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一章 缘起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一章 缘起 帝都的春天乍暖还寒,早高峰的长街之上车水马龙,人影匆匆,人群之中有一个慢悠悠的身影与这繁忙的城市节奏显得格格不入。这人中等身材,年纪不大,不甚英俊的脸上一直挂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整个人的气质一看就是地道的胡同串子,他的名字叫朱瀚文。 这朱瀚文的日子说起来还真不太的顺风顺水,九岁那年父母失踪,只留下一间老房子,从那时候起学习也一泻千里。今年已经十八岁的他在接受完九年义务教育以后已经做了两年多的社会闲散人员。还没有被饿死完全是仗着帝都的祖宅每个月还能为他提供一笔饿不死撑不着的房租。 “嗨~这tm都已经开春了,贼老天怎么还这么冷飕飕的?”朱瀚文一边自言自语的叨咕着一边缩着头走在一条老街上。这里的春天一般都没有什么新意,不是满天黄沙,就是不见天日的雾霾。 “天呐,什么情况?” “哇好漂亮,快许愿!” “上次出现这景儿还是那什么狮子座流星雨呢吧?”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冷漠穿梭的大街突然热闹了起来。 “嚯?!大白天的下流星雨?这是要世界末日了是怎么着?别介啊,兄弟还一处男呢!好歹等哥们破了处也算死得其所啊~您这说来就来这谁受的了啊!”正在操着一嘴的地道当地方言的朱瀚文根本不会理会旁边人投过来的鄙夷眼神,老神在在的看着天上的奇观。 说来神奇,原本雾霾笼罩的天穹,被无数白光穿透,好像戳破了某种隔膜一般,紧接着便是天光一闪,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太阳刚一露头就被一道白虹贯透,满天的雾霾被这道白虹分两半,似乎听到某种命令一般数百道白色光芒刚一穿透云层便各自飞散开来。 “白虹贯日,天路重开,大势可期啊!”龙虎山,天师府一位根本看不出年龄的老道士手捻须髯,多年不起波澜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快慰。“老祖!老祖!出大事了!”一个小道童飞也似的跑了进来。“何事如此惊慌,吾辈修道之士首重修心,回去将《老子想尔注》抄十遍!”这《老子想尔注》乃是天师府张家內传经典,这道童看来应是天师府张家嫡传,那老道士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是,老祖,我知错了,启禀老祖,刚刚一道流星向天师府飞来,紧接着几道雷光闪过,万法宗坛上突然出现一方大印,电光四射无人能近,特来请老祖过去一看究竟。”童子平复了一下心情躬身施礼说道。 “有这等事,快带我去看看。”老道士听罢,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门外院中。 “师祖,您不是说吾辈修心,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嘛?现在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童子满脸的问号。 “哪来那么多废话,大势将起,如果我所料不错,万法宗坛上的大印应该就是初代祖师飞升带走的五雷正法宝印。该当我正一道道统当兴,如此大事,岂能耽搁!”老道士给了道童一个暴栗一把提起他的衣襟一道金光闪过飞出院落。。。 武当山,飞升崖。 一道寒光闪过,一把神剑突然出现悬在一位正在打坐的年轻道人头上,道士好像不知道一般继续修行,剑身之上青色宝光流转如光滑的丝绸一般向下流淌,眼看就要刺进道士头上百汇穴内,道士依然五心朝天岿然不动。随着青光流淌剑尖就这样一寸一寸刺入道士的头顶,道士的面色似乎有些痛苦,但更多的依然是不动如山,刚毅诀然。直到神剑整个没柄而入,青色光华从道士体内飘然而出。过了许久,青光收敛道士长身而立,大笑三声,化作一道寒光消失不见。 同样的事情,在洛阳白马寺,青城山上清宫,普陀山紫竹林等等各大道场都有发生。当然这些有道统的地方所发生的事,外界是看不到的。 而朱瀚文当然也不知道他正在见证一件关乎天下的大事。当然就算知道可能他也不会关心,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帝都兴盛街路北的都城隍庙门前。 “就是这儿了。不知道当年那个老和尚说的准不准。如果这里也没有办法,小爷也就只能认命了。哎。。”也不知怎的,原本什么都不在乎,觉得自己烂命一条的朱瀚文忽的有些患得患失。“算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结了老爹老妈的一桩遗愿。”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已经陈旧不堪庙门,迈步走了进去。 这兴盛街的都城隍庙曾经是帝都最热闹的所在之一,每到初一、十五、二十五的庙会,城隍出行,赏善罚恶,八方来客聚集到庙门前互通有无。秧歌,高跷,五虎棍,吹拉弹唱,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气派非凡。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边的护国寺,琉璃厂等更大的集市兴起,这里的繁华不在不说,一年也比一年越发的冷清。到了现在,由于修葺不善,当年热闹气派的都城隍庙好像一个迟暮的老人,独自坐在街边,跟往来的路人倾诉着自己当年的风采。 走进其中,发现里面的空间还是非常大的,两侧土地庙,山神庙,十殿阎王对称而立,而院正中间的大威灵祠虽然风光不在,但依然威武肃穆。 “烧香还愿,收费五十,求签问卜,收费一百。”这么个破的地方竟然还有庙祝?!最主要的是竟然还特么收费?在这里当庙祝怕不是要饿死?朱瀚文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点不够用,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乖乖交了钱,取了三支香。三支香就要五十,真他娘的黑啊,朱瀚文心里骂着娘。 拜了四方,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一辑三拜一辑。礼成以后站起来,偷眼打量这位老庙祝。这老人穿着一身八十年代很常见的灰色工作服,一头花白的头发乱乱糟糟,脸上蓄着连鬓络腮胡子,脚上竟然只穿了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这可是三月十五,早晚上霜的时节。心中不免又有些同情起他来,转过身对老庙祝说道。 “我还想求个签,麻烦您给我解一解。” 收了钱,老庙祝一本正经的在蒙着破旧红布的算命桌边坐了下来。一伸手将旁边落满灰尘的签桶递了过来。 “呐,轻点摇,坏了要照价赔偿。” “咳咳咳~~~大爷,你这签有年头没用过了吧,怎么这么大灰啊?”朱瀚文一摇签桶,被灰尘呛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忍不住抱怨道。 “少废话,把签拿来我看。”庙祝一本正经拿过摇出来的签,紧紧的贴在鼻子前眯着眼睛看了起来。 “小子,你是要问前程,还是要问姻缘?”看罢老庙祝放下手中的签,面无表情的问道,而朱瀚文没看到的是,老庙祝的脊背在一阵一阵的抖动,好像非常的激动。 “我就想看看我能活多久。”朱瀚文小心的站着,实在不想让桌子上灰蹭到自己身上。 “从签上看。。。。。”老庙祝一脸严肃地看着年前的小伙子故意拉着长音。 “怎样?”虽然对这个不靠谱的庙祝一点信任都欠奉,但是,这毕竟是藏在心里近十年的疑问,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从签上来看,如果老夫估计不错。。。”老庙祝顿了顿。“你能活到死。” “靠,大爷,咱可不来这么玩的吧,你丫就算是骗钱,也好歹说点拜年话让我高兴高兴吧,怨不得这城隍庙破败成这样,哪个来求签的能让你这么消遣啊!”听了老庙祝的话,朱瀚文一下就蹦了起来。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啊!真当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是不是? “不尊师长,该打!” 朱瀚文昏迷之前只听到了这一句话,接着就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嘶~~啊~~老家伙下手真重啊。”一边揉着脑袋,朱瀚文一下子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后院寝殿的榻上,老庙祝就坐在榻边的椅子上,一手扣着脚丫子,一手拿着一张身份证,一边端详,一边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你醒了?”老庙祝冲他一咧嘴露出满口的黄牙。 “你。。你。。要干嘛?我跟你讲,我对男人可不敢兴趣,尤其是又脏又老的男人,你休想让我就范,小爷我。。。我。。宁死不屈。”朱瀚文往床边一缩还真有几分三贞九烈的样子,就是一双小眼睛咕噜咕噜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嘿嘿,朱瀚文。。嗯,这名字虽然难听,却也的确是他们家起名字的尿性。”老庙祝把身份证往自己兜里一揣站了起来,说道 “你想不想拜我为师?” “拜。。。拜师?跟你一样宰客?”朱瀚文一骨碌从榻边站了起来,发现榻边上只有一双蓝色的拖鞋,而自己的鞋,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老庙祝的脚上。 这叫什么事啊,大老远跑过来烧个香,本想寻个机缘,即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又能了结了爸妈的心愿,哪成想遇上这么个老神经病,被扣了身份证不说,还把自己的鞋也抢走了,这可是新买的椰子啊,好几千啊。。。。老家伙这臭脚穿过了,怕是洗十遍也洗不出来了。。不行,报警,也不管干净埋汰,穿上地上的拖鞋,就想往门外跑,不管怎么样,先报警再说,老家伙太厉害,自己都没看见怎么回事,就被一巴掌拍晕了,还是找警察叔叔比较稳妥。 “想走?你不想知道九年前你爸妈是怎么死的?不想知道为什么老秃驴让你在十八岁的三月十五来这里了?” “还是,你不想活过这个十八岁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章 高人?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章 高人?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师父您看徒儿跪的姿势标准不?” 老庙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个一脸奴才相的家伙,眼角一阵一阵的抽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年那个家伙开疆拓土,虽然也是从做和尚要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可是一直胸怀大志,一身的英雄气概,让无数豪杰为之倾倒,老了虽然做了很多糊涂事,那也是杀伐决断,辣手无情,没想到他的后人被这物欲横流的社会打磨出一套如此下作的做派。罢了罢了,似乎他的后代从那个脑后生反骨儿子以后就都不怎么样还是正事要紧,老庙祝皱了皱眉重新理清了思路。 “师父,您看徒儿这手法还可以不,您这年纪大了应该多放松放松,这样的才能长命百岁不是。”朱瀚文可不管老庙祝心里想的什么,只希望赶紧把这老家伙伺候舒服了,好知道自己父母当年去世的真相,越想着手上越发的麻利起来。 “好了好了,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老夫就给你个机会,想拜老夫为师还要经过一层考验,看到院子里那个耙子了吗?你先用耙子把这后院的青苔都给我耙干净,然后回来叫我。”说着老庙祝一抻懒腰,走到榻前仰头躺下,不一会响起了呼噜声。 “哎,师父,您倒是先把正事说了啊。”一看老庙祝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睡下了,不由得有些着急。 “通过考验,入我门墙,为师自然为你解惑,去吧,记着一定要耙的干干净净,不然别说老夫将你扔出去,让你自生自灭,现在算来你也就剩不到半年的命了,何去何从,你应该心里有数。”说完,老庙祝不再理他,沉沉睡去。 一看老庙祝的态度,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朱瀚文只得垂头丧气的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在他转过身去的同时,老庙祝突然睁开了双眼死死地向朱瀚文的背后盯去,原本浑浊不堪的双眼射出两道精光,额头中心的皱纹不住颤抖,隐约似乎有灵气吞吐。而背过身来的朱瀚文低垂着的脸上也早没有了刚才的舔狗模样,面色冷峻,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向门外走去的脚步拖沓中透着决绝。 “人怪,东西也怪,谁家耙子长这模样,这玩意哪能干活啊!”到了院子中心看着倒着的耙子,朱瀚文又恢复了一贯惫懒模样,吐槽道。 也不怪他这么说,正常人家的耙子都平头弓背直柄,这样不管是耙地还是耙谷子都比较省力,可是眼前的这柄耙子,九颗耙钉像一只龙爪一般遒劲狰狞,通体都是不知名的金属打造,但是可能是因为放的时间太久了,上面落满了灰尘,除了耙钉锃明雪亮以外,全身都是黑漆漆油乎乎的锈渍。 伸手一拎,触手生寒,可是不管怎么样就是拎不起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移动这耙子半分。丫的不会是锈死到地上了吧?要不找个棍子翘一下试试吧。想到这,朱瀚文转身在院子四周翻找起来,找着找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背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回头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这种感觉好似附骨之蛆一般,假装无事继续在院子里转悠着,过了好一会,猛一回头,院子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院子,耙子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耙子。等等!刚才这玩意不是在院子中间来着嘛,怎么自己都快转到前院了这玩意还躺在自己身后。 “鬼啊!”朱瀚文一溜烟地跑回到寝殿,“师。。。师。。。师父,那个耙子是。。是。。特么活的!!” “哦?怎么个活法?”老庙祝眉毛一挑。 “它跟踪我!”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它跟踪你,应该是喜欢你。你多陪它玩会呗。” “玩?!我怕被他玩死,你不知道大晚上的看见一个奇形怪状的铁耙子跟在你背后有多渗人!” “记着为师的话吗?用那个耙子把院子中间的青苔给我耙干净,我就告诉你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父母的死因。三天之内如果完不成说明你我没有师徒缘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一脚将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踹出寝殿,将门一关再不多说半句废话。 一看老家伙这个态度,只得硬着头皮向耙子走过去。 “耙兄,打个商量,你让我用一下呗。” 耙子特别有人性的摇了摇头。靠,这玩意还真听得懂人话。但是,在这一刻,朱瀚文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虽然他看上去一直是一个吊儿郎当,万事不挂怀的样子,但是父母的去世,一直重重的压在肩头,九岁就成为孤儿的他,经历过旁人无法想象的艰难,也造就了他这副生无可恋外壳以及隐藏在外壳下坚韧的心脏。 “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你看你身上油乎乎的,我用完之后帮你清洗干净好不好。”说着,朱瀚文试图伸手去触碰眼前的耙子。眼看指尖就要够到耙子时,没想到这钉耙突然一翻身狰狞的耙钉对着屁股就是一撩。朱瀚文第一次发现人类竟然可以一跃十几层楼高,还没来得及感受腾云驾雾的感觉,就感觉到了地心引力的力量,眼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由得悲从中来,本来是为了完成父母遗愿,想着来这破地方烧柱香就走,哪成想这才一天时间,就要去跟父母团聚了。 “孽畜,他还是个凡人,那禁得起你这么折腾!”正开始回忆自己苦逼人生的时候,耳畔响起一声暴喝。紧接着感觉身子一软落在了一个充满酸臭味的怀抱当中。朱瀚文刚想道个谢,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屁股跟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一阵火辣辣的疼顿时传遍整个后背。 “玩玩可以,不要搞出人命来听到没有!”