就这样让光源四虎逍遥法外胡乱干坏事吗？”
    怀丽的妈妈暴怒起来，眼瞪得溜圆，伤心让她双眼溢满泪水，她竭斯底里地嚷道：“你给我滚，别在我家里！我们不欢迎你！”
    高志洁没想到怀丽的妈妈这样暴躁和狠历，他咬了咬牙，忍住了心中的煎熬，说道：“你别这样，我只是刚刚听到怀丽的遭遇，前来关心关心她！”
    “你们老师早干啥去了，要是你们早点这样关心我女儿，她也不会……”怀丽的妈妈实在无法启齿了，她强烈地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内心涌动的酸水和苦水，让她蹲在地上，双手捂面，哽哽咽咽地啜泣了。
    “我不是怀丽的老师……”高志洁眼皮发涩，强忍悲伤。
    怀丽的妈妈气恼地用手啪啪地拍打着大腿，抢过高志洁的话头：“那几个人渣在学校干坏事，你们学校也不管不问，要是自己的孩子，你们会让禽兽随便欺负吗？你们老师是咋负得责啊！――让家长咋能放心地把孩子交到你们手里啊！你们这是在造孽啊！造孽啊！你们那里还是学校吗？还是学校吗？”
    高志洁身为光源中学的一员，他觉得她的每巴掌都像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他觉脸上像着火似的发热难受。他想到马校长和自己谈的那些话，想到了马校长的低眉折腰敬畏强梁给孩子们造成的灾害，更加透骨酸心了。更加坚定了高志洁要为学生尽一份责任，尽一份力量的决心。高志洁想，就算前边是万丈深渊，我也得跳下去！
    怀丽的妈妈一通发泄后，感到好受了些。她茫然地望着高志洁：“你不是丽丽的老师？你来做啥呢？”
    “我觉得丽丽不该受了害，还让哪些没有教养的人任意逍遥！我们的孩子受到了伤害，不能就这样白白地过去了！”
    “算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说那件让人揪心的事儿！”怀丽的妈妈起身要到屋内去。
    高志洁忙说道：“你真的就这样算了！”
    “不算还能咋样啊！”
    高志洁耐心地说道：“要是我就绝不会这样忍气吞声！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遭遇！”
    听到高志洁的话，怀丽的妈妈激动的心情好像冷静了，她不相信地看着高志洁没有说话。
    怀丽的奶奶也老眼浑浊地望着高志洁，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高志洁从她们的眼中看出了她们的不信任，于是他再次提起了大妹受到流氓的凌辱而死的揪心往事，高志洁每次想到大妹的惨死，都会潸然泪下，泣不成声的。那是他灵魂中的一座坟，一座为大妹修筑的坟，那是用他的血肉浇筑的坟。
    “你说的是真的？”怀丽的妈妈眼中有泪看着高志洁。
    “我会拿自己的妹妹说事儿吗？近二十年来，这件事儿就像毒蛇猛兽一样，时常撕咬着我的心肝，让我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我时常想就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禽兽，所以才有那么多受到欺凌的人！如果让四虎这样做了坏事不受到报应，你们心里能安吗？你们的良心能过得去吗？”高志洁柔肠百结，声声带泪，字字含血。
    “也是个可怜人儿啊！”怀丽的奶奶叹着气。浑浊的泪珠从她苍老沟壑纵横的脸上滑下来。
    怀丽的妈妈对高志洁的态度有所改变，她从屋里掇了条凳子，放在他的跟前，说道：“坐吧！”
    “丽丽，到外面打工了，是吗？”高志洁的声音很温柔很平和。
    怀丽的妈妈叹了口气，怨怼地说道：“遇到这种事儿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和她爸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么大的孩子，竟被禽兽给糟蹋了，孩子就像花儿一样，还没有开啊！让孩子以后可该怎样过啊！”
    怀丽的妈妈压抑的痛苦让高志洁心惊，她忍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煎熬，这需要怎样的隐忍，才能做到忍辱负重，苟延强笑啊！
    “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丽丽的遭遇我十分同情。正因为这样，我才想把事情弄清楚，才想到让四虎这样的恶孩子受到法律的制裁！还那些受到四虎伤害的孩子一个公道！”高志洁发自肺腑的话让两个女人心中一颤，脸上现出惊诧的神情。
    怀丽的妈妈不相信地看了高志洁一眼：“你能够和他们斗？你不怕？”
    “我怕！”高志洁直截了当地说道，“但是我的学生也许会遭遇到和怀丽一样的遭遇，所以我想阻止其他孩子的悲剧发生，因此我才想到了你们！良心告诉我，一定要为这些可爱的孩子做点什么，希望你们能帮助我！”
    “你斗过他们吗？听说他们家都很厉害！开始丽丽爸爸要到派出所里告他们，最后也怕告不赢就没敢告，听说他们家都有钱也有人，不好对付，人们都不敢惹！我们害怕丽丽的事儿闹出去，对孩子今后不好，只得忍啦！”怀丽的妈妈擦着眼泪，狠狠地说道。
    “只要你们敢出来指正四虎，我们就有胜利的把握！”高志洁肯定地说道。
    “他们会认账吗？他们可都是人渣畜生啊！只怕到时候逮不到黄鼠狼还惹一身骚！”怀丽的妈妈心有馀悸地说道。
    “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法律！”高志洁坚定地说道，眼中闪现着毅然决然的神色。
    “老师，你是个好人，但这件事我实在拿不定主意，我得和丽丽爸商议商议。要是他同意我们就帮助你告那几个人渣，要是丽丽爸不同意，我们只有任啦！”怀丽的妈妈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们可不想因为这让孩子以后没脸见人啊！”
    高志洁见话说到了这份上，知道待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收获了，起身说道：“好吧，你们再商量商量，过两天我再来吧！”
    怀丽的妈妈站起来把高志洁送到门口，走了很远，高志洁还能听到怀丽奶奶的唉声叹气。那是不堪心理重负的呻吟，那是无奈的呐喊！
    孱弱而善良的人啊！你们知道吗？只有抗争，才有尊严地活着！
第二百零八章 坚如磐石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从怀丽的家里回来，正值学校放学，大门口急于回家的学生十分拥挤。好多学生都很亲切地和他打招呼，向他问好。高志洁点着头热情地向他们示意问好。
    高志洁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几只仇视的眼睛，他们是属于光源四虎的。
    高志洁没有退却，他看到在光源四虎的身边站着七八个年轻人。光源四虎还是那副德性，嘴角上调，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让人作呕。
    四虎身边，两三个穿着大红大绿的花格子衬衫的年轻人，他们油里油气的，寒星似的眼睛闪着阴森森的光。他们定定地看着高志洁。高志洁感到一股凉气从背后窜起来，心中有些不安起来。他们无视高志洁的存在，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女学生吹着毫无韵律的口哨，打着刺耳的响指，一副旁若无人，我是老大的嘴脸。
    高志洁有几次就想冲上去，和他们的理论，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四虎也许发现了高志洁的怒火，他们这番做作，也许正是要激怒他，高志洁知道单凭小混混如此的表现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高志洁强迫自己，必须忍耐，退一步，是为了更有力地反击。
    学生见到光源四虎，有的绕道而行，远远地避开；也有不少流里流气的留着长发的学生，走到他们身边，向他们嬉笑着打招呼。
    四虎他们虽然应付着那些臭味相投的学生，毒蛇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高志洁。高志洁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向着学生打招呼，然后冷峻而犀利的目光投向那伙不三不四的小混混。
    江娜和怀青青是结伴而行的，她们也可以说算是顺路了。一见到高志洁，她们就挤到他的身边，高志洁向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回家。她们连睁眼都没看四虎一眼，傲然地走了。高志洁看出那些小混混眼中的贪婪和**的。高志洁想，要是这些小混混敢对她们下手，他一定会不惜自己的生命的。
    学生们走完了，四虎们也趾高气昂地一摇三晃地走着，他们走的时候，也不忘回敬高志洁一个狠辣的眼神。高志洁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矛盾是无法消除的，不过他也不考虑的消除，因为这是死结。
    高志洁一回到了住处，就感到十分饥饿，他搜寻了自己的房间，这里除了面和馍还是面和馍，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他打算擀面条吃，午饭后休息一会，下午准备根据赵明和孟家提供的线索，找那几位被光源四虎敲诈勒索抢劫的学生了解情况，如果时间许可，她还想找怀青青了解上次她提到的另外几位被四虎欺辱的女学生情况。领导没有强迫上班前，他要把光源四虎的事情摸个清楚，然后写出材料。高志洁想把这些材料递向不同层次级别不同单位里去，他相信一定会有秉公执法解民疾苦的衙门和好官。高志洁抱着这样的心态，努力着。
    高志洁开始和面了。
    “高老师，做什么好吃的啊？”人影一闪，一阵香风，身边站着喜笑颜开，脸上开花的李雪。
    “雪儿，你怎么来啦！我正要擀面条呢！”高志洁吃了已一吓，见是李雪，笑着说道。
    “我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在县城和小莉娜呆了两天，卫生院催得紧，就回来了！”李雪顾左而言他。
    “你也应该多和孩子呆几天，你毕竟是孩子的妈妈，虽说……”高志洁不说了。
    李雪看着高志洁，爱怜地说道：“老师，我听到了那晚你在玉英家里的遭遇，那个孟卫国也实在不像话！”
    “李雪，玉英和我的事儿你最好不要过问，对你不好！”高志洁担心地说道，“孟卫国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会对你不利的！”
    “老师，我不怕！估计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李雪神情安然而灿烂。
    “你怎样知道他不敢啊！”高志洁扫了她一眼，大惑不解地问道。
    “这次在县城，林俊生也和我提到了孟卫国，据林俊生说，有一次光源乡到县城请他吃饭时，他曾经交代过他们，让他们多多关照我，还说要是遇到了麻烦，让他们出面解决！我估计现在他们应该不敢找我的麻烦吧！”
    “哦，有这种事儿吗？”高志洁不相信地看着李雪。
    “真的！这个不要脸的林俊生，就要调到大市当市委副书记了！”
    “后悔啦？”高志洁瞅了李雪一眼，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些些失落。他好像看透了李雪的心。
    “咯咯……”李雪笑道，“后悔？后悔什么？对于背叛我的男人，我从来就不会后悔！但是他对我怎样，我也不怎么在乎！离了他我不是照样生活吗？我提到他只是有些追忆那段美好的一去不复返的岁月，再说我们中间毕竟还有个莉娜，要想完完全全没有关系，也是不太可能的吧！――雪儿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老师还看不透吗？”李雪不高兴地看着高志洁，眼中有娇憨，有不满，有任性，也有无限的怜意，“哦，对，老师是在吃林俊生的醋吗？”
    高志洁差点被惊神经了：“你的嘴真的没有把门的？”
    “咯咯――”宛如鲜花绽放地笑着，“我是说老师应该知道雪儿的为人啊！别误会！”
    高志洁给了她一个生气的眼白，心想物误会吗？我的智商还差不到这地步吧！但他还是说道：“老师当然知道了，雪儿是个自尊自强的女强人！不过老师说句实话，你还是不要和我来往过密！”
    “为什么？”李雪一脸的惊诧。
    高志洁把自己受到的处分和他掌握的光源四虎危害学校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高志洁看着惊讶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的李雪，说道：“老师准备破釜沉舟，不给孩子们讨个说法，是不会罢休的！上次我制止四虎到班中搅闹，他们的家长就敢闯进校园，把我打成重伤，你想想，我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你要是和我来往过密，难保他们不会对你不利！你明白吗？”
    李雪柳眉紧蹙，然后舒展开来，问道：“确实有些危险！老师这样做，难道就不怕他们对玉英和孩子下手吗？还有小瑞、娟娟？”
    高志洁郁闷地说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儿！不过我让秀琴到学校和祥瑞娟娟解释了现在他们还不能来这里的原因了，当然我没有傻到把什么都告诉她们的地步！至于玉英宝栓和江娜，我会告诉她们小心的！那晚上一闹，恐怕整个镇上都知道了我和她们的关系不一般啦！现在要想回避也是不可能的啦！”
    “老师，难道就不能放弃吗？为了你爱的人。。。。。。”李雪望着高志洁，眼中充满了关爱和恳求。
    “雪儿，我能放弃吗？我为他们蒙受不白之冤，都无所谓！关键是他们已经做了人神共愤的恶行，我只想替那些被他们糟蹋的孩子讨公道，不然我还能是一名教师吗？要是我放弃了，我会永远不会安生的，恐怕我后面的时光都会生活在恶梦中了！”高志洁神情尽管是忧郁的，但是那一股倔强而坚韧的锋芒犹如刺破黑暗的斩妖剑的厉芒，在李雪的心里爆响，灼灼耀眼。
    “老师，要是每位老师都像您一样，四虎也不可能这样的无法无天了！也不可能做大了！”李雪由衷地感叹，“可惜了！老师身上这股子正气也是雪儿最为仰慕的！老师，你就是雪儿心中的神！雪儿会终生地爱你！”
    “雪儿，不要胡言乱语！你是个好学生，老师把你当成女儿看待！老师喜欢玉英，你是知道的！那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啦，别人会误解的，也不利于你今后的生活！你明白吗？”高志洁娓娓劝导，就像一个慈父谆谆教育自己的孩子似的。
    李雪莞尔一笑：“老师说得对，雪儿会注意的！”
    高志洁的面条也擀好了。
    李雪看着面条，说道：“老师的手艺不错！雪儿不走了，够吃吗？”
    高志洁哭笑不得，郁闷地说道：“当然不够啦！你又没说在这里吃饭！”
    “那干脆我们到餐馆里去吧！吃早吃玩都不要紧的，老师又不用上课！”李雪娇笑道。
    高志洁看着桌子上的面条，无奈地说道：“好吧，今天我请客，谢谢你对老师的无私帮助和照顾！”
    李雪听到了高志洁答应了，娇俏的脸上绽放着幸福明媚的笑容，她高兴地拉着高志洁的胳膊，叫道：“走吧！”
    高志洁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这样拉着老师出门，一会这件事儿一定成为天下人都知道的新闻！”
    李雪眼眉舒展，双靥如春如阳，笑嘻嘻地说道：“怕什么？我不怕！”
    “你不怕，老师怕！你怎么总是没有正经啊！在医院里也不怕人家笑话吗？”
    李雪低着头，雪白的脖颈伸到高志洁的眼前，一股幽香直冲他的鼻端，她故作神秘地说道：“雪儿在卫生院是有名的冰雪美人！”
    高志洁无奈地笑着，一个劲地摇头：“走吧，再不走，我不去了！让你中午喝西北风！”
    “老师舍得雪儿挨饿吗？”雪儿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差点把高志洁震趴下了。她在高志洁的面前实在是口无遮拦，让高志洁哭笑不得。
    高志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先走到了门外，李雪急忙跟着飘出来，站在高志洁身边。她没有了刚才的削皮和活泼，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就是一个高贵的贵妇人！
第二百零九章 举报成名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从县医院回到了学校后的近一个星期内，马校长再也没有来烦过他，他就趁这段时间，找到有关学生和家长调查清楚了光源四虎危害学校的情况，他把这些情况写成了近两万多字的调查材料，以实名举报的方法把这材料一式六份分别寄给了县公安局、县司法局、县检察院、县法院和县教育局，另外一份作为底稿保存。在给县公安局、司法局、检察院和法院的材料中还有举报孟卫国善用职权欺凌百姓和光源镇派出所包庇光源四虎的材料。让高志洁遗憾的是，学生家长都不愿意当面作证，他们有的只是在高志洁所写得材料上签了名画了押。
    高志洁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自己这样做一定会给自己带来严重的后果，至于什么后果，他也做了预料。但是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不平和丑恶，他已经把自己全豁出去了。就算一时不能让四虎和孟卫国得到惩罚，但至少也能够让他们有所收敛，这样对于弱者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周五的上午，文梅通过李雪知道了自己的手机号，给自己打来了电话，文梅没有强迫他接受她，但是文梅温柔的话语，让高志洁更加痛苦。文梅在手机里说：“志洁啊，我听雪儿说你为了光源四虎费了不少心血，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你的做法，但是我是支持你的！不过，你在光源中学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自己的安全！不然我会和痛心的！祥瑞和娟娟我会给你照顾好的！上次秀琴到我这里来说你现在不想让孩子们到你那里去，我知道你心中所想，这件事儿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会帮助你和孩子们说的！祥瑞和娟娟都可爱，我喜欢他们，爱他们，他们就像是我自己生养的孩子一样，贴我，信我，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我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志洁，我爱你，不要让我太挂念你！”高志洁拿着手机就像木雕似的，呆呆无语，直到文梅关掉了手机，他都没有醒过来。他就那样拿着手机，长时间地没有了思想，他完全被文梅石破天惊温柔细腻的心里话震悚了。
    高志洁醒过来后，不受控制地热泪长流，他喃喃而语：“文梅啊，你何苦这样死心和执着，你这是让我高志洁陷入绝境啊！让我高志洁背负着道德的十字架生不如死啊！”
    高志洁把一切都做停当后，准备下周给初一一班的学生上课。
    周六的下午，学校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高志洁在办公室里准备着下周上课的内容。马校长出乎意料的来到了屋内。马校长十分地客气，见到高志洁就像妓女见到上钩的嫖客一般，笑得脸上的肥肉乱颤。
    高志洁郁闷地说道：“马校长，是什么香风把你吹到了我这地方啦！我这蜗居可是太简陋了，也不怕降低了你老的身份吗？”
    “高主任，不，不，应该喊你高老师，你在县里和镇里可成为名人啦！”
    高志洁听出马校长的话里有话，他意识到了什么，瞟了他一眼，说道：“像我这背着严重违纪和处分罪名的穷书生，还会成名吗？马校长难道真的没事做，专找我穷开心吗？”
    马校长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真的，你的举报材料已经引起了县里各家的高度重视了；好像县委也给镇上下了死命令，要求镇里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把矛盾消化在基层，要尽量消除影响！镇里让我通知你，不要给上级领导找麻烦，估计书记会找你谈话的！高老师，你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啊！”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高志洁行得正站得直，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了正义和公理！”高志洁十分激动，他没想到自己熬尽心血准备的材料他们会这样对待，他把拳头子捶打着桌子，砰砰的声音震得马校长耳朵生疼。
    “高老师，高老弟，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想想，你一个教师反映这些的情况，人家可不见得会买你的帐！至于为什么，明白人不用明说吧！”马校长看着高志洁有恃无恐桀骜不驯的模样，气得真想骂他一顿。他不明白一向老实巴交只知道做学问工作的高志洁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校长，你是学校的校长，学校出了四虎这样的学生，难道你能冷眼旁观不闻不问吗？你应该帮助支持我让四虎得到应该得到的报应，你却这样做，真的太让人寒心啦！”高志洁气愤填膺，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马校长。
    马校长阴阴地笑道：“高老师，我可不想把自己绑在你这辆战车上，自寻死路！再者说光源四虎也没有你说得那样恶那样坏吧！你是不是有点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啊！”
    高志洁皱眉，气鼓鼓地说道：“受害的的孩子难道是我杜撰的吗？”
    “尽管那是真的，我们用得着大惊小怪地上告吗？小孩子心性还不成熟，是非观念不明，年少轻狂，弄性尚气，干出些出格的事儿，也是可以理解的嘛！难道我们非要给他们贴上违法犯罪的标签，再把他们一棍子打死吗？这也违背了我们学校教书育人的宗旨吧！……”马校长像是德高望重的学者，娓娓而谈，恬不知耻。
    高志洁怒火中烧，怒视着马校长，一伸手向他说道：“请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想到马校长面对受侵害的孩子，面对孩子和家长的痛苦和眼泪，还能如此泰然处之，试问要是你的孩子被四虎侵害了，你是不是还能这样淡然而镇静呢？”
    “高志洁，你不要胡言乱语，不要以为我怕你！我好心劝劝你，你却恶言恶语，你简直是疯子！”马校长再也压抑不住对高志洁的愤怒，勃然变色，竖眉相向，“你自觉自受，怨不得别人！你高志洁是英雄，我是狗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但愿你永远不要来求我！|”
    马校长怒气冲冲地走了，连头都没回。
    高志洁也气鼓鼓地坐在办公桌前，他再也没有了精神，把摊开的书本拎起来向着桌上狠狠地摔去，骂道：“什么东西！”
    “高老师骂什么啊？”
    高志洁抬头正看到马校长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面前，笑呵呵地望着他。他没好气地说道：“骂禽兽！”
    “这可不像文化人的话啊！”马校长依然笑，却不恼。
    刚才马校长被高志洁气昏了头，转身就走，可是刚出门口他就后悔了。
    一个小时之前，镇党委袁书记给他打电话的凛冽语气让他浑身发冷：“马校长啊，我跟你说实话吧，县委林书记对这件事儿很关心！要是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啊！学生需要管教，老师也需要管教啊！如果马校长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可以建议教办室和县教育局走马换将啊！”
    马校长出门被热风一吹很快就清醒了，他毫不客气地在脸上不轻不重地甩了一巴掌，暗暗骂自己，就这点度量和忍耐，还能成什么大事儿。他又重整笑脸，走进了高志洁的屋里。
    马校长见高志洁冷面相对，心中发狠，但声音却千倍地温和：“高老弟，刚才我态度不好，请你谅解！――你看我们是不是先找四虎谈谈，要是今后他们能改，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们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马校长，我们还有商量这事儿的必要吗？我们两个永远也不会走到一块的！”高志洁十分不给马校长脸。
    “为什么？四虎十五六岁，毕竟还是孩子！孩子是需要管教的吧！本来是人民内部矛盾，非要弄成敌我矛盾吗？高老弟，为了镇和学校的声誉，我看你还是退一步吧！”马校长低眉折腰，不笑强笑。
    “欺凌女孩子，抢劫勒索，还是人民内部矛盾吗？――有一种解决的办法，就是四虎和他们的家人，能够站出来向每一个被他们欺辱的学生和学生家长认罪！求得他们的谅解，我高志洁可以不在过问，至于他们给我施加的伤害，我是不会计较的！不然我们没得谈！”高志洁毫不退让，斩钉截铁。
    马校长被高志洁噎得直瞪眼，脸憋得通红，半天说道：“高老弟，你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怎么不是？要是他们连敢承认认罪的勇气和胆量都没有，何谈改正？”
    “这样要求他们，就是让他们承认所犯下的罪状，这不是与虎谋皮吗？”马校直翻着白眼。
    “不错，认罪，求得谅解饶恕，一安弱者之心！”高志洁板上钉铁似的说道。
    马校长气得直摇头，右手指着高志洁：“高老师，你真是个死脑筋！犟驴！我官职低，面子薄，你可以不把我这个小校长放在眼里，还是等着袁书记找你吧！”
    “原则问题，大是大非的问题，我绝不会低头放弃的！不管谁来找我！”高志洁毫不妥协，义正词严。
    马校长再次被高志洁气走了，不过这次他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百一十章 轮番轰炸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走后，高志洁耳根子清净了。可是没有多久，马校长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高志洁见到马校长进屋，直言不讳地说道：“你要是四虎和他们家人的说客，就免开尊口！”
    “嘿嘿——”马校长大笑起来。
    高志洁一愣，马校长笑道：“镇里袁书记让你到镇里去一趟！”
    “我不去，我不认识他！”高志洁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动弹。
    “高老师，镇党委书记叫你谈话，你都不去！在光源镇里也只有你自己啦！”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为什么要去？”
    马校长真的是哭笑不得，劝道：“高老师，你还是去看看，说不定你们是志同道合呢！就算不是，听听他说什么也好啊！你一个劲地对抗也不是办法啊！再者说，在这块地盘上，哪个还能比镇党委书记官职大啊！”
    “只要是真官清官好官，我就敬他，否则免谈！”高志洁傲气十足。
    马校长苦口婆心地劝说高志洁到镇里去见袁书记，虽然用尽了口水，口干舌燥，高志洁也不为所动。马校长的真的拿高志洁没有了办法，他无奈地坐在这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叹着气：“好吧，今天我就和你彪上了，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走了！咱们看看谁硬过谁！”马校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向高志洁递过去，很快又缩了回来，口里呶呶唧唧：“哦，对了，你是不吸烟的！”
    马校长把烟点着了，放到嘴里，使劲地吸了一口，嗞嗞的声音传入高志洁的耳中，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马校长十分地得意，闭着眼，把嘴中的烟慢慢地吐出来，很**地说道：“好舒服，好过瘾啊！高老师要不你也来一根吧！俗话说平时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啊！”
    高志洁也不看他，拿过来热水瓶倒了一杯开水，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在床上，倾斜着身子，拿过来学生的作文本，认真地看起来。
    马校长见高志洁心无旁骛，专注地批起了作文，伸手端过那杯热茶，说道：“谢谢高老师的热情招待，没想到一向清贫的高老师，家中还有热茶啊！”
    高志洁差点被这个脸皮厚厚的马校长弄得啼笑皆非了，他忍住心中对马校长的鄙视和嘲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作文。
    马校长显得很无趣，他很夸张地有一口没有一口地大声地喝着茶，还时不时地用力地吹着茶上面飘荡的热气，喃喃自语：“没想到高老师的茶还真甜，就是太热了，烫嘴！”
    高志洁虽然人在批改作文，但是他不可能真正地坐到“心远地自偏”的，他已经被马校长的调戏得烦不胜烦了。马校长冷眼旁观，见高志洁心烦意乱，心中窃喜，便趁火打劫地说道：“高老师，今天晚上你准备用什么吃的招待我啊？不管怎样说我也算是你的贵客吧！”
    高志洁没有理他，只顾自地读文批文，沙沙的写字声很响亮，也很倔强。
    “高老师这蜗居太小了，估计我们两个人休息，有点紧张！要不然，我给高老师换间高大宽敞的房间吧！以后你要是有了女人，也好作为你的新房啊！”马校长笑呵呵地说着，眼角的余光紧盯着高志洁看他的变化。心道，小样，就不信你能忍得住！
    高志洁手中的笔突然顿住了，好半天没写一个字。他的嘴角不住地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跳动得很厉害，眼睛中却是死水一潭。
    “哎，高老师，听说邓大嫂给你和玉英牵线搭桥，你们的事儿进展怎么样啊？现在要不要我给你们准备新房啊？这事儿可怠慢不得啊！”马校长把手中的烟蒂一点一点地浸在手中的茶杯里，烟火临近水中时发出的痛苦的“嗞”的挣扎声，让高志杰脸抽动了一下。
    “嘿嘿……”马校长一阵大笑，“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四十好几的男人了，该找个女人暖暖脚啦！玉英真是个千娇百媚的好女人，你可要珍惜啊！”
    “马校长你什么意思啊？我们之间的事儿拿一个外人说事儿，你还是个男人吗？我都替你感到了羞耻！”高志洁不胜其怒，猛地把手中的笔攒到地上，站起来，眼冒凶光地盯着马校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马校长也站起来，嘿嘿地笑着：“高老师，我只是奉命请你到镇里去见见袁书记，你怎么就那么不近人情呢！袁书记给我下了军令状，你要是不去，他拿我是问！只要你答应现在去见袁书记我立马走人，而且我还陪着你去，怎么样？”
    “不去，在光源四虎这件事儿上，我是不会妥协的！我倒要看看这个社会有多黑！”
    高志洁勃然大怒，视死如归，让马校长心中直发毛。心道，还是不要招惹这样的犟头为好啊！老子要不是迫于压力，谁愿意把热脸贴在你的冷屁股上啊，他妈的不愿人人都想当官，当大官！大官动动嘴，小官就得跑断腿啊！
    高志洁直眉怒目地望着马校长，就像仇人相见一般；马校长还是那种不温不火的烦死人不用抵命的嘴脸。高志洁意识到马校长用这么多的话激怒他，目的就是让自己就范，好乖乖地和他去见袁书记，自己的定性太差了，差点着了他的道。热血沸腾情绪激动的高志洁渐渐地稳定了自己的心神，重新坐下，又平静地批阅起作文了。
    马校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地正要发火骂娘，门外传来了噪杂的脚步声。渐渐地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只听到有人说道：“就是在这里吧！屋里有人吗？高志洁老师是在这里住吗？”
    马校长听到这声音，就像来了救星似的，顿时喜上眉梢。他急忙答道：“熊主任吗？是住在这里！”
    “呵呵呵……”大笑过后，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说道，“老马也在啊！”
    只见人影一阵晃动，屋内多出了三个大男人，来人还真是教办室的毛主任、熊主任和苟主任。
    “高老师，我们来看望你啦！”熊主任张开大嘴哈哈哈哈地笑着说道。熊主任身材瘦高，脸色发黄，眼睛深陷但很有神，脸上皱纹清晰可见。据说他已近退休，为人也很随和，在教办室里是最得教师喜爱口碑不错的领导。
    高志洁的眼光从毛主任、熊主任的脸上扫过，他根本没有看苟斌。高志洁强装笑脸，说道：“谢谢各位领导关心！”
    马校长把那把椅子搬到毛主任面前，请毛主任坐下。毛主任大腹便便，肠肥脑满，站着感到十分地不舒服，此时一见椅子就像猫见鱼一般眼睛发亮，向马校长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高志洁看着熊主任还站着，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里就一把椅子，只好请熊主任站着了！”
    “高老师不要介意，咱也是教师出身，不怕站！”说罢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多谢熊主任理解！”高志洁见到熊主任笑容满脸心情有点变得亮起来。
    毛主任胖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向着马校长说道：“马校长啊，高老师也是我们学校的元老了，多少年来把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至今还在这样的火柴盒似的房间里居住，你们对他也太不关心啦。像高老师这样清正廉洁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学者似的的老师，学校应该给予最大的关怀！学校要为高老师安排最好的住房，配置像样的家具，你明白吗？”
    “明白，一定谨遵毛主任的安排，明天我就为高老师亲自安排！”马校长唯唯连声地答应着。
    高志洁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还是感激地说道：“多谢领导的抬爱！但不知这么多领导屈尊降贵来到我这蜗居有什么见教啊？”
    熊主任和苟斌一起想毛主任望去，毛主任嘿嘿地笑几声：“高老师啊，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镇袁书记请我们几个过去一趟，有事儿相商！请高老师可不要灰了我们几个的老脸哦！要不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高志洁很为难地说道：“毛主任，实不相瞒，马校长跟我软缠硬磨了半天了，我都没有答应他。在上级领导没有接受我的检举材料之前，我不想见镇里的任何领导！”
    “高老师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吗？”毛主任笑呵呵地问道。
    “我很为难！”高志洁斩钉截铁地说道，显然他不准备妥协。
    站在高志洁身边的熊主任偷偷地用右手推了推他，高志洁对熊主任投去感激地一撇，但他还是倔强地说道：“毛主任，不是我不给各位领导面子，关键是袁书记找我就是想阻止我检举光源四虎、孟卫国和派出所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他的，与其那时候我和袁书记针锋相对，不如我不去见他。到时候我们互不相让，你们在旁边也难看！”
    毛主任没有想到现在的高志洁这样不可理喻，他气得够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软下来说道：“高老师，不管你见袁书记有什么结局，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太难看！就算你为了我们几堆，就陪着我们走一趟有什么打紧呢！”
    “高老师，就算陪陪我们吧！”马校长也说道。
    熊主任也笑着说道：“高老师，你就陪着老哥走一趟吧，我保证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我真的很为难！你们就不要逼我啦！”高志洁知道他们这是商量好的，看这阵仗要是不去一趟，无论如何是没法交代的，他痛苦难耐，懊恼地说道，“走吧……”说着高志洁就向着门外走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见到袁书记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镇政府四层办公大楼颇有美国白宫大楼的建筑特色和风格，巍峨高大，壮丽辉煌，下午的阳光斜照在上面，就像给它镀上了一层油彩，越发显得炫人眼目。袁书记的办公室在镇政府办公大楼三楼的最东头。毛主任带着他们几个轻车熟路地直奔这里而来。袁书记办公室的朱漆防盗大门紧闭着，来到跟前，毛主任伸出肥胖而圆滚滚的手指敲了，里面很快传来一个清爽朗利的男中音：“哪位？请进！”毛主任请轻轻一推，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原来门是虚掩的。高志洁随着毛主任一行走进了大门，在办公桌右边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三个人。高档的办公桌后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看着他们和蔼地笑着，说道：“毛主任，你们来了！快请坐！”说着指了指办公桌左边的一行宽大的朱红色的多人沙发。袁书记人到中年，身材奇伟，相貌堂堂，平头短发，虎目剑眉，高鼻阔口，清癯俊雅，一脸的正气。高志洁对他不禁心生敬意。心想如此相貌毕竟坏不到哪里去了。毛主任、熊主任、苟斌和马校长向几位镇里领导说道：“各位领导好！”高志洁不认识他们，只是向他们笑了笑，没有说话。镇里的领导不约而同地向着高志洁看去，显然除高志洁外，毛主任一行领导们都很熟悉。但高志洁感到怪怪的。“毛主任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后他指着高志洁说道：“袁书记，各位领导，他们几个我就不介绍了，都是熟人；这位就是咱们光源中学的名师高志洁老师！”袁书记听到毛主任的介绍，赶忙走到高志洁面前，微笑着把右手伸过来，高志洁连忙伸手和他相握在一起，说道：“多谢袁书记的挂记！”镇里的其他领导好奇地看着高志洁，向他点头微笑，但是高志洁总是觉得那微笑里缺少了那份真诚。袁书记向着高志洁介绍道：“高老师，那三位也是镇里的领导，那边那位是镇党委的李书记，中间那位是赵镇长，北面那位是林镇长！”李书记身体很胖，显得很臃肿，脸上肌肉横生，让人感到很不协调；赵镇长很年轻，不到三十岁，中等身材，显得很挺拔很俊朗，不过他的脸上有一块颇大的暗黑的痣斑，颇为大煞风景；林镇长四十来岁，身体也已发福，肥大的国字脸上，卧蚕眉小眼睛，有些滑稽。高志洁随着袁书记的指点，分别向着李书记、赵镇长和林镇长点头问好。袁书记介绍完了，感叹道：“名师，我们可要多多关心和培养啊！这可是我们光源教育的宝贝啊！”“多谢袁书记！”高志洁尴尬地答道。袁书记在高志洁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大声夸道，“高老师仪表堂堂，英俊潇洒，又学识天人，为人高洁，可算是一代名师啊！应该是我们效法的榜样啊！”毛主任、熊主任、苟斌和马校长连声称是；镇里的其他领导也齐声认同；高志洁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道：“袁书记过奖了！各位领导过奖了！高志洁愧不敢当啊！”袁书记又向高志洁和蔼地笑了笑，回身走到办公桌的一侧，拿出个热水瓶，给每人倒了一杯热茶，袁书记正要给每人端送到面前，毛主任他们连忙起身来到茶水旁边，端过茶杯，口中连连说道：“我们自己来，我们自己来！”高志洁看着他们几个慌里慌张地端茶，自己也随着站起来，这时候袁书记已经把茶杯送到了他的手边，袁书记笑道：“高老师，我一向最敬重你这样的老师，请喝茶！”高志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忙双手接过茶杯，说道：“谢谢，多谢袁书记的厚爱！”袁书记示意他坐下了。然后他回身来到办公桌后面的朱红色的椅子上坐定，微笑着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今天把我们光源教育上的精英找来，确实有要事相商，还请你们多多赐教啊！”毛主任他们连声说道：“袁书记太客气太谦虚了，有什么只管说，我们一定照办就是啦！”高志洁没有说话，他只是冷眼旁观，对毛主任几个人的表现心中暗嘲，心道，标准的哈巴狗似的奴才嘴脸！真不屑和这样的人为伍。他在心中还连连感叹：丢人啊，丢人啊！袁书记没有搭理他们，而是面向高志洁，问道：“高老师，听说你对你们学校所谓的‘光源四虎’、孟乡长、派出所的行为很是不满，能否和我们说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啊？”高志洁听到袁书记相问，看了看他，说道：“袁书记对这件事儿也感兴趣吗？”袁书记笑着说道：“光源四虎虽说都是在校学生，但是他们的家隶属于咱们光源镇，如果他们真是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或者是罪行，我身为书记责无旁贷地应付领导责任！我又怎么不想知道呢！还请高老师据实相告，我也好酌情处理啊！对于孟乡长和派出所，我也是相同的态度！”袁书记说得义正词严，不像在做戏，于是高志洁就把自己了解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当着毛主任的面汇报了一番。在高志洁汇报的过程中，袁书记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惊人的变化，高志洁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高老师，据听说先前公安局等已经成立调查组正对光源四虎的行为进行了调查，及走访了学生的家长，还调查了学生，他们拿出的结论却是没有你说得那样严重，甚至是查无此事儿，难道他们搞错了吗？”袁书记依然微笑着很和蔼地向着高志洁问道。“中间的因果我也无从奉告！但是光源四虎手拿凶器，大天白日闯入初一一班内威胁学生说出他们聚众侮辱学生的事实确是千真万确的。在我从县医院回来后，初一一班的全体学生就把当时的情况写成材料还有全班学生用手指之血签名的证词可以作证！但是这样的事实调查组也没有调查清楚，难道我一个外人还能知道为什么调查组没有把事实的真相调查清楚的原因吗？他们的办事态度和感情倾向也让我大加怀疑啊！”高志洁不温不火地侃侃而谈。“有这种事儿吗？”袁书记的微笑瞬间消失了，他一脸惊讶和愤怒，后来便是平静和自然。“至于四虎欺凌女孩子的事儿，我也找到了受害人或她们的家长；孟卫国身为乡长（其实该为镇长，大家都是喊镇长为乡长，习惯了就这样叫啦）利用职权，以权谋私，欺辱弱者善良，行为乖张，恐怕是党纪国法所不容的吧；至于派出所袒护四虎之事，是众人皆知的，我也不需要拿什么证据！”高志洁数落起这些人的劣迹，坦坦荡荡，词语铿锵，让人震惊。毛主任、熊主任、苟主任和马校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袁书记，不知道这个貌似正气临身的地方一把手能拿出怎样的处理办法。三位镇里高层也一同看着袁书记，他们没有发表意见，因为这里还不是他们发表意见的地方。高志洁也望着袁书记，他脸上的每一点变化都没有逃脱他敏锐的眼睛，他心中先前对袁书记的好感似乎在无形之中就打了个很大的折扣。心道，我看你怎样对待这件事儿。“高老师，上面很重视这件事儿！你看能不能把事儿交给我们来处理？”袁书记仍然和蔼地笑着，脸上带着不自觉地表现出来的饱经世故老谋深算的表情，让高志洁心生厌恶。“上面？给你们？”高志洁故作讶异。“是啊！我们党委和政府会拿出令高老师满意的答复的！”袁书记和气地说道。“好啊！只要能让四虎受到惩罚，阻止四虎继续为恶，给受害的学生以公道；只要让孟卫国受到党纪国法的审判，就可以！”高志洁双手一摊，很大度地笑道。“这是说高老师同意了！”“是啊！”高志洁十分肯定地说道。毛主任他们也感到愕然，来的时候高志洁千推万阻就是不愿意前来，没想到见到袁书记他是这样乖，他们心中不禁也鄙视起高志洁故作正派和清高了。“但不知道袁书记准备怎样处理四虎、孟卫国和派出所这些事儿呢？”高志洁十分真诚而恳切地问道。“目前我还不能断言，因为这样的大事儿，要经过党委会的研究！”“哦，我明白了！”高志洁嘴里答道。心中暗想，这样的事儿，要经过党委会的研究，你是拿我当小孩哄啊！他们已经涉嫌违法犯罪，难道是你们党委会可以研究处理的吗？他心中腹诽，嘴上可没有说出来。袁书记见高志洁很顺从自己的意思，向他说道：“高老师，你能不能把你调查掌握的那些东西交给我啊，在研究的时候，我也可以拿出来，那样我的说话才能更加有说服力吧！”“现在还是不给你吧！”高志洁笑着说道。“为什么？”几个人同时伸长了脖子问道。高志洁觉得很可笑，淡定而坦然地说道：“只有当我相信党委确是在帮助那些受伤害的人们讨还公道时，我才能拿出来交给你们！再者说，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据是要公安机关、检察院或者法院去搜集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最高指示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袁书记听到了高志洁的话，就像个弹簧似的跳起来，看着高志洁，眼中是惊愕和不满。“高老师，你何必这样固执呢？你犯得着要经过法律的手段处理这样的事情吗？既然袁书记都说话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毛主任和马校长瞪着眼睛看着高志洁，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因为他们已经触犯了法律，不经过法律的手段还能处理吗？不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高志洁好奇地打量着毛主任，他泛着冷峻的眼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种无私无畏和心颤。“高老师，你看能不能这样啊？我们镇党委请教育局撤销对你的处分，你也降低要求和标准，怎么样？”袁书记笑着说道。高志洁冷冷地笑道：“你们以为我高志洁历经一周的时间费劲了千辛万苦把事情调查清楚就是为了自己吗？你们错了，我是为了那些可怜的人！要是镇党委和袁书记能帮助那些人讨还公道，我高志洁绝对举双手赞成，尽全力支持，要是就这样不清不白地不咸不淡地让这些事儿过去，我是坚决不会赞成的！”袁书记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厉声斥责道：“高志洁，我尊重你是个老师，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以一位镇党委书记的身份和你商量这件事儿，你还是这样固执，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书记吗？”其他三位镇领导面有怒色，虎视眈眈地盯着高志洁，仿佛只要袁书记一声号令，他们就会毫不客气地给高志洁个下马威。“我高志洁敬重那些一心为公一心为民的好干部！”高志洁无所畏惧，理直气壮地答道。“哈哈哈哈……”袁书记冷笑声声，“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书记不是一心为公一心为民啦？”“我高志洁可没有这个胆量！事实会说话的！”“我看你的胆量大着呢！”袁书记站起身来，怒气勃发。毛主任、熊主任和马校长连忙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有话好商量吗？既然袁书记提出事情在镇里处理，我们就等着镇里处理吧！服从领导听指挥嘛！”苟斌坐在那里，始终面带微笑，一言不发。“要是没有其他事儿，我就走了！”高志洁扫视了全场一眼，站起来就要走。苟斌笑道：“高老师，你不把材料给袁书记过过目吗？”高志洁本来没想到理他，听到他在中间挑唆，便回头也笑道：“我这个人有个贱毛病，不屑于和品德不端的人说话！”“你……”苟斌被高志洁这句话气得呼呼只喘气，翻着眼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高志洁无视各位领导惊诧莫名的脸孔和瞪大的眼睛，旁若无人，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袁书记的办公室。各位领导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教师，面对地方一把手竟然如此的不给情面，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可是他们就是遇到了高志洁，这个一身正气，不解世俗，清高自守，刚直不阿的人，也活该他们难看。袁书记的办公室内静得可怕，每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袁书记的面皮气成了猪肝的颜色，十分难看。自从他担任这位高权重的镇书记以来，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样对他，那些属下见到他比见到爹娘还要恭敬有加，唯恐对他不敬，属下谦恭的笑容让他感到很舒坦，很享受。可是这个穷教师竟然让他吃了闭门羹，袁书记怎样也压不下这口气。“嘭――”袁书记一拳头子砸在办公桌上，震得上面的笔筒、茶杯、文件翩翩起舞，哪个茶杯差点滚在地上，幸亏坐在附近的李书记眼疾手快伸手给拦住了。“袁书记，息怒！跟一个教师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李书记很谦卑地笑着劝道。“是啊，袁书记消消气！跟这样的人合不着生气！”赵镇长也不甘人后，急忙起来说道。林镇长拿过热水瓶给袁书记的杯子里倒满了热水，笑着说：“袁书记，喝口茶，顺顺气，我们在想办法！我就不信，我们堂堂的镇政府还解决不掉高志洁这个难题吗？”毛主任一行，见高志洁拒绝袁书记的提议，旁若无人，傲气十足地甩袖而去，心中就忐忑不安，深恐袁书记把怒气发泄到他们身上，毛主任赶忙说道：“袁书记，这个高志洁就是犟，简直就是一头犟驴！没必要和他生气！回去我们再做做他的工作！”袁书记抬起头，向着毛主任这边望来，眼里除了愤怒的火焰外，就是对毛主任的不相信：“你们能有办法！”“我们会努力的，尽量让他能接受书记的想法！”毛主任呵呵地笑着说。“毛主任，你们也回去吧！再好好做做高志洁的工作，一定要让他在这件事上妥协！”袁书记脸上浓重的阴云消失了，脸上又带着先前的微笑。毛主任带着自己的属下向各位镇里的领导微笑着告辞走出了袁书记的办公室，毛主任抹了抹脸上急出的汗水，说道：“这个高志洁真的是无法无天！软硬不吃！”“无法无天，胆大妄为！”苟斌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是石头，也要让他变成齑粉；就是精钢，也要让他变成泥巴！我就不信这个邪啦！”毛主任眼中寒光直闪，脸上扭曲得不成样子。袁书记等毛主任他们走出了办公室，面上的微笑就跑到了爪哇国去了，他脸阴沉得能渗出水来，冷厉的眼光从身边三人的脸上扫过，说道：“这件事儿非同寻常！收到材料的几家单位都把情况反映到了县委县政府，县委林书记特别叮嘱一定要把事儿在乡镇解决，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儿闹上去！如果情况属实，尽可能地对高志洁和受害学生及其家长进行安抚，我看问题的症结就在高志洁身上，只要稳住他，就万事大吉了。目前还没有那个受害学生或家长站出来，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达到林书记的要求！”“林书记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李书记问道。“严重？我看一点也不严重！根据高志洁举报的材料，光源四虎一定做过那 些伤天害理的事儿，赵连义和王学孝因为高志洁管教四虎，竟然把高志洁打成重伤，在县医院住了二十多天的院，他们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最后被判了两年徒刑，也算是咎由自取了。由此可见，他们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要是他们的儿子再被关进去，他们就没有出头之日了。虽说是自觉自受，但问题是目前四虎家里已经通过魏仁和魏书记求到了林书记那里，你们说说按照林书记和魏书记的关系，魏书记求办的事儿，林书记还能不放在心上吗？四虎之事儿，可大可小，所以我们要尽力帮助林书记实现目标，我们都是林书记提拔的，知恩图报，是我们的传统美德，因此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达成目标！”袁书记不可置疑地说道。“我看比较悬！高志洁软硬不吃啊！”李书记肥胖的脸上的褶皱里都闪着油光，就像脸上涂了一层猪油似的。赵镇长和林镇长望着两位书记，眼中是迷茫和询问。袁书记面色阴沉，扫了三位一眼，用板上钉钉的语气说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达到目的就行！这件事也涉及到孟卫国和派出所，你们可以找他们商量商量！”三位镇领导看着袁书记严肃冷酷地面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们也不敢有异议。“不管怎样说，孟卫国也是咱们的老同志了，为了光源镇的建设与和谐，没少贡献，我们也要尽量维持他的面子吧！不过回头也得好好地教训他一下，偷腥竟然弄得沸沸扬扬的，唯恐天下人不知道，真是岂有此理！”袁书记愤愤地说道，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么多的女人，非要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光杆教师纠缠在一起，真是太不自爱，太不讲究啦！你们先把我的意思告诉他，让他不要给我把窟窿捅大了！”“嗯，我们一定把书记的原话告诉他，请书记放心吧！”李书记带头说道。“要是没有别的事儿，你们也可以走了！抓紧时间把火药捻子给我彻底掐灭了，别再拿这样的小事让我闹心啦！”袁书记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眼望望三个等着他发话的属下。李书记、赵镇长和林镇长，怯怯地望了一眼袁书记，一起说道：“袁书记，你休息吧，我们走了！”袁书记没有睁眼，只是伸出右手向他们摆了摆，说道：“请便吧！我累了！我累了！”三个人弓着腰走出了袁书记的办公室，才敢直起腰来；彼此面面相觑，摸了摸胸口，舒了舒气，才算稳定了心神。
          
            
第二百一十三章 悲壮的孤独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袁书记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他高昂着头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的，简直把所有的领导都视作了无物。但是他心里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空虚和无助。他就像沦陷在一个绝境中，没有外援，只有他一个面对环伺的强敌，他们手中拿着寒光闪闪的长毛，森森的毛尖笔直地指向他的咽喉，随时都会冷血而无情地刺向他软弱的毫无防备的躯体。他甚至能够听到长毛临身刺入他肌肤的刹那间皮肤肌肉被撕裂时所发出的嗞的轻啸声。他没有丝毫的痛苦和伤感，他的高大而渺小的身体，就像一棵放倒了的大树，缓缓地倒地，即使在和大地接触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的。痛苦像苍茫的天地，无边无际，高志洁下楼梯时，他的脚步竟踉跄了起来。快到一楼的时候，高志洁差点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不错是个男人，是个相貌无法和他相比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也是高志洁今生今世最为鄙视的男人——光源镇的大乡长孟卫国。孟伟国猿一样的眼睛里阴森森的眼光就像激光一样从高志洁的脸上剐过，不过高志洁还是从他那电掣似的速度中感到了怨毒和不屑。高志洁回敬了孟卫国一个很灿烂的微笑，至于那微笑中包含了哪些东西也只有他和孟卫国知道了。高志洁回到了住处，没有出去。虽然他很气愤，但是他为了明天上课还是进行了精心的准备，他告诫自己哪怕是一节课也要对待起自己对得起学生，自己绝对不做尸位素餐的人。天快黑的时候，毛主任和马校长结伴来了高志洁这里，他们再次苦口婆心地讲了一些小道理和大道理规劝高志洁屈从于袁书记的安排，他们还告诉高志洁在他走后，袁书记气得摔了东西，骂了娘。高志洁听到这个消息，竟然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就像得到了封赏的将军，昂首挺立，说道：“骂娘是无能和心虚的表现，摔东西不是文明人的行为，那只能证明他是个野蛮的人！和这样的人还讲什么党纪国法呢！”“高志洁，高老师，你怎么还是那样的死脑筋啊！和书记针锋相对，赤膊上阵对搏，你能讨到什么好处？”毛主任气得瞪着高志洁，双拳攥得紧紧的，恨不得立马砸到高志洁旁若无人满是笑意的脸上。“高老师，你怎么这样不听劝呢？软硬不吃，对你有什么好？下级服从上级，这是我们的优良传统，我怎么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呢！”马校长面对倔强不屈的高志洁还在进行着艰苦的努力。高志洁看着两位束手无策的领导，看着他们脸上因为着急、激动和恼怒而憋出红斑的脸，笑道：“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在这件事儿上没有商量！我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两位领导最后只好像斗败的公鸡似的，抿着毛，垂头丧气地灰溜溜地逃走了。不过他们在出门的时候，毛主任意味深长地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啊，你这样又臭又硬，恐怕形势2会对你不利的啊！”第二天，高志洁终于回到了初一一班，给他亲爱的学生们上课了。学生见到了他们日思夜想的高老师能够再次给他们上课，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当高志洁一走进了教室的刹那间，全班学生在班长怀青青的带领下，全部起立，孩子们激动难抑地齐声喊道：“高老师，我们想你！我们需要你！”带着哭腔和颤音的喊声把高志洁的心都击碎了，孩子们喊罢，教室里哭声一片，那哭声就像无数的炮弹，把他整个人炸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在那刹那间，高志洁这个坚强的男人，面对那么多的压力都挺直了腰杆没有流一滴眼泪，这时候竟然热泪盈眶，身体不住地抖动，他的喉结嘴唇也在蠕动，嗓子咕噜噜地说不出一句话来。高志洁真想像孩子们一样，也不加控制地嚎啕一次，把胸中积郁的感情都释放出来，但是他明白这样做是不对的，那样对孩子们的伤害会更大。高志洁终于平息了心中骚动不安的情感，他没有任何掩饰地掏出纸巾，面对着学生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孩子们，别哭了！老师对不起大家，从今往后老师就是遇到再大的委屈和伤害，都会坚持给大家上课的！请孩子们相信老师！”高志洁攥着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地说道。孩子们不哭了，但是每个挂着泪珠的笑脸，就像一朵朵纯真开放的花朵，在高志洁的眼前放着异彩，吐着芬芳；那是孩子们送给自己最敬爱的老师的最尊贵的奖章，那是孩子们的心啊！初一一班的学生，因为高志洁回来上课，原先死气沉沉的气氛一扫而空了，班级又呈现出了春风吹又生的盎然生机和蔚然勃发的活力。朗朗的书声，玲玲的笑声，活跃的身影，成为大家眼中最为靓丽的风景，孩子们就像夏季田野间的庄稼，雨水阳光充足，生命之力都不受任何约束地在快乐地疯长。高志洁转身面对着黑板，准备写字，黑板上的大字再次把他震惊了。“老师，我们永远爱你！”这一句话是用红色的粉笔写上去的，虽然字体不是很秀美，但是每个字真的像一颗颗心在怦怦地跳动，又像一簇簇猛烈燃烧着的火焰，把整个教室把高志洁的心中照得一片通亮，温暖的潮水如江河倒灌，瞬息之间把他裹在里面，向着幸福的海洋奔涌。“孩子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高志洁抽噎着说，脸上荡漾着带泪的满足的笑容。下课后，不少孩子围在高志洁的身边，问道：“高老师，你该不会再离开我们不给我们代课了吧？”高志洁看着一个个期待的笑脸，说道：“孩子们放心吧，老师再也不离开你们啦！直到把你们送到毕业，怎么样啊？”“哦！哦！老师再也不离开我们了！”有的孩子喊叫起来。“老师说话算话！”有的孩子也叫起来。高志洁看着这群孩子，就像喝了蜜似的，一直甜到了心里，受到的委屈和孩子们的爱戴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下午高志洁把赵明和孟家找到了后面住处，特意询问了最近时间内他们的情况，高志洁问他们：“四虎又找你们的麻烦了吗？”“晚上有老师在，他们不敢了！白天遇到过他们，也没有找我们！”赵明说道。”嗯，看来这段时间他们的确收敛了不少！不过你们要小心啊！千万别一个人外出，还要注意好安全啊！”高志洁叮嘱他们。“嗯，谢谢老师！”赵明和孟家感动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赵明和孟家走后，高志洁又找到了几位班级干部了解了班级中的情况。其中怀青青提供的事情，让高志洁很忧虑。原来最近校园内经常出现了四五个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他们年龄大约在十七八岁。一个吃得胖大胖大的，黑色的皮肤就像来自于非洲黑种人的遗传，走起来双手抬起来，一前一后地大幅度地摆动，就像澡堂子里洗澡时搓灰相似的，看起来很丑陋，很滑稽。一个长得非常瘦小，四方脸，小眼睛，眼窝有些深，双道粗黑的扫帚眉，非常蹩脚地长在眼睛上方。他时常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还打着花色的领结，在这样很热的天气了，显得不伦不类。一个瘦高个，让人怀疑他整个人就像在骨架外面套上了一件白色的休闲服，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让人担心他会跌倒，或者是被风刮跑。他黑黄的面貌，就像僵尸的脸，让人怀疑他刚出生就被大病缠身，今生再无治愈的指望了。还有一个身材瘦高，芭蕉扇型的脸上，眼睛挺大的，黑而亮，焦黄的眉毛像突兀的荒山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杂草，鼻梁子窄而高挺，鼻尖真的很尖，颇有刺的感觉。嘴叉子挺大的，嘴唇的上下总是蓄着短短的浓密的黑胡须，让人怀疑他根本不是二十岁以下的人，简直像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还有一个身材肥胖高大的人，头就像几何图形的正三角形，尖尖的头顶子直指着苍天，因为过于肥胖，脸的两边骤然突起形成了两座山峰，脸颊与鼻子相接壤的地带凹下去，形成了山沟，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在看人的时候，从来不用正眼，总是从一个很隐秘的角度偷偷地盯上你，让人如刺在背。“老师，他们几个最近时间内经常出入校园，我们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们也钻入队伍之中，有时候他们还追着我们跑步，有时候还和一些女学生嘻闹，叫喊！”魏寒梅大声说道。魏寒梅说过，其他几位学生也点着头表示认同，他们一起说道：“有的学生还喜欢他们在一起玩，特别是一些女学生真的不要脸！”“怎么回事啊？”高志洁问道。“他们经常带些吃得东西来，什么糖果了，面包了，巧克力了，瓜子了，送给一些女学生，而那些不要脸的女学生还真的要了，老师你说这样的学生不是不要脸是什么？”高静因为激动脸上更加红晕了。“学校也没有人过问吗？”高志洁看着自己的学生问道。“好像没有！——对，就是没有！”一向大模大样大大咧咧出名的孟雪竟然也是一脸的愤然。“学校内环境这样的糟糕，你们遇到他们还是离远点为好，不要和他们接触，以免被他们伤害了！你们明白吗？”高志洁关切而担心地叮嘱她们。“嗯，老师我们知道了！”孩子们齐声答道。“他们来的时候，要是有可能，我会建议体育老师只上室内课的！”高志洁忧心忡忡地说道。学生们走了，高志洁却呆呆地出神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四虎认错（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星期天上午，高志洁想到县城去看望孩子们，因此他起了个大早，早早地弄了些吃的，就到学校南边的柏油路边上的车站等车了。高志洁到那里的时候才七点多钟，还没有别的等车的人。从县城到光源的公交车属于私人所有，但现在这条农工线被县交通局卖给了私人经营。就是说线路被私人承包买断了，车辆虽是私人的，但是每辆车都并入了统一管理，就是说只要进城，必须得坐公交车，除非自己有车。虽说车次增加了，二十来分钟就有一辆，但是现在往返一次的价格也比前几年由私人随便运营时增长了一倍还多，原先进一次城往返车费只需要十四元钱，现在已经涨到了二十多元了，而且服务质量也呈直线下降。乘客要是对车上的服务有意见，司机或者卖票的就会硬声硬气地说道：“不去就下去！你不坐照样有人坐！”高志洁在车站上等了近二十多分钟，这时候等车人来了四五个。就在汽车从遥远的路上向这里飞奔而来的时候，高志洁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喊他：“高老师，等一下！”高志洁远远地看到马校长骑着摩托车从学校的那个方向正向着这里飞跑而来。高志洁不知道马校长找自己是什么事儿，他有心不理他，但一想都是一个学校的，人家还是校长，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要是不等等也不像话。高志洁迟疑这会，汽车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身边的几个人陆续上了公交车，高志洁看着公交车，心里十分忧郁，卖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长得很白净很可人。她拿大而漂亮的眼睛扫了高志洁一眼，非常不高兴地问道：“唉，你到底坐不坐啊？不坐可就走了！”“售票员同志，请你等一等，我看看他找我什么事儿！”高志洁笑着说道。“啥事啥事，原先干什么啦？真是……”买票的姑娘的意思是非常明显的，高志洁回头瞪着她，她也知趣地咽下了后半句话。不过买票的姑娘可在也不讲人情了，对着司机脆生生地喊道：“走了！”话还没有落音，买票的姑娘顺手叭的一声带上了车门，汽车冒着一股股淡淡的青烟，向着县城的方向绝尘而去。汽车刚走，马校长骑着摩托车也正好赶到了高志洁的身边。高志洁心里骂道：“真是巧极了！”骂过了，高志洁自己也笑起来，不知道从何时他也开始了骂人。高志洁十分不高兴地看着马校长，说道：“校长大人，今天可是周末啊，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吧！”“哪里，哪里！高老师，今天真的有事儿，毛主任电话通知的！让我们到他办公室内去！”马校长满脸堆笑。“毛主任？到他办公室？”高志洁怀疑，因为在高志洁的记忆中他还真的没有享受过这样级别的待遇。“真的，我怎么敢骗你啊！”马校长就像被警察抓住的偷腥的女人似的，笑得很无奈。“可是我进城真的有要事要办啊！”高志洁看了看马校长，又向着县城的方向望去，“估计好事是找不到我的！”高志洁嘀咕了一句，就极其不情愿地向回走去。马校长推着摩托车费力地跟在他的后面。毛主任的办公室内，颇有仙宫的风采，当马校长和高志洁推门进来的时候，里面烟雾缭绕，桌上的烟灰缸内，放着不少吸过的烟蒂，高志洁觉得每个烟蒂里都在向外喷着烟雾。高志洁进来，毛主任显得十分高兴，他站起来指着环列在四周的沙发，说道：“请坐！星期天还打扰你，真的是不好意思啊，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还请你海涵啊！”高志洁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望着毛主任：“到底什么事儿，还搞得这样神秘？”“嘿嘿――”毛主任长笑道，“还不是四虎的事儿吗？”“四虎的事儿？”高志洁说着，起来就要走。马校长伸手拦住了他：“高老师，你还没有听明白什么事儿呢？怎么好走啊！”毛主任也笑着说道：“高老师，马校长说的是啊！四虎和他们的家长，已经深刻地认识道了自己的错误，他们想让我马校长当回和事佬，当着我和马校长的面向你承认错误，请求你的谅解，你看怎么样？”高志洁简直要大笑出来：“你们以为我会同意吗？”“我们在征求你的意见，高老师！”毛主任笑得很诡秘，打量着这个让镇里领导头疼的部下。高志洁面沉似水，怒气冲天，大声说道：“他们也太看得起我高志洁了吧！我和他们不是私仇，而是公愤！四虎所作所为要是我不知道就算了，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为那么多受到他们侵害的孩子讨还公道！毛主任、马校长你们都是我们乡教育界的精英，大人物，你们难道不知道四虎手持凶器，多次欺负弱小，抢劫勒索学生，凌辱女学生已经不是一般的犯错误，而是犯法吗？虽说年龄小，但他们手段残忍，行为恶劣，已经成为校园中的毒瘤，成为学生心中的强盗和流氓，如果仅仅向我高志洁认错就能安抚那些受害孩子的心，我高志洁可以接受，但是那样是不可能的，我高志洁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儿！这件事儿，恕我高志洁不能苟同和接受！”“高老师，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吗？”马校长笑道，“你难道真的不能给我和毛主任个面子吗？”“恕难从命！”高志洁实在不想和他们说话，他要是知道让他回来是这件事儿，就算枪毙他，他也不会回来的。高志洁起身就向外面走去。这两个人的表现让他深恶痛绝，让他只想呕吐。毛主任见高志洁想走，急忙向马校长使个眼色，马校长赶忙站起来，拦在高志洁的前边，说道：“高老师，你就是不同意，见见他们又何妨呢！”“这里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我想晕！”高志洁伸手想要把马校长拉到一边。“为什么？”马校长问道。“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了，我憋得难受！”高志洁极端蔑视这两个貌似奴才的领导。“高老师，四虎和家人就到了，你就是走，也得见见他们吧！听听他们说什么，对你也没有什么危害吧！不过，高老师，我没拿你当外人才想和你说心里话，我劝你还是让让步，不管怎样说四虎都是孩子，对待孩子就是法律也得讲讲人情的！就算你再坚持，充其量把他们送进少年管教所，这样你和他们就结下了深仇大恨，这又是何苦呢？”毛主任肥胖的脸晃动得很厉害，高志洁看着，担心他激动得太很，会把那些肥肉晃下来。“我恶心！听到这样的话！”高志洁实在不想在这屋内呆下去，他使劲地要把马校长推到一边，可是马校长双手攥住了门边，据险死守，纹丝不动。高志洁和马校长就像两个较劲的孩子，在门口你推我挡，互不相让，毛主任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一幕，感到很有趣。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从一楼传来，接着噪杂的说话声也传到这里来。高志洁迟疑地望着马校长，眼中喷发着愤怒的火焰，马校长置之不理，嘿嘿地笑道：“看看来了！稍等片刻，稍安勿躁！”高志洁没有理他，回到了沙发里坐下来，闭着眼，再也不看马校长和毛主任一眼。“哎哦，老马啊，怎么当起来把门的啦？”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传过来。高志洁对这声音很熟悉。“哈哈哈哈，老侯啊！老王啊，你们来了！”马校长回转身向着来人喊道。“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来晚了！”两个男人的笑声和说话声冲过来，高志洁听出了侯警官和王副乡长（镇长）的声音。毛主任早就迎到了门口，上去握住侯警官和王副镇长的手，大笑道：“两位领导，终于来了！我们的高老师可是等急了啊！”高志洁知道来人很多，已经进了办公室，他眼睛直视，稳如磐石。“啊哈哈哈，高老师，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我们和孩子们来晚了！”侯警官和王副镇长一同来到高志洁身边，向着高志洁伸出了双手。高志洁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才把眼睛看向他们，礼貌性地站起来，和他们握在一起。“谢谢高老师大人不计小人过，能给孩子们改过自新的机会！”王副镇长貌似感激地说道。高志洁正要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还没让他说话，侯警官厚着脸皮说道：“老高啊，高老师，我是个粗人，我们两个可是不打不相识啊！还请你老大多动包涵包涵啊！”高志洁见到他们两个的虚伪和作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只得嘿嘿地笑着。高志洁虽说在应付王副镇长和侯警官，但是他的眼睛也发现站在他们背后脸色始终阴沉的两个男人。一个身穿休闲服的中年男人，鹰鼻大眼卧蚕眉，他虽然想笑，但始终没有笑出来，反而让他显得有些高不可测。高志洁知道他就是俊虎钱仁的老子钱明义，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流氓。另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一身不算很合体的高档的服装，脖子上带着个金项链，脸上肥得能淌出油来，，高志洁也见过他，估计该是胖虎李彪的老子李元和，一看就知道是个市侩类型的人物。钱明义和李元和都是市井小人，虽说那次暴打高志洁他们也参与了，但是再次见到高志洁，而且还是来请人家放孩子一马的，多少有点拿捏难看。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四虎认错（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只顾和高志洁寒暄的王副镇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一回头拉过来钱明义和李元和，向着高志洁说道：“高老师，这位是钱明义，是你们的学生钱仁的父亲；这位是李元和，人称李百万，是学生李彪的父亲！你们多亲热亲热吧！”钱明义和李元和向着高志洁伸出手，脸上也挤出几点很不成熟的生涩的笑容，高志洁无奈地也伸出手。毛主任走到了高志洁身边，右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对大家说道：“好了，大家都请坐吧！”大家落座，马校长拿出茶杯，给每人面前都倒了一杯开水，说道：“大家请喝茶吧！”王副镇长和高志洁紧挨着坐下来。他从衣袋了掏出了一包万宝路香烟，递给高志洁一颗，高志洁以从不吸烟拒绝了。王副乡长又分别给其他大人每人递了一颗烟，大家接着，点着，便都喷云吐雾起来了。啥时间，整个屋内再次烟雾缭绕，浓重的烟味，刺激得高志洁光想咳嗽。王副镇长看着高志洁被烟熏得难受的样子，连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太自私了！”于是他率先掐灭了香烟。其他几个见王副镇长掐掉香烟，有些不舍得使劲地吸了几口，也把烟都掐灭了。王副乡长望着毛主任，使劲地咳嗽了一声。毛主任会意，便笑着说道：“今天是周末，欢迎大家来到我这里！今天的事儿刚才我和马校长已经和高老师交换了看法，高老师有些想不通！我相信像高老师这样高智商的文化人，一定能想通的！”四虎只有进屋的瞬间，看了高志洁一眼，然后他们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脚尖。这时候听到毛主任提到高志洁，他们便不约而同地向着高志洁望去。但是他们每个人的眼中难以掩藏的表露出一样的神情――不服气。高志洁在他们望向他的时候也向着四虎望去，四虎的表情岂能逃得了高志洁的眼睛。王副镇长扫了高志洁一眼，见他神色冷静，不动声色，便严厉地对四虎说道：“你们四个小混蛋，在学校不受教育，我行我素，现在当着大家面还不向高老师赔礼道歉！”大家把眼睛都聚焦在了四虎身上，每个人都看到四虎表现出来的情绪。此时四虎站在门内不远的地方，他们的冷漠和无视完全超出了他们年龄。他们先向着自己的大人望去，再望向高志洁，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那神情像是在说，我们为什么要给他赔礼道歉啊？我们给这个人赔礼道歉，他还不配！向他赔礼道歉，我们的脸往哪里搁啊！我们可是堂堂的光源四虎啊！四虎站着没动，毛主任见四虎的表现会让事儿更坏，他忙着说道：“你们四个孩子，还站着，怎么不听王镇长的话啊！”马校长也说道：“快，听话！”高志洁冷眼旁观，他发现四虎前来，根本就没有承认错误的态度，他们前来一定是被家人逼着来的，心不甘情不愿，何况高志洁先前就认定四虎坏到了骨髓里了，是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改好的！他心中暗叹，像这样弄性尚气的人，不经过大的教训，是不可能改的。暗笑毛主任和马校长的用心不正。钱明义和李元和还是那样的冷静，面上带着淡淡的不易觉察的笑，给人阴阴的感觉，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你们四个小混蛋，在家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都成了哑巴？”侯警官性格有些火爆，对着四虎就骂开了。“老侯！”王副镇长赶忙阻止侯警官，然后对四虎说道，“你们四个想好了吗？还不向高老师认错！”四虎对望了一眼，嘴角微微瞥了一下，俊虎钱仁极不情愿地说道：“高老师，我们错了，请你原谅！”于是胖虎、黑虎和黄虎也随声附和地说道：“高老师，我们错了！”四虎的声音听到高志洁的耳中，十分刺耳。高志洁眉头皱了皱，忍住没有出声。“哈哈哈哈，孩子们能当着我们大家的面承认错误，就是好的开始！”毛主任笑道，还不住地给高志洁使眼色。“是啊，是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马校长也符合着说道。侯警官装傻充楞地看着高志洁笑道：“高老师， 孩子们能认错，也难为他们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高志洁只是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但是他心里有股火在熊熊燃烧。“高老师，我当着毛主任和马校长的面对你发誓，回去后我们一定对他们严加管教，一定让他们彻底改掉身上的毛病！在家成为好孩子，在校成为好学生！也请你们大家监督！”王副镇长脸上浮现着难得一见的真情，作着保证，就像他这一下保证，四虎瞬间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样。高志洁看着他们虚伪虚假的表演，脸上始终微笑着，就是不说一句话。毛主任见钱明义和李元和坐在那里，面沉似水，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样想的，变笑道：“钱老哥和李老弟，你们也表表态吧！”钱明义阴沉的脸上稍微舒展了些，粗黑的卧蚕眉抖了几抖，说道：“兄弟我是个粗人，既然孩子表了态，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改的！谁养的儿子谁清楚！”“对，钱大哥的话就是我的话，看孩子的行动吧！”李元和说着话，脖子还不住地拧了拧，那挂金项链就不住地抖动。高志洁从众人的表情中早已看透了情况，四虎认错一定是被大人逼着来的，他们并不是真心知错改错，钱明义和李元和满身市侩的腐烂之气，也并不甘心让儿子向他这个教师低头，他们一定是在王副镇长和侯警官的撺掇下才勉强而来的，或者说是带着气而来，当然才显得别别扭扭的，让人感到不舒服。王学忠看着高志洁始终面带着微笑，笑而不答，便问道：“我们都表了态，高老师也说说啊！这些孩子今后还需要高老师多多指点和教导啊！”所有的目光都一同望着高志洁，不知道这个不近情理的老师有什么高论。马校长笑呵呵地说道：“高老师，就来几句吧！我们可都是在洗耳恭听啊！”高志洁也不再客气，笑着问道：“我想问问他们，错在哪里？”四虎相互对望一眼，俊虎钱仁咬着嘴唇，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们不该和你班里的学生闹矛盾，我们对不起你！那晚上我们到你班外面闹事叫骂，派出所来人后，我们不该说你打我们是公报私仇！”钱仁看着高志洁，闭嘴不说了。“没啦？”高志洁笑着问道。“嗯，还有第二天，家长不该到学校打你，还把你打伤了，住了院！”俊虎钱仁又呶唧了两句。“我爸把你打伤了，你好了！可他们却进了监狱，我们跟你。。。。。。”黄虎赵能耐忍不住大声喊道。还没等让他说完，侯警官严厉地训斥：“能耐，你要是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拧烂泥的嘴啊？”赵能耐吓得赶紧闭了嘴，有些惊恐地望着侯警官，然后低下了头。“高老师，你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原谅孩子的不理智吧！”王学忠王副镇长说道。“我不会在这件事儿上和他们计较的！”高志洁微微笑道。“谢谢高老师的宽容厚道！”王学忠赶忙称谢，“不过我想问问他们四个，怎么不说你聚众殴打学生呢？怎么不说说夜晚持刀入寝室勒索抢劫学生呢？怎么不说说在洗发屋和学校南边的庄稼地里凌辱轮奸两位女学生的事儿呢？”高志洁依然笑，但每个人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他声音了的愤怒和压抑，他的话让在座的每个人有了凛然不可抗拒的威压。“我们没有！没有！你是诬陷我们！”俊虎钱仁终于忍不了高志洁连连地质问，他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在这个教师面前俯首称臣，束手就戮。“难道受害人的话也都是假的吗？”高志洁不怒而笑。“当然！那是你和他们的阴谋！你有什么证据？你让那些受害人站出来对着我们说啊！”胖虎李彪眼瞪得像猪尿泡一样，闪着阴阴的光。“不和你们多费口舌！”高志洁站起来说道，“事到现在，你们还能说他们四个认识错误深刻，有改正错误的态度和念头吗？一个对自己的问题讳莫如深的人，能够反省自己的事情，并改正自己吗？”高志洁说完，就要向外边走去。王学忠赶忙拉住高志洁的手，说道：“高老师，有话好说嘛！”“好说！王副镇长，你是副镇长，面对这样的事儿还能好说吗？”“这。。。。。。”王学忠被高志洁噎得干瞪眼就是说不出话来。黑虎王志和黄虎赵能耐脸都憋得通红，眼睛都瞪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他们每个人都握着双拳，都想冲上去，把高志洁痛殴一顿。“真是给脸不要脸！”钱明义和李元十分厌恶地说道。“你们不要胡说！”侯警官连忙阻止他们。“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毛主任和马校长急忙来到钱明义和李元和跟前说道，“大家都要消消气！”高志洁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呆得久了，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给予自己的报复恐怕是疾风骤雨似的，眼下还是先走为妙。
          
            
第二百一十六章     魔高一丈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在大家情绪激动，心力没有合围之前，出其不意地逃离了毛主任地办公室。他已经看出来这场四虎认错的闹剧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诚意，他们是想通过强大的阵容展示他们力量，强逼高志洁屈服。高志洁猜得没错。当高志洁的检举揭发材料送上去后，几家单位不约而同地把材料送到了县委林书记手中，林书记立即让秘书把情况反馈到光源镇袁书记那里，并追问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在他的治理下还有这样违背正常民主程序的事情发生，并责令他查明情况，立即上报。袁书记放掉了电话，就把孟卫国找到了办公室，先不问青红皂白，绿脸红青，夹七夹八地把他痛骂了一顿，然后站到他的跟前，手指头点着他的脸，问道：“老孟啊，我尊重你是镇里的元老，才这样称呼你，你他妈的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这里检举你滥用职权，指示地痞流氓夜间敲诈勒索，欺辱妇女，假借计划生育罚款的名义向一个寡妇强行征收超声罚款，从而达到占有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老子的脾气你也知道，千万别瞒我！”袁书记的脾气孟卫国当然知道，袁书记是武警出身，拳脚很重，他后台硬，做事雷厉风行，从来不拖泥带水；胆他非常袒护镇里的每位领导，要是出了事儿，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他还会想办法帮助你；要是你敢欺骗他，和他打马虎眼，他就会对你绝对不客气。气急了，他会暴虐地痛打你，打得你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去年镇里计生办主任和镇上的一个妇女有染，这个妇女竟然超生了四孩，被人检举出来。袁书记问他，他不承认。最后袁书记派人查实了他的罪状，没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把计生主任痛打一顿，一个星期不能下床，事后非要让他滚蛋，要不是计生主任拖得关系硬，恐怕真的要滚蛋了。这件事儿镇里大都知道，只不过平时大家不敢说罢了。借给孟卫国个胆，他也不敢欺瞒袁书记。孟卫国战战兢兢地望着袁书记，头勾得像成熟的大麦似的，畏畏缩缩，结结巴巴地应道：“袁书记，我不该为了自己的贪欲就给镇里给你老惹这么大的麻烦，请您责罚！”“责罚，责罚，顶个屁用啊！”袁书记骂着，骂着，气得他抡起巴掌，向着孟卫国的脸上狠狠地扇去，“娘的屄，说不打你，气上来就想教训你，我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以后，再也不敢啦！”孟卫国头点得像鸡啄米相似。“娘的屄，你都这样的年纪了，什么样的女人没碰过？就是再急再渴，玩个女人，怎么能闹得天下人都知道呢？娘的屄，偷点腥，还到处嚷嚷吗？关上门，你吃不下咋的？”袁书记暴跳如雷，声嘶力竭地骂着孟卫国。孟卫国脸上的汗呼呼叫地向外冒。“娘的屄，不知道你要脑子干什么？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你竟能想出向她征收计划生育超声罚款，真他妈的你孟卫国能够想出来！这要闹出去，我的脸就没地方搁了！其余的事儿，老子现在不追究你，你赶紧想办法把自己的屁股擦净了，不然你就给老子等着滚蛋蹲黑屋吧！”袁书记的手指敲得孟卫国的脑壳梆梆响，就像敲打着乌龟壳。袁书记骂跑了孟卫国，又把王学忠找来，向他了解了光源四虎的情况，王学忠就把自己知道的四虎的家庭情况不敢隐瞒地报告给了袁书记。袁书记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说道：“老王啊，四虎家里在当地都可谓是名门望族啊，对于稳定地方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啊！你和四虎的家里通通气，我们各方都努把力，尽量稳住高志洁，不要让他再闹了！”王学忠别了袁书记就直奔李元和家，李元和虽说家有百万，但他就是个大老粗，老市侩，借助势力，垄断了光源镇办个建材市场，才发起来的。出主意，想办法，可不是他的强项。王学忠和他一说，他就急了，他哭丧着脸说道：“大哥，我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实在想不出办法啦！”王学忠见李元和个熊样，就给钱明义和侯警官打了电话，让他们到魏仁和家来一趟，打过电话，王学忠就和李元和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魏仁和家里。时间不久，侯警官就来到了魏仁和家里，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骂道：“这个高志洁真的不想活了，三番五次和我们作对，到底是何居心啊？连义和学孝要不是他，能进去了吗？”王学忠毕竟是副镇长，还是懂得道理的，说道：“你不要乱骂了，要是我们的孩子安分守己老老实实，能出这样的事儿吗？要怨就怨我们平时缺少对孩子的管教吧！当务之急，我们得想个办法才是啊！”“能想什么办法？魏老大在这里，我们上县城找仁辉啊，求林书记啊！”侯警官大声嚷道。这时候，钱明义也骑着摩托车大汗淋漓地来到了，李元和把事情告诉了他，并把大家要到县城找仁辉的事儿也告诉了他。钱明义虽然说长得很瘆人，衣着很气派，做事除了狠和毒外，也是胸无点墨，计穷力竭的人。听说要到县城找魏仁辉，哪有不同意的。于是几个人连天夹夜地到县城去求人。他们从县城回来，有了林书记这个坚强的后盾，李元和和钱明义真可谓是胆豪气壮，有恃无恐了。李元和在魏仁和家里，对四虎就说道：“你们几个小混蛋也太能混了，几乎就是无恶不作了！这次要不是有你魏仁辉三叔和县委林书记帮我们，你们可是难逃法网啦！为人当知恩图报，你们知道吗？”魏仁和忙着劝阻李元和：“元和啊，怎么能这样教育孩子啊！”“嘿嘿——”李元和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实话实说嘛！”魏仁和大气地说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们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办这点事儿还需要谢嘛？”于是在魏家，魏仁和、王学忠、李元和、钱明义和侯警官又进行了商量计较，最后他们商定了所有的行事方案。其中就有让四虎向高志洁赔礼道歉承认错误一节。钱明义和李元和不以为然，说道：“我们还用低三下四地道歉嘛？”“当然啦，先来文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策！”王学忠侃侃而谈，“动不动就动武，是莽夫之为！连义和学孝不是已经尝到了这个苦头了吗？”“学忠老弟说的是啊！三思而后行，才能想出办法，逢凶化吉；一味动武，虽说能伤害别人，但也能伤害自身！”魏仁和以一个老大的身份拿腔作调地说道。侯警官看着他们在一起拽文，笑道：“你们说话都是文气嗖嗖的，俺老侯是个大老粗，你们咋说俺就咋办！办法你们想吧！”“向高志洁认错，也是我们试探他的一步棋，只要高志洁松松口，我们就有办法和平解决！——我们也不得不说这四个孩子的行为真的是太过了，就算这次我们能把事情摆平了，以后做事儿不检点，任性胡为，早晚还是会捅大窟窿的，到时间我们能不能帮上忙，还未可知呢！”王学忠看着四虎说道，“要是再有下次，我们都不在问了，让你们几个小王八蛋自生自灭！”“嘿嘿。。。。。。”俊虎钱仁就像是四虎的代言人，干笑了几声，说道，“其实我们就是想玩，想找点刺激。就那几个小妞，太好看了，平时总是在我们眼前晃动，我们没有刹住火气，就把她们给办了！这也不能光怨我们啊，她们长得漂亮，温柔，也有责任吧！”“就你个小王八蛋能！天下长得漂亮的女人多得是，难道你们都想玩玩吗？下次再不学好，老子就把你的皮剥下来！试试我敢不敢！”钱明义厉声骂道，骂罢，自己竟哈哈哈哈地笑起来，“不过老子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混过来的！”“明义，你看看你有一点当老子的样子没？”魏仁和笑着指着钱明义说道。“嘿嘿——我一高兴，啥都忘了！”钱明义转向四虎，大声骂道，“老子刚才是胡说八道，你们不能当真，就当老子放屁好了！”魏仁和和王学忠忍不住哈哈哈哈地笑起来，心道，有这样教育儿子的吗？四虎听到钱明义的话，胖虎李彪、黑虎王志和黄虎赵能耐，偷偷地捅了捅俊虎钱仁，低声笑道：“看看伯父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当年一定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子，想来行为一定比我们还要荒唐有趣吧！你可得好好地向他老人学习学习啊！别忘了，回头再教教我们！”钱仁嘻嘻呵呵地说道：“儿子英雄儿好汉嘛！我们可是铁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四虎的八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了。“你们你几个小王八蛋咕叽啥啊？贼眉鼠眼的！”钱明义向着四虎问道。“我们没什么！我们都很崇敬伯父啊！”胖虎李彪一脸的恭敬。“哈哈哈哈——”钱明义笑起来，自豪地说道，“嗯，老子身上值得你们学习的东西多着呢！”“大哥，你知道不知道这是孩子在损你呢！”李元和也觉得好笑，平时端庄严肃的钱明义，今天让四个孩子玩于鼓掌之中了。“损我，看老子不揍他们！”钱明义笑着起来，攥着拳头，瞪着眼睛盯着四虎。“好了好了，别闹了！话又扯远了！还是费力想想怎样对付高志洁吧！”王学忠看看大家说道，“我看还是先礼后兵，认错道歉，办法不能变了！”魏仁和大声说道：“按照学忠老弟的意思吧！我赞成！”“好吧！听老大的！”钱明义、李元和和侯警官一同赞成。四虎心里不愿意，但也不敢把反对写在脸上，只好自认倒霉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快乐一家人（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刚走出毛主任的办公室，钱明义勃然大怒，豁然而起，气势汹汹地骂道：“我去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拉归来，狠狠地打一顿，我看看是他硬，还是我的拳头子硬！”“钱主任，你消消气，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再说今天是我和毛主任把他找来的，要是在毛主任办公室内打他，我和毛主任怎样向广大教师交代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吧，暂且忍忍吧！”马校长赶忙拦住了恼羞成怒的钱明义。“王副镇长，你看看他就是这个德行，我们也拿他没办法！上次在镇里，连袁书记都拿他没辙！”毛主任无可奈何地说道，一脸的哭笑。王学忠苦笑道：“你们为了兄弟们也算尽心尽力了，今天我做东，请你和马校长！”“是啊，王哥说的是，这不能怨你们！你们为了这四个孩子，没少操心！”侯警官也说道。这里不提毛主任他们到快乐酒店里大吃大喝了。高志洁离了毛主任的办公室，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了公共汽车站，等到了公交车上了车直奔县城而来。他这次进城，除了要看看孩子之外，还想把他熬尽心血做好的材料复印多份，他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他也想好了对策，那就是每月把材料向有关单位和机关投寄一次，直到有人问津。当然他准备在检举揭发四虎孟卫国和派出所这件事儿上打持久战。他已经深深明白要想让这几股邪恶的势力受到惩罚，并非一夕之功，而且也不会一帆风顺的。现在看来，他有可能会在这件事儿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他不准备退却，更不准备投降。自身的遭遇，嫉恶如仇的秉性，促使他坚强，促使他向前，也促使他战斗。高志洁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高志洁来到县城后，并没有立即去找祥瑞和娟娟，他直接找了个复印店，到店里把材料复印了三十多份。年轻老板看到高志洁把这些揭发检举的材料复印了这么多，由衷地赞道：“你是个坚强的人！可惜现在的好官太少了！”高志洁感激老板的精神支持，说道：“我会坚持下来的！要是用完了，我还会再来的！”老板是个善良而富有正义感的人，当高志洁付给他钱的时候，他只是按照正常的价格的半价收费，他说道：“我只收取个成本，其余的就算我对你的支持吧！”高志洁感激老板的心意，走出了复印店，高志洁乘坐三轮车，先后来到了县公安局、县检察院、县法院、县信访办、县政府，分别把材料投到了单位的信箱内，要是单位有人，就把材料交给了有关的负责人。并向他们简明扼要地讲明情况，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接待他的人面带微笑，很热情，当高志洁离开后，有的只是扫了一眼材料，便把材料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箱，嘴里还嘀咕着：“竟添麻烦，这样的事儿谁过问得了！”好歹这几家相距很近，高志洁也没有费多少时间。高志洁辛辛苦苦地做完了这一切，已经十一点多钟了，他急急忙忙地到学校去看望祥瑞和娟娟。到学校后，经过门卫的详加盘查，他才被被放了进来。到了校园内，他立即傻脸了，他只想着来看孩子，至于孩子的教室在哪，寝室在哪里，他都一无所知。上次送孩子来过一次学校，只是把他们送到院内，因为即将上课，他根本没有到教室或者寝室看看，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找过孩子的任何老师了解或者谈论孩子的情况，此时一股心酸和悲凉的情绪在高志洁的心中訇然而起，站在大门内，他朦胧的眼睛四处张望，希望能够发现孩子们的身影，可是他失望了。他又回到了门岗室，向门卫打听了学校的情况，门卫告诉他，星期天几个年级都不上课，有不少学生回家了，没回家的学生住在宿舍内，要找孩子就到宿舍里去找。高志洁向门卫问明了宿舍所在的位置，就沿着门卫指引的方向向学生宿舍找去。这所学校不愧是县城一中，本地最高最优秀的学府。就连学生宿舍也是一流的，当高志洁来到女生宿舍跟前的时候，便看到五层大楼巍然耸立在面前。在大楼门口，有一个值班室，寝室管理员是个精明强悍的中年妇女，见到高志洁便大声问道：“喂，干啥呢？不要随便进去！过来，过来！”高志洁来到值班室，寝室管理员问道：“你来干啥呢？怎么不知道登记呢？”高志洁面对寝室管理员严肃的脸孔，只得尴尬地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啥规矩？天下的规矩都一样，你不知道吗？”管理员就像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博学博览的长者，训斥着高志洁。高志洁也不分辨，一个劲地认错，弄得管理员都不好意思再啰嗦了。管理员也许卖弄够了自己的远见卓识，终于问道：“你有啥事儿啊？”高志洁陪着一副恭敬的笑脸，温和地说道：“我来看看我的女儿，她在高一，叫高娟娟！”管理员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啊！这座宿舍楼住有学生三百多人，谁知道谁是谁啊！要不你登个记，到里面问一问吧！”高志洁想想这也是个办法，登了记，问清了高一寝室所在的楼层——四楼，高志洁就向着四楼走去。到了四楼，高志洁在一个宿舍门口见到一个稍胖的女生，便问道：“请问，你知道高娟娟在哪个宿舍吗？”“高娟娟？我们宿舍没有叫高娟娟的啊！”那个女生冥思了一下，一脸的羡慕，热情地说道，“哦，二十二班有个叫这名字的，全校成绩可是最好的啊！你找她啊，走我带你去！”高志洁随着这个女生来到二十二班的女生宿舍，一打听，宿舍中的女孩子告诉他们，高娟娟被一个漂亮的中年妇女接走了，娟娟说，她是她妈妈。高志洁有些失望，但他有着淡淡的高兴。高志洁向那位带他来的女生道了谢，便要下楼离开宿舍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向管理员辞别。“找到了吗？”管理员很热情。“被人接走了！”高志洁平淡地说道。“哦，你等等！”管理员拿出进出宿舍楼的登记表，认真地检查了这两天的出入记录，还真的找到了高娟娟被文梅带走的记录。管理员尴尬地笑了笑，“你看看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高志洁别了热情的管理员，就离开了校园。坐公交车直奔文梅的家中而来。高志洁一到文梅的家门口，就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一阵阵嘻嘻哈哈地欢笑声，其中夹杂着文梅和孩子们热火朝天的吵闹的声音，高志洁赶到了孩子和母亲那种亲热难分的热情和温暖。祥瑞和娟娟从文梅这里得到的是他这个做法亲永远无法给于的东西，一霎时，高志洁甚至想文梅是不是孩子的生身母亲。高志洁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敲响了门。“让妈妈开门！”大概是文梅阻止祥瑞和娟娟开门吧，接着一声轻微的“吱呀”，门被打开了，文梅如桃花般鲜艳明媚的俏脸出现了高志洁的面前。文梅见到了高志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志洁，你怎么来啊？”“爸爸来了，爸爸来了！”接着祥瑞和娟娟从里面跑到了文梅的身边，都惊讶地瞪着眼睛，看着突出出现在门口的高志洁。“怎么？我是怪物啊！”高志洁笑得很轻松。文梅欣喜若狂地说道：“我们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啊！快进来吧！”文梅向旁边让了让，娟娟上去搂住高志洁，喜极而泣地说道：“爸爸，你终于来了，我们都想你！”祥瑞虽然不像娟娟那样情绪激动，高志洁也分明看到他眼中的雾气，高志洁溺爱地向祥瑞笑着，一边拍着娟娟的肩膀，一边说道：“看看，爸爸不是来看你们了吗？乖，别哭了！”文梅站在高志洁的身边，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激动得又流出来眼泪了。她有些哽咽地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今天你们团聚该高兴才是啊！”“谢谢文梅！你对孩子的照顾比我这个父亲强百倍啊！”高志洁深情地望着文梅如梨花带雨的脸庞，感激地说道。“是啊，妈妈经常到学校看我们，惹得同学们都羡慕死了！”娟娟带着泪笑着，上前拉着文梅的手臂说道。“我没有娟娟说得那样好！”文梅有些害羞地偷眼看了高志洁一眼，赶忙又把眼睛望向别出了。“爸爸，你要是不信，你问问哥哥！”娟娟娇声说道。“嗯，妈妈真的好，她是天下最伟大的妈妈！”祥瑞眼中含泪地望着高志洁，又望向文梅。高志洁听到了两个孩子的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迟疑了一会，对文梅说道：“文梅，今天我请客，怎么样？”娟娟和祥瑞听到请客，显得十分高兴，可是文梅说道：“孩子星期天，家中我买的什么都有，就不用到外面浪费了吧！我们下厨自己做，既节俭，又卫生！”高志洁有些不忍地说道：“这不是还得麻烦你吗？”“这有什么啊！为你们做着吃，我高兴！”文梅不好意思地说道。“为爸爸做着吃，妈妈高兴！”娟娟学着文梅的语气娇声说道，惹得大家都哄笑起来。文梅溺爱地捏着娟娟的像玉石般晶莹洁白的好看的鼻子，嗔怪道：“就你这丫头爱学话，回来就不喜欢你啦！”“妈妈舍得娟娟吗？”娟娟耍着娇，对着文梅吐了吐小舌头，又逗得大家呵呵呵地笑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快了一家人（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文梅让高志洁陪着祥瑞和娟娟亲热说话，自己到厨房做饭去了。娟娟是个善解人意而聪敏的人，她看着高志洁，调皮地笑道：“爸爸，你怎么不陪着妈妈做饭啊？”高志洁没解娟娟话中之意，看了娟娟一眼，笑道：”做饭还需要我去吗？我也不会啊！”“怎么不需要啊！不信你去问问妈妈！”娟娟笑得很狡黠。祥瑞好像懂得了娟娟的意思，也说道：“爸爸该去！妈妈可对我和娟娟好得很呢！”高志洁摸着头皮，说道：“你们这两个小孩子，想什么呢？”娟娟见高志洁不开窍，上前拉住高志洁的手，说道：“爸爸，去吧！”高志洁不想违逆孩子的心，溺爱地说道：“好好，听你们的！你们也真是！”高志洁向厨房走去，娟娟和祥瑞看着他的背影，嘿嘿地笑起来。他们就像完成了一件神圣而光荣的使命，有种巨大的成就感。高志洁走进了厨房，见文梅忙得手脚不停，心中不忍，笑道：“文梅，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啊？”文梅回头笑道：“什么也不用，你们爷仨说说话亲热亲热就行了！你和孩子们一起的时间少，也好趁此培养培养感情！”厨房内，煤气灶和电磁炉全部启动了，室内的气温很高，高志洁一进厨房，觉得热烘烘的，汗水毫不犹豫地出来了。文梅回头的时候，高志洁发现文梅白皙的脸上布满了不少汗珠，心中十分不过意。就对文梅说道：“文梅，我们不做了，到街上去吃吧！我想对孩子也对你尽尽心意，怎么样？”高志洁十分期待地望着文梅，文梅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真诚和热切，便顺从了他，说道：“好吧！给你这个向我和孩子大献殷勤的机会！”说着文梅停下了手中的活，解下了腰间的围裙。文梅的住的地方靠近人民路，除了文梅所住的家属楼，向前走不了几步就到了人民路。高志洁陪着文梅和孩子沿着人民路向前走着。文梅告诉他们，向前走不远有个巷子，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饭馆，既物美又价廉。高志洁和孩子听从了文梅的建议，他们就准备到那个地方去。沿路两边十分热闹，各种商铺里传来的流行歌曲的声音震人耳鼓，为了招徕生意，即使在白天，店里面的五彩灯也放射着五颜六色的光。一对对夫妻或者是情侣成双成对地出入于商铺之中，有的手中还提溜着大包小包的，显得十分亲密和幸福，也有不少带着孩子购物或者散心的夫妻，夫妻俩相拥而走，男人或女人抱着孩子，也是其乐无穷。一路上，文梅不时地向高志洁看去，可是高志洁就像根会走的木头，昂首挺胸，浑然不知。细心的娟娟看着文梅一脸的期待，看着高志洁凉冰冰的面孔，心中也为文梅妈妈叫屈，她调皮地对高志洁说道：“爸爸，你怎么也不跟妈妈说说话啊！”“有什么好说的？说什么啊？”高志洁白了娟娟一眼，又看看文梅，发现文梅脸上有种十分落寞的神情，他扫视了周围的人，心中有些不忍和歉疚，但是让他对文梅说什么呢，难道娟娟是让自己也像那些情侣或夫妻一样地拉着或扯着文梅的手，或者搂住文梅的腰吗？自己可实在做不出来，因为在心中他实在也不敢把文梅当成自己的恋人或妻子对。想到这，高志洁只能十分愧疚地看着文梅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顾默默地走自己的路。 文梅脸上的落寞很快地就消失了，她脸上红霞立现，咯咯地笑道：“就娟娟能出故事，难道我和你爸说话还非得对着你们吗？真是的！”“哇，妈妈是说我和哥哥是你们的电灯泡啊！那好，我和哥哥先走一步，在前面等你们！”娟娟给了文梅和高志洁一个可爱而狡黠的笑容。文梅脸上红霞笼罩，嗔怪道：“白疼你啦，开妈妈的玩笑！”高志洁也是脸上通红，但是他也拿这个女儿没办法，只有瞪了她一眼。祥瑞就是再不开窍，娟娟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哪还有不懂的，于是和娟娟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向前面跑去。高志洁见孩子们很知趣地跑了，他看着满脸通红娇艳迷人的文梅，有些结巴地说道：“这两个孩子太鬼了，太调皮了！”“我倒觉得他们很可爱，很聪明！”文梅的脸上闪耀着怡然的神情。“是吗？”高志洁说过，感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迟疑了一下，笑道，“你就知道护着他们！”文梅高兴起来了，笑道：“我是他们的妈妈，哪有妈妈不护着自己的孩子的？”“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高志洁苦涩地笑着。“拿我没办法，你就听我的！”文梅有些含羞地说道。高志洁看了文梅一眼，率先向前面走去，文梅紧追两步，挎住他的胳膊，把发热的脸贴在他的身上。高志洁挣了挣，想把她弄起来，可是文梅的双手像铁箍子似的箍在了他的胳膊上，并耍娇地说道：“志洁，就让我靠一会吧，我有些头晕！”高志洁听到文梅头晕，忙站住看着她说道：“头晕，走我陪你到医院看看去！”一边把右手放到她的额头上，试了试，说道，“还真有些热！感冒了吧！走，到医院！”文梅听到了高志洁的话，红发着烧，娇嗔地说道：“志洁，你真是个傻子！人家心热，额头能不热吗？”高志洁愣住了，嘴里唠叨着：“心热，额头就热！心热，额头就热！”文梅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无奈地叹着气，说道：“快走吧，别让孩子们等急了！”“哎，文梅，这是谁啊？老公吗？”一个尖细的女人的声音传来，高志洁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时髦而靓丽的中年妇女正向着他们走来。这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黑色的圆领短上衣，陪着黑色的短裙，右肩上挎着一个白色的坤包，看情形价格一定不菲。大大的圆脸，大大的眼睛，浓黑的眉毛，像是经过特意的化妆所致，鼻子圆而挺，就像一个大小合适的玉山，让人看着很是优雅而高贵。嘴唇属于性感的那种，略施口红，越加显得红晕而娇艳，猛一看就像是朵绽放的桃花。高志洁觉得她是个高贵的女人！高志洁在打量女人的时候，文梅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她高兴地叫道：“秋红，是你啊！怎么有闲空诳街啊？没有业务了吗？”“最近有些烦！想出来走走，散散心！还真巧，竟遇到了你！”叫秋红的女人笑得像朵花，高志洁觉得眼前瞬间明媚起来。秋红向文梅闪闪眼：“你老公？”“不是！也是！”文梅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什么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摸棱两可的？”秋红显然不满意文梅的回答。“我是落花有意，人家是流水无情啊！”文梅笑着看着高志洁摇着头。“咯咯――”秋红的笑声就像一串串风铃声，清润悦耳，“别逗了！像你这样的性感高贵的女人要找男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还有这样不开眼的？哄我啊！”“真的，我还能哄你吗？”文梅对秋红无端地怀疑自己，显得有些生气了。“好了，好了，值得生气啊！你也太小气了吧！”秋红笑得很灿烂，“我想像我这样的人，终日身边叮的男人一层子，像蚂蝗似的打都打不掉，你这样清高清纯的美娇娘，身边还不围着成群结队的登徒子啊！”“我的心思你不懂！我只爱我该爱我可爱的男人，其余的男人在我眼中就是粪土！”文梅嘿嘿地笑着。“那是，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女中君子！当然清高自傲，那些狂蜂烂碟见着你还不绕道而走啊！”秋红嘻嘻哈哈地说道，她脸上的浅浅的酒窝就像盛满了甘露琼浆，让人向往。文梅不愿意让高志洁难看，她向秋红示意，秋红也好像明白了文梅的意思，不再提文梅和高志洁的关系了。“秋红，你最近怎么样啊？你也该停业了吧！好好找个疼你的老公，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当个贤妻良母吧！光这样无所顾忌，打发光阴，也不是办法啊！”文梅双手握住秋红的白腻滑滑的玉手，真情款款地向秋红说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就像你非要吊在他这棵树上一样！我看男人都靠不住，还是随遇而安，游戏人生，享受青春，任我逍遥，有味道！”秋红富态而白腻的脸上刚才的温柔和笑意被忧郁笼罩着。高志洁虽然不知道秋红的际遇，但是他竟没来由地想，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快乐，人生就是这样无常和无奈！文梅邀请秋红和他们一起吃饭，秋红拒绝了她的邀请，临走的时候，还巧然笑道：“等你大喜之日，可不能把我给忘记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快乐一家人（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文梅呆呆地望着秋红远去的背影，脸上愀然而变，眼中含泪，感叹道：“是个不幸的女人！”“哦！”高志洁望着文梅忧郁的眼睛，轻声问道，“怎么啦？”文梅看了高志洁一眼，她眼中的情绪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紧。高志洁盯着文梅伤感的眼睛，再次问道：“秋红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走吧，我们边走边说！别让俩孩子等急了！”文梅没有看高志洁，而是向前慢慢地走着。高志洁进走几步，跟上她。秋红的遭遇让高志洁震惊和愤怒。原来秋红是县商业中专学校的毕业的，从商校毕业那一年，很幸运地被分配到市商业局工作，但这也是她悲剧的开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且对人热情，深得同事的好感。就在她工作半年之后，竟然被升为商业局万为民局长的秘书。商业局局长秘书的职位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位啊！那段时间，秋红身上覆盖了别人羡慕的层层目光。秋红到了局长办公室后，有一次局长醉酒后告诉她，把她调到办公室，不仅因为她的能力强，更重要的原因是她长得漂亮，因为他要时常出入应酬，他的身边需要她这样青春靓丽惹眼的秘书。当时她很不以为意，自然也没有放到心上。但不管怎样说，只要能进入局长办公室，就是自己的幸运，说不定有机会，局长还能让自己出去独当一面呢！秋红怀着梦想，在局长办公室内积极努力地工作，除了认真完成局长吩咐的一切工作外，还把局长办公室内经营得一尘不染，深得局长欢心。大概是在她调到局长办公室的第二年，局长只要外出就带着她，一开始她很不习惯，但是局长总说：“秘书，就要处处时时事事跟着局长，尽心尽力地帮局长办事儿！”局长还许诺，只要她工作做得出色，过几年之后，打算让她独当一面。能够独当一面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儿，因此从此之后，只要是局长的吩咐，她基本上都是不打折扣地完成。从那开始，秋红跟随着局长出外应酬的机会也渐渐多起来，渐渐地为了不让领导们难看，她渐渐学会了饮酒，而且她的酒量还很不错，被局长称为“酒中巾帼”。记得那是秋红荣升局长秘书的第二年，夏季，她陪着局长出外旅游，在一个很高级的宾馆里，那晚在局长逼迫下，她捏着鼻子喝了足足半斤酒，当时她整个人就瘫倒在那里，什么都不知道了。当她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露体地睡在房间的床上。与此同时，下身有一种撕裂般地火辣辣地疼痛，一直蔓延到全身各处，而且紧挨着她身边还睡着个浑身精光的男人。秋红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吓得魂不附体了，她惊慌失措地发现，这个肥胖的男人竟然就是她最尊敬的局长。秋红热泪滚滚，她不假思索地抬起了右手向着局长的肥胖的脸上打去，可是就在她手掌将要落到局长脸上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她痛苦地想，难道自己真的打她吗？自己要是这一巴掌落在了局长脸上，会有什么后果呢？要是闹出去，自己还有脸见人吗？秋红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远在农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地挣钱要活自己，希望自己学业有成，给他们添彩的父母，想到了全村人知道这件事儿后的口水和冷眼，她的心在撕裂，她听到了心撕裂时的惊心动魄的声音。秋红坐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泪如泉涌，想不到自己二十三岁上，一个女人最为宝贵的贞操，竟然被身边这个相貌一般，脸上赘肉成堆的男人所占有，她万念俱灰，甚至想到了和这个猪狗不如人面兽心的局长同归于尽，可是她能吗？自己年轻无价的生命难道就陪着这个猪一样的局长葬送了吗？秋红泣不成声，肝肠寸断！哭得死去活来的秋红，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男人强有力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了，秋红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搂住自己的男人是谁，而且她能感到万局长最为肮脏的那东西就顶在自己身后，她厉声叫道：“放开我！你这个……”她骂不下去了，她使足了力气，想要逃离万局长的身体，可是万局长的手臂却力道奇大，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够如愿女儿呢！秋红滚滚而出的热泪蒙住了眼睛，她声嘶力竭地嚎哭着：“你玷污了我的清白，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啊？”“嘿嘿……”这时候万局长笑声鬼叫都难听，他舒心地笑了一阵，柔声柔语地说道，“秋红啊，你哭什么呢？你和我睡一觉，你觉得亏吗？觉得怨吗？我告诉你，你不亏，也不怨！你父母都是农民吧？你想不想出人头地啊？我知道你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凭你一个小姑娘的才能和人脉，行吗？不行！但是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希望！我堂堂的大市工商局的一把手，要把你提到领导的岗位上，还不是一句话嘛！我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就我们局里的那些女人，还有社会上的任何一个女人，只要我随便喊一声，说只要陪着我睡一觉就给她个领导当当，我敢说一抓就是一大把。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不少身在官位的女人，有多少不是拿青春和身体换来的！”“可是我的贞操被你强占了，我还怎么嫁人啊？你太自私了！”秋红听到万局长这番话，虽然心痛自己已不是纯洁之身了，但是心里竟然好受了些，特别是万局长说的可以把她提到领导的岗位上。万局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上去再次搂住她的娇躯，温声细语地说道：“你不用嫁人啊！”“为什么？”秋红哭得更伤心了。“我养你啊！”万局长体桖地说道，声音软得像海绵。“你养我？”秋红泪眼婆娑地望着万局长。“是啊！不相信！我一个大市工商局长局长，不说家财万贯，也是金钱无数，要是养你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游刃有余吗？怎么样？秋红，你可以想想啊！”“我凭什么相信你？”秋红嘤嘤地哭。万局长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不仅要养你，还要把你提到大市工商局某个办公室的一把手，或者让你到县工商局当局长，都是小菜一碟！”万局长说罢，双目炯炯有神，这样的眼光不容秋红不相信。“不许骗我，你要是骗了我，我只有一死！”秋红哭得红肿的双目十分地渗人，万局长心中不由得一凛，忙笑嘻嘻地说道：“秋红，不，红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生命，我的最爱，我不会让你受苦受累的，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万局长甜言蜜语，说得天花乱坠。“你敢给我写个保证吗？”秋红红肿的俊目直勾勾地盯着万局长。“嘿嘿……”万局长又是一阵的笑声，“红啊，有这个必要写什么保证吗？”“一定要写！”秋红冷厉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万局长，她声色俱厉地说道，“你要是不写，就是在骗我，我就把你强奸我的事儿嚷嚷出去，然后我就死在你的办公室里，让你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万局长嘿嘿地干笑一阵，唯唯诺诺地说道：“好，好好，我写，行了吧！我的红！”秋红望着他，没有理他，她心酸痛苦地眼泪还在簌簌地流着。万局长从放在床头衣架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支水笔还有大市工商局的专用纸张，刷刷地立刻写下了保证书：我以一个党员的身份向夏秋红保证，我爱夏秋红！从今之后我养夏秋红，并找个适当机会提拔她担任大市工商局某个办公室主任，或者某县工商局的局长，要是食言，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落款是万为民，时间是X年X月X日。万局长把保证书递给秋红，嬉皮笑脸地说道：“宝贝红，你看看这样写行不行？”秋红接过来，看了一眼，无限幽怨地望了万局长一眼，小心翼翼地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坤包里。万局长看着秋红把保证放进了坤包里，总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妥，可是他又找不出头脑来，只好放下不去想它了。文梅说到这里，她已经是仰面而泣，泪如雨下，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高志洁掏出纸巾递到文梅的手中，望着文梅伤心的模样，说道：“万局长真是禽兽不如，竟然如此地打一个姑娘的主意，真该千刀万剐啊！好了，文梅别伤心了！”“夏秋红跟着万局长真的过了一年的偷偷摸摸的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是每当秋红要万局长兑现承诺的时候，万局长总是推三阻四的，不是说没有机会，就是说阻力太大，他让秋红要有耐心，要慢慢等待！直到有一天，当秋红再次向万局长提出兑现承诺的时候，万局长竟然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在秋红的脸上，并骂她是个贱人，不要脸，竟想癞蛤蟆想吃起天鹅肉来，真是痴心妄想。秋红被万局长一耳巴子扇得清醒了许多。她怒火中烧，大声质问万局长，为什么打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万局长的话彻底把她跑进了黑暗的深渊中了。”文梅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可见她为秋红的遭遇伤心到了何等的地步。“万局长说了什么话让秋红沉彻底绝望了啊？”高志洁望着文梅小心地问道。原来万局长给秋红写了那份保证之后就后悔了。他知道要是你这份保证落到了别人的手中，有可能就会断送了他的前程，就算他的关系再硬，恐怕也不好收场。他想，没想到秋红年龄不大，竟然是这样有心，有了这份保证就等于他被秋红紧紧地攥在了手中，也就是说秋红靠着这份保证就掌握了他前途的生杀大权，看来他这辈子有可能会葬送在这个女人的手中。那次万局长和秋红旅游回去后，万局长就把别人送给他的一处四室一厅的别墅送给了秋红住，那里就是他和秋红的安乐窝。万局长表面上对秋红悉心关怀，温柔体贴，实际上是与她虚与委蛇，暗中却在不停地寻找他写给秋红的保证书。他准备只要一拿到那份保证书，他就把秋红一脚踢开，任她自生自灭。
          
            
第二百二十章   一巴掌的回报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万局长虽然挖空心思，把家中进行了地毯式的深入细致地搜查，但是近半年的寻找，那份保证就像不存在这个世上一般，竟然毫无踪迹。一天中午，万局长喝醉了，回到藏娇金屋，呕吐不止，浓郁的酒气直逼秋红的心肺，秋红难过得只想跑出去，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万局长不停地说着胡话，有些连秋红也听不懂。秋红的套裙被万局长呕吐的秽物喷溅得到处都是，地板上的一滩滩秽物刺激得她胃里都翻了个了，恶心得要死。她啰里啰唆地责怪万局长不知道自爱。万局长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抱着秋红竟大哭起来，弄得秋红不知道如何是好。万局长哭够了，抱着秋红还像个娘们似的抽噎着，嘴中呶呶唧唧地说个不停：“秋红，你根本就不爱我，我伤心啊，我自己就喝多了！我难受了，我就不受自控地喝多了！”“我怎么不爱你啊？”秋红搂住他小声地问道。“我终日那样辛苦，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还整日责怪我不为你着想，你知道我一个大男人的苦衷吗？你知道我一个大男人戴着假面具活着有多累吗？你不知道，是吧！这能说你爱我吗？”万局长说着哭着，流着泪，秋红身上的套裙被万局长的泪水打湿了。秋红听到了万局长的话，心中有气，就说：“你还说我，你爱我吗？你答应给我调职让我当领导，你轻而易举就能做的事儿，到现在也没有兑现吧！你这明明就是骗我，你要是真爱我，难道会这样对我吗？”“秋红，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热的，是不是跳动得很厉害？”万局长流泪的脸从秋红胸前挪开，右手抓着秋红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心窝处，“是跳动的吧？这就说明我是爱你的！提拔你我实在是有难度，其实你为什么非要在乎那样一个官名呢？有我在就有你在，我可以给你钱，给你房屋，给你安乐的生活，这是许多女人一生追求而无法企及的东西，你不需要辛苦都可以得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就是说你许诺我的东西就不算数了？”秋红猛地把万局长推离自己。“没有，想我一个堂堂的局长，说话岂能食言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秋红还在生气。“我只是想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吧，我虽然没有给你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没有让你享受到走进婚礼殿堂的荣耀，我们也算是事实上的夫妻吧？我对你也算是温柔体贴，爱护有加，爱你胜过我自己吧？可是我们之间有信任吗？”万局长哭丧着脸，说得悲悲切切，秋红听着心中也感到发酸。秋红想想自己还真的没有像样地爱过他，只要一看到他的那个猪头样，她心中就有了中抗拒的情绪，当万局长在她身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吭吭唧唧快乐呻吟，挥汗如雨，抵死发泄的时候，她就会想到自己是被一头猪糟蹋了，这是自己人生的耻辱，她就会恶心。秋红现在想想，自己难道真的是爱他吗？当然不是，她只是破碗子破摔，想让自己的身体付出得到这个有权势的男人的回报——给她升官。可是她达到了吗？没有，现在看来还是遥遥无期，甚至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忍辱偷生地应付他。万局长见秋红低头不说话，他被酒精逼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问道：“宝贝红，你说，你爱我吗？”万局长嘴里的酒气酒精浓度该有百十度，秋红实在受不了，就说道：“你要是醉了，就睡下休息休息！”“我没醉，我这叫醉啊！——你就是不爱我！”万局长眯缝着醉眼，眼缝中赤红色的光芒偷偷地溜出来，向着秋红打量。“你醉了，睡吧！胡说什么？”秋红气得无话可说。“你得答应我，你是爱我的！”“好，我爱你，行了吧！”秋红真想大哭一场。“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经常跟我闹，你还保存着我给你的保证书，我们夫妻这么久了，你这样做，我很伤心！想我万人之上的堂堂的大局长，还能说话不算不算数吗？你拿保证书要挟我，就是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男人看，哪有女人这样对待自己的男人的？你还说你爱我吗？”万局长提到秋红拿保证书要挟他，也确有这事儿。有一次秋红见他总是耍滑头，就气恼地说道：“你给我的保证书写得清清楚楚，这么久也没见你兑现，你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把我玩腻了，就把我扔了啊？要是那样，我就把你的保证书复印一万份，像天女散花似的撒出去！”万局长去年糟蹋秋红时给秋红的保证书成了他的噩梦，秋红每次那保证书要挟他，就会让他惊悸很久，甚至噩梦不断。保证书是秋红能够让万局长俯首帖耳的法宝，现在万局长又提起保证书，秋红不由得向着客厅南墙的一面望去，回头狠狠地望着万局长，气愤地说道：“你喝多了，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啦！还不去睡觉醒醒酒，看把我身上吐得多脏啊！”万局长从沙发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得就像得了疟疾似的，秋红看他要栽倒，不由自主地伸手扶住了他，万局长顺势一下子趴在了秋红的身上，差点把秋红推倒了。秋红无奈地把他扶正了，说道：“到洗澡间冲冲澡，睡一觉就会过来了！”“我一个人不去，你得陪着我洗！我要和你一起洗！”秋红真得被他缠怕了，皱着眉头，叹着气，说道：“真怕了人你，走吧！”秋红终于陪着万局长洗了一次鸳鸯浴，才总算把万局长打发到床上去了。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扯着长齁的万局长，想到他总是推三阻四地拒绝兑现先前的承诺，悲愤苦恼就像长蛇一样缠着她的心，总是让她莫名地惊慌，她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男人，可是心中的那点梦想，和一年多来所受到的屈辱和蹂躏 ，让她心有不甘。虽然她也意识到了万局长并不真心地帮助她，他的目的就是得到自己，玩自己，直到玩腻了，但是她既已付出，没有回报，她总是不甘心。看着酣睡的万局长，她甚至想用刀捅死他，但是软弱的她总是狠不下心来。她一边咒骂着阴险的万局长，一边谴责着自己，郁郁不乐地向外面走去。秋红来到小区的公众花园内，找了个比较偏僻而清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周围葱茏的树木，把大片大片的绿荫洒下来，遮住了大片的地方，树上高处的鸟儿有气无力地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附近园里的花花草草地显得无精打采的，就像失了魂儿似的。秋红闷闷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喃喃地说道：“难道你们和我一样也心烦吗？”自己真的和这些东西一样吗？比如这树，多么高大了，呼风唤雨，云霞驻足，枝叶又多么葱茏啊！它们的根深深地扎入泥土，可谓是根深蒂固，无忧无虑，可自己的根在哪里呢？树上的小鸟，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飞翔，天高任鸟飞，它们的空间无穷无尽，而自己的天空呢？自己的天空就是这金丝笼，自己就是这金丝笼里渐渐失去生活能力的金丝鸟，什么时候主人厌了烦了恼了，就会把它扔了，让自己自生自灭，不是吗？再看看这些花，它们生在属于自己的地盘了，开着自己的花，绽放着自己的异彩，招来了多少人羡慕的眼睛啊！自己能和这眼前的花相比吗？不能！秋红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个不容置疑的答案！自己算什么东西啊？充其量只是权势的玩物，是人家眼中的小三，破鞋，烂货，垃圾！是该千刀万剐，千夫所指的臭女人！自己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过着提心吊胆，惊恐万状的日子。即使人们口中的花瓶也不是，花瓶还可以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们欣赏，被人们惊羡，而自己只能被男人藏在阴暗的地方，就像可鄙的鼹鼠一般，苟且偷生，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说不定什么时间抛尸何处，也不为人知。秋红呜呜地哭起来，没有人同情她。也没有人来劝她，她就这样无休无止地哭着，发泄着心中的沉重的负荷。秋红哭着，疲惫地渐渐睡着了。直到天黑了，秋红才从昏睡着醒来。她揉着发疼的眼睛，艰难地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他和万局长的金屋。秋红进了屋，万局长正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听到了秋红的脚步声，万局长抬起头，眼中少了先前的热情，多了一份冷漠；少了一份溺爱，多了一份鄙视；少了一份亲昵，多了一份高傲。在这复杂的眼神中，更让秋红心冷的是那份像生铁一样沉重的冷酷和阴毒。“你回来了？逍遥够了吗？还要不要升迁啊？”万局长声音冷酷得让心灵疲惫地的秋红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想让你兑现承诺，行吗？”秋红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说着就向卧室走去。“你要兑现承诺，可以啊！”万局长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了秋红的身后。秋红一回头面对着他的结冰的脸：“怎么了？你还能吃了我吗？像个僵尸似的！”万局长话也没有再说，猛地抡起巴掌，猛烈地甩到了秋红的脸上……“为什么？你敢打我？”秋红暴怒了，声音凄厉得吓人。万局长不仅没有怕，反而笑得很惬意，万局长猛地把右手在秋红面前摇了摇，骂道：“娘的屄，仗着这张破纸，威胁我，要挟我，我看你还有什么法宝可以降服我！这张让老子最闹心的保证书终于又回到了老子的手中了，我看你还有什么依仗！”
          
            
第二百二十一章   狼子毒心（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万局长的一番话把秋红震惊了，她茫然地看着万局长两根手指捏着的那张熟悉的纸条，那分明就是自己精心收藏着的那份万局长第一次玷污自己后写下的保证书。“你怎么会找到的？嗯？”秋红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忙问道。万局长嘎嘎嘎地奸笑起来，这笑声就像金属相摩擦发出来的声音，秋红皱着眉头，一脸惊恐地望着他，尖声问道：“你怎么能找得到？”万局长像老猫戏老鼠似的看着脸都煞白呆若木鸡的秋红，桀桀怪笑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那次给你写过这个破保证书，我的肠子都悔青了！你能够用保证书要挟我，可见你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自那时起，我就处处留心，即使我和你在一起，我的心思也在这份要命的破保证书上，当然我在你这娇嫩的身上爽快的时候除外！只不过你放得太玄妙了！快一年了，我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因此这一年来，我被这保证书折磨得心力交瘁，夜夜恶梦。当然这一年来，你实在让我销魂蚀骨，度过了许许多多神仙一样的香艳生活。但是你没有听说两人在一起久了，做爱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左手握右手吗？应该说我已经把你玩腻了，我想换换口味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只要我愿意，愿意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赛过西施贵妃的女人可以一抓一大把，现在老子就是这样。还记得我回答你我夜间多次没有回来的原因时说的话吗？不错，我是回家和老婆亲热了，但是更多的时间我在和比你知道体贴知道怎样讨男人欢心的妞痛快了。――现在你该明白了，我之所以和你窝窝囊囊地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份保证书，不然老子早就一脚把你踢到河里啦！――天见可怜，也是我苦尽甘来的时候了，我今天终于找到了这份保证了！谢天谢地！”“你怎么知道我把保证书放到了那个地方啊？”秋红失魂落魄地问道。“这样的事儿还能瞒得住我吗？”万局长非常轻蔑地望着秋红，他的冷酷让她的心不住地揪在一起。“你到底是怎样找到的？”秋红竭斯底里地质问。万局长怪异地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还记得中午我喝多了吗？其实这样的酒多，根本不会让我癫狂和昏迷的，我那唠唠叨叨地数落你，都是为了让你在精神恍惚之中泄露这保证书的秘密的。你终于上当了，当你对我的醉酒和问话烦不胜烦的时候，我提起保证书，你果然不由自主地向着客厅南墙望去，虽然你只是匆匆一瞥，但岂能逃脱有心人的眼睛。”万局长看着就像木偶似的秋红，桀桀怪笑起来，就像狡猾的狐狸得到了猎物之后的狡诈和狂喜。“我们夫妻俩洗过鸳鸯浴后，你不是出去了吗？我从窗户上看到你到小区休闲花园的一角消遣去了。于是我抓住这宝贵的时间在那面南墙上寻找我要的东西了。应该说你实在是个藏东西的行家里手，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把那墙根上用刀掏出了一个深深的凹槽，把保证书放到那里后，又用东西把墙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我也是用手一点一点地敲打按摁之后才发现这个秘密的。”万局长洋洋自得地炫耀着找到这份几乎可以让他名誉扫地的“保证书”的经过，然后把保证书抖得哗啦啦地直响，“怎么样？你还有什么依仗吗？保证书出现，也就预示着我们的缘分已尽，今晚上你是打算再陪陪我这个让你销魂了一年多的丈夫呢？还是立马给老子滚蛋呢？”万局长的最后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咬牙切齿地恶狠狠地挤出来的。秋红看着自鸣得意的万局长忘乎所以的肮脏的嘴脸，她猛地扑上前去，伸右手就想把那份保证书抢回来，还口里大骂道：“你，这个禽兽！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万局长见秋红不要命地要抢保证书，岂能让她得逞。万局长毫无怜香惜玉地抬起滚圆的右手照着秋红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秋红在气怒攻心之时，岂能逃过万局长蓄意的一掌，打得秋红在原地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转了又转，才总算停了下来。秋红脸上冒着火，摇了摇被揍得发晕的脑袋，一头青丝像青色的瀑布一般哗啦啦地散落下来，把整个头脸全部埋在了里边。“万为民，你个禽兽，你个畜生，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你怎么这样坑人啊！”秋红双手一面扒拉着盖在脸上的长发，一边恶泼地骂着。“浪蹄子，骚婊子，破鞋，还想要这保证书吗？还想要官吗？你个农村里出来的贱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可是做官的料！你一个无根无底无依无靠的乡村的臭骚货，竟想着天鹅屁吃！本来老子看在你长得还像样子的份上，可怜你，想让你过几天幸福的日子，不想你的野心太大，正是你的野心害了啊！”万局长把牙咬得咯嘣嘣地响。秋红不住地骂着：“万为民，你个不得好死的孬种，你强奸了我，霸占了我，你竟然这样没有良心地待我！你让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啊！万为民你个老杂毛啊！”“嘎嘎嘎嘎――”万局长好像十分惬意地大笑起来，“骂吧，骂吧，只要你不觉得累！累死你个破鞋！想我堂堂大市的工商局长，竟然被你要挟了一年多，老子真是晦气，遇到了你这个扫帚星！从今之后，我们一刀两断，过了今夜你不要妄想着老子还能可怜你！我可以郑重地拿党性告诉你，你的工作没了，明天在工商局老子的办公室内会出现另一个名字叫做夏秋红的小妞！从今之后，你就自生自灭吧！这就是你威胁我的代价！在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威胁到老子的前程的！今晚上老子心情高兴，也不会陪着你，你已经是我玩烂的破鞋了！今夜老子另有新欢！”万局长说着嘻嘻地笑着，伸出手在秋红尖尖圆圆的下巴上摸了一把，“你的下巴还是这样的性感，入手的感觉还是这样的爽，要不是你的野心太大，我真舍不得扔了你，要怪就怪自己吧！”万局长说着话转身向外面就走。“万为民，你个吃人不见骨头的孬种，我夏秋红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着背！”秋红见他要走，连忙拦住了他的去路，合身向着他的脖子和脸挖去，声音嘶哑着大声喊道，“你个老杂种，我和你拼了！”秋红还没有挨着他，万局长抬起右脚，踹在她的腰部，把秋红踹了个仰啪嚓。秋红的骂声嘎然而止。
          
            
第二百二十二章   狼子毒心（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万局长面目狰狞，嘎嘎嘎嘎地笑道：“和老子拼命，你这条贱命凭什么和老子拼啊？老子的大好前程还没有走完了，老子的艳福还没有享尽了，和老子拼命，你个贱逼凭什么？要死可以啊，你自己去死吧！老子也不会可怜你，你就算死在这里，人们也只能当成寻常的暴毙而亡，谁也不会想到与老子堂堂大市工商局长有关系的！这里本来就没住多少人，大家彼此互补相见，再说老子来无影去无踪，也根本没有人见过我；这个房子的房主根本就不存在！你就是死了，也是该死！老子好心地告诉你，最好活着，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你就有机会找老子报仇啊！你看看，老子多么会体贴人理解人，连你找我报仇的事儿都替你想到了！难道我对你爱得还不够吗？”“万为民，你个魔鬼！你简直就不是人！”秋红又大声哭起来，泪水就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我们恩爱一场，我不和你太计较了！拜拜了，后会无期！”万局长洋洋自得地向着门口走去，一把把门打开。“孬种，我和你拼了！”接着一个硬物向着万局长飞来，万局长一闪身，那个硬物擦着他的耳边飞了出去，落到了院内的地上，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东西被摔了个稀碎。这么热的天，万局长吓得直冒冷汗。他向院内一看，地面上粉身碎骨的竟是茶几上那个碗样大小的烟灰缸。秋红见他要走，根本就不想到活了，只想着让他赔命，因此她慌忙从身边茶几上抓过烟灰缸，想也没想就向着万局长的后脑勺砸去，也幸亏万局长躲得快，不然他这条尊贵的命说不定还真的报销了呢。万局长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他又回到了秋红的身边，一把薅住她一长绺子头发，一边骂道：“你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没想到你的心比蛇蝎还要毒！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我的厉害！”“啪！啪！噗通！”三声沉闷的声音在万局长这栋金屋内回响。秋红就像配合着这声音的表演一般，猛然趴在了地上，接着她绝望地嚎啕起来。原来万局长在秋红的脸上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又照着秋红的小腹登了一脚，把秋红蹬倒在地板上。万局长冷酷阴鸷的眼睛扫了秋红一眼，骂道：“这样的恩赐你还满意吧？老子不跟你废话了，你在这里的时间，只有今夜了，趁着今夜的宝贵时光，好好回忆你恩我爱的幸福甜蜜吧，过了今夜，这里你一会也不能呆了！至于什么原因，老子先不告诉你，到时间送给你个天大的惊喜！”万局长仰天大笑着，甩手而去，出门时还笑道，“你可以报仇，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不过就算你活着，报仇的机会也基本没有，不过有梦想总比没梦想强得多！”秋红绝望的哭声在这空寂的屋内回荡。。。。。。
          