老庙祝难得有了一丝世外高人的样子。等等!什么叫玩玩可以?!我是来给你们一人一耙解闷的吗?正想着反驳几句,就见这倒霉耙子蹦着点了点头,不对是点了点耙。然后一蹦一蹦的向自己蹦了过来,还转了转身子好像再说,不好意思,刚才玩的有些大,你不要介意。看那个死样子似乎在撒娇? 你是一个耙子好伐,你撒你妹的娇!朱瀚文一闪身窜到旁边。哪成想耙子一瞬间跟了过来,再往旁边一闪,耙子一个急转弯又跟了过来。歪着耙头立在其身前。 “你也不让我摸,还跟着我干嘛?还想继续玩我怎么的?” 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 耙子横过来悬在半空用耙头似乎想蹭蹭朱瀚文的衣襟。朱瀚文感觉好像一只巨龙撞在自己的胸口,这一次真的是腾云驾雾的感觉,不过只有零点一秒,就被这股巨力贯在院墙之上,当时就喷出一口老血,肋骨不知断了多少。不过这次老庙祝再没有为他出头,看来只要不闹出人命,他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了。一旁的耙子似乎也发现自己闯祸了,连忙蹦了过来,用柄攥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不会死,耙背深深一弯似乎长出了一口气。 “大哥,你是要玩死我啊。与其被你玩死,不如拼了!”朱瀚文把心一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耙子抱住,这耙子似乎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能动,还能有力气把自己抱住,像甩臭虫一样,往地上一甩,似乎想把他甩下去,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松手。三甩两甩,耙子似乎有些生气,原地一顿向天上飞去。老家伙不让我弄死你,可没说不让我带飞一圈。一时间院子里一阵银光闪动,伴随一声又一声高亢有力的惨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还有点环绕立体声的意思。 过了良久,惨叫声不见了,变成了悉悉索索低语,再过一会就只剩下一阵一阵的呕吐声。老庙祝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打开门想让耙子停一停,别给人弄出毛病来。没想到推门一看,这混小子正趴在墙角一手扶着墙,不住的呕吐着,另一只手死死的握着耙柄,因为用力过度指关节已经有些发白。 没想到这小气竟然还有此等韧性,嗯?!一手握着耙子而这宝耙竟然没有反抗?莫非。。。 “师父这上宝沁金耙好歹也是太上老君合四御帝君之力,在兜率宫老君炉提炼了九九八十一天,期间还有诸天星君法力加持的无上至宝。怎么被你搞得这么埋汰?” “你竟认得此宝?” “这世上如此形状的宝耙除了那净坛使者、天蓬元帅的上宝沁金耙还没听说过第二把。” “还算有点见识,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猜您应该是,武宁中山王,徐天德徐大元帅吧?”朱瀚文擦了擦嘴角,慢慢站直了身体。 “何以见得?”老庙祝嘴角微微一扬,转瞬又恢复严肃问道。 “这帝都的城隍庙南北供奉的分别是文天祥,杨椒山两位大贤,为的是他们刚正不阿,浩气长存,唯有这都城隍庙供奉的乃是大明开国元帅徐达、徐天德,为的是护佑大明江山。当年这里也算是风光无限,可惜现在早已被百姓忘却,香火凋敝,哪里可能养得活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如此厉害的高人。您说我说的对吗?” “呵,没想到你小子虽然长的猥琐,但是脑子还算够用,不过可惜,老夫并不是徐达。”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章 血咒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章 血咒 “不是?那您是哪位大贤?”朱瀚文有些意外。 “我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早在一百多年前这里就再没有城隍、土地了。”说到这老庙祝神色有些黯然。 “好了,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真的?!”朱瀚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九年了,这件事一直像一块巨石压在自己的胸口,这九年来他翻越了无数典籍甚至民间传说都不曾放过,可惜古今中外所有典藏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没想到今天在这个破庙里,终于可以了结一桩心事。 “你能得到上宝沁金耙的认可,就是有缘之人,吾辈修道最讲缘法,既然你我有缘,入我门墙得传我衣钵,为师自然为你解惑。”老庙祝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能识得上宝沁金耙,还知道此庙供奉的是徐达,应该对这三界诸天有所了解。那我且问你你可知真龙九子?” “略知一二,古籍中对龙生九子的记载各有不同,我分析这九子应该是霸下,囚牛,嘲风,睚眦,蒲牢,狴犴,负屃,椒图,蚣蝮。” “嗯,不错,你身上的问题便于他们有关。” “他们?” “对,你可知你的身世?” “我的身世?我父母都是普通人,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特殊的就只有九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怎么都治不好。后来,遇见一个路过的老和尚,不知道他跟老爸老妈说了些什么,老爸老妈就跟他走了,走了没多久,我的病就特别神奇的痊愈了,老爸老妈却再也没回来,临走前老和尚留了一封信,上面写着让我十八岁那年三月十五到都城隍庙上香,我这才来到了这里。” “那秃驴也算是有些本事,知道到这里求帮或许能有一线希望,可惜呀,他也不想想这么多代人都没有办法,凭什么到你这代他徐达就会出手,更何况,徐达早就不在这里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还在,难道就凭他一个区区的都城隍就能解得开这世世代代的九子血咒吗?”老庙祝有些不屑。 “九子血咒?” “对,九子血咒,听这个名字你就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说和真龙九子有关系了吧,你也不用奇怪,那秃驴让你到这里来抱一线希望就是因为你的身世,而你受到这九子血咒也是因为你的身世,你父母的死还是因为你的身世,因为你是朱重八的二十一代嫡系玄孙!让你来这就是希望那徐达看在你老祖宗的份上出手救你一命。” “朱重八?太祖洪武皇帝?” “不错,你们老祖曾经定下规矩,子孙后代取名字偏旁部首必须带有金木水火土,你回忆回忆你父亲叫什么,你爷爷叫什么。” “还真是,那真龙九子与我家哪来的如此深仇大恨?” “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永乐皇帝靖难之役你应该知道吧,他手下有个能人叫僧道衍的相信你应该也听说过,也是个秃驴,他本是个道士,修的是吾辈道法,但是又兼修了佛门一路神通,后来做了黑衣宰相治国有方也有了儒家紫气加身是个三教合一的存在,可见这秃驴天资是何等的超凡脱俗。当年靖难之役,表面上看只是一次普通的地方藩王起兵夺权,我千年华夏这种事不计其数,成王败寇罢了。而实际上这却是佛儒两家众仙和我道家一脉在凡间的最后一次香愿之夺。” “香愿之夺?” “是啊,所谓人争一口气,神争一柱香,人间的香火愿力对满天神佛的好处是什么都无法替代的。所以自汉时起佛门经过数百年的谋划,终于从我道教一家独大的人间界挖走了一大匹信徒,直至唐中期到达顶峰,香火鼎盛。及至两宋儒家又出了几位大才,开书院传理学考科举在朝廷的保住下成为天下正宗。而吾辈修道之士传承虽然一直不曾断绝,传人之中也有一些能人,但因为修为的根本乃是清净无为,一个个搞得清高的很,不愿意向他们那样积极传教,结果搞得香火日渐式微。 仙界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信徒被一点点蚕食干净,所以趁着北方萨满信徒大举南侵之时,我道门暗中扶持赤眉军起义也就你的老祖,还派出当代最出色的弟子辅佐于他,终于重新打下了这片天下。可是其他两门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分一杯羹,你老祖在时他们就想搞小动作,本来也是无可厚非,我们只是提点了你老祖几句让他吃水莫忘了挖井人,没想到他还真是杀伐决断,随便找几个理由,就让朝堂之上几万儒家弟子人头落地,转过头以清算佛门败类放高利贷,为富不仁的名义逼得他们藏到深山老林才算作罢。但是,物极必反,当他阳寿已尽的时候,另外两门就联合了起来,代理人你也猜到了就是那朱棣和僧道衍。本来人界战争我们只能是找代理人,传授一些功法宝物,再由代理人去出头,这样我们本来也不怕与他们一战,可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僧道衍竟然找到了五爪龙神在凡间修炼的九个儿子,这五爪龙神在仙界身份就是众鳞魁首地位超然,他的儿子自然也是一顶一的神兽再加上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条件请动了北方妖界帮忙,吾辈传人都是肉体凡胎哪里抵得住,那一战我道门损失惨重,辛苦经营的几座道场失守大半,被逼无奈值得封山隐匿,让永乐得了江山。 按说到了这个地步,朱棣完全可以按儒家的方法,为九子广建生祠,受万民香火,然后作为皇帝到泰山封禅借天下祖脉,天子金口为他们封神飞升。可是这僧道衍和朱棣当真是贪得无厌,竟想着让真龙九子永护江山,使阴谋诡计与九子赌斗。那僧道衍筑了一个石碑,与九子的老大霸下打赌,若霸下能驮着这个石碑走出百步,大明皇帝马上下令天下诸县为九子建生祠享受天下香火,同时在天坛建龙神庙让天上的五爪龙神从此受人间帝气供养。再为九子每位提供他们最爱的东西,比如这霸下好负,便为霸下筑各种精美玉碑供其驮负,嘲风好望为其在各大名山之上建高楼供其远眺。。。等等。若未能走出百步,九子便率领众妖留在人间护佑朱家江山。九子闻听被好处打动,而且这霸下自负天生巨力,移山倒海不在话下,不相信这人间凡俗有什么东西是自己驮不动的,况且靖难之役彼此都是战友互相了解颇深,觉得人间的凡夫俗子翻不起什么大浪,便一口答应下来。哪成想这僧道衍竟用儒家大手笔将大明三百年国祚与天下万民气运加持在石碑之上,饶是这霸下再神力无敌在天下气运压制之下也不可能前进一步。霸下情知上了僧道衍和朱棣的恶当,自己连累另外八个弟弟不得飞升,发出数声怒吼,震天动地,声声泣血,自封顶上三花化作一尊石像怒立紫禁城门前。另外八子眼看大哥自封顶上三花从此飞升无望,无不顿足哀鸣,声震百里。僧道衍自知承受不住这惊天的怨气,当时便坐化了。而那朱棣已经登机称帝,受天子气运保护,没有被怨气所伤,但是九子悲愤之下各出一滴精血化作九子血咒种在了朱棣血脉之上,随即四散遁走,北方众妖见此情景从此也与人族反目。从此以后,凡是朱棣嫡系血脉后代,必有一人身中血咒,九岁暴毙。若得大能护佑,血咒便会马上隐去,待到十八岁再次爆发,威力是九岁时的九倍,届时就算是上界真神也要大费周折,如果真能活到二十七岁,血咒再次爆发,就算是五方五老也要费些手脚了。你九岁那年,血咒爆发,碰巧遇上那秃驴游方至此,感念你是四十九世血咒爆发,四十九世元阳未破,才出手用佛门神通以你父母血脉替你承受了一次血咒爆发。你父母肉体凡胎不可能承受得了这血咒的反噬,所以我才断定你父母已经故去了,你今年十八岁,再有半年九月初九,血咒就会再次爆发,如果没有大机缘,你肯定无法承受,所以我才会说你只有半年的命了,现在你都明白了吧。”说罢老庙祝抻了个懒腰没再说话。 “多谢师父解惑,师父您了解的这么清楚一定是有解决的办法对不对,您看徒儿这力度可还行,需要再加点劲不?”不知什么时候朱瀚文已经来到老庙祝的身后为其卖力的揉着肩。脸上虽然贱兮兮的笑着,心里却不是滋味。照理说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可是这代代还债已经还了五百年了啊,况且大明早亡了,干嘛还这么不依不饶的。 看着这个贱兮兮的苦命徒弟,老庙祝心里也是一阵无语。四十九世轮回皆受血咒所弑,血脉中的怨气应该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单凭那秃驴的微末道行哪里可能做到偷梁换柱,李代桃僵。看来那件的大事,应该是落在此子身上了。 “你既然与为师有缘又得到了这上宝沁金耙的认可,为师自然会想办法护你周全,只是为师因为一些缘故不方便抛头露面,而且现在天门重开,群雄并起,你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将来的变故,所以,你且在这里修习本门功法,待你学成以后,有了自保能力,为师自然指点你破除这九子血咒。现在你先去与上宝沁金耙沟通感情,争取做到能够熟练挥舞,神器有灵,你与它契合度高了,它自然会传授你一套最适合你的耙法。为师再传你一套本派的功法,切记本派功法威力非凡,未经为师允许万不可外传,另外本门虽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名门正派,但是一样禁止恃强凌弱,**掳掠,一旦被我发现你违背门规,到时候形神俱灭,谁也救不了你,知道吗?” “弟子知道。” “好,我先传你基础的入门功法。”说着老庙祝一指点在他的额头,无数信息瞬间涌入大脑,朱瀚文在昏迷之前知记住了六个字。 《天兵入门指南》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四章 入门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章 入门 天兵入门?还指南?朱瀚文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够用疑惑道。 “师父,这个天兵。。是不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普通的天兵。天庭四御座下四方元帅旗下各有十万,归属元帅麾下众天将调配。” “就是攻打花果山,没打过猴子那个天兵?” “嗯,也不能这么说,当时的情况有些特殊,并非打不过而是不能打,要不然,单凭十万天兵的军魂战意都不是那些凡间只修练过几年的猴子可以经受的。你要知道天界这四十万天兵凝聚了几千年来所有已逝的兵魂,十万天兵的军阵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踏入。如果再有各方元帅坐镇,麾下将军指挥施展战阵之力,其战力之强纵是五方五老也不敢贸然对上。 况且,你要知道这人间各门各派苦苦修行为的无非是得道成仙,飞升天界。而这门功法只要修炼入门,直接就可以位列仙班成为一名天兵,算是一脚踩到了别人的终点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老庙祝说道。 “真的?”朱瀚文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少废话,记着跟那耙子搞好关系,给他哄高兴了,好处多的很。”说完老庙祝再不理会一旁的朱瀚文,径直回到寝殿。 看到老庙祝不愿再跟他废话,朱瀚文一刻不敢耽误,盘起腿开始修炼起来,毕竟自己的小命只剩半年时间了,万一修炼不用功被老家伙逐出师门,岂不是鸡飞蛋打。 第一次运转这功法,朱瀚文就感觉到了这个功法的不俗……因为他不管怎么练,身体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既没有气感,也无法内视,甚至连气海都找不到,更别提功法所说的吸取日月精华,化为不屈战意,这让朱瀚文一时有些头大。但是这朱瀚文虽然看上去是个奸懒馋滑的惫懒货,实质上还是个执拗的性子,气海找不到就掏出手机上网查,然后在肚子上揍自己一拳记住疼得位置,气感没有就先从最基本呼吸吐纳开始研究,无法内视就深吸一口气全靠想象力,想象着真气游走。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说来也神奇这老庙祝竟然再没有走出寝殿半步,难道他是靠喝露水活着吗?不过也着实感谢帝都发达的外卖系统让自己不至于饿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破庙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上宝沁金耙对自己还算照顾,开始引领着自己修习一套耙术,只是这宝耙的重量着实有些惊人,每次从头到尾练完一遍,都要累的浑身酸痛,汗如雨下。 这一日,朱瀚文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跟着上宝沁金耙练了一个时辰耙术。现在的他跟刚到都城隍庙里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之前他的身体虽然看上去跟一般人没有两样,但是实际上气血两亏,脚步虚浮。而现在,因为每天早上跟上宝沁金耙练习耙术,然后苦心学习《天兵入门指南》,虽然始终摸不到门道,但是每天修习呼吸吐纳之法,也算误打误撞强身健体,一身的肌肉竟然开始初具规模,眼眸之间精光闪烁,如果有练武之人看到他,定会惊呼短短一个月时间,此子竟然达到了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的境界。 要知道就算是放在过去武术盛行的年代,一般练武之人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光景,想达到这个境界都需要莫大的天资跟毅力,更别说这大师凋零,人心不古的现代社会。而朱瀚文仅用一个月就能达到如此境界,想来跟这上宝沁金耙的蕴养以及这《天兵入门指南》有着莫大的关系。 “小子,已经一个月了,这《天兵入门指南》你进展的如何啊?”这一个月老家伙给他安排在一侧的厢房,自己一个人躲进寝殿神神秘秘的蹊跷得紧。说他是人吧,既不见他吃东西,也不见他上厕所,说他是鬼吧,可自己给他按摩的时候确确实实摸到的是血肉之躯,莫非这就是道家典籍中所讲辟谷期的高人?朱瀚文强忍着心头的疑惑回答道。 “这一个月我一直按着你传给我的功法修炼,但是丝毫感受不到功法上面所讲的气感,每天日升月落之时我也按着上面说的吐纳之法吸收日月精华,但是一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哦?你过来,我看看。”说着老庙祝一只手按在他头顶,紧接着一道暖流从朱瀚文头顶百会穴涌入,转眼间就在身体内走了一圈。 “原来是这样。”老庙祝原本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你小子与这里的缘分就到这了,想要在修行上有所突破,仅在这里修炼已然是没有用了,一定要到外界去游历,寻找突破的机缘。这样吧,你随我来,你我师徒一场,不能让你就这样空着手离开。”说着老庙祝一转头,背着手走进了寝殿。 还有礼物?一想到自己虽说跟这个老家伙相处了一个月,但是只有前两天说过话,后来这一个月基本没怎么交流,甚至连面都没见过,转眼就要分开了,竟然还要送自己礼物,看来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徒弟,可惜自己这个徒弟对人家一点尊师重道的心思都不曾有过。其实,如果不曾与他相遇,自己不可能得到上宝沁金耙,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人家还愿意为自己解除几百年来的血咒,自己却真心实意的叫一声师父都不愿意,都越想越觉得愧疚,此刻老庙祝邋遢的形象在他的心里也越发的高大起来。 走进寝殿,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给老庙祝施了一礼。 “感谢师父。”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朱瀚文虽然早已没有了古时候天地君亲师的观念,但是这一刻,对于老庙祝的尊重却是发自内心的。 “你我师徒还谈什么谢不谢的,我先替你把这上宝沁金耙的问题解决,现在这个社会你背着他到处闯荡,扎眼不说,警察说给你没收你也一点脾气没有。转过身去撅起来。”老庙祝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是。”虽然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老家伙不是变态,但是这说话方式,还是让自己一阵恶寒。 没事,老家伙不是那种人,朱瀚文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着脑,撅了起来。 “等一下!老家伙,你要干嘛?”突然感觉自己后面一凉,裤子竟被脱下去了一半,哪有当师父的扒自己徒弟裤子的?!老庙祝在自己心里刚刚高大起来的形象,瞬间崩塌。 “别动,我把上宝沁金耙放进你身体里,这样比较方便携带,而且关键时刻他还能护你周全。”说着老庙祝拿着宝耙底部酒葫芦大小的钢缵就往朱瀚文后面捅了过去。 “别,我不要了不行嘛?!不要这样!!!啊!!!救命啊!!!”不晓得什么时候自己被老家伙定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老家伙把这杯口粗细两米见长的铁柄一寸一寸的捅进了自己的后面。坚守了近二十年的贞操竟然一日被一支耙子夺走!作孽呀! “老家伙,这耙子头你也要往里捅啊,你是想要我的命吗?”眼看着整个耙柄都没入了自己身体,只留一个耙头在外面,朱瀚文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聒噪,不要把你那龌龊的想法放在老夫身上,你好好感受一下,身体可有什么异常?”不在理会朱瀚文的鬼叫,老庙祝伸掌一拍,上宝沁金耙宝光一闪整个进入到了朱瀚文体内。 说来也怪,这耙子两米长,杯口粗细,头上还有五寸长龙爪型的耙钉,整个放进身体,自己除了一开始后腰一凉,之后竟然再没有别的任何感觉。 “老夫在你的神阙穴开了一个小天地,耙子已经放进去了,以后要用的时候,只需要手放在神阙穴上,心念一动,就可以取出来了。你可以试一试,有什么不懂的及时问我。”老庙祝看上去有些疲惫,想必刚刚所用法门也是十分的耗费心神。 “这么神奇嘛?我试一下!”朱瀚文还从未听说过有如此神通可以在人体穴位上开辟空间。伸手往后腰神阙穴上一抓,心中默念上宝沁金耙,果然觉得手中一沉,刚好握在耙柄中间,往外一抻整个耙子真好像从身体中抽出来一般。 “师父,拿出来是比较方便,那放回去怎么放啊?”朱瀚文拿着上宝沁金耙比了比,挠头问道。 “这个简单,你神阙穴的小天地我已留下印记与上宝沁金耙相呼应,只要耙子往印记上一碰,出口便会打开,到时候直接放进去就行。” 听老庙祝这么一说,朱瀚文把耙子往身后一塞,感觉后腰神阙穴一凉,手中宝耙好像有感应一般,顺势往后一送,宝耙果然消失不见。回身看了两圈,没有任何异常。虽然拿出来,放回去的姿势有些另类,但是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空间法术,一般修行之人哪有这两下子。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对老庙祝更加崇敬了几分。 “师父,这神阙穴的小天地有多大啊?只能放这宝耙吗?别的东西也能放吗?” “这小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也就这都城隍庙前后院加起来这么大吧,等你什么时候练成了《天兵入门指南》能熟练使用仙家法力,想放东西还不简单,只是这小天地空间不稳,只能放死物,一旦放进活物沾染了六道轮回的因果,马上就会崩塌,你可要甚之重之。” “这么神奇?那岂不是随身的储物空间?!多谢师父!”朱瀚文此刻还沉浸在随身小天地的无限yy中,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这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取物姿势,在后来的日子里让他着实郁闷了一段时间。 “好了,耙子的问题解决了,还得给你点保命的法宝。这样,我给你个地址,那里有我存放的一些法器,你找到这个地方,按照我给你的法决,双手结日轮印,高声诵读,自会有人将法器给你。”说着,老庙祝给了朱瀚文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写着,朝内81号。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五章 81号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五章 81号 朝内街81号,在帝都号称是四大凶宅之首。传说这里曾经是前朝军官的宅邸,那个时候有权的欺男霸女屡见不鲜,这个前朝的军官也是这样,抢了一个平民家的姑娘回来做姨太太,姑娘抵死不从最后在被关押的阁楼里悬梁自尽了。军官为了掩人耳目将尸首埋在了地下室下层的密室里。 没想到从那天起,宅子就开始阴风阵阵,一开始只是死一些家畜和宠物,后来发现每天都会有佣人意外身亡。有些胆子小的佣人想逃跑,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吊死在了姑娘自尽的阁楼里。军官一看这架势知道是冤魂索命,吓得带着一堆姨太太就要搬家,可是试了几次,不管跑到哪里,一觉醒来,都发现自己躺在阁楼的床上,而自己的其中一位姨太太也会吊死在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如此几次,这军官终于承受不住被吓得失了心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后来演变成了一会哭一会笑到处疯跑,直到有一天突然拿出枪将自己全家上上下下三十几口全部打死,一边杀人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这下你满意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最后,自己也在宅子中厅饮弹自尽。 当然后来也有了各种其他版本的故事,什么探险青年失踪,施工工人失踪,午夜鬼火等等。使得这里也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景点,每逢假期都会有一些寻找刺激的年轻人来探险,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朱瀚文自然也听说过这里,但是却不曾来过。这次听老庙祝说到这里取法器,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打车到了门口,破旧的院墙,生锈的铁门,丝丝的冷风似乎都在诉说着某些恐怖的过往,今天不是节假日,也没有那些无所事事的探险青年,冷清破旧的老楼越发显得凄凉可怖。 “这破地方没事就有人来探个险,直个播,阳气比一般地下停车场都重,怎么可能还有冤魂。”一边嘟囔着,一个助跑,在墙上借了两下力轻轻松松的越过了三米多高的大铁门。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的体质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 进了院子,一幢阴森肃穆的三层洋房矗立在眼前,每层举架大概有五米左右,正中一道大门被封的严严实实,左右各有几扇黑洞洞的窗户看不清屋内的情况,第三层阁楼的窗子隐隐透着骨白色的光不知道是反射路灯还是怎么回事,整个宅邸显着越发阴暗神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朱瀚文刚一站到门口就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汗毛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 “门封的这么严实,窗户全都空着,也不知道这封的是什么。”嘴上嘀咕着,一片腿跃进宅子一层的中厅。 宅子内部基本没有什么陈设,借着外面闹市的灯光,能看到破破烂烂的墙面和地面,有些地方还有用喷漆喷的某某人到此一游,唯一比较奇怪的就是中厅正中对着大门摆了一把血红色的椅子。万幸来的路上朱瀚文在网上查过这凶宅的资料,知道这把椅子是年轻人用来摆拍的,要不然空荡荡的荒宅中间放一把血红色的椅子正对着大门,厉鬼迎客,聚阴噬阳,多少条人命都不够这屋子填的。 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拿法器要紧,朱瀚文壮了壮胆子,背靠着大门双手结日轮印对着面前的椅子按照老庙祝教的法决高声颂念起来。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灵光水摄,通天达地, 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从他手印中心便荡出一圈金光向四外散开,金光所过之处,一切就好像翻新一般,不一会一个富丽堂皇的豪华大厅出现在朱瀚文的眼前。而面前的血红椅子上赫然坐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军官,手里正把玩着一把手枪。 “想不到啊,想不到,五十年了,竟然还有人能穿过封印来看看我们。小的们,出来接客了。”说罢,军官一扬手,朱瀚文只觉得一阵恶风扑面,抬头一看,精致宽敞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挂满了死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三十多人,听军官一声令下齐刷刷转过来,个个面色狰狞,七孔流血。 “慢。。。慢着,我。。我。。我是奉我师父之命来。。。来。。取法器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朱瀚文倒退了几步,忙道。 “你师父?”军官丝毫没有减慢自己的脚步。 “没。。。没错,就是兴盛街都城隍庙的庙祝。他说有一件法器放在这里了,让我来取。”看这架势朱瀚文知道应该是不能善了,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庙祝?老子不认识什么庙祝,倒是你这一身玄门正宗的阳气让我非常舒服,既然来了不吃就可惜了。”说着军官摇身一变,整个身体化作一团黑烟只露出一张狰狞的鬼脸,张开大嘴向朱瀚文脖颈咬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遇上到如此情景他就算没有被吓尿,也早就体如筛糠瘫倒在地任人宰割。而现在,眼看鬼脸越来越近,朱瀚文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站稳马步双臂一轮,明晃晃的上宝沁金耙,瓷瓷实实得扇在鬼脸之上,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鬼影一溜烟滚入身后群鬼之中。 这一刻,就连朱瀚文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刚才那一下是自己揍的?自己都敢跟鬼打架了?还把对方揍飞了?就在他还在回味着自己刚才英姿的时候,耳畔却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看到了吗?” “没看清。” “好像是从后面掏出来的。” “不会吧,这么大一件家伙,怎么可能放得进去?” “有什么不可能,他不还能闯进咱们的封印呢嘛?没准天赋秉异也说不定。” “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嗯嗯,要不然一般人谁能做得到,啧啧啧,这么长,而且下有钢缵,上有钉耙。了不起了不起,督军,您这一下挨的真不怨。” 朱瀚文似乎感觉到面前的群鬼看他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好奇,一丝敬仰,和多几分的怜悯。 “老子管他什么天赋秉异不秉异,敢偷袭老子?拿命来!”话音未落,群鬼中间呼的腾起一团黑烟化成了一只数尺长黑亮锋利的鬼爪向朱瀚文抓去。 朱瀚文顾不得郁闷赶紧闪身招架,将每天跟上宝沁金耙学习的耙术一一施展出来。 可能是之前一耙揍的太狠,军官所化成的鬼手对这宝耙的耙钉似乎非常顾忌,每每相遇都不敢与耙钉碰触,朱瀚文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心中暗喜,正好借着与这个菜鸡交战的机会,将最近一月的所学尽数施展一遍看看威力如何。想到这儿,手上的耙子挥舞的越发流畅起来。 军官这边却是有苦自己知,本来在封印里住的好好的,自己虽然是个厉鬼,但是因为一直老老实实躲在这个封印里不出去到处生事,却也不会被鬼差追捕,跟一众家人的鬼魂开开心心过着安稳日子。可谁想今天晚上突然冒出来个愣头青,一套天眼诀加日轮宝印生生冲破封印闯了进来,还口口声声说拿什么法器。本来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以防招惹了外界那些正道宗门,寻思吓唬吓唬他给个教训,然后踢出封印也就罢了,省着惹了小的来了老的,可是没想到这小子身上散发的阳气之中竟然有一丝玄门正宗真气。如果把这小子这一身的阳气给炼化了,搞不好自己可能会褪去身上恶业,从此摆脱掉那个家伙进化成为鬼仙,四海傲游,逍遥自在岂不快活。如果再有机缘得到哪个地仙赏识混个小神当当,从此享受人间烟火供奉,总比困在这封印之中强上万倍。 可是,这小子从后边掏出来这个耙子实在厉害,耙钉似乎有着祛邪镇鬼的功效,刚刚没注意被扇到脸上,伤口竟然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而且眼看着这个愣头青手里的耙子比划得越来顺溜,有些时候明明可以一击将自己击败,偏偏招式一变非要与自己缠斗。便知道了这小子是在拿自己练招,心里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这小子身上的阳气对咱们大有裨益,把他炼化了就再也不用受那女人的折磨了!”眼看自己败势已现,军官情急之下只得叫家人过来帮忙。 围观的群鬼听到军官呼唤,均化作一只只鬼手向朱瀚文围攻过来。朱瀚文本来觉得自己越打越顺,正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将这恶鬼解决了,哪成想这群鬼这么不讲道义,单挑不行就围殴,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没多一会,身上就开始挂彩了,这群厉鬼的鬼爪全都又尖又利,每划上一下都是一个个血淋淋的口子,疼得他一阵一阵的哆嗦,伤口上隐约还有黑森森的鬼气翻腾。 “看来,小爷出师未捷就要归位了,老家伙你可坑死我了。”