            
第二百二十三章   狼子毒心（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天崩地裂的一夜！倒海翻江的一夜！撕心裂肺的一夜！这一夜也是明月高悬，星临万户，无数的人家沉入梦乡，无数的夫妻和情侣享受着温婉缠绵的宁静和甜蜜。幸福和温馨属于有情人！秋红这个身世堪怜，命运多舛的农村走出来的女人，在万局长强奸她的那一天悲剧就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她瘫坐在地板上，双手支撑在地上；泪眼朦胧之中，万局长毫无留恋地走了。她被万局长打得鼻青脸肿，全身痛疼，而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再无怜悯之心，先前的恩爱缠绵的虚幻的生活随着那份保证书的出现而烟消云散了。秋红悲痛莫名，她好懊悔啊，这一切的遭遇和不幸难道只是因为万局长的狼心狗肺啊？秋红嚎啕大哭后，心中想着这个问题，要是自己踏踏实实地工作，没有那种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没有对万局长的希求和奢望，在他强奸了自己后，义无反顾地揭发检举这个畜生，就算不能把他绳之以法，自己也不会甘心情愿地被他占有折磨了一年，也不会受尽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地狱般地屈辱了。怨只怨自己心比天高，可是命却比纸薄，怨只怨这个世上像万局长一样的猪狗不如人面蛇心地官太多了！万局长正是看中了自己的野心和懦弱加以利用，从而把自己变成了物美廉价或免费的发泄工具，或花瓶的啊！“秋红，你这个贱货，要是你能有一点自爱自尊，也不至于落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你得到的报应！”秋红咒骂着自己，她恨自己，她把素手朝着自己的脸上毫无顾忌地扇着，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回荡在这曾经藏娇的金屋之中。秋红想到了自己自轻自贱，不知廉耻地竟然和这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她感到自己太肮脏了！她诅咒着自己，秋红啊，秋红啊，你时至今日，怨不得别人！为了那点可怜的贪念，你就出卖了自己，你玷污了自己清白的身体，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你算什么东西？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埋怨别人，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嚎啕，还有什么脸苟活在这世上，你还有脸去见以你为傲的费尽心血的父母吗？你还有脸回到村里去见父老乡亲吗？你没有脸，你不如死去，死了就什么没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俗话说一死百了，可是死了真的就一死百了吗？秋红痛苦地哭着，她还不能死，自己死了，溺爱自己的父母该怎样活下去啊？那个禽兽局长不是活得更有滋有味了吗？秋红咬着牙，我还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让他得到报应，就是死了，也要溅他一身鲜血，让他的后半生提心吊胆，夜夜噩梦，痛苦焦虑，直到凄凄惶惶地死去！“我还不能死！”秋红告诫自己。“我要报仇！”秋红告诫自己。秋红不哭了，她从地上起来，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大大的圆脸，大大的眼睛，浓黑的眉毛，白玉般的鼻子，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相貌，曾经受到同伴羡慕的相貌，如今憔悴了很多，当年那种珠圆玉润的神色已经减少了，那种折服无数人的风采已经渐渐地离自己远去了。秋红诅咒着自己的这副皮囊了，要不是这副皮囊，万局长绝对不会打自己的主意，这一年来的生活就不会发生了，她真的想把这副受之于父母的臭皮囊毁掉了，可是她能吗？她不能，她的心事未了。俗话说，女人是弱者！女人真是弱者吗？秋红觉得浑身上下被万局长打得都是痛的，她摸着还火烧火燎的脸，从镜子中可以看到脸上已经出现了几多赤红的手印，而十来道粗大的手印就像凝血的鲜花，赤红耀眼，这是万局长的杰作！那两个地方已经肿了老高。她咬着牙，骂着毫无人性的万局长。她把衣服脱掉，发现自己的白玉般的胸口和腹部也出现了紫红的斑纹，就像两片恶疮那样让她心疼不已。这个心如毒蛇的禽兽，下手也真狠啊！秋红咒骂着这个千刀万剐的万局长，她站在淋浴的喷头下，让冰凉的水雾喷射到身上，疼痛立马减缓了，心中的热气也随着凉水渐渐地向外面散失着。丰腴的身体，玲珑的曲线，起伏有致的山水，凝脂的皮肤，朦胧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在水的滋润下仿佛又焕发了青春的活力，洋溢着动人的魅力。真个是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只可惜少了那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神韵和风姿。秋红神色狼狈，心如死灰地就睡下了，她觉得心中的怒，愤，和怨，就像一头头饥饿的苍狼，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她的肌体和神经。秋红想到了自己的工作，万局长说商业局局长办公室里会出现了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夏秋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难道还会有另一个长得像自己的女人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一个定要到工商局去看看万局长是怎样把自己的工作让另一个女人代替的？一定不让他的鬼祟得逞，一定要揭穿万局长的本性，即使不能让他身败名裂，也要让他臭气熏天！要是那样，自己就算死了，也有所值了。有时候，女人的坚强，是无法估量的！秋红想一会，哭一会，骂一会，一夜痛苦的煎熬，第二天秋红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情枯槁，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第二天早晨，秋红还没有开门，就听到有人咚咚地打门的声。秋红把门打开，就见到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直撅撅地站在门口，横眉怒眼地望着她。秋红惊心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这房子是我的了，你马上搬走！”一个凶眉愣眼的男人说道。“你的？怎么是你的？”秋红问道。“怎么不是我的？前天房主就把房子过继给了我了，你看看这是手续！”那个男人从挎包里掏出一把购买房子的各种合同和证件，递到秋红的面前，“看看吧！”秋红机械地接过来，一个个地查看了一遍，才确认房子真的卖给了这个叫做耿林的男人。但是卖方不是万为民，而是一个叫马光的人。秋红想到了昨天万局长的话，看着这个万局长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可怕之人。“你还有什么异议吗？”那个相貌醉凶恶的买主问道。“没了！”秋红有气无力地答道。“好了，没有异议，你现在可以走了！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啦，不许动这里的任何东西！走时我还要检查你的身上和包裹，有没有带走不该你带走的东西！”买主没有丝毫的情面和人性。秋红机械地点着头，表示同意。她不同意行吗？她能和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抗吗？秋红到了屋内，在五个大汉严密的监督下，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挎包（衣服她都没有带一件，因为那些也不属于她自己）拎着，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生活了一年被蹂躏了一年的金屋和牢房。秋红的心死了，她没有丝毫的留恋。秋红抬着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双腿，蹒跚着艰难地走出了门口，她对着防她像防贼一样的买主，毫无感情地问道：“还要搜身吗？”那个凶狠的买主虐笑道：“走吧！滚远点！”秋红毫不理会地向着远处走去。。。。。。秋红坐公交车来到了大市工商局，刚到门口就被门卫拦住了，门卫惊讶地问道：“秋红，你怎么又来了？”“我不能来吗？”秋红惊愕地问道。一年多来，秋红出来进去工商局办公大楼，整个大楼里的人不认识她这个漂亮的局长秘书的人还真的不多。“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门卫立马改了口，刚才还是春风和煦，眨眼间已是乌云盖顶了。“你不认识我，刚才不是还叫我秋红吗？”秋红心中再有气，但是与门卫何干，她还是强装笑脸。“你快走吧！对你有好处！”门卫有些同情地看着秋红。“我要进去，我要找万局长！”秋红冷静地说道，她尽量不表现出自己激动的情绪。这时候，一楼已经聚集了四五个工商局的工作人员，还有两三个前来办事儿的人。听到了秋红和门卫的争执，他们站在远处向着这里张望。工商局的办公大楼里分成许多科室，包括办公室、人事处、政策法规处、直销监督管理处、消费者权益保护处、市场规范管理处、企业注册处、外商投资企业注册管理处、商标广告监督管理处、企业监督管理处、财务装备处、机关党委、离退休干部处、监察室等十四个职能科室，有工不少人熟识，只不过她叫不出他们的名字。秋红看到了远处的那些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秋红向着他们喊道：“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我叫夏秋红，局长办公室秘书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狼子毒心（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为什么？为什么平时见我那么热情低眉顺眼的人现在都好像不认识我呢？为什么？”秋红对着严肃不苟的门卫大声问道。“我们真的不认识你，你走吧！”门卫苦笑道。“你刚才不是还叫我秋红吗？”秋红固执地问道。“我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话，你就以为我叫了谁的名字！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不然我会丢掉工作的！”门卫苦着脸哀求道。秋红不知道万为民这个独夫用什么手段竟然让这么多人把她视为陌路，看来自己根本就无法进这座大楼。她不甘心，她要抗争，她要出气。“万为民，你个王八蛋，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大楼，我的工作在这里，你凭什么？”秋红向着大楼高声叫骂。门卫吓得面皮发白，急忙劝道：“你别闹了，我会被开除的！”秋红没有理他，她豁出去了，直着嗓子，可着劲，大声骂道：“万为民，你个畜生，老杂毛，你有胆子出来见我，我的工作在工商局，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个禽兽，有脸出来见见我！你敢吗？”秋红的骂声，打开了工商局办公大楼底层不少房间的窗户，有不少人听到骂声，露出头向着这里看着。有的还对着她指指点点，秋红听到有人小声地议论，他们的感情是复杂的，同情，怜悯，鄙夷，和嗤笑。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你别喊了，就是喊破喉咙，也于事无补！整座大楼都知道你是个骗子，冒用了夏秋红的名字混进了工商局，企图诈骗局长，被万局长慧眼识破，两年来万局长欲擒故纵，严密监视，巧布机关，请君入瓮，终于识破了骗局。万局长慈悲为怀，本着治病救人的怜悯之心，放了你一马，真的夏秋红也被万局长从你的手中解救了出来。但真的夏秋红对你并不怨恨，虽然你限制了她的自由，但是你并没有虐待她，两年来，你对她非常照顾，因此她也苦苦哀求万局长对你手下留情。真正的夏秋红已经回到了万局长的办公室。现在整座工商大楼的人都知道你是个骗子，你在这里叫骂是没有丝毫用处的！说不定招来了警察，以扰乱公共秩序或安全的罪名把你抓起来，再给你定个企图诈骗并囚禁人身自由的罪名，到时候你可就倒大了。”门卫苦口婆心地劝道。“我没有，我就是真正的夏秋红！我刚入工作时档案上写得清清楚楚，还有我的照片！”秋红双眼冒火，她快要疯掉了，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别跟我耍厉害，我是可怜你，才跟你说这么多的话的！你走吧！”门卫劝道。“我就是真正的夏秋红！你要是不信，可以把我的档案拿出来对证！那里面有的毕业证、身份证、户口本等重要证件的复印件，上面都有我的照片，一对便知！”秋红终于忍不住委屈大声地哭出来。“小黄啊，谁在这里大喊大叫啊，成何体统！”一个男人严厉的声音传来。“吴科长，这个人说她叫夏秋红，还说她是万局长的秘书，非要进去，我不放，她就嚷起来！”门卫有些担惊受怕地说道。“哦，有这种事儿！我看看！”被门卫称作吴科长的中年男人走到了哭得很伤心的秋红的身边。秋红早知道这个吴科长到了她的身边，不过她没有搭理他，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万局长安排的，没有谁敢认她。“唉，唉，你也叫夏秋红吗？”吴科长推了推哭得不睁眼的秋红。“我就是夏秋红！吴科长，你也不认识我了吗？”秋红听到吴科长问她，抱着一些的希望说道。“你是夏秋红，不对吧？夏秋红正在局长办公室里忙着呢！”吴科长像被巨雷击中一样，愕然地睁大了眼睛。秋红知道他们是不会承认她的，但她要报仇，就得进入工商大楼，于是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她哭喊着哀求着：“你不是吴科长吗？你不是人事科长吗？把我的档案拿出来，和我比对一下，不就明白了！”吴科长望了一眼门卫小黄，说道：“守好大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我去去就来！”小黄在这里干门卫多年，当然知道工商局里所有的科长都是万局长的亲信，只要他们一句话，让他滚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地大声说道：“是，科长请放心吧！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吴科长满意地点着头，走了。“万为民，你个断子绝孙的孬种，你的心也太黑了太毒了吧！你在这里竟能够一手遮天，随随便便就把我的工作挤掉了，随随便便就把我逼到了死路上啦！万为民，你个禽兽，你怎么这样毒啊！你比砒霜还要毒千倍万倍啊！……秋红哭哭啼啼地骂着。工商局门口也聚集了几十个路过看热闹的人们，交头接耳，挤眉弄眼，议论纷纷。她隐隐约约地听了“小三”“小四”之类的话来。门卫小黄，守在秋红的面前，阻止她入内。不多时，吴科长终于出来了，他手中拿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到秋红的跟前，扬了扬袋子，说道：“我们先来个约法三章，要是对过档案袋里的材料，和你实情不属，希望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会把夏秋红的档案给你看，怎么样？”吴科长盯着秋红，秋红爽利地答道：“好吧！打开了，我就不相信我的档案和照片还能变成别人的啦！万为民，你个老杂毛，老色鬼，我看看你还有变出第二个夏秋红来！”吴科长和夏秋红的身边围来了好多人，这中间也有不少刚刚来到的工商局的员工，那些原先对秋红热情高涨的员工，这时候就把她视作无物了。秋红泪眼迷蒙，暗叹人心不古，如今她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估计在他们的眼中，她连个乞丐都不如啊！大家大眼瞪着小眼，唯恐错过惊心动魄的细节，直勾勾地盯着吴科长手中的正一点点打开的档案袋。档案袋子终于打开了，吴科长拿出了一沓子档案，他抽出夏秋红的中专毕业证书的复印件，让秋红和附近的人看。毕业证的复印件上赫然写着“夏秋红”，但是旁边的人照片上却不是秋红本人的照片，而是另外一个秋红从来没有见过的很亮丽带着微笑的女人。秋红惊诧莫名，惊呼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是这样？”吴科长和蔼可亲地问道：“是你的吗？”“是我的啊？照片怎么换了另外的女人？”秋红大声问道。“怎么换了另外的女人？本来就是另外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你！你要是还在这里胡闹，我就有理由相信你是骗子，或者你有精神问题了！”吴科长十分冷酷地说道，“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一时做错了事儿，我们的局长宽厚仁慈，大仁大义，饶恕了你，你就该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去吧，小黄把她弄走！”“我不要走！我要见万为民！”秋红哭喊着，居住在商业局大楼周围的居民向站在附近的商业局工作人员打探情况，有人就把刚才门卫对夏秋红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知道那个故事儿的人非常惊讶：“这个女人竟然是个花狐狸老骗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心险恶，人心险恶啊！”一传十，十传百，在场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女人行骗工商万局长的经过，好多人对万局长赞不绝口：“万局长真是个人物！”“姓吴的，你是万局长的走狗！你们合伙骗我！”秋红声色俱厉地喊叫，她真的要疯了。自己辛辛苦苦上学，好不容易熬来的工作就这样被这些人渣偷梁换柱地就没了。这个万局长太狠了，她不甘心。秋红大骂道：“你们都是禽兽！你们都在骗我！”小黄，还不把这个疯女人弄走！不要让她在这里鬼叫！”吴科长对着小黄下命令。小黄就要上前拉秋红，秋红双目欲裂，尖声叫骂：“别挨我！我要见万为民这个畜生！我要见见那个代替我的夏秋红！”“凭什么？”吴科长发怒了，“小黄还不动手！任由她在这里撒泼！”“不让我见万为民，见那个夏秋红，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秋红喊得昏天黑地，凄厉异常。秋红突然不喊了，她弯下腰，低着头，不住地咳嗽起来，于是满口的鲜血像喷壶洒水似的喷溅了出来，吴科长，小黄等几人的身上飞溅了星星点点的鲜血。吴科长皱着眉，还真怕秋红死在门前，赶忙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难缠，我到里面问问去，我们局长正在开会，能不能出来还在两可，他真的出不来，希望你不要再为难我！”秋红怕他再推辞，虚弱地答道：“好吧，我不难为你！”吴科长进去不久，他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年方二十四五岁的美貌非凡的姑娘，看年龄和秋红差不多，论长相比不上秋红，但是这个女人一双眼睛就像玛瑙一般晶莹澄澈，一双眼睛真的能勾魂摄魄，让人心情激荡，感情潮涌。她穿着一身很时髦的都市丽人的服装，一件黑色的紧身裤把女人最傲人的部位都凸凹分明地高调地展现出来，上身穿着一件桃花红的宽肩体桖衫，一条蛋黄的丝带惬意地横栏在腰间，站在那里就像一个青春迸发朝气蓬勃的时装模特，让在场的人眼睛都为之一亮。特别是她身上满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心中热乎乎的。围观的人群有人惊呼：“这是太美了！神女下凡吗？”时髦女郎来到现场，在吴科长的介绍下，她很专注地望着秋红，声音柔柔的问道：“你也叫夏秋红吗？”这声音太勾魂了，大家心中都有相同的感受。秋红望着眼前客串自己抢走了自己工作和职位的女人，大声喝问：“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咯咯咯咯——”时髦女人一阵欢快的笑声如珠走玉盘，黄莺啼鸣，“我叫夏秋红啊？我怎样对你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怎么对待你啊？”“我撕烂你，你是万为民的情妇，万为民喂得狗！”秋红有些神经错乱了，她猛地出冲到了时髦女人的身边，把她合身抱住，就要把她摔倒地上。吴科长和小黄吓坏了，他们两个忙一左一右冲上去，架住两人，硬生生地掰开了秋红紧扣在时髦女郎身上的手指，把那个也叫秋红的女人拉开了。吴科长恼羞成怒，回头就想狠狠地把秋红痛殴一顿，可是看着周围围观的人，他停住了手。吴科长关切地问那个时髦女人：“夏秘书，怎么样？没伤着你吧！”“还好！这是个疯女人！”说着话就昂着头气吁吁地走进了工商局的大楼。吴科长苦笑着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个疯女人！阴谋败露，彻底疯了！小黄，打电话报警！这里交给你了！”吴科长和时髦的女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商业局的办公大楼，门卫小黄按照吴科长的吩咐急忙打了报警电话。小黄看似于心不忍，对秋红说道：“你还是走吧，等会公安局的人来了，把你关起来，你可就完了！”旁边的好心人也在劝她：“姑娘，你还是走吧！你做的这些事儿，公安局是不会饶了你的！”“年轻轻的找份工作好好干，还能不够吃的吗？”有个老奶奶叹着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秋红心绪翻滚，举棋不定，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她知道和万局长斗，她绝对讨不到好处的，自己好端端的工作就能被偷梁换柱地给了别人，这就说明万为民手眼通天，谁能说得准公安局里他没有关系呢？走，秋红不甘心！不走，她还能怎样？她现在已是人们口中行骗失败被万局长法外施仁的可怜者，呆在这里难道要等着被公安局逮到里面去吗？只要走了，只要活着，就有报仇的机会！秋红不是个愚钝的女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狼子毒心（五）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文梅讲着夏秋红的故事，是那样压抑和凄厉，就像这一幕幕惨剧发生在自己身上相似。文梅低沉而凄楚的哭声也招致过路人们的关注，有几个好心人还问道：“怎么啦？”有个老太太和老头相互挽着手散步，停住脚步生气地对高志洁说道：“年轻人，让妻子伤心的男人不算是好男人啊！”高志洁哭笑不得，他很附和着说道：“谢谢老人家！谢谢老人家！我做得不好！”“文梅，别伤心了，别哭了！你看那么多人都在看我们呢！”高志洁悄悄地说道，指了指周围许多好奇的眼睛对文梅使着眼色。文梅擦了擦眼泪，看了四周一眼，向着热情的路人笑了笑，很快低下头，低声说道：“志洁，我不是有意让你难看的！”“我知道！你也太多愁善感了！虽说夏秋红有一段恶梦般的遭遇，但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嘛！不用为她操心伤心啦！”高志洁伸手拍了拍文梅的肩膀，笑着劝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切都会渐渐地好起来的！”文梅的伤感并没有因为高志洁的安慰而消减，反而越来越浓重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幽怨地说道：“怎么会好起来呢？你知道秋红后来的遭遇吗？”高志洁一惊，心中一凛，问道：“后来怎么啦？难道秋红的厄运还没有到此结束吗？”文梅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段迷惘而伤痛的岁月了。原来那天夏秋红真的被附近公安局派出所逮住了。到了派出所，经过三堂会审，九催八问，威胁恫吓，秋红就是不承认工商局对她的诬陷，她反而痛哭失声地控诉万为民强奸霸占了她一年多，并强取豪夺了她的工作并用做假证件让另一个女人取代她工作的事实。等夏秋红说完，在场的警察都肆无忌惮地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他们低声交谈着，他们异口同声地认为秋红确实是个疯子。因此直到天黑他们实在没有问出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就把秋红当成精神病患者，送到了大市精神病医院。秋红剧烈反抗，可是她又怎么能抗得过几个孔武有力的警察呢？她还是没有逃脱送进精神病院的命运！在和警察的抗争中，她身上的裙子也被撕烂了几处，就这样十分狼狈地进了精神病院。秋红被关在精神病院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只求速死。这三天，秋红好像总是能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对自己说：“你真的要死在这里吗？”秋红没有放到心上，她总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以不遮体，蓬头垢面，先是又哭又叫，后絮絮叨叨，她见人就向人们诉说她悲惨的遭遇，大骂万为民是个心如蛇蝎的杂种。开始的时候，工作人员还有人同情她，可是后来她见人就啰哩啰唆地说，逢人就讲，以至于里面的人都不敢见她了。包括安排看着她的人都远远地避开了她。秋红在第三天的晚间，瞅着个空，借着阴暗的遮挡，偷偷地跑出了精神病院。她不想被人视作精神病患者，呆在这个比让她死还难受的地方。她要出去，她要复仇！秋红闪出精神病院大门的瞬间，离秋红不远的一丛花树背后的阴暗里，一双眼睛正盯着她呢。夜深人静，夜风微拂，月明星稀。街道两边的华灯依然闪烁着美丽的光，夜如白昼。这该是半夜时分，街道上偶见行人。前半夜热闹喧哗的店铺都已经收摊打样了，但门头上的荧光的招牌显得有些幽暗，能给人许多的遐想。秋红双手交叉地抱在胸前，她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在清冷的大街上走着，她没有目的，没有归宿，也没有方向，她就这样抱着膀子，缩着头，慢慢地有些蹒跚地走着，她间或把有些昏花的眼睛向着四周一临。三天的吵闹和饥饿，让她感到了非常的疲倦，她的肚子早就在叽里咕噜地叫个不停，要是能找些吃的，恢复些体力，就好了。但是驱除饥饿好像还不是他最需要的，要是能有个让她休息的地方，然后痛痛快快地睡一觉，就比吃上山珍海味还要让她惊喜啊。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谁也不会施舍给她睡觉的地方。秋红可怜地向前走着，她记得在人民路的拐角处有一个人民公园，那里是城市居民休闲娱乐消遣的地方，她好像记得那里是彻夜不关门的。有时雅兴高的人们，彻夜在那里闲话不归。秋红心中有了目标，她就像向着这个目标走去，不久就来到了那个公园的门口，大门口太阳灯的光很昏暗很晦涩，照顾着方圆左右一仗见方的地方，在两边高楼大厦的遮掩下，门口的其他地方，倒显得有些暗黑了。秋红旁若无人地进去了。这个公园很大，里面有池塘、假山、各种花草树木，尤其是垂柳，成为这个休闲公园的主角。这个公园内林荫道很多，也很曲折阴森，小道的两边还有高大的树木，走过这一段段的林荫道，里面宽敞的地方是一个个花园，那里面准备了一些供游人小憩的混凝土或石质长椅子，秋红想，那椅子可以供自己休息吧。秋红现在什么也不害怕，反正她什么也没有，也不怕遇到贼人。林荫道里很幽暗很阴森，月亮的光明从浓密的树叶的间隙中间筛下了若干的小圆点，就像地上的星星，但是间或有股较大些的夜风吹过，把树枝或树叶摇得发出沙沙的声音。秋红心中竟然有了胆怯，她想这不会是鬼说话吧。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要是有鬼倒还好些，自己真的可以就此死去，化作厉害，终日随在万为民的左右，让他惊恐不安，惶惶不可终日。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这一点他坚信不疑。今晚这里很静，这个寂静像是单为秋红准备的。提心吊胆的秋红好不容易来到了里面的花园内，她随便找个树影里的躺椅就那样和衣而睡了。秋红刚刚眯缝上眼，还没有入睡，就听到噪杂的脚步声，向着这个方向走来。她不由得有些心惊了。她本待要躲藏起来，可是她又想自己一个落难之人，形同乞丐，身无分文，别人还能把自己怎么样呢。我害怕什么呢？就在秋红踌躇之际，脚步声已经来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是在这里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是啊！她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哦，再找找！”低沉的声音说道。脚步声离秋红远去了，不久脚步声又离她很近了。秋红悚然而起，这是在找我吗？他们是什么人？难道是万局长让人来要我的命吗？真是这样，我万秋红还真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地死了，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不能夜深人静的这个公园里被人害死。秋红想到这，从躺椅上一跃而下，因为身体多日没有进食，身体有些发虚，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她爬起来，向着公园的出口处就跑。“你看那不是个人吗？”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声音里带着份惊喜，“她要跑，就是她！”秋红的整个身体全都暴露在月光下面了，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这时都看到了秋红狼狈奔跑的身影，于是他们尽全力向秋红追过来。秋红跑得很辛苦，她心惊肉跳，气喘吁吁，但是她拼着命也要逃离这个空寂的公园，只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她就有活命的机会，在大街上他们总不能就无所顾忌地杀害自己吧。秋红抱着这样的奢望，疾步如飞。公园的大门已经在望了，可是秋红却浑身乏力，头重脚轻，虚汗不断，她有了要脱力的感觉，而身后的两人也快到了秋红的身边。秋红咬着牙，摇摇晃晃地冲出了公园大门，沿着人民路向着西边跑去。从这往西也就二百多米的地方有个人民影院，那里也许还能遇到人吧！秋红因为体力不支，终于气短力竭，趴在地上。那两人也就到了秋红的身后。“嘿嘿——不是很能跑吗？”尖细的声音冷得让秋红发抖。“我看你还向那里跑？”低沉而冰冷的声音说道。他好像明白了秋红的意图，先是奸笑了一回，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现在已是夜里一点左右，大街上根本就不会有闲人的！你死定啦！”秋红站起来，她没有理会他们，咬着牙向着前面又跑了起来。那两个人就是狼猫戏鼠的打算，不紧不慢地紧跟着秋红向前又走了十来步。”你要是跑也快点啊，我们小步就能追到你！”秋红不跑了，两颗晶亮而疲惫的眼睛从散乱的发丝中看到两张冰凉的脸孔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着我？”秋红喘着粗气，气喘吁吁地问道。两个男人没有说话，阴毒的眼睛盯着秋红暴露在月光下满头黑发和黑发中闪着愤怒和疲倦的眼睛。秋红浑身衣衫不整，几处破烂的地方能看到秋红白皙的皮肤。”听说这小娘们很漂亮，今晚可该我们潇洒啦！”秋红惊恐地抱着前胸，紧张地望着一直盯着她的两个男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至于为什么，爷们也可以告诉你！因为你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今夜爷们就在这大街上先搞了你，然后再杀了你！让你临死之前，也享尽一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幸福！”高个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像冰冷的刀锋，让秋红不寒而栗。“杀人啦！杀人啦！”秋红突然喊起来，呻吟低而微弱，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别瞎费力气啦！这街道两边都是店铺，深夜你就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嫌命短的！”矮个男人尖细的声音低而刺耳。于是两个男人冲上去，一左一右把身体虚弱的秋红架起来，向着前面走了几步，来到了一个街道右边的树荫下供行人休息的石砌长凳边，把秋红放到上边。明月正值头顶，俯视着大地，零星的苍茫的星星，打量着这人间的悲剧。当秋红身无一物的时候，两个人狡黠贪婪的眼睛就像阴鸷的毒蛇的眼睛，在秋红的身体上扫来扫去。秋红想跑，可是她真的力竭了，她甚至没有喘息的力气；她想骂，可是她真的无力了，她只能意识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高矮两个男人先后凌辱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冰凉的泪水涌出眼眶，从她白白的脸上滑落，打在石板上，发出无力的叹息和反抗。夜深沉，夜凄惶，秋红的心死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劫后余生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冷月无声，穹星无语，温暖的夜风拂拭着秋红如玉石雕成的躯体，那一层苍茫而莹然的白光，仿佛是在向苍茫的大地倾诉着她所受到的屈辱和蹂躏。秋红静静地躺在那块石板凳上，她虚弱和惊吓的身体那两个禽兽的践踏下完全昏迷了。死神也正向着她渐渐地逼近了；也许在她的意识中，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可是知道又能怎样呢？也许她的心已经被海潮似的泪水和鲜血所淹没，这样的绝望和痛苦岂是别人所知？一道明亮的灯光从远处而来，伴随着汽车马达的低声的吟唱。一辆宝马从西边飞驰而来，亮如白昼的灯光把秋红仰面而卧的身体完全包围在这光芒之中。一个女人尖声叫道：“玉茹，你看那个女人？怎么会这样？赶快停下来！”“文梅，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啊！我们快走吧！”“我们怎么能一走了之呢！恐怕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吧！我们看看，要是她死了，我们就报警；要是她没死，就把她弄到我的住处，好生照顾，也算给自己积点阴德吧！”说这话的人正是文梅。原来车上的这个叫玉茹的女人是文梅的电力学校的同学，开车的男人是玉茹的老公皓东。玉茹毕业后，找了个爱她的老板老公，她现在辞去了原先的工作，在老公的公司里帮助他打理生意。玉茹可谓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今天是玉茹的生日，玉茹就邀请好友文梅前去和她们一起祝贺。因为大家酒后又唱了会KLOK，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算结束。文梅本来不同意玉茹送她的，可是玉茹坚持老公皓东开车相送，她也不好让好友失望，也就答应了。而且玉茹坚持文梅坐在前面，她从后面的座位上搂住文梅的脖子，两人正叽里咕噜地说着悄悄话。车子行驶到这里，文梅第一个就发现了直条条地仰卧在那里的秋红了。文梅、玉茹和皓东赶忙下车，三个人小心谨慎地来到了秋红的身边，看着秋红惨不忍睹的身体，叹着气说道：“一定是被强暴的！你看看她的下体！”秋红四肢张开，下体处撂了几团卫生纸，有的卫生纸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借着苍白的月光看得是清清楚楚。“这些王八蛋一定不得好死！”文梅骂道。赶忙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到秋红的鼻子旁边，她感到秋红还有微弱的呼吸。她回头对玉茹和皓东说道：“我看把她送医院吧！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玉茹嗔怪道：“梅儿啊，你就是个烂好人！”玉茹对老公说道：“好吧，皓东按照梅儿的意思吧！”于是文梅、玉茹和皓东三个人忙手忙脚地把秋红破烂不堪的裙子遮盖到她的身上，然后在七手八脚地忙乱了好半天，终于把秋红抬到了后边的座位上，文梅自己搂住她。皓东开着车，很快就把秋红送到了县医院。皓东托关系找医生很快就给秋红挂了号，很快地医生就给秋红作了相关的检查，检查的结果出来，三个人总算放心了。医生告诉她们：这个女人没有生命危险，她一来多日没进食物，身体虚弱，二来身体受到侵害，有些脱力了。给病人用些药后，再尽些食物，很快就会恢复的。文梅三人听到医生的话，心总算放到肚子里了。安顿秋红后，文梅让玉茹和皓东回去了，自己就留下来照顾秋红了。秋红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文梅衣不解带地在这里照顾了她三天。在这三天里，文梅始终没有过问秋红的情况，但是简单的交谈，文梅知道这个不幸的女人叫做夏秋红。直到第三天下午，医生告诉她们，秋红可以出院了；只要好好修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出了院，文梅让秋红到她家住，秋红怕给文梅也带来灾难，坚持不去文梅家里。可是秋红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文梅就在医院附近找了家旅店，把秋红安顿了下来。临离开旅店的时候，文梅看着秋红情绪低落，神情沮丧，很担心地说道：“秋红，你不愿意到我家，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我这几天都在医院里照顾你，家都没顾得回。我回家看看，再来看你！”文梅出门的时候，给秋红留下了一百多元钱，“这些钱够你吃一段时间的！”“你不想知道我的事情吗？”文梅走出了门外，秋红突然叫住了文梅。文梅回头看着秋红，秋红面色平静，但是她眼中的激愤和怒火，文梅看得却是清清楚楚的。文梅知道这个女人有过伤心的往事，她不愿意让秋红再受到重复的伤害，就微笑着说道：“秋红，相聚就是有缘，我叫文梅！我知道你有一段伤心的往事，我不想让你撩开这个伤疤！你还是不告诉我的好！”“文梅，我是个不幸的女人！你不仅衣不解带地照顾我，还为我付了住院费，你有资格知道我的过去！这样你也好知道你救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秋红咬着牙齿，白皙的嘴唇上渗出了腥红的鲜血。文梅搂住秋红的肩膀，让她坐下，小声地说道：“你要是把我当成姐妹，告诉我也行！也许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我愿意为你分担些伤痛！”秋红看着文梅清澈而明亮的眼睛里都是理解和关怀，她心里热乎乎的。一头扑到了文梅的怀里，大哭起来。文梅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她也是个为了点滴的伤心事儿爱流泪的人。秋红的哭声就像一把刀，割着她的心。文梅也流着泪，拍着秋红的后背，抽噎着说道：“秋红，别哭！有什么委屈就给姐诉诉吧！”文梅和秋红搂抱在一起，哭了个昏天黑地，才算罢休。秋红把自己的遭遇向文梅讲述一遍，文梅不知道又哭了多少回。秋红讲完了，文梅的眼泡子也哭肿了。秋红强抑悲声：“文梅姐，让你跟着伤心啦！”“秋红，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遭遇！那个万局长真是该凌迟处死！可惜我们一届小民，拿他还真的没办法！我们只有先忍住了，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要时间一到，这个万局长一定逃不脱最残忍的惩罚的！”文梅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秋红。“谢谢文梅姐！”秋红哽咽着。“秋红干脆到我家里吧！”文梅再次邀请秋红。秋红感激地拒绝了文梅的好意：“文梅姐，我不想到你家里去！我要在这里好好想想我今后的出路！”“好吧！我先回去，有事儿打我的手机！”文梅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秋红，临走的时候叮嘱秋红。秋红含着泪向文梅使劲地点着头，她心潮激荡得实在说不出话了。文梅痛苦的回忆，被两个孩子的喊叫声打断了。“妈妈，你和爸爸怎么这么慢啊！你们有什么秘密没有？”娟娟已经拉住了文梅的胳膊夸张地大喊大叫起来。高志洁听到娟娟的喊叫，也觉得不好意思，脸自然红了起来。他向文梅看去，文梅也正看着他呢。他的脸更红了，他赶忙扭回头，不敢再看文梅了。“妈妈和爸爸，一定有什么秘密哦！”娟娟大声叫起来。文梅心中甜甜的，嘴上说道：“娟娟再胡说，我就不疼你啦！”“妈妈舍得吗？”娟娟给了文梅一个滑稽可笑的鬼脸，弄得文梅没有丝毫的脾气了。“你个小丫头，你老妈真的投降了，拿你没办法！”文梅娇笑起来。祥瑞看着娟娟和他们的闹，只是傻笑，始终不说一句话。高志洁和文梅领着两个孩子来到了一个十分干净卫生的餐馆里，高志洁让文梅和孩子们点菜，可是文梅就是不点，她对祥瑞和娟娟说道：“孩子们，你们想吃点什么，随便点！今天可是你爸爸做东啊！”祥瑞和娟娟只是要了两碗面，高志洁看着文梅：“文梅，你无论如何也得点几个菜吧！”“志洁，不要太浪费了，还是把钱留给孩子们上学吧！”文梅善解人意地说道。高志洁有些尴尬地说道：“今天我请你们，你们都不愿意点菜！这怎么好啊！”“志洁，你就别拽大款了！我们每人要一碗面，再要一荤一素两个菜，这样行了吧！”文梅嗔怪地看着高志洁。高志洁十分感激地说道：“听你的，文梅！”四个人吃饭的过程中，娟娟和祥瑞向文梅和高志洁告诉了他们一件事儿，让高志洁和文梅大喜过望。省城有个大企业老总是县一中出去的，这次回母校看望老师，愿意出资帮助一些刻苦学习，成绩优秀，家庭贫穷的孩子上学，并且一直从高中到大学，所有费用全包了。祥瑞和娟娟在年级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拔尖的学生，因此他们自然也在被资助的学生之列了。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不亚于大汗的甘霖，严冬中的烈火，让他们的心里亮堂堂，暖烘烘的。文梅和高志洁高兴地说道：“你们两个孩子真是争气，这样咱可不能让人家失望啊！”祥瑞和娟娟高兴地点着头：“请妈妈和爸爸放心吧，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文梅热泪盈眶，兴奋地摸了摸祥瑞和娟娟头，有些激动而哽咽地说道：“好孩子，好孩子！”高志洁心潮澎湃，百感交集，看着文梅和孩子这样的亲切，他既高兴，又感到很怏怏不乐。他越来越觉得对文梅有了泰山般的负罪感，压得他直不起腰了。文梅这样的好女人，自己该怎样报答她？
          
            
第二百二十七章   秋红的**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陪着文梅把祥瑞和娟娟送到了学校，又对他们叮咛好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高志洁和文梅又特意到孩子的班主任办公室里去了一趟，可是班主任还没有到，高志洁和文梅就很遗憾地走了。文梅见高志洁心有不甘，面带忧色，笑着说道：“志洁，没见到不要紧的，我会经常来看孩子的，到时候我到班主任那里坐坐，替你问候一下班主任吧！反正她们也都知道我是祥瑞和娟娟的妈妈啦！”高志洁看了文梅一眼，说道：“文梅，我知道你爱我和孩子，可是我总觉得连累你，太对不起你啦！”“志洁，哪里话！我甘心情愿为你和孩子付出，还不行吗？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只要你平安无事，孩子健康成长，我也就知足了！我和前夫的孩子已经不属于我了，我去了多回，他们不让我见，我只好忍痛割爱了！有了祥瑞和娟娟，我心里踏实了好多！”文梅有些苦涩地笑道，“现在你要是再把祥瑞和娟娟从我这里弄跑了，我可真的没有依靠了！”“文梅，我……”“志洁，要是再给我说那些，我可真的要疯了！”文梅眼神是哀求的，也是幽怨的，高志洁心中不忍，他抹过脸，长叹了一口气，右手在双眼上抹了几把。出了一中校门，高志洁把文梅送到了出租车上，自己要坐公交车回学校。文梅心有不舍，她近乎恳求地说道：“志洁，和我回去一下，我还有话和你说！”“文梅，要是晚了，我怕坐不到车了！”高志洁推辞道。“坐不到车，今天不回了！我有话和你说！”文梅眼圈红晕，有些生气地说道。高志洁不忍她难过，只好坐到车上，和她一起回到了家中。文梅的客厅里自从高志洁来过后，加上祥瑞和娟娟经常地回来，现在已经把吊扇换成了空调了。空调一开，室内的温度很快降到了温暖舒适的程度。文梅看了高志洁一眼，说道：“志洁，家中没有外人，随便点！”高志洁愕然地看了文梅一眼，心道，怎么随便点，我还能对你怎么随便点。要不是你强逼着来，我一个人根本就不愿意到这里来。他没有回答文梅，只是“嗯”了一声。“渴吗？”文梅温柔地就像一个小媳妇，脸红红的，像朝霞。“嗯！”高志洁又送给她一个“嗯”。文梅撅着嘴，拿过一瓶饮料，递到高志洁的手中，挨着他坐下来，说道：“志洁，难道你真的没有话和我说吗？”高志洁明白文梅的意思，但是这样的口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扒开，于是他笑着说道：“文梅，中午你说的秋红后来怎么样啦？”高志洁提起秋红，文梅虽然心有不愿，她乜斜了高志洁一眼，还是把后来的事情告诉了他。文梅把秋红安顿在那家旅店后，文梅每天都去看望她，安慰她，嘘寒问暖，秋红的心情渐渐地变好了。过了四五天的样子，那天上午当文梅再去找秋红的时候，店老板告诉文梅，那个女人已经走过了，并让他赚给她一封信。文梅接过信，展开看时，惊呆了。文梅大姐：你好！认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可是我不能总给你添麻烦，你对我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的！我走了，你也不要找我，我不会就这样悄悄地死亡的，因为我的心事儿没了，我怎么能在猪狗不如的万为民没死之前去死呢！我会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踏踏实实挣钱养活自己的，我秋红就算不为自己活着，也要为万为民活着！何况我还有爹娘在，还有你这个心地善良关心我爱护我理解我的大姐在呢！秋红不是无情人！大家你要保重身体，望大姐快快乐乐！言短意长，秋红敬上。夏秋红手笔X年x月x日文梅靠记忆读着秋红的留信，泪盈两腮，伤心不已。高志洁问道：“文梅，夏秋红从旅店出去到哪里去了呢？”“一言难尽啊！”文梅痛苦地说道，“我和秋红相遇是在那以后的第五年了。有一我和赵金外出，在天上人间大酒店门口，见到一对男女从一辆豪华的宝马的里面钻出来，我看到那个女人就是秋红，她虽然打扮得花枝招展，明艳耀眼，像一个贵妇人，但是她的相貌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五年来，她没有变老，在各种脂粉的装扮下，显得越发年轻漂亮了。而那个男人看起来比秋红打了很多，像个公司的老板或者政府当官的。我当时连想就没有想，就对着她大喊她的名字，她猛然一回头，也发现了我。于是她低头和那个男人说了几句话，就向我走来。她当时告诉我，让我到旁边一个小咖啡厅里等她一会，一个小时后她就过来。我见她还能够记得我，这说明她不是个忘本的女人，于是我打发赵金先回去，就听从了她的安排，就在咖啡厅里等她了。一个小时后，秋红真的一个人前来见我，她带着我来到一个很平常的地方，看来像个居民楼。她带着走了进去，进到一个一厅一室的房间。里面的布置很简陋，只是有一些日常生活常用的东西。”“看来这是秋红的家里！她既然有个那样的男人，怎么住到那样的地方呢？”高志洁看着文梅问道。“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家，只是她租赁的地方，暂时栖身的。而那个男人也不是她丈夫，她根本就没有结婚！”文梅痛苦悲愤地说不下去了。高志洁茫然：“怎么回事啊？”文梅嗔怨地望着高志洁，心道看来他什么都不懂，只得说道：“文梅靠出卖自己的身体生活，而那个男人确是当官的，还是副市长！她就是看上了文梅的富态把她当成了杨贵妃来爱了！”高志洁呆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志洁，你说当一个女人绝望心死的时候，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文梅身心遭到了万为民给她的重创，她认为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人，都是靠不住的人，他要报复男人，她要让万为民那样猪狗不如的男人家破人亡，名声扫地，臭名远扬！她要找机会回报万为民当年给予她的所有伤害！”文梅悲悲切切，热泪流下来。高志洁十分同情文梅的遭遇，关切地问道：“秋红也真傻！万为民身为工商局的局长，能是她报复得了吗？”“秋红报仇无望了！志洁你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市委书记也叫万为民吗？”“万书记就是当年的那个工商局长万为民吗？”“嗯，千真万确！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万为民就是这样！”文梅恨声说道，“万为民也怕死，出来进去总是随着一帮人，秋红也不可能到他身边的，就算到了他身边，能把他怎样啊？秋红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高志洁看着文梅伤心欲绝，很难受：“文梅，我们无法改变现实，无法改变别人，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我想改变自己，可是我不能！”文梅泫然欲滴，凄然愁苦。“为什么？”“我爱一个人，他不爱我，我无法改变他，我只有改变我自己！”文梅看着高志洁，眼中是无奈，是悲哀，|“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文梅，我。。。。。。”高志洁理解文梅的心思。“志洁，你怎么啦？”“文梅，不要怨我！我是老师，你是学生！”高志洁愁眉苦脸地不敢看她。“老师，怎啦？学生，又怎啦？我是个女人！你是个男人！而且我们还是孤男寡女！我需要你的安慰，你的爱抚，你的温柔！我很累，志洁你知道吗？你懂吗？”文梅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她总是给人一个乖乖女的印象，没想到现在她也发起了脾气，而且大有暴涨的迹象。高志洁心虚，小声说道：“文梅，别生气！”“我能不生气吗？我怎么偏偏爱上你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男人？”文梅气得眼泪汪汪的。“文梅，不是我前怕狼后怕虎！压根我就没有把你看成女人，而是把你看成了学生！我知道你为了我，为了两个孩子做了很多，我都记在心里！文梅要是有来生，我一定会娶你！”高志洁没有看文梅，他也不敢看文梅，他害怕，他胆怯，他觉得和自己的学生做夫妻，有悖人伦，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他宁愿自己背着忘恩负义或者恩将仇报的罪名，让文梅恨自己，骂自己，甚至打自己，他心中都会舒服和快乐。可是文梅总是温柔如水，情意绵绵，其实文梅的爱对他来说就是脚镣手铐，是铐在心里的那种。“志洁，我不要来生，我不求来世！”文梅哭了，哭得哽哽咽咽，“志洁，我真的好寂寞，好痛苦，好无奈！”高志洁一时良心发现，把文梅搂在怀里：“文梅，我很痛苦！我真的对不起你。。。。。。”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文梅跌落在高志洁东风怀里，她把冒火的俏脸紧贴在他的脸上，喷着热浪的香唇吻住了高志洁的唇。“文梅，别这样！别这样！”高志洁想要把文梅推开，可是文梅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把她推过去。“志洁，我爱你，我都快要疯掉了！没有的你的日子里，我真的无法煎熬！你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对着我笑，我也笑，可是当我伸出双手想把你搂在怀里的时候，你却远远地离我而去，连头都不愿意回。每到这时，我就会大喊大哭，可是你总是不理我。醒来后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幻！有时候我真的想沉浸在梦中，永远都不醒来。志洁，我真的需要你，需要你的安慰，你的笑，你的双手，你的吻！志洁，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幸福，我的未来，我的全部！我是为了你而活着，要是你不能要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志洁，我的志洁……”文梅幽幽而语，声声如刀，高志洁的心在流血，文梅的感情的刀就插在他的心上。“文梅，你能再给我些时间吗？”高志洁想把嘴躲开文梅的吻，可是文梅紧紧地压过来，他避无可避。“志洁，我爱了你十多年，难道这时间还不够长吗？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吗？”文梅喁喁而语，吐气如兰，疯狂的索取，高志洁心慌意乱，神不守舍。文梅身着套裙，她的娇躯和高志洁近乎零接触，两座山峰抵在高志洁的胸前，久经煎熬的高志洁浑身燥热，唇干舌燥，意乱情迷，难以自持。丹田之内一股巨大的热浪汹涌喷发，瞬间涌遍全身。高志洁全身都喷发着浓烈的火苗，身体变得僵硬了，一个古怪的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响起：“你是个正常的男人，你需要女人的身体，你需要消除心中的淤堵，你需要解除心灵和生理的饥渴，你不是早就希望有个女人让你释放吗？这样一个千娇百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对你死心塌地的女人，渴望着你的给予，你还等什么？上去吧，上去吧，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痴情啊！”身体的变化，就像有种力量要把高志洁撕裂，粉碎，高志洁痛苦，憋闷，压抑，他要爆炸了，他要爆炸了。高志洁痛苦地呻吟起来。身上的热量形成的风暴，几乎要把文梅推起来。文梅的情况比高志洁更糟糕。文梅全身心的付出，毫无保留地要把自己交给这个她深爱着的至死不渝的男人，所以她没有羞耻，没有顾忌，没有保留，她就像水把这个男人包围，她就像熊熊燃烧的火团要把这个男人的顾虑烧成灰烬。文梅完全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她不想让这个机会失去，她要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这个把她折磨得心力交瘁遍体鳞伤痛不欲生的男人。“文梅，你还等什么？赶快让自己的身体融入到这个男人的心中，合二为一，心意相合，方能不离不弃！爱就大胆地交给他！”文梅心中的声音在催着她。女人只有疯狂才能征服心爱的男人！高志洁终于忍不住文梅强送给他的难以遏制的引力，他猛地起身，再一翻身，文梅被他翻到了身下，他张开的四肢把文梅像钢箍捆扎的一样，紧紧地钳制在自己的怀里，一双刷刷喷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文梅殷红殷红的脸颊。文梅的眼睛像两汪清澈的潭水，是被被火烤得沸腾泛着红色气泡的潭水，腾起了层层的热浪让高志洁迷失了。他仿佛失去了魂灵的躯壳，机械地要把文梅揉到自己的肉体之中。文梅娇躯坦陈在高志洁的面前，奇山异水，陡峭险峰，高志洁的脑海中仿佛来了一阵电闪雷鸣，让他沸腾的热血和思想立刻冷却了。高志洁呆滞的目光看到了文梅白花花的身体，瞬间起身，看着娇羞无限，一脸渴望的文梅，说道：“文梅，我……”“志洁，你不要拒绝我，好吗？”文梅的呻吟缠缠绵绵，高志洁的心不禁连番地悸动。“文梅，我不敢！”高志洁苦涩地低语。“为什么？难道你连个女人都不敢要吗？”文梅的声音极尽蛊惑。文梅的身体像一个大理石的石雕，温婉如玉，魅力如喷，晃得高志洁晕晕乎乎，难以把持心猿意马。“志洁，我的心思你难道真的不懂吗？我想给你，我的一切，你懂吗？”文梅娇喘吁吁，眼中荡漾着欣喜和失望。“我懂，可是我不能这样草率地就要了你！文梅，要是我做的事情结束后，还能好好地活着，我就大张旗鼓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地娶你，那时我再要你，行吗？现在我要了你，是对你的不尊重，那不是爱你，是欺负你！我不想让你感到任何委屈，文梅你能理解我的心吗？”高志洁望着缓缓坐起来，重新整理好裙子的文梅，情深意切地说道。文梅双拳连续捶打着高志洁的胸膛，眼红含泪，但泪光中是笑，是欣慰，是空前的满足：“志洁，我爱你！为什么这时候才说这句话，你让我等得好辛苦好辛苦啊！――志洁，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嗯，梅，我不会欺骗你的！我不是块木头，岂能不懂你的心啊！只是我不敢接受你的这份爱罢了！现在要是我还不能有所表示，我还是个男人吗？”高志洁真诚地望着文梅，他此刻的眼神仿佛要把文梅装进眼中心中带走似的。高志洁的眼神就像是两坛深度芳醇的美酒，文梅醉了，醉得泪眼朦胧，她羞红的俊脸靠在高志洁的身上，嘴中喃喃自语：“志洁，我能感到你的真诚，你的心跳就是你的心声，我懂的！自从赵金死后自从我的儿子被婆婆家强行从我的身边带走，我再也没有了快乐，我的灵魂仿佛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可是当我想到你的时候，我的生命就像是枯木逢春，我就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其实有好多热心人要给我介绍男人，我根本连考虑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我不想给任何男人以幻想，当然只有你除外，志洁，我爱你！――特别是今天你对我说的这些话，是我下半生幸福地财富，我会珍惜和珍藏的！这些话让我心花怒放，我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我好好憧憬我们未来的美好幸福地日子啊！”文梅的喜形于色，完全没有了一个女人的矜持，这是她爱的天性，也是最让男人痴迷和疯狂的理由。“嗯，文梅，从现在开始我要告诉你，我爱你！但是我恐怕不能给你幸福和安全，还会让你陪着我提心吊胆，但是我的心是真的纯的热的！我会尽量地多为你和孩子着想！”高志洁双手轻轻地深情地捧着文梅带泪的脸庞，心疼地说道。“志洁，你要多多为我和两个孩子想想，我会支持你要做的事情！”文梅深明事理，掏心掏肺，没有丝毫的矫情和虚假。高志洁面对这样的女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把文梅拥进怀里，文梅的双臂紧紧地搂住高志洁的腰，把嘴放到高志洁的耳边低声絮语：“志洁，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会为你好好活着；你也要为了我好好活着！你是我的希望，我的世界，没有了你，你应该知道我是生不如死的，你一定要为了我，为了咱们的祥瑞和娟娟，好好活着！要是你知道不可为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明白吗？志洁！”“我明白，文梅！”“如果你不能改变整个世界，志洁，你就要学会改变你自己！”文梅恳切地盯着高志洁，万般情意如呼啸着的风闯进了高志洁的心海。高志洁如万剑穿心，痛苦不堪。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阻力有多大，可是身为教师，他不想在学生的面前放弃自己的信仰和承诺，他一定要为了那些可爱的孩子尽心尽力，也许他要奉献的是生命。文梅如梨花带雨的脸庞，情深似海的绵绵情意，几乎攻破了高志洁的心里防线，但是他还是一咬牙，内疚而呜咽着说道：“文梅，祥瑞和娟娟就交给你了！他们都是好孩子，将来也许对你是个帮助！”高志洁柔情似海，但是他还是让自己清醒地把文梅推开，说道：“文梅，我要回去了，不然会耽误工作的！你要好好保重啊！”文梅恋恋不舍地偎在高志洁的怀里，叮嘱道：“为了我和孩子，你要保重啊！”高志洁在文梅的额头亲了一下，转身离开了。文梅追到门外，看着高志洁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她的人视野中。文梅失魂落魄地伫立在门口，嘴中不住地喃喃：“志洁，你可要平安啊！我和孩子在等着你！”热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砸在脚下的地板上，发出让人虚弱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九章   怀青青迟到了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今天是周末，但是按照学校的土政策，星期天下午要上三节课，外加两节晚自习。幸好高志洁在周六下午放学时就安排好了上课的老师了。高志洁从县城回到学校时，就要快上晚自习了。他进了校园，走到学校教学楼后面的十字路口那棵老青松旁边时，迎面遇到四个流里流气身上冒着痞气的社会青年。其中有两个是上次在学校大门口和光源四虎在一起的――当时穿着大红大绿花格子衬衫的小痞子，他们还是那样的流里流气，眼光阴毒。另外两个应该就是怀青青曾经和他描述过的最近经常出入于校园如入无人之境的小混混。一个是吃得黑胖犹如非洲黑种人的遗种，走起来双手抬起来，大幅度地摆动，就像澡堂子里洗澡时搓灰相似。一个长得非常瘦小，四方脸，小眼睛，眼窝有些深，双道粗黑的扫帚眉，非常异常肮脏，就这他竟不伦不类地穿着黑色的西服，打着花色的领结。怀青青当时对他们的描述，高志洁犹如电影似的在脑海中呈现出来。四个人标着膀子横行在学校中心的东西路上。他们每个人右手食指和中指间无一例外地都夹着一根过滤嘴香烟，所有的眼睛都冒着盛气凌人的阴气，一副天下老大的模样。高志洁和他们即将照面的时候，他们嘴中的烟气都一起向着天空喷出，四股烟雾逐渐飘散开来，差点把高志洁罩在里面。高志洁凝眉怒视着他们，而四个小痞子旁若无人地嘻嘻哈哈地笑着，向着学校的大门口走去。“胖子，那个小妞长得真靓啊！看她那媚眼，只要你再加把劲，准能上手！”不知道是哪一个，像是故意地给高志洁送气似的大声地说道。“可不是，咱胖哥就是有美人缘！”“别捧我了！不是也有相中你们的吗？大家可是彼此彼此啊！”胖子乐呵呵油腔滑调地说道。“没想到现在的小妞这么容易上手，十来元的小食品就让她们喜欢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地追着我们跑！我日！”有个小混混笑得很疯狂，虽然他们已经走到了西大门的门岗室旁边，高志洁也能听个齐全清楚。高志洁望着远去的小痞子，无可奈何地叹着气，光源四虎糟蹋糟蹋女孩子的情形，再次涌到他的心里，他低声骂道：“什么东西？简直是人渣！”小痞子经常出入校园，难道就不是学校的安全隐患吗？高志洁心想。光源中学身居整个光源镇的中心，是大家心目中本地最高学府，谁能想像得到治安管理竟然是如此糟糕呢？光源中学东南西北各一个门，西面和南面各有一个大门，北面和东面有地方人头擅自开设的小门。在西大门，为了应付上级主管部门的检查，学校特意花了八万多人民币修建了一间狭小的门岗值班室。而门岗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根本起不到监督检查出入人群的作用，其他三面的大小门是为了照顾附近地方势力或老师进出校园方便而设的，学校要求老师进校园后，立即把门锁上，防止社会上的闲杂人等进出校园。实际上，老师进了校园后，根本没有谁会主动地把门锁上，教师们出入校园后，就扬长而去。因此学校四面八方的门都成为社会渣滓们进出校园的绿色通道。高志洁荣当教导主任的那会，曾经建议学校封死其他三方的门，只留西面的大门。可是当时不仅学校领导班子群起而攻之，事后那些知道他提议的有关老师或地方人头也对他心生怨气，还有的指桑骂槐，说他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早晚是要出事的！早晚是要出事的！”高志洁嘴中喃喃，心中苦笑。高志洁没有进宿舍的门就匆忙来到了教室。学生们整整齐齐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的在大声读书，有的在认真做着作业，也有的在小声的交流，当然也有极个别的学生在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怀青青没有到，高志洁想也许这会儿她有事儿出去了罢。高志洁看到大部分学生在好好学习，感到特别欣慰，他把个别不好好学习的学生叫出了教室，教育了一番，然后让他们回到教室去了。高志洁又来到了教室，耐心地等了一会，怀青青还没有回来。怀青青的迟到确是很少发生的事情，身为班长，快要上课了还不到，这是极为严重的问题，等她回来必须要严厉地批评教育，否则其他学生要是以她为范，那还得了。高志洁把纪律班长孟雪喊了出来，问道：“怀青青下午上课了吗？”“上了！”“你知道她为什么到现在没到吗？”高志洁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气地问道。“不知道，也许是上厕所，或者别的事儿吧！”孟雪笑着答道。“嗯，你回教室吧！”高志洁向孟雪示意。高志洁心中有气，在他的印象中怀青青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迟到或者旷课的，离上课还有十来分钟，她竟然没到，回来后一定要问清楚原因，要是没有必要的理由，一定要狠狠地批评她，让她记住身为班长迟到的教训。高志洁回到宿舍，拿了课本，很快地又回到教室，预备铃已经响过了，怀青青依然没有回来，高志洁心中极其不悦，但他还是给了学生们温和的笑容。今天要学习的课文是选自蒲松龄《聊斋志异》中的《狼》，文章描述了一个屠户和两只狼斗智斗勇的故事，告诉人们狼再贪婪狡黠残忍，但终究逃不掉灭亡的命运。高志洁黑板上写出预习思考题，安排学生预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迟到！”吸引了教室内所有的目光。怀青青站在门口，一身崭新的鲜艳靓丽的红色套裙，使得她像一团燃烧着的火团，她明眸皓齿，但此时面色红晕，一脸的尴尬。眼睛里有些飘忽和游弋。她的两只手极为不自然地交织在身前。这样的神情可很少出现在怀青青的身上。“你到哪里去啦？”高志洁有些生气了，面对他特别关心爱护并寄予希望的学生。“我回家啦，有些私事儿要办！”怀青青扭捏着，脸更红了。“是吗？为什么不请假？和别的班干部说一声！”高志洁还在生气。“我奶奶叫我回家，她病了！”怀青青弱弱地说道，她的眼睛始终不敢看高志洁。高志洁心中打鼓，但是还是让怀青青回到了座位上。一个晚自习，怀青青总是心不在焉，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神秘的微笑，好多时间她双手捧着小脸，一副痴迷的模样。有一次高志洁让怀青青起来回答问题，她总是答非所问。这时候全班学生都会看着神情尴尬的班长大笑，怀青青总是茫然地问道：“不对吗？”“当然不对！”高志洁怒形于色，“你问问你的同桌是什么问题？”怀青青面红耳赤地看着她的同桌苗珍珠，苗珍珠站起来：“老师问《狼》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而你回答的是给这篇课文分层次，实际上老师根本就没问这样的问题！”怀青青羞愧地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老师和同学了。“坐下吧，上课不能走神啊！”高志洁意味深长地说着，示意苗珍珠和怀青青都坐下。高志洁让学生自由发言，教室内气氛空前高涨，听着同学们五彩斑斓的答案，高志洁笑得很开心。高志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最后他总结道：“同学们，狼虽然阴险狡诈，凶暴残忍，善于耍弄欺骗的伎俩，但终究逃不脱灭亡的命运。因为人有着狼所没有的智慧和力量。人能够战胜狼，战胜一切像恶狼一样的恶势力！”高志洁简明扼要切中时弊的总结，让许多学生点头微笑，当高志洁的话说完之后，教室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高志洁安排了学生自由交流，完成几项拓展延伸的作业。然后他把怀青青叫道了教室外边的走廊上。今晚的月亮还没有出来，除了教学楼上和附近的地方被明亮或昏黄的灯光所笼罩外，其他的地方是一片的黑暗。高志洁的心也像这眼前的黑暗一样，感到光明很渺茫。“怀青青，你是老师最关心的学生，你能告诉我这堂课你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吗？”高志洁盯着怀青青的眼睛。“老师，我奶奶病了！让人告诉我给她包些药送回去，我回去就来晚了！”怀青青低着头，双脚不停地摩挲着地面，发出沙沙的低音。“怀青青，望着老师！”高志洁从她极为不自然的神情中坚信她说的是瞎话。怀青青望了一眼高志洁，急忙又把眼光投向遥远无际的天空，仿佛那里就是她不用紧张的乐园。一颗流星拖着淡淡的长尾从天顶滑过，不久就消失于无形。“怀青青，你是老师最信任的好孩子！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是瞎话！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连老师也不能告诉你！”高志洁像严父盯着她，不住地追问。“老师，我真是给我奶奶买药了！”怀青青看着高志洁，紧咬着嘴唇。“嗯，老师相信你！下过晚自习，老师想和你一道，探望你奶奶，你不会拒绝吧！”高志洁关切地说道。怀青青的身体竟然颤抖了起来，虽然她很快地就平静了下来，但是她的变化岂能逃出已有准备的高志洁的眼睛。怀青青惊愕的眼睛望着高志洁，高志洁知道这双眼睛中隐含的东西，那是恐惧，恐惧，还是恐惧。“老师，我……”怀青青吞吞吐吐地说道。“有什么就说出来，有什么不能告诉老师呢？”高志洁眼中有气愤，有怜爱。怀青青白皙的脸上，就像被夕阳染红的天空，霞光万道，分外地娇艳。她欲言又止，娇羞万方。全完超乎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神情，高志洁也觉得怀青青的表现非常怪异。他炯炯的目光注视着表情变化不定的怀青青。心道：我看你还有什么理由！
          
            
第二百三十章  玉英的心酸（求推荐收藏打赏月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百三十章  玉英的心酸高志洁关切地望着怀青青。怀青青咬着牙齿，即使在这样暗淡的光影中，怀青青的牙齿也能泛着微弱的柔和的光。“老师，我身上来了！”怀青青羞涩地低声说道。怀青青的话让高志洁彻底垮了，他在错愕的瞬间，就向着怀青青摆了摆手，说道：“回教室吧！为什么不和老师说实话，非要编那个瞎话呢？”怀青青已经到了门口，回头娇羞地说道：“对着同学，我怎么说实话啊！”高志洁看着怀青青，暗骂自己愚蠢，女孩子这样的事情能对着全班学生说吗？自己真是既憨又傻，逼得女孩子把这不能对外人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下次遇到女学生有这样的难言之隐，自己一定要多长个心眼。下过晚自习，学生们向站在教室门口的高志洁问好告别，高志洁亲热地向着可爱的孩子们点着头，招着手，并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江娜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高志洁关切地问道：“娜娜，怎么还不走啊？”“老师，能到我家去吗？”江娜小声地说道，眼睛中都是恳求。“娜娜，出了什么事儿啦？”高志洁不由得紧张万分，着急地问道。“没什么？自从那晚上后，妈妈显得苍老了许多，她的话也少了，笑容也少了。我经常见她哭得眼圈子通红，我问她，她总是说熬夜熬的。其实我知道她是伤心地哭得……我妈妈真可怜……”江娜提起玉英的事儿，眼泪早就出来了。“娜娜，老师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忙得晕头转向，对你关心得太少了，不过你总是个让老师放心的孩子！――娜娜，你打算老师怎么帮助你和妈妈呢？”高志洁心中酸涩，但是他在江娜面前始终是微笑着，他要给孩子一个坚强的老师的面孔，他不想让孩子失望。哪怕自己真的垮了，碎了，也不会弯腰的。“老师，我想请你到家中安慰安慰我妈妈，劝劝她，你看行吗？”江娜仰着小脸，紧张兮兮地盯着高志洁，生怕他不答应。“娜娜，老师答应你！走吧，老师和你一道！”高志洁不让对他满怀信心的江娜失望，只是在心里踌躇了瞬间，就快速地拿出了决定。他这段时间确实忽落了玉英和孩子，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文梅带着泪水的微笑。他想他该怎样处置自己和玉英的关系呢？那晚自己当着邓大嫂的面，已经向玉英表白了自己的心，可是这次进城，面对执著为他付出全部的文梅，他也给了她一个甜美的许诺。高志洁此时竟然惶恐了。江娜终于兴高采烈地随着高志洁向她的家中赶去。江娜家的院门关闭着。院内堂屋中射出的昏黄的灯光总是难以冲破空间的围堵，院门外却是漆黑一团。江娜推了推门，没有推开，她觉得有些意外，紧张地喊道：“妈妈，我回来了！”“呃，我就给你开门！”玉英虚弱的声音传来。江娜回头向着高志洁说道：“自从那晚上鬼闯进了家里，现在天没黑，妈妈就把门关上了！”玉英的脚步声渐渐地走到了门口，随着“吱呀”的声响，院门被打开了，一缕昏黄的灯光穿过空间来到了门外。江娜向着一边一闪，兴奋地说道：“妈妈，你看谁来了！”江娜调皮地把高志洁推到了玉英的眼前，玉英先是一愣，一惊，便神情平静地说道：“呃，高老师，你来了！”高志洁见到玉英，也有些紧张，但很快地就淡定了。笑着说道：“我这个周末进城了，又上了晚自习，这会儿过来看看你和孩子！”玉英向旁边闪了闪，把高志洁让到了院内。玉英默默不语地走在前头，高志洁跟着她向堂屋内走去。江娜进走几步来到高志洁的身边，伸出汗涔涔的小手拉着高志洁的右手，使劲地捏了捏。高志洁没有说话，回头给了她一个知道了的暗示的微笑。江娜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向高志洁甜甜地笑了。到了屋内，江娜把书包放下来，向着玉英说道：“妈妈，高老师，不，是爸爸，还没有吃饭，你陪着爸爸说会话，我去做饭！”江娜在家中叫高志洁“爸爸”，高志洁有些习惯了，何况他还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就对她说道：“娜娜，准备用什么好吃的招待爸爸啊？”玉英听到江娜喊高志洁“爸爸？，心中不舒服，忙叫道：“娜娜，对着老师不要乱喊！”高志洁看着玉英，笑呵呵地说道：“孩子的心情，随她吧！我早就把娜娜看成了我的女儿啦！”“可是，……”玉英面皮通红，“可是”什么，她到底没有说出来。江娜到厨房里去了，堂屋内只剩下玉英和高志洁。玉英偷偷地看了高志洁一眼，悠悠地舒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不是知道该怎样说。高志洁也在偷看玉英，见她神情颓唐，双眸含愁，正如江娜所说，她的眼泡子都哭红了。想安慰她几句，可是难得他不知道该怎样说才不至于让玉英难看。他终于说道：“玉英，宝栓呢？”“这孩子被他奶奶弄到后面去了！她奶奶说我心情不好……”玉英低眉顺眼地说道。“呃，是这样啊！宝栓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高志洁看着玉英说道。“嗯，我知道！”玉英的话又没了，她感到很为难，很痛苦。“志洁，你今后不要到我家来了吧！”玉英的牙缝中终于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来。“志洁”这句多么亲切的称呼让高志洁的心灵颤抖了好久。“志洁”，这还是那晚上他和玉英独处的时候，玉英含着泪亲昵的称呼，那个晚上，这个柔弱强大的女人，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让他十多年苦行僧似的寡欲的生活中画上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句号。这个称呼沉淀在他的心中，时时拨动着他的心弦，让他对这个可怜可爱的女人牵肠挂肚。可是无数个意想不到的挫折被厄运，活生生地扼断了他们之间的红线，而如今玉英又这样含羞而亲昵地叫他“志洁”，高志洁双目含情，注视着这个愁苦满腹，难以言说的女人。他真得想把她拥入怀里，给他一个坚实的胸膛，可是当他要做的时候，他踟躇了，他的脑海中闪电般出现了另外的女人的身影。文梅大大的眼睛像爱的海洋，泛着信任挚爱的光波，让高志洁心中剧烈的激荡着。当他他完全被文梅真情勃发炽热如火的爱情包围着燃烧着的时候，他几乎忘乎所以地就给了文梅一个保证，而如今面对焦虑苦难，在各种苦海中苦苦挣扎的玉英，他终于没能伸出坚实的臂膀，让这个他爱过至今还在爱着的女人闭上眼睛小憩。与此同时，另一个女人也出现在他的心屏上，雪白的肌肤，大而黑亮的眼睛，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杏脸桃腮，仪静体闲，秀外慧中，她就是多次半真半假向他示爱的李雪。想到了这些女人，高志洁的就头痛欲裂，他看着玉英憔悴的面孔，本来想要说的话始终无法说出来，他违心地说道：“玉英，既然有些事我们遇到了，但我们一定要坚强！”“可是，志洁，我无法忍受那些屈辱，你知道一个女人到了不要脸的地步，肮脏地出来了自己，是啥样的心情吗？我本来为了两个孩子，想只要孩子能平安健康，自己就算死了，又有啥呢！所以我就自欺欺人地想，我被这个畜生糟蹋，别人是不会知道的，没想到这个畜生趁着酒醉，竟闹到了我的家里，把我的那点侥幸和尊严，踩踏得肮脏一地，要不是为了可怜的孩子，我早就去找江安啦！”玉英提起那段伤心的往事，热泪就不受控制地往外流。高志洁看着唏嘘淌泪的玉英，知冷知热地说道：“玉英，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总要向好处想吧！我们不是为了别人活着，我们是为了关心我们爱护我们的人活着！我们是为了自己爱的人活着！”“我懂这些，可是我就是觉得没脸见人啊！志洁，你说说我是不是应该死啊？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说我脏，骂我贱啦！你说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啊！”玉英的痛苦高志洁何尝不明白了，他是感同身受的。“玉英，别伤心了！不管怎样，我都会和你和孩子站在一起！”高志洁心中酸楚，眼睛晶莹，脱口而出。玉英的心中高志洁的话就是对她的爱的表白，她本要拒绝高志洁情深义重的表白，可是一个女人，特别是饱经磨难的折磨，让她对爱的渴望更加强烈了，她想要拒绝高志洁，可是当她张口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和她要说的话却大相径庭了。“志洁，我，是个肮脏的女人，真的不值得你这样的爱和付出啊！我会玷污你的名誉的，我玉英配不上你啊！要是有来世我一定等着你！”玉英像死别前的赠言样的表白，更残酷地刺痛了高志洁的心。同情心就像这盛夏的酷热一般，排山倒海地汹涌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以一个男子汉的声誉和人格作注，信誓旦旦地说道：“玉英，别这样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只要是为了爱，别人强加在你身上的污浊和恶名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是个好女人，是个坚强的女人，是个为了孩子能够忍辱负重敢于付出的女人，也是个值得所有的善良而有爱心的男人用生命去爱的女人！只要有这些，就足够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青青上网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焦渴而干涸的心田被高志洁从心中流出来的爱的清泉滋润着，她明白高志洁是个好男人，但是她这样的女人绝对是配不上他的，就算他能够大度地爱她，接受她，接受她的过去和一切，但是她也是无法面对他的这份包容、真诚和爱，她不想让自己那段不光彩的过去，玷污了高志洁的伟大和纯洁。她心中告诫自己，玉英你不能那样无私，你是个肮脏不洁的女人，这个男人已经为你和孩子付出了太多太多，这是今生今世也无法偿还得了的，但愿能有来生，他的恩情和爱怜，只有寄希望于来世了。玉英打定了注意，哪怕自己有滔天的怨恨，也不能表现在这个男人的跟前，绝不能用这些来博得他的同情和怜悯。玉英想通了这些，她在高志洁前面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怨怅和拘谨了，她装着十分高兴地说道：“谢谢你对我们母子的关照！听了你的一番开导，我想明白了，为了孩子，我也一定顽强地活着！快乐地活着！你就放心吧！”江娜在厨房里喊道：“妈妈，现在可以吃饭了吗？”玉英看了高志洁一眼，高志洁笑着点了点头，玉英说道：“行了！”玉英说着话，就起身到厨房里去了。不久玉英和江娜每人端着碗盘走了进来，玉英笑道：“高老师，你看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碗面条让你委屈了！”“不，我还炒了一盘鸡蛋呢！”江娜笑着说，“这鸡蛋平时我妈可舍不得吃的啊！就是等着爸爸你来才能吃的哦！我都羡慕死了！”“是吗？娜娜，真是我专为我准备的吗？”高志洁看着江娜调皮可爱的笑容，不禁心情轻松起来。“不信，问妈妈！”江娜故意指了指玉英说道。“高老师，别听这孩子的，竟瞎说！”玉英羞红了脸，这个孩子越来越像话了，竟然在外人面前编排自己，她向着江娜说道，“娜娜，面条还不能捉住你的嘴吗？也不怕高老师笑话！”“我不怕，高老师可是我爸爸！”江娜好像故意气玉英，“爸，你说是吧？”玉英还能不知道自己的闺女的心思，可是这个孩子又怎能明白她内心的苦处呢？因此她对江娜来了气，心想，等志洁走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高志洁当然也懂得江娜的良苦用心，她喜欢江娜的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但是这个孩子也太胆大包天了，玉英明显地表现出了不耐烦，她已经生气了，可是这个娜娜还是没大没小的说那些话。孩子的愿望是美好的，纯净的，但是这样的方法，有时也会伤害大人的心呢！高志洁从玉英家里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初三班就要下自习的时间了。马校长的办公室所在的那栋楼上的室外大路灯，并没有弄亮，因此那还是黑暗的区域。怀青青下过自习后，并没有急着回家，她首先拐到了厕所里，等到初一初二的学生和老师都走后，她就从厕所里踅出来，借着暗影的掩护，悄悄地上了马校长的办公楼。贴着墙根，蹲着摸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低声叫道：“爸爸，开门！我是青青！”马校长听到了怀青青的叫声，心花怒放地忙把门打开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低声说道：“进来吧！”怀青青就像一条滑溜的小美人鱼，滋溜一下，就钻了进去。马校长站在门内，笑嘻嘻地看着她。怀青青一进屋，马校长忙把门关上，并从里面插上了插锁。怀青青已经坐到了办公桌前的电脑跟前了，她左手摁在桌子上，右手握住鼠标，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显示器屏幕。马校长笑着说道：“青青，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要做什么赶快点，到时间你必须回家！”怀青青目不转睛地盯着网页上让她心跳加速的东西，娇嗔地说道：“爸爸，二十分钟，十分钟太少了！”“不行，只有十分钟！”马校长坚持原则，毫不让步。“十五分钟！你答应我上网的，十分钟怎么能成啊！”怀青青步步退让。“不行，乖女儿，爸爸还能害你吗？你看爸爸是多么地爱你喜欢你啊！给你买手机，卖裙子，这些爸爸都舍得，难道还不舍得让你上网吗？网上好多东西不适合你浏览的，那对你没有啥好处！”马校长耐心地解释着。马校长桌面上的浏览器，怀青青一点击，立刻出现了无数的让人眼热心跳的画面，怀青青自己看着这些画面，禁不住面红耳赤了。她心想，这网上怎么这么多不穿衣服的女人啊！她禁不住孩子的好奇，和一探究竟的冲动，顺手点击了其中的一个美女图，不想一经点击，那个图片立刻展开，上面竟然放起了电影，里面的男女寸缕不着，纠缠在一起。怀青青赶忙闭上眼睛，心跳加速，咚咚的心跳声非常响亮。“青青做什么快点啊！时间快到了！”马校长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吸着大中华，品着香茶。香烟的烟雾和热茶的茶香水汽，朦胧在一起，室内的气味十分地好闻。他偷眼瞟了一眼怀青青含羞带娇的俏模样，禁不住心花怒放了。“不行！爸，至少也得半个小时，等我把这个小电影看完了，好不好？”怀青青撒着娇，嗲着声音说道。“你这孩子，什么电影这么吸引你啊？让爸爸也看看！”马校长站起来，要到怀青青的身边看电影。怀青青想要把电影关掉，她对电脑的操作非常生疏，匆忙中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关掉，急忙喊道：“爸爸，不行，我自己看！我自己看！”“青青，连爸爸也不能看吗？”马校长说着已经来到了怀青青的身边，看到电脑屏幕上的电影，他的心热得就像烧炭的锅炉，即使是铁块也能溶化的。怀青青羞得满脸通红，就像刚刚搽了浓重的胭脂似的，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低着头，眼睛也不敢看马校长了，她怯怯地低声说道：“爸爸，我不是有意看这的，我不小心一点，这些东西就出现了！”马校长并没有像怀青青预想的那样：马校长会大发脾气，把她臭骂一顿，或者以后不许她再上网了；马校长只是很随和地笑了笑，说道：“青青，别那么紧张，爸爸是不会骂你的！”怀青青看着马校长并不像是说假话，也不禁莞尔，小心地说道：“我只是好奇，并不是有意要看这些东西的！出来后，我也不会关，加上你只许我十分钟，就胡乱看起来！”马校长，摁了摁怀青青的肩膀，温柔地说道：“闺女，坐下吧！其实你已经不小了，这些东西看看也没有什么妨碍的！一个人知道的东西越多，自己的社会阅历也就越丰富，对自己今后的成长和发展也就越有利，不是有句话叫做‘厚积薄发’吗？”怀青青看着马校长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笑容，听着他不厌其烦的解释，这样别开生面的教育，在她成长至今，怀亮从没有这样表现过，她激动地说道：“爸爸，你真好！”“快，别说这样的话了！我是你爸爸，还能不处处为你着想吗？今晚爸爸心情高兴，你就多看一会吧，爸爸就坐在你身边，有什么不懂的，爸爸还可以给你解释解释！”马校长满面春风，娓娓道来。“谢谢爸爸！”怀青青秀眉舒展，看着马校长兴高采烈地说道。电影还在进行着，马校长趁势紧挨着怀青青坐下了。怀青青本来想避开马校长的身体，可是想到马校长对自己那样关心爱护，体贴入微，就是亲爸爸也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自己，她也就从心里接受了马校长这个爸爸了，心中真的把他看成了自己的亲爸爸了。心中暗想，等自己长大了，有了本事，一定好好孝敬他。电影还早热闹地放映着，一男一女走进了一个布置豪华的大房间，宽大舒适的席梦思，粉红色的温和的灯光，三十多平米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和现在电脑播放的内容大同小异的影片。马校长也全神贯注地看着，但是他还不时地偷看着怀青青，电影中的男女身上的寸丝寸缕都已荡然无存。怀青青羞涩地回头看了马校长一眼，见他并没有注意自己，他的眼睛好像也没有注意电影。怀青青的心中怦怦地狂跳，她感到身上竟然燥热起来，脑海中心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再说话：真好玩，真好玩！没想到电脑中还有这样的东西！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干这样的事儿吗？真刺激，真过瘾！“青青，乖女儿，你还想和爸爸要什么东西啊？想要的只管说！”马校长看着怀青青，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韵。怀青青发现马校长脸上红红的，心道就像自己一样吧！他的呼吸明显地加剧了，呼吸喷到怀青青的脸上 ，怀青青赶到火辣辣的热。怀青青听到马校长问她，急忙镇静心神，不安地说道：“我不要了，爸爸给我买的不少啦！”“青青，乖女儿，你和爸爸要求什么，爸爸都会答应你的，因为爸爸的什么都是你的！”马校长通红的眼睛盯着怀青青位于他眼皮下的俏脸和发红而不解的眼睛，问道，“青青，女儿，你不懂吗？”怀青青使劲地点着头：“嗯！”“青青，你说爸爸对你好不好？”“好！就像亲爸爸一样！你给我贫困生补助，给我买手机，还给我买这么漂亮的花裙子……”怀青青激动地说道。“好了，好了！青青，别说了，爸爸之所以给你这些，不给别的学生，你知道什么原因吗？”马校长的微笑足以征服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何况阅历尚浅，益于激动，容易随便挥霍感情的怀青青呢。“爸爸，什么原因啊？”怀青青好奇而期待地问道。“因为爸爸是真正的喜欢你，爱你，你明白吗？正是因为爱你，所以爸爸才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当然包括爸爸我自己，这些都是你的！”马校长的眼睛没有离开怀青青的脸，他循循善诱，耐心讲解，充分显示了一个校长的素质和才智。怀青青的神情还是茫然的，马校长的眼睛看着屏幕上翻云覆雨纠缠翻滚的男女，说道：“青青，好看吗？”怀青青有些难以自持了，她的呼吸沉重，一颗少女的芳心几乎有些不受控制地飞起来，飞起来。有一种渴望，一种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渴望开始不安分地骚扰着她的心。马校长看出怀青青的异样，他喜不自禁，笑容满面。
          
            
第二百三十二章  马校长的父爱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青青，乖女儿，看着爸爸！”马校长意马心猿，低声叫着怀青青的名字，声音有些飘渺，有些遥远，但是绝对的温柔，温柔得似初春的池水，泛着淡淡的涟漪，这样不着边际的如同来自遥远地方的呼唤，对怀青青这样的情窦初开的女孩就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怀青青回头，眼中带着迷惘，带着羞赧，也带着火火的欲望，她的心已经沸腾了，期待而梦幻般的眼睛像刚刚绽放的明媚的花儿，望着马校长，痴迷地问道：“爸，怎么啦？”“青青，乖女儿，你知道我们看的电影中的那一男一女为什么会那样恩爱缠绵，欲生欲死吗？”马校长眼中放射着通红的光彩，盯着怀青青。怀青青竟然没有回避马校长的逼视，因为他从哪里看到了一种能给予她安慰的东西，她痴迷地问道：“爸，为什么啊？我不太懂！”“因为他们是相爱的！爱一个人就要把自己的一切给他！青青，这几个月来，你说爸爸是不是真正的爱你啊！爸爸关心你的生活，关心你的学习，时不时地找你谈心，给你钱，给你买昂贵的东西，爸爸甚至想把自己也给了你，爸爸对你的这份情就是爱！明白吗？”马校长眼中蓄满了渴望，他虽然声音平稳，但里面蕴含的热情，似烈火一样炙烤着怀青青的心，她仿佛沉浸在眼前这个爸爸的爱的旋涡中，让她沉浮不定，但却是欲罢不能。怀青青很享受马校长这份情意绵绵的表白，仿佛马校长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这个爸爸对她的特殊真心的爱的表达。其实怀青青渴望父爱也是无可厚非的！怀亮外出打工，很少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和责任，很少给她父亲应该给予她的关爱。当她遇到困难需要父亲帮忙时，当她被别的孩子欺负需要父亲安慰时，当她学习不好被别人歧视被学生羞辱时，当她情绪低落，需要父亲鼓劲加油时，当她出现了青春期的生理性征而苦恼时，当她有什么心事儿或秘密想边向父亲撒娇边叙说时，当她看到别人的父亲能够时不时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进去的时候，羡慕之情就像夏天的暴雨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她渴望父爱，渴望父亲能像别的父亲一样终日守护在她的身边，可是一年到头在外面忙忙碌碌的怀亮绝对不能够满足她的这份痴想和奢望，因为怀亮心中只有挣钱养家。虽然说妈妈李明贞在家，可是李明贞寡居家中，看护孩子，照顾地里，也是忙忙碌碌，闲时间很少，也不会给她太多太细的关怀。独居在家，心情寂寞的李明贞有时烦极了，还会对怀青青说三道四，横加指责。比如放学回家，要是青青不帮助她干些家务活了，不帮助照看弟弟了，不知道做作业了。。。。。。有时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被老师批评，或者别的不顺心的事儿让怀青青极为痛苦，但是回到家里，还要帮李明贞做这做那，她的不满就会形之于色，就有可能就会招致李明贞的爆吵和指责。不过怀青青像别的经历相似的孩子一样，养成了一种坚毅好强，压抑果敢的性格。她心中渴望更多的爱，她在班级中做得有时比别人更好，就是为了能多得到老师的青睐。李明贞的红杏出墙，和怀仁带着弟弟私奔，怀亮为了寻找李明贞春节时外出，至今杳无音信，更让怀青青有种风雨欲来大厦将倾的危险。她时常陷入了苦恼之中，她想要是爸爸和妈妈永不回来，自己和奶奶爷爷该会怎样生活，爷爷奶奶年岁一大，他们还能陪着自己走多远。她的这种危机感，更让她想寻找一种坚实的依靠，一种物质和精神的靠山。其实怀青青的思想和感情已经陷入了她无法解脱自拔的危机之中了。只不过她掩藏得很深，不易被别人发现罢了。马校长出现了，他就像个温和平易的长者，和她娓娓谈心，并让她得到了两份贫困生的补助，给她买来了精致漂亮的手机，给她买来了好看的衣服，时常给自己一些零花钱，对自己嘘寒问暖，有几次放了晚学，他担心自己的安全，还不辞疲劳地送她回家。他还教自己上网，能够接触到这样稀奇古怪好玩的东西，让自己过上了一个全新的生活。这些东西就是真正的爸爸和妈妈也从来没有给她，就算以后也绝对不会给她的。怀青青被马校长眼中古井般的深情感染了，她的心里闪电般地回想起了马校长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情绪激动地说道：“爸，青青也爱你！我就是你的女儿，今生今世都是！”马校长听到怀青青的表白，他像个父亲一样，一把吧怀青青抓到手中，声音颤抖得像狂风暴雨中的树叶，惊喜而哆嗦地问道：“青青，我的乖女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样也不负我对你的一份爱心啦！”怀青青竟然泪光乍现，她使劲地点着头，说道：“爸，我也爱你！”马校长把怀青青猛地搂在了怀里，急促而温柔地说道：“爸爸真是太感动了，青青是个乖巧懂事，知恩图报的好女儿！爸爸真得太高兴了，爸爸高兴得要疯了！” 怀青青对于马校长的搂抱并不反感，并不拒绝，因为马校长激动的情况下搂自己那是父爱的表现，说明这个爸爸爱自己。 马校长嘴里没完没了地说着温柔得像天空中飘忽不定的彩云般的柔软的话，把怀青青欲动的心缠绵得忽起忽浮，飘飘悠悠的难以自持了。她听到了马校长心跳的声音，伴随着马校长绵绵不绝的情话，她迷乱得不知道该怎样像这个如此挚爱自己的爸爸表达，她惶恐而不安地说道：“爸，青青也喜欢你，爱你！你比我的爸妈还要关心我，疼爱我！他们竟然不要我了，也不要我爷爷奶奶啦！”怀青青说到动情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青青，他们不要你，爸爸我要你，我爱你，我会疼你，今生今世，我不会离开你！我要给你世上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要，我就是在辛苦，也一定给你弄到！”马校长向怀青青表达着自己的爱心，他把怀青青搂得更紧了，让她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呼吸短而急，“青青，你听到爸爸的心声了吗？这心跳声就是我的心里话，他在说我爱你，一直到你不需要爸的爱为止！”怀青青听到马校长的心跳比先前更加急促而响亮，她动情地说道：“我听到了，听到了！”“青青，你的心跳也很快很响啊！”马校长的两手紧紧地捂着怀青青臀部隆起的地方。然后马校长慢慢地把怀青青的裙子从下向上捋了起来。怀青青感到了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身体上，她很快想到了电影中那个男人的那东西，她想要拒绝马校长的搂抱，可是电影中那个女人兴奋的表情，忘情旋乐般的呻吟，就像无形的电流流窜到她的身体里，让她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怀青青的心情十分矛盾和复杂，她身体已经起了巨大的变化了，心跳加速，呼吸加速，一颗心简直在飞，飞得很高，她简直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怀青青穿着马校长给她买的红色的套裙，套裙已经被马校长捋起来了，而马校长的那硬硬的东西就像没有隔阂一般直撅撅地顶在自己的那个部位，她心中奇痒难忍，她竟然渴望那个东西能够变成一只手，进入自己的身体里面，在自己最痒痒的地方使劲地挠挠。可是她心中也害怕，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马校长会不会像电影中的那个男人爱那个那人一样地爱自己，心中的渴望让她不由自主地和马校长靠得更紧了。她觉得自己越和爸爸贴得紧，心就跳得越厉害，身上就会越舒服，心中的那份渴望就会越强烈。马校长虽然极尽所能展示着一个成熟男人的爱，但是怀青青的变化岂能逃脱他明锐的眼睛，他不由得把怀青青搂得更紧了，而且把怀青青抱起来，将她靠在办公桌的桌边上，自己身体的那部分毫不犹豫地抵在青青的那个地方，一张大嘴巴也全面覆盖在怀青青的娇小的嘴唇上。怀青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颤抖着，她有种飞起来的感觉，她不禁呻吟出来。“青青，爸爸都是你的，爸爸会想电影中的那个男人爱那个女人一般的爱你，会让你销魂，让你幸福，让你兴奋，让你呻吟，让你迷失，让你高兴得大喊大叫的！青青，你就准备接受爸爸对你的像烈火样的伟大而真诚的爱吧！”马校长嘴里冒着火，把怀青青抱起来，放到了床上……怀青青仰面朝天，星眸溢彩，眼中有担忧，害怕，也有奢望，痴迷……
          
            
第二百三十三章  青青的问题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的变化，引起了高志洁的高度关注。自从周日晚自习到这周二，他批评过怀青青后，这个平时很听话的好学生，竟然又迟到了三回，而且下了晚自习后，还回家很晚，有两次竟然没有回家睡觉。这样的情况还是今天早晨怀青青的爷爷来学校找到高志洁说的，老人家请求高志洁帮忙问问这些是咋回事。怀青青的爷爷所说，怀青青晚自习后没有回家，是因为害怕，就到学校附近的同学家里去了。奶奶心细，不放心，坚持让爷爷到学校了解情况。送走了怀青青的爷爷，高志洁也弄不懂这其中的原因，他虽然这中间就怀青青的迟到找了她几回，但是她彻夜不回的事情却是一无所知。看来怀青青一定有什么不对路的地方，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呢？为了弄明情况，高志洁毫不犹豫地到了教室，把怀青青喊了出来，带着她回到自己的卧室（也是办公室）。高志洁坐在椅子上，怀青青站在他身边。他望了望怀青青，怀青青还是那样的清丽漂亮，白白的皮肤，圆圆的脸蛋，黑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但是高志洁总是感到她身上少了一点什么，少了一点什么呢？他在心中问了自己许多遍，可是自己也无法给定一个合理圆满的答案。“高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怀青青看着高志洁不言不语，有些纳闷，忍不住问道。高志洁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样的笑容高志洁感到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在什么情况下的见到的，于是他小心谨慎地问道：“青青，你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能干的班长！可是你最近好多次迟到，难道你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老师，我迟到了，是因为早晨起来的晚了！”怀青青有些无所谓的表情。“听你爷爷说你不是有个闹钟吗？定好了时间，到时候它会叫你的，怎么能晚了呢？”高志洁耐心地问道。“老师，我的那个闹钟有时喜欢闹罢工，我也拿它没辙！”怀青青笑着很幽默地说道。高志洁笑起来：“青青，你很可爱！说得真好！”“还不是高老师教语文教得好嘛！”怀青青竟然出乎高志洁意料地猛拍了他一记漂亮的马屁。“青青，你晚自习还迟到是怎么回事儿啊？”高志洁不怒反笑，声音还是那样温柔而又耐心。“老师，你说的第二节晚自习吧！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闹肚子，上厕所，呆得时间长了，就迟到了！我会注意的！请老师放心吧！”怀青青脸上始终带着可爱的迷人的笑容。高志洁心中直捣鼓，他感到怀青青变化很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除了她的神情让他发现不同以往的外，还有的就是她的话居然多起来了。原先自己找她了解什么情况，她可没有这么多的话等着子啊！这变化的原因是什么呢？“青青，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嗯，我还能哄骗老师吗？”“嗯，青青，高老师相信你！”怀青青听到高志洁这样说，暗叹侥幸，长舒了口气，面上竟然飞升了一抹红云。“青青，老师还有一事儿不明白，你能告诉老师吗？”高志洁突然提出新的问题，让怀青青猝不及防了，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副不相信的眼神望着高志洁：“老师，什么问题啊？”“这个问题，你一定能回答！老师希望你能据实告诉我！”高志洁心中暗笑，我就不相信，你不说实话。“什么问题？”怀青青看着高志洁笑眯眯的表情，心中急跳不已，心中暗想，莫非我和马校长的事儿让老师发现了吗？想到和马校长这段时间的恩爱缠绵，巫山云雨，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和幸福，她竟然没有偷尝禁果的羞涩和害怕，反而更多的是被这个有钱的男人爱着宠着的沉沦新鲜和愉悦。怀青青的一颗芳心竟扑通扑通地跳得更厉害了。她的清秀的脸上很快笼上了一层绯红绯红的油彩。高志洁不是傻子，他岂能看不出怀青青的神情的千变万化，她的心里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他问道：“青青，告诉老师你有两个夜晚自习后没有回家，到底到什么地方去啦？”怀青青惊悚起来，像遭到电击似的不安，她惊慌失措地问道：“我没有啊？我每次下自习都按时回家的！不信你问问咱班的学生！”“需要问学生吗？”“嗯，从上周日我和你谈过话后，你至少有两个晚上没有回家，第一次是在我找你谈话的那个周日的晚间，第二次是在本周三的夜晚，对不对？”高志洁没有了笑容，他犀利的眼睛直视着怀青青，怀青青心虚地不敢看他了。“你怎么知道的？”怀青青惊愕得双眼瞪得溜圆，她有些难以招架了。“我当然知道了！”高志洁还没敢把她爷爷来学校反映情况的事情告诉她，怕她回到家里闹。怀青青错愕万分，她虽然办事果断，为人精明，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两夜你到底去哪了？”高志洁厉声质问，气得高志洁心快要爆炸了。到了这个时候，怀青青还不愿意说实话。“老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擅自在外面过夜，请老师原谅我！”怀青青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的胡闹，哭着请求高志洁的谅解。怀青青的变化让高志洁大为吃惊，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纯真洒脱的女孩子变成这样有城府，能够和老师摆龙门阵呢？高志洁心中因生气而暗笑，还跟我玩心眼呢，让我原谅她，就是不说她夜晚不归，到哪里去了。“你到底到哪里去啦？”高志洁拍着桌子，声音很大。怀青青从来没有见过高志洁对她发这样的脾气，高志洁对学生一向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就算对犯错误的学生，也少有声色俱厉的训斥。她心中像打鼓似的，咚咚地响个不停。怀青青想告诉高志洁她到哪个同学家里去玩了，但又怕高志洁找同学询问，可是她该怎样应付高志洁的询问呢，她竟然犹豫不决了。“青青，你太让老师失望了！你怎么这么犟啊！你要是不说，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家，你这学也不用再上了！”高志洁没有法，只得出此下策，吓唬她。高志洁的这一招还真管用。怀青青立刻泪流满脸地说道：“老师，青青做错了，我不该到网吧去上网，让老师担心了！请老师原谅我的过错吧！”“你真的是到网吧上网了吗？”“真的！青青不敢骗老师！”“哪个网吧？你和谁一道？”高志洁不相信怀青青的话，追问道。“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怀青青偷眼察看了高志洁一眼，发现他的表情还在犹豫，知道他并没相信自己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和马校长的好事说出去，要是让高老师知道，什么都完了。马校长不仅带给自己好多东西，很多的零花钱，还让自己享受到了飘飘欲仙的快乐。她觉得现在要是让她离开马校长还不如让她去死呢。“你说的是魏家开的那个吗？”怀青青点着头：“是，就是那个！”“你和谁一道去的？”“咱们班就我自己！其他班里的学生很多，男的，女的都有！”怀青青把自己听到的关于学生上网的事情尽量的说详细些，只有这样，才能取信于老师，自己才能蒙混过关。“你还知道那些情况，说出来我听听！你最好说实话！”高志洁神情严肃得像结了冰。“上次我不是和老师说过，有一些社会小痞子经常到校园内来吗？其实他们到校园就是为了找女学生，和女学生谈呢！他们只要给学生买几元钱的小食品，或者小礼物，或者请女学生吃碗面，有些女孩子就和他们打得火热，有的痞子一个人还能和几个女学生玩呢！这些社会痞子有的经常带着女学生出入那个‘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听说只要注册手机城的会员，还能够送部手机呢，还有的可以免费上网呢！”怀青青偷眼打量着高志洁，她发现高志洁的脸色先红后白，眼中射出的不是目光，而是地下的岩浆，让怀青青心惊肉跳。高志洁知道，怀青青的话是可信的，最近几年好多孩子的家长到外面打工，不少只把孩子交给夜夜奶奶或别的亲戚照管，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留守孩子。这种隔代照管的现象，让他们可以得到临时监护人的爱，但却很难得到真正意义上教育和引导，因此许多缺少了父母直接监护的孩子，放任自流，我行我素，作出了很多出格的事情，等到家长知道了，已是大错酿成，后悔莫及了。有的就算孩子受到了伤害，也只能忍气吞声，暗自咽下苦果，不愿意声张。有些是不敢和恶势力较劲，所以就只能自我妥协，逃避退让，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了。想到这一层，高志洁十分紧张，忙大声问道：“青青，真有这样的事儿？”“嗯，老师，是真的！”高志洁有些紧张了，忙问道：“青青，你也是和那些小痞子去的吗？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啊！”“我是自己去的！我听到不少女孩子说起那网吧好玩，我就一时起了好奇心，随便到里面看看，不成想就玩过了头了，加上黑夜，我不敢回去，就只好熬到天亮啦！”怀青青怯懦地看着高志洁，小声地说道，“老师，青青已经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高志洁虽然还在怀疑怀青青话的真实性，但是目前他只有先相信了她，于是他问道：“关于你上网的事儿要不要我和你爷爷奶奶说说啊？不知道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你彻夜不归，是在网吧上网，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映？”怀青青呜呜地哭着，泪花飞溅，抽噎着哀求高志洁：“老师，你千万别告诉我爷爷奶奶，他们会气死的！”高志洁内心感叹，心肠一软，故弄玄虚地说道：“只要你今后不在上网了，老师暂时可以为你保密！”怀青青听到高志洁答应不告诉家里，偷眼瞄了高志洁一眼，便破涕为笑了。高志洁没有注意到怀青青的眼神，因为他的心思都放在刚才怀青青说的事情上。要是怀青青的话属实，这种现象应该非常严重。高志洁想，不管马校长是什么态度，这件事还是应该让他知道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雪儿也是说客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走后，高志洁看了看手机，已是早晨六点四十六分了，离放学的时间还差二十四分钟。想来马校长也该早起来了。高志洁来到马校长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有应声；他再敲了几下，等了一会，里面还没有应声，他想难道马校长没有起床吗？还是根本就没有在里面呢？记得马校长是很少回家的，没有回答，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高志洁抱着侥幸心理，拨响了马校长办公室的电话，清脆的铃声响了半天还是没有人应，看来他是真的没在屋内。高志洁心中焦急，他到哪里去了呢？高志洁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在手机中讲，这样的事情还是当面讲比较好些。看来只有等到马校长回来再说了。他想不管马校长是什么态度，自己也要向他反映情况，尽到自己的职责和义务。高志洁下了马校长的办公楼，走到校园中心的南北路和东西路的交汇的中心，遇到了初三二班的班主任林静，林静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高老师，好啊！”“林老师好！”高志洁热情地回应着。“高老师早晨有课吗？”林静笑着问道。“没呢！我找个学生问一些情况！林老师真不好意思，你班的语文课我没有尽到责任，我怕影响同学们中考，因此要求学校中途换了人！”高志洁早就想找林静道声歉，始终没有机会，今天终于可以了。林静说道：“高老师是个了不起的人！林静佩服你！我们的课你没有代到底，这不能怨你！不要说什么道歉的话啦！”“谢谢林老师的理解！““其实不少老师还是敬佩你的！听说高老师要告‘光源四虎’，我看高老师还是罢手吧！他们的势力不小啊！”林静真诚地说道。“林老师，谢谢你的关心和提醒，我会注意的！”高志洁感激地说道，“你知道马校长哪儿去了吗？“早晨我见到了他，他好像到县城开校长会了吧！估计下午能回来！”林静想了想说道。高志洁辞别了林静，回到自己的屋内。无论如何他都无法静下心来。怀青的话，加上他所见到了那几个小痞子飞扬跋扈，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他更加相信了怀青青的话了。要是怀青青的话属实，那个“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就不会这样简单了，极有可能那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高志洁心中很快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反映给校长，让学校能够加强对学生的教育，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高志洁知道马校长要到下午才能回来，心急如焚，度日如年。他整个上午都没有安定下来。他想找到怀青青，询问一下和小痞子玩的女学生，但是想到学校环境和老师之间的关系的复杂，他还是忍住了。那些胡混的女学生不是自己班里的学生，自己也无权过问，要是越俎代庖，一定会招致班主任的反感的。自己要还是教导主任，或许自己还能够找她们问一问，可惜自己升得快，掉得也快，现在什么都不算了。高志洁很苦恼，可是他是一筹莫展，只有摇头苦叹了。上午即将放学的时候，李雪再次来到他的办公室。高志洁问道：“雪儿，又有什么事儿啊？”李雪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没事儿，就不能来关心关心老师吗？只有我给老师打电话，老师就不能主动一次吗？”高志洁看着李雪在自己的面前越来越没学生样子了，心中有些感概，笑着说道：“当然！”李雪莲步轻移，走到高志洁的床边坐下来，秀目泛彩，望着高志洁，一言不发了。高志洁感到奇怪，心想，这雪儿怎么也和我玩起来深沉了，她可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眼前玩深沉的啊！于是他问道：“雪儿，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你这样，我心中也没有底了！”“老师，关于‘光源四虎’的事儿你能不能不管了啊？”李雪终于说出了她这次前来的目的了。高志洁看着李雪面带愁容，神情郁闷，问道：“他们找你了？”“老师，你是个好人！这也是雪儿敬佩你喜欢你的地方！但是雪儿也希望你能该停手时就停手吧！”雪儿没有回到高志洁，而是劝他。“雪儿，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些什么啊？”高志洁心慌地问道。李雪点了点头，白皙的脸上浮现着一抹虹彩，小心地说道：“老师，王副乡长和侯警官找过我了，他们让我劝劝你，让你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他们的意思不是很不明显吗？”“什么意思啊？”高志洁紧盯着李雪的眼睛。“他们会对你不利的！”李雪忧心忡忡地说道，“老师，听雪儿的劝吧，算了吧！有时候，正义就是无法战胜邪恶，不然从古到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啦！”“雪儿，我知道你是为了老师着想，可是老师也是骑虎难下啊！”高志洁叹息着，“那么多的学生受害，我已经向他们或家长下过保证，就算再难，再危险，我能打退堂鼓，能放弃吗？作为老师不能守住诚信的防线，今后我还有什么脸站在这三尺讲台大言不惭地教育我的学生呢？雪儿，你想想，老师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当让人鄙视的逃兵吗？”李雪听到高志洁肺腑之言，她一时无语，宝石般晶莹的美眸注视着高志洁，好久才说道：“这次真的非同小可，这件事儿影响太大！林俊生还给我打了电话，询问这件事儿！那些人竟然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通过林俊生让我劝你放弃，我看你要是固执地坚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此我才想到劝你退让的！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你送上去的材料就是堆成山，估计也不会起到什么有效的作用！因为他们没人敢过问！这样反而招致从上到下对你的不满，也就是说你做的这些事儿根本毫无意义，徒费心力而已！”高志洁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事情，已经发现了这个情况，看来原先的想法是可笑可怜的，走这条路根本是死路。他想，要想把事情闹大，引起人们关注，引起当官的关注，就只有把材料送到更高的地方去，比如市里或者省里去，那些地方也许有老百姓说理的地方。当然他没有向省里举报的打算，那样太难啦！李雪见高志洁凝眉沉思，抬头望着她，便问道：“怎么样？目前先放弃吗？”“雪儿，不是老师固执，老师无法放弃！做任何事情有始有终，这是老师的原则，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对这件事儿的后果也有了充分的预见，为了孩子我只能闭着眼向前闯啦！”高志洁装着无所谓的神情，笑着说道。“老师，我……”李雪欲言又止，神情有些古怪。“怎么了？”高志洁看着李雪古怪的神情问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气闷！”李雪愁凝双腮，双手相握，置于腿上。“雪儿，是不是病了！要是感到不舒服，还是看看医生或者弄些药吃吧！医生也不是百病不侵之体啊！”高志洁看着李雪一副忧愁气闷的模样，非常关切。“没事儿！”“真的？”高志洁还是不放心；心道，怎么还是孩子的心性啊？李雪清澈明净的双眸看着高志洁：“老师，能不能为了雪儿，放弃这场吉凶未卜福祸难料的较量呢？”高志洁听到李雪如此恳求，心中一动，忙问道：雪儿，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了？”“没有！我只是替老师担心！”李雪沉吟不语。高志洁从李雪的神情上看出些端倪，他怒火中起，气愤地骂道：“这件事儿与你何干？这伙东西竟然去找你的麻烦……？”李雪没想到高志洁会因为自己的这句话暴怒起了，她有些惊慌地站起来，说道：“老师，他们没有威胁我，只是让我来劝劝你罢手而已！你放心吧，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虽说我和林俊生离婚了，但是林俊生有负于我，他也和镇里打过招呼啦！你倒不用为我担心！”“哦，这样我就放心啦！你刚才那话我还以为他们想对你不利呢！”高志洁尴尬地笑着，不自然地用右手摸了摸因激动而发热的脸颊。李雪郁闷地说道：“雪儿那话，老师不明白吗？”高志洁不敢再看她，扭过头望向窗外，他脑海中如大海扬波，久久不能平静，他回头看着缄口不言，沉默暗思的李雪，说道：“雪儿，以后你就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别人找你，你就说和我这个颟顸愚昧顽固不化的老师闹别了！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不管我这里发生什么事儿，老师都希望你不要参与进来！”李雪无奈地说道：“老师，我能置身事外吗？除非李雪是个绝情寡义之人！可惜李雪的感情非常丰富，非常细腻！”“雪儿，老师都是为你好！”高志洁生气地望着她，眉峰竖起，嘴角跳动。“为我好，你能放弃吗？”李雪站起来，走到高志洁的面前，她的白皙如同抹上奶油似的脸几乎就要触到高志洁的脸上了，她挑战似的望着高志洁。高志洁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惊问道：“雪儿，你……”“我怎么啦？”李雪见高志洁吓得惊慌失色的模样，于心不忍，赶紧刹车，向后退了一步，嬉笑着，“雪儿太激动了，让老师受惊啦！”李雪没有在这里呆下去，她走的时候，再三邀请高志洁和她一道共进午餐，高志洁死活不答应，他的理由很简单，不想让自己的事儿牵连到李雪，并且高志洁一再强调，李雪今后不要再来找他。但是李雪的反应，让高志洁差点气疯了。“老师，儿大不由爷，何况我只是你原先的学生！”李雪笑呵呵地给了高志洁一个帅呆的飞吻。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发现端倪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下午，高志洁上了两节课，这是他从教以来上得最糟糕的两节课。每到下课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聚焦在马校长办公室所在的二楼上，可是每次都让他十分失望。他甚至还怀疑马校长已经回来了，就在他的办公室里。于是高志洁怀着万分侥幸的心里，去敲马校长马校长办公室的门。不管他怎样敲，门内都没有任何回声，他才确定马校长真的没有回来。他只得叹着气失望地离开了。直到上晚自习，马校长办公室内都没有任何动静，依然瞎灯死火的。难道今天马校长不回来了吗？也许马校长趁着开会的机会，回家了吧！高志洁这样想着，他很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草草地弄了些晚饭，心像长了草似的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了。这些日子里，高志洁实在是太疲劳了，各种事情接二连三地向他张牙舞爪地扑来，他穷于应付，疲于挣扎，精神和体力都有透支的迹象。他批着作业，就渐渐地眼皮发涩，大脑发昏，不知不觉地趴在桌上睡着了。而这段时间，只要他入睡，就会做噩梦，现在的高志洁就陷入了噩梦的泥潭之中。突然，高志洁的周围一下子钻出好多人，还有个声音大声叫道：“高志洁，你个不长眼的臭教书的，感和老子们斗，今天就让你知道和老子斗的后果！告诉你，玉英永远是老子的女人，你去死去吧！”高志洁定睛一看，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魏仁和，孟卫国，王学孝，王学忠，钱明义，李元和，赵连义，马校长，毛主任，苟彬，还有光源四虎，在他们的周围还站着其他凶神恶煞似的人，高志洁觉得他们的嘴脸是变化的，一会是人脸，一会儿又变成了毛茸茸的野兽的脸孔。他们把他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孟卫国双眼冒着熊熊的烈火，那狂热的火苗全都喷到了他的脸上，把他的脸上的肌肉都烤成了烧烤了。高声向他喊话的就是孟卫国。“你们要干什么？”高志洁虽然吓得要死，可是他还是不让自己倒下去，他挺直了脊梁，昂然而立，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死到临头，还在和老子们耍横！”孟卫国眼中凶光暴射，举起了他手中的明晃晃的大刀，“今天老子就要亲手结果了你，我看你还怎么和我们作对！怎么抢老子的女人！”毛主任就站在孟卫国的身边，他阴毒而骄横地笑着，那笑声恰如夜枭的怪叫，高志洁心惊胆战，毛骨悚然。毛主任大笑后，阴森森地说道：“高志洁，俗话说不听老子言，吃亏在眼前！你终于知道了后果了吧！”“姓高的，老子们不就是玩玩小妞吗？这又怎么啦？那些小妞对老子们感恩戴德，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竟敢出来装大尾巴狼，充楞当英雄，你还以为你是黑旋风在世，程咬金重生呢？老子就是玩弄了那些浪劲的女孩子了，老子就是敲诈勒索了，老子就是抢劫了，老子就是手拿匕首威胁了，你现在还能把老子怎么样呢？你的那些举报管个屁用，老子们有的就是人，你他妈的算老几啊！我看你还怎么跟老子们斗！”光源四虎的老大钱仁站在孟卫国的身边，眼中闪着残虐的光芒，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堪堪挨到了高志洁的脸上。“你们会遭到报应的！”高志洁面对周围铺天盖地的压力和凶暴，咬着牙，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报应，老子就是不相信报应！”王学孝咬牙切齿地说道，“姓高的，你把老子弄进了监狱又该怎样？老子还不是在监狱中吃香的喝辣的，装大爷！告诉你，只要有人有势，到哪里都是大爷！”“你怎么出来了！”高志洁惊悚地问道。“老子有人啊！你以为还能把老子关一辈子啊！老子进去不到半年，就凭着表现优良的理由提前释放了！老子终于又回来了！”王学孝和赵连义毫无忌惮地嚯嚯地大笑起来，震得高志洁脚下的土地都不住地颤抖。“高志洁，高老师，到了阴曹地府，千万不要想着报仇，告诉你，阎罗殿里也有我们的人！”王学忠笑得很迷人，要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高志洁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心如蛇蝎的人。“噶嘎嘎嘎嘎――高志洁，你竟然还想摸到了我的‘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的秘密，自从你知道了那些事儿，就注定了你的末日的来临！兄弟们，孩子们，不要在和他罗嗦了，赶快把他给我生吞活剥啦！”魏仁和早就忍不住了别人的罗嗦，他眼睛瞪得就像白炽灯的灯泡似的，凶光暴闪，戾气盈天，“大家上！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让他变成枯骨，永世不得超生！”于是，周围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本性，他们个个都变成吸血鬼，伸出丈把长的獠牙，闪电般地插到了高志洁的身体里，每根獠牙都在他的身体里撕咬，搅动，高志洁的身体瞬间成为了齑粉。在他失去意识的刹那间，高志洁发出惊天动地地嘶叫，直冲天际，震荡乾坤。在他意识消失的瞬间，高志洁看到了远处跑来了许多人，他影影绰绰地看到人群中间有秀琴、祥瑞、娟娟、文梅、李雪、玉英、江娜，还有许多他所教过的学生，高志洁仿佛看得到每个人都大声哭着喊着他的名字，向着他倒下去的地方冲了过来……魏仁和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一盏灯，发着血腥的灯！他们在把高志洁粉碎之后，快速地把高志洁的肉和骨头吞到了嘴里，高志洁残留的意识还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咀嚼他的骨肉所发出的让人惊心动魄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伙畜生，在吞咽了高志洁的之后，转身向着秀琴她们围了过来，他们的长牙森森，寒光森森……“不要啊，放过她们吧！她们是无辜的啊！你们这群畜生，禽兽……”高志洁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那些亲人一个个地倒在血泊中了，他大声地呼喊着，嚎哭着。“我这是怎么啦？”高志洁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摸了摸满脸的泪水，嘴中喃喃道，“我是做了一场噩梦吧，怎么像真的一样啊？”高志洁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劲来，身体虚脱，头疼欲裂，他站起来到水盆前面，洗了洗脸，使劲地揉搓着太阳穴，还是不能消除大脑的疼痛。他走出门外，见到前面教学楼一片黑暗。怎么今天学生没上晚自习吗？不对啊，自己清楚地记得在上晚自习的时候，自己批改着作业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难道已经下了晚自习吗？高志洁不由得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晚间十点十分了，也就是离初三下自习已有四十分钟了。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高志洁猛地想到了马校长，也不知道马校长回来了没有，就算回来了，估计也该睡了吧。高志洁想，反正夜间也无事儿，干脆就趁着夜阑人静之时，好好地散散步，也好释放释放心中的郁闷和压抑。高志洁沿着校园中的小路信步而行，夜晚的校园没有了白天的喧闹和燥热，没有月光，繁星点点，夜风习习，一切都偃卧在黑暗中，做着各自的梦。人们常说，大自然就是无形地良药，高志洁置身其中，才感到了头脑清凉了许多，刚才的疼痛也无形地减轻了许多。他不由得向马校长的办公楼望去，他心中莫名地激动起来，因为刚才还是黑暗的马校长的办公楼，这会儿竟然奇迹般地亮起了灯光。“看来，马校长回来了！”高志洁喃喃道。他心想，也许马校长也是开会累了，回来后睡了，像自己一样，也是刚刚醒来吧。高志洁向着马校长的办公室走去，他想让马校长提前知道，明天早晨能开个集体班会，给学生提个醒，会让许多孩子不再受害。他想身为一校之长的马校长也许不会对这件事置之不理的。就算不敢招惹魏家，约束自己的学生总是行的吧！高志洁摸着黑，摸上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门口，他正要伸手敲门，他突然听到马校长的屋内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女儿，刚才你说高老师今天找你了？”高志洁听得出这个马校长的声音。高志洁一惊，马校长的女儿，自己怎么没有见过他的女儿，怎么还与自己扯上了关系。高志洁正在搜肠刮肚地想这些问题，另一个声音甜甜的嗲声嗲气的声音说道：“嗯，好在我把他糊弄过去啦！”一个女孩子虽然在撒娇，但声音很稚嫩。高志洁听出来这声音很熟悉，有些像怀青青。难道是怀青青吗？不可能，怀青青这么晚了，怎么可能会呆在马校长的办公室里不回家呢？绝不可能是怀青青！高志洁志洁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自己刚才听错了，他们说的很本就不是他高志洁。“嘿嘿――”马校长得意赞许地笑着，“哦，到底怎么回事儿？宝贝，快跟爸爸说说！”高志洁心中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了，看来真是马校长的闺女来了，爷俩共处一室，虽然不合适，但事急从权，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到这，高志洁心中释然。屋内的女孩子把自己怎样欺骗老师的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高志洁听着早就呆若木鸡了。因为女孩子说的事情正是自己早晨找怀青青所发生的，而且听声音越来越像是怀青青。看来这个马校长嘴中的“闺女”“宝贝”，就是怀青青无疑了。怀青青怎么会和马校长混在一起，又怎么会深夜不归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难道怀青青的迟到夜晚不归都和马校长有关系吗？高志洁难以置信，绝对是难以置信！怀青青才十四五岁，马校长正奔五十的人啦，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心中一团无名的业火腾腾地爆生出来，高志洁抬起手向着门上拍去，怒火满腔的高志洁要把怀青青和马校长揪出来，问个明白。
          
            
第二百三十六章  高志洁捉奸（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刚抬起手拍门，马校长的声音再次问道：“宝贝，告诉爸爸，你向高志洁说得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啊？”高志洁立即住手，他要听听这个老不羞的马校长到底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嗯，那些事情是真的！爸爸，现在好多学生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到那里面去，不少学生 还是他们的会员呢？”怀青青娇滴滴地说道。高志洁听着怀青青嗲声嗲气的语调，气得浑身乱颤，他实在想不到怀青青从什么时间起变得这样俗不可耐，言行举止让人作呕。“小宝贝，乖女儿，再和爸爸说说加入他们的会员有哪些好处啊？”不知道马校长对怀青青做了什么，怀青青忍不住低声咯咯地娇笑起来。“宝贝的笑声，我喜欢！比那些大歌星小歌星唱得还好听！”高志洁差点气得要吐血了，为老不尊，恬不知耻，简直是人渣！高志洁简直要大骂了。“爸爸，青青笑得有那么好听吧？”怀青青娇娇地笑道，“就怕爸爸什么时候听腻了！”“爸的小宝贝，你的笑声我什么时间都不够的！就是地老天荒，也听不够！”“真的吗？”怀青青惊喜无限地问道。“当然啦！”马校长温温柔柔地说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哎啊！”怀青青惊叫一声。“宝贝，乖女儿，怎么啦？”马校长也是一惊。“爸爸，你搂疼青青啦！”怀青青娇喘着说道。“宝贝，乖女儿，都愿爸爸！我太喜欢小宝贝了，不小心就弄疼了你啦！”马校长好像在怀青青的脸上很很地亲了一口，一声脆响还是传到了高志洁的耳中。高志洁勃然大怒，抬起脚，就想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宝贝，乖女儿，告诉我加入会员有哪些好处吧！”马校长小心地问道。而这个问题也是高志洁想了解的事情。他急忙紧急刹车，收回了就要踹到门上的脚。“爸爸，你刚才那朗读的诗歌真好听，是你为青青写的吗？”怀青青顾左右而言他，气得高志洁差点跳起来。马校长沉默片刻，笑道：“那诗怎么样？是我单为我们写的啊！这就代表了我对小宝贝的心！”高志洁听到了马校长夸张地吻怀青青的声音。“爸爸，青青还要！”马校长简直是有求必应，一阵阵低而清脆的叭叭的亲吻声，让高志洁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要不是为了弄清加入“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的好处，他真的忍不住就要破门而入了。“好了，好了，要是还要爸爸亲你，弄你，就告诉爸爸加入网吧会员有什么好处啊？”马校长淫靡地笑着。“我告诉爸爸，爸爸一会还得让青青满足高兴！”怀青青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保管不负小宝贝，一会爸爸就这样一躺，随小宝贝怎么玩怎么弄都成，行了吧！”马校长淫淫地说道。“不行！”“为什么啊？”“一个人没有意思！一会青青在下面，爸爸在上面，那样才舒服！”怀青青爱娇笑道。“好了，说吧！”高志洁实在听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一个堂堂正正的老师，夜晚不睡，却来听他们这污浊淫色的肮脏的言语。可是他想知道更多的“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的秘密，就得忍辱负重，经受这不堪入耳的淫语的玷污。好在夜风轻抚，还能安静他受伤的心。怀青青终于说出了加入“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的好处了。原来“四海游龙网吧城”的会员分为三级，每一级都有不同的好处，据说有的会员还能够免费领取一部多功能智能手机，有的还可以代充话费，有的可以免费上网，有的还能帮助打架。具体还有那些优惠，又是那些学生享受到这样的优惠，怀青青说不清楚。怀青青说：“这还是听有些女学生私下议论，她零星地听到的。要是问她们，除非自己也加入到他们之中，不然没有那个会把这些告诉你！听说‘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对那些会员要求非常严格！听说魏金刚的手段很可怕，大家都不敢乱说！”爸爸，那‘光源四虎’也是他们的人！”“看来魏金刚这些小兔崽子还成了气候了！宝贝啊，你千万可不要加入到他们中间啊，你要是进去了，爸爸也救不了的！因为魏仁和有权有势有关系，不是我能够抗衡得了。”马校长半晌没有说话，后来郑重其事地叮嘱怀青青。“嗯，我有了爸爸，什么都没有兴趣啦！”怀青青娇笑道。“宝贝，你可千万不要把爸爸的话当成耳旁风啊！”马校长还是不放心，再次说道。“嗯，放心吧！青青可是个乖女儿呃！”怀青青娇滴滴地笑着。“宝贝，乖女儿，你想什么就跟爸爸说，只要是你要的，爸爸就是上天入地也要给你弄来！”马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道。“真的！青青要是要天上的星星呢？”“你个小宝贝，天上的星星能要吗？要是把你烧焦了，还不心疼死爸爸啊！”马校长好像在挠怀青青，怀青青止不住咯咯咯咯地娇笑起来。“好了，好了！”怀青青喘着气，娇嗔地说道，“爸爸，我们玩吧！刚才可是你答应青青的啊！”“青青，能不能休息一会才玩啊，刚才玩了两次了，爸爸有些累了！”看来马校长是出力太过了，有些忍受不住怀青青的索要了。“不嘛，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嘛！”“你这个小乖乖，怎么一做就上瘾啊，你想累死爸爸啊！”马校长无奈地叹着气说道。“再玩一次，青青就安心地睡觉啊！爸爸，好不好啊？”大概是怀青青在马校长的怀里耍着娇，马校长溺爱地说道，“好了，怕了你啦！你睡好，爸爸就要上了！”“嗯，青青等着呢！”怀青青的声中满是幸福和感动。高志洁气得七窍生烟，五脏六腑就要爆炸了，他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嘭”的一脚踹在办公室的门上，大声叫道：“开门！”
          
            
第二百三十七章  高志洁捉奸（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开门！”高志洁带着怒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就像炸雷似的在校园的上空滚滚翻腾。屋内的灯立即熄灭了，然后又亮了起来。高志洁听到了屋内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一定是马校长和怀青青起床穿衣服的声音。高志洁想得没有错，马校长和怀青青骤然听到没命的踹门声和喊叫声，吓得是魂不附体，屁滚尿流了。马校长匆忙把灯弄灭，就忙着穿衣服，可是室内太暗，根本就不能穿衣服，他竟然被裤子套在头上，他又赶紧把灯弄亮了。两人手忙脚乱地把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马校长向门口望了望，再看了看身边小脸吓得煞白的怀青青，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千钧一发的危机。“爸爸，我们怎么办啊？”怀青青小鸟依人紧偎在马校长的身边。马校长看了看这个让自己销魂蚀骨的宝贝，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颗炸弹，但无论如何也对她难以生气，马校长没有说话，只是在她的肩旁上拍了拍。“谁啊？深更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啊？”马校长一时也没有听出是高志洁，他奓着胆子问道。“开门！”高志洁气哼哼地说道。“我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马校长故作慵懒地答道。、“我有急事！”高志洁懒得和他多说。“你是高志洁老师，半夜也不让我睡觉，找我干什么啊？”马校长拿出耐心虚于应付。他的心中可是倒海翻江，搜肠刮肚地想着办法呢。“不错，我是高志洁！我等了你一天啦！有件事儿必须现在向你汇报！”高志洁心道，我看你现在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你总不能把一个大活人变成空气消失吧！上次无意撞到了你和王真的龌龊之事，王真还打了我，今天你竟然玩起了我高志洁的学生，你就是口绽莲花，也总不能把这件事儿说成无吧！我就看看你这张老脸还望哪里搁，你还有什么资格人前人后招摇扬威？你这只老狐狸骚狐狸，老子非把你的虚假的面具撕下来，让人们都认识你的真面目，也省得再有好孩子被你欺负玷污祸害了！“高老师，我今天开了一天会，真得很累，就明天吧！你请回吧！”“马校长，我的事儿十万火急，你要是不开门，我可就砸门啦！”高志洁怒气冲冲地说道。“好吧，你等会！我穿上衣服！一会就好！”马校长无奈地声音传来。接着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过了七八分钟，马校长打开了房门，他一脸慵懒疲惫地站在门口，拦住了高志洁的路，他不满地看着高志洁，就像见到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似的：“高老师，说吧，到底什么事儿，我都睡着了，还非让我开门不可，你也太过分了！”高志洁看着马校长有些惊慌但故作镇静的面孔，嘿嘿地笑着：“马校长好幸福啊！”“幸福个屁啊！身在其位，就得谋其政啊！开了一天会，这刚想放心地睡一会，就被你吵醒了！”马校长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就是你高老师，要是其他老师吵我清梦，我一定不会答应的！”“马校长这样的良辰美景，能够睡得着吗？”高志洁不无嘲讽地嘿嘿地笑着，就要向屋内走。“高老师没有什么事儿就请回吧！我还要睡觉呢！”马校长拦住门口，没有让高志洁到屋内的意思。“马校长，我既然来了，也不让我到屋内坐坐吗？这不是待客之礼吧！”高志洁心中恼怒，但还是面带微笑。“我讲得很明白了，我要睡觉！”马校长气得满脸通红，看着眼前这个不识抬举不识时务的部下，真得想把他痛打一顿。高志洁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气，说道，“马校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让我进去啊？”“高志洁，你也太胆大妄为啦！别以为我怕你……”马校长勃然大怒，眼睛瞪视着让他恶心的高志洁，简直想把他从这楼上扔下去。“这个世界谁怕谁啊？只要不做亏心事儿，半夜敲门心不惊！马校长怕什么啊？”高志洁话中有话，他的眼睛毒辣辣地望着马校长。“姓高的，你不要血口喷人，老子做什么亏心事儿啦？你说！”马校长暴怒起来，额上青筋绽出，双拳握成一团。“我到屋内看看，不是什么都清楚了吗？”高志洁直视着马校长气得红通通的眼睛，“你敢吗？”马校长明白要是不让高志洁进去看看，估计是过不了这一关，见拗不过高志洁，只得装着愤怒的样子，说道：“高老师，你也太过分了吧！老子就让你到屋内看看，要是不给老子个交代，你就等着瞧吧！”“我看过再说！”高志洁心道，我就不相信在你屋里找不到怀青青，要是被我找出来，姓马的，我看你的驴脸往哪儿搁。高志洁无所谓的表现，让马校长气怒交加，心道，老子要是有机会，一定让你生不如死。马校长终于让开了路，高志洁闯了进去。他贼亮的眼睛像两只探照灯似的，把马校长室内的每个角落都搜索个遍，却没有发现怀青青的踪迹。马校长席梦思上铺着竹席，上面放着被单子，一个枕头，床的北面放着两个书柜，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书，紧挨着书柜的是最近添置的两个衣柜样的东西，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此时柜上落锁，看来里面的东西还非常的珍贵了。床南边紧挨着东墙东西着摆放着高档豪华的办公桌，上面搁着许多文件。电脑就放在这个办公桌上，此时电脑已经打开，荧光屏上的光芒显得十分柔和。紧挨着西墙和南墙的是两个豪华的多人沙发，南墙沙发的靠背挨到了窗户了。一个劲竹图案的窗帘垂下来，把外界与室内格挡成了两个世界。高志洁认真地查看了室内，没有发现怀青青，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心中暗想，人呢？刚才那个说话撒娇的女人一定是怀青青，自己绝对不会听错的！可是怎么眨眼间，人就消失了呢！高志洁看了看马校长，他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躺椅上，双眼毫无表情地盯着电视的屏幕，一言不发，也不看高志洁一眼，仿佛高志洁压根就不存在似的。马校长越是对他不屑一顾，越是从容，高志洁越怀疑这其中有问题，高志洁因为没有自己意想的收获，一时间倒也陷入了沉思了。“高志洁，你到底要干什么？干脆明说吧！别掖着藏着了！”马校长好像等得不耐烦了，气哼哼地问道。“我本来找你是有件十万火急的事儿要向你反映，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了！”“什么事儿？什么主意？”马校长故作冷静地问道。“我本来要向你反映学生加入‘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会员的事儿，想必这件事儿你已经知道了，因为我的学生怀青青先我之前就告诉了你！”高志洁的眼光就像激光射线似的刺得马校长心疼，他察觉马校长听到他这话时心灵的悸动。“怀青青？深更半夜的，她怎么会在我这里？你找错地方啦！”马校长像只刺猬似的，恨不得把所有的刺都刺进高志洁的身体里，“高志洁你这样恶毒地诬陷我，我会让你给我个公道的！”“马校长，我可以断定，怀青青就在你这里，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们的谈话，足足有十来分钟，那个女孩子一定就是怀青青！你把她叫出来，我们有话好商量！”高志洁干脆明说了，他现在对马校长可谓知之甚深，要是抓不到他的尾巴，他是不会承认的。“高志洁，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夜半三更，三番五次地诬陷我，你到底是何居心？我们就是有矛盾，也用不到这样陷害我吧！”马校长已经坐不住了，失去了刚才的冷静和从容，他从靠椅上骤然而起，一下子冲到了高志洁的身前。一把抓住了高志洁的衣领子，“高志洁，我马振东坐得直，行得正，不干亏心事儿，想不到你竟然在我的身上倒污水，今天你要是给我找不到怀青青，我看你怎样收场！”“怀青青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不是怀青青，你告诉我，刚才你跟谁说话？”高志洁紧追不放。“我跟谁都没有说话！我根本就没有说话！”马校长嘿嘿地冷笑着，“你一定是神经病！”“高志洁很正常！我的听觉也绝对没有问题！我高志洁从来不说谎话！”高志洁也冷笑着说道。马校长装着冥思苦想的模样，突然他大笑起来。“你还能笑得出来吗？”高志洁气愤地说道。“我可爱的高老师，你弄误会了！”“我误会！我误会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和什么女孩子说话，我回来的时候，随手打开了电脑，刚才是电脑在播放一个关于年轻人情爱的电影，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不成想这个时候你来了，电影中人物的台词，竟会让你产生了怀疑！”马校长说着，向高志洁指了指电脑，“我听到你打门，就醒了，随手把播放器关掉了！哪里有什么女孩子和我说话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高志洁捉奸（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冷眼望着马校长，他实在想不到马校长是这样的老奸巨猾，恬不知耻，差点就要被自己抓住了，还能编出如此自圆其说的理由，看来自己前来真的是太过激动和大意了。“好了，高老师，你走吧！既然是场误会，我是校长，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也不跟你计较！”马校长宽容大度地说道，但是他洋洋自得的恶心相，让高志洁忍不住要吐血了。高志洁挣脱了马校长的手，冷笑道：“马校长，你有没有干亏心事，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吧！你有胆量，敢把那大衣柜打开吗？”马校长的惊慌十分明显地写在了脸上，在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了。“高志洁，我已经不与你计较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啦！要是你还在我这里胡搅蛮缠，我就打电话报警了！”“要是里面没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不敢打开？”高志洁疾言厉色地大声问道，“你以为报警就能吓住我吗？要是先前我高志洁或许能被你吓住，可是现在没用！”“你有搜查证吗？拿出来，我立马给你打开！没有赶快给我滚蛋！”马校长毫不理会高志洁的怒火。高志洁见马校长固执己见，坚持不打开衣柜，越发相信大衣柜里有问题，心道无论怎样，我也得打开衣柜瞧瞧。于是他说道：“只要你把衣柜打开了，里面每人，明天我当着全校教师面给你赔礼道歉！”“你凭什么要搜查我的大衣柜？就算是公检法机关要做这样的事儿也得出示搜查证，你高志洁算什么东西！”马校长把桌子拍得啪啪啪啪响，恼羞成怒到了极致。“我不是公检法，你要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今天要是不让我看看大衣柜，我高志洁还就和你黏上了，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高志洁说罢，一屁股坐在席梦思床上，右腿架在左腿上，仰着脸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高志洁，你怎么这样无赖啊？你不睡觉，老子还要睡觉呢！我开了一天的会，你竟然这样找茬取闹，我，我真他妈的倒霉，怎么遇到了你这样的无赖灾星啊！“马校长怒目圆睁，暴跳如雷。“让不让看看！”“看过后就立马滚蛋！”马校长怒发冲冠，眼冒红光。“行！我高志洁可是为君子，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高志洁笑着说。“这可是你说的！”马校长看似接受了高志洁的提议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高志洁想都没想就再次答道。马校长气急败坏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串子钥匙，来到大衣柜跟前，回头看着紧跟过来的高志洁，磨磨蹭蹭地说道：“高志洁，你可要想好了啊！没有的话，除了立马滚蛋，明天可要当着全体教师的面给我磕头赔礼道歉啊！”高志洁心道，老子可没有说磕头赔礼道歉的话，你竟然拿着吓唬我，但是高志洁不无嘲讽地说道：“你也别吓我，我早就想好了！但赔礼道歉可以，磕头不行！”“不行，我就不开！”“好，我答应你！不过要是找到了怀青青，你得向着大家磕头！”“唉！好吧！”马校长十分无奈，把钥匙插进了锁眼里，问道：“高老师，我们还是不打开的吧！你走吧！”“马校长，现在还和我玩这些有用吗？”高志洁戏谑地笑道。“咯嘣”一声，马校长无可奈何地打开了左边那只好像封锁了所有秘密的黑锁。马校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床上，无奈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高老师，请看吧！”高志洁心中暗喜，老狐狸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他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颇有兴致地来到了大衣柜门口，伸手打开了大衣柜。高志洁惊得差点跳起来，大衣柜里根本就没有怀青青，里面挂满了马校长一年四季所穿的衣服。难道怀青青在另一个衣柜中吗？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另一个也打开！”这句话高志洁几乎是喊出来的。马校长颓唐地把那串钥匙扔向了高志洁，无力地说道：“你自己打开了！那把铜钥匙就是！”大衣柜也开了，高志洁彻底绝望了！这里面除了衣服，还是衣服，哪里有怀青青的影子啊！马校长冷笑着站起来，再次抓住高志洁的衣服领子，怒火满腔，声嘶力竭地骂道：“高志洁，我马振东和你没完！我要告你，我要让你名誉扫地！我还要让你成为过街的老鼠！”然后双手用力，把高志洁使劲地猛地一推一搡，高志洁站不住，向后踉踉跄跄退了两三步，一屁股跌倒在沙发里。马校长怒气冲冲地来到门口，咣当一声，失心病狂地把门打开，瞪着高志洁：“给老子滚！这里不欢迎你！明天准备给老子磕头道歉吧！”高志洁扫了一眼快要气炸的马校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马校长的办公室，他实在不明白马校长能把怀青青藏到哪里呢？沙发后面不可能藏人，大衣柜里又没有，高志洁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那就是床！席梦思床下面应该有空间，足以用来藏人，对，怀青青一定是藏在了哪里面！我一定要把怀青青找出了，就算不是为了让马校长脏脏的嘴脸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挽救更多的女学生免受其害，而是为了怀青青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要把她找到。高志洁心中风驰电掣般地急转，他猛然回头，再次敲响了马校长办公室的门。马校长刚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把插锁插上，高志洁一使劲，门就开了。马校长看着去而复返的高志洁，怒气勃发：“姓高的，你到底要怎样？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的茬，你到底要干什么？”马校长气得浑身哆嗦，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高志洁乜斜了他一眼，直接来到席梦思跟前，一不做二不休，陡然把席梦思上面的竹席掀开，一个厚厚的赭褐色带有玫瑰花纹的床垫子呈现了。马校长发疯了似的冲到了高志洁的身边，从左边拽住了他的衣服，大声骂道：“高志洁，你个神经病，你给我助手！”高志洁根本不管这一套，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床垫子掀了起来。下面是横竖交错的木格子，高志洁借着明亮的灯光，透过木格子向下面看去，里面什么也没有。高志洁彻底呆住了，他真得要崩溃了，自己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怀青青的声音，竟然找不到她的身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难道自己这么长时间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弄得神经错乱了，高志洁拍了拍脑袋，感到自己很正常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莫非马校长会玩什么神奇的魔术，可以凭空把个大活人变成虚无的空气？高志洁自己也感到这种想法太虚幻了，太荒唐了，可是怀青青到底在哪里呢？高志洁想破脑袋，也不得要领，他有些跌跌撞撞地向着门外走去，马校长在身后向着他愤怒地咆哮着，他也没有理他，或许他真得就没有听到。马校长望着高志洁出门走进了黑暗中的背影，嘴角带着诡秘冷酷的笑容……高志洁走后，马校长重新关上了门，把插锁插死了，才终于舒了一口气，回到庄边把床铺整理好，像大病一场般的仰面朝天躺在那里，他近乎有些虚脱了。好久喃喃道：“高志洁，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爸爸，高老师走了吧？”怀青青小声怯怯地问道。马校长只记得生气发火，这会竟然把怀青青忘记了，听到她的声音，才忙着说道：“终于把这个瘟神打发走了！好险啊！”“爸爸，快让我出去！”怀青青有些气喘地说道。马校长急忙来到右边的大衣柜跟前，把右边的衣服向左边拨了拨，伸右手掐住挡板下部的一根不起眼的钉子，用左手掐住挡板上部一个同样的钉子，两手同时用力，那块挡板竟然是活的，被马校长取了出来，二怀青青正靠着衣柜最右边的厨壁站着呢。怀青青急忙从柜里出来，上去抱住马校长的脖子，兴奋地叫起来：“爸爸，你好伟大啊，怎么想出这么个藏人的办法啊！”马校长看着怀青青喜不自禁的神情，郁闷地说道：“宝贝，刚才把爸爸吓死了！要是被高老师发现你，咱俩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高老师不是没发现我们吗？真刺激！真过瘾！”怀青青又是一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神情。马校长真的是无语！不过他还是提醒她说话尽量小声些，以免高志洁再杀个回马枪。“爸爸，不过这个高老师还真有点讨厌啊！我们幸福快乐，你说他是不是还红眼病啊！”怀青青懵懂无知地小声问道。马校长捏着她的小瑶鼻说道：“宝贝真聪明！一猜就准！”马校长心中暗骂，你懂得个屁！马校长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情景，心有余悸地对怀青青说道：“宝贝，如果明天高志洁问你，你还一口咬定上网吧啦！不管发生了什么就这样回答，你明白吗？”“嗯，青青听爸爸的！”怀青青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不管说出来！你放心吧！”“你个小宝贝，真让我心疼！”马校长笑嘻嘻地把怀青青搂在了怀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会怀青青（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心中郁闷，有事儿，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第二天天还没亮，学校起床的时间也没有到，就急急忙忙地起来了，站在学校正中心东西路和南北路交汇的地方，等着怀青青。他相信，这是守株待兔的最好地方，不管怀青青从哪个门进来，都逃不脱他的视线。校园内空落落的，大地陷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中，天空中稀稀疏疏的星星，仿佛也好奇地打量着高志洁这个不知疲倦的人。黎明的风已经褪去了夏季的燥热，温情款款地拂拭着高志洁疲惫而艰涩的眼睛，一声声的叹息，呼唤着高志洁中的坚持和执着。不久附近报晓的公鸡清亮而雄壮的报晓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高志洁心中不禁地涌起了无尽地豪情。天快要亮，他感叹道。自动控制的钟声仿佛获得了他心灵的感应，高亢地响起，唤醒了沉睡的校园，驱逐了校园内的冷寂。校园内男女宿舍好像在同一时间都亮起了灯光，接着就听到了学生们起床时断断续续的声音，接着校园内出现了学生的身影。高志洁看到了西大门被起床的年老门卫打开了，已经有学生进了校园，不久教学楼的教室里的灯都亮起来。高志洁觉得整个教学楼就像是个玲珑剔透的艺术品，散发着让人遐想让人心醉的魅力 。已经有学生匆匆忙忙地向教室内奔去，他们经过高志洁的身边，都热情而礼貌地向他问好：“高老师好！”“高老师早！”高志洁看着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学生，也高兴地向他们打着招呼，面带笑容地回应着学生的问候。其实这里面也有不少学生还是高志洁的粉丝了。他们时不时地把自己的文章拿给高志洁批阅和指点，有几个学生的文字还见于地方报的报端。早晨有课的教师也陆陆续续地进了校园，又走进了教室，教室里已经书声朗朗了。天已大亮，高志洁看了手机，已是六点半了。高志洁竟没有看到怀青青进校园，他怀疑是不是怀青青已经来了，进了教室，只是自己过于紧张，没有注意到她。想到此，他急忙向教室内走去。高志洁到了教室，发现怀青青的座位依然空着，他问了英语老师，怀青青真的没到。高志洁急忙走出教室，他刚走出教学楼，就见到了马校长在教学楼后面站着，向着教学楼这面望着，高志洁知道马校长一定是在等他。于是他毫无顾忌地走到了马校长的面前，还没等他说话，马校长就冷冷地说道：“走吧，到我办公室里去！我想和你谈谈！”高志洁向四周扫了一眼，不情愿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坐吧！”马校长冷淡地说道。高志洁坐了下来，不卑不亢地望着他：“马校长，你找我的事儿我清楚，愿赌服输，我该在哪里什么时间当着全体教师的面向你赔礼道歉啊？”“高志洁，你以为我像你那样的小肚鸡肠吗？尽管你无理取闹，惹是生非，损害了我的名誉，玷污了我的尊严，伤害了我的人格，我身为校长也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儿，要是那样我也不配当这个校长啦！”马校长大度大气地说道，他的脸上是无奈。“你就这样算啦？”高志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瞟了马校长一眼。“不算了，我还能把你怎么样？难道我还真的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我面前磕头赔礼吗？要是那样，今后你还能在这学校工作吗？”马校长瞪着高志洁，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继续说道，“我马振东的心还没有这样恶毒！同时我也敬佩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高志洁并没有因为马校长放了他，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他还是冷冷地说道：“马校长，虽然你放了我一马，在这件事儿上，我不会承你的情的！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欺辱我学生玷污教师这神圣称谓的证据，不然我和你没完！”马校长凝眉竖目，无畏地望着高志洁，然后故作轻松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高志洁，你想怎么办是你的事儿！不过我说放你一马就放你一马！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你啰嗦！你可以走了！”“要是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你可以当众羞辱我，你也可以借此让我滚蛋，好以绝后患！”高志洁脸阴得要下雨了。虽然马校长放了他，不让他当众出丑，但是昨夜怀青青的声音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坚决相信那个女孩子一定是怀青青，虽然他没有找到怀青青，但这并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这样的心结岂是马校长的“大度”消除的呢？高志洁就是固执！马校长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豪爽地说道：“高志洁，我放你一马，并不希望你感恩于我！我也不怕你找我的麻烦！有你这样的对手，人生才更有意义！我随时奉陪，放心吧，我不会怯阵的！”高志洁怒视着马校长，转身向外面走去。“高志洁，我要告诉你，昨夜怀青青真的没在我这里，我屋内说话的声音确实是电影中人物的台词！我和怀青青没有什么关系！至于你怎样想，那是你的事儿！”马校长对着高志洁的背影说道，“如果你非要把我视作敌人，我也乐意奉陪！我马振东大风大浪也经历过，岂能在这阴沟里翻船啊！”高志洁弄了一肚子的气，走出了马校长的办公室。他不明白，这样一个折辱他的机会，马校长为什么会轻易地放弃了。高志洁气愤愤地回到办公室，他也没有心情做早饭，向床上一躺，闭目回忆起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总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密不可告人的联系，但是这一点点的灵感总是让他难以捉摸，高志洁觉得自己太笨了。其实不是他笨，而是他太善良，太单纯了！“报告！”高志洁正闭目像这事情，脆生生的声音传到耳中。“谁？进来！”高志洁立刻起身说道。“吱呀！”门被推开了，怀青青走了进来：“老师，听英语老师说你找我啊？”高志洁看着站在面前的怀青青，他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的眼睛，好久没有说话。怀青青眼光飘忽不定，朦胧而羞涩；她诚惶诚恐，怯生生地问道：“高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还用我说吗？”高志洁依然盯着她气愤地说道，“昨夜你在什么地方？”怀青青胆怯地说道：“昨夜我在家里啊！一下晚自习我就回去了！”“今天早晨为什么来这么晚？”高志洁大声责问。“哦，我的闹钟毁了，起来晚啦！”怀青青不好意思地望了高志洁一眼，腼腆地说道，“以后我会小心的！谢谢老师关心！”高志洁严厉地斥责道：“怀青青，你简直是满嘴胡言！难道你还不说实话吗？”怀青青愧愕地望着高志洁：“老师，我知道身为班长迟到不对，我会改的！”“我说的不是这个！”高志洁瞪愕着怀青青，“告诉我昨天夜里你到底在哪里啦！”怀青青急得快要哭了，愕视着高志洁：“高老师，青青真的在家里啦！”“怀青青，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对待，你就拿假话来欺骗我吗？你对待起为你操碎了心抚养你的爷爷奶奶吗？”高志洁感到心碎了，疼得厉害。他摇着头，怒视着怀青青，“你要是还不说实话，现在你就可以回家啦！我看这个学你上不上意义都不大了！”怀青青哭了，哭得泪水纷飞，她可怜巴巴地说道：“高老师，你究竟想让我说什么啊？我说了实话你也不相信，你还让我怎么样啊？不就是迟到了吗？又不是我故意的！你怎么总是没完没了！”“呜呜——”怀青青捂着脸无限委屈地哭起来。“你感到很亏很委屈吗？”高志洁毫无表情地望着她，“要不要把你爷爷找来问问啊？”“高老师，我求求你别找我爷爷，他这几天病了，饭也吃得不多！还吊着水呢！你要是和他一说，他的病会更厉害的！”怀青青哭得涕泗横流。“看来你也是有感情的人！既然这么替你爷爷担心，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好好做人？”高志洁不禁可怜起她和她爷爷啦。高志洁猛然醒悟自己差点上了怀青青的当了，她这是顾左右而言他，意图扯开主题啊！忙说道：“你既然在家，为什么害怕你爷爷知道呢？”“我怕他担心我迟到的事儿！”怀青青还在流泪，可怜得让高志洁心中发酸。“你个不知道长进的孩子啊，你想活生生地气死我吗？”一个老人苍老的声音哀怨地说道。怀青青吓得浑身颤抖，惊惶万状地向着门口望去，就连高志洁也被这声凄凉无奈和痛心的话惊呆了。一个老人正吹胡子瞪眼地站在门口，不是怀青青的爷爷是谁？
          