眼看自己身上伤口越来越多,眼前越来越模糊,朱瀚文不由得有些沮丧,想想自己九岁那年父母失踪,从此在福利院任人欺负,在学校也让人瞧不起,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活到这么大好像这个世界没什么人需要自己,好像自己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人,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罢了,既然这么多余,那又何必苟活,想到这,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这小子好像没力气,大家一起上,儿子你先咬头一口。哈哈哈哈哈。。”军官一看朱瀚文似乎支持不住了,心头不住狂喜,似乎美好的自由正在向自己招手。 “谢谢爹!” 一个儿童模样的厉鬼,迫不及待的化成一只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向朱瀚文咬了过来。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六章 战法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六章 战法 看看人家都做了鬼还知道照顾自己儿子,那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又有谁来照顾呢?对呀,自己能活这么大不就是因为父母替自己抗下了九子血咒才换来了这九年的阳寿吗?仔细想想自己这浑浑噩噩的九年哪里对得起父母为自己付出的生命?现在就这样被眼前的一帮厉鬼给分食了,黄泉路上碰上老爸老妈怎么跟他们交代?!不!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我不能死在一群连名都没有的厉鬼手里!我要活着出去!我要解开这九子血咒!我要用手中的上宝沁金耙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让老爸老妈知道,他们没有白死!想到这,朱瀚文再次握紧手中的耙子,一种战意福临心至大声喝道: “仙君指路!” 随着这一声暴喝,气海之中生出一道真气,顺着体内经脉游走开来,一个周天以后注入手中的宝耙,宝耙上一时间寒光四射,说时迟那时快。 朱瀚文这一招“仙君指路”,拧腰,抬手,耙顶向前一锄,一气呵成,后发先至一耙锄在小鬼头顶。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小鬼所化成的鬼脸登时被打的化作一团青烟消散不见。 “儿子!”军官怎么也没想到,已经任其宰割的愣小子,竟能爆发出如此实力,心里又痛又惊。带着群鬼一声呼啸再次向朱瀚文攻来。 朱瀚文将宝耙一横,左右连摆,身上一团宝光环绕,口中喝道, “荡魔伏妖” 宝耙一摆如千军万马,两臂一晃如三头六臂。围攻上来的群鬼只要一跟宝光接触,当场灰飞烟灭,眼看着群鬼越打越少,朱瀚文越战越勇,宝耙之上精光四射让人不敢直视。军官猛的向后一退,再次化成人形。 “慢着!少侠,我等被困在此,从来不曾出去为祸人间,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军官再没有了刚刚的杀气,看了看周围仅剩的星崩三两个的手下,心里不是个滋味。 看来“优势直接上,劣势讲道理”这一套在人鬼两界都是至理名言。 “我都说了,我是奉家师之命来取法器的,你们不容分说就要吃我,还好意思说我赶尽杀绝?”朱瀚文单手拄着上宝沁金耙,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腿颤抖起来,刚才两招对他的消耗非常严重,再加上之前流了不少血,现在视已经变得模糊,但是他必须强打精神,一旦被对面的家伙发现自己是强弩之末了,对方还会不会继续跟他讲道理就不好说了。 “实在对不住少侠,我等也是被困在此地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您说的法器好像放在地下室,我这就带您去取。”军官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灰溜溜的要给朱瀚文带路。 “我受这么多伤,还让我跟你去?你去给我拿来吧。”说着,朱瀚文盘膝坐下,抓紧一切机会恢复体力。 “是这样少侠,那件法器有镇魔驱邪的功效,我等孤魂野鬼靠近都不敢,更别说拿出来了。要是您不放心,可以先坐着调息一会,我等绝不敢打扰。”军官脸上一苦,说道。 “好”不愿意与这厉鬼废话,朱瀚文一边加着小心,一边开始吐纳调息起来。刚才走遍全身的那一丝这气,被刚才这一折腾所剩无几,打铁要趁热,自己苦练了一个月都没有任何起色的真气现在终于有了眉目,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不多一会,朱瀚文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身上的伤口也都凝结成了血痂,站起身冲军官比了比手中的宝耙说道: “前面带路,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样。” “是是是,少侠武艺非凡,小的哪敢造次。”军官恭恭敬敬的在前方带路。走过中厅,绕到楼梯后面是一排向下的楼梯,通往地下室,地下室最边上一个不起眼的挤角是一块暗红色的盖板,打开盖板又是一个窄小的通道,里面隐隐透着暗红色。 “少侠,那法器就封印在这里,我等法力低微不敢进前,还需要少侠自己去取。”军官一指通道,微微有些颤抖似乎非常惧怕。 “你们一家三十几口的性命就是下边这位夺走的吧?”朱瀚文眉毛一挑,后退了两步,将耙子横在胸前。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在这里关了五十年真给你关傻了,现在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互联网,多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查得到资料,你家那点破事只要想找,有的是。 如果我猜的不错下面这位应该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纯阴之体,所以才能做到含冤横死之后,头七一过就有如此法力。” “知道又怎么样,都已经到这里了,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军官再次向朱瀚文扑来。 朱瀚文见状挥起宝耙,还是那招“仙君指路”军官一看宝耙之上宝光闪动,灵气四射顿时化作一团黑烟转身就逃。朱瀚文此时身上一震,一股阴寒的压力从通道中铺天盖地袭来,军官身上那点鬼气,跟这里一比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牟威,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跑到这来扰我修行,真当我不敢让你魂飞魄散不成?”一个阴冷的女声从通道深处传来。四外的压力瞬间向军官涌去,军官还没有逃到楼梯口,就好像被人拎住了脖颈,吊在半空,原来这个军官的名字,叫牟威。 “殷婷,当初把你抢回来是我色迷心窍,误杀了你爹娘也是我狼心狗肺,但是我全家老老少少三十几口全部跟你陪葬你还嫌不够,还把我们的魂魄困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现在我爹,我娘,我儿子全都被这小子打的魂飞魄散,我苟延残喘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看在我们一家几十年给你看家护院的份上,将这个打扰你修行的小子除掉,也算为我全家报仇!”说罢,牟威的魂体不再挣扎,再次化成人形摆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留着你们的魂魄是因为我报仇之后不愿再造杀孽,把你们困在这儿是因为你们生是恶人死是厉鬼,我不能让你们出去胡作非为,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在我眼里永远都猪狗不如! 小子,我与都城隍庙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况且我不曾为祸人间,你为何来扰我修行?”红光一闪,一个身影鬼魅一般出现在朱瀚文面前,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朱瀚文想悄悄打量一下对方的模样却发现对方就这么施施然站在面前,但是自己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只能记住一个窈窕的身影。 “在下无意打扰前辈修炼,只是奉家师之命前来此地取家师留下的法器。”朱瀚文拱手施礼说道。 “我这里没有什么法器,你师父也不会在这里放东西。念你修行不易,速速离开此地,不要打搅我修炼。”说罢,那身影作势就要飞回通道。 “慢着,殷婷你好好看看这小子!你每天辛苦修炼不就是为了成就鬼仙之体嘛?这小子身怀玄门正宗真气,如果将其炼化,以你的修为别说鬼仙之体,就是争取个神位也是有可能的!”牟威一看殷婷似乎不愿追究朱瀚文急忙道。 “哼,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我会不知道,畜牲就是畜牲,永远只想着抢夺别人的东西。 小子,你身怀宝山而不自知,以后麻烦会无穷无尽,快回你师门吧,免得被一些鼠辈惦记。”说罢,殷婷在不理朱瀚文和牟威,身影一闪消失不见,满天的压力也随之散去。 朱瀚文长出了一口气,刚刚这位给他的压力卓实不轻,他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只需要心念一动,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万幸人家似乎认识老家伙愿意卖他一个人情,自己才算捡回一条小命,一想到这,回身看了看不远处的牟威,都是这家伙贪图自己身上的真气,要不是自己福临心至领悟了上宝沁金耙所传耙术的奥义,差点就命丧鬼口,就这还弄了一身的伤痕,动一动都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接着又诓骗自己过来惊醒了这位大能,想借刀杀人,万幸自己后台还算强硬,要不然真的就交代在这了。 想到这朱瀚文一步一步向牟威走去,这家伙生前就是个强抢民女的败类,死后更是个贪得无厌的厉鬼,不如就此把他了结了,既为民除害,也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朱瀚文把心一横,轮耙就向牟威扫去,牟威似乎早有防备,鬼影一闪躲开了攻击,刚要还手,一人一鬼都感觉身子一紧,接着整个人好像腾云驾雾一般不受控制的飞出了地下室。 “要打滚远点,谁再靠近这里,别怪本座辣手无情!” 被扔回到中厅,朱瀚文和牟威很有默契的一路小跑跑到离楼梯很远的地方再次拉开架势。 “小子,打也打了,杀了杀了,咱们就算扯平了怎么样,我送你出封印,你饶我一命可好,你也看见了我横竖就是被困在这里,也不能为祸人间,我全家都被你杀的差不多了,你也该出气了吧。”牟威摆了摆手盘腿坐了下来,似乎不想再与朱瀚文争斗下去。 朱瀚文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个理,自己都是些皮外伤,而对方似乎损失更惨重一些,自己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最主要的是,老家伙确实没告诉自己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好,就按你说的办,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说到底还是年轻,一张嘴就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底牌。 “离开的办法,对我来说永远也做不到,对你来说却是信手拈来。你来的时候是用的日轮印,天眼决对吧。想回去还是这个办法,对着中厅那个椅子,运用你的仙力,注入日轮印,然后让真气顺着手印的中间散开就可以了。”牟威道。 朱瀚文点了点头,来到中厅的红色椅子中间,原来这红色的椅子就是封印的出入口,看来还真是厉鬼迎客,聚阴噬阳。结好手印,调动体内仙力向手印中心涌入,手印中心果然荡出一阵金光。就在这时,牟威突然化作一团黑烟钻到金光之中。 “臭小子,灭门之仇不共戴天,老子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看来最后还是被他摆了一道,自己的阅历果然还是太浅,放虎归山,必被虎伤,朱瀚文隐隐觉得这家伙以后可能会闯出什么大乱子来。 随着金光越来越亮,四周的环境好像瞬间被做旧了一般,破旧的墙壁,空洞洞的窗户再次出现,看来自己是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七章 还来?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七章 还来? 确认回到了现实世界,朱瀚文不禁有些恍惚,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噩梦,而身上的伤痕却在时刻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凶宅是真的,群鬼是真的,牟威被放跑了是真的,面对殷婷的无力感也是真的,唯一的好消息是,气海里的真气也是真的。 在路人的斜视中买了两身新衣服,回到都城隍庙,踏进庙门的一刻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仿佛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只要自己踏入这都城隍庙,就绝对是安全的。 “我回来了,师父!”寝殿大门紧闭,无人应答。朱瀚文走进一看,门上贴着一张皱皱巴巴卫生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西安门礼王府,速去速回。” “还来?!我这一趟都九死一生了,是不是看我活着回来让您老人家特失望啊?您这路子是不是京城四大凶宅都想让我走一圈啊您老?”朱瀚文不由得火往上撞。 话刚讲完白纸上的字发生了变化。 “看来你都知道了,礼王府,小石虎胡同,两天之内走完,速去!” “靠!”朱瀚文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白纸上的字再次发生了变化,“出言不逊,该打!”接着一道金光向朱瀚文的头上砸去,只觉得头顶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等他苏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头上的大包又胀又痛。朱瀚文捂着头爬起来一看,白纸上光华闪烁,写着四个大字。 “速去速回。” 算你狠,让你抓住了小爷的七寸,你等小爷解决了血咒,看小爷还吊不吊你,心里暗暗抱怨着,坐上了去往礼王府的出租车。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往身上一摸发现昨夜的一身血痕竟然全都完好如初,看来老家伙还是嘴硬心软,一道金光给自己打晕的同时,也给自己治好了身上的伤,连伤口深处的丝丝鬼气也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老庙祝不给他疗伤,放任鬼气发展,将来侵入心脉迷乱了心智,就会跟当年的牟威一样神志不清,乱杀无辜最后落个身死道消。 礼王府,前朝开国铁帽子王的府邸,作为两旗的旗主,又有从龙之功其王府自然显赫非常。如今虽然风光不在,却也是国家的文化保护遗产。翻墙跃进院墙,朱瀚文有点傻眼,人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亲王府比起侯门更是让人目眩,老家伙让自己来这里干嘛呢?找石婆婆?百年前的传说了,现在这里哪里还有一点凶宅的样子,作为一个景点,阳气比起81号不知道强出多少。 从网上查到这里的资料照比81号也是少之又少,只有寥寥几句话。话说当年这里曾经雇佣过一位石妈妈,这石妈妈长的奇丑无比,但是干活还算本分,奇怪的是自打这石妈妈来到这里,整个礼王府就被旋风环绕。王府外艳阳高照,王府内一切平常,只有这王府边界上卷起几米高的旋风,当时的百姓无不称奇。后来石妈妈病死了,旋风也就散了。说来也怪,这旋风一散,礼亲王家的第三代就被当时的皇帝追究第二代的罪过,撸了世袭罔替的亲王帽子,撵出了礼王府。 一边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一边回忆着这里的情况,前院、后院都转遍了均一无所获,再次回到院子正中的银安殿门前朱瀚文有些犯合计。上一次需要用天眼诀才能进到殷婷的封印当中,莫非这一次也是如此?想到这朱瀚文年前对着银安殿,双手结成日轮印,口中念到: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灵光水摄,通天达地, 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有了真气的缘故,金光散开的速度比上次快了好多。