            
第二百四十章  再会怀青青（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的爷爷站在门口，气得浑身颤抖，嘴唇哆嗦，两眼呆滞，右手指着怀青青再也说不出话来。怀青青一见到了她爷爷，赶忙低下了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勇气和力量了。高志洁走到门口，招呼老人家到屋内坐，说道：“你怎么现在来了！”老人家眼中含着热泪，嘴张了半天，想说什么话，可是到底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高志洁感同身受地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媳妇跟别的男人跑了，儿子外出寻找，几个月了，连个音信都没有用，儿子不可知的命运已经让他够揪心撕肺了，现在孙女又是这样不学好，让他操心费力。任何老人面对这样的遭遇就是不被打倒，也得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高志洁发觉怀青青的爷爷比前天更加苍老了许多，他脸色苍灰，饱经风霜的脸上被岁月和烦心事儿的刻刀无情地刻上了纵横交错的深深的沟壑，松长无神的眼皮遮盖着红肿的眼睛。他低着头坐在床沿上，喘着粗气，自从到了屋内，还没有说一句话。老人终于把气调匀了，才说道：“我和她奶一夜都没睡觉啊！就坐在堂屋内亮着灯等她啊！谁知道她又是一夜不回啊！本来她奶奶让我夜里出来找，因为没有地方找，我们只得熬到天亮，不成想天亮了，我们俩都睡着了，这不一醒我就着急地到你这里问问，正好这个孩子也在这里。。。。。。”老人说着话，不住地喘着气，可见他心中的激动。“老人家，你要消消气，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啊！”高志洁给老人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中，“你先喝点水，冷静冷静！”老人接过了水，慢慢地呷了一口，无限悲凉地望着怀青青。“青青啊，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你不是一放学你就回家了吗？现在当着你爷爷的面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啊？”高志洁冷静地望着头勾得像成熟的大麦似的怀青青问道。“高老师，爷爷，我错了！我不该又到网吧里上网，我让你们失望了！你们骂我吧，打我吧！我错了！”胡青青哇地哭起来，她哭得很伤心，眼泪顺着她的白皙光滑的脸流下来，淌到她的衣服上。“青青啊，我和你奶奶照顾你容易吗？你那个不要脸的娘跟着野男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啦，你爹去找她，到现在没有一点信儿，你再可怜，也不能放学后不回家，成夜都上网吧！你要是在外面有个好歹，你还让我和你奶奶活啊！你个不知道长进的丫头，你真的想把我和你奶奶气死才甘心吗？我这辈子造的是啥孽啊，养了你这个不孝的孙女啊！”怀青青的爷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站在她的面前，双手不住地颤抖，左手中茶杯中的茶水也随着手的人抖动撒了出来，他右手指着怀青青的脸，呶呶唧唧地数落着她，怀青青任凭爷爷的手指点到了她的脸上，一动不动地站着，闭着眼，哽哽咽咽地只是哭。“青青，你真的是到网吧了吗？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想说实话吗？”高志洁看着大气也不敢出的怀青青，气就不打一处来，声音不大但很威严。“嗯，我真的是到网吧啦！我真的没有说假话，请你们相信我！”怀青青哭得就是个泪人。爷爷不骂了，不解地望着高志洁：“高老师，你是说她不是上网，是到别的地方去了吗？”高志洁狠了狠心，肯定地说道：“应该是这样的！青青该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爷爷大睁着浑浊通红的眼睛，木偶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怀青青，说道：“青青啊，你要是这样气爷爷，爷爷也活不了几天了！不管你做了啥不该做的事儿，爷爷都不怨你，你就跟高老师说实话吧！自从你爹娘走后，高老师到家里找你上学，给你啥补助，还经常关心你帮助你，他不是就像爹一样的关心吗？你今天就和我和高老师说真话吧！千万不要再哄我们了啊！”这时候，怀青青却是不哭了，听了爷爷的话，她那稚嫩的晶亮的脸上竟然闪现着些许的不屑，她心里想，高老师对我不错，可是马校长对我更好，你们知道吗？马校长不仅任我当干女儿，也给了我贫困生补助，给我买衣服，买手机，还经常地给我零花钱，还教会了我上网，还有让我尝到了这十多年从来没有尝到了那种滋味。你们这样对我就是剥夺我享受幸福地权利！哼，谁对我好，我心中自然明白，但是这些是我心中的秘密，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想从我口中知道我和干爸的秘密，痴心妄想！爸爸和妈妈已经不要我了，爷爷不要我，奶奶不要我，高老师可以不关心我，但是干爸要我，爱我，还疼我，我不会孤单！怀青青内心复杂，情绪的变化写在了脸上。高志洁发现了怀青青表情变化不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问道：“青青，你难道还不愿意说吧！你还小，不要一错再错，你现在这样是没有什么前途和好结果的！到了那时候，你爷爷奶奶会多伤心啊！”“我就是在网吧啦！高老师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难道我只有说假话，你才相信我吗？”怀青青泪眼滂沱，哀哀痛哭。怀青青的爷爷也满脸疑惑地向着高志洁，眼中都是询问，高志洁看着老人家，说道：“老人家，你出来一趟，我想和你单独谈谈！”高志洁和怀青青的爷爷出去了，怀青青看着出门的高志洁，眼中闪过了一丝狠辣与怨毒，要是高志洁看到怀青青这样的眼神，一定会做噩梦的！高志洁和怀青青的爷爷到了外面，高志洁心有不忍地望着他：“老人家，有些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知道？”怀青青的爷爷见高志洁表情严肃，这样的郑重其事，也心慌意乱了，仿佛大祸临头一般，他心不由得咚咚地跳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高老师，啥事啊？”“老人家，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要过于激动啊！”高志洁担心地说道。“好吧！我老头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不出啥事故吧！你就说说吧！”怀青青的爷爷大着胆子说道。高志洁就把昨夜在马校长的门外听到的马校长和怀青青谈话的事情，挑拣一些告诉了老人家。怀青青的爷爷当时就震惊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就像泥塑一样。好半天才说道：“高老师，你说的是真的？”“绝无半点假话！可惜昨天夜晚我在马校长的办公室里没有找到青青，不知道这只老狐狸把青青藏到了哪里啦！”高志洁说道。“你能肯定那个女人就是我家青青吗？”爷爷不敢相信地追问。“我绝对不会听错的！马校长的屋内一定还有藏人的地方！不过我没有找到了罢了！今天早晨我在四点多钟就站在学校中心等着怀青青，学生都来了，也没有见到她！她直到六点四十多分钟才出现在学校里，而六点四十分之前，怀青青该是在马校长的办公室内里，她可能是趁我到教室里去找她的时候出马校长的办公室藏到了校园内的某个地方，当我被马校长叫道他办公室时，才进的班级！不然青青进班里不会那么巧合的！”高志洁把自己的想法说来，诚恳地望着老人家，看他的反应。“高老师，如果是真的，我该咋办啊？”怀青青的爷爷傻傻呆呆，愁云罩面，残眉紧锁，近乎哀求似的说道。“我们目前就是需要青青这孩子说实话啊！像马校长这种披着人皮的禽兽，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应该千刀万剐！我们一定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啊！”高志洁嫉恶如仇，斩钉截铁地说道。“要是那样，我的青青不是也毁了吗？以后还咋出去见人啊！以后还有好男人嫁吗？”怀青青的爷爷悲哀痛苦地说着。“老人家，像青青这样的孩子被欺负了，法庭在审理的时候，会采取相应的方法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的，应该不会像对待成年人那样的！这点还请你放心！”高志洁看着恨怒交加，不知所措的老人，只得安慰他。“高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嗯，我翻查了相关的法律条文，应该是这样的！”高志洁认真地说道。高志洁和老人到了屋内，怀青青仍然站在那里，低头不语，见他们进来，还只顾低着头，没有别的反应。其实怀青青心中已经把高志洁鄙视了很久了，暗要不是他节外生枝，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儿，爷爷也绝不会气得要死要活的。“青青啊，昨夜你是不是在那个马校长屋内了？你要说实话啊！”爷爷无奈地说道。怀青青低着头，不说话。暗道，我不说，谁也抓不到把柄，我还照旧和干爹在一起，快快乐乐地过我们的二人世界。“青青，我和爷爷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才十四五岁，不能就这样把自己毁了啊！现在退出来还来得及啊！”高志洁痛心疾首，苦口婆心。“我真的没有，高老师听错了，他办公室里不是我！”怀青青依然坚忍不说，百般狡辩。“青青，你要是不承认，我们现在就到网吧里去问问，要是网吧承认你没去了，你就承认在校长屋内里啦，怎么样？你敢去吗？”高志洁目光炯炯地盯着怀青青。“我哪里都不去！你们要是逼我，我就去死！”怀青青哇地大声地哭起来，“你们要是嫌弃我，想逼死我，我就去死！我就是在网吧啦，我就是在网吧里啦！”爷爷气得几次伸手想要打怀青青，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但出乎高志洁的意料的是，老人家竟然双膝扎跪在怀青青的面前，他伤心欲绝：“青青啊，爷爷给你跪下啦！你就说实话吧！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咋对得起你苦命的爸爸啊！”怀青青愣住了，她实在没有想到爷爷会有这惊人之举，她急忙跪在爷爷的跟前，哭着哀求道：“爷爷，青青不孝，青青啥也不会说的！爷爷，青青对不起了啦！”高志洁被怀青青的爷爷的举动惊呆了，他茫然若失地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这样的事儿让老人知道是不是过于残酷啊！怀青青的哭声也让他揪心如焚，高志洁落泪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心中矛盾痛苦，可是事已至此，他还有别的选择吗？高志洁听着祖孙二人的对话和哭声，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爷爷，青青对不起了！”怀青青松开攥住爷爷的手，起身捂住脸向着门外飞跑。高志洁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早已被祖孙感动得热泪涌流了，听到了怀青青奔跑的脚步声，他急忙用手在脸上糊拉了几把，当他眼睛能够看清楚东西时，怀青青已经跑出来十来米了。他急忙惊慌失措地喊道：“怀青青，你给我回来！回来！”可是怀青青充耳不闻，疯跑依旧。“高老师，我恨你！你个老法海！”怀青青悲悲切切的怨怼声隐隐传来，当高志洁和爷爷追到门外时，怀青青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横行校园（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的那句携气带怨的话，让高志洁非常痛心，他正要和怀青青的爷爷说些什么，但是老人家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只是向他抱歉地苦笑，然后向着怀青青跑走的方向踉跄着追了上去。“高老师，我恨你！你是个老法海！” 高志洁反反复复地咀嚼着怀青青幽怨的话，他似乎知道这是怀青青在怨恨他，因为他阻碍了她和马校长在一起。怀青青不经意的这句话可以知道马校长一定对怀青青动了手脚。可是怎样才能让马校长受到惩罚，把怀青青从深渊中拉回来呢？怀青青如此地仇视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查清事情的机会。只要怀青青能站出来承认她和马校长的事儿，就可以到法庭告他，就有可能把马校长送进监狱，他就会判刑，可惜怀青青这个傻孩子，是死心塌地地认准了那个人渣。高志洁痛苦不堪，早晨他也没有吃饭，不是他不饿，而是他没有一点食欲。上午上了最后的两节课，怀青青始终没有到校，她的爷爷也没有再来，高志洁记挂你这怀青青，心中忐忑不安。第三节课，初二二班是体育课，因为学校体育课上得比较松散随便，学生可以自由活动，打篮球的，踢足球的，跳绳的，玩高低杠的，跑步的，还有坐到校园道路两边的椅子上，天南海北胡侃的……整个校园内乱哄哄的。高志洁看到了前些天见到的那几个社会小痞子大模大样地也混在学生中间。他们依旧是奇特的发型，依旧是奇装异服，和光源四虎在一起，在学生中间出出进进，嬉戏游乐，遇到了女生，他们更是嬉皮笑脸地上去磨叽，有些胆小的学生见到他们来了，就早早地走开了。有些比较随便的女生就会和他们打闹在一起。高志洁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有气，但是他实在无能为力。他心道，这样的环境，早晚会出大事儿的！第四节课上课了，高志洁心情郁闷，安排学生做作业，他在教室内前前后后地巡视指导，他透过教室的后窗，看到那几个小痞子在道路两边的椅子上坐着，他们像凶恶的大公鸡似的仰着头，肆无忌惮地嘎嘎嘎嘎地大笑，刺耳的笑声随着闷热的风飘到了高志洁的耳中。高志洁十分苦恼，他用鄙视的目光望着他们。不久他们每个人的嘴里都叼上了香烟，那飘渺的烟雾仿佛也随着燥热的空气向着高志洁这边示威似的飘过来。高志洁忍受住恶心和头晕的折磨，扭过头，不在看他们。高志洁的头渐渐地疼得厉害了，他不知道是怎么啦。过了一会，也没有减轻的迹象。他只得让学生安心地做作业，自己回到了住处，翻箱子倒柜地找到了几片原先治感冒的药物，倒了温水，喝了下去。然后端着茶杯重新回到教学楼上。刚到了自己班级所在的三楼，就见那几个小痞子吸着烟，吞云吐雾地从自己的教室门前向着东边走去，他们一路走过去，到了初一三班的教室窗前，高志洁看到芭蕉扇向着教室内来了个飞吻，大声而嚣张地喊道：“小妞，下课我等你！”接着他们几个大摇大摆地走了，嘴中还不住地哼哼唧唧地唱着刺耳的小曲，中间还时不时地夹着几声尖利的口哨声。高志洁清楚地看到那个“来自于非洲黑种人的遗传”的胖子还回头向着他噶嘎嘎嘎嘎地冷笑。高志洁十分地愤怒，他也许是气急了，什么也不顾地掏出了手机，打通了光源镇派出所的报警电话。“你是哪里？有什么事儿吗？”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女警没好气的声音。“我是光源中学的高志洁老师，我们学校院内几个社会青年，到处乱窜，扰乱我们的教学秩序，请你们帮忙处理！”高志洁尽量地实事求是地说道。“嗯，好的！”女警刚说完，就改变了口气，“他们犯了什么案吗？”“目前没有犯案，但他们在教学楼横冲直撞，扰乱了教学秩序！”高志洁十分不解，光源中学属于光源派出所的辖区范围，还属于警与校的合作单位，学校遇到了困难，派出所责无旁贷地要帮助解决，而女警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高志洁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就算社会青年在学校玩，又该怎样？我们总不能到学校里把他们统统抓住关起来吧！他们在你们学校做了什么坏事，犯了什么案件，你们要抓住他们的证据，我们才有理由抓他们啊！要是你手中有什么证据，你写个材料报到派出所，派出所会视情节处理的！”女警解释得很耐心很细致。高志洁差点被气晕过去，他大叫道：“维护学校的安全，保护学生不受到伤害，难道不是派出所的责任吗？”“就算学生被伤害了，或者死了，你们应该负主要责任，管我们派出所屁事儿！哦，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女警十分无理。“我叫高志洁，怎么啦？难道我报了案，还要把我抓起来吗？”高志洁再也没有了好心情，态度也变得恶劣了。“我知道你，告状的专家！你们马校长怎么不报案啊？”女警竟然笑着说道。“我们校长没工夫报案！这样的小事情不需要他过问！――你要是当不了家，找你们领导说话！”高志洁真的被女警的冷漠无情气疯了，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初一一班的学生发现老师的异样，趴在窗户上担心地望着他。其他班的学生和老师也停止了任何活动向着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别说找我们领导，找中央领导也是这样！这就是我们领导的意见，何况我们领导没功夫见你！”女警说完，吧嗒一声挂掉了电话。女警的冷酷让高志洁头更加晕起来，他摇摇晃晃的，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急忙扶住墙，总算没有栽倒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横行校园 （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江娜、孟雪、苗珍珠和几个男生跑了教室，来到高志洁身边，紧张地问道：“高老师，你怎么啦？你怎么啦？”高志洁看了看身边的孩子们，见到他们紧张地神情，尤其是江娜快要哭了，他心中不忍，笑着说道：“老师也许是感冒了，刚喝过药，停会就好啦！走，我们到教室里上课！”高志洁说着，率先向教室里走去。虽然他头疼得很厉害，走路也不稳当了，但是他还是不让学生扶他。他就这样在学生的瞩目中，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讲桌后面，从讲台下面的拿出板凳坐了下来。向紧张兮兮的学生笑道：“同学们，没事儿啦！你们好好做作业吧！”孟雪回到座位，刚坐下，又猛地起来了，大声地说道：“高老师，他们在校园内，我们也害怕！校长都不敢管……”“高老师，你就别问他们啦！”江娜终于还是哭出声来。江娜和孟雪的言外之意很清楚，高志洁笑着说道：“嗯，老师知道！你们别考虑这样你的事情，好好学习吧！”“我一看到他们，腿就软，根本没有心思学习！”苗珍珠苦闷地说道，“他们每天都来校园，还到教学楼上，老师们根本就不敢管，这教学楼就像是他们的家一样！”“特别是女生，就得提心吊胆的！他们看女生的眼睛就像是针，让人不舒服！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们夹在学生中间，向女生身上撞！我们见到他们就像见到鬼一样！”高静翡翠般晶亮的脸上堆满了愁容。高志洁阻止了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他实在不愿意听下去，他不知道要是让学生说话他们心中的苦楚，自己的心肺是不是会气炸！下课后，高志洁走出教学楼，就见那几个小痞子和光源四虎混在一起，在学生中间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也许是有意气高志洁，当高志洁走到他们附近的时候，黑种人胖子向着一个长得俏丽的女学生笑嘻嘻地叫道：“喂，小妞，来，和哥们玩玩！”那个被调戏的女生没敢吱声，低着头，一路小跑着走开了。那些痞子对着女生的背影，噶嘎嘎嘎嘎地大笑起来。三角形也拦住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女学生，嘻嘻嘻哈哈地笑着：“来，哥们请客！马会陪哥哥喝两杯！”被戏弄的女生要走，三角形拦住了她的去路，没办法，那个女生说道：“老师在这里！”三角形连头也不回，笑道：“怕熊怕！我们又不是一会！”三角形模凌两可的话，让他身边的小痞子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那个女生不禁面红耳赤了。“流氓，滚出校园！”高志洁怒不可遏，他实在难以忍受这些痞子的流氓的行径，于是他站出来，于是他对着小痞子怒目而视，“这里是校园，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小痞子们包括光源四虎，不笑了，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高志洁，就像在看一个怪物。高志洁傲然而立，凝眉冷目，无情地望着小痞子，他一身的傲骨，满脸的无畏，他就像一把枪，一把锋芒毕露威风凛凛的枪，散发着无尽的气势和威压，让小痞子心中有些惶恐和胆怯。这种气势是他们在其他老师身上和学校领导身上从来没来见到过的，因为大家见到他们都是绕道而行，根本没有和他们照面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把堂堂的镇中心学校当成了自己的乐园了。只是瞬间的错愕，黑种人胖子首先向高志洁走进了一步，凶眉横目地说道：“哪个地方跑出了癞蛤蟆，敢管老子们的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三角形脸窝深陷，十分丑陋，他仿佛有意炫耀自己的丑陋似的，一把将那个女生搂在怀里，说道：“这是哥的媳妇，你他妈的问得了吗？不要说老子请她吃饭，就是睡觉，你不是干瞪眼吗？你算是哪根葱啊？”四方脸、芭蕉扇和三角形也从后面站到了黑种人胖子的身边，对高志洁形成了半包围形势，他们每个人的眼睛中都是不屑和阴毒，嗬嗬的笑声仿佛来自阴暗的地狱，让站在远处观看的学生心惊胆战。周围学生中也有不少初一一班的学生和高志洁的粉丝，他们都提心吊胆地看着高志洁，担心势单力薄的老师被人欺负，他们想为老师做点事儿，可是他们又无能为力；心中又涌出了对老师无限的敬仰和崇拜，那么多的领导和老师，面对小痞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唯独高老师不顾惜个人安危，挺身而出。高老师真的是太英勇了，太了不起了！高志洁没有退却，他勇敢地望着眼前趾高气扬面貌阴森森的痞子，疾言厉色地叱问：“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恬不知耻，乱耍流氓，难道真的没有王法了吗？学校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对！滚出我们的校园去！”学生中间不知道是哪一位男生大声喊了一嗓子。“谁？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站出来！”黑种人胖子凶恶地对着学生叫道，“老子弄死你！信不信？”“滚出我们的校园去！”高志洁再次大义凛然地叱喝道：“这是学校！不是你家！”三角形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那副熊样，讥讽地叫嚣：“吆嗬，你告诉老子，这里是啥地方？这就是老子的家，老子想干啥就干啥啦！瞧你那个熊样，也敢装大尾巴狼！”围观的学生听到了三角形的话，再看看高志洁的俊秀和三角形的那副尊荣，有不少学生竟忍不住哈哈哈哈地笑出声来。就连三角形的同伙也觉得有趣，同时嘎嘎嘎嘎地笑起来。三角形品出了大家是在笑他，毒辣辣的眼睛向四周扫了一圈，骂道：“娘的屄，有啥好笑的，再笑老子撕叉你的屄嘴！把你们的蛋子子挤崩了！”学生们真的不敢笑了，他们看着发怒的三角形，赶忙闭嘴噤声。“不要对学生发威风，有本事儿对着我高志洁使出来吧！”高志洁看着凶相残忍的小痞子，再次大声喝道，“滚出校园，我们不喜欢你们这种人！”黑种人胖子捋胳膊挽袖子，向着高志洁说道：“既然你找死，老子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校园的主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横行校园 （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黑种人胖子正要对高志洁动手之际，突然传来了一声顿喝：“住手！”黑种人胖子还真的听话，抬起来的右手立马停住了，随着大家一起向着声源看去，只见在学生的外围，马校长、徐校长和几位教师结伴向着这边走来。马校长边走边喝道：“你们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敢到学校闹事儿，还要殴打教师，是不是太无法无天啦！”“校长来了！校长来了！”学生松了口气，惊呼出来。黑种人胖子、三角形、芭蕉扇和四方脸听到马校长没有善意的话，尽管有些胆怯，但是他们却也不愿意丢脸，因此他们竟然理直气壮地望着马校长一行，每个眼睛里都跳动着凶煞的厉芒，他们双眼不眨地瞪着渐走渐近的马校长一行，毫无退却之意。直到马校长到了身边，他们也没有退走。黑种人胖子明显地是他们的头，说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这里是军事重地吗？”“这里虽然不是军事重地，但也不是你们随便戏玩的地方，何况你们还要殴打我们的老师！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马校长严厉地说道。“你不就是校长吗？好大的官儿啊！校长咋啦？我们不犯法，你能把我们咋样？”三角形气焰嚣张，面对校长竟没有收敛分毫。“你们不是学生，就不该来校园内撒野！”“我们不是学生，我们找人不行吗？找人还犯法吗？”黑种人胖子嘎嘎嘎地笑道，显得高傲而无理。“我们就来了，咋的吧？还能把我们关起来！你们学校也没有这个权力吧！信不信，我们告你！”芭蕉扇显得十分油条，嘿嘿地笑道。“你们赶快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你们可别后悔！”马校长见这些小痞子真的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便拿报警吓唬他们。“报警，我们好怕怕啊！”黑种人眼睛瞪圆了，大喇喇地十二分不屑地说道，“报警就能吓倒我们吗？那里咱哥们又不是没去过，闲时经常到里面去溜达，找哥们玩耍！”“对，对！派出所就是哥们的家，爱咋地咋地吧！报吧！”芭蕉扇也仿佛狗仗人势地嚎叫着，他们一伙也根本没把马校长一行大员放到了眼里。马校长见这些家伙如此嚣张，大跌他的威风和面子，一时间也真的怒火万分，就是一抔大粪也有股气不是，他被逼无奈，骑虎难下，便不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小痞子也看出了马校长的意图，他们还有点胆怯了。虽说他们仗着人势，胆大妄为，出入校园惹是生非，欺负学生，学生教师无人敢问，要是马校长报警，凭着马校长和派出所的关系——这一点他们从光源四虎嘴里是知道的，派出所势必会出来过问，到了那时候他们恐怕还真的有些麻烦。何况他们不过仗着光源四虎的雾气，兴风做怪，和派出所根本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虽说得光鲜，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光源四虎始终躲到了人后，没有露头，但是这四个小痞子和高志洁对垒，应该也源于光源四虎的唆使。说白了，他们是光源四虎的马仔子，否则在这光源镇上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他们之所以敢在高志洁面前故意戏弄女生都是来自于光源四虎的授意。四虎没想到马校长会出场替高志洁解围，但情势所迫，他们也怕和马校长闹得太僵，如果事情一旦报警，虽然他们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被训斥还是逃不掉的，尤其是赵能耐的姑父侯警官是绝对饶不了他们的。更何况在四虎的眼中，马校长还处处向着他们，事事替他们着想，就是看在这一点香火的面子的上，也不能让马校长在学生面前太难看了。因此四虎想清楚了事情的轻重，俊虎钱仁就对黑种人胖子低声说道：“给马校长些面子，他还是不错的！我们见好就收，别弄得太僵了！”黑种人胖子低声说道：“我们就是太难看啦！心有不忍啊！何况还是在自己喜爱的妞面前呢！”胖虎李彪笑道：“胖子，你们风头出得不小了！收吧！”“嗯，咱们听几位哥的！”黑种人笑嘻嘻地说道。徐校长心情十分紧张，真怕这些社会小混混和他们拼命，要是那样就得不偿失了。他心情惴惴不安，但是在学生面前也不能太软弱了，于是他撞了撞胆子，也大声说道：“要是你们再不出去，我们可就真报警了！”小痞子清一色的玩世不恭的神色，向着马校长这边笑了笑，大声说道：“我们怕了你！哥们先撤了！不过哥们还是要来的！”四个小痞子临走的时候，黑种人向着高志洁恶狠狠地说道：“姓高的，听说你是学生心中的英雄，专干捕风捉影的事情，还专干告人的事情，好啊，爷们就专向着你的枪口上撞，看你能不能吸掉老子的蛋子子！”“哈哈哈哈——”“嘎嘎嘎嘎——”“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转千弯，转千滩，亦未平复此中争斗。又有喜，又有愁，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仍愿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够。仍愿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够……”小痞子纵声合唱起来《上海滩》的主题曲来，噪杂狠厉的歌声如鬼哭狼嚎般在校园的上空回荡，久久不绝，刺激的每个人耳鼓嗡嗡直响；马校长和徐副校长也是不断地皱眉。太嚣张啦！太嚣张啦！小痞子和光源四虎突然又南腔北调地唱起来“我们是流氓，我们怕谁！”，一直向着校园外边走去。肆无忌惮的笑声和歌声，也在高志洁和学生的心中盘旋着，一种可怕的阴影在他们的心中扎根了。“高老师，你没事儿吧？”马校长见那伙小痞子都走了，来到高志洁身边假装关切地问道。高志洁向马校长、徐副校长和那几位老师点着头道谢：“谢谢你们替我解了围！”“谢什么啊？都是一校的老师，帮助你也是应该的！何况你也是为了学生受屈的！”徐副校长嘿嘿地笑道。马校长也拿出一张和气的笑脸：“徐校长说得对啊！我们都是为了学生嘛！不管怎样，今天高老师没有被打总是不幸中的万幸啊！谢天谢地啊！好了，高老师你回去休息休息吧！这件事儿千万别放在心上啊！”马校长喋喋不休地说着，高志洁从他的眼睛瞬息闪现的诡秘的笑容中，看出了马校长的内心的鬼祟，心道，恐怕你也希望我高志洁被那伙小痞子爆殴一顿吧！但是高志洁又不明白了，为什么马校长不等着自己被打后才出来，而要在黑种人要打自己的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呢？难道自己还误解了马校长在此事上的态度吗？其实高志洁猜想地是没有错，但是他却忽落了马校长是个老奸巨猾的人。高志洁和小痞子一接触，马校长就已经知道了，当时他和徐副校长还有几位老师都在集体会议室里闲谈，小痞子调戏女学生当然也没有逃离他们的视线，但是他们没有出头制止。当高志洁义无反顾，挺身而出，斥骂诘责小痞子，双方矛盾激化，一触即发之时，他还在为要不要出去而心焦。徐副校长征求意见地说道：“马校长，我们要不要出去阻止啊！别闹大了啊！”马校长此时心中也是像风车一般地转个不停的。他真的希望高志洁被这些人狂揍一顿，好解他这段时间来的心中之恨，但是自己毕竟就在学校，还眼睁睁地看着小痞子调戏女生，看着老师因为阻止小痞子的流氓行为而被打，况且身边还有其他的老师，这要是说出去，会大大影响自己的声誉，降低了威信。马校长又权衡了出去的收益，一来可以树立自己的正面形象，让同学们都看看他们的校长也是个勇敢的人，二来也让高志洁接受自己的一个人情，说不定会缓解高志洁对他的敌意。可以说马校长铢锱必较，权衡良久。“校长，我们要不要出去啊？”徐副校长再次催促道，“要是高老师被打了，我们在这里躲着，说不出也不好听啊！刚才不少学生从门口过，也知道我们在这里呢！”马校长不再犹豫，他用行动回答了徐副校长的问话，向着现场走去，他们刚到人群的外围，就见黑种人要对高志洁出手，马校长才大气发声，及时阻止了这场悲剧。但是高志洁并不买马校长的人情帐，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学校环境的安全糟糕到了这样的地步，马校长作为法人代表，在其位不谋其政，放任小痞子在校园横行，才有现今之祸，他应该付全完的责任，那么多的学生受害，马校长难辞其咎，虽死也不足以赎自己的罪过。因此高志洁只是向徐副校长和几位老师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高志洁的身影十分落寞和孤独，一股悲怆之气在他身上弥漫开来，学生和老师仿佛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悲哀。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为了怀青青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回到住室，悲哀之气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光源四虎之流的行径使得他难以平复胸中的怒气，马校长的假惺惺地作为，更让他恼怒万分。其实高志洁开始就知道马校长和徐副校长就在会议室里，当小痞子为所欲为欺辱女学生的时候，他就是要挺身而出，不计后果，除了为了自己心安外，还有的就是让马校长们看看什么叫勇敢和无畏。哪怕自己因此受到了伤害，他也无法容忍小痞子在他的面前兴风作浪，横行不法。高志洁觉得他能够在气焰张狂的小痞子面前无畏面对，来源于他的正值和无私，更重要的是一种信念，一个教师的责任，一个人的尊严和人性，这些支撑着他。但是此时高志洁却瘫软在椅子上，他的心中隐隐有种后怕，但是他想如果他也到了小痞子他还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成为软骨头和癞皮狗。人活着，就要有尊严！高志洁想。高志洁早晨没有吃饭，气怒攻心，他虽然没有丝毫的饥饿之感，但是体力的透支和感冒，让他实在无法支撑了，他只得强忍住悲痛和怒气，胡乱弄了些吃的，暂且果腹罢了。下午没有课，高志洁挂念着怀青青，他想到怀青青家走一趟，询问怀青青的情况。他为怀青青的自甘堕落而悲哀，为她的固执而偏激而痛心，他能够任意怀青青在这条不归路上走下去吗？当然，不能！就算无法把怀青青拉回来，他也要进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现在他只想到怀青青，至于马校长他也没有精力和能力过问，就算他能抓住他做坏事儿的所有把柄。他想，只要怀青青回来，能够安安心心地读书，只要马校长不再打她的歪主意，他可以闭着眼睛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只祈求怀青青平安！怀青青的家里，异常安静，高志洁推门走进院内的时候，怀青青的爷爷和奶奶从屋内出来，他们见到了高志洁眼中一亮，忙问道：“怀青青回学校了吗？”高志洁惊讶，睁着愕然的眼睛：“没有啊！我就是来看看青青回家了没！”爷爷唉声叹气地说道：“我追也没有追到她，这孩子就像发疯似的只是跑，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高老师，你说这孩子不会有啥意外吧！她别想不开啊！”奶奶神情苦闷地说道，“要知道这样，就不问她的事儿啦，随她做啥都行！要是这孩子有啥意外，我们咋对得起她苦命的爹啊！”浑浊的眼泪从奶奶干涸的眼中溢出来，高志洁心中酸楚万分，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眼前的老人，只是说道：“青青应该不会出事儿的！都怨我太操之过急，不想青青气性这样大，就算她不跑出去，我们还能把她怎么样啊！”爷爷让高志洁进屋坐下来，高志洁看着愁眉不展的老人，问道：“你们有什么亲戚，问问青青到他们哪里没有！”“他姑家人都不在家，其他也没有啥可取的地方，她会不会到网吧啊？”奶奶擦着眼泪说道。“没到网吧！我到网吧找过了！”爷爷接着说道。“这件事你们有什么打算吗？”高志洁看着一筹莫展的老人问道。“我们实在不知道该咋办才好啊！现在我们只求青青能平安回家，啥都不求啦！”奶奶唏嘘着说道。高志洁理解老人家的心情，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想了想，说道：“我们就算不追究马校长的责任，但也得让青青死了那条心，不然还是于是无补啊！要是青青还和他往来，难道也随她吗？这样她不就毁了吗？”爷爷沉吟好久，终于说道：“高老师说得对！一定不能让青青再找那个马校长！”“我看不让青青找马校长难！但是只要马校长不再和青青来往就成，这点还容易做些！”高志洁想着说道。爷爷和奶奶一同看着高志洁问道：“高老师，有啥好主意吗？我们俩个啥主意都没有！”高志洁看着为难捉襟见肘的老人，问道：“你们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现青青的特殊事情啊？”两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爷爷说道：“青青这孩子除了夜间不回来之外，还有……”他看了看奶奶，说道，“还是让她说吧！”高志洁也看着奶奶，奶奶说道：“高老师啊，青青最近还真的和先前不一样啦！有一回是在夜间吧！我从门缝里看到她床上像有个小灯再亮，隔着门缝我看到青青手中拿着个东西……”奶奶说着用两只手比划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继续说道：“她手里拿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在玩，我就吵她叫她休息，她赶忙把那东西塞到了床上，我见他睡下了，也就没有让她起来，第二天早晨定的闹铃都响了好久，也没见她起床，我起来把她叫起来，她才起来慌忙穿好衣服到学校去了。记得早晨放学回来后，我曾经问过她那发光的东西是啥，她说是手机，同学的，她借来玩玩的。”听到奶奶的话，高志洁才想到最近好像是魏寒梅曾经向他说过，怀青青玩过手机的事儿。记得魏寒梅告诉他怀青青玩过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粉红色女士手机，怀青青大概是说是她妈的，她妈走的时候，忘记带了。当时他因为什么事儿给疏忽了，现在可见怀青青手中确是有一部手机。难道这部手机是马校长为她买的吗？高志洁心有疑问，问道：“青青自己有手机吗？比如她妈的，或是她爸买的！”“没有！”听到高志洁的话，爷爷不加思考地答道。“为什么啊？”高志洁问道。“她妈确是有一部，但是黑色的，走的时候就带走了！没听说她爸给买手机呢！”爷爷解释说道。“哦，我明白了！“高志洁淡淡地说道，”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吗？”奶奶想了想，说道：“青青最近添了二件连衣裙，我们问她，她开始说是她爸爸买的托人捎回来的，后来又说是她用贫困生补助的钱买的，高老师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们发现这孩子这段时间来，特别喜欢打扮自己，每次上学前都要反复地照镜子，梳洗打扮一番，有时还要对着镜子照来照去，这孩子先前可不是这样的啊！”爷爷也接着说道：“我发现这孩子这段时间没少零花钱。有一次我兜里没有了买盐的钱，她竟然从兜里掏出十元钱给我，我问她从哪里弄的钱，她说是贫困生补助。我记得贫困生补助的钱都拿回来给了我，我不相信，她说学校说她爸妈不在家，单独给她的，还说可以按月拿，我们就相信了，高老师，你们学校真的有这样的补助吗？”“学校没有这样的补助！青青没对你们说实话！看来她的手机、衣服和零花钱的来源都有问题，有可能是马校长玩弄的小把戏！而青青正是因为这样的好处，才甘心情愿地喜欢上了马校长！”高志洁可怜同情眼前的老人，叹着气痛心地说道。“我们该咋办啊？”奶奶痛心不已，眼泪开始向下流着。“目前我们也不可能单凭这点就让马校长认罪伏法！就算找到马校长，他完全不会认账的，说不定他还会诬陷你们诬赖他，那时就得不偿失啦！为今之计，还是把青青找回来，拿着那些东西找他，虽然他不至于承认，但至少可以让他收敛，不至于胆大妄为，无所顾忌！”高志洁就像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沼泽中，无法自拔自救，尽管他拼命地挣扎，也感到毫无出路。“我们还去找马校长吗？”爷爷望着高志洁，因为愁，憨厚的脸上深深的皱纹有了深不见底的感觉。“我想你们可以去找他，把你们知道的情况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和青青来往！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我想他该是个明智的人，知道孰轻孰重的！这样或许挽救青青还有出路！”高志洁说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高志洁眼见这里没有什么事儿，告辞回校了，临走的时候，叮嘱老人家，有了怀青青的消息及时告诉他。老人家点头答应了。高志洁回到学校不久，大概是在下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怀青青的爷爷和奶奶就相携着走进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马校长不认识怀青青的爷爷和奶奶，怀青青早晨从他这里出去后发生的事情目前他还不清楚。昨夜，他确实是和怀青青恩爱缠绵了一夜，就算高志洁和他大吵大闹了一回，也没有影响到他和怀青青巫山云雨的情趣。不过今天早晨怀青青怎样出去倒让他头疼了很久。夜间他和怀青青胡混的时间太长，直到夜间两点两人才算睡着了。一觉醒来，已过了早晨起床的时间。他们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怀青青要出去，被马校长拦住了。马校长先到了外面观察了一阵，高志洁正在校园中心的路上站着，显然高志洁的意思很明显，当时就把他吓坏了。他又回到了办公室，和怀青青说了情况，阻止怀青青出屋。没奈何，马校长再次出了门，站在一个高志洁不容易看到的角落，等着高志洁离开。马校长等得心焦，高志洁还真的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于是趁着高志洁到教室内找怀青青的时候，怀青青终于出去了，躲到了女生厕所里。等高志洁出了教室，马校长再把高志洁喊道办公室内。就这样马校长和怀青青唱着双簧，神不知鬼不觉地度过了险境。
          
            
第二百四十五章 问罪马校长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没想到怀青青会会出走了，原因是她与老师、爷爷的矛盾激化。两位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进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马校长愕然问道：“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两位老人压住心中的火气，盯住了他很久，没有说话；马校长心中惴惴不安，就像犯了什么事儿似的，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没事儿请离开了！”“你就是马校长？”爷爷控制住情绪低声问道。“是啊？怎么啦？”马校长觉得好笑，话中带着嘲讽。“你该认识怀青青吧？我是他爷爷，她是她奶奶，你说我们找你啥事儿吧！”爷爷十分不友善地说道。“怀青青的爷爷奶奶？与我何干啊？我不认识她，这么多的学生，我怎么能认识得了呢？你们可以找她的班主任！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也可以把班主任喊过来！”马校长心中惊诧莫名，但是他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就像没事儿一般。“你敢不认帐吗？”爷爷怒气冲冲，再也没有刚到时的冷静了。奶奶勃然大怒了，她几步来到马校长的面前，大声骂道：“姓马的，你在咋这样不干人事呢？我孙女才多大啊，她还不到十五岁，而你快要五十了，你一个老头子欺负一个孩子，你还要脸吗？你的脸还是脸吗？是驴皮啊？你是校长，咋这样缺德啊！你会断子绝孙的！你死后会下地狱的啊！。。。。。。”奶奶一顿杂七杂八地恶骂，骂得马校长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心中惊惧万分。他见事情要闹大，故意发怒，火冒三丈，盛气凌人，大声说道：“你们怎么这样无理取闹，简直是血口喷人！你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和你孙女有那事儿？我堂堂的校长，怎么能干出这天愤人怨的事儿？你们一定是听了某些人的挑拨吧！你们想一想，别人的话能管信吗？”怀青青的爷爷奶奶一说明来意，马校长的第一反应就是高志洁的捣的鬼，不然他们绝对不会来找他的，因为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他和怀青青之间的事儿。马校长狠狠地想，高志洁是个十分棘手而危险的人，给老子乱捅窟窿放水，老子会让你生不如死了。“姓马的，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我们不知道，你给我孙女啥补助，买手机，买衣服，给她零花钱，就把我孙女哄上手啦！你个王八蛋，你个龟孙子，你不得好死的啊！你缺八辈子德啊！你怎么不把你闺女、你孙女弄上床啊！我呸！你个杂种！”爷爷说道动情激愤处，对着马校长的脸上就吐了一口吐沫，马校长被吐了个满脸开花，他赶忙掏出纸巾擦掉了脸上的口水，他觉得一股怪怪而难闻的大蒜味直钻到他的鼻子和神经里去了。马校长没想到老人会来这一手，满嘴的吐沫全部吐到了他的脸上。马校长恼羞成怒，大声说道：“没有教养的人！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认识你孙女，你要是在这样闹下去，我就报警啦！”“你报吧！报警为我们就怕了你吗？做了亏心事儿，还这样杠杠的。。。。。。”奶奶骂道，“我老婆子要是有这个能耐，一定把你的屌脸打烂，让你出不了门，你个老不要脸的杂种！”“你们给我出去，扰乱事业单位的正常工作秩序，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然后果你们自己承担！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马校长把桌子拍得啪啪响疾言厉色地说道。“你他妈的拍桌子就能吓唬住我们啊！”爷爷说着话，青筋爆绽的赭色的大手也啪啪啪啪地打着马校长显得办公桌子，“这个老头子也会！”这时候门外有人喊道：“马校长，发生了什么事儿啊？”马校长满脸惊愕，怀青青的爷爷奶奶也显得很紧张。“没什么？学生家长有事儿！你去吧！”马校长还真怕教师进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算没有事儿他们也能舌绽莲花地捣鼓出事儿来，马校长可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他的事儿，因此他想尽快把他们打发走。“马校长要是没有什事儿，我们走了！”那个声音再次问道。“嗯，你们去吧！”马校长强压心中的怒气，暗骂道，妈的怎么这么罗嗦！两位老人家还真的配合，门口来了教师的时候，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爷爷和奶奶相互看了一眼，想到高志洁对他们的叮嘱，知道这件事儿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只能是敲山震虎，不能操之过急。他们前来的目的只是让马校长知道事儿的严重，能够及时罢手。要置他于死地，还需要从长计较。另外他们也担心要是不能逮住马校长的死穴，弄不倒他，把这件事儿捅出去，以后孙女没法做人，他们心中顾虑重重，因此也不想彻底和马校长冠冕堂皇地撕破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名正言顺地开战。当然马校长七窍玲珑，岂能从老人的表现中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因此他倒有些放心了。正如马校长所想，老人听到门外的人走后，爷爷也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怒气冲冲地对马校长说道：“姓马的，你给我小心了，要是让我抓住了你的把柄，我一定会把弄得臭气熏天，身败名裂，让你出不得门，见不得人！”奶奶也骂道：“姓马的，你个猪狗不如的人东西，不怕你抵赖，咱们走着瞧！我们还会来的，我们非闹得你鸡犬不宁！告诉你，我孙女青青跑了，要是找不到她，你就等着坐牢吧！”马校长看着老人的背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爷爷和奶奶出了校园，就开始在镇上寻找怀青青了。“怀青青到底到哪里去了呢？”马校长想起奶奶临走时说的话，心中倒有些担心了。说真的，马校长还真的担心怀青青一个人在外面胡逛遇到小痞子，会受到伤害。因此他便心急如焚了。他用电话拨起了怀青青的手机号，手机关机。马校长嘟哝道：“小宝贝，关什么机啊！不是想要我的命吗？”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李雪作陪（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终于从头昏脑胀中解脱出来了。他开始思考他和怀青青之事的前因后果。一定是高志洁搞的鬼，一定是他，不然老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儿的，更不会直接找到他的。一定得想想办法，把高志洁这块茅坑中的石头搬走，不然会受他的害的。马校长又一想，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高志洁吧，自己不也是只顾得享乐，没有考虑事情的危险性吗？一见到怀青青就七魂去了六魄了，只顾得把青青这个腻死人喜死人的小娘们抱在怀里玩弄爱抚，竟然毫不顾惜危险的到来，特别是和青青彻夜鬼混，能不招致家长和老师的注意和怀疑吗？看来今后不能太过大意！――还是和青青断了吧，不然会有惹不完的麻烦，不能为了一个小女人，葬送了自己的所有你的一切吧！自己又不缺女人，何必在乎一个被自己玩过的小女人呢？俗话说，女人如破鞋，穿过了就扔掉吧，也没有什么惋惜的！马校长有想到时常承欢怀中的蛾子、王真和赵红，哪一个不是让他销魂蚀骨啊！男人就该有所担当，当断就断，否则必受其害。断了吧，断了吧，马校长心中告诫自己，要想找女孩子对于他这个校长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吧！他发誓下次再找，一定找个没有任何顾虑的女孩子，玩起来既开心又安全。马校长下定决心，要和怀青青一刀两断！马校长不愧是校长，他认真反省了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总结经验，寻找对策，心中立马就有了计较。高志洁自从回到学校，就再也没有出去。他只是不放心学生，担心小痞子到班级闹事儿，因此他整个下午到教室内去了多次。黑人胖子那几个小痞子虽然在校园内像苍蝇一样到处乱飞，倒没有到教学楼上惹事儿。不过他们遇到女学生依然会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特别卖力地亲热地邀请她们共进晚餐，有时遇到特别漂亮的女学生，他们就会把口袋里准备好的零食递给她们，有的女生就会笑嘻嘻地接过来，会毫不犹豫地剥去外壳，把东西放到嘴里，然后站在那里和他们嬉笑，这样的女孩子就不免会被他们揩一把油水的；也有些正派端庄的女孩子，根本就买他们的帐，他们只有对着女孩子的背影，狠狠地咽一口吐沫，骂道：“这小娘们，还不领老子的情，咱们走着瞧！”惹得他们身边的女生醋意大发，横翻白眼。黑种人就会哈哈地笑起来。高志洁远远地看着小痞子在校园内成了精，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制止不住他们的，只有苦笑着摇头的份儿啦。叹息道：“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学生被欺负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啦？难道这就是社会的进步吗？”下午快上晚自习的时候，李雪来了，给高志洁带来了不少好吃的，什么猪蹄啊、水果啊，总之很多的口福。高志洁本不想要，可是看着李雪花容月貌的脸上绽放着美丽的笑容，还是收下了。高志洁问李雪有什么事情，李雪则回答的很爽利：“心中有些闷，闲着无聊，就来看看老师！”高志洁本来想撵她走，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他知道李雪的秉性，根本不可能让她轻易离开的。“老师，我们出去吃饭吧！”李雪看高志洁郁郁寡欢，还是笑着说道，“我请客！”“就在这里吧！出去太浪费啦！今晚上我请你吧，天天都是你破费！”高志洁笑着说道，听着他的话，李雪却咯咯咯咯地笑起来，高志洁好像也意识到什么，也不禁自嘲地笑着。可不是嘛？名义上是高志洁请她，实际上他除了有些面粉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就连青菜也少见。由于他不注重生活和个人的享受，一门心思放在在工作和学生身上，很少设计经营生活，就算街上要饭的，也比他会享受。现在他所有的像样的食物，还是李雪带来的呢。与其说他请李雪，倒不如说是李雪请她更为恰当。因此高志洁听到李雪笑，他也明白了李雪笑的含义，他不受控制地尴尬地红了脸，也随和着笑了。高志洁要下厨，被李雪拦住了。高志洁很无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李雪轻挽手臂动手做饭了。李雪人长得漂亮，做起饭来，那姿势也是很优美很有情味的，行动如风摆杨柳，轻舒纤纤素手，温柔而灵巧，细腻而高雅，随着李雪动作轻柔的起落，菜刀切在蔬菜上和菜板上的声音，轻盈而柔和，和谐而温馨，那嚓嚓的微声，就像是舞蹈一样绵绵不绝，让他幻境顿生，高志洁一时间竟然迷了。高志洁觉得这就是一首诗，一幅画，一曲歌，美到了极致，这美的韵律就像春潮一般在他的心中荡漾，无穷的涟漪向着远处苍茫。女人的劳动就是美，用心劳动的女人更美啊！李雪是个很会经营生活的女人，这一点无论怎样也是高志洁难以企及的。李雪用带来的水果做了一个拼盘，五颜六色，煞是美观，高志洁看着这形状不一，姿态各异的水果在李雪纤巧的手指中，像变魔术似的变成了这样的艺术造型，一时间竟然有些发呆了。高志洁感到他的心随着李雪的手指的动作，很快就沉浸在这创造的情景中，他心道，没想到看女人做菜也像品味天下妙不可言的诗文啊！不一会李雪用她带来的东西竟然做了四个拼盘，除了水果拼盘外，还有猪蹄、熟精猪肉片和火腿花生米三个拼盘，李雪在每个拼盘上都配有色彩不同的水果片，整个桌子上显得五彩斑斓，耀眼生辉了。李雪轻舒玉臂艺术创造般的劳动，让高志洁的噪杂悸动的心终于安静了，他有种在一个风烟俱净，明山秀水间和李雪相伴而游的幻觉，巍峨的环山，飞挂的流泉，蓊郁的杂树，遍地的芳草，斑斓的鲜花，嘤嘤的鸟鸣，泠泠的水声，还有水中竞跃的沉鳞，他呆呆地看着李雪，无限痴迷地喁喁而语：“多么美丽的世外桃源啊！这就是我们的仙境吗？”李雪看着他只是笑，笑就像山谷中的兰花，让人超脱凡尘，他振臂高呼：“这就是我们的仙境啊！我要抛弃凡世的一切烦恼，我要活出我自己！”
          
            
第二百四十七章 李雪作陪（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老师，发什么呆啊？吃饭啦！”李雪温婉娇媚的声音连声喊道。高志洁悚然而惊，看着李雪笑道：“我竟然好像做了个梦，好美的梦！”“什么梦啊？”李雪笑问，“有雪儿吗？”“没有！小孩子就爱瞎想！”高志洁横了李雪一眼。李雪有些失望，依然笑道：“好了，雪儿逗你呢！吃饭啦！”要是李雪知道了高志洁的幻境，会有多高兴呢~！可惜她是不会知道的了。高志洁心情长久抑郁，他从一个破旧的搁置杂物的桌子上找到半瓶白酒，也不知道是放了多长时间了。他自己倒了半杯，李雪见他要喝白酒，就劝他：“老师，还是喝点红酒吧，免得伤身体！”高志洁笑着说道：“那是女人喝的，我喝不惯！”李雪见他坚持，也就随他了。高志洁和李雪对喝了两杯，高志洁心情苦闷，难得有李雪前来相陪，于是他就这样把三两多白酒喝完了。他已有了些醉意。饭罢说说闲话，自然又提到了光源四虎和孟乡长身上，高志洁也是个顾影自怜的人，可以说知音稀少，遇到李雪前来闻讯，自然也乐意把心里话和她交流了。人就是这样，心里苦闷久了，光想着向外倾诉。高志洁面对李雪这样倔强的学生，心中早把她引为知音了。高志洁便把校园中最近的情景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告诉了李雪，特别讲到了怀青青的事儿，讲到小痞子在校园内调戏女学生时，他竟然呜呜地哭起来。李雪也茫然而伤心，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李雪安慰他说道：“老师，这些事儿你问不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为什么总是把这些当成自己的事情呢？”“雪儿啊，我的学生我心疼啊！你想想，怀青青是多大的人啊，姓马的竟然不要脸到了无耻地地步，竟然打这么大一个孩子的主意，你说说他还是人吗？”高志洁呜咽着，很伤心。“老师，这件事儿你出去千万不要说，和我怎么说也就算了！要是你不能抓住他切实的罪证，恐怕你会反受其害的！马校长绝对不是个善类！老师你可要记住啊！”李雪看着脸孔红润，醉意浓浓，满脸泪痕的高志洁，内心隐隐地疼起来，陪着他不自禁地泪流了。“雪儿啊，你不知道啊，还有那些小痞子，学校那么多领导，竟然没有人敢问，任凭小痞子在校园内横冲直撞，调戏女学生，你说这还是个人校园吗？我曾经打电话报警，派出所里竟然让我抓住他们犯罪的证据，我一个老百姓要是能抓住他们的证据，还要派出所干什么啊？他们这些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东西！校园安全如此糟糕，知道内情的家长，谁还敢把孩子送到这里上学啊！”高志洁压抑得难受，有几次他都憋闷得喘不过气来。高志洁哭得伤心，李雪心中垂泪，一个有良心的教师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又无能为力，除了自己伤心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李雪环顾着高志洁生活了近二十多年来的办公室，狭小灰暗，除了那些被翻得有些破损的书外，根本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三四张破烂的面上有大小窟窿的课桌就摆在北墙根，这就是就成了他摆放一应家什器具的案子。上面零零碎碎地放着锅碗瓢勺炉子等东西，这里是高志洁赖以维系生命的仓库重地；靠近东墙根放着一张白木床，连一点油漆都没有，南墙根放着这张陪伴他近二十来年的办公桌，上面除了纸墨笔砚和学生的作业本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高志洁不愿意占公家的便宜，学校根本就不会关心一个普通教师的生活，而高志洁又从不把钱花在打理自己的生活上，因此他的住室才如此地狼藉和寒碜。李雪想到了刘禹锡的名句来：“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高志洁是寂寞的，因为他太过耿直，不善于和人交游，少有朋友，一门心思只想着教书育人，著文怡情，要是放到陶渊明时代，他也可能会成为隐居田园的隐士，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给予他这样的机会。一个陌生人进入这样的居室，谁也不会想到这近乎贫民窟一样的地方，里面竟然住着一位富有才华，满腹经纶，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住着一位曾经全靠个人的能力力克群雄获得过县教坛新星和教学能手的人！就是这样的教师，而今竟然被环境围困住，无法突围，甚至生不如死。就是这样的男人，如今在自己的面前竟痛哭流泪，伤心欲绝。无情未必真豪杰，男儿有泪不轻弹！李雪看着高志洁因为饮酒失态，毫无顾忌地发泄内心蓄积的郁愤而无法抑制的哀哭，想到他直面恶势力的英勇无畏，想到他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和坚守， 李雪心中沸煮，不禁潸然泪下，她喁喁道：“老师太可怜啦！老师太难啦！”高志洁望着李雪，他双目痴迷，泪光盈然，凄婉楚楚，难以自持：“雪儿，你说他们还是人吗？”“老师，他们是人，但已经不干人事儿啦！在这个现实中，你最好也能像大多数人那样，选择明哲保身，不然受害的还是你！”李雪流着泪，哽咽着说道，“老师，你已经多次碰壁了，你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就该学会改变自己啊！”“可是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呢？江娜，我的好学生，本来家庭已经够凄惨的了，没想到孟卫国孟乡长身居官位，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多次把巨大的灾难强加在她们身上，你说我能置身事外吗？魏仁和身为行政村书记，竟然纵容儿子魏金刚草菅人命，而受害的还是我的学生，你说我怎能置身事外？光源四虎，依仗家庭，横行校园，侮辱调戏我的学生，还到班里寻衅闹事，我身为班主任，又怎能置身事外？社会上的小痞子和光源四虎相互勾结，不法校园，多次当着我面调戏侮辱女生，我又怎能置身事外？我已经多次检举他们，他们又怎能不以我为仇，我能置身事外吗？马振东身为校长诱骗学女生，而且还被我知情，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凡此种种，他们能允许我置身事外吗？雪儿，你告诉老师，我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啊！”高志洁泪眼凄迷，朦胧地看着李雪，苦不堪言地问道，“我能置身事外吗？我不能啊！这些事情就像一根根绳索，一个个牢笼，囚禁着我的思想和行为，我没有办法从其中突围，我只能在这样的困境中拼杀，直到力竭血尽而殁！雪儿，老师没有选择！”“老师啊，你就是块铁，是块钢，又能打几根钉啊！雪儿相信，只要你睁一眼闭一眼，不和他们叫板，一心只教圣贤书，他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看看那么多的老师不都是这样过的吗？”李雪哽咽着说道。“雪儿，老师不愿意那样苟且偷生地活着，老师遇到那样的事情实在难以逃避啊！”高志洁凄苦悲哀，唏嘘不已。“老师，你又何必这样坚持而苦了自己呢！”李雪情不能已，来到高志洁的身边，站着右手抚摸着高志洁抖动的双肩，左手的纸巾爱怜地擦着他脸上的泪痕，“老师，雪儿敬你，爱你，怜你，雪儿只求老师能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地过完一生！可是老师在一些事情上太执着，你总是在厄运的泥潭中挣扎，也难得突围，你说你让雪儿又如何甘心放心啊！”“雪儿，老师这一生是没救了，谁和老师走得近，谁都会倒霉的！在老家时人们就说老师是个灾星，老师不希望你们和我走得太近，我怕会给你们带来灾难，要是那样，老师真是生不如死啦！可是你们总是不明白老师的心啊！”高志洁痛苦地摇着头，泪水打湿了李雪崭新的裙装。李雪熟视无睹，尽情地把高志洁的头搂在自己的小腹处，双手难以自持地轻拍着高志洁的后背，就像一个母亲哄着受到委屈的孩子，喃喃而慈爱：“老师，不管你走到哪一步，雪儿也不会抛弃离开老师的，雪儿愿意陪着你走下去！”“雪儿，老师，我……”高志洁心潮翻滚，不能自已地伏在李雪的怀里，像一个得到安慰的孩子，呜呜地哭起来，“雪儿，老师是不是太自私了啊！”“老师，别哭了！雪儿心里很难受！”李雪柔肠寸断，呜咽而语，室内哀云涌起，空气沉闷，让人窒息。高志洁对李雪的苦劝，也总是让他难以解脱，他抽抽噎噎，涕泗交颐，哀不可言：“雪儿，老师就像陷进了沼泽泥潭，无路如何我都是没有自救的机会的，我的身体都已经埋在里面，恶臭的淤泥顺着每个毛孔钻到了我的内脏，也许我会成为特制的木乃伊，被那些人抬出来，放到展台上，接受万人瞩目的展览，也许我会变成千夫所指的罪人，会有无数的人向着变成木乃伊的我吐着口水，也许我还能为那些人赢得一大笔金钱了；也许我会永远被密封在这里，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凄惶而悲哀地死去，没有谁会施舍一点点的同情和怜悯，总之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先前的那点点光明已经成为遥远的星辰，对于我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及！‘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老师只能彷徨，一直到死啊！”高志洁声嘶力竭，倾诉着内心的苦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吧自己的苦水向别人倾倒，可见他压抑得太狠太久了。此时高志洁就像一个决堤的河流，只要找到了泄洪的决口，就会一往无前地倾泻，直到水干底现，才会罢休。好个孤苦的高志洁！好个荷戟独彷徨的高志洁！“老师，你永远不会孤独，雪儿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管怎样，雪儿不会舍你而去的！”李雪痛苦得心如刀绞，再也止不住放声大哭起。李雪毫无顾忌地大哭，反而让陷入沉迷和哀痛中的高志洁清醒了，他就像从一场大病，或一个虚幻困厄的环境中解脱，头从李雪的怀抱中挣扎出来，朦胧着酸涩的泪眼，惊愕失色地望着李雪：“雪儿，你是怎么啦！哭得这样伤心？”幸好高志洁居室偏避，晚间不是上自习的老师根本不会来学校，学生又在上自习，这里人踪少见，寂寞谧静，不然今晚高志洁和李雪相拥而泣的事儿，定会吵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的。李雪从高志洁这里走的时候，初一初二快要下自习了。高志洁怕李雪一个人回去会有意外，因此他坚持着把李雪送到了她的门口才肯罢休。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怀青青回家（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回到校园时，也就到下自习的时间了。今夜无月，校园内十分黑暗，后面生活区内显得有些恐怖阴森。无名的小虫子隐藏在黑暗和花草丛中，不遗余力地叫着。天空中繁密的星星眨啊眨的，窥望着沉寂的大地，也打量着暂时宁静的校园。高志洁在校园里又遇到了黑种人那几个小痞子。高志洁知道势单力薄，无法和他们抗衡，因此他只能愤懑地望着他们洋洋得意地从他面前晃过，却毫无办法。高志洁叹着粗气，离开了小痞子晃荡着等人的地方，便到教学楼去了。他要看着自己的学生安全地走出校园，走进宿舍，这样他才会安心些。高志洁想，要是这些小痞子敢在他的眼前调戏侮辱自己的学生，他会不顾一切地和他们拼命的，就算力敌而死，也在所不辞。下了晚自习，高志洁陪伴着学生到了学校大门口，远望着学生成群结队地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他才向着校园内走去。迎面却遇到了黑种人胖子那些小痞子，每个人胳膊弯里各搂个女学生，正向着西大门走来。他们遇到了高志洁，还有意地把胳膊紧了紧，有个女生被搂得止不住娇叱道：“搂疼我啦！”小痞子笑嘻嘻地说道：“这样亲热啊！等会还有比这更火的呢！放心吧！”高志洁像只斗败的公鸡，勾着头，闭着眼，耷拉着翅膀，抿着毛，丢盔卸甲地向着校园内走去。人生的悲哀莫过于此啊！高志洁真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嚎哭一场，可是这个世界有这样让他喘息的地方吗？高志洁神情萎顿，郁郁寡欢地回到了校园，按照惯例，先后到女生和男生宿舍，催促学生休息，看着学生全都休息了，熄掉了寝室内的灯，他才回到了宿舍。第二天早晨，高志洁的语文课。高志洁一夜间饱受痛苦的折磨，辗转无眠，早晨五点多钟他就起来了。他感到头脑发昏，耳朵嗡嗡直响，双目发涩，隐隐疼痛，他知道这是睡眠不够所致。他实在无法忍受，就用脸盆端来一盆水，把头全部浸在水中，泡了近十来分钟，才感到好受些。当他做完这些，又洗刷完毕后，起床铃声终于响了。听到这清脆嘹亮的起床铃声，脑袋也轻松了许多，躁闷的心也显得平静了。高志洁到了教学楼上，只有少数班级开了门，亮了灯。初一一班的教室门还紧闭着。高志洁打开门，弄亮了电灯，坐在讲台上等着学生。十分钟不到学生已来了一大半。“迟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高志洁向门口望去，只见怀青青和她爷爷正站在门口，怀青青的脸上再也没有先前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阳光了，有的是浓郁的愁绪和自我封闭的沉重，高志洁从她的眼中读出了空旷和不甘，那种天真单纯的孩子气当然无存了。高志洁快步下了讲台，来到了他们身边，向着怀青青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座位吧！”同学们见到她回来，眼中满是热切和欢迎，怀青青向高志洁和爷爷点了点头，嘴唇张了几张，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她在同学们期待的目光中心事重重地走到了座位上了。高志洁把爷爷喊到比较僻静的地方，迫不及待地问道：“青青什么时间找到的？怎样找到的？爷爷沉重地叹了口气，讲述了怀青青回来的经过。怀青青并不是找到的，而是她自己回去的。昨天下午爷爷和奶奶出了校园就在街上和邻近寻找，直到天黑也没有发现怀青青的踪迹，他们只得失望回到了家里。老俩口晚饭也没有吃，就坐在堂屋内睁着眼睛盯着门外，在他们地热想象中，怀青青不会让他们失望地。也许天见可怜，也许功夫不负有心人，夜间十二点多钟的时候，怀青青还真的回来了。爷爷奶奶一见到她回来，欣喜若狂地一齐向她迎来，奶奶哭着喊道：“青青，你咋这么傻啊，你跑啥啊，你要是有个好歹，不是要奶奶的老命啊！你个狠心的孩子！”“别哭了！别责怪孩子啦，只要回来就好，只要回来就好！”爷爷劝奶奶不要数落了，可是爷爷却老泪纵横地呜呜起来，“孩子啊，这么黑的天，你咋敢一个人回来啊，你咋不找人叫爷爷接你啊！你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怀青青见爷爷奶奶这样心疼关心自己，也真情难控，搂住爷爷奶奶，哇哇地大哭起来。奶奶搂住怀青青和爷爷一道到了屋内，便忙不停地问这问那了。“青青，告诉奶奶，你吃饭了吗？你躲到了啥地方去了啊？和谁在一起？为啥我和你爷爷找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找到你！……”奶奶心疼而急促地问道。怀青青看着奶奶和爷爷焦急的模样，良心发现，哭着说道：“爷爷奶奶，对不起，我让你们着急生气了！其实我就在街上了，我从这个店里到另一个店里，就这样逛来逛去，逛累了，我就找个地方歇歇，然后再到各个商店里闲逛，那些商店被我逛了好几遍了。你们找我，我也看到你们了，可是我不敢出来见你们，怕你们生气，骂我，打我，不要我……”“傻孩子，我们咋会骂你，打你，不要你呢！你就是我们的命啊！”奶奶哭着吧怀青青搂在怀里，抽抽搭搭地了流着泪。爷爷看着可怜的孙女，老泪纵横，也说道：“青青，不管你先前做错了啥事儿，我和你奶奶都不管了！我们只求你今后无这无那，平平安安就行啊！”怀青青看着面目日渐苍老消瘦的爷爷奶奶，心中发酸，两位老人这年把地里，确实受尽了苦难和煎熬，身体真的不如先前了，爷爷和奶奶关节病，还有高血压，他们的关节时常疼痛难忍，有时候疼得什么活都不能干，可是他们还要为了这个家为了她拼命地支撑着，有时候他们会疼得满脸虚汗，可是他们还是坚忍着，不让她担心害怕。近年来爷爷和奶奶把心血不都花费在她的身上，可是她还是让他们为自己的操心担心害怕。怀青青想到这些，觉得自己这辈子亏欠他们太多，一霎时，她哽哽咽咽地哭道：“爷爷奶奶，青青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跑了！青青要是有了本事，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好好！只要我孙女懂事就好啊！”爷爷奶奶哭着说道。“青青啊，你不愿意见我们，为啥你又回来了呢？”爷爷边擦着眼泪边问道。“死老头子，俺的青青回来了，还不好啊！你咋问她为啥回来啦？”奶奶看着爷爷生气地问道。“老婆子，我不是那个意思！”爷爷有些委屈地说道。怀青青见爷爷奶奶为了她要争吵起来，便流着泪说道：“我在镇上逛了一天，又累又饿，天黑了我找了个背影的地方蹲下来，模模糊糊地我就睡着了。一觉起来，四周一片黑暗，风吹东西的声音，狗叫声音，还有什么东西发出的啪啪啪啪的声音，我害怕极了，我怕遇到坏人，我也怕遇到鬼把我吃了。我提心吊胆地又呆了一会，吓得心都要跳出来，我哭了，我想爷爷，想奶奶，我想还在在家好啊，有爷爷奶奶疼，还不会受怕挨饿，于是我就回来了。”怀青青说着哭着，“以后我再也不跑了，我一定会听爷爷奶奶的话的！”奶奶听到怀青青的话，再次把怀青青搂在怀里，生怕她再次跑了似的，哭着说道：“我的青青受苦了！奶奶好心疼呃！奶的青青啊！奶奶心疼死了！”爷爷见老婆子搂住怀青青没完没了啦，忙说道：“青青还没有吃饭呢，还不快点给她弄些吃的！”奶奶赶忙到厨房里，给怀青青下了两碗面，还特地打了两个鸡蛋。怀青青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看着那碗满堂堂的面和白澄澄的蛋白，实在无法下咽，但是她还是强忍住把那碗面吃完，那一碗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吃了。奶奶好像理解似的说道：“饿了一天了，少吃点也行，别撑病啦！”虽然爷爷说过不在过问孙女的事儿，可是高志洁的话总是让他们如鲠在喉，吃过饭，老俩口还是向怀青青问道：“青青啊，爷爷奶奶并不想过问你的事儿，可是爷爷和奶奶直想知道你和姓马的校长到底是咋回事啊？”怀青青听到爷爷和奶奶再次问起那事儿，就嘟着小嘴，说道：“爷爷，奶奶，我才多大，十五岁还不到，马校长快五十了，我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和一个老头子好上吗？你们别听高老师的话，一定是高老师误会了！把别人的话听成我的啦！”“青青，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啊！千万不要骗我们啊！就算真有那事儿，只要你以后不和姓马的来往了，我们也就不问了！”爷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真的没有那事儿！”“青青，你告诉我们，你的手机、裙子和零花钱是咋回事儿啊？”爷爷心平气和地问道，他再也不敢发脾气了。怀青青是个聪明的人，她知道要是不能解释得让爷爷奶奶放心，他们还会没完没了地追问的，就算他们不问，她也会告诉他们，以释疑惑地。怀青青眼中泛着聪明的光彩，未说话，眼泪又出来了，奶奶现在不能看到她的眼泪，一见到眼泪，心就发慌，忙说道：“青青啊，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也不逼你啦！可怜的孩子！”“不，我要告诉你们！青青只是心里难受，爷爷奶奶都不相信青青……”“呜呜呜――”怀青青竟大声地哭起来。“好了！好了！青青乖，奶奶爷爷不问了！你就别哭了啊！”奶奶慌得搂住她，怕打着她的后背。怀青青突然不哭了，她擦了擦眼泪，眼圈红红的，呜咽着说道：“拿手机真是我借学生的，那个学生是‘四海游龙网吧城’的会员，用手机不用掏钱的，她不让我告诉别人，要是告诉了别人，人家会找她的麻烦的。爷爷奶奶，你们千万不要和外人讲啊，不然要是‘四海游龙网吧城’找她的事儿，我可就不好向人家交代了！昨天我就把手机还给了她！”爷爷和奶奶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怀青青大声说道：“你们要是不相信，你们就翻吧！我身上，我的书包……”怀青青说着，把刚放下的书包拿过来，把书掏出来，抖了个底朝天，里面确实没见到那个粉红色的手机。怀青青又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说道：“你们看我身上也没有能放手机的地方啊！我真的给她的，爷爷奶奶，你们应该相信青青啊，我可是你们的亲孙女啊！”怀青青晃悠着奶奶的胳膊：“奶奶，你就相信青青吧！”奶奶让她晃得心软，说道：“你个小淘气，奶奶相信你！不过你的衣服呢？”怀青青绷着小脸，生气地说道：“青青不是告诉过你们是用贫困生补助的钱买的吗？拿钱我没有给你们完，我还留点好零花，我想省得用时向你们要了！青青对不起你们，青青不该对你们说谎话，青青以后再也不敢啦！奶奶，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怀青青又摇着爷爷的胳膊，耍着娇，嗲着声音说道：“爷爷，青青以后再也你不敢啦！”爷爷奶奶想到她可怜的儿子怀亮，想到了跑得不知踪影的媳妇，想到和孤儿相差无几的孙女，再硬的心肠都会软下来的，奶奶说道：“好青青，奶奶相信啦！爷爷也相信啦！只要以后平平安安的，爷爷奶奶也就满足啦！”怀青青聪明地望着爷爷，爷爷也笑道：“只要青青听话，爷爷就相信青青！”其实怀青青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是马校长送回来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怀青青回家（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从高志洁办公室跑走后，实在没地方去，本来想到“四海游龙网吧城”上网，可是她怕遇到了小猴子侯伟，没办法，只得一个人在镇上的商店里一家一家地闲逛。怀青青眼皮子活，在店里呆久了店主人会不高兴的，这时候她就买些零食，这样她就能多呆会，最后她逛到了镇上最大的超市里，那里人很多，也没有人注意她，天黑了超市关门也晚。学校学校放晚学不久，超市也关门了，她实在没地方去了，就在黑夜中胡逛，可是她怕得要死，她怕鬼，怕鬼把她吃了；怕遇到坏人，怕坏人欺负她；她又不敢回家，回家怕爷爷奶奶逼她。没办法，她想到了马校长，就给马校长打电话。马校长也正为怀青青出走担心呢！虽说怀青青的爷爷奶奶找过他，怀青青给他带了和其他成熟女人不一样的新鲜和刺激，他实在难以割舍，因此他心情矛盾地希望怀青青能来找他或者给他打电话。期待中，怀青青还真的给他打电话了。马校长听到怀青青的声音，当时激动地站起来，温柔地问道：“青青，你在哪里啊？我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就怕你出危险！快告诉爸爸，你在哪里？有没有危险啊？”怀青青听到马校长多情温柔体贴入微的地关心，哇地哭起来：“爸爸，还是你对我好，爱我，疼我！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饿得不行！”“青青，我的宝贝，别哭了！你在哪里？爸爸去找你！”马校长听到了她一天没吃东西的，竟然心疼得乱抽。“我在学校围墙外面的黑暗中，我好害怕啊！爸爸！”马校长心不住地抽动。“好了，好了！别哭了！宝贝，乖！我就去！爸爸从南门出去！”马校长心疼地说道，“爸爸就到！别怕！”马校长挂掉了电话，他赶紧把灯熄掉，瞎摸眼出去，摸索到了南门，小心谨慎地把南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悄无声息地出去，正好怀青青也摸到了南门，怀青青一见到马校长，呜呜地哭着纵身扑到了他的怀里。马校长怕在这里遇到人，赶忙低声说道：“宝贝，别哭了！到屋内再说！”马校长锁上南门，搂住怀青青向着他的办公楼摸去，这次马校长学乖了，进入楼道，他锁上了楼道的门，就算有人想来也不容易，因为楼道的钥匙在他手中。到了屋内，马校长也没敢把灯弄亮，他怕招来了高志洁，他担心见到了灯光，高志洁向上次那样找上来。怀青青又扑到了他的怀里，哇哇地哭起来：“爸爸，我好饿，我好怕，我怕鬼，我怕遇到坏人！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啦！我拍……”“爸爸的宝贝，别哭了！在哭，爸的心都碎了！”马校长搂着她，亲着她，安慰着她，“你个傻孩子，为什么跑出去连手机都要关机啊？我打了好多次你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事儿呢！我一天都坐卧不安，担惊受怕，好在你没有什么事儿，以后可不许在这样任性了啊！”“嗯，青青知道了！在爸爸的怀里真好！青青愿意就这样天天被爸爸抱着搂住亲着！”怀青青趴在马校长的怀里，心里安定了，幸福涌上心头，“爸爸，今生今世青青再也不离开爸爸了！离开了爸爸，青青真的很无助！很孤单！很痛苦！”“没有了青青，爸爸也很无聊，很无助，很孤单，很痛苦！”马校长吻着怀青青的嘴巴耳轮，喃喃低语。马校长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了紧搂着怀青青的双手，柔声柔气地问道：“青青不是没有吃饭吗？爸爸这里有熟食，先吃点填饱肚子吧！”怀青青感激地笑着说道：“见到了爸爸，被爸爸搂着，也不感到饿啦！”“嗯，爸爸知道！先吃点吧，不然爸爸会心疼地啊！”马校长吻了吻怀青青的小嘴，把她松开了。马校长不敢把电灯弄亮，只好就着电脑屏幕的亮光，找出今天刚买回来的一些熟食，有香肠、火腿、巧克力还有饮料。怀青青虽然吃了一些零食，但是整天没有吃饭，早就饿得不行了，一见到这些东西，就像乞丐见到无数的元宝相似，小眼睛里贼溜溜地放光，赶忙抓过来，就大口大口地香甜地吃起来。马校长见怀青青狼吞虎咽的狼狈样，又好气又好笑，急忙阻止她：“宝贝，慢点，别噎着！”怀青青大快朵颐，吃了两根香肠、两根火腿，又喝了一瓶奶茶。马校长看着吃得心满意足的怀青青，问道：“饱了吗？”“饱了！真好吃！”怀青青俏脸绯红，感激地看着马校长说道。马校长看了看时间，说道：“青青，爸爸准备把你送回家，你有什么打算你吗？”“我不回家！回家爷爷奶奶该逼我了！我就在爸爸这，和爸爸睡！”怀青青小嘴一嘟噜，一脸的不情愿。“青青，你不知道，事情很严重！你要是不听话，也许你永远就会失去爸爸！”马校长郑重其事地对怀青青说。怀青青听着马校长说得严重，再看看他严肃的脸，惴惴地问道：“为什么啊？”马校长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低低地说道：“今天下午，你爷爷奶奶找我了，说我和你在一起，你想想这还不是高老师的捣的鬼吗？他们说我骗你，青青你说我骗你了吗？爸爸喜欢你，你也喜欢爸爸，爸爸给你温柔，给你爱，你说爸爸是骗你吗？他们还要告我呢！你要是不听爸爸的话，爸爸就只能与你一刀两断啦！爸爸想爱你也不敢爱你了，爸爸想疼你也不敢疼你啦！”听着马校长的话，怀青青也感到事情的严重，她也害怕了，忙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啊？”“你就听爸爸的，从今之后夜晚你必须回家，我们可以白天见面啊！到了星期天，爸爸带你到县城里玩，爸爸到大宾馆里报个房间，哪里谁也不认识我们，我们想怎样玩就怎样玩；只要你长大了，不在这里上学了，要是到了城里上学，爸爸可以在城里赁房子给你住，爸爸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你要什么爸爸就给你买什么，那时候爸爸就是你的，你说好不好啊？”马校长娓娓道来，声音还是那样温和而甜美。怀青青听得怦然心动，心潮翻涌，紧紧搂住马校长，娇声娇气地说道：“爸爸，青青好向往那样的生活啊！到那时青青就是爸爸的，爸爸也是青青的，青青好享福好幸福啊！”青青闭着眼，无限神往马校长描述的美丽幸福地生活情景，她恨不得一下子就能飞到那种生活中去。“喜欢那样的生活吗？”马校长甜甜地问道。“喜欢！青青好喜欢呃！”青青吻着马校长，嗲着声音说道。马校长也回应了青青清脆的吻，马校长双手捧着明艳而娇嫩的脸蛋，盯着她泛着红波的眼眸，说道：“因此为了我们幸福地未来，你一定要听爸爸的安排，明白吗？从今往后，不许任性，明白吗？”怀青青点着头，眼中泛着浓艳的红潮：“嗯，青青听爸爸的安排！”马校长满意地笑着说道：“青青真乖，爸爸没白疼你！现在你要把手机给爸爸，爸爸先替你保管几天再给你！”怀青青一愣，茫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青青想爸爸，怎么联系啊？”马校长吻了吻她的白玉似的小鼻子：“宝贝，你爷爷奶奶和高志洁已经知道了我给了一部手机，你把手机留在我这里，他们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借人家的，已经还给人家了，你就不告诉他们是借谁的，估计他们也没有办法；要是逼急了，你就说是从“四海游龙网吧城”借的，因为没有钱，已经被人家收回了，估计他们也不可能到那里去问的！没有了手机，只要我们今后注意安全，我和小宝贝就能够天长日久地在一起啦！”怀情请听着马校长的解释，终于笑起来：“还是爸爸想得周到，青青只想着和爸爸在一起，什么都忘了！爸爸给我买的衣服，我就说是用贫困生补助的钱或者我拾到的钱买的，应该也能应付过去的！”马校长呵呵呵地笑起来，点着怀青青的小鼻子：“还是我的宝贝聪明，这就叫做举一反三啊！爸爸可比不过你啊！”怀青青骄傲地仰起头，把粉红的小嘴巴撅得高高的，朝着马校长；马校长会意，低着头把她的小嘴巴含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吻了几吻，笑道：“好了！可以回去了吧！”“还不够！”怀青青满脸绯红，娇笑道，“我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爸爸，青青想要……”马校长知道要是不满足她，她走了心中也不高兴，就亲着她的小嘴，笑道：“你这个小馋猫，真是让我放不下啊！”
          
            
第二百五十章 意外的消息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的爷爷走时，很难为情地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就那件事儿你能不能不再找青青啊，我怕她再想不开跑出去！要是她有个啥好歹，我们两口子也不好对她可怜的爹交代了！”高志洁十分理解老人的心情，苦笑着：“我明白的！”看着老人渐渐远去的悲凉萧瑟的背影，高志洁知道老人的为难，他也不想再把幼稚单纯任性的怀青青逼近绝境，他只能无奈地叹息着。自从怀青青出走回来后，近一个星期了，她上学按时往返学校，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她的成绩日趋退步，原先她在班级中各科成绩都是排名靠前的，最近有两个学科的测试成绩，她已经退居到了最后面了。高志洁找到了怀青青，耐心细致地和她谈心，可是怀青青只是说，她很努力了，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到考试就不会做了。高志洁从她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怀疑地看着她，很悲凉地说道：“青青，你的变化太大了！老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老师，我真的还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啊！”怀青青神情漠然，就像对一个路人，高志洁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她再也不是先前那个怀青青了。他只好痛心地让她回去了。这些天来，高志洁接到了文梅的几次电话，文梅多次在电话中温情脉脉地叮嘱他，为了她和孩子，一定要保重身体，一定能够要顾惜自己的安全，遇事千万不要冲动，知道不可为，就不要强迫自己。高志洁面对文梅这个痴情女人的叮嘱，他只有唯唯连声的份儿。文梅几次要来看他，高志洁都拿各种理由拒绝了，文梅在这方面倒是个通情达理知道顺从的女人，高志洁不希望她来，她非常听话。李雪也是隔三差五地就带着不少美味到高志洁这里“打秋风”，实际上李雪是为了调剂高志洁的生活，给他送来了些“牙祭”罢了，另外也在于劝高志洁，不让他再继续做哪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高志洁不是傻蛋，当然明白文梅和李雪的意思，所以这些天来，他除了又把自己准备的检举材料向市里有关单位投寄了一次外，其余的确实改变了不少。他课下时常守在班里，夜晚经常出入在学生休息前到寝室催促学生就寝，认真带好自己的课，闲下来就写写文章，时常指导前来讨教的喜欢写作的学生。在校园内遇到小痞子，他也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火。虽然这样，那些小痞子见到他总还是横眉冷对，甚至还有意挑衅，高志洁竟然也熟视无睹了。当然要是敢调戏他的学生，他还是要发作的。江娜经常到他的办公室里来，她还经常带给高志洁玉英的话，玉英让江娜转告高志洁：“那些人都是很难惹的，让你不要再和他们较真了！那伙人我们惹不起！”高志洁知道玉英对他的关心，他让江娜转告玉英：“他明白，他会学着改变自己的！”让高志洁很欣慰的是，尽管江娜家中变故颇多，但是这个坚强的孩子，学习始终很努力，成绩稳中提升，学科的检测，她总是在班级中遥遥领先，无人能比。高志洁每次都告诉她：“一定要更加努力，妈妈在看着她，千万不要让他和妈妈失望！”江娜听到他的话，总是眼中噙着热泪，使劲地点着头，说道：“我会的，我要强，我要与众不同！”没到这时候，高志洁总是给江娜擦着眼泪，也会流着泪，说道：“爸爸，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看着乖巧懂事的江娜，心中油然而生起无限的慈爱。高志洁心中真的把江娜当成娟娟一样的疼爱了，他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出人头地，走出光源这个狭窄恶劣的地方，去争取更加幸福地未来。周四中午，文梅再次给他打来电话，问高志洁周末要不要回城，到时候她想给祥瑞和娟娟一个惊喜，高志洁说这里事儿太多，暂时走不开，闲时再说吧。再说还有一个半月就要放暑假了，那时他一定去和她们相聚。文梅知道这是高志洁的托词，但她也不以为意。但是文梅告诉他的另外一件事儿，到吸引住了他。“志洁，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秋红吧？”“知道，她怎么啦？”高志洁有些紧张地问道。“昨天她到我这里来，说起她最近的事儿！你知道秋红现在做什么工作吗？”文梅惋惜地问道。“她不是还是做皮肉生意吗？你也该尽量劝劝她，这也不能做一辈子吧，出卖青春，人老珠黄的时候，还怎么生活啊！”高志洁忧心忡忡地说道。“志洁，现在人也劝不回她的，她这个人很犟的！不过他最近在‘天上人间大酒店’里桑拿部工作，认识了一位光明县县教育局的一位大员！”文梅说道。“教育局的大员？谁啊？上次听雪儿说过你不是有个同学叫马鑫的吗？”文梅笑嘻嘻地问道。高志洁有些不以为然，说道：“是啊？马鑫洗洗桑拿，没什么吧？很正常啊！”文梅责怪道：“志洁，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啊！你知道‘天上人间’的桑拿是怎么回事儿吗？”“洗桑拿不就是洗花样的澡吗？有什么稀奇的？”高志洁以为文梅闲极无聊，少见多怪，便呵呵地笑着，“文梅，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打听人家这无聊透顶的事儿干嘛啊？”“志洁，你才无聊呢？要不是为了你，谁管人家的屁事儿啊！”文梅显然生气了。“文梅，好了，好了，算我说错了！马鑫洗桑拿也与我有关吗？”高志洁觉得好笑。“当然！”文梅肯定地答道，“‘天上人间’的桑拿可是有花样有名堂的！不是那个人还真没有享受他们桑拿服务的资格呢！”文梅好像气高志洁刚才的不以为然，吊他的胃口。“哦，洗个澡还需要资格，奇了怪了！”高志洁惊愕了。文梅哧哧地笑道：“不知道吧！”“孤陋寡闻！”高志洁知道文梅的心里，也想和她叙叙话，便也直接追问她。“所谓的桑拿是假，暗中嫖娼是真！”文梅神秘地说道。“哦，你的意思是说，秋红在‘天上人间’的工作还是性服务？她怎么这样？”高志洁惊得要跳起来，大声问道。“你以为呢？”文梅又哧哧地笑道。“你刚才的意思是说马鑫在‘天上人间’嫖妓，还嫖到了秋红吗？”高志洁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成了喇叭状。文梅笑嘻嘻地说道：“志洁，你是不是有些少见多怪了啊？”“文梅，这可靠吗？”高志洁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声音也急骤起来。“秋红还能哄我吗？绝对可靠！”文梅笑道，“这要是放出去，可是不亚于美国在日本广岛扔下来的那颗原子弹吧！”“确实那样！没想到马鑫还能堕落到去嫖妓的地步，人性的悲哀啊，人性的沉沦啊！”高志洁叹道。“听雪儿说这个马鑫道貌岸然，趾高气昂，根本就没把你这个老同学放在眼中吧？”文梅问道。“文梅，我们还不是不提马鑫也罢！他做这样的事儿，我感到恶心！再者说他做什么与我何干啊？”高志洁不想在谈下去，他想放下手机。文梅说道：“志洁，你怎么什么都不明白啊！你不是还背着个教育局的处分吗？我们为什么不让秋红抓牢马鑫，为你平反昭雪呢？”高志洁毫不犹豫地说道：“文梅，你千万别胡来！这些不光明正大的方法，我们不屑使用！说起来，我就感到丢人！”“志洁，你觉得光明正大的方法能达到目的吗？有终南捷径我们为什么不用呢？”文梅劝道。“文梅，这是我做人的原则！绝不更改！”高志洁有些激动，说话也变得严厉了。“志洁，你要是不高兴就算了！就算我们说笑话吧，你千万可别到心里去啊！”文梅细声细气温柔如三月的杏花雨，高志洁心中骤然而起的那点不满瞬间消失了。但是她还是能听出文梅心中的委屈，他暗暗自责了，你为什么要对文梅发脾气，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又给了她什么呢？你又什么理由对她发脾气啊？他不禁自悔了，于是柔声地说道：“文梅，刚才我的态度不好，你别介意啊！”文梅却乐呵呵地说道：“志洁，我什么时候都不会生你的气的！你刚才话的让我感到有些委屈！其实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本身对乌烟瘴气的做法深恶痛疾，视如世仇，当然你不愿意那样做啦！都怪我忽落了你的心里！志洁，对不起啊，都怨我！”一霎时，高志洁激动得流泪了，对于文梅这样善解人意痴痴情深的女人，能够和她生活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要是自己在不知道珍惜，自己就真的辜负了她了，就是犯罪了。高志洁有些哽咽了：“梅儿，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请你原谅我刚才的不理智！”高志洁的这句话胜过世上最美妙的情话，这就是高志洁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是价值连城的承诺，一时间，文梅哽咽了：“志洁，我喜欢听到这句话！志洁，我爱你！今生今世都爱你！”“梅儿，我也是！”高志洁动情地回应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老人做媒（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周末高志洁拒绝了文梅让他到县城的邀请，留在学校，他准备写一篇关于光源中学安全方面的文章，希望能投递出去，以引起全社会的关注。六点多钟，天还没有黑下来了，校园寂静而冷清。往日里学生课余噪杂的声音没有了，社会小痞子也因为学生不在而暂时滚到了阴暗的角落里做他们的坏事儿去了。恐怕这所偌大的校园内加上马校长和食堂老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高志洁弄亮了办公室的灯，坐下来，把学校校内和周边发生的事情在大脑中过了一遍电影，梳理出了头绪，他要为光源中学的校园安全诊出病因，寻找根治的良方。虽然他知道就算文章能发表出去，也不见得会对这所学校安全状况的改善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出于一个老师的天性和良知，他依然要这样做。高志洁在纸上草草地列出了一份写作提纲：对光源中学校园事故频发的思考一、事故列举二、探究原因第一、学校管理的缺失第二、领导正气刚性的缺失第三、教师和学生缺少主人翁的责任感第四、恶势力有强大的保护伞第五、政府和公安机关的不作为，治安环境恶化三、解决方略第一、切实加强学校安全管理工作是保证。第二、问责追究第三、加强对教师和学生的思想健康教育是当务之急。第四、政府和公安部门协助学校做好校园安全工作是最有力的保障。第五、严于立法执法，是保障学校安全的重要屏障。四、结语：我真诚的期盼，我们的教育，特别是农村教育能出现一个崭新的天地，愿我们的学校能够风平浪静，阳光明媚！愿我们的教师能够开开心心轻松愉快的工作！愿我们的学生能够幸福愉快健康活泼的生活学习！高志洁刚列好提纲，“嘣嘣”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也打断了他的思绪。高志洁看了看还没有正是动笔的草稿，不情愿地来到门口，问道：“谁啊？有什么事儿吗？”“爸，是我！娜娜！”江娜明丽的声音传来。“娜娜啊！不在家中学习，陪着妈妈，到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高志洁溺爱地说道，来到门口，急忙打开门，江娜满脸喜气地站在门口。高志洁瞬即又担心起来了，“天快黑了，回去吧！晚了，爸会担心的！”“没事儿的！爸，妈让我喊你到家去！”江娜高兴地说道。“娜娜，有什么事儿吗？”高志洁心中不免忧虑了。江娜笑着说道：“没事儿！咱家的鸡好像害病了，妈妈没舍得卖，杀了！让我喊你回家去呢！”高志洁心中感动，但他瞟了一眼桌上的文稿提纲，说道：“娜娜，爸爸在赶写一篇文章呢！……”“爸，你要是不去，妈该不高兴了！今天她真的很高兴呢！”江娜有些期待地望着高志洁。高志洁想了想，这么长时间连番遭遇没有把玉英击垮，难得她高兴，要是不去，玉英心里会很难过的，他又看了看身边兴高采烈的江娜，他心中叹息着：“还是走一趟吧！”玉英家里。玉英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一个人烧锅，炒菜，手脚不使闲。奶奶在堂屋内和孙子宝栓玩笑戏耍，小家伙喜欢得嘎嘎嘎嘎地大笑着，奶奶的脸上漾着幸福的温情。奶奶年纪虽然大了，但眼睛好使，高志洁一进院儿，她就看到了，笑呵呵地说道：“高老师来了！”高志洁亲切地回应道：“大娘好啊！我这阶段太忙，也没来得及看望您老人家，不要见怪啊！”“呵呵呵，来了就好啊！来了就好啊！”奶奶好像顾左右而言他似的说道。高志洁陪着笑脸，说道：“麻烦您老啦！”奶奶已经抱着宝栓站到了门外，玉英在厨房内向高志洁打了个招呼，又忙着她手中的活计了，但还是顺口说道：“高老师，到堂屋里坐吧！”高志洁本想帮玉英看看锅底，可是看到奶奶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了，也只好到堂屋内坐下了。江娜很懂事儿地到了厨房帮玉英了。奶奶给高志洁倒了杯开水，端到高志洁面前，高志洁不好意思地接过来，道了声“谢谢！”“高老师，以后常来家里看看，就不要这么生疏啦！”奶奶话中有意地笑道。高志洁看了老人一眼，她脸上是浓得不能再浓的慈祥和真诚。高志洁应道：“太忙了，想来没时间！”“啥事能忙得连来家吃饭的空都没有啊？”奶奶有些责怪地说道。宝栓已经挣脱奶奶，一个人在推着小板凳跑了跑去的，玩得兴高采烈，不时咯咯地笑着，高志洁向着奶奶笑道：“小家伙很可爱啊！”“是啊，要是能有个爹照顾他就好了！孩子命苦呃！我们老江家太屈他啦！”老人神情黯然地说道。“以后会好的！慢慢会好的！”高志洁看着伤心的奶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孩子们苦，玉英也苦啊！一个女人承受那么大的压力，要照顾家里地里，还要无不尽心地照顾孩子，女人的肩膀再硬，也有被压垮的时候啊！”奶奶叹着气，苍老的眼睛里有些灰暗。“大娘，玉英是个坚强的女人！好人会有好报的！”高志洁安慰道。奶奶看了高志洁一眼，见他的眼睛注视着地上推着板凳跑来跑去，玩得正欢的宝栓，说道：“要是能有个男人帮助她们，照顾她们，我老婆子就是死，也能闭眼啦！”高志洁低声笑道：“大娘，会有这样知疼知热的男人的！”“可是像高老师这样的好男人少啊！”奶奶盯着高志洁叹着气，一脸的苦笑。高志洁仿佛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他有些尴尬，不敢再看她，说道：“高志洁是个不祥的人！玉英该找个能给她带来平安幸福的男人，她一定会遇到的！”老人家瞄了高志洁一眼，向门外看了看，说道：“高老师，我知道玉英心中有你，你心中应该也有玉英吧！你不嫌玉英这个可怜的孩子不洁净，处处都护着她，我老婆子替苦命的玉英谢谢你啦！我的娜娜始终把你当成了爹，她早就喊你个爸爸了，还真的把你当成了爸爸！我老婆子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我媳妇和孙女早就把你看成了自家人，我也赞同她们对你的感情！你难道看不起她们，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家庭吗？”老人家竟滔滔不绝，口如悬河，她灰色的眼睛这会儿分外明亮，盯着高志洁的眼睛，像要看到他的心里去，高志洁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如芒在背了。“老人家，我……”高志洁很难为情，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文梅和李雪，他竟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样答复老人啦。老人家见高志洁为难迟疑，说道：“高老师，你是个大男人，要敢于担待吧！说话咋这么费力呢！那晚上孟卫国这个狗头来家闹，大家都知道你和玉英的事儿了，你也当着大家面说过，你喜欢玉英，你不会计较她的过去，你会给她幸福的！难道你忘了吗？高老师，这话可是好多人都听得到的啊！”高志洁更加尴尬了，他嗫嚅着：“我……”老人家就是老人家，她紧追着高志洁不放，根本就没有给高志洁喘息思考的余地：“高老师，我老人家今天买个脸，就算代表玉英向你求婚了！我希望你能够大度地娶她，让她的下半生能有个依靠，让我的孙子和孙女也能有个囫囵的家！”高志洁真的没法做出决定，文梅和李雪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每个人眼中都流淌着浓郁的期待，他痛苦极了，要是没有文梅和李雪，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玉英走到一起，可是现在上天又把李雪和文梅送到了自己的眼前，她们都十分清楚地表白了自己的心愿，何去何从，他难以决断。本来他只是想顺其自然，看来顺其自然的想法是多么荒谬，可悲可怜！老人的话把他逼近了进退维谷的险境中，根本没有退路。他怕要是直接拒绝了，会伤害玉英和江娜，要是答应了，他对文梅和李雪无法交代，他也不愿意伤害她们。高志洁的大脑要崩溃了，简直是一脑袋糨糊了。这一会，他竟然急得满头大汗，汗水沿着脸皮哗哗地向下流。“咋啦？高老师，你说句话竟这样难吗？”老人家看着为难的高志洁问道。“大娘，我喜欢玉英，更喜欢娜娜和宝栓，在我心里我早就把宝栓和娜娜看成了我自己的孩子，这点你也是知道的！”“这不就行了吗！”老人家还以为高志洁面皮嫩不好意思说呢，听到这句话，笑得合不拢嘴了。高志洁还要向她解释，玉英恰好端着两碗菜走了进来，笑道：“该饿了吧？你们说啥呢，这么热闹啊？”老人家见问，笑道：“说啥，你们的事儿！”玉英愕住了：“我们？我们能有啥事儿啊？”老人家见高志洁满脸红透，羞涩的样子，笑呵呵地说道：“我给你提亲呢？高老师答应啦！喜欢吗？”“娘，你……”玉英也被老人家这句话臊得满脸绛红，好不鲜艳。“你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还用的着这样吗？”老人家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历史使命一样，喜笑颜开，合不拢嘴。高志洁和玉英不由自主地对望了一眼，眼光便倏然移开了，彼此心头怦怦直跳，犹如鹿撞。
          
            
第二百五十二章 老人做媒（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这顿饭玉英准备得够丰盛的了：一个炒鸡蛋，一个炒鸡肝，一个烧鸡汤，一个豆腐皮；另外玉英还特意给高志洁准备了一瓶白酒。高志洁本待不喝酒，但是拒不过老人和江娜的软硬兼施，没奈何也只得喝了几小杯。饭后，老人家看着玉英和高志洁，起身告辞，走的时候，她顺便带走了宝栓，宝栓这么长时间都是和她在一起，但她同时也叫走了江娜。她会心地对玉英和高志洁说道：“我们走了！你们两个好好唠唠吧！”玉英被老人的话臊得情不能禁，低着头不敢看她；高志洁则急忙起来，拦住老人，说道：“大娘，还是我走吧！”老人对高志洁闪了闪眼睛，说道：“高老师，你可不要辜负了我老婆子的一颗苦心啊！”高志洁冏在哪里，简直要无地自容了，他进退为难地说道：“这不妥吧！”玉英也站起来，嗔怪道：“高老师既然这样，就让他走吧！”“你们这两个孩子，又不是小年轻了，还这么面薄！老婆子走了！”老人家说着话，抱起来宝栓，向江娜使了个眼色，向外边走去。江娜临出门时，拉了拉高志洁的手，笑嘻嘻地低声说道：“爸爸，加油！娜娜支持你！”高志洁有些生气地说道：“小孩子，懂什么？”江娜没有理会他，偷着笑着向奶奶追去。玉英见老人和孩子都走了，望了高志洁一眼，低着头一声不响地走到了大门口，关上了大门，顺便上了门闩子。回来见高志洁站在门口，莫衷一是，显得十二分地不自在，抿嘴笑道：“志洁，到屋里坐吧！”玉英说着，自己先到了屋里。拎过水瓶，倒了一杯茶，见高志洁还门口犹豫，低声带羞地说道：“志洁，屋里坐吧！”高志洁内心矛盾，可是却无法向玉英解释清楚，一开始，因为他的话没有说清楚，致使老人误解了，可现在他又怎样向玉英解释清楚呢？要是说“我不爱你，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无法想象会对玉英和江娜带来怎样打击和伤害，可是要是不能名言，他又怎样向文梅和李雪交代呢？尤其是文梅，一门心思都放到他的身上了。高志洁懊悔痛苦不已，他骂自己心太软，骂自己太多情，骂自己太没有主见，以至于将要让三个可爱可怜的女人为他受到伤害。其实高志洁又怎能解决得了这样的事情呢？不管他怎样处理，都会有女人受到伤害，这是个无解方程，是一道世上最残酷最无情的考题！“志洁，到屋里来啊！”玉英见他没动，且表情怪异，便低声地吹促道。“嗯！知道了！”高志洁没奈何走了进来，找个板凳坐下来，玉英赶忙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他，“志洁，喝口茶吧！”高志洁忙把茶杯接过来：“玉英，我自己来就行了！”“嗯！”玉英也高志洁的身边坐下来，“志洁，今晚的菜还和你的胃口吗？”“很好吃的！我平时一个人，根本就不炒菜的！”高志洁顺口据实而答。“哦，以后你想吃啥，就来家吧，或者让娜娜告诉我，我给你炒！”玉英看着她，热切的眼波让高志洁心中热烘烘的。他想说“玉英我们还没有走到结婚的地步的”，可是他实在难以启齿，他有些吐字不清地说道：“玉英，我们……”玉英不知都高志洁到底要说什么，面目绯红，有些自卑地说道：“志洁，刚才老人的话，虽也是我的意思，但我是不敢奢求的；我玉英是个寡妇，还被孟卫国那个狗贼欺侮过，我自忖配不上你，要是你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也不会怪你的！你就明说吧！我也就死了这条心啦！”“玉英，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知道的！”高志洁看了看玉英，从她脸上看到了一种自卑自贱的神情，他的心竟然揪起来。“我是个不洁的女人，我还有两个孩子，都会成为你的累赘的，你的条件那样好，啥样的女人找不到啊！”玉英说着清瘦俏丽的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眼中有了晶莹的东西在滚动。高志洁最见不得女人的愁容和眼泪，他的心肠又软得就像棉花似的，忙安慰玉英道：“玉英，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何况我们也有了肌肤之亲！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是个自尊自强的女人，我开始是同情你，后来真的爱你！孟卫国这个畜生玷污了你，那能是你的罪责吗？反而你为了孩子忍辱负重，更让我对你刮目相待了！至于两个孩子，我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也把他们当成我的孩子疼，可是……”高志洁还想告诉玉英，他已经答应过文梅了——和她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的，但是后边那几句话，他就是说不出。“志洁，别说了！我明白你的心呢！”玉英听到高志洁大丈夫般的表白，心潮翻滚，放纵奔流起来。她情难自已地叫道：“志洁，我真的好高兴啊！我只想为你铺铺床，叠叠被，报答你对我的这份情，像我这样的女人还能有啥所图的呢！”高志洁不忍负她之意，眼中波光粼粼，说道：“玉英，你是个好女人，你应该得到幸福的！”玉英动情了，她站起来走到高志洁面前，眼中泛彩，喜极而泣，热泪盈眶，泪眼朦胧，定定地注视着高志洁：“志洁，你真的不嫌弃我吗？”“嗯，玉英，你是个值得任何一个男人爱和珍惜的女人！我也是一样！”高志洁看着激动近乎失控的玉英，爱怜交织，情难自抑，“就怕我不是个好男人，不是一个好丈夫，会让你受屈的！”玉英双手握住了高志洁的双手，感受着他手中传过来的热量，呼吸着他身上散发着的特殊的舒心的气味，心跳加速，喃喃而语：“志洁，我爱你！我需要你，孩子也需要你！”高志洁听到这个表面刚强而心里孱弱的女人心灵的声音，他激动了，动情了，沉迷了，他反握着玉英的有些粗糙的素手，无限爱怜地说道：“玉英，我也爱你！你也让我情不能已！”高志洁想到了文梅和李雪，拥着怀中的可人，他茫然若失，他想一定要给三个女人一个说法，可是给她们什么说法呢？他再次陷入痛苦和茫然之中。玉英趴在心爱的男人怀中，迷失了，沉沦了，忘情了，满面酡红，羞不自胜：“志洁，你的怀里让我感到安全，感到温暖！这会儿我好幸福，好幸福啊！我愿意就这样永远被你爱着宠着！我的志洁！”“我也是！”高志洁心中痛苦，可是没法表白，也附和着说道。“志洁，今晚上不走了，好吗？”“嗯！”“志洁，你能让我今晚上踏踏实实地做一回你的女人吗？”玉英把脸贴在高志洁的怀中，高志洁能感到来自她脸上的火烧。“玉英，我好激动！激动你对我的痴情！”“志洁，别说话那，实际上你为我们付出的更多！我爱你，我只能把一个女人的最珍贵的东西，心甘情愿地给你，我爱你！”玉英粉面娇羞，不敢看高志洁，声音清丽温柔，情感似水。“嗯，我明白的！”“志洁，你听，我的心跳？你知道我的心说啥吗？”“知道！”“说啥啊？”玉英喃喃问道。高志洁把玉英更紧地抱在怀里，他还能拒绝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对幸福的渴望和追求吗？他不能，他知道拒绝的后果，就等于把她重新推进了火坑，送进了地狱。高志洁痛苦，但他无法做到。因为他心中对这个女人只有爱，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缺点，致命的缺点，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不想让当年妻子临走时的哀痛再现，可是他能给所有爱他的女人爱和幸福吗？高志洁拥着玉英，站在那里，亲吻着玉英的耳轮，不声不语。“志洁，你没有发现今晚上，家中有啥变化吗？”“没有啊！”高志洁没有抬头，在她耳边哈着热气。玉英哧哧地笑道：“你真傻！”高志洁不置可否，想了想，轻轻地咬着她的耳轮，嘿嘿地笑道：“为什么啊？”“今晚这里真静！”玉英娇声娇气地嘻嘻笑道，也许被高志洁吻得痒痒吧，止不住让人心魂颤抖地笑起来。“老人家真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有趣的人！”高志洁轻轻地笑道。“你不喜欢吗？”玉英抬起水波潋滟的眼眉问道。“当然喜欢！”高志洁紧紧自己搂住玉英的双手，算是对老人善解人意的报答了。“你真坏！”玉英娇羞无限，如花解语，女人期待着，“今晚这里是咱们俩的啦！”“嗯！”高志洁回应着。“志洁，你困吗？”玉英抬起头，羞惭惭地望着他，不胜娇羞，低声说道，“我给你铺床吧！”他们心跳加剧，像潮起潮落，像疾风骤雨，像万马奔腾，也像塞北腰鼓进入高潮时的鼓点。高志洁眼眸迷离，柔声细语：“嗯！”
          
            
第二百五十三章 老人做媒（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激情来去如潮，一番巫山云雨之后，玉英慵懒地蜷缩在高志洁的怀里，仰着俏丽迷人的脸庞，望着这个让她销魂快乐的男人，把面埋在他的胸前，呢喃而语：“志洁——”“嗯，玉英，怎么啦？”高志洁低头看着她娇嫩玉瓷一般的皮肤，浑圆的双肩，心中感叹，低头吻着她的娇颜，温婉细语。“我好幸福啊！躺在你怀里真好！”玉英娇红的脸仰着他。“我也是！”高志洁笑着，笑得很忘情，很阳光。“志洁——”“你能为了我活着吗？”玉英双眼深情外溢，慵懒地问道。“嗯，我知道的！”高志洁看着女人深情如海的眼眸说道。“你能为了我顾惜自己吗？”玉英柔情万千，情意款款。“当然可以啊！我就该为了你和孩子们活着！”高志洁笑着吻了吻玉英泛红的唇，玉英身体微动，眼中溢笑。“听娜娜说，校园内有几个像豺狼一样的小痞子，你和他们的关系很僵，是吧？”玉英倾听着他的心跳由剧烈到平静的声音，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在高志洁的胸口上画着心形的图案。“嗯，原先是四五个，最近几天又增加了几个可恶的新面孔了。他们在校园内横冲直撞，专门调戏女生，弄得长得漂亮的女生人人自危，惶惶难安，学校领导竟然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可恶的小痞子还有意在我面前抖威风，我看不过，才报警的，没想到派出所不闻不问，还让我找出证据给他们，这明明就是庇护他们，或者是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吗？没办法，我只得挺身而出，阻止他们啦！没想到他们胆子比天还大，竟对我要对我出手，这帮畜生，看着吧，早晚他们非闹出大动静的！”高志洁仰视着屋顶，气愤愤地说道，“估计我就是不找他们，他们也要谋我的事情吧！小痞子和光源四虎关系好，说不定他们在校园闹事儿是有图谋的，并不一般呢！”玉英担心地望着高志洁，心悬到了嗓子眼，不安地问道：“志洁，你不会看到他们就躲着走吗？我们碰不起，躲得起啊！”“躲是躲不掉的，校园像火柴盒那样大，早晚都会碰面的！如果他们是存心的，我就是躲到天边也逃不掉的！玉英，别替我担心了，我会注意到的！”高志洁右手搭在玉英的肩上，拍了拍，“没事儿的，他们总不能要我的命吧！”“志洁，你别大意了！他们啥事做不到啊！电影中的那些事儿还不是生活中的事儿吗？我真替你担心啊！”玉英舒展的眉头拧起来了，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还在告光源四虎、姓孟的和派出所吗？”玉英问道。“嗯，我不甘心啊！”高志洁脸上灰色笼罩，刚才的阳光烟消云散了。“你已经尽心了，就算了吧！看来这种事是没人问的，为了我和孩子们，你就别在和他们斗了！我真怕他们会报复你！”玉英恳切地说道。高志洁看着玉英，花容月貌，兰心慧质，脉脉含情，不禁心平气和，温顺和颜地说道：“我知道，他们有靠山，我也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会注意的，放心吧！”“嗯，我只是想每天夜晚都能躺在你的怀里安静睡着，早晨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你躺在我的身边，我想我们能有个安静快乐的生活！志洁，你一定要答应我！”玉英无骨地瘫软在他的胸前，让高志洁不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美女相伴，钢铁般的傲骨，也会酥软的！高志洁有了睡意，可是玉英的两颗大眼睛仍然眨都不眨地望着他。她的眼中就像是天空，是那样的高远辽阔，就像是海洋，是那样的深邃浩瀚，又像是云霞，是那样美丽而幻化五彩，她的眼中就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一头连着玉英，一头连着他的心。高志洁猛然感到，从今之后，他真的就和这个女人这个家捆绑在一起了，他突然感到了肩上的胆子像泰山般的高大和沉重，而他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份坚定，也多了一份惶恐。“玉英，睡吧，夜深了！”高志洁声音里都是倦意。“嗯，志洁，你睡吧！我不困，我就这样看着你！”玉英笑得很明媚，如花炫放。“有什么好看的！睡吧！”高志洁溺爱地摸了摸她的脸。“就是好看，像花一样！”玉英红唇微启，嘤嘤细语。高志洁盯着她笑道：“花都是形容女人长得漂亮，哪有形容男人的啊！”玉英娇嗔道：“谁说没有啊？”高志洁笑嘻嘻地调侃道：“有啊，刚才我的玉英不就是用花说她男人的吗？”玉英双手轻轻地捏着高志洁的嘴角，笑道：“你言不由衷，你在笑我吧！”“哪儿？我能笑我的女人的吗？”高志洁的话很真诚。“其实在我心里，你就是一枝花，比花还要漂亮！俗话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吗？”玉英妍姿艳质，心灵聪慧，还真让她找出了用花写男人的例证了。不过她又有些顾虑地幽然说道，“女人四十可是豆腐渣了！你还喜欢爱我这一堆豆腐渣吗？”玉英紧张兮兮地望着高志洁的脸，生怕他的回答会让自己伤心一样；高志洁岂能不知道玉英的心里，不禁莞尔：“玉英，你这样美丽聪慧，善良慈爱，有哪个男人不爱你呢！何况是我高志洁呢！就算你真的是豆腐渣，我高志洁这辈子也愿意吃你这块豆腐啦！”“吃啥豆腐啊！”玉英听着“吃豆腐”几个字有些刺耳，不依不饶地把手插到高志洁的腋窝内挠他，高志洁拒不过，呵呵呵地笑着，玉英见他笑得喘不过气来，就罢了手。高志洁见她不闹了，抓过她的手，紧握在手心里，郑重其事地说道：“玉英，我爱你，就算你人老珠黄，皱纹如壑，我爱你的心也不会变得！我高志洁能在半路上和你相拥而眠，也是我的福气！”玉英流泪了，她把淌泪的粉脸贴在高志洁的胸前，任凭泪水不受节制地流淌，高志洁拍着她光滑的肌肤，情深切切地说道：“好了，玉英，别哭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知道！你是可怜我，才这样安慰我！”玉英就像大海中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捞到了一根救命的胡檩，可是又担心这根胡檩会丢失，会被巨浪冲走，自己还会再次陷入绝境，沉入海底。她诚惶诚恐，黄得患失。“不是可怜，是爱！玉英，你懂吗？”高志洁捧着她附在自己胸膛的脸，吻着她。“我懂，可是我害怕有一天你离我而去！”“不会的，我高志洁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你怎么对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呢？”“志洁，因为你太优秀了，我总是心神不宁的！好像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啦！”“玉英，别胡思乱想了，睡吧！”高志洁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夜间一点四十分。玉英眼中的泪水总是不干，她幽怨地说道：“志洁，就算你以后遇到了更好的女人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怨你恨你的，你对我的爱付出，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我一个寡妇，咋还敢要求你呢？”“别说傻话了！我对你的爱海可枯石可烂，不会改变！”高志洁知道玉英的心中的忧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尽量安慰她。玉英脸如梨花带雨，更加凄艳迷人，高志洁心中暗痛。玉英就这样被高志洁搂在怀里，久久不语。过了好久，高志洁正要闭上眼睛，她突然又问道：“过了今儿，明晚还来吗？”“嗯，要是闲下来，我就来！”高志洁和玉英在经历了一场旖旎的肉体和心灵的交流和碰撞后，他实在太困了，他的眼皮酸涩，合上后，实难睁开。“嗯，不许骗我！我留着门等着你！”玉英像个孩子，娇柔白玉似的胳膊缠住高志洁的脖子。温馨而香艳！动人而销魂！“玉英，不用留门的，你有手机，我要是来提前告诉你；你留着门，要是遇到坏人，趁虚而入，可咋办啊！”高志洁哄着她，懒懒地说道。他还真的怕她一夜不关门，让坏人进来了呢。高志洁到玉英这里来，心中还有种顾虑，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让玉英担心，但是这样的顾虑始终绕在他的心上，勒得他心痛。“听你的，你来不来，都得给我打电话！”“嗯，我会的！睡吧！”“嗯，你先睡，我就枕着你的胳膊，看着你，我就睡着了！”玉英甜甜地笑着。“嗯！”玉英的温柔恭顺，让高志洁难以拒绝，在她粉脸上可劲地亲了一下，“玉英，晚安！”“嗯，你睡吧！”玉英明亮含羞的大眼睛看着高志洁闭上眼，不一会高志洁低低而甜畅的齁声响起来，玉英睁着眼，品味着这动听的音乐，渐渐地合上了含泪的眼睑，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百五十四章 突如其来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天早晨，天色微明，玉英就醒了。睁开迷蒙的眼睛，见自己还躺在他的臂弯里，一阵脸红，嘴巴凑到他的耳边，温柔款款地吻了一下，见他没有反应，知道他还在沉睡，便心疼地不再打扰他，让他好好睡睡吧！玉英静悄悄地起来，细细地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到厨房里忙活早饭去了。玉英做好早饭，高志洁也没有醒，玉英只好把他叫起来，高志洁不好意思地对玉英笑了笑：“没睡过这样的安稳觉，睡过了！不好意思！”“哪能呢？这不就是你的家吗？想睡到啥时候都成！”玉英腼腆地笑着。高志洁心中暖暖的：“玉英，你真是贤惠的女人！谢谢你！”“再说这话，我就生气了！再说你把我都‘谢’了，谁陪你睡觉，给你做饭啊！”玉英调皮而羞涩地说道。高志洁没想到玉英还有这调皮的一面，脸上笑开了花。早饭后，高志洁因有事返回学校，玉英送到门口，千叮咛万嘱咐：“志洁，昨夜的话，你可要听进去啊！我和孩子等着你！”高志洁也没深究玉英话中的意思，带着浓浓的满足和幸福，也有一些淡淡的惆怅，离开了玉英家里，回到了学校。一件意外而恶毒的事情正等着他呢，把他抛进了万丈深渊之中了。高志洁还没有走到自己的住房的旁边就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隔得老远，他就看到门上糊了一层暗黑色和黄色交错的东西，而且一股浓臭的味道扑面而来，直往他的鼻孔中钻。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便充斥着他的心里。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连走带跑地来到自己的门前，门上的东西赫赫然地闯入了自己的眼中。“屎！”他住房的门上全被大便糊满了，没有留下一丝空隙，从大便发黑的颜色来看，这大便一定是经过了长时间发酵后的产物，臭气就像这大便本身一样浓，浓得让人恶心，让人窒息。高志洁看到锁上、门缝内也是的。无数的蛆虫身上带着黑黄的粪便，在地上、墙上和门上爬动。顺着蛆虫爬行的轨迹，可以看到窗户上也被糊满了粪便，无数的蛆虫以窗户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爬行，这里简直是粪便和蛆虫的王国了。高志洁愣在那里，他立即后怕了，说不定来人的目标是他而不是泼这些粪便吧！要是昨晚在这里，还不知道来人会怎样招待他呢？看来住在这里，存在这巨大的安全隐患啊！高志洁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件事儿，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缺德，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儿？这难道就是对我“多事”的报复吗？是小痞子，是光源四虎，孟卫国，还是马校长？估计这样的事儿，马校长和孟卫国应该做不出来的，那就是小痞子或者是光源四虎吗？这是他们报复自己的第一步吗？他们还会有什么后招呢？高志洁不敢想，他已经吓出了满身的冷汗了。我该怎样办？怎么办？高志洁苦恼之极，他实在无法可想。“报警！”高志洁脑海中突然蹦出这样的念头。就算派出所不问，也得报警。高志洁打通了派出所二十四小时报警的电话：“喂，我是光源中学高志洁，我的门上屋内被人泼上了大粪，我要报警，请派出所帮助解决！”“门上粪便？报警？难道你想让我们帮助你清洗粪便吗？”还是上次高志洁报警时接电话的那位女警员。“我想请你们帮助查查到底是谁做的！”“好了，我知道了！派出所会考虑的！88！”女警员不冷不热地说完，就挂掉了电话。高志洁见派出所态度冷淡，又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你们什么时间来人啊？”“等我们抽出警力，很快地就去的！你耐心等着吧！”女警不温不火地说道。“抽调警力？你们什么时间可以抽调警力啊？”高志洁心想，这不是明明在搪塞吗？“现在很忙，派出所没人，实在没办法！耐心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88！”女警又要挂电话。高志洁急了：“难道你们想让我在外面等几天吗？你们怎么这样的态度啊！”“嗤嗤――”女警鄙夷的笑声传来，“你还是个老师了，怎么这么不明事理啊？我们没有警力立即赶去，你难道不会先把脏东西清除吗？噢，说说你有什么线索吧！”高志洁差点气晕了，世上还有这样的道理，报了半天警了，先是推辞，直到现在才提到线索，真是岂有此理？但是他还是如实说道：“最近有不少小痞子到校园找光源四虎的麻烦，他们聚众闹事，威胁调戏女生，甚至强迫女生当众搂抱接吻，被我制止，他们还要殴打我！这段时间，他们每天在校园内遇到我，都会对我指桑骂槐，我估计这事儿可能与他们有关！”“嗯，这条线索很重要，我记下了！88！”到现在为止，她也没有给高志洁一个具体出警的时间。“娘西比，什么东西！”高志洁忍不住骂道。高志洁报警被拒，看着门窗墙壁上的大便和蛆虫，闻着刺鼻子的臭味，肠胃了早就像倒海翻江般的难受。他想到了马校长，“对！要让他知道，他是一校之长，发生这样的事儿，说明学校安全有问题，他责无旁贷！”高志洁知道马校长周末也很少回家，于是打通了马校长办公室的电话。马校长昨夜和苟彬的妻子秀娥缠绵了一夜，四点多钟把秀娥送回家，这会困得拜不开眼睛，电话响了很久，他才醒。马校长懒洋洋问道：“谁啊？什么事儿啊？”“高志洁！我门窗上不知道被什么人糊满了粪便，你看怎么办？”高志洁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道。“粪便？怎么回事儿？什么时间发现的！”马校长关心地问道。“我昨晚外出了，刚回来，才发现的！报了警，人家不买账！你看怎么办啊？”“我怀疑是那些常到校园闹事的小痞子一伙人干的！”“嗯，有可能！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乱说啊！高老师，你又犯了这样的毛病啦！”马校长嘿嘿地笑着说道。“马校长，我找你解决问题的，说那些有用吗？”高志洁明白校长话中的意思，他回敬道，“你来看看，该怎样解决！”“怎样解决？先把东西清除掉再说了！”“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了了，到处都是大便，没办法清洗！你给我换换地方吧！”高志洁想着说道。“我去看看，再说吧！”马校长挂掉了电话。高志洁等了十来分钟马校长才到，马校长离门口很远就站住了，看着大片厚厚的黑的黄的粪便，他头都晕了，重重的臭味像大蜈蚣似的只向着每个毛孔里钻，难受死了，恶心死了。他眉头叠皱，伸手捂住了鼻子，又向着后边退了几步，觉得离得远了，才放下捂在鼻子上的双手，说道：“你都得罪了什么人，用这样恶毒阴损的招数报复你？”“我得罪什么人，马校长不知道吗？首当其冲的是光源四虎之流！”高志洁瞥了马校长一眼，顿住不说了。“也有可能！”马校长沉思了半晌，望着高志洁，“看看能不能清洗吧！现在也没有地方给你换啊！我看还是先将就段时间吧！”“马校长，就算我得罪了光源四虎，落到了这样受人报复的地步，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学生吧？我来这光源中学少说也有十七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得苦劳吧？多年来，我一直住在这间又窄又小又破的房子内，没有向学校提过任何要求，你看看我屋内的家具，除了几张破得不能再破的课桌，床和办公桌外，没有沾过学校的任何东西，现在我向学校要求换个地方，我希望你能够考虑！――这个地方我实在无法在住了。”高志洁言之凿凿，他有些激动，说得十分坚定。“学校有困难，高老师！这样吧，这个地方先住着，容学校考虑吧！”马校长心平气和地说道。“马校长，我还能将就吗？要不你安排人把这粪便清除走，弄干净，我就再将就将就！”高志洁看着马校长不气反笑着说道。马校长又望了一眼那门窗上的粪便，皱了皱眉头，苦着脸道：“高老师，周末我到哪里给你找人干活啊！”“那这就难了！你看能不能让我先搬到你前边那楼上去，那栋楼是图书楼吧？我记得第三层有几间闲房子！”高志洁提议道。马校长瞟了高志洁一眼，心道，住我前面，不是给我安插了一个暗中监视的眼睛吗？想得美！哼，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但是马校长还是笑着说道：“图书室的地方怎么住人呢？不成，万万是不成的！”“真不成吗？”高志洁十分平静。他心中冷笑，我什么时间也没有向学校提过任何要求，今天就破破例，图书室楼层的房间闲着不能住人，说给鬼也不信，今天我也充回愣装回傻，看你答应不答应。“真的不成！我不好向教师们解释啊！”马校长嘿嘿地笑道。高志洁把脸一板，硬声硬气地说道：“马校长，我住室被人糊上大便，学校安全问题所致，你也得负责人的吧！如果解决不好我的住处，初一一班的语文课和班主任，你就另请高明吧！”“高老师为了这小事儿，你要撂挑子吗？”马校长没想到一向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高志洁也会那这样的理由要挟他，一时倒呆住了。高志洁“哼哼”笑着，这怪诞不羁的笑声，让马校长难以把持自心了。“马校长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吗？何况我高志洁还有点利用价值吧？你就如此待我！要是我高志洁一无是处，恐怕早就滚蛋了吧？我高志洁凭什么单单受这样的委屈待遇啊？要是不解决我的生活住房问题，我把所有工作都撂下来，绝对不会再退让了！如果要大家来看看这门窗上的东西，那些了解真相的正值的人会怎样议论，你应该是明白人，不需要我细说吧！恐怕对你的官声也不好吧！”高志洁瞟了一眼，发现他神情微变，但是他现在对马校长知之甚多，再也不是原先不问世事的阿斗了，“马校长，让我住到图书室旁边的闲房间有这么难以决断吗？好吧，你也别为难了，我现在就给你写休假申请，放心吧，不会让你太为难的，我会把原因写清楚的！要是你不批，我就到县教委静坐请假！”马校长望着态度硬朗的高志洁，好像明白这次没有缓和的余地，神情不爽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高志洁淡淡地笑道：“谢谢马校长能体谅群众！”
          
            
第二百五十五章  高志洁搬家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马校长无奈地答应了高志洁的要求，就像在他心上搁着一把刀，让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要是高志洁真的撂了挑子，现在要找个班主任和语文教师还真的相当困难，他心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马校长叹息着，望着高志洁一眼，说道：“高老师，我就不帮你搬家了！”高志洁望着马校长远去的背影，嘴角撇了撇，便恢复了正常，找东西把门口清除了一个小道，打开了锁，准备搬家了。高志洁打愁眉苦脸地开了门，发现不仅门口大便层层，就是门内好远的地方也被大便淌满了，他不得不用心地清理门内的大便了。好不容易到了屋内，发现，幸亏“罪犯”没有砸烂窗户在泼粪，要是那样，恐怕这屋内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能要的了。他环视着室内，发现离门最近的水桶和水盆里，因为旁边都有大便，里面的水中有好多白歪歪的蛆虫，看着让他恶心。这该是重灾区了，他心中感叹！他来到北墙边放炊具和餐具的地方，好在这里离门口远些，还没有被祸及到，床上的被子也算得上干净，书桌上的书还好，只有学生的作业本上有粪便的渍点，其余倒也干净。高志洁顶着臭气，一件一件地向外边挪着东西，看着门框上的大便，他必须要加倍小心才行，不然东西上擦上了大便，不是很惨吗？屋内的任何东西都不想扔掉，可是有些东西还必须舍得。高志洁先把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大大小小的书本和多年来写的文章底稿，一样一样地整理出来，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了，把它们搬到了外边。床上的一应东西，餐具和炊具，都不能丢掉，这是生活的根本。那几张用了多年靠相互扶持才能不至于散架的课桌，本来还想要，可是当他搬掉一张，另一张桌子的两个腿竟然一歪，整张桌子就咔喳一声倒在地上。高志洁摇了摇头，也值得忍痛割爱了。办公桌和床还是刚进学校时，临时加工的，至今也没有着一点油漆，这些东西还得要，不然让学校再添新的也很困难，与其与虎谋皮，不如因陋就简来得爽快。这些东西需要两个人才能搬动，高志洁只能是“望洋兴叹”了。脸盆和水桶不能仍，这些东西用清水和洗衣粉洗涤几遍后，还是能用的，扔了可惜，买新的还得花钱。与其在这方面浪费钱，还不如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儿。高志洁看了看屋内实在没有其他值得搬移的东西了，心中竟然十分留恋这个地方，这个曾被他的眼泪和笑声打湿的地方，包容过他多少艰难和痛苦，寂寞和快乐啊！朋友，今天我们就要分别了，再见，我贫穷但却高贵的老屋！现在已是六月初了，虽然天气还没热到砖窑似的那种程度，但是人活动久了，就会汗如雨下的。高志洁搬完了应该搬移的所有东西后，身上早就被大汗浸透了，淋漓的大汗，像无数条小溪顺着身上的每个部位，哗哗地往下淌。他找了块干净的砖头，坐了下来，他需要休息休息后，才能做其他的事情。“哦，老师今天这是怎么啦？大扫除啊？”一个女人甜润的声音。高志洁不用看就知道是哪个，他一边回头，一边说道：“雪儿，你上午怎么过来了？没事儿吗？”“嗯，今天没有什么手术，我休班；有事儿他们会打手机招呼我的！”李雪笑眯眯地说道，很快就来到了高志洁的身边。“哦！不愿！”高志洁回道。李雪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高志洁住室，惶恐而讶然地大声说道：“我的老天爷啊，粪便！蛆虫！老师，你这是怎么啦？什么时间变成了公厕啦？”高志洁没好气地说道：“雪儿，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这能是公厕吗？”李雪刚才过于震惊，性情使然，让她口无遮拦，忙不好意思起来：“老师，这是什么情况？”于是高志洁就把事情向李雪介绍了一边，并把自己的打算也跟李雪讲了明白。李雪听完高志洁的介绍，白皙的脸上现出了惊恐不安的神情，她担忧地说道：“老师，你怀疑是光源四虎之辈所为，极有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有点身份的人是不屑而为的，只有他们那样的小痞子才有可能做的出来！我看这只是他们报复你阻碍他们的第一步，下面会有更厉害的招数等着你呢！你还真的要注意啊！”“雪儿，我也是这样想的！”高志洁望着李雪，一脸愁容，叹着气，“说不定昨天晚上就是来伤害我，好在我出去了，他们的阴谋才没有得逞，才会发泄于门窗的！”“老师昨夜没在这？”李雪吃惊地大声问道。“是啊！要是在这里，我还能好好地坐这里和你说话吗？”高志洁看着李雪睁大的眼睛，觉得好笑。“老师，在哪里啦？”“玉英哪里啊！”“玉英家？老师昨夜住在玉英家里啦？”李雪就像天塌下来的惶恐不安啦。高志洁终于意识到了李雪花容失色，瞠目结舌的原因了。他有些后悔忙着介绍情况，倒是忘却了李雪的反应了。他想把和玉英的关系说给李雪，可是又担心会给玉英造成麻烦和伤害，可是看李雪的模样，要是不给她解释，也难以过关，要是解释得太实了，难保李雪不伤心难过，要是欺瞒李雪，高志洁内心不忍。他知道李雪把一颗心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了。一丝痛苦伴着红云在李雪脸上升起来，高志洁听到了李雪心跳声和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他望着李雪，慢声慢语地说道：“雪儿，你别误会！玉英是爱我的，我也爱玉英，你也知道！何况昨晚我在她那里喝多了，没法回来，要是强行回来，玉英该伤心了，就迷迷糊糊地讲究了一夜。我们没有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这不，没回来，就逃过了昨夜的一劫！”“老师，你们真的没什么吗？”李雪眼中的愁绪像天空漂浮着的屡屡白云，无休无止，看得高志洁心中暗悔不已。“嗯，真的！我们发乎情止于礼，暗室无欺！”高志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向李雪这样解释，他看到李雪的愁绪，心中竟会痛。李雪听到了高志洁的话，脸上的愁云竟慢慢地消散了，染上了一抹阳光。她很快恢复了原先的明丽：“今晚，我要和老师好好谈谈！”“今晚？”“就是今晚！在我家里吧！”“老师，不能不去呃！”李雪晶莹而有神润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高志洁，纤纤玉指拢着额前的几丝柔发。“有什么话在这不能说吗？”高志洁心中竟然怯怯的。“不能！必须去！”李雪虽然再笑，但她的语气可是坚定不移的，没有丝毫商榷的余地。高志洁无奈地点着头：“好吧，听你的！”李雪看着满地的东西，瞅了瞅高志洁有些委顿的脸，说道：“我们开始干活吧！”“你行吗？弱不禁风！这可是体力活啊！”高志洁不相信地扫了李雪一眼。“老师，你还别隔着门缝看人！我们来试一试！”李雪说着站起来就要向屋内走去，高志洁急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柔滑的手。李雪回头有些羞涩地望了高志洁一眼：“老师，怎么啦？”“太脏！不需要你帮忙的！”高志洁笑着掩饰了脸上的惊讶和尴尬。高志洁和李雪正在为了搬东西温柔地争执着，他们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正向着这边走过了，等近了些，才发现来人竟然是江娜。他们都安静了下来，等到江娜离得近了，高志洁问道：“娜娜，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爸爸，快中午了，爸爸让我喊你回家吃饭呢！”江娜一脸的快乐，“李阿姨在啊？”“娜娜啊！我没事儿，来找老师说说话的！”李雪笑得很明媚和灿烂，很吸引人。江娜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她的鼻子吸了吸，嘀咕道：“这里怎么这样臭啊？”“娜娜，看看老师的住室！”李雪笑着用手指着高志洁住处的门和窗子。“怎么这么多的大便啊？这还怎么住啊？”江娜目瞪口呆了，转眼望着高志洁和李雪。李雪把高志洁告诉她的消息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江娜，江娜听着早就面如土色，手足无措了。“好了，娜娜，不用担心了！爸爸就要搬到图书楼上住了，那里可比这个地方好多了，比这里更安全！”高志洁为了减缓江娜的害怕笑着说道。江娜望了望地上的东西，问道：“这些东西都要搬到新住室吗？”“嗯！”高志洁点点头。“好吧，我们来搬吧！”江娜说着话走到了屋子门口。高志洁叫道：“娜娜，屋内的东西暂时不搬了，把这外面的搬到新住室就行了！”“桌在和床呢？”江娜尽管小，非常明白事理。“桌子和床回头找人再搬！”高志洁答道，”要么桌子就不要了，回头到备课办公室搬张新桌子吧！”李雪也随着江娜来到了门口，她皱了皱鼻子，说道：“老师，桌子没法搬，这门太窄，很难轻巧地出去。要是搬，一定擦上大便的。床可以搬，只要小心，应该很安全的！”高志洁和江娜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看来桌子只能舍弃了，把床搬出来也就算了。高志洁知道难以拒绝李雪和江娜，只好在她们的帮助下，把床楞着抬了出去。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图书楼，他们三人忙活了近两个小时才总算帮高志洁把新家安顿好了。高志洁望着李雪和江娜汗透了的衣服，和脸上一道道灰痕，有些歉疚地说道：“你们俩啊，这是没事儿找事儿！”“劳动最光荣！”李雪笑道。“劳动最快乐！”江娜笑道。三个人看着彼此脸上狼藉的情形，不由得相视着大笑起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直面交锋（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百五十六章 直面交锋（一）周日的晚自习是班主任的，高志洁去上晚自习，在校园路两边的条椅上，又遇到了黑种人这伙小痞子。高志洁从一些老师零星的议论中，知道这几个小痞子的情况了。那个黑种人叫贾虎，是光源镇贾老庄人，今年十九岁，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常年在外打工，据说父母让他出去，他死活也不愿意出去，他可以和他的父母对着骂，有几次他父母管他，他还把他父亲打了，因此父母怕他，也就不敢过问他的事儿了。因此贾虎在乡里聚集几个狗不吃的小痞子，横行乡里，成为了乡村的公害。不过最近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学校，专打学生的主意了，特别是女学生的主意了。四方脸和贾虎是同村的，和贾虎同年生的，初中没毕业就不上了，上学的时候和魏金刚关系致密，是他的马仔子，充当了魏金刚做坏事的急先锋，深得魏金刚的赏识。僵尸脸是光源镇光源村人，叫李杰，今年十八岁，母亲就是镇上李姓人家的闺女。不知道什么原因，父母只生了他一个，因此父母把他视若掌上明珠，溺爱有加。上学之后，所有的事情依然由父母包办，只要李杰在外面和人闹了矛盾，吃了亏，父母一定要找到人家家里，给他捞过来。人家碍着李杰老娘家在镇上的势力，轻易不敢招惹，每次和人家打骂，都是他们赚钱，一来二去，就养成了李杰弄性尚气，骄纵跋扈的坏毛病。只要儿子在外面和人家打架，没吃亏，回家后，父母总是夸他有能耐，没给他们丢脸。芭蕉扇是光源镇平安村人，十八岁，叫做高来。父亲高岳原来在当地被人暗中叫做“平安一痞”或“平安一霸”，专门和周围村庄的上小痞子流氓无赖酒肉相交，是个人见人怕的主。只要地方上出现了矛盾，行政村的领导也没有办法，只要高岳带着小痞子到这些人家去一趟，保管风平浪静，就算是万丈高的火焰，也能立马熄灭。就是当地行政村的领导见了他也得矮三分。后来高岳专门结交镇里的干部，再后来，入了党，再后来摇身一变，成了平安村的书记，这一干竟然干了十多年了。平安村的所有权力和资源全部有他来分配。高岳是平安村名副其实的土皇帝。高来从小耳濡目染了老子的尊贵和排场，他非常羡慕老子的威风八面，邪气凌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上人的地位和生活，因此他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活得像他老子一般无二。其实高岳对高来胡作非为，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加制止，他始终认为强者为尊。高岳是个强者，儿子当然也得是强者！三角形是几个小痞子中最为丑陋的人，和高来同村同姓，叫做高亮，今年十八岁。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生与人为善，就算别人把耳巴子摔倒脸上也不会反抗的人。在高亮十三岁那年，高亮的目前你跟着一个游乡卖货的外地人跑了，至今也没有消息。高亮更疏于管教了，因此他打出娘胎就长得不喜人，是个人见人烦人见人躲的主。因此这个小子就专门跟别人，特别是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作对，偷鸡摸狗，欺弱顺强，为害乡里。老子天天劝他，他根本不听，后来年龄大了，只要老子劝他，他竟捋胳膊挽袖子的，要和他老子打，他老子气得要死，他都无所谓，还骂他老子：“连个老婆都没有，丢人！”但是这小子却和高来对脾气，两个人狼狈为奸，干出了不少令人发指的事儿。有了高来的护着，一般人家还真的不敢找他的麻烦。他的老子也只有睁一眼闭一眼了。反正他老子是豁出去了，就是犯了在大事儿，由高亮一人承担，找他可以，他就是一条命，谁想要随便拿去。后来不管高来做什么，也没有人找他老子了。受到祸害的人家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这几个小痞子能够纠集在一起，还多亏了魏金刚呢。这几个小痞子也知道单靠他们实在无法在这个地方混，知道要吃得开，就得找个靠山，于是他们几个开始的时候，只是尾随着魏金刚，到处闯荡，充当了魏金刚的打手。而光源四虎和魏金刚那是上辈子的关系，他们经常和魏金刚坏在一起。黑种人这几个小痞子也知道单靠他们实在无法在这个地方混，于是便摇尾乞怜地充当了魏金刚和光源四虎的马仔了。不然单靠这个无赖，岂能敢大天白日地在光源中学校园内横行呢。高志洁见他们明目张胆地坐在条椅上，肆无忌惮地谈笑着，那嚣张跋扈的气焰熏天。不禁向他们狠狠地望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教学楼走去。高志洁走得远了，还能够听到小痞子嚣张地谈笑声。“嘎嘎嘎――”黑种人看着高志洁的背影笑起来，“跟我们斗，还不够分量！”“老子的拳头，单打露头青！我就不信邪！”僵尸脸无法无天地说道。高志洁站住了脚，回头看着这伙杂碎，还想出言教训他们，但是他实在无奈之极。他知道他是管不了。这伙小痞子是在有意地激怒他，好寻找报复他的理由。“望啥望，老师就了不起啊！”三角脸站起来，向高志洁走来。黑种人、僵尸脸、四方脸和芭蕉扇随着三角脸一同向着高志洁跟过来。高志洁看着他们走过来，没有退却，他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们。他告诫自己，不需要害怕，因为他是正义的。高志洁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士可杀不可辱，今天我高志洁就算血溅五步，横尸当场，也绝不做贪生怕死的软蛋。他想到了谭嗣同的话“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有之，请自嗣同始！”只要我的鲜血和生命能唤起社会和政府对学校安全环境糟糕的关注，只要校园环境的恶劣局面能够得到改变，只要能够让那些在小痞子的淫威下的学生解放出来，他们就是打死了我，我也会甘心情愿的。看着渐渐逼近的小痞子，高志洁竟然出奇的冷静，好多可亲可敬的人们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秀琴、祥瑞、娟娟、李雪、文梅、玉英、江娜，还有无数的学生。高志洁感到特别对不起秀琴、玉英、李雪和文梅，他亏欠她们太多了。要是自己今晚被打死了，她们的恩情真的是无法报答了。高志洁并不后悔他现在举动，只是感到心不甘罢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直面交锋（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已经有学生或者老师从教室的窗户上发现了这一幕了，有的教室已经打开了后窗，学生或者老师从后窗户向下面望着。狂热，崇敬，惊讶，冷漠，和无视，分别从不同的眼睛中向着高志洁站着的地方撒过来。高志洁身躯挺直，负手而立，昂然挺拔，傲视一切；五个小痞子一字摆开站在高志洁面前不到两步远的地方，尽管天色已经变暗，高志洁也能感受得到他们眼光的阴森和嘲弄。高志洁没有退却，也没有回避，而是冷静地直视着他们，他眼睛是火热的，也是空洞的，一种愤怒而无畏的神情在他脸上暴涨，一种吞噬一切悍不畏死的气魄，从他空洞的眼睛中向着小痞子所在的地方覆盖过去。小痞子竟然感到了一种威压来。“你们要怎样？”高志洁语声十分地冷酷。“怎样？你想怎样？你和我们斗，你凭什么？”黑种人惊异地问道。“不怕死！够了吗？”高志洁镇静地笑着，直言不讳地说道。“你以为老子不敢打你吗？”僵尸脸冷笑着，“你看看校长、主任和其他老师，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敢出来管闲事儿的，你装啥大尾巴狼啊！信不信老子们做了你！”“年轻人，我和你们的父母一样的年纪，要是你们的父母上学，说不定我还教过他们，你在我面前老子老子的称着，不知道你们的父母知道了有何感想啊？”高志洁已经豁出去了，他没有丝毫的惧意。面对小痞子的无理无德的言语，冷嘲热讽地说道。	四方脸粗黑的扫帚眉不住地抖动，他跋扈地说道：“你以为老子们不敢打你？”“我站出来，就是给你们打的！我相信你们也想打我！不然你们每天多次到校园内，只要一见到我，就像斗鸡那样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吗？”高志洁泰然自若，就像他面对的不是阴狠的小痞子，而是一只迷途知返的羔羊，也说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是无视，是鄙视，还是圣洁。“知道，为啥还要这样？”黑种人阴狠地问道。“让我在你们面前低眉顺眼，我做不到！”高志洁笑得很得意，很高傲。“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你！把你正残废了！让你后半生不能自理！”三角脸脸阴惨惨的，眼中的戾气爆射出来，他一个进身就到了高志洁的面前。教学楼上传来一阵惊呼声。其他几个小痞子冷眼向着教学楼上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不少学生赶忙把头缩了回去。“你要你向我们道个歉，递个软话，我们今天便饶了你！”三角脸把握成的拳头向着高志洁眼前递了递，邪气十足地说道。“笑话！我为什么向你们道歉？该道歉的是你们！你们作为社会青年随便出入校园，肆无忌惮地欺负学生，耍流氓行为，让人发指痛恨！我高志洁能向你们低头吗？你们以为光源中学的老师都是你捏的吗？都是没有筋骨的软骨头吗？你们错了，至少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高志洁就是不怕死的教师之一。光源四虎中的黑虎王志和黄虎赵能耐的老子因为打我，已经判了三年有期徒刑，你们是光源四虎的马仔吧！你们可以为他们惹是生非，违法犯罪，我高志洁也同样，能够把你们这伙人送进去！你们想你不信？要是我高志洁一人挨打或者残废，能把你们塞进去，让光源中学的学生不在受害于你们，值了！我高志洁不在乎！来吧，向着我身体上的每个部位随便打吧！”高志洁说着，向三角脸跨了小半步，就要和三角脸脸碰脸了。三角脸不仅没敢对高志洁出手，竟然惊呼一声，向着后面退了两步。胆战心惊地望着高志洁，他实想不到这个白面书生模样的教师竟然这样让人凛然不可侵犯。在他们出道到现在，每次面对要殴打的人，要么向他们哀告求饶，要么和他们肉搏，甚至血肉模糊。但是都没有此刻面对高志洁，让他们无从下手，他身上的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高志洁就像一座山，一座他们无法企及，无法超越的山。而这山的压力就罩在他们的心上。“光源四虎让你们为他们报仇，你们敢不听他们的吗？赶快把我打残废了，看看你们够不够死刑啊！”高志洁又向前跨了一大步，五个小痞子一齐向着后面退了一大步。“你要是再向前跨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昨夜的摊饼味道还可以吗？”黑种人终于忍不住了，嘎嘎嘎地笑起来。“我早就知道是你们做的，这样阴损缺德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来的！――还不错！我在低矮狭窄的房间里住了十七年，多亏你们的邪恶，让我找到了搬家的理由，我已搬到了一个更加理想的房间离去了！我可是因祸得福啊！你们没想到吧？哈哈哈哈――”高志洁说着，纵声大笑起来，嘹亮激越的笑声在校园上空九九回荡，这笑声就像一股镇静剂和强心剂，注入到每个人学生和老师的心中，让他们感到了安宁和平安。“老子弄死你！”三角脸的兽性被高志洁冷嘲热讽地咄咄逼人的气势撩拨得失去了理智，他嚎叫着再次向着高志洁冲去。人还未到，双脚踩地，身体腾空就向着高志洁扑去。“住手！亮亮！”芭蕉扇高来虽说也是胡作非为，但是他比三角脸冷静多了，赶忙近前一把拉住了三角脸，三角脸才没有扑到高志洁身上。“哥，拉我干啥？”三角脸瞪着芭蕉扇。芭蕉扇没有搭理三角脸，向身边的黑种人僵尸脸、四方脸嘀咕了几句，他再回头，盯着高志洁：“姓高的，摊饼只是我们报复你的第一步，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今天算你狠！”高志洁依然负手而立，傲骨嶙峋，大笑道：“今后在这校园内，要么你们打死我，要么你们就不要进这校园！我们校园内不欢迎所有品行不端的人或者恶人！”高志洁说完，不再理他们，回头向着教学楼走去。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五个小痞子，咬牙切齿地望着高志洁远去的背影，眼中寒光森森。
          
            
第二百五十八章 沆瀣一气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超人胆识和表现，吓退了黑种人这伙小痞子。光源四虎趴在他们班级的窗户上，眼睁睁地看着马仔和高志洁两军对垒，他甚至想象着高志洁被黑种人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的惨状。可是最后黑种人一伙，不但没有动手，看起来和高志洁谈得甚欢。他们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暗骂黑种人无能。光源四虎想把这份憋气洒在周围同学的身上，这时候他们班级的老师还没有到，四个人冷厉的眼睛扫了全班一眼，没有一个人敢看他们，因为同学们都知道他们的淫威，特别是老实巴交的女孩子，更是提心吊胆的。说实话，要不是摄于四虎的淫威，估计这个班中的好多学生都要转学或者辍学了。“你们感到很好笑，很解气吗？高志洁赢了！”俊虎俊俏的脸上布满了黑煞气，气汹汹地望着同学。学生们屏声禁气，没有敢出气的。“钱老大，你和同学们较什么劲啊？外面发生的事情，咱班学生又没看到，只是零星地听到了外面的争吵！”纪律班长钱薇薇不高兴地说道道。钱薇薇人长得十分俊俏，身材特高，一米七三的样子，皮肤白白的，瓜子脸，柳叶眉，杏眼，黑色的眸子灼灼眩人，标准的樱桃小口，湿润而粉红，十分好看。时常是一头黑色的短发，用发卡卡在小巧莹白的耳轮两边，显得飘逸而妩媚。钱薇薇是这个班的班花。在这个班中她是四虎不敢随意亵玩的女生。因为钱薇薇是魏金刚四表姑的女儿。除了她之外，班中的学生见到四虎就像见到阎王爷一般，就是放个屁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严重的后果。“钱姐姐啊，是是！我们不该迁怒同学们！你是纪律班长，我们向你老请个假，晚自习就不来了，行不行啊！”俊虎陪着满脸的笑花低眉折腰地讨好钱薇薇。“随便！你们永远不来才好呢！”钱薇薇从来不在乎四虎。平时只要不是班主任在班中，班中都会被四虎搅闹得像放牛场一般吵闹，乱得让人没法学习。钱薇薇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出语制止他们，但是一肚子青苔屎的四虎之流，哪能安心静坐或者学习呢？所以他们的目的就是鼓动大家反乱吵闹，钱薇薇在烦不胜烦的情况下，也值得忍住，任凭他们发威了。“我们不来了，钱姐姐能不寂寞吗？”俊虎钱仁说着话，已经带着其他三虎，像野兔子似的跑出了教室，门外传来放荡的笑声。钱薇薇听到了俊虎钱仁的话有些油腔滑调，她不由得脸红了，正想对他发飙，这个下贱胚子的腿比兔子还快，除了声音，人早跑得没影子了。光源四虎跑出了校园，俊虎钱仁打通了黑种人的手机，问清楚了他们的位置，就气急败坏，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快乐大酒店”。“快乐大酒店”三层包厢里，黑种人五个小痞子正灰头灰脸地坐在那里生闷气呢，他们从刚才俊虎的电话中听到了他的不悦。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地熊他们，但是他们知道别看俊虎钱仁长得文面，但是做起事来，却是极为了得，让人胆怯。四虎推开门走进来了。他们冷峻地望着黑种人一伙。他们对马仔的不满冠冕堂皇地摆在脸上。黑种人哥几个赶忙站起来，向四虎陪着笑脸，拿出小心。黑种人说道：“四个老大都来了！请坐！”四虎趾高气扬旁若无人地都坐下了，黑种人哥几个规规矩矩地站在他们的对面，笑着陪着小心。“坐你妈里个巴子，让你们把高志洁修理一顿，杀杀他的锐气，瞧瞧你们的熊样，竟然被他吓得像个乌龟缩回了脑袋，丢不丢人啊？那可是有好多人在看着呢！”俊虎没有好生气，一见到他们就恶骂。黑种人望着其余三虎，他们也都是冷着脸，他只好无奈地说道：“老大，这也不能怪我们几个啊，你不知道那个姓高的特张狂，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四虎不信，扫了他们一眼，芭蕉扇忙着说道：“真的，真的！亮子兄弟正要上去殴他，又停住了！他让我们往死里打，他说他也不在乎，只要用他的命保护全校学生的安全，他也值了！他还说……”“说什么？有屁快放啊！”胖虎李彪大声说道。“说王伯父和赵伯父都被他送进了监狱，也不多我们几个！”黑种人愁眉苦脸地说道。“姓高的，老子们和你誓不两立！不死不休！”黄虎赵能耐气得暴跳如雷，牙咬得格格响，拳头在砸在桌子上，像擂鼓似的震天响。黑虎王志也骂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高志洁，你个老杂毛，我们走着瞧！”俊虎听到黑种人几个人的话，低头沉思，竟然没有再发怒，大家都站着，盯着他脸上的每个细小的变化。俊虎终于说道：“你们做的对！要是在学校公开把高志洁打伤了，确是难办！我们要吸取赵伯父和王伯父的教训，打了他还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方为上策！要是今天打了高志洁出了气，再把几位兄弟塞进去，就太不划算了，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你们想得对！”“老大，我们把给他贴煎饼的事儿告诉了他！”黑种人有些惶恐地望着俊虎。“你告诉了他？”黄虎找能耐大惊小怪地问道。俊虎笑着道：“告诉他也可以！反正别人也听不到！我们就是不说，他也会想到我们，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也好让他知道我们就是在做他的活儿，让他终日提心吊胆地防备着，多好啊！”“他要是说出去呢？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了！”黑虎王志瞪着三角眼望着俊虎钱仁，这家伙脑袋有些不太好使。“就算高志洁说出去，别人也不见得相信；就算相信了，也没有证据，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啊？就算有证据，我们被爬出所抓了，不是还得给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最后还得把哥们放出来！”俊虎洋洋得意地分析道，“告诉你们，派出所里我们又要添新人了！”“新人？谁啊？”黑种人五个小痞子睁大了眼睛。“魏二哥就要从部队专业了！听我爹和金刚三哥说，要回到咱们派出所当所长吧！咱们派出所不是只有指导员没有所长吗？以后绝对有咱哥们混的啦！”俊虎钱仁说得口吐白沫，吐沫星子乱飞。“以后还得四位老大多多帮衬啊！”黑种人恬不知耻地媚笑道。“嗯！这是自然！谁叫我们是哥们呢！兄弟就得相互帮衬啊！放心吧，我们哥们都是讲义气的人，会把你们罩得牢牢的！”俊虎裂开了大嘴哈哈哈地笑起来，其他人见俊虎笑了，也跟随着大笑着。室内显得异常地快乐。黑种人忙着从衣袋里掏出香艳，毕恭毕敬地给四虎每个人递上去，四方脸赶紧拿出火机，笑眯眯地打着了，挨住给他们对着了火。四虎每个人闭上眼，美美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道道眼圈，睁开眼睛，笑道：“无事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啊！真他妈的说得对极了！”黑种人像孙子孝敬爷爷一般的说道：“几位老大今晚赏识不上自习，今天我们坐庄请你们！”黑种人说着，给芭蕉扇递了个眼色，芭蕉扇不敢得慢，慌忙从口袋了掏出了一沓子零零碎碎的人民币，估计有二百多元钱，递给俊虎。俊虎愣神的瞬间，很快笑道：“你们收获不错啊！”“哪里，哪里！老大，这星期背得很，那么多的学生，就只有几百元，气死我了！我告诉他们下星期每人要是不给老子准备五十元，老子就把蛋子给挤出来！老子按名单要钱，他们吓得跟孙子一样，不敢不交！真好玩！”黑种人邪邪地笑道。他就像在讲述着光宗耀祖的大事儿似的。“好吧，以后这个学校就归你们五个了！一定要管理好，这也是个财路啊！”俊虎笑着道。“放心吧，我们得到的钱都给老大，由老大安排！有老大罩着，我们害怕饿着吗？”黑种人胁肩谄笑着说道。黑种人几记马屁拍得俊虎眉开眼笑地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分什么彼此啊！不过这样弄钱太不利亮！”“是啊！我们会有更好弄钱的办法的！”胖虎眼睛合成了一条缝隙，笑眯眯地说道。大家都有同感。黑种人笑道：“我的那几个小妞，胃口越来越大了，光请她们吃喝也管不起了！”俊虎嘎嘎嘎地笑道：“兄弟们可都是同病相怜啊！相信吧，面包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黑种人恭敬地望着俊虎他们，说道：“老大，对付高志洁那个老杂毛，你们有什么主意吗？我们笨，实在没有办法啊！”“这件事儿需要慢慢地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家都想想啊！”俊虎也有些发愁，提到这件事儿，他就会不耐烦。“我们要等着他出了校园在弄他！关键是他什么时间出去呢！”黑虎王志说道。“我想起来了，高志洁和镇上那个叫玉英的寡妇好上了，另外卫生院里医生李雪是他的学生，关系特好，高志洁时常到她们那里去，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机会！”胖虎李彪说道。“不错！我们盯着他，就有机会的！”俊虎钱仁说道。黑种人哥几个都奴颜婢膝地奉承道：“还是几位老大深谋远虑，计谋高超，兄弟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四虎一齐大笑道：“好了，别拍马屁了！酒菜该上来了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李雪的心事（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晚自习刚下，李雪就打来了电话。高志洁本要推辞，一来上午已经茫然答应了她，二来李雪听到自己昨夜在玉英家住宿反应强烈，也想和她说明白，让她能够从这场没有前途的感情中解脱出来，以免害人害己。高志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去。今晚也是个无月之夜，高志洁走出房门，也就走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了。到了街上，街道两边的不少店铺也关上门，除了酒店和超市外。店中的昏暗的灯光并无法和黑暗抗争，因此街道上显得十分幽暗。空旷的大街上，热风装得满满的，把自身的温度传染给风中的人。让身上汗水渗出，十分难受。星星也许是怕黑暗或者这份热度吧，总是遮遮掩掩的，不那么爽利，暗淡的光几乎只能送到它们眼前的距离。高志洁的心情并不爽利，小痞子给他带来的郁闷和纠结还像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他看不到出路，他知道小痞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面对未知，他也只能忍受而静观其变了。不管怎样，高志洁今晚这场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经历，竟然让他有种超脱的感觉；当他面对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黑种人时，当他置生死于度外时，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这种强大不可征服的气势和力量是他没有想象到的，他也为自己超常的表现而震悚！高志洁再次仰望茫茫的星空，每一颗星星都是那样的暗淡，这份光毫不起眼，但是无数颗星星连成一片的时候，整个天空就驱逐了黑暗。地上的世界是黑暗的，而天幕上是光明的。高志洁想，自己不就是驱逐尺寸黑暗的那颗不起眼的星星吗？他苦笑了笑，做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星星也不坏啊！高志洁到的时候，李雪站在门口向着黑暗张望呢。见到高志洁到来，李雪赶忙向着迎上去，说道：“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哪能呢！答应你的事儿，老师还能失言失信吗？”高志洁爱怜地说道。“那是，老师就是老师，是诚信的使者！”李雪笑得很温馨很灿烂。到了屋内，高志洁一眼就看到堂屋餐桌上罩着一个很大的圆形的遮盖食物的竹器。高志洁还没有坐下，李雪就笑嘻嘻地把竹器拿去，一桌子美味佳肴赫然呈现在面前了。“老师时常生活节俭，不舍得享受，今天好好在我这里打打牙祭，老师可不要客气呃！”李雪明媚的眼神望着高志洁，“老师，觉得学生心情怎么样？”“好！一级的好！不过太浪费了，我们能吃得完吗？”高志洁欣慰而惋惜地说道。“对老师，雪儿再浪费都是值得的！”李雪明眸如秋水，熠熠闪光。“老师可是会过意不去了！”“雪儿的心情，老师该是理解的啦！和我客气什么呢？”李雪白了高志洁一眼。高志洁好像明白李雪的心里，他无言地坐下来，说道：“让我尝尝雪儿的手艺长进了没有！”李雪挨着高志洁坐了下来，高志洁觉得不合适，他想换个地方，但又觉得不妥，心中竟然有了莫名的恐慌，他强制心神，坐着没动。李雪把住酒瓶，给高志洁的杯中斟满了，也给自己斟满了。“老师，咱们先干三大杯，如何？”高志洁吓了一跳，忙说道：“哪能，老师的酒量你还是了解的，三大杯下去，你做的这么多菜不是白做了吗？你还准备明天热着吃啊？”“我们先喝三大杯，下面随意，怎样？”李雪明澈的眼眸恳切地望着高志洁，让他不禁面红起来了。“好吧，只此三杯呃！”“嗯！”李雪点头，秀发除了发卡，不受拘束地披散下来，两腮上飘浮着，然后又回到了腮的两边，写意地垂着，显得十分飘逸。而李雪俊丽的面容就有了“犹抱琵笆半遮面”的美感，高志洁竟然呆了呆。“雪儿，我和三大杯，你就算了！女人喝酒不好！”“没想到老师也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呢！”李雪抿嘴轻笑着，越发显得美艳动人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啊！”高志洁从李雪脸上不仅看到了美丽，更看到了执着，无法，只得连喝了三大杯，李雪也毫不犹豫地连喝了三大杯。放下酒杯，高志洁看到李雪的脸上已经红晕横生，灿若烟霞，明丽不可方物。他说道：“雪儿，我们喝了三大杯，是不是也该尝尝菜了？”“当然行了！”李雪说这话，还没等高志洁动筷子，就给高志洁夹了一块红烧鲤鱼，放到高志洁面前的菜盘中，“老师尝尝这个！”高志洁也不矫情，把鱼放到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夸道：“口味咸鲜，菜色呈黄色，鱼嫩蘑香，汁浓味美，实属美味佳肴中的珍品啊！记得有诗云‘就我求珍肴，全盘烩鲤鱼’，可见其被人们推崇的程度啦！”“看来老师对于美食也是很有心得的啊！”“哪里，哪里，我只是据实而言罢了！那句诗我是在什么地方读过的，不小心就记住了，让雪儿见笑了！”高志洁笑道。“老师知道鲤鱼在民间有什么传说吗？”李雪笑容可掬望着高志洁。“知道孔子给其子取名为‘鲤’的故事，还有鲤鱼跃龙门的传说，其他知之甚少了！实在孤陋寡闻啦！”高志洁不知李雪何意，便据实而答。“其实鲤鱼在民间还有另外的传说呢！”李雪悠然神往而感叹。高志洁不明所以，问道：“愿闻其详！”李雪没有忙着讲故事，而是让高志洁吃菜，李雪的厨艺实在是好，每道菜做得都有自己的特色，让高志洁大饱口福，李雪做这些菜一定费尽了心思和精力吧！高志洁暗想。看着高志洁津津有味地吃着每道菜，幸福快乐的神情飘逸在李雪的娇艳的脸上，就像是自己在品尝天下最美的菜肴一般。“你怎么不吃啊？”高志洁吃遍了所有的菜，才发现只有自己动筷子，李雪只是看着他一人动嘴而已。“我不饿，这菜就是给你单做的！”李雪欣慰地笑道，“老师的吃相不雅，但很可爱！雪儿喜欢！”高志洁不吃了，问道：“你的故事呢？可以讲了吧！”李雪笑道：“好啊！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村庄里，一条小河蜿蜒蜿蜒到远方，在河边住着一个贫穷的人家，家中有一个叫阿牛的青年，阿牛长到了四十多岁，也没有哪一个女人看上他，父母为了阿牛的婚事，忧劳成疾，一病不起，就含恨而去了。父母死后，阿牛每天到山中打柴为生，有时他把打到的柴分给周围家中没有劳力的人家，因此阿牛在村庄中人缘比较好，是大家心中想的嘴中赞的好人。可是就是没有姑娘愿意和他结婚，阿牛为此很苦恼，眼看着自己人到中年，光棍一根，也是忧心忡忡。但是实在没有办法。有一天，阿牛把打到的柴分给了孤寡人家，回到家里，当他想要做饭掀开锅盖子时，他竟然目瞪口呆地傻了。原来锅里盖着一锅香喷喷的饭菜，阿牛想这一定是哪位好心的邻居见他做饭难，帮忙做的。他想自己天天帮助别人，别人一定是拿做饭当回报吧！他想一定要向人家表示感谢。可是阿牛问遍了村庄，也没有人知道饭是谁做的。后来，天天如此，阿牛以为遇到了鬼了，锅里的饭也不敢吃了。可是他不吃，饭还是给做得好好的，而且花样越来越多，尤其是水中的各种鱼类，几乎都让阿牛见了个遍。阿牛想这是谁呢？对自己这样好，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好好报答人家。于是在一个早晨，他起了个大早，藏在离家很远的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盯着家门。早晨七点多钟，看到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从河边走进了他的家门，不一会，屋内便升起了袅袅的炊烟。阿牛从隐藏处跑出来，跑到了屋内，问道：‘你是谁？为啥要帮我做饭？’美丽的女子没想到这会阿牛会回来，吓得不得了。在阿牛的再三要求下，她告诉阿牛‘她是一个鲤鱼精，因为看到阿牛人到中年，还没有娶妻生子，加上阿牛善良，她就对他心生爱意，出来帮助他做饭了’。阿牛听她的话中的意思是想嫁给他，他就跪在地上向她求婚，她也满口答应了。于是阿牛和鲤鱼精变得女子结成了夫妻。他们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幸福美满地过完了一生。据说后来鲤鱼精给阿牛生养了好多儿女呢！”高志洁知道这个所谓的传说定是李雪杜撰的，但是他还是不由得被李雪婉约动听的故事所吸引，他的思绪也随着李雪的故事飞到了阿牛和鲤鱼精的身边了。他叹道：“多美的爱情故事啊！鲤鱼精美丽善良，懂得真爱，嫁给阿牛，真是可歌可泣！阿牛有幸遇到了鲤鱼精，应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好人有好报’，但愿这个世界好人越来越多，坏人越来越少，何尝人间不是仙园啊！”“是啊！因此后来年轻人谈婚论嫁，都是以鲤鱼为媒呢！男家请媒人不是也献上鲤鱼吗？鲤鱼有吉祥如意婚姻美满的寓意啊！”李雪眼中泛彩，光艳照人。“老师，现在回味雪儿做得鲤鱼来，是不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第二百六十章 李雪的心事（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听到李雪如此相问，竟愣住了，不知道该怎样的回答。在李雪面前，他越来越不知道该说什么怎样说了。李雪好像并不希望他回答，端着酒杯，美目流转，风情无限地说道：“老师，让我们为善良挚爱的鲤鱼精干杯吧！”“雪儿，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高志洁拦住了李雪端起的酒杯。“没事儿，在家里，喝多没事儿！”李雪杏眼乜斜高志洁，高志洁总是觉得李雪怪怪的。“雪儿，你要是再喝，我就走了！”高志洁生气地说道。李雪看着高志洁，一抬手把那杯酒倒进了嘴里，高志洁听到了一声轻微下咽的声音，那杯酒被李雪咽下去了。高志洁摇着头：“雪儿，你这是做什么啊？”“老师要走吗？你怎么不走啊？”李雪明眸善睐，瞪着高志洁。“雪儿……”“到我这里要走，你在玉英家里，怎么不走啊？”李雪有些伤感低低地笑道。高志洁知道李雪是在吃玉英的醋，心中无奈痛苦，叹道：“雪儿，你为什么这样啊？”“雪儿，怎样啊？你在玉英那就能不走，为什么就不愿意多陪我一会，陪我喝喝酒，解解闷呢？”李雪口无遮拦地说道。高志洁叹着气：“玉英可怜！”“玉英可怜，难道雪儿就不可怜吗？”李雪瞪着高志洁，似乎让高志洁能看到她的心中去。“雪儿，玉英是个不幸的女人，这你是知道的，她需要我，依赖我，还有江娜……”高志洁欲言又止，他相信李雪是明白的。“难道雪儿就不可怜吗？”李雪无视高志洁的解释，固执地问道，“我也可怜，我是什么大医生，在人前风光八面，可是我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啊！再强的女人也是女人吧？我和林俊生离婚后，你知道我背后的心酸和苦恼吗？在人前我把自己掩藏得深深的，不让任何人看出我的软弱，可是背后我又怎能不是以泪洗面呢？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当年上学时，我们不少女生把你当成心中的白马王子吗？那女生就有我一个，原先我知道和你是无望的，所以我也就死了那条心，可是当我发现了你的情况后，特别是你的遭遇后，我的那颗心竟然又活了过来，我曾经为这样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感到孟浪，也感到羞耻，可是这种感情与日俱增，越发强烈了。特别是我知道了林俊生竟然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婚，我相信凭我李雪的容貌和我温柔善良地对你的照顾和亲近，你会发现我的心的！可是没想到你把一颗心都放到玉英的身上，你让雪儿太伤心的，太绝望的！”高志洁万万没有想到李雪心中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虽然他从李雪近乎玩笑的话中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是他没有想到李雪竟然对他爱到了这样的程度。其实这也怨不得高志洁，高志洁是个对男欢女爱不甚敏感的人，更不懂女人的心里，因此他总是把李雪那些话都成笑话，或者是李雪性格使然，他很少向这方面想，加上他囿于师生之间传统的伦理，更不愿意把李雪的话当成是李雪对他爱情的表达了。李雪仿佛有了醉意，她杏眼朦胧，桃腮杏脸，百媚千娇，见高志洁懵懂不言，她盯着高志洁：“老师，雪儿是不是那样令你讨厌啊？”“雪儿，你喝多了吧！”“我没有！老师回答我！”“雪儿，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吗？”高志洁实属无奈，想回避这个问题，他怕李雪酒后纠缠这个问题，一个回答不好，伤害了她。“不，就得回答！”李雪丰肌弱骨，楚楚可怜。“不是，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好学生，我们是亦师亦友，真诚相待！有时候，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女儿！”高志洁坦言而答。“可在我心中，我已经不把你当成老师啦！你知道吗？”高志洁很为难，他该怎样回答，他踌躇着说道：“师生如父女，这是无法超越的鸿沟！我永远把你当成学生，视作女儿！”“我更加觉得我是故事中的鲤鱼精，你不觉得吗？”李雪笑了，笑得很妩媚很动人，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柳娇花媚般的魅力。“雪儿，我们永远保持这种师生之间的感情不好吗？为什么我们非要走进这个伦理的禁区呢？”高志洁很痛苦。李雪把脸靠近了高志洁，高志洁吓得向后扬了扬，李雪不为所动：“志洁，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学生，我已经成人了，有了自己的民事能力，我有选择爱情和幸福的权利，你也是！我是你的学生，那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在你面前的雪儿，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孤身一人的可怜的女人，我需要你的爱，一个男人能给于女人的爱！志洁，你能明白吗？明白吗？”“李雪，玉英她们需要我……”李雪没有等高志洁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无理地问道：“玉英需要你，我就不需要你吗？我长得不如玉英，还是我的能力不如玉英啊？”高志洁看着李雪：“雪儿，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在我见到的女人中很少能与你相比，但是我已经答应了玉英和江娜，我要是再拒绝她们，让玉英怎么办啊？让娜娜怎样看我！玉英经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和打击，更需要一个男人坚实的肩膀啊！另外我对她们不仅是怜悯，更多的是爱，雪儿，你应该明白的！”“志洁，我们相处多久了？”李雪问道。“十年了吧！”高志洁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啊，我们相处十来年啦，而你和玉英相处还不到两年，难道我们这么长时间培养的感情，还比不上你们短时间的相处吗？俗话说日久生情，难道你对雪儿就没有一点点男女之情吗？看来雪儿作为女人是多么失败啊！”李雪说着，泪水滑过她光滑的脸颊。“雪儿，别这样！”高志洁把纸巾递给李雪，“把眼泪擦了吧！”“不擦，我太伤心啦！太失败啦！不怨我不应该享受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幸福！”李雪说着嘤嘤地哭起来。高志洁乱了方寸，手忙脚乱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劝李雪，只是说道：“雪儿，都是我不好，总是让你伤心，可是我真的很为难，很痛苦！可是就算我能答应你，你恐怕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幸福吧，因为我是一个不负责的男人！就拿现在来说吧，我已经陷入了各种矛盾的漩涡之中了，我自己也无法自拔，他们随时会想办法报复我，和我在一起，不会给你带来幸福，只能带来伤害，雪儿，我又怎能愿意让你陷入这个险境之中呢？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希望你不要跟我来往，可是你总是不听，我今天之所以答应你来，就是想和你说明白，今后少和我来往，这样也能你让灾祸远些！雪儿，我希望你要明白我的心！”“你为什么要答应玉英，难道你就不怕给她带来灾难吗？你为什么要拿这荒唐的理由敷衍我？为什么？”李雪泪眼汪汪地望着高志洁，“你说，你哪句话才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其实我对她也是很矛盾，但是每当我想到她受到的苦难需要男人安慰的时候，我就心伤神碎，身不由己，每当我看到江娜真诚而期待的眼神时，我就会身不由己，原先坚硬的冰甲就会变成齑粉！我想拒绝玉英，但害怕伤了她的心，她是个很敏感的女人！雪儿，你比她坚强，你也可以有条件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陪伴着你！我真的不适合你，雪儿！有时候我就想，我高志洁是不是今生不应该有女人相伴啊？为什么我不能为了心爱的人，抛弃我所坚持的一切啊？我不能，因为我太孤傲自恋了，我也太鄙视一些丑恶的现象了，有些事，我不能视而不见，听之任之，我永远不会逃避，我也不会随波逐流，我会把我对丑恶深恶痛疾的感情说出去，甚至做出来，这样肯定会伤害到我身边人！我明知道这样，我还在固执己见的坚持，我太在乎自己，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了，这是我今生致命的弱点，也许会因此让我痛不欲生，身不如死。雪儿，你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吗？我不是你理想的伴侣，舍却心结，去大胆寻找你的真爱吧，雪儿！”高志洁看着李雪，发乎情，言于心，双目迷蒙。“我坚强吗？你怎么看不到我心中软弱的地方，那里面储满了忧伤，储满了痛！好多是因你的无动于衷而生！爱一个人没错，因此我也没有错！我爱你，我不会因为你的坚持而停止，正像你一样，我的爱也会坚持，坚持到你能为我改变心情为止。我今天想和你谈的就是这些！不管你怎样看我，我就是你眼中那个没有变的雪儿；要说变，就是我今天向你坦白了我的心！”李雪固执于爱，有些竭斯底里了。爱情伤人，伤人到心啊！高志洁无奈而痛心，他想不到李雪也陷入了爱的泥潭而无法自拔，当李雪没有这样言之凿凿坦白心胸的时候，他还能坦然和她面对，当她完完全全把那颗鲜活而燃烧着的心放到他的面前时，他实在无法和她面对了。看到了李雪盈盈的粉泪，听到她嘤嘤的哭泣，他的感情就会不受控制了。他真的想把李雪抱在怀里，给他想要的一切，他能吗？他不能，他真的不愿意亵渎他们的这份师生之情，这份父女之爱，这份目前看来还算纯洁的友谊。高志洁痛心疾首，无法自救，面对李雪的泪眼，他选择了逃避。高志洁走了，走得很痛苦，很狼狈，很尴尬……李雪泪忧伤地望着高志洁陷入门外的黑暗中，喃喃道：“志洁，你可以理解文梅的心，你为什么不理解我的心啊？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拥抱或者亲吻啊？你为什么……志洁，爱是无罪的，雪儿不会选择退让的，我会继续努力的！你等着吧！”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夜晚追逐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出L了李雪的家门，夜静更深，街上十分黑暗幽寂。所有的店铺都已关门了。高志洁走在大街上，他头晕脑胀，脚步踉跄。他向着四周望去，黑暗，还是黑暗，无边的黑暗，把他包围着。没有任何时候让高志洁对黑暗的感受这样强烈而深刻。文梅、李雪和玉英，反反复复地在他的脑海中搅扰着，让他头疼欲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处理这件感情的纠葛，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但是没有任何方法能够不让她们受到伤害，高志洁陷入痛苦的深渊中而无法自拔了。高志洁觉得眼前只有黑暗，没有光明！“快乐酒店”的门前还亮着等，巨大的风灯上“快乐酒店”四个大字十分醒目，高志洁离得很远就看到了。除了酒店门口十分明亮外，其他地方依旧黑暗。高志洁朦朦胧胧地看到在酒店西门侧的暗影中好像有几个人正弓着腰在呕吐。高志洁很快地走到了酒店的门口，酒楼里还不断传来酒客的喝五吆六的声音。一股浓稠的酒精混合着发酵食物的气味冲鼻而来，他几乎要晕了。他没有任何滞留，就快速地从门口过去了。他瞥了眼正使出吃奶劲呕吐的酒晕子。光源四虎，还有黑种人！不错，门口上吐下泻的酒晕子正是光源四虎和黑种人他们。这些小痞子在酒店喝酒直到现在才结束，他们九个人喝了足足八瓶酒，每个人都喝得神志不清，刚出了大门，就忍不住趴在那里咯咾咯咾地狂吐起来。高志洁从门口经过回头看他们的那一刻，不仅高志洁看清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也看清楚了高志洁的身份。光源四虎最先认出了高志洁，俊虎钱仁急忙捅了捅还在呕吐的黑种人，醉眼乜斜着他：“胖子，你发现了，刚才过去的那个人就是姓高的，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黑种人扑摆扑摆脑袋，迷迷糊糊地问道：“那个姓高的啊？”“学校那个王八蛋啊！我们不是正要找他吗？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俊虎钱仁向着刚刚过去的高志洁的背影指了指，“兄弟们，撵上去，我看他还向哪里跑！”俊虎钱仁这句话，不仅黑种人听到了，高志洁也听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声音能被放大好多倍，何况俊虎和黑种人都喝多了，他们说话也少有顾及。高志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遇到了麻烦，因此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全力向着学校的方向本跑起来。只要进了校园内，就算安全了。光源四虎一边叫骂着，一边就像瘟鸡似的在他的身后追了过来。黑种人的叫骂声不断地传入到他的耳中：“姓高的，你个王八蛋，你有种跑你妈的啥屄，老子今晚非把你的蛋子子打崩了不可！”“姓高的，你他妈的不是横吗？我看你今夜还能横到哪里去？”三角脸想到白天在校园内的窝囊劲，气得也结巴着骂起来。“骂个屌啊！你们唯恐别人不知道是我们干的吗？”俊虎钱仁听到他们一个劲地骂，有些担心了，忙阻止他们。大家都不骂了，拼尽全力地向着高志洁狂追过去。高志洁人到中年，平时很少锻炼，因此跑了一会，身上虚汗像泉眼一样，狂涌出来。衣服拧在身上，就像被粘胶粘在了身上般的难受。他实在跑不动了。但是逃生的渴望，让他拼着命地坚持着。小痞子们年轻力壮，虽然喝多了酒，刚才已经大吐特吐差不多了，因此跑起来比高志洁麻利多多了。很快他们就要追上高志洁，高志洁如果这样跑下去，不用很久他们一定会追上他的。想到即将到来的惨不忍睹的遭遇，他的头便大了起来。必须想个办法才行。“快点，姓高的就在前面！”“快啊，别让他跑了！”小痞子低沉的吆喝声清楚地传到了高志洁的耳中，必须想办法摆脱他们才行。跑着跑着，前面有一棵粗大的树，高志洁骤然向着街道旁边的暗影中冲去，绕过那棵树，向着墙根旁跑过去，然后沿着墙根向前跑。由于街道两边的行道树映眼，又是在黑暗中，小痞子一时间还真没有发现这样的秘密。“人呢？”“怎么看不到了？”“我也看不到了！有没有带手灯的，照照就好了！”俊虎钱仁说道。“老大，手机不是有电灯吗？”黑种人胖子一语提醒了大家，于是大家都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了电灯。高志洁听到小痞子的对话，吓坏了。要是他们用手机上的电灯，一定会发现他的，看来今夜难逃厄运了。高志洁心中叫苦不断，但无能为力。他真想冲出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和他们硬磕硬。“哎啊！妈的，这电灯照得也太近吧！”突然黑种人骂起来。“我也是，这照得太近了，没用的！”芭蕉扇的声音。高志洁趁着他们迟疑之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很快地他又和小痞子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小痞子用手机照明追了一会，高志洁任何声音都从他们的耳中消失了。“大哥，姓高的是不是已经回到学校了？”胖虎李彪囊鼻子的声音响起来。“应该不会吧！大家把电灯关掉，我们分开来追！”俊虎钱仁喊道，“我和李彪、王志从路中间追，贾虎贾仁和王志沿着路的左边追，其余的都沿着路的右边追，发现了姓高的，大家就喊，我就不信他都老掉牙了，还能跑得过我们！追！”俊虎喊过，自己带头撒丫子就像疯狗似的追出去，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向着街道两边窜出去。于是三路疯狗沿着三条线向着学校的方向急追而去。高志洁听到俊虎钱仁的话，吓死了。他知道要是他们按照俊虎的安排，全力追他，他连一点希望也没有。看来这样跑下去，根本就不会容他跑到校园的。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高志洁当有此一劫吗？或者上天要让我高志洁回去吗？高志洁心中痛苦不堪，像一锅粥似的，想不出任何点子。“大哥，你说姓高的咋跑这么快啊！我们都撵不到他！真是活见鬼啦！”四方脸贾仁边跑边向着黑种人贾虎说道。“是啊！刚才我们要是不出声，见到他就冲出去，把他围住，或者把他放倒，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力气啦！”黑种人贾虎说道。黑虎王志嘎嘎地冷笑道：“说那话管屁用！还不快追！”黑种人和四方脸被黑虎王志训了一顿，不再说话，一声不响地闷着头追了下去。高志洁跑着跑着，听到了小痞子的杂沓的脚步声，就要追上了，要不是天黑，能见度有限，恐怕他成为小痞子手中的猎物了。不能再跑了，他实在也跑不动了。高志洁停住了，回头向着小痞子追来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地能看到小痞子的模糊身影了，虽说模糊，但毕竟能看到了。高志洁的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一个声音对他说：“高志洁，你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抓住羞辱，你还要努力争取啊！事在人为，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啊！”高志洁急中生智，身形一闪，闪到了旁边一家门左旁边的暗影中，有了一些墙的遮挡，小痞子实难发现他了。高志洁刚惊慌失措地稳定了身影，黑种人带着贾仁和王志从他的身边追了过去。听着黑种人这伙人杂沓的脚步声向着前面追过去，高志洁叹道，好险啊！他就像大病初愈一般虚脱地瘫在地上，双手摁在砰砰急跳的胸口上，喘着粗气，他庆幸这个黑暗，黑暗有时也是保护神呃！高志洁回忆起刚才的逃亡，真是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呃！高志洁瘫坐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了。目前学校的方向是不能去了，那几个小痞子就在那里，李雪那里也不能去了，刚刚从哪里来过，要是回去还真的不好说清楚，他能把今晚的遭遇告诉她吗？当然不能，这样徒增她的担心罢了。他也不愿意和李雪的感情瓜葛越陷越深，回去只有增加李雪的误解。到玉英那里吗？高志洁很快否定了这种想法，从昨天的大粪，到今天的追逐，可见小痞子也不会放了自己的，要是自己向她那里躲，只能给她带来灾难……高志洁踌躇再三，柔肠百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啦。“姓高的，你给老子出来，老子看到你啦！”突然黑种人的声音在高志洁不远的地方叫起来。高志洁魂不附体了，他猛然醒悟到了，小痞子追到学校没有发现他又回头找了过来。他正要出去，和他们硬磕硬地打一场，就算斗不过他们，悲壮而死，也比这样像乌龟似的躲着强。可是他立马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小痞子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要是真发现了他，他们还用虚张声势地叫嚷吗？千万不能被他们的诡计诓骗了啊！只要他们不站在自己的身边抓住自己，就一定不要出去！躲着还有希望，出去就什么都完了！高志洁下意识地赶忙挪到了门的另一边，身体侧楞着，让身体紧靠着门和墙相平。其实要是事先不知道这里站着个人，还真的不容易发现呢。高志洁刚刚稳定心神，站好，黑种人和其他的小痞子已经从他的身边走去过了。他们没有发现他，高志洁庆幸自己刚才的明智和果决了。小痞子走远了，高志洁又等了一会，小痞子再也没有回过来，他知道他们这次是真的走了。高志洁才从门旁的阴影中走出来，跌跌撞撞地向学校走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恶梦连连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逃了一劫的高志洁，回到图书室旁边的住房内，大汗淋漓，浑身就像虚脱了似的，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追逐，竟然有了恍若隔世的感概。  第二天早晨，高志洁醒得很晚，直到七点多钟，他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有了意识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得厉害，浑身发软发酸，虚弱无力。感冒了，昨夜的虚惊让他惊吓过度而感冒了吗？高志洁不敢想象，实际上正是如此。好歹早晨不是他的语文课，不然他还真的对不起学生了。高志洁起床到附近的药店里买了几包感冒药，回到宿舍找温水送进肚子里，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出了一身汗，才觉得好受些。上午三四两节课是高志洁的，他不得不起来了，虽然两节课上得很没有精神，但总算没有缺课。高志洁感到很庆幸。今天是周一，放学后，每周一次的例会，按照惯例，校长和各位领导在会上要把一周的有关工作作一部署。当高志洁下了课，从初一一班教室来到会议室时，教师大都到齐了。不过让高志洁感到好奇和压抑的是，每次开会之前，教师们总是熙熙攘攘地议论纷纷，今天竟然出奇的静，大家都正襟危坐，仪态端重严肃。高志洁大惑不解。即使马校长也拿出了严肃郑重的模样。高志洁心下狐疑，找了个空位坐下来。高志洁进到会议室后不到十分钟，教办室的毛主任、熊主任任和苟主任联袂来到了会议室，所有教师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三位领导的身上了。马校长立刻起身相迎，把三位教办室领导让到了会议桌的主席位置上坐下来。大家隐隐约约预感到将会有重大事件发生了，就连高志洁也有了相同的想法。因此会议室十分安静。毛主任和分坐在他两边的熊主任、苟主任低头交换了一下意见后，他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他老生常谈似的讲话了。“各位老师，大家中午好！我和熊主任、苟主任这个时间来参加你们的例会，是极其少见的！为什么呢？在没有揭开谜底之前，我先交代一下，我今天讲话的主要内容和程序，一是宣布教办室对学校领导班子的成员的补充认命，二是阐述教办室作出认命的重大意义，当然一会我会针对第二点分几小点来简明扼要地逐一阐释的。今天的会议比较长，请大家耐心听讲，会后每人要写出不少于一千字的听会感受，上交到教办室备案，作为教师师德师风考核的重要依据。”毛主任冷峻的目光从每个教师的脸上扫过，大家心中都不约而同地紧缩起来，就好像这件任命事关大家的生死一般。高志洁的心随着会议室内空气的紧缩，也不由得咚咚地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到脸上发热了。毛主任不疾不徐地端着高额送上来的茶水，滋润了一番嗓子，在所有教师期待中，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同志们，鉴于我们光源中学在我镇处于中心学校的特殊地位，教办室对于学校的领导班子建设特别关注，因此要建设一个思想觉悟高，专业技能强，懂科学而且能够尽职尽责的领导班子团队，始终是教办室抓好学校工作的着眼点和和抓手，为此根据目前我校的特殊性，教办室对我校教职工的情况进行了认真而严谨地了解，摸底排查，决定对我校领导班子作出重大的调整……”“哦，中途调整领导班子，史上没有先例啊！”不知道是谁惊呼起来。不少教师也有同感，因此好多教师不畏领导的威压，窃窃私语了。每年调整领导班子，都是在开学初，哪有快到学期终结调整领导班子的呢！“这回阳光雨露是不是会降临到你的身上啊？”“想得美！天上哪能真的掉馅饼啊！掉转头还差不多！”“说不定太阳也会从西边出来一次呢！”。。。。。。。教师私下在议论，感到很没面子，便高声叫道：“静一静，听毛主任讲完，大家再议论吧！”会场上总算安静了，毛主任面带微笑地继续说道：“刚才大家的反映，足见大家对学校工作的关心，具有了强烈的责任感和主人翁的态度，我作为教办室的主要负责人，很是欣慰啊！现在我宣布认命，教办室研究决定，认命高额同志担任光源中学教导处主任，认命王真担任光源中学校长办公室主任，赵红同志为学校教科处主任，孟大伟同志荣升为学校副校长，协助刘副校长分管后勤工作，马标同志荣升为学校副校长，协助高副校长分管政教工作。”毛主任宣布完毕，大声说道：“同志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五位同志加入到我们学校领导班子之列！”毛主任说罢，带头鼓掌了，马校长和教办室的其余两位领导也带头鼓掌，不少教师也跟着鼓掌了，尽管掌声不是很给力，但总算没让毛主任太丢脸了。毛主任又喝了一口水，再次咳嗽了半晌，说道：“同志们，应该说刚才荣升的五位同志，都是我校教育教学中的精英，他们思想进步，师德高尚，专业技术过硬，教育教学技能高超，特别是他们在工作中表现得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任劳任怨，兢兢业业，不计报酬，无私奉献，是有目共睹的，也是值得我们每位教师学习的。光源中学的未来和希望，就是寄托在他们身上了！作为教办室的领导，我们希望大家团结在以马校长为首的学校领导班子的周围，同心同德，竭尽其力，做好学校的一切工作，大家有没有这个信心啊？”毛主任期待地望着每位教师的强烈反应，但是大家对于这样不咸不淡的讲话很是反感，因此会场上没有谁回答毛主任的问话。马校长和学校所有领导显得很不自然，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齐声答道：“请毛主任放心，我们一定做好工作，不辜负教办室各位领导对我们的殷切期望！”毛主任和学校新老领导宣誓般的话音未落，毛主任、熊主任和苟主任就带头鼓掌了，也有极个别的教师也附和着拍着巴掌，零星的掌声单调地响起来，显得极为滑稽。“原教导处主任高志洁怎样安排啊？”冷不丁地有教师问道。好多教师包括各位领导都没有弄清楚这句话是谁说的，大家目光冷气森森地在会上滑过，教师们还是一副正襟危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神情。从他们的脸上发现不了任何情况。毛主任显然被刚才教师的质疑激怒了，他朗声地说道：“刚才那位老师显然是在为高志洁老师打抱不平吧！高志洁老师的处理意见是由县教育局拿的，作为教办室也只有执行的份了。再者说高志洁老师身为教师，教导处主任，处理问题不冷静，殴打学生，酿出惨祸，县教育局拿出处理意见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们希望高志洁老师能够理解上级领导的良苦用心啊！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希望高老师能够切实反省自己身上的问题，改正缺点和错误，做一个深受每个学生爱戴的好老师啊！至于高志洁老师的教导主任一职，从教育局下发文件之日起，就算正式解除了，请大家不要误会啊！当然我们没在全校教师会上宣布，一来是估计高老师个人的感受，二来只是想家丑不可外扬，要不是今天有人质疑，我也不会在这里解释什么啦，请各位老师和高老师不要误解才好啊！”“这不是什么误解吧！我们觉得高志洁老师做得没有错，他是不是着了某些人的险境啊？”“刚才那个问题是林老师提的吧？”毛主任有些出乎意料地问道。“是啊！我只是觉得高老师不值得，本着公心办事儿，却受到这样的礼遇！”林静冷冷地说道。“林静老师，不要胡说！谁能给高老师设置陷阱呢？”“高老师做的事儿，那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呢？为什么还要给他那样的处理呢？我们不明白！”林静问道，“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领导处理问题错了，难道就可以不该吗？”林静是让学校领导和教办室领导十分头疼的教师之一，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她为人直爽，心中有啥说啥，从来不会给谁留面子。尽管有些领导对她不满，但是还拿她没办法。“林老师，谢谢你的仗义直言！”高志洁感激地说道。在这个学校不乏正直的老师，但像林静这样敢于直言的老师却不多了。高志洁听到了毛主任一番解释，早就气得眼冒金星了。他压制了自己内心的怒火，倒不是因为他的教导处主任被解职了，而是毛主任明知道事情的真相，还要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颠倒黑白，混淆是非。高志洁知道这就是赤XX的报复，他再能忍，到了最后，还是无法压抑内心的火焰，噌的站起来，大声质问：“毛主任，我高志洁生性耿直，从来不会算计别人。至于什么教导主任，你们把它看成了宝贝，我还真的没有看在眼中，这样的教导主任不干也吧！我只是想说明的是，在对待光源四虎的那件事儿上，高志洁做得没错，光源四虎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到我初一一班打闹学生，尤其调戏女生的话流氓成性，不堪入耳，难道我身为班主任就不该阻止吗？我动手打了他们其中的两个货色，那是咎由自取，是罪有应得！大家也都清楚，当天晚上派出所来人，竟然不辨真假，妄自诬陷于我，结论竟然是我高志洁报私仇，才打了光源四虎，岂不可笑？第二天光源四虎的家中来人，不问是非不问青红皂白，把我打成重伤，我在县医院住了近一个月的院，才算好清楚，赵连义和王学孝被法院判了三年徒刑，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可笑的是公检法组织的调查组到我们学校和地方调查，大家对光源四虎的恶性和恶行，竟然闭口不谈，就算学校领导也不敢说实话，我们可爱的教育局和教办室明知道真相，竟闭着眼睛，不敢为我说句实话，一方面四虎家长被法律所审判，一方面我高志洁被教办室和教育局所审判，至今我还背着教育局的狗屁处分，苟且地工作！我说得是真的假的，大家心中都有一本清帐吧？光源四虎一伙的小痞子时至今日，仍然旁若无人的出入我们堂堂中心学校，横行不法，扰乱学校，大家不是有目共睹吗？因为我高志洁看不惯，曾经阻止了他们，因此也遭致他们的报复。我现在为什么强搬到图书楼上去了，就是因为我的门上被光源四虎那伙小痞子糊上了大便，昨天夜间我到街上去，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光源四虎那伙小痞子的追杀，要不是我见机得快，恐怕今天我高志洁就要躺在医院里或者太平间啦！大家谁能告诉我，我为学生强出头，难道就只捞个被教育局处分的结局吗？要是这样，这个世界还有公义和天理吗？”“高志洁，你不要满嘴胡言，妖言惑众！”马校长和毛主任已经大怒，拍着桌子站起来，直视着高志洁。高志洁仰天大笑，他笑得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我妖言惑众，还是你们妖言惑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就不信没有我高志洁说理的地方？”“高志洁，你要知道搅乱会场的严重后果！教办室要给你处分！”毛主任凶神恶煞地拍着桌子高声喊道。高志洁冷傲地望着毛主任，眼光从每个领导的脸上扫过去：”“有什么样的处分，你们都拿出来吧！我高志洁要是皱一皱眉头，我高志洁就不是堂堂正正的人！”“你太狂妄啦！太目中无人啦！”毛主任气得浑身直哆嗦，在光源教育界，谁敢和他这样说过话啊！“这样的狗屁会，我高志洁不屑参加！恕不奉陪！”高志洁傲然说道，转身向门外走去。高志洁离开了会场，急怒攻心的领导们，平静了心情后，继续开会了。毛主任按照先前的计划，分五大条二十五小条，终于讲完了领导班子补充调整的重要意义。最后由马校长宣布本年度教师晋职晋级的相关的工作安排。会议结束后，已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领导们都到“快乐酒店”去了，没课的教师风风火火地向家赶，有课的教师匆匆忙忙地到街上随便吃些，准备下午的课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关于职评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病了，一连病了三天，头昏脑胀，浑身酸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他实在没有办法上课，只得把课委托给了其他学科的老师了。这些天内，江娜每天都来高志洁的住处，帮助他买药做饭，在江娜的细心照顾下，高志洁总算从浑浑噩噩病怏怏的状况中渐渐好转了。周二，玉英竟然不避嫌疑，亲自到学校来看他，玉英把高志洁该洗换的衣服全都洗干净了，凉在绳上，还给高志洁带来了一些生活上的东西，让高志洁感到了被女人关心的温暖，但隐隐中又让他担心起来了。李雪也来了，是在周三的中午，这倒是高志洁没有想到的。高志洁本来想，自那晚他把话说得那样明白，她一定生气了，绝望了，她不会再理他了，可是李雪对他的关心依然如故，让高志洁感到很难受。要说高志洁不喜欢李雪，那是胡扯，像李雪这样千娇百媚的女人，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佳偶，但是高志洁不愿意冲破心中的那根底线。所以他痛苦，李雪也痛苦。实际上，只有为了爱，高志洁大可不必这样痛不欲生地苦着自己。李雪一来，看到高志洁躺在床上，身体虚弱，满面焦黄，就惊叫起来：“老师，你这是怎么啦？有病怎么不去卫生院看看啊！”高志洁瞧着李雪惊惊乍乍的表情，虚弱地笑道：“感冒了，小病，只得大惊小怪的吗？”李雪不理他，赶忙帮他检查了一番。知道他病了三天时，把高志洁数落了无数遍，高志洁也不说话，任她数说个不停。最后李雪到附近的药店了，给高志洁买来了吊水，并亲自给高志洁扎上，一直等三瓶子吊水全部打完，卫生院打电话，才离开高志洁回去。临走的时候还反反复复地叮嘱高志洁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打电话告诉她。高志洁不得不连声答应。看着李雪俏丽的背影，高志洁眼中噙满了泪水。李雪不放心，下午又抽空来看高志洁，还给他带来了一些素淡的食物。李雪在时，恰好林静也来看望高志洁，先后到的还有几位平时比较敬佩高志洁的为人和才华的年轻老师。大家自然谈到了学校领导班子配备和教师晋职晋级的问题。“其实在我们学校按照资历，高老师早就该进中一了，可是至今没进，真是英雄落魄啊！”李老师愤愤地说道。“你以为现在晋职晋级那样容易啊？没有关系没有后台，难啊！”白老师说道。“谁说不是呢？像高老师是县教坛新星、先进工作者又该怎样？教得好该怎样？会写文章该怎样？人家不赏识不得见你，你就无用！”李老师义愤填膺地说道。高志洁听到了老师的议论，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那些能晋职晋级的老师也都有他们的过人之处吧！我不能晋级，只是说明我不如人家吧！”“高老师，就是你实在！我们学校去年进中一的那几个教师，大都是平时工作吊儿郎当的，教学成绩最差，和别的老师搭班代课班主任就不要，可人家还不是照样进中一吗？关键是人家会来事，能和校领导和教办室的领导搞好了关系！像你高老师满腹经纶，能文能武，还不是个中二吗？”吴老师心有不平地说道。“你工作在积极在能干，管什么用啊？在我们这地方这学校，那些都是次要的，关键还得看关系看人势看谁有钱吧！”白老师郁闷地说道。“可不是吗？就像学校提拔的这些副校长和主任，他们有什么啊？是工作态度好，还是作能力强，什么都没有，平时看谁不顺眼，还骂骂咧咧的，可是人家照样提拔？挡都挡不住，这就是现实！”“高老师的人品、学识和教学在我们学校就是数一数二的，我也为他鸣不平！不平能怎么样？大家不要说那些没用的，你们还嫌高老师心里不堵啊！”林静只是听着大家议论，终于轮到她说话了。高志洁听着这些正直的老师为他抱不平，只是苦笑着说道：“人人都有优点，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罢了！我们要相信只有勤勤恳恳的工作，才是长法，才是真正的为人之道啊！群众心中是有杆秤的！”李雪听到大家议论职评的事情，笑着问道：“老师该评吗？”“早就该评啦！就是没有这个机会！再者说高老师从来不去争取，天上怎么会掉馅饼啊！”林静和白老师同时说道。“争取？教师评职晋级还需要争取吗？不是到了年限就能进啊？”李雪睁着不解的大眼睛望着在座的老师。“哪能呢！每年评职称，名额有限的很！该评的教师很多，因此大家为了争夺名额，就会钻窟窿打洞地托关系走后门，就这还不一定能够抢得到，听说即使在下面能抢到名额，到上面还得疏通关系，有教师感叹，现在评职称难，难于上青天啊！”李老师感叹不已，向李雪介绍到。李雪望望高志洁，问道：“老师，是这样的吗？”高志洁苦笑着说：“嗯，李老师说得是实情！我就是怕麻烦，不愿意点头哈腰地去求人，始终没有进上中一呢！”“那老师就不对了！有一线希望也得用百分百的努力去争取啊！今年就得争取！”李雪极其不赞同高志洁的看法。其他几位老师也赞成李雪的看法，向高志洁这样资格的教师，不去争取实在是太亏了。高志洁苦笑着说道：“我今年被一些事情弄得里外不是人，至今为了光源四虎还背着个处分呢？我还有希望晋职晋级吗？”“事在人为！只要高老师有人就成！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林静说道。“唉，高老师的同学马鑫不是教育局党组书记吗？找到他还能办不成事儿吗？”李老师惊喜地问道。“我就是不愿求人，要不然怎能背着这个处分呢？”高志洁耷拉着眼皮闷闷不乐地说道。“高老师太清高啦！这个社会，太清高只能是自己吃亏啊！”李老师笑道。老师们又坐了一会，告辞走了。林静走的时候，很恳切地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在我们学校，我林静最佩服你的为人，不要说是当什么狗屁主任，就是当校长、教办室主任教育局局长都绰绰有余！可惜好人总是厄运不断啊！依我看，那个狗屁教导主任你不干也是福气！你想想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也没有谁看在眼中，校长一把手负责制，教导主任算什么呢？除了干个活儿，累死累活的，有好处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你！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用人可前，不用人可后，那叫做兔死狗烹！不过，这次晋职晋级，你也该争取！在我们学校论资历，论能力，论年限，你都是晋职晋级的首选！你再发扬品格和精神，别人也不会承你的情，也不会说你好，他们只能说你傻说你迂！至于教育局处分的事情，你可以找老同学说说，本来你就是冤枉的！这样的处分恐怕与学校和教办室有关的！”“谢谢林老师！那个教导主任本来就是天上降馅饼，没什么稀罕的！至于职评，我最近光出事儿，还能行吗？”高志洁很无奈。“不试一试，怎能知道不行啊！中一和中二的工资待遇可是差好几百元呢！”林静真切地说道，“像你这样的老师不晋职晋级，大家心里不舒服！其实对你有意见的教师并不多，大家平时只是拘于马校长的淫威，不愿意和你接近罢了！我们支持你！”李雪也劝道：“老师，林老师说得在理，无论如何，我们也得争取！就算不能晋上，也得让领导们头疼一下吧！在人们心眼中，你不晋级，就说明你没能力，晋职晋级是能力和地位的标志吧！该争取时就当争取！不要跟谁客气！”林静温和地笑着，颇有深意地说道：“还是李医生说得在理！高老师可不要辜负了李医生的心啊！”老师们都走了，高志洁望着天花板呆呆发愣。“老师想什么呢？”“职评！”高志洁有气无力地答道。“老师下决心准备参加吗？”李雪笑问。“不参加！像我的情况，参加不求人，根本没可能；参加求人了，我丢不起那个人！因此我这辈子只有放弃职评了，心甘情愿地当个小学生！什么中一，我做梦也不敢想啦！”高志洁虽然很痛苦，但是他还是笑呵呵地说道。“老师真是……”李雪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高志洁当然明白李雪下面话的意思，他只是低低吟诵着李白的诗句：“岂能低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雪看着高志洁清高自守，洁身自好的酸儒模样，也只得摇头，暗自苦叹：“志洁真的是酸得可爱啊！”她想，老师四十多岁了，要是现在还不晋职晋级，以后恐怕更难了！自己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无论如何也得撺掇他试一试。李雪想到了文梅，或许文梅有办法让高志洁改变主意也未可知，人多力量大嘛！这种事李雪能够商量的人也只有文梅了。李雪给高志洁做了可口的饭菜，伺候他吃完，才告辞回家。高志洁知道撵她也没用，索性不理她，让她一个人忙前忙后地做着。知道她起身回家，高志洁总算舒了一口气。怦怦跳动的心总算平息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关于职评（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李雪从高志洁那里回家后，没有停留，就给文梅打了电话，向他提起职评的事儿。并告诉他高志洁的固执己见和顾虑。文梅想了想，告诉李雪，高志洁性格太直太刚，对他只能用慢火把他融化，用猛火大火往往劳而无功，至于疏通关节的事情，她可以想想办法。第二天上午，文梅从县城回到了光源镇，先到了卫生所找到了李雪，然后两个人一同到学校见高志洁。高志洁因为身体的状况不好，下课后就回到了宿舍休息了，文梅的到来，让他很惊讶。当文梅和李雪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门口时，他竟然呆了瞬间，才惊喜地问道：“文梅，你怎么来了？”“回来看看雪儿和你啊！不许吗？”文梅笑得很美，高志洁呆了呆。“当然许啦！”高志洁摸了摸眼睛。李雪和文梅进了屋，两个女人没有坐下，帮他把屋内乱糟糟的东西拾掇得整整齐齐。她们看着劳动的成果，笑着说：“书房，这样才温馨啊！”高志洁明白她们是说他懒，笑道：“忙于工作，疏于打理！”“借口！”文梅和李雪的话如出一辙。两个人竟然如此的默契，不仅相视而笑了。室内很温馨，高志洁看着一时瑜亮的姐妹花，心中赞叹不已。文梅询问了高志洁的病情，高志洁笑道：“雪儿就是多嘴，不过偶感风寒，小病而已，值得兴师动众吗？”李雪笑眯眯地说道：“老师那不叫偶感风寒，那叫急怒攻心！”高志洁无奈地忘了李雪一眼，不满地说道：“雪儿，你就不要掲我的伤疤了吧！”文梅错愕，惊问：“什么情况？”“没事儿的，雪儿多嘴！”文梅在，高志洁显得自然多了。李雪不顾高志洁的反对，还是把高志洁最近的情况向文梅作了汇报。特别是说到小痞子横行校园和夜间门窗被糊上大便一事儿。文梅竟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有归位。“我的天啊，志洁，你竟然被人这样报复！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高志洁乜斜了李雪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告诉你有什么用啊？这又不是什么喜事儿！”文梅尖声说道：“这样大的事儿，也应该告诉我吧！枉费了我为你担心受怕啦！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啊！”“告诉你，你不是更担心吗？何必让你们也不得安宁呢！”高志洁很不以为然。“知道我们不得安宁，你就更应该注意自己的安全啦！明知道不可为还要做，这就是逞强逞个人英雄，最后受伤害的不还是你自己吗？像上次被人家打了，还住院，虽然官司我们赢了，可是受罪的不还是你吗？”文梅不满高志洁的态度，十分生气。“好了，梅儿什么时间也变得婆婆妈妈的啦！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管闲事儿了，以后我会注意安全的！放心吧，你们今天说的话，我都会铭记在心的！”高志洁陪着笑脸，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真的吗？你能记住？”二女同时问道。“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高志洁像宣誓一般地说道。“你要是真能那样，我们也就放心啦！”李雪和文梅口径无二，可见她们是心有灵犀的。高志洁见她们脸上终于现出一缕阳光，微笑像天边的彩云，也像水面上的涟漪，美丽而清新，他的心也不由得舒展开了。高志洁很有兴趣地看着她们，问道：“你们两个联袂而来，应该有什么事儿吧？不会只是看看我这么简单吧？”李雪和文梅同时笑道：“当然！”李雪看着文梅，文梅笑问：“志洁，听说今年的教师职评开始了，你不打算参加吗？”“是啊！我参加有用吗？还不是瞎忙嘛！”高志洁轻松地说道。“你怎样知道是瞎忙吗？”文梅笑道。“你们想想，近年来，在我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为了光源四虎，至今我身上还背着沉重而不光彩的处分。有这个处分，就证明我思想品德不合格，思想品德不合格，按照有关文件，那可是要一票否决的！你们说，我参加不是瞎忙是什么呢？明知道不可为，还要去努力，是不明智的选择！”高志洁笑得很苦涩，“前些年，我身上没这没那的，我都无法和他们竞争，现在不是更不能和他们竞争吗？”“你不竞争，又怎能知道没有希望呢？你不想方法，又怎能无法？”文梅问道，”就算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也得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吧！这方面，梅儿可不佩服你这位老师啊！”“梅儿，你说的没错，可关键是生活并不是那样的理想化！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生活的残酷！”高志洁一脸的忧郁和伤感，“我也风言风语地听到一些职评的事情，因为每年职评的名额有限，符合条件的教师太多，因此要想通过学校和教办室这一关就很难！尤其是还要死皮赖脸，低眉折腰，屈尊降贵，请客送礼，向领导示好，我心中就发毛，就恶心！你们想想，我高志洁是那种人吗？那种有损人格的事儿，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做出来的！我高志洁岂能向乡间小儿‘为五斗米而折腰呢？”“咯咯咯咯咯——”文梅长声娇笑起来，声音清丽悦耳，就连李雪也不由得呆了呆。“笑什么？”高志洁白了文梅一眼。文梅有些调侃的意味：“志洁，难道你只生活在清高孤傲之中吗？这不是柳宗元时代，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是明白的吧！你想独钓寒江雪，可能吗？现实一点，对你也是种解脱！”“难！难！难于上青天啊！”高志洁没有看李雪和文梅，眼睛盯着天花板连声长叹。文梅不以为然了，依然笑靥如花，瞟了高志洁一眼：“我告诉你，据我了解的情况，职评比你说的更糟糕呢！大学教授的职评，负责人可以在宾馆开房，冠冕堂皇地收取贿赂。你们中小学的职评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据说私下里，中一和小高的价格是三千元到五千元不等；而中高价格是五千元和一万五不等。就这没有相当的关系，还没有人问你的事儿！因此不仅当事人钻窟窿打洞地托关系走后门，请客送礼，装孙子求人家。有些女教师为了职评，还要以身相许，才可以过关的！听着你是不是寒心啊！像你这样的老师，恪尽职守，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到头来职评还要付出沉重惨痛的代价，这有什么办法呢？现实如此，谁都没办法没能力改变它！但难道因为这样，人们就放弃一切了吗？当然不能！”“这样出卖身体和人格尊严的职评，我高志洁宁愿死，也不屑而为的！”高志洁摇头苦叹，“罪恶！罪恶啊！”敲门声。李雪打开门，林静走了进来。还没等高志洁问她，林静先叹了口气，再低声说道：“今年县教育局给了咱镇教办室四个中一名额，我们学校已经预定了三个名额——王真、赵红、高额，听说孟大卫要不是学历不够，这次预定的也有他的份呢！高老师，看来今年你又无望啦！我来是告诉你，你要是没有特别的关系，就别忙啦，再忙，到最后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谢谢林老师的真诚和直言！谢谢！”高志洁感激莫名地说道。林静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我还鼓动你参加呢，可今天我又给你泼凉水，真是对不起啊！”“这怎能怨你呢！林老师以诚待人，高志洁是知道的！”高志洁也真诚地安慰她。林静叹着气走了。高志洁看着文梅和李雪，轻笑道：“这回你们该死了心吧！名花有主啦！这三个人都不是我能抗衡的！”“他们能力都比你强吗？”李雪和文梅不屑地问道。“但人家的关系都比我硬！王真和赵红都和马校长关系致厚，非同一般！高额虽然没什么才能，但是为人处世非常圆滑，深得领导的赏识，这次半路提拔的教师就有他！”高志洁情绪低落地说道。文梅和李雪低声交谈了几句，李雪向文梅讲述了王真和马校长在校长办公室内偷情被高志洁发现的事情。她们看着高志洁，不由得嘻嘻哈哈地笑起来。高志洁白了她们一眼，没说话，暗自郁闷。文梅和李雪相视了一眼，文梅继续说道：“志洁，要是我有办法把你头上的处分去掉，甚至给你弄到职评的名额，你愿意参加吗？”“有那样的好事儿？”高志洁迷惘地望着文梅。“我可以试试看吗？”文梅抿着嘴轻笑道。高志洁恍然中好像悟出点什么，睁大眼睛，气愤地瞪着文梅，大声道：“文梅，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雪和文梅听到了高志洁近乎发怒的声音，一同向他望去，只见高志洁满脸通红，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们明白了高志洁发怒的原因了。李雪看着文梅只是笑。文梅则满脸羞红，娇羞不堪，但是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悄然而至她的心头。她笑着道：“志洁，你想到哪里去啦？我能去做那事儿吗？”“那你是什么意思？”高志洁依然不悦。文梅郑重地说道：“志洁，什么方法，现在保密！但我可以向你发誓，出卖肉体和尊严的事儿，我不会做的！但是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心愿，怎么样？要是我能办到，你就老老实实地参加职评，保证这次一举成功，怎么样？”高志洁看着文梅不像是说假话，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就试试吧！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啊！”中午，高志洁要陪她们到街上吃饭，文梅和李雪没有让高志洁出去，理由是他疾病刚愈，不宜外出。她们两个到街上弄了些可口的饭菜，拿回了高志洁的住室。文梅午饭后就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关于职评（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下午，高志洁到马校长那里询问关于职评的事儿。马校长先是不相信地乜斜了他一眼，然后便笑呵呵地问道：“高老师，今年的职评你好是不要参加了吧！等明年你头上那个教育局的处分拿掉再说吧！就算我们学校能把你的材料报上去，估计教办室和教育局也不会考虑的，还瞎浪费了名额！”“为什么？”高志洁不想和他废话，冷冷地问道。“你头上那个处分大家都知道，要是你能参加职评，那岂不是和上面的职评条件唱对台戏吗？政治思想不合格，那是要一票否决的，这个你应该清楚吧！”马校长有些油滑地说道。高志洁看着马校长幸灾乐祸的模样，话不投机半句多，便直言道：“把有关职评的文件给我一份，行不行那是我的事儿，这个倒用不到校长大人瞎操心了！”马校长见高志洁不买他的账，坚持要职评的相关文件，笑道：“今年教办室只给了四个名额，我们学校暂定三人，我劝你还是考虑放弃！”高志洁不理他，从马校长手中接过来文件，拿着走出门去。到了门口他回头对校长说道：“我头上的处分对不对，你马校长是一本清账，还跟我说那些，是不是有些卑鄙之嫌啊？”高志洁拿着职评文件离开了马校长的办公室回住室，一路上见到了几个教师和他说话，高志洁笑着回应道：“找份职评文件，看看有什么要求，做做材料，准备参加今年的职评！”有老师说：“像高老师这样的条件，关心学生，热爱教育，满腹才学，教学成绩非常好的老师，早就应该晋职了！”有的说道：“听说学校已经内定了名额，恐怕高老师今年难啊！”高志洁对于大家的话，不置可否，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道：“行不行，贵在参与嘛！”很快，高志洁参加职评的事儿像一阵风刮遍了整个学校，只要是下午和晚自习有课的老师无不知道这个消息。不少老师背后提到这件事儿，嘴恨不得能撇叉了，满脸D的不屑和嘲讽。当然也有不少老师真心佩服高志洁的为人，为他敢于参加职评而高兴，又为他而担心。有些和赵红、王真和高额关系较厚的老师到马校长的办公室打探消息。晚自习之前，马校长办公室内，就聚集了四位老师，当然赵红和王真也在那儿。王真满脸的郁闷，说道：“你们说，高志洁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就不撒泡尿照照，背着个教育局的处分，还想天鹅屁吃，真是不自量力啦！”赵红今天好像经过了特意的打扮了，小嘴上抹得红红的，嘴撅的真的就像一朵还没有绽放的花：“做梦，你还能管住他吗？”“是啊，高志洁一定是在做梦了！要么就是神经有问题！前天开会竟然和毛主任顶起来，还想职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高额言之凿凿，一副献媚讨好马校长的嘴脸，“这种人无法无天，我高额就是看不惯！要我看，咱们学校的老师都能评，就他不能！”马标现在是副校长了，坐在沙发上，右大腿架到了左大腿上，不住地摇晃着，听到他们的话，停住了晃动，有些恭谨地对马校长说道：“校长，咱要不要和毛主任打个招呼啊！”马校长瞥了他一眼：“打什么招呼啊？难道高志洁在教办室里还能翻到天上去吗？我就不信啦！”“他要是把材料志洁交到教办室里去呢！”高额担心地说道。“每年职评不都是大家自己交材料吗？今年只是你们三个，学校才出面的！高志洁就算要交材料，也得把材料做齐了吧？也得学校盖印吧？到时候，说不好，咱这大印就不给他盖，他还能造反吗？”马校长鄙夷不屑地笑道，“你们只管做好资料，不过教办室的有些关节需要你们打通的，可要用心做啊！”“校长，我们是三个人一同找毛主任，还是单独找啊？”赵红有些天真地问道。“你傻啊！哪有送礼几个人一起去的！单独去，最好直接到家中去稳妥！送什么？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你们看着办，但出手不能太寒暄了！不然名额争取不到手，可别怨我没提醒你们！好了，你们回去吧！高志洁的事儿，随他吧，这不是咱们关心的事儿！”马校长摆了摆手说道。马标和高额走了，赵红和王真没走，坐在那里没动。马校长笑眯眯地看着她们：“怎么你们今晚不想走了？”王真和赵红瞪了他一眼：“屁话！我们都是女的，怎么去给毛主任送礼啊？”王真和赵红已经知道彼此都和马校长有一腿，所以对于马校长这样的荤话也是心照不宣，不以为然了。“女的送礼才好使啊！”马校长笑嘻嘻的，很是暧昧，“毛主任也好这一口哦！可也是标准的骚狐狸呢！”王真怫然不悦了：“滚！狗屁话！我们去找他做那事儿，你满意吗？”赵红也不恼羞成怒了，看她尖溜溜的眼神，恨不得咬他两口以解心中之怨了。马校长知道女人使起了性子了，便正经起来：“好了，你们别愁眉苦脸的啦！我马振东的女人，还能让你们吃那个亏吗？”“去，正经点！我就看不惯你那色迷迷的熊相，见到女人就像见到命似的！见过贱劲的男人，没见过你这样贱劲的男人！”王真毫不避讳地骂道。“好了！好了！说正经事儿！刚才王真对着其他人提到高志洁被处分的事儿，这件事今后你们还是不要提起才好！高志洁受到教育局的处分，人家还是冤枉的！你们俩受到教育局的处分可是名正言顺的，不冤枉啊！这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让知情的人怎么想啊！要不是你们两个，我马振东可没有这个胆子和教育局对着干！我可是担着莫大风险的啊！我的心对你们可是红彤彤的啊！”马校长深情矜持起来。“我们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刚才没想到那么多！幸好这里也没有别人！”王真颇有歉意地说道。“知道就好，女人嘴上没有把门的，就容易坏事！”马校长嘻嘻哈哈地调侃道。王真白鼓了马校长一眼，然后喜笑颜开地问道：“我们该怎样求毛主任啊？什么时间最好啊？”马校长故作神秘地向王真说道：“你先把门关上，这样的事儿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让毛主任的老脸往哪里搁啊！”王真真听话，忙把门关上。马校长向她们两个努了努嘴，低声说道：“过来，我告诉你们！”王真和赵红见马校长神秘兮兮的样子，一左一右，很矜持地来到他的身边，马校长抬头看了看她们，低声说道：“把耳朵贴过来！”王真和赵红相互望了望，老老实实地把耳朵凑近了他的嘴边，马校长一边一个，飞快地把她们两个按怀中一搂，她们想要逃开，马校长岂能让她们轻易逃脱，他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戏弄得两女满面娇羞，尴尬万分。“我们三人的关系，其实你们俩心照不宣，今天咱把关系挑明了，大家也没有什么尴尬的了！古人云‘男女人间之美食也’，我们相亲相爱，也算是吃美食吧！来，今天我就郑重其事地为你们介绍介绍，王真我的老婆，赵红也是我的老婆，你们不分大小，地位均等，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马校长说着，把她们两个拉到了自己的左右腿上，让她们面对面地坐着。她们瞠目结舌，脸灿红霞。赵红小鸟依人，把滚烫的粉脸埋在了马校长的怀里了。王真也含羞带色地低下了头。马校长心中窃笑，欢欣若狂地说道：“好了，你们别像个头一夜的新媳妇似的，有什么啊？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怎样打通毛主任的关节的事儿吧！”王真和赵红听了马校长的这句话，才希求而娇涩地望着他，眼中水波荡漾，惹人迷醉，马校长竟然有些魂不守舍了，他又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亲，说道：“为了你们这对西施和貂蝉，我老马就把这张老脸豁出去了！今晚我就陪着你们到毛主任家里去一趟吧！”赵红嗲着声音：“我们给他送什么啊？”“王真竟也来了嗲劲：“是啊，我们送什么啊？”马校长望望这个，看看那个，心花怒放，喜不自禁，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你们一人一个，里面分装着一千元，到时候我装着到厕所，你们趁机把红包塞给马校长，记住给过不要停留，直接就走！到门外等着我，明白吗？”“为什么要走啊？”王真和赵红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你给他红包，他能好意思要么！走就是为了让他无法推辞，不想要也得要！明白了！现在的当官的就是这德性，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哪像我老马，喜欢女人就直截了当！你们是不是啊？”马校长说着，嘴巴分别在王真和赵红的嘴巴上揩了一顿油，两只手也不老实地伸进了她们的衣服内，在娇滑的皮肤上磨蹭起来。王真和赵红被他摸得心里痒痒抓抓的，急忙把他的魔爪拿开，逃也似的跳到地上，躲得远远的。马校长站起来，看了看时间：“快要上自习了，你们有课吗？”“没有！”她们羞涩地说道。“天黑了，我们就去！”马校长色迷迷地望着她们，“不过，我有个条件！”“什么条件？”王真和赵红眼中有火。“我们回来后，咱们三人得大被同眠，怎么样？”马校长嘻嘻地笑着。“不行！”王真和赵红吓得像受惊的小鸟跳了起来。马校长又坐下了：“不行，我也不行！反正我也是寂寞几天了！”女人被他这么长时间的挑弄，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矜持和尊严了，何况大家的关系已不是秘密，彼此暧昧地望着，低声娇怯地说道：“好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关于职评（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文梅回县城后每天都给高志洁打电话，询问职评资料的进展情况，高志洁实话实说。文梅听后，很是高兴。高志洁担心名额的问题，文梅告诉他：“尽管做好自己的事儿！”当高志洁追问她是怎样让教育局撤销对他的处分和弄到名额时，她却讳莫如深，只是笑道：“现在无可奉告！到时自明！”高志洁很郁闷，但也无可奈何。李雪这几天是每天必到，给高志洁带来些好吃的，有时帮他做做饭，拾掇拾掇“家务”，就算李雪不来，她带来的东西，高志洁只要放在炉子上加加温就可以食用了。有了李雪的细心关照，他除了按时上好每节课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做资料上了。高志洁平时注重常规工作。他的教案每学期必写，而且写得规范工整，就像认真的学生完成的优秀作业一般。所有的计划总结也是积累在平时，因此他只是找出来，按职评条件的要求分类整理而已。即使一些需要临时加工的，也毫不费力。他的文笔本来就好，做这些资料可谓是小菜一碟，非常神速高效了。周六上午，高志洁的资料已经整理完备，他带着精心准备的资料来到了马校长办公室。马校长不悦地说道：“高老师，你的问题我实难帮忙！你还是把材料送到教办室吧，看看教办室领导怎样说！”“不管什么情况，学校总得把我的材料上签字盖章吧！”高志洁温和地笑道。“这个恐怕不行吧！你是教育局处分过的人，我给你职评材料盖章，不是明显地将教育局的君吗？高老师，求求你不要给我找麻烦了，好吗？”马校长出奇地有耐心。高志洁笑起来，马校长瞟了他一眼，低着头，只顾看着桌面上的教育局下发的《关于整顿行业不正之风的相关决定》的文件，不理会高志洁。“马校长，你真的坚持原则不给我签字盖章吗？”高志洁十分地平易近人。“嗯，恕难从命！”马校长没有看高志洁就回绝了他。高志洁把材料顿在马校长的办公桌上，沉闷的声音震得马校长一激灵。他气愤地抬起头：“高老师，你这是干什么？”“我干什么？你马校长心里明白！”高志洁嘿嘿地冷笑起来，眼光像刀子似的扎在马校长的脸上。高志洁不在理他，再次拿起材料，又顿在桌子上，巨大的声音震得马校长一挤眼。还没等他说话，高志洁头也不回走了，将要到门口的时候，头都没回，就直言不讳地说道：“马校长，我的材料就放在你的面前，麻烦你帮忙签签字，盖盖章。至于我能不能争取到名额，还得你们领导说了算！不过要是按照他们的条件，我也更够条件参加职评的！如果你要是给他们签字盖章，就得给我签字盖章！至于为什么？你自然清楚！”“高志洁，你给我站住！”马校长恼羞成怒了，大声喊道。高志洁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了，出了马校长的办公室，心情舒畅了很多。走到南北大路，又遇到了黑种人那伙小痞子。那伙小痞子，依然在校园内出没，他们手中拿着很多从学校食堂内买来的几角钱一串的烧烤，追着那些长得漂亮的女学生，硬要把那些垃圾食品塞给她们，女学生拒绝了，他们就撵着，不依不饶的。高志洁愤愤不平，勃然大怒，可是当他要出手阻止他们的时候，他想到文梅、李雪和玉英的苦劝，还是痛苦而内疚地闭上了眼睛，郁郁寡欢地回到住处去了。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可是高志洁总是难以忘记小痞子色迷迷的丑恶的模样。他的心在流泪，不，是在流血啊！人的悲哀莫过于想做而无法无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那种痛苦莫过于心死啊！高志洁就是这样的痛苦！又是一个周一的上午例会。教办室的毛主任、熊主热和苟主任又一同前来参加会议了。大家不明白本周又有什么重大的事儿要宣布，不会又是哪位教师又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了吧！不过毛主任脸色阴沉，估计不会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看到毛主任彤云密布的脸，就连马校长也是心中不安。会议开始了，会议内死气沉沉的。毛主任依然喝着马标递上来的茶，清清嗓子，说道：“同志们，我们三个今天来是传达教育局文件的。周日我到教育局开会，局里让我带回来一份文件，还要求教办室要向我们学校全体教师宣布……”“什么文件啊？这样郑重！”好多教师在私下议论，声音很高很杂，甚至掩盖了毛主任的声音了。毛主任见大家议论热闹，停了停，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马校长也喊道：“静下来，听毛主任宣布！”场面上终于静下来了。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凝眉细听着。唯恐把什么重大信息忽略了似的。“同志们，下面我传达教育局的文件了。哦，文件我就不一字一句地读了，我把文件的精神告诉大家吧！文件称先前对我校教师高志洁事情的调查有不实之处，因此给予高老师处分有失当之处，教育局根据重新掌握的材料，党组会议研究重新对高老师的情况做出评估，撤销先前的处分，并对高老师致以歉意。教育局领导希望高老师要振作精神，以更大的热情凝神聚力地去工作。”毛主任说到这里，向高志洁微微笑道，“希望高老师能够谅解教育局和教办室先前对你的误解啊！”高志洁脸上波澜不惊，只是笑道：“我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被人误解了！没事儿的！““好了，高老师这样大度宽容，我代表教办室向你表示感谢！”毛主任面带微笑，亲切和蔼地说道。然后他转向全体教师，大声说道：“让我们为高老师沉冤得雪，鼓掌！”急骤的掌声中蹦跳着不少教师为高志洁头上的处分被撤销的欢欣鼓舞的心情，当然其中夹杂着几声沉闷的与众不同的声音，是那样的不和谐，也是那样的刺耳。不过高志洁是无所谓的。他站起来，向着所有的老师真诚地鞠了一躬：“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掌声平息后，毛主任摊了摊手，郑重地说道：“职评的事情还请相关同志加把劲，今明两天要把材料报到教办室，教办室还要组织有关人员进行把关审核！”散会后，马校长前脚刚进办公室，王真、赵红、高额、孟大卫和马标就追着进来了。马标还没等马校长说什么，就气恼地说道：“姑爷，不，校长，这个高志洁的处分咋在时候撤销了呢？”马校长乜睇着他，没有说话，马标的马脸不由得红了。王真嘟囔道：“还不是他的老同学马鑫帮的忙吗？不然他还能翻起来吗？”“估计是这么回事儿！”高额心有不甘地说道，“处分撤销，参加职评，又多了一个竞争者，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马校长和孟大卫听着他们的议论，没有置喙，他们只是闷着头自顾自地吸着烟，他们对高志洁的事儿也是心有不甘。“是不是高志洁也给教育局的领导送了东西啊？”赵红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娇声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不然怎么现在撤销了处分呢！”高额眼中像冒着火，高志洁这时候撤销了处分对他的刺激很大。“可我们得想想办法啊！”王真和赵红一脸急切地望着马校长，等待着他的主意。马校长不说话，大家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都沉寂下来，暗自想着心事。空气沉闷而压抑。“你们平时不求上进，条件没有人家硬，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都回去吧！我去找毛主任问问，他开会时的脸色也不好看，这其中可能隐藏着什么猫腻。等我弄明白了，再说吧！”马校长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面前的几个人，心中有气，也没好生气地说道。“要是没有办法，我们三人不是就有危险的吗？至少得有一个要退出职评的吧！”高额、王真和赵红都知道自己的情况，他们确实难以和高志洁争锋，不用交战，就得自己败下阵来。“我们学校能不能来个初选，想办法把他弄下去！”王真兴奋地看着大家说道，她的脑子竟然有这样的灵光。“他的处分撤销了，他身上都是耀眼的光环：作家、先进、教坛新星，而且教学成绩出众，你们能比吗？”孟大卫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说的话也是马校长要说的话，马校长看了看孟大卫，点头表示赞成。“我们怎么没有条件啊？”高额笑道，“我不还是‘市教育先进个人’吗？”赵红和王真也争着说道：“我也是市区‘教育先进工作者’啊！每年年终考核，我不是还有‘优’吗？”马校长沉着脸：“你们那点玩意，就别在这里显摆了！”孟大卫突然阴阴地笑起来说道：“要把姓高的挤下去，我倒有个主意，大家参谋参谋！”几颗脑袋挤在一起，脸色由阴转晴，笑眯眯地听着孟大卫的主意，然后几个人笑嘻嘻地看着马校长说道：“应该行！校长你看呢？”马校长也笑道：“就是太阴了！行倒是行！要不，我先找毛主任问问再说吧！下午还有事儿，大家先回吧！”
          
            
第二百六十七章 关于职评（五）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周三上午，光源中学四位参加职评人员的材料被报送到教办室，三个人心情不同地等待着教办室的公正公平的裁决。要说高志洁不担心是瞎话，他实在对能不能入围没有太多的把握，虽然文梅向他下了保证。周四上午第三节课刚下课，高志洁要回住室，迎面遇到李雪，高志洁也正要向李雪打探文梅是通过什么途径竟然让教育局撤销了对他的处分的，他心里总是不踏实。高志洁一见到李雪，就欣喜万分，说道：“雪儿，我正要向你打探消息呢，你就过来啦！”李雪笑着说道：“我知道是什么事儿！我来也正要把这件事儿告诉你呢！文梅怕你误会，让我告诉你呢！”高志洁憨厚地笑道：“不是误会，不放心啊！怕梅儿为了我做什么傻事儿啊！”李雪随着高志洁到了屋内，李雪扫了一下屋子，说道：“资料都送上去了？”“嗯，昨天就送上去了！我心里还是没有底！怕晋不上，辜负了你和梅儿的心意！这反而给我带来压力，让我心里不舒服啊！竞争也很大啊！其实能不能晋职晋级无所谓的，你们都在撺掇我，要不然我懒得做这样的无用功！”高志洁顾虑重重地说道，“前面好多年没有想到晋级，心里反倒安闲，现在心里却总是七上八下的！”李雪帮高志洁把桌面的书本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又用桌子腿上的一条看似擦桌子的毛巾，拂去桌面上的灰尘，回眸笑道：“志洁，你有这样的心情就对了！不然你总是无所谓，怎么能重视起来呢！那样不久真的辜负了梅儿和我的忙活了吗？”高志洁对李雪喊他“志洁”有些不习惯，觉得刺耳，他瞟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看他，只得心中叹气。他闷闷地说道：“雪儿，梅儿到底用什么方法让教育局撤销了我的处分呢？”李雪柔情似水地看着高志洁，这样的眼神让他很不习惯，但他现在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眼神，因为他实在无法拒绝对他的关心和体贴。李雪悠悠地说道：“梅儿为这件事真的费心了，但是你放心梅儿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是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高志洁急不可耐地问道，他总是无法释然。“梅儿不是和你介绍过她认识的一个姐妹叫秋红的吗？”“嗯，说过，好像她好像在‘天上人间大酒店’的桑拿部工作，前不久梅儿还向我提起过，我还让梅儿劝劝她别干了呢！”“是啊，这件事好多亏了秋红呢！”李雪便向他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秋红在“天上人间大酒店”里桑拿部工作，认识了前去洗桑拿消遣寻乐的教育局党组书记马鑫。上周四，文梅从高志洁这里回到县城很快就联系到了秋红，那两天秋红休班，接到文梅的电话，她就急忙赶到了文梅和她约定的一个小茶馆里。秋红一见到文梅，就笑道：“大姐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啊？在电话里不说，还非要把我约出来，身心俱惫，我都困死了！”文梅骂道：“让你改行，你总是拗得难受，活该！”秋红嘿嘿地陪着笑脸，拿起桌面上已经上来的茶壶，给文梅面前的被子里斟满了，已给自己的斟满了，端起来，呷了一口，闭着眼，很是享受。睁开眼，笑眯眯地问道：“说吧，大姐，咱姐妹们就别绕弯子啦！”文梅踌躇了一会，难为情地说道：“秋红，大姐是求你帮忙的！”秋红一听帮忙，把纤纤玉手在精致的茶桌上轻轻一拍，娇笑道：“好啊，大姐能求我帮忙，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说吧，就算刀山火海，秋红也万死不辞！”“别贫了！没那么严重！就是太委屈你了！大姐我也是踌躇了很久，才不得不找你的！”文梅更加难为情了，一抹红晕就像洒在宣纸上的丹墨，在她脸上渐渐地蔓延开来。秋红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俏模样，笑嘻嘻地说道：“大姐有事找秋红，是没把秋红当成外人，你要是在拿捏，我可要生气了啊！大姐原先不是这样的人呃！”文梅在看了秋红一眼，端起茶杯：“来，大姐先敬你一杯！”“秋红的命就是大姐给的，还有什么话需要这样郑重啊？”秋红盯着文梅，也郑重起来。“说起来一言难尽啊！秋红，上次你不是见到个小白脸和我在一起，他叫高志洁！是姐姐初中的老师，姐姐上学时就喜欢他，至今未改，也算是海枯石烂了。可是他为人太直太迂，秉性太硬，一根筋拗到底，，得罪了不少人。因为打了到他班多次闹事儿的小痞子，可惜这些小痞子的父母都是我们那里地方的势力，志洁为此让小痞子的父亲打成重伤，虽然最后经过法院审判，小痞子的父亲被判了三年刑罚，但是教育局却因为他打了痞学生，给了他撤销学校教导主任职务、记大过处分，三年不许晋职晋级的处分。秋红，你说，他冤不冤？”文梅看着秋红，眼睛里满是气愤。秋红瞥了文梅：“这个世界就是黑白颠倒，冤案太多了！想我秋红不也是冤死的鬼魂吗？不说我，还是说说你的情郎吧！”“什么情郎啊！那叫做爱人！”文梅不满秋红对高志洁的称呼，嗔怪道。“好好，叫做爱人！”秋红向文梅虚空碰了一下茶杯，艳艳地笑道，“还是说说你的爱人吧！”文梅面沉似水，凝眉而言：“现在又到了职评时间了！他这个人从来不为自己着想，多年来，他不想托关系走后门巴结人，始终没有晋职晋级，是个老中教二级教师。这次本来他也不愿意参评，不管李雪和我怎样怂恿，他就是一口拒绝。原因是那个处分。我答应他想办法让教育局撤销处分，帮助他拿到名额，他才勉强同意试一试。秋红，我文梅哪有这个能力啊！我一时心急，就打了保票。事后想想，我当时那样，因为心中有你的影子。你在桑拿城不是遇到了光明县教育局党组书记马鑫吗？这事他或许能帮上忙的！”秋红没有说话，脸色平稳，十分的郑重，她从衣袋里掏出香烟又塞到了嘴上，嫣红的小嘴轻轻地抿着，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摸出了精致的火机，吧嗒一声脆响，一簇蓝色的火苗蹭的窜了起来，秋红连看都没看，便把火移到烟头上，嘴唇微微一动，烟头上便闪烁着红色的火光了。文梅看着秋红的深色，心不由得一紧，嘘声问道：“秋红，要是不能办就算了！其实我也没太抱希望！”“大姐，不是不能办？而是太不好办了！俗话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谁能给一个靠卖色相和肉体的女人讲感情啊！”秋红幽怨的眼睛把她愤世嫉俗的感情暴露无遗。文梅听了秋红的话，心中一痛，黯然说道：“秋红，大姐让你为难啦！你别怨大姐啊！这件事就算大姐没有说，大姐不怨你！我们永远还是好姐妹！”秋红面色恢复了平静，低笑道：“大姐，就算再难得事儿，秋红也要帮你的忙！”“秋红，大姐不想你为难冒险，还是算了吧！”文梅真心地说道。“虽然我和那个姓马的只是逢场作戏，没有真情，但是他现在应该还对我保存着新鲜感。虽说志洁求他办事等于与虎谋皮，刀头舔血，但要是我们抓住他嫖娼的证据，就不怕他不就范。像他这样的阴阳君子都是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本来就是婊子，还非要立牌坊！”秋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文梅明白那是对马鑫这样的“正人君子”的嘲讽。“秋红，就是太委屈你啦！姐姐心中更加不忍了！姐姐是不是把你往火坑里又推了一把啊？”文梅忧心忡忡，春山含愁。“姐姐进火坑哪里是姐姐的责任啊！都是那些猪狗不如的当官的做的孽！现在还到姓马的身上，我也算是替天行道啦！”秋红又乐呵呵地笑起来，看着愁眉紧锁的文梅，嗲起声音说道，“大姐，秋红只不过还和姓马的睡睡觉，玩玩次而已，何况我们还能达到目的，为我未来的姐夫出把力，我也算不得吃亏啦！别太在乎啦！一会我就包个宾馆，给姓马的打电话，约他出来，抓拍几个精彩的镜头，作为事后和他谈判的筹码吧！”秋红把手中的烟头噙在嘴边，微微用力，吸了一口，小嘴微扬，淡淡的烟圈袅袅升起，到了空中渐渐散开，若有如无的烟雾向着四下里飘去。文梅和秋红都静静地望着飘散的烟雾，心也像这烟雾一样没有了着落。“大姐，为了咱们姐妹的情深，干一杯！”秋红端起了茶杯，送到了茶桌的中间上空，文梅眼睛含泪，也端起茶杯，凝重地和秋红碰在一起……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关于职评（六）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县城“春都宾馆”位于城西部比较僻静的地方，位置隐秘，不宜暴露行踪。秋红曾经被县市某些有头有脸的人招来过，因此她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春都宾馆”三楼最右边的“3045”房间。秋红浓妆艳抹地斜倚在席梦思床的靠背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处。她显然有些焦虑，她已经给马鑫打过电话很久了，马鑫答应了，可是时间已过去半个小时，连马鑫的影子也没见到。秋红心中没底，难道马鑫会爽约吗？根据秋红的感觉，他应该不会的，因为秋红凭直觉，这个马鑫对她的新鲜感还没有过期，单凭床上他纵横捭阖征战杀伐的卖命忘情的丑样，他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把他给完全忽略的。秋红对自己很有信心，不然他也不会把联系方式告诉她的，可是他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到呢？秋红不由得对自信打了折扣。其实虽说马鑫有些单恋她，那是因为秋红的性感和床上的功夫，但是秋红也从来没有单独约见过马鑫，而每次马鑫到“天上人间大酒店”洗桑拿，都是点名要秋红服侍的，而每一次，他总是要和秋红颠鸾倒凤，撑霆裂月，做得挥汗如雨，淫而忘返。马鑫曾经和秋红说过：“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不会戴着面具，才会忘却天下的烦恼，才把自己当成一个有性有欲的男人！”秋红想到马鑫在床上生龙活虎，跃马挺枪，威风八面，气势如虹，也曾给自己带来刻骨铭心的快乐。但是秋红还没有傻到把这当成爱的地步。像马鑫、万为民之流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人动了真情真爱的，他们只不过把玩女人当成乐趣，当成消遣的工具而已。“要是这个畜生不来，一切都没戏了！大姐别说秋红没尽力啊！”秋红向衣裳架子上挂着一件披风上瞄了一眼，哪里放着个针孔摄像机，这是她从一个要好的姐们哪里借来的。她打算把她和马鑫做爱的事情整个都给录下来，作为和马鑫谈条件的筹码。为了文梅，她是什么事儿都敢干的，甚至不惜生命。可惜先前所有的打算都要付之东流了，这个不讲信用的马鑫，真不是东西！秋红懊恼极了。“叮铃铃！叮铃铃！”门铃声脆生生地响起来。秋红面露喜色，一跃而起，像风一样地跑到门旁，打开了门。一个身着白裤白色体恤衫带着白色白色遮阳帽身材中上等的男人闪身进了屋内。“你还来啊！”秋红生气地叫道，“让一个女人等这么久，大书记可是有失绅士风度哦！”“嗯，你打电话相召，老马敢不来吗？只是被一些俗事羁绊住了！”马鑫一边说话，一边把遮阳帽去掉，向着床上一扔，白白正正的脸上冒出浓浓的笑容，伸出双臂，把瞪着眼睛看着他面带不悦的秋红抱在怀里，旋了一圈，在她红艳艳的樱唇上亲了一口，夸张地吧嗒着嘴唇，叹道，“好香啊！――秋红，这几天没有和你在一起，把我急死了！来来，我们先大战三百回合，再续别的！”秋红咯咯咯地笑起来，嗔怪道：“瞧你那个熊样！没跟女人睡过啊！”马鑫淫色满脸：“睡过了不少女人，但像你这样媚到极致酥到极致销魂到极致的女人，可是千载难逢啊！”秋红迎合着他：“我有那么贱劲吗？”“当然不止如此！你的好处多多，可是数之不尽啊！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快上阵吧！”马鑫油腔滑调地熙笑着。秋红虐浪笑傲地一把抓住他的小弟弟，揉搓道：“我怎么没感觉到你的小弟弟发威啊！”马鑫虐笑道：“没有吗？你在摸摸看看！是不是趾高气扬，跃跃欲试啦！”秋红也不矫情，把刚刚松开的素手再搦住马鑫的小弟弟，真的和刚才不同了。一入手，秋红就感到它钢硬如铁，滚热发烫，精神抖擞，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还扑扑楞楞地抖动着。秋红白了马鑫一眼，娇笑道：“这还有点男人的骨气和血性！”“那当然！要不要先试一试，看爽不爽啊？”马鑫的嘴巴舔着秋红的红唇。秋红心道：老娘也正有此意，等过了这会，看你还神气不神气！秋红也不再矫情，被马鑫抱着径直来到席梦思上，马鑫把秋红烦烦到床上，就急不可耐地解除了自己全部的装备。他眼中红光迸出，有些气喘地说道：“我光忙乎了，你怎么还按兵不动啊？这样我可是吃大亏了！”“你吃屁的亏，每次都是你在下面，你兴奋得直叫唤，像头发情的公猪似的！还不是我在上面拼命地活动受罪，累得半死了！”秋红白鼓了马鑫一眼。马鑫想想也是，先前都是自己躺着，让她坐到自己身上，套住自己的小弟弟，上下起伏，做着疲劳的活塞运动，她也许累得很。可是自己就喜欢那种方式啊。但是这样的方式，自己的妻子却深恶痛绝，坚决反对，甚至拒绝和自己玩这种阴阳颠倒的游戏。就算是为了求自己办事的一些美眉教师也不好意思像秋红这样的顺着自己。看来也真的怠慢了秋红了。马鑫想到这，便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呢？今天我们就来个你睡在下面，我在上面出力吧！我就尝尝我这犁铧深耕你这沃土的滋味，比起你套圈的味道是不是一样的！”秋红一听，高兴地叫起来：“还是大书记知道体贴人啊！”秋红拿眼盯着马鑫像高射炮似的小弟弟，真如同丈八蛇矛一般，闪耀着紫红色的光晕，就像传说中的神兵利器一样，杀气腾腾，不可一世。马鑫见秋红盯住自己的小弟弟不放，淫靡地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与众不同啊？”“当然！是我见过的最男人的东西，空前绝后，天下无双！”秋红不住地点头赞叹。滑腻的素指圈成了一个圈，套在马鑫的小弟弟上，一推一拉，摩挲得马鑫眼里心里浑身上下每个神经都渐渐地热起来，着起来，燃烧起来，沸腾起来。秋红拉住马鑫的小弟弟在席梦思床上转了几转，马鑫开始气喘吁吁了。他急切地说道：“秋红，行了！行了！我忍受不住了！”秋红素指拿开，麻利地让自己的裙装像变魔术似的，一件件地自动滑落，眨眼之间，秋红就像一件玉石雕琢的精美的艺术品，让马鑫的眼前一花。这件艺术品，晶莹白腻，泛着银色的温柔的光，让人有一摸一抱和缠绵的冲动。马鑫虽然和秋红玩了好多次，但是他还真没有这样认真仔细地观赏过她的人体，没有单凭肉眼欣赏她人体的美感，这是第一次！可是这一次让他惊叹，痴呆，着迷。秋红的美是渗到骨子的柔和的美，这种美能够征服一切，能够让一切罪恶和美好泛滥滋生。马鑫心中就有了这样的念头，长久占有她，不为所有，就要为我所毁。秋红读出了马鑫眼中淫邪的光彩，她不为所动，嗲着声音：“大书记，你看秋红还行吗？”“嘿嘿――”马鑫送给她一串得意而淫邪的笑声，“绝世无双的艺术品！一个让男人情不能已的艺术品！一个让男人为之犯罪的艺术品！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我要为之犯罪了！”马鑫气喘如牛说着，向着秋红扑来，就在马鑫接触她的身体的时候，秋红顺着马鑫的手臂，自然滑倒在床上，仰面而卧。她那经过精心保养的双峰精美绝伦，颤颤巍巍，昂着枣红色的头，带着红色的微笑，大胆地挑拨着马鑫的神经。马鑫就像恶狗见到美食一般，推金山倒玉柱，毫不犹豫地趴在秋红的身上。他的兴趣高涨的小弟弟，挺枪直叩关门，长驱而入，纵马驰骋，攻城略地，便极力施展起来。当一切归于平静时，秋红十分疲惫地仰卧在那里，马鑫也像个病狗似的，四脚拉叉地仰躺在秋红的身边，他的一只手臂就放到秋红被他揉得红艳艳的山峰之上。躺了一会，秋红侧着身体，虚弱地问道：“鑫，还走吗？要不要陪我到明天啊？”马鑫也侧着身体，和秋红面面相望，他的魔爪放到秋红的双峰上，不住地玩弄着。心满意足地笑道：“对不起，我一会要走啦！”“哦，为什么？我好想让你陪陪我啊！”秋红耍着娇，嗲声嗲气地说道。马鑫笑道：“我来时不是就告诉你，我被俗事缠身吗？”秋红装着不高兴的模样：“什么俗事儿啊？”马鑫为了不让女人伤心，就说道：“现在不是又到了教师职评的时候吗？每到这时候，不少教师都要钻窟窿打洞地找关系，正好有教师托人求到我了，上午人家都安排好了，要是不去，太讲不过去了吧！不然我一定好好陪着再大战几个三百合呢！”“他们该为你送不少老人头吧？”秋红盯着马鑫的眼睛。马鑫嘿嘿地笑着，没有回到秋红。秋红本来要把高志洁的事儿说出来，她还是忍住了，她要在见过文梅之后再做决定。马鑫走后，秋红恶心得不行，急忙到卫生间里冲洗得干干净净，对着墙上的镜子，认真地梳洗打扮一番后，取下来针孔摄像机，出了宾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关于职评（七）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秋红和文梅还是约见在先前那个小茶馆。文梅一见到秋红忙问道：“秋红，怎么样？还顺利吗？”“大姐，难道从我漂亮的脸蛋上还看不到结果吗？”秋红调笑道。文梅真是关心则乱了，可不是吗？秋红俏丽超众的脸蛋上一脸春光鲜花般的烂漫。她不禁莞尔，说道：“我倒没有太注意这明显的招牌了！”于是秋红把约见马鑫的情景简要地向文梅叙说了一遍，当然其中剪辑去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细节。秋红说完，又补充道：“没有领教过马鑫的淫相的，实难想到面对广大教师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似的他，会有这样荒唐龌龊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就是人的两面性吧！越是身在官位的人，他们掩饰得越好罢了！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一睹他们庐山真面貌的罢了！可是身在境中者又有多少呢？所以他们的丑恶总是不被人知道啊！这就是他们的人性！”文梅感概道。秋红望着文梅飘忽的神情，有些茫然了，她搞不懂文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概。要说她几经挫折磨难，甚至在鬼门关里都闯了一回而两世为人的人有这样的感触还是能够理解的。其实秋红心中已经淤积了的愁绪和难解都是来源于高志洁，她的身心几乎都和高志洁混合在一起，几乎没有了她自己。秋红当然无法体会得了文梅的心情了。“大姐，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直接向姓马的摊牌啊？”秋红正儿八经地问道。“能让大姐看看你拍摄的东西吗？”文梅有些请求似的问道。“当然行了哦！不过这里没有电脑啊！”秋红笑道。文梅顺手拿过刚才她来时拎的较大的手提包，放到桌面上，笑道：“大姐准备好了！”“还是大姐细心啊！”秋红由衷的感概道。秋红拿出针孔摄像机，把它连接到电脑上，文梅简单地调试了一下，电脑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马鑫色相摆出令人作呕的丑态。看罢，文梅咬牙切齿地骂道：“这是垃圾！这样的人也能当上教育局党组书记，真他妈的连脸都瞎了眼！祸国殃民，祸害子孙啊！”秋红也骂道：“想我秋红美好的一生就是被这样的衣冠禽兽给祸害的！真恨不得敲骨吸髓，扒皮抽筋，方解心头之恨啊！可惜了，我秋红现在只是个靠出卖皮肉苟延残喘的聊度余生的人！”“妹妹，委屈你啦！大姐不忍心啊！”文梅情绪低落，声带呜咽地说道，“我们只要剪辑一两个镜头就行了！”秋红不解，问道：“下面直接和他摊牌吗？”文梅想了想：“你可以直接到教育局里去找他，向他提出来帮忙撤销你姐夫处分事情请和职评名额的问题，看他怎样说。要是他能爽快地答应就算了，就不要知道摄像的事情。我们就把这件事隐藏起来。要是他恶意地拒绝，你可以让他看看刚才我剪辑的两个镜头，至于录像还是不要告诉他的为好！”文梅说着，要过秋红的手机，连接到电脑上，剪辑了两个马鑫丑态的镜头处理成了精美的照片传到了秋红的手机上。秋红接过来文梅递来的手机，打开了，看了看那两张照片，惬意得爽声笑道：“我想这足够了！还不把马鑫这个王八蛋吓得魂不附体，屁滚尿流啊！估计以后再老娘就是他的噩梦啦！”文梅无限怜惜地说道：“秋红，大姐对不起你啊！也可能这件事儿会给你带来不利啊！要是马鑫是个丧心病狂的残忍狠毒之人，他也可能会伤害你！”“大姐，我秋红已经两世为人啦！我这副臭皮囊活在世上，一是多余的！难道秋红还会吝惜吗？”秋红眼中含愤，切齿咬牙，“我能活着苟延残喘，多祸害几个那些衣冠禽兽的当官的，也算为社会做贡献吧！我也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还等着看他们可悲可鄙可耻的下场呢！要是我等不到那一天，大姐可不要忘记在小妹的坟前烧张纸，告诉我一声啊！”“秋红，别说傻话！大姐希望你能悬崖勒马，振作起来，跳出这个苦海，找个心爱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呢！我知道现在劝你收手，你是不会听的，但是大姐期待着你总有心厌做够的时间，我希望你能理解大姐的心！可是你总是沉浸在苦海中，不能自拔，其实为了个别像万为民这样的衣冠禽兽，你何苦呢？你这样的付出值得吗？你不要忘记害人害己啊！”文梅无限怜悯地望着秋红，就像一个母亲眼巴巴地望着挚爱的孩子。秋红心中热流泉涌，泪流满脸。“大姐，秋红何尝不知道啊！可是我已经病入膏肓了，难道我还要去玷污那块神圣的爱情之地吗？我不想让洁身自好的男人以我蒙羞，因此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些真正的男人！我就是要报复那些沐猴而冠的杂毛畜生！让他们最后身败名裂，不得好死！”秋红杏眼怒睁，切齿腐心。文梅长叹一声，知道多说无益，只好缄口不言了。“大姐，每次在一起，你总是好扯到我身上，还是说说你的小情人吧！不，心上人吧！”秋红恢复了常态，桃腮杏脸，明眸皓齿，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魅力啊！“嗯，你要小心呃！”文梅内心不安地叮嘱道。“我已经身经百战了，小小的阴沟里还能翻了船吗？”秋红俏笑道。“不要鞋厚不扎脚啊！吃了亏就不有恃无恐啦！那你没办法！”文梅横了秋红一眼。秋红说走就走，向文梅来个飞吻，径直走出了小茶馆。文梅呆痴地望着秋红的背影，眼中泪水涌出，她很快地擦干了泪水，拎起大包郁郁寡欢地走了。光明县教育局党委书记办公室。大门紧闭。秋红坐在马鑫的对面，马鑫生气而绝情地说道：“秋红，你也知道你的身份，你竟敢直接来找我，要是被别人认出你的身份，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警告你，下次在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局里来找我，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也会辣手摧花的！”秋红任凭马鑫一见面就冷酷地送给了她这么多的大礼，不动声色地听着，脸上始终挂着明艳的微笑，这也是秋红用半生的屈辱换来的玩世不恭的性情和态度。马鑫说完，眼中厉芒闪烁，估计眼光要是利剑的话，秋红已经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说完了吗？”秋红一脸的漠然，但却是笑嘻嘻地问道。马鑫仇视地盯着秋红，冷声问道：“说吧，现在找我什么事儿，我等着出去呢！”秋红娇笑不止，眼泪都出来了，她没有想到马鑫是这副德性，俗话说婊子无情，没有想到当官的比婊子还不如，来时的一点愧疚之情已经当然无存了。秋红见马鑫急于赶她走，她却分外地沉得住气，嗲着声音说道：“老情人来了，你也不请我喝杯茶吗？”“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扔出去！”马鑫说着无奈地给秋红倒了一杯水，重重地放到她的面前，杯中的水洒在桌子上不少，水珠顺着光滑的桌面滚动着，就像女人圣洁的泪珠。“真没有绅士风度！”秋红横了她一眼，她心中的仇恨横冲直撞，她的胸膛要爆裂了。她终于见识了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的无耻的嘴脸。在床上甜言蜜语，在背后里却是心如蛇蝎。秋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她禁不住把满口的茶水向着马鑫喷射过去，一口水全都喷到了马鑫的脸上。马鑫像只受伤的狐狸，连忙向着一边跳去，龇目欲裂，低声愤然：“你……”秋红忙忙道歉：“不好意思，你这茶跟马尿似的，根本就不是人喝的！我忍不住吐了出来！”马鑫一边擦着身上脸上的水，一边恼怒地叱道：“不是人喝的，是什么喝的？”“畜生啊！”秋红咯咯地笑道，“我没说错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我有急事要出去啦！”马鑫气昂昂地说道。秋红也不恼，笑呵呵地问道：“记得在宾馆里你曾经告诉我，有人求你帮助职评吧？”“是啊！与你何干啊？”马鑫一脸的厌恶。“我有个亲戚，是光源中学的高志洁，你该听说过吧！”秋红笑眯眯的。马鑫一愣，不觉大声问道：“他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表哥！听说被人冤枉了，至今还背着个处分。我想请你帮帮忙，把处分撤销掉，再给他活动个中一的名额，这对你不过是小菜一碟吧！”秋红毫无感情地说道。“我无法帮你！”“为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个婊子，你还把你当成圣女啦！我们只不过是床上的皮肉交易，我凭什么要帮助你！再者说，高志洁的处分是县委的要求，我怎能为了你这样的人去做县委领导不爽的事儿呢！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啦！不自量力！”马鑫的嘴角已经弯成了一张弓，鄙视和嘲讽就像厕所里大便似的，沾沾连连的，让人恶心。“你真的不帮忙吗？”“绝对不可能！当然，有一个条件满足了，还可以！”“什么条件？”“太阳从西天出来！”秋红恼怒至极，她愤然而起，指着马鑫骂道：“你，你……”“你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老子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马鑫站起来，走到秋红身边，看来他要动手了。秋红嘿嘿地笑起来，马鑫不解，气呼呼地问道：“笑什么？”“快滚！从今往后，别让我再看到你！”秋红掏出手机，把那两张剪辑的镜头，发到了马鑫的手机上，说道：“我的要求并不难，郑重其事地给我表哥把处分去掉，另外别忘了给他搞个中一职评的名额呃！拜拜！”
          
            
第二百七十章 关于职评（八）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秋红走后，马鑫看到手机上秋红发给他的照片，当时瘫坐在椅子里。一张是秋红一只手攥住他的小弟弟转着圈子的照片，照片上他那紫红暴涨的小弟弟攥在秋红的手中，张扬而丑陋；一张是他像只疯狗似的扑倒在秋红身上的照片，关键是照片上竟然还露着自己的脸，就是要抵赖也没有丝毫的余地。这照片太刺激，太惊人了！要是传出去，也太有杀伤力了。马鑫牙咬得咯吱咯吱地响，他把秋红恨到了骨子里去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样的把柄被秋红攥在手心里，那可是会让自己一招毙命的杀手锏啊！没想到这个婊子有这样的心机，自己太低估了她。自己喜欢女人，要是这样，自己一定会毁在女人的手中！看来喜欢女人还是要挑拣那些安全保险的女人的无后顾之忧啊！马鑫实在想不到秋红是在什么时间偷拍的，当时她应该没有时间和机会拍照的。想到这，马鑫吓得就像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一般的骇然了。莫非和秋红一道的还有另外的人吗？要是那样，就更加麻烦啦！马鑫想到了高志洁，难道和秋红一道的是高志洁吗？要是那样这个高志洁真是个藏而不露的高手啊！简直是卑鄙的小人，无耻之极了！他竟能为了自己私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表妹被另外的男人骑上乱搞，真是禽兽不如啊！没想到高志洁竟然有这样的表妹，自己的把柄就等于被高志洁握在手中了。马鑫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已经步入了高志洁惊心设计的陷阱，而这个凶恶的陷阱就是高志洁单独为他设计的；高志洁让秋红接近自己，就是为了今天的目的吧！高志洁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傻蛋，竟然变成了如此阴险狠毒的小人，自己真是低看了他。哼，就算这次帮了他的忙，老子今后也要再找机会，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高志洁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啦！马鑫暗自恼怒，心中暗下决心。可是眼前的事情总得解决吧！他本想找高志洁问问，可是处于他对高志洁的深恶痛疾，他还是放弃了这种的想法。老子看不起这样的小人，与其和他交涉，还不如直接找始作俑者秋红来得直接呢。“秋红，你手中只有这两张照片吗？”马鑫人在人眼下不得不低头，他像个乖乖仔温声问道。“叫我婊子吧！‘秋红’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可真受不起啊！还是刚才在你大书记办公室内的称呼，听着舒服！”秋红咯咯地笑道。她刚离开教育局没多路，正在等车，急忙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秋红，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你必须把手中的那样的照片都给了我！”马鑫试探着提出自己的要求，“一张也不能留！”“好啊！你得告诉我你打算怎样做，我才放心！”秋红刁滑地奸笑着说道。马鑫好久没有说话，大概等了两三分钟，只听他说道：“我直接把光源镇教办室的毛主任找来，以教育局党委会的名义开具一个撤销高志洁处分的文件，委派毛主任带回去，在全校教师会议上宣布，另外让毛主任把他们教办室的职评名额直接给高志洁保留一个。另外我可以向你保证万无一失，你看怎样？”秋红想想，还差不多，她迟疑了一会，还没等她说话，马鑫着急地问道：“怎么样啊？这可是我最大限度做到的啦！刚才我已经和你说过，给高志洁处分是县委林书记的意思，你要知道我这样做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嗯，好像还行吧！”秋红低声娇笑道，“不愿人们常说当官的都是老奸巨猾，没有一个好东西，从你身上看来，一点也假不了啦！”“你快把照片都发给我吧！不许保留一张！”马鑫心急如焚地催促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个不讲诚信，无情无义的小人和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啊！我们婊子的屁股都比你们这些正人君子的脸干净！”秋红没好气地骂道。“那是！那是！我多心了！”马鑫忙陪着笑脸连声说好话。秋红正要告诉他照片只有这两张，但她立马改变了注意。她说道：“马书记，秋红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答应！”马鑫的心竟然噗通地跳跃了几下，心慌意乱地忙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啊！你刚才的条件已经够苛刻的了！”秋红直言说道：“我听说你们这个职评内幕比你的心还要黑，是吗？”马鑫恼怒得跳起来，一不小心，把身边的桌子碰到了。秋红听到电话中传过来的扑哒声，问道：“你拍什么桌子？要是你不愿意，可以拒绝我！”马鑫连忙回道：“我没有，只是不小心把椅子碰倒了！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诚心啊！”“你知道我下面想说什么吗？”秋红厉声质问。“不知道！还请姑奶奶明示啊！”马鑫小心地说道。秋红知道马鑫一定是把她恨得要死了，但是她已经不在乎，反正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自己不这样对他，当他把自己玩腻了，也会一脚把自己踢开，甚至比这更惨呢！广播报纸电视上不是经常有当官的为了摆脱罪责，把小三杀死的丑闻吗？于是她说道：“俗话说，一事不能烦二主，这件事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帮助我表哥把上面的关系给疏通疏通，保证他评中一畅通无阻！”马鑫的鼻子就要气歪了，可惜秋红无法看得到，但是马鑫像风箱似的呼呼的喘气声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的。“怎么？你不愿意！”秋红哑着嗓子说道。“秋红，你知道这有多么难吗？我不是职评的具办人，而且中一职评最终的审核决定权不在县教育局，而在大市教育局，就算是我参加职评，也不敢保险能够一路过关的！我可以担保高志洁在县教育局审核这一关毫无问题，但是大市教育局这一关，我真的没法打包票，请你不要要求太高太苛刻了，好吗？”马鑫有些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听说这其中要花钱吗？”“是啊！身在其位，当然要谋取些好处了！他们参与其中的人，索要或者该职评的教师给予的钱财数量不等，但是暗中他们有个大致的价码，据说中一的要想直接过关，大概需要五千元以上，就这还得找到合适有资历又能让他们放心的中间人介绍才行！不然你有再多的钱，也没有人接受的。一个职评下来，一般教师都要蜕掉一层皮的啊！”马鑫郁闷而苦恼地说都。“你帮助人家，能有多少好处啊？”秋红毫不留情面地问道。“我只是答应那些教师帮助他们找关系，至于通关还是他们自己去办！我没有什么油水的！只不过多喝两场而已！”马鑫不得不答道。“鬼才信你！”秋红厌恶至极了。“真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马鑫极力地放缓语气，平和心情。秋红知道这个家伙没有说实话，便不再追究了，就算他祸国殃民，与自己能有多大关系啊！但是她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办，必须保证高志洁畅通无阻，否则后果你也清楚！”“你不把照片都给我吗？”马鑫心惊肉跳地问道。“给是一定要给的，但不是现在！”秋红嘿嘿地冷笑着。“什么时候？”“等你胜利完成了这伟大而光荣的任务后，我保证把所有的照片都给你，而且秋红用比你高尚千倍万倍的婊子的名誉担保，决不食言！你把那颗狼心狗肺放到肚子中好了！拜拜！祝你快乐！”秋红没等他说话，深恶痛疾地挂掉了手机，不再和他罗嗦了。秋红挂了手机，放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凄厉而悲伤，引得路人驻足观看。秋红给了好奇的路人一个美丽的微笑，扬长而去了。秋红给文梅打了个电话，把有关事情告诉了文梅，然后向文梅告个别，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今天她除了出卖身体的疲惫外，更重要的是马鑫对她的侮辱，让她精神上承受了更大的打击和摧折。秋红边走边想，你看不起我秋红，我还看不起你这样的人面兽心的王八蛋呢！从今之后，老娘和你一刀两断，再也不接你的活儿了。秋红刚坐上出租车，手机来了短信提示：她拿出手机，找到了刚来的短信：“秋红，告诉我这照片是你一个人拍的吗？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人在场啊？”秋红明白马鑫的意思，为了让他放心办事，值得回道：“是我实现调好相机自怕的，没有别的人！”“你说的是真的？”“你爱信不信，我已经说过，秋红的屁股比你的脸还干净！”秋红发道。秋红气得把手机关了机，她现在讨厌马鑫的一切举动，她在车上闭着眼，想着自己的心事儿。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关于职评（九）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李雪把情况简明地告诉了高志洁，当然她略去了其中比较淫靡香艳的东西。高志洁听后，气得差点暴跳起来，生气地说道：“梅儿真是太不像话了，这样低级下流的手段也能使出来，这不就是美人计吗？这是君子不齿之事，简直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李雪等高志洁平息了激动的心情，才笑着问道：“志洁，你说梅儿的方法怎么样？”“不怎么样？这是下三赖的手段，说出去丢人啊！”高志洁手指敲着桌子愤愤地说道。“不怎么样？只要好使有效，就是好方法！”李雪无视高志洁的不满。“你也赞成这样的手段吗？”高志洁横了李雪一眼，“雪儿，你先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志洁，现在的好多事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只用‘阳谋’是无法办成的，有时候‘阴谋’才更直接更有效！你在学校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不讲报酬，无私奉献了近二十年，你不是还是个中二吗？为什么？因为你太在乎形式了！按照你的耿介和正直，你这一辈子恐怕就只能居于中二而无法进步了。为什么，因为人家都在使用‘阴谋’谋取自己的需求！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你想保持‘出淤泥而不染’可能吗？不能，你作为教师，要身正就得舍弃很多的东西，包括按照你的能力应该得到的东西。有可能你一辈子就只能窝窝囊囊地卑贱地活着，像你在这所学校里，论清高无人能及，论能力无人能比，可是对于一个人自身价值的肯定，又有多大的用呢？实际上，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得见！现实充满了哗众取宠沽名钓誉的腐烂之气，好多人看重的只有利益，利益成了他们比对取舍进退的唯一标准，就你一个人‘独醒’‘独清’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样亏得只有你自己！只能让你更加卑贱地活着！”李雪把早就想向高志洁说的这番话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她也不管高志洁能不能听得进去，“我们不是让你放弃原则！要是你所谓的同学马鑫是个刀枪不入的正人君子，梅儿的‘阴谋’能在他身上起作用吗？对于他这样的人，你怎样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啊？”“可是……”高志洁没有说什么，他一双眼睛里没有了刚才的激动时跳动着的无名之火了，“雪儿，难道你身上的那些光环也是通过你嘴中的‘阴谋’得到的吗？”“我的情况和你又有所不同！在我们卫生院，我有过硬的本领，有些手术他们必须依靠我，我通过自学达到了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基于我的实际价值，有些名誉他们还必须给我！何况先前我还有林俊生的关系，他们在一些地方也得考虑我，这就是现实和价值！”李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看着高志洁，她无法理解高志洁心中的这份执拗，看高志洁在认真的听，“要是我从现在开始，绝对没有先前那样一帆风顺了！因为我的行业的黑幕和你们教育上差不多啊！”高志洁眼中满是迷惘和痛惜，他的心中有着一场艰辛而惨烈的交战吧！“志洁，雪儿说的是不是实情？生活中，有人说只要能识字的人都能当老师，你看看那些企事业单位分流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员，不是全都安排到了教育上了吗？其实那些人他们没有经过专业培训，有的又没有真才实学，能不误人子弟吗？教育上，好多领导并不看重的你的实绩，看重的大概是你的关系和奴性的为人吧！就你们学校而言，像苟斌、高额、孟大卫和马标之辈，他们给你提鞋也不配啊！可是他们这些混世之徒，还不是名利双收吗？据听说他们每个人都有几个县市级的先进、优秀教师的头衔和名号，而你除了先前靠你的能力打拼出来的教学能手、教坛新星等名称外，除了你所辅导的学生获得的一些奖项和名誉外，你几乎是一贫如洗了！天上掉头上一个‘教导主任’又被人毫不客气地剥夺了！就以你们学校情况来看，你还能清高自守得下去吗？你还以为我们不做出任何努力，你本该得到的东西就能够空降到你的头上吗？”李雪尽情尽义毫不顾惜高志洁此时的感情，一阵见血，直言不讳地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她边说边偷看高志洁的神情，他脸上阴晴像走马灯似的变化着。李雪的话对他触动实在是太大了，是一种颠覆性的破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重建高志洁对于这个现实的认知。李雪讲话时，高志洁心潮翻滚，情绪复杂，他没有说一句话。李雪说完，静静地看着他时，他才凄迷而伤感地说道：“雪儿，其实你说的何尝不对呢！可是我只想按照我的想法活着，我不想让社会的腐烂龌龊的气息浸入到我的心肺，以至让我病入膏肓，庸俗无耻地活着。我也知道你和梅儿都是真心为我好的人，你们为我付出了很多，不管你们做得是对是错，我都没有理由和资本挑剔什么，可是用这中手段得到的东西，就算我背着，我的心也难以安定，我的灵魂也难以安息的！”李雪心中痛苦，她真的无法理解高志洁，这个饱受世俗和现实反反复复无视和打击的男人，竟然对这个社会没有多少怨恨之心，竟然还能保持自己的秉性和操守，就算用数亿万倍的显微镜恐怕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迂腐颟頇之人了。她李雪和文梅这么优秀的女人竟然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他，这是她和文梅思想认知的畸形，还是她们活得太幼稚？还是上天对她们的惩罚，或前世亏欠他的，注定这世要来受罪偿还呢？李雪叹着气，说道：“志洁，你看看周围的人都是那样，你不就安心了嘛！”“还有那个身世不幸和堪怜的秋红，我们非要把她拉进来，我心里也难安啊！”高志洁眼里愁绪如墨，堪堪滴下来，看得李雪心中灰暗。“志洁，秋红本来就是做那生意的，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侮辱！应该说是投其所好吧！”李雪想着词安慰他。“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啊！——秋红为了我的事儿，被马鑫侮辱，高志洁有愧啊！”高志洁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着秋红说话。李雪温和地说道：“志洁，这件事儿，你就别往心里去了！秋红虽然受到了伤害，她不会怨你，她是自愿的！梅儿没有逼她！应该说你的中一来之不易，你要好好珍惜啊！”高志洁心中苦，把他憋得快要爆破了，但是他只想把他憋在心心里，他不愿意再向李雪说了。因为就算说出来，李雪也未必能够理解。高志洁的痛苦还来自于马鑫的为人。马鑫本来就看不起他，这件事恐怕更让马鑫小看他了。马鑫一定会把他当成阴毒奸邪的小人了。高志洁光想给马鑫打个电话，向他说明事情的真相，求得他的谅解。可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怕的想法。要是那样岂不是给文梅和秋红带来更大的麻烦吗？说不定马鑫会对她们不利的，要是那样，他高志洁不是害了这两个女人们！高志洁心痛不已，但是他只好放弃了。心道马鑫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受到些教训也是好事儿，说不定他会收敛些，聚精会神地做工作，这件事儿也就变成了好事儿啦。只是这个即将到来的中一的头衔，让高志洁心中难安，自怨自艾了。李雪见高志洁长久不说话，平和得问道：“志洁，想什么呢？”高志洁看了一眼李雪，见她美丽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担心和忧虑，笑了笑：“没事的！这件事你和梅儿都不要放到心上了！我也想通了，要不是我过于懦弱无能，胆小怕事，你们也不会想出这样不光明正大的办法的！我才真正是始作俑者啊！——有时候，我就想，要是没有你和梅儿的鼓励和帮助，我究竟能活个什么境况？真是无法想象啊！”“只要你不怪我们擅自做主，手段卑鄙就好了！”李雪巧笑嫣然。“嗯，我也会逐渐长进的！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下不为例啊！想起来我就头皮发麻，心中忐忑难安啊！”高志洁悠悠地叹息着，叹息声就像一个来自远古的神话，千百年来才降临这个凡尘一般，是那样悠长，那样茫远，那样沉重，那样不堪重负。李雪也感到了高志洁心里负担的沉重，她说道：“志洁，要不我把梅儿叫回来，我们在一起聚聚吧！不管怎样说，梅儿为这事费劲了心机，你也该表示表示吧！你身上沉重的处分枷锁被卸了下来，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儿吧！如今中一职评总算有了门路，也是该高兴的大事儿吧！”“这有什么值得庆幸的！”高志洁沉重地说道。“这对于任何人都是好事儿啊！对你来说也算是铁树开花吧！听我的安排吧！”李雪微笑着说道。高志洁看着李雪如春花初绽的笑容，心情竟然有了放松的感觉，随口答道：“随你吧！不知道梅儿有没有时间，要是她顾不得就算啦！到时间也把娜娜和玉英叫来吧！我们在一起乐一乐！大家都放松放松吧！这段生活太压抑太沉闷了！”李雪听到高志洁的话，脸上淡淡的愁云一闪而过，消失于她那绚烂的笑容中了：“嗯，放心吧，志洁，这件事儿我来安排吧！”“玉英和娜娜，我来和她们说！”高志洁感激地望着李雪一眼，淡淡地说道。“嗯，行！饭店还在那个‘清雅饭馆’吧，梅儿的事儿都由我来安排吧！”李雪说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事与愿违（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周六晚上，“清雅饭馆”还是那个高志洁和李雪多次聚会的房间，室内还是像饭馆的名字一样的清雅宜人，永远飘散着那种似有似无的兰花或者茉莉的味道。“我就喜欢这种飘渺的若有若无的花香的气息！”高志洁高兴地说道。“文梅和李雪也说道：“确实好闻！在其他店里是享受不到这样的殊遇的！”大家坐了下来，一个年轻利索的女服务员很快地送来了茶水，并递上个菜谱。李雪拿过菜谱递到高志洁手中，说道：“志洁你来点菜吧！”高志洁看来肯她们三人，笑道：“还是交给梅儿吧！她到我们这里算是客人啦！”“我成了客人了，你们成了这里的主人啦！别忘了，这可是我的娘家啊！”文梅小嘴张得大大的，夸张地惊叫起来。李雪看着文梅的模样，笑道：“你要是不点菜就让你喝西北风啦！”“无所谓了，反正你们陪着我！就是喝西南风，我也无所谓了！”文梅笑道。“你们都不点，就把这个权利给娜娜啦！”高志洁闪着眼睛，望着两个喜欢斗嘴的学生。江娜坐那里，看着李雪和文梅这一对亲热地姐妹花，看着高志洁对他们充满爱意的眼眸，竟然有种失落的滋味涌上心头。正在大家为了点菜的事儿举棋不定的时候，玉英推门走了进来。李雪和文梅赶忙站起来，把玉英往里面让。李雪当仁不让地向玉英介绍道：“玉英嫂子，这位叫文梅，也是当年老师关系亲密无间的学生，现在在城市里帮助老师照顾着祥瑞和娟娟呢！”玉英心中竟然有种灰色的阴影出现了，她偷偷地向高志洁看了一眼，见他神态安详，坦然自若，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们。文梅赶忙向玉英笑嘻嘻地叫道：“玉英嫂子好！”李雪又指着玉英郑重其事地说道：“梅儿，这位就是玉英嫂子，应该说和老师关系也是非常亲近的那种！”文梅心中一暗，瞟了一眼李雪。玉英听到李雪的介绍，羞得满脸通红，忙不迭地说道：“李医生真会开玩笑啊！”李雪和文梅把玉英让到了里面，她们两个分别坐到了玉英的两边相陪，三个女人有一句每一句地拉着家常。人到齐了，高志洁当仁不让直接到了外边挑选可口的菜点了十来个，又叫了两瓶红酒。不一会，服务员把菜和酒送来上来，高志洁拿着酒瓶，给没人杯中都斟满了，也给江娜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点。然后他站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是我高志洁今生最为高兴地一天，因为和我最亲近的人差不多都坐在这里，为今天的聚会，让我们共同端三杯吧！”大家听着高志洁说话，都把酒杯端起来，和高志洁的碰在一起。“娜娜，就别喝了！大人喝就行了！”高志洁向着江娜说道。江娜点着头，向着高志洁笑道：“还是爸爸疼娜娜！”玉英从文梅的脸上看出些别样的东西，向着娜娜说道：“娜娜，贫嘴！”“我哪有贫嘴啊？爸爸就是对我好嘛！”娜娜不为所动，笑道，“爸爸是吧？”江娜天真气十足地拉了拉高志洁的衣服问道。“那是当然，爸爸的乖女儿嘛！”高志洁端起第二杯酒要和大家碰在一起，李雪笑道：“志洁第一杯是为了大家第一次相聚而干杯！第二杯就算为老师又有了娜娜这么乖巧伶俐的女儿而干杯吧！”文梅和李雪相似，脸上都罩着淡淡的红霞，她拍着手俏笑道：“雪儿说得对，我们喝的每杯酒总得有个冠冕堂皇的名堂才好！”高志洁毫不犹豫地笑道：“依你们的，来为了我女儿娜娜干一杯！”高志洁本来想在这酒桌上便把自己和玉英的关系公布于众，当他扫视了李雪和文梅的时候，他的心竟一时不忍起来，李雪不说，可是文梅对他真的是死心塌地了，他不知道在这个场合，当着文梅的面说出自己的最终决定，文梅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柔软的心里让他实在难以说出口。他再次看向李雪和文梅，虽然她们没有刻意地关注他，但是他们别样的眼眸总是有意或无意地看向他。高志洁暗叹，只得临时改变了想法，只为“女儿娜娜”干杯了。几个人把酒杯碰到一起，玉英满面羞红，眼中泛波，偷偷地看着每个人，见大家没有特意地关注她，心中总算没有那样张皇了。“第三杯酒为什么而喝啊？”李雪再次笑问。高志洁白了李雪一眼，嗔怪道：“就雪儿心急！让你促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雪笑嘻嘻地道：“好好，你慢慢地想吧！你要是想到了明晚，黄瓜菜都凉啦！”文梅很淑女，静静地坐着，俊美的双眸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出神。李雪捅了捅文梅，文梅竟然一惊，向李雪看去，李雪示意高志洁。这时候高志洁已经端着酒杯起来了：“这第三杯酒为雪儿和梅儿干杯吧！”“为什么啊？”李雪和文梅惊叫道，虽然声音音频音质音色不同，但都是让人很清新很动心的那种。室内好像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了。“我身上的处分能被除去，中一晋级能够有了门路，还不是你们的功劳吗？第三杯酒是我真心实意地谢谢你们的！”高志洁用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声音说道。“非喝不可啊！”李雪和文梅的话如出一辙。“当然！无一例外！”高志洁笑道。玉英看着高志洁和李雪文梅那么亲近亲热，心中五味杂陈。看着她们两个相貌出众，身姿曼妙，端庄妩媚，温柔甜美，落落大方。她们的的学识和地位，自己虽说年轻时人见人爱，绰约多姿，可是生活风雨的剥蚀，日渐苍老，形容槁枯，已经没有先前的风韵了，要是和李雪、文梅相比较，那可是云泥之别呃！一缕自惭形秽的悲哀，竟然袭上心头。她竟然也出神了，患得患失起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事与愿违（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也知道她们俩也都是身世可怜的女人，一个离婚，一个丈夫因车祸而死去。她们虽然生育了儿女，但都被夫家所扶养。她们孤身一人，至今没有倾心于任何一个男人。玉英又看了看她们，杏眼如花，桃腮泛彩，明艳不可方物，自己赫然就是半老徐娘，是远远无法相比的。玉英此时竟然感到了无形的巨大的威压。她以一个女人的敏感，觉得女人要是对男人格外关心，就一定不单纯是处于师生之情朋友之谊，这其中一定掺夹着着一些别的东西了。一丝阴影从心里飘到眼中，再潜到脸上。高志洁看到玉英喝着酒，神情有些木讷，关切地问道：“玉英，身体不舒服吗？要是不管喝就别喝了！”玉英回眸一笑：“没有！看着你们师生相处得这样亲切，我为你们高兴啊！”“那就好！”其实高志洁是个不懂女人的粗心男人，玉英话中和表情都透露了心中的暗淡和忧郁。“那不行，玉英嫂子不喝怎么成啊！东家不喝客不饮嘛！这可是古训啊！”文梅双瞳剪水，杏眼含笑，“志洁，你对嫂子也太偏爱了吧！难道你不怕我和雪儿伤心吗？”“梅儿说话总是口无遮拦，再乱说，就罚你啦！”高志洁瞪了文梅一眼。“好了，我闭口不言！”文梅把一双素手捂在嘴上。文梅的滑稽，让大家都笑了。玉英对文梅的话不置可否，有些腼腆地说道：“我真的不能喝酒的！要不我就倒些陪着你们吧！”文梅见玉英实在不愿意喝酒，只得作罢。她看着高志洁，说道：“志洁，我看这红酒喝着不尽兴，我们今晚都没事儿，要不你就再颇费些，拿瓶白酒吧！”“白酒喝着易伤身，喝红酒吧！”高志洁笑道。他实在不愿意文梅喝红酒，以免心情不畅，酒后出事儿。“志洁，你要是不去拿，我就自己拿了！”文梅白了高志洁一眼，耍起了性子。“志洁，你就拿一瓶吧！咱们大家喝，应该没事儿的！”李雪也劝道，“梅儿好不容易来娘家吃顿饭，总不能让她带着遗憾走吧！”“还是雪儿好！懂得女人的心！”文梅柳眉杏眼望着李雪，又扫了高志洁一眼。白酒拿来了。文梅抢过酒瓶，说道：“除了玉英嫂子和娜娜外，我们三人喝，谁都不能耍赖！”说着文梅把三个人酒杯中倒满了白酒，笑眯眯地道：“志洁刚才和大家端了三个酒，我也得和大家端三个酒！”“好啊！不过你也得说出个道道来，并且还必须不能和志洁的理由重复，不然，我拒绝！”李雪一副娇憨可爱的俏模样，看着文梅只是笑。高志洁、玉英和娜娜都觉得好玩，欣赏着李雪和文梅的戏剧化的玩闹，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他们不知道这个文梅有什么理由可以依赖。“那当然！第一个酒我们就为志洁两个可爱的儿女干杯！怎么样？谁不愿意喝！”文梅闪着眼睛左顾右盼。李雪笑道：“你别看我，这个酒我不会赖的！祥瑞和娟娟实在可爱！两个孩子在重点高中成绩一流，深得学校和老师钟爱，现在他们高中以及今后上大学的钱全部有一个企业家承包了，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儿。梅儿这个酒得喝！”“志洁呢？”文梅和李雪善睐的双眸一同望着他。“为了孩子，当然得喝啦！我替两个孩子谢谢梅儿对他们的精心关怀和照顾，要不是你在县城里，经常去看望他们，现在我还真的不放心呢。原先没有相认，心中尽管期待，但却少了现在刻骨铭心的关心了！”高志洁眼中含泪了，他真的十分激动。所有的人都端起了酒杯，就连江娜也懂事儿地站起来，把酒杯和大家碰在一起。李雪笑起来，明眸皓齿，十分惹人喜爱：“你这还有第二杯呢？怎么喝？”文梅“哼”了一声，盯着李雪：“雪儿，你今天怎么光找我的麻烦啊！你就等着我说不出理由，好看我的洋相吧！”“嘻嘻嘻――”李雪娇笑着，“不敢，不敢！”“哼！还有你不敢的吗？”文梅没好气地望着李雪，“我就非气死你！我这第三杯酒为志洁认了这么个娇小可爱，粉妆玉砌，聪明伶俐的娜娜干杯！还有为了玉英对志体贴入微的照顾干杯！雪儿，你喝不喝啊！”“喝，喝！一定要喝！我可没有那么傻！我要是不喝这个酒，就把你们全家大小孩娃全得罪了！”李雪说笑着，率先端着酒杯，举起来向大家示意。“算你识相！”文梅笑道，“好啊，雪儿，你竟敢把我们全骂了啊！回头我饶不了你！”文梅向着李雪瞪着眼，伸着拳头。玉英红着脸陪着大家抿了一口，但是文梅和李雪的话让他感到心中不安，她们的话里好像隐藏着什么，但是又让她总是扑所迷离地难以捉摸。李雪看着文梅戏谑地笑着：“梅儿，还有一杯，怎么喝啊？”文梅喝的这几杯酒都是不遗余力地尽力而为，因此她已经有了醉意了。高志洁看着文梅的醉态，她白皙的脸恰如三月的桃花，绚烂多彩，照人眼眉，一双泛着红晕的眼眸，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她此时正向着高志洁望来：“志洁，你给我出出主意，这第三杯酒该怎样喝啊？”高志洁看她已有醉意，劝道：“梅儿，别喝了！我们用些饭就结束吧！”“不行！我是问你喝这第三杯酒的理由，可不是阻止啊！”文梅咯咯咯地娇笑着，“好吧，让我自己想想！求人不如求己呃！”文梅双手托腮，凝神细思，娇憨可爱，秀色可餐。高志洁无奈，只得随她了。李雪向江娜和玉英说道：“梅儿就是这样！你越不叫她做，她就越做，就是只犟驴啊！你们不喝酒，该吃就吃，不要等我破们，我们平时都习惯了呃！”然后李雪兴趣盎然地看着文梅一副老实巴交的乖乖女的模样。文梅突然拍着巴掌，嘻嘻哈哈地说道：“这第三杯酒，就为我们三人经年不变的感情干杯！志洁，雪儿，你说我们该不该干杯啊？”李雪第一个拍手叫好，她们两个一起看着高志洁，齐声问道：“志洁，我们该不该干了这一杯呃？”高志洁本不想再让李雪和文梅喝酒，因为他也从文梅的神情和话里察觉到文梅心中的芥蒂，这种芥蒂应该是来自于玉英和江娜，看来她是在吃醋啊！李雪虽然表现得没有文梅那样显露，但是他还是能够隐隐约约捕捉着她话中的味道。高志洁心中苦恼不已，女人真的难以理解和处置啊！高志洁端着酒杯，还想出言阻止文梅和李雪，他还是忍住了，只得忐忑难安地陪着她们把酒干了。玉英心中如汤煮一般的难受起来，她不是傻子，从李雪和文梅的话里话外，也理出了个头绪了。李雪和文梅明显都对高志洁有意思，看这情形，志洁也该早已明白她们的心了。从志洁无奈和忧郁的脸上，就能发现他是多么艰难和痛苦啊！或许因为自己的缘故，志洁爱自己或者是可怜自己，始终处在两难境地，而无法做出选择。其实自己这样的条件，真的是和志洁不般配，自己是残花败柳不洁之身，又有这么沉重地家庭负担，怎么能够自私到只为自己着想而不为志洁考虑一点呢。自己和志洁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自己非要和他强绑在一起呢？和他在一起，只能成为他的拖累，自己会难安的。看来自己应该对将来有个细心认真的考量啦。文梅和李雪也发现玉英在出神，该是魂不守舍了。她们齐声问道：“嫂子，怎么啦？是不是看着我们疯、野，感到不习惯啊？”玉英回过神来，笑了笑：“我头疼得厉害，这两天感冒了！”江娜听到玉英的话，惊慌起来：“妈妈，怎么不让我给你包药啊？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包药去！”“玉英，你也是的，有病就要看医生啊！强撑着只会加重病情的！”高志洁神情也紧张了，嗔怪道。玉英心中一热，说道：“没事儿的！”高志洁心疼地说道：“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在这里硬撑着啦！要么到药店包些药，回家喝了休息吧！”玉英看了李雪和文梅一眼。文梅和李雪也醉眼朦胧不清地说道：“嫂子，不然就按志洁说的吧，回家喝了药，休息吧！你就别硬撑着陪我们了，我们都不是外人！”玉英听到了李雪和文梅的话，心中酸楚难耐，眼泪差点流出来，她站起来，笑了笑：“好，你们慢慢吃！我和娜娜就先回去了！”高志洁忙着站起来：“玉英，要不要我送送你啊？”玉英微笑着拒绝了他：“你还是陪着她们两个吧！我和娜娜回家就行了！离家这么近，还有啥不放心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事与愿违（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和江娜走了，高志洁郁闷地瞅着文梅和李雪，没说什么。文梅脸上红光泛着迷人的光彩，瞟了一眼李雪和高志洁，乐呵呵地笑着：“玉英嫂子走了，咱们三人好好地喝！”李雪脸上也泛着迷人的神采，目光有些呆滞了，说道：“梅儿，你还能喝吧？”“当然，我的酒量大着呢！”文梅脸上流淌着红色的光晕，她瞥了李雪一眼，笑嘻嘻地说道。高志洁郁闷而心疼地说道：“我们吃些饭，就回去休息吧！喝多了会伤身体的！”“志洁，别管我们，要走你就走吧！我们两个苦命人再喝几杯！反正我们这可爱的臭皮囊也没有人心疼，喝毁了就一了百了啦！你别管我们！”文梅真是喝多了，舌头有些僵直了。李雪脸上酒意弥漫，笑盈盈地说道：“文梅，你醉了！谁说没人疼啊！志洁不是心疼你吗？哪像我孤家寡人一个，形单影只，坐守天明！”文梅把酒瓶里的白酒都倒到杯子里，端起来喝了下去，这杯酒让她的脸更加红艳了。她眼中流光溢彩，瞟着李雪和高志洁：“我知道志洁心中没有我，他心中只有玉英，要不然今晚上他们全家怎么都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我们是客人，他们才是一家人吗！”“梅儿，你喝多了！我们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高志洁心中犯怵，向着文梅说道。“你让我回哪儿？到你那里去吗？走啊，梅儿可是求之不得啊！志洁你敢不敢今夜就让梅儿成为你的女人？你不敢吧？因为你对感情太懦弱，太没有主张了！我说错了吗？”文梅说着笑着，毫无顾忌地直视着高志洁。高志洁很不是滋味，因为文梅的话中不但是醋味，更多的还是伤痛欲绝。放到谁身上不伤心呢？文梅上学时就一直暗恋着高志洁，知道现在那份热度还是有增无减，她把所有的精力、心思和感情都寄托在高志洁身上，为了他可谓是殚精竭虑，无不用心，只求得高志洁对她的理解和接纳，从而收获一份迟到的爱情和幸福。可是十多年来无不用心的付出和守候，到最后竟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虽然文梅还没到心死的地步，但是她心被撕裂的痛苦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李雪不说话，微闭着杏眼，似乎睡着了。其实李雪的心里也不见得比文梅好受了。她和文梅的遭遇是何其相似啊！她的心何尝不在滴血呢？她无法控制自己爱上高志洁，而且陷得很深，无法自拔，她就像涸辙之鱼，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但是她还是爱得身不由己，爱得死去活来，爱得惨烈悲壮！“梅儿，你知道我不想伤害你！你和雪儿都是我的亲人！”高志洁百感交集，情不能已，眼中凄迷，泛着晶莹的泪光。文梅说着话，推了推好似睡着的李雪：“雪儿，再拿瓶白酒去吧！今天我们就来个借酒浇愁吧！”李雪望着文梅：“梅儿，你心情不好，别喝了！”“我心情不好吗？我心情好得很呢！”文梅看着高志洁，把脸向他跟前凑了凑，笑道，“我没来之前，心情很好！因为我心中那个梦很美好！我来这后，心情不好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志洁把玉英叫来了。志洁是在告诉我们，他已经决定和玉英好了，他是在告诉我们别把心思放到他身上了！是吗？志洁！”“文梅？我不想伤害你！”高志洁垂头丧气地说道，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因为一切话都是苍白和多余。“可是你已经伤害了我啦！把我伤害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志洁你还记得吗？上次你进城，告诉我，你会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的，你会名正言顺地娶我，人啊不能怪我风风光光地成为了你的妻子，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和玉英在一起，难道这就是你要给我的交代吗？我已经说过，我文梅这一辈子，骨子里就只爱你一个男人，现在你却这样冷酷无情地割断了我的一点念想，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可我还傻呼呼地以为你是天下最爱我的男人，我还傻乎乎地自认为你孩子的妈妈！我是多么荒唐，多么愚蠢，多么可笑，对么地不自量力，又是多么的恬不知耻啊！你知道我夜夜常做的梦是什么吗？就是我成为你的新娘，躺在你的怀里，闭着眼享受着你的爱，静静地听你说‘你爱我’！可是我错了！我错得是多么离谱啊！上次你为什么要我哄骗我！难道这就是我许多年来对你死心塌地爱的回报吗？”文梅眼中闪着晶亮的泪光，无限哀怜地望着高志洁，似乎在等着高志洁的答复或解释。“梅儿，这件事儿能不能等明天再说呢！你是知道的我是爱你的，而且真心实意地爱你！在我的心中你和雪儿都是值得我爱的亲人！你们为了我可以置自己的一切而不顾，我高志洁不是无情无义没有知觉的石头人，可是你们让我怎么办？”高志洁可怜巴巴地望着文梅和李雪，心神恍惚，心乱如麻，“先前我是不敢爱，可现在我敢爱了，可是我优柔寡断，又无法做出抉择，因此才使得我爱的人都痛苦！其实该痛苦的人是我啊！文梅，听我的话，明天再说吧！”“志洁，不管你怎样对我，梅儿心中还是只有你！海枯石烂，永不变心！你要是不能接受我，我就算出家，或者走秋红的路，也不会再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你和玉英结婚了，就算是为我的爱情和婚姻埋了座坟墓。我不会怨你恨你的，因为我爱你！”文梅说着话，把红酒拿过来倒在一个很大的杯子里，仰着白生生的脖颈，喝了下去。文梅混合着苦涩地泪水，把那大半瓶红酒喝完了，泛着泪光的双眸就像苦难的深潭，深不见底。李雪好久没有说话，她听明白了文梅和高志洁的事情，她有些神志不清地说道：“志洁，这件事儿确实是你的不对啦！既然答应了梅儿，要名正言顺地娶她，怎么你又答应了玉英呢？你这不是明显的脚踏两只船欺骗梅儿吗？不怨梅儿这样的伤心痛苦啊！”“雪儿，你帮忙劝劝梅儿啊？怎么还火上浇油呢？”高志洁张目注视着李雪埋怨道。“我这叫向理不向亲啊！”李雪凄迷的双眼似笑非笑地望着高志洁。“你离得近，也知道玉英的情况，特别是江娜，早已经把我当成爸爸对待了！你们说说，我要是不答应和玉英在一起，怎么对待起娜娜啊！这孩子也是千方百计地想让我和她们成为一家！”高志洁解释着。“你到底是爱玉英呢，还是爱娜娜啊？”文梅突然问道，“难道为了娜娜，就答应和玉英结合吗？你是真心地爱玉英吗？难道爱情也需要讲情面吗？”“我怕伤害玉英和娜娜啊！她们本来就是不幸的人啊！”高志洁懊恼而痛苦地说道。“天下不幸的女人和孩子多着呢！难道你都要和她们生活在一起吗？梅儿不也是不幸的女人吗？你招前顾后，患得患失，犹豫不决，缺少一个男人的果敢和担当，这样只有让爱你的女人生不如死，痛苦不堪！”文梅望着高志洁，迷蒙的眼睛中是痛惜和无奈，“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个平凡的人！你不可能拯救苍生的！”李雪看着文梅越说越苛刻，忙说道：“文梅，我们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文梅站起来，摇晃了几下，要不是李雪扶住了她，她一定会栽倒的。高志洁看着文梅走路费劲，急忙和李雪一左一右扶住她，向外边走去。李雪家里。文梅跌坐在沙发里，李雪给她和高志洁各倒了杯水。李雪向高志洁说道：“志洁，你给梅儿喂些水，说不定她的酒劲很快就过去了！我头晕得厉害，先去重重澡了！”高志洁点着头，把那杯水端起来，坐到文梅身边，叫道：“梅儿，梅儿，来喝些水，会好的！”高志洁喊了很久，文梅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眼睑，晕晕乎乎地望着高志洁，一把抓住高志洁的空着的右手放到自己的心窝上，嘴中冒着浓郁的酒气，嘤嘤地哭着：“志洁，梅儿好心痛啊！梅儿幻想的一切都没有了！你知道绝望的滋味吗？你知道心死的滋味吗？”“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梅儿！”高志洁噙着泪，点着头。“志洁，其实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怨你的！刚才我看到玉英就迷失了，就心口不一，就胡言乱语了。不管你怎样待我，我都会爱你的，我都会爱祥瑞和娟娟的，因为他们俩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了。每天我要是看不到他们，心中就会空落落的，就像没有魂儿似的！你别介意刚才我的话啊！那不是我的本心啊！”文梅虽然喝多了，说话有些迟钝，但是她的意识非常清晰。“梅儿，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才让你这么伤心的！我发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儿的，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不会再让你心碎了！”高志洁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温柔得就像天边的彩云，就像煦暖的春风，也像旖旎温婉的春水。文梅伸手捂在高志洁的嘴上，凄美的脸上带着笑意，显得越发惹人怜惜了，她说道：“志洁，先不要给我承诺吧！我怕你再次让我失望，等你拿定了主意，真心爱我接纳我时，再给我承诺吧！我会等着你的！”高志洁痛苦难当，点着头，再也说不出来了。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事与愿违（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走后，文梅和李雪一夜无眠，一直叙到天明。周日早晨，文梅就回城了，走的时候也没有和高志洁见面，她委托李雪转告高志洁，孩子她会帮他照顾好的，要他注意安全，好好生活。高志洁心惊糟糕透了，他精神萎靡颓唐，做什么都提打不起精神来。这个周末，高志洁都是在灰暗的心情里度过的。他想给文梅打电话，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说，最后也没有打成。他知道文梅心中一定怨恨他，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啊！想到文梅吃饭时说的话，他更加忐忑了。难道他真的想要拯救世界吗？他不由得嘿嘿地笑起来，这样的笑连他都感到不可思议。可是他真的笑了。周日下午，大概五六点钟的光景，他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当他接通电话时，才知道是祥瑞和娟娟打来的。高志洁还没有说话，先是祥瑞就抢着说道：“爸爸，今天妈妈哭得很厉害，你知道吗？”“你怎么知道的？”高志洁着急地问道。“上午妈妈到学校接我们回家，我们就发现妈妈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祥瑞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娟娟抢了过去，高志洁从电话中听到娟娟的声音“是我发现妈妈的眼睛红红的肿肿的”，接着就听娟娟说道：“爸爸，妈妈昨天到你那里去了吧？”“你怎么知道啊？”高志洁问道，“妈妈告诉你们了吗？”“要不是到你那里去，周六下午妈妈就会把我们接回家的；何况她哭得那样伤心厉害，要不是你，妈妈怎么能这样啊？妈妈曾经告诉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祥瑞和你才能让她幸福和伤心。我和祥瑞怎么能让她伤心呢！看来就是你的原因啦！为什么啊？”娟娟连珠炮般的话向着高志洁铺天盖地地袭来，让耿耿于怀的高志洁手忙脚乱，无法招架。“娟娟，你和哥哥别问大人的事儿，你们还不懂呢！好好学习最重要！那样妈妈才会高兴啊！”高志洁无话可说，只得拿出这样没有盐味的话来安慰娟娟和祥瑞了。“爸爸，是不是你有小三了，你不要妈妈了！”娟娟紧追不舍，继续发问。看来这两个孩子很重视这件事儿呢。高志洁差点被娟娟这句话吓晕过去，这个孩子竟然也知道“小三”之事儿，他忙嗔怪道：“娟娟，不许胡说！爸爸是那样的人吗？”高志洁从电话的传音中听到了祥瑞和娟娟争电话的声音，电话终于到了祥瑞手中了：“爸爸，现在在这个世上，我和娟娟只有文梅一个妈妈，其他的我们不会认的！你要是再让妈妈伤心，我们就和你没完！”祥瑞说着，挂掉了电话，可见这件事儿对他们刺激和影响之大。文梅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娟娟和祥瑞照顾得无微不至，悉心关怀，让他们找到了被妈妈关爱的幸福，也难怪孩子对她如此的痴心和倾慕，要是高志洁非要和玉英走到一起，看来还得过孩子的关卡，可是这道关他能过得去吗？高志洁明白机率很小很小。高志洁又何尝能舍得了文梅呢？高志洁拿着挂掉的手机，失魂落魄地站着，懵怔了半晌，才想到必须给文梅去个电话，安慰安慰她。电话通了，高志洁有些结巴地说道：“梅儿，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我没伤心！志洁，昨天我是喝多了，你别介意啊！”文梅的声音仍然这样深情而温婉。高志洁迟疑了半晌：“梅儿，两个孩子刚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你哭得眼泡子肿肿的红红的，他们还给我下了死命令！”“哦，有这回事吗？我没有告诉他们的啊！”文梅吃惊了。“可是他们从你的脸上就发现了，他们质问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说要是我再让你伤心，就和我没完！”高志洁说道，“他们的心可是和你在一起呢！我这个爸爸都是外人了！”高志洁笑起来。文梅也笑起来了：“是吗？他们真可爱啊！从我的脸上就发现了你对我不好！活该！看你今后还敢欺负我不！”“梅儿，别怪我，我真是身不由己啊！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儿的！你得给我时间啊！”文梅动人的笑声像美丽的音乐让高志洁心中荡了几荡，文梅说道：“你看着办吧！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生活啦！”高志洁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谈情说爱对他来说是个盲区，他实在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哄女人开心，因此停了半天，文梅没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场面就这样冷场和滑稽。最后还是文梅问道：“志洁，你没有话说了吗？”“没了！”高志洁茫然道。“好了，挂了吧！瞎浪费话费！”文梅有些失望了，赌气地说道。电话挂了，高志洁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想想刚才和文梅说的那些话，就是自己都感到无聊失望。他到现在都不能给文梅个肯定的答复。他心中暗骂，高志洁，你还是个男人吗？他双手捂着头，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惆怅和自虐之中了。手机又响了。文梅打过来了。“志洁，刚才忘记问你了！雪儿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啊？比如‘她爱你’等等啦！”“怎么回事儿？梅儿！”“昨夜，你走后，我们一夜没睡。她告诉我，她也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好像明里暗里都拒绝了她。她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我反复追问那个男人是谁，她就是不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啊？”文梅忧心忡忡地问道，“要是你，这可怎么办啊？我和雪儿可是最好的姐妹啊！”高志洁惊恐万状，他没想到雪儿在文梅面前表现得那样脆弱，女人真是好可怜，特别是她们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就会陷进感情的地狱，就会痛不欲生，就会万劫不复。“是你吗？”文梅还在追问，也在笑，但笑得很苦，“雪儿也是像我一样痴情的女人，认准的事儿是不会轻易回头的！要是她真的爱上你这个傻蛋，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灾难啊！我看你怎样在三个女人中间能够左右逢源地周旋！” 文梅是怎样挂掉电话的，高志洁都不知道，他只是拿着手机，石雕似的坐着。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欺负了我女人（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新的一周开始了。上午第三节课上课后，高志洁从教学楼回宿舍去。走到教学楼北面，迎面走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离得老远就笑嘻嘻地问道：“你是高志洁老师吗？”高志洁答道：“是啊！你找我？”“嗯，我想和你谈一谈！”女人笑容可掬，温柔迷人，“能到你办公室里去吗？”这是个打扮很时尚的女人，估计该有三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的，长长秀发被一个发簪绾在脑后，显得很别致。眼睛很大很有神，柳叶眉弯弯的，鼻尖耸起，嘴叉很大，脖颈很长，但并不失秀气风雅。唯一不足的是颧骨太高了，破坏了整个脸部的和谐之美。高志洁没见过这个女人，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在这说不行吗？”女人嘿嘿地笑起来，一点也不拘谨地说道：“我是你曾经教过的学生，现在我的孩子也在你的班中！”女人始终没有说出她和她孩子的名字。高志洁半信半疑地说道：“你叫什么啊？你孩子叫什么啊？”女人很失望：“高老师，这才几年啊，你竟然把我叫什么都忘了！看来我当你的学生是多么失败啊！”“不是，我教得学生太多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有不少学生和我说话，我都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了！”高志洁很抱歉地望着女人。女人虽然郁闷，但还是笑着说道：“高老师，你就猜猜我是你哪个学生吧！你不觉得咱们师生这样会面很有意思很有情趣吗？”高志洁很纳闷，遇到这样喜欢开玩笑的学生！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学生来。女人有些撒娇地说道：“老师，你真的想不到了吗？干脆到你屋内，我在告诉你吧！”高志洁还在迟疑，女人望望天空中的太阳，说道：“这里太热了，你看看我都晒成了红虾仁啦！你也不可怜可怜学生吗？”正是六月初的天气，太阳差不多像火一样地烤着大地，人能不热吗？高志洁又望了望女人，见她不像是单纯的开玩笑，要不是他的学生，哪有这么无聊的女人啊！高志洁看到有些教室的玻璃窗上贴上了学生好奇的脸孔，他想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向着女人说道：“走吧，到我办公室内坐坐吧！”女人显然很高兴，她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才够老师的意思吗？”高志洁办公室（住室）。女人坐在凳子上，高志洁把唯一的可以称得上现代化家具的吊扇打开，又给女人倒了杯开水，笑道：“现在总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了吧！我这个老师当得也够失败的啦！”女人望着高志洁迫切的神色，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十分好看的手指轻轻地捂在嘴上：“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啊！”高志洁一愣：“什么粉丝？我高志洁只是一个落魄潦倒的穷教师，你别开玩笑了！要是没有事儿，你请走吧！我很忙的！”高志洁站起来，做出了送客的模样。“真的，我喜欢写作，希望能得到你的指点！”女人说着，双手恭恭敬敬地把一篇誊写在稿纸上的文章递到高志洁的手边，。“我没有时间帮助你，你想写作，可以找任何一位老师帮忙的！请回吧，我要上课了！”高志洁无奈地说着瞎话，再次做出送客的姿势。女人拦住了高志洁，把那张写有文章的稿纸硬塞到高志洁的手中，高志洁十分不悦，大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又不熟悉！”“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不是就亲近了吗？”女人笑着，哀求道，“高老师，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别让我的梦想付之流水啊！”女人的左手攥住高志洁的右手，右手把那篇文章塞向高志洁的手中，高志洁双手拒绝，模样十分滑稽可笑。高志洁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满脸通红，惊恐万状，也十分气愤：“你别这样，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好啊！你竟然跑到了这里和他偷情！”正在两人拉拉扯扯，争执不休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两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一闯进门里，其中一个公鸭腔就大声骂着；另一个手中拿着一部手机对着他们两个拍照。这两个男人，一个长得人高马大，面皮黝黑，此时一双眼睛凶光爆射，咬牙切齿，这个人就是刚才说话的公鸭腔。一个长得消瘦，但个子很高，白白净净的，不像邪恶之人，他进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不停地拍着照，脸上始终带着狡黠阴狠的笑容，这样的笑让高志洁心内惶恐，惊觉顿生。刹那间，高志洁魂飞魄散，一个恐惧的想法袭上他的心头，这很可能又是个陷阱，是一个要置他死地的阴毒的陷阱。公鸭腔像弹簧似的弹跳到高志洁和女人身边，一把把高志洁推了个趔趄，女人也自然脱离了高志洁。高志洁怒目而视，心有不甘地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净的男人把手机放到了衣袋里，向着高志洁只是笑，而那个公鸭腔一步再次跨到高志洁眼前，瞪着铜铃大小的牛眼，鄙视着高志洁：“为什么？你身为教师，以辅导狗屁文章为借口，勾引调戏我的老婆，还有脸问我们为什么？”公鸭腔恼羞成怒，指了指女人，又指了指自己，再次骂出声来：“她是我的女人，你调戏勾引的是我的女人！”“谁勾引她了？你别诬陷人！”高志洁想把事儿说清楚。公鸭腔显然怒不可遏，右手拳照着高志洁的身上打去，高志洁急忙向右边躲去，这一拳竟然落空了。公鸭腔更加恼怒了，右拳再次照着高志洁的脸上横向打过去，高志洁可没有先前的幸运了，这一拳着着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把高志洁打得身体横向滑了几步，辛亏身体格在了桌子上，才没有栽倒。“使劲打，让他不要脸，勾引别人的老婆！”白净的男人恶狠狠地叫嚣道。女人吓得惊慌失措，坐在了高志洁的床上，捂住脸哽哽咽咽地只是哭。公鸭腔上前抓住了高志洁衣服前襟子，抡起拳头还要打，突然一声大吼：“怎么回事儿？凭什么打人啊？”公鸭腔回头见进来了几个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其中一个身体稍微肥胖白净的男人大声喊道：“放开人，为什么要殴打我们的老师？”“为什么？你是谁？”公鸭腔眼中凶光闪闪，逼视着来人。“我是这学校的校长，有什么跟我说！私自打人可是犯法的啊！”来人确实是马校长，他的身后跟着高额、孟大卫、侯标和王昌。高额、孟大卫、侯标和王昌见高志洁挨了打，他们一起冲到高志洁面前，向着公鸭腔怒目而视，公鸭腔吓得竟然连连后退，嘴里叫道：“你们要干啥？教师就了不起啊？教师就能够勾引人家的老婆啊？”白净的男人是个粗嗓门，见来了人，而且有要和公鸭腔动手的迹象，他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们要是敢动手，我们就让你们横着出去！这个姓高的勾引我吴淖老弟的老婆，难道你们也要为他出头吗？”听到粗嗓门的话，坐在床沿上的女人呜呜哇哇的哭声更大了，更伤心了。“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高志洁气冲斗牛，金刚怒目，大声辩驳。公鸭腔吴淖怒目横眉，大声斥道：“你不认识我老婆，她怎么会在你的屋内，我们进来的时候，你们还在拉拉扯扯，搂搂抱抱，这该怎样解释？”白净的男人，弯腰从地上拾到一张稿纸，看了一眼，递给吴淖，阴阴地笑道：“兄弟，看看，这就是弟妹写给这个男人的情书！”吴淖接过来，扫了一眼，递给马校长：“你是校长，你掰开眼看看吧！我们是不是冤枉了你的老师！我看你今天怎样给我交代！”马校长接过稿纸看了一眼，又把稿纸递给孟大卫他们。他们也看了纸上的内容，无奈地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这真是她给你的情书吗？”高志洁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啊？”马校长问道。高志洁扫了全场，无奈地把遇到这个女人，怎样让这个女人到了自己屋内，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针目怒视着女人：“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啊？”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捂着脸呜呜啦啦地大声地哭着。“别哭了！到底是不是像姓高的说的那样？”公鸭腔吴淖恼羞成怒，一把拽住女人的发卷，向着她的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说！到底是不是？”“高老师，你就别抵赖了！我们经常发短信谈情说爱，你说你想我，你要我，让我到学校来找你，可是因为我不小心，让我男人发现了，没想到他竟追了过来，把我们捉了个正着。高老师，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豁出去了，反正你也没有女人，要是你答应和我结婚，我立马就和这个男人离婚！我只求你一句话！”女人哀哀怨怨地诉说着衷肠，真是感人肺腑，催人落泪了。高志洁脑中灵光乍现，他竟然吓得半死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你欺负了我女人（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怒发冲冠，怒目切齿，指着女人：“你，你，为什么要血口喷人？我……”高大卫好似可怜高志洁的处境，说道：“高老师，要是像这个女人说的，我们就想办法私了算了！免得传得沸沸扬扬的，既让你的脸上也不好看，也损害了学校的声誉啊！”“我真的没有！我从来没有和这个女人约会过，也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发过短信，她这是诬陷我，害我啊！”高志洁怒目而视，肝胆俱裂，歇斯底里地叫道。女人呜呜地嚎哭起来：“我咋这样命苦啊！实指望和你好，就能过上好日子啦！没想到你也是个怂包软蛋，做了却不敢承认！我还活个啥劲儿啊！”“哭个屌啊！你这个不要脸的破屁股女人，还嫌不丢人吗？再哭，老子就把你的脸撕烂了！”公鸭腔吴淖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气得嘴唇哆哆嗦嗦地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他手指使劲地敲打着女人的头皮，横眉竖眼地骂道，“你个骚娘们，你半夜起来给这个姓高的野男人发短信，我看得清清楚楚；今天竟然到他的办公室里私会，我的脸都让你给我丢尽了，回家我非把你的烂蹄子打断，把你活剐了不可！看你还南里北里找野男人不！”粗嗓门的男人也叫道：“兄弟，先别管弟妹了！她还不是心软，被这个人面兽心的姓高的拐骗的吗？先和姓高的算清账再说吧！”“你们不能胡来啊！不然我要报警啦！”马校长气势凌人，怒目威严地叫道。“报警吧，老子非把他的脸打烂不可！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勾引良家父女！”公鸭腔吴淖，向着高志洁再次冲去。高额和王昌赶忙上前左右拦截，急红了眼的吴淖，见自己被两人拦住，胳膊无论怎样都无法打到高志洁，他一使劲，抬起右脚向着高志洁的身上就踹，这一招出乎高志洁的意外，他根本就没想到提防，正着在小腹上，他不由自主地向着后面倒退了一步，一下子仰躺在桌子上。吴淖还要向前，被高额和王昌死死地给拦住了。但是他凶神恶煞似的骂声却没有停下来：“姓高的，你个缺八辈子德的畜生，你竟然勾引我的老婆，你是不是嫌命长啊！老子的女人也敢碰！我今天非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子就算给你抵命，也值了！”高志洁忍无可忍了，被他强行压制的血性终于暴涨起来，他怒气勃发，大声骂道：“你们这些人渣，诬陷我！我和你们拼了！”他拎起身边的那把椅子向着吴淖头上砸去。但被孟大卫、王昌架住了，他们劝道：“高老师，不管啊！要是砸出人命，小事儿也变成大事儿了！那可是要抵命啊！”粗着嗓门气愤愤地说道：“兄弟，我们在他的人窝里，要想讨到便宜出气，看来是不行了！干脆我们拉着他和弟妹到派出所里去，请警察评评理！我就不信，警察能不管这事儿！”马校长、孟大卫几人似乎差点鼻子被气歪了，孟大卫拿出生气的嘴脸：“你们可不能这样说啊，我们可是一碗水端得平平的，不偏向任何人！”马校长急了，他拦在他们的前面，陪着笑脸说道：“这件事儿还是不要惊动派出所吧！只要高老师向你们承认错误，今后再也不和你老婆来往偷情，不是就算了嘛！你们还得给高老师留点面子不是！”“不行！我一定要报警！我就看看警察怎样处理这件事儿！反正我的脸早就丢尽了！我不怕！”吴淖声色俱厉地骂道。“我和你的老婆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要诬陷我！”高志洁大声为自己辩白。“你还嘴硬！”吴淖把那封情书抖得哗啦啦地响，他看着情书念道，“高老师，我喜爱写作，我梦中都想着能够睡在你这个大作家怀中的滋味！上次短信你约我今天在学校办公室内见面，我按时赴约了。请你不要怪我心急轻狂，其实一切都是缘于我爱你！”吴淖读着双目欲裂，声音颤抖得厉害。女人睁着哭得红肿似的眼睛，爬到吴淖和粗嗓门跟前，哭哭啼啼地哀求道：“你们别打他了，也别埋怨他了。这件事儿不能愿他，是我倾慕他的才气，才爱上他的！虽说我们约会了，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你们就放过他吧！”高志洁急怒攻心，厉声戟指女人：“你的心肠怎么这样歹毒！为什么你非要致我于死地！”“高老师，你就承认了吧！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啊！也许说了实话，他们会放了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们今生无缘，来世再结夫妻吧！”说着，女人哭得肝肠寸断，石人垂泪。“不要脸的女人！”吴淖骂道，“回家我非把你千刀万刮了！”粗嗓门白净男人也拿出了手机，翻出刚才拍摄的照片，递向马校长：“你是校长，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冤枉他，诬陷他！他竟然和我弟妹又搂右抱，这，这，这样的丑事儿，我都没脸说出去！”马校长拿过手机，翻看着那些逼真的照片，高志洁和女人拉扯搂抱的情景还真是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高额、孟卫国和王昌也都围上来，盯着那些照片看，他们看过照片，睃视着女人和高志洁，孟卫国摇着头说道：“高老师，这件事儿你做得可真不地道啊！我们虽说是同事，也只能向理不向亲啦！”“我没有！这是他们故意陷害我！”高志洁气得不知道该怎样为自己洗脱罪名了。“我们和你认识吗？”粗嗓门气咻咻地问道。“不认识！”高志洁底气十足地答道。“我们有怨有仇吗？”粗嗓门逼视着高志洁。“不知道！”高志洁只好这样回答了。公鸭腔吴淖跳起来向着高志洁冲过去，一脚蹬到他的身上，差点把他蹬栽倒，怒骂道：“别跟他罗嗦了！今天我非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永远爬不起来！我看他还怎样勾引良家妇女！”“别打了！有事儿好商量！”马校长和高大卫把公鸭腔吴淖拉住。粗嗓门对公鸭腔吴淖说道：“兄弟，我看就把他们交给派出所处理吧！看这个姓高的嘴还能犟到啥时候！”“嗯，好吧！打电话报警！我非让他身败名裂不可！”公鸭腔说着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派出所的报警电话。马校长劝道：“这件事儿又何必报警呢！我们私了不行吗？”孟大卫也劝道：“你们就放高老师一马吧！”这时候，下课的铃声响起来。大家听到这里吵吵嚷嚷的，向着高志洁的宿舍熙熙攘攘地涌过来。高志洁的住处是在二楼，楼道里站不几个人，因此好多教师和学生站在图书楼的下面，踮着脚尖，向着高志洁的住室处张望，大家相互询问着事情的原委。这时候，就见楼上一阵的骚动，高志洁住室门口的人开始向着后面退去。接着大家见到两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簇拥着高志洁出来了，他们的身后跟着马校长、孟大卫、高额和王昌。高志洁一脸的怒气，双眼通红，浑身哆嗦成了暴风雨中的树叶，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双手捂住脸，哭得很悲凉很凄惨。公鸭腔吴淖，站在楼道里，向着围观的师生喊道：“你们都睁眼看看，这个姓高的老师，简直就是人渣！他勾引我的老婆在他办公室里幽会，被我抓了个正着！我们现在要把他送到派出所里去，让派出所来处理！”白净的男人从高志洁身后，使劲地推了他一把，说道：“看看吧，你们老师的嘴脸！这样的老师还能教你们吗？”教师们惊疑不定地望着楼上，有人喊道：“高老师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一定是你们误会了！”林静也在人群中，她看着马校长和孟大卫，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办法帮助高志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只能爱莫能助地悲怜地望着神情萧瑟的高志洁，她实在不忍看到他的惨象，叹着气，默默地走了。学生们也不相信高志洁是那样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高老师是那样的有才气，那样的正直，那样的伟岸，那样的不畏强暴！在这所学校中，他是唯一的一个针锋相对地和坏人坏事战斗的人。这样的老师难道会干出这样卑鄙的事情吗？学生怀疑了，有人喊道：“高老师不是那样的人！”马校长、孟大卫、高额和王昌好像羞愧得无地自容了，他们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公鸭腔吴淖气急败坏地咆哮着：“你们说姓高的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不仅人赃俱获，我手中还有他勾引我老婆的证据：情书和照片，等一会派出所来了人，看你们还有啥话说！”教师和学生听到了情书和照片，才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纷纷攘攘的场面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上课铃响了，师生们不得不回教室上课去了。一霎时，图书室的楼前楼后异常的冷清。女人瞅准了空隙，猛地从吴淖和粗嗓门的中间冲过去，向着楼下跑去。吴淖和粗嗓门虚张声势地叫喊道：“你个骚娘们，站住！你往哪儿跑！”马校长、孟大卫等人有些惊疑不定地垫着脚尖向着女人逃走的方向望着，没有谁去追赶。一眨眼，女人就跑出了人们的视线，不知所踪了。吴淖愤愤地骂道：“跑吧，到家我非打断她的狗腿不可！气死老子了！”这时候，派出所的警车风驰电掣般的直接开到了图书楼下。从车上下来几名警察，其中有培训刚归来的赵利警员和，还有林警官。他们一同来到马校长他们跟前，马校长伸出手来，和他们一一握手，然后公鸭腔吴淖悲悲切切地把整个案情向警察叙说了一遍，林警官扫视着几个人，问吴淖：“你老婆了呢？”吴淖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这个丢人的娘们跑回家了！”高志洁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苍白的，无力的，他干脆什么都不说。高志洁只有听天由命了。林警员望着高志洁，很礼貌地说道：“高老师，就跟我们到派出所里走一趟吧！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你的！”林警员一行带着高志洁、公鸭腔吴淖和粗嗓门走了。马校长和高大卫相视一笑，走进了马校长的办公室。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我是被诬陷的（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有关高志洁勾引良家妇女的丑事不到下午就差不多尽人皆知了。李雪是从一个病人口中知道的，当她来到派出所时，玉英早已等在哪里里。原来事情发生后，江娜就哭着跑回家告诉了玉英，玉英就赶到派出所了，没有见到高志洁，李雪只是比她晚了个把小时。玉英没有见到高志洁却遇到了赵利警员，他问玉英和高志洁什么关系，玉英告诉他高志洁就要成了她的男人，赵利一脸失望地说道：“我们指导员正在询问案情，闲人不得入内的！”玉英没办法只得在这里等着。幸好李雪来了。李雪直接来到了派出所办事大厅，询问了值班警察，值班警察认识李雪，热情地向她介绍了情况，并告诉她高志洁、公鸭腔吴淖和粗嗓门正在刑讯室里呢。李雪和玉英来到了刑讯室门口，孟指导员一眼就看到了李雪，他热情地向她打了个招呼。李雪和玉英走了进来。林警官、赵利警员也温和地向她点头微笑。李雪礼貌地问道：“我们可以听听吗？”孟指导员笑着说道：“这个案子，当然可以！”李雪和玉英找个椅子坐了下来。孟指导员问道：“高老师，除了刚才讲的情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了！这是他们设置的陷阱诬陷我的！至于什么原因我不知道，我恳请派出所把这件事儿查清楚！”高志洁气愤地说道。“我们没有冤枉你！当我们追着我老婆到你屋内的时，你正和我老婆搂搂抱抱的照片可以作证，我们就是怕你翻脸不认帐，才抓怕的照片！还有我老婆写给你的情书为证，这情书就摆在公安同志的面前！你们学校的马校长还有其他人都是亲眼见到我老婆在你屋里的，当时她就承认了和你有私情，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公鸭腔吴淖挽着袖子气呼呼地说道。“高老师，你们双方各执一词，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目前不得而知！不过各种证据对你都不利啊！你能不能再提供些你和吴淖老婆没有关系的证据呢？”孟指导员态度十分地好，微笑着问道。“我没有！不过他们能否提供出来我和吴淖老婆互发的短信呢？他们口口声声地说我短信勾引良家妇女，总得有短信吧！”高志洁理直气壮地说道。孟指导员望着吴淖和粗嗓门：“吴淖，高老师和你老婆互发的短信，你是不是保存啦？”“报告公安同志，我没有保存，一见到那短信，我就气疯了！我老婆抢去手机，就把那些短信全部删去了，到哪里还能找到啊！”吴淖哭丧着脸说道。高志洁冷笑着说道：“吴淖，那是我和你老婆有私情的最好的证据，你能舍得删去吗？说给鬼听，都不会相信的！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吴淖没有理会高志洁，他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哽哽噎噎地说道：“公安同志，你们可要为俺老百姓做主啊！这情书和照片，难道还不能定这个衣冠禽兽的醉吗？我老婆那样善良，竟然被这个姓高的勾到了手，我的脸都被丢尽了，让我和老婆今后还咋活啊！”孟指导员严厉地扫视着他们一眼，说道：“这件事儿派出所还要继续调查取证，至于实情只有等调查有了结果再做定论！你们私自不可再生事端，谁要是私下里找事，除了后果，我们一定会依法严惩，决不宽待！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不过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你们不得外出，你们有协助我们把事件弄清楚的义务，必须随叫随到！”公鸭腔吴淖和粗嗓门同声说道：“我们坚决听从公安同志的话，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啊！”高志洁不甘地望着吴淖和孟指导员，问道：“什么时间能够弄清楚？”“很快的！高老师放心吧！”孟指导员说道。李雪扫视了全场，见大家要走，忙问道：“孟指导员，我能问个问题吗？”孟指导员客客气气地说道：“李医生请说吧！”李雪瞟了一眼无赖相的吴淖和粗嗓门，问道：“吴淖的老婆呢？既然在高老师办公室一起抓了个正着，人呢？”“走了！”孟指导员还没有说话，吴淖抢着说道。“这么重要的证人，怎么让她走了呢？”李雪问道。孟指导员非常和气地说道：“李医生，在我们赶到之前，吴淖的老婆就走了！我们没有见到她！”“如果没有当事人的证词，要给高老师定性定罪，恐怕有些不妥吧！”李雪扫视着全场，笑着说道。孟指导员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把吴淖的老婆找到的！”吴淖睁着牛眼问道：“难道情书和照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情书和照片都是可以造假的！只有认证参赛最为重要！”李雪笑道。孟指导员严肃地对吴淖说道：“你老婆真的回家了吗？“她不回家还能到哪里去啊！”吴淖说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到你家里去，找到她，了解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孟指导员向吴淖说道。李雪问道：“高老师现在可以回学校吗？”“好吧，不过我们会随时传你的，请你一定要协助我们调查啊！”孟指导员郑重地向高志洁说道。“我不走！什么时间把我的问题弄清楚，我什么时间才学校，不然我是不会回去的！”高志洁愤愤地说道，“这样的侮辱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吴淖也狡猾地说道：“我们也不走了！不把事情给弄清楚，绝不离开派出所！”孟指导员无奈地说道：“高老师，事情弄清楚总得一个过程吧！你老呆在派出所怎么能行啊！如果你真是犯了罪，就算你回去了我们也是要把你拘押的！”“这样不是正好吗？免得到时间费事啦！”高志洁冷笑着说，“我回去了，还能给学生上课吗？事情没弄清，让学生怎样看我？我不会去！”孟指导员苦笑着对李雪说道：“李医生，你看呢？”李雪低头想了一下：“就听高老师的吧！你们尽快把事情弄清楚不就行了吗？”孟指导员转脸对吴淖说道：“我们现在就和你到家把你老婆找到，把问题弄清楚！”吴淖还想说什么，孟指导员向着他一瞪眼，没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李雪和玉英走了，玉英出了派出所，担忧地问李雪：“志洁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放心吧，志洁不是那样的男人！你爱他，难道还不了解他吗？”李雪故作轻松的说道。“嗯！”玉英点着头没有再说什么，她忧心忡忡地走了。下午，李雪再次来到派出所，询问调查的情况。孟指导员苦笑着说道：“吴淖的老婆根本就没有在家，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目前很难把事情弄清楚！李医生，你看能不能先把高老师劝回去，总呆着这里也不是办法啊！”“孟指导，高老师的性格很执着，恐怕我也没办法把他劝回去！你们只有尽快还他个公道啊！”李雪知道高志洁的想法，所以他只好帮助高志洁说话了。说实在的，要是高志洁就这样回去了，说不定派出所会把这件事束之高阁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给派出所施压，让他们快点把事情弄明白，这就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另外李雪相信高志洁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因为从他对她和文梅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一个人对感情的事儿那样慎重的男人，绝对不会随便拈花惹草的。孟指导员见李雪抿嘴沉想，问道：“李医生，你看呢？”李雪有些错愕，回过神来：“你们弄清楚了吴淖的情况吗？他老婆是个怎样的人？他的社会关系怎样？”“没有！”孟指导员惋惜地说道，“吴淖是光源镇大吴庄人，和他同来的是粗嗓门的男人是光源镇大温庄人，叫做温凯，我们询问了周围的邻居，邻居说他们都还算得上正经人家，还说吴淖的老婆也是很本分的女人，就是不知道高老师怎么会和她搅在了一起！”“是这样的吗？”李雪看着孟指导员问道。“确实这样！不过我们还会作更详细深入的调查的，一定要把真相弄明白的！绝不冤枉高老师的！”孟指导员像下保证似的说道。“我很了解高老师，他绝对不是个随意和女人乱扯关系的男人！他很正直，很有骨气，像他这样的人……”李雪欲言又止，停了停又说道，“我最敬佩他的为人！”孟指导员温和地说道：“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高志洁被关在派出所已经三天了，派出所也没有找到吴淖的女人。吴淖每天都到派出所大吵大闹，让派出所惩治高志洁，陪他老婆，还他公道。派出所被吴淖闹得也是无可奈何，只好一边抓紧调查，一边安慰吴淖，让他稍安勿躁了。文梅接到李雪的电话，在高志洁出事的第二天，就匆匆忙忙地回来了。李雪陪着文梅到派出所看望高志洁，高志洁心中的憋闷无处发泄，揪着头发，满脸悲痛，气愤地说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你们就别到这里来了，我不小心找了别人的道，弄不好我会背着这肮脏的名声，还让你们陪着我丢人现眼，我心痛啊！”文梅流着泪说道：“志洁，你要相信，事情会弄个水落石出的，你要有耐心！”你在这里受罪，我们又怎能不挂念呢！”李雪也违心而伤感地劝他：“志洁，我们要相信派出所，他们会还你清白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是被诬陷的（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在派出所已呆了四天，玉英、李雪和文梅每天都到派出所里去，但是派出所始终没有找到吴淖的老婆。吴淖向派出所一口咬定他老婆吓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口口声声让高志洁给他找女人。教办室向教育局上报中一职评卷宗的时间已经到了。鉴于高志洁的生活作风问题还没有搞清楚，教办室研究决定取消了他今年晋职中一的决定。取而代之的是光源中学的高额老师。也就说今年中一晋职，光源中学原打算晋职的三人，无一人落选。不过这个消息还不是教办室直接通知高志洁的，而是秋红给文梅打电话知道的。原来教办室上报的卷宗中没有高志洁的，马鑫为了讨好秋红，达到要走她手中所有照片的目的，就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了秋红。秋红警告马鑫，无论如何也得保住高志洁的名额，至于采用什么办法，随他的便。然后秋红挂掉了马鑫的电话，立刻拨通文梅的手机。当时文梅、李雪和玉英正在派出所，追逼孟指导员加紧时间把高志洁的事情弄清楚，好让高志洁心情舒畅地出去。文梅接手机时，玉英和李雪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们全都傻眼了，要是这样，给高志洁的打击也够沉重了。她们不知道现在该不该把这消息告诉高志洁，最后三人决定还是告诉他为好，让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孟指导员亲自带着她们到了高志洁临时休息的房间，虽说房间里条件简陋些，但还算干净。高志洁见她们一同来到，笑着问道：“我在这里面很安全，你们不要天天来看我的！你们还是各忙各的吧！”文梅神情暗淡地说道：“志洁，你职评的事儿恐怕要黄了！”高志洁只是错愕了瞬间，便苦苦地笑道：“意料之中的事儿！我在这几天也有所预感了！也许他们整我与这职评就有关系！不过目前还不能断言罢了！”“你是这样想的吗？”李雪惊悚地问道。“嗯！或者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呢！”高志洁想了想，摇着头，痛苦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玉英瞟了一眼孟指导员，对李雪和文梅说道：“我想起一件事儿来！志洁刚刚进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见到吴淖和一个说话粗嗓门的男人吗？”“是啊？”李雪惊问道。“那个吴淖说话是公鸭腔吧！那个白净的男人是粗嗓门吧？”玉英悲愤地说道。“是啊！有什么特别的吗？”李雪和文梅好奇地问道。“还记得去年我们家深夜多次被人敲诈勒索，其中就有两个男人，一个说话是粗嗓门，一个说话就是这种公鸭腔，现在好像还记得有一天夜里这个公鸭腔无意中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似乎就是叫吴淖，诬陷志洁的就是那伙人吗？”玉英愁眉苦脸，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只不过那晚，公鸭腔喊粗嗓门叫大哥，现在粗嗓门叫公鸭腔个大哥！我也不敢断定是不是他们！”李雪和文梅惊喜交加，一起拉着玉英：“嫂子啊，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只要找到公鸭腔和粗嗓门，一切问题不就可以完美解决了吗？”“恐怕也不容易吧！”玉英担心地说道，“你们知道吴淖和粗嗓门是受谁指使夜晚敲诈我的吗？”“谁啊？”李雪和文梅睁大眼睛问道。玉英看了看孟指导员，悄悄地拉了拉文梅和李雪的衣袖，李雪和文梅会意地向孟指导员打了个招呼，随着玉英出了房门，孟指导员偷眼看了她们一眼，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A笑意。到了外边，玉英向门口瞧了瞧，李雪和文梅问道：“嫂子，有什么话还需要这样小心地说啊？”“孟卫国孟大乡长！他们就是受他指使的！说不定这件事儿也与他有关系呢！”玉英愁眉不展，灰心丧气地低声说道，“不是说吴淖和那个女人诬陷志洁的时候，最先赶到现场的就有孟大卫和高额吗？我想这件事儿是不是他们背后指使的呢？”李雪和文梅也沉默了，要是这样，估计在光源镇这块地上，高志洁的冤案永远也不会弄清楚的。因为整个事件就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局。要是找不到吴淖的老婆，缺少这个有力的人证，高志洁的事情永远就是个无头案，就算他能从派出所出去，身上的污水也难以清洗干净。像高志洁这样清高自傲视名誉如生命的男人，真是生不如死啊！他们的用心也险恶到了极点了。玉英见李雪和文梅都在沉思，她没有打扰她们，只是静静地惶惑地站着，望着她们焦虑不安的神情，心中哀痛不已。“如果真像嫂子所言，这事儿还真的难办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孟指导员！但还是不要把孟卫国的事儿牵涉进来，要是那样，估计我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李雪说道。文梅和玉英也心情沉重地点头赞成。她们回到高志洁住的屋内，孟指导员和高志洁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场面十分阴冷和压抑。李雪向孟指导员问道：“孟指导，你们有没有查清楚吴淖和温凯的底细啊？拒玉英所言，他们曾经参与夜晚敲诈勒索的案件，我们希望派出所能够对他们进行彻查，这样也许能弄清楚吴淖等人诬陷高老师的目的！”孟指导员笑着说道：“李医生，高老师有没有问题，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暂下结论为时尚早啊！”“如果正如玉英所言，吴淖和温凯参与了夜晚的敲诈勒索一案，至少他们的行为涉嫌犯罪吧？这样的人对高老师这样做，一定不会是这样干净的吧？这背后的东西实在让人寻味啊！”李雪说道，“孟指导员，难道不这样认为吗？”孟指导员嘿嘿地笑道：“多谢李医生提示，我们会注意的！要是没有其他事儿，你们就请回吧！我好不布置调查吴淖和温凯的事情啊！”文梅和李雪知道孟指导员向她们下了逐客令，文梅问道：“孟指导员，能把吴淖和温凯的家庭和社会情况告诉我们吗？”孟指导员无奈地摊开手，耸了耸肩膀：“恐怕不行吧！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保护公民的隐私也是我们的责任啊！你们都是有知识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李雪和文梅对视了一眼，知道孟指导员是不会把这些告诉她们的，因此她们向高志洁点着头，然后向孟指导员告辞了。李雪、文梅和玉英走后，孟指导员回到所长办公室，立即拨通了孟卫国的电话。“孟老哥，大卫做的那件事儿恐怕有些不妙啊！”孟指导员赞许地说道，“为了帮助别人，把自己也牵扯进来，就不划算啦！不过大卫也够阴的，为了不让高志洁参加职评，想出这么个损招！”“无毒不丈夫啊！”电话中传来了孟卫国嘎嘎地笑声，“刚才你说出了大卫的事情不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吴淖和温凯的声音特征太明显了，被那个玉英认出来了！今天李雪和文梅都知道了这件事儿，恐怕她们怀疑这件事儿与你和大卫兄弟有关系啊！李雪刚走，我就打电话告诉你了！你看看该怎样处理啊！”孟指导员关切地问道。“老弟，大卫这样做，老哥也是赞成的！高志洁太不自量力了，还想告我，我就要让他知道日子不好过！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你这方面的经验丰富，给大哥出谋划策想想办法啊，怎样破解目前这个局儿啊！”孟指导员满脸阴鸷，笑道：“那个吴淖的假老婆该跑远了吧！”“她是个婊子，给过钱早他妈的跑得无影无踪了！在这个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再见到她的！”孟卫国阴阴地笑道。“依我之见，还是让吴淖和温凯就以找老婆的名义也跑得远远的，因为李雪和玉英刚才要求派出所调查他们夜晚敲诈勒索的事情来。老哥，像吴淖和温凯在地方上都是些流氓无赖似的人物，只要到他们村里一打听，什么都清楚了。再者说吴淖还是个独辊一根，连个老婆也没有混到，没有老婆，何来的老婆偷人啊！这两件事儿，就算我们不问，难保李医生不会到上面反映情况，要是那样真有人过问这件事儿，恐怕吴淖和温凯难逃惩罚，就算是对老哥也不利啊！但要是见不到他们的人，事情就永远是个悬案！那个高志洁就只能背着品德不良勾引良家妇女的罪名，就算让他回学校，脸上也总是带着污点，恐怕高志洁自己就得忧郁自愧而死！”孟指导员高深莫测地说道。“不过高志洁赖在派出所里不愿意回学校，给你找麻烦了，老哥可是对你有愧啊！”孟卫国说道。“我们弟兄，说那话干什么啊！为老哥我可是两肋插刀啊！”孟指导员嘿嘿地笑着说道，“不过你应该通过马校长和毛主任给高志洁施压，逼迫他回学校上课！要是那样，高志洁就是再犟，也该有所顾忌吧！他回去了，我也就省心啦！”“好吧，我会和马校长讲的，让他把这件事儿给摆平了！”孟卫国兴奋地嘿嘿地大笑起来，“不过高志洁真是头犟驴啊！马校长能不能办成，还未可知呢！”
          