金光所过之处,周围的场景快速发生的变化,不一会,朱瀚文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祭坛之上。 “嘿嘿嘿,没想到三百年了,竟然还有活人能进到这里来。”一个苍老当中又好像混杂着金属摩擦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听得人整个后脊梁一阵发麻。 朱瀚文定睛一看,声音是从离自己不远的祭坛中央的石柱当中发出的。这石柱有四五层楼高,两人合抱粗细,隐约能看出是白色大理石所筑,但是已经被外面斑驳的黑红色掩盖住了九成,根本看不出原本雕刻的是什么事物。 “咦?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纯正的玄门真气?真是天助我也。小子,不管你是谁,怪只怪你闯了我地盘,扰我修炼,本座说不得要把你留下了?”话音刚落石柱上的血光一闪,朱瀚文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血色的潮水向自己涌来,赶忙掏出上宝沁金耙,将真气注入宝耙之上形成了一个光罩将自己裹在中间。 怪不得殷婷说自己身怀重宝,容易被人觊觎,走到哪都当自己是块肉,都想把自己吃了,莫非自己是唐僧体质?不容朱瀚文胡思乱想,血潮转眼就扑到了眼前,血浪拍在光罩之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生铁掉入浓硫酸当中。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宝贝,哈哈哈哈,放在你手上真是明珠蒙尘,还是让本座替你保管吧!”血浪越发的汹涌,上宝沁金耙的光罩在无边血海当中好像一叶孤舟摇摇欲坠。这老妖婆的法力,跟81号的群鬼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自己的真气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朱瀚文一边抵挡着一重又一重的血浪,脑筋在极速的运转着。少顷,只见朱瀚文猛地将宝耙一收双目紧闭,任凭血浪将自己吞噬。奇怪的是,虽然他已经将护罩撤除,但是任凭这血海如何翻涌,他都好像海中礁石一般岿然不动,抬起手中宝耙向前一锄,耙顶一道金光射出。 “仙君指路” 金光笔直的穿过层层血浪打在祭坛正中石柱之上,石柱一阵颤抖,无边的血海像烈日下的融雪一般缓缓褪去。 “怎么可能,我这血海幻阵怎么可能被你一个刚出世小娃娃识破。你身上是不是有破幻的法宝?” “就这破玩意还需要法宝破解?你一个破石头桩子撑死也就在这修炼个三百来年,怎么可能搞出这么大阵仗,你要是真有这能耐,这四九城里谁能奈何得了你。”朱瀚文一脸鄙视的看着对面的石柱。这倒不是朱瀚文瞎吹,因为经历过牟威,殷婷一高一低两个对手,他觉得以殷婷给他的威压比面前的石柱强出百倍不止,而殷婷都不曾搞出这么大的场面,面前这个肯定是在虚张声势。当然这仅仅是他一厢情愿误打误撞,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王府这位命里该着倒霉,真就被他蒙对了。如果让王府这位知道他单纯是因为见识太少,就敢如此豪赌,会不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哼,本来想省点力气让你自己耗尽真气,好给你个痛快的。没想到,你小子能耐不怎么样,脑子还挺灵光的,那就受死吧!”话音未落,石柱迅速向朱瀚文撞来。 朱瀚文向旁边一蹦躲开对方的撞击,扛着耙子歪着脑袋看着再次向自己撞来的石柱,再次躲开。来来回回躲了几次,朱瀚文打了一个哈欠,用耙顶抵住速度已经减慢了许多的石柱。 “大婶,合着您除了幻术就剩这么一招了?”朱瀚文一脸戏谑的看着面前的石柱,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感觉这个石柱微微有些发红,好像是恼羞成怒一般。 “老娘跟你拼了!”石柱似乎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也不再自称本座了,发疯一般再次向朱瀚文撞来。 “算了算了,小爷还有一个场要赶呢,没时间跟你蘑菇了,大婶,对不住了。”说着朱瀚文摆出了一个打高尔夫的姿势,样子说不出来的骚包。在石柱再次撞到自己跟前三尺之处,用力一挥耙尖正打在石柱中心。可是石柱似乎比他想象中结实一些,只是微微掉了几个碎屑便将耙子弹开了。一击不成,朱瀚文这次运用体内真气,凝聚在耙钉之上。 “仙君指路。” 这次用了十成的功力,耙钉之上精光闪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一次石柱终于被拦腰斩断。 祭坛中间的石柱一倒,周围的八个石柱也都应声而碎,在九个石柱彻底倒塌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喷涌而出的九个血柱。一时间血光冲天,日月无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妪的声音再次想起,这一次再没有了夹杂的金属摩擦之声,中气十足,充满了得意与疯狂。 九个血柱在天上形成了一个血色穹顶,老妪的声音从穹顶之上传来。 “小子,从你拿出那个耙子的时候,老身就知道,重见天日的机会就在眼前了。还真感谢都城隍庙那位派你这么个愣头青徒弟来这。好了,现在老身已经重获自由了,你也没用了,乖乖把耙子交给我,老身发发慈悲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原来这祭坛和石柱是为了封印你的!难道这百年的传说,说你护佑礼王府,原来都是以讹传讹。”朱瀚文紧紧握住手中宝耙,这次的事情大条了,现在再看穹顶之上的老妪,身上的威压已经比殷婷差不太多。怎么这么容易就上了这老怪物的当,看来自己还真是蠢的可爱,亏自己刚刚还拿人家当普通小妖一通戏耍,而可怕的是对方明明如此强大,为了解开封印却愿意被自己如此的反复戏弄不露一丝破绽,高手果然没有一个白给的!可笑自己竟然用自己的小命证明了一个如此简单的道理。 “哼!护佑?小子亏你也是中原人士,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北地南侵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吗?”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八章 血海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八章 血海 话说当年北地南侵,由于民族、政策、信仰、政治等因素,酿成了无数血案。而礼亲王作为两旗旗主,开国铁帽子王,军功卓著,手上的人命自然不在少数。 这老妪本是海外花鸟岛的岛主,当年也是海外修道界有名的美人。她虽明知道中原王朝气数已尽,而且道法末世灵气衰竭,但为了江南百姓免遭屠戮毅然帮助道邻先生义守梅岭城,抵御北地萨满教高手的轮番进攻。 可惜最后粮尽城破,道邻先生被擒,她自己也肉身被毁,只剩下重伤的元神飞回海外洞府。待其疗伤完毕再次回来探听梅岭城消息,想搭救道邻先生时,惊闻噩耗,道邻先生以身殉国,梅岭城大火整整烧了十天,城内几十万百姓遇难。 待其来到梅岭城头,这座几世繁华,美名数代的江南名城已是尸骨如山,遍地残骸,临城的凤凰河被积尸截断,血色沿河浸染数十里。看到北地旗兵如此残暴,这位散修又恨又怒一时间被心魔侵入,原本及腰的长发化成惨白,绝世容颜也变成了鹤发鸡皮的老妪,为凝聚数十万百姓怨念将一身修为由正入邪,元神直接融入了这滔天的血海之中。 数年后,散修完全炼化了这数十万百姓的鲜血成就血魔之体,闯进京城,试图刺王杀驾以报血海深仇,结果被礼亲王府的数位供奉阻拦,当时北地朝廷天命所归,供奉们借助北地龙脉之力,与其斗法三天,最后被供奉们合力召唤的萨满元灵击败。但因为这血魔一身修为已经与数十万百姓怨念合而为一,冲天的怨气四散开来侵染京城各处。礼王府的高手用了数年时间才将这冲天怨气压制,又用无上神通开辟结界,连同祭坛石柱,将怨气共同封印。而封印的入口就在礼王府院子正当中。那数年不散的旋风,正是封印吸收怨气的法力所致。 如今北地龙脉早已气数耗尽,龙灵潜藏,王府内的封印更是摇摇欲坠,再加上上宝沁金耙又是顶尖的法宝,所以朱瀚文一击之下,封印破除,血魔得以重见天日。 “当年他们仗着北地龙脉之力进犯中原,你可知我中原有多少百姓惨遭屠戮,有多少宗门被他们破灭,多少忠臣义士以身殉国。”老妪越说越激动天上血海之中黑灰色的怨气慢慢弥散出来。“而你,一身的玄门正宗真气,却来这里戏弄于我,甚至想要将我灭杀,看来你也是那些汉奸当中的一员。今天我就拿你开刀,然后再去取了那皇帝老儿的狗命。为我梅岭城数十万百姓报仇!”话音未落,一道血光伴随着惊人的怨气向朱瀚文袭来。 感受到对方的气势,情知这次不再是幻阵,朱瀚文急忙催动宝耙,一道光罩再次将他笼罩其中。这“荡妖除魔”第二式的变化,如今被他已经用得得心应手。 可惜这次血光打在光罩上不再是滋滋啦啦的腐蚀之声,而是一击便将他撞飞出十几米元。朱瀚文稳了稳心神,低头一看光罩被刚才一击打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孔,丝丝黑气还在将光罩上小孔腐蚀的越来越大。这要是身子挨上这么一下,自己这一百来斤瞬间就得被腐蚀殆尽。不容他多想,第二道血光再次轰来,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知道自己无法硬抗对方的攻击,只能手忙脚乱的躲闪起来。 “小子,本事不怎么样,身手倒还挺灵巧,这回看你怎么躲。”老妪双手一招,一片血海铺天盖地向下面涌去,滔天的血海转眼之间就将朱瀚文卷入其中。老妪微微有些得意,看来自己虽然被封印了几百年怨气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但是法力还没有退步。正得意时,老妪突然面色一紧,向下方血海望去,血海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天河倒灌” 漩涡之中的小子将手中的耙子在血海中一舀,转身往天上一轮。本是自己法力凝聚的血海竟然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向自己涌来。这是什么法术?老妪心头狂震,急忙再次施法,召唤身边的血水向下冲去。两股血柱在半空中相遇,互不相让。 “这不可能!小子,你用的是什么邪法?”老妪难以置信的冲着朱瀚文大喊道。下方的朱瀚文并不答话,咬紧牙关催动着手里宝耙,耙顶高速的旋转,像钻头一般。而地上的血海顺着耙柄化成冲天的血柱源源不断地顺着极速旋转的耙顶向老妪喷去。 “哼,你能控制我的血海,我看你还能控制这数十万百姓的怨气不成!”老妪再次催动法力,原本四外弥散的怨气凝聚成一支利剑向朱瀚文的眉心刺来。 朱瀚文心中暗暗叫苦,本来催动天罡战法的前两招还算能勉强使用,现在被逼无奈强行催动了第三招,天河倒灌,体内真气已经被一抽而空,现在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头越来越沉眼看着就要力竭晕倒,这老太太竟然还有手段,自己这两下子在人家面前果然还是不够看啊,早知道就跟老家伙多请教请教,哪怕多跟耙兄学习几招呢。 就在朱瀚文胡思乱想准备等死的时候,耳畔听得有人高声称颂: “火德之精,五雷之神。玉枢号令,统主雷霆。 三界猛吏,乃吾为主。六天火雷,惟吾独尊。 救命降及,收捉鬼神。行神布炁,走火行风。 领兵千万,大震雷霆。轰雷掣电,展豁风云。急急如律令。” 是道家正宗的“神霄雷火诀”,言出法随,九霄之上一道神雷环绕着天火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半空血海之上。 “啊!”伴随老妪一声惨叫,攻向朱瀚文的血柱势头一滞,朱瀚文赶紧强打精神抓紧催动宝耙,血柱冲天而上与雷火打在一处。天火好似遇见了燃油一般,满天血海“腾”的一下化作了一片火光,伴随着阵阵雷鸣,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天上坠落下来。 “哼,当年北地南侵,你神霄派封山隐匿,不理国事致使中原沦丧,如今竟然还恬不知耻偷袭于我。还说什么名门正派,我呸!”老妪落到地上踉跄了几步,眼睛死死盯着朱瀚文身后,恶狠狠说道。 “数百年前的往事在下并不知情,但是自打贫道记事以来,只看到了门中长辈为了降妖除魔四处奔波,前赴后继,从未听说过如阁下所言的封山闭派不理世事。”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位年轻道士。 这小道士二十岁上下,身穿蓝色道袍,背背宝剑,手持法决,往脸上一看,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最主要的是,说话间的一身正气,显得整个人格外的挺拔潇洒。 “哼,你年岁太小,根本不知道当年你家长辈的怂样。”老妪一脸的鄙视。“趁我与旁人交手,背后偷袭,也是你们正派的行径不成。” 小道士眉毛一扬,向前走了两步道:“阁下修为深厚,在下情知不是对手,但是除魔卫道又是我辈本分,不能看着阁下为祸人间,所以只能选择合适的时间出手了。” 看这家伙把偷袭都能说的如此一身正气,朱瀚文心里一阵恶寒,怎么这修道界老的老奸巨猾不说,小的也这么难缠。他也不想想,千年以来正邪两道攻杀战守,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还不被凡间法律约束,耿直好骗的早都死绝了,他一个和谐社会长大的愣头青论心眼怎么能跟人家相比。 “哼,话说的再漂亮也没有用,手底下见真章吧!”老妪似乎也知道论嘴皮子,自己不是对手,手掐法决,怨气再次裹着血柱向两人攻来。 “兄台,方才我看你似乎能控制她的血海是吗?”小道士低声跟朱瀚文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干净了无法施法,这可如何是好?”朱瀚文急道。 “这是清灵丹,你先服下可以帮助你回复真气,我有办法破了他的怨气,你控制血柱与她僵持,为我争取时间。”小道士抬手扔过来一个瓷瓶,身影一闪紧忙躲开血柱的攻击,似乎对这血柱十分忌讳。 朱瀚文接过瓷瓶打开一闻,一股清香飘入鼻腔,顿时精神一震,道门灵药果然不同凡响。来不及多想,急忙服下一颗,丹药入口即化,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化作一道真气注入气海。终于又有了真气运转,扭头一看一边的小道士在血柱越来越快的攻势下闪展腾挪,身法虽然飘逸潇洒,但其实险象环生,摇摇欲坠。真气催动宝耙,再次施展“天河倒灌”,这招对于液体似乎有奇效,吸取身边的血海再次像老妪攻去。 而老妪这边似乎对这招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再次掐法决调动自己身边血浪与其对攻。这样一来,小道士这边的压力顿减。轻飘飘落在地上,右手高举,左手手掐剑诀,背后宝剑凌空出鞘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落入右手,脚下按照某种玄奥的步法走动起来。来回走了一遍,地上竟有缕缕真气环绕,虽然只有五步,但小道士微微有些气喘,看来这套步法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这边朱瀚文感觉自己的真气再次耗尽,对方的血柱开始一寸一寸向自己移来。 “好没好啊?我要撑不住了!”朱瀚文使出吃奶的劲大吼道。 “快了快了,你再坚持一会!”小道士再次走了一遍步法,脸上已经开始淌出汗来。而此时地上真气环绕,升腾而起。小道士看到此景微微点点头,将道袍往后腰一掖,一手持剑斜指苍天,一手快速变换法决,腰扎马步第三次踏出步法。高声颂道: “一步天雷动,二步地水通, 三步雷火发,四步霹雳通, 五步五雷使者,前扫凶恶,后驱孽龙。 神灵神灵,上彻三清。 五雷风伯,雷电奉行。 星罡步至,与吾当先。 阳光阳光,与吾荡凶。 急急如律令。” 五步走完地面上升腾的真气入实质一般冲上天际,紧接着一道道气机从天而降将老妪锁定,仿佛不管她逃到哪里,都无从躲藏。小道士看到法决成功,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再次掏出一个玉瓶,一股脑倒进嘴里,凝神调息起来。 “五雷天罡咒!你一个这么年轻的后辈竟然能够施展如此神通?”老妪被天上气机牵引,急忙撤回满天血海,化成一个巨型血球,将自己护在中心,可见这“五雷天罡咒”名头之大,威势之强。 “哄隆隆”天上的雷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团,云团中间电光闪烁,隐隐可以感受到其中毁灭性的威力。 “霹咔!”一道足有三四个人合抱粗的天雷瞬间砸下,老妪周围的血球一击就被劈成碎片。 “咔,咔,咔,咔”又是四道神雷连续劈下。前两道神雷将老妪身上的血光,怨气全部打散,最后两道天雷直接劈在了老妪身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九章 文脉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九章 文脉 五道雷光之后,地面已经被轰出一个直径二十米左右的大坑,而大坑中间一个佝偻的身影趴在地上,身体还在不时的颤抖。 “哥们,你这雷法居然这么猛?!”朱瀚文一看老妪的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见笑见笑,在下还是学艺不精,如果没有兄台你在一旁牵制,光是准备布阵的时间就够死上几十次了。还没请教高姓大名?”小道士此时脸色好了许多,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什么大不大名的,我叫朱瀚文,你怎么称呼?” “在下凡尘。家师是神霄派的悬棋真人。朱兄先稍后片刻,待我先将这血魔斩杀,咱们换个地方长谈,不然等她恢复元气,你我再想解决她就没那么容易了。”说着凡尘一擎手中宝剑,便向老妪斩去。 “且慢,道兄我听这老人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国仇家恨,甚至指责你我是汉奸,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朱瀚文问道。 “哎,朱兄你有所不知,此类血魔并不是个例。神州战乱多年,有无数像她一样的同道,因为各种原因,炼化无数百姓鲜血、怨气化作血魔之体。不管他们以前是谁,做过什么,只要化身血魔之后都会变得偏激,弑杀,残忍,无情为祸一方。朱兄不要阻拦,咱俩现在真气大损,再耽搁一会等她苏醒过来,你我都要葬身于此。”说罢,凡尘手捏剑诀,手中宝剑之上电光闪烁,作势就像老妪斩去。 “哼哼,好个名门正派,北地南侵攻城掠地不见你们保家卫国,忠臣良将抵不过萨满法术为国捐躯不见你们伸张正义,梅岭城破数十万百姓惨遭屠戮更不见你们出手搭救,我来帝都复仇之时也不曾见你们有一人敢学习当年长春真人一言止杀。反倒是我破除封印修为大损,与人交手时,冒出来偷袭捡便宜的时机拿捏的倒是恰到好处。”老妪趴在地上阴恻恻的看着凡尘。“哼,名门正派,我呸!” “也许你以前也是同道前辈,你为国捐躯在下也深感佩服,但是魔道就魔道,若不除你任由这血海怨气弥散人间,后果不堪设想。得罪了!”凡尘不再言语出手如电,宝剑向老妪斩去。 朱瀚文再想阻拦,但是觉得双方说的都有些道理,一时间有些犹豫,就在他犹豫这一瞬间,一道电光闪过,老妪的眉心已被凡尘一剑穿透,老妪原本狰狞的脸上流露出的不是怨恨,不是狰狞,而是满满的不甘。 “道邻先生!刘肇基,马应魁,何军师,陈大炮梅岭城的几十万同胞,恕我无能未能驱逐鞑虏,未能为你们报仇雪恨,无法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了!”说话间,两行血泪顺着她斑驳的脸颊流下。 随着一阵电光从剑身激荡而出,老妪被电光打成了满天飞灰,随风飘散。 眼见老妪已被消灭,凡尘将宝剑收回剑鞘,手捏法决,整个结界土崩瓦解,二人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此时的朱瀚文眼里充满了迷茫,一个饱受国仇家恨的同道,一个临死之前也只想着驱逐鞑虏,为同胞报仇雪恨的前辈,数百年来封印于此从未伤害过他人,难道就因为修炼的是邪派功法,就一定要铲除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阻止她为祸人间吗?或者说她真的就一定会为祸人间吗?朱瀚文给不了自己答案。凡尘一看朱瀚文的样子,对朱瀚文拱了拱手,说道: “看来朱兄的长辈并未跟你说过这血魔的危害。血魔若想保持自己的法力不减,要经常补充自己血海的血量,还需要吸收怨气维持法力。短时间不补充,可能看不出端倪,但是只要经历过战斗,血海和怨气有了消耗且长时间不补充,她就会像体内血液被抽干一样难受,到时候她就会理智尽失,一心只想着获取血液,怨气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你觉得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看着朱瀚文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凡尘叹了口气,摇摇头再没说什么,他本就是个骄傲冷漠的性子。看到面前懵懵懂懂的小子,刚刚共同抗敌的情分便轻了几分,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来兄台还是有些困惑,那在下就不打扰兄台了,山高路远,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开。 朱瀚文看了看这个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向何处去,认识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却又同生共死过的道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算了不想了,不管是非对错怎样,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得了,朱瀚文自己搪塞着自己。看夜色还早,赶紧奔下一个地方赶去。 小石虎胡同,跟朝内81号和礼王府不一样,这里不是那种独门独院,可以布置大型结界,这里以前是一条小胡同住着一些老百姓,现在成了一个大型商场后门的一条小巷,只有北面还留有几户老人家。传闻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怖,只是说这里一到晚上会有女人唱戏吟诗的声音。 此处已经是帝都最热闹的几个地方之一了,不论何时都有行人来往,阳气之盛,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冤魂盘踞。本来胡同就不长,走了几个来回,来回念诵了无数遍“天眼决”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这让朱瀚文微微有些泄气,但是老家伙说让自己来这里,肯定有他的道理,应该是还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眼看着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环卫工人们已经开始井然有序的清扫街道,伴随着沙沙的扫地声,隐约有女人唱曲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从北墙院子中传来。对呀,这里虽然一直热闹非凡,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不管怎么样也会冷清下来。 寻声找到声音发出的院子,一个助跑翻墙跳入院中,先望了望周围的环境,院子不大也就十米见方,周围都是黑着灯的住户。院子中间一颗大枣树下,站着一位青衣女子亭亭玉立,歌声就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歌声如泣如诉,余音绕梁,一曲唱罢青衣女子转身向已经痴迷朱瀚文微微一福。 “这一月有余有不少修道之士来此寻觅奴家踪迹,公子来此想必也是为了梦阮留下文脉吧?” “文脉?什么文脉?”朱瀚文刚刚醒过神来,“我是奉师父之命来的,但是师父并未跟我说什么文脉的事。” “既然不知道文脉的事就不是有缘之人,速速退在一旁,不要耽误了真的有缘人。”一个有些嚣张的声音从墙外传来。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闪入,稳稳当当落在青衣女子身前躬身施礼说道。 “天一阁,范礼,见过姑娘。奉家父之命特来请芹溪先生文脉回天一阁供养。” 朱瀚文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这人穿着一身休闲装,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看上去就好像电视偶像剧里的男主演,只是浑身散发着傲气让人不太感冒。 “原来是范家六艺的大公子,失敬失敬。不过,是不是有缘人,可不是公子说说就能决定的。当年梦软留下话来,凡是能在此地与我相见的,都是有缘之人。至于文脉归属之事还是要看各位的缘分。” 青衣女子冲范礼微微一福,缓缓说道,语气温和,却不容人质疑。 “来的都是客,请随我来吧。” “且慢!”又一道身影飘然而落。“白鹿洞,许恭,见过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来迟了一步。”又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拱手向青衣女子深施一礼。 “见过白鹿洞的三公子,奴家有礼了。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三位公子请随我来吧。” 青衣女子冲许恭微微一福,转身向大枣树走去,身影缓缓消失在枣树树干之上。原来这里的结界入口,在这枣树身上。 范礼看了看身后两人,抢先一步迈入结界之中。院中只剩下朱瀚文,许恭两人,许恭对着朱瀚文微微一歉身,说道 “兄台,你是先来的,我走最后就行。” 朱瀚文冲他点点头,转身也迈入结界之中。既然老家伙这么急让自己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什么文脉,先进去看看情况吧。 一头扎进枣树,眼前景象随之一变,原本紧窄冷清的院子豁然变成了一个大宅。先前进去的青衣女子和范礼就在前面不远的一座小院内,紧走几步迈过院门只见院内略略有几点山石,种着芭蕉,那边有两只仙鹤,在松树下剔翎。一溜回廊上吊着各色笼子,各色仙禽异鸟。上面小小五间抱厦,一色雕镂新鲜花样槅扇,上面悬着一个匾,四个大字,题道是“怡红快绿”。 “好了,诸位都已经到齐了,梦阮的文脉就在这怡红院内,哪位先进呢?”青衣女子的声音拉回的朱瀚文的注意力。 此时范礼已经走到门前,轻蔑的扫了一眼朱瀚文和许恭,昂然道: “芹溪先生文脉自然是有德者居之,我天一阁创立近五百载,囊天下藏书,为儒家之最,愿请芹溪先生文脉入我天一阁祖阁“东明草堂”受万世供奉。” ““东明草堂”是天一阁立派鸿儒,范钦老祖所建,是天一阁立派之本,可以看出贵派对梦软很有诚意,请进吧。”青衣女子淡淡说道。 “多谢!”范礼迈步走进怡红院内,屋门关闭,再无生息。朱瀚文好奇凑跟前往里张望着,想透过窗子看看范礼在干什么,更主要的是想知道知道,这所谓的“文脉”究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天下闻名儒门大派弟子前来争夺。 “兄台不用看了,这怡红院内的有芹溪先生文脉支撑的结界,一般神通、法宝都无法探视其中,你这么张望也是无用之功,咱们还是安心静候吧。”许恭对朱瀚文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些无语。 “哦哦,好吧。”似乎也发现自己确实怎么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朱瀚文挠挠脑袋,退回到院子当中。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屋门打开,一团紫气拖着范礼飘出屋外,轻轻将其放在地上。再看范礼,躺在地上,目光呆滞,原本俊朗的脸一会充满欣赏,一会充满爱慕,又一会变得十分不舍,伤心欲绝。 “仙子!仙子!小可愿陪你远离着凡尘俗世,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什么经天纬地,什么修齐治平我全不在乎,小可只愿陪在仙子身边,每日与仙子吟诗作对,闻香品茶,仙子!仙子你去哪里仙子!仙子!不要走!仙子不要走!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范礼赤红着双目站起身来,再次向怡红院内闯去。 “范公子,你未通过梦软的考验,还请自重。”青衣女子拦在范礼面前。 “什么考验!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随仙子而去,你不要拦我!”范礼赤红着双眼,似野兽一般,像屋门扑去。 “范兄,你插队加塞后来先至,本就有失礼数,既然未能通过芹溪先生考验就应当回家思过,反省自身,现在这副利令智昏的模样,真让我辈读书人蒙羞!”许恭身影一闪挡在范礼面前。 “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速速退开,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范礼似乎已经迷失了心智,伸手一招,一册古卷凭空而出,古卷展开一个个篆书文字带着道道墨痕向许恭印去。 “无礼!”许恭一声暴喝,背上一柱紫气冲天而上,与天上星辰遥相呼应。 “此子竟有如此修为!”青衣女子发出一声低呼。 再看许恭,昂首而立,口中称颂。 “大宰之职,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国:一曰治典,以经邦国,以治官府,以纪万民。二曰教典,以安邦国,以教官府,以扰万民。三曰礼典,以和邦国,以统百官,以谐万民。四曰政典,以平邦国,以正百官,以均万民。五曰刑典,以诘邦国,以刑百官,以纠万民。六曰事典,以富邦国,以任百官,以生万民。” 《天官、大宰》圣贤之言,许恭一边昂首朗诵,一边向前迈步,每迈一步,便有一道紫气带着圣贤之言在围范礼身上。一共迈了六步,范礼已从刚才的疯狂暴虐变成了苟延残喘。此二人辈分、年岁、修炼时间、上下差不太多,但是如今一看,修为相去甚远。 看着地上的范礼,朱瀚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儒家神通竟有如此威力! “多谢许兄,刚才在下被警幻仙子的幻境迷惑,有失斯文,若不是许兄以《周礼》真言让在下醍醐灌顶,今天真是要贻笑大方了!”范礼坐起身来向许恭拱了拱手。 “其实范兄能有此表现,说明范兄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既然已经醒悟,那么朱兄,请吧。”许恭微微一笑。 “不用这么客气,这文脉听上去就应该是你们儒家的宝贝,我一个外来人还是排在最后吧。”朱瀚文一阵摆手。 “既然这样,在下却之不恭了。”许恭也没客气,一转身推门进入怡红院内。 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朱瀚文看到他衣角之上有一滴墨迹,跟范礼刚刚祭出古卷之上的墨色一模一样,这一幕他相信范礼也看见了。 “刚才是在下鲁莽,险些犯下大错,还望姑娘海涵,在下告退了。”范礼原本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又重新变回了之前俊朗的模样。见青衣女子冲他微微一歉身,双手一恭后退几步转身离开,再没有看怡红院一眼,潇洒至极。 见范礼已经离开,朱瀚文不由得有些紧张的看向怡红院,不知道许恭会有怎样遭遇。过不多时,一道紫气从屋内蔓延而出将整个怡红院笼罩其中。青衣女子微微有些皱眉,似乎有些嗔怪,这时屋门打开,一个身影拱手后退而出,正是许恭。 “公子既然无缘,就不要强求了。”青衣女子上前说道。 “是在下唐突了,抱歉抱歉,在下告退。”许恭面带惭愧,连旁边的朱瀚文都没有理会,一转身走出结界。 “公子就剩你一个人了,请吧。”青衣女子说道。 “哦,好,多谢姑娘。”朱瀚文一推门走进屋内。他没有看到,青衣女子在她走进屋子的时候面带苦笑,化作一团青烟,消失不见。 走进屋中朱瀚文发现这里的结构与一般古式房屋不同,竟不分出间隔来的。仔细一看,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玉的。 一槅一槅,或贮书,或设鼎,或安置笔砚,或供设瓶花,或安放盆景。其槅式样,或圆,或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真是花团锦簇,玲珑剔透。 倏尔五色纱糊,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如幽境。且满墙皆是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如琴、剑、悬瓶之类,俱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隔着镂空的木板,隐约看到有一个中年文士劈散着头发,颓然坐在榻边的木椅上,似乎感受到了朱瀚文的眼神,斜过头看了看他,说道: “哼,没想到,都城隍庙那位挑了又挑,拣了又拣,最后找了这么一个腌臜俗气的憨货到我这里来。”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章 会馆 - 人间妄谈 - 儒御 “呃,既然前辈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就退下了。”说着,朱瀚文转身就要离开。靠,装什么大瓣蒜,真当老子好拿捏是怎么着,小爷只是没见过世面,又不是傻,还憨货,姥姥! “慢着,我让你走了吗?”中年文士突然一笑,“呵,人虽然又俗又丑,骨气到还有几分,也罢,既然那位愿意相信机缘在你身上,我何尝不敢随他一起赌上一赌。”说罢,一抬手一道紫气向朱瀚文额头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击中眉心,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掀出门外。“回去告诉你师父,我答应他的事已经做完了,现在马上离开,不要弄脏了我的怡红院!” 朱瀚文爬起身来,苦笑了一声,对着屋内一拱手,退出了怡红院,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得了多么大的一份礼。原来,这就是文脉!