            
第二百八十章 我是被诬陷的（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这几天在派出所里饱受折磨，度日如年。虽然每顿饭都有人给他送来，但是时间一长，不少警员开始对他冷嘲热讽了，但高志洁故作不知，他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咽到心里去。虽然他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到底有没有意义，可他还是要坚持着，哪怕他会死在派出所，也在所不惜。如果没有人来看望高志洁，孟指导员根本就不理他，就好像他派出所里根本就没有高志洁这个人似的。就在玉英回想到吴淖和温凯身份的那天下午，高志洁在屋内向往常一样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这样的平静，自从他懂事以来的种种事情，全都像电影似的苏生过来，而那些惨不忍睹的遭遇，让他痛不欲生，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高老师，在这屋内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了。高志洁知道是谁，他没有理他，继续闭目养神。“高老师在屋内吗？”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叫道。高志洁还是如同老僧入定似的不闻不问。门终于被推开了，孟指导员爽声笑道：“高老师，你们的领导来看你啦！”“我一个罪人，快要死了，有什么好看的！”高志洁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冷若冰霜地说道。马校长、高副校长、孟副校长和徐副校长随着孟指导员走进了屋内。“这里怎么能是高老师呆的地方呢？”马校长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几个是接你回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希望你能回去呢！”“是吗？”高志洁忘了他们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马校长真会说笑了，像我高志洁这样品的卑劣之人，谁还能希望我能回去啊！”马校长尴尬地笑着：“高老师，我们真是接你回去的！走吧，有什么话回学校我们再慢慢叙！”“我不会回去的！要我回去，只有一个条件，派出所必须把我‘勾引’吴淖老婆的事儿弄清楚，不然我就是死在派出所也绝不会去！”高志洁冷静地答道，但他决不妥协的态度，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得到。孟指导员保证说道：“高老师，我们正在加紧调查，一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请你放心好了！”“是啊，高老师，孟指导员说得对啊！你呆在这里不回去，不是影响派出所的工作吗？”马校长劝导他。“我已经在这里四天了！要是派出所再不给我个说法，从明天起，我就开始绝食而，我倒要看看，要是我高志洁死在了派出所里，你们该怎样向公众交代！堂堂的公安派出所，连这样的小小案件都无法弄清楚，还要这样的派出所干什么？”高志洁气愤心生，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尸位素餐，不务实事，简直是国之大患！”孟指导员气得眼睛瞪圆了，右手指着高志洁，大声骂道：“高志洁，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再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就对你不在客气啦！”“好吧！如果我属于枪毙的罪，尽管开枪吧！我高志洁不怕死！”高志洁抬眼冷冷地望着脸气得发青的孟指导员，残酷的笑容浮在脸上。孟指导员把口袋里的配枪掏出来，啪地拍在桌子上，气昂昂地瞪着高志洁：“在派出所里，老子说的算！你别拿死威胁我！老子是大老粗出身，就不永信那个邪！你这个案子，老子就是不问了，你该咋办就咋办！看看你就是死在我派出所里，老子会不会皱皱眉头！”“既然如此，你们请便吧！这就是高志洁的葬身之所啦！”高志洁不再理他们，依然闭着眼睛，形如死人。“孟指导员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啊？难道高老师死在派出所，你们真的无所谓吗？”屋内的人听到这冷冷的声音，不由得向门口望去。门外的不速之客正是李雪和文梅，她们并肩站在门口，望着他们。李雪脸上有种淡淡的微笑，文梅则冷如寒冰：“身为人民公安派出所所长，难道孟指导员真的是视人命如草芥吗？”孟指导员还真的不敢在李雪和文梅面前耍军阀流氓作风，他忙笑着说道：“我不是被高老师气疯了吗？”李雪笑道：“孟指导员，四天了，派出所还没有给高老师一个说法，甚至连吴淖和温凯的家世背景都没有弄清楚，高老师态度不好，也是有情可原吧！要是换位思考，你恐怕比高老师的火气还要大吧！”“如果高志洁真的死在派出所，我们会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到那时恐怕孟指导员也难掩众人悠悠之口吧！要是那样，后果怎样可就不好说了吧！”文梅的话冷得让人颤抖。马校长等人都感到一丝凉意潜入心头，他们情不自禁地抱了抱胳膊。“谁说我们没有查清楚啊！““查清楚了，就给高老师个公道啊！为什么至今你们也不给他个说法？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啊？”文梅还是那副置人千里之外态度。孟指导员乜斜着她们，心虚地说道：“吴淖的老婆已经跑了，不知去向！吴淖和温凯去找人，至今没有消息，让我们派出所怎么办呢？我们让高老师先回去，他又不愿意走，死活非要呆这里，你们让我们怎么办啊？”李雪依然笑道：“孟指导员，你们真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吗？”“这倒没有！具体细节需要找到吴淖和他的老婆才行啊！”孟子导员苦笑着。“难道孟指导员对吴淖和温凯的情况没有所隐瞒吗？”文梅的话依然让人心寒。孟指导员态度非常好，他挠挠头皮，茫然问道：“你这话我怎么不懂啊？”文梅虽然人长得秀气漂亮，但是她美丽的秀目中射出逼人的寒光，那份高傲和威严，让在场的男人有种无法抗拒的压力，他们不由得移开目光，文梅的话寒气飕飕：“据我们所知，吴淖和温凯都是当地一恶霸，他们不务正业，偷鸡摸狗，恃强凌弱，横行乡里，欺压良善， 有时还欺男霸女，人们对他们是敢怒而不言吧！好像并不是像孟指导员先前所说的‘吴淖和温凯都是正经的人家’吧？而且我们还得到一个更让孟指导员吃惊的信息，就是吴淖虽已年过四十，但是至今还是光棍一个……”文梅的话让屋内的人大吃一惊，大家都惊愕地望着孟指导员，孟指导员瞬间的石化后，惊诧莫名地问道：“这话是当真吗？吴淖真的没有老婆吗？”“千真万确！像他这样要人样没人样，要才没才的人渣，那个姑娘会看上他啊！活该他一辈子找不到女人！”文梅愤愤难平地骂道。孟指导员在原地打着圈子，搓着双手，嘴中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们派出的警员调查结果难道有误吗？”“不是有误，而是别有用心吧！”文梅柳眉倒竖，凤眼鄙视着孟指导员：“请问孟指导员，一个连老婆都没有的光棍竟然胡乱找个女人，讹诈诬陷高老师，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猫腻吗？我看这件事儿一定不简单！”“这就是说吴淖、温凯和那个女人是临时搭班唱戏，其目的是什么？有什么背景，派出所是不是应该查查，给高老师个交代啊？何况吴淖和温凯也是夜间敲诈勒索玉英嫌疑，为了保护地方平安，派出所也有义务和责任弄清楚吴淖和温凯的情况吧！”李雪微笑着扫了大家一眼说道。“对于派出所要弄清一个人的情况，应该不是那样困难吧！”文梅冷笑着说道。孟指导员向着外边大声喊道：“来人！”“孟指导员有什么事儿？”一个年轻的协警跑着过来了。“前几天，我让你负责调查吴淖和温凯的情况，你到现在也没有办好吗？”孟指导员气呼呼地训斥他，“你们竟然没有调阅吴淖和温凯的户籍吗？没有弄清吴淖是个光棍汉吗？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们都没有弄清楚，或者说都没有引起你们的重视，真不知道你们都是干啥吃的！”“报告孟指导员，就算光棍汉，现在也会找到老婆吧！”年轻的协警扫了高志洁一眼，“他老婆红杏出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吧！”高志洁没有说话，抬头冷气森森地逼视了他一眼，他吓得赶忙低下头去。“你说得很对！光棍汉也能找到老婆，可关键是吴淖从来就没有找到过老婆，我的消息百分百的准确！关于他老婆被勾引，完全是骇人听闻的无稽之谈！其目的就是陷害人！”李雪看着大家，言之凿凿，理直气壮，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高志洁沉默到现在，终于睁开了眼睛，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为我做得一切，你们先回去吧！我相信派出所使能够把问题弄清楚的！”马校长、高副校长、徐副校长和孟副校长，转脸看着孟指导员：“指导员，你看这事儿该怎样办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是被诬陷的（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孟指导员回头瞪着那位年轻的协警，抬起脚照着他的身上踹过去，骂道：“你们这帮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屁大的事儿都弄不明白，要你们有什么用？回头再跟你们这些犊子算账！”协警挨了打，规规矩矩地站在孟指导员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请指导员责罚，是我们太粗心大意了！”“责罚？回头老子把你们这帮怂蛋全给开了，我看你们还大意不？”孟指导员恨得好像压根子直痒痒，右手的指尖点着协警的鼻尖子。“是！是！”协警心惊胆战地回道。“还不给老子滚蛋，还不够丢人现眼吗？”孟指导员骂罢，协警一溜烟似的跑走了。“他妈的，要这些年轻人真是无用！”孟指导员望着年轻协警的背影还在骂着。马校长为难地问道：“孟指导员，你看看这事儿该怎样处理啊？”“高老师，看来你是被冤枉的啦！现在你总可以回去了吧！”孟指导员无奈地说道，“我们在工作上有些失误，让你受委屈了！”高志洁平静地就像千年不变的地表裸露的岩层，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要是这样不声不响地回去了，算怎么回事儿啊？”孟指导员有些气堵地说道：“难道还要我们用八抬大轿把你送回去吗？”“我看用八抬大轿把高老师送回去也未尝不可！”文梅绷着小嘴生气地说道。“你们把我带过来，就应该把我送回去，于情于理都是行得通的吧？”高志洁依然平静无波，“另外在这件事情上，学校也该承担些责任吧？”高志洁瞥了马校长一伙一眼。马校长怯怯地问道：“高老师这话该怎样说啊？”高志洁轻微地哼了一声：“高志洁受此羞辱，学校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其一，光天化日之下，社会闲杂人员可以出出进进于校园之中，才给了吴淖之社会渣滓设陷阱陷害教师有可乘之机，可见校园治安环境糟糕到怎样的地步？其二、高志洁身为光源中学的教师，我在派出所呆了四天，学校领导没有一人过问，可见学校对这件事对教师态度的冷淡到何种地步！其三、你们仅凭那女人所谓的情书和温凯临时抓拍的照片，就完全相信了吴淖之辈的无耻谰言，我高志洁为学校效忠了近二十年，还不如一个外人让你们相信，我不知道你们是处于怎样的考虑？其四、你们都是有知识的人，应该能想到那所谓的搂搂抱抱的照片的秘密吧？当时女人硬把那张所谓的情书塞到我的手中，被我严加拒绝，这样就形成了我们拉拉扯扯的情况，恰好在这时，早已准备好的吴淖和温凯冲进来，从一个恰当的角度拍下来这一幕，这就是照片上所谓的搂搂抱抱吧！我想这一点大家都会想得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缄口不言？――我高志洁窝窝囊囊猥猥琐琐被当作犯罪嫌疑人逮到派出所，是不是也该让我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回去啊？”“嘿嘿――”马校长干笑几声，“高老师，当时大家都心情激动，大意了没有看出照片的秘密吗？你不是和我们一样吗？”“是吗？大意啦！”高志洁用玩世不恭的眼神瞥着他们，冷冷笑道，“我当时就是说出来，你们谁会相信呢？”马校长等气得心中冒火，可是还得隐忍不发，要是高志洁真赖在这里不走，出了事故，引起社会轰动，恐怕不是学校能够收场的，因此马校长偷偷瞪了孟大卫一眼，然后干笑着问道：“高老师，事已至此，你有什么要求，尽量提出来，我们酌情办理吧！”“我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派出所用警车把我‘接’来，是不是还用警车把我送回去？学校是不是买些鞭炮燃放，隆重地恭贺我无罪释放啊？派出所和学校还该当着全体学生的面给我恢复名誉啊？另外我今年参加职评，你们也该把我的档案送上去吧？要是你们以为我的要求过分，可以置之不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别管我！”高志洁柔而带刚地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他知道领导们心里早已把他恨死了，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朦朦胧胧地感到了这次事件有可能就是马校长、孟卫国和高额为他所布下的套。就算他忍气吞声地装聋作哑，他们也不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高志洁这段时间内，几乎想通了一切。马校长恨自己，是多方面的原因，一是他撞破了马校长和王真通奸的丑事，二是他逮住了马校长诱骗并侵犯怀青青一事，虽然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但是他一定把自己很入骨髓了。第三在学校好多事情上，自己的做法让马校长感到了难看，特别是光源四虎之事儿，更是让他耿耿于怀。三是自己窥破了马校长利用各种方式侵占学校财产的事情，四是自己举报之事儿上也让马校长们在领导面前出丑，名誉扫赌。。。。。。凡此种种，都让善玩权术高高在上的马校长怒不可忍，报复自己，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了。孟大卫报复自己一定和孟卫国有关。孟卫国狼子野心，为达卑鄙目的，罔顾法律，以权谋私，擅自征收计生罚款，达到了长期霸占玉英的目的，自己也和他正面冲突，孟大卫这样的小人，为兄报复，置他于死地，也不是太稀奇的事儿。马校长和孟卫国为了帮助王真、赵红和高额抢到职评名额，借这样的事情，达到目的，也算是心想事成了。高志洁看着马校长、孟大卫和孟指导员的脸比死猪肉还要难看，心中得意不已。高志洁似乎把什么都想通了。这个世界，人心险恶，人应该是这个世界里最为卑鄙阴毒的动物，人在好多时间该是冷血的，就像鳄鱼似的，冷酷贪婪，就是粪坑似的，臭气熏天，让人窒息。贪名逐利，蝇营狗苟，损人利己，不择手段，这就是人性的悲哀！“孟指导员，你看这件事儿？”马校长脸色难看之极。孟指导员岂能不明白马校长的意思，面无表情地说道：“派出所可以把高老师给送回去！”马校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高老师，我们能不能再采用折衷的办法，最后那个条件现在兑现估计有些问题吧！参评教师的卷宗已经通过了县教育局的审核，报到了大市教育局，据说大市教育局正阻止专家审核，中途换卷应该无法办理吧！”“如果最后个条件无法办到，我就只好在这里呆下去了！”高志洁斩钉截铁地说道。李雪和文梅站在那里，观察着每个人的动静和表情，高志洁和这伙人势成水火，就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她们不禁为他担心了。因此她们不说话，任凭高志洁和他们理论，她们相信有她们在，这伙人还得拿出耐心和伪善的面孔，应付高志洁。马校长十分无奈：“高老师，你先回学校，学校会尽力为你活动公关，争取办到，行吧？”“马校长，你难道真把我当成小孩子哄哄吗？”高志洁不屑地望着马校长。几位校长面面相觑，几位副校长没有一个说话表态的，因为他们不想承担这个责任。高副校长和徐副校长隐隐觉得这件事儿肯定和马校长、孟副校长有关，自己屙出的屎就该由他们自己来擦，这样的浑水，他们可不愿意淌。孟大卫沉默到现在，他必须要说话，这件事儿由他安排的，解铃还须系铃人，终于开口了：“高老师，我为马校长作证，马校长的承诺，由我孟大卫担保，总行了吧？”所有的眼光都望着高志洁，不知道他有什么答复。“孟副校长的担保，高志洁信不过！”高志洁丝毫不给孟大卫面子，孟大卫的脸色十分难看，自从他当了副校长，过去那弄性尚气的脾性已经收敛了不少，高志洁这样驳他面子，他早就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了。其实孟大卫不是没有向高志洁出手的冲动，但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特别还有李雪和文梅在跟前，他就像只受到伤害的豺狼，眼中的红光一闪即逝，他按了按心头的怒火，把愤怒变成了尴尬无奈地笑声。马校长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高副校长和徐副校长，暗中推了推他们，两位副校长也是骑虎难下，只得站出来，十分艰难地挤出挤出一些难得的笑容：“高老师，我们两位给你们担保，行吧？”高志洁就是想逼高副校长和徐副校长出面，便笑道：“谢谢两位校长对高某人的厚爱！高志洁感激不尽，铭记在心！”孟卫国恨得牙根子痒痒，只得把这口怨气，咽到肚子里去，偷眼瞥了高志洁一眼，心道，咱们走着瞧！李雪笑着对马校长和孟指导员说道：“高老师已经答应了，你们各自安排一下啊！”孟指导员和马校长没有想到这场闹剧以这种形式结束，他们听到了李雪的话，闷着气，转身都走了出去。高志洁风风光光地回到了学校，让好多人气怒攻心，愤愤难平。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宴请秋红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无奈而风光地回学校后，马校长也没有让高志洁上课，说实话，高志洁也真没有心情给学生上课。直到职评结束，马校长也没有兑现为他谋到职评名额的承诺，当然派出所也没有实现继续追抓吴淖和温凯的承诺，高志洁也没有太深究，因为深究也没有意义。马校长和孟指导员见高志洁没有逼他们兑现，总算放心了。时隔一周后，是中考，接下来是全县中小学期末考试的时间，也许是马校长大发慈悲吧，免于高志洁参加期末考试的所有工作。高志洁对于学校的工作很灰心，也没有强烈要求，他就听凭马校长的安排了。刚放暑假，高志洁被文梅强迫着到县城去了，走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机会和玉英见面，后来高志洁只有通过手机告诉了玉英，玉英什么也没有说，就默默地挂掉了电话。假期中间，李雪到文梅这里来了几趟，名为看望文梅，实为看望高志洁。文梅明白李雪的心情，所以也不说破，三个人相处得非常融洽。祥瑞和娟娟因为要在校内补习，所以中间只有几天的时间回来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所以大部分时间整个家里只有高志洁和文梅相对，开始高志洁非常不适宜这二人世界，但后来他总算适应了，倒也逍遥自在。不过他对文梅始终发乎情止于礼，没有越雷池一步。有时候，文梅很闹心，但是她知道高志洁的性格，也不逼他，反而让高志洁感到很内疚，文梅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高志洁总是觉得亏欠秋红太多了，总想找个时间报答她。他央求文梅把秋红约家来，请她吃顿饭，表表心意。文梅给秋红挂了电话，秋红爽快地答应了。文梅的家里，秋红应约而至。夜晚城市的喧嚣和闷热被房屋拒之门外了，室内非常寂静和温馨。餐桌上，高志洁看着文梅和秋红低头说着悄悄话，便笑道：“你们还有完没完啊？这里还有一个灯泡呢！”文梅和秋红应声望着他，秋红笑道：“恐怕姐夫的眼中秋红才是灯泡吧！”文梅羞恼地捶打着秋红的后背，骂道：“乌鸦嘴，竟胡说八道！”“大姐要是不承认，我可就要下手了！”秋红回眸看了文梅一眼，又对着高志洁系笑道，“姐夫，你说呢？”高志洁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谈和玩笑的主，遇到女人开玩笑更是让他羞愧难当，束手无策，这会被秋红大胆的说辞和挑逗弄得狼狈不堪，他求助似的望着文梅。文梅扳过秋红的肩膀，笑道：“秋红，别和他开玩笑了，他的脸皮还嫩呢！”秋红听到文梅为高志洁打抱不平，嗔怪道：“有了姐夫，就把秋红当外人了！大姐，你也太过分了吧！”“好了，别闹了！秋红！今天可是你姐夫邀你来家坐坐的！你要是再口无遮拦，恐怕今后他就对你敬而远之了！要是今后他不让你进门，大姐我可是没办法啊！”文梅看着秋红拿出无奈地神情，叹着气说道。秋红眉眼含笑，说道：“好了，姐夫别和秋红计较啊！我见到姐夫这样的小白脸，就想戏弄戏弄，看看姐夫的心性如何！我大姐可是没少说你是个谦谦君子，属于什么柳下惠类的好男人，还说你什么坐怀不乱，我可是要警告你啊，要是你敢对我大姐不好，秋红可绝不饶你！我最恨那些见异思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臭男人！”“发什么恨啊？秋红！别吓着你姐夫！”文梅嗔怪道。高志洁知道文梅和秋红都是开玩笑，心中发笑，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终于找到个两人安静下来的空隙，说道：“秋红，高志洁敬你一杯！”“什么‘高志洁’？是‘姐夫’！”秋红白了高志洁一眼。高志洁很尴尬，文梅看了看她们俩人，无奈无语。“什么？‘姐夫’你说不出口吗？那我大姐天天忙乎得差点把自己都丢了，看这劲道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啦！”秋红无所顾忌地瞅着高志洁。文梅知道秋红的性格，也不拦她。高志洁总是难以启齿，但迫于秋红的压力，他只得妥协：“好，秋红，姐夫谢谢你！”“谢我？谢我什么啊？”“你对我的帮助啊！”秋红听到高志洁的话，大声笑起来：“谢我干嘛啊？再说我也没有帮你捞到‘中一’，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啊！‘谢’字就免了吧！”秋红把面前杯中的残酒喝了。文梅给秋红斟上酒。高志洁心诚地说道：“成不成，你都费心了！我敬你一杯吧！”秋红见高志洁坚持，端着酒杯，眼中灼灼放光：“姐夫，我秋红为了大姐，上刀山滚油锅，都不皱眉头！只要你对我大姐好，秋红就算把这百十来斤交代了，也在所不惜！你这杯酒，秋红喝了！”秋红和高志洁碰了碰酒杯，仰脖把酒倒了进去。“好姐妹，秋红什么都不要说了！大姐感激你！”文梅搂住秋红情深意重地说道。高志洁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感激地说道：“谢谢你，秋红！”秋红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感谢的话就别再说了！不过你的哪位老同学真他妈的成了精了，老奸巨猾，厚颜无耻，毫无信用！自从他给你把处分解除，又给你在教办室拿到了职评的名额，就三天两头地给我问安，索要我手中所谓的照片，怕我不松手，向我保证一定让你的职评一路绿灯，决不食言，甚至拿自己的大人孩娃下保证。一来老娘被他吵烦了，二来他的承诺保证这样重，三来我也是个软心人，就告诉他我手中只有那两张照片，请他放心好了。他看我不像说假话，就不再问了。从那以后他也没有再烦我，不过他到桑拿部找过我，并威胁我，要是我再缠住他对他不利，他会让我从这个地球上消失的……”“秋红，你可要当心啊！不要着了他的道受到伤害啊！”高志洁没等秋红说完就郁闷地着急起来。“是啊，你姐夫说的是！”文梅也担忧地说道。“没事儿，秋红都这样了，还怕什么啊？这么多年活的都是净赚了啦！”秋红虽然面色忧郁，但话说得全不在意。其实谁又不怕死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文梅说道：“我们会担心的！”“没事儿，秋红福大命大造化大！”秋红又恢复了常态，笑起来，“不过，你的职评还是泡汤了！大姐说你陷入了别人的桃色陷阱，还在派出所关了几天，这是个什么世道呃！总算没有事儿，不然还不把大姐愁死啊！那些天大姐可是食不知味，寝不能眠啊！”高志洁看了文梅一眼，见她杏眼含情，默默无语，心中感激，越发难安了。他不由得说道：“梅儿，谢谢你啦！”文梅有些不好意思了，对着秋红说道：“秋红，就你瞎说！”“我瞎说了吗？你整日哼唉难过，难道是假的吗？你对姐夫有心，为什么怕他知道啊？活受罪也是你自找的！爱就要大声说出来！”秋红不满文梅的吞吞吐吐，生气地说道。文梅白了她一眼：“好了，我知道的！”秋红端着酒杯，向文梅和高志洁遥遥地对碰了一下，轻轻地又抿了一口，嫣红的嘴唇微微一动，喉咙处一声轻微的响，酒就到了肚子里了。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和愤怒：“那个马鑫真不是东西，翻脸真快！先前答应好好的，后来就他妈的全变了，先前的许诺还不如放的屁呢！当姓马的告诉我你的职评要黄的时候，我就怀疑，你那个桃色陷阱是不是他的鬼！”高志洁看着她的焦虑，说道：“秋红，事情都过去了，别再多想了！再者说本来我对职评也没报太大的希望，现在黄了，也没有多大的损失，你就别太在意啦！倒是你，以后得提防着马鑫，据我所知，他就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怕他，大不了鱼死网破！”秋红眼中冒着仇视的光芒，恨声说道，“这些当官的断送了我的前程和一生，要是有机会，他们不找我，我也会找他们的！”高志洁知道秋红受害大而深，她仇视当官的理所应当，想到秋红的悲惨遭遇，大家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了，一时间沉默了，死气沉沉的沉默，高志洁有些喘不过气了。“秋红，你可以找个好男人，成个家，安稳地过日子啊！”高志洁张了几次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秋红白了高志洁：“姐夫，像秋红这样肮脏的女人，还能找真爱的男人吗？要是男人知道了我是这样的人，他还会要我吗？与其那时大家伤心难过，寻死觅活，不如我现在这样自在逍遥呢！这个世界像姐夫这样的真男子都死绝了，还有什么值得我秋红付出真心真爱的男人吗？”高志洁和文梅都愕然了。他和文梅瞄了一眼陷入痛苦的秋红，互相摇了摇头，陪着秋红发起愣了。“姐夫，倒是你还要提防马鑫，我想他会对你不利的！我从他的言谈中发现他的报复心很重！”秋红瞧了高志洁一眼，担心地说道。“我不怕，随他啦！”高志洁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扭头看到文梅面有忧色，忙说道，“我会小心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新的班级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八月十号，马校长竟然打通了高志洁的电话，通知他回校上课。原来初三班八月一号就开学补课了，初一、初二直到八月十号才开学。高志洁被安排带初二的语文，兼班主任。这学期林静死活不愿意再带初三的课程，她指名道姓地要和高志洁搭班，带数学课。马校长对林静无法，也只好听从林静的要求了。当高志洁从县城回到学校的时候，学生分班、预交补习费的工作已经全面结束。至于高志洁带哪个班级，这需要几个班的班主任抽签才能确定。高志洁摸到了初二三班。三班共有学生七十五人，男生四十四人，女生三十一人，来自于原初一的不同班级，高志洁所带的初一一班的学生只有十多个进了这个班，像江娜、怀青青、魏寒梅、孟雪、高静、赵明等。高志洁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显得很高兴了。开学已经十多天了，有两件烦心事儿，让高志洁很不爽，一是黑种人胖子那伙人又重新出现在校园中了，有几次高志洁到班里去，还和他们碰了面，他们对高志洁依然冷脸相迎，高志洁对他们也是面带嘲讽，好在没有发生更加不愉快的事儿。一是其他三位主科老师向高志洁反映班级上课很不安定，时常乱哄哄的。有不少男女学生交头接耳说话，根本就不安心学习。高志洁听到了老师的反映，便经常偷偷摸摸地从学生不宜看到的角度，潜到教室外面，向教室内偷窥。林静的课堂还好些，她不愧是久经考验的初三班老师，一贯谨慎细致的工作，让她养成了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由于她对学生要求严格，学生还算规矩。英语李老师是位女教师，年轻漂亮，态度温和，和学生能够打成一片，正是这样，学生越加不怕她，在她的课堂上熙熙攘攘地吵闹不休。有时李老师生气了，就大发脾气，可是学生见她发脾气，竟然无所顾忌地笑起来，这时候李老师也会忍不住地大笑了，因此英语课堂时常热闹有余，严肃不足。物理王老师，年仅三十，有知识有学问，但性情温顺，责任心不强，是个只管教书不管教人的人，因此他的课堂上学生交头接耳说话的，做小动作的，吃零食的，看课外书的，传递小纸条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子听MP3的，还有玩手机的，不一而足。人生噪杂，热热闹闹，课堂十分糟糕，特别是教室后面的学生人高马大，更是无所顾忌，有时候他们还会在地下偷偷地角力，掰手腕的，你捅我一拳，我踹你一脚的，时常惹得周围的学生哄然大笑。这时老师根本无法上课，而王老师仍然仰着脸，眼不见心不烦地陶醉地讲他的课，一副熟视无睹，旁若无人的仙风道骨的模样。高志洁趁着自己上课和课下到班中开班会，指出不少学生的问题，并进行了严厉批评，他声色俱厉地要求学生把手机、MP3放到家里，否则一经发现，立即没收！他还抽空把那些好说话嘻闹不安心学习的学生找出教室，和他们促膝长谈，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督促他们改正错误。为了给那些学生改正错误的时间，高志洁每天课外时间都深入班级，和学生在一起，他相信只要不给那些学生私人空间，只要看着他们，假以时日，他们就会逐渐改变态度，班级就会向着良性发展的轨道上前进。开始的时候，高志洁委任怀青青担任班长，半个月后，经过民主选举，怀青青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初二三班的班长了。高志洁不安的是，他发现怀青青的变化很大，她不像先前那样的活泼好动了，也不热心班级事务了，时常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忧郁，时常在位上呆呆地发愣。就连高志洁找他了解班级情况时，她也常常顾左右而言他，再不会向高志洁说真话，高志洁知道他和怀青青之间存在着芥蒂，这已是怀青青无法逾越的沟壑。虽然他多次找她谈心了解班级情况，但是他收获甚微。他明白要想找回先前那个青春靓丽无忧无虑，正直热忱的怀青青，恐怕比登天还难啊！每到这时，高志洁就会对马校长心生怨恨，一个多好的孩子啊，就这样给毁了！高志洁面对怀青青的变化，痛心，遗憾，无奈。高志洁偷偷地找其他熟悉怀青青的学生询问，他们所说的的情况是那样惊人的相似，怀青青时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喜欢一个人在本子上涂写着什么，据说她有个日记本，总是随身带着，从来不离身。高志洁暗道，怀青青到底在干什么啊？让高志洁痛心的是，他虽然对这个新班付出了很多，但是班里的空气还是那样的浮躁，大多数学生没有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不少人到了班级后，都是脖子伸得老长，和别人说话，很少有到静下心来学习的。每次高志洁到班里，看到无所事事悠哉悠哉的学生，总是带着不悦地说道：“你们在迷瞪什么啊？到教室不学习干什么？”这时候，好多学生才会把书或本子打开，装模作样地学习了。座位问题困扰了高志洁，让他食不知味。开始，高志洁把班级学生按照好中差三个级别的相互交错混合的方法，分成十个学习小组，试图让成绩上等的学生带动成绩中等和较差的学生学习，采用了学生教学生的方法，改变班级风气，整体提高学习成绩。可惜的是正不压邪，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太多了，以至于好成绩的不仅没有带动他们努力学习，反而让不少成绩较好的学生也无心情安心学习了。以至于成绩好的学生要求跳班，而其他任课老师对高志洁这样组建学习小组意见也很大，要求高志洁按照传统的方法构建学习小组，也就是把成绩好的学生编排到一起，坐到教室内最为理想的地方，这样他们可以互相学习。这是一种优选劣汰的方法，时下所有的班级都是这样做的，高志洁不愿意放弃那么多成绩差的学生而不愿意为，可惜良苦用心不为教师和学生所接受。就连林静也找到高志洁，建议他不要出什么花样，还是一老本等地干工作为好。也有不少外班的老师背后说三道四地讥讽高志洁。马校长和高副校长也找到高志洁劝他不要出风头，不然班内的学生真的要跑了。就连狗屁也不懂的高额也拿出教导主任的架子劝他不要“铤而走险”，误人害己。基于班级的现状，高志洁只好因循守旧地重新排座位，这样虽然又招来老师的非议，但是没有几天这样的非议之声就烟消云散了。高志洁经常的看班，发现虽然班内吵闹现象得到了有效的遏制，但是学生的学习风气仍然没有改变，而且学生迟到现象却是屡禁不止。尤其是五六个女生，经常迟到。她们是刘梅、陈敏、吴青丽、赵清荷、张爱雪和白小瑶；这几个女孩子都是相貌十分出众的，虽说高矮不同，黑白有异，但都是清一色的清丽动人，高志洁也发现经常有些外班流里流气的男学生总是喜欢追随在她们的身边，而她们六人也喜欢和那些男生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闹个不停。高志洁把握了她们好迟到的动向后，很快进行了家访，掌握了六个女生的家庭的情况。刘梅、陈敏、吴青丽、赵清荷属于留守孩子，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张爱雪和妈妈在家；而白小瑶属于单亲家庭，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现在爸爸在外打工，常年不在家，她和爷爷奶奶生活。应该说这六个女生都属于娇生惯养的主，得到隔代长辈的爱很多，但管教却很少。而她们的监护人对于管教孙女十分头疼，都有一肚子的苦水。高志洁看到了老人家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满肚子的牢骚话，原先想好的那些让他们帮助管教孩子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了。他在和各位老人告别的时候，只有请老人和自己的儿子和媳妇联系，督促儿子和媳妇务必经常给孩子打个电话，给孩子以关心和教育，以免孩子疏于管教而不能健康成长。高志洁从一些教师和学生的口中知道了，这六个女生都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高志洁一听到小痞子，他的头就嗡的一声大得就要爆炸了。光源四虎和黑种人那伙人横行校园给他的印象是深刻的，让他铭记于心。要是这几个女生和这伙人有来往，其后果的严重性就不言而喻了。高志洁隐隐约约感到他的这个班有可能与那些小痞子有着难以掐断的联系，看来要想风平浪静地把这个班送到初三，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高志洁很快地一一找到了这六个女生，旁敲侧击地向她们问起社会上的小痞子的事情，她们的回答竟然如出一辙：“我和社会上的小痞子绝无关系！”赵清荷还一脸仇怨地问道：“老师，谁告诉你我和小痞子来往啊？”高志洁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和小痞子有来往，只好说道：“你没有和小痞子有往来，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问谁说的呢？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件事儿是我无意中听到的，和我们本班学生无关，我希望你要遵守校规校纪，班规班纪，好好学习，不要因此生什么事端，你明白吗？”六个女生虽然嘴里都答应着“明白”，但是高志洁从她们的话中听到了牵强附会的味道，她们心中并不服气。高志洁心道，看来要想改变她们并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青青和清荷单挑（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新学期开学后，班级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像原先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今天是物理自习，高志洁在自习开始的时候到教室内看了一遍，就回到住室准备晚饭了。吃过晚饭后，第二节自习已经开始了，他又到教室内看了一遍，再回到宿舍批改作业。高志洁正沉浸在批改作业的喜悦之中，恍惚中好像听到了下晚自习的铃声。习惯性地起身走到了门外，站在大楼的走廊上向着教学楼那里张望，看到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向着西大门走去，就又回到室内批改作业了。高志洁刚刚坐下，门就被拍响了，一连串急促的叫声把高志洁的思绪从作业堆中拉了回来。“老师，不好了！”魏寒梅急促的喊声让高志洁吓得一激灵。他急忙打开门，问道：“什么事儿？慢慢说！”魏寒梅喘着粗气：“老师，赵清荷和班长要单挑了！”高志洁吓得不轻，心跳加速：“因为什么？在哪里？”“操场！她们该到了操场了！我们班有不少学生跟去了！”魏寒梅还在喘气，可见她来报信的心急与匆忙。高志洁忙说道：“我们快走！去看看！”魏寒梅站住了：“老师，我不去了！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高志洁一愣，会过意来：她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要是怀青青和赵清荷不想让老师知道，她们会迁怒魏寒梅的。他理解地说道：“好吧，你回去吧，注意安全啊！”高志洁也顾不得魏寒梅了，急忙向着操场跑去，沿途遇到的学生，惊愕地望着急促促地奔跑的高志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好奇的学生，随着高志洁也向操场跑去。高志洁没到操场，远远地就听到有个女孩子大声喊叫：“你们打不打，要不打咱就走！要打就快点，没见过你们这么磨磨唧唧的！”这是吴青丽的声音。吴青丽也是喜欢迟到的女生之一。她父母都在外面打工，常年不回家，爷爷奶奶十分疼爱她，对于她的任何要求，没有不满足的。唯恐她受到了委屈。她的爸妈也要求老人不要亏待了她，只要孩子喜欢的需要的，都要尽心满足她。因此吴青丽从小就养成任性贪婪爱打扮爱享受爱吃零食的坏毛病。高志洁曾经多次在她的课桌里发现成堆的零食包装。另外吴青丽的嗓门大，虽然她的声音很优美，但是她喜欢无所顾忌地牟足了劲大声叫喊着说话，因此高志洁没到地点，就能听清楚吴青丽唯恐天下不乱的给力的鼓气加油的声音。“打啊！打啊！怎么还不打？真是鸭子上架屎尿多！”围观的学生不满了，大声吵吵起来。“打啊！别让大家失望啊！”吴青丽再次喊着，有些歇斯底里了。高志洁听到了给怀青青和赵清荷鼓劲的声音，脑海中就浮现出鲁迅先生笔下栩栩如生的愚昧麻木的看客，一股悲凉的气息充盈在他的心中，让他难受得要命。“好！这一脚厉害，班长了不起！”有人狂热地为班长怀青青加油。“那个小妞，怎么一个劲地向后躲啊！你躲个毛啊！冲上去了，来个手脚并用，反击，反击啊！”一个男生的就像被人掐住了嗓子，拼着老命的吼着。围观的学生都知道了这是初二三班的班长和同学赵清荷单打独斗，像这样美女英雄的公开叫战对决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每个人都是怀着好奇激动的心情，欣赏着，陶醉着。“班长了不起！薅住了头发！”一个女生的嚎叫，“哇，真酷啊！当年的穆桂英和梁红玉不过如此吧！”高志洁就要到了操场，他已经清楚地看到怀青青一手薅住了赵清荷的头发，一只手向着赵清荷身上乱捶，赵清荷身处被动地情境下，由小声地嘟囔，开始大声地叫骂着：“你个婊子，你个婊子养的，你要打就打死我，不然你就不是人！”她虽然骂着，但是她的手脚却没有闲着，双手由张牙舞爪地向着怀青青的身上抓挠，到了双手死死地连皮带肉地扼住怀青青的胸前，她在怀青青的拉拉拽拽之下，尽管脚步踉跄，但也忘不了抽空向着怀青青的腿上踢打。怀青青怒气勃发，边和赵清荷的厮打，边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经常在背后骂我，说我的坏话，今天我就要撕叉你的破嘴，看你还编排我的是非不？”“你个小娼妇，你个卖屄的，我非把你打叉打烂了，你终日摆着个被人家弄得臭脸，还向老师说我们的坏话，我就是不服你这个烂女人！”赵清荷也是边打边骂，两个人旗鼓相当，不分胜负。赵清荷下身穿着黑色的紧身裤，上身穿着束腰的短褂，怀青青一身是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两人在不停地争斗中，已经衣衫不整，赵清荷的上衣已经到了肚脐子上面，雪白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着迷人的白光；怀青青好些，连衣裙虽然左歪右斜，但是皮肤还隐藏着，不像赵清荷那样狼狈。 今夜月光皎洁，操场里无所遮拦，一切东西都可以尽望。学生发现了赵清荷的皮肤裸露，有的把头伸出多长，试图能够清楚地欣赏她外漏的春光。“好！真好！爽毙了！”离得最近的学生狂呼着。“你个烂蹄子，卖我的阳谋！”怀青青骂道，“我早就想找你啦！”“她有没有卖你的阴谋（毛）呃？”人群传来了嘻嘻哈哈地得意的笑声。怀青青也顾不得围观者的冷嘲热讽了，争取着一切机会，向着赵清荷身上招架。高志洁到了操场，看着这两个不顾体面甚至不惜春光外泄的学生，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中烧，大声喊道：“给我住手！成什么样子哦？”赵清荷和怀青青正打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有人理会他的吆喝，高志洁喘着粗气，终于站到了她们的身边：“助手！都给我助手与！”沉浸在两人打斗世界中围观的学生，终于被高志洁的喊声惊醒了：“老师来了！老师来了！”刚才拼命呐喊鼓劲的吴青丽听到高志洁的喊声，吓得一吐舌头，脖子一缩，就缩到了其他人的背后，偷偷摸摸地跑走了。其他学生，见老师来了，也都向着操场外面散去了。场中只剩下赵清荷和怀青青喘着气，面朝面相互对望着，每个人眼中都喷着火花。“打啊！怎么不打了！你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两个女孩，也不嫌寒碜，看看你们衣衫不整的样子，我都替你们难看！”高志洁恼羞成怒，转身就走，气冲冲地说道，“走！到我办公室里去！”高志洁的办公室。高志洁坐在椅子上，眼瞪着站在身边的赵清荷和怀青青，半个小时没有说话。两个学生心中忐忑，问道：“老师，我们今后再也不敢了！”“我问你们了吗？”高志洁冷冷地说道。“老师，我们可以走吗？”赵清荷和怀青青对望了一眼，互相不服气地别过脸去。“你们知道不知道错了？怀青青，你是班长，先说！”高志洁不满地望着怀青青。“我太激动了！——我没错！——她在背后骂我……“怀青青说着话泫然欲滴了。“她骂你什么？”高志洁怒声说道。怀青青气得脸色发青，右手指着赵清荷：“骂我什么，让她自己说！”“我没有骂你！”赵清荷理直气壮地回道。“她骂我婊子，说我向你给她们坏事了！”怀青青流着泪大声喊道。“她对着你骂了吗？”高志洁问道。“没有！学生告诉我的！不少学生都这样跟我说！”怀青青怒声说道。“哪些学生跟你说的？告诉老师！”高志洁盯着怀青青，又没好气地扫了赵清荷一眼。“吴青丽！”怀青青踌躇之后，才十分不情愿地说出了“吴青丽”的名字。“又是吴青丽！”高志洁心中暗想，“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赵清荷，你有没有骂怀青青？”高志洁声音很严厉。“没有！”赵清荷不假思索地答道。“你没有吗？我们跪下发誓，你敢吗？”怀青青厉声骂道。“我说没有就没有！哪个跟你跪下发誓啊！”赵清荷不耐烦地说道。高志洁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多钟了，他知道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她们之间的矛盾，只好无奈地说道：“有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再说！赵清荷回宿舍吧！怀青青，走，我送你回去！”怀青青眼中含泪，说道：“我这个时候不回去，我爷爷一定回到路上来接我，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了！”高志洁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吗？”“嗯！”怀青青肯定地点了点头。怀青青、赵清荷走了，高志洁心中忧虑，没有了任何兴趣，脱衣躺在床上。怀青青刚走出校园，就打通了马校长的电话，马校长听到是怀青青，高兴地说道：“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嫩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啊？”怀青青“哇”的一声哭起来：“我想你！我和别人打架了！”马校长惊恐万状：“你在哪里？”“我在校园外面！我害怕！”怀青青抽噎着说道。马校长让怀青青在外面等他，立刻挂掉了电话向着怀青青说的地方赶去。怀青青见到马校长，一纵身扑到了他的怀青青，嘤嘤地哭出声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青青与清荷单挑（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一夜没睡着，起床铃没响，他就起床了。六点十分，高志洁在教室门口等到了赵清荷，而怀青青的座位上依然空着。赵清荷随着高志洁来到了办公室，示意赵清荷坐下，赵清荷犹豫了一会还是听话地坐下了。她偷眼看了看高志洁，没有说话，低下了头。赵清荷的举动岂能逃过高志洁的眼睛？他从赵清荷的眼神中读到了孤独和忧郁，这是与好多留守孩子相似的眼神，看来这个孩子心里隐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高志洁柔声问道：“清荷，能告诉老师，你和班长到底因为什么单挑吗？”“不是我要和她单挑，是她要和我单挑的！”赵清荷眼神中多了一丝倔强和不满。“是吗？”高志洁对赵清荷的回答感到很吃惊。“昨天晚上，就是晚自习前，我上厕所时，她拦住了我，要和我单挑！我不可能被她吓住了吧！”赵清荷很无视高志洁的惊愕的眼神。“看来你是被动的！”高志洁恼不起来，温声说道。“是啊！”赵清荷仿佛无所谓的鼻孔中“哼”了一声。高志洁明白赵清荷是不相信自己，或者对老师有什么误解，他耐着性子问道：“你是被动的，但你也可以不接受啊！”“我凭什么不接受，难道我怕她吗？”赵清荷气愤地说道，“她是班长就了不起吗？就很牛逼吗？”赵清荷说着鼻孔中连番“哼哼”几声。“你为什么不找老师呢？老师不是经常告诉大家，有事情不能私下里解决，更不能动武吗？”高志洁看着赵清荷冷静无视的神情有些无助的无奈的困乏，也许赵清荷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到心上；也许这是赵清荷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班长要和我单挑，我要是找老师，不就是告诉她我怕她吗？呵！我怕她个小娼妇！”赵清荷扫了高志洁一眼，低着头低低地笑道。“不许这样称呼同学！”高志洁被赵清荷这句话激怒了，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平和地说道，“称呼学生要有礼貌！”赵清荷冷冷地望着高志洁，把脸扭向着别处，高志洁感到心在流血。“我已经知道了，单挑是怀青青主动的，责任在她！你能告诉老师，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们单挑的吗？”高志洁问道。“她诬赖我！”赵清荷理直气壮地说道。“她诬赖你！诬赖你什么？”高志洁惊诧不已，他站起来，望着赵清荷。赵清荷有种鄙夷不屑地扫了高志洁一眼，恶声说道：“她不是告诉你我和社会上的小痞子混吗？”“你怎么知道的？”高志洁忙问道。“同学告诉我的！”“谁告诉的啊？”高志洁心中气恼，耐着性子问道赵清荷睨了高志洁一眼：“在你办公室里告诉你的，被同学听到了！”高志洁知道这中间有误会，肯定是他找怀青青了解情况，让其他学生跟踪偷听了，在高志洁的记忆中，开学到现在，怀青青也从来没有向自己反映过班级里什么有价值的问题啊！看来班级中的情况很复杂啊！“清荷，老师要告诉你，怀青青根本就没有向我反映过你的情况！你一定是误会啦！”高志洁心中气恼，但还是笑着说道。赵清荷不相信，冷傲地说道：“人家清清楚楚地告诉我的，岂能有假！老师我知道你护着她！”高志洁气得真想哭，说了这么半天，赵清荷是软硬不吃，滴水不进。“你能告诉老师是谁告诉你的吗？”“我不可能出卖同学的！”赵清荷的话毫无回旋余地，“我要是说出来，我成为什么人啦！”“难道你没有发现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学生是在挑拨你和怀青青的关系吗？”高志洁气愤地说道。“不可能！我们是铁哥们！”赵清荷冲口而出。“铁哥们？”高志洁一惊。“她是女的，不是男的！”赵清荷忙着消除因为自己的语言带给高志洁的怀疑。“你真的不愿意告诉老师吗？你不告诉老师，老师就无法找出真相，也就无法消除你和班长之间的误会，这样你们怎么能够和好呢！”高志洁盯着赵清荷问道。赵清荷想了想，说道：“我还是不能说，我会自己问她的！”高志洁只好无奈地说道：“我希望你和班长不要再生事端，不然……”赵清荷不服气地望了高志洁一眼：“要是她不找我的麻烦，我就不理她，要是她先找我的事儿，我总不能任她欺负吧！”高志洁真想打她一顿出出气，但是他还是平息了自己的冲动：“好吧，我会找她的！我希望你也要理智冷静，要是你在主动找事儿，我就打电话请你的父母回来！”赵清荷望了高志洁一眼，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惊喜，高志洁不知道她想什么，知道这次的谈话只能就这样无果而终，他说道：“你回教室读书吧！再想想，回头我还会找你的！”“清荷，难道在这次单挑中，你没有错吗？”赵清荷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高志洁突然问道。“没有！”赵清荷回答得太干脆，高志洁有些手忙脚乱了。他只得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赵清荷出了办公窒走了，高志洁看着赵清荷的背影，有种亏智乏力之感，他不由得发起愣来。要是男生，高志洁恐怕气得真会打他一顿，虽然他从没有打过学生；可是赵清荷是个女生，她总不能打她一顿吧！女孩子可是打不得的！高志洁时常在心理告诫自己，教育学生，绝对不能施展暴力的手段，要是用暴力教育学生，不仅伤害了学生肉体，更会扭曲他们的心理和人格，是对学生、国家和社会的犯罪！到底是谁告诉赵清荷，怀青青向老师反映她的情况的呢？高志洁眉头紧皱，苦思不得其果。痛苦之中，高志洁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难道是她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青青与清荷单挑（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直到上午上课之前才来到学校。高志洁一等到她，就把她请到了办公室（住室）。怀青青就站在高志洁住室的门口，高志洁的对面。她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不时地偷偷地打量着高志洁，高志洁也发现了怀青青的在偷看他，他心中很气，但也无可奈何。他明白自从发现了她和马校长的秘密之后，再也没有对他的尊敬和信任了。“青青，能告诉老师，昨晚上你为什么非要和赵清荷单挑吗？”高志洁语气虚弱地问道。“她欠揍！”怀青青理直气壮，一副正气凛然的审判者的模样。高志洁气极，心中冷笑，问道：“为什么？”怀青青没看高志洁，好像不屑：“她在背后骂我？”“骂什么？”高志洁问道。怀青青瞥了高志洁一眼，最终说道：“骂我……骂我是婊子！”“你怎么知道的？她有没有当面这样骂你吗？”“没有！她背后骂我，好多人都知道，都和我说了！”怀青青愤愤不平。“难道学生的话都可信吗？”高志洁生气，语气有些严厉，“都是谁告诉你的？”“我不会出卖她的！我向她保证过！”怀青青撇着嘴角，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高志洁心冷到了极点了。高志洁无奈地说道：“青青，你是老师最信任的学生，老师一直把你当成孩子看待，先前是，现在也是！你是班长，我希望你能把她说出来，老师希望弄清楚真相，不让矛盾激化。我想你也不希望出现什么严重后果吧！”怀青青不为所动，脸上还是冷冰冰的。高志洁看着怀青青，无奈地问道：“青青，难道你在这件事儿没有错吗？”“我何来的错误的啊？”怀青青斜了高志洁一眼，“她三番五次地背后骂我，好多学生向我告她的状！她就是欠揍！”“你身为班长，遇事儿如此的不冷静，让全班学生怎样看你？”高志洁加重了语气。“无所谓了！反正我的脸皮厚！”怀青青抬着头，眼睛望着上面的天花板。“青青，你怎么这样评价自己！太过分了！”高志洁猛地站起来，攥着拳头，恨不得打她一顿。“我哪里过分了！”怀青青嘟着小嘴。高志洁怒恼起来：“你这是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吗？遇到问题，为什么不找老师解决，非要采用武力？难道老师经常告诫的话，你身为班长都当成了耳旁风吗？要是每个学生都像你这样，我们班级会乱成什么样子？”“我想不到那些！再说了，找老师能解决得了吗？”怀青青嗤笑了一声。“难道武力就能解决得了吗？”“当然！我要把她打怕，让她今后不敢这样骂我！”怀青青竟然笑起来。高志洁望着怀青青，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定定地望着她，终于说道：“你把她打服了吗？她要是也有你这种想法，你们的矛盾怎么才能解决啊？那样岂不是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吗？要是我们班级成了你和别人角力鏖战的舞台，我们班还能成为班级吗？”怀青青说道：“她要是也这么想，我随时奉陪！我已经不适合当班长了，还是请老师撤销了我的班长吧！”高志洁说道：“青青，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啊！”“老师难道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怀青青轻笑起来，仿佛在嘲笑高志洁的愚蠢和无知。“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的变化太大了吗？大得让我都不敢认了啊！”高志洁痛苦得头脑发晕。高志洁知道他和怀青青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沟通了，现在的怀青青和先前的她已经是大相径庭了。他瞟了一眼怀青青，说道：“这件事儿，老师还是请你多想想，想通了，能把情况告诉老师，让老师帮助你解决矛盾！另外我也希望你能遇事儿冷静，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和同学发生矛盾，动辄就用拳头子说话，那样是不可能真正解决问题的！就算拳头子可以让人害怕，不敢再骂你，但是要是你把学生打伤了，也是要付法律责任的！”“我就不付法律责任！”怀青青竟然激动起来。“要是你把赵清荷打伤了，你以为那时候你可以置身事外吗？”高志洁严厉地说道。“她骂我，就该挨！打死打伤，活该！”怀青青激动了嘴唇哆嗦着，眼中含泪了。高志洁面对激动的怀青青感到心悸和不安：“打伤了人，你要给她治；打坏了人，你会被判刑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幸好你们的对决，没有出现严重后果！”怀青青听了高志洁的话，泪眼汪汪的，没有说话。但是她咬紧的牙关，愤怒充血的眼神，让高志洁看到了怀青青的暴怒和不屈。高志洁暗想，要想改变怀青青这样偏激的性格和她认识的误区，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达到的，她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那股子冷漠让他寒心。这恐怕和她的妈妈的出走，爸爸的未归，还有和马校长的不伦不类的关系有关吧！高志洁虽然痛心，可是他却束手无策，他不由得说道：“青青，你妈妈和爸爸有消息吗？”“死了！别提他们！我恨他们！”怀青青激动得更很了，她眼中带着愤怒，双手握成拳头。高志洁一愣，后悔这时候提及她的爸妈了。怀青青受到的各种伤害，就像大江大海似的，已经让她面临覆灭的危险，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你走吧！记住老师的话，你也许现在不明白，但慢慢想，会想明白的！这个社会上，单靠拳头是不可能真正解决问题的，一身正气，身行正义，与人为善，方能站得直，赢得大家的信任和尊重！”高志洁朦胧着双眼，看着怀青青走出了办公室（住室），她那桀骜不驯的背影，深深刻印在他的心中了。送走了怀青青，高志洁立即找到了吴青丽。吴青丽圆圆的脸蛋，漂亮的眼睛，弯弯的嘴角，一种高志洁叫不出名字的发型，让她显得十分青丽俊秀，真的是人如其名，青丽不俗。吴青丽不像赵清荷和怀青青那样冷漠，让人无法接近。她显得很温顺很淑女，有些惶恐地站在高志洁的面前，畏畏缩缩地望着高志洁，说道：“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儿啊？”高志洁板着脸说道：“青丽，你在赵清荷和怀青青的矛盾中起到了什么作用，难道还需要我说吗？”吴青丽望着高志洁严肃的眼神，低下了头，低声说道：“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把学生说的话告诉班长！”“你告诉班长的那些话真是赵清荷的话吗？有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啊？”“没有！真是赵清荷骂班长的话！”吴青丽没有抬头，低声说道。这样的声音和昨晚在操场可着嗓子大吼的她相比，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了。“就算是赵清荷骂班长，为什么你不告诉老师，而是告诉班长，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高志洁厉声问道。“我错了，老师！”吴青丽的妥协和顺从，让高志洁心中好受了许多。“难道不是你告诉赵清荷，班长向我反映她和社会上的小痞子有来往的情况的吗？”高志洁紧盯着吴青丽不放。“我……”吴青丽有些惶恐地看了高志洁一眼，欲言又止。“是不是啊？”高志洁刚才平复的不满之气再次暴涨了起来。“老师，有一次你找班长谈话，我来找你请假，无意中听到的，今后我再也不敢了！请老师处分我吧！”吴青丽老老实实地认错，老老实实请求老师处分，高志洁虽然心中有气有火，但也不好向她发脾气了。“昨天晚上，操场上的事儿，你该怎样解释啊？”高志洁望着她问道。“昨天是班长和赵清荷单挑，与我无关啊！开始我不让她们单挑，可是她们两人互不相让，我也没有办法啊！”吴青丽苦着脸说道。“你劝她们了吗？恐怕你是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不乱吧！”高志洁冷笑了一声。吴青丽看着高志洁发怒的眼睛，更加温顺了：“真的！我劝不住她们！和许多学生跟着她们俩到了操场，她们要单挑，却站在那里不动，我就喊了一声，是让她们要打就快打，要是不打就赶紧回家！当时喊那样话的不仅仅是我自己啊！”高志洁听出吴青丽话中也有很多真实的成分，但是当时吴青丽的心里是怎样想的，只有她自己明白。但是直觉告诉他，吴青丽并不是像她的话和外表那样，清丽清纯，没有杂质的。高志洁又向吴青丽讲了怎样与人相处，怎样团结关爱同学的话，虽然知道这样的说教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可是身为老师，还是要实施教育的。吴青丽一面躬身受教，一面不住地点头，唯唯连声，表明自己明白了这些道理。当高志洁说完，吴青丽忙说道：“老师，我彻底知道做错了，我今后一定会按照老师的要求做，要是我口是心非，青丽愿接受老师的任何惩罚！请老师看青丽的行动吧！”高志洁高兴地望着吴青丽，说道：“你能有这样的态度，老师很高兴，希望你能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老师的心血就没有白费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青遇袭（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和赵清荷单挑的事情过去了两天了，她们都没有找高志洁承认错误，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再生事端，让高志洁稍稍放心了不少。高志洁想找其他学生了解情况，但又怕会给他们招来麻烦，因此他只好作罢。这个班级学生之间人际关系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了。他不敢找学生了解情况，只好暗地里观察了。关于怀青青的情况，他本来想进行家访，请她的爷爷奶奶帮助劝说她，可是他也止步了，鉴于上次教训，他知道即使找到他们，也不会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的，高志洁除了发愁暗自想办法，别无良法。课外活动时间，刘梅、陈敏、吴青丽、赵清荷、张爱雪和白小瑶几个人聚在一推，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其他人的学生见到她们在一起，不自觉地走开了。赵清荷冷着脸，对着吴青丽问道：“那件事儿你弄得怎么样啊？”吴青丽嘻嘻地笑道：“清荷姐，我办事儿，你放心好了！我和我大姐说好了，她答应会帮你的忙的！不过……”赵清荷见吴青丽打了一个坝子，不悦地说道：“有屁就放，干嘛吞吞吐吐啊？”吴青丽干笑了一声：“我大姐说，她今后可以罩着你，有什么麻烦，她会帮助你解决，但是你得听她的，不然，她不会帮你的！”其他七个女孩子一同望着赵清荷，眼中满是期待的热切的光芒。赵清荷眼中含着厉色，咬着淡红的嘴唇，好久说道：“我答应她，她什么时间帮我？”听到赵清荷的话，刘梅、陈敏、张爱雪和白小瑶高兴地说道：“清荷，你想通了！其实女孩子没有人罩着，会受到别人欺负的！我们早就劝你听大姐的，你总是固执，现在终于好了！今后，我们姐妹共进退！”赵清荷白了她们一眼，气愤地说道：“你们几个算计我啊？那晚上为什么不帮助我？”几个女生相互望了一眼，嘿嘿地笑起来：“一个班的，明里不是不好意思出手嘛！”赵清荷从她们的表情中发现了端倪，语不成声地说道：“你们，你们，真是太可恶啦！还是老古语说得好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清荷，你也是女人啊！”大家同时伸出纤指指向赵清荷。赵清荷无奈地笑道：“上了贼船啦！上了贼船啦！”吴青丽清秀的眼睛中储满了笑意，声音脆生生地说道：“清荷姐，我们现在已是一个团体，大家结拜成姐妹吧！干脆背后咱们就叫做‘光源六姝’，怎么样？”“人家叫‘光源四虎’，你叫‘光源六姝’，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赵清荷撇了撇嘴嘲笑道。“有什么不可吗？我们吃了亏，还有大姐罩着啊！对了大姐说了，有时间咱们在一起聚聚，联络联络感情！”吴青丽笑嘻嘻地说道。“我们这岂不是像个黑帮似的，出了事儿怎么办啊？”赵清荷还是担心。“能出什么事儿啊？咱们是为了自保啊！我们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不就行了！我们不惹是生非，不干什么坏事儿……”刘梅和陈敏同时说道。赵清荷忧心忡忡地看了周围的姐妹一眼，说道：“咱先说好，坏事儿不干啊！不然，我就退出！”“放心吧！”吴青丽笑得很甜很美，赵清荷竟然也呆了呆，“以后我们好处多着呢！这是我大姐说的！”“什么好处？”赵清荷不相信地望着吴青丽，“你是哄我吧！”“不信，你问问她们！”吴青丽指了指身边的姐妹。刘梅、陈敏、张爱雪和白小瑶一齐向着赵清荷笑：“真的，不过有什么好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赵清荷不相信地低下了头，她的心事儿很重。这是个月光朦胧的夜晚，一切东西在这月光下都显得有些模糊了，就像一副蹩脚的水墨画。晚自习后，怀青青和同学还有本庄的学生刚走出校园，就被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似乎那个女孩子还对着招着手，她没有多想，对身边的人说道：“我过去看看，兴许找我有事儿呢！”说着她就向那个女孩子走去，女孩子没有停住脚，小声说道：“来啊，这件事儿关于你的，很隐秘，不能让别人知道！”怀青青愣了一会，好奇心驱使着她向着那个女孩子走去。她们走到了一个来往学生稀少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你是谁？我好像认识你！什么事儿？”怀青青问道。这个女孩子，个头比怀青青还要高，她扭过头来，长得俊俏脱俗，魅力四射，怀青青一看是个生脸孔，但又似曾相识，直觉告诉她情况不妙，她扭头要走，那个女孩子笑道：“来了，怎么好意思走啊！姐妹们，都出来吧！”随着女孩子的喊声，呼啦从周围的暗影中闯出四五个相貌俊美的女孩子，把怀青青围在中间，从这里经过的学生，丝毫不敢停留，向着远方快步通过。怀青青终于明白了自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了，她恨自己太大意了，但是为时已晚，她强撞了撞胆子，娇声吒问：“你们要干什么？”“听说你最会装逼了，最浪劲，是吧？”一个脆得让人心神乱颤的女孩子的声音悠悠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算计我？”怀青青奓着胆子问道。“咯咯——”那个女孩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来，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你，原因吗？因为我看不惯你的装逼，这样的理由行了吗？”“你，你们……”怀青青心中怒极，愤极了，她突然向着一个个子较矮的女孩子冲过去，她想骤然行动，能冲出重围，逃离险境，才想办法解决。那个开始发话的女孩子好像早就看出了怀青青的意图，怀青青刚动，她就向着怀青青冲过来的方向截击过来，恰好当怀青青把那个女孩子撞向一边差点歪倒的刹那，她拦住了怀青青的去路，并大声喊道：“姐妹们，上啊！让她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大姐，放心吧！跑不了这个贱逼！”其他女孩子大声回应着，并手脚并用地向着怀青青扑来。而那位发号施令的大姐，也身手矫健地向着怀青青的面门冲出一拳，照着怀青青的小腹部送上一脚。怀青青见大姐来势凶猛，只得避其锋芒，向着左边一闪，可这一闪恰好撞向了这边的另一个和她身材相当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也不含糊，冲上去，双手猛然环住了怀青青的脖子，一使劲，竟把怀青青扳倒在地上，接着其他女孩子的脚不顾一切地向着怀青青的身上乱踹，噼里啪啦的沉闷的声音杂乱无章地响起来。这恰如暴风骤雨般的暴击，根本没有给怀青青任何翻身翻本的机会。从她被放到，到现在，短暂的时间内，怀青青的身上已经挨了无数的脚踢脚踹了。怀青青的身体蜷缩成了一团，就像刚放入开水锅中的蚂虾了。开始的时候，怀青青还大声地喊叫着：“打吧，打死我好了！”后来怀青青只是用双臂护着头脸，任她们打，再也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哀求讨饶的声音。场面上只有女孩子们的施暴声，时不时夹杂着施暴的女孩子的怒骂声，还有向着怀青青身上吐口水的声音。“大姐，是不是打死了？”见怀青青没有了动静，有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问道。大姐早就有些怀疑了，她摆了一下手，说道：“停！”女孩子们都停止了殴打，大姐弯下腰伸手要掰开了怀青青紧紧护住头脸的双臂，周围的女孩子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大姐。怀青青的双臂一点一点地被分开了，露出了怀青青的模糊的脸。“死了？”有人惊问。“没呢！”随着这声回答，就见怀青青的的身体仰面一挺，双臂向着大姐伸出的脖子圈过来。大姐吓得“妈啊”惊叫了出来，急忙要摆脱怀青青的搂抱，可是怀青青这志在必得的一击，没有让她逃脱。大姐被怀青青紧紧地搂住了脖子，怀青青试图努力地翻过身，可是浑身地疼痛，使她使不出任何力气了。大姐被她抱住脖子，弓着身，拼命地挣扎。周围的女孩子见怀青青挨到这个份上，还能袭击大姐，大家惊慌地向着怀青青身上下手了。有的从两边掐住怀青青的胳膊，试图分开它，有的摁住她的身体，用拳头没命地向着她的身上乱捶乱砸。“打吧，打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怀青青显得十分虚弱，但是她声音凄厉地叫起来。这个时候，在大家的帮助下，怀青青再也抗不住众多女孩子的击打了，身体上下的钻心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双臂，身体虚弱无力地直挺挺躺在地上。大姐羞怒不已，直起身来，照着如同死了一般的怀青青的脸上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掌，骂道：“你个臭婊子，够强的！我看你还怎么装横装逼！”女孩子们心有馀悸地拍打着胸口，暗想，她们中间的任何人都不是怀青青的对手，这个女孩子太凶横，太强大了。“青青，青青，是青青吗？你在干什么？”大家低头看着地上躺着的怀青青就像死的一般，发怵发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叫声，“乱哄哄的，你还回家不回家啊？”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地传过来。女孩们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人正向着这里走过来。大家望着大姐，大姐一摆手：“走！”大姐当先向着远处快速走去，其他的女孩子跟着，同时，暗影中长身站起六个人，也向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青青遇袭（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赶到卫生院的时候，马校长已经守在急救室的门外了。高志洁得到这个消息是魏寒梅告诉他的。魏寒梅是和怀青青一同走出校园的，当怀青青被大姐叫走的时候，她就站在怀青青的身边，当时她就感到蹊跷。怀青青被叫走不久，她们隐隐约约听到那个方向传来噪杂的吵闹声，她们停了一会，见怀青青没有过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边走边喊着向着那个地方走去。她们离得老远，就见几个人向着远处跑走了。她们来到怀青青身边，见怀青青仰面躺着，没有动弹，就知道大事儿不好，魏寒梅就急忙向高志洁的住处跑去，还有的学生向马校长的办公室跑去，她们要把这件事儿告诉马校长。马校长比高志洁最先得到的消息，所以他一听听到这个消息就吓坏了，要是学生在校园附近除了事故，无论如何，他这个校长也不好向群众和领导交待的，更何况怀青青还是他心爱的小鲜肉呢！他既惊慌，又害怕，风风火火地感到了事发之地，一见怀青青仰面躺着，不省人事，连想都没有想，就把怀青青抱在怀里，边让学生回家，边向卫生院跑去。高志洁到了卫生院，怀青青已经被送进急救室。“怎么样？严重吗？”高志洁看着冷眼盯他的马校长问道。马校长话无感情地说道：“人都昏迷了，你说可严重？”高志洁没有计较：“怎么会发生这事儿呢？行凶者是谁啊？”“不知道！”马校长依然冷漠似铁。“哦！”高志洁也不知道该怎样和他交流了。马校长直视了高志洁良久，阴阳怪气地说道：“高老师，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个班主任是怎样当的？前几天你班中发生了学生在操场单挑的事儿，其中就有怀青青；时隔两三天，又出现了学生被打得严重的事件，而且受害人就是怀青青，难道上次单挑，你没有追根求源，没有处理清楚吗？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为什么事情总是发生在你的班级？我想听听你的解释！”高志洁听出马校长话中不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当然，这件事儿我有些责任，我不会逃避的！”“你有什么责任啊？”马校长冷笑着说道。高志洁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不远处的病房内，有些病人或者家属听到他们的争吵，站在走廊里，向着这边张望呢。“你无话可说了吧！正是因为你的处理不及时，没有彻底解决她们之间的矛盾，才使得事情的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应该说你要负全责！”马校长见高志洁语塞了，就像在训斥学生似的训斥他，根本不给留情面。高志洁对马校长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作风不满，但他按捺着心中的情绪，说道：“马校长，现在就把怀青青被打事情和前几天的单挑联系在一块，妄下结论，是不是为时尚早啊？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怎样，是不是需要调查和分析啊？”“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学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这个校长丢不起这人啊！”马校长说道。高志洁面对马校长反反复复地冷嘲热讽，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忿气，说道：“事情的起因不明，怀青青的情况不明，你就这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还极尽挖苦之能，难道你身为校长就没有责任吗？社会上的小痞子成群结队出入堂堂的镇中心中学，对学生极尽戏弄之事，你不闻不问，你动用在校学生组织迎宾仪仗队，为社会势力商店开门迎客，还造成学生和社会小痞子之间的矛盾，给学校的安全带来了隐患，你怎么不检查反省自己，还在这里无所不用其极地责怪别人！你身为校长，为什么不说怀青青被打与那次迎宾而埋下的隐患有关呢？真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马校长被高志洁这阵气势如虹的反驳，弄得张口结舌，尴尬至极。“你，你……血口喷人，逃避责任！”他气得脸色煞白，右手指着高志洁，终于憋出这句话来。高志洁看着气急败环的马校长，心中暗笑，说道：“马校长，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任何结论都有可能是荒谬的！到底这件事儿的责任在谁，事情弄清楚之后再下定论也不迟啊！现在怀青青正躺在急救室内，让我们还是为这个可怜的学生祈福吧！愿这个可怜的孩子性命无忧，健健康康，快快乐乐，轻轻松松地成长吧！”高志洁加重“可怜”的重音，瞥了马校长一眼，不再看他，也不再理他。马校长怒气未出，看着高志洁的模样，心中发狠，但也无可奈何了。十多分钟过去了，急救室的门开了。李雪和两位医生走了出来，高志洁急忙起身迎上去，急切地问道：“青青怎么样啦？”李雪笑着说道：“别担心，没什么大碍！她只是身体和头部受到重击而产生了暂时性的昏迷，现在已经清醒了。只是她身体的好多部位皮肤和皮下软组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恐怕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能如常啊！”“幸好马校长把她送来的及时，要是时间长了，造成大脑有关组织出血，恐怕就麻烦了！还多亏了马校长爱生如子啊！”一个年轻的教师认识马校长，夸赞道。马校长笑着说道：“学生在校园周围出了事儿，我这个校长应该好好检讨自己的工作啊，我们身为领导，愧对这些孩子啊！”马校长的话引得全场医务人员的认同和赞叹，当然李雪除外。怀青青被两位护士用手术车推了出来，马校长和高志洁一起上前，问道：“青青，感觉怎么样啊？”怀青青仰面躺在车上，听到马校长和高志洁相问，扭头望了望他们，高志洁发现她的眼中现出了一丝冷漠，缺少感动和欣喜。“马校长，你也来了！谢谢你啊！”怀青青说着，眼中的感激被夺眶而出的泪水所代替，“她们，她们，真狠啊――”她再也说不下去了。“青青，好学生！我向你保证，学校一定会查处事情的真相，让那些施暴者受到应有的惩罚！你放心好了！”李雪见高志洁被怀青青冷遇，知道事情的原因，心想这个怀青青表现得也够明显和过分了，难道她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李雪摇着头，向发愣的高志洁身边走了两步，拉了拉他的衣服，向他使了个安慰的眼色。高志洁会意，哭笑了笑，没有说话。病房内，李雪和其他医务人员都走了，只剩下了马校长和高志洁陪坐在怀青青的病床的旁边。高志洁看着半闭着眼睛的怀青青，问道：“青青，能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们吗？你认识那些打你的人吗？他们都是什么人啊？”“不认识！”怀青青好像有些不情愿地说道。“难道你对他们就没有一些印象吗？“我头疼，不想回答！”怀青青闭着眼，看情形是懒得看他。马校长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他暗笑怀青青让高志洁吃了闭门羹，心说，活该！马校长唯恐怀青青过于明显的表达，会给别人带来误解，给自己造成麻烦，于是说道：“怀青青，高老师向你了解情况，要是你能说清楚，就不要隐瞒了，这对查清真相很重要！虽然高老师是班主任，对你们关心不够，但这件事儿也是高老师不愿意看到的吧！你不应该把怨气发到高老师的身上啊！你要查清真相，讨个公道，就不要对老师有什么隐瞒啊！”怀青青望了一眼高志洁，眼神是那样的空洞，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高志洁冷到了极点，他没有说话，就这样无聊无奈无趣地站着，不管怎样，他都想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至今还坚信，这次事件应该与社会上的小痞子或者光源四虎有关，不然下手不该如此老辣和残忍。高志洁尴尬地呆站之间，李雪来了，喊走了他。高志洁随着李雪来到她的值班室，李雪让高志洁坐下，倒了杯开水给他。看着高志洁心事重重地慢慢喝着茶，小声说道：“老师打算怎么办？看来怀青青把你当成了敌人了！”“我想把这件事儿查清楚！”高志洁斩钉截铁地答道。“你愿意听雪儿的意见吗？”高志洁望着李雪关切的眼神，说道：“嗯，你说吧！”李雪说道：“志洁，这件事儿不是发生在班里，而是发生在校外，我觉得这件事儿很复杂，你只是个班主任，是无法解决这件事儿，不如你向马校长建议，到派出所报案，让派出所介入调查，至于结果，就与你无关了！就算你调查，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理想的结果的，因为怀青青根本就不买你的账！马校长要是不答应，你就趁机把事情推给学校，你也可以置身事外，以免招来事端。”“雪儿，你的意思是让我彻底放手吗？可怀青青毕竟是我的学生啊！”高志洁望着李雪，显得举棋不定，痛苦写在脸上。“你也可以暗中调查啊！但前提是这件事儿不涉及光源四虎或者黑种人胖子之流！”李雪诚恳地说道，“要是他们所为，你能够做什么呢？”高志洁点点头，说道：“雪儿，我听你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青青遇袭（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回到怀青青的病房，护士已给她挂上了吊水，爷爷奶奶得到同村学生送来的信儿后也已经赶到了卫生院，此时正和马校长坐在病床的一边，惊喜交加地听着怀青青介绍遇袭的经过呢。高志洁进来，两位老人感激地说道：“谢谢高老师平时对青青的照顾和教育，今晚发生的这些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青青虽然被打伤了，但好歹没伤到生命，我们不会怨你的！我们只求青青没事儿就好了！”高志洁无言，他十分内疚地说道：“老人家，我们当教师的没有照顾好学生，才让青青受到了这样的伤害，放心吧，学校一定会找出打青青的人，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处分，还青青公道的！”马校长也笑望着高志洁：“高老师，你可要加把劲，争取早日找出这些人啊，以免其他孩子再受到伤害啊！”高志洁也笑着说道：“马校长，我们身为教师真应该为学生负责呃！我建议上报派出所，或者学校组成事故调查组，高志洁一定尽全力帮助弄清楚真相！”“嘿嘿――”马校长长笑了几声，“难道高老师想推脱责任吗？”高志洁笑道：“放心吧，高志洁责无旁贷！但是这件事不仅仅是我们八三班的事情，因为事情发生在校园之外，而且施暴者都是怀青青不熟悉的人，据此可知，他们可能是学生，也可能属于社会青年，或者是校内外勾结，恐怕非我的力量能解决的吧！因此我才有这样的建议！还请马校长三思！”怀青青的爷爷奶奶望着他们，爷爷也说道：“高老师说的有道理！”马校长心中暗骂高志洁也是只老狐狸，但是他还是笑容满面，说道：“回校后，我和其他领导商量商量吧！”高志洁笑道：“马校长，这件事儿刻不容缓，何去何从，你可要当机立断啊！”马校长心中骂他，心道你把事情都推到了学校，你他妈的脱的干净，想置身事外，绝对不可能。他没有搭理高志洁，却向着怀青青说道：“怀青青同学，你要安心养病，不要担心，我们会查出真凶的！”爷爷奶奶在身边，怀青青有千言万语不让他走，可是她不敢说出来，但是她的眼睛中早已蓄满了不舍之泪了。马校长生怕露了馅，便不敢再看她了，向着两位老人说道：“你们好好照顾她吧，这里我们也该回去了！”高志洁和马校长一同走出了病房，默默无语向学校走去。一路上，谁也没和谁说话。怀青青被马校长送进医院的同时，袭击她的女孩子沿着学校旁边南北街道向南跑去。十个女孩子，跑得气喘吁吁，一头钻进了离“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不远处的小餐馆内。餐馆的老板是位相貌有些猥琐的年轻人，看相大概有二十多岁，身材矮小，面目黝黑，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显得十分扎眼。他看到十多个美女进了餐馆，领头的是大姐，赶忙笑盈盈地迎着：“各位大姐光临小店，真是小店的福气啊！快请，里面坐！”“千里马，给姐妹找个干净舒适的房间！”大姐娇声喝道。映着灯光可以发现大姐长得十分俊俏，一米七三的挑高的身材，白白的皮肤，瓜子样的脸，柳叶般的眉，温玉般的杏眼，黑色的眸子，湿润而娇红的樱桃小口。一头黑色亮泽的短发，用发卡卡在小巧莹白的耳轮两边，显得飘逸而妩媚，不过经过刚才的打斗，略显凌乱了。大姐身材比其他女孩子都高，显得十分出众。女孩子听到大姐喊老板“千里马”，一扫刚才的惊慌，忍俊不禁地笑出来了。千里马对女孩子的笑声不以为意，边在前头带路，向着里面走去，边说道：“放心吧，大姐！你老人家光临小店，我还能敢怠慢吗？”“算你懂事儿！”大姐笑道。千里马把众美女领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里，然后给她们送来了茶水。他笑嘻嘻地问道：“大姐，你们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们弄？”“随便吧，都记在我表哥的账上！”大姐杏眼桃花，嘻嘻地说道。“好咧！你们坐，我忙去了！”千里马到前面忙活去了。大家彼此面面相觑，有的说道：“刚才好险啊！真吓人！那个怀青青人长得俏，打起架来，是那样的凶悍！一个人还真难降服她呢！”大姐望着说话的女孩子，说道：“青丽，你们今后可要小心呢！在人前人后，千万莫要露了馅，不然我们可能会有麻烦的！”原来这伙人就是高志洁班里的刘梅、陈敏、吴青丽、赵清荷、张爱雪和白小瑶，和先前她们口中的大姐一伙人。吴青丽笑着说道：“姐，你也怕啊？”大姐秀眉皱了皱，大家不知道大姐想什么，眼巴巴地望着大姐，神色不由得都暗了下去。“不知道那个小贱蹄子怎么样啦？”大姐知道大姐嘴中的“贱蹄子”是指怀青青。刘梅和陈敏看着大姐的神情，心竟然狂跳了起来：“大姐，你说她会不会死啊？”吴青丽和赵清荷也紧张了，盯着大姐眼睛看。大姐看着姐妹们的忙乱和害怕，虽然有此顾虑，但还是安慰她们道：“她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吧！死不了！”赵清荷茫然望着大姐：“大姐，你怎么知道那个小贱人没死啊？”大姐看着面色已变的赵清荷说道：“一怀青青不是瓷器，碰一下就碎了，二我们也没有给她什么致命的伤害，即使有伤，也都是外伤，还伤不到她的性命，三来要是死了人，现在全镇上还不都知道了。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吴青丽笑道：“还是大姐有远见，会分析！大姐这一说，我也放心了！”白小瑶赞道：“还是大姐，遇事儿不害怕，我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了！”大姐笑道：“谁不怕啊？我知道怀青青死不了！我担心要是弄得像四虎一般，灰溜溜的，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啊！我可不想成为过街的老鼠！”傍边的女孩子应和道：“大姐想得远呢！哪能像我们鼠目寸光啊！”“你们不知道，马校长这些领导倒没什么可怕的，他们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就是那个高志洁天不怕地不怕，谁的账都不买，才最可怕呢？你们难道没有听说他曾经多次向县里和市里递揭发检举信，揭发检举派出所、孟乡长和四虎吗？我们镇里袁书记劝他都不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此收手了呢！这样不计后果，软硬不吃的人最可怕啊！要是他知道我们做的事儿，也把我们捎带着检举上面，我们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吧！”大姐柳眉竖了竖说道。“大姐，光源四虎和黑种人胖子在学校那么横，为什么不修理修理高志洁呢？”吴青丽不解，大家都有相同的看法。“这几个小不要命的早就有这个意思了，他们睡到梦里都想呢！高志洁门上的大便，就是他们弄得！有一次在街上他们还真遇到过高志洁，可惜没有追到他，让他跑掉了！不过听我表哥说，不到万不得已，长辈们不让动他！不然还有他的好过吗？”大姐秀目扫了大家一眼，开心地笑起来。“哇，还有这样的隐情啊！我还以为他们不敢动他呢！”女孩子第一次听到这样高级机密，惊愕得张大了嘴巴。“高老师确实难以对付！他管理班级也很紧很严，可惜他只有一个人，顾不了那么多，好多混子在背后，并不买他的帐！只要他不在，我们班就像一锅粥似的，想学习也学不下去，不少学生都在混子日呢！”吴青丽有些担心地说道。“嘻嘻――”大姐身边一个长得圆脸尖下巴，清瘦俏丽的女孩子看着吴青丽，眨了眨眼睛，“青丽，你们六个恐怕就是其中的混子吧？”“大家彼此彼此！”吴青丽笑哈哈地说道。大姐看着站在吴青丽身边的赵清荷，笑问：“你就是赵清荷吧？”“嗯！”赵清荷点了点头，“大姐好！”“好，长得真俊啊！”大姐打量了赵清荷几眼，由衷地赞叹道。“大姐见笑了！大姐长得才叫俊俏呢！清荷可不敢比啊！”赵清荷笑着拍着大姐的马屁。大姐高兴地拉着赵清荷的手，对大家说道：“除了清荷大家互不熟悉外，都是老熟人了！我给清荷介绍一下！”大姐指着身边的那个尖下巴的女孩子说道，“她叫郑美！”又指着一个鹅蛋脸大眼睛的女孩子介绍道：“她叫葛红！”大姐指着另一个始终满脸笑意，显得娇柔可亲的女孩子，正要介绍给赵清荷，那个女孩子笑道：“大姐，还是让我自己介绍吧！我叫尹文梦，今年十八岁，你可以叫我尹姐啊！”赵清荷笑道：“尹姐好！”大姐看了众人一眼，说道：“从今往后，大家就是亲姐妹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事儿我们共进退！今晚大姐请客，大家能喝酒的，不要客气，咱们也效法桃园结义，今晚咱们十美就来个光源大结义吧！”
          
            
第二百九十章 青青遇袭（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大姐带着众美女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饭馆里，看着千里马送上来满满一桌子喷发着香气的美味佳肴，好多女孩子不住地吞咽着口水。她们大都是生长在贫寒之家，那里见过这样的风风光光火爆辛辣的排场啊。不仅吞着口水，眼睛还死死地盯在上面，都不舍得移开了。大姐看着姐妹们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馋涎欲滴的嘴脸，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轻咳了两声，说道：“怎么了，大家的眼睛都直了？谁想吃什么尽管吃，今天我非让大家吃得尽兴吃得过瘾！”女孩子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望着大姐，脸上带着惊喜，大姐好似明白她们的想法，说道：“这些都是为大家要的，就是让大家吃的，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女孩子没有了担心，大家一哄而上，把手中的筷子伸向了自己喜爱的菜肴了，每个女孩子都吃得食欲大振，嬉笑开怀。大姐也时不时地把筷子伸向了自己喜爱的东西。一顿风卷残云般地扫荡后，桌子上已经是杯盘狼藉了。大姐笑道：“姐妹们就像叫花子似的，就像好多年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似的，真是可怜啊！不过今后跟着大姐混，保证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过那种饥寒交迫的生活了！”女孩子一起望着大姐漂亮的眼睛，问道：“真的吗？钱从哪里来啊？”大姐笑着说道：“一切都会有的！现在大家不用考虑这件事儿啦！今晚我们要尽情地吃，尽情地喝，还要尽情地玩！”“哦，支持大姐！大姐英明！”女孩子兴奋地叫喊着。“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拍马屁了，菜我们吃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喝几杯啊！”大姐笑盈盈地望着每个吃得满脸桃红的女孩子说道。“我们没喝过酒啊！”刘梅和陈敏说话如出一辙。“不是说喝酒luan性吗？我们女孩子能喝酒吗？”赵清荷用纸巾擦着嘴上的油渍，担忧地提出自己的顾虑。尖下巴的郑美人长得虽然清秀高雅，但说话却是不太高雅，她一边擦着嘴，一边笑着说道：“清荷，你是第一次遇到这酒桌吧？我们大家都是女人，就是喝醉了大不了趴在这里一睡了之，难道姐妹们还能把你给办了？再者说，大家也没有那个功能啊！”尹文梦笑得很鬼，疯狂地怕打着郑美的后背，笑道：“要是你是个阴阳人，来个突然袭击，她岂不是亏大了！”“你小尹子才是阴阳人呢？要不咱们扒掉她的衣服看看！”郑美捶打着尹文梦，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了。葛红、张爱雪见有热闹可瞧，来了兴致，齐声欢呼：“对，扒掉她的衣服，让我们验证验证是真的，还是假的！”赵清荷嘻嘻哈哈地伸出了双手，真的向着尹文梦，看情形真要兑现这个承诺似的。吴青丽张牙舞爪地向着郑美，双手环住她的杨柳细腰，嘻嘻地笑道：“我是阴阳人，现在就把你强奸了！”“呵，你拿什么强奸我啊！就算咱乐于献身，你也干瞪眼啊！”郑美双手拍打着吴青丽的白皙的脸庞，笑呵呵地说道。听到郑美雷人雷语，大家喜欢得嘿嘿咯咯地大笑起来，快活的空气弥漫在大家中间。刚才和怀青青的较量而带来的恐慌和担心都一扫而光了。“好了，姐妹们，别闹了！被强奸的滋味今晚是尝不到了，不如我们就尝尝这酒的滋味吧！白酒，红酒，啤酒，大家随意挑！”大姐不愧为大姐，听到她的声音，场面上瞬息静了下来。“大姐，你说喝什么酒就什么酒，大家听你的！”吴青丽举着双手，摇得像风中的小树叶。大家都没有意见，大姐拍板，喝白酒。于是喊了声千里马，二瓶白酒很快被送到了桌上。千里马送酒的时候，举着双手赞赏道：“姐们真是女中豪杰，酒中的英雄！哥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啦！”大姐拿起酒瓶，给没人面前的酒杯中倒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笑道：“咱们姐妹第一次相聚，这第一杯酒全干了吧！”大姐说完，只见她微张小嘴，没见她怎样造势，那杯酒就进了她的口中。大家都羡慕地望着她。好多女孩子像是第一次喝酒，听到大姐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大姐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做什么都有第一次，来，干杯！让人家看看咱姐妹的情谊！”“干！”郑美娇叫道，她闭着气，捏着小瑶鼻，把那杯辛辣的白酒倒进了口中。吴青丽摇了摇张着嘴吐着小舌头的郑美，怯怯地问道：“好喝吗？”郑美张了半天嘴，突然说道：“真爽啊！爽到心里啦！”“爽？你还拿出这种熊样子？”吴青丽爆着粗口笑道。“呵，这才叫爽呢！爽娘哭半夜，都爽死了！”郑美嘻嘻哈哈地说道，一抹嘴，“大家都喝了，我们再来！”于是大家都学着郑美的样子，闭着眼捏着鼻子，把酒倒了进去。有的吧嗒吧嗒嘴，除了感到入口时的辛辣外，也没有什么。有的就下了肚，就不住地咳嗽，眼里水都流出来了，还不住地“唉吆”“唉吆”地叫着。过了一会，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赵清荷叫道：“大姐，这酒虽然辣，但也有一股子香味，还不赖！”白小蝶也笑道：“不愿男的喜欢这东西，喝下去还能提神呢！”大姐欣慰地笑道：“要是好喝，咱们来一杯吧！”白小蝶和赵清荷附和道：“好啊，好啊！再来一杯！”大姐看着低着头，还在喘的刘梅和张爱雪，说道：“要是实在不能喝，嘴唇沾沾酒就算了！要是能喝，就干了！喝多少，都行了！”这种喝法，人尽其才，大家哄然拍手赞成，这杯酒喝得喜笑颜开，人人开怀。第一次品尝白酒，大姐也不为过，根据每个人的情况，随意喝，因此这顿饭大家吃得风生水起，好不快活。酒酣耳热之际，赵清荷的兴致突然降了下来，她再次提到了怀青青。“你们说，怀青青会不会死？”吴青丽和她最好，白了她一眼：“就你胆小怕事，你怕什么啊？大姐都不怕，就你怕！”“怀青青可是高老师最关心的学生，要是她出了事儿，他能不追究吗？”赵清荷忧心忡忡地说道。“怀青青死不了！他就是追究也没头绪追究吧！”尹文梦说道。“他要是抓住我和怀青青单挑不放呢？我们是不是要露馅啊？”赵清荷还是耿耿于怀，“再者说我们六人平时关系比较好，经常在一块，他是不是会怀疑我们啊？”大姐看着赵清荷难以释怀，说道：“清荷，别杞人忧天了！你们几个都是在校外租赁的房子住，房东又不在家，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作证的，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下自习就回到住处睡觉了，没有出去！他能奈你何！高志洁又不是福尔摩斯，你怕他个毛啊！”大家听到大姐的话，忍不住掩着嘴低笑起来。谁也想不到大姐长得这样俊，说出的话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郑美像个村中的泼妇似的，笑着问道：“青丽，你们的高老师现在还是光棍一根，他是不是精力过剩啊，什么都想过问啊，就连学生和什么人来往都要把关！”“他才不是光棍呢！你们不知道，有几个美女经常找他，听说关系不一般！我们班里的江娜的妈妈就和高志洁关系很铁啊，至于怎样个铁法，我说不清楚！”吴青丽笑着说，“人不可貌相啊！”“你们说高志洁和学生有没有那关系啊？”郑美神经兮兮地问道。“别瞎说，你看他那个样，谁敢挨他啊！”吴青丽捶了郑美一拳头子。“我日，你们的话非把高志洁气死不可！”大姐还是笑着说道，“别光说别人的事儿啦！吃饭喝酒啊！“饭罢，吴青丽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今晚，我们也不可能回家了，要是在哪里睡过了，明天又要迟到了。迟到了，要是被高志洁咬上了，紧追不舍，我们今晚的事儿就会曝光了，我们到哪儿玩玩呢？”大姐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大姐，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事儿，竟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出众的大姐了。大姐环视了大家一眼，说道：“夜间也没有什么地方可玩，我们到‘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吧，包夜，玩个通宵。怎么样？”“好是好，可是我们没有钱啊！”赵清荷心虚地说道。“没钱，不要紧的！今晚大姐包场，随便玩！”大姐睁着迷人的眼睛笑嘻嘻地说道。“真的？”赵清荷和白小蝶一脸的惊喜。“当然，你们到你面玩过吗？”大姐笑问。“去过，但是没玩过，只是到里面望望！听说还可以成为手机城的会员，玩手机上网，可以不掏钱，是吗？”白小蝶不相信地问道，“听说成了会员，他们还帮着打架呢！”“是啊！但是入会得掏钱！”大姐笑着说，“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啊！”“反正我们不入会，到里面玩玩，还是可以的！”吴青丽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地说道。“不入，没谁绑架你！那是自愿的！”大姐笑着说道。女孩子们轻松地一齐说道：“那就好！”
          
            
第二百九十一章 青青遇袭（五）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已经名不副实了。名义上是网吧和手机城，现在又扩展了好多业务，只不过招牌没来得及换罢了。“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开始时，一楼是专卖手机的地方，二楼是网吧，里面摆放着四十多台电脑，一次可以满足四十人单人单机上网。现在的店铺比原先更加宏大和气魄了。这座商铺本来就是临地建筑的，楼房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现在从楼房向北又向后延伸了二十多米，三面都建有高大的平房，里面分割成了无数的单元小房间，每个小房间就是一个独特的包间，每个包间里都有一部电脑，还有一个供人休息的小软床。当然房间里还能够供应茶水和饮料，在这里可以舒适快乐的上网。前面原先专卖手机的地方倒没有什么大的变更，只是在旁边设置了一个服务台和收银台，负责整个商铺的所有的生意的管理。商铺二楼的网吧撤掉了，变成了规模很大的洗浴城，里面装修成了许多小雅间，每个雅间里都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有的是盆浴，有的是桑拿，有的是淋浴，有的是按摩房，可以说各种服务应有尽有。三楼本来是闲置的，现在装饰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已经开发成了酒楼，还配有温馨适宜的客房，让人有宾至如归的享受。现在的这个地方应该成为光源镇规模最大，服务最全，设备最新的融交易餐饮娱乐消遣为一体的综合性的场所，是许多人心之向往的地方了。大姐带着一群姐妹们刚刚走进店铺大门，一个长相还入眼的年轻人快步过来，笑道：“大姐来了，还带着这么多的姐妹花，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大姐笑道：“小马啊，姐妹们想上网玩个通宵，还有闲暇的房间吗？”“雅间没了！但是大房间里还有空位，行不行啊！”小王笑呵呵地谦恭地答道。大姐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们人多，大房间太招摇了！干脆，给我们安排多人洗浴间，浴池、盆池或者淋浴随便！”小马高兴地乜斜着众人一眼，说道：“请各位美眉随我来！”于是大家在小马引导下，很快来到二楼洗浴城。小马和负责洗浴城的一个长着怒眉大眼的姓温的年轻人交代了一番，取过来钥匙，交给了大姐，大姐就按照钥匙上的门牌号，带着她们向房间走去。这是一个有两间房子那么大的房间，里面竟然是一个综合洗浴的地方，有浴池和淋浴，里面清洁卫生，足够十多个人洗浴活动的。大姐把门关上，笑道：“刚才姐妹喝了点酒，正好洗洗澡，出出酒气，一会愿意上网的，再让他们安排房间，行不行啊？”女孩子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还没有享受过这样高规格的待遇呢！平时下浴池，都是好多人挤在一起，身上的一点点缺陷都暴露在别人的眼里啦！”吴青丽咯咯咯地笑道：“难道姐妹们长得有缺憾吗？害怕别人发现啊！”“瞎说，我们只是打个比方罢了！”赵清荷捶了吴青丽一拳头，然后也咯咯咯地娇笑起来。大姐看着这么多相貌俊美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喜在心里，喜不自胜地说道：“好了，别闹了！大家赶快下去吧！再闹，天就亮啦！”于是美眉们争先恐后地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像一条条美人鱼，滑进了浴池之中，翻转腾挪，划水，凫水，拍水，撩水，戏水，一时间玩得起兴忘情，不亦乐乎。大姐望着大家下到水中，自己却没有动弹。赵清荷笑问：“大姐，怎么不下来啊？”“我出去一下，办个小事儿，你们先洗吧！我去去就来！”说着大姐开门关门径自走了。三楼一间有着总经理标志的房间里，魏金刚正仰面朝天躺在老板椅上，吞云吐雾呢。听到门铃响了，喊了声：“门没锁，进来吧！”大姐轻轻一推，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她走了进来，魏金刚见到大姐进来，笑得脸上开满了花，站起来向着大姐伸开了双臂，说道：“表妹来了，大哥热烈欢迎呢！”大姐瞪了一眼不怀好意地魏金刚，笑道：“滚，没个正经！”魏金刚干笑了两声，说道：“我不是孝敬表姑吗？爱屋及乌，也就感到表妹特别亲切了！”“表哥，这样的亲切你以后还是少来，不然我饶不了你！”原来这个大姐竟然是魏金刚四表姑的女儿，还是魏霸天的干女儿，现在在光源中学初三二班读书的钱薇薇，也是在学校让光源四虎不敢轻浮的唯一的一个女孩子。钱薇薇今年十七岁，比魏金刚小了五岁，她人长得漂亮，可以说人见人爱，像魏金刚这样的登徒子岂能不感到心痒呢？但是魏金刚摄于老子的威力，却不敢随便地亵渎她，因此魏金刚就像只望着葡萄的狐狸，却不敢吃到嘴里了。钱薇薇也是个少年气盛的女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是不愿意服输的争强好胜的人。有一次魏金刚对着她说：“表妹啊，你看看哥哥现在已是大老板了，今后你要是找婆家，千万就以表哥为标准啊！不然表哥也不会答应的！”钱薇薇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过凭着表舅的能力混到这个份儿，表妹我凭自己就能混成个大姐大，你信不信？”魏金刚当时只是笑，钱薇薇以为魏金刚看不起她，她想到魏金刚和魏霸天身边经常跟着许许多多打手，就像她在影视剧上看到了港澳黑社会，威风八面，因此她就想和一些关系亲近的女孩子组织小团伙，好在魏金刚面前显摆显摆，这也是她和同学拉帮结伙的初衷吧！这些天看着身边的女孩子对她毕恭毕敬地尊称她为大姐，还真的让她过了把被人尊敬的瘾呢。开始她只是和三个要好的姐妹郑美、葛红和尹文梦结成四姐妹，她当然就是四姐妹中的老大了。后来她把一个带着拐弯子亲戚的吴青丽也拉了进来，成为她们中间的最小的妹妹了。吴青丽向她建议，还可以把更多的同学拉进来，以壮大这个队伍。钱薇薇告诉吴青丽这个团伙只要长得美的不讲学习的人，否则不要！因此吴青丽先后把不讲学校，只讲玩乐，爱美爱享受的刘梅、陈敏、白小蝶和张爱雪吸收了进来；但赵清荷却断然拒绝，并嗤之以鼻，她说那是黑道的事儿，她可不想加入黑道，那样会犯法犯罪，没有什么好下场。吴青丽告诉她加入姐妹团，只是好玩，另外遇到事情可以多一个人帮助解决，还可以自保，好处多多。但是赵清荷就是不为所动。吴青丽见劝不动她，自己也灰心了，后来高志洁了解了她们六人经常迟到并和社会上的小痞子有些来往的事情――黑种人胖子曾经向她们手中塞过羊肉串，她们不好意思拒绝也就接受了，还强行拉了她们的手，不过黑种人想请她们吃饭被她们拒绝了。虽然后来黑种人对她们也有时动手动脚的，但他们还真的没给过黑种人好脸色。因为高志洁深受小痞子的苦，所以他对这块特别敏感，他不希望班内学生和小痞子有任何来往。高志洁在找怀青青谈话时，随便提及女学生和小痞子来往的事儿，希望怀青青能够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还让她有什么发现，及时反映给他。吴青丽是个对什么都很敏感的人，那次听到高志洁找怀青青问话，她就断定怀青青是班主任的间谍，有一次她不由自主地盯起了怀青青稍了。高志洁和怀青青刚走，她就鬼鬼祟祟地跟上去，趴在高志洁办公室门口，想听听怀青青向班主任怎样给班级学生坏事儿的，恰好高志洁提及到女学生和小痞子来往这件事儿，其中提到的学生就有刘梅、陈敏、张爱雪、白小蝶、吴青丽和赵清荷。其实怀青青当时没有说什么，都是高志洁一人在说，怀青青只是点头和摇头。吴青丽回到班内，就和赵清荷说怀青青怎样怎样向班主任说她的坏话。就像高志洁是为了配合吴青丽所说真实性一般，接着就找到了她们询问这件事儿，这样赵清荷对吴青丽的话就深信不疑了，因此她就恨上上怀青青。另一方面，在怀青青面前，吴青丽也没有闲着，她装着一副是怀青青好朋友的嘴脸，向怀青青说：“赵清荷经常骂她，说她是个婊子，和男人睡过觉！”开始怀青青不信，可是经不过吴青丽三番五次地嚼舌，加上怀青青和马校长的关系，怀青青还以为也许赵清荷嗅到了什么，听到些风声，才说她的坏话，因此怀青青对吴青丽的话也就信了。这样才有了前面怀青青和赵清荷操场上单挑，当然在那次单挑中，赵清荷不敌怀青青吃了大亏，她心中不忿，才向好友吴青丽求援，这样吴青丽建议求大姐帮忙，才有了今晚上几人围殴怀青青的闹剧。魏金刚对钱薇薇的话不以为然，他笑道：“表妹，刚才听小马说你带着十来位美眉，难道她们都是你的小妹吗？”钱薇薇高傲地仰着头，就像一位女将军，笑道：“当然，我就是她们的大姐大，怎么样？”魏金刚兴致特好，他色色的双眼盯着钱薇薇玉石般的脸颊，贼笑着：“表妹，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这些小妹的美貌啊？”钱薇薇惊问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她们都是我的姐妹，不许你打她们的注意！不然我和你没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 青青遇袭（六）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魏金刚对钱薇薇的话充耳不闻，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赞叹道：“那身材，那相貌，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正点！每个小妞都正点！不愧是表妹带出来的美眉！”钱薇薇听到魏金刚不伦不类带着亵渎的话，睁大了眼睛：“表哥，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认识她们？”魏金刚好像突然警觉似的说道：“我哪能认识她们啊？”钱薇薇瞪着他：“没有？你怎么知道她们长得漂亮啊？你怎样知道的？”魏金刚笑哈哈地说道：“表妹，你也太多心了吧！你们以来，马兄弟就来和我说了，你带着十来位漂亮的美眉来玩，他已经把你们安排进了浴池内洗澡呢！我还能不知道吗？再者说像表妹这样沉鱼落雁闭花羞月的人，找到的朋友还能丑到哪里去呢？故此我推测她们一定是当时的貂蝉和西施了！”钱薇薇不相信地追问：“你说的是真的？”魏金刚把一个烟卷塞到嘴中，用一个枪型的火机点着了，笑着道：“你别一惊一乍了！就在你来之前小马才从我这里离开，要是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钱薇薇心内怀疑，但还是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她总是感到魏金刚话里有问题，但又捉摸不透，只好放弃了。魏金刚见钱薇薇不再追究，便陪着笑脸，问道：“表妹，要不要来瓶饮料？酸的，还是甜的？”“甜的吧！”钱薇薇仰躺在旁边的椅子上，懒懒地答道。魏金刚站起来，走到个冷冻柜旁边取出一瓶甜的饮料，去掉瓶塞，送到钱薇薇的手中，她伸手接过来，用吸管吸了一口，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表妹，怎么样？”魏金刚笑嘻嘻地问道。“还好吧！甜味太重了！将就着用吧！”钱薇薇没有看他很惬意地说道。“还将就着用呢！”魏金刚就像被人踩着尾巴的狗，惊叫起来，“这可是二三百一瓶的正宗好东西，我平时都舍不得用，你还将就着用，我真的晕了！”钱薇薇知道魏金刚话中夸张的成分多，冷冷地说道：“你要是舍不得，还给你！”说着把瓶子放到身边的桌子上。魏金刚赶忙连滚带爬地来到钱薇薇的身边，双手捧起瓶子送给她，笑道：“表妹，这饮料也只有你才配得上用，你就别难为表哥了吧！”钱薇薇不理他，一手躲过瓶子，说道：“这还差不多，我走了！”魏金刚看着钱薇薇的背影，无奈地叹着气，摇着头，松软地瘫在椅子中了。钱薇薇走后不久，小马又来到魏金刚的经理室。进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魏金刚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说道：“随便坐吧！”小马也不客气，一欠身坐进了椅子里，笑道：“大哥，小妞怎么样？”魏金刚神秘兮兮地说道：“正点！就是不知道该怎样和我表妹说，怕她翻脸！如果她要是答应了我们的，她就是给我雪中送碳啊！”小马脸上带着不信：“大哥，怕她？”魏金刚为难地说道：“我这个表妹还是我老子的干女儿，我老子很溺爱她！宠着她，就像我亲妹妹似的！我还能不迁就她！不管怎样，我还得看着我老子的眼色行事吧！”“大哥，你看我们能不也能分别找她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她们，让她们低头答应呢？这件事儿向大姐半开半掩为好啊！”小马笑道。“怎么个做法？”魏金刚问道，“你怎么也吞吞吐吐的，像大便便秘似的！”小马嘿嘿地干笑道：“我的意思先和大姐谈谈，请她的那些姐妹帮助迎客，要是大姐不同意，我们可以背着大姐暗中用我们手中的东西让她们一一低头就范，让她们知道只要答应做这里的黄金人员，她们只负责专有业务，其他什么都不让她们干，按月可以得到报酬，还不怎么影响她们的上学，只要我们恩威并用，我相信她们会低头就范的！但她们不能告诉大姐，不然有她们的好看！”“看来这样可行！”魏金刚看着小马，想了一会，“这件事儿让我再想想！对付她们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你要保密啊！具体怎样做，我自己操作吧！――你物色的按摩女郎有没有头绪，这个周能不能到位啊？有些客人不是私下提出过这样的服务了吗？”“我委托的是个很可靠的哥们，帮我们在县城找的，都是熟手，来到就能上位，保管不误事，大哥放心吧！”小马胸有成竹地说道。魏金刚高兴地说道：“你办事儿，我当然放心了！我们可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好同学，铁哥们！”魏金刚说着把一颗烟卷抛到小马的手中。小马一扬手稳稳地接住了，叼在嘴唇上。小马吐着烟圈：“大哥，自从我们把网吧挪到下面，所有的雅间可是日日爆满啊！不少小年轻都是男女结对的包间，他们除了上网，还要茶水，有的还要夜宵，真是红红火火，你想不发都不行啊！”“这里面情侣包间应该有不少学生吧？”魏金刚笑眯眯地问道。“是啊！夜间包间的是学生足多！”小马说道，“据我所知，现在的孩子父母出外打工，他们不愿意住学校宿舍，住在校外，夜间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吗？好多学生就到网吧上网，看来我们的生意只能是越来越旺了！乖乖，那些男生还真能在女孩子面前充大款，花钱如流水，也不知道心疼！”“你心疼个狗蛋啊！”魏金刚白了小马一眼，“他们花得越多越好，这样我们才能发发发发发发！”“那是！”小马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上学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疯狂过！他们吃在一起，玩在一起，还睡在一起，真他妈的让人眼馋和过瘾啊！”“瞧你那点出息熊样，又不是没玩过，还眼馋得流出哈喇子！”魏金刚不屑小马的色相百出骂道。“大哥，你是没见啊！”“哼，我什么没见过，我吃的猪比你见的猪还多！”“嘿嘿――”小马笑起来。“你不相信！”魏金刚奸笑道，“里面有没有特别出众的仙女啊？要是有，我们也可以为我所用啊！”“当然有啊！但都没有大姐那些小妹正点！”“有的话，也可以考虑考虑哦！”魏金刚色笑道，“但要注意软硬兼施啊！”“我知道！”小马乐呵呵地说道，“大哥，我们的大哥到派出所任所长有没有个准确的时间啊，到时候我好安排所有的接待重要客人的事情啊！”“估计该是接下周吧！你可要抓紧一切工作，争取在这件事儿之前准备就绪！听说到时候县里还要来人吧！我老子说弄不好市委书记还要亲临现场呢！那是我们也可以借着这阵东风，给我们综合服务大厦挂牌，岂不是最好的宣传吗？”小马有些激动：“咱大哥可真有面子啊！”“屁！那可是我老子、我三叔，还有我三叔老岳父的面子啊！”魏金刚笑道，“但不管怎样说，都是我们老魏家的面子！”小马想起什么，说道：“大哥，上次镇政府的几位领导和派出所的人来我们洗浴城消费，问有没有按摩，要是我们能尽快上马按摩消费的话，一定错不了！我们开始时启动办理会员免费赠送手机活动，确实吸引了不少学生加入进来，因为那些手机功能有限，学生对此好像兴趣不大了。你看这样业务是不是可以取消了！我们只经营好手机出售服务就行了！对学生可以优惠，就是只要成为我们的网吧和洗浴城会员，高档手机可以打折出售给他们！”“你这个想法很好啊！”魏金刚笑眯眯地说道，“只要有你老弟在身边，我的脑细胞就不会牺牲那么多那么快啊！得一小马，平生足矣！”小马谦卑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多谢大哥赏识！为大哥办事儿，我可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啊！”魏金刚得意地说道：“咱们兄弟好好干，有我吃的喝的，就有你的一份！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小马笑道：“大哥，那叫志同道合！”魏金刚知道自己用词不当：“我知道，这样说通读易懂，妇孺皆知，童叟无欺啊！”小马嘿嘿地笑起来。小马见魏金刚有些慵懒疲软的神情，起身告辞。临出门问道：“大哥，要是大姐和那些小妹要单间上网怎么办？没有单间啦！”“你不会把一些大间的客人集中一下，给她们准备个大房间吗？这样的事儿难道还有什么难度吗？”魏金刚打了个哈欠说道，“只要她们玩得高兴，牺牲些咱们的好处，也是划算的！你看着办吧！”小马躬身受教，点头哈腰地连声说“好”，然后别了魏金刚给大姐准备房间去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青青遇袭（七）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一夜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第二天早晨是英语课，五点四十分，高志洁到教室，学生还没有来齐，不过陈敏、刘梅等经常迟到的学生全到了。高志洁扫了刘梅六人一眼，她们有些无精打采地读着书。高志洁站在教室外边透透气，想着让她们说实话的办法；过了一会，高志洁再次进了教室，发现陈敏等六个人都趴在桌子上，酣然入梦了。快到上课的时候，高志洁和姗姗来迟的李老师打了个招呼，就把梦中的赵清荷喊醒叫了出去。高志洁的办公室，他示意赵清荷坐下，赵清荷小心谨慎地坐下了，有些紧张地望着高志洁。“清荷，你该知道老师找你是什么事儿吧？”高志洁严肃而冷冷地问道。赵清荷很惊讶紧张：“老师，你大清早就找我，我哪里知道什么事儿啊？我记得我除了好迟到，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啊！”“你难道只是迟到这么简单吗？”高志洁心中有火问道。赵清荷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老师，我真的没什么啦，我不骗你！”“真的没什么啦？昨晚下了自习怀青青被许多人围殴了，你难道不知道吗？”高志洁双眼就像是猎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死赵清荷。“怀青青挨打了？还是许多人？”赵清荷更加讶异无比了，她惊叫着问道，“谁打的？厉害不？”“十分厉害，夜里三点钟才醒过了，估计半个月下不了床，目前没有生命之忧！但要不是抢救及时，说不定……”高志洁十分夸张地说着，眼睛仍然盯着赵清荷，观察着她的变化。赵清荷有些心虚，高志洁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老师，你说谁这么狠心，这不是想要班长的命吧？”“谁说不是呢？心狠手辣，简直是――”他猛然大声问道，“赵清荷，昨天晚上下了自习到八点五十分，你在哪里啦？”“我――”赵清荷被高志洁骤然提高音量的质问，吓得一个颤抖，但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高老师，你怀疑班长是我打的？”高志洁冷笑道：“你个人还没有这个能力吧，几个人就有这个能力啦！”“我没有！”赵清荷像受到惊吓的兔子，慌张地退了一步，接着秀目中泪水滚滚而下，“高老师，我在不在场，问问班长不就清楚了吗？就算我和班长有矛盾，还没有到了找人打她要命的地步吧？我怎么能下那样的狠手呢？班长平时为人很招摇很孤傲，难道就没有别的仇家，要报复她吗？你怎么把这件事儿按到我头上啊？老师，我真的没有做……”她哽哽咽咽地哭个不停，絮絮叨叨个不停。高志洁心中十分烦躁，但他还是要冷静，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乱了方寸：“赵清荷，你也别哭哭啼啼的，你告诉老师昨晚下了晚自习你到什么地方啦？”赵清荷又哽咽了一会，终于不哭了，她用手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抽噎着：“下了晚自习，我就回住室了，再也没出去！怀青青被人打，真的与我无关啊！我是冤枉的！”高志洁望着赵清荷伤心，心中暗自思量，他骤然问道：“赵清荷，昨晚你真的回住室休息了吗？”“是啊！一下自习就回去了，再也没有外出！”赵清荷望着高志洁一眼，很快就低下了头。“赵清荷，望着我！”高志洁命令道，“看着我的眼睛！”赵清荷看着高志洁的眼睛。“赵清荷，我记得你和张爱雪、白小蝶是租住在学校东边附近的房子里吧？”“嗯，是的！”赵清荷听到高志洁相问，眼中有了张皇。“昨晚上你们没有回住室吧？”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赵清荷的慌乱呈现在脸上和眼睛中。“你说呢？”高志洁大声说道，“难道你还不实话吗？”高志洁犹如霹雳的质问，吓得赵清荷一阵惊悚，她突然再次呜咽起来：“高老师，我错了！”“说，那些围殴怀青青的人都是谁？”高志洁声音提高到了八分贝。“老师，我没有找人打怀青青啊！真的不是我！”赵清荷哭着说道。“你刚才不是承认了吗？难道你要反悔？”高志洁气得声音有些变调了。“我没有承认打班长啊！”赵清荷冤深似海一般地睁大了泪眼望着高志洁。高志洁无语，终于说道：“你昨天晚上没回住处，不是打了怀青青没敢回去吗？你刚才不是已经承认错了吗？”赵清荷脸上泪迹纵横，惊恐万状地说道：“老师，我承认错了，是因为我昨晚下了自习没回住处，我向老师实话实说，哪里说过我打了班长了啊！”高志洁真相揍她，他气得无语，他很快就埋怨自己过于心急了，赵清荷承认错误，他很快就把这错误和殴打怀青青的事情联系起来，也不能全怨赵清荷。但是直觉告诉他，怀青青被围殴，赵清荷脱不了干系，但是他就是抓不住她的把柄。他不甘心：“你是一下自习就到网吧了吗？”赵清荷只是瞬息愣神，很快答道：“不是！”“下了自习，就是怀青青被打那会，你在哪里？”“老师，下了自习我和几个同学到了厕所，在那里呆了十多分钟，等我们出校园时，住在校园外边的同学们都已经走完了！”赵清荷答道。高志洁眼睛一亮：“你和谁在厕所？”“陈敏、刘梅、吴青丽、张爱雪，还有白小蝶。”赵清荷垂头丧气地答道。“你们出了厕所到哪里去了？干了什么？”高志洁追问。赵清荷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们到……网吧了！”“真的？那个网吧？”高志洁厉声问道，“‘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吗？”“嗯！真的，我不会欺骗你的！爷爷奶奶经常告诉我要做个诚实的学生！”赵清荷眼中还有泪花，显得楚楚可怜。高志洁心中辗转不定：“嗯，暂且相信你！我会找她们调查核实的！”赵清荷哀求道：“老师，要不是想摆脱我打班长的嫌疑，我才不敢把她们的这些告诉你呢！你可要为我保密啊！”“为什么要保密？”高志洁感到好笑。“我的成绩差，好玩，好打扮，好多学生和老师看不起我，朋友很少，她们可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却出卖了朋友，我对不起她们！她们本来就对我有些成见，要是知道我出卖了她们，还不恨死我啊，以后还会跟我玩吗？”赵清荷可怜巴巴地说道，“老师你可要答应我啊！”高志洁没有立即给她承诺，问道：“你能找到证人吗？”“没有！”赵清荷低声答道。高志洁望着瘫软在椅子中的赵清荷说道：“没有证人，谁能相信啊！”他这会感到赵清荷真的很可怜，有些心中不忍了。“老师，我们上网，怕老师和家长知道，都是偷偷摸摸地去的，谁还敢大模大样地去啊，怎么还能找到证人啊？”赵清荷低着头弱弱地说道，“老师，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证明啊！”高志洁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突然问道：“在网吧你遇到过熟悉的学生吗？”“没有！我们进去后，就直接进了网吧雅间，玩了一夜，出网吧的时候，天明了，没遇到过学生啊！”赵清荷想着说着，“我真的找不到证人啊！”高志洁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不管怎样还是了解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可惜这些还不能证明她们就是殴打怀青青的那伙人。高志洁想能不能从怀青青那里问出些什么呢？要是怀青青能提供些东西来，比如那伙人的长相什么的，说不定就能让赵清荷她们开口。不知道为什么高志洁却认定赵清荷应该参与了昨晚的那次行动，或者她是知情者。他看着赵清荷：“好吧，你先回去吧！我会调查清楚的，老师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嗯，请老师放心，清荷不会欺瞒老师的！”赵清荷可怜兮兮地低声道，“老师，我走了！”高志洁望着礼貌的赵清荷，笑着点着头：“嗯，回教室好好读书吧！老师是不会冤枉你的！”高志洁紧跟着赵清荷来到教室外边，从窗户边上向着里面偷窥，赵清荷进了教室，默默地坐到位置上，盯着课本发愣。陈敏、刘梅、吴青丽、张爱雪和白小蝶趴在课桌上睡得正酣，李老师从她们身边经过，只是望望她们，也没有搅扰她们的清梦。高志洁不禁对赵清荷的话信了几分。高志洁到了教室内，在同学们众目睽睽之下，把白小蝶叫出了教室，带到了办公室，她说的话基本上和赵清荷没有两样，随后高志洁又分别把陈敏、刘梅、吴青丽和张爱雪找出来，向她们询问了相同的问题，她们的答案如出一辙。高志洁想，出现了这种情况，一种原因是她们事先对好的台词，另一种原因就是真的如她们所说，先进了厕所，出来后鬼鬼祟祟地钻进了网吧玩了一夜。要是前者，她们几个做这件事儿可谓心机深沉，老谋深算，要想找出证据，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也许这其中缠夹着社会上的小痞子，何况事涉“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基于他和网吧成的关系，是绝对不可能去询问消息的，要是交给马校长，囿于马校长和怀青青的关系，也许他能找出真相来，但关键是马校长愿意这样做。高志洁思前想后，痛心不已，最后决定逼着马校长报案，不然就迫使马校长出头调查，就算没有结果，他也好向学生和家长交代了。高志洁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无奈的，痛苦的，他感到自己力量的单薄，面对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第二百九十四章 青青遇袭（八）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作出了决定，毫不犹豫地来找马校长。马校长刚刚起来，听到高志洁的敲门声，他才开了门。他礼貌性地把高志洁让到了屋内，然后就自顾自地梳洗打扮起来，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终于收拾齐整了。才想到一边还坐着个大活人。“高老师，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要事儿吗？”马校长终于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问道。高志洁心内把他鄙视了一番，还早呢，都放早学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马校长，怀青青被打一事儿，我以为事关重大，且牵涉面可能会很广，因此我建议学校向派出所报警，由派出所负责调查取证处理！”马校长微眯着双眼，像不认识高志洁似的，睁着讶异的眼睛：“高老师，你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啊，这么大的事儿也要麻烦派出所，要我们学校干什么？还要我们老师干什么？不然政府为什么不把学校交给派出所来办来管理啊？”“马校长，不交给派出所，难道你有办法调查清楚吗？”高志洁看着马校长这副小人得志不可一世的嘴脸，就有要呕吐的冲动。“事涉你们八三班，还是由你负责调查比较好吧！”马校长乜斜着高志洁，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高志洁心中恼他，但还是谦恭地说道：“马校长，你以为我还能处理这件事儿吗？就怀青青对我的那副态度，你也是明白的，她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对什么都不知道，怎样调查处理啊！我不是推脱责任，我是无能为力。再者说，我已经找到了前两天和怀青青有矛盾单挑的赵清荷询问了她的情况，开始我怀疑是赵清荷找人打的，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她有作案的嫌疑，但没有作案的时间。要想弄清楚赵清荷说的是不是真话，还需要到‘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了解情况，你知道他们那伙人和我是不共戴天，我是无法做到的，这件事儿，要想彻底解决，不留后患，必须彻查清楚，要做到这一步，要么是派出所出面，要么是马校长你亲自坐镇挂帅，否则无法实现。我言尽于此，请马校长斟酌采纳！”马校长望着高志洁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心中有了发火的冲动：“高老师，你想置身事外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必须协助学校把事情弄清楚，这件事儿学校可以按照你的意思组织个调查组，由我、你孟副校长、高副校长、马标副校长和高额主任参加。上午我们在一起碰个头，安排具体方案，你看怎样？”高志洁想，只要你答应由学校出面调查此事儿就行，至于其他的，怎样都好说。于是他答应道：“可以！”上午十点多钟，马校长把有关人员召集到他的办公室，研究“破案”的方案。鉴于高志洁的坚持，会上安排高志洁负责把赵清荷极其赵清荷有关系的班内学生的情况调查清楚，孟大卫负责到“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查证赵清荷等有关学生是否在里面包夜上网的情况，高额负责对怀青青的询问，马标负责调查昨晚上旷课或早退学生，马校长负责对昨晚上向他报案的学生的调查。各自把情况摸清楚后，临时通知聚集研究，确定下一步行动方案。大家办事效率都是高效的，晚上上自习的时候，马校长电话通知高志洁在校长办公室开会。当高志洁到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已经到齐了。高志洁把自己得调查的情况向大家通报了，然后其他各人先后也通报了自己调查的情况。孟大卫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是他调查证实了赵清荷的话完全属实，据网吧负责人说，昨晚确实有六名女孩子一道在网吧玩了个通宵；高额从怀青青那里了解到那晚上向她出手的只有四个人，其中那个有个个子特别高，足有一米七四的样子，至于长得怎样，因为光线比较暗，实在没有看清楚，但怀青青对那些学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说她们很可能见过面，也许学生作案的嫌疑比较大；但马校长了解到的情况则是十多个学生打过怀青青，一溜烟似的沿着南北街道逃走了；马标的调查的结果却引起了高志洁的注意。昨晚全校共有十二人请假，五人旷课，四人早退，其中女生八人。八名女生中，初三年级的学生六人，初二年级的学生二人。从老师手中的请假条上的事由来看根本就弄不清请假的原因，上面清一色写着“家中有事”，至于旷课的学生，理由是生病了，或者家中有事，至于实际情况还没有弄清楚。马校长等个人汇报完毕，扫视了全场，问道：“情况就这么多，大家有什么意见或看法，可以各抒己见，不必藏着掖着！”高额和马标说道：“这简直就是一堆乱麻，我可是麻恐症，破案不是我的强项！跑跑腿还可以！”孟大卫瞄了一眼高志洁说道：“暂时我没有什么好方法，还是听听高老师的高见吧！”高志洁知道他们几个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但是他却不以为然，他心中还有自己的想法，笑道：“学生作案的嫌疑不能排除，但也不能排除没有社会小痞子的参与，目前我们只能紧紧抓住学生不放，寻找线索和突破；当前要弄清楚的那八位女学生是不是因为家中有事或生病没有到校，她们是不是在家里了。最好能让怀青青见见这八位女生！或许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马校长听了高志洁的话，对马标说道：“马副校长在辛苦了一下，安排八位女学生的班主任在今明两天务必弄清楚她们请假或旷课早退的事由，以及她们的行踪，及时上报上来！”第二天下午，八位女学生的班主任分别把调查的情况反馈到了校长办公室，马校长让高志洁到他的办公室，把调查的材料交到高志洁的手中，说道：“高老师，他们几个有事儿没到，你研究研究这些材料，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们！”“马校长，我们能不能见见这八位女学生啊？”高志洁征求马校长的意见。“可以啊！“马校长爽快地答应了他。马校长用座机拨通了几位班主任的手机，通知他们让缺课旷课早退女生叫到校长办公室来。“我们等一会，很快就到了！”马校长放下电话听筒说道。不久八位女生先后来到了马校长的办公室，她们高矮不同，黑白不同，美丑不同。但是有一人特别引起高志洁的关注，她就是初三二班的钱薇薇，身高一米七三，站在那里气质不同常人，美貌不同常人。高志洁脑海中闪电般想到了打怀青青的就有一个身高特别的女孩子，难道那个女孩子就是钱薇薇吗？应该说女孩子有这样的海拔并不多见。高志洁来到钱薇薇的身边，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钱薇薇！”声音很美。“哦，昨晚上你好像早退了吧！什么原因？到哪里去啦？”高志洁很和蔼。钱薇薇有些不情愿地答道：“第二节自习没到下课，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就到住处找了些药喝过后好些了，我就没有回学校！”“你到哪里去了呢？”“我到‘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玩了！”钱薇薇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丝毫的隐瞒。“昨晚八点半至八点五十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呢？”高志洁盯着钱薇薇晶亮亮地眼睛。“我在网吧啊！怎么啦？老师怎么关心这些啦？我知道进网吧不对，但也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地调查吧！我又没有犯什么严重错误！”钱薇薇不以为然地说道，把她的不满全写在漂亮的脸蛋上了。“有证人吗？”“什么证人？”“能证明昨晚八点半至八点五十分，你是在网吧的证人啊！”“没有！”钱薇薇声音虽然美而弹性，但是骨子里的傲气让高志洁感到很不舒服。“没有证人？”高志洁不计较钱薇薇的态度，他正要向马校长表明自己的观点，突然钱薇薇说道：“我有证人！”“谁？”高志洁回头，眼中放光。“我表哥！”钱薇薇眼中带着怪异的表情。“你表哥是谁啊？”马校长和高志洁一同问道。“魏金刚，‘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就是他开的！我去时，他知道！”钱薇薇笑盈盈地说道。马校长和高志洁对望了一眼，高志洁眼中尽是无奈和不甘，马校长眼中带着笑意，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八个女生走了，高志洁说道：“马校长，钱薇薇应该符合怀青青嘴中带头殴打她的那个高个女生的特征，她是在校学生，怀青青应该见过了，因此有些面善的印象。现在我们尽快弄清楚昨晚八点半至八点五十分，钱薇薇到底在哪里？她是不是真的在网吧里？要弄清楚这个问题，还需要高副校长出马啦！”
          