离开结界已是天光大亮,怪不得不管是妖是鬼是仙是魔都要搞一个结界藏在里面,现在凡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大早来来往往疲于奔命的上班族,天刚亮就出来摆摊的小贩,向学校飞奔的学生党,置身其中好像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幻,可是这些怪力乱神却又真真切切的存在,自己现在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仅仅因为一个月前自己去都城隍庙上了一柱香,人生还真是无常。嗨,哪有时间在这感慨这些,还有五个月小命都不保了,还是抓紧时间回去看看老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一拍脑袋,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奔都城隍庙。这次老家伙一反常态的早早站在了寝殿门外不时的向门口张望着。 “师父,我回来了!” “都还顺利吗?” “还算命大,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贵人相助。”说到这朱瀚文眉毛一挑,抱着膀子看着老庙祝再不说话。 “哦,说说看。”老庙祝似乎没看见朱瀚文一脸欠揍的样子,继续问道。 一看老家伙一点表示都没有,朱瀚文找了一个舒服姿势在台阶上一靠,将这一夜的经历原原本本跟老庙祝描述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 “神霄派,天一阁,白鹿洞书院,都是老牌的名门大派,年轻一代都有了如此修为,难得,难得。”老庙祝沉吟了一会,一脚将靠在台阶上的朱瀚文踹到院子中间。 “老家伙,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哼,学艺不精,丢尽为师的脸,还有脸问?”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将朱瀚文掀翻在地。 “我哪里丢脸了?!” “哎,我敬你是我师父,你再这样我可还手了我跟你讲!” “还来!” “我跟你讲我不客气了啊!” “我真还手了啊!” “哎!哎!哎!疼疼疼,师父我开玩笑的!我哪敢跟您动手啊!” “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师父我错了!” “饶了我吧!救命呀!我知错了!” “救命呀!杀人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老庙祝整理一下衣服,满意的看了一眼地上跟死狗一样的不肖之徒,开心的回了寝殿。被揍的趴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可怜人艰难的翻了个身。 “老家伙,下手还真黑啊。” 后腰一道宝光闪过,上宝沁金耙出现在旁边,耙头低下来“看”了“看”地上的一摊人形物,很人性化的摇了摇耙头,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床棉被盖在了他身上,被子下面隐隐的有微光闪动,忽明忽暗。 一天时间就这么转眼过去了,次日清晨,老庙祝神清气爽的走到院子当中踢了踢四仰八叉,正挠裤裆的朱瀚文,这家伙哪里还有一点被暴揍过的样子。 “早啊师父。” 听着这家伙懒洋洋的声音,老庙祝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一鼓一鼓的跳。 “早,你睡你的,我要晨运!” “晨运?认识你这么久没见过你晨运呀~” “啊?啊!疼!” “师父,这回我错哪了?!” “啊!啊!啊!” “师父!师父!饶命啊!” 一旁的耙子很自觉的把耙头冲向了院墙。如是往复,每天一早,老庙祝做晨运,然后朱瀚文养一天的伤,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朱瀚文已经手持宝耙站在院子当中,静候老庙祝来晨运。此时的他,就那么不丁不八的一站,浑身的肌肉都在有节奏的微微律动着,似乎一片羽毛落在他身上都会迎来他狂风暴雨般的反击。双瞳之中隐隐有金光不时闪过,目光环视,每一个可以对他发起偷袭的角落都会被不时扫视。手中宝耙光华流转,比一月之前似乎新了许多,九颗耙钉寒光闪烁,狰狞夺目。 一道清风吹过,朱瀚文猛地回身一扫,什么都没有扫中,紧接着耙钉冲上一撩,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庙祝已经来到他的身后,现在为了躲避这一扫已然跳在半空当中。老庙祝眼看五寸长的耙钉冒着寒光直奔自己下盘,心中暗骂臭小子不厚道,身子一拧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突然窜到了对方的侧面,出手如电就要抓他肩膀巨骨、秉风、天宗三道大穴。 看到老家伙身法如此诡异,朱瀚文似乎早有准备,准备上撩的钉耙只是一个虚招,此时耙势一收,侧身扬手一锄,正是用的最为熟练的“仙君指路”。老庙祝不闪不避已经伸出的右手顺势在耙背上一拍,整个人借力再次跳上半空,显然这次的偷袭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朱瀚文抬起头准备应对他的下一步进攻时,正好赶上老家伙的身影与初升的太阳合为一体晃的睁不开眼,心中大呼不妙上了老家伙的当,整个人快速向后退去,防止被他趁自己不能视物暗中偷袭。刚退两步,突然稳住身形把整个耙子往肩上用力一抗,耙钉向下狠狠往背后一扣,一个身影突然从其背后暴退而出跳在圈外。 抬头一看,这个身影不是老庙祝还能有谁,老家伙经过刚刚一折腾微微有些喘气,盘膝往地下一坐没有要再进攻的意思。 “小子这一个月也给你修理的差不多了,你拿着这个,今天晚上去湖广会馆,就说去天字一号包厢,会有个话多的家伙好好跟你聊聊的。”说着,老庙祝一扬手,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团扔向了朱瀚文。 接过纸团,上面模模糊糊写着天子号贵宾卡的字样。眉毛一挑,看向老神在在的老庙祝。 “湖广会馆去完,我是不是就要去别的省了?” “不,还有一个地方。” “哦?” “去吧,见到他自会为你解惑的。”说完老庙祝不给朱瀚文说话的机会转身回到寝殿,再无声息。 赶紧盘膝打坐,抓紧时间运转《天兵入门指南》,以老家伙一贯的风格,这一趟应该又是一场恶战,还是先调整好状态吧。经过老庙祝一个月来的反复折磨、殴打,此时体内真气已经从头发丝一般迅猛发展到了毛线粗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入夜,来到湖广会馆门前,这里还真是人声鼎沸,灯火辉煌,帝都四大凶宅怎么一个比一个阳气旺盛。走进会馆院门,将手中贵宾卡交给门口的服务员。 “天字一号包厢。” 服务员结果贵宾卡,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这种贵宾卡,经理倒是提过,一旦见到第一时间通知会馆内职务最高的负责人以最高规格接待,可是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似乎用来擦过什么不可描述东西的贵宾卡,面前这主是不是不知道这张卡的价值啊?看着服务员一路小跑去找值班经理,朱瀚文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不一会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小跑着来到近前,看他额头的汗水,应该是从办公室一路跑过来的。 “先生您好,我这就带您去天字一号包厢。”说完便微侧着身子为朱瀚文引路,举手投足一看就是经受过专业的训练。 跟着值班经理,来到二楼正中的包厢门口,值班经理拿出钥匙将门锁打开,示意朱瀚文先进去,朱瀚文对值班经理点点头迈步走进包厢,下意识的观察了一下包厢的环境。 这个包厢并不大,正中两把太师椅,太师椅中间隔着一张茶桌,正对着下面舞台中央,刚好能看见下面舞台上是时下最有名的相声社团正在演出,观众不时爆发出掌声和笑声。 “阁下可是都城隍庙那位的高足?”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回身一看,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正是” “实在太好了,家父早已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中年男子似乎很期盼着朱瀚文的到来。 “呃。。好”搞不清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四大凶宅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突然这么热情,肯定有古怪。老家伙让自己来这,肯定有他的理由,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这,不由得多加了几分小心,随着中年男子离开了包厢。 离开包厢走到会馆后身,进入了一个蜿蜒曲折的长廊,中年男子一边走着一边与朱瀚文攀谈着,谈话间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叫张敬修,而这会馆曾经是他们家的祖宅。张敬修为人非常真诚,对朱瀚文又很客气,两个人熟络的很快,从他口中朱瀚文才知道,他们家一直在等一个拿着天字号贵宾卡的人出现,为此已经守候了一百多年,可是朱瀚文每次问到原因,张敬修都只是笑而不语。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一章 解惑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十一章解惑 也不知道这条长廊到底有多长,朱瀚文只感觉自己似乎从天黑走到了天亮,终于在耐心将要耗尽的时候走到了尽头。出了长廊不远就看到一间巨大的正房,这大屋足有十米高,青灰色的瓦片映衬着五脊六兽整齐有序。印着各种篆字的瓦当下面四根三人合抱粗的支柱支撑着四面的红墙。纸糊的大窗紧闭,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两扇五米高的木门微微欠着一个缝隙,人站在门前仿佛要被吞噬一般。 “朱兄,家父就在屋内恭候,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张敬修冲着朱瀚文一拱手,说道。 “这,我就这么进去会不会有些失礼?”朱瀚文心里有些没底。 “无妨,家父为人虽然严谨但是对于晚辈还是很提携的,请进吧。”张敬修再次往屋内让了让。这一路上两人攀谈良久,对张敬修的人品见识,朱瀚文十分的佩服,张敬修对于朱瀚文也是十分真诚。 再次向张敬修一拱手,转身进入屋内,诺大的中厅让人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四下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八仙桌,几张交椅,墙上一副大字写着忠君体国,遒劲有力。 “不用张望了,既来之则安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侧面书房中传来。寻声望去,一位花甲老人端坐在书房的桌案前,正在端详着他。 朱瀚文紧走几步,拜倒在老人面前,恭声说道。 “晚辈朱瀚文,拜见上柱国。”可以看出他对这位老人的敬仰是发自内心的。 “起来吧,一晃百年,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个老糟头子,难得呀。” “上柱国的事迹和贡献本就应当流芳百世。”朱瀚文很难得的十分恭敬的站立一旁。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都城隍庙那位有告诉你让你来此所为何事了吗?” “师父只是说您会为我解惑,我师父的性子您也知道。。。” “呵呵,小子,不用想着在我这套话,你师父可不是我能评论的。” “哦?”这让朱瀚文有些意外,连面前这位的身份地位都不能随意评价,那老家伙到底是谁呢。 “好了,既然你师父不愿意跟你透露他的身份,自然有他的理由,他让我为你解惑,你有什么疑惑尽管可以说了。”老人指了指一旁的圆凳示意他坐下。 “这千头万绪,晚辈也不知从何问起,也不知有多少是晚辈可以知道的,上柱国觉得哪些可以告诉晚辈,晚辈洗耳恭听就是。”朱瀚文打了一个滑头。 “没想到那位如此刚正不阿,却收了一个滑不留手的徒弟。也罢,可能这就是天意吧。你身中血咒之事相信那位不会瞒着你了,我就从这上宝沁金耙说起吧。”老人轻轻挥了挥手,朱瀚文只觉得后腰一紧,上宝沁金耙横空出现,耙钉狠狠地对着老人比了比。 “嗯,看来你们相处的很不错。” 老人伸手一指,看似没有任何威势,只见上宝沁金耙耙柄一挺,耙身上的锈渍又被清洁了几分,隐隐已经可以看到耙身之上有光华流转。 “这四九城算上我这里一共四大凶地,相信你已经都走过一遍了,应该也遇见了几个年轻一辈的高手,你对他们感观如何?” “深不可测,跟他们一比晚辈难以望其项背。”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如果我告诉你,他们也是这两个月才修炼到如此境界的,你作何感想?不用奇怪,他们跟你一样都是在灵气回潮,天门重开之后有了各自的境遇修为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要不然谁给他们的信心去招惹怡红院那家伙。” “灵气回潮?天门重开?” “对,从当年天路斩断,人间灵气衰竭,一直到两个月前天门重开,中间这四百年我们称其为“道法末世”,这四百年间修道之人进境停滞,法术威力骤减,飞升更是无望,许多宗门人才凋敝甚至断了传承。直到两个月前天门重开,灵气回潮,很多同道修为突飞猛进,甚至许多以前已经施展不出的秘法又能重见天日,但是这些跟你的机缘一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 “对,其实不光是你,此次天门重开白虹贯日之时,不知为何无数天界至宝降临人间,纷纷选择有缘之人认其为主,这些人被称为“天选之人”而你得到了上宝沁金耙的认可,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天选之人?还很多?” “非常多,目前可以知道的,凡是有传承的宗门都有天选之人出现,民间没有被发现的天选之人更是不在少数,至于他们都被什么宝物认主,各有什么神通我们无从推断,可以预见的是天选之人的出现,必被各方势力争夺,修道界虽然终于等来了灵气回潮,可是伴随而来的一定还有一场浩劫。”说到这老人眼中寒光一闪,不怒自威,随即有些揶揄的看向一旁的朱瀚文。 “怡红院那位你已经见过了,他的文脉也传给你了,现在作为《风月宝鉴》的文主有何感想?” “这,晚辈虽然知道得到了那位的传承好处非比寻常,但是一直没有摸到门道,不知道如何使用。”朱瀚文脸上一红。 “呵,你倒是诚实,你之所以使用不了是因为你不是我儒家子弟,未得圣人教诲,不曾造福一方,无百姓爱戴,更不曾立功,立德,立言,自然无法使用儒家神通。既然怡红院那家伙都认可你了,我也不能藏私。”说罢,老人一扶桌案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前,背手而立,朱瀚文见状急忙站起身来。 “小子,老夫平生阅人无数,你现在虽是气运在身,但即没有成就大事的气魄,也没有应对人心鬼域的手段,这些我教不了你,需要你自己领悟,我能做的就是给你一个契机。”此刻从老人身上腾起一圈金光缓缓向朱瀚文笼去。 “我为官数十载,清账田地,平定西南,肃清吏治,修得是儒家立功一路,对你本身修为的帮助不大,但这几十年所应对的鬼域伎俩,却是你十辈子都不曾见过的,这里是我为官以来的所有心得,如今传授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说话间金光已将面前的年轻人完全笼罩其中,然后开始一点点往身体里渗入。 朱瀚文只觉得在脑子里飞快的放了一部长达几十年的电影,一个个画面过得飞快,却又如此清晰,随着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身体猛地涌上来一种晕车的感觉,整个人脑袋发晕,胃里一阵一阵抽搐似乎要吐出来一般。 “一定要坚持住,儒家的授业之法是不能中途停止的,你中断于哪里就会止步于哪里,现在正是考验你毅力的时候,难道你就想浑浑噩噩虚度最后这半年,坐等血咒爆发吗!”似乎看出了他的异常,老人沉声说道。 老人的声音里好像加入了某种神通,魔音贯耳一般瞬间就将还处在迷糊恶心当中的朱瀚文惊醒,连忙收拾心情再次认真的观察每一个画面。 过了许久,金光终于完全渗入到了他的身体当中,数十年尔虞我诈的官场生活已经完完全全的印在了脑海中。虽然不能马上被他消化转化为自己的经验阅历,但是对他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来说当真是受益匪浅。 “多谢上柱国馈赠!”朱瀚文再次拜倒。 “起来吧,修道界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大无数倍复杂无数倍,只希望你能快速成长起来,以便可以在这场漩涡中一展伸手,可不要丢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脸。最后跟你说一件事,上天这次选择天选之人必定是有他的目的,你们未来可能会遇见更大的挑战,若有一天你有了新的机遇,我们还有一些未了的心愿要麻烦你。” “一定义不容辞!” “好了,现在试试看是否能够使用文脉了吧。” “是。”朱瀚文心念一动,脑中文脉受老人的金光蕴养已然化作一本古书,封面上面写着《风月宝鉴》。