            
第二百九十五章 青青遇袭（九）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离开马校长的办公室后，直接到班里把赵清荷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住室）。赵清荷显得很从容，她接过高志洁递给她的热茶，双手捧着，坐在椅子上，镇定地望着高志洁，等着他的问话。“赵清荷，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儿吗？”赵清荷没有很吃惊：“不知道，什么事儿啊？”“你该认识钱薇薇吧！”高志洁直言不讳地发问。“不认识！”赵清荷回答得很干脆，但转瞬又说道，“老师说的是现在上初三的那个长得高高大大，漂亮得让人眼花的大美女吧？”“是啊！看来你和她和很熟啊！”高志洁不动声色地笑起来。“不熟，也可以说我认识她，而她不认识我！”赵清荷浅浅笑了笑。“这倒是很有意思的事儿！”高志洁再次笑起来，“怎么回事儿啊！”“老师，我说的是实情！钱薇薇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她走在路上回头率太高了，不少男生盯着她的背影看，有的还惊呼‘钱薇薇大美女’，我就见过听到过，因此我知道她这个人，但是她不认识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的！”赵清荷想着说道。高志洁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解释，她的回答无懈可击，但是直觉告诉她，赵清荷的话并不真实，他说道：“赵清荷，我刚见过钱薇薇，她好像和你很熟啊！”赵清荷听到这话，有些慌张地把茶杯放到桌面上，惊慌地站起来，眼泪快要流出来：“老师，难道你怀疑我勾结钱薇薇打了班长吗？她会为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出手打人吗？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师我愿意和钱薇薇当面对质，证明我有没有说谎话骗你！”“赵清荷，别激动！前天晚上，你们都在网吧包夜，你见到了钱薇薇了吗？”“没有！我们要的都是雅间，谁也见不到谁！”赵清荷郁闷得要哭了，声音都打着颤。高志洁知道要是抓不到她的把柄，她一定会耍赖的，因此这番谈话只能无果而终了。赵清荷走了，高志洁目送着她消失在远处，才展了展眉头，长吐了一口，喝了半杯残茶，走出办公室。高志洁想到了那个看似温顺的吴青丽，他刚下图书楼，见到黑种人那伙人正坐在生活区道路旁边的长椅上，吞云吐雾地吸烟呢。他十分憎恶地扭过头，向着教学楼走去。在全班学生注目下，高志洁把吴青丽叫到教学楼下，正是上课时间，这里十分安静。高志洁厌恶地向着黑种人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再把视线转向吴青丽，平静地看着她。吴青丽仿佛有些忙乱：“老师，找我什么事儿啊？”“青丽，就班长被打的事儿，你能向老师提供些情况吗？在老师眼中，你是位很真诚很温顺的学生，老师相信你！”高志洁笑得很和蔼。吴青丽好像受宠若惊似的，脸上带着陶醉的欣喜：“老师，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是无用，连这样的忙都不能帮老师，请老师原谅青丽的无能啊！”吴青丽脸上一片至诚，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话的真实性。高志洁看着吴青丽真诚的面孔，笑道：“青丽，你认识钱薇薇吗？”“初三三班的那个大美女吧？”吴青丽有些意外地问道。高志洁轻松地笑起来：“不错，你认识她吗？看来她是位很了不起的大美女啊！在我们学校很少有人不知道她呃！”吴青丽望着老师笑起来：“嗯，好多学生都仰慕她呢！特别是男生！我和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说说看！”“老师，钱薇薇是俺舅的表姐的闺女，我到俺舅家，没少见到她，她比我大两岁吧，俺舅让我喊她表姐！”吴青丽畅快地说道，“老师，难道是钱薇薇打了班长吗？这怎么可能啊？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还能打人？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高志洁听到了吴青丽的话，大脑中瞬间转了无数个圈：“前天晚上，你们在网吧包夜上网，你见到了钱薇薇吗？”“没有！”吴青丽脆生生地说道，“我在包间雅座玩个通宵，根本没有出门，没见到任何人！莫非钱薇薇那晚也在网吧上网了吗？”“是啊！”高志洁盯着吴青丽郑重地点了头。“青丽，目前我们知道打怀青青的有一个高个子女生，种种迹象都在指向钱薇薇，可惜我们没有什么证据，另外怀青青目前不能自由行动，还需要一段时间住院输水治疗，不能出来指认钱薇薇。老师希望你能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这是帮助班长，也是在帮助钱薇薇！要是她不能悬崖勒马，发展下去，很难说结果会是什么样的。青丽，老师的话，你能明白吗？”高志洁真诚灼灼的眼睛盯着吴青丽，吴青丽毕恭毕敬地聆听着高志洁的教诲。“老师，你说得对！我会帮助老师寻找证据的，回头我掏掏钱薇薇的话，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吴青丽回得得很实在很虔诚，“要真是她，我一定告诉我俺舅！”高志洁从哪一方面看，吴青丽都是乖乖女，是个童叟无欺的好学生，他高兴地说道：“青丽，老师相信你！”高志洁本想向吴青丽打听郑美、葛红和尹文梦的情况以及她们和钱薇薇的关系，他还是忍住了。送走了吴青丽，他疲倦地躺在床上，纷至沓来的东西，让他心力交瘁，难受不堪。家庭、社会和人际关系就像一只只凶猛地怪兽，张牙舞爪地对着他，让他无可适从，不知所措。他太累了，心太累了，他真想躺下就永远不起来，可是能吗？不能，他很快就给了自己答案。不知不觉中，高志洁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梦中，玉英一脸幽怨地向他走来：“志洁，这些天你怎么不来找我啊，我真的好想你啊！”文梅就站在他的面前，似嗔似怨地望着他：“志洁，我是多么想你，担心你，你知道吗？孩子们需要你，你可千万要想着我们啊！”李雪圣洁的就像天山的雪莲：“志洁，其实我心中早就有了你！难道你不明白女人的心吗？”亡妻，是亡妻，她正从一座坟墓中起身，什么时候也变得淑女了，她婀娜地向他走来，他急忙迎着她，流着泪向她说道：“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好好爱你，但愿能有来生！”她竟然无尤无怨：“志洁，我爱你，要是有来生，我一定会生得像你的玉英、雪儿、梅儿那样漂亮，到那时，你可不能食言额！”“嗯！”他使劲地点着头。“逗你呢！只要你对我们的孩子好，我就知足了！”高志洁想上前抱住她，可是她的身体却虚幻成了一缕缕轻烟，向着茫茫的天空消散了。高志洁跑起来，向着亡妻消散的方向，他喊道：“我对不起你，是我欠了你的！来生我一定变成牛马偿还你！”泪水蒙住了他的眼睛，亡妻身子幻化的轻烟竟然消失得无处寻觅了。玉英、李雪和文梅一同围在他身边，竟然都无忧无怨无悲地望着他：“你个花心大萝卜，你个傻瓜，我们都爱你！你能对得起我们吗？你怎样给我们个两全其美的交待啊？”高志洁站起来，愧疚而痛苦地望着她们，他不知所措，边惊慌地后退，边胆战心惊地说道：“我爱你们，我不想让你们伤心，可是我却无法给你们满意地交待，我不是个男人，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他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三个女人惊慌失措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拥上前来，要把他扶住，他喊道：“别挨我，我对不起你们，我欠你们太多太多，今生就无法偿还啦！你们让我死吧！”高志洁吓得惊叫起来，睁开了眼睛，他茫然：我怎么会做这样地梦？难道我神经出了问题吗？看来该是我忽略了她们了，内心有愧，才白日做梦吧！是啊，他亏欠她们的太多了！有些天没有见到玉英了吧，玉英给他打了两次手机，他总是说他太忙！文梅，打手机时，知冷知热的甜美的话中，难道不是有无数的无奈和伤感吗？李雪，虽然常来这儿，还招来不少人的流言蜚语，但是她总是失望而去，虽然她总是给他一张笑盈盈的脸。高志洁头痛欲裂，他努力地让自己不想她们，可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怀青青的身上。想到了钱薇薇，也想到了那晚上同样到网吧上网的另外几名女学生的身上。好像还有三名女学生也是初三的学生，郑美和葛红在一班，尹文梦在二班。高志洁想，该找人问问钱薇薇和郑美、葛红、尹文梦的关系了。如果她们的关系不同一般，围攻怀青青的极有可能是她们，如果能证明她们在怀青青被打那晚八点半至八点五十分根本不在“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就可以断定，她们就是围殴怀青青那伙人。
          
            
第二百九十六章 青青遇袭（十）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暗中叫到几个初三一班和二班中时常找他辅导写作的粉丝弄清楚了钱薇薇与郑美、葛红、尹文梦的关系，她们四人是最好的朋友，经常如影随形，好得就像穿着一条裤子似的。高志洁又找到了她们的班主任作了印证。高志洁自然想到了赵清荷、吴青丽、陈敏、刘梅、白小蝶和张爱雪六个人，那晚上会不会是钱薇薇、葛红、郑美和尹文梦出手教训怀青青，赵清荷等人躲在一旁观看，等到魏寒梅她们喊着向怀青青跑去的时候，钱薇薇四人和躲在暗处观看的赵清荷等人赶紧撤离了现场。夜色中魏寒梅等人看到的殴打怀青青的人就有十来个之多了。如果这样，怀青青和魏寒梅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要想弄明白这件事儿，只要能证明钱薇薇、赵清荷等人那晚八点半至八点五十分，根本就不在“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就行了。可怎样证明了，报警吗？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再说学校也不会答应的！靠学校吗？大小领导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吗？就算他们敢，网吧城会向他们说实话吗？高志洁又重新陷入了迷惘和无奈之中了。高志洁终究还是把自己的考虑告诉给了马校长，别的什么也没说，至于后面的事情该怎样做，他实在不愿意置喙了。过了两天，大概是周二上午，马校长在教学楼前面遇到要到教室上课的高志洁，并喊住了他，告诉他关于那件事儿的情况：经过网吧人员的证实，那晚钱薇薇确实在八点半之前就进了网吧，而且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离开的，至于其他嫌疑女学生的情况和已经掌握的情况差不多。这样也就彻底解除了她们殴打怀青青的嫌疑。不过学校已经完全承担了怀青青住院治疗的全部费用，也和怀青青的爷爷奶奶达成了谅解，他们不准备追究学校的责任了。马校长拍了拍高志洁的肩膀笑着说道：“高老师，这件事儿到现在为止，就算结束了！其实就算是学生所为，只要不牵涉社会上的势力，我们还是不要追根求源的才好，这样也好给不轨学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是，是！马校长慈悲为怀，宽大为怀，好！好！好！”高志洁压制住怦然狂跳的心脏笑道。“高老师还有什么想法吗？”马校长仿佛体察到高志洁的心里，笑眯眯地望着他问道。“没了！――我上课了！”高志洁扭脸向前走了几步，擦去眼中的泪水，脚步沉重地向楼上的教室走去。高志洁痛心啊，他想大哭大嚎，一场精心设计，多人参与，打人致重伤的校园伤害案件，在即将真相大白之际，竟然被腰斩了，多日的心血付之流水。马校长，身为校长，为什么不愿意把事情彻底弄清楚，让施暴者受到应有的惩罚？既是对其他不轨学生的震慑，也是对施暴者刻骨铭心的教育！他鄙视马校长的软弱和短视，鄙视他狂妄自大的所谓的慈悲和宽大，放纵与不为，不追究，难道就是爱学生吗？就是对学生的成长负责吗？学校的做法，难道不是对不法不轨学生的纵容吗？高志洁想不明白，他低着头向楼上走，差点先后和几个学生撞了个满怀。李雪又打来了电话，劝他要想开些，不要背负着别人的过失，给自己心里加压，让自己痛苦不安。要学会改变自己，放下包袱，轻松生活。一个人经常在精神和心灵的重负下生活，早晚会垮掉的。高志洁让李雪放心，他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的。李雪要请他吃饭，他拒绝了，说找个闲空再说吧。文梅还是隔天差五地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叮嘱他遇事小心，不要争强好胜，不要钻牛角尖，自己无法改变的东西，不要坚持，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多想想她和孩子，多想想他给她的承诺。下午江娜一到学校，就来到高志洁的住室，眼中水汪汪的。高志洁不解，忙问道：“娜娜，怎么回事儿啊？这么伤心，还哭鼻子？”江娜红红的眼睛望着他：“老师，今晚上能到我家去吗？”“娜娜，我今晚有自习，你是知道的！――为什么？妈妈让你来叫我吗？”高志洁爱怜地望着江娜。“嗯！”江娜没说话，点着头，只给了一个“嗯”的答复；她的手不住地擦着不断涌出的眼泪。高志洁自从和玉英的关系大白天下那晚起，他也时不时地到家去，有时候也不分白天黑夜的，人们虽然好奇，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但已没有先前的新鲜和刺激了。这次玉英叮嘱让他晚上去，为什么呢？高志洁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姑娘，快成了小花猫了，到班内，同学们会笑话你的！”高志洁把毛巾递给江娜，取笑着她，希望她能够笑起来。江娜抽噎着说道：“我就哭，我伤心！”“你这孩子，有什么伤心的？妈妈让我家去，我不是答应了你吗？干什么要哭啊？好了，等以后爸爸不在了，再哭吧！”高志洁边劝她安慰她，边打趣她。“还不是都是因为你！”江娜还在抽泣，猛不丁的给了高志洁这样一句。“因为我，哈哈哈哈――”高志洁笑起来，“娜娜，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啦？”江娜擦着眼泪，跺了跺脚：“就是你！是你不好！我恨你！”高志洁越加惊愕了：“快说说怎么回事儿啊？得罪了我女儿，我还不知道原因呢！”江娜揉着红肿的眼睛，向门外去了：“晚上，妈妈会告诉你的！”高志洁整个下午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江娜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心海中掀起了滔天狂澜。他除了上课还算安心外，其余时间都是眼巴巴地望着外面的阳光，盼着阳光的消失，盼着天光暗下去，盼着夜幕的降临。高志洁惶恐不安地盼来了夜幕的降临，盼来了上完自习。高志洁待校园内安静了下来，他才动身前往玉英家里。江娜和宝栓都不在家，他们都到奶奶家去了。高志洁知道这是懂事的孩子给他们留下的单独相处的时间。玉英今晚上是经过精心的梳洗打扮的，一身素雅碎花的套裙，衬托她非常清秀不俗，平时有些零散的长发，今日也经过认真的梳理，扎成了辫子，安安分分地躺在后背上，见高志洁来了，望着他笑，但坐在桌前没有动，只是伸手盖在菜上的罩布去掉。高志洁望着桌子上的四个热菜，不用玉英吩咐，就主动坐在她的对面了：“玉英，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还弄出这么多好吃的菜来？连孩子都不让在家？”“一个特殊的值得我今生铭记的日子！”玉英压低着声音说道，高志洁感到她声音的异样。“什么日子啊？”“先不告诉你！来，我们吃饭！”玉英的声音有些压抑。玉英拿过桌面的白酒：“志洁，今晚上我们就喝几杯吧！”“嗯！”高志洁看着温顺柔美的玉英，“好啊！我们好些天没有这样静静地相对了！这种感觉真好！”“是吗？”玉英看了他一眼。高志洁感到玉英眼中更多的是伤感，他不由得一惊；“玉英，到底有什么事儿？你怎么不高兴啊？”“没事儿！你别多想啊！你来了，我高兴啊！来，来，喝酒吧！”玉英明显地有所隐瞒，高志洁心中直打鼓。“好吧，要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儿，你一定要告诉我啊！千万别自己硬撑啊！”高志洁担心地说道。“我会的！”玉英端着酒杯，主动地碰到高志洁的杯上，脆生生的响声让他心中莫名地悸动起来。高志洁忧虑重重地喝下了这杯酒。“发什么愣啊，我没事儿，你来了，我高兴得过敏了！”高志洁并不相信你玉英所说，高兴还能过敏吗？高志洁揣摩不透玉英的心里，玉英叫他喝，他就喝，不一会，大半瓶白酒已经下去了，高志洁怕玉英喝多了别出现什么事故，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再喝了。玉英倒没有过分的坚持，两个说说笑笑地吃过了饭，高志洁帮助玉英把碗筷拾掇进了厨房，看着玉英刷洗碗筷，一股幸福的滋味在心头潜滋暗长了。玉英知道高志洁在看她，她红扑扑的迷人的微笑，就像传说中的生命之泉，高志洁觉得那清凉的泉水顺着玉英地微笑直接流进了他的心中，心弦便不由自主地弹奏起来，他芜杂的心绪便变得山清水秀了。他有些忘情了，这才是人的生活啊！玉英分明带着三分的醉意了，拾掇好家务，看着坐在她身边有些出神的高志洁，娇声而含羞地说道：“志洁，别走了吧！今晚陪陪我！”高志洁嗅着玉英樱唇上散发着浓密的酒香，看着她泛彩的明眸，有些愧疚地说道：“嗯，我平时只顾得工作，真的对你关心不够，今晚我就不走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玉英的心酸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卧室内的白炽灯温柔可人，淡淡的灯光，漂白了室内的一切。玉英枕着床的靠背，呆愣愣地坐着，秀目中泪水没有间断过，迷蒙的泪眼始终没有已开过酣睡的高志洁的清秀而有阳刚之气的脸庞。往事像电影似的一幕幕清清楚楚地在她的脑海中放映着，就是这个男人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无私的手臂，给他撑起了一片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的蔚蓝而高远的天空。可是过了今夜，他将不属于自己，而自己将要躺在另一个自己并不喜爱的男人的怀里，而自己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这个男人，她不想让这个男人为了她而无法取舍，为了她而不快。虽然她爱他，他也爱他，她必须做出选择，她必须主动退出，因为她不适合他。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玉英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她惨白的脸颊，泪水顺着白莹莹的酥胸滑落，滑落。这里的天气就是奇怪，晚间还出了一天星星，不知道夜间何时竟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着屋顶发出无奈而苍凉的低音，夜风吹刮何物的声音，就像嫠妇的抽泣声。玉英的心被撕裂了，她不由得喃喃而语：“志洁，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是我爱过的第二个男人，本指望能和你百年相守，没想到命运却是这样残酷！为什么你的女人缘这样好，李雪，文梅，她们死心塌地地爱着你，不离不弃地爱着你！你真的好花心啊！但我并不怨你恨你，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其实我自己也不懂！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吗？恨一个人当然需要理由，可我就是对你恨不起来呃！我知道她们打心里看不起我，鄙视我，认为我们不是同路人，我也知道，你有知识，有学问，有能力，而我只是一个粗鄙的村妇，可是我爱你，难道有罪吗？你爱我，难道有罪吗？”雨在噎，泪在流，灯光惨白如旧。高志洁酣睡依旧，轻微的鼾声就像是美妙的弦乐，盈盈入耳。玉英含泪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忘情地伸出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高志洁甜甜地脸，她的心头剧颤，而高志洁在她的手触到了他脸上的瞬间，竟睁开了双眼。甜甜地微笑，玉英竟然怔住了。高志洁见玉英夜间不睡觉：“玉英，不睡觉，盯着我看什么啊？”玉英慌忙用手擦拭脸上的泪水，有些忙乱地说道：“我睡不着，起来坐坐！”高志洁惊问：“下雨了！――玉英，你怎么哭了？”他挺身而起，奇怪地望着她。玉英抓过床头的纸巾，慌忙擦掉眼里和脸上的泪水：“我没事儿！高兴的！”“没事儿！没事儿？深更半夜独自流泪？玉英不要瞒我，好吗？我们都成为一家人了，还要这样见外吗？”高志洁握着玉英的柔荑，温和而动情地说道，“你别把我当成外人，好吗？”玉英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抽噎不止。高志洁爱怜地把玉英拥到胸前，拿过纸巾帮她擦泪，柔声说道：“玉英，我们也算是夫妻了，可你为什么这样呢？难道说我高志洁辱没了你吗？难道说我有什么让你伤心难过的事儿吗？不管怎样，你也该对我说吧，要是我做得不好，我会改的，我会好好地爱你的！”“志洁，你真的爱我吗？”“真的！我对天发誓儿！我高志洁今生今世真的爱玉英，如有虚假……”高志洁举起右手向着玉英发誓。玉英哽咽着打断了高志洁：“好了，别发誓儿啦！我相信你爱我，可是你爱的女人不止我一个！这是你无法解决的难题吧？”高志洁无语了，是啊，要说他不爱李雪和文梅，说给鬼都不相信。他一时愣在那里，无地自容了。愣怔了一会，高志洁歉疚地望着玉英：“玉英，我真的对不起你！是我不好，优柔寡断，不是个男人，不能给你幸福，反而让你痛苦！我真的对不起你！”玉英趴到了高志洁的怀里，泣不成声了：“别说了！你爱我，这不假，我能感受得到！但玉英不是自私的人，不是糊涂人！志洁过了今夜，我就不再缠着你了！你和我就不再有任何感情瓜葛了！你和谁好，就不用考虑我了！”“玉英，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离开我吗？”高志洁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玉英哭出声来：“志洁，今生我们有缘无分，我不怨你，你也不要怨我！我不是个自私的人，我知道在我、李雪和文梅的关系上，你很痛苦，难以取舍，可是我不想成为你们中间的障碍，不想成为绑在你身上的绳索，我不想恩将仇报，既然你在三个女人之间无法选择，就让我自己选择好了――我决定离开你！你陪我走了一段艰难地路，玉英会铭记在心！”“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退出的一定是你？”高志洁盯着玉英，摇晃着她白花花的双臂。他快要崩溃了。玉英不哭了，凄然一笑，带泪的笑容越发让高志洁痛心莫名，他的心被撕裂了，在滴血。“志洁，我过些时候就要结婚了！”高志洁惊讶地跳起来，他弓着腰，双手扶住玉英的滑溜的双肩，他就要窒息了，喘着大气问道：“结婚？和谁？”玉英惨然地望着她，泪水依旧：“你知道街中心的肉摊子吗？掌柜的叫李三，他有一个兄弟叫李四，年过四十，至今还是一人过。前几天，李三托媒人来为李四说媒，李三还答应我，只要愿意和李四结婚，他就把街上的三间门面房给我们，还帮助我们弄起生意。李四答应他会爱亲生儿女一样的爱宝栓和娜娜！何况他们也不在乎我的过去，你说说，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吗？为了不连累你，我还是及早退出的好！我已经给了人家答复！”高志洁好像对这个李四有所了解，他曾经到李三的肉摊上割过肉，见过李四。李四长得很挫，身高不足一米五，满脸皱纹，今年四十多岁，就像六十多岁的老男人，何况李四还是个点斗鸡眼。如果玉英嫁给他，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恐怕后半辈子也不会过得快乐幸福，高志洁想到这些，心就揪成一把。“你不能嫁给他！”高志洁大声说道。“为什么？”玉英盯着他的眼睛。“他配不上你！”高志洁嘴角带着冷酷的嘲意“不许你这样侮辱他！过了今夜，他就是我的男人，你知道吗？”玉英面色苍白，恼怒地注视着高志洁，“对着女人侮辱他的男人，你也能说出口吗？我真的很失望！”“我就是不许你嫁给他！”高志洁搁在玉英肩上的手指恨不得要掐紧她的酥肩之内了，“我不是侮辱他，我说的是实情！现在我还是你的男人！”高志洁的手指陷进她的肌肉，玉英竟浑然不知，她激动得失去了疼痛的知觉了。玉英含着泪，苍然落泪，凄然而笑：“难道你让我嫁给你吗？”“嗯，我就是要娶你！”高志洁断然朗声说道，他有些变声了。“你凭什么娶我？”玉英杏眼圆睁，瞪着高志洁，脸上泪痕依旧，带着一丝调侃的微笑，“难道你能拒绝李雪和文梅的爱吗？要是不能，你拿什么娶我？难道让我们三个嫁给你吗？就算我愿意，她们能愿意吗？就算我们愿意，社会和政府能愿意吗？就是愿意，你拿什么养活我们啊？难道你也养三宫六院吗？”玉英笑起来，宛如杜鹃滴血，是那样凄厉和悲哀，“你知道一个寡妇无名无份地偷偷摸摸地和一个男人来往是多么的难吗？你知道周围的人怎样看我和你吗？”玉英的笑声和真实尖刻的话，就像飞出枪膛的无数的霰弹，把他的心脏轰击得千疮百孔，鲜血飞溅。他就像病入膏肓的垂死的病人，懊恼颓唐地软软地跪在玉英的身前，双手茫然地从玉英肩膀上挪开，无神的眼睛再也不敢看玉英了。“你怎么没话啦？”玉英悲怆地笑起来，眼泪再次溢出眼眶，从白皙的脸上落下去，是那样的无助而凄楚。高志洁还是抬起沉重地脑袋，向着玉英：“玉英，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你找这样的男人，让别人怎样看你，让娜娜怎样在人前抬起头来！娜娜本来就有很重的自卑心理，这年把一来，才渐渐找回了勇气和自信，你要是这样有可能会毁了娜娜的，你难道连娜娜也不顾吗？”“娜娜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理解妈妈的选择的！我也已经告诉了她，你别为我和孩子操心了！”玉英眼泪不住地流淌着，她把脸扭向别处。高志洁心碎了，他沉默了好久，终于艰难地面对着玉英：“玉英，要是我答应娶你，我们还有希望吗？”玉英抹过脸，向着高志洁：“你说啥？娶我？你能吗？”“我能！我们明天就登记！”高志洁坚决地说道。“你被气糊涂了吗？你怎样处理好李雪和文梅？”玉英直视着高志洁，等着他的答复。“请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样？要是一个月之后，我无法给你个名分，我就不来见你啦！行吗？”高志洁紧张地望着玉英，神情是那样的凄惶。玉英呆呆地听着高志洁的许诺，就像石化了似的，无语无息。“你说话啊？玉英！”高志洁要哭了。玉英终于有了反应，她扑倒高志洁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外面的风声和雨声不住地呜咽，恰如玉英的痛心和无奈。
          
            
第二百九十八章 你是我爸吗（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天凌晨五点，高志洁就黯然地离开了玉英地家。他是冒着雨回学校的。雨虽不大，但是那扯天扯地的雨丝织成一个无限大的网，把宇宙下的一切都网住了，所有生命都被逼打成灰色的沉重。所有的事物都像带泪的愁女，一声不响地默立着，把一张苦大仇深的面孔摆在那里。一夜都没有睡觉的秋虫仿佛像他一样也有着伤心的事儿，叫得那样的悲凉，那样的幽怨。饱食了多月的蚊子，竟然不怕雨，像讨债似的贪得无厌地追着高志洁不住地叫着，叫得他心烦。两只狗在不远处站着，它们趁着早起无人的时候偷情吧，没想到竟然还有不开眼的人起得和它们一样早，打扰了它们的好事，于是它们愤怒地望着高志洁，呜呜地叫着，发泄着它们的不满。高志洁回到学校的时候，衣服都淋湿了。他没有换衣服，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玉英忧伤的面孔和被痛苦所腌渍的眼睛总是在他眼前闪现。“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你好自为之吧！”临走时玉英的这句冷冰冰掷地有声的话就像巨石把他的整个世界和自尊砸得鲜血模糊，成为了齑粉。他该恨玉英吗？他不能！因为他没有恨她的任何资格和理由，近两年的相处，玉英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哪怕就在她被孟卫国蹂躏的时候，心也系在他的身上，可是自己给她的是什么？是一个没有着落的空头支票，是周围无数人的冷嘲热讽。他懊悔，他自责，他愤怒，愤怒自己的卑鄙，自己的自私，自己的龌龊，自己在三个女人中间周旋，举棋不定，优柔寡断，脚踏两只船，把忧虑不安痛苦送给自己心爱的柔弱的女人，让她们饱受感情的折磨。像他这样感情的侏儒似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女人的爱。高志洁你这辈子就只能成为孤家寡人，不配得到女人的爱。高志洁忘记了周围世界的存在，他陷入沉思痛苦深渊中。学习委员魏寒梅来喊他，他才惊醒过来，他竟然忘记了早晨的课。高志洁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办公室，刚到楼下，竟然遇到黑种人那伙小混混，他们竟然也像学生一样赶早呢。高志洁瞪了他们一眼，他们就像被鄙视的野狗似的，也瞪了高志洁一眼。高志洁走进教室，无神的眼睛扫视了全班学生，教室内还有一些空位，好多学生在低头读书，也有学生担心地望着他，他回了孩子们一个可爱的笑脸，示意他们继续读书，于是教室内读书声朗朗响起来，把高志洁心中的郁闷赶走了不少。江娜没到！高志洁心情再次沉重了起来，他有些茫然地来到了她的桌边，问同桌，同桌摇摇头，又继续读书了。也许在她奶奶家里睡过了头吧！高志洁想。同时未到的还有好迟到的刘梅、陈敏、吴青丽、赵清荷、张爱雪和白小瑶六人。莫非她们夜间又上网了吗？高志洁摇着头叹着气，他对她们真是无能为力了，她们软硬不吃，高志洁饱尝了她们的坚持和顽固。雨淅淅沥沥的，就像伤心过度的孩子，一直哭到上午也没有要休止的迹象。上午第二节课时，在高志洁的盼望中，江娜终于来到了学校。高志洁在教学楼前遇到眼泡子通红的江娜，本想把她叫住她好好地问问，可是上课铃声响了，他只得控制着情绪，让她先上课了。快下课时，高志洁来到教室外面，发现江娜根本就没有听课，而是趴在桌面上，好像是睡着了。高志洁气得不行，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到了下课。众目睽睽之下，他来到了江娜的身边，发现江娜穿着潮湿的衣服，他虽然心疼，但还是冷静地叫道：“江娜，你怎么这样困啊？”江娜没有反应，她甚至是充耳不闻。“江娜，旷课，睡觉，你到底是怎么啦？”江娜根本就没有理他，依然是睡，就像压根不存在她这个人似的。“江娜，你听到了没有？“高志洁气撞顶门，大声问道。“做什么？我睡会怎么啦？你烦人不烦人啊？”江娜猛地抬起头，一双肿胀通红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就像仇人似的。高志洁愣住了，他有些惊慌失措地望着江娜：“江娜，你这是和老师说话吗？”“刚才还有别人打扰我睡觉吗？”江娜漂亮得小脸因为愤怒有些扭曲了，很怕人。魏寒梅和孟雪赶忙来到江娜身边：“江娜，你怎么对高老师这样啊？”“伪君子！我这样还算是好的呢！”江娜理直气壮地斜视着她们愤怒地说道。“江娜，老师平时对你那样好！……”魏寒梅低声说道。“还不如不好呢！”江娜瞪着高志洁，恨不得要和他决斗似的，“我不稀罕！”高志洁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学生众目聚焦之下，他狼狈万分，他压住自己就要爆发的火气，眉峰高耸，寒着脸说道：“到我办公室里来！”也不管江娜听不听，扭头就走。高志洁走后，江娜坐在位上，纹丝不动，目中泪水泉涌。“江娜，去吧！我从来没见老师和学生气成这样！”魏寒梅低声劝道。“是啊，寒梅说得对！对老师有什么误会，沟通不就明白了吗？”孟雪也劝道。周围的同学也七嘴八舌地劝江娜到老师那里去，把事情说清楚。江娜无动于衷。“江娜，老师真的把你当女儿的，你这样……”魏寒梅继续劝道。“别提这个茬！”江娜骤然愤怒地瞪着魏寒梅，把魏寒梅吓得一跳，愕然地望着江娜，不知所措。“江娜，高老师不是你爸吗？你干什么和他发这么大地火气啊？”学生都知道江娜和高志洁的关系，有一个学生也许是看不顺眼了叫道。“滚！”江娜骤然猛起，向着那个发声的地方大喝道。她不管班内学生的反应，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向着教室外面跑去。高志洁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站在教学楼下等着江娜呢。江娜只是乜斜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向着教学楼后面走去。高志洁紧跟几步，江娜有些厌恶地跑起来，向着学校门外一直跑去。“江娜，你给我回来！”高志洁低吼道。江娜根本不理他，高志洁知道江娜要干什么，赶跑几步，追上了她，一把抓住江娜地肩膀，愤怒地叫道：“江娜，你太过分了！”“我过分了吗？”江娜站住了，用袖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红肿的眼睛仇视着高志洁，“我哪里过分了？你说啊！”高志洁竟然软弱了，面对这个不幸的孩子，面对玉英，他确实理亏。他心虚地说道：“娜娜……”“别这样叫我，你不配！”江娜怒视着高志洁，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娜娜，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吧！”高志洁无奈而伤心地说道，“我对你的心情，难道你还不理解吗？你是我的女儿啊！”“是吗？我是你的女儿吗？恐怕从今天已经不是了吧？”江娜冷笑着看着高低着头不言不语的高志洁，“说话啊？说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种人那伙小混混坐在了不远处的条椅上，向着这边指指点点，挤眉弄眼地说笑呢。高志洁看到他们，恶心得要命。教室内，有的学生趴在窗户上向着他们指点着，议论着。高志洁和玉英的恋情已经成了光源中学师生中的不公开的秘密，不过人们对这件事儿没有苟彬先前造谣诬陷的新鲜感，除非人们实在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玩味的时事材料，才会拿出来咀嚼几声的。江娜也发现了有人在注视他们，就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高志洁恳求道：“娜娜，别怄气，行吗？有什么事儿跟爸爸到办公室再说吧！”“你是我爸爸妈？别再这样说！我没有你这样得爸爸，我丢不起这个人！”江娜哭着骂道。“好，好，我先不这样说了！跟我到办公室里再说，总行了吧？”高志洁郁闷得脑袋嗡嗡地叫着，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不停地闹着。江娜不再坚持走了，气鼓鼓地带头向着高志洁的办公室里走去。高志洁面上终于舒展了些，看来解除江娜对他地敌视还是有希望的。办公室，高志洁打开了吊扇。一股清凉的风在室内旋起来，一些肥大的蝇子被风扇得东倒西歪的，向着背静的地方藏去了。高志洁赶紧弄些清水：“娜娜，洗把脸吧！”“不洗！有话快说！”江娜毫不领情，小脸绷着，眼中溢泪，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娜娜，你不要使性子，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出来，要是爸爸的错，我一定改，行了吧！千万不要耍小孩子的脾气！那样，爸爸和妈妈会伤心的！”高志洁望着江娜脸上阴得快要滴下水来，低声下气地说道。“别提我妈妈！你是我爸爸吗？――你知道，我是怎样来学校的吗？我是和妈妈大吵大闹后来的，是在妈妈哭哭啼啼劝了我半天的情况下来的，也是在妈妈跪在我面前求我，我才来的，你知道吗？”江娜嚎啕起来，惨惨戚戚，好不伤情。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是我爸吗（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原来早晨江娜从奶奶那里回来，见玉英正在屋内低声地抽噎着。江娜一叫她，她才意识到高志洁的走后，她没有把门闩上去，以至于江娜到了她的身边还没有知觉。她赶忙擦干泪水，望着江娜，呼吸不畅地说道：“娜娜，你可要好好上学，给妈妈争口气啊！妈妈的希望和依靠可就在你身上啦！”“妈妈，到底怎么啦？你哭什么啊？”江娜虽然知道可能发生的事儿，但她还是固执地认为这不是真的。“娜娜，还记得前天有人给妈妈保媒吗？”玉英决定不在隐瞒了，江娜是个什么都懂的早熟的孩子，隐瞒她，只有让她更加失望和伤心的。预期那样，还不如让她明白其中的一切。“嗯，我知道！妈妈不是没答应他吗？那个卖肉的李四长得那样龊，我不愿意他成为的后爸！我只认高老师一个人！”江娜突然大喊起来，眼睛滚圆，瞪着玉英，里面要冒出火来。“娜娜，高老师是个好人，可是还有别的阿姨爱他，妈妈和他不是一路人！妈妈和他是高攀人家的，你懂吗？”玉英伤感地说道。“我不懂，我也不想懂！要是你给我找个李四那样猥琐的后爸，我就不上学了！”江娜哭得很伤心。“娜娜，你不要这样折磨妈妈，好吗？妈妈也不愿意给你找个李四这样的后爸，可是你不是尝到了没有爸爸的难处了吗？我们会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欺负的，我们家里需要一个顶梁柱，娜娜，你懂吗？但这个顶梁柱不是你的高老师，虽然他像爸爸一样的爱你关心你，因为他始终放不下其他的女人，你明白吗？”玉英锥心刺骨地向江娜解释，希望她能明白，“妈妈已经和他讲清楚了，从今之后妈妈和他再无瓜葛！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懂的！”“高老师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吗？他不能成为我爸！”江娜秀目红丝乍现，恶狠狠地说道。“是妈妈的意思！妈妈要快刀斩乱麻，这样对谁都好，你明白吗？”玉英沉声说道。“既然高老师都没有那样说，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做，嫁给一个没有人样的男人有什么好！”江娜眼前浮现出李四矮小的身影，可笑的斗鸡眼，心中厌恶，便说道，“我不许你嫁给他！”“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家不要问，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好！”玉英见江娜这样无理地数落一个将要成为她父亲的男人，一时气急，厉声阻止她。“如果你非要那样做，我就不上学了，我就离家出走，这辈子你别想再见到我！”江娜高昂着头，眯缝着眼睛，嘲弄似的望着玉英，“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妈妈，无法答应你！妈妈已经决定了，过几天我们就和李四合成一家！”玉英寸步不让地说道。“我现在就不上学了，我丢不起这个人！我不想让同学在背后指指点点地嘲笑我有个那样丑陋的后爸！”江娜见玉英得理不让人，咬着牙说道，“你和丑八怪结婚的时候，就是娜娜从你面前消失的时候，我说到就做到，你也知道娜娜的脾气和秉性！”江娜说完，再也不理玉英了，一扭头钻进了东屋，躺在床上哽哽咽咽地哭着流泪了。玉英被江娜气得浑身颤抖，也坐在堂屋内大哭起来，手掌怕打着板凳面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哭自己的命苦，哭江安忍心地过早的死去，把一双不懂事的儿女留给她，让她受尽了苦楚，哭她白天黑夜的累死累活地操持家务，江娜还要和她闹别扭，哭生活的艰难，哭人世的险恶。更多的是向江安，讲述江娜不懂事，不知道体谅她，不好好学习，还要辍学，还要离家出走。哭着哭着，她哽哽咽咽地说道：“你说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要是那样我也不如随你而去吧！”“你死吧，你死过，我就死了！如果同学们指指点点的嘲笑中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反正我也活够了！”江娜不哭了，猛地大声喊叫。稚嫩的声音就像巨石砸在玉英的身上和心里。玉英被江娜这句话震蒙了，她缓了缓，直接闯到江娜的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说你到底上学不上学？”“不上，打死我也不上！”江娜大声说道，像只小豹子似的眼睛挑战似的望着玉英。“你再说一遍！”玉英尖声叫道。“不上就是不上，打死我也不上！我讨厌那个人多的地方！”江娜像只复仇的小狐狸，眼中射出锋锐的剑光，逼视着玉英，嘴硬得就像金刚石。玉英虽然知道江娜倔强，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不近情理，胡搅蛮缠，气得发疯似的，挥舞着拳头向着江娜的身上“噗噗噗”地一阵乱捶，还骂道：“你到底听不听话？啊？”“死也不去上学啦！我说到做到！”江娜凄厉地喊道。“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听不听话啊！”玉英声哭着软弱地问道。江娜根本无视玉英的哀求：“不听！除非我死了！”玉英还真的拿江娜没办法，她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江娜的床前，哭着说道：“我的娘啊……江安啊，你死了，把这样一个不听话的女儿留给我啊，你让我咋办啊？……娜娜，妈妈给你跪下了，就算妈妈求你了，你先到学校上学，好不好！从今之后，妈妈不会再想着给你找后爸了，好不好？今后咱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行了吧？只要你安心上学，不让妈妈失望，妈妈什么都依你，总管了吧？……”江娜心再硬，再犟，玉英这样的哀求她，她也软了心。她从床上爬起来，哭哭啼啼地抱住了玉英，使劲地要把玉英拉起来：“妈妈，只要你不找那个丑男人当我的后爸，娜娜什么都听你的，我要上学，我也不跑了！”玉英也不哭了，搂住江娜，摸着她沾满泪花的脸庞，说道：“妈妈是不是打疼你了！都怪妈妈不好，妈妈也是没办法才忍心打你的啊！娜娜，妈妈再也不想给你和弟弟找后爸了！妈妈被生活逼得没办法，才想给你找李四做后爸的，你放心吧，妈妈再也不会了！”“真的？”江娜擦着自己和玉英的眼泪。“妈妈还能欺瞒女儿吗？从今后，你和宝栓就是妈妈的命，就是妈妈的全部，只要你好好的上学，妈妈有个盼头，妈妈就能活下去啊！娜娜，你懂得妈妈的心吗？”玉英的泪水流到江娜仰着的脸上，有些流到了她的嘴里和心里。母女倆的战争总算结束了，母女二人早饭也没来得及做，江娜也没拿伞，背起书包就向学校里跑去，到学校时，已经是上午第二节课的时间了。高志洁看着站在面前的江娜，他的心不由得沉下去了。江娜流着泪，怒气冲冲的，就像将要爆炸的火药库，他不由得心悸了。高志洁硬着头皮说道：“娜娜，你不了解情况，并不像你妈妈说的那样子！爸爸真的很爱你和妈妈，爸爸真的打算和妈妈结婚的，我昨天也和妈妈说了这件事儿，可是妈妈没有答应爸爸？当然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李雪阿姨和文梅阿姨，让妈妈伤心难过，让妈妈绝望，可是我要处理这件事儿，也该给我时间吧！”“有什么好处理的？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你怎么就这样磨磨唧唧的？”江娜流着泪瞪着高志洁，好像她才发现他是个不利索的男人似的。高志洁被江娜看得心中发慌，他实在对不起江娜和玉英，他总是感到内疚，今天事儿到了这个地步，他简直是难辞其咎。他弱弱地说道：“娜娜，大人的事儿不是你能理解的！但你要相信爸爸，爸爸对你和妈妈的爱是不会变的！”“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以为我还相信你吗？”江娜的脸色变了变，斜视着高志洁。高志洁感到心酸，这个孩子自我防护的心理太强了，她太敏感了，她对什么都怀疑，难道这是她的错吗？她性格变成这样，他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的。他背着双手，低着头，在室内来回走了几十步，站在江娜的面前：“娜娜，请你再相信我一会吧！我会在这学期结束之前，给你和妈妈一个圆满的答复，怎么样？也请你告诉妈妈，我不会辜负她的，怎么样？”江娜没有说话，她只是犹豫不定地望着高志洁，眼睛冒着复杂难以置信的光芒：“我凭什么相信你？”高志洁气苦：“凭平常我教你们怎么做人和做人的人格！”高志洁的往事儿瞬间电掣般地在她的脑海中闪电般的苏生过来，她点着头：“我就再相信你一回，要是你骗了我，我就死给你看看！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江娜说到后来，简直是恶狠狠的。高志洁身上直冒冷汗，寒到了心里：“娜娜，放心吧！但是前提是你要听老师和妈妈的话，不许胡来，好好学习，你能做到吗？”“只要你说话算数，我就能做到，决不食言！”江娜镇静地说道。高志洁心中感叹，这个孩子太成熟了，她哪里是个孩子，简直是个小人精啊！要是自己说话不算数，保准她会说到做的。但不管怎样，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就是一个胜利，他说道：“你是不是还叫我爸爸啊？”江娜的心情有了好转，盯着高志洁：“看你的表现吧！”高志洁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个性鲜明与众不同的孩子，但还是苦笑：“算了，你到教室内去吧！不许和学生闹别扭啊！”
          
            
第三百章 邓大嫂问罪（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虽然稳定了江娜的情绪，让她安心学习了，但随之而来的问题让他一筹莫展了。怎样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文梅和李雪是他最为头疼的事情。李雪还好说些，文梅就没有那么好说了。因为他曾经给了文梅一个甜美的许诺。高志洁想到文梅细腻痴情的眼神，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爱，对娟娟和祥瑞体贴入微的照顾，她的无限制的付出，不就是为了得到他的爱吗？可是他竟然做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决断，让满怀希望而痴心的文梅，情何以堪？可况拒绝了文梅，两个孩子也许会和他闹翻，但是高志洁必须要有个了断。高志洁心痛了，痛得无以复加。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高志洁想答应江娜的事儿还有一段时间呢？文梅和李雪等自己找个适当的时候再和她们说，目前还是先要阻止玉英答应李四的婚事吧！高志洁拨通了玉英的手机。“你又来烦我做啥？”玉英态度十分恶劣地说道。“玉英，娜娜的情况难道你不清楚吗？”高志洁无奈地说道。“不用你管！我们的事儿自己解决！”“你怎么解决？娜娜到校后也不讲学习，到班后就知道睡觉，你能解决吗？”高志洁耐着性子说道。江娜的事情就是玉英地软肋，她力不从心地说道：“你让我怎么办？”高志洁直言不讳地说道：“好办！只要你不答应李四的婚事儿，什么都好说！”“这件事儿，不是你该管的吧！”玉英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就要管！我已经答应了娜娜啦！”高志洁愧疚地说道。“答应了娜娜啥？”玉英急促地问道。“我要和你结婚！暑假之前要定下来，因为我要用这段时间解决好和文梅、李雪的事情！娜娜也答应听我们的话，好好学习，不惹我们生气！”高志洁声情并茂地说道。“要是我不答应呢？”玉英生气地说道，“你凭啥决定我的生活？你是我玉英地啥人啊？”高志洁嘿嘿地笑起来：“玉英，我就凭我爱你，你也爱我，娜娜认我，还不够吗？你别耍小孩子的性子啦！我让你伤心难堪啦，可我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吗？就算我错了，我不是会改错的吗？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和孩子一个机会吧！”玉英沉默了，迟疑了。高志洁也不心急，耐心地等待着玉英地思考。“可是今早你走后，媒人来催，我答应人家后天过门呢？你总不能让我打自己的嘴巴吧？你答应的太晚啦！”玉英终于伤心地说道。“不可能吧！你何必骗我呢？”高志洁可不相信玉英地话。“真的！我是个说话算数的女人！”玉英坚决地说道。高志洁男子汉的气概勃然发作，大声地说道：“你要是非要嫁给他，我现在就去你家把你抢过来，你看我敢不敢！”“你敢！――不过，我也已经答应了娜娜，不给她找李四做后爸的！可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娘仨就相依为命地苦熬吧！高老师，今后请你别再自作多情无事生非地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吧！除了你是娜娜的老师外，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啦？请你自重吧！没事儿，我挂了！”玉英说完，不顾高志洁的反对，毫不迟疑地挂掉了手机。高志洁放下了手机，软弱无力地坐在椅子中。就像被人抽取了筋骨似的，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想睡一觉，他设想能在一觉之后醒来，一切都没有发生多好啊！可是行吗？不管怎样，高志洁还真的疲惫的睡着啦。几个人冲到了他的屋内，都不知道。“高志洁，你个没良心没心没肺的狗杂种，你还能睡得着吗？”一个女人喳喳咕咕的大骂，把他吵醒了。他揉着发酸的眼睛，看向来人，他立马站起来，笑着说道：“邓大嫂，素洁，大婶，怎么是你们呢？有什么事儿啊？”站在高志洁面前的不是邓大嫂、江娜的奶奶和大娘素洁还有谁啊！她们都怒气冲冲，不怀好意地瞪着他。门口还站着马校长、马标副校长、高大卫副校长，另外还有跟随而来的几个老师。“姓高的，你说说，我们玉英哪里对不起你啦？你为啥现在不要她了，难道她辱没了你吗？”奶奶气得老泪纵横，“要是知道你小子王八蛋是这样没有良心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劝玉英接受你！你――你――你还是人吗？”“高志洁，你是不是欺负我们没人啊？你始乱终弃，就是现在陈世美，该千刀万剐，死了得下十八层地狱的！”大娘素洁大声骂道。她上前一步，跨到了高志洁的跟前，“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非把你的驴脸打烂，看你还咋招摇过市地骗人！”邓大嫂声如炸雷，震得高志洁耳朵嗡嗡直响：“说！为啥？欺辱俺们娘们！不然老娘一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邓大嫂说着，捋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动手。高志洁想向她们解释，可是气加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摆着双手说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你们误会了！”马标笑眯眯地说道：“高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你既然喜欢人家，可不能玩人家啊！赶快和人家结婚才是正理啊！”“你别胡说！”高志洁听出了马标是唯恐天下不乱，气愤地说道。“是啊，马副校长说得对啊！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啊！爱情是要专一的，可千万不能脚踏两只船啊！”孟大卫也落井下石地鼓气加油了。“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插话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儿，咱们外人也问不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不过，你们千万要克制，不能大打出手，影响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马校长好像站在中立公允的立场说话。高志洁不傻，他岂能听不出马校长的言外之意，他恨得牙根子发热发痒，眼光像闪电般慑人地扫了他们一眼。而他们竟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显然他在这次较量中输了一筹。不知何时，黑种人胖子等也站在了门外，他们的脸上带着猥琐的神情，不怀好意地眼睛贼溜溜地打量着室内的每个人。高志洁只想尽快把邓大嫂、素洁和奶奶打发走，他向着她们拱手作揖，苦着脸：“两位大嫂，大婶，你们真的误会了！不信你们回去问问玉英！”“姓高的，你以为我们都是小孩子傻子啊，哄哄我们，你就过关了！我们刚从玉英那儿来！”三个人的口径一致，竟然让高志洁无从反驳。“玉英让你们来吗？”高志洁惊愕了。“玉英哭得出不了气，我们才来帮她讨说法的！”邓大嫂快言快语，愤愤不平。“你们先回去，一会我到玉英那儿去，咱们别在这里惹人眼了，行不行？”高志洁忍辱负重，他不想在外人眼前丢人现眼，招人口实。“高志洁，你别打坏心眼，用两句话好话，就像把我们糊弄走，没门！今天你要是不能让我们满意，我们就打你个满脸开花，给玉英出口恶气！”邓大嫂就像她们的代言人，素洁和奶奶只是满脸煞气地不说话。“你们怎么这样不可理喻呢？”高志洁也有了火气，“这么多的人，你们要怎样？”邓大嫂听到高志洁的话，可不愿意了，她向着高志洁面前跨了一步，站在他的面前，紧攥双拳，瞪着冒火的眼睛，右手点到了他的脸上：“高志洁，你说啥？”高志洁吓得后退，但后面是桌子，退无可退：“我说你们不可理喻！”“高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马标乐呵呵地说道，“你怎说她们蛮不讲理呢？”邓大嫂听到马标的解释，一把抓住了高志洁的前胸衣襟子：“高志洁，你个王八蛋，我们蛮不讲理，难道你欺骗一个娘们就是讲理了，你讲的是哪门子的理儿？我今天就让你清醒清醒！”说着邓大嫂左拳头由下向上向着高志洁脸上斜冲上来，虽然没有征兆，但高志洁早就提心吊胆地提防着她了。因此高志洁双手迎上了她的拳头，这场面部的遭难才得以逃脱。“邓大嫂，你别冲动，别添乱子！我现在就和你们到玉英家里去，问问什么态度，行不行？我们就别给外人找笑话了！”高志洁黑着脸苦苦哀求道。邓大嫂可不给他面子：“高志洁难道你也怕丑吗？事情你都做了，你还有脸皮见玉英吗？玉英这辈子都不会见你的啦！你就死了再欺负她的狼子野心吧！”“是啊，玉英再也不会受你这个没良心的陈世美的骗了！”素洁骂道。奶奶只掉眼泪：“俺玉英咋就这样命苦啊，就遇到你这么个白眼狼啊！”高志洁攥住她的拳头不松，邓大嫂挣扎了许久，没有挣脱，便恼怒地喝道：“你放开我的手！”“真不要脸，一个老师，大男人，攥住女人的手不舍得松！”黑种人胖子嗤嗤地笑着，低声地向同伙说道。高志洁被气得火冒三丈，额头青筋绽出，向着黑种人胖子们大声叱道：“滚！”
          
            
第三百零一章 邓大嫂问罪（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好了，你们就别闹了，又打又踢——，成何体统啊？”孟大卫也叫道，但谁都听出来，话中是没安好心的，因为他把“踢”说得很重，声音拉得很长。老师们虽然对几位校长的话有微词，但是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感到高志洁很可怜，也很卑鄙。高志洁真是气疯了，大声骂道：“你们难道还嫌天下不乱吗？都给我滚！”马校长们却没有动，他们还是笑嘻嘻地站着。等待着狂风暴雨似的闹剧上演，他们含笑的温情足以让高志洁疯狂了。高志洁的话引起了邓大嫂更加强烈的反弹，她是个泼辣、率直、暴躁的女人，得到了孟大卫这样高人的点拨，双手被高志洁攥住，失去了控制，但她的双脚却还是自己的，于是双脚还真的不客气地对着高志洁的腿上连番踢打起来，还边踢边骂：“高志洁，你个不要脸的，攥着老娘的拳头算啥男人！老娘就不信，不用拳头就打不死你！”素洁和奶奶见邓大嫂已经和高志洁干上了，她们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于是一起冲上来，一左一右，想把邓大嫂的手从高志洁的手中拉出来。高志洁害怕了，要是三个女人一起出手招呼他，真的没有能力不受伤。女人们绝招就是挖了脸，要是弄得脸上伤痕累累，再加上周围这些人的添油加醋，胡言乱语，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天下人了。高志洁无法，值得松开了邓大嫂的双手，大声说道：“大婶，大嫂，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几句再动手啊？”邓大嫂火气怒燃，大声骂道：“跪下来向我们低头认罪！还可以商量！”高志洁忍无可忍，瞋目切齿，傲气冲天：“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样的要求，你们连想都不用想！士可欺不可辱！”素洁是个淑女型的女人，再恼怒也没有大的举动，奶奶年纪大了，虽然气得狠，但也只是在嘴上骂几句，可是邓大嫂就不同了，她是个剽悍的女人，听高志洁这样的无视她们的要求，气得攘袂切齿：“高志洁，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打老实，我就不姓邓啦！”高志洁忍气吞声：“邓大嫂，你熄熄火！这件事儿我真的和娜娜和玉英说好了！”邓大嫂根本就不理她，向着素洁和奶奶说道：“大婶退一边去，别伤着你！素洁，咱们上，我就看看他到底有多硬！”素洁还真听话，立马向前边冲过来，和邓大嫂兵分两路，一边一个照着高志洁就要大打出手。马校长大声说道：“你们可不要在学校大吵大闹啊，这样影响太坏，成何体统！高老师，你就认错赔礼，不是就一了百了吗？你怎样这么犟啊？”“赶快赔礼道歉吧！”门外看热闹的人都大声喊起来，仿佛在为邓大嫂助威一样。高志洁哪有心思理他们，他高度注视着邓大嫂和素洁的反应，唯恐一个不好，伤到了脸面。他急怒攻心，真想一头撞死算了。“高老师，这是怎么啦？哦，还要大打出手啊？”一个女人嗟惊的叫声从门外传过来。黑种人等小痞子也自觉地给她让开了道。“林老师来了！”门外的老师见到来人，都打着招呼，林静都向她打着招呼。“哦，林老师来了！”马校长、孟大卫和马标见到林静都向着她点头示意。邓大嫂和素洁听到来人的声音，自然停住了动作，向着林静望来。她们两个都认识林静，便向着林静说道：“林老师，这是只白眼狼，陈世美，我们要为玉英出气讨公道！”“怎么回事儿啊？高老师不是和玉英好好的吗？你们是不是误会啦？”林静笑着问道。邓大嫂就把知道的事情向林静讲了，并强调：“玉英在家里气得要死要活，一个劲儿的哭，劝都劝不住！”“你们能不能给我个薄面，先回去，让我问问高老师到底是什么情况，打骂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办法吧？回头我顶给你们个说法！”林静为人正直，性格直爽，不欺生，不欺弱，人缘很好。邓大嫂见林静出面说话，有心要走，但是刚才的话说得太满了。就这样无功而返，也显得窝囊，因此还有些犹豫不决，她望了望奶奶和素洁，见她们也望着她，显然是等着她的主意。她狠狠心说道：“林老师，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你可以问问他，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走！我们就这样走了，也不像话啊！”林静笑道：“大家都大眼望小眼地看着，有些隐私的话也不能说啊！这样能解决问题吗？最终不是还是僵局嘛！”“有什么不好说的？心中有鬼吧！”门外传来黑种人的嘟囔声。“就是！”有人回应。林静回头向着门外瞪着眼睛：“这与你们社会之人有什么关系？要在这，就给我闭嘴！”黑种人身边有人想要反抗，被黑种人胖子止住了。他见怪了校领导和老师们的隐忍，但像林静一个女老师敢当面斥责他们，还是少见的，他便多个心眼，暗忖，这个女人啥来头，怎么这样对他们？林静见黑种人等老实了下来，回头向着邓大嫂说道：“怎么样？你们能走吗？”“要不，我们到外面去，你在屋内问他！”邓大嫂犹豫了一下，作出了让步。林静不满地说道：“就要下课了，难道你们想让大家都知道吗？那样对玉英和江娜有什么好处？”“这——”邓大嫂被林静镇住了，这一层她还真的没有想。就在她内心矛盾，举棋不定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在这里胡闹啥啊？”真是气死我了！”听到这声音，邓大嫂、素洁、奶奶和所有的人都向着声源望去。玉英正满脸寒霜地站在人群之后，发丝凌乱，玉面含愁，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玉英，你咋来了呢？”邓大嫂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呢？跑到学校闹啥事儿啊？你们还嫌事情不够丢人吗？”玉英气呼呼地说道。她没有向屋内来，站在门外没动，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在高志洁的脸上停住了。高志洁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玉英……”“什么也别说了！”玉英感情复杂地望着他说道，“大嫂和老人家来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让她们来的！”“玉英就这样算了？”邓大嫂怒气未消，不满玉英的软弱。“大嫂，不这样还能咋样啊？难道要打死他吗？有些事儿你们不知道，回家后我再告诉你们，这件事儿就算了吧！”玉英可怜高志洁，爱高志洁，高志洁受了委屈比她自己受了委屈还要难过。她爱高志洁，无论如何都难以改变，她试图忘了他，可是他就像树根似的，根深蒂固，难以忘怀。越是想忘了他，他越是顽强地占据着他的神经和心里，搅扰得她昏头昏脑，难以自拔。爱上一个人容易，忘掉一个人咋就这么难啊！下课铃响了，一些老师和学生向着这里涌过来。八年级三班这节课是物理，王老师早就出了教室，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听到铃响，学生们便蜂拥着跑出了教室。听到他们的高老师的住室哪里传来噪杂的吵闹声，便关心地向着那里跑去。江娜也被同学拉着本来要到厕所，可她听到吵闹，心系高志洁，便也身不由己地向着高志洁的住室走去。离得老远，江娜就看到了玉英站在门口，她的脑袋就混乱了起来，妈妈怎么来了，难道爸爸说话不算话，惹怒了妈妈，来找爸爸算账的吗？要是那样，一定和爸爸没完没了！江娜心中不安，她小跑起来，还没到地方就大声喊道：“妈妈，你来干什么啊？”玉英听到江娜的话，吓得满脸失色，她知道女儿的性子，回头向江娜看来：“娜娜，妈妈不是有意要来的，你别怄气啊！”“你来干什么？”江娜不满玉英的回答，她的表情很复杂，“是不是老师又欺负你啦？”“娜娜，别胡想！你大娘和奶奶来了，妈妈是赶过来的！怕她们……”玉英对江娜没有任何脾气。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玉英和江娜身上了。眼光就像苍蝇在她们身上乱飞，让她们非常不舒服。黑种人胖子捅了捅身边的同伙，努着嘴，向着江娜，低笑道：“很正点！是个有味道的小萝莉！”这时候，邓大嫂、素洁和奶奶都出了办公室（住室），站到了玉英和江娜的身边。邓大嫂扯了扯玉英的衣角：“玉英，咱就这样算了？”“算了！走吧！回家再说！”玉英低声说道，“你看看那些不怀好意地眼睛恨不得把人吃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个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愿意呆！”冷静下来的邓大嫂、素洁和奶奶又岂能感受不到周围人们的态度，她们有些内疚地说道：“玉英，你不会怪我们吧？”“嗯！”玉英对江娜说道，“娜娜，我们走了！你要听话啊！”主角都走了，人们也没有了兴致，一个一个地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高志洁的住室。林静临走的时候，对高志洁说道：“高老师，你在这里是不被领导喜欢的角色，你的私生活我也爱莫能助，你要好自为之啊！”高志洁没说什么，感激地向林静点了点头，心中痛苦压抑，他还是努力地说道：“谢谢林老师！谢谢！”
          
            
第三百零二章 好迟到的学生（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玉英走后，给高志洁打了手机，她很难过说道：“志洁，邓大嫂、素洁嫂子和我婆婆去找你，我真的不知情，她们到我家里时，我被娜娜气晕了，我没想到她们会去找你！”“玉英，我不怪你，其实一切责任都在我！只不过我们的事儿恐怕又要满城风雨了！又要让你受委屈了！”高志洁很抱歉地说道。“我没事儿，见怪不怪啦！”玉英烦愁无限地说道，“你和娜娜说的话别当真，我感激你有一次帮了我！”“什么话？玉英，我的心你难道不懂吗？”高志洁责怪道，“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并不是应付娜娜的，而是当真的！”玉英没有回话，默默地挂了手机。但不管怎样，高志洁对玉英始乱终弃的事情，还是被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只不过人们对着高志洁和江娜避而不谈罢了。挂掉电话，高志洁想找李雪谈谈感情的事情，并想先委托李雪向文梅透透风声，看看她的反应。但是另一件事情突然闯入他的脑中了。刘梅、陈敏、吴青丽、赵清荷、张爱雪和白小瑶六个女孩子早晨没到校，上午来得很晚，他光顾得江娜和玉英的事情了，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找她们问问情况。现在是最后一堂课了，地理课。这学校的地理课形同虚设。学校把它当成副科对待，任课老师更把它当成副科对待了。像地理这样的副科，老师上课的方式也是花样百出，各显其能了。有的给学生照本宣科地读读，让学生勾画勾画要点，有的让学生随便读，充分发挥学生的主管能动性，有的安排学生做其他学科的作业，老师到教室外边吸吸烟，玩玩手机，有的把副科改成了体育课，把学生带到操场任学生自己活动，而老师跑得无影无踪了。因此有时候副科的课堂可是五花八门，乱七八糟，也没有人过问。高志洁到了教室，地理老师正站在教室外边吸烟呢。教室内乱成了一锅粥。见到高志洁来了，教室内便鸦雀无声了。高志洁无奈地扫了一眼旁若无人的地理老师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教室内，把刘梅、陈敏、吴青丽、赵清荷、张爱雪和白小瑶叫了出来。高志洁一言不发地向着自己的住室走去。六个迟到的女生表情不一地跟在后面。他们走到教学楼口后面，黑种人那伙小混混还在路边椅子上坐着，吸着烟，说笑着。一见到刘梅她们，便吹起了口哨。六个女生乜斜着他们一眼，扫了高志洁一下，便低着头走路了。高志洁就像听到苍蝇的嗡嗡声似的，恶心得只想呕吐，他无奈地皱皱眉，叹了一口气。到了办公室，高志洁指了指床边，说道：“坐下来吧！”女生们面面相觑，没有坐下。吴青丽低声说道：“老师，我们还是站着吧，你该批评平批评，我们站着听就行了！”高志洁望了她们一眼，没有强求，任凭她们站着。“老师，我们知道错了，可我们就是管不住自己啊！”吴青丽直率地说道。自从上次那件事儿之后，高志洁对这个看似百依百顺十分弱小的女学生真是刮目相看了。“为什么清知道错了，还管不住自己呢？”高志洁严厉地望着她们，声音也十分的威严。吴青丽望了另五个一眼，说道：“高老师，你也知道我们几个学习差，对学习没有什么兴趣，看书看不下去，睡又睡不着，一想到网上那些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东西，就忍不住要到里面去，那里才让我们感到快乐。上网就像有瘾，网瘾上来了，就像人们说的毒瘾一样，要戒掉也不容易啊！”其他五个女学生点着人头，表示赞成。“那你们也得给我戒掉！网吧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上网，早晚是要出事儿的！到那时，责任谁来负啊？”高志洁从面对如此直来直去的学生头就大了，但他还是生气地说道。吴青丽看别人都不说话，便说道：“老师，我们在教室内坐着也是难受！俗话说身在曹营身在汉，我们的心早就跑到了网吧里去啦！反正我们也学不好了，你就别在我们几个身上太费心了吧！”“你们敢不敢让家人来学校，你们亲口对家人这样说？”高志洁怒气横生，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们。刘梅、陈敏和白小瑶，低着头，右脚在地上不停地移动，地面上被她们滑出两道白痕。她们也不看高志洁，高志洁也无法得知她们心中所想。“高老师，今后我努力地改正错误，我会好好学习，请你别让我妈妈到学校来。她身体不好，一气就犯病！”张爱雪诚惶诚恐地望着高志洁，满眼的恳求。赵清荷见高志洁望向她，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高老师，我也会改的！”低着头，也不敢看高志洁了，右手放到左手上，搓来搓去。吴青丽听到张爱雪和赵清荷的话，大出意外，望着她们，不满地眼神从她们的面上掠过，瞬间就又变得温柔了。而张爱雪和赵清荷竟然不敢对上吴青丽的眼神。看来这个漂亮清纯的女孩子，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的简单。高志洁压下心中的疑惑，看着一言不发的刘梅、陈敏和白小瑶：“你们三人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吧！”刘梅、陈敏和白小瑶抬头望向高志洁，惴惴不安地问道：“问我们三个吗？”高志洁感到可气可笑：“是啊！你们说说打算吧！回去让家长来一趟，行吗？”刘梅、陈敏和白小瑶对望一眼，白小瑶无所谓地说道：“我没妈，爸不在家！爷爷奶奶不问我的事儿，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找也白找！你到我家去过，我爷爷身体不好，不能走远路，奶奶关节病，让他们来学校，也没那本事儿来！我爸只管挣钱，两年都没有回来了，没指望！”“你就不受任何拘束啦？”高志洁气得眼睛要冒出火来，“你就打算任性乱来吗？”“我也不想啊！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是个人人烦！干脆，高老师你就当没有我不就行了吗？”白小瑶还能够笑出来。“要是这样，干脆你回家不上学了，不是更自由吗？”高志洁气急败坏地训斥道。“家中没人玩，还是这里热闹啊！我还不想辍学呢！”白小瑶见高志洁气得身上冒火，不为所动。“你，你真是……”高志洁终于没有说出要说的话，气得那眼睛瞪着她。白小瑶倒很理解高志洁的心：“高老师你是要说‘我简直是我无可救药’吧？其实我也不气，其他老师没少说我，我都习惯啦！”“你，你真的……我真的想凑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高志洁气得来到白小瑶跟前，伸手指着她。白小瑶倒很大方开朗：“高老师，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啊，气坏了身体就得不偿失啦！”高志洁气急败坏地说道：“白小瑶，你给我闭嘴！站一边去！”白小瑶倒十分听话，向着同伴伸了伸舌头，到一边站着了。高志洁调整了心态，向着刘梅和陈敏问道：“刘梅和陈敏，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呢？”刘梅和陈敏对视了一下，刘梅说道：“我和陈敏一样，都想学好，基础差，现在用功太晚了。其实就算成绩再好，要考上理想的学校也太难了！我们早就不想上了，也想出去打工挣钱，就是爸妈不同意，非让我们坚持到初三毕业。说就是不学习，养养个儿也行！”“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理想吗？”高志洁生气地瞪了她们一眼。“没有！要是有理想我们也就不在这里干耗着啦！”刘梅挥了挥右手笑着说道。“你们也没有什么爱好嘛？除了上网没有什么爱好和兴趣吗？比如读书、写作、书法、运动什么的！”高志洁终于平息了要爆发的怒气，耐着性子问道。陈敏用一种很幼稚又很轻蔑的眼光望了高志洁一眼：“咱们学校允许学生玩吗？终日把学生圈到教室内，就像家里养猪一样。我们喜爱美术、体育，可我们学校有这些课吗？有，只是课表上有，那是语数英物的代表词，从来就没有那个老师上过，上学真累，有时候就想死，死了，死了，要是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吗？现在我也不想死了，只想着玩！”“从我进这学校起，就知道学校班级要求学生在教室内学习，除了班主任还能到教室内看看，不到上课，根本没有其老师看着，那些调皮的学生乱哄哄的，闹得人心焦，还不如跑出去玩个痛快呢！初一时，班主任开始还想问我们，到了最后，就当班中没有我们了，老师你也可以像初一的老师那样，就当没有我们这一号不就行了嘛！”刘梅很高兴地说道，她笑得就像刺，都扎进高志洁的肉里，直到心里。高志洁无语了，刘梅说的都是实情。光源中学虽说是镇级中心学校，还是市县办学先进单位和农村示范中学，还真的没有专职体育、美术和音乐教师，因此这些学科大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名存实亡。洪敏名义上是音乐教师，但还是半路出家，音乐课上也只是拿个放音机给学生放放歌听听而已，上课时，整个教室简直就是放牛场，人声鼎沸，喧闹盈天了。因此学校有很多像陈敏和刘梅这样的学生，有自己的兴趣，但学校不能提供条件，他们也只有另谋出路了。高志洁为学生感到痛心，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悲哀。面对面前的问题学生，他竟然悲戚地无语了。
          
            
第三百零三章 好迟到的学生（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望着面前的六个表情不同的学生，感到悲哀和痛心。他不能对她们放任自流，要是那样就是对学生犯罪，是作为教师良心所不许的。高志洁现在感到了身累和心累。他竟然出了一身虚汗。他把吊扇打开了，看了看六个学生，又把吊扇关掉了。“就算你们的情况特殊，但你们也不能自轻自贱地放任自己吧！你们还小，如果现在就无拘无束地生活，以后你们该怎么办啊！老师建议你们多读读书，读书的好处，平时我没少向你们讲！”高志洁诚恳地望着她们。“读书，我们除了课本，也没有那么多的书啊！学校的图书室里有些书，听说也没有什么值得读的好书啊！”陈敏还是笑着说道。高志洁知道陈敏说的也是大实话。学校图书室的书都是普九时教育局给配的书，听说都是教育局某领导从市场上购买的积压卖不出去的老书，听说还是高价呢！看着脏兮兮的，就算有几本书可读，但看到破旧发黄的书页也没有了读的欲望啦！更何况学校也从来没有向学生开放过。学校内的什么东西只要经过上级过手能落到好呢？就像这学校内几座楼房，都是教育局公开招标的建筑，没到两年就已经千疮百孔了，上层屋外下小雨，屋内也下小雨，屋外下大雨，屋内的墙壁就成了瀑布了。虽然学校维修了几次，也不能保证下雨不漏水。这其中的问题，不用说大家都明白的。高志洁看着面前的学生，说道：“你们要是想看书，我这里有不少，可以借给你们看！要是你们喜欢写作，我也可以帮助你们，就算是一种寄托吧，我也希望你们能找个事儿做，不要只想着上网，那样受害的是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听进去我所讲的话！”吴青丽依然是一副诚心受教的模样：“谢谢老师，我们会注意改的！”高志洁扫了其他的女学生一眼：“你们呢？”“我们也会改的！”五个女生说话的声音不同，总算给了高志洁一个答复，虽然每个人的诚心不等。高志洁听出来她们并不是发自真心的答复他，但目前只能到此为止了。他耐着性子说道：“你们先走吧！我会随时注意你们的表现，我也会根据情况到你们家里去家访！”六个女学生走了，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目的，但至少让他对留个女孩子有所了解了，她们的想法和动机明显的不同，她们并不是铁板一块，无懈可击。只要留心，细心，用心，要想分化教育她们，还是能够达到教育的目的的。高志洁本想把吴青丽留下来，和她细致地谈谈，但还是让她走了。他知道就算留下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这个女孩子心机太深，最善于表演，最善于掩盖，要是抓不住她的七寸，还不如不找她呢。一连两天，刘梅等六个女学生没有迟到，上课睡觉的时间也少了，高志洁感到那次谈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心内非常高兴。这天下了晚自习，吴青丽喊住正要离开学校回住室的刘梅、陈敏、白小瑶、张爱雪和赵清荷。告诉她们，大姐让下了自习到“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去，有事情和大家说。刘梅她们本想不去，但又摄于大姐的威力，不敢拒绝。她们只得随着吴青丽到了“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她们到的时候，上次遇到的那个小马高高兴兴地屁颠屁颠地向她们打着招呼，把她们领到了三楼一个办公室样的房间里，给她们没人拿了一听易拉罐样的饮料递到了她们的手中，笑着说道：“各位美眉先在这里休息，一会你们的大姐就来了！”小马离开后，大家望着手中的易拉罐，问吴青丽：“大姐叫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儿啊？怎么不见她啊？”吴青丽嘴一撇：“我不是大姐肚子里的蛔虫，我咋知道什么事儿啊！她没来，咱就耐着心等等吧！”大家见吴青丽这样，只好耐着性子等了。沉默了一会，吴青丽突然说道：“今天高志洁找我们谈话时，爱雪和清荷太软弱了吧！我们怎么能屈从于他的淫威呢？还是小瑶有个性，让我佩服，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可圈可点，真是女中翘楚，咱们的楷模啊！”“青丽，我不是屈服高老师，而是为我妈担心！要是她为我气出个好歹来，我怎么能对得起她啊！”张爱雪为自己辩解道。吴青丽就像她们的老大一样，眼中带着威压，直言训斥道：“那清荷呢？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低着头不敢看姓高的？”“爸爸妈妈常年不在家，我从小就是奶奶养大的，奶奶年龄大，身体不好，我不是怕她为我担心吗？这难道也错了吗？”赵清荷对吴青丽现在这样的嘴脸极为不服气。心道，不就是大姐的傍边的亲戚吗？值得这样牛逼吗？真是狐假虎威，不自量力！吴青丽也看出赵清荷心中的有气，便换了一副笑眯眯的嘴脸：“清荷，你知道要是你一次软，以后你就硬不起来！对待高志洁这样的小人，就得软硬兼施，他就拿你没办法！你们看看我，还不是把他哄得团团转。上次找我谈话，还让我帮他调查你们的情况呢！大家说是不是天大的笑话啊？”陈敏她们陪着吴青丽嘻嘻地笑起来。吴青丽笑着说道：“刚才我心急，说话态度不好，大家不要和我计较了！我们都听大姐的没错，今后咱们还得齐心协力，共同闯我们的天下啊！”张爱雪和赵清荷见吴青丽软下来，也不在计较，坐在那里，慢慢地系着易拉罐中的甜甜的饮料，等着大姐的到来。十多分钟后，大姐钱薇薇终于来了，跟在她身边的是郑美和尹文梦。“大姐，你们终于来了，我们早等急了。”吴青丽赶忙来到钱薇薇身边，笑嘻嘻地打着招呼。钱薇薇迷人的眼睛在大家脸上扫过，抬了抬光洁照人的手臂，然后和气地说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没到第二节自习结束就来了。见你们没到，就到网吧里玩了一会，不成想竟玩过了头！”陈敏她们笑道：“没什么的，闲着也是无事儿，等会没有什么的！”“那就好！那就好！”钱薇薇笑容可掬地说道。赵清荷心情惴惴不安地问道：“大姐这么晚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儿吗？”钱薇薇笑得很妩媚：“有件事儿，我不敢自己做主，找大家来商议商议！”“哦，在哪里都能商议的，为什么非到这里来啊？什么大事儿啊？”几个人几乎都感到惊讶，一起望向钱薇薇，就连吴青丽也专注起来，显然事前她也一无所知。钱薇薇见大家紧张，便轻松地笑道：“坐下，别紧张啊！这里又没有外人！选择这里一来安静，二来不会有人打扰，三来和这个网吧手机城有关系……”“我们能做什么？”女孩子都惊疑地望着钱薇薇，不知道她心里装的是什么心眼。钱薇薇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现在有一件让大家发财的机会，姐妹们愿不愿意把握啊？”“发财？我们？”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置信了。“嗯！就是咱们！”钱薇薇望着难以置信的大家肯定地答道。刘梅、陈敏、吴青丽、赵清荷、张爱雪和白小瑶越发难以相信呢。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儿会掉到她们的头上，都愕然地问道：“大姐说清楚些！”钱薇薇像狼外婆一样，笑嘻嘻地向大家解释道：“你们也知道这个网吧手机城的老板经理是我表哥，他最近要扩大业务范围，新增了餐饮城和洗浴城，而这里面需要一些重点服务员，月工资不少于五百元，我想到大家都是姐妹，我们也说过有福同享嘛，因此我就想肥水绝不能流到外人田里，就想到为大家某个职位，咱们姐妹一起发财！你们说说怎么样？””哇噻，五百元，太牛啦！”吴青丽惊叫起来，“我到现在也没拿过五百元呢！”张爱雪着急地问道：“不行吧！我们都是学生啊！”钱薇薇觉得张爱雪的话好笑，还没等她说什么，吴青丽第一个站起来说道：“爱雪，你难道好像念成大学吗？别做美梦了！丑小鸭能够变成白天鹅，但那不是我们！”“我没想变成白天鹅，我只是想要是我们经常在这里，没办法向学校、家长和；老师交代吧！班主任高老师把我们盯得那样紧！我看到他那猎豹般的眼睛，心里总是怵的！”张爱雪对吴青丽的话有些反感，低声反驳道。“好了，青丽少说两句吧！爱雪妹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大姐要告诉大家的是，不过我表哥给我下了保证，我们可以成为他的黄金员工，不用天天上班的，只要有事需要我们的时候，才来上班，就相当于钟点工吧！这样工资还是每月五百元！”钱薇薇笑得很美丽，就像夜来香突然绽放那样让人心里地震的美丽。“不用天天上班还能给这么多钱吗？”赵清荷不相信地问道。陈敏、刘梅白小瑶也有相同的反应，一同望着钱薇薇。“我还能哄你们嘛！千真万确！”钱薇薇笑得很迷人。“大姐刚才提到的黄金员工是什么意思啊？黄金员工要做什么事儿呢？”赵清荷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于是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到了钱薇薇脸上，希望从那里能得到答案。钱薇薇正要答复大家的疑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来，魏金刚带着小马推门进来，笑眯眯地说道：“这个答案我可以答复你们！”
          
            
第三百零四章 爱雪心中有秘密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谈过话后，刘梅、陈敏、白小瑶、吴青丽、张爱雪和赵清荷好了两天，总算没有迟到。可是到了周六早晨，六个迟到的钉子户再次没有熬得住时间的检验。今天是高志洁的早自习，六点半，她们才松松垮垮地走进了教室，见高志洁在班里，眯缝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喊了声“迟到”，没等高志洁答复，在不少学生的注目下，慢腾腾地走进了教室。高志洁有些生气了，压住就要喷发的火气，盯着她们一一走到座位上坐下来。他的视线从她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她们面色慵懒，眼泡子红肿，无精打采，是标准的熬夜特征。高志洁打量了她们几眼，六个女孩子中间，张爱雪是个有所顾忌的孩子，心有顾忌，就容易突破。他走到张爱雪的身前，低声说道：“爱雪，跟老师出去一趟！”张爱雪向其余五人看了看，然后站起来，低着头和高志洁走出了教室。他们来到了高志洁的办公室，高志洁在水盆里倒了些冷水，又添加些热水，把干净的毛巾放到水盆里，对张爱雪和蔼地说道：“爱雪，洗把脸吧，会好些的！”张爱雪感激地望了高志洁一眼：“谢谢老师！”她便顺从地走到水盆边，弯下腰，洗了好久，然后用毛巾在脸上擦了许多遍，直到把小脸擦得通红，才住手。张爱雪洗过脸，站到高志洁身边，眼中流淌着感激地泪：“谢谢老师！”高志洁笑道：“爱雪，谢什么啊？我是你的老师，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张爱雪怀着复杂的感情望了高志洁一眼，很快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高志洁了。高志洁一边让张爱雪坐到椅子上，一边倒了杯热茶，端着放到她身边的桌子上，温声细语地说道：“喝杯茶，或许能解解乏！”“嗯！”张爱雪愁眉不展，坐立不安起来。“喝些热水吧，会缓解疲劳的！小孩子最怕熬夜的，长时间熬夜，会让人大脑发晕，身体发懒，酸软无力，许多人的脑部疾病都是从没有节制的熬夜开始的，对正在发育的孩子是最大的健康杀手！现在你还感觉不到它潜在的危害。但是你应该尝到了它带来的负面作用吧！头昏脑胀，眼睛无神，疲劳不堪，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是吧？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内容，小孩子的身体经常受那样的状态所控制，也会形成神经方面的疾病，据说神经衰弱症、癫痫病、脑梗塞、脑血栓等都和长时间的熬夜有关，那可是对身体健康和生命的最大威胁啊！”高志洁看了张爱雪一眼，她偷眼看了自己几次，她那转瞬即逝的眼波中混杂着担心和苦恼。张爱雪喝了热茶，心情渐渐平稳了，刚才由于擦拭而发红的脸色也渐渐复了原。显得越发可爱了。“老师，我对不起你！我昨夜又上网了！”张爱雪怏怏不乐，愁眉深锁。“嗯，老师知道！”张爱雪惊慌地望着高志洁。“别紧张！你的神情已经把你出卖了！”高志洁温和地笑了笑，“何况你还来晚了呢！”张爱雪轻吐了一口气，但瞬间沉重的心绪再次涌到脸上，高志洁心情也像她的表情一般地沉重起来。“爱雪，能和老师谈谈吗？你心中应该藏着什么吧？”高志洁盯着她的眼睛，张爱雪感到这样的眼睛能够洞察出她心中的一切。“老师，我就是喜欢上网，没有别的什么啦！”张爱雪的声音极小，可见她内心的不安和犹豫。高志洁也不生气，似乎无心地笑着说道：“爱雪，你是个懂事孝敬妈妈的孩子，不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你一说谎，脸就会红起来！不信你看看自己的脸！”高志洁把桌上的一块镜子递给她。张爱雪没有接镜子，脸更红了。心中的秘密能对老师说吗？昨晚上在”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的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了。正当她们向钱薇薇询问什么是“黄金会员”时，魏金刚带着小马推门进来了，向着大家笑眯眯地说道：“我可以解答你们心中的疑惑啊！”大家都把眼光聚集到他的身上了。魏金刚今年该是二十三岁，不过这家伙虽到了婚配的年龄就是不愿意结婚，他老子也拗不过他，只得信他了。这小子所说是个胎里坏，但长得却是很标致的，虽算得上是美男子，但也算是人模人样了。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以上，站在那里颇有玉树临风的模样。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一头黑发被染成了黄色，倒有些古惑仔的味道。这样的尊荣，要是不了解，谁也不会把他和罪恶联系在一起的。就是这样一幅臭皮囊，这样一幅光鲜漂亮得人皮，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他的眼睛时常是阴骘的，见到这样的眼睛就像看到了千年寒冰，无尽的寒气就会钻到心里去，让你再也不愿意看到第二次。但现在的魏金刚却是满脸堆笑，一团的和气。屋内的女孩子不知道魏金刚的为人和底细，因此一见到他进来，听到他很朗很脆的声音，再看到他和和气气的笑容，不觉有了好感。望着他，尽等着他的下文了。魏金刚就算是只真正的豺狼，在这么多娇滴滴的女孩子面前也会不由自主地收敛的，他表面祥和，可是他的心早就按捺不住地跳起来，筋骨早就酥软得站不住脚了。口水漾得满嘴都是，被他咽了下去。“好吧，大家就听我表哥解释吧！”钱薇薇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品起来易拉罐。魏金刚找了地方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烟，塞到了嘴里，小马赶紧拿出打火机打着了火，要给魏金刚对着。钱薇薇一皱眉：“对着女孩子吸烟，难道不怕有失体面吗？”小马望了望魏金刚，赶忙把火熄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魏金刚则和善地扫视了大家一眼，笑嘻嘻地说道：“我倒忘记了，幸亏妹妹提醒！”大家见魏金刚为人这样的随和，不仅对他又增加了几分的好感。“小马，下次我要是再在女孩子面前吸烟或者做出什么有失文雅的事情，要立刻提醒我！”魏金刚不满地瞪了小马一眼。小马连忙躬身作揖，连声答道：“是，是，下次我一定提醒总经理！都是小马的错！”大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望着魏金刚的严肃，小马的滑稽，不禁莞尔，场面顿时轻松起来。钱薇薇笑着把一罐易拉罐抛给魏金刚，魏金刚一扬手，稳稳的接住了，随手递给了小马：“这个有甜味，是你们女孩子的最爱，我可不喜欢这个！”大家见识了魏金刚的说话和做事的随和，心道，这么个大经理，为人竟这样可亲，看来给我工作，也一定不会伤害我们的！随后魏金刚笑着向女孩子们介绍了发展她们为黄金会员的条件、工作要求和待遇，说得女孩子心中直打鼓。魏金刚先把公司的发展规划，向女孩子们详细地做了介绍，不外乎把“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改建成“四海游龙综合商城”，业务涉及“网吧”、“手机城”、“洗浴城”和“餐饮城”，因此公司需要大批员工。根据目前本地经济状况工资待遇每月不少于五百元。而“黄金员工”是针对她们这几个女孩子而设置的，还是看在钱薇薇的面上。要是不是有非常任务，一般可以不用上班，她们可以上学，或者做自己想干的事儿。她们的任务就是接待一些特殊的重量级的宾客，只要宾客满意，还可以提高她们的工资，有时候宾客也许还另外给她们报酬也未可知呢。“我们要是成了黄金会员，具体要做什么事儿，工作的难度是不是很大？”赵清荷和张爱雪等魏金刚说完，她们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而她们的问题也正是其他女孩子的疑问。魏金刚就像一只老狐狸，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靓丽地一笑：“很简单，你们主要负责接待重量级的人，都是一些领导，要是没有领导到这里来，你们一年都不用上班，照样从公司领取五千元的工资，怎么样？姐妹们，动不动心啊？”“我们还是不明白，要怎样做啊？”张爱雪执着地问道。魏金刚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讨厌和阴森，很快他便笑道：“我们三楼是洗浴城，你们每个人单独负责其中的一个包间，只要把自己负责的包间照顾好就行了！特殊宾客在我们公司的一切活动，你们要负责到底，直到宾客离开公司为止。当然如果征得宾客的许可，你们也可出去办自己的事儿！不知道这样的解释，各位姐妹们能不能满意啊？”“请问我们要为特殊宾客做那些具体的工作呢？”白小瑶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魏金刚瞟了她一眼，笑呵呵地说道：“你也是个肯动脑子思考的女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啊！在你们没有上班之前，我们从县城找来了专业技师，要对你们进行岗前专业培训！”“还要培训，恐怕我们不行吧！”女孩子齐声惊呼起来。“不要那么没有信心啊！要相信自己嘛！你们都是这样聪明能干，明丽照人的仙女，哪有学不会的？”魏金刚注视着她们，颔首赞许地夸奖道。“我们要学什么呢？”赵清荷是个心细的女孩子，觉得魏金刚介绍得太简单了，关键的地方始终掖着藏着。“具体学什么，目前我也不太清楚，这要取决于专业技师的安排了。请你们相信，公司是不会给你们设置障碍的，保证让你们每个都一路过关，顺利成为咱们公司第一批享有特权的‘黄金员工’！”魏金刚笑得很灿烂，就像中午的太阳，晒得人身上热气腾腾的。不少女孩子解除了戒心，好久没有发话的刘梅问道：“经理，我们要成为‘黄金员工’，还需要什么条件吗？”魏金刚见这个文静恬美的女孩问话，忙笑眯眯地答道：“很简单，只要你们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成了！大家是不是要现在就签啊？”听说签字，大家互相望了一眼，但那份犹豫没能逃脱魏金刚的观察，他笑着说道：“你们也不必忙着签字，我可以给你们思考的时间，要是大家还信得过我们，明天晚上还在这间屋内，大家再签字，怎么样？只要明天你们签过字，就可以预先从公司支付第一个月的工资了！”这么多的女孩子还真没有见过五百元的钱，成为了黄金员工，就能立刻拿到五百元的工资，这个诱惑太大了。只要有了这些属于自己能够支配的钱，那些时髦华丽的衣服，那些美味可口的小饰品，那些自己早就钟爱的小玩意还不是手到擒来。尽管她们很想立刻得到这笔钱，但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她们也得再考虑考虑，免得被人家说成贪婪势力，免得被人家看不起。钱薇薇也明白大家的心里，笑着对魏金刚说道：“表哥，是不是要犒劳犒劳我的这些姐妹啊？”魏金刚望着即将到手的一群美丽无匹的猎物，心里乐开了花：“当然！先到二楼让餐饮部给你们做几个可口的菜，吃罢喝罢，大家到网吧尽情地玩，行了吧？”钱薇薇笑道：“这还有点大老板的样子和风度！”高志洁见张爱雪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问道：“爱雪，想什么呢？”张爱雪竟然没有反应，高志洁大声叫道：“张爱雪，你这是怎么啦？”这声大喊，终于把神思飘忽的张爱雪拉了回来，她有些茫然地望了高志洁一眼，慌张道：“我在想老师的话呢！”张爱雪心中有秘密，高志洁也一时没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只好让她走了，走的时候他叮嘱道：“要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儿，一定和老师说啊！要多想想你的妈妈啊！”
          
            
第三百零五章 你卖了我们吗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张爱雪回到教室不久，高志洁就回到教室，他只是向着另外五个来晚的女学生随意地望了一眼，并没有立刻找她们谈话。高志洁在看早自习地时候，发现另外五个毫无读书之心，皆多次指目张爱雪，可见五个人心中惶惶而不安了。早晨放学后，高志洁远远地望着张爱雪被吴青丽等五人叫着走向了操场。他不知道她们找张爱雪有什么事儿，但他相信，可能与他找她谈话有关。高志洁心中暗喜，这种敲山震虎地计策，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地效果呢！高志洁不去跟去，那样容易被她们发现，事后他只要找到张爱雪，撬开她的嘴，就什么都清楚了。操场上地一角，高低杠上，五个女孩子把张爱雪围在中间。张爱雪争着不解的眼睛，问道：“也不让人吃早饭，干嘛把我叫到这里啊？”吴青丽扫了其他姐妹一眼，声音不友好地说道：“爱雪，你说吧，早晨你是不是向高老师给我们坏事儿啦？”“你说什么啊？我是那样出卖朋友的人吗？”张爱雪嘟着小嘴说道。“可是他为什么只找一个人谈话，没找我们啊？”吴青丽说道。陈敏、刘梅和白小瑶双手握住高低杠上的横梁，一替一个地悠着左右腿，瞪着张爱雪：“爱雪，你不会是老师的奸细吧？”张爱雪也张大了眼睛：“你们才是老师的奸细呢！我什么也没有说，哄人不得好死！”“爱雪，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要是你说出去，上次收拾班长的事儿可就露馅了，别忘了，班长现在还没有上课呢！再者昨晚上大姐和魏经理也不让把这件事儿告诉别人，要是别人知道了，我们的‘黄金员工’的待遇可能会丢掉的！”吴青丽的嘴角上挑出了一道弯弯的弧线，一丝狡黠的笑意在她的脸上漾开。白小瑶脸色有些难看：“爱雪，你真的没出卖我们吗？”“没有！要是你们不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张爱雪倔劲上来了，气呼呼地望着面前的好伙伴。赵清荷说道：“我相信爱雪绝对不会出卖大家的！不管你们信不信！”她坚决站在张爱雪的一边，送上真诚、信任和支持。吴青丽见张爱雪真的要恼了，也赶忙说道：“爱雪，我们是和你闹着玩呢！大姐让我们和大家在一起，我就得为大姐和姐妹的着想吧！要是老师知道了，一定会阻止我们发财的！每月五百元的老人头，多让人眼馋啊！我们要不是有大姐的金面也轮不到啊！”“我知道，别的什么也不用说啦！”张爱雪知道上了贼船，要想下来也不容易。她多少知道些后果。刘梅见大家和好如初了，便问道：“今晚上大家是不是都要答应魏经理啊？”陈敏说道：“发财的好事儿，当然答应了！哪个愿意把财神向门外赶啊？”“我看可以答应！乖乖，每月五百元，比大人挣得还多，哪个倒霉的不愿意啊！反正我是答应了！”刘梅一字一顿地说着，双手合十，眯着双眼，嘴中振振有词。“刘梅，嘀咕啥啊？像老和僧念经一样！”白小瑶夸张地笑起来。“那叫小尼姑念经，你怎么连公母也分不清楚啊？要不要她脱掉裤子让你验验啊？”吴青丽竟然当众爆出这样有杀伤力的雷人的话。刘梅一时没会过意来，但很快就知道自己被吴青丽戏耍了，连忙回敬道：“我要把你的裤子脱掉，凉凉你的骚气，看你还敢胡乱嚼舌根子！”说着，她张牙舞爪地向吴青丽扑去，吴青丽吓得“妈啊妈啊”连声叫着向着操场的纵深处跑去。其他的女孩子被逗得“呵呵呵”“咯咯咯”“嘻嘻嘻”“嘿嘿嘿”地笑起来。有的笑得弯着腰，有的仰着面，有的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腿，嗷嗷地娇唤着“我的妈啊”，有的笑得喘不过气来，有的笑得双腿乱蹦……陈敏、白小瑶也随着刘梅向吴青丽追去。张爱雪看着站在身边没动弹的赵清荷，问道：“清荷，你真要成为啥‘黄金员工’吗？”“你呢？”赵清荷瞅着张爱雪问道。“我总觉得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再说就算掉了馅饼，就这样好砸到咱们头上！”张爱雪远山似的淡淡的眉毛耸动着，皱成了凸起的塔尖型。“信不信，今晚上看看情况再说吧！我也不十分信！”赵清荷面带噎郁。“你说要是不去了，大姐会不会找麻烦啊？”张爱雪盯着赵清荷，想从她那里找到答案。赵清荷望着张爱雪，问道：“你怎么有这样古怪的想法！我们刚成为姐妹，你就要打退堂鼓啊？”“不是，我妈有病，要是她知道了，还得了！我担心我妈！”张爱雪情郁于中，形之于外。“一开始就别答应她们玩啊！”赵清荷责怪道。“一开始不是不想学习，无聊吗？只想找人玩玩，没想到吴青丽非要拉着和她表姐钱薇薇玩，不过钱薇薇很多大方，有钱，经常给买吃的，觉得傍上这样的大款也不赖！没想到现在好像不是玩那回事儿！她竟然粘着和‘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扯上了关系！”张爱雪愁郁郁地答道。“我不是还是被逼的，要不是和班长闹矛盾，咽不下那口气，也不至于听吴青丽的怂恿找钱薇薇帮忙啦！现在班长还躺在医院里呢！恨啊，恨不当初，悔之晚矣！”赵清荷终于尝到了弄性尚气不计后果的苦果了。”爱雪，你有没有发现昨晚魏经理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就像苍蝇一样，专盯咱们的这里！”赵清荷摸了摸自己的胸脯给张爱雪看。“嗯，我也有种被人脱光的感觉，真奇怪！”张爱雪也说出自己的感受。“爱雪，这样的想法只有和我说，千万不要对她们提出来，她们都是大姐的铁杆粉丝，不然就不好说了！‘光源四虎’就和大姐有关系，他们都怕大姐！听吴青丽说这和魏经理有关系！”赵清荷向四下里望了望，“你不要把我刚才的话说出去，那样不好！”张爱雪一脸的凝重，发着誓说道：“清荷，放心吧！就是烂在肚子里，我也不会说的！”张爱雪和赵清荷向吴青丽逃跑的方向望了望，见她们正在操场的一角打闹呢，反正心烦，也不想吃饭，她们觉得还好些，于是俩人都不说话，望着面前的高低杠，呆呆出神。赵清荷和张爱雪正在那里窃窃私语，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粗暴地挤入耳中了：“两位美眉，没吃早饭吧！看大哥给你们送来了什么？”
          
            
第三百零六章 黑种人请吃羊肉串（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赵清荷和张爱雪只顾发呆，不知道黑种人贾虎和他的同伙什么时间就站在她们不远处，笑眯眯地盯着她们看呢！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些从学校食堂里买来的十分廉价的伪劣假冒的“羊肉串”，一字排开，正好拦住在她们回教室的路上。黑种人贾虎形如石磙，和身形比例差别极大的头颅就像一个小蒜臼锤子，插在上面，浓密而乌黑的头发围绕着头顶旋成了一圈，油光锃亮的肥胖的黑脸闪着油腻般的光亮，小如蚕豆的眼眸像尖锥似的刺在她们的脸上身上。张爱雪和赵清荷就像被人摁倒在麦糠中似的，难受死了。赵清荷和张爱雪面对黑种人这伙人的挑衅还真的没给过他们好脸，有几次他们拦住她俩，硬要请她们到板面馆吃喝，被她俩断然拒绝。好像那次他们骂她俩是“假正经”，还让她俩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平时她俩见到她们就躲得远远的，除非她们人多时才敢正面接触他们，没想到这次她俩又落单了。她们向着吴青丽跑走的方向看去，她们离她俩很远了，闹得正欢呢。在操场和生活区的花色墙头的漏窗跟前站着一些学生，好多手中拿着食品，一边大嚼着，一边向着他们张望，但是敢到旁边看的人很少。“让开！让我们走！”赵清荷声音脆而厉。“我们不是仇人吧？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气啊？哥们请你们吃羊肉串不行啊？”黑种人贾虎的眼睛要钻到她们的体内，张爱雪有些发抖了。“我们和你们没关系，为什么要吃你们的！放我们走！”赵清荷还有些胆气。“吆呵，哥哥请美眉吃羊肉串，敢拒绝的还少见呢！我记得上次你也没给哥哥面子吧？”站在黑种人贾虎身边的四方脸贾笑嘿嘿地笑道，笑声比他长得还要丑，“你们知道拒绝哥哥的后果吗？”“我们要回教室，让开路！”赵清荷色厉内荏地叫道。“给我们让开路吧！”张爱雪声音温柔得就像梦呓似的。“这样的声音多温柔，哥喜欢！”四方脸贾笑盯着张爱雪的躲躲闪闪的眼睛笑道，“美眉，是在和我说话吗？”“你，无赖！”张爱雪骂出了口。“这样骂，哥心里麻酥酥的！”四方脸贾笑无耻地说道。三角形高亮不甘落后地向前跨了一步，嘻嘻地笑着，沟壑纵横的脸上越加丑陋不堪了，他故意拿出一副温柔的模样，越加显得猥琐恐怖了。赵清荷拉着张爱雪抖抖索索的手，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惊慌地说道：“你们干什么？”“美眉，别害怕，别害怕！哥哥长得是丑些，但哥很温柔啊！哥身上的零件一样也不缺，保管让你们享不尽的‘性福’！”三角形高亮把“性”字的字音拖得老长老长的，都快撵上他那和游乡货郎跑掉的娘了。“下流！让开路！”赵清荷没有张爱雪软弱，训斥道。“哈哈哈哈――”芭蕉扇高来和僵尸脸李杰纵声大笑起来，弯腰弓背，涕泗横流，丑态百出。笑后喘着气说道：“哥哥们这叫做风流！人不风流枉少年啊！美眉没听说过吗？”“无耻！”赵清荷骂道，“在不让路，我们就喊人啦！”“喊啊，快喊啊！喊喊，试试，有没有人来救你们！这里是哥哥的地盘，就算你们校长见到，也得给大爷绕道走，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三角形高亮嘿嘿地奸笑着，“好了，美眉，你们就赏个脸，吃了哥哥们的羊肉串，要是嫌哥哥们太小气了，晚上哥哥带你们吃馆子，大鱼大肉随便叫，哥哥要是装孬，当缩头乌龟，以后见到哥哥别搭腔，咋样啊？咱们结个善缘，说不得以后你们还能用得到哥哥呢！”黑种人贾虎圆滚滚黑黝黝的手臂，止住大家：“美眉，我们费了这么多口舌，你们就领这个情面吧！以后有哥哥照着你们，你们就腰里绑着扁担横着走啦！”“我们只想上学，不用你们保护！”张爱雪小声说道。“好笑，你们上啥学啊？经常包夜上网，啥都不会，像哥哥一样！”僵尸脸李杰嘎嘎嘎地笑几声，挺着笑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成绩差，啥都不会的？又怎么知道我们喜欢包夜上网呢？”张爱雪胆怯地问道。“哥哥对你们这样惹人眼馋的美眉的情况了如指掌！这学校的美眉，没有我们不知道的！”僵尸脸李杰摇头晃脑地说道，“以后让哥哥护着你们，咋样啊？”“我们不让人护着！”赵清荷和张爱雪心有灵犀，异口同声。黑种人贾虎小眼睛瞪得就像硕大的流弹一样，散发着妖异而灰色的光，他向她俩迈了一步，奸笑着：“你们俩个咋就这样费嘴呢？要是别的美眉，早就答应和哥哥下馆子，吃香的，喝辣的啦！哥哥劝得口干舌燥，你们还这样犟，信不信，哥哥现在就拾掇你们！”小眼睛滴溜溜地在她们的胸前转来转去。她们当然明白黑种人的意图，吓得移过高低杠，又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再退就是沟了。黑种人贾虎和另四个小痞子肩并着肩也避过高低杠，向着她俩的跟前再进了几步，恰好和她们面对面站着。张爱雪吓得闭上了眼睛，赵清荷也是提心吊胆的，但她几乎失去了抗争的勇气，哀求道：“你们行行好，让我们回教室吧！”三角形高亮幸灾乐祸地叫道：“退啊，退到沟里才好呢！哥哥好来个英雄救美，到那时你们也来个以身相许，才叫带劲呢！”“哈哈哈哈――”“噶嘎嘎嘎――”“呵呵呵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传得很远，沟边大树上的鸟儿都吓得向着远处的天空飞去，水面上游玩的鱼儿被吓得赶忙钻到了水中，再也不愿出来了。赵清荷胆怯地看了闭着眼的张爱雪一眼，再向着教学楼的方向望去，虽则相距不远，也近一个花墙头之隔，可就好像相去千里。站在花墙头跟前的学生根本没有也不敢到这里来，她几乎绝望了。看来今天难逃被恶痞欺辱的命运了。她又向着吴青丽所在的地方看去，她们几个跑着追着，笑着打着，闹得正欢，就算吆喝，也不见得能够听见。但是赵清荷还是尽力地吆喝了一声：“青丽，快来就我们啊！”这一嗓子，张爱雪也睁开了眼睛，向着吴青丽所在的地方望去。她们好像停住了打闹，站着向着这边望来，可是很快地她们就有动起手来。“别喊了，就是听见了，她们也不敢过来！”黑种人贾虎阴测测地笑道，“在这所学校，能够胆敢搅扰爷们事情的，也只有高志洁那个不开眼的一人，其他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啦！你们是知道的！不过高志洁这会应该躲进自己的办公室吃早饭呢！没有人回来让哥哥不高兴的！”张爱雪哭哭啼啼地哀求道：“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学生，你就放过我们吧！有那么多女学生，为什么单找我们的麻烦？”芭蕉扇高来臭脸一阵的抖索，鹰钩鼻耸了耸，接连打了一连串的喷嚏，终于说道：“说得好笑！你们是本分的学生，难道哥哥就不是本分的好青年吗？我们都本分，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了吧！”“对啊，对啊！我们来个好青年配好青年，你们不吃亏！”三角形高亮一激动，面部高耸的地方，几乎遮盖住了鼻子，愁得让赵清荷心魂一阵地发冷。“谁要跟你你们配对啊？”赵清荷情急脱口而出，说过又后悔了。“你们愿意和谁配对呢？”芭蕉扇高干焦黄的眉毛连连松动，大而黑的眼睛里积满了淫靡的光。赵清荷知道难逃厄运，气馁地蹲在地上，也像张爱雪一样哭起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干什么啊？”“简单吃了哥哥的羊肉串，再跟哥哥出校园玩玩，今后哥哥就是你们的贴身护花使者，咋样？这样算起来，还是你们占尽了便宜呢！”黑种人贾虎见赵清荷一幅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的模样，心花怒放了。“你们保证不害我们吗？”赵清荷无奈地问道。“哥哥是害人的人吗？我们都是好人！”黑种人贾虎笑道，一嘴大黄牙赫然暴露了出来。赵清荷一见，赶忙扭过头去。“清荷，我害怕！”赵爱学呜呜地哭着，攥着赵清荷的胳膊。“爱雪，我也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她们几个都不管我们啦！”赵清荷向着吴青丽所在的方向望去。张爱雪也顺着赵清荷的眼睛注视的地方望去，她们几个玩得不亦乐乎。“别怕，今后听哥哥的，哥哥疼你们还疼不过来呢，谁要是敢欺负你们，哥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黑种人贾虎房檩一样的粗的胳膊甩动着，模样极为滑稽不堪。“我们听你们的，现在能让我们到教室内去吗？”赵清荷怯生生地问道。张爱雪也正着畏惧的眼睛盯着黑种人贾虎喜笑颜开的肥脸，还有那能决定她们行动的小嘴叉。“可以，以后哥哥找你们得随叫随到，明白不？”黑种人贾虎向着身边馋涎欲滴喜乐开怀的哥们扬了扬右手，摆了个“OK”的造型，“搞定！”“正点，真正点！”四方脸贾笑附嘴到黑种人的耳边，低声轻笑道，“比先前的那几个正点”“那是，这说明人家的眼眶子高啊！”黑种人有种失意地答道。赵清荷和张爱雪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她们急于要脱离这个地方，准备找到钱薇薇，请她帮忙解决这件事儿，她们相信，钱薇薇一定有办法帮助她们的。于是赵清荷恐慌地问道：“哥哥，我们现在能走吗？”黑种人贾虎针刺样的眼光从她们俩人的脸上扫过，正要答应她们。“光天化日，校园之内，你们这群流氓，竟然这样无法无天啦？还不给我滚！”突然一声炸雷似的怒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觉捂住了耳朵。
          
            
第三百零七章 黑种人请吃羊肉串（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所有的人都猛地回头，高志洁大步流星，像飞一般的很快来到他们的近前。喷涌着正气和义愤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怒视着黑种人贾虎这群无赖恶痞。“老师，你可来了！”张爱雪哇哇地哭喊起来。赵清荷心悸犹存地望着高志洁，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嘴唇蠕动着，就是说不出话来。“孩子们，没事儿啦！”高志洁看着她们，温和地目光就像这时候的阳光般的明媚和温暖，她们不由得一阵舒心。可是当她们瞥见黑种人贾虎时候，想到刚才他们的流氓行为，不禁心悸横生，很快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他们了。她们知道高志洁能救她们这一时，不可能救她们今后。除非她们不上学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然就无法摆脱黑种人之流如影随形般地搅扰和欺负。灰暗和伤心，赶走了她们脸上的阳光。高志洁怎么来了呢？魏寒梅放学到食堂买饭，见到了张爱雪和吴青丽几个向着操场走去。她也没在意，到食堂买了饭，出了食堂，边走边吃。走到校园中心十字路口，见到不少学生从生活区往操场的方向跑去，她也跟着学生到了花墙头，发现赵清荷和张爱雪被黑种人堵在了那里，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她知道一定不是好事，热心关心和爱心，促使着她一定要把这事儿告诉老师。高志洁放学回到住室，忙着做饭，做好饭，刚盛好还没有吃呢，魏寒梅就急促促地赶到了他的屋内。惊慌失措地叫道：“老师又不好了，出事儿啦！”“什么事儿？寒梅别急，说清楚！”高志洁一听赶忙起身，惊愕地看着魏寒梅。“张爱雪和赵清荷被黑种人一伙拦在了操场里！”魏寒梅终于说清楚了这件事儿。高志洁连想都没有想，急忙丢下魏寒梅，跑出了房门，对魏寒梅说道：“寒梅，把门关上！”高志洁离得老远就见到赵清荷和张爱雪蹲在地上，黑种人贾虎之徒则站在她们的面前，他心急如焚，像飞得一样向着出事儿的地点闪过去。观望的学生只见到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他们看清楚是高志洁，便惊呼道：“她们的老师来了！”混在人群中的‘光源四虎’和钱薇薇望着高志洁适时赶来，不由得心中一暗。特别是钱薇薇，脸上露出不满和失望的神色，嘴中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身边的郑美和尹文梦不解地问道：“大姐，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没什么，我随便说说！”钱薇薇知道了说漏了嘴，忙圆场道。“哦！”郑美和尹文梦望了一脸失望的钱薇薇，又向着操场里望去。高志洁不卑不亢地傲然站在黑种人的面前，冷漠的眼神让他们非常不舒服。”我们咋啦？玩玩不行啊？”黑种人贾虎先前被高志洁悍不畏死的傲气和骨气吓退了一次，那次给他们心里留下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的。他们还真怕高志洁在众目睽睽之下拼命，难道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监视之下，要高志洁的命吗？当然不敢，就是暴打他，心中也是打鼓，像赵连义和王学孝这样有背景的人都因为打人被判了刑，何况他们呢？当然要是背地里，他们这样的凶徒恶棍一定敢置高志洁于死地的。高志洁望着他们二不赖的嘴脸，雷嗔电怒地说道：“玩玩，拦我的学生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滚！”“你让谁滚？”四方脸高笑小眼睛忽闪忽闪地闪动着，巨大粗黑的扫帚眉如同蚯蚓一般的连番蠕动着。高志洁毫不留情，聪慧与正义交织的眼睛，犹如利剑似的逼视着四方脸：“这里还别的有不该呆的人吗？出去，少在这里招人厌！”四方脸高笑被激怒了，他阴森可怖的眼睛向着四周逡巡了一遍，发现不远处有一对废止的砖渣，他恶狠狠地瞪了高志洁一眼，说道：“你等着！”转身向着那堆砖渣跑去。高志洁当然知道这个混混要干什么，他知道弄不好今天难得善了。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机，快速地拨通了“110”报了警。手机里面传来清晰的回声：“好的，我们立刻安排警力！”黑种人贾虎和他的狐朋狗友也清楚地听到了这一切，他向身边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然后对着高志洁说道：“姓高的，不要跟老子装横充楞，我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照顾你，咱们走着瞧！”高志洁大气凛然，鄙视地说道：“我坚信邪不胜正，我随时奉陪！”黑种人向着张爱雪和赵清荷狠狠地瞪了一眼：“美眉，别忘了刚才咱们的约定啊！”然后迎着四方脸贾笑走去，他们拦住了气势汹汹的贾笑，向着他低声说了什么。贾笑好像不甘心，还要向高志洁这边来，被黑种人贾虎拉住了胳膊。贾笑把手中的大半块砖头照着高志洁这边凶恶地扔过来，被高志洁躲掉了。张爱雪和赵清荷吓得一闭眼，惊呼出来：“老师，小心！”贾笑余怒未消，边被黑种人拉着向校园外边走去，边大声叫喊：“姓高的，有朝一日，老子非打爆你的狗头不可！”围在花墙边看热闹的学生，见黑种人过来，顿时走了一了半，只有“光源四虎”向着他们使了个眼色。这时候，吴青丽、刘梅好像也发现了这边出了事故，她们正向着这边跑过来。高志洁向着她们望了一眼，对张爱雪和赵清荷说道：“走，到我办公室里去！”张爱雪和赵清荷低着头随着高志洁再次进了高志洁的办公室，高志洁看着桌子上已经凉了的早饭，看了看她们：“你们吃早饭了吗？”赵清荷望了望张爱雪，期期艾艾地说道：“吃……过了！”“吃过饭啦？到操场做什么？”高志洁不满意赵清荷的吞吞吐吐。“想玩儿，没想到就遇到了黑种人！”赵清荷低着头，不敢看高志洁的眼。“老师平时教育你们，遇到那些东西躲着走，可你们倒好，非要到操场找晦气，今天我要是不知道，不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们知道吗？”高志洁恨不得每人甩她两耳光。“老师，我们错了！”赵清荷有些难过地说道。“错在哪里？”“到操场玩！”赵清荷答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老师黑种人那些小混混和你倆达成了什么约定啊？”高志洁望着她们，十分担心。“没什么！他们说着玩呢！”赵清荷迟疑了一下答道。高志洁脸色阴沉似水：“你们还不说实话吗？看看爱雪的表情，他们能是和你们开玩笑的吗？”张爱雪眼中泪花犹在，眼光中鼓鼓囊囊的全是恐惧：“清荷和老师说了吧！我害怕！”“你们要是连老师都不相信，你们还能相信谁啊？”高志洁看着她们的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有气问道。赵清荷望了望高志洁，心有余悸地说道：“黑种人让我们吃他们的羊肉串，还让我们听他们的话，随时和他们到饭馆吃饭，还要做我们的保护人！说今后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就凭那几个人模人样的畜生，还能保护你们？”高志洁气得眼睛瞪圆了，手在桌面上拍得啪啪响。张爱雪还在流泪，一边擦着泪，一边说道：“他们还说这里是他们的天下，他们谁都不怕！”“他们说就老师一人还让他们忌讳！”赵清荷补充道。“你们答应了？”“我们想急于摆脱他们，就答应了！”到了最后，赵清荷的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知道说什么了。高志洁望着紧张可怜的赵清荷和张爱雪，心痛地说道：“你们今后注意些，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和老师说，有老师在，在学校他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嗯，我们知道啦！”张爱雪和赵清荷激动地望了望高志洁，心存感激。高志洁温柔地说道：“那伙小混混，你们不要听他们的！我刚才打了‘110’，一会公安来了，你们要如实告诉他们，知道吗？我们不能被他们的嚣张气焰吓到了，人得活出些骨气和尊严，明白吗？”光明县公安局“110”指派光源镇派出所立即出警到光源中学，处理案件。高志洁正在向张爱雪和赵清荷了解情况，光源派出所的三个警员在侯警官地带领下来到学校，好心的学生告诉他们刚才是高志洁老师报的警，于是他们直接来到了高志洁的住室。高志洁一见到是他们，心凉了半截，其中一个年轻人让高志杰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个人长得和煞星魏金刚很像。高志洁见派出所来人，真的很失望，但没办法，只得和学生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有同来的警察做了详实的笔录。又让高志洁和学生签了名。侯警官望了眼高志洁，说道：“高老师，放心吧，这件事我们会尽快处理，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保护学生的安全，是我们应尽的责任！”高志洁十分不信任地点着头。侯警官心中暗笑，也不计较，带着人走了。
          
            
第三百零八章 找大姐帮忙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张爱雪和赵清荷出了高志洁的办公室，张爱雪拍着还扑通扑通跳的心口，说道：“要不是高老师，我们就危险了！”赵清荷更加郁闷地回道：“这样恐怕更危险啦！”张爱雪有些不懂：“清荷，你什么意思啊？”赵清荷抓过张爱雪的小手，带劲地掐了一下：“你难道真的被吓傻了吗？你想，要是没有高老师，我们只要逃离那个地方，今后我们注意些，也可能会无事儿的，现在倒好，老师参与了进来，还报了警，备了案。那伙人能饶了我们吗？不要说我们，就算高老师，有可能也自身难保！你没见刚才要不是高老师急时拨打了‘110’，说不定高老师就被那个丑陋的四方脸贾笑用砖头砸到了呢！我现在是更加害怕了！”张爱雪“妈哦”惊叫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清荷，你一说，我连学也不想上了！这可怎么办啊！”“不上学，你妈妈还不气死啊！”赵清荷提醒道。“是啊！我不上学，怎么和妈妈交代了！我最怕我妈哭了。上次我不上学，我妈一哭，我心就软，就老老实实地来到了学校！——这可咋整啊！”张爱雪在图书室楼道里走来走去，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别走了！你走得我头只晕！”赵清荷拦住张爱雪哀求道。“不走也行！你说怎么办？”张爱雪也抓住赵清荷的小手，不住地摇晃着，恨不得把赵清荷摇栽倒。“别摇了，我早饭还没吃呢，那受得了你这样高强度的折磨了！”赵清荷甩掉张爱雪的手，恼怒地说道。“我不是急，害怕吗？”张爱雪有些虚弱地说道。“我看咱还得找大姐帮忙！也许她会有办法！”赵清荷苦笑着说道，“我哪还有别的办法啊！”“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找大姐啊？”张爱雪忙说道。“当然，尽快解决！我们现在就去找吴青丽，让她和大姐说说！我们还是不要公开和大姐在一起为好啊！”赵清荷心有担忧地说道，“我怕班长挨打的事儿暴露出来！不能再雪上加霜啦！”张爱雪和赵清荷下了图书楼，在南北大道上遇到吴青丽、刘梅她们几个从学校食堂刚吃过饭回教室。赵清荷就把刚才的事情和她们简单地说了，最后说道：“这件事儿有些麻烦，青丽你赶快和大姐说说，让她给我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不让黑种人那些丑货再找我们的麻烦！”吴青丽立马说道：“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找大姐，你们先回教室，等我的好消息吧！”“别回来晚了，被老师K！”赵清荷望着吴青丽向着初三班所在的地方跑去，感动加激动地喊道。吴青丽只给了她们一个俏丽而活跃的背影，眨眼间就被教学楼的拐角遮住了。赵清荷和张爱雪只得回到教室耐心等待吴青丽的消息了。她们的等待是在惊慌不安中度过的。虽然面前放的是课本，可是课本中的一个个字竟然会不约而同地变成了黑种人贾虎那伙人腌臜的嘴脸，色迷迷的眼睛，流着嘴水的露着黄牙的猪盆大嘴，恶心得拼命地往她们眼睛里钻，往心里钻，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如腐骨之蛆，搅扰得她们眼花缭乱，头疼难忍。她们有了虚脱和崩溃的感觉，要是大姐也不能解决黑种人对她们的骚扰，她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啦！虽然她们信任高志洁，可是她们坚信，在这件事儿上，他根本无法帮助她们！他可以管得住校园的三尺门内，但是门外呢？恐怕在那里，高老师的安全就是个问题！寄希望派出所吗？她们也不敢！要是派出所真能管这事儿，恐怕他们这伙恶痞早就逃之夭夭了，她们知道高志洁曾不止一次地报了警！她们担心受怕，并不是杞人忧天！可怜的孩子啊！上课铃声响了，吴青丽几乎和上课的物理老师同时走进教室的。赵清荷和张爱雪急忙热切地向她望去，吴青丽向她们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见到！”“没见到，还有希望！”张爱雪和赵清荷同时这样想。吴青丽坐到了自己座位上，看着她们坐卧不安，如坐针毡的模样，传过来一个小纸条：“不用怕，相信大姐的能力，一切都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张爱雪和赵清荷互相看了一眼，向着吴青丽点了点头。可是这样的事儿放到谁身上也不会心如止水的，她俩的心海中照样翻波，难以安定。吴青丽又给她们传过来一个纸条：“不担心！下课我还去找大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吴青丽的“移动电话”，惹得物理老师向着她们这边望了好久。张爱雪和赵清荷又给了吴青丽一个无奈而感动的微笑。吴青丽无视物理老师的不满，向她俩做出了个“OK”的手势！物理老师眼瞪得囫囵的，终究没有怒起来。一堂课在她们转辗不安中跑掉了。下课铃声一向，物理老师正要喊下课，吴青丽站起来就向教室外边跑去，气得老师干瞪眼，也拿她没办法。不少学生望着老师气得发红的脸，也忍不住笑起来。老师摇摇头走了。刘梅、陈敏、白小瑶、江娜和魏寒梅等一些同学拥到了她俩身边，问起早饭时发生的事情。她们心中烦恼，敷衍了几句了事儿。第二节快上课时，吴青丽回来了，面带微笑，递给她俩一个纸条：“不用担心，大姐会帮你们的！”黑种人贾虎早晨闹了那场后，一整天再也没有出现在校园内，让学生们心情轻松了不少。特别是赵清荷和张爱雪就像褪掉了一层壳，脸上也出现了笑容。高志洁一整天都没有放松心情，他时刻关注着校园内有没有出现黑种人贾虎的身影，直到晚上，他们也没有出现，他才稍稍放了心。下了晚自习，高志洁站在教室外面，找到了张爱雪和赵清荷，叮嘱她们晚上不要外出，要当心。
          
            
第三百零九章 黄金员工（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张爱雪和赵清荷刚走到学校中心十字路口，恰好遇到了等着她俩的吴青丽、刘梅、陈敏和白小瑶。见到她俩过来，她们也没有说话，转身就向着校园外边就走。一行六人，一前一后，默默地向着“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走去。张爱雪和赵清荷看着她们轻松愉悦的身形，她们心中惴惴，张爱雪拉着赵清荷的手，小声说道：“我的心里怎么总是怪怪的，怕怕的！”赵清荷低声说道：“你该是担心妈妈吧！别担心，她是不会知道你不好好学习，夜晚玩的事情吧！”“谢谢！也许是这个担心吧！”张爱雪的手心中都是汗。赵清荷递给她一个纸巾，小声安慰道：“别害怕，我们俩永远站在一起！”“嗯！”张爱雪紧紧地握了握赵清荷满是汗水的手。“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就像一只黑色的怪兽，蜷卧昏暗的光影下。门口悬着的两个大功率灯泡的惨白的灯光，阴气森森。不知道怎么了，赵清荷和张爱雪今晚走进它，心里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的。她们向着身边那几个兴高采烈的同伴望去，高兴是她们的，她们喟然长叹，低着头和她们一起走进了怪兽的巨口。小马正在一楼的服务总台等着她们，一见到她们来，兴高采烈地迎上去，用一种滑稽幽默的强调说道：“各位美眉，来了！请上三楼的老房间吧！”六个人一声不响地走到三楼的那间来了多次的房间。刚到门口，屋内就传来了大姐钱薇薇动听的声音：“进来吧！”门是虚掩的，六个人先后进了房间。尹文梦坐在大姐的身边，郑美则笑着站在门口，等她们进来，把门关上了。赵清荷和张爱雪望着被关上门的一眼，总觉得进了这门，就有种迈进地狱的感觉。钱薇薇让大家坐下来，尹文梦把身边箱子中的易拉罐饮料拿出来，递给每人一听。“爱雪和清荷还是担心吗？”钱薇薇看了一眼只顾发愣，连尹文梦递过去的饮料都没有接的她们微笑着问道。张爱雪和赵清荷望着钱薇薇：“心里不踏实！总感到有什么事儿发生似的！”“哦，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已经摆平了！”钱薇薇轻松地说道。“谢谢大姐啊！”张爱雪和赵清荷还是提不起精神来，一副天要塌下来的忧郁和惶恐。钱薇薇带着骄傲的神气，说道：“我哪有那个能量摆平黑种人那伙人啊，是我表哥帮的忙！”“他们以后还会找我们的事儿吗？”张爱雪忧郁地问道，白皙的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感伤。“不会的！何况今晚上大家都成了公司的‘黄金员工’，就是借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再来老虎头上挠痒痒啦！”钱薇薇像要给她们个定心丸吃，接着说道，“在这个地方，那里有他们混的，今后咱们就也可以大模大样地快乐啦！”“哦，要是那样就好了！”张爱雪望着赵清荷，脸上总算有了一模淡淡的阳光了。“就你们胆小，怕什么啊？”吴青丽来到张爱雪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张爱雪没理她，赵清荷有些恼色：“放到你身上试试！你这是鞋厚不扎脚啊！”“其实早晨的事儿我们大家都有责任的，只顾打闹，没有想到黑种人会找她俩的事儿，青丽也不要取笑她们胆小了！”刘梅说了一句还算公道的话。“我不是取笑，是安慰！”吴青丽娇笑着。“有那样安慰的吗？”钱薇薇白了她一眼，有些不满地说道。大家正在说着话，敲门声响起来。郑美望了大姐一眼，忙起来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了。小马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向着室内张望了一眼，故作神秘地说道：“今晚请各位美眉来，就是商谈你们成为‘黄金会员’的事宜，只要你们答应了有关要求，在合同上签个字，就‘OK’了！”“就这么简单吗？”吴青丽夸张地问道。“当然，简化程序吗？是看在你们大姐的面子！”小马不忘趁机拍拍钱薇薇的马屁。“你们的合同呢？拿过来让我们看看吧！”尹文梦说道，声音脆而腻。小马望了尹文梦一眼，笑得很低俗：“我们经理想请你们到他的办公室，一个一个地面谈，不知各位美眉能见谅吗？”大家望向钱薇薇，钱薇薇好像知道她们的担心，便说道：“姐妹们，没事儿的！”张爱雪和赵清荷心事儿最重，要想成为黄金会员，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她们想问，可是还是没有问出口。按照大姐的安排，尹文梦、郑美、刘梅、陈敏、白小瑶和吴青丽，一个一个地先后被小马带到了魏金刚的办公室，她们先后神情黯然地回到了这间屋子。每当她们回来的时候，张爱雪和赵清荷总会问她们签合同的事情，还有合同的内容。这其中尹文梦说得最具体，原来合同上的条款很简单，是个人都能做到的。这样赵清荷和张爱雪也就打消了心中沉沉的顾虑了。在她们要求下，钱薇薇又到门外和小马商议了几句，答应让她俩一起去魏金刚的办公室。小马带着她俩来到魏金刚的办公室。魏金刚戴着墨镜，正襟危坐，笑眯眯地迎接着她们的到来。“两位美眉，请做吧！”他指了指办公桌跟前的两个单人沙发，笑得很温和，很迷人。赵清荷和张爱雪有些木讷地坐下来，小马立即把事先拟好的合同递到每人的手中：“你们认真读读合同吧，要是没有意见，可以签上你们的名字，就成了！”小马知趣地退了出去。“签上名后，就可以从公司预支一个月的薪水啦！”魏金刚还是笑容满脸，但是他被墨镜庇护的眼睛却是无法看得见表情。赵清荷和张爱雪凑到了一起，认真地研读着合同上的条款。合同上的内容和刚才姐妹的介绍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她们总是觉得上面的内容有些含糊有些笼统。于是赵清荷问道：“经理，合同上说我们只要做好对特殊客人的服务工作，让客人满意就行了。我们应该怎样做才算是让客人满意呢？”魏金刚双手支撑着桌面，说道：“具体工作我们要对你们作岗前培训，你们要做的事儿，我们会请专家指点的，前天就和你们说过了！专家明天就到了，公司给你们定下培训的时间是明天晚上和周末！要是没什么意见，可以签名啦！”“我们能不能不签啊？”张爱雪看着合同上闪烁其词的条款，怯生生地试探着问道。“为什么不签啊？”魏金刚有些过激，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还是按在桌子上，上半身弓着，头伸到了办公桌的这一边，脖子像被人向一个方向牵引着似的滑稽可笑。脸上的肉有些隆起来，挺吓人的。“不是说成为公司的‘黄金员工’是自愿的吗？我们想问问家人的意见后，再做决定，行吗？”张爱雪胆怯地不敢看魏金刚的眼睛，哪怕他还带着眼镜。“你们确定今晚不签这个合同吗？”魏金刚声音不由得大起来。“我们想明天回家问问再签！”赵清荷看似声援张爱雪。魏金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公司下周要举行大型的挂牌活动，那时候我们会要求一些特殊的客人，正需要你们上阵工作，现在还不能定下来，会耽误工作的，要是那样损失谁来负责啊？”“我们要是不加入公司，难道你们的活动就不举行了吗？”赵清荷直言不讳地反问道。魏金刚也许意识到自己太情绪化了，稳了稳心神，重新坐在椅子上，上身紧贴着办公桌的上沿，摘下了墨镜，直视着她们，她们强烈感到魏金刚的眼光钻到了她们的肉里了。内心再次惶恐不安起来。“商机对我们来说就是金钱，你们还是要当机立断的好啊！要不你们签后才回家征求父母的意见吧！”魏金刚国字脸上，浮现着虚假的微笑。“我们今天不能签！”赵清荷好像想通了一件事儿，十分坚决地拒绝。“你们这些女孩子怎么都是这样的不听劝，不识时务啊？给你们发财的机会，还要推三阻四的！不签就算了，今后黑种人再找你们的麻烦，我也不管了！因为你要是不签字，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关系啦，我没有帮助你们的理由啦！”魏金刚凶性暴露，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在了她们的胸前，“你们也该知道黑种人的为人和秉性，她们欺负到床上的女学生应该不少吧？你们也想试试吗？”赵清荷和张爱雪吓得呆呆发愣，张爱雪哭着恳求道：“还是请魏经理帮帮我们啊！我们好害怕啊！”“你们答应成为‘黄金员工’啦？”魏金刚稳操胜券，笑逐颜开。赵清荷望着哭哭啼啼说不出话的张爱雪，诚惶诚恐地说道：“我们还是想回家问问，这样的事儿我们不敢做主，还请魏经理成全！”魏金刚有些恼羞成怒了，他不怀好意地扫视了她们一眼，笑道：“我要是让你们看一样东西，估计你们就会哭着喊着要成为‘黄金员工’啦！”张爱雪也不要哭了，和赵清荷都惊愕地望着魏金刚：“什么东西？魏经理是什么意思啊？”
          
            
第三百一十章 钱薇薇发飙（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魏金刚看着面带不解的张爱雪和赵清荷，嘿嘿地笑了两声，却没有直接回答她们的问题。而是在办公桌上的电脑上摆弄了一番，接着西墙上一个四十多平米的特大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足以让她们崩溃的画面。屏幕上，上次她们八人在浴池洗澡戏水的情景，十分清晰地放映了出来，每个人身上的部位，是纤毫毕现，惹人眼睛。她们自己看着几乎就要热血上涌，头晕目眩，何况别的人呢？更不要说是男人啦！张爱雪和赵清荷石化在椅子上，她们好像真的成为了木乃伊，目光呆滞，紧紧地盯着画面上自己寸缕不着的身体，这样的画面要是外穿出去，她们就真的没有脸活在人世了。一时间，她们热血上涌，撞击得大脑昏昏睽睽，没有了思想和意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赵清荷就像丢失了最为珍贵的东西似的，终于喃喃地说道。“你们怎么这样？怎么这样啊？”张爱雪真的瘫痪了，她眼睛无神，一层死灰般的色彩笼罩她的脸上。魏金刚纵声大笑起来：“美眉们，怎么不会这样？向你们这样花色天香的美眉，现在正是我们公司急需的人才，其实加入我们公司，对你们是有益无害，为什么不加入呢？只要你们答应成为公司‘黄金会员’，这些画面绝对不会散播出去！也不会再有别的人能够看到，你们完全可以放心的！”“为什么非要我们加入公司？”赵清荷因愤怒而暴躁，她大声问道。“很简单，因为你们长得漂亮，貌比西施貂蝉，我们要接待特殊客人，需要你们的服务！要是你们不听劝告，固执己见，不仅黑种人会找到你们，蹂躏你们，这些精美性感的画面也会被互联网传播出去，那时你们可就是风闻天下的名人啦！”魏金刚说完，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要不要我再给你们放一遍啊？”魏金刚望着麻撒撒的屏幕嘎嘎地笑问。“不要放了！”她们一起竭斯底里地喊道。张爱雪吓得闭上了眼睛，眼泪像泉眼似的不住地流下来。赵清荷杏眼溜圆毫无感情地直视着魏金刚，她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撕吧撕吧吃了，可是她不敢。她就这样说不出什么感情地望着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魔。“现在可以签名了吗？”魏金刚声音柔和，就像春天飘飞的柳絮，也想洒落飞扬的桃花，也想毛毛的细雨。这样的声音竟然从魏金刚的嘴里出来，真是造物者的失职啊！赵清荷这样想着。魏金刚站起来，从桌面上拿过两只笔，吹着刺耳的口哨，走到了她俩的身边，将笔递给她们。她们只是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没有接。“怎么，还不想签吗？我可在是在给你们机会啊！不要以为顽抗就有好结果？”魏金刚眼中荡着戾气，摇着手中的笔，“拿着！签名！”她们没有动，就像死人。“怎么还嫌不够刺激吗？”魏金刚暴怒了，向前跨了一步，黑色的皮鞋就要踩到她们的脚上了。张爱雪呆呆地接过了笔，赵清荷也机械似的接过了笔。魏金刚看着她们在合同上签了字，把俩人手中的合同拿过来，吧嗒着嘴说道：“字不错，比我这个经理的还要酷！”说着用鼻子嗅了嗅，继续说道：“不愿人们常说，处子的体香迷人，你们一拿这合同，上面的体香就让我醉了！好，好！我喜欢这样的味道！”张爱雪和赵清荷站起来，毫无情感地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魏金刚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应该高兴才对！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总经理，对待总经理有你们这样的态度吗？要笑，明白吗？我给你们钱，你们就该笑，明白吗？”“笑不出来！”赵清荷怒道。“算了，第一次，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啦，将就将就算了！”魏金刚很大度地说着，向她们伸出了魔爪，“来，握握手，你们就可以走了！”张爱雪和赵清荷望着魏金刚，没有迎合他。张爱雪依然愁容满脸，赵清荷则是刚毅和愤怒。魏金刚气呼呼地发着威风：“要是不握手，就别想出这个房间！难道你们对经理就没有一点礼貌吗？”赵清荷和张爱雪忍住痛，伸出了手去。魏金刚紧紧地攥着她们的小手，不愿意松开，她们恼羞成怒：“放开我们！你――”魏金刚攥了半天，也捏了半天，才不舍地松开了，然后把魔爪放到鼻子下狂力地呼吸了几下：“感觉真好！你们可以走了！别忘记周日上午和晚上来公司培训啊！不然我们公司会起诉你们，拒不履行合同，是要被判刑的哦！对了，黑种人和那画面你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好好工作吧！88！”她们出门的瞬间，魏金刚追到了门口：“视频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要你们的大姐知道，不然有你们的好看！”她们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魏金刚气势汹汹地瞪着她们的背影，嘴里咕哝着只有他自己明白的话，进了办公室。赵清荷和张爱雪出了魏金刚的办公室，觉得双腿像石块似的不听使唤了。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她们竟然走了十多分钟。到了室内，所有的人都向着她们望来，从各自的眼神中读出了相似的东西来，看来她们的命运和她俩也没有太大的差别。钱薇薇当然察觉了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和先前的变化，她问道：“姐妹们，你们签了合同，怎么不高兴啊？”吴青丽自从回来就没有说话，她听到钱薇薇相问，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大姐，你和她们一起骗我们吧？”吴青丽一哭，所有的人都哭起来，于是哭声震天动地，哀愁滚滚，好不凄惨。“哭什么啊？不就是签个合同吗？钱薇薇有些发怒了。”“只是签个合同吗？你难道不知道？”吴青丽哭着问道。“钱薇薇越加愕然了：“我不知道啊？”“反正我们已经签了合同了，你的阴谋也达到了！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啦！”赵清荷仰着脸，就像面对着仇人。钱薇薇见她们埋怨自己，暗想，难道表哥对她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吗？我一定要问清楚。钱薇薇瞟了一眼哭成一团的姐妹，向着魏金刚的办公室内跑去。魏金刚仰躺在椅子上，正为今天麾下收了八位佳丽而自醉呢，嘴里哼哼唧唧地吟唱着不知名的小调。钱薇薇闯了进来。魏金刚连忙起来，笑嘻嘻地说道：“谢谢表妹的大功啊！今后咱们公司的发展，表妹功不可没啊！”“别来这一套！你到底是怎样对付她们的？每个人都像对仇人似的对我！”钱薇薇不发冲冠，厉声责问。“你该问她们才对啊，怎么问起表哥啊？”魏金刚依然是个笑面虎。“别以为你笑，我就咋不了你！你说不说！”钱薇薇气得发狂，抓过桌面上的一块假山石，试了试向着魏金刚，做出扔砸的动作，“还不说吗？”魏金刚苦着脸，哀求道：“表妹啊，你让我说什么啊？”“你真不说！”钱薇薇做出要扔出假山的动作。“好，好，姑奶奶，我说！”魏金刚还真怕钱薇薇把那东西砸过来，再说今后还有好多地方有求于她，只好败下阵来了。“表妹，我对她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说，她们就答应了！你现在找我发哪门子脾气啊？”魏金刚可怜兮兮地说道。“你还不说实话！”钱薇薇就像火山喷发似的，把手中的假山扔了出去。只听一阵叽里哗啦的响声，一个价值不菲的假山工艺品啥时间成为了齑粉。魏金刚一见她要扔出去，吓得一闭眼，“哎哦”一声，一缩头缩到了办公桌的底下。等到声音过后许久，才试探着把头伸出了桌面，见钱薇薇俊面通红，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气了。而那假山在西墙大屏幕的左边的墙根前，散落了一地碎片。魏金刚心疼得要命，但是他还是陪着笑脸，怕钱薇薇和他拼命。魏金刚英俊的脸上，带着郁闷和微笑，可怜地说道：“表妹啊，我真的不敢骗你啊！”“好，我现在就去找干爸，看你见到他怎样说？”钱薇薇可不吃他这一套，怒气冲冲地就向门外跑走。魏金刚听到钱薇薇要去找他老子，吓得不轻。急忙站起来要去拦住钱薇薇。他知道钱薇薇虽说是表妹，但可是他老子最钟爱的干女儿，有时候他和哥哥要是欺负了她，他老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哪怕他们在外边惹了再大的祸事，他老子都能原谅他们，替他们摆平，要是他们得罪了这个表妹和干妹妹，他老子肯定地会没完没了的，有时候还会严厉地惩罚他们。因此他们对于这个小干妹是既爱又怕，轻易不敢得罪。眼见钱薇薇就要跑出门外，魏金刚急得就像死了爹娘似的，哀嚎着：“小妹回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第三百一十一章 钱薇薇发飙（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钱薇薇在魏金刚嬉皮笑脸地恭迎下，重新回到办公室内坐下来。魏金刚一见她坐下来，忙着给她拿喝的和吃的。钱薇薇眼中含怒，花容失色，嘴唇清白，没好气地说道：“别献殷勤了，有屁还不快放！”魏金刚还真怕钱薇薇一气之下跑到老子面前告状呢！只得把他征服女孩子的杀手锏告诉了钱薇薇。钱薇薇怒气未消，杏眼含煞：“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能乱来吗？你怎么还是玩得没有分寸啊？你竟敢把她们洗澡时的情景拍了录像，让我有何脸面向她们交待啊？如果她们不愿意参加，我可以帮助你劝她们，你怎么能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她们啊？她们可都是我的好姐妹啊！”“表妹，你别说得那样邪乎！你不是也耍了手段帮助了我吗？”魏金刚听着钱薇薇的怒话，笑着说道。钱薇薇一愣：“你是说张爱雪和赵清荷吗？”“不是她们还有谁啊？”魏金刚嘿嘿地笑起来。钱薇薇被魏金刚笑得面上发烧，心中发起慌来。魏金刚没有说瞎话。她对张爱雪和赵清荷采用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啊！原来魏金刚向钱薇薇提出让她的这几个姐妹加入公司，钱薇薇不同意，魏金刚向她保证，只要她们成为公司的“黄金会员”，没有什么事儿，不会让她们上班，只有公司需要她们的时候，才让她们上班，还不影响她们的学业，就算一个月公司不需要她们，她们也可以从公司领取五百元的工资。钱薇薇不相信，魏金刚向她保证，绝无虚言。钱薇薇问起她们的工作时，魏金刚有些吞吞吐吐，不敢明言。被逼不过，魏金刚只得告诉她，替公司接待重要的客人，照顾客人在公司的一切行动，比如陪餐，陪洗澡，给按摩。钱薇薇当然拒绝了。钱薇薇的理由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姐妹。魏金刚向着钱薇薇软缠硬磨，苦苦哀求，钱薇薇想到平日里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不由得心软了，答应了他。但提出绝对不能采取强硬的手段，要让她们喜悦诚服地加入公司，还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魏金刚满口答应她。魏金刚见钱薇薇答应得漂亮，心中窃喜。不成想钱薇薇冷着脸问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给我啥好处啊？”魏金刚一呆，忙问道：“小妹要什么好处啊？”“你说呢？”钱薇薇可不是软柿子，饶人的主。魏金刚顿时明白了钱薇薇的意思，笑道：“小妹，帮哥哥的忙，还要报酬吗？我们可是亲的啊！”“那也不行！”钱薇薇回答得很干脆。魏金刚望着钱薇薇脸上阴云密布，没有丝毫的阳光，无奈地说道：“小妹，你的姐妹有八个，只要她们全部成为‘黄金会员’，按照每人一千元的价格付给你，怎么样？”“表哥，你以为我是把她们都卖给你了吗？”钱薇薇白了魏金刚一眼。“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啊！”魏金刚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钱薇薇破涕为笑了：“算了，就按照你说的办！你给我存起来，交给我存折就行！”魏金刚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钱薇薇的身边沙发里，无奈地说道：“小妹，表妹，你一张嘴，哥哥的八千元就进了你的腰包了！你连哥都宰啊！”“就宰你了，怎么啦？”钱薇薇冷言冷语地说道。“小妹啊，。不过哥有话说在前边，要是她们不加入，你可是一分钱也没有啊！所以为了那红堂堂的八千元，你也得帮助哥做工作啊！”魏金刚哭丧着脸说道。“嗯，我会的！放心吧！”钱薇薇离开魏金刚，找到了吴青丽，问起刘梅、陈敏、赵清荷、张爱雪和白小瑶的对成为黄金会员的态度，吴青丽告诉她，张爱雪和赵清荷不一定，其余应该没问题。钱薇薇问吴青丽有什么办法能让众姐妹都加入，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吴青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她熟知她俩的家庭和为人。最后钱薇薇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黑种人贾虎找她俩的麻烦，没想到黑种人只顾得戏弄她俩，竟然不知进退，引来了高志洁，还打了“110”，派出所出头，还备了案。虽然林警官和魏金刚的大哥出头到学校处理案件，黑种人贾虎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派出所却受到了县公安局领导的训斥。不过派出所对高志洁越级报警，也是心怀怨恨，估计也没有高志洁的好果子吃得。现在魏金刚提起那件事儿，钱薇薇一时语塞，囧在哪里，魏金刚竟然看得呆住了。钱薇薇见魏金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佯怒道：“不许说我手段不光明正大！”魏金刚笑道：“你能说我，我就说你！还不许我点灯咋的？”“就是不许！再说我，我就和你急！”钱薇薇寸步不让，眼睛瞄上了魏金刚桌面上另一个玉石的笔筒，伸手就要拿过来。魏金刚发现了钱薇薇的用心，一把抢了过去，嘴中连连说道：“小妹啊，你别欺负我了，好吗？不让说，个就不说了，你就高抬贵手吧！行不行！”钱薇薇见魏金刚在外面像一只吃人的猛虎剽悍不羁，蛮不讲理，在她面前就像个可怜虫，觉得好玩，笑道：“还敢说我不光明正大吗？”“好了，个不敢了！”魏金刚愁眉苦脸地讨饶了。“算了，小妹就放你一马！不过你得把我姐妹的录像删去了，否则我还是要找干爹理论的！”钱薇薇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女将军，盛气凌人地对着魏金刚发号施令了。“小妹啊，就算我删去了那些东西，她们能相信吗？”魏金刚望着钱薇薇因激动绯红的桃花脸。“信不信由她们，但你必须删掉！”钱薇薇铁嘴钢牙，毫不客气。“好，好！在你没来之前，我就删去了，怕你知道怪我！”魏金刚像个受气的倒插门的女婿，低三下四地说道。钱薇薇不相信，几步来到电脑跟前，抢过来鼠标：“我查查看！你要是哄我，我立马把她们带走，再也不进你的公司了！”魏金刚小眼睛盯着钱薇薇不停地忙活的好看的玉手，滴溜滴溜地乱转，虽然他相信钱薇薇找不到那些录像，但心里还是摇摇不稳、钱薇薇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只得住了手，回头十分不好友地说道：“你没哄我？”魏金刚哭丧着脸：“真的，我哪敢哄你这个姑奶奶啊？”钱薇薇听他说得好笑，给了他一个美丽的微笑，于是一嘴美如扁贝莹莹养眼的牙齿显露出来，魏金刚又是一呆。钱薇薇没有说话，转身像一阵风，从他眼前消失了。在那间办公室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心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女孩子，原先要成为“黄金员工”的心情荡然无存。魏金刚播放的录像就像无数的毒蛇一齐钻到了她们的心里，要是那些录像传播出去，被人们当作电影看，她们就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了，就算别人没什么，她们的父母也不会善罢甘休饶恕她们的，痛心之后，她们茫然了。她们毫无目的地坐着，等着钱薇薇回来，虽然她们对钱薇薇失去了信任，但也想等她回来给个说法。钱薇薇终于走了进来，姐妹们个个神情委顿，精神颓唐，场面死气沉沉，一向特别活跃的吴青丽也想奄奄一息的鱼，仰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一个地方，连动一动的气力都没有。“好了，姐妹们！那录像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魏经理已经把那些给删去了，我亲自看着删掉的！”钱薇薇大声说道。吴青丽哭丧着脸说道：“大姐没有哄我们吗？我可是你妹啊！”“真的，我要是哄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应该相信我！我们有福同享，有那同当！我钱薇薇决不食言！”钱薇薇为了讨得大家的信任，举着右手，郑重其事地发着誓。“反正录像已经成为我的噩梦！一想到那镜头，我就不想活了！太丢人啦！女孩子脱得精光，任男人看，还被拍成了电影……”一向活波的尹文梦叹着长气，愁眉不展地说道。“我也是想死，身体让男人看了，还怎么出去啊！”郑美低着头，双手捂住脸，痛苦地说道。听到她们的话，其他女孩子心中的痛苦和屈辱就像火山一样，一起喷发出来。于是嘤嘤的哭声四起。钱薇薇秀眉紧蹙，心中惶恐不安了。她拉拉这个拍拍那个，哄哄这个，劝劝那个，她越忙活，她们哭得越很，悲悲切切，悱恻伤感。钱薇薇见劝不住她们，气得眼圈子通红，扭身跑到了魏金刚的办公室，抡起身边的一把椅子，一下子砸在他的办公桌上，刚才那个被魏金刚抢去的玉石笔筒，被砸得稀巴烂。魏金刚见钱薇薇有发起威来，气得暴跳如雷，眼睛通红，右手握着拳头，指向钱薇薇：“你，你，你是不是发疯了，好端端的，抽什么风啊？”“我抽风，你去看看我的那些姐妹被你整得要死要活的，你给我想办法解决！你竟然玩阴险，给她们录哪门子的像啊？”钱薇薇气得也哭起来。魏金刚一见钱薇薇哭起来，怒气也消了，赶忙陪着笑脸劝道：“小妹，哥先前做错了，已经把录像删去了，她们要是还不原谅，就是她们的不对了！要不我去解释解释吧！”钱薇薇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道：“随你的便！”说着，委屈地哽哽咽咽地抹起泪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 爱雪要自杀(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魏金刚还真的把几个女孩子的事情解决了，她们几个一起来到了魏金刚的办公室找钱薇薇，钱薇薇见到姐妹们满脸堆笑，虽然发现这种笑有些勉强，但还是心情放松了不少。既然这样，钱薇薇也不好再逼魏金刚了。等钱薇薇和女学生出去后，小马悄悄走了进来。魏金刚鲁着脸，说道：“小马，我把事情弄砸了！”“怎么回事儿啊？”“我看她们有些迟疑，就憋不住把那录像放给她们看了，本想她们看后就会答应了，不成想被薇薇发现了端倪，她发起泼来，看看把我的屋内弄得不成样子了！真拿她没办法！”小马这才注意到屋内被摔得稀碎的假山和玉石的笔筒，原来这里面还经过一场激烈地战斗啊！”老大，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先前说得好好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录像拿出来，可你等不及！“小马叹着气说道。”那几个小美眉长得那样漂亮销魂，我不是怕她们跑了吗？”魏金刚苦着脸说道。这一夜她们没有了先前的玩兴了，出了魏金刚的办公室，赵清荷和张爱雪就要回住处睡觉，其他女孩子见到她俩要走，也迟疑了一下，和她们一起走了。不过临别的时候，钱薇薇告诉她们，明天上午一定要找借口到公司接受岗前培训，这是唯一的一次培训，要是失去了太可惜了。她们都没有说话，显然对钱薇薇腹诽之甚了。钱薇薇也发现姐妹们对她没有先前亲热了。她知道遇到这种事儿，她是难逃其责的，要让人家什么事儿都不计较，也是强人所难，她只得摇着头，叹着气，走进了网吧城。虽然钱薇薇面对现下和她们的关系陷入了冰点，但是想到这次可以从魏金刚这里拿到几千元钱的报酬，想到那些红彤彤的老人头就要成为自己囊中之物，也感到有所释然。虽说出卖了朋友，是可悲可鄙可耻的行为，但是事情被魏金刚弄到这步田地，也是她不愿意的，可是现在她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可以让那件事儿没有发生吗？当然不行，除非时间可以倒流，她钱薇薇可没有这个能力！她恨魏金刚太阴险，太卑鄙，但是自己还能把他怎么样？他对自己也够容忍的了，要是换着别人，恐怕他早就翻脸了。钱薇薇虽然心中有气有怨，但是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道啥叫“适可而止”。失去了朋友的信任，换来这么一笔巨额财产也算是一种补偿吧！钱薇薇值得这样安慰自己，想到这层，她的心情又好受了些。张爱雪、赵清荷和刘梅、郑美几个别后，直接回到了住处，入了室内，把门关上，两个人又放声大哭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赵清荷不哭了，她睁着红肿的眼睛，萎顿地望着张爱雪：“爱雪，别哭了！哭管什么用啊！”张爱雪泪眼汪汪，一双秀目肿得快要合缝了，凄惨无比。她仍然愤怒地说道：“我们还有脸出门吗？我怎么面对妈妈啊？”“你说我们该怎样办啊？”赵清荷气得语塞，“难不成我们真的要死啊？要是我们死了，爸妈该多伤心啊！”“不死，怎么办？你能把那被魏经理录像的丑事和耻辱洗掉吗？”张爱雪紧咬银牙，红肿的眼睛看到桌面上一个使用了半年的笔筒，一把抓过来，恶狠狠地骂道，“魏金刚，你个王八蛋，没人性的狗杂种，你怎么那样缺德啊，你干嘛要把我们洗澡的事情制成电影啊？你不是说成为‘黄金员工’是自愿的吗？为什么要逼我们啊？为什么，为什么啊？……”赵清荷的手也放在那个笔筒上，瞪着眼睛，骂道：“还有那个钱薇薇，狗屁大姐，明摆着就是和魏金刚穿着一条裤子，合伙蒙我们，亏得我们对她那样的相信，还死心塌地地跟着她，喊她大姐，她的心肠都叫野狗吃了！我真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把她千刀万剐了！”赵清荷说着，从张爱雪的手中拿过来笔筒，向着地上用力地摔去，一阵叽里咣当的响声过后，那个精致的笔筒被摔了个稀巴烂。张爱雪见到地面上的稀碎的笔筒碎片，拿过来一把四方凳子，抓着凳子的一条腿，用面子照着那些碎片，就是一阵猛砸，“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盈耳，嘴里骂道：“砸死你个乌龟王八蛋，砸死你个缺德冒烟的杂种！砸死你，砸死你……”赵清荷从桌底下找出一块砖头，也蹲下来，边使劲地砸着，边哭着骂着：“两个人渣可把我们坑哭了！砸死你们……”两个人砸了很久，终于累得再也拿不起东西了，她们不哭了，揉着红肿发涩的眼睛，对望着，看着各自伤心欲绝的模样，竟然都大笑起来。“心里好受多了！”赵清荷苦涩地流着泪说道。“嗯，我也是！要是这样真能把他们砸死了，该多好啊！”张爱雪流着泪喃喃道。俩人明知道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事儿，她们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低着头向着这段时间的惊恐和耻辱，又暗自流泪了。“清荷，你说明天上午，我们去那里，他们会怎样的对付我们！”张爱雪不哭了。赵清荷擦着泪：“不知道！”“我们不去了吧！”“不去，没听魏金刚说吗？不去就把我们的事情放出去，让每人都知道！要是那样还不如现在就死呢！”赵清荷呜呜两声说道。“大姐不是说魏金刚当着她的面就删去了吗？为什么魏金刚后来找我们时说他还能让删去的电影还原啊？难道大姐和他一起又一次欺骗我们？”张爱雪魂不守舍地说道。“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删去！不然魏金刚后来就不会那样说了！看来大家都害怕那小电影被外人知道啊！”赵清荷不胜其怒，悲愤欲绝。“钱薇薇连吴青丽这个小骚货都欺骗了，真亏了吴青丽像个跟屁虫似的整日跟着她，就像钱薇薇是她的亲姐一般！现在好了，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高！”张爱雪想到平时吴青丽总是针对她俩唆事，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要不是吴青丽，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班长也不会被打得现在还不能起床，也不会被人不知不觉地录了小电影，吴青丽是活该，我们也得跟着受罪啦！”赵清荷愤愤不平，怒气难消。“你说明天上午到底去不去啊？”张爱雪问道，“你去我就去！要死，咱俩死一起！”“不去行吗？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我真怕魏金刚把那小电影放出来，那时候爸妈会打死我的，他们会气死的！”赵清荷苦不堪言，长吁短叹了。“我也是！清荷，我们能不能告诉高老师，请他帮忙想想办法吧！”张爱雪脑中电光一闪，眼睛一亮说道。“告诉他管用吗？现在还是不告诉他的好！高老师只会报警，报警又不管用，魏金刚的大哥不就在派出所里吗？前天和林警官一起来的那个大高个，钱薇薇说就是魏金刚的大哥，报警管用吗？听钱薇薇说，他二哥要回来当所长呢，要是那样，还不是他魏家的天下，报警不是自讨其辱啦！”赵清荷怫然作色，悲愤莫名。张爱雪小手使劲地抠着桌子的一角，上面的红漆被她抠掉了一小片，就像老鼠啃硬物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来。“别抠了，心焦得要死了！”赵清荷望了张爱雪一眼，嘟囔道。张爱雪停住了动作，也嘟囔着：“心里不是烦吗？痛吗？难过吗？”“那管用吗？”“不管用，还能干什么啊？”张爱雪哭着拿起桌面上平时用来剪纸的剪刀，把剪刀最尖的那一端对着自己的喉咙，“还不如死了呢？”赵清荷一见，还真怕她想不开死了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子，喊道：“你个人精，把剪刀放了，你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办？要死也不能现在死，等到我们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死也不迟，要死咱就死在‘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里，死在这里咋回事啊？”张爱雪手中的剪刀被赵清荷夺掉了，扔到了床底下，赵清荷瞪着她，不屑地骂她道：“你软得就像面红芋，真服了你啦！”张爱雪蔫儿吧唧地勾着头，不敢看赵清荷：“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我只想着死，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啥都不想，多自在啊！”“不管是死是活，明天去看看再说，要是让我们做正儿八经的事儿，就做，要是做乌七八糟的事儿，不做！”赵清荷把嘴唇咬出血来。“他们要是还拿有咱们的小电影逼我们呢？”张爱雪拧着鼻子，擦去了上面的鼻涕，问道。“要是那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一死百了啊！”赵清荷秀眉蹙起，脸上堆满了数不尽的苦楚。张爱雪看着赵清荷也没办法，想到屈辱和伤心处，眼泪不住地向下落，不由得趴在桌子上，又啼哭起来。赵清荷被她感染得再也控不住了自己的情绪，跟着她竟也嚎啕起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爱雪要自杀（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事来凑巧，周一早晨，学校接到教办室有关人员的电话：这次省计划生育工作检查，没有抽到光源镇，各中小学上午可以放假。早晨放学后，钱薇薇派郑美和尹文梦来通知赵清荷等六人，上午到“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参加岗前培训，为了不耽误时间，早晨她请大家吃包子和油茶。虽然大家一想到包子和油茶就会感到那股浓浓袭人的香味，就会流出哈喇子来，但是大家为了报复这个表里不一，言不由衷的大姐，她们还是赏给了她这个荣幸来，只不过餐桌上没有人有兴趣和这位大姐胡说八道了。大家正儿八经地吃了顿沉闷的早餐，就在钱薇薇的率领下，直奔公司而来。沿途遇到了不少人，看着十来个相貌俊秀的女学生一同到镇上这家大型的游乐场所，都很好奇，驻足观看的也不少。平时虽说成群结队到网吧手机城消遣快乐的中小学生不少，但像这样大规模的清一色的娘子军军团，实属少见。赞叹声，非议声，不时传到她们的耳中。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赵清荷和张爱雪听到人们的私下议论，偷眼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动作，心中更加黯然伤心，难道有关她们的小电影这些人已经看过了吗？不然他们为什么那样看着她们？他们那狠毒的眼光里难道不是鄙视和诅咒吗？要是真是那样，该怎么办啊？诚惶诚恐，患得患失，她们终于走进了公司，小马正在公司的大门口等着她们呢？小马兴高采烈地对大家说道：“再次欢迎各位美眉，请到三楼那间办公室休息一会，等我们请来的专家技师来到后，再请大家到教室内学习！”小马看着大家一声不吭地向着三楼走去，便叫住了钱薇薇。钱薇薇回身走到小马身边，问道：“什么事儿啊？”“小马指了指向着楼上走去的女学生，低声说道：“她们不高兴啊！大姐得好好劝劝她们啊！”“没用的！那个女孩子愿意自己光溜溜的被人家看个精光，还被拍成了录像啊！表哥做得太过了！”钱薇薇的心情也不好，看着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姐妹冷脸相对，如同仇人，她也很闹心，可是事情出来，是没法弥补的。“唉，经理太心急了！现在只能这样啦！我担心她们知道了培训的内容，会有过激的举动，经理也许会用非常的手段安抚她们，到时候大姐还得担待些！”小马瞄了眼钱薇薇，见她心神不安的模样说道，“关于培训的内容，经理昨天应该跟你说过吧？”“嗯！”钱薇薇点着头，淡淡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线，嘴角处稍微向上翘着，像彩虹，十分好看，“我也担心啊！其实表哥太卑鄙了，怎么能想到那样的方法呢？”原来昨晚等赵清荷她们走后，魏金刚把钱薇薇找到办公室，告诉她有关培训的内容。小马从县城“天上人间”以十五万元的年薪请来了一个资历高深的女按摩师，对这八个女学生进行培训。钱薇薇再次询问八个姐妹到底是什么工作时，魏金刚告诉她与培训的内容有关，就是专门伺候有地位有官职的特殊的客人，比如陪酒、陪洗澡、陪按摩、陪娱乐等。钱薇薇当时就暴跳如雷，她从网上知道了这样“陪”其实和出卖自己差不多。断然拒绝让姐妹们参加所为的培训，还威胁魏金刚解除和姐妹们所签的合同，不然她就告诉干爹，或者不然姐妹们前来参训。魏金刚看她恼了，心惊肉跳地讨好她：“小妹啊，虽然这样的工作不光彩，我们要不让她们经常做，只有有特殊客人的时候，她们才来上班，而且这些客人都不是本地人，要是本地人，我也不让她们露脸的！”“那也不行，她们会恨死我的！”钱薇薇怒气旺盛，冷厉的眼睛盯着魏金刚，他心里有些发毛。“小妹啊，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你想想她们要是不做，我划拨给你的八千元可就没有了！你这么大就有了这么多钱，以后只要你帮哥的忙，几年下来，你能积攒多少钱啊！今后你就是什么事儿不干，光吃存款的利息，也吃不完啊！何去何从，小妹可要拿定主意啊！”魏金刚手里拿着一个存折，掀开了，递给钱薇薇，“你看看，我把存折都给你办好了，一次性存了八千元！多么大的一笔收入啊！这可是一般人一年也别想挣得的钱数啊！”钱薇薇瞥了一眼魏金刚手中红色的存折，里面确实是她的名字，她说道：“要是她们知道了要做的事情，不愿意干呢？”“这个就不用小妹操心了！只要她们明天能来，她们就不会不接受我们的安排的，事在人为嘛！”魏金刚嘿嘿地笑着，眼中浮现着狡猾和欺诈的厉焰。钱薇薇有些麻痹不仁了，愣住了没有搭理他。魏金刚笑眯眯地说道：“小妹，哥能算计你吗？今后只要哥能挣到钱，还不是有你一份吗？今后没钱就跟哥要，哥的钱不给小妹花，还能给谁花啊！不管咋讲，咱都是兄妹吧！你难道胳膊肘向着外边吗？”钱薇薇显得很为难：“只是对不起姐妹啦！以后她们还能跟我玩吗？”“女学生躲着呢，她们不跟你玩，还有别的女孩子跟你玩吧！”魏金刚还真会劝人，循循善诱，耐心劝导。钱薇薇叶眉蹙了蹙，杏眼闪了闪，樱唇抿了抿，说道：“交友不慎，误上了贼船，奈何奈何？”魏金刚听到钱薇薇的话，兴奋得手舞足蹈了：“还是小妹理解哥！”钱薇薇的脑海中浮现着昨天她和魏金刚怄气的情景。小马见钱薇薇愣神，忙问道：“大姐咋啦？”“没事儿，只是感到愧疚于姐妹！”钱薇薇有些伤感和无奈。小马察言观色，明白钱薇薇的意思，劝道：“大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只想着别人，不想着自己啊！人都是自私的！”钱薇薇觉得心中有愧，也没有到那间办公室和姐妹们见面。上午九点整，赵清荷她们被小马叫到了三楼的一个大厅中。她们进来的时候，魏金刚正陪着一个十分妖冶的女人，四十来岁，圆脸晶莹玉润；眼睛宛如秋潭；眉毛弯弯，鼻子圆挺若玉山，唇着胭脂娇艳性感，齿若编贝，丰韵娉婷，仪态万方。脖颈上带着一幅真金项链，左手指上是枚钻戒，一身合体的裙装，彰显着女性的妩媚和优雅而高贵。赵清荷她们进来，望着眼前的妖冶的女人，心中暗想，这就是培训师傅啊！不知道她会怎样培训她们，会不会刁难她。魏金刚向她们简单地对女人作了介绍，告诉她们，这个女师傅女专家叫做春意，是公司特聘技师，目的就是为了对公司新人进行培训，希望大家听从技师的安排，服从她的指导，争取今早学会掌握有关按摩的方法和技巧。他走的时候，眼睛阴寒地扫视着大家一眼，对春意笑道：“还请专家多多费心啦！”魏金刚走后，春意没有什么废话，她直接把大家带到一个规模不大但可以多人洗浴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些很奇特的床、椅之类的东西。虽然大家没有见过，但也是兴趣索然。到了屋内春意让大家全部脱掉衣服，大家面面相觑，懵懂无语，就是没有人行动。春意有些不悦，白皙的脸上带着带着一丝嘲意：“怎么不愿意脱吗？既然大家选择了这个工作，就得放弃尊严，丢掉面子，厚着脸皮，尽心做好自己的事儿。我春意交给你们的就是怎样按摩才能让男人舒心称心，我不是只有纸上谈兵，我注重是实践，只有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注重实践，你们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按摩的要领和技巧。”春意说罢，冷厉的目光环视着低头不语的女学生。场面死气沉沉，没有谁回应她，但是也没有动弹脱衣服。过了一会，春意忍不住说道：“大家都是女人，你们有什么害臊的呢？现在我和你们一样，全部脱掉衣服，怎么样？”春意毫不犹豫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她那肥瘦均匀白得晃眼的娇躯坦陈在女孩子的面前。春意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冷色，而是很温和地说道：“看看，我都脱了，你们还有什么不可以的！来，大家都脱了吧！不然身体上的穴位，你们能以找准的！”只要大家熟悉了这套技法，后面的时间不脱也行啊！”“老师，我们不是不脱，是害怕这里面能拍小电影啊！”吴青丽站出来担心地说道。“拍小电影？”春意瞄了一眼她们，大家一起点着头，眼睛不安地四处张望。春意立刻会意，她在室内转了一圈，从上到下对每个部位都认真检查了一遍，而每个女孩子的眼睛都紧盯着她在房间内张望，看到春意停止了检查，大家把眼睛都盯着春意的脸上。春意笑道：“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你们怕这里被安上摄像头吧！我已经对屋内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绝没有摄像头之类偷窥的东西！”“你能看出来？”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样的技巧还瞒不了老娘的！”春意竟然口出粗言，惹得心情郁闷烦躁的女孩子掩嘴偷笑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爱雪要自杀（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春意见到了女孩子脸上有了笑意，便笑道：“你们是不是该按照我的要求做了！”八个女孩子望着春意，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像她一样了，心中的反感汹涌而来。她们满带苦涩，却没有行动。赵清荷问道：“培训，为什么要把衣服脱掉啊？”春意笑嘻嘻地望着她们，对她的问题感到很意外：“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工作吗？”“不是说照顾特殊客人吗？”赵清荷和张爱雪同声答道，其他女孩子一起盯着春意，想从她这里得到关于她们工作具体内容的答案。春意很快地就明白了公司对她们的工作讳莫如深，还是没有完全让她们明白，如果自己告诉了她们，她们也许更加拒绝这种培训的，要是她们一哄而散，自己的工作就会丢掉的。看来自己也不能全完把情况告诉她们。春意知道这些孩子可能落入了公司设计的陷阱了。但是她作为一个受害人，是爱莫能助的。于是她说道：“刚才我已经告诉了你们，这种工作需要认准人体的穴位，这样你才能学得快啊！另外我这次来只教会你们辨识穴位，掌握按摩的最基本的手法，并且通过实践操作，掌握人体按摩的基本技巧，让你们把衣服脱掉，目的就是一会我边教，边让你们互相实践，这样我教你们学，才能事半功倍哦，你们明白吗？”大家听到春意的解释，明白了脱去衣服的用意，有女孩子开始按照春意的意思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赵清荷和张爱雪是最后做的。春意看着女孩子都向自己一样，站在了自己的周围，很是满意。春意望着静等着她发话的女孩子，一指紧靠着的吴青丽，又指了指靠在墙边的那个床似的东西说道：“你来，躺倒那张按摩床上去！”吴青丽迟疑了一下，还是一眼躺了上去。春意带着大家走到了按摩床跟前，向大家说道：“我们的培训现在正式开始了。你们看好了，要用心记，用心做！”一个上午春意耐心细致地教给了她们认识人体穴位的方法，并让她们在各自的身体上找准了穴位的位置；中午，公司不让回家，安排了午餐。下午从二点开始，春意传授了她们各种按摩的手法，并监督辅导她们相互研习，直到下午五点多钟，她们终于能够实施各种手法为止。在公司吃过晚饭，魏经理把她们叫道了办公室。魏金刚看着站在面前一言不发的女孩子，他的眼中闪烁着妖冶的光芒。女孩子都不说话，她们心跳动得很厉害。每次站在这个经理的身边，她们都会油然而生出一种不祥不安的强烈之感。她们多次偷眼看着这个经理，想到他偷拍她们的小电影，一种抗拒的心里就非常强烈。她们甚至产生了要逃跑的想法。沉闷，沉闷，沉闷得让人窒息了。墙上的时钟针子走动的声音就像炸药包的导火线，被点着了，正嚓嚓嚓嚓地不急不慢地燃烧着。她们的心都揪成了一团。魏金刚就这样和她们面对面地相持着。他终于说话了，她们心中的压抑终于减缓了不少。“你们是我们公司第一批黄金员工，享有我们公司的特权，从今晚开始，你们可以随时从公司预领一个月的工资了。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必须在公司需要你们的时候，随叫随到，不然你们要法律责任的！那就是要判刑的！”魏金刚虎视眈眈地望着她们，她们不约而同地把脸转向了别的地方，不敢看他了。没有人搭理他，因为她们不敢搭理他。魏金刚看着心惊胆战的她们，终于笑出声来：“你们不要害怕，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这个经理一定会好好关心你们的，你们就是咱们公司的财富啊！”赵清荷提着胆子终于问道：“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工作，你能不能说具体些！”魏金刚看着这个很倔犟的女孩子，笑道：“这个我正要告诉你们！下周周三，公司需要你们，公司正式挂牌为‘四海游龙综合商城’了，另外我二哥部队转业后，直接安排到咱们镇派出所当所长，估计到时间可能会有县城的特殊人物前来助兴，我们商城会负责做些接待工作，你们就得大显身手，施展才华了。到时间，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女孩子们静静地听着，没有谁敢说话，她们知道魏金刚并不像表面这样平易近人，温文可亲。她们已经领教过了。“可是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工作呢？”赵清荷奓着胆子，追着问道。魏金刚乜斜着赵清荷，显然很不满：“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们！你们今天接受的培训，就是为了今后你们的工作！”“哦，你是让我们给特殊的女人按摩吗？”吴青丽赶忙问道。“no，no，你们也许要给女顾客按摩，但也要给特殊的男顾客的按摩！”魏金刚鄙视地望着一脸愚笨的女孩子。“男人？我们也得脱掉衣服吗？”张爱雪诚惶诚恐地问道，她声音颤抖得很厉害。“当然！”：魏金刚仰着高傲的脸，打了个响亮的响指，给了她们一个肯定的答复，“HES！”“我不干！”几个胆子大些的女孩子大声吼道。赵清荷和张爱雪吼叫着，向着门口退去，她们想要逃离这个让她们恐怖的地方。“都别动！”魏金刚大喝一声，就像在屋内打了个炸雷，“想不干，晚了！”她们就像被人瞬息之间用钉子钉住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难道你们不怕我把你们的小电影传出去吗？”魏金刚阴冷恐怖的低音强势地钻入了她们的耳朵，也钻入了她们的心里。她们瑟瑟地发抖了。“你不是把那小电影删掉了吗？”赵清荷十分沮丧地问道。“删掉了，我还能恢复过来，只要我愿意！”魏金刚洋洋得意地嘲笑着她们的无知，“怎么样？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公司的安排吧！只要你们认真做好自己的活儿，小电影永远不会被别人知道的！要是你们无所谓，我也不怕你们被别人看到的，不过后果是什么，你们也该清楚吧！” 女孩子都傻了，她们怎样能够知道魏金刚这样的经理会用这样下三赖的手段达到目的呢？“我们的大姐呢？”吴青丽一脸的死灰。“她在忙，今天就不见你们了！不过以后你们还得听她的，不然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啊！”魏金刚寒着脸，低吼道。她们从公司出来，天已经大黑了。每个人带着一脸的愤怒和疲惫回到了住处。赵清荷和张爱雪回到住处后，灯也没有弄亮，爬上床就就再也不愿意起来了。月光透过窗户进入室内，清冷的月光撒到她们的身上，照在她们死灰般的脸上，泉涌般的泪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清荷，我们怎么办？”张爱雪睁着明净的眼睛盯着月亮幽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要是脱掉衣服，给那些臭男人按摩，我宁愿去死！”赵清荷声音凄厉，伤心无比。“要是不答应他们，姓魏的会把咱们那小电影放出去，我们不是一样生不如死吗？”张爱雪说道，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清荷，我们现在就死吧！”赵清荷也坐了起来，望着张爱雪的眼睛，她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幽幽骇人的光。“好啊！我们是怎样死法呢？从这楼上跳到水里，或是喝药，或是用那把剪刀？”赵清荷痛苦得窒息了。张爱雪痛苦地思考着：“清荷，跳水里淹死，太难受了！记得我曾经把一只小鸡按在水中，小鸡挣扎着的情景，一辈子我也忘不了，它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吧！要是我们跳到水里，不是也很难受很痛苦吗？淹死的人眼睛会流出鲜血来，那样多恐怖啊！”“喝毒药难道就好受吗？我们那庄上的一个妇女喝了毒药，在地上打着滚地嚎叫，凄厉恐怖，当时我吓得都不敢看了！爱雪，要是我们也是那样，多惨啊！”赵清荷回忆着庄上那个妇女喝药后的情景，历历在目，心慌意乱。“干脆用剪刀吧，一剪刀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张爱雪说道。“要是一剪刀不死呢？那多痛苦啊！”赵清荷幽怨地说道。“你说该怎样死法？”张爱雪大声地哭出来，“死又没法死，活着活受罪，老天爷啊，你睁睁眼看看我们救救我们吧！”“咣咣咣咣！”一阵沉闷的敲门声透过房门传到了屋内。“爱雪，别哭了！有人敲门！”赵清荷突然听到了敲门声，赶忙喊住张爱雪。“这个时候，谁回来啊！你一定听错了吧！”张爱雪还在哭。“真的！你听！”“咣咣咣咣！”的敲门声继续地响着。张爱雪也听清楚了，敲门声并不是赵清荷的错觉。她们一起跳到地上，把灯弄亮了，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低声问道：“谁啊？”“爱雪吗？我是妈妈！”张爱雪妈妈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她们听得很清楚，张爱雪不由得两眼泪涌了。心灵饱受折磨，十分憔悴的张爱雪，什么都不顾了，一下子打开了门，看到妈妈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的黑暗中，一头扎到了妈妈的怀里，哽哽咽咽地哭起来。赵清荷满腹心酸，想到她们的遭遇，也毫无顾忌地大声哭起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妈妈来了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张爱雪的妈妈听到女儿和赵清荷哭得悲悲切切，伤心欲绝，吓得不知所以，她心慌意乱地叫道：“孩子们，你们是咋啦？星期天也不回家，在这里哭死哭活的，你们这是咋啦？”妈妈拥着张爱雪走到了屋内，把她放到床上，赵清荷哭着跟着她们也到了床边，哭着坐到了床上。爱雪的妈妈搬把凳子，放在了床边，坐了下来。眼睛里一片柔和慈爱，望着她们：“别哭了，到底你们遇到啥事儿，和妈妈说说，让妈妈帮助你们想想办法吧！”张爱雪和赵清荷被逼到了绝路上了，她们不甘心被魏金刚操纵，出卖自己。可是她们又苦于没有办法解脱。张爱雪的妈妈突然到来，让她们看到了希望，可是她们忽落了一点，张爱雪的妈妈，一个村妇，又怎样帮助她们走出困境呢？张爱雪心中苦恼，但是想到妈妈常年有病，要靠药养着才能没事儿，这深更半夜地摸到镇上，心中不由得担心了，她心痛地问道：“妈妈，现在你怎么来了？”“今天是星期天，按道理你该回家了，可是你始终没有回家，问问一个村里的学生，她们告诉我早晨上课了，上午、下午放假了，今天晚上不上自习，我就急了，怕你出事儿，我就来了！没想到你还真的出事儿啦！”张爱雪的妈妈怜悯温和地望着她们，就像甘霖撒到了她们的心里。“对不起啊，妈妈，爱雪让你担心啦！”张爱雪还在抽噎。爱雪的妈妈慈爱地抚摸着张爱雪的柔长的发丝，又擦着她脸上泪水，说道：“好了，孩子，你们都别哭了，和妈妈说说，你们也到了啥为难的事儿，周末不回家，躲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啊？”赵清荷没有说话，她也在抽泣。张爱雪望望赵清荷，赵清荷知道张爱雪的心里，冲着她点着头。于是张爱雪就把她和赵清荷的遭遇告诉了妈妈，但是她没有提及其他人。张爱雪的妈妈听到女儿的诉说，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病态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殷红的血色。她瞪着女儿：“爱雪，你没有骗妈妈吗？真的有这样的事儿？”张爱雪悲声说道：“真的，妈妈，我和清荷正在想着死呢！”妈妈把张爱雪搂在怀里，伤心地哭着说：“你个傻闺女啊，遇到这样的事儿也不跟家里说，你要是死了，妈妈还能活吗？你个傻闺女啊！”“阿姨，我们该怎么办啊？魏金刚要是把有我们的小电影放出去，我们不是还得死吗？要不是想到爸爸妈妈，我已经死过了！我和爱雪就是没办法，才伤心得哭起来！”赵清荷不哭了，她望着爱雪的妈妈，感到有了底气，有了依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要是死了，爸爸妈妈真的是不能活啊！就算死不了，也是生不如死啊！”张爱雪的妈妈抹着泪说道。“阿姨，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被他们拍了小电影，还和他们签了合同，又接受了他们的培训！”赵清荷溺水之人抓过了救命的稻草，紧张地问道。张爱雪的妈妈看着张爱雪哭得花容失色，伤心断肠，猛地起身说道：“走，阿姨带着你们找姓魏的龟孙算账去！”“阿姨，不管啊！”“妈妈，不行的！”张爱雪的妈妈猛地意识到自己也是太激动的，要是公开地找魏金刚讨还公道，孩子的事儿不就尽人皆知了吗？可是总不能就这样放过姓魏的；就算放过姓魏的，他手中掌握着孩子的小电影和签订的合同，他不是照样可以要挟孩子，找她们的麻烦吗？再者说，在家里她对姓魏的一家也有所耳闻，自己带着孩子去找她们，能讨还公道吗？弄不好还会自讨其辱！可是身为母亲，总不能看着孩子受欺负受诓骗不闻不问吧？她痛苦地想着，希望能为孩子找到一条解决的办法。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张爱雪和赵清荷都不哭了，她们定定地盯着妈妈的眼睛和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她们感到了恐惧和绝望。“我们报警吧？”爱雪的妈妈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不行啊，阿姨！”这句话也是爱雪要表达的心声。“魏金刚的大哥就在派出所，另外他二哥从部队专业，也要回到派出所当所长，这都是魏金刚亲口告诉我们的！我们到派出所报警，能行吗？”赵清荷把床腿踢得叭叭叭响，愤怒地说道。爱雪的妈妈傻了，呆了，呼吸粗重，痛苦难言。她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但她强打精神说道：“孩子们，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张爱雪的妈妈凝眉沉思，她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月光直泄进来，清凉的风伴着沟底水草的腥味，刮到了脸上，心中的噪杂和烦乱好像被驱逐了不少。沟水缓缓流动的哗哗的声音，也飘进了屋内。偶尔有什么东西入水的很大很响的声音，会让她们不住地噤噤。“要不，咱们不上学了吧！回家种地去，他们总不能还不放过我们吧！”张爱雪的妈妈忍受不住心灵的恐惧，终于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不上学，就能没事儿吗？”赵清荷望着爱雪的妈妈问道。“我想应该没事儿的！他们还能干跑到家里抢人吗？”爱雪的妈妈暴怒着说道。“关键是那小电影啊！”赵清荷和张爱雪同时强调一个问题。“那你们说该咋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总不能往火坑中跳吧？”爱雪的妈妈也有些绝望了。她甚至绝望得要死，面对女儿的信任，她却不能帮助她解决问题，甚至表现得这样的软弱和无能，她真的有种要死的冲动，她真的理解了孩子们要死的心情了。“孩子们，要不我们找学校帮帮忙吧？”爱雪的妈妈黑夜中看到了星光，绝望中看到了希望。“瞎找！学校的领导就怕他们，魏金刚开店的时候，学校还找女学生组成了仪仗队去祝贺呢老师也都去了！特别是社会上的小混混，他们根本不敢问，不然我们学校就不会让社会上的小混混出来进去，那样自由啦！”张爱雪手中的一团擦眼泪的纸被她搦成了团。“除了高老师不怕那些小混混，可是他也管不了他们啊！”赵清荷悲声说道。“要不我们去找高老师，让他想想办法吧！他是老师，喝得墨水比咱们多，见识和点子也该比我们多吧！”爱雪的妈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嗯！”张爱雪和赵清荷同时点着头说道。爱雪的妈妈带着爱雪和清荷来到了学校。才七点多钟，学校不到十点半过后，是不会关门的。没有学生的时候，校园内没有灯光，但是今晚有月，里面也不是十分的黑暗。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花圃里的花草一片的黝黑，淡淡的青草味和花香飘入鼻中。所有的建筑物在月下默默站立着，给人一种威压。她们直接摸到了高志洁所住的图书楼三楼，来到门前。门关着，里面没有灯光。爱雪的妈妈把耳朵紧贴着门缝，静静地听了一会，里面没有任何响动。她轻轻地拍打着门，喊道：“高老师在吗？高老师在吗？”等了好久，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响声，爱雪的妈妈沮丧地说道：“高老师不在啊！”“奇怪了，高老师平时从来不出去的！怎么回事儿啊？”张爱雪和赵清荷十分失望。这时候，她们是多么渴望见到她们的高老师的啊！原先她们对老师的管教而滋生的抱怨荡然无存了。“要不我们等等看，说不定高老师一会就回来呢？”爱雪的妈妈给她们打气加油了，她不想让孩子失望，更不想让孩子担心受怕地生活，没来由的，她对高志洁寄予厚望。“嗯，好吧！”爱雪和清荷答应了，她们紧贴着爱雪的妈妈坐在门口，谁也不说话，静静地想着相同的心事儿。夜风渐渐地大了，她们感到了浓重的凉意，张爱雪向着妈妈靠了靠，爱雪的妈妈把爱雪和清荷搂在怀里，赵清荷感激地回了她一个微笑，爱雪妈妈就像看到一般：“这样暖和些，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楼前，几棵高大的白杨树，被风摇晃得沙沙沙地道不尽的怨怅，朗月斜射，粗大的树枝斜躺在三楼上，也斜躺在她们的身上，纵跳奔腾的树枝的影子，投射到她们的身上，像巨无霸，让她们感到不寒而栗了。“妈妈，我好怕！”爱雪向妈妈的怀里缩了缩。“阿姨，我也怕！”赵清荷也向着爱雪妈妈的怀里钻了钻。爱雪的妈妈，把她们向怀中搂了搂，低声说道：“别怕，有妈妈在呢！”爱雪的妈妈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她一个女人又何尝不害怕呢？但是在两个心力交瘁的孩子面前，她必须要坚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怯懦，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李雪的怨恨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平时很少出门，今晚出去了。去找李雪，想把他和李雪、文梅的事情说清楚，还想请李雪做做文梅的工作。他不想再让玉英和江娜失望了。本来高志洁想请李雪到平时他们常去的那家小餐馆中见面，可是李雪非要到她家里，高志洁拗不过她，只得买了些食品来到了李雪的家里。李雪的父母和傻弟弟还没有回来，诺大的院子中只有李雪一人，这里很清净。高志洁到了，把手中大包小包的食品递给李雪，笑道：“今晚上我请客，把这些随意热热就行了！”李雪也不矫情，很快地把东西拾掇到了盘子里，需要加热的，也很快收拾齐整，一盘一盘地端到了桌面上。高志洁坐等到李雪弄好了，把包里的一瓶红酒拿出来，打开了瓶塞，笑道：“平时光喝你的，吃你的，今天我请客，就得听我的！”李雪还是那样温顺可爱，笑嘻嘻地说道：“客随主便，全听你安排！”高志洁看着李雪笑了。两个人边吃边聊。李雪的饭量不大，随便吃吃就饱了，但是她不忍拂高志洁的心意，只得陪着他吃好喝好了。“志洁，今天请我一定有什么大事儿吧？不然你也不会这样隆重啊！”李雪看着高志洁拧眉吃喝，就知道他心中有事儿，一定还是难以解决的事儿。她心中思忖，早就憋不住了。“雪儿，我和玉英的事儿你也应该听到了吧！邓大嫂、素洁和娜娜的奶奶到学校大吵大闹，娜娜不愿意上学，说我欺骗了她和妈妈，也是寻死觅活的……”高志洁愁苦凝眉，看了李雪一眼，继续说道，“我答应了娜娜，会给她个满意的交代的！她告诉我要是我再骗了她，她就死在我面前，让我一辈子后悔！雪儿，你也知道娜娜是个聪明早熟的孩子，也是个倔犟的孩子，我怕一时的不慎毁了她，要是那样，我恐怕真的在感情上没有翻身之时啦！”高志洁说过，低着头，沉思不语，李雪感到了他内心的压抑和恐慌。“你打算怎么办呢？”李雪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隐隐约约地明白了高志洁可能采取的做法，可是她不敢想下去，也不敢说出来。高志洁没有抬头，他端过来酒杯，一饮而尽：“雪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高志洁不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可是我只能让你和文梅失望了！你和文梅对我的爱和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志洁，我……”李雪的愁苦如黑云罩面，她的眼睛早已湿润了，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她目光呆滞地望着痛不欲生的高志洁。“雪儿，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高志洁终于望着李雪问道。“志洁，我能理解！可是文梅能理解吗？”“我不知道！”高志洁软弱地坐着，愧疚侵蚀着他的心，眼光闪烁不定地望着李雪。“你应该想得到！你的决定简直是要了梅儿的命啊！”李雪端着那杯红酒站起来，一饮而尽，逼视着高志洁，“你应该想得到，梅儿暗恋你已久，她终于有个能够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她把自己当成了你既定的妻子，当成了娟娟和祥瑞的妈妈，无不尽心，呕心沥血地照顾娟娟和祥瑞，为了你的事儿，她倾注了全部的精力和心血，图得不就是你能可怜她，接受她，你能给她个该有的名分吗？何况你也答应了她，要名正言顺地迎娶她，和她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可你倒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她给打发了！我李雪没有这个脸面，也没有这个资格，更没有这样的勇气可以直面伤心欲绝，生不如死的梅儿！你既然敢作出这样的决定，你就应该有勇气面对梅儿，亲口告诉她你的决定！这样的事儿别人是无法替你完成的，雪儿也不行！”李雪说罢，一下子瘫坐到身边的沙发上，她热泪滚滚，嘴中喃喃：“梅儿，你好可怜，竟然爱上了一个对你无情无义的男人，但愿你能扛得住这样致命的打击啊！但愿你能想得开……”“雪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要是有一点的可能，我又岂能让你和梅儿伤心难过呢！”高志洁愁眉苦脸，肝肠寸断。“别提我，我还没有陷进去，还没到没有你欲生欲死的地步！”李雪尖声叱道。高志洁被李雪吓了一跳，他慌张地说道：“雪儿，我真的没有办法啊！”“你没有办法？为什么不替可怜痴情的梅儿想一想呢？为什么不可怜梅儿，反倒一门心思地可怜起玉英和娜娜呢？梅儿多少年对你倾情倾心的爱慕，难道还比上你和玉英短暂的相处吗？”李雪九曲回肠，楚楚可怜，她秋潭般的眼睛中闪烁着粼粼的泪光，她痛苦地向外边倾倒着心声。高志洁望着李雪摘胆剜心的模样，她俊俏丰腴的仪态给人一种凄怨的震撼，高志洁有了种油煎火燎的痛。“雪儿，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和玉英已有肌肤之亲，我不想骗她，也不想害她；同时江娜早就把我当成了爸爸，我又怎能辜负一个孩子的心啊！”高志洁心如刀锉，泣不成声，“我知道我今生负你们太多，我又何能愿意伤害你们呢？”高志洁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其实他又何尝愿意让李雪和文梅伤心呢？李雪的话儿，何尝不是她自己内心的话呢？李雪好像冷静了下来，她目光有些呆滞，端起酒杯，闷声不响地喝尽了杯中的酒，怨声说道：“志洁，我只是替梅儿伤心！你不要怨我用语过激，让你难堪了！”“我不怨你！雪儿，你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时间先跟梅儿说一声啊？”高志洁低声试探着问道。李雪望着高志洁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对他的爱意让她再也难以拒绝了，她凄然苦笑：“我可以试一试，但我总觉得还是你亲口告诉她比较好！她那样爱你，难道分手了你还不能给她应有的尊重吗？难道你一辈子不愿意见她吗？你终于把她再次送进了黑暗的地狱中，她的后半生又要在深重的苦难中煎熬啦！梅儿，你好好可怜啊！”高志洁站起来，他难过得实在无法呆下去了，说道：“雪儿，我要走了！我再次说声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最对不起的是用情病入膏肓的梅儿啊！”李雪双目泫然涕落。高志洁酸甜苦辣尽涌心头，切肤之痛难消，他走出李雪正房门口都没敢再看李雪一眼，直到快到院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盯着泪如瀑布的李雪：“雪儿，我希望你能找到懂你，爱你，疼你的男人！”“雪儿可去何从自然明白，雪儿的感情生活会自我安排，你就专心爱你的玉英吧！”李雪话中带着湿漉漉的泪痕，把高志洁的心抛到了万年寒潭的最底部。李雪的话中包涵了千般的爱，万般的很，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垂着泪，怀着深重的负罪感，蹒跚着走出了李雪的家门。高志洁经过清凉的夜风的吹拂，大脑清醒了许多，李雪愁怨婉转的神情，赫然闯入他的脑中：“雪儿，你怨我恨我吧，高志洁今生负你太多，来世要真能脱胎成为牛马，我一定到你家中，为你勤勤恳恳地付出一生吧！今世债，来世还，高志洁真的是罪孽深重啊！”文梅，是文梅，在高志洁的眼前浮现出来。“文梅是你吗？你知道高志洁负你了吗？不然刚和雪儿说过，你就来了呢？”文梅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她眼中的一缕恨意，让高志洁心如死灰，心似刀绞：“梅儿，是我负了你，你怨我吧，恨我吧，报复我吧！我绝无怨言！梅儿，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对我失望了，失望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梅儿，其实我是爱你的，爱到骨髓了去了。但是我却不能和你结婚，因为我亏欠玉英和娜娜得太多了！你能理解我原谅我吗？”高志洁如同行走的僵尸，机械地迈动着双腿，机械地喃喃而语。文梅仍然泪光凄然，满脸愁怨，在她的眼前飘忽不定，如同传说中的鬼魅。“文梅，你怎么啦？你难道恨我，连骂我一声都不愿意吗？要不你打我也行，狠狠地打我，出出你的怨气啊！你怎么还动手，动手啊！我是个负心汉，陈世美，该千刀万剐的罪人！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怨你的！文梅啊，你怎么这样对我好啊，我辜负了，你竟然恨都恨不起来，你太善良了！”一声狗吠，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高志洁站住了，清冷的夜风刮得直打寒噤，文梅的身影随着狗叫向着远处隐退了，没入了苍茫的夜的深处了。高志洁喃喃自语：“文梅，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你连和我说句话都不能吗？”回答他的只有狗的叫声，和街道两边人家电视剧中人物台词的声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我今生今世，永不会原谅你！”高志洁激灵灵打了寒颤。明月朗照，树影摇曳，街道沉寂，狗吠森森。高志洁终于清醒了，他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骂道：“高志洁，你今生罪孽深重，你可把那么好的女人害苦了！你造的是什么孽啊？”
          
            
第三百一十七章 无奈地建议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低着头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学校，惝恍迷离地回到了图书室三楼的住室。高大的白杨树的投影印在楼道里，此时显得有些昏暗。高志洁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回走到门前，下意识地掏出钥匙就要开门。“你是高老师吗？”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高志洁吓得“唉吆”一声，急忙向一边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提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门口？”这时候赵清荷和张爱雪也从沉睡中醒过来。张爱雪问道：“妈妈，你怎么啦？”“是爱雪吗？”高志洁听出了张爱雪的声音，忙着问道。张爱雪听到高志洁的声音，眼泪竟然流了出来，她急忙哽咽地答道：“高老师吗？你可回来了！”高志洁悚然惊恐不已，但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忙问道：“爱雪，周末不回家，你怎么老师门口啊？发生了什么事儿吗？”“高老师，这里还有我妈妈和赵清荷，我们等了好久啦！”张爱雪哭着说道，满腔的委屈在见到高志洁的霎那间都想一股脑地倒出来。高志洁惊愕万分：“你妈妈，清荷？你们等会，我开了门，有什么话，到屋内再说！”借着月光，高志洁找出了钥匙，开了门。弄亮了电灯，张爱雪、赵清荷和爱雪的妈妈走了进来。高志洁望着自己屋内的寒碜的样子，不好意思地对爱雪的妈妈说道：“凑合着坐吧！这里条件很简陋！”她们三人挤了挤坐到了床上，高志洁拎了拎热水瓶，难为情地笑道：“不好意思，开水也没有了！”爱雪的妈妈忙伤心地说道：“高老师，你就别忙活了，爱雪和清荷遇到了大事儿了，我们三个实在没有办法，我们才来找你的！”“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事出去了！什么大事儿？”高志洁心里发慌紧张地问道。于是爱雪的妈妈就把张爱雪和赵清荷遇到的事儿讲述了一遍，她讲完了，紧盯着高志洁：“高老师，你帮忙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吧！我们都急死了！”“爱雪和清荷这俩孩子，经常迟到，我就怀疑她们有事儿瞒着我，终于弄出了大事儿！哎，这件事儿实在不能小看了，弄不好孩子就完了！”高志洁忧心忡忡地说道，“你们别慌，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能想的我们都想了，实在无路可走了，才来找你的！你是有学问的人，比我们有见识啊！”爱雪的妈妈絮叨了两句，看着陷入沉思的高志洁，就立刻闭了嘴。风好像比刚才打了好多，风刮到窗户上，吹进窗户缝隙中，发出轻微的“呜呜”的声音，如同人悲伤的啜泣声。张爱雪、赵清荷和爱雪的妈妈，心揪成了一团。她们都想放生大哭出来。高志洁就像一尊石雕，好久了，他就那样坐着，脸上浓眉深锁，眼睛直愣愣的，盯住一个地方。张爱雪实在等得痛苦至极，她紧张地问道：“高老师，你想到了办法了吗？”高志洁转向她们，说道：“我想了好多，也想了好久，这件事儿实在不好解决！我们不能报警，就算是报警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派出所的情况你们都知道，这学校发生的一切事儿至今没有一件能得到合理的解决！到地方反映，也是没用了，这点我很清楚！也不能找‘四海游龙’公司，因为他们人多势众，靠山强硬，肯定讨不到任何公道，何况大吵大闹地弄出去，孩子们也没法在这里呆下去。为今之计，只好让孩子们先回家或出去避避风头，再做打算！”“高老师，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想到了，关键是孩子们和他们签订了合同，还被他们拍了小电影，这小电影要是传出去，孩子们该怎么办啊？不是说违了合同，他们还能告孩子的吗？”爱雪的妈妈赶紧说道。高志洁温和地说道：“你们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啥意思？”爱雪的妈妈眼中泛着惊喜的表情问道。“我们先说说合同吧！魏金刚和爱雪、清荷签订的所谓的合同也是不合乎法律手续的，当然更不具备法律效力的！”“高老师，为啥啊？”三个人都盯着高志洁的眼睛不放，好像答案就在那里。高志洁耐着心解释道：“第一，爱雪和清荷都是未成年人，当然也不具有个人的民事能力，也就不具备和单位或个人签订合同的资格，这样的合同当然是无效的！第二、她们之所以和‘四海游龙’公司签订这样的合同，是在对方欺骗威逼利诱之下完成了，违背了孩子自己的意愿，法律也规定，违背公民个人意愿的合同当然是无效的！最重要的一点，她们年龄还小，不具备民事能力，何况还是受骗上当的结果，在法律上绝对是站不住的脚的，就算他们告上法庭，我们也不怕！再说他们也不敢告上法庭吧？”“高老师，还是你懂得多，我们明白了！这一点不怕他们了！可是小电影的事儿呢？”爱雪妈妈急不可耐地提出第二让她们担心地问题。张爱雪和赵清荷也瞪着眼睛，侧着耳朵，心无旁骛地听着。“关于小电影的事情，我想他们更不敢公开拿出来威胁孩子们……”“为啥啊？”没等高志洁说完，她们瞪着眼睛，同时发问。“因为做出这样丧心病狂，奸邪歹毒，毫无人性的事儿，应该是人神共愤的事儿。要是真是那样，我们可以到法庭上告他们，小电影和孩子们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们还不会愚蠢到了不计后果，因小失大的程度。这样的事儿，他们岂敢自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啊！一切阴谋都是在阴暗的环境中施展，不可能在朗朗白日下招摇过市吧！魏金刚开了公司，他为人虽然阴狠手辣，桀骜不驯，不计后果，但还不至于愚蠢到自爆罪证的地步吧！”高志洁怒形于色，转而说道，“只是可怜了孩子们，好好地学不能上啦！有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的无奈！”张爱雪和赵清荷心中感到轻松了不少，一丝淡淡的喜色出现在脸上。高志洁长长叹息着，一双愤世嫉俗的眼睛中，似乎要喷发出火焰来。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古皆然！我们要相信在我们这个国度里，正义永远是要战胜邪恶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爱雪的妈妈望着他，听着他字字句句如同誓言般的心声，震撼不已，感叹不已。她问道：“高老师，我们明白了！谢谢你啊！这样我就让孩子先回家，要是有机会，孩子还能重新回到学校上学吗？”“当然可以，我相信，孩子们回校学习的时间一定不会很久的！”高志洁脸上是刀剑似的坚韧和刚毅，“孩子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千万不要再到镇上来，要是遇到他们，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儿！要是机会成熟，我会去找你们回校的！”张爱雪和赵清荷，虽然平时不好好学习，可是当她们就要离开这个她们生活学习近两年的校园时，万般不舍突然像洪峰似的奔涌而来，让她们心里空落落的，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很多很多。她们竟然心中油然而生出对高志洁无限的愧疚和懊悔了。她们一左一右扑倒高志洁的身上，呜呜痛苦：“高老师，我们平时不好好学习，还好和你作对，才酿成今日之祸，我们对不起你啊！我们好悔啊，真的好悔啊！呜呜――”爱雪的妈妈站在那里，泪水蒙住了双目，她的心里也在流泪啊。“好了，孩子们，别哭了！老师也舍不得你们走啊！可这也是权宜之计啊！你们还有回校的机会的，老师期待着你们回来的那一天！让我们为那一天的到来，共同努力吧！”高志洁轻轻地拍打着她们的肩膀，温言劝慰。“嗯，老师，我们会想你和咱班的学生的！”张爱雪和赵清荷仰着被泪水打湿的湿漉漉的脸。“孩子们，魏金刚的行为就是犯罪啊！要是有那一天，你们敢不敢站出来指证魏金刚的犯罪行为啊？”高志洁望着她们，眼中是热切，是信任。“老师，我们敢！”张爱雪和赵清荷同时斩钉截铁地答道。高志洁很欣慰，他望着爱雪地妈妈，她当然理解高志洁的意思，善解人意地说道：“高老师，只要孩子们愿意，当家长地没话说！可是真的能那样做吗？”“当然有！我们要相信那一天肯定能来到！”尽管她们不知道高志洁如此坚信的底气何在，但是她们却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了坚定不移的执着，是一种九死不悔的执着，更是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震撼。她们从高志洁这里得到了安慰和关怀，她们要走了，爱雪地妈妈真诚地说道：“谢谢你，高老师！”高志洁微笑着向她们挥着手。当她们呢就要走下图书楼地时候，张爱雪对送她们下楼的高志洁说道：“高老师，陈敏、刘梅、白小瑶和吴青丽地事情和我们一样，你还是尽快地找找她们吧！”“你和清荷都是好学生，这个时候还不忘同学，老师谢谢你们！”高志洁赞赏地说道，“老师会注意的！”高志洁看着张爱雪和赵清荷，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间十一点钟，问道：“你们愿意陪着老师到她们几位住的地方去看看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两道闪电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在张爱雪、赵清荷和爱雪地陪伴下，分别赶到了陈敏、刘梅、白小瑶和吴青丽住的地方。陈敏、刘梅住在一起，高志洁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也像赵清荷和刘梅那样痛心啼哭呢。看到高志洁他们来了，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扑倒高志洁的身上，痛哭流涕，无法自持。高志洁安慰了她们一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们，她们这时候对高志洁的安排深信不疑，流着泪连声应允。白小瑶和吴青丽住在一起，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没有见到她们的人，几个人在门前直等到一点，她们也没有回来。他们只好失望地离开了。第二天，天海没亮，高志洁赶早再次来到白小瑶和吴青丽地租赁的房子，也没有见到她们。她们是彻夜未归，还是回家了呢？高志洁不得而知，他只有失望地离开了。高志洁并不死心，他到了白小瑶的家里。见到了白小瑶的爷爷奶奶，她们告诉他白小瑶没有回家，高志洁把从张爱雪和赵清荷那里得到的信息告诉了两位老人家，她们睁着灰色而浑浊的眼睛，怀疑地说道：“我家小瑶特别老实，从来不跟人家胡儿混的，老师你是不是弄错了！”“千真万确，不然我也不会来你们家了！”高志洁听到他们的话很痛心，他们话里话外就是怀疑高志洁侮辱白小瑶了。高志洁向他们反复强调，白小瑶在学校确是不好好学习，经常上网，经常迟到，希望他们能够帮助教育。而且高志洁建议，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们最好能让白小瑶呆在家里，不要到学校，或者镇上。高志洁看得出他们对他的建议并不放在心上。高志洁无奈地离开了。吴青丽的家里，有五六个老头老太太们正在不紧不慢地叙着闲话，一见到高志洁到来，他们只是好奇地望着他。高志洁来过他们家，吴青丽的爷爷奶奶忙着让座。高志洁看着满屋子的人，向着吴青丽的爷爷奶奶问道：“怎么没见到吴青丽在家啊？”“她没有回家啊，不在学校吗？”爷爷奶奶惊愕地问道。“我就是在学校没有见到她，才到你家来的！”高志洁越发不安了。”老师，出了什么事儿吗？”爷爷奶奶问道。高志洁扫了一下屋内，把两位老人叫到了屋外，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有些惊恐地说道：“咋会有这事儿呢？”“吴青丽不好好学习，这你们是知道的；经常上网，经常迟到，我已经多次批评了她，可是她始终就是不改。上次我来过你家，已经向你们反映过了，没想到她越加不听话了。弄到了这样的地步。你们看看该怎样办啊？”“如果要是他们能给青丽安排了工作，也不错啊！只是这孩子太小了，该在学校学习啊！”奶奶絮叨着说道，“他爸妈出去打工一个月也不过挣这么多！”高志洁无语，心中鄙视她的见识，耐着性子说道：“关键是给她录像了那种像，要是传出去，不就害了孩子吗？”“高老师你能确定吗？”爷爷好像对高志洁的话也打了折扣，“他们能有这样恶吗？你是不是弄错了？”“千真万确，其他几个孩子我已经作了安排，我建议你们还是到镇上把她找回来，一段时间内不要让她再到镇上去了！”高志洁看着他们怀疑的眼睛，还是诚恳地说道。高志洁走了，走得很失望，也很懊恼。回到学校的高志洁坐在桌边，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六个女学生的相貌走马灯似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她们的一言一动，一笑一颦，总是让他难以自矜。她们还是个孩子，魏金刚竟然用如此卑劣无耻的手段对待她们，虽说她们的贪玩不服管教不爱学习是自讨欺辱的原因，但是家庭和学教育的缺失，恶劣校园和周边环境，难道就不该负责吗？魏金刚无所不用其极地迫使她们成为“黄金员工”到底让她们干什么？难道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逼迫她们做那让丧尽天良的事儿吗？往事也一股脑地涌现在脑海中，孟卫国、魏霸天、光源四虎、黑种人、魏金刚、王学义、马校长，还有为他们说话的袁书记，他们的面孔就像一个个恶魔，出现在他的眼前，每一只眼睛里都是对他的憎恨和怨毒。高志洁更加痛苦了。他无能为力，可他绝不甘心！是该救救孩子了，我应该怎样做呢？告他们吗？应该没有出路！上访吗？估计也难以凑效，他们会想法设防阻止的！举报吗？前途渺茫，难见成效！高志洁已经尝过了举报的滋味了。报警，他现在连想都不愿意想了。高志洁的热情被绝望扼杀了，他头疼欲裂，他无可奈何，眼前金花乱闪，他就像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中，四周猛然闪着猩红的贪婪的眼睛，那是各种野兽的眼睛，还有锯齿獠牙，野兽愤怒的吼叫声，侵袭到他的心里，他惊骇胆裂，诚惶诚恐。高志洁要崩溃了，内心的狂潮威逼着他，一道无与伦匹的惊雷从脑际响起，“&#160；但是，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却永远如粉，如沙，他们决不粘连，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这样。屋上的雪是早已就有消化了的，因为屋里居人的火的温热。别的，在晴天之下，旋风忽来，便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弥漫太空，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他要成为这桀骜不驯，直面惨淡人生的朔方的雪！他的心在呐喊，在抗争，身不由己的高志洁走出了住室，来到了校园之中了。校园中的环境很美，初三教室里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就像镇静剂，让他要爆裂的身体渐渐恢复到了正常。依然绿着的大树，依然绽放的花儿，依然轻抚的风儿，就像挚爱的好友，用温和纯真的面容向着他；高远的天空，流浪的白云，闯入了他的心中，竟然汇成了汩汩的泉水，洗涤着染垢的心灵。“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望着天空和流云，他有种被打通了四肢百骸的经络的快感。他猛然醒悟，条条大道通罗马，他可以用他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一霎间，他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想到先前的举报，虽然上级部门的围追堵截，这恰恰反映了他们的畏惧；先前构思的那篇关于学校安全环境现状思考及对策的文章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际，可惜因为纷至沓来的各种事情缠身，始终没有动笔完成。为了自己挚爱的事业，为了孩子，是该动笔了，是该让学校的情况，特别是农村学校的安全现状公诸于世，让社会关注了。这两道炸雷似的想法让高志洁绝望近乎枯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振奋起来，仿佛有无尽的能量凝聚成无数道光环，从身体里出来，在周身上下环绕，弥漫四方。高志洁想通了，他准备为自己的追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无法理喻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晚自习的时候，白小瑶和吴青丽也没有到校。高志洁了解了相关的同学，都说没有见到她们。下了晚自习，高志洁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整理举报材料和撰写他的文章上了，几乎熬了个通宵。第二天上午，他吃过早晨饭，再次到了白小瑶和吴青丽的家里。白小瑶的爷爷奶奶对高志洁再次到访显得很冷淡，高志洁把白小瑶直到今天都没有到校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说道：“要是我们的孙女没有了，你们学校得负责，反正我们就跟学校要人！”高志洁听到他们不可理喻的话，气愤地离开了。吴青丽的家里，爷爷奶奶倒很热情。见到高志洁到来，爷爷就把他到“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找吴青丽的情况告诉了高志洁。原来昨天上午吴青丽的爷爷就到了“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一进去他就遇到钱薇薇，钱薇薇小时候经常在吴青丽的舅家出入，吴青丽的爷爷是见过的，尽管她有了大人样，但孩子时的模样还是有的。吴青丽的爷爷到了“四海游龙”恰好遇到了正要外出的钱薇薇。钱薇薇还算良心未泯，把吴青丽找了出来。钱薇薇把吴青丽和爷爷领到了一间房子内，还没等爷爷和吴青丽说话，钱薇薇问道：“爷爷找青丽回家啊？有什么事儿吗？”爷爷便把高志洁说的话原封不变的说了一遍，问道：“高老师说的是不是真的？”“高老师到你家去了？他怎么知道的？”钱薇薇很惊讶。“咋知道的，我咋知道啊？你们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吧！”爷爷恼怒气愤地问道。“当然是瞎话啦！”钱薇薇看了看吴青丽，眼中闪过一抹美丽的厉芒，“爷爷，青丽是我的好姐妹，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家欺负吗？高志洁老师这是在造谣诬陷，毁坏青丽的名声啊！爷爷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啊！”“高老师为啥要这样做呢？”爷爷不相信钱薇薇的话问道。“爷爷，这还不简单吗？青丽喜欢玩，你老人家也是知道的吧？高老师讨厌青丽，想把她从班里撵走，就想出了这么个点子嘛！”钱薇薇巧舌如簧地说道。聪慧狡黠的眼睛扫了吴青丽的一眼。吴青丽赶忙低下了头。“你说的是真的吗？”爷爷看了一眼只顾低着头的吴青丽，“青丽，你怎么不说话啊？”“青丽，把事情告诉爷爷吧，省得他老人家担心啊！”钱薇薇抢着说道。吴青丽低着头，小声地说道：“爷爷，我错了，我不该贪玩，以至于老师不想让我上了。我不敢回家见你和奶奶，就进了网吧玩！薇薇姐说的都是真话的！”爷爷本来要吴青丽回家，可是她不愿意回去，爷爷没办法，看着哭哭啼啼地孩子，心更软了，就把她留在了网吧了。高志洁听到了爷爷的介绍，十分生气，说道：“老人家，你以为我说的是瞎话骗你的吗？我为了不让你孙女上学编出了这么大的假话值得吗？”“高老师，青丽这学业上不好了，我们老俩口也管不住她，她爸妈工作忙，也没办法回来，她要是不好好学习，就随她吧！”奶奶无奈地说道。“可是她不回家，也不到学校，要是出了意外，谁负责啊？”高志洁生气地问道。“我们不怨学校和老师，行了吧！让这孩子玩玩，要是她玩腻了，还想上学，请老师还得通融通融！”爷爷恳求道。“老人家，如果她不愿意上学了，干脆你们就把她弄回家，至于后来她怎么做，学校和老师都没有责任。可是你这样处理，怎么行啊？她是上，或是不上呢？你们倒放心，我可是提心吊胆的！”高志洁说道。“等等看吧！”爷爷答道。“老人家，你这样做不妥吧！我和你说清楚了情况，你不相信，让你把孩子领回来，你也不愿意。吴青丽到现在都没有进班，是不是算她自动退学了？要是这样，学校和老师也没法过问了！”“高老师，孩子愿意上学，难道你们要向外撵吗？”“可是吴青丽不是不进班吗？你也知道，都没办法弄回家或学校，这样不着边际的做法，让我怎么做？”“我们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死了！要是她回心转意，还让她回学校上学啊！学校不就是教孩子学好的地方吗？”爷爷根本不理会高志洁的态度，脸上纵横的皱纹里埋藏的都是固执己见，不容置疑。高志洁灰心丧气地走出了吴青丽的家，回到了学校。张爱雪、赵清荷、陈敏、刘梅、吴青丽和白小瑶的情况，高志洁向学校作了反映，他希望学校能够采取断然措施，防止类似事件的发生。马校长答应了高志洁的请求，答道：“学校会注意的！”“我希望学校是采取有效的办法，而不是敷衍我！”高志洁望着马校长一幅无所谓的欠揍的神情说道。“我身为校长，会考虑的！”马校长狡黠地笑着。高志洁看着马校长的窝囊相，和他是在没有什么可谈，扭头就走。马校长叫住了他：“高老师，你的做法有些武断啊！只听学生的一面之词，就让几个学生回家，这也是大手笔啊！魏金刚虽然为人做事鲁莽直率，但难道他会罔顾国法吗？事情只有调查研究，才能弄得清楚，魏金刚的事儿你就不要操心啦！我建议你还是把那几位学生找回来上学才是正经！要是班主任都把有些问题的学生劝退回家，我们学校还能办下去吗？伟人不是说过：世界发展的总趋势是前进的，但道路是迂回曲折的吗？孩子嘛，年轻气盛，行为出格，在所难免，成长路上，哪有不走些弯路的呢？我们身为老师要有爱心、诚心、公心和耐心，对待他们，什么事情不能有个完美的结局呢？”高志洁真的无话可说，气得扭头走出了马校长的办公室，面对这样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领导，他还有何话可说呢？
          
            
第三百二十章 秋风秋雨（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怀青青终于康复如初了，再次回到了初二三班上课了。可是班长的职务已经经过民主选举，由魏寒梅担任了。高志洁心细如发，为了安慰怀青青，把这些情况告诉了她，怀青青对此好像并不在意。到现在为止，怀青青对他很冷淡，但他也不放在心上。目前他要把精力投资到有关材料整理和撰写那篇文章上，他下决心在十天之内把它们寄出去。今天是周二，晴了好久的天气变得阴晦了。下午四五点多钟，亮如白昼的天空，变得暗了下来。阴冷的秋风在校园内东一头西一头的游逛着。被秋季染黄的树叶被风无情地拽了来，在空中毫无主见地乱飞。落到地面上的黄叶，也不甘寂寞地飞起来，又被从空中扔下来，飘飘悠悠地到处乱窜。风吹到了什么东西上了，尖利的声音，时大时小，时有时无，高低顿挫，宛转悠扬，但是猛然间里面会夹杂着高音贝的声音，这样不和谐的声音，就像猛然出鞘的刀剑，让整个校园都会不安起来。高志洁被这种尖锐的啸声搅扰得心情十分沮丧，他捋顺的思绪也被这怪叫声打乱了。他出了办公室门，站在楼道里，寻找那声源，可是他搜索了好久，也没有着落。他心情糟糕地向着路边的花圃望去，依稀还能辨认得出花草和树木的样子，不过它们都在这强劲的晚风中摇摇摆摆的，好像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高志洁觉得花草也是可怜的啊！道路两边，那些行道树似的芭蕉的叶子，像招摇的手掌，相互摩挲着，发出沙沙嚓嚓的声音，是鼓掌吗？高志洁不敢断言。这样的声音有些刺耳，很难给人正能量。气温降得很低，高志洁穿上了两层衣服还感到寒意刺身。他想到了学生，便加快脚步向教室内走去。在南北路上，他不受控制地向着学校食堂望去，影影绰绰地望着食堂的门前站着几个人，好像是黑种人那伙人。高志洁厌恶地转过头了，向着教室走去。今天是物理自习，老师正在卖力地讲着课。高志洁到了教室外边，见教室的门窗关得严丝合缝，从外面可以看得见窗户的玻璃上蒙了一层水雾，他估计教室内的温度该不会太低吧。他站在教室外边观察了一会，大部分学生听课很认真，有几个学生趴在桌子上正呼呼地睡着大觉，还有两个学生正在地下玩着手机。高志洁忍住冲进教室的冲动，在外边生着闷气。白小瑶和吴青丽的座位上依然空着，她们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教室内，高志洁真希望她们辍学在家，也不愿意她们留在“四海游龙”。他心中难过，但只得自我安慰了。怀青青坐在那里眯缝眼，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自从周一下午进班后，她总是精神不集中，明显是心在曹营身在汉，只见她呆呆发愣，不知道她小心眼想些啥。高志洁知道目前他和她也无法沟通，但他还是想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尽到自己的心意和责任。江娜学习十分认真，特别刻苦，成绩突飞猛进，虽然她现在对他前边的做法耿耿于怀，但是不在和他怄气了。只要她知道学习，高志洁就觉得心中踏实高兴。魏寒梅这个班长还真的尽职尽责，班上的情况大多是她向她报告的，虽然她不敢公开地反映情况，她总是会通过恰当的手段，让他了解班级的第一手的资料。不过班级里也有一些人怀疑他能对班级了如指掌，都是魏寒梅这个特务出卖了他们。虽然背后嘀嘀咕咕地骂她，但是魏寒梅心胸很大，从来不计较，对每位学生都是笑脸相向。文静的高静，一双大而圆的眼睛迸射着聪慧的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黑板，心无旁骛地倾听着老师的讲解，她的成绩进步也很快，如果给班级成绩排名的话，她该在前五名之内了。看着这个机灵聪颖的孩子，高志洁会心地笑了。那几个不安分听课的学生也许透过窗户看到了高志洁，他们很快老老实实地正襟危坐了，拿出认真听课的模样，眼睛盯着黑板，像虔诚的小和尚恭敬地聆听着老和尚的讲经了。高志洁感到好笑，可是他实在无法笑出来。高志洁回到了办公室，心情总是难以平静，他总是感到有种针一样的东西刺着他的心，隐隐的痛楚不断传送到大脑之中。所有的往事的记忆都闪电似的苏生了。高志洁无法静下心来，撰写文章，他想到了玉英、李雪和文梅，不知道李雪现在怎么样，他很为她担心，但他必须这样做。不知道李雪和文梅说了没有，他想不管怎样周末也得进城，直接面对文梅，请求他的谅解；他也想见见涓涓和祥瑞，还想回家一趟，见见小妹，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们了，他觉得这些人他都亏欠他们太多，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地补偿他们，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来补偿。自己断然能够和李雪、文梅斩断关系，也许对她们来说将是最大的幸事，但愿她们能够逃出命运构筑的牢笼，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去，追求她们应该得到的幸福！屋外的风似乎更加猛烈了，吹得窗棂发出低沉的哨音夹杂着“咣咣”的沉闷的喘息。高志洁有种预感，如果他的文章和材料再次投递出去，有可能在这个地方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自己也许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有必要在一切不可知的命运成为斧钺加身之际，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不然会后悔终生的。下雨了吗？有什么东西密集地砸到窗户的玻璃上，啪啪啪的声音开始汇成了潮水般的浪潮钻入高志洁的耳中。他确信是下雨了。一股寒凉之气好像透过玻璃，闯到了室内，他感到凉到了心里。泪不知不觉滑过了他的脸颊，打湿了桌面上的稿纸。手机铃声响了，高志洁掏出手机，一看是李雪的号码。李雪打来手机，是什么事儿啊？高志洁接听了手机：“雪儿，什么事儿吗？”“志洁，我已经把你的想法告诉了梅儿！……”“她怎么说？”高志洁心理乱七八糟地紧张。“梅儿说，这样的事儿你应该面对面地告诉她，让人转告，是什么意思？”高志洁听出李雪声音中的万恨千愁，他虽是愁肠千转，但他还是问道：“梅儿还说了什么？”“没了！”李雪声音很低，很凄婉，就像外面的凄风苦雨。高志洁痴呆了，手机紧贴在耳朵上，他竟然忘记了李雪的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李雪挂掉了手机。悲凉的心绪挤满了他的心房。他想到了纳兰的词，随口轻轻地低吟：黄叶青苔归路，屧粉衣香何处。 消息竟沉沉，今夜相思几许。秋雨，秋雨，一半因风吹去。一幕幕美好的往事就像天边的彩云，绚烂多姿；它们在记忆深处沉淀，沉淀成了香醇的酒，成了烂漫的花，成为抚慰心灵创伤的良药。难道这一切都要离自己而消失吗？他喃喃自问，泪水如秋雨落下。一阵急骤的秋雨怕打窗户的声音把高志洁叫醒了，他望着依然举着的手机，心思悲哀，轻轻地放下手机。要不要把李雪和文梅的情况告诉玉英？想到玉英，高志洁这样想。自己既然下决心斩断和李雪和文梅这样畸形的情缘，应该让玉英知道事情的进度，说不定对她也是个安慰呢？高志洁心手如一，拨通了玉英的手机。手机通了，但是玉英却没有说话，尽管他已经叫了她许多遍，她好像无动于衷了。“玉英，我是高志洁啊，怎么不说话啊？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和李雪说清楚了，也已经通过李雪转告了文梅，我想文梅会做出理智的决定的！不管你什么态度，我已经在努力了。周末我也打算到县城去，直接面对文梅……”高志洁心里的凄风苦雨也在扯天扯地地肆虐。“高老师，我已经想通了，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和罪人！我对我们的前途也没有报什么希望，因此你也不用为我想啥！算起来我们从你那里得到的实惠太多了！至于娜娜，她会明白的，不要把她的话太放到心上！”玉英终于说话了，虽然这样的话不是高志洁想听到的，但至少说明她还是理他的，他不相信玉英会用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法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情意彻底清除了。“玉英，你听我说！”高志洁蹙额愁眉，忙慌乱地说道。玉英到底没有等他在说什么，却挂掉了手机。高志洁愁绪冥冥，悲伤如同外面的秋风和秋雨，茫无涯际，恢宏浩荡，囚禁了天地，主宰着一切。
          
            
第三百二十一章 秋风秋雨（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第二天，秋雨还在不依不饶地下着，冷风不仅没有消减，还肆无忌惮地加大了风量，风吹刮着事物的声音，复杂而响亮了，混合着沙沙的雨声，很嚣张。雨点砸到东西上如同爆豆似的声音，给天地之间营造了许多不安。校园内被秋天的魔掌变黄的叶子，此时禁不住秋风的诱惑和野蛮，脱离了枝头，在雨中翩翩飞舞，地面上已经被铺成了暗黄。一些不甘寂寞的落叶，在地面上有气无力地打着滚，终于慵懒地不动了。空中偶见飞舞的落叶，向宇宙彰显着不屈不挠地心志和决心。高志洁早晨起来，刚走到南北路上，身上竟然粘上了一枚枯叶，静静地贴在他的前胸上，湿漉漉地温顺地趴在他的身上，高志洁轻轻自语：落叶，莫非你的精魂还在，你不甘心成为这冷秋的殉葬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安慰，得到鼓励，得到重生的力量吗？高志洁无限怜惜地望着落叶，伸出手指轻轻地把它弹去，它猛然掉落在地上。高志洁叹息着，其实你已经辉煌过，死何足惜？教室内学生已经来差不多了，除了那几个回家避难的女生外，白小瑶和吴青丽至今杳无消息――当然她们肯定在“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出乎高志洁意料地魏寒梅、江娜和高静没有到校。她们可是没有特殊情况从不缺课的好学生啊。高志洁问了问她们的同桌都说没有见到她们。但她们说出的一个情况――昨晚第二节自习没开始前，吴青丽和白小瑶来找过魏寒梅、江娜和孟静，她们小声地说些什么，不知道。但是她仨人跟她们出去了，一直到放晚学都没回来。至于什么事儿也不知道。高志杰的头猛然涨到了无限大，他被这个天大的消息镇住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他的心暴怒了，暗暗地愤然骂道：“她们要干什么啊？”高志洁看着值班的学生已经坐到了讲台上了，他惴惴不安地出了教室，回到了住处。拨通了玉英的手机：“玉英，江娜在家吗？”“在啊？志洁，娜娜在校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从昨晚回来只是哭，问她也不说，今天早晨也不起来上学，到底是咋么了？”高志洁听出来玉英声音沙哑了，说话中带着无限的疲惫。高志洁感到玉英话里的沉重和悲哀。他忙说道：“玉英，你别急！昨晚不是我的课，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今天早晨班内有三个孩子没来上学，我见有娜娜，就先给你打了电话；那两个孩子家中没有电话，我上午得到她们家里去一趟。要不再哄哄娜娜，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情况来。我一会去看看娜娜！”“嗯，你来吧！我对娜娜可是无能为力啊！”玉英哭了出来，高志洁感到了玉英的不易和悲哀。高志洁挂了电话，急忙在屋内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那把雨伞，其实高志洁屋里根本就没有雨伞。那把跟随他多年的雨伞，在那次家访孟明时，就被大风给毁掉了。高志洁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折磨得心力交瘁，记忆力速退，把这件事儿给忘了。想到教室内和学生找一把伞，还害怕那些调皮的学生知道了他外出，在教室内吵乱，最后高志洁一狠心，一咬牙，准备接受这场风雨的洗礼了。“找不到就算了！我就和雨斗上一斗！”高志洁自我安慰道。锁上门，下了楼梯，一头扎进了茫茫的雨幕之中了。雨借助风势，浓密的冰凉的不算粗大的雨鞭子向着身上凶猛地抽打着，脸上被雨鞭子抽得麻酥酥地难受，眼睛几乎难以睁开了。走到大街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淋湿了。街道上被金黄的落叶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有种软绵绵的感觉，也会响起沙沙的声音，伴随着雨点砸在叶上的声音，汇聚成了秋天特有的音乐，高志洁竟然有了莫名的欣喜和冲动了。他浑身顿生无穷的力量，不觉加快了脚步。阴雨的早晨，街上的人家起床都很晚，就算家中有孩子上学的人家，现在也没有起床呢。街道上很静，静得只有高志洁一人的脚步声，就像秋天早晨的魂，让人感到生命的存在。高志洁看着人家紧闭的门户，想想自己的身世，心生羡慕，禁不住自卑自怜了。玉英的家里，院子的大门虚掩，想是玉英听到他要来，预先把大门打开了。玉英听到开门声，从堂屋内走出了，高志洁一见到她红肿的双眼，一脸的倦色，就禁不住心中发酸发疼。想必她整夜又陪着娜娜伤心了吧！他忍不住想抱抱她，给她关怀和安慰，可是他还是忍住了。玉英望着他，说不出是什么感情，高志洁平静了一下激动地心情，轻声问道：“娜娜到底怎么啦？问出了什么吗？”“没有！”玉英想哭，但忍住了，高志洁感到她憋得难受。“娜娜起床了吗？”高志洁问道。“没有！她根本就没有脱衣服，囫囵个钻上了床，就是哭！”玉英说着幽咽地哭出声来。“玉英，别难过！娜娜一定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儿，不然不会这样的！”高志洁说道。“遇到啥事儿，也得跟我这个妈妈说吧，可她就是憋气不吭，她这不是要我的命吗？”玉英哭出声来。“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事儿，不是还有我吗？我去问问她，放心吧，娜娜不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高志洁握住玉英的手，感到玉英手的冰冷，“玉英，穿厚些，别冻着！”玉英望了高志洁一眼，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我没事儿，只是担心娜娜！”“嗯！这样就好！”高志洁说道。“你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来时咋不打个伞啊！”玉英这时才意识到高志洁是冒着雨来的，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我没有找到伞，担心娜娜，就这样来了！”高志洁故作轻松的笑道。虽然他的衣服淋湿了，但是由于走得匆忙，身上还没有感到寒冷。“我存放的还有娜娜爸的两件衣服，找出来给你换上吧！冻病了还得受罪！”玉英自顾说着向西间屋内走去。江娜正连着里面睡着，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高志洁来到床边，坐在那把椅子上。“娜娜，睡着了吗？爸爸来了！”江娜没有回答，也没有动。这时候，高志洁发现江娜的身体有些颤抖。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娜娜，难道有什么事儿也不能告诉妈妈爸爸吗？”高志洁声音很温柔，像和煦的东风。江娜身体颤动得更厉害了。“娜娜，有什么难解的事儿，要是连妈妈和爸爸都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玉英抱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来到高志洁身边，说道：“你把这身试衣服换掉吧！别冻病了！”高志洁本待拒绝，看到玉英愁苦的脸，心中一软，顺从地接过来，到了西间屋内，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玉英默默无语地坐在江娜的床上，双眼只是望着江娜不住耸动的身体，始终没说一句话。但眼中打转的泪珠，不住地掉下来，打湿了衣服。高志洁坐到那把椅子上，看着一动不动的江娜，温婉地问道：“娜娜，你看看，妈妈和爸爸都在这里，你总不能就这样永久地躺下去吧？你总不能就这样让妈妈和爸爸永久伤心吧？爸爸妈妈就是你的靠山，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靠山，有任何困难，让妈妈和爸爸和你一起扛着，行不行？”玉英哭得更伤心了。她不停地哭泣声已经掩盖了外面的风雨声了。江娜身体动了动，依然向着里面睡着，高志洁听到了她压抑的抽噎声了。“娜娜，你也知道早晨是爸爸的课，我没有上课就来看你，爸爸不是不放心你吗？你在爸爸的心中就是太阳，比什么都重啊！再看看妈妈，从昨晚到现在为你把心揪成了一把，快要碎了，看看妈妈的愁容，看看妈妈伤心红肿的眼睛，难道你还把心事儿锁在心中，不能告诉我们吗？你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可你为什么在这件事儿让我们也伤心难过呢？娜娜，说出你的心里话，让我们和你一起分担，一起解决，好吗？”高志洁已是愁眉泪眼，心痛难抑，他再也说不下去了。玉英哭了，嚎啕大哭：“娜娜，你难道想把我们急死吗？难道你真想要妈妈的命吗？你咋这样犟啊？”高志洁又苦口婆心地全了半天，可是江娜就是不搭理他。他终于忍不住娜娜的固执，起身站在江娜的床边，一把掀掉被子，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江娜哽咽着，脸上满是泪水，泪水像微型瀑布，唰唰地流淌不止。他指着玉英说道：“娜娜，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可怜的妈妈，看看她伤心到了什么地步，要是你还这样折磨他，她还能不能活得下去？你怎么这样狠心啊？怎么一点也不能体谅妈妈的心啊？要是你这样对待妈妈，还不如拿把刀杀了她为好呢！你起来，杀了妈妈吧！你这个永远不争气也长不大的孩子，连我都为你妈妈感到不值！……”“我跟你们说有什么用啊？”江娜终于拼尽全力，大声吼叫道。高志洁和玉英都被江娜竭斯底里的吼叫镇住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秋风秋雨（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江娜终于说话了，玉英和高志洁虽然心内伤感痛苦，但此刻却冷静了。雨虐待着它的势力范围内的一切，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是它弄性尚气的淫威下可怜的奴隶的哭泣声。高志洁望着泪流不止的江娜，心情渐渐冷静了：“娜娜，不管我们能不能解决，你也得和我们说说吧！至少我们愿意一起承担你的痛苦！要是连我们都不说，你还能信任谁呢？难道你就这样在床上躺下去，永远不起来了吗？”“娜娜，你就和我们说说吧！你知道吗？妈妈的心在淌血啊！”玉英悲悲切切地说道。江娜说出来的一番话，真的让高志洁和玉英摸门不着，石化在那里了。昨天晚上第二节自习之前，白小瑶和吴青丽到教室内，找到了魏寒梅、江娜和孟静，本来她们不想出去，可是吴青丽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和小瑶都不上学了，临别和你们三人叙叙话，也不给我们面子吗？”虽然她们和她俩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也不好拒绝了。于是毫无防范地跟着她俩到了女生宿舍内。女生宿舍在学校的西北角，位于男生宿舍的前面，是个独立的小院。这个小院，平时是不锁门的，也就是说谁都可以自由出入。校领导本来想找个寝室管理员负责这里的管理，可是限于没有地方出管理员的工资，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时候，就要上第二节自习了，女生宿舍非常的幽静，雨点打击房瓦的声音就像一发发的炮弹，听的人心慌意乱的，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也许是风吹进瓦片的声音吧，呜呜的，让人心惊肉跳了。江娜感到心神不安，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站住了，问道：“吴青丽，你把我们带到这儿干什么啊？快上课啦！”“江娜，这里安静，咱姐妹们才好说话啊！别害怕，我还能对你们有啥坏心眼吗？”吴青丽笑得很真诚，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吴青丽把她们带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这是初三学生的宿舍，刚到里面，她们就听到院门被关上的咣当声，她们的心竟然莫名其妙地跳起来。魏寒梅强烈感到了有什么不对，问道：“这里面没有灯，我们到这里干什么吗？”“有灯的，就亮啦！”白小瑶笑起来。“有灯，别急啊！”这不是吴青丽和白小瑶的声音。随着宿舍门被关上的声音，一个陌生女人的悦耳声音说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江娜、魏寒梅和孟静同时惊得叫起来。“别那么大声，会吓死人的！我们应该认识的！”接着房间的灯亮起来。三个人的眼睛在瞬间盲住了，当她们看清楚屋内的情况时，真得不知所措了。这间宿舍内除了她们五人，还有四个人，虽然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但是实在感到脸熟。其实她们就是钱薇薇、郑美、尹文梦和葛红。江娜、魏寒梅和孟静都望着白小瑶和吴青丽：“你们找我们要做什么？”“是我让她们找你们的！”钱薇薇欣慰地笑道，她美丽清澈的大眼睛十分漂亮，笑眯眯地盯着她们看。“为什么？”江娜冲口而出了。“因为你们长得出众！”钱薇薇神秘兮兮地答道。江娜、魏寒梅和孟静觉得好笑，这是什么理由啊？“漂亮？”“是啊，有份工作需要你们这样漂亮脸蛋的人！怎么样？愿意干吗？”钱薇薇笑眯眯的，十分动人。“不愿意，我们正上学！”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绝了。“每月四百元的老人头，你们也不考虑考虑吗？”吴青丽笑呵呵地帮着劝道。“我们只想上学，再多的钱我们也不要！”三人还是如出一辙，不容置疑，“让开，让我们走！”江娜说着，推了一下身边的吴青丽。钱薇薇美丽光洁的脸上荡漾着醉人的微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怎么走啊！”“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魏寒梅冷静地说道。其实她心中直打鼓，虽然还不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们并不会这样放自己三人走的。“可我们和你们有要谈的事情啊！”钱薇薇笑得很神秘。“我们不认识你，也没有过节，找我们干什么？”高静圆圆明澈的眼睛里有了惧意。“小妹妹，我们找你们不是害你们，而是为你们着想啊！有件事儿需要你们配合着做，还请你们不要拒绝啊！”钱薇薇笑着说道。“我们不做，只想着上学，请你们放我们回去！”江娜和魏寒梅有些恼怒地说道。风还在刮，雨还在下着，无边的雨幕仍然像个大罗网似的，网住了一切。“既然你们不识抬举，就不用和你们客气啦！”钱薇薇的脸变得很阴森，一缕厉芒从她美丽的眼睛中爆射出来，从江娜、魏寒梅和高静的脸上扫过，寒冷像电流一样在她们的体内乱窜。“你要干什么？”三人瞪着钱薇薇阴测测的眼睛，心神不安地跳起来。“干什么？告诉你们，今天我们是要来个霸王硬上弓的。‘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需要你们这样的美女帮助照顾一下生意，仅此而已，可你们拒绝了！所以我们只好强请了。”钱薇薇冷得像冰，恶狠狠地望着她三人。“我们不干，你能怎样？”江娜傲气冲天，大声说道。“声音大就了不起啊！我们知道你是高志洁那个王八蛋的乖女儿，要是放在以前，我们可能还有所顾忌，高志洁是个不怕死的老犟劲，可是如今他和你妈妈已经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你还能仪仗谁啊？”钱薇薇说着，咯咯地笑起来，“还有你们俩，人长得漂亮，就是挣钱的资本，给你们钱还向外推，太不识抬举了！今晚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我钱薇薇的厉害！”钱薇薇说着，扫了一眼身边的郑美、尹文梦、吴青丽和白小瑶。四个人会意，立刻进身而上，把江娜、魏寒梅和高静围在了中间，这时候，宿舍的门也被推开了，四个长得歪瓜李枣样丑陋不堪的男人站在门口，恰好堵着了宿舍的门。江娜、魏寒梅和高静要想逃出去，势比登天还难。她们怒视着吴青丽和白小瑶：“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害我们？我们有什么仇怨？”吴青丽和白小瑶也许自觉内疚，不敢再看她们了，忙着低下了头。“你们愿意不愿意？”钱薇薇怒吼道，低沉的女音就像锥子锋利地刺进她们的心里。“不愿意，就是打死我们，也不愿意！你最好放我们走，不然我们要告你们的！”江娜毫无惧色，义愤填膺，尖声喝道。“大姐，还跟她们客气什么啊？”黑种人贾虎晃着小小的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们真的不买我的帐吗？就别怪我不客气啊！”钱薇薇银牙紧咬，顿声说道。“随便！”江娜不屑地说道。钱薇薇没想到江娜是这样固执难缠，她早就忍不住愤怒了。一进身跨到江娜的跟前，照着江娜的身上捅了一拳，江娜向后一个趔趄，退无可退了，跌倒在床上了。江娜生性倔强，宁折不弯，在她倒在床上的一霎那，本能提脚猛然蹬出，这一招倒完全出乎钱薇薇的意料了，钱薇薇被江娜这一脚蹬了个正着，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要不是郑美和葛红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一定会被栽得七荤八素的。尹文梦和白小瑶见钱薇薇吃了亏，不敢得慢，急忙上前摁住了江娜，缓过气的钱薇薇，跨步进身，赶到床跟前，合身扑在江娜的身上，抡起拳头向着江娜身上噗噗噗地连续打个不停。魏寒梅和高静见江娜挨打，就想上前帮助她，可是她俩被身后赶来的贾虎和高笑拦住了。吴青丽也许不忍，站住没动。葛红见没有插手的地方，就瞪着眼睛望着现场，也没有动手。江娜在钱薇薇三人的控制下，完全失去挣扎的余地，她就像被人绑住手脚的粽子，任凭钱薇薇发泄愤怒了。江娜至此一句话也没有骂，也没有吭一声，她就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僵尸，钱薇薇的粉拳和她的身体碰撞的沉闷声，连续不断。“钱薇薇，你别打了，你要打死了她啊！”魏寒梅虽然被贾虎拦住，但她还是强作镇静地叫道。“吆呵，美眉，你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还关心她？真是了不起！”黑种人鬼笑着说道。身边的四方脸高笑刷子似的扫帚眉忽闪忽闪地上下摆动了一下，舔着脸笑道：“好个仗义的美眉，哥我喜欢！”“滚！”魏寒梅忍不住恶心地骂道。“让哥滚，哥偏不滚，哥舍不得美眉啊！”黑种人贾虎把脸向前伸了伸，差点触到魏寒梅的脸上。魏寒梅羞怒攻心，一口吐沫啐到了黑种人贾虎的脸上。贾虎双手摆了摆，擦掉了脸上吐沫，狞笑道：“美眉，真有个性！哥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只见黑种人贾虎猛地一甩手，啪啪，两巴掌凶狠地打在魏寒梅的脸上。
          
            
第三百二十三章 秋风秋雨（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魏寒梅的门牙当时就掉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股血腥的气味顽固地向着嗓子眼里钻。魏寒梅眼冒火光，死死地盯着黑种人，一张嘴，那颗门牙带着血水，全部喷到了黑种人贾虎的脸上。芭蕉扇高来和三角形高亮，见黑种人贾虎出师不利，在贾虎忙着擦血水的时候，他们跨步来到魏寒梅的身边，一左一右攥住魏寒梅的手腕子，把魏寒梅紧紧地控制住了，笑道：“没想到你还是只母老虎啊！我看你还怎样发威！”“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听你们的还不行吗？”高静吓得呜呜地哭起来，“别打了，求求你们啦！”“还是这个美眉可人，放心吧，你这样识相明白事理，我们是不会打你的！”四方脸高笑笑眯眯地说道。“让他们别打了，行不行啊？”高静战战兢兢地望着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江娜和魏寒梅，呜呜地哭着，她闭着眼不敢再看江娜和魏寒梅被打得惨象了。“只要她们听话，保证没人打她们！”四方脸高笑笑得很猥琐。“高静，别求她们！”魏寒梅强势地说道，“和这群人渣讲什么理和情面！”钱薇薇见江娜就像死了一般，挨打了无数拳头，竟然没哼哼一声，也没有动弹一下。她有些蒙了，她哪里见过这样挨打没有任何反应的人啊。郑美和尹文梦也松开了摁住江娜的手，战战兢兢地向钱薇薇说道：“大姐，她是不是被你打死了？”吴青丽也来到江娜身边，伸手放到她的鼻子上，试了试：“还有点气息，没有死！大姐，不能再打了，要是出了人命，就麻烦了！”“这个江娜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气死我了！”钱薇薇暴打了江娜一顿，累得气喘起来，咬着牙，狠狠地站起来，伸了伸双臂。“你，你，钱薇薇，你好狠啊！竟然把江娜打死了！”魏寒梅心惊胆颤地说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偿命，不怕报应吗？”“打死活该！”钱薇薇恶气盈胸，气焰嚣张地说道，“放心吧，我还舍不得打死她！留着有用！”“江娜真的没死吗？”高静哽咽着问道。“没有！你叫高静，你答应我刚才说的事儿吗？”钱薇薇恢复了一些体力，找回了原先的从容，美丽的微笑又出现了俊丽的脸上。高静生性胆小，刚才江娜和魏寒梅饱受欺凌，已经让她心惊胆裂了，她抽噎着说道：“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我答应你们！”“还是你识相啊！保证不伤天，也不害理，还有钱赚！”钱薇薇笑眯眯的，很是开心，“要是她俩也像你这样识趣，不是就风平浪静了吗？”魏寒梅怒目相向，听到高静答应了她们，气得叫道：“高静，你？和毒蛇还能讲理吗”“班长，我害怕挨，我不想挨打！班长，你也别闹了吧！她们又不让咱们做伤天害理的事儿，答应她们吧！”高静流着眼泪说道。钱薇薇起来，走到魏寒梅的身边，右手托着她的下巴，笑眯眯地问道：“魏寒梅，答应了吧！答应了，咱们就是好姐妹，不答应了，我们还有更刺激的方法，让你答应的！”钱薇薇说着，向着魏寒梅身边的芭蕉扇高来和三角形高亮乜斜着，“相信他们有办法让你答应的！”“大姐，放心吧！只要把她交给我，我们一定让她老老实实地答应你！”芭蕉扇高来和三角形高亮笑得阴森可怖。魏寒梅当然明白钱薇薇的意思，她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厉声叱道：“你，你这个妖精，到底想干什么？”“咯咯咯咯――”钱薇薇长笑起来，然后右手在魏寒梅脸上拍了拍，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我要对付你的手段，你明白的！要不要试一试啊？”“大姐，你就吩咐吧！我们保证完成这样香艳刺激的任务！”黑种人嘿嘿地笑着，手不住地挠着小尔肥胖的脸。“嗯，一会就把她交给你们了！”钱薇薇就像只恶狐狸，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魏寒梅。魏寒梅心都凉了，她当然明白钱薇薇的真实用意，吓得亡魂皆冒，刚才傲气瞬间全部消失了，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痛苦地有气无力地说道：“钱薇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恶毒，没有人性！枉披着一张人皮啦！――你让我做什么？我答应你们！”“你不反悔？”钱薇薇奸笑道。“嗯，绝不反悔！”魏寒梅没有了丝毫的斗志。要是不答应她们，她相信钱薇薇会有让她生不如死的办法招待她的。钱薇薇向芭蕉扇高来和三角形高亮努了努嘴：“放了她！”“大姐，你这样相信她们吗？”黑种人贾虎邪恶的眼睛不甘地在魏寒梅和高静脸上扫过。“相信她们，因为她们都是明白人！”钱薇薇呵呵呵地笑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要给她们拍个照片，作为凭证！”黑种人贾虎和他狗友们听到钱薇薇的话，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拍着手咧着嘴笑道：“大姐英明，这样的小事还是让我来吧！”“你们？你们给我滚出去，小妹妹的身体岂容你们这样的臭男人想看就看！出去！出去！”钱薇薇眼瞪得像铜铃铛相似。黑种人贾虎还真的不敢在钱薇薇这只邪恶的凤凰头上挠痒痒呢。吓得一挤眼，媚笑道：“好好，我们出去！”说罢，没敢停留，屁滚尿流跑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大姐，下边怎么做？”吴青丽问道。钱薇薇笑嘻嘻地说道：“你们帮我把江娜的衣服全部脱掉了！”吴青丽错愕了瞬间：“大姐，能不能别这样啊？”“钱薇薇瞪着吴青丽，右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就是现在放了她，她也不会承你的情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吴青丽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郑美、尹文梦，你们上去！”钱薇薇向着她们命令道，“动作要快，我们还有几个要照顾的呢！不然什么都干不成了！”很快，钱薇薇就给江娜拍摄了几张照片，魏寒梅和高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连眼睛都没敢睁开。但是厄运也不会从她们的头上迈过去的，最终还是轮到了她们。魏寒梅苦苦哀求道：“大姐，能不能不照相啊？”“不能！只要你们听话，这些照片，我是不会外发的！但是要是你们不听话，我可不敢保证啊！你们明白吗？”钱薇薇这会坐到了另一张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幅大姐大的模样。“可是？”魏寒梅心中恨得要死，但是她再也不敢表现出来了，犹豫着说道。“别再可是啦？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耗下去！要是不同意，就把你们交给贾虎他们啦！”钱薇薇起身拿出向外走的架子。魏寒梅看着这一劫实难躲掉，痛苦地说道：“好吧，你可说到做到啊！”魏寒梅和高静不得不听从钱薇薇的分顺，老老实实地顺从了钱薇薇的心愿，让她给拍摄了羞于见人的照片。钱薇薇见一切“ok”了，看了看江娜，对魏寒梅和高静说道：“好了，我们要走了！等江娜起来了，让她和你们一起，明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到‘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听从安排！你们要是不听话，你们的那些照片可就满天飞了，到时候，你们可不要怪我啊！”钱薇薇带着郑美、尹文梦、葛红、吴青丽和白小瑶走了。魏寒梅和高静望着她们走出了宿舍，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眼中泪流不住了。痛苦地她们想到了江娜，她们俩急忙止住哭，来到江娜的身边，拍打了好久，江娜从昏厥中醒来，慢慢地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地望了眼魏寒梅和高静，一句话也没说。魏寒梅还以为江娜被打傻了呢，忙拍着她的脸叫道：“江娜，你没事儿吧？”高静茫然地望着江娜，刚才惊心动魄的无间道，还让她惊骇莫名。江娜看了她半宿，说道：“唉吆，疼死我了！”“江娜，钱薇薇那狗娘生的走了！”魏寒梅望着江娜说道，“她给我们都拍了那种照片，我们这次是死定啦！”说着魏寒梅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晚风料峭，夜雨潇潇，夜晚也陪着她们落泪了。三人哭了一会，终于不哭了。这真是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啊！魏寒梅问道：“江娜，咱们怎么办啊？”她便把钱薇薇临走时候吩咐的话告诉了江娜。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们心有胆寒，肝胆俱裂。江娜听了，倔强地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是不会屈服的，我是不会走进‘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半步的！随她们的便！”她泪水涟涟地走出了宿舍，魏寒梅和高静也心如死灰般的随着她走了出去，然后走进了黑夜之中了。凄苦的风，凄苦的雨，茫茫的夜，凄苦的人！
          
            
第三百二十四章 秋风秋雨（五）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江娜讲述完昨晚让人惊魂的一幕，泪水再次毫无遮拦地汹涌而出了。“你们能有什么办法解决呢？”高志洁绝对想不到钱薇薇和黑种人贾虎之徒竟然嚣张到了这样无法无天的地步，刘梅、陈敏、赵清荷和张爱雪的遭遇再次涌现在脑海中。没想到吴青丽和白小瑶现在竟然成了钱薇薇的马仔了。自从怀青青被打，到逼迫女学生做“黄金员工”，再到江娜、魏寒梅和高静遭胁迫，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感到了是场阴谋。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变本加厉，靠的是什么的呢？为什么他们敢罔顾法律，我行我素呢？这件事儿难道就是无法解开的死结吗？高志洁竟然坚信就算是“高尔丁死结”也能解开，我高志洁就是不信邪，就是打不死的阿强，我就是要和你们这帮人斗到底！玉英听到江娜的叙说，早就控制不住了自己，扑上前去，把江娜紧紧地搂在怀里，嘴里哭着责备道：“娜娜啊，你这是要疼死妈妈啊？为啥昨晚不告诉妈妈？为啥在外边受了气受了侮辱不跟妈妈说啊？你这是想要妈妈的命啊！”江娜在玉英的怀里，玉英能够感到江娜浑身颤抖，她忙问道：“娜娜，疼吗？让妈妈看看！”高志洁说道：“玉英，你看看娜娜身上要不要紧，我到卫生所里去一趟！”高志洁走了，玉英掀开江娜的上衣，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触目惊心。玉英心疼得脸色苍白，轻轻地搂住江娜，边哭边骂：“她们咋这样狠啊，没冤没仇的，下手咋能这么狠啊！”江娜附在玉英的怀里，哭得声音都哑了，这时候她才感到心中接近临界点地怒气和忿气稍微缓和了些。她激动得全身颤抖，就像风浪中地小舟，泣不成声地说道：“妈妈，我不敢告诉你啊！告诉你能有什么用呢？钱薇薇和黑种人都是为魏金刚办事儿的，他们敢这样，一定是魏金刚在背后指使的吧？哪记得我被魏金刚摩托车撞倒的事情吗？我们能和魏金刚和魏霸天斗嘛？我们能斗过他们吗？与其让你担心受怕，陪着我伤心，还不如我自己承当好啊！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可是娜娜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啊！娜娜害怕啊！我的心都碎了，在流血啊！妈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她们打我，还用手机拍了那种照片，她们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江娜泣不成声，又呜呜地嚎啕起来。“妈妈的心都碎了，妈妈的心也在流血啊！我的乖女儿，我的娜娜，你要是有个好歹，妈妈还能活得下去吗？就算是天大的事儿，你也该告诉妈妈吧！你别急，咱们问问爸爸，他一定有办法帮你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玉英想到了高志洁，就像吃了镇静剂，有了最安全的依赖似的。没有多久，高志洁带着李雪走进了屋内。玉英忙着松开江娜，给李雪让座。李雪也不客气，把药箱放到桌在上，坐在床边上，说道：“玉英别忙乎了，我看看娜娜伤得严重不，要是严重了，硬撑着也不是办法！我先看看吧！”高志洁见李雪要给江娜检查，他走了出去。李雪一边检查江娜的伤势，一边谴责钱薇薇的残忍，后来她把高志洁喊进来：“志洁，娜娜受的只是内伤，肌肉红肿，炎症很厉害，她竟能忍受得了，可怜了这孩子啦！钱薇薇这小妞子下手还真不轻啊！我给孩子挂两天吊水吧，这样恢复得快！”高志洁和玉英同时点头应承。不一会，李雪便给江娜挂上了吊水。李雪叮嘱玉英照顾江娜注意的事项，因为卫生院很忙，就告辞走了。玉英向着高志洁，见他低头不语，便惶恐地哭道：“志洁，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你一定能帮助娜娜过了这个坎是不是啊？娜娜会没事儿的是不是啊？”“玉英，别激动啊！娜娜的事儿还不是我自己的事儿吗？娜娜，你知道刘梅、陈敏、张爱雪和白小瑶目前不上学了，是为了什么吗？”高志洁望着江娜，尽量保持平静，可是心中的苦痛和压抑，让他的每句话都颤抖得厉害。“不知道！”江娜望着高志洁，不知道这时候他为什么提起她们。“她们也是被钱薇薇诱到了魏金刚的洗浴城，给录了像的，魏金刚就是用那作要挟，让她们做‘黄金员工’的。没办法才找我，我只好安排安排她们回家避难啦！”高志洁缓缓地说道。“那她们就不怕录像被传出去吗？”玉英紧张起来，声音抖索得很厉害。江娜泪眼朦胧地望着高志洁：“要是给传出去怎么办啊？”“其实魏金刚不仅给她们拍了录像，还逼她们签了合同呢？可是我相信这些目前她们还是不敢公开的，因为这些违反的，要是他们敢公布出去，这就是他们的罪证！但是那些片或录像在他们的手中总不是件好事儿！就怕夜长梦多啊！”高志洁忧心如焚地说道。“那该怎么办啊？”江娜哭哭啼啼，悲悲切切。“是啊，志洁，你得想个办法啊！”玉英心中悲痛，但六神无主，只是着急地看着高志洁。高志洁怜悯地望着玉英和江娜，悒郁地说道：“娜娜，最近几天你也别上学校了！让我想想办法！”“孩子的学习不是要落下来吗？这可咋办啊？”玉英蹙额愁眉，泪眼婆娑。“没办法！娜娜就算到校，能安心学习吗？”高志洁惆然沉思，伤感而言。玉英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听从高志洁的安排了。他临走的时候，强装笑脸说道：“娜娜，相信问题一定会雨过天晴的！回头我把书给你拿回家，在家中也可以学习啊！上午我得到魏寒梅和高静家里去一趟！你要听话，你能再让妈妈伤心啦！”江娜懂事地点着头，目送着高志洁出了屋。玉英把他送到了门外，担心地说道：”志洁，我心里很不安！”高志洁握着她的手，笑道：“没事儿的，娜娜不是好多了吗？”“嗯，谢谢你啊，志洁！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啦！”玉英愁艳幽邃，悄然泪落。“没事儿！什么事儿咱们一起扛！”高志洁说着向门外走去，“等等，志洁！”玉英叫道，回身向西间屋内走去。出来时，手中多了把雨伞。雨还在不住点地下着，风还是那样阴冷，那样强劲地吹着。高志洁心情像天气一样的恶劣，他脚步沉重地出了玉英的门，向学校走去。高志洁回到学校，找到了马校长。马校长刚刚起床，正在洗脸刷牙。见到高志洁，心中直打鼓，不冷不热地问道：“高老师，什么事儿啊？”“马校长，上次我和你反映的‘黄金员工’的事儿不知道有没有着落！我这次要告诉你的是昨晚女生宿舍里发生的骇人听闻的事儿！”高志洁加重了“骇人听闻”四字的分量。“上次那事儿学校正在调查！昨晚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啊？”马校长现在一见到高志洁就头疼，高志洁就像猫头鹰进宅子，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昨晚第二节自习时，我们班里的三个女生被初三班的钱薇薇、郑美、尹文梦找去了，当然参与找人的还有我们班在外流浪的吴青丽和白小瑶……”高志洁盯着马校长的眼睛，缓慢而深沉地说道。“学生之间交往，我们也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吧？当然不好好上自习，在外面乱遛是不对的，回头我和她们的班主任交涉一下，要求班主任定要严肃批评，严加管教！”马校长拿出郑重地态度地说道。“没必要大惊小怪？”高志洁忿然作色，“你知道她们干了些什么吗？”“高老师，别和我瞪眼啊！什么事儿，你不说，我哪儿知道啊？”马校长愤愤不平起来。“学校值班的呢？发生如此严重的事件，学校领导班子值班竟然不知道？”高志洁恼怒了，毫不留情地说道。“高老师到底什么事儿，你是不是说清楚啊？你发什么脾气啊！”马校长压制着心中的邪火，总算没有发作。高志洁把从江娜那里得到的情况如实地报告了马校长，马校长呆愣在哪里，问道：“高老师，真是那样的吗？”“这还能有假吗？黑种人那伙小痞子也参与了，你说严重不严重？学校是不是还要保持中立，不闻不问啊？”高志洁脸都气白了，像只垂死挣扎的豹子，逼视着马校长。“高老师，你反映的情况很严重，我立马联系她们的班主任，先了解情况再说吧！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马校长好像感到了问题的眼中，刻不容缓，分别给初三三个班的班主任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务必尽快到校长办公室来。高志洁早晨饭也没有吃，一放学就顶风冒雨地到魏寒梅和高静的家里赶去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秋风秋雨（六）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魏寒梅住在光源镇魏大营村，离学校大概有六里多路，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有一儿一女，儿子不到八岁。父亲外出打工，留母亲在家照顾儿女。高静住的地方叫做高郭庄，离魏寒梅大概有二里多路，父母外出打工，爷爷去年得脑血栓而去了，她与一个十来岁的弟弟都和奶奶生活在一起，高志洁要到魏寒梅和高静家里去，走了大约二里来路的柏油路后，下了柏油路，几乎全是土路，这雨已经下了一夜还有一个早晨的饶头了，土路上十分松软，虽然上面有些落叶，但也难以支撑着人的重量，高志洁一踏上去，脚很快就会陷进泥里去。走起来十分不困难。高志洁没走多远，裤腿上就甩了很多泥点子，累得浑身冒汗，气喘吁吁了。他站住了，向路的两边望去，只见路边上有枯黄的野草，还有一些落叶，断断续续地铺了一层，于是他走在这层地毯上面，感到好走多了，也好过多了。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玉米已经成熟，玉米秸秆虽然还站着，但已经干黄，硕大的玉米棒子上的暗黑色的干缨子在风中飘动。随着寒风的时断时续地刮着，大块的玉米拥挤着，摩擦着，沙沙地沉吟着。这里很静，见不到一个人影，要是胆小之人，走在这样的路上，一定会心惊肉跳的。他不由得想到魏寒梅和高静两个孩子，昨晚是怎样回到家里的，她们会不会发生了意外啊？这样一想，他的心竟无法自控地缩成了一团，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他有些不胜重荷了。高志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了。魏寒梅和高静的情况正如江娜说的那样，高志洁只好安慰了一番，叮嘱她们在家安心呆几天，好好学习，他会想办法解决的。高志洁走的时候，魏寒梅和高静泣不成声，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高志洁忍住心中的愤怒，回到学校赶紧整理好有关的举报材料，他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省城去，把有关的材料直接送到省政府省委的重要机关，他不相信省城也不是老百姓说理的地方。另外他除了上课，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撰写那篇事关学校安全及其现阶段农村学校生态环境的文章上，他争取让这篇文章能在全国最权威的报纸上被刊发出去，能够引起引文媒体的关注，并且能够得到社会、有关单位和领导的重视和支持。要是那样，那样地方恶势力要想遮掩也是无济于事的。学生受害的事件虽然没有引起学校高层足够的重视，但是关于魏仁和的二儿子魏不义荣任光源镇派出所所长的事情及其魏金刚“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改名换姓为“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城”并重新挂牌的事情却不胫而走。据精通时事的人说，参加仪式的不仅有当地的大小官员，届时县市两级单位都会有要员莅临现场；本来这两个仪式定在本周三上午举行，因为天气突变，事关上级领导的安危，更改在本周五上午八点举行，地点放在魏金刚的“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城”。 魏仁和还给光源镇大小单位和各个行政村的领导打了招呼，届时希望他们能够到场捧场。周三上午，就在高志洁忙着为江娜、魏寒梅和高静的事情焦头烂额家访安抚的时候，马校长就学校以什么形式和多大规模的参与，召开了全校所有领导班子成员会议，集思广益，群策群力。虽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但最终还是马校长拍板，以学校的名义参加，准备两万元的贺礼，届时领导班子成员全部参加。如果有教师前往祝贺，他们只能以个人的名义参与，学校不做硬性规定。 周三下午，林静上课前来找高志洁，向他询问关于江娜、魏寒梅和高静的事情，高志洁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她。“高老师，这件事儿你打算怎样办啊？总不能让她们三个都辍学吗？那可真是埋没了人才啊！”林静感叹着十分惋惜地说道。“我在努力为她们争取重返学校安心上学的机会呢！“高志洁闷闷地说道。林静看了一眼高志洁桌子上的文稿，有些担心地说道：“高老师，你大概还想向上举报吧？我只是觉得举报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之前你已经费尽了心血，还不是石沉大海吗？”林静十分可怜同情高志洁的韧性。高志洁看了林静一眼，林静是个很沉稳很有正义感的老师，他直言不讳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说道：“请林老师帮助参谋参谋吧！”“如果那样我感到可行！放心吧，我林静不是个乱嚼舌头的女人！”林静保证似的说道。“谢谢林老师！要是你有闲暇时间，可以帮我多照看照看班级！”林静一边回答他，一边低头沉吟半晌，说道，“高老师，如果你愿意破釜沉舟地去做，我或许能帮些小忙吧！”高志洁以为林静要帮助他照顾班级，笑道：“多谢林老师操心了！我代表学生谢谢你！”林静接着把她听到学校领导班子召开会议研究准备祝贺魏家的事儿告诉了高志洁。林静义愤填膺，骂道：“学校的这些领导就是占着茅房不拉屎，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挤扁头地问，真他妈的是一群乌龟王八蛋、阿谀逢迎的小人！”高志洁听到林静的话，感到很解气，没想到像林静这样表面文静漂亮的女人也会骂人，他说道：“有权就可以无礼啊！学校的钱用在老师身上没有，用在学生身上没有，用在添加办公物品上没有，但是用在自己享乐上就有，用在结党营私，巴结奉承地方势力上也有，一群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卑鄙小人！”“高老师你变了，要是放在以前你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林静望着高志洁敬佩地说道。“时势造英雄吗？”高志洁喟叹道，“一会我还去找马校长，追问他对受害学生事件调查的情况！”林静走了，高志洁又找到了马校长。。当高志洁敲门，马校长听到高志洁的声音时，他的头就胀得生疼了，暗骂道，要是知道是高志洁，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他的叫门的。“高老师，学校已经找到了钱薇薇、郑美、尹文梦和葛红的班主任，了解了一些情况，但局她们的班主任反馈回来的消息，并不像你老兄说得那样啊！“马校长望了高志洁一眼，不满和不屑十分明显。“你们了解到的是什么情况？”高志洁气恼地问道。“据说是你班的吴青丽和白小瑶找的江娜、魏寒梅和高静三人。她们正在初三女生宿舍闲聊，钱薇薇、郑美、尹文梦与葛红到里面找人，遇到了她们，因为话不投机，动了拳脚。”高志洁听到马校长的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马校长心中暗喜，笑道，“至于手机拍照什么的，她们一概没做！”“她们这是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子！真是岂有此理？”“高老师，你学生的话也未必可信！学生为了推脱责任，编瞎话欺瞒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啊！千万不要上了学生的恶当啊！”马校长说着，从桌面的文件中抽出几张信纸递到高志洁面前，“你看看这些，钱薇薇她们写的当时情况说明材料，我看还是可信的！”“我学生的话不可信，难道钱薇薇等人的话就可信吗？单凭钱薇薇等人的一面之词，就能够给我的学生下定论吗？学校为什么不出面调查一下还有没有别的班级学生受害，为什么不出面把这些情况弄清楚呢？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上次怀青青被打重伤，就是钱薇薇等人的作为？如果学校对危害学校和学生的行为，如此放纵，学生在这里还有什么安全可言？排除外在因素，学校在管理上的问题，学校难道就不能好好地反思反思吗？”高志洁拍着马校长的办公桌说道。“学校管理有没有问题，不是你给定论的？你难道过问得不太多了吗？”马校长连连冷笑。“我是光源中学的一员，我就有这个权利建议！谁也无法剥夺我这个权利！”高志洁气愤填膺地说道。“我给你这个权利，你去管啊！你在我这里嚎嚎什么？”马校长阴冷地嘿嘿地笑道，他抽出烟圈，无视高志洁的存在，仰躺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一幅轻蔑的神情，再也不理高志洁了。“你会后悔的！”高志洁恼羞成怒了，把桌子拍得啪啪响。马校长闭目养神，充耳不闻。高志洁心肝俱碎，他没想到马校长竟然这样无视他反映的情况，单凭钱薇薇的说辞，就给他和江娜、魏寒梅、高静的受害定了性，真是难以理喻。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马校长的办公室。。。。。。
          
            
第三百二十六章 直面文梅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周四的早晨红日东升，到处泛滥着阳光的温暖，田野里玉米香甜的气息在阳光里滋生着，繁衍着农人的希望。秋风和煦，拂动着它亲临的地方，田里成熟玉米的窃窃私语，呼唤着农民的关注。早饭后，田间的小路上就晃动着农民们稀稀疏疏的身影，沙哑而快乐的笑声飘散在田野里。周五上午，魏仁和的二儿子魏不义荣任光源镇派出所所长及其魏金刚“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改名换姓为“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城”仪式在十点举行。来捧场的除了光源镇里及各行政村大小领导外，还有光明县公安局有关领导，市县有关领导，当然也少不了平时和魏仁和父子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了。那些心仪魏仁和势力的地方上的人物也都闻风而动，前来观礼祝贺。周五上午光源镇上的酒店全被魏仁和包场了，而在魏金刚的“四海游龙综合游乐城”只是招待了屈指可数的几位县城来的重要领导，听说里面有市里的万书记和县里的林书记，还有县公安局的李局长。反正自此之后，经常会见到县里来人，至于来人的身份，不太清楚。据传言，魏金刚公司的美食是本地一绝，上面来人主要是品尝这里的农家菜，这样新鲜可口的农家菜在县城是无法享受得了的。自那天之后，大概是过了半周后的一天，魏金刚单独地邀请了马校长和光源教办室的毛主任，在场的还有地方重要领导和派出所孟指导员和魏所长。那天马校长和毛主任都是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在魏金刚的洗浴城美美地享受了一番有“黄金员工”亲自服务的全程桑拿。但是自此之后，马校长和毛主任就像吸了大麻，上了瘾，隔天差五地就去哪里洗桑拿了。其他的好事者也趋之若鹜地前往体验，他们都说，那里的服务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等于泡个热水澡。日子依然如流水，不紧不慢地向前流着，高志洁这些天忙得顾不得东西南北，幸好林静在这些天内不辱使命，经常到学校照看班级，班内的情况还算稳定。据说自魏金刚的公司重新挂牌新生后，学校女孩子的迟到率大幅度地上升，有不少女孩子专注于梳洗打扮起来，染指甲，涂口红，擦香粉，染头发，成为风靡学校的时尚了。当然也有些长得有些姿色的女孩子，成了“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商城”的服务员，据说每月四百元的工资，让不少人眼馋得不得了。高志洁为了赶写材料，这些天内到玉英家里去了两趟，江娜的情绪恢复得还不错，每天除了睡觉外，也看看书。但是高志洁发现玉英的情绪很低落，问她，也不说，但是直觉告诉他，玉英一定遇到什么让她难以释怀的事儿了。高志洁见问不到什么，也只好安慰了她一番，就回学校忙他自己的事儿了。至于他的打算没敢告诉玉英，怕她担心。经过近一个月的废寝忘食的努力，高志洁精心撰写的文章和检举材料终于完成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了。这天是周末，他找到了林静，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她。林静担心地说道：“高老师，你既然有了自己的打算，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安全！放心吧，在你离开学校的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班级的！”高志洁说道：“林老师，谢谢你的帮助和关心，但是为了学生，我也只有不避艰险，奋勇战斗了！至于后果，我倒没怎么在意！我的家人离这里很远，两个孩子学习很好，他们上学也不需要我怎么负担，应该说我也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我这辈子在感情上总是多磨难，就是对不起那些爱我的人，就算有些顾虑，我也要坚持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儿！”林静觉得这是个伟大坚强的男人，为了自己的信念，虽九死而不悔！高志洁没有和任何领导打招呼，赶了大早就前往县城了。他首先想到了文梅，他要见见文梅。到了县城，直奔文梅的家里。文梅不在家，他打了文梅的手机，可是至始至终也没有接，也许文梅在忙什么吧，没有发现他打去的手机吧！高志洁在文梅的门前等了近两个多小时，直到上午十一点多钟，文梅才回来，她的身边一左一右分别紧随着娟娟和祥瑞。这两个孩子的手臂紧紧地挽住文梅的胳膊，高志洁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心沉到了海底了。文梅见到高志洁来了，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祥瑞和娟娟从惊讶中过来，冲到了他的身边，叫道：“爸爸，你来了！还给了我们和妈妈一个惊喜！”高志洁看着文梅和孩子，囧在哪里，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结巴着：“我……”文梅还能不知道高志洁前来的目的，也不道破，笑着说道：“好了，还不快把爸爸请进屋内啊！”娟娟很快地从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她和祥瑞笑嘻嘻地簇拥着高志洁和文梅进了屋内。高志洁看了看孩子和文梅，问道：“你怎么把钥匙给了娟娟啊？”“怎么啦？”文梅睁着水灵灵而深邃的眼睛会说道，“自家的孩子还能不放心啊！要是孩子们回来，我又外出，他们也能够进屋内吧！”高志洁无语，文梅七窍玲珑，岂能不知道和她有话要说，便对娟娟和祥瑞说道：“宝贝，都到你们自己的房间里去吧，我和你们的爸爸有话说！”祥瑞没说什么，娟娟笑嘻嘻地答道：“遵命！”“调皮鬼！我喜欢！”文梅溺爱地笑道。“爸爸，你可不能欺负妈妈啊！”娟娟调皮地向高志洁挥了挥拳头，吐了吐小巧的舌头。高志洁心中倒海翻江，彻底无语了。两个孩子和文梅如此亲密，这与文梅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是分不开了的，文梅已经成为了他们心目中最为亲密的人，成为他们名副其实的妈妈，甚至她在两个孩子心中的地位超越了他的存在。要是自己提出了和文梅一刀两断，不要说自己难以启齿，恐怕两个孩也会和他翻脸的。原先想到的种种说辞，这时却是一个字也难以出口了。文梅见高志洁木呆在那里，走到里面给他倒了杯开水，递到手中，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笑道：“坐吧，我知道你有话和我说，我已经把孩子们打发走了！”“梅儿，我……”高志洁不敢看文梅，低着头，眼睛盯着茶水。“怎么了？你不是让李雪告诉了我吗？你不是在电话中要亲口告诉我你的决定吗？说罢，只要你能够说出来，我保证不让你为难！”文梅面沉似水，刚才的笑意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了。“文梅，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无法再向玉英和江娜交代！我亏欠玉英太多……”高志洁脸红脖子粗的，始终低着头，不敢看文梅。“你亏欠玉英太多，你不忍心伤害她！但是你就可以伤害我吗？我这十多年的相思和爱，你又怎样说啊？难道你不需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吗？”文梅酸楚地说道，她的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高志洁此刻越发显得笨嘴拙舌了，十分痛苦地望着文梅，木讷地说道：“我……”“你什么你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无话了？”文梅心中幽怨，瞪着高志洁。“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我的心你是不会理解的！”高志洁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哀怨的文梅。文梅冷静下来，坐到高志洁身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难以抉择，我已经帮你做好了抉择！”“你帮我？”高志洁不明白文梅到底是什么意思，惶惑地望着文梅说不出什么表情的明丽的脸。“是啊！不久前，我回了一趟光源乡，约会了玉英，我和她谈起我们相识相知和相爱的故事，还有两个孩子的情况，我求她放过你！”文梅声音不大，但就像巨炮爆炸震得高志洁头脑嗡嗡直响。他茫然问道：“你找玉英？和她说起我们的事儿？”“是啊！有什么不妥吗？”文梅惊诧莫名地望着神色怪异的高志洁。“梅儿，你怎么能这样？你知道吗？江娜在学校被几个学生打了，还被照了那样的照片，现在连学校都不能去了，她要死要活的，玉英很痛苦，很绝望，这时候去找她，谈这样的事儿，你这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吗？”高志洁这才想到最近玉英神情怪异，原来是文梅的功劳，他分明发怒了，眼睛直视着文梅，想要冒火了。文梅没有退让：“你和我发什么火啊？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再者说我怎么知道江娜摊上了这种事儿，我只是个小女人，我只是知道为我所爱的男人着想和付出，我要保卫我的爱情和幸福，其他我不会过多的考虑的，我没有你那么崇高和伟大？我追求幸福有错吗？错就错在你，太多情，太顽固，太优柔寡断，太不了解我的心！”
          
            
第三百二十七章 直面文梅（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梅儿，你这是让我成了不仁不义的人啊！”高志洁像只挨了打的宠物狗，蜷缩在哪里，可怜巴巴地望着文梅，无奈地叹着气。“你对玉英和江娜讲仁义，你什么时候也对我讲讲仁义啊？我可是个女人啊，女人是需要怜悯、理解、安慰和爱的，你给了我多少！”文梅压抑了很久，说道伤心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终于呜呜地哭起来。高志洁听到文梅伤心地哭泣，一时间万千情爱涌上心头，他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梅儿，我不是也没有办法吗？玉英和江娜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说我该怎么办？要是你该怎样选择？我被感情折磨得焦头烂额，痛不欲生，我真的无意伤害你啊，这些你是知道的！你怎么一点也不理解我呢？”“我就是不理解你，我怎么能理解你啊？难道我文梅是傻子吗？眼睁睁地看着我喜爱的男人离我而去，我还要笑嘻嘻地把他送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祝福他和那个女人白头偕老，幸福百年吗？除非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文梅只顾发泄，丝毫也没有被高志洁的安慰所感动，面对高志洁的安慰，她反而更显伤心了。高志洁一时间真的想给文梅下跪，请求她的谅解，玉英的哀怨的眼神，江娜的失望，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时，娟娟和祥瑞突然冲到了大厅里。“爸爸，你要是不要妈妈，我和祥瑞就不认你，我们只认妈妈？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和祥瑞关心了多少，要不是姑姑我们早就死了！现在我们终于有了这样的好妈妈，有了家，你竟然不要妈妈了，妈妈这样好，你为什么不要她？”娟娟秀丽的脸上罩着怒气，祥瑞心中不满，只瞪着他，好像要是高志洁不能答复得让他满意，他就会和他拼命似的。“大人的事儿，娟娟和祥瑞不用问，你们快回屋内看书去！”文梅听到孩子来了，赶忙不哭了，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望着他们劝道。高志洁也说道：“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懂……”娟娟瞄了他一眼，语言激烈地说道：“我们什么不懂啊！我们就是不让你欺负妈妈？这辈子我和祥瑞只认得这个妈妈，其他的我们都不认！”“对，我和娟娟一样！妈妈这样好，你为什么非要再给我们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要是那样，你就回到光源镇和那个女人过去吧，我们是不会离开妈妈的！”祥瑞小脸涨得通红，可见他是多么的激动啊！“志洁，要是你非要和玉英在一起，我就只好和两个孩子生活了！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文梅眼泪汪汪的，抽噎着说道，“我离不开娟娟和祥瑞，他们也离不开我！”娟娟和祥瑞一左一右抱住文梅，娟娟如梨花带雨，嘤嘤地哭了；祥瑞的眼睛里也有了泪光。高志洁痛心疾首，他爱文梅，爱孩子，可是他能怎么办呢？怎样处理和玉英的关系呢？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吗？想到玉英温柔体贴，想到她伤心断肠，他的心要碎了！可是文梅呢？十多年无怨无悔地痴情地坚守和付出，自己难道能真的心安理得地斩断这场孽缘吗？要是那样，自己又该怎样面对那样依赖文梅的娟娟和祥瑞呢？两个孩已经摆正了他们的态度，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吗？高志洁心乱如麻，心痛如割，他该怎样抉择呢？文梅和孩子的低沉的抽噎声，让高志洁觉得自己就是罪人，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啊？自己怎么能这样伤害文梅和孩子的心呢？高志洁骂自己，谴责自己，一时间，百感交集，情如泉涌。心道，自己这次要举报那些人，还不知道能有什么结果呢？要是他们想办法对付自己，说不定自己根本就不需要选择什么了。一切都等着学校的事情解决后再说吧！高志洁下定了决心，他言不由心地说道：“好了，你们都别哭了！娟娟，祥瑞，我不会离开你们的妈妈的！”“真的！”祥瑞和娟娟都望着他问道，脸上的泪在流淌。“嗯！”高志洁心虚地望着孩子和文梅，“我要走了，我是来开会的！散了会，我就赶回学校的！”“不在这里呆吗？”文梅小声温柔地问道。高志洁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多了，说道：“中午有个集体安排，我就不在这里啦！”文梅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志洁，你没有哄我们吗？”高志洁强笑着说道：“哪会呢？散会后，要是有时间，我就过来看你们！娟娟和祥瑞要听妈妈的话，别让妈妈伤心啊！”“嗯，只要你不让妈妈伤心，妈妈就永远不会伤心的！”祥瑞回击道。高志洁尴尬地望着祥瑞，又看看文梅和娟娟，竟然面红耳赤了，他还真无法反驳祥瑞了。“好了，祥瑞别说了！”文梅溺爱地拉了拉祥瑞的衣袖说道。“祥瑞说得对啊！”娟娟大声说道，“为什么不让爸爸知道他的错，为什么不让爸爸知道你爱我们，也爱他？”“再说爸爸，妈妈就生气了！”文梅瞄了孩子一眼，假装着生气地模样。祥瑞和娟娟立马噤声了，他们瞪了高志洁的一眼：“我们听妈妈的！哼！”文梅看到两个孩子都向着她，感到特别幸福，她向高志洁说道：“孩子们很懂事，学习很努力！这个月的月考，他们都考出了年级第一的成绩！为他们提供帮助的老人还到学校看望了他们，老人很喜欢这两个孩子，还说要是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难解决的事儿，告诉他，他会帮助解决的！千万别让杂事儿影响学习！”“谢谢你啊，梅儿！我是个非常不称职的爸爸，好在有这你个称职的妈妈关爱他们，让他们享受到了醇厚火热的母爱！”高志洁心中感动，说话已不正常了。高志洁出了文梅的家，直奔长途汽车站而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志洁，陪我上街吧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四天后的上午，高志洁回到了县城，到文梅的家里。文梅见到高志洁突然回来，先是惊喜不已，继而高兴地笑起来，一把把他拉到了屋内，抱住他兴奋地哭出声来。高志洁吓得不轻，忙惊慌失措地说道：“梅儿，你这是怎么啦？见到我你哭什么啊？”文梅用软弱无力的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又哭又笑地说道：“你心中还有我啊？”高志洁知道平时自己太冷落她了，让她经常生活在提心吊胆的感情中，时常觉得她们之间的感情的宫殿像海市蜃楼那样的虚幻，随时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感情的软折磨，给文梅带来的残酷的伤害，不是他能够想象得到的。作为男人让爱自己的女人这样诚惶诚恐的生活，高志洁心情黯然。他狠了狠心，搂住了文梅：“梅儿，都怨我，让你没有安全感！”其实他此刻对玉英何尝不是心有愧疚呢？“我不怨你！我对你只有爱！”文梅把羞红热辣辣的俏丽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里，高志洁感到文梅的呼吸沉重而火热，但这种感受竟然沿着他的皮肤向着身体的每个部位蔓延，让他禁不住熨贴得酥软起来。高志洁生怕他们会做出什么出个得事儿，他已经玷污了文梅的爱情，他不能再让他和文梅的爱情蒙羞了，他适可而止，松开了文梅，温和地望着她泛彩的眼神：“梅儿，你不想知道我从哪里回来吗？”文梅呆呆地望着他：“从哪里回来啊？不是从光源镇中学来看我的吗？”高志洁本来想说实话，但转瞬他改变了主意，他不能再让文梅跟着他提心吊胆经受煎熬了。他笑着说道：“我是来县城办事儿的，顺便过来看看你！”“真的想看看我？”文梅感情回潮，有些冷静了。“是啊！”高志洁看着文梅面带怀疑的表情肯定的说道。“你真的想我吗？你心里有我！”文梅内心翻波，急促地再次追问道。“那还能有假吗？”高志洁拉着她的手，盯着她闪着亮光的眼睛说道。文梅真的相信了，她再次依偎在高志洁的胸前，深情地吻住了他的唇。吃过午饭，文梅要陪着他到县一中去看看祥瑞和娟娟，高志洁以怕影响他们的学习拒绝了文梅。文梅像橡皮糖似的粘着他，挽住他的胳膊，非要他陪着她到城里转转。高志洁对她心存内疚，不得不答应了。文梅见他答应了，高兴得就像个孩子。高志洁心中暗笑，女人真是用来疼的，这句话一点不假啊！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好像才真的懂得些女人啦。大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各种车辆来来往往扬起的灰尘，还有不知疲倦的汽车的喇叭声，让高志洁很不适应。他看着一脸幸福的文梅，心道，这里还是比不上农村的清静和新鲜啊！好多男女成双成对的挽着胳膊，轻笑絮语，缓慢前行，真是温馨从容。文梅望了望身边那些男女，十分羡慕，她望着高志洁，脸上的很快浮现着幸福的笑容了。她挽住高志洁的胳膊，把头紧紧地依靠在他的身上，享受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甜蜜了。高志洁虽然是如此的不习惯的，但怎好破坏这个痴情的女人心中的瞬间的甜蜜呢？他们就这样像许许多多恩爱的夫妻，在这人流车流如潮的大街边上的人行道里走着，感受着火红秋季的甜美。文梅的脸上徜徉着幸福的微笑，她蜜意柔情地说道：“志洁……”“嗯，什么？”高志洁低头望向她，嘴唇恰好碰到了文梅微张的红唇。“真希望这样的梦永远不醒！”文梅瞟了眼身边沉醉的男女擦肩而过，梦呓般地说道。“这不是梦啊！”高志洁微笑着说道。文梅也不和他争辩，许是走累了，停下来，拉了拉高志洁的胳膊，仰着柔情蜜意的俏脸，问道：“志洁，陪我买件衣服，好吗？”高志洁没有犹豫，爽快答道：“好啊！”“谢谢你，志洁，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啊！你也是个善解人意的男人啊！上次秋红还骂你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呢！”文梅笑嘻嘻地说道。“秋红？她现在怎么样啊？”“还是那个老样子！她这辈子没救啦！”“哦，有权的人就是任性啊！秋红就是被他们害惨了！”“我这段时间也没见到了，先前打手机总是说她很忙，好像到乡下去了，做什么，她也没有明说！最近手机也打不通多了！她简直就是流星，让人抓不住的！”文梅有些伤感地说道。“沉沦的女人真可怜啊！”高志洁喟叹道。“要是能有个男人管住她就好了！”文梅也叹气道，“可她对男人只有恨，没有爱！好像得了恐男人症！”这是一家规模不算太大的服装商城，他们在迎宾小姐微笑和“欢迎先生太太光临”的礼貌问候中走了进去。高志洁发现这里面男女服装，各种流行款式应有应有。而里面的人还真多，大都是男人陪着女人来的。服装城里有很多长椅，是给顾客休息用的。文梅指了指那些椅子，说道：“志洁，我挑衣服，在这里等我吧！”高志洁本来就没有陪女人买衣服的爱好，要不是不想让文梅伤心，她绝对不会到这服装城里的，便依言坐在椅子上等了，说道：“我不懂服装，你挑选吧！”文梅没有向女士装服厅走，而是走向了男士服装厅。没有多久，文梅便拿着一身男士服装走了过来，向高志洁挥了挥衣服，笑着说道：“志洁，来试试这身衣服怎么样！合不合身！”高志洁忙说道：“梅儿，别给我忙活啦！我不需要的！我觉得教师还是朴素一些好！”文梅不依他，一只手把他拉起来，耍着娇道：“试试吗？”高志洁无法，只得顺从了她，来到试衣间，换掉了身上的平时常穿的那身灰色的中山装。文梅为他挑选的是一身灰色的休闲装，穿在他的身上非常合身。不怨人们常说，人趁衣服马趁鞍，高志洁穿上这身休闲装，显得越发精神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了。“太太，你真有眼光，这身衣服简直就是为你先生量体裁衣定制的一般，睿智神武，气宇不凡！”营业员小姐走过来，啧啧称赞。文梅一脸陶醉，笑着说道：“我看这身衣服还真不错！多谢美言！”“岂止是美言，先生英俊神武，太太妩媚端庄，你们简直是神仙眷属，真的让人羡慕啊！”营业员小姐巧笑嫣然，带着诱惑迷人的笑容。“志洁，喜欢吗？”文梅站到了高志洁的身边说道。“梅儿，我不需要的！还是给你买吧！”高志洁回头望着文梅，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营业员小姐。“先生，你可不要辜负了你太太的爱心啊！俗话女人悦己者容，你看看，你太太可谓是闭月羞花，貌美倾城；打扮得千娇百媚，魅力横生！你也该为了她打扮打扮啊！俗话说，夫妻同心，琴瑟和鸣啊！”营业员小姐的嘴皮子还真不让人，说得高志洁还真的不好意思了。文梅脸上洋溢着娇羞的红晕，眼中波光粼粼，越发显得美媚可爱了。高志洁看着一眼无比期待的文梅，文梅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志洁，咱就要了吧！”“嗯，好吧！”高志洁心中一软说道。他实在不愿意在吃穿上过分地浪费金钱，他总是以为生活越朴素越好，因此他从来就不在生活上和别人攀比，把自己弄得就像个苦行僧似的。文梅兴高采烈地说道：“这身衣服我们要了！”“先生，太太，还需要脱下来打包吗？”营业员小姐笑嘻嘻地问道，可见生意成交她心情是多么轻松快乐啊。文梅望着高志洁，高志洁说道：“还是打包吧！”不一会，高志洁脱掉了衣服，营业员小姐娴熟地打好了包，递给了高志洁，说道：“这身衣服是新到的名牌货，看在你明艳不可方物的太太的份上，给你们打八折，总共需要付费一千五！”说着小姐把开好的单据递了过来，“到那边收银台交付就行了！等会把回执给我！”文梅伸手接住了，高志洁听到这身衣服这样昂贵，竟然愣住了：“梅儿，你看咱们是不是不买了？太贵了！其实穿这么好的衣服干什么呢？”文梅杏眼含情，温柔地笑道：“志洁，你今天就听我的吧！好吗？”高志洁现在在文梅面前就像犯了错误的学生，老实巴交的，低眉顺眼，百依百顺，只要文梅说话，他总是无法抗拒，感到只要拒绝了他，就有了犯罪感，就内心不安了。“好吧，都依你！”高志洁笑声说道。“太太，你先生是多么爱你啊！人家是夫唱妇随，你和先生可是妇唱夫随啊！”营业员小姐喜上眉梢，絮絮叨叨地说道，“先生，你可真疼太太啊！有你这样的先生，你太太可真掉到福窝里啦！”文梅感激地对她笑道：“你也会找到对你百依百顺的老公的！”“谢谢！借太太吉言！”小姐兴奋地答道。文梅正要去收银台，高志洁拦住了她：“梅儿，还是我去吧！”“你等会，我去！”文梅心花怒放地低声说道，“这是我的心意！”他们出服装城的时候，走的是另一个门，恰好经过婚礼服展厅，文梅不由得驻足凝望，一脸的希冀和向往。“梅儿，我会亲自为你穿上婚礼服的，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吧！”高志洁岂能不明白文梅的渴望，不由得握住了她温玉一般的手低声说道。“没什么？咱们走吧！”文梅任凭纤手被他握住，心神沉醉地随着高志洁走出了服装城。
          
            
第三百二十九章 联合调查组（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和文梅从服装城回到了文梅家里，他拒绝了文梅的挽留，在她依依不舍的泪眼中硬起心肠回了学校。高志洁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他又怎能知道此时在市委和县委里却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恐慌呢。光明市委办公的大楼是最近几年建成的，形似美国的五角大楼，占地三十万平方米，总造价30亿，整个建筑横空出世，规模宏大，气势如虹，金碧辉煌。市委万书记的正坐在第十层的办公室里，发着脾气。万书记刚刚接到省委纪检委打来的电话，并随后收到省里发过来的传真材料。这些材料现在正躺在万书记的办公桌上呢。内容实说，光明县光源镇光源中学教师高志洁实名举报地方情况，内容涉及面之广，内容之多，问题之严重，在本省内实属罕见。其中包括镇长孟卫国以权谋私，乱征计划生育超声罚款，并采用卑劣无耻的手段强占侮辱民妇；光源镇派出所不作为，怂恿保护地方恶势力危害乡里，扰乱学校教学秩序，勒索，侮辱，强奸轮奸女学生；派出所指使地方恶势力如吴淖之流陷害他的事实；“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城”经理魏金刚怂恿别人强迫，威胁，利诱，拍摄裸身照和偷拍学生裸身小电影的方式，强逼女学生成为其公司的黄金员工；光源中学校长马振东通过各种形式侵占学校共有财产，私设小金库，谋取私利，以及马振东身在其位，不顾学校安全和学生利益，任凭小痞子横行不法，祸害学生，不闻不问，使得学生人身和财产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等等。在这份检举材料的传真件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都写得清清楚楚。其实这样的检举材料，高志洁也向市里县里投递过，被送到万书记手中已经几次了，他被搅得烦不胜烦，后来高志洁没有继续追究，被他搁置起来了，也就不了了之了。万书记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检举信，应该是比上次内容还要广泛还要详实具体的检举信竟然投递到了省里，还引起省里高层的关注，多年来的从政的经验告诉他，这次要是不给拿出个结论出来，是不好交差的啊！万书记把市纪检委书记、政法委书记熊了个绿脸红青的，摸门不着。骂走了几个部下，他又直接用电话把光明县县委林书记叫道光明市市委办公室。林书记一到那，万书记丝毫也不讲情面，还没等他坐下，就把那些检举材料扔到了林书记的身上，左手拍着巨大的办公桌，右手中手和食指并称剑指，指着林书记的鼻子，大声斥责道：“林书记，林老哥，你看看，光源镇光源中学高志洁实名检举其乡镇地方势力违法乱纪横行乡里，难道你堂堂的县委书记不知道吗？竟然让这样的检举材料多次送到市里各职权单位，现在又被送到了省里，要你们县里干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要是你们真的无法作为，市委就得考虑考虑对你们的工作评定啦！”林书记实际上只比万为民万书记大了一岁，他体态清瘦，相貌端正，此时站在万书记办公桌前，右手拿着万书记扔给他的那些检举材料，竟然战战兢兢，低眉顺眼，面色蜡黄，汗水滚滚，不敢正视。谁能相信，在光明县里阴沉矜持举足轻重的林书记在万书记面前，竟然熊成了这样。“林老哥，怎么啦？没话说了！不久前你们县委县政府不是还为光源镇地方说好话吗？特别是那个魏仁和还有那个魏金刚，都是地方上的企业家，说他们心忧民生，为民着想，成立公司，安置就业，和百姓走共同富足之路，还向市里申报优秀农民企业家，前不久还找我到哪里去，进行调研，魏金刚的‘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城’挂牌我们还适逢其会 ，市里拟打算给他们资金扶持，可是现在问题不是出来了吗？还有孟卫国、马振东等人，你们一定要给我查查，要把他们的事情查清楚，给我拿出个最终处理意见出来……”万书记阴沉的眼睛带着不屑的嘲讽。“高志洁确实把材料递到县里了，可是因为这件事儿涉及到地方的稳定，所以我责令光源镇务必妥善处理，时至今日，我还以为这件事儿已经压下去了，也没太在意，都是我的失察，县里一定协助光源镇处理好这件事儿，请万书记放心！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啦？万书记，这件事儿我有责任，我一定亲自到光源镇督促”林书记擦着脑门上不断挤出来滚下去的汗珠发誓道。“光明县公检法和纪检难道都是吃干饭吗？这样一个地方小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要是站着茅房不拉屎，就给他们换换位嘛！在稳定大局上，可以不遗余力地放手去做嘛！”万书记阴沉着脸，始终未降辞色。林书记擦着脑门子上的汗水，唯唯答道：“是是，我们一定遵从万书记的教诲，任何人犯了法绝不容情！争取让执法机关从快从严从重处理！”“嗯，我就再相信林老哥这一次！一定不要把事情给我惹大了，要是再让他把材料送到省委里去，我看老哥的书记也要做到头了！”万书记起身走到了林书记的身边，笑着按了按他的肩膀。“请万书记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全力以赴地处理好！”林书记面涨得通红，诚惶诚恐。“好吧，老哥可以走了！“万书记向林书记摆了摆手，目送着林书记向门口走去。林书记已经出了门口，万书记又把他喊了回来。林书记心下狐疑，心中惶惶，问道：“万书记还有什么吩咐吗？”“这件事儿绝对不能当成儿戏，没有政治敏感性，是要倒大霉的！丢了官不说，进去了，什么都完了！”万书记叮嘱道。“是，我知道！”林书记眼睛一眨不眨地恭敬地聆听者万书记的指示。“还有，千万不要让媒体接触，只要媒体一接触，芝麻粒一般的小事都会变成惊闻天下的大事儿啦！要是那样，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倒霉呢！”万书记有些忧心地说道。林书记看着万书记慎重的表情，感到了心里的压力十分巨大。这件事儿要是遮掩不好，大家有可能都会跟着倒霉的。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说道：“我们一定慎重处理，绝不会出一丝一毫的纰漏！”万书记点着头：“嗯，我看就有县市公检法机关和你们县委县政府组成联合调查组，立马到光源镇坐镇处理，另外我把荣忠诚副书记派给你协助调查处理！”“嗯，谢谢万书记！”林书记衣服感激涕零表情，连连称谢。
          
            
第三百三十章 联合调查组（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从省城回到学校的第四天上午，一个由光明市县政府公检法和光明县教育局抽调人员组成的二十人的联合调查组在市委荣副书记和县委林书记的带领下声势浩大地来到光源镇，坐镇镇政府办公大楼，针对高志洁检举材料上所检举的问题展开调查。林书记和荣副书记率领联合调查组到了光源镇，立刻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就马不停蹄地着手工作了。他们立刻召开了工作会议，研究具体的工作的方略，对调查工作进行了全方位的部署。调查组分成五个小组，由市委荣副书记率领第一组坐镇镇政府统筹一切，林书记率领第二组负责对高志洁本人及其马振东违法乱纪以权谋私的事情调查，市公安机局马副局长率领第三组对孟卫国违法乱纪的调查，市检察院曾副局长率领第四组具体负责对魏金刚公司的调查，市法院韦法副院长率领第五组调查光源四虎、钱薇薇和黑种人等人的违法行为。另外根据调查组的要求，光源镇派出李书记、赵镇长和林镇长协助调查组办案。调查组分工之后各组立刻展开了工作。林书记的第二调查组由五人组成：市公安局刑侦科汪副科长、尹副县长、县教育局马鑫书记、县检察院刘院长。分工之后，他们就赶往光源中学了。高志洁街道通知来到了学校会议室。十道犀利的目光就像激光似的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他感到了身上的寒冷，一直冷到了心里，不由得打了几个寒噤。马鑫见到高志洁进来了，忙站起来，立马换上了谦恭有礼的笑脸，说道：“高老师，我给你介绍介绍……”然后他指着同来的四人以此作了介绍。高志洁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个调查组的成员。林书记，体态清瘦，相貌端正，一脸的冷傲之色，也许是多年的官场打滚炼就的那份让人难以超越的威严吧。这个就是魏仁辉的老岳丈吧！高志洁心中腹诽，但他脸上十分地镇静。汪副科长大概有三十多岁吧，坐姿也有着职业的特点，上身笔挺地坐在那里，相貌英武，脸上带着棱角分明的刚毅，闪电似的有形的目光射向高志洁的脸上，着也许多年来他面对罪犯常有的目光吧，高志洁竟然有种陷进了凛然的不可抗拒的天网中的无力之感。尹副县长中等身材，体态肥胖，虽然人到中年，竟然毫无老态之感，白白净净的面皮，炯炯有神的目光，黑黑的剑眉，如山岳般的鼻子，更增添了一些英气。县检察院的刘院长该有五十岁了吧，是位十分清癯而健壮的人。最招人的是他大而垂轮的耳朵，国字脸，卧蚕眉，大而幽深的眼睛，如刀剑般的目光，让高志洁感到不自在。从高志洁一进会议室，林书记的目光就没有离开了高志洁，他终于神情威严地问道：“你就是高志洁老师吗？”“是！我就是高志洁！”高志洁扫视了一下全场，见他们都像对待犯人一样的看着他，心中不悦，净值找个座位坐下来，眼睛冷傲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不卑不亢。林书记岂能看不出高志洁的不悦，便嘿嘿地笑了几声：“高老师，市县两级政府根据省里下发你的揭发检举材料，已经成立专案组进驻光源镇，对有关事件进行调查取证，还希望我们的今后的工作能得到你的大力支持啊！”高志洁心道，原来你是也会笑啊！县委书记，就他妈的了不起啊，县委书记也是人民给的权力吧，拽什么啊？但他虚应故事地笑道：“当然，高志洁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通力配合各位领导的工作！”“你这次举报的事情涉及面很广，其他调查组已经深入下去展开了调查取证了。我们这组主要负责对光源中学马振东校长问题的调查，我们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林书记的表情还是那样的严肃，“我们希望你能把学校的有关情况详实地告诉我们，以便我们调查取证！”“我的材料不是很详尽吗？”高志洁不矜不伐地说道。“我们希望你能告诉我们一些细节性的东西！”汪副科长行伍出身，早就不耐烦了林书记和高志洁这番不咸不淡的谈话了，冷冰冰地说道。汪副科长的冷傲，让高志洁想到光源镇派出所的一贯作风了，没好气地说道：“难道我举报了，还需要给你们提供出所有的证据吗？要是我把什么都弄得清清楚楚，还要你们调查组干什么呢？”“高老师，说话客气些！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你这是一个‘人民’应有的态度吗？”尹副县长有些老气横秋地说道。“我态度客气些？”高志洁冷笑着说道，“从我进来，你们个个就像对待仇人一样地看着我，你们说话就像审犯人一般的凌厉的语气，难道是对一个‘人民’应有的态度吗？”马鑫白胖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些笑色了：“高老师，你还是配合一下吧！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把事情弄清楚的，我们不要较劲，好不好啊？”“如果你们实在无能为力把事情弄清楚，我会直接到中央检举揭发，我一定要给教师和学生讨还公道，让那些无视法律的人收到应有的惩罚！”高志洁刚硬的秉性被调查组领导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傲气激发出来了，他毫不退让地表示了自己对他们的不满。调查组的嘴脸让高志洁十分失望，像这样的调查组能够把事情弄清楚了吗？他有种预感，而这种预感就像茫茫的黑夜，没有任何光明。林书记不愧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脸上挤出挤出几丝难得的笑容：“高老师，刚才也许我们的态度不够好，请你谅解吧！我们请你把学校和马校长的情况事无巨细地介绍介绍吧！”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望着高志洁，虽然高志洁知道他这是做作，但总算心里好受些。于是高志洁把检举材料上学校管理和马校长的有关问题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最后高志洁强调：关于学校吃喝几十万的事情，可以走访教师、会计和有关酒店、查询酒店的账单；关于马校长私设小金库据为己有的事儿，可以调查会计刘守；最近几年学校打着建设的旗号，虚报账目，投机取巧，中饱私囊，其中围墙粉刷、车棚建造、地面硬化、生活区和运动区墙头建设，造价五六十万，实际造价不足三十万；还有出卖学校周围的土地给房地产开发商，变相侵占国家财产；关于生活问题，事关未成年人和女教师，高志洁没有透漏姓名，他希望调查组能够想法设法调查清楚。第一天调查组找过高志洁，自此再也没有找过他。不过高志洁全校乃至整个光源镇都知道高志洁到省里举报的事情了。不少老师对高志洁开始刮目相看了，学校老师中，只有林静为高志洁担心了。她找到了高志洁，不无忧心地说道：“高老师，你现在成了本地名人，但是弄不好你的麻烦也来了！虽说调查组进驻本地展开了调查，可是有关被调查人员，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各种事情还像以前那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次要是没有个结果，估计你的灾难也就到了，他们是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要有心里准备啊！”“谢谢林老师，从我第一天见到调查组，我就有了预感！如果这次不行，下次我就中央告他们，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没有咱们老百姓说理的地方了！我一定要为学生讨还公道的！”高志洁无所畏惧地说道，“既然有了开始，我就不会半途而废！”“虽然你检举的都是事实，可是有些事儿取证还是困难的，就怕受害人和当事知情人不敢或不愿说实话，不愿提供证据，那时候说不定他们会给你定个诬告罪呢！你可要当心啊！”林静真诚地说道。“嗯，我既然做了，就准备迎接所有的迫害，我不怕！”高志洁刚正不阿，大义凛然，一副壮士上刑场的神情。调查组进驻光源镇的第三天，李雪在晚上给高志洁打来手机，说出了她的担心。高志洁感激地安慰她：“没事儿，我们要相信政府，他们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的，我坚信正义必在！”“志洁，你总是那样乐观！可是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容易啊！我担心取证的困难，虽说调查组进驻本地，但是那些受害人敢出来作证吗？那些知情人敢出来作证吗？我看未必！魏仁和、马振东、孟卫国还有派出所，他们交际广泛，人脉遍布，盘根错节，关系复杂，调查组这样敲锣打鼓声势浩大地调查取证，说不定人家早就做好了手脚，最后调查结果可能会一无所获，到时候你就百口莫辩了！”李雪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不怕，事已至此，害怕也无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啦！雪儿，这件事儿，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要是有什么不测，我自己承担就行了！”高志洁苦笑着说道，“你们都不要趟这趟浑水，最好和别人也别提起这件事儿，我担心的是城门失火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   没想到啊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联合调查组在光源镇呆了十天，询问了有关当事人，最后材料汇总，大家达成了默契和共识。结果形成了文字，所有调查组成员签字盖章，调查小组返回城里后，立即上报市委市政府。市委市政府连夜把调查结果以传真形式发往省里，听从裁决。调查组走后的第二天上午，教育局吴能局长、教育局马鑫书记和中心校毛主任，立马来到了光源中学，召开学校领导班子会议，高志洁也被召到场。学校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气氛庄严；大家团坐在会议桌的周围，屏气敛声，寂静沉闷。吴能局长身高体胖，齐头短发，四方大脸，卧龙眉，大眼睛，带着一幅金丝边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但是此刻，他面沉似水，冷峻异常，一双眼睛直视着南面的墙上关于廉政建设的挂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吴局长身边的马鑫书记，就像得到的高僧，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巍然。毛主任此刻早就没有了平常的威风八面，就像个小媳妇，规规矩矩地坐在和局长书记两人只隔的地方，眼睛死吧吧地盯着桌面，就像一尊石人。马校长和学校领导班子所有成员就像死了爹娘一般，表情复杂地散坐在办公桌旁的远离领导的地方。尤其是马校长更多的是垂头丧气，愁眉不展。高志洁从到了会议室就感到了压力，来自领导们身上的那份压力。这场特殊的会议，没有别的老师参加，可见是有很强的针对性。他神情黯然，心乱如麻。他感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势和威力。“同志们，今天局领导把我们召集起来，有事儿要对大家说，大家鼓掌欢迎吴局长讲话指示！”毛主任干咳了两声打破了沉闷的僵局。于是会议室内响起了七零八落的掌声。吴局长凌然的目光透过镜片扫视了全场，又把眼镜去掉，拿出眼镜套里的米黄色的镜布，把眼镜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咳咳”地清了清嗓子：“同志们，近半个月来，市县两级单位组成的联合调查组进驻光源镇，就高志洁老师举报的问题展开了全面的调查，现已把调查结果上报到了省里，并反馈到教育局里。市县都责成教育局到我们光源中学宣布调查结果，并做好相关的工作，以保证本地稳定。”会议室里除了大家的心跳和呼吸声，悄无声息，落针可闻。一、“现在我代表市县两级把本次调查结果简明扼要地向大家宣布，希望大家也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本着和谐和稳定的原则，向大家公正客观地宣布，不要以讹传讹，哗众取众，谋事生非。关于光源镇镇长孟卫国违法乱纪一事儿，以权谋私，乱征计划生育超生罚款之事儿查无实据，其确实存在侮辱妇女行为，基于地方工作难做，任务重，压力大，心理负担重的情况，考虑到生活作风出些问题，是可以理解的，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建议给予批评教育和记过处分。因没有造成恶劣地社会影响，不予追究法律责任。二、关于“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城”经理魏金刚怂恿别人强迫，威胁，利诱，拍摄裸身照和偷拍学生裸身小电影的方式，强逼女学生成为其公司的黄金员工之事儿，经过多方查证，公司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比如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网吧，招顾未成年人成为公司员工之事儿，建议公司暂停整改。三、关于钱薇薇和所谓“光源四虎”之事儿，属于学生之间的矛盾，钱薇薇虽然方法过当，行为过激，给当事人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因为是未成年人，不予立案，建议地方和学校给予批评教育。四、关于社会青年贾虎、贾笑、李杰、高来和高亮经常在校园内游逛，扰乱学校安全，给学校和学生带来的安全的隐患，建议光源派出所对其进行严肃的批评教育，以观后效。五、关于光源镇派出所不作为之事，经查限于派出所警力有限，确实存在出警缓慢，处置不及时和处置不力和处置不当的问题，建议县公安局督导整改，否则将追究领导的责任。六、关于光源中学校长马振东侵占学校共有财产，私设小金库，谋取私利之事，经过多方调查，查无实据，不予追究；但以及马振东身在其位，对学校安全问题管理不力，允许社会闲杂人员在校园内长时间逗留，给学校和学生造成恐慌，带来了安全隐患，当负直接管理责任。建议主管部门进行批评教育，以观后效。七、关于举报人高志洁，不安心工作，道听途说，夸大其词地向上级政府反映举报有关情况，好大喜功，考虑到其意愿是好的，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建议教育主管部门对其进行批评教育，督促其忠于职守，爱岗敬业，做好本职工作。”高志洁听到吴局长宣布的调查结果，肺都要气炸了，面色苍白，浑身哆嗦，竟然不受控制地一连几拳砸在会议桌上，砰砰砰砰的声音，把全场都震蒙了。所有的眼光再次集中到他的身上。高志洁骂道：“真他妈的岂有此理？天理何在？正义何在啊？高志洁倒成了哗众取宠，破坏治安的小人，真是可笑！可悲！可怜！可耻啊！”他一时失控，趴在会议桌上，双手捂脸，呜呜地大哭起来。所有的人表情各异地望着他，望着这个胆大妄为，敢冒天下大不为的高志洁，侧目，摇头，叹息，不一而足。“高老师，请你冷静！我们知道调查结果对你来说，肯定是不满意的，但是事实俱在，我们不能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虽然你在这件事儿行为欠当，但市县也并未给你定什么罪，也没有给你什么严重的处分。教育局也希望你能正视现实，正视自己，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回归本位，安心工作，来报答市县对你的宽大和真爱！”马鑫书记望着高志洁，就像尊贵崇高的神父在向他虔诚的子民宣读圣经一般，眼中是同情，是真诚，是关心，是帮助。高志洁呜呜地只是哭，像个孩子样的没有遮拦，回归本性，毫不矫饰。吴局长和马书记扫了他一眼，厌恶之情一闪而逝，又不好任性发作，只得任凭他发泄了。但接下来的话，不得不提高声音，把高志洁的哭声压下去。马鑫望了吴局长一眼，吴局长无奈地向他点了点头，马鑫加大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至于马振东校长的问题，根据调查结果可知，关于他以权谋私，私设小金库，侵占学校财产的违法犯罪行为属于子虚乌有，上级已作定论，局里也不在追究。但局里经过研究，对于马振东同志工作上的失职失察行为，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并在党内记大过一次，并限令学校针对本次检举的问题，进行细致严谨彻查，大力排查，对工作中出现的问题，限令写出整改计划，并上报光源镇教办室和县教育局，不得拖延和应付，否则教育局定会重新进行严肃处理。”因为马鑫说话既要加大音量，又要故作严肃冷傲，因此说出来的话让人感到十分的滑稽，何况还有高志洁不受控制大放悲声呢。在场的人想笑，可是摄于马鑫和吴局长的官职和平常的威严，只能强行憋着，于是有人嘴绷得老大，面皮通红，向肚里倒着气，难受得要命了。马书记和吴局长如同瘟神一样凛冽的眼神从每人脸上扫过，马鑫正言厉色地说道：“同志们，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请大家要严肃！现在请马振东校长当着全校领导班子成员的面，公开检讨，承认错误，表表态度吧！”马振东望着局里和教办室的领导，望着平时称兄道弟的兄弟，还有这些部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大家望着他，他无法揣度每个人的心情，但只是觉得心沉重得胸腔几乎难以承受了，他听到高志洁悲悲切切的哭声，心中把他恨得要死，但是他还得强自镇静强颜欢笑地表态。心道，能伸能屈，方为大丈夫，我马振东能伸能屈，高志洁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要不让你生不如死，我就不是马振东。他忍悲含愤，忍辱负重，压低声音，喊着哭声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同志，由于我工作平时缺乏严谨，以致工作出现了不少失误，给学校造成了不可饶恕的损失，给领导脸上抹了黑，我需要接受上级领导给我的所有处分，我郑重向领导承诺：我一定带着全校教师认真学习，认真查找工作中的失误，亡羊补牢，修正以往的过失，带着光源中学向着健康稳定的方向发展，决不负领导的期望和厚爱！请各位领导看我的行动吧！”马振东说完，诚惶诚恐地望着马书记、吴局长和毛主任，虚心地问道：“各位领导，这样行吗？”“可以的！”马书记和吴局长说道，于是带头鼓起掌来，“但是我们还得看你的行动啊！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们看好你啊！”“谢谢领导厚爱！我一定会做好工作的！”马振东虔诚地答道。“我们也希望你一定要和高老师搞好关系哦！切不可窝里斗啊！”马鑫乜斜着高志洁，提高声音说道。“请领导放心吧，尽管高老师举报了我，但他是我们学校的财富啊，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为了学校的发展，我绝对不会小肚鸡肠的，高老师还是我的好同志，好战友，好兄弟！我定会以礼相对，以诚相待，以心相待的！”马振东言之凿凿，声声入耳，言辞恳切，使得闻者不得不刮目相看了。会议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脸上带着欣慰的微笑。领导们都走了，只留下呜呜啼哭的高志洁，独自伤心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高志洁的厄运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领导们走了！毛主任、马校长带着吴局长和马书记到“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商城”消遣快活去了；学校领导则在几位副校长带领下前往“快乐大酒店”大快朵颐了；唯独留下伤心欲绝，哭得昏天黑地的高志洁，无人问津了。调查组来与不来，情况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要说变化，就是这几天没有见到黑种人贾虎之流在校园内游逛了。好多被调查的人仍然按照原先的轨迹按部就班地生活着，甚至比原先还要快活和享受。调查组的到来加重了高志洁内心的悲哀与痛苦，他在教育局两位领导宣布结果和对他的认定和处分的霎那间，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忘乎所以地嚎啕大哭，旁若无人地用哭声表达着一个弱者对不公和强权的抗议和不屈！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呕心沥血的举报，会以这样的结局而收场，他痛，痛彻肺腑；他悲，悲天悯人；他恨，恨好人不得好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哪里是我高志洁的沧浪之水啊？哪里是我高志洁的沧浪之水啊？”高志洁起身而立，热泪淋淋，他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望着这个空荡荡的会议室，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他该干什么。林静和不少老师早就知道了高志洁被领导教导叫到会议室内，具体情况不知道。她这时候从会议室门口经过，恰好听到了高志洁满怀悲愤的自语，不禁驻足，向里面望去，空荡荡的会议室内唯有昏昏沉沉的高志洁一人，关切地走进去。“高老师，你怎么啦？”高志洁茫然地望了她一眼，嘴中自语：“可笑，真的可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可惜唯独我高志洁一人者耳！”“高老师，你怎么啦？领导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林静看着神经失常地高志洁惊恐地问道。“我这个惹是生非的瘟神，这个卑鄙的小人，我竟然向领导脸上抹黑，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高志洁喊着嚷着，跌跌撞撞地向着门外走去。“高老师，你……”林静莫名惊诧地跑上一步，一把抓住高志洁的手腕子。“呵呵呵――”高志洁一声刺耳的长啸，茫然无知的眼睛盯住林静，“你是谁？呵呵呵――”“我是林静啊！”林静惊恐地望着高志洁。“你是林静？不对……”高志洁凝眉沉思。“嗯，是，林静！”林静看着神情异常的高志洁，心慌意乱了，惊愕万状地盯着他有些呆滞的眼睛。“你不是林静……你是观音娘娘吗？你是来救我的吧？”高志洁突然傻笑起来，嘿嘿嘿嘿的笑声让林静不知所措了。“高老师，我是林静啊？你醒醒啊！”林静吓坏了，心道高老师难道疯了吗？高志洁猛然挣脱了林静的手，踉跄着向着校园内走去，林静望着徘徊在校园的花圃的香径之中的高志洁，十分悲伤。这时候，在校的老师听到了林静和叫声，好奇地从教室内走出来，也有学生走出了教室，这时候教室的窗户上也挤满了张望的好奇的眼睛。大家心中说着同样的话：“高老师是疯啦！”花圃中的花大都凋残了，唯独千头野菊长势正旺，绿莹莹的叶子上跳跃着金色的阳光，如同展翅飞翔的小鸟，似乎正在唱着美妙的歌。无数金黄的如向日葵花盘样的菊花开得正盛，屡屡淡淡的别样的清香向着自己的地盘的空间飘逸。高志洁此时正站在这片野菊旁边，眼珠子就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地望着野菊，絮絮叨叨地说着别人听不清楚地话。有些老师走进了高志洁，高志洁望着他们傻笑。“高老师，你怎么啦？”同情他的老师问道。“你是谁？你是观音娘娘吗？呵呵呵――你是如来佛祖，噢――你是救苦救难的如来佛祖，你一定是来就救我的吧？是的，一定是！走吧，我和你到西天极乐世界去，哪里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高志洁拉住了这位男教师的衣袖，摇晃着他的胳膊，恳求着。“高老师，我不是西天佛祖，我是你的同事贾萌啊！你不认识了我吗？”初三数学老师贾萌也同情地问道。“你一定是如来佛祖，你一定是来救我的！别骗我！”高志洁望着贾萌呆了片刻，突然呵呵呵地笑起来，“哄人，骗人，我不求你啦！”这时候，林静也赶到了高志洁身边，对贾萌小声说道：“他难道被气疯了？听说他举报的那些事儿，都是假的，调查组说高老师是诬陷，摊上这样的事儿谁都会气疯的！”“他太执着了！大家都清楚，唯独他太较真！可怜啊！可叹啊！”贾萌无限感慨地叹息着。“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对他的家庭什么都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啊？”林静为难地望着贾萌愁绪满腹说道。“他不是和李雪医生关系很好吗？李医生又是他的学生，平时来往密切，和她说说，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贾萌说提议道，“他和秦玉英关系怎么样？要不找她试试？”“上次玉英家里和他闹得很，不知道现在关系怎么样，我先给李雪医生打电话问问吧！”林静蹙眉想了想说道。高志洁脸色凝重地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接着又像个痴呆的孩子，嘿嘿地笑起来，从花圃中拔了一棵野菊花，把花棵上的金黄色花朵一朵一朵地小心翼翼地摘掉，攥在手中，然后呆望着被他揉残而洒落在地面的花瓣，又呵呵呵地笑起来，高昂着头，向着太阳的方向，高声吟唱道：“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在林静给李雪打电话的时候，贾萌也拨通了马校长的手机，向他报告了高志洁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事情。马校冷冷地回应道：“我和教育局的领导在一起研究工作呢！你们把他弄到住室离去好了！”手机里面贾萌好像听到了噪杂的声音，仿佛嗅到了浓浓的酒精的气味，他撇了撇嘴，关去了手机。没办法，贾萌和林静一左一右架住高志洁把他往屋内弄。高志洁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嘴里呶呶唧唧个不停：“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附近和教学楼的学生望着高志洁疯狂的模样，有的竟嘻嘻哈哈地大笑着。光源四虎这个时候都跑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狗窦大开。钱薇薇也站在人群中，脸上带着酒醉似的潮红，眼里异彩闪闪。有几次高志洁几乎挣脱掉了贾萌和林静的双手，附近同情高志洁的老师和八三班的学生也过来帮忙了，他们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弄回来宿舍。八三班的学生望着高志洁昏聩蒙昧的神情，听着他不住地絮叨着那些难懂的话，好多都伤心地哭了。林静和贾萌让同学们回到教室上课，其他老师也走了，贾萌向林静说道：“我还有课，不能在这里啦！你先看着，等李医生来，看他有什么办法？”林静道了声谢，望着坐在床上胡言乱语的高志洁，可怜同情涌上了心头。多好的一个教师啊，可惜被这伙人整成了神经病。只能怨你太较真了，“世人皆醉”，唯你独醒，可惜了，可惜了！林静心中连连叹息！这会儿，高志洁坐在床上显得十分安静，呆滞的目光盯着自己垂在床边的晃来晃去的双脚，就像个孩子，看到了让他十分有趣的事情，但是嘴中还在无意识地低语：“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高老师，你清醒了吗？”林静站在他的面前，忍住悲伤低声问道。高志洁不理他，只顾自地絮叨着那些被他嚼烂了的话。“高老师，我是林静啊，你知道吗？”林静差点要哭了。高志洁这次抬起来头，傻呵呵地笑着，望着林静，右手指着林静的脸：“你是观音娘娘，是观音娘娘，来找我玩？来救我？”林静向他走了一步，叫道：“高老师，我是林静，不是观音娘娘！”“别动！我前边是万丈悬崖，我就要下去了，你别动，你也会下去的！”高志洁一惊一乍地拦住了林静，眼中茫然无边无际，如同混沌初开的盘古，突然显出异常惊喜的神情，“嗯，你是观音娘娘，掉下悬崖，也不死！”他好像有了重大发现，仰着头，嘿嘿地傻笑了一通。林静真的无语了，她惝恍迷离地站在高志洁的面前，心如刀割，这次的遭遇对这个正直的男人打击也太大了点啊！她无奈地静等着李雪的到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高志洁的厄运（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李雪终于来了！李雪终于来了！李雪看着高志洁浑浑噩噩懵懂无知的模样，虽久经人生的死别，但竟难以自持地哭出声来。她甚至全完忽视了林静的存在，冲到了高志洁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心神恍惚地失声叫道：“志洁，你这是怎么啦？嗯！你说啊？”高志洁望着李雪挂着眼泪的明艳照眼的面孔，望着关切她的那弯水灵灵的如同明月那样可人的眼睛，竟然呵呵呵地傻笑着，没有知觉，没有感情，没有感动，只有傻笑。“志洁，你这是怎么啦？这些天我总是提心吊胆了，就怕你会出事，你还真的出事儿啦……李雪使劲地摇晃着高志洁，高志洁被她摇晃得东倒西歪的，几乎坐不稳了，可是他给予李雪的依然是傻笑，嘴里喃喃：“观音娘娘来了！观音娘娘来了！”“李医生，高老师应该是疯了吧！你这样摇他也没用啊？”林静看着感伤失常的李雪，出声制止她。李雪这才意识到林静的存在，她忙松开了攥住高志洁的手，向着林静：“林老师，今天他怎么会这样呢？”“他应该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吧！”于是林静把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和对这件事儿的处理意见告知了李雪，并把县教育局吴能局长和书记马鑫召开领导班子会议，并要求高志洁参会的事儿也告诉了李雪。“他应该受到让他近乎绝望的足以让他致命的打击！不然，像他这样高傲倔强而坚强如铁的人，是不会失去自己的意识的！”李雪痛苦莫名地说道。“具体开会的内容，我不知道！我见他的时候，领导们都走了，只有高老师自己在会议室里哭哭啼啼的，他骂自己是瘟神，向领导脸上抹黑了，嘴里念念叨叨着屈原的句子，他已经失常了！”林静忧郁地说道，“他喊贾萌老师是如来佛祖，喊我是观音娘娘……”林静再也说不下去了，每句话中都流着泪。“你知道事件的结果吗？”李雪忧伤地望着林静。“不知道！这只有问问学校领导了！”林静望着李雪答道。“志洁疯了，领导们知道吗？”“贾萌老师给马校长打过了电话！应该知道的！”林静答道。“马校长什么态度？”李雪问道。“马校长让我们把高老师弄到屋内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给你打了手机！”林静悲哀地望着李雪，“估计学校是不会过问这件事儿的，高老师的疯要是和调查结果有关，这样的结果估计是好多人做梦都愿意看到的结果吧！高老师毕竟是不少人的心头大患，因为他太正直，嫉恶如仇，不避强权……”“他的性格这样，注定了他人生的悲剧啦！”李雪感叹道，“我和文梅劝了他多次，始终不改，以致有今天之祸啊！”“其实在我们学校，高老师的为人好多老师还是赞成的，只不过大家表面上不敢表现出来而已，大家虽然对校长有意见，只能藏在心里啦！强权往往和地方恶势力相勾结，谁能不畏强权呢！明哲保身是大家坚守的原则！”林静秀眉紧蹙，看着傻笑着的高志洁，感叹不已，“就不如学校的经济问题吧，大家心中都有一本清账，马校长利用学校建设大肆敛财，出卖学校周边土地为开发商提供便利，从中谋取好处，再比如私设小金库，任性挥霍，不少人也能看出问题，但是学校的名账目上绝对没问题，难道他们没有私自账目吗？这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大家都不敢说，而独有高老师敢说出来，阻拦别人发财之路，人家能不恨他吗？我们根据高老师的过激的反应可知，这次举报绝对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说不定会因此得罪呢！”“估计今天教育局领导召开领导班子会议，可能是宣布调查或处理结果，这个结果对他肯定是不利的！”李雪看了一眼高志洁，“你啊，总是固执己见，刚愎自用，你总是把自己扮演成为横空出世的英雄，嫉恶如仇，和假丑恶宣战，可惜这个时代不是需要英雄的时代，而是狗熊横行的乐园！如果你能醒过来，你千万不要再如此任性，低着头闭着眼做人，志洁，你听懂了吗？――唉，我看你还是这样的好，以免在为此横遭灾祸，这样或许你能安安静静地无灾无痛地活到百年呢！这也许是你的福气啊！”“如果高老师真是不醒了，他可该怎么过啊？谁来照顾他呢？”林静忧郁而苦心劳死地想着说道。“是啊，要是志洁不醒了，文梅该是怎样的痛苦啊！她的全部希望都成了美丽的泡影，她可怎样活得下去啊！”李雪泪眼朦胧，揪心断肠地说道。“李医生，你不是喜欢高老师吗？怎么还有别的女人喜欢他吗？”林静虽然听说过高志洁的事儿，她只是把这些当成别人编排糟蹋高志洁的行为，没想好到连李雪都这样说，她不得不相信了。李雪望着林静，说道：“其实玉英、文梅都喜欢志洁，但是唯独文梅爱得死去活来，文梅是个可怜的女人，上学时就暗恋志洁，后来无奈和一个拼命追求她的小伙子结婚了，后来丈夫死了，留下和儿子，儿子又被婆家强行带走，不许文梅挨碰……现在文梅的希望都寄托在志洁的身上，虽然没和志洁结婚，但是她就像他的妻子一样帮他照顾孩子，一门心思都放在志洁身上；虽然我也爱志洁，但是我又怎能伤害文梅的心呢？要是文梅知道了志洁变成这样子，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啊？”林静没想到高志洁和三个女人之间会有这样缠夹不清的让人愁肠百转的关系，她有些可怜地望着面前这个痴情的女人，这个勇于付出的女人，更为他们不可知的命运惋惜痛心不已。她安慰李雪说道：“高老师一定会好的，我们对他要有信心啊！好人会有好报的！”李雪感激地点着头，痛心地说道：“谢谢林老师啊！恐怕整个光源中学也只有你敢公开地帮助志洁了！”“别这样说，我敬佩高老师的人品，何况我还和他带一班的课，帮助他也是应该的！”林静凝愁而言，忧心于怀，“高老师总不能一个人呆在这里吧，李医生你看该怎么办好呢？”李雪凝重地望着依然傻笑的高志洁：“我想把他送到县精神病院检查检查，再做定夺！”林静不好说什么，李雪和高志洁的关系是她无法比拟的，她说道：“一切按照李医生的想法做吧！你是医生，比我强百倍！目前也只能这样啦！”李雪打电话，叫来了卫生院的救护车。李雪含着泪水说道：“志洁，我们现在到县城治病，你要听话啊！”同来的医务人员和林静听到李雪揪心的话，都陪着她垂泪了。李雪拉住他的手说道：“我们现在就走吧！”高志洁望着李雪傻笑依然嘀咕着“观音娘娘”，但是倒显得十分听话，竟任凭李雪拉着他走上了救护车，没有丝毫的挣扎的迹象。李雪在去县城的路上，就给文梅挂了手机，告诉了她高志洁的情况。文梅不知道轻重，吓得呜呜地哭起来：“雪儿，志洁不会有事儿吧？”“哭什么啊？他只是受了刺激，说不定很快地就好起来的！”李雪伤心地责怪文梅道。“志洁要是有个好歹，我和孩子可怎么好啊！”文梅还是哭，“志洁是怎么神经的？”李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心中的痛绝对不会比文梅轻一点的。她见文梅询问，说道：“我们一个小时候就到县精神病院了，到时候再说吧！”当李雪把高志洁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已是下午二点多钟了。文梅自接到李雪的电话就急忙等在精神病院的大门口了。她一见到来自光源镇卫生院的救护车，就急忙向着救护车迎过来，李雪从车窗看到了她，便说道：“我们先把他送进去检查！”文梅向路边避了避，让救护车通过，随后她便紧随着救护车向院内跑进去。高志洁没送到里面检查了，李雪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见文梅来了，向她招了招手：“坐吧！”“志洁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会的这样的病？”文梅眼睛肿得通红，盯着李雪的眼睛问道。“梅儿，志洁前不久到省城举报，你不知道吗？”李雪问道。“不知道啊！这些事他也不会告诉我的，怕我担心吧！”文梅泪痕犹在，痛心地说道，“好像半个月前，不到一个星期志洁就到县城来了两趟，估计是到省城去了！他真的很傻，这样的事儿大家都是见怪不怪，熟视无睹，他却要强出头，结果怎样？”“梅儿，要是志洁好不了，你打算怎么办啊？”李雪试探着问道。“还能怎么办啊？爱他就和他在一起，就算他真的成为了傻子，我也认了！这都是我文梅的命啊！”文梅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李雪把脸转向了一边。，也偷偷地抹着眼泪。
          
            
第三百三十四章 高志洁的厄运（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不一会，高志洁被两个医务人员架着走出了检查室，随后检查女医生跟了出来。李雪急忙上前问道：“林岚，他的情况怎么样？”“不太乐观！他这是受到了强大的刺激而导致精神涣散，出现了精神分裂的迹象。看来他经历了太多了的挫折和打击，坎坷的命运导致了他心理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也许他平时表现得很要强，正是这样，一旦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就诱发精神失常，出现了这种呆傻疯癫胡言乱语的症状。目前用没有毒副作用的中药调理，再加上心理调理，情趣调理三位一体的治疗方法才能达到好的治疗效果，除非有非常的情况，这种的疾病是很难根治的！”叫做林岚的医生说道。“看来，我们只能让他住院接受治疗了！”李雪悲哀地说道。“只能这样啦！”林岚爱莫能助地说道，“雪儿，他是你的丈夫吗？你对他这么关心？”“不是，是我初中老师，很亲的老师！”李雪瞟了一眼文梅说道。“我明白了！”林岚好像大梦初醒似的说道。“林岚，你可别想歪了！”李雪指了指文梅说道，“林岚，她叫文梅，我初中做好的同学密友！现在是志洁的爱人！”林岚瞟了一眼文梅，怪异地说道：“我叫林岚，雪儿卫校的好同学！也是密友！”“谢谢你啊！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啊！”文梅感激地说道。林岚看着被两个女护士架着的高志洁，虽然傻傻地笑着，但他白白的脸，大大的眼睛，如剑般的眉毛，修长文弱的身体，颇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洒脱，她又膦了膦李雪和文梅：“他确实不错，值得一爱！”“林岚，我们的心都碎了，你还在说风凉话，你安的是什么心啊？”李雪瞪着林岚，眼中似乎冒出火来。林岚见李雪真的生气了，忙陪着笑脸：“好了，我也是有感而发！我现在就给你们的老师安排间贵宾病房，由我特殊治疗护理，以示对你们的歉意吧！”“这还差不多！”李雪不依不饶地瞪着林岚说道。高志洁终于被安排进了四号特殊病房，这是一间北面临水的朝南的房间，采光性能十分优越。“梅儿，你看护着志洁，我去办理住院手续啦！”李雪说道，然后拉住林岚走了。文梅见李雪和林岚带着医务人员走了，房间里只有她和依然傻笑的高志洁，不由得感到了安静和温馨了。“志洁，这里只有我们了！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文梅坐在高志洁的身边，伤感的眼睛深情地凝视着傻笑着的心爱的男人问道。高志洁傻笑着，没有言语，也不到他能不能听得懂文梅的话。“志洁，你知道吗？我是这是爱你，现在你终于属于我了，是吗？你能听懂我的话，是吗？志洁不论怎样，今生今世，我和你一定会不离不弃，永不分开的！”文梅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高志洁笑着的温柔的面庞，“你这个样子，梅儿怎么会弃你而去呢？”高志洁傻笑着，呆滞而迷惘的眼睛，让文梅心酸心痛。那说不上感情的傻笑就像无数发霰弹无所遁形地射进了她弱小的心脏。她知道她醒着梦里构筑的幸福的大厦随着这个男人的疯癫已经彻底坍塌了，恐怕连一片废墟都没有留下。“志洁，你对我笑，你是有感情的吗？你是知道我的吗？你认出了我是你的梅儿了吗？”文梅双手捧着高志洁的脸，迷离着眼睛吻着他的唇，晶亮苦涩的泪水顺着文梅光滑的脸滑进了高志洁的嘴里。他依然傻笑，笑得天真无邪，笑得文梅心凉到了低谷。 病房的门敞着，无数缕阳光挤进了房内，几支发黄的落叶追随者阳光，飘了进来，躺在文梅和高志洁的脚边 ，就像失去了精神的人的躯壳，凄惨，悲凉，文梅泪珠打在那片枯叶上，它竟然有了知觉似的颤动了几下，又回归了沉寂了。文梅泪光迷蒙，望着高志洁：“志洁，在梅儿心里，你是那样的富有才华，那样的文采斐然，那样富有智慧，可你为什么就看破不了这个世界呢？记得在中学时，你给我们讲了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偷偷地献给了人类， 宙斯对他这种肆无忌惮的违抗行为大发雷霆。他令其他的山神把普罗米修斯用锁链缚在高加索山脉的一块岩石上。一只饥饿的恶鹰天天来啄食他的肝脏，而他的肝脏又总是重新长出来。他的痛苦要持续三万年。而他坚定地面对苦难，从来不在宙斯面前丧失勇气。 我还记得你当时痴迷仰慕的神情，感染了我和所有的同学，你期待我们都成为惩治邪恶保护善良的普罗米修斯！志洁，在这个物欲横流人心不古混淆是非的时代，在这个哗众取宠人心浮躁的时代，又有多少能够坚持住自己的信仰，当自私，贪婪，奸诈成为好多人追求的时尚的时候，唯独你依然保持着那份人性中最为可贵的因子，可是最终呢？你要是不那么固执，你就不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你要是安分守己，守着我和孩子安安分分地过日子，能有今天这样的命运吗？志洁，你为什么这样固执，这样不知悔改啊！”“呜呜――”文梅捂住脸，哭了起来，高志洁傻笑着无动于衷地望着眼前这个为他痛不欲生的女人，馈赠于她的只有他无悲无喜无虑无忧的傻笑了。文梅哭了一阵子，带泪地望着高志洁，就像紫燕呢喃，黄莺絮语：“志洁，要是给你重新来过，你还这样固执吗？你还这样嫉恶如仇吗？你还这样毫不顾忌吗？志洁，要是给你重新来过，你愿意不愿意娶梅儿为妻啊？但是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嫁给你的，要是你不要我，我一定也来个文梅儿抢亲的！”想到这，文梅感到自己是多么荒唐，多么可笑，多么的厚脸皮，她竟然悲凉地笑起来，凄厉的笑声让空气为之一滞。“呜呜――”文梅涕泗横流，趴在高志洁的身上，他竟然没有任何的举动，除了傻笑，再也没有了别的任何表情了。“志洁，不管你能不能醒过来，当你出院后，梅儿立马嫁给你，从今之后，梅儿要好好地守住你，守住你一直到白头，另外梅儿还希望你先我而去，等我把你送进了该去的地方，梅儿就会来找你。不过梅儿先说好，到了那个世界，你可不能再让梅儿这样苦苦地痴等了啊！志洁，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呜呜――”文梅松抓住高志洁的双手，摇晃着，病床忍受不了压抑而悲戚的气氛，呻吟着。文梅嚎啕大哭，门外树上的小鸟儿也噤声了，惊疑不定地俯瞰着锥心泣血的文梅，谛听着文梅来自心灵的被捆绑的呐喊。“观音娘娘！你是观音娘娘――娘――”高志洁终于说话了，自从李雪把他弄上救护车始终没有说话的高志洁，终于说话了。文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喜异常，她摇晃着高志洁，泣涕涟涟地说道：“志洁，你说话了？你说话了！”“观音娘娘――”高志洁傻笑着，眼睛似清澈似浑浊，难以说清楚。“你叫我观音娘娘？”文梅愕然，傻傻地盯着高志洁，如同见到了外星人。“观音娘娘――”高志洁傻笑着说道。“志洁，你心中有什么执念啊？为什么你只记得观音娘娘？莫非你想解脱吗？”文梅想到这里，竟然有种淡淡的喜悦潜上了心头，“如果这次之后，你真能自省，改弦更张，好好过日，也未尝不是好事儿啊！”文梅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学习《范进中举》的情景，她依稀记得范进中举后喜极而疯，他的老岳父胡屠户救他的灵丹妙药就是狠狠地打他一巴掌，那一巴掌还真的把他打醒了。“志洁，要不梅儿也试试这方法？”文梅想到这，盯着高志洁无声傻笑的白皙的脸，伸了伸右掌，向着高志洁脸上扬了扬，比了比。“观音娘娘――”高志洁傻笑着，清晰地叫道。“志洁，我真的要打了！要是没用，你可不能怨梅儿啊！其实打在你脸上，痛在我心里啊！”文梅说着，再次扬起右巴掌，向着高志洁脸上试了试，闭着眼，右巴掌向着高志洁的脸上扇过去。没有臆想的“吧唧”的声音，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文梅牟足了劲的这一掌，只是轻飘飘地拂在了他的脸上，就连挠痒痒的力量也没有，岂能有什么声音啊！“文梅，你这是做什么啊？难道你打他一巴掌的勇气都没有吗？你这是救他，就算打了怕什么啊？为了爱他，你就下手打吧！你不能这样软弱，这样不痛不痒，要打就下狠手，明白吗？胡屠户那巴掌不是把范进打晕了吗？一醒过来，疯病就没了！说不定，志洁也是这样的呢？梅儿，现在就来个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你要狠心，下狠手！绝不能心慈手软，绝不能！”文梅嘀嘀咕咕地跟自己说着话。她情意款款地望着高志洁一眼，一边向右手掌运气，一边闭上眼睛，这次把右手抡开了，向着高志洁的脸上左右开弓地死命地扇过去。“啪啪”两声脆生生的响声，震得文梅自己就是一阵的耳鸣。只觉得手掌隐隐生疼了。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妈啊”地惊叫起来，高志洁还真的被她打晕了，歪倒在病床上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高志洁的厄运（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双眼紧闭，软塌塌地倒在病床上。文梅不知道轻重，吓得激灵灵打着寒颤，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惊恐万状地哭喊道：“志洁，你这是怎么啦？你别吓我啊！”“梅儿，怎么啦？”李雪一脚跨进病房，一边紧张地问道。“雪儿，志洁被我打死了！”文梅哭得更惨了。“打死啦？怎么会？他又不是泥捏的！”李雪几步跨到病床前，“我看看！”李雪毕竟是医生，等文梅起来，把右手放到高志洁的鼻端，发现他还在呼吸，听了听他的心跳，很正常，便说道：“梅儿，志洁没事儿的！”文梅有些不信地问道：“真的？”李雪望着文梅脸上淌着的泪水，说道：“千真万确！梅儿，志洁怎么会晕过去呢？”“我打的！”文梅抽泣着答道。李雪很快就明白了文梅的意思，说道：“你把志洁打晕过去了，哪得多大的劲道啊！”于是李雪和文梅掐人中，捶胸抹背，捣鼓了半天，高志洁还真的悠悠醒来，他慢慢睁开眼睛，惊愕地望着眼前满头大汗的文梅和李雪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文梅盯着高志洁的眼睛，哭着说道：“志洁，你醒了！吓死我啦！”李雪眼中也喊着泪光：“志洁，你怎么啦？要不是梅儿的这几巴掌，你还真的要在这精神病院呆一阵子时间呢！”“精神病院？你是说我是精神病？”高志洁更加茫然了，摇着头，额头紧蹙，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是因为精神病进了精神病院。李雪肯定地说道：“确实！当林静老师打电话告诉我，我到学校时，你根本就不认识我了，还叫我观音娘娘呢？我这才把你送到了这里，通知梅儿也过来了！”“志洁，吓死我了！你为什么不为我和孩子着想啊？要是你醒过来，我和孩子今后还靠谁啊！”文梅依然眼泪汪汪地说道。“梅儿，我不是过来了吗？别伤心啦！”高志洁望着文梅哭肿的双眼，心中一热宽慰她道。“幸亏梅儿想出这么味灵丹妙药，治好了你的病！”李雪没有了刚才的忧郁，笑着说道，“梅儿大概是是受到胡屠户那一巴掌的启发吧？多亏你相处了这个歪点子！真是特别的病只有特别的医了！梅儿创造了一个奇迹啊！”“疼吗？志洁！”文梅倒有些扭捏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右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疼啊！你还真下得去手啊！也幸亏这样，不然我下半辈子岂不是疯疯癫癫地过了吗？谢谢你啊，梅儿！”高志洁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和快乐。李雪拿过来水瓶，抽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递给高志洁：“喝杯水吧，会好些的！”高志洁接过杯子，文梅怯生生地问道：“热吗？”高志洁给了她们一个微笑：“谢谢你们啊！”李雪和文梅同时嗔怪道：“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文梅和李雪发现俩人的话如出一辙，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下，抿嘴笑起来。“志洁，和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气得失常啦？”文梅望了李雪一眼，关切地向高志洁问道。高志洁望着李雪和文梅，感到十分尴尬，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双手在脸上使劲地搓了几个来回，才松开手，低声说道：“我向你们俩道歉，总是让你们陪着我担心受怕的！半个月前，我到省城去了一趟，实名检举了马振东、孟卫国、魏金刚、光源四虎、钱薇薇、黑种人贾虎和派出所徇私枉法包庇恶势力的违法犯罪行为，省里也许压到市里，市县成立了二十多人的联合调查组，在光源镇呆了十多天，竟然把那伙人都给洗了个干净，我倒反成了颠倒黑白，哗众取宠的小人！教育局吴局长和马鑫书记让我安心工作，不要再无理取闹；而马振东只是在领导班子会上公开检讨了事儿。其他人也都无罪，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当时就气蒙了！你们说这是什么世道啊？只是可怜了我的那些受害学生啦，他们还指望着我给他们伸冤呢？看来这次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真是这个社会的悲哀，人性的悲哀啊！”“志洁，这些肮脏的事儿你能不能别再问了，我们没有那个金刚钻啊！”文梅和李雪真是心有灵犀，一同说道。“我就是不问，他们能放过我吗？再说我们的社会总的来说还是阳光普照，光源镇发生的这些事儿只不过是太阳底下的阴影而已，我相信阳光总有驱逐阴影的时候，我有这个信心！”高志洁没有望李雪和文梅，他有些神思飘渺地凝视着斜照屋内的阳光。“要是阳光还没照到你的身上，他们就对付了你，怎么办？”文梅伤心地问道。“总有人要为真理和正义付出点什么吧？”高志洁岂能不理解文梅，但是他还是这样说道。“可是为什么那个人要是你呢？”文梅桃腮含愁，明眸带悲。高志洁望着文梅凄苦的神情，一时再也不愿意让她伤心了。心一软，说道：“梅儿，都是我不好，让你和李雪担心受怕，提心吊胆，今后我会注意的！”“志洁，我看你还是安安稳稳地教学，安安稳稳地守着梅儿和孩子过日子吧！我估计今后他们那些人一定会防着你的，说不定他们会密谋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儿呢，你还是要小心呢！”李雪凝眉沉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会注意的，雪儿！”高志洁说道。文梅盯着高志洁，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志洁，我不管你以后怎么做，但是我要和你结婚！”“现在就结婚？”高志洁愕然。“对，就在这两天！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不放你回学校！这次我是铁了心了！”文梅坚决地语气让高志洁显得很焦虑和为难。“我们能不能停些时间，再提结婚的事儿啊？”高志洁笑着说道。“不能！结过婚，你想干什么我不拦你！”文梅明澈的大眼睛盯着高志洁不放，“怎么样？”李雪当然明白文梅的意思，虽然心里酸溜溜的难受，但还是说道：“我赞成梅儿的主意，这件事儿越快越好！定下日子，我们好好准备准备！”“太仓促了！”高志洁反对。其实他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想现在和文梅结婚，不是不爱她，而是怕连累她。在举报这件事儿上，他并打算止步，他选定的事儿一定会坚持到底，不管遇到什么惊涛骇浪，他都会义无反顾，一往无前，虽九死而无悔。要是和文梅结了婚，他怕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就把文梅害苦了，那样文梅还能有勇气活下去吗？不结婚，文梅虽然痛苦，说不定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时间久了，文梅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但这一层，文梅不见得能够明白的。“仓促什么？你早就答应我的啊！反正我不能再等了！”文梅拉住他的手，不依不饶地说道。“志洁，你不能让梅儿再等了，她等得太苦了！你难道没发现这年把地里，梅儿显得苍老了吗？”李雪爱惜地望着梅儿，就像一个母亲慈爱地关注自己的女儿似的。高志洁听到李雪的话，不由得也关注地望着文梅的脸，他这才发现，文梅确实老了不少。只不过因为她长得皮肤白皙细腻，太秀气，苍老的痕迹不易展示出来而已。她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细密的鱼尾纹，脸上也显现着岁月的印记，无数道似有似无的岁月风刀的划痕已经镌刻在那里了，成为无法消除的见证。文梅的改变都是为他啊？是他和孩子在一点点地剥蚀着她的青春和美貌，她的幸福和快乐。高志洁的心中堵得厉害，让他喘不过气来。“梅儿，我不是个好男人，我可能无法给你幸福！”高志洁望着痴情而渴望的文梅的眼睛说道。“我不怕，因为我爱你！”文梅毫不犹豫地答道。高志洁实在再也无法不忍拒绝文梅了，他只得答道：“好吧！我听你们的！”但是高志洁的脑海中另一个女人的脸孔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了，她就是玉英；虽说文梅和玉英有了一次正面接触，玉英也答应了文梅的要求，绝不会再和高志洁的来往，但是高志洁给玉英打了几次手机，她都没有理她，他从省城回来后去找过玉英一次，但是玉英给本不给机会谈这件事儿。高志洁知道玉英的痛苦，或许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女人，他想自己不缠住她说不定对她也是种解脱，最起码自己做的事儿不会再影响到她了。林岚带着一个小护士从外边走了进来，护士的手中端着一个盛满了东西的托盘。林岚进来，李雪、文梅都看着她笑着，高志洁也望了她们一眼，然后把眼睛移到了别处，但就这一眼，林岚也发现了高志洁的变化，她结结巴巴地惊讶地问道：“雪儿，这是什么情况？”李雪柔美地跳起来，抱住惊愕无措的林岚，欣喜地说道：“志洁好了！”“好了？怎么好的？”林岚更加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跟。“我治的！”文梅没有了先前的悲戚，笑着说道。于是李雪把情况解释给林岚听，林岚还像做梦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文梅，爱竟然创造了个奇迹，你太牛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高志洁的厄运（五）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李雪的手机响了，原来是林静打来的。林静除了询问高志洁的病情外，还告诉了李雪另外一件事儿。今天下午三点多钟，教育局的局长和书记再次到了光源中学，召开了全校教师大会，宣布了联合调查组对高志洁举报的那些事件的调查结果，及其处理意见。会上领导要求学校要做好高志洁的思想工作，以稳定地方大局。马振东对学校工作上的失误作了检讨，但是后来他说道：“高志洁确实是个人才，但是缺点是不安心工作，总是想找些事儿，出出风头！希望全校师生不能向他学习！”马振东到了最后把高志洁发疯说成了因做错事羞愧所致。教育局领导和教办室领导因为高志洁发疯的原因，当场拍板，暂时不让他代课了，他的课和班主任也另有安排。李雪接听林静的手机，把音量调整到了最小的地步，因此别人是听不到的，她关掉了手机，看了一眼文梅，又望着高志洁笑道：“志洁，刚才我已经通过林静老师给你请了假，所以你现在不用忙着回学校了，现在县城修养一段时间，安心地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和梅儿好好过几天清净温馨的日子！”“谢谢雪儿，还是你想得周到！”文梅天性使然，欢天喜地地跑到李雪跟前，猛不及防地搂住李雪的脖子，给了她一个熊吻。“你啊，真是个长不大的女人！”李雪有些溺爱地把她推开，捧着她娇媚的脸使劲地揉了一通。文梅兴奋地说道：“我永远长不大，那是因为你遮盖的！”高志洁望着李雪和文梅的亲昵的动作，心中感到很温暖，但有种无法消遣的苦涩。他对李雪不经他同意请假的事儿，虽然有些腹诽，但是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任凭她安排了。林岚和小护士望着她们的模样，会心地笑着。场面很美好，很动人。高志洁离奇地恢复了正常，按照李雪和林岚的想法，高志洁不得不接受一场检查，检查的结果出来，大家都放心了。因为高志洁的大脑实在没有什么不正常。林岚把李雪、文梅和高志洁送到了精神病院的大门，就在大家挥手告别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大众轿车随着一阵“嘎嘎”刹车部件痛苦地哀鸣，突然停在了他们的身边，吓得他们忙着向一边连连后退了。他们还没有稳住心神，轿车车门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两个衣着很体面的年轻人，望着他们似笑非笑地问道：“请问今天中午从光源镇来的高志洁住在哪个病房？”显然这句话该是问林岚的。林岚不知道他们的来意，飞快地瞟了一眼高志洁，很快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打听他做什么？”来人见林岚很警惕，便笑道：“别误会，我们是光明县教育局的，我们的局长和书记让我们来看看高老师的病情！”林岚偷眼给李雪、文梅和高志洁递了个眼色，询问他们的意思，李雪和文梅摇着头，林岚明白她们的心情，正要搪塞他们。不想高志洁向前跨了一步，说道：“你们是教育局的，我就是高志洁，请你们转告领导，我好了，没事儿！就不劳领导关心啦！”两个年轻人用居高临下的眼光望着高志洁，高志洁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十分反感，没好生气地回转身，对李雪和文梅说道：“我们走！”高志洁带着李雪和文梅刚要离开，两个年轻情人却拦在他们跟前，有些强横地说道：“女人可以走，高老师还不能走！”高志洁还没有反应，李雪和文梅从上前面，厉声质问：“为什么？”“你们别和我们耍横！高志洁属于老师，走不走得听我们局领导的！等我请示后再说话！”其中一个黑不溜秋的年轻人说道。“腿在我们的身上，想走，谁也别想拦！”高志洁的傲气和硬气勃然发作，抬腿就要走。另一个长着一双爆眼的年轻人拦在了他们的身前，阴测测地说道：“别忙着走，等候领导的答复！”“你们难道还要绑架我吗？”高志洁恼怒了，冷笑着说道。“你别给我装横，实话告诉你，我没进教育局之前，做事儿比你还横呢！”爆眼年轻人大嘴叉子快要咧到了耳朵上了。打电话的黑不溜秋的年轻人在一阵子“好好”“是是”的唯唯连声之后，挂掉了手机，客客气气地向着高志洁说道：“高老师，局长和书记安排了，既然你好了，让我们立即把你送回光源中学，好像学校和镇里找你有事相商！”“学校不是已经暂停我的工作让我安心修养吗？”高志洁不相信地望着两个年轻人。“我刚才给领导打过电话，原先不知道你好了，现在你好了，让你恢复工作，也是正常啊？”黑不溜秋的年轻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真是教育局的？”高志洁盯着两个表情有别但都是一脸高傲的年轻人问道。“当然，还能哄你吗？”那个爆眼不耐烦高志洁的问话，又想发作，但是那个黑不溜秋的年轻人拦住了他，“我叫李遂，他叫赵彪，都是教育局监察科的！”“你拿什么来证明你们的身份？”高志洁冷静地问道。“老子的身份不需要证明！”爆眼的年轻人顿时火冒三丈，眼睛更加凸出了，就像金鱼的眼睛。“我更加不敢相信你们是教育局的啦！”高志洁不屑地望着爆眼，面带讽刺的微笑。“为什么？”李遂觉得好笑，平时见到光明县的老师，只要他们一报出身份，就像对待老太爷似的巴结，如果到那个学校去，哪里的校长主任还不是对待天王老子一样的恭恭敬敬地接着，敬着，供着，还吃还喝还拿着；而今天真遇到了个不长眼睛的，李遂心中有气，声音都充满了不满和寒气了。高志洁兴趣盎然地回道：“教育局里是光明县的教师的管理机构，里面都是些知书达理举止文明的人，你们的表现，我高志洁实在不敢相信你们的身份，那样也太侮辱咱们教育局了！”爆眼再也按捺不住火爆的性格，他像发怒的丈二金刚，双眼欲裂瞪着高志洁：“姓高的，信不信今天老子痛扁你？”李雪、文梅和林岚见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便向高志洁前面一横，厉声问道：“你们是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还是流氓无赖？光天化日，你们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就了不起啊？就可以任性地殴打教师啊？就可以劫持教师吗？信不信我们报警？”李遂比赵彪理智，他急忙劝住了赵彪：“别激动，和他好好商量！”“和她们有什么商量的？”爆眼余怒未消，鼻子恼火得呼哧呼哧地直冒烟。“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高老师你还是跟我回光源中学吧！这样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吗？都是教育上的同志，何必闹得不愉快呢？”此时，李遂的傲气没有了，十分恭敬地说道。“我不是不跟你们走，你们刚才的表现我一个小教师小老百姓，实在不敢恭维！只要能证明你们的真实身份，我就跟你们走！不然你们轻便吧！”高志洁不愿意再和他们打嘴仗，“要是你们无法证明身份，我要走了！我的时间很宝贵啊！”李遂虽然在教育局里呆了多年，养成了目空一切傲气，但是他知道还真的不能硬来，于是他笑着说道：“高老师，我们让局长和你说话怎么样？”“志洁，我们走，别和他们罗嗦了！”文梅十分恼怒，走上前，拉住高志洁的胳膊。爆眼赵彪虽然没有说话，就像防贼一样地虎视眈眈地监视着高志洁，只要高志洁赶走，估计赵彪就会强力拦截他。“高老师，你也别激动，我现在就拨通局长的电话，由他和你说！”李遂拿出笑脸说道。“我等着！”高志洁答道。李遂真的拨通了吴能局长的手机，他和吴局长简单地交谈了两句，就把手机递给高志洁：“吴局长让你接电话！”高志洁听到了无能局长的声音：“高老师吗？我是教育局的吴能局长啊，现在我和马书记都在光源中学，在处理学校的事情，你既然恢复了，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你就与李遂和赵彪回学校吧！我们和镇里的领导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怎么样啊？”文梅紧张地望着高志洁，小声说道：“志洁，能不能不答应啊？”高志洁望着文梅和李雪，再扫了赵彪和李遂一眼，终于说道：“好，我回去！”文梅非常失望地忍住眼中的热泪，但是晶莹的泪珠还是不争气滚下来。李雪搂住文梅，低声安慰着她。高志洁上了李遂和赵彪的轿车，向着光源镇的方向绝尘而去。李雪搂住文梅，眼巴巴地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愿意离开。
          
            
第三百三十七章 高志洁的厄运（六）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在县精神病院的时候，光源镇袁书记办公室内，可是十分热闹啊。县教育局的吴局长、书记马鑫、李书记、赵镇长、林镇长还有镇派出所的魏所长和孟指导员、光源教办室的毛主任、光源中学的马校长，济济一堂，每个人都是表情严肃，正襟危坐，沉默不语。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茶杯，雾气氤氲，茶香袅袅。袁书记环视了大家一眼，轻咳了一声，说道：“各位领导，大家都已经接到林书记的不同通知了吧，他让大伙儿齐心协力，通力合作，解决高志洁反复反复复无事生非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林书记的话我不敢不听，因此在这件事儿上，林书记安排由我统筹安排，全权负责，因此我就当仁不让，添掌此舵了，还望大家鼎力支持啊！”吴局长和马鑫书记呵呵呵地笑道：“袁书记，在这件事儿上，你是光源书记，对本地情况了如指掌，你来带头，我们一定唯你马首是瞻啊！”马鑫书记也表态说道：“高志洁上次面对调查组就盛气凌人地说过，他会把事情向上级反映的，我们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破釜沉舟，恐怕是很难阻止他的！我和吴局长比不上你们行政领导，胸罗万象，深谋远虑，我们可是洗耳恭听啊！”袁书记像个老江湖似的，抱了抱拳，装模作样地笑道：“马书记客气了！多谢吴局长和马书记的厚爱啊！多谢各位老兄老弟的支持啊！”“袁书记就不要客气了，你可是林书记点得将啊，那还能有错吗？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大家异口同声地表态。袁书记望着大家，笑着说道：“我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怎样阻止高志洁胡来！”听到袁书记的话，大家又是一阵沉默，谁也不愿意率先出头，遭人闲话。“高志洁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那是又臭又硬，根本不买你那一套！袁书记已经领教过了！所以要让他放弃自己的立场和打算，实在难办啊！一提起他，我这个教办室主任头就会自然而然地大几圈儿啊！没辙！没辙！”毛主任苦着脸，比先前更加肥胖鼓囊囊的脸上已经见汗了。“魏所长，你们派出所事涉其中，你这个大所长有什么高见啊？”大家的眼睛随着袁书记的问话，一同向派出所所长巍不义看去。魏不义是魏霸天的二儿子，长得身材奇高，壮伟健硕，相貌堂堂，像魏金刚似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属于女孩子心仪的男人那种。他虽然在不对锻炼了多年，转业后经过过硬的关系，弄上了商品户口，还被强行安到光源镇派出所担任所长的职务，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他第一在这么多老奸巨猾的前辈面前被点名发言，还是有些涩磕，俊脸不由得红起来。但他说起话来，却是刚刚的，有种金属的质感：“在各位老前辈面前实在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既然袁书记点了我的名，我也不敢藏私了！我们的目的是阻止高志洁不在上访胡乱检举，我们能不能先把他扣押起来，挫挫他的锐气，再做道理呢？”“你以什么理由扣押他呢？”袁书记见大家没有搭言的，玩味地笑问道。“就以扰乱地方治安为名好不够吗？”魏不义挺胸抬头，一副军人的范儿。“虽然强行扣押，未尝不可，但就是不能服众啊！高志洁在学生和学生家长心目中还是很有威信的，就怕有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会为他出头，要是暗中再出现个高志洁，偷偷地还去上访检举，我们该怎么办？不管怎样，高志洁检举的那些事儿应该确实不是空穴来风，大家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权力再大，有时也难掩悠悠之口啊！”袁书记冷峻的眼睛威严地扫视着大家，就连身居高位的吴局长和马书记也感到袁书记的凛然威严。巍不义的建议被袁书记否决了，他一脸谦恭地说道：“我这也算抛什么砖引什么玉吧！”话后，呵呵呵地笑起来。“年轻人就该有股子锐气，虽说意见有些偏颇，但不是没有道理！”袁书记老奸巨猾，为了不让魏不义过于难看，赞许地说道。林镇长和赵镇长对望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同时说道：“我想，高志洁毕竟属于在职教师，要是没有别的理由就强行把他拘押起来，恐怕不妥！他要是一品老百姓，或许我们可以采取魏所长的办法，试上一试！既然高志洁是个老师，能不能有教育局、教办室或学校加大力气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如果能做通更好，要是做不通，就把他的范围限制在校园内，监视着他不让他外出，特别是去县城……”“两位镇长，关键是我们凭什么限制他的自由呢？他也是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他什么都懂，你强行限制他的自由，他会心安理得地顺从吗？”孟指导员哈哈哈地笑起来，“要是他在给你们头上加上这么一条罪名，该怎么办啊？”“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我们难道让他给制住了吗？”林镇长和赵镇长尴尬地笑着，端着茶杯猛劲地灌了两口。“关键是大家的屁股都不太干净，不然何必在这里挖空心思地想办法对付他呢？”袁书记行伍出身，快人快语，直言不讳，说出了大家心中的那些阴暗，“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儿，半夜敲门心不惊！”没有谁出来反对，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阴暗。大家都不再说话，就像庙里的一尊尊菩萨，这时候香烟吐出来的缭绕的烟雾，有些呛，一些不常吸烟的人顶不住这烟味，开始轻声地咳嗽了。没有人出言制止。关于高志洁的问题就像一道决定他们命运的考题，他们不许全力以赴，绞尽脑汁地寻找到答案，也许即将到来的麻烦会危及到他们的地位。可是办法在哪里呢？大家心里都清楚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魏金刚“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商城”的受益者，他们自从“四海游龙网吧手机城”更名后，经常前往，还不是欲望使然，那里面的小鲜肉可是就像吸食大麻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会上瘾，这种瘾是驱之不去的，就像毒瘤，再锋利地手术刀，也是难以切除的。何况大家身上还有别的问题，拍就拍一旦他们倒了台，那些早就看不顺眼的人就会落井下石，置他们于死地，所以哪怕有一分的危及到他们地位和利益的危险，都要尽百分百的努力去斩除。马校长坐在毛主任的身边，他只是低着头，附和着别人干笑几声，直到现在也没有说一句话。其实他心中辗转千回，愁肠百结。这次联合调查组给他带来的风险差点让他崩溃了。要不是他走马鑫的后门把关系找到了林书记那里，这次就算能够脱险不被绳之以法，一定会褪去一身皮的。虽说花了几万元，但钱财乃身外之物，花了还可以再挣回来，要是自己完蛋了，红彤彤的老人头，白花花的女人都没有了。虽说当时心疼，但现在想想心中那份痛也就减轻了。但是马校长对高志洁的刻骨铭心的恨却是有增无减的，如果不把高志洁整到死地里去，就等于把自己放到了万吨TNT的炸药库里，随时都会爆炸，那时自己想成为尘土都不可能。当听到贾萌打电话告诉他高志洁神经的那时，他差点欢喜的疯了，面对坐在身边的吴局长和马书记，他也没有丝毫的掩饰，因为他不需要掩饰。他们当时都理解似的会心地笑了。可是后来，他妈的居然又好了，真是天不佑我啊！马校长咬牙切齿，脸色阴晴变化无常，心中暗骂，高志洁别怪老子不讲情面，你他妈的与老子过不去置老子于死地在先，你既然不仁，老子也可以不义，我要不把你搞得像万年的茅坑一样臭不可闻，身败名裂，我就不是马振东。于是一个邪恶的计策潜上了他的心头。马鑫坐在马校长的身边，他发现了马校长的异变，瞥了他一眼，低声问道：“马校长，怎么啦？”许多人都听到了马鑫的话，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马校长，袁书记眼光贼尖，就是那一瞬，马校长眼中的怨怼和厉芒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不动声色地说道：“马校长有什么高见啊，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刚才我脑海里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说出来大家参考吧！”马校长笑呵呵地说道，他发福的脸上带着阴森森的气息。于是马校长小声地详细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忍不住拍手称快，夸道：“马校长就是与众不同，这个计策好得很，妙得很，一定可以让高志洁有苦难言，让他知道搬弄是非的恶果！”
          
            
第三百三十八章 高志洁的厄运（七）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吴局长和马鑫书记按照林书记的指令，坐镇光源中学，协助地方做高志洁的思想工作，阻止他再次到上面检举。林书记曾经叮嘱过他们，高志洁是他见过的最为难缠的人物，是个谁的面子都不买的老犟头，他们任务很重，压力也大，希望他们能够变压力为动力，细心观察，积极思考，寻找妥善的应对之策。高志洁被李遂和赵彪一送回来，就被请进了马校长的办公室。吴局长、马书记、毛主任和马校长一见到高志洁就迫不及待地迎出来，众星捧月般的将他接到了屋里。“高老师，你没事儿了，真是光源之福啊！”吴局长从来没有这样友好地待见过他。“高老师，我们就说到医院看望你，你竟然奇迹般地好了！真是幸事儿啊！”马校长脸上飘过一层微笑。“老同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你能恢复如常，真是咱们光明教育的福啊！”马鑫脸上罩上了一层难得的微笑。“欢迎高老师因祸得福，大病初愈，重新走上工作岗位啊！”毛主任说着伸出了肥胖得如熊爪一般地手。高志洁听着他们假的不能再假的话，乜斜着虚得不能再虚的微笑，心中感到恶心，但他还是笑眯眯地说道：“只要大家不失望，高志洁就心满意足了！”吴局长、马书记、毛主任和马校长有些尴尬，继而“哈哈哈哈”大笑，说道：“高老师说笑了！说笑了！”高志洁被大家虚情假意地让到了沙发上坐下来，马校长赶忙给他倒了杯水，双手捧送到高志洁面前的茶几上，又从抽屉里掏出香烟给高志洁第一个递过去。大家嘘寒问暖，无不尽关心之能。要不是高志洁知道他们的为人，这次一定会被感动得泪流唏嘘了。“我高志洁何德何能，蒙各位领导派人相召，不知道各位尊贵的领导派出清明强干的人员把我召回朝有什么要吩咐吗？我现在已经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恐怕对你们没有什么意义了吧？”高志洁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平时连眼角都不会撒自己的领导如此谦恭礼贤，这样屈尊俯就，必然有所图。马鑫方正白皙的脸上不自然地笼上了红晕，高志洁明白这是鬼祟被戳破时的尴尬，但马鑫毕竟是官场打滚的人，立马情真意切地说道：“老同学，我和吴局长深更半夜还赖在学校不走，真的就是为了等你啊！”“等我？我能有这么大的面子？”高志洁嘻嘻哈哈地问道，调侃味明显。“我还能说瞎话吗？你看毛主任和马校长都是我特别邀请陪你的客人，今晚咱们就到‘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商城’尽兴地潇洒一把，以补偿我对你关心不够的过失，老同学你看怎么样？”马鑫眼泛五彩，真情毕露，言辞凿凿，恨不得把心拿出来让高志洁相信他此时的话。“是啊，是啊，马书记说的绝无虚假！今晚上你才是主角啊！”毛主任附和着助威了。“‘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商城’？乖乖，那可是个龙潭虎穴，岂是我能去的？”高志洁应声答道，“想起来魏金刚和我的那些可怜的学生，我就会痛心疾首，不寒而栗啊！”高志洁长长地叹息道。难以掩饰的悲愤让室内气温骤降，让领导不知所措。“高老师，别激动，喝些水，消消气！”马校长陪着笑脸，把高志洁面前的茶杯端起来递给他。高志洁本带不接，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伸出了手。“高老师，我们今天不谈工作，只谈私事儿，大家都不要拘谨，可以敞开心扉，尽情而言！”吴能局长也长笑着安抚高志洁。马校长和马鑫都知道，在整个教育局最严肃最没有人情味的就是吴局长，他不苟言笑，总是板着一张如同千年青石板似的脸，让人寒到心里，在教育局里，大家背后都喊他“僵尸脸”。能见到他的笑容难得，能见到他笑容保留一会更是铁石开花般的难得。没想到吴局长今天竟然毫不吝惜地拿出了这般尊贵的笑容。“老同学要是不愿意到‘四海游龙’，我们就到‘快乐大酒店’去吧，听马校长说那里的条件也不坏！”马鑫拿出积攒很久的热情邀请高志洁。毛主任笑道：“高老师，你们老同学难得一聚，你就不要推辞了！不然我们这些陪客的只有喝西北风了啊！”高志洁实在不愿意和他们虚与委蛇，只想尽快离开，说道：“谢谢各位领导，高志洁实在不敢叨扰，我需要休息，要是各位领导没有什么教导的，我就回去休息了！”起身，抬手向他们拱拱手，转身要走。吴局长和马鑫都没有想到高志洁竟然这样不把他们放到眼中，心中暗恨。他们正要出言阻止高志洁，马校长察言观色，还能不理解两位局领导的心情，急忙拦住高志洁，笑道：“高老师，有些事儿还没有说清楚，怎好就走啊！”高志洁直愣愣地望着他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不是没有其他的事儿吗？”毛主任接过话茬，亲热地拉住高志洁的手，让他再次坐下来：“高老师作为教办室领导平时对你关心太少了，像你这样的德才兼备又专又红的人才，教办室应该大胆提拔，委以重任，可惜我平时光顾得工作，忽落了你！刚才我已经向吴局长和马书记表了态，准备正式提拔你到教办室担任主管教科研主任，马书记和吴局长大力赞成，对教办室的决定也表了态，你看怎么样啊？”“是啊，高老师，各位领导准备饭桌上给你个惊喜呢！”马校长和颜悦色地说道，“没想到你急着要走啊！”吴能和马鑫偷偷地望了毛主任一眼，心道，自古男人难过两大关，一个是美人关，一个是权力关，高志洁这家伙不近女色，已经应验了；但不可能对权力也绝缘吧！不过毛主任这家伙还真能白呼，哄人都不打草稿，竟然打着我们的旗号给高志洁委以重任，要是这一招能奏效当然是好了，就怕高志洁不上这个钩。“哈哈哈哈――”他们的担心终究还是应验了，高志洁竟然大笑起来，沉闷的空气骚动起来。“高老师笑什么啊？”毛主任惊问。“高志洁一没有做官的命，二没有做官的心，三也没有做官的能，我岂能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呢！这个教科研主任我可不敢接受！”高志洁轻笑道。“高老师，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儿啊！你也不想想就直接拒绝了？”毛主任没想到高志洁会毫不犹豫地回绝他。“也许在别人眼里这个教办室教科研主任是个香饽饽，可是在我高志洁的眼中什么都不是！高志洁今生无欲无求，只想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教书育人，只是想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能够平平安安！什么名利官职金钱都想粪土，我高志洁是不会放到眼中的！”高志洁眼中古井无波，深邃而旷远，他就像来自亘古的隐士，不着人间烟火。吴局长、马鑫、毛主任和马校长竟然感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内心不禁惶恐了。高志洁无动于衷地扫了他们一眼，起身，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慢着！高老师，我们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马校长突然叫道。高志洁回转身，好整以暇地笑道：“你们早就说出来了，我都快急死了！”“哦，你知道什么事儿？”马校长紧张地问道。“不知道！”高志洁冷着脸笑道，那表情差点把马校长的鼻子气歪了。马校长心中把高志洁的家人问候了许多遍，但还是满脸堆笑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想和你谈谈举报的事儿！”“怎么谈？谈什么？”高志洁呵呵呵地笑道。“高老师，你检举已经多回了，这次联合调查组也已经拿出了结论，这件事儿能不能到此为止啊？”马校长看了几位领导一眼说道。“为什么你们要我停止！既然我所举报的都是假的，你们害怕什么呢？”高志洁无所谓地戏谑地问道。“高老师虽然你举报的都是假的，但弄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吧！我的意思是既然这样，该住时就住手，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何必弄到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地步呢？”马校长侃侃而谈，剖肝沥胆，就像规劝一位老友。“老同学，马校长说得对啊！你就算到省里举报，不是还得下边查吗？”马鑫劝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检举永远没有真正的结果吗？这个社会永远没有正义和善良吗？”高志洁知道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既然他们几个结伙做自己的工作，那就表明他们是一伙的，不管他们是为了自己，或是别人的说客，都是自己鄙视的人。“老同学，我是好心好意劝你，你怎么把火往我身上发啊！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太敏感了，事实上你所检举的事儿，也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你不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啦！”“马书记，是我太敏感了吗？‘光源四虎’、黑种人、钱薇薇横行校园，魏金刚罔顾法律欺骗女学生而其牟利，派出所尸位素餐充当恶事恶行的保护伞，孟卫国依仗权势为非作歹欺压良善，只要稍作调查，就能大白天下，可是二十多人的联合调查组竟然无功而返，不，应该说‘大获全胜’而返，让善良和弱者饮恨而痛，让恶势力恶人逍遥法外，其心可诛，天理难容！你应该还记得你们调查组第一次找我的时候，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吧？”高志洁冷眼扫视全场，他凛凛而言，四个领导面面相觑，呆愣当场。过了好半天，马鑫终于吃力地问道：“什么话？”高志洁凛然生威，词句铿锵：“如果你们实在无能为力把事情弄清楚，我会直接到中央检举揭发，我一定要给教师和学生讨还公道，让那些无视法律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马鑫被噎在那里，他气急败坏地吼道：“高志洁，你真是二愣子！屁大的事儿你非要倒海翻江吗？――你无事生非，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如果你再固执不知悔改，信不信把你送到疯人院去！”马鑫眼中喷火，咬牙切齿。“随你们的便吧！但在我失去自由之前，我还是要做我该做的事儿！这是我的权利和义务！”高志洁看着气得脸似死猪肝子般的马鑫，扫视着怒气荡脸的吴局长、毛主任和马校长，仰天长啸，傲然而去。“疯子！疯子！简直是个疯子！”马校长暴跳如雷地骂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 高志洁的厄运（八）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回到宿舍，先给文梅和李雪打了手机，告诉她们他很好，让她们放心！又给玉英打了手机，询问江娜的情况。玉英告诉他，娜娜的情况很不好，她不愿意上学，一提到学校她就哭，那晚的事儿成了她的噩梦，有好多次夜间惊醒，哭着喊着“你们这些人渣，这些禽兽，别挨我！我不会屈服的！”玉英为他检举那些人而担心，高志洁安慰了她，自己会没事儿，然后高志洁问及上次调查组调查的事儿，玉英说道：“你为了我和孩子什么都不顾及了，我和娜娜都这样了，还能不说实话吗？”“看来那伙人玩了手腕啊！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这就是他们的肮脏的嘴脸啊！”高志洁叹道，“玉英，我恐怕没有时间去看娜娜了，你要好好安慰她，这孩子真是太不幸了！”“听人说你疯了，咋回事儿啊？”玉英突然问道。“没事儿，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高志洁笑道。第二天，天还没亮，高志洁起了个大早，什么也没拿，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学校南边的候车站等车了。晚秋时节，早晨的气温很低，公路两边的高大白杨树，已经脱尽了衣装，钢筋铁骨，赤裸地暴露在苍天寰宇之下，虬劲有力，如刀似剑。两边的田野里，麦苗刚刚遮盖着地皮，在这早晨凉凉的微风中如绿色的海洋，荡漾着绸缎似的涟漪，成为早晨的一副绝好的画儿。候车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四周静悄悄地有些寂寞而荒凉，无边无际的冷风直往袖筒中、脖颈中钻，他的心沉入到了无边无际的浩瀚的苍凉和悲戚之中了。他的心中的那些事儿也如同这无边无际的苍凉，翻腾着，汹涌着，似乎要把的心冻僵了。“高老师，还没有走掉？”高志洁正在呆呆地想着心事，发着愣，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闯进了他耳中。“怎么是你们？”高志洁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马校长和孟大卫正站在身边，微笑着看着他。“你们也要进城吗？”高志洁虽然不喜欢他们，既然见面了，既然人家先打了招呼，也得应付一下吧。“我们不进城，专门请你回去的！”孟大卫像只狡猾的猫，他要玩个猫戏老鼠的游戏了。高志洁瞬间便明白了两位校长的意思了，他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要进城？”“这个不需要告诉你！走吧，你只要和我们回去就行了！”马校长也说道。“我不会去，我要进城！”高志洁警惕地望着他们。“这个城，你今天是去不了！”孟大卫嘿嘿地笑道。“为什么？”高志洁生气地说道。“不为什么，我们不让你去！”孟大卫板上钉钉地说道。“我一定要去呢？”高志洁十分生气。“你自量能过了我这一关吗？老子说不让你去，你就不能去，从今天起你的自由没有了！”孟大卫性格火爆，做事儿从来不顾后果，就算当了副校长，也改变不了他的性格，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嘛。何况他与高志洁有仇隙呢！联合调查组进驻光源镇可把孟卫国吓得不轻。他利用主抓计划生育工作的权利，私自乱征计划生育超生罚款的金额，侵吞罚款，巧取豪夺，收受贿赂，还利用征收罚款的机会淫人妻女。魏金刚的“四海游龙综合娱乐城”挂牌之后，他也时常光顾其中，享受着“黄金员工”的特殊服务，如果这些被查实了，至少判他十年二十年也不为过。有一天晚上，孟大卫到孟卫国家里去，谈及高志洁的事儿，孟卫国哭着骂道：“高志洁，王八蛋，说不定老子就毁到他的手里，老子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有朝一日，老子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孟大卫何尝见过当了多少年镇长的大哥也会哭，他竟像孩子似的哭得很伤心，很没有风度。要不是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坎儿，大哥绝不会在他面前是这副熊样的。大哥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魔鬼缠住他的心，这些孟大卫就特别恼火。孟大卫也知道大哥为了摆平这件事儿，和大嫂没少往袁书记那里跑，至少花三四万，袁书记才答应为他出头讲情。这次被袁书记熊得一塌糊涂，脸上还被青一块紫一块的，他询问大嫂才知道那是被袁书记狂殴所致。孟大卫当时就暴跳如雷，发誓要找高志洁的麻烦。当然大哥也没少到县城托关系走后门，后来总算把事情摆平了。但是眼前这个神经病竟然还贼心不死，还要寻衅滋事儿，唯恐天下不乱。高志洁检举孟卫国，孟卫国可是他亲哥哥啊，孟卫国不能公开地找高志洁的麻烦，他孟大卫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何况现在整个光源镇，或者说光明县的大佬都在和高志洁过不去，孟大卫岂能不明白，就算现在他把高志洁暴打一顿，估计他也没有地方说理去。何况痛扁高志洁也是在马校长的算计之中呢？积怨已久，积恨已多，孟大卫岂能饶他？这时候，他身边的马校长也向他使着眼色，马校长的意思很明显。孟大卫不在有顾虑了，“高志洁，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们回去？”“我不会去，我有我的自由！”高志洁无视孟大卫的恼怒说道。“真不回去？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孟大卫声如怪枭，向高志洁身前跨了一步。高志洁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耍什么蛮横？”“老子就是耍蛮横，你能把老子怎么样？”孟大卫就像只眼睛充血发红的豺狼，逼视着高志洁，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高老师回去吧，不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吧！”马校长笑着说道，“高副校长，别激动，我相信高老师会想通的！”“我就不回去，高志洁走得端，行得正，言出必践！”高志洁坚决地答道。“好吧，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言出必践！”孟大卫说这话，也不再客气，一跨步，一个近身，像豹子似的，窜到了高志洁的跟前，左手一伸，抓住高志洁前胸的衣服，高志洁惊慌失措地问道：“孟校长，你要做什么？”孟大卫身材比高志洁胖大，至少高出高志洁一头，他像个铁塔似的居高临下，八面威风，以绝对压倒的优势挤压着高志洁头上的空间；眼睛瞪得溜圆，如牛眼相似，逼视着高志洁，骂骂咧咧地说道：“老子要做什么？老子要揍人，揍你这个不长眼睛的神经病！”说着话，右手紧握成拳，一个右直拳闪电般的速度直奔高志洁的面门而来，高志洁眼睁睁地看着右拳向着面门而来，下意识地一歪头，孟大卫这一拳自然走空了。但也激发出他的凶性来，他左手紧拽着高志洁的一副不放，右拳不变，由外向内照着高志洁的脸上猛烈捶来，高志洁无论如何也没法逃出这一劫，一声“咚”的闷响，打得高志洁整个头都嗡嗡直叫，他立刻就晕晕乎乎了。高志洁本能地抬起右手向着孟大卫的脸上推过来，可是孟大卫怎么能给他这样的机会呢，他脸向着后面一仰，高志洁的这一拳无功而落，孟大卫瞧准这个机会，左手松开攥着的衣服，顺势逮住高志洁的右手，死死地攥住，右手抡圆了，向着高志洁的脸上左右开弓，凶狠地肆虐着，一阵骤雨式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秋晨响起来。殷红的血顺着高志洁的嘴角和鼻子向着空中和地面洒落，浓郁的血腥味在这清冷的秋晨空气弥散。“姓高的，你回去不回去？”孟大卫边打边问。“不回去，只要把我打死了，我就再也不会检举了！”高志洁被打晕了，但吞吞吐吐地像梦呓似的说道。“好，好！”孟大卫连说两个“好”字，停住右手，右膝弓起，照着高志洁的小腹狠狠地撞去，高志洁疼不过，双手捂住小腹，腰弯下来，忍不住呻吟起来。“孟副校长，千万不能再打了！要是把高老师打伤了，可就不好了吧！”马校长见着高志洁被孟大卫殴打得模样，心里笑开了花，还是装模作样地劝道。“姓高的，怎么样？回去不回去？”孟大卫尖声戾气地喝问。“威武不能屈，你打死我吧！”高志洁断断续续地答道。“好好好！”孟大卫气极而笑，“今天老子不把你打服了，就不姓孟啦！”说着话，孟大卫一脚踢到高志洁蹲着的右腿上，高志洁蹲着，双手捂住如刀绞疼痛的肚子，根本没有任何防范的准备，这一脚把他踢了个仰八叉，孟大卫不准备再放过他，他一个近身，抬起右脚，凶神恶煞般的向着高志洁的身上连番踢打，“噗噗噗噗”的沉闷的声音，不断响起来。高志洁有几次试着起来，但都没有得逞，孟大卫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高志洁的身上的灰色的衣服上被鲜血染红了，可是疯狂的肆虐还在继续。有些早晨到地里看庄家的老人已经散见于这暴力演绎的旷野中了，也有一些人发现了这边出了事故，他们已经不约而同地向着这边走来。“孟副校长，别打了！已经有人向这里来了！”马校长提醒道。“怕个球啊！”孟大卫已经凶性爆发，红了眼，有恃无恐地说道，“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敢管老子的闲事儿！”“不是，孟副校长，我们也得顾及些身份吧！”马校长看着近乎疯狂的孟大卫劝道。孟大卫也好像意识到什么，这才住了手。
          
            
第三百四十章 高志洁的厄运（九）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被孟大卫肆虐蹂躏而昏迷，醒时，已在光源镇派出所的讯问室内。此时的高志洁十分狼狈，白皙的脸上被灰尘和凝固的鲜血所覆盖，就像九死一生地从地狱出来的人，凄惨极了。文梅给他买的那身休闲装，成了高大卫凌辱蹂躏的牺牲品，有几个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纹和擦痕。原来当时孟大卫把高志洁打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了过去。马校长和孟大卫嘀咕了几句，马校长便拨通了派出所的值班室的手机。当时，一位到田间看庄家的老人和一位等车的顾客，望着躺在地上像死人似的高志洁，问道：“他咋啦？”马校长严肃地说道：“他是个强奸犯，有人告发他，他得到了消息，竟然想逃跑，被我们逮住了！大家不要大惊小怪的！”两人虽然好奇，但看着高志洁的惨状，和孟大卫呼呼喘气的狠辣的模样，也不敢再问了。十多分钟后，派出所的警车呼啸着而来，下来两位警员，把高志洁抬上了警车。高志洁醒了过来，是被派出所的冰冷的水激醒的。当他醒来的时候，毫无意识地呻吟着，那是痛苦时发自心灵的声音。他朦朦胧胧地听到身边有人说话：“醒了！”“死不了！”冰冷得比这秋晨的冷水还要寒心的声音。“高志洁，你醒来了？”刚才还那个阴气十足的声音。“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高志洁大脑昏沉沉的，眼睛模糊得厉害，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孟大卫，这个恶魔呢？你们和他是一伙的？还有那个马校长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高志洁双手摁住疼痛欲裂的脑袋，睁着迷茫的眼睛，絮絮叨叨地数落着。“这里是派出所，孟副校长和马校长先回学校啦！你的事情露馅的，他们把你告了！”还是那个年轻的阴冷的声音回答他。高志洁摇了摇头，双手擦着迷蒙发涩的眼睛，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那次吴淖诬陷自己和他所谓的老婆有染的时候来过，那次他是接受调查的，不知道这回自己又摊上了什么事儿。高志洁从冰凉的水泥地上坐起来，环视着周围站着的几个人，这些人都穿着警服，他们都是警察。其中有的人他还认识，孟指导员、侯警官，还有一个长得颇似魏金刚的年轻人，只是他不魏金刚高些，大些，魁梧些，但一脸的阴骘比魏金刚有过之而不无及，高志洁意识到这个人该是魏金刚的大哥或者二哥，其实这个人是魏金刚的二哥魏不义。“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我犯了什么事儿？”高志洁终于清醒了，他知道到了派出所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等着他，但他还是强硬地说道，“我要告孟大卫和马振东，他们打我，限制我的自由，侵犯我人身权利！”“高志洁，你凭什么告人家？你犯了事儿想逃跑，人家劝你到派出所自首，你竟然出手打人家，就算人家打死你，你也没地方说理去！——你先别告别人，等你的事儿清楚后再告也不迟！——高志洁，难道你做的事儿还需要我们一一指出来吗？你还是自己承认了吧！你是怎样诱骗欺辱吴青丽、白小瑶和怀青青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学生的？”魏不义嘿嘿地笑道。“我没有做那断子绝孙的腌臜事儿！你们这是栽赃陷害，是违法犯罪，知道吗？”魏不义鄙视地眼神让高志洁火冒三丈，骨子里的傲气让他充满了反抗的力量。“高志洁，我们知道你的嘴硬，但是你要明白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要想清楚了！”孟指导员的两只眼睛贼亮贼亮地盯着高志洁，就像一只豺狼戏弄着到手的猎物。“犯法的事儿，我高志洁什么也没做！你们别想冤枉我，这个社会是讲法律的！”高志洁浑身疼得难忍，额头上沁出了层层汗珠，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在疼痛的地方按着，希望借此减轻痛苦。“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高志洁，你不要嘴硬，等一会，受害人来了，我们看你还怎么硬！”侯警官忍不住叱道，他那狭长的猴脸很难看。他真是人如其姓了。“什么受害人？”高志洁惊骇地问道。“等一会就知道了！”侯警官嘿嘿地冷笑着说道。看来派出所里，他们并不想他说什么，孟指导员和魏不义冷森森地看了高志洁一会，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摸不着头脑的高志洁和等着看好戏诡笑着的侯警官。时间不长，一阵警笛响起来，侯警官站起来，来到门口，回望了高志洁一眼。不一会，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响起来，几个人出现在讯问室的门口。高志洁向门口望去，他立马呆住了。马校长和孟大卫的身边跟着的三个女孩他都认识，他们来做什么啊？莫非刚才他们所说的自己犯事儿与她们有关？她们就是受害人？几个人进了屋，魏不义和孟指导员也进了屋，随后两个年轻的警员搬进来两条长靠椅，放在高志洁对面的墙根旁。魏不义和蔼地笑了笑，给他们让了座。高志洁怪怪地望着三个女孩子，出声问道：“吴青丽、白小蝶、怀青青，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莫非那些小痞子又找你们的麻烦，欺负了你们吗？”白小蝶、吴青丽和怀青青，脸上瞬间布满了红晕，她们赶快抹过脸去，没有说话。马校长和高大卫冷笑着望着高志洁：“高志洁，她们把你告了！”“告我？为什么？”高志洁不明白问道。“高志洁，难道你还要装糊涂吗？”魏不义气势汹汹，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大声训斥道，“不要以为你装糊涂，就可以蒙混过关，要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怎样诱骗欺辱这些含苞待放的女孩子，还不从实招来！”孟指导员就像发怒的恶魔指着高志洁，“这回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抵赖吗？这里是派出所，容不得你撒野！”高志洁面对环伺周围的人，看着几个男人不怀疑的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他们这是给他设好的圈套啊，就等着他或强迫他往里面跳啊！他和他们还有什么理可讲？他绝望了，绝望得愤然而起，双目欲裂，一一指着面前的每个人：“你们，你们，还有天理，还有公义吗？”“别在这里和我们假惺惺地讲天理讲公义，你糟蹋这样水灵灵的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天理和公义啊？”孟指导员声色俱厉地叱道。“我没有！我没有！吴青丽、白小瑶、怀青青，老师没有侮辱你们吧？老师是那样关心你们，你们怎么能诬陷老师呢？你们说那些都是假的！说啊！”高志洁望着根本就不看他一眼的三个他曾像父亲一样关怀的女学生，发疯似的说道。“高志洁，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上字，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魏不义给刚刚踏进屋内的侯警官使了眼色，侯警官立即上前，把一沓厚厚的卷宗放到高志洁面前的桌子上。“签吧，签了什么都好了！”侯警官笑着说道。高志洁把那份卷宗扔到了地上，厉言厉色地说道：“我不签，我对她们什么也做过！你们这是栽赃陷害！”侯警官把地上的卷宗重新拾起来，放到高志洁面前的桌子上，像只狼外婆似的劝道：“高老师，别再犟了，签了什么都好说！”“我高志洁宁死不屈，绝对不会在这份卷宗上签字的！除非我死了！”高志洁悲痛欲绝，疾言厉色。他像一只掉进陷阱的可怜的羔羊，愤怒染红了他的眼睛，他再次抓住那份卷宗，两手用力想要把它们撕烂。魏不义阴测测地奸笑道：“高志洁，你也太激动了！你难道也不想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吗？”“你们罪恶的诡计，我不屑看，这样会玷污我的眼睛和青白的！”高志洁双手用力，一阵“嗤嗤啦啦”的声音过后，那份肮脏的卷宗真的被他撕得粉碎了，他把手中的碎片尽力向着眼前这伙人撒去，那纷纷扬扬的纸屑，如同六月的寒雪，飞落在屋内所有人身上，也落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就像死去的灵魂，一动不动了。魏不义见高志洁竟然把那份卷宗撕得粉碎，火冒三丈：“高志洁，你以为死掉了卷宗就没事儿吗？告诉你刚才那份只是复印件，这份才是原件！”魏不义说着接过来侯警官递过来的一份卷宗，伸到高志洁的面前，抖得哗哗啦啦地响。“你们这些豺狼，人渣，高志洁就算死去，也不会和你们妥协的，要想让高志洁底下高贵的头颅，简直是白日做梦！”高志洁说完，一屁股坐到了水泥地上，低着头，再也不愿意看他们一眼了。马校长、孟大卫抿嘴暗笑，暗呼过瘾；三个女学生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看她们的老师。“高志洁，你是个文化人，我们尊重你，不忍心对你动粗，但这不代表我们不能动粗；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对你的苦心，好好配合，这样对大家都好！”孟指导员悲天悯人的模样，轻叹着劝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高志洁的厄运（十）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魏不义面对高志洁的不配合，按捺不住心头的愤怒，狞笑着说道：“高志洁，你一个字不说，也不代表我们不能定你的罪！”他向侯警官说道：“老侯，把卷宗的情况拣重要的读给他听听！”侯警官得令，不敢得慢，接过来魏不义递过来的卷宗，展开了，向高志洁说道：“高志洁，你听明白了！这段是受害人怀青青的供词：记得那是去年春节过后，学校就要开学了，我因为妈妈和爸爸的原因，不想上学了，高志洁到家中找我，我被高志洁的花言巧语感动了，同时爷爷奶奶也极力帮他劝我，我就随着他回到学校。记得那天下了晚自习，他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和我谈了好多好多的话，都是关心让我好好学习的话，我想老师这样关心我，我要是再不好好学习，就真的太亏良心了。我当时向他发誓，一定做个听话好好学习的学生。那晚谈过话，天太晚，他要送我，我因为离家远，害怕路上遇到坏人，就答应了他。于是他就送我，走到我们村庄西地一个麦秸垛的时候，他忽然大声问道：什么人？我吓得一下子钻到了他的怀里，战战兢兢地问道：老师，遇到了什么人吗？他就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边安慰我‘别怕，有老师呢！’边厉声喊道：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过了一会，没有了声音，我只听到他呼呼地直喘气，我惊问：老师，你怎么啦？他答道：老师没什么，刚才太惊险，老师怕你受害啊！我听到他在那么危险的时候，还想着我，我特别感动。我的爸妈都不要我了，好在我的老师像爸爸似的关心我，我把他抱得更紧了，生怕失去了这样一个爸爸。没成想，他也把我搂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在我要从他怀里出来时，他竟然吻我，热辣辣的气息，从他的嘴里喷出来，钻到了我的嘴里，我也感到了他下体的异样，一个东西紧紧地滴在我的身体上。我正要逃离他，他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一下子把我压倒在那座麦秸垛的旁边了。我想喊，可是我害怕被别人发现，也怕他恼羞成怒害死了我，我胆战心惊地任他侮辱了。从那以后他经常把我叫到他的住室，侮辱我。我一个没有爸妈的孩子，也只有任他玷污了。没想到这事儿让马校长知道了些蛛丝马迹，这个人面兽心的人， 竟然让我诬陷马校长欺负我，他还告诉我爷爷奶奶说马校长欺负我，我今天把高志洁怎样诱骗我侮辱我的事情都说出来，请派出所为我伸冤，为我讨还公道啊！”怀青青听到了侯警官读的内容，想到高志洁给他和马校长找的障碍，眼中泪水就像小瀑布相似，流个不住。她边擦着眼泪，边走到高志洁身边，尖声骂道：“高志洁，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把我害得好惨好苦啊！我的幸福被你糟蹋得体无完肤，今生今世，我都恨你！”侯警官不读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脸如死灰呼呼喘气的高志洁：“高志洁，怀青青说的是真的吧？”“没想到高老师还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马校长恶狠狠地望着他，就像面对他的杀父瘧母仇人一般。“你们真是人面兽心，猪卑狗脸，我……”高志洁决眦溢血，右手指环指着面前的每个人，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魏不义大声说道：“侯警官，把另外两个受害人的供词也念给他听听！”“好的！”侯警官答道。接着不屑地瞟着高志洁，直言栗色地念道：“我叫吴青丽，我所说的绝无虚言，如有假话，愿天打五雷轰而死。记得那是九月份，是星期三，我因为上网迟到被高志洁叫到办公室，他先是批评我，继而说吴青丽，你要是再上网，我就告诉你家长，让家长把你领回家。我不想回家，我想在学校，这里有很多好朋友，我在学校里不感到孤单，听到他的话，我吓得浑身直哆嗦，他看我激动，就让我走了。过了两天，我又因为上网迟到了，他再次找到我，吓唬我，要把我送回家，我哭了，哭得很伤。他来到我身边，严厉地问我：吴青丽，你真的不愿意回家吗？我说：是的，只要老师不让我回家，我全听老师的！他问我：真的听话？我也没有多想，揉着眼睛答道：一定听老师的话！他说：那好，现在老师就看看你是不是听话！他说着话，就把门关上了，回到我身边，一把把我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在我惊讶害怕的时候，他像疯子似的，三两下就脱掉了我的衣服，在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将要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浑身不着寸缕地扑到了我的身上，当时我身体疼得钻心，可是我吓蒙了，吓傻了，没想到一向仁慈善良的高老师，会对我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事后，我疼得要死，一个劲地哭。他给了我五十元，并告诉我，要是我把这件事儿告诉了别人或者我的父母，这个学我就没法上了，我和父母都没脸见人了。事后，本打算告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但想到他恶毒的眼神，我就不敢了。从那以后，他经常晚上把我叫到他的宿舍，奸污我，但在班内他还批评我好迟到……”吴青丽不像怀青青那样的激动，她只是双手捂住脸，嘤嘤地哭起来。“高志洁，这是不是真的？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魏不义中气十足，正言厉色地问道，“你难道还不想为自己的恶行负责吗？”高志洁就像石头一般，无声无息地直视着墙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侯警官继续读道：“我叫白小瑶，是光源中学八三班的学生。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丢下我和爸爸跑了。爸爸外出打工，我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我很渴望母爱和父爱。我喜欢文学，高志洁是我最崇敬的老师，到了初二我被分到他的班级，我高兴得就像过年似的。我想我一定要向高老师好好学习写作，将来成为大作家。我怕别的学生嘲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敢名地里向他请教，只有偷偷摸摸地去找他，我和他有个约定，就是我的文章不被发表，我们就不会公开我学习写作的事儿。就这样，我每星期都有几次拿着我的文章到他住室请他指教，开始他还算正经，可是我去的次数多了，他竟然不老实的起来。有一次，是星期三晚上下了自习吧，具体时间我忘了。我正趴在他的办公桌上按照他的指点修改文章，那是一篇我准备投到报社的文章，没想到她这个人面兽心的人，竟从背后压倒我身上，我吓得将要喊出来，他用手紧紧地捂住我的嘴，对我说；白小瑶，你要是嚷嚷，我不好看，你也不好看，我看你今后还怎么嫁人！我听到他的话不敢嚷叫了，再者我没有妈妈，爸爸常年不在家，我就是嚷出去，也没有人为我伸冤，只好对他听之任之了。那晚上高志洁这个禽兽占有了我，就这样我不敢声张，本打算从此之后我不在找他，可是他隔三差五地让我到他那里去，这几个月来，我不知道被他糟蹋了多少次了。我和怀青青、吴青丽虽然有些小矛盾，但我们是朋友，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她们俩也被高志洁糟蹋了，这次我听说高志洁检举别人，我们实在忍不住了，才大胆地站出来，我们要让这个衣冠禽兽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三个女孩子听到了侯警官朗读卷宗，羞愧难当，屈辱荡胸，她们三人搂抱在一起，哇哇地哭起来。孟指导员心中不忍，一把揪住高志洁的衣领子，隐隐听到了线崩断的声音，顿时上衣的几颗扣子砰然落地，打着滚，逃到了隐蔽的地方了。“高志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看看，这样娇嫩的女孩子你也能下得了手，你的良心难道让狗吃了吗？”孟指导员怒发冲冠，愤而骂道。抡起巴掌就要狂扇高志洁的脸。魏不义劝道：“孟导，我们别打他，看这三个孩子的家人怎么说？”马校长叹道：“人心不古啊！世风日下啊！高老师没想到平时你是那样正直，你竟然做出这样事儿？你让我还能说什么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痛心啊！痛心啊！”“姓马的，你给我滚，你是个怎么样的腌臜东西，你自己心里知道！虽然你们做好的套子让我钻，我心里不服！我高志洁诅咒你们不得好死！”高志洁怒睁双眼，大声斥骂道，“我知道我高志洁平时得罪人很多，你们整我，我是无能为力，但老子就算死了，你要斩你们这群祸害百姓的阎罗！”魏不义怒喝道：“高志洁你犯法律，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诬陷好人，你真是冥顽不化，罪有应得！”“你，你们是群什么东西！”高志洁怒目相向，右指逐一点指着眼前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仰天长啸，凄厉而嚎，“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元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魏不义嘿嘿地笑道：“高志洁，我们不仅有受害人告你，还有确凿的物证和医生的检查证明，你有什么冤枉的？法网恢恢，你难逃制裁！”“卑鄙！无耻！你们这些阴险狡诈的小人！我有什么物证落到你们手中？拿出来，让天下人都看看你们的肮脏的嘴脸！”高志洁横眉怒目，疾言厉色地斥骂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高志洁的厄运（十一）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高志洁义愤填膺，正在痛骂魏不义马振东之流，一个警察走到了魏不义身边，小声说道：“所长，受害人的家属来了！”魏不义像僵尸似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忙说道：“快请进来！”不一会，这个小警察领着几个老人走了进来，高志洁一看都认识，她们正是怀青青、吴青丽和白小瑶的爷爷奶奶。高志洁正要和他们搭话，魏不义忙抢着说道：“几位老人家，这个侮辱你们孙女的禽兽教师高志洁今天早晨想要逃走，被马校长和孟副校长抓住了，现在就在你们的面前，你们有什么话尽快问他吧！”“是你这个禽兽！杂种！”怀青青的爷爷一见到高志洁就骂道。“老人家，你们不要听他们的话，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那些事儿？请你们相信我！”高志洁冲着几位老人大声辩白着。“高志洁，你看看站在你眼前的这些老人，你一个文化人，做出这样让人痛心疾首的事儿，你还不说实话，请求老人家的谅解吗？”孟指导员显得痛心无比，指着老人说道。“我没有！我是被你们冤枉的！”高志洁大声抗议道。“高志洁，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还有意义吗？”魏不义向侯警官说道，“侯警官，把卫生院出具的检查证明给老人家看看，也让我们的高老师看看！”侯警官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光源镇卫生院出具的证明，递给老人说道：“你们看看，卫生院的医生已经对你们的孙女进行了身体检查，证明他们都已经被人侮辱过了！我们听到这个结果，也感到悲愤和痛心啊！”几个老人摇着头，拒绝看这张让他们心痛地检查结果。侯警官叹着气，摇着头，把检查结果递给高志洁，高志洁不屑地望了一眼，自我解嘲地说道：“你们做好了饭，设好了圈套，我高志洁还有何言可说！看与不看还有什么分别吗？”怀青青的爷爷比先前更加苍老了，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高志洁身边，一口粘痰吐到了高志洁脸上，像骨节似的巴掌毫无征兆地扇到了她的脸上，高志洁的脸上立马出现五道清晰的掌印。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他这双手是常年辛苦劳动的手，非常有力，他携愤带怒的一巴掌，也够高志洁受得了。“老人家，天地良心，那样猪狗不如的事儿，我高志洁绝对是做不出来的！你们被愚弄啦！”高志洁胸撞愤怒，声音颤抖地说道，“怀青青、吴青丽和白小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我孙女能陷害你？你要是没做，她这么小凭什么要陷害你！你还有脸说？”怀青青的爷爷骂道。怀青青的奶奶冲到高志洁面前，也把一口吐沫吐到了高志洁的脸上，浓浓的吐沫顺着高志洁的脸上淌了下来：“你是个教师，这样腌臜的事儿你都能做得出来，你咋不欺负你闺女啊？我老婆子今天和你拼了！”说着她真的冲上去，脱掉了破鞋，向高志洁的脸上打去，高志洁没有躲闪，听凭她殴打，鞋底和高志洁脸皮接触的吧唧吧唧的声音，响遍了屋内。白小瑶和吴青丽的爷爷奶奶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冲上来，可是却没地方下手了，但他们的嘴可没闲着，咬牙切齿地叫道：“使劲打，打死这个老不羞的杂种，都这样的年纪了，还欺负十多岁的孩子，打死他，打死他！”“大家都要冷静，你们要是把他打坏了，派出所也不好交代啊！出出气就算了！”孟指导员向着魏不义、马振东和孟大卫暗笑着说道。“是啊，别打了！”魏不义也装腔作势地喊道。白小瑶和吴青丽的奶奶好不容易挤到了高志洁的身边，高志洁的上衣的扣子先前被孟指导员给拽掉了，衣服前襟子向两边分开了，坦露出白皙的胸脯，她们照着高志洁的胸脯抓过去，随着手指过处，几道醒目的血槽出现了，鲜红的血珠从窗口处渗出，慢慢地汇聚成了血流，顺着光滑的肌肤流落到地上。“我们非打死这个杂种！”怀青青的爷爷咬牙切齿，义愤盈胸，恶狠狠地说道。老人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他指着高志洁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贼种！先前你还装好人，说马校长欺负俺青青，没想到是你这个杂种！你，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老人说着话，解掉身上的皮带，照着高志洁身上没头没脸地使劲地抽打着，噼里啪啦的皮带声像震得人耳朵生疼。高志洁忍住被打得疼痛难忍，疼痛逼出的汗珠，汇聚成涓涓的汗水打着滚，流下来，他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了，但是他就是没有哼一声。高志洁知道他们把这些老人找来就是要羞辱他的，他就是长了数以万计的嘴巴，也没有说理的机会。他只能忍受着羞辱和痛苦，承受着来自这些被愚弄的老人的发泄。有几皮带蒙头盖帘地抽下来，抽到了高志洁的脸上，于是两道清晰殷红的伤痕赫然呈现在他白皙的脸上，就像是一道血剑，锋利地剑刃醒目地刺向一个未知的方向，汗水流到了血槽中，腌渍得他钻心地疼痛。高志洁的鼻子中的鲜血像泉水似的汩汩地冒出来，洒到了裸露的皮肤上和灰色的休闲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向着四周蔓延，就像在上面浓墨重彩地绘上了朵朵灿烂的花儿。一股股浓重的鲜血的腥味在室内弥漫，让人有了呕吐的冲动。无边无际的羞辱，无边无际的精神和肉体的折磨，高志洁实在难以忍受了，他觉得头晕目眩的感觉钻入了他的神经，随着你个老人的殴打，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他的身体开始了摇摇晃晃的，他实在再难站住了，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精神，就像濒临死亡的人一样，眼中出现了萎靡和灰白的眼色，他有气无力地对眼前不管轻重发泄愤怒地老人说道：“能让我坐下再打吗？”怀青青的爷爷根本没有直接回答他，抽在脸上的皮带算是最好的回答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高志洁的厄运（十二）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魏不义和孟指导员，见高志洁颤颤巍巍的，摇摇欲坠，忙出手阻止了几位发火的老人：“都别再打了！等我问问他！”老人都住了手，但他们还是骂骂咧咧的，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恶人，杂种！“高志洁，你干脆召了，在卷宗上签个字，就算了！要是我们不阻止他们，他们会打死你的！”魏不义猫哭耗子假慈悲地劝道。“姓魏的，我明白你们要致我于死地，我高志洁就是死了，也不会招那些我根本没做过的事儿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高志洁要是向你们这伙恶魔屈服，我高志洁枉为男人！”高志洁晕晕乎乎地喘着气说完这些话，摇了摇，晃了晃，再也站不住了，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栽在地上。魏不义把手放到他的鼻端，说道：“没事儿！侯警官，你去安排受害人家属回家吧！至于受害的孩子，一会送到县城先找个地方保护起来，千万别让她们在受到伤害啊！”侯警官答应了一声，招呼着他们离开了。马校长看着昏倒的高志洁，问道：“这怎么办？”孟指导员残酷的笑道：“没事儿的！”他出去了，很快就回到了屋内，手中多了一盆水。他把水倒在高志洁的头上，很快他就醒了。高志洁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颓唐得让人痛心。他散漫无神的眼睛看了屋内的人，虚弱地说道：“有什么办法都使出来吧！我都照单全收！绝不哼一声！”魏不义就站在高志洁的跟前，狞笑着说道：“高志洁，在卷宗上签名画押，一切都好了！”“我绝不会让你们满意的！”高志洁虚弱地说不出话来了。魏不义咬牙切齿地说道：“高志洁，你愿意与所有的人为敌，难道就没想到今日之果吗？你说签不签？”“不签，除非我死了！”高志洁逼视着他。“我们不让你死，让你半死不活的！生不如死！”魏不义长声“嘿嘿”地笑起来。“疯子！禽兽！”高志洁突然使劲全身的力气骂道。“高志洁，你到底签不签？”魏不义声音也大起来。他一把抓住高志洁的胳膊，把他拉起来。魏不义是军人出身，孔武有力，岂能是高志洁这样身单力薄的白面书生可比啊。高志洁在他手中和一个玩物木偶差不多。“放开我！”高志洁怒目相对。“你签不签？”魏不义怒道。“不签，除非我死了！”魏不义右手掐住高志洁的下巴，瞪着眼睛凑近他，低声吼道：“你以为死扛就没事儿了吗？告诉你，老子收拾你这样的人有的是办法！”高志洁鄙视着他，一口吐沫啐到了他的脸上：“你不得好死！”魏不义被高志洁激怒了，他切齿吼道：“好好好！”他凶神恶煞地一把把高志洁扔到地上，抬起右脚照着高志洁的身上砰砰踢了几脚，高志洁单薄的身体像个陀螺似的在地面上翻滚着。魏不义弯腰拾起怀青青的爷爷扔到地面上的带着鲜血皮条，抡圆了，向着高志洁的身上狂抽起来，清脆的抽打声伴着高志洁揪心地哀鸣响起来。马振东和孟大卫看着高志洁，他们也不禁皱着眉头，心想，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派出所啊！高志洁从早晨到现在，只是半天的时间，先后受到三次残酷的殴打，要不是意志力强大，恐怕早就熬不住了。惊心动魄的皮带着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高志洁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再也不动了。“又昏过去了？”马校长、孟大卫和孟指导员一同站在高志洁跟前问道。“没事儿的，我们正好借此机会让他签字画押！”魏不义气得灰头灰脸的，残酷地笑道。“他昏了，怎么还能签字画押啊！”马校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嘿嘿地笑道。“这简单！”孟指导员笑道，“隔行如隔山嘛！马校长，你能不能模仿高志洁的笔迹帮他签上名字啊？”马校长明白孟指导员的意思，看了大家，说道：“我只能试试看，不见得能像！”马校长接过孟指导员递过来的钢笔，在纸张上试写了几遍，还真的和高志洁的笔迹十分地相似了。于是马校长便在卷宗上签上了几处高志洁的名字了。然后孟指导员抓过来高志洁的手，在准备好的印泥上按了一下，在刚才签名的地上摁上了手印。孟指导员、魏不义和孟大卫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嘿嘿地笑起来，得意而奸猾的笑声久久不散。“我们需要立即把高志洁送到县城东拘留所拘押，等候判决！以免夜长梦多！”孟指导员说道。“快刀斩乱麻，以绝后患！”魏不义狠声说道。当天上午光源镇派出所就用警车把高志洁送到了光明县城东拘留所，暂时拘押。当李雪得到消息匆忙赶到派出所见高志洁的时候，高志洁已经被送走了。李雪向魏不义询问高志洁的案情，魏不义就把有关情况大致向她介绍了一通。这当时，玉英也来到了派出所，了解情况，恰好遇到从派出所里出来的李雪。“李医生，志洁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啦？”玉英消瘦了很多，双腮凝愁。“玉英，你相信志洁是那样的人吗？”李雪咬着嘴唇问道。“不相信，可是这案子该怎么办啊？”玉英说道，“你人多，你也爱他，得为他想想办法啊！”玉英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会的！就怕这次我也帮不上了什么忙啦！从上到下都被他得罪完了！联合调查组的事儿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次他们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啊！”李雪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也只有尽人力听天命啦！”“李医生，这次他只有靠你啦！对了还有文梅，这种事儿也该让她知道了，已经是他妻子的人，又住在城里，看看她有什么办法，把志洁弄出来……”玉英眼泪未干，压抑住哽咽的声音说道。“我知道的，放心吧！”李雪看着玉英失魂落魄地走远了，才匆忙地回到了卫生院，匆忙地拾掇些东西，就风风火火地进城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高志洁的厄运（十三）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李雪见到了文梅，把情况告诉了她，文梅当时就傻掉了。她痴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就像镶嵌在眼眶中，连动一动都没有。白玉似的脸上无忧也无虑，无喜也无悲。李雪吓坏了，生怕文梅也闹出个好歹来，哪像个医生，很没风度地慌乱地喊叫：“文梅，文梅，你别吓我，我也是很脆弱的！”李雪拍打了半天，文梅终于有了反应，当她的眼珠能转动的时候，伴随着的泪水也就呼呼啦啦地往下流了，随之而来的是文梅惊破天际的嚎啕：“志洁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你怎么能够做那事儿啊？你绝对不可能做那事儿的啊？这明明就是那些人在收拾你啊！我们经常劝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好好工作，不要和他们对着干，可你就是不听啊，终于有了今日之祸啊！志洁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和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说你是个强奸犯，打死我我也是不相信的，想我文梅长得也算花容月貌了，每次见到你，我都要把自己给你，你总是千方百计地推辞拒绝我，你怎么会对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动那份心思呢？你正儿八经，不近女色，怎么会欺负那些小丫头片子呢？志洁，……你是比窦娥还要冤啊……”李雪坐在了文梅的身边，拍着她，劝着她，可是文梅心中的冤苦又岂能是几句话所能抚平的呢？李雪也只好坐着陪她暗自伤心流泪了：“梅儿，志洁绝对不会做那事儿的，他是冤枉的，落入人家的彀中，我们相信他，又有什么用你？当务之急不是哭天哭地地抹眼泪，而是想想有没有帮助他的办法啊？不然这次他可真的就完了！要是给他坐实了，这就是jianyin幼女，还是多人，会被判处十年以上的刑罚，有可能还会是无期徒刑，或者是死刑啊！你光哭管什么用啊？”文梅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哭了，哽咽着，可怜兮兮地问道：“雪儿，你能救志洁，你会有办法救他的，是吗？”“梅儿，雪儿有几两斤重，你还不知道吗？目前我和你只有先去求一个人啦，看看他怎样说，再做打算吧！”李雪愁云罩脸地说道。“求谁？林俊生吗？”文梅和李雪泪眼相对问道。“嗯，咱们就找他试试看吧！我总是感到希望不大！”李雪期期艾艾地说道，可见她心中的矛盾。其实李雪来县城的路上就已经给林俊生打了电话，约林俊生见面。李雪知道林俊生和秘书莲没有生活多久就分道扬镳了，出乎人们意料的是林俊生竟然和当年那个暗恋他的当时县委马书记的闺女马兰花重修旧好结了婚。婚后不久，林俊生就通过马家的关系顺利进了市委工作，现在是光明市政府副市长，专管全市民生工作：五保供养、敬老院、救灾救济、慈善捐助、医疗救助、老干部等方面工作，真的是飞黄腾达，步步高升了。在他们约定的地方――云雾茶馆，林俊生比李雪和文梅来得还早些。她们刚到门口，就见林俊生对着她们灿烂地笑着呢。“来啦？请坐吧！”林俊和气而温柔地说道。李雪和文梅一声不吭地坐在林俊生的对面，林俊生还是那样俊美而洒脱，儒雅而温和。她们愁眉不展，他便笑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啊？”“黎娜，还乖吗？”李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心情忐忑地问道。“乖，你要是想她，就回家看看她吧！”林俊生温和地说道，就像是对自己的妻子。“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李雪有些生气了。“对，是我的家！可是黎娜是我们俩的孩子，你有这个权利看她的！”林俊生说道，“你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好了，先别谈这事儿了！我和文梅找你，想请你帮帮忙……”李雪咬着晶莹的嘴唇。“什么事情这样急？”林俊生拿出好奇地神情问道。李雪一怔，说道：“你难道没听说高志洁的事儿吗？”林俊生俊面仰起来，呵呵笑道：“你们的老师吧！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敢作敢为，有男人的骨气和豪气，说真的，我挺佩服他！”李雪瞪着秀目：“你是挖苦他吗？嘲笑他吗？”林俊生见李雪面带寒霜，知道她误会了自己，便非常正经地说道：“李雪，我的为人你该知道的！虽说我们离了婚，但是我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要不是你固执己见，让我和孩子独守空房，我也不会和秘书有染，要不是你坚持离婚，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但尽管这样，我对你只有爱和亏欠……”李雪忙打断他的话，说道：“你现在还说这些有意思吗？我们是来求你帮忙的……”不管李雪的态度怎么恶劣，林俊生就是生不了气，他还得低眉顺眼地说道：“好了，别恼了，我的意思是说对你尊敬的老师，我林俊生是没有丝毫的亵渎之心的！他的勇气真的可圈可点，是个值得我林俊生尊敬的人！现在他遇到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说说看，要是我能够为他效劳，绝无二话！”“你在市里也不知道吗？”文梅紧张地问道。“不知道！什么事儿？什么时候的事儿？”李军生郑重地问道。李雪便把高志洁的事情告诉了林俊生，她和文梅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说出让她们失望的话来。“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儿，离现在才三四个小时，我不是关键人，没那么快知道消息的！这件事儿既然发生了，你们先不要急，急也不能解决问题吧！”林俊生皱着眉，十分的严肃，沉思了片刻，望着文梅和李雪，“不过，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什么问题？”李雪和文梅一起问道。“你们确信高志洁不会jianyin三个女生吗？”“绝对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李雪和文梅异口同声不容置疑地答道。“你们凭什么这么断言？”林俊生好奇地望着她们问道。李雪和文梅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过林俊生见她们俩红霞灿烂明丽的面孔，一切都明白了：“我相信你们！这件事儿我只能试试看，能不能帮得上忙，还要看看实际情况如何！但是我有种预感，这次空拍你们的老师……”林俊生看着她们苦不堪言的神情，赶快闭上了嘴，他不想伤她们的心。
          
            
第三百四十五章 高志洁的厄运（十四） - 人性的角逐 - 红尘别梦

     
            
    林俊生回去后不久就给了她们回信，而这个回信让她们彻底绝望了。原来高志洁的事儿已经上报到了市委万书记的办公桌上了，据说万书记气得暴跳如雷，大发雷霆，亲自作出了重要批示，要求公检法三家对教育系统中这样的败类，要从快从严从重处理，绝不姑息养奸，贻害孩子。林俊生告诉她们，这件事儿估计是没有活路的，简直就是死棋。文梅接过手机哭着说道：“林市长，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他啊？不然他可真的完了！林市长，我求求你——”林俊生被文梅哭哭啼啼地哀求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说他是副市长，但是在一些重要事情上，还得万书记说的算，不管是市委还是市政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谁要是不看着万市长的眼色活着，你在这个位置上也呆不长。万书记提拔干部的程序很简单，一般情况下，动干部前把组织部长喊来，“记”；常委会上要求县委办主任，“念”；选拔表决时对参会常委说，“过”。这样就把干部选拔程序给走完了，有的时候开会前除了他和被提拔的干部外，谁都不知道提拔谁，他只是在开会的时候，突然宣布提拔结果，就了事儿了。因此不管是市里或者各个县里的干部，都是人心惶惶，如坐针毡。干部们对万书记敬若神明，畏之如虎，生怕那一天他看着自己不顺眼就把自己给的官位给枪毙了。谁见到万书记还不是毕恭毕敬，俯首帖耳啊！当然这些难处，林俊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对文梅和李雪说的，现在让他和万书记对着干，他是万万不能的，也是万万不敢的！就算他能豁出官职不要了，可也是于事无补啊。林俊生听着文梅催人泪下的哭泣，始终不知道该怎样答复她，李雪听不到林俊生的声音，从文梅手中拿过来手机：“你怎么哑巴了，有什么话说啊！”“李雪，这事儿我真的帮不了你们，要是能帮上忙，不要说你求我，只要我知道，也会帮忙的！可是万书记这个人……”林俊生十分为难，他期期艾艾地说道。李雪知道林俊生没有和她们玩心眼，便说道：“好吧，要是没办法就算了！我们现在能不能去看看志洁啊？”林俊生赶紧答道：“李雪，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去，那样对你们不好！现在的高志洁绝对是个瘟神，整个市政府是谈高志洁色变，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觉！就怕你们就是去了也见不到他的，他是万书记亲自关注的嫌疑犯，能让你们随便见到吗？”李雪没等林俊生说完，就挂掉了手机，浑身无力了，手机也没有拿住，呯啪一声掉在地上，而她则发起呆了。这一天直到晚上，李雪和文梅也没有想到什么救高志洁的好办法，泪水把她们的时间浸得湿漉漉的。第二天上午她们还是去了光明县城东拘留所探视高志洁了。可是门卫根本就没让她们进拘留所的大门。急得李雪和文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红彤彤的老人头直往门卫手里塞，门卫坚辞不受，门卫见她们可怜，于心不忍，劝她们道：“你们就是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敢放你们进去！就算进到院内，还是见不到那个人，里面的人也不会让你们见的！这是市委关注的大案子，没有上面的特别招呼，谁敢放你们进去见人啊！”她们悻悻地只好无功而返了。尽管这些天文梅和李雪求爹爹告奶奶到处托人，可是根本没有人敢过问这件事儿，有好几次，文梅就给人家跪下了，所托之人也不敢过问她们的事儿。大概是高志洁被关进拘留所的第三天，光明县第一人民法院就以不公开审理的方法审理了高志洁多次侮辱多个未成年女生的案件。当时光源中学马校长受三个受害人及其家属的委托，代表他们出庭。案件审理可谓是空前绝后的顺利，省却了好多法律的程序，公诉员宣读了高志洁“犯罪”的所谓事实之后，审判长就直接宣读了判决结果：高志洁身为人民教师，生活腐化，道德败坏，采用卑劣无耻的手段，多次欺骗侮辱多个女学生，根据相关法律的规定，视其情节恶劣，影响极坏，予以从严从重处罚，现判处高志洁无期徒刑，并剥夺其政治权利，开除公职。高志洁被判刑后，立刻就被送到了省第三监狱了。因为高志洁的所有材料上填写的家庭成员只有他一人，且家庭住址就是光明县光源镇光源中学，法院一时间也没有弄清楚他的家乡住址，因此判决书也只是下到了学校，有学校代为保管了。当李雪和文梅从广播电视上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高志洁被判刑后的第三天了。文梅和李雪就像被人抽取了筋骨似的，当时就瘫软在地上，她们没有想到高志洁的案子竟然审理这样快这样重，可见有人不愿意放过他。文梅知道消息后整整一天没进一粒米，她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床上，只是哭，哭得比她还要坚强的李雪也忍不住唉唉痛哭起来。死气沉沉的家里，没有了一点活气了。家里就像地狱似的，黑云压城，寒气透骨。李雪知道文梅这样也不是办法，就想方设法地劝慰她：“梅儿，你是不是真的爱志洁？”“雪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文梅热泪滚滚地问道。“你要是真的爱志洁，你就不该这样不顾自己的死活了！你就是哭死有用吗？没用！志洁被判了无期徒刑，我们只有想办法为他伸冤才是该做的事儿，你哭哭啼啼，不依不饶，算哪门子的爱他啊？再者说，志洁还有两个孩子，你也应该坚强起来，担起志洁没有完成的重任，把两个孩子养育成人，才是你该做的！”李雪心中痛苦不见得比文梅轻，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哭的时候，她们只有想尽各种办法为直接喊冤叫屈，为志洁平反昭雪，才是最理智的行为。李雪有她的考虑，虽然她爱志洁，因为文梅，她不可能和志洁走到一起的，但是爱他，就希望他过得平安幸福，可是现在志洁已经被人打进了十八层地狱，要是不豁出去帮他，恐怕这一辈子他也没有了出头之日了。要帮志洁，光明县市两级绝对不会有人出头为他平反的。这只有到省城或者更高层去，而这段道路恐怕就更加艰难了，也许会把自己送进去，但是人有所为，也有所不为，不管怎样，她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男人被人不明不白地送进了监狱，而且还是无期徒刑，她绝对不敢想象高志洁的后半生在那样的地方度过，该是怎样的情景。“雪儿，我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实在没有什么注意！——上学时你就比我聪明，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文梅的眼睛哭得红彤彤的，都合缝了。“简单！志洁不是因为揭发检举被人害进了监狱吗？我们也学学志洁，到省城或者首都去上访，为志洁喊冤，为志洁昭雪！”李雪眼睛也是红肿的，但是她脸上刚毅和自信，让文梅感到心中一暖，没来由的让她也增添了无穷无尽的勇气了。“好，雪儿，就是死，我也要为志洁争一争！”文梅双手梳理着乱得像一堆草似的头发，坚定地说道。“梅儿，不是你，是我们！为了志洁，我们只有豁出去了，哪怕是我们的生命！”李雪明亮而含泪的眼睛望着文梅，情绪激动地说道。文梅上前双手和李雪握在一起：“为了志洁，我们共同战斗！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李雪和文梅相拥在一起，互相加油打气。她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她们都明白她们的心跳着同一个节奏，踏着同一个鼓点，她们有着共同的心和共同的爱，而这也是他们能够面对眼前暂时的黑暗勇往直前，不计后果，敢冲敢闯的原因了。为爱而战！为爱而战！当她们拿定了主意后，文梅倒显得比先前安静理智了。“雪儿，你说这件事儿要不要告诉祥瑞和娟娟啊？”李雪先前好像也没有想到这一层，文梅的提醒才让她回过味来，她秀发低垂，沉思了一会：“我看也可以告诉他们吧！祥瑞和娟娟都是坚强的孩子，及早让他们知道事情的原委和真相，说不定对他们也是一次锻炼，一次成长，会促使他们加倍努力！”“我怕他们受不了这个打击，跌倒了再也爬不起来，要是那样，我也太对不起志洁了！”文梅愁眉苦脸地说道。“我看这俩孩子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李雪凝眉说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