翻开古书,金光一闪,一个仙女般的人物从书中走出,身影一闪从脑中识海出现在现实世界当中。 “警幻仙子,拜见文主。”仙女盈盈一拜,说不出的妖娆美妙。 “哦,你好你好。”朱瀚文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美女,微微有些发傻。 “咳咳”老人咳嗽了两声,将面前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叫醒。万幸这小子表现出来的只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如果跟范礼一样直接沉迷于警幻仙子的美色,不知道会不会被面前的老人直接一巴掌拍死在当场。 “好了,这文脉妙用无穷,至于能掌握到什么程度,就看你小子造化了,以后再回帝都记着来看望看望我们几个就行了。回去吧,都城隍庙那位还有最后一个地方要你去,到时候咱们还会见面。切记当务之急先解决你身上的血咒,你前四十九世死于血咒爆发,这一世若能将血咒解除对你有莫大的好处。”说完老人挥挥手示意朱瀚文可以走了。 “晚辈告退。” 恭恭敬敬的退出正房,长出一口气,虽然老人对他一直非常和蔼甚至可以说亲切,但是久居上位的气势当真让人感觉压的透不过气来,再加上心中原本对他就非常敬仰,就说这一会话,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文主其实不用过分紧张,这位前辈对你的提携之心是发自肺腑的,断不会对你不利。” “哎,我也知道他不会对我不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么一位有大功于天下,有大才于社稷的前辈,我总觉得自惭形秽。仙子不用为我担心,我过会就好了。”朱瀚文安抚了一下警幻仙子,抬起头看到张敬修就在不远处,应该是一直在等他出来。 “让张兄久等了,真是惭愧。” “无妨无妨,这位应该就是怡红院那位的文脉所唤的仙子吧,在下张敬修这厢有礼了。”说着向警幻仙子深施一礼。 “警幻见过张公子。”警幻仙子微微一福。 “张兄令尊的气势之强可真是让我自惭形秽啊。” “哈哈哈,没办法,我这都这么多年了,在家不还是战战兢兢的。” “哎,惭愧惭愧,张兄我这就告辞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还来拜会你。” “好,我这就送你出去。” “仙子,离开这里到了凡间俗世你这样可能有些麻烦,你还是先回文脉之中吧。” “遵命”警幻仙子身影一闪回到了识海当中的古书当中。 二人再次经过那个漫长的长廊,回到了湖广会馆,此时早已天光大亮,会馆中依旧人声鼎沸。离开会馆,坐上了回都城隍庙的公交车,一时间思绪万千,新手任务看来已经做完了,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了,坐在车上朱瀚文默默的思索着。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二章 皇城 - 人间妄谈 - 儒御 回到了都城隍庙,脚步不禁沉重了几分,两月有余的生活,让自己对这个破庙有了几分难得的依赖,一想到可能要离开此地独自闯荡,心头生出了些许不舍。 “别在那发呆了,你作为天选之人如果没有足以匹配的勇气和决心,一旦上宝沁金耙对你失去了信心,就会离你而去,到时候落架的凤凰可是不如鸡。”老庙祝懒洋洋的依靠在台阶上晒着太阳。 “谁说我没有决心!话说回来,师父你隐藏的挺深呀,谁都不敢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呀?”朱瀚文学着老庙祝的样子,也懒洋洋的躺在他的旁边。 “哼,在那家伙面前装的比正经儒家传人还知书达礼,怎么到我这就这么一副欠揍的模样?是不是想陪为师运动运动?” “您怎么知道?莫非您老人家一直在尾随我,担心我的安危?”朱瀚文歪了歪脑袋看着旁边这个让他看不透的老人。 “哼,这种小场面还需要我来担心你,那只能说明上宝沁金耙选错了主人。”老庙祝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家伙传给你的可不止官场经验而已,你要好好消化,将来好处无穷。别在这现眼了,好好调息消化这几天的收获,明天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说完不再理会地上的惫懒货,回到寝殿把门一关,跟往常一样再无声息。 看着老家伙的背影,笑了笑坐起身来,五心朝天开始运转《天兵入门指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竟然可以内视了。这让他非常兴奋,仔细的观察着真气在经脉中慢慢游走,度过周身一个又一个大穴,每游走一圈,回归到气海之中,都会细不可察的变大一分,观察了好一会,分出了一部分意识让真气一直如此的运转着,神识来到识海,上柱国赠予自己的金色光芒已经化作了一片金色海洋,而《风月宝鉴》就悬浮于海洋之上,周身紫气氤氲,微微吞吐着金色海洋散发出来的气息。来到《风月宝鉴》跟前试图翻动一下书页,结果发现,只有封面能够翻开,扉页上是警幻仙子俏生生的站在里面,后面无论如何都不能翻动分毫,看来自己的修为还需要长足的进步。离开文脉来到金色海洋之上,向海底凝望,倒映出来的除了一帧一帧官场生活的画面飞快变换之外,突然发觉海底最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凝望着自己。 这让朱瀚文吓了一跳,意识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不由得盘算起来,目前来看老庙祝,怡红院那位和上柱国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他们都有求于自己,或者说有求于将来的自己,那应该不会在自己身上埋下什么手段,以他们的城府阅历也应该不会办这种高风险低收益的事情,那自己识海当中的那双眼睛是谁的呢?想破了脑袋朱瀚文也没有什么头绪,想去问问老庙祝,寝殿里又一点声息都没有,显然老家伙又不知道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算了,好好修炼吧,等老家伙回来问问他。 修炼中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第二天的下午,老庙祝从寝殿走了出来,踢了踢还在打坐的朱瀚文。 “走了,那几个家伙应该快到了。” “师父。。”朱瀚文张了张口看到老家伙已经迈步走出了后院,急忙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师父,为什么我发现我的识海深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这件事不搞清楚,朱瀚文睡觉都不安稳。 “那是本性,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叫潜意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性,但是会被后天的环境,学识,经历所打磨,直到成年后本性就会潜藏在识海当中,一旦你的情绪出现什么巨大的波动,诸如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七情以及见,听,香,味,触,意这六欲发展到极致都会使你的本性突破识海,也就是所谓的本性暴露,到时候就看你的原始本能是什么样了,我们修道之人逆天而行,七情六欲会比普通人更强烈一些,甚至会让自己迷失其中,也就是所谓的心魔,当心魔取代了本性,人也就坠入了魔道。”老庙祝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礼王府的那个血魔,她就是被怒,悲两种情绪击溃,心魔侵入,由正入邪。你觉得她是个可怜人,那是从你的角度看她确实从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是,她既然已经坠入了魔道,而且已经修成血魔之体,就不可能没有枉杀过无辜,我知道这件事在你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神霄派那个小子又不太会讲道理,你不要自己在那钻牛角尖,凡是我辈修道之人入了魔道,人人得而可以诛之,这是几千年来无数生命和鲜血换回来的道理无一例外,包括你我。”说到这老庙祝停住脚步,一脸严肃的看向旁边的朱瀚文。 “你还说没有跟踪我?”朱瀚文一脸欠揍的歪着脑袋,满脸写着得意。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记着,正邪不两立,不要相信那些小说电影电视剧里的故事,那都是编剧胡编乱造的,正邪两道的真气天生相斥,碰上就会本能排斥,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更不可能结成道侣。”说完老庙祝不再理会这个臭小子,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朱瀚文看着老家伙的背影,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师父,你还挺关心我的嘛。” “。。。。。。” “现在,我修为低微,你不放心我可以理解,你放心我会快速成长起来的。” “。。。。。。” “不用不好意思,师父关心徒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 “嘿嘿嘿,要是你不放心我自己出去闯荡江湖,我可以一直在都城隍庙孝敬您老人家呀。” “突然有点手痒,我看看这两天你有没有进步。看招!” “哎,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啊!师父师父师父我错了,饶命啊! “啊!” 走到神武门前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庙祝停住脚步,满脸的神清气爽,一旁的朱瀚文鼻青脸肿好似猪头一般。 “师父,你要带我来的最后一个地方不会就是这吧?”由于脸肿的有些厉害,他现在说话微微有些漏风。 老庙祝没有理他,一拎他后腰的腰带,身体一纵。朱瀚文只感觉腾云驾雾一般,几个起落,来到一个院子中间。后腰一松,被老家伙扔到了一边。 “你来的够早的。”上柱国带着张敬修,过来搭了一句话,看来他们父子二人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朱瀚文冲上柱国深施一礼,转过来冲张敬修抱了抱拳,尴尬的笑了笑算是打过了照顾,毕竟他现在这副尊荣多少有些丢份。突然心念一动,警幻仙子飘然出现在身旁,冲身后深施一礼。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怡红院的芹溪先生到了,回头一看,芹溪先生依旧是颓颓丧丧的样子飘身而至。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又先后来了一个道士,一个喇嘛,一个书生,最后到的两位都是俗家装扮一个背着一把大刀,另一个赤手空拳一看就都是武林人士。 背大刀的武士与后来的书生似乎很熟,来了以后先冲书生点了点头,才与其他人打过了招呼,空手的武士则与道士见了礼,才与诸人问了好,只有这大喇嘛到了以后只和上柱国还有老庙祝问了好,便原地座下开始诵经,而其他人好像早知道他会这样,都已经见怪不怪。 “好了,都到齐了,这家伙虽然自封了顶上三花,但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各位多加小心。”老庙祝冲所有人摆了摆手,当先走到院子当中的巨大龟形石像旁边,这石像足有几十米高,背上还背着半截石碑,看这底座的厚度,这石碑完整状态下高度应该有百米以上。 朱瀚文作为一个地道的本地人,自然知道过了神武门是进了哪里,但是,他可以肯定这里绝没有这么一个石像,如此高度的石碑如果放在这里,无论在帝都哪个位置都应该能够看到它的存在。看来自己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家伙带进了一个结界。 老庙祝并没有给朱瀚文太多时间观察,此时的他,双手之上电光闪动,身体周围隐隐有旋风环绕,眼见电光越来越强,旋风越来越疾,将他的身体托到半空,正对着石像的头顶。此时的老庙祝怒目圆睁,双掌一拍,当真是平地一声惊雷,震的所有人向后退了两步,石像上的碎渣落了一地,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头颅,老庙祝好似九天之上的雷神,浑身电光闪烁,一手指天,一手指向石像,九天之上无数狂雷如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全部集中在老庙祝高举的手指之上,满天的狂雷越聚越多最后在他的手指上凝结成了一颗雷珠。 待雷珠成型稳定下来,天上的群雷似乎也没有了后劲,不再似刚才一般狂暴。可是这颗雷珠当中蕴涵的破坏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却步。看到雷珠已经形成,老庙祝眉心出射出一道金光,打在雷珠之上,雷珠被被金光一照似有了灵智一般,在老庙祝面前转了个圈,慢慢向地上的石像飘去。 眼看雷珠距离石像越来越近,巨大的头颅突然动了一下,对着雷珠张开了巨口,吐出一颗比雷珠还要闪亮的红色宝珠一下撞在雷珠之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爆炸引发的气浪一下便将旁边的朱瀚文掀飞出去,其他人也是堪堪稳住身形,朱瀚文只觉得天旋地转,若不是后腰的上宝沁金耙瞬间发出一个光圈为他挡了一下,可能仅靠刚刚的冲击就足以将他震晕过去。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飞出去百米开外,正被一本奏折拖在半空,奏折之上紫气氤氲,隐隐约约看见四个字写着《维新变法》。奏折拖着他飞回了原地,然后紫光一闪落回他旁边的书生手中,原来这年轻的书生竟是壮飞先生,既然他是壮飞先生,那与他很熟的那位背刀武者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朱瀚文冲壮飞先生抱了抱拳表示心中谢意,对方也冲他点了点头,再次凝神向半空望去,刚才的一次碰撞让石像向旁边退了几步,每一步都好似地震一般,而老庙祝已经落回原地,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刚刚一击对他消耗极大。 “用如此大的手笔将我唤醒,所为何事?”巨型石像张口说道,声如惊雷,振聋发聩。好像刚刚被一击打退了好几步,没有让他有丝毫的不悦。 “我等冒昧前来打搅前辈沉睡,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前辈成全。”上柱国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本座沉睡数百年不问世事,哪里还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石像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警觉。 “打搅前辈沉睡是晚辈失礼了,但此事只有前辈能够帮得上忙。” “何事,一定要我出手?” “还请前辈解除此子身上的九子血咒!”说这,上柱国一指不远处的朱瀚文。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三章 霸下 - 人间妄谈 - 儒御 “不可能!”石像一声嘶吼,好似一颗炸雷在半空轰鸣。 “害我兄弟飞升无望,用万民碑把我困在此处动弹不得,还想让我解救他们家的后代?!做梦!”原来它就是真龙九子的老大,霸下。 “前辈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我也不是想让你和永乐一脉和解,我只是想跟前辈讲明一件事。”上柱国丝毫不惧霸下怒火中烧的样子,再次拱手说道。 “此子已经四十九世血咒爆发,而且他是洪武嫡孙并不是永乐一脉!” “四十九世?不可能!血咒种下每代只选一人,此子怎么可能代代转世轮回都是他们家后人,等等,你说他还不是永乐一脉?”霸下巨大的双眼发出两道精光将朱瀚文笼罩其中。 “当真是四十九世血咒爆发!这不可能!”霸下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巨大头颅一阵摇晃,脖子上的石壳纷纷碎裂。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你忘了五百前我儒家新出世的那位圣人?”上柱国遥遥一拜看来对他所说的那位圣人非常崇敬。 “是他?”霸下语气缓和了下来,看来它对那位圣人也非常忌惮。 “不错,虽然我们这些晚辈无法想象那位圣人通天彻地的手笔,但是,活生生的结果就在你眼前,你还能否认不成?” “那又怎样!解除血咒是不可能的!只要是他们家人就都该死,世代都该死!”霸下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还请前辈三思!”上柱国挺直了腰板,身上缓缓亮起金光,其他几位也都飞到半空,隐隐组成合击之势。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是吗?哼!一个密宗的喇嘛,一个全真派的牛鼻子,一个没了文脉的文主,三个儒家的腐儒,两个武道后辈,再加上一个落魄的金仙就想跟我一较高下?”霸下高昂着头颅目光睥睨。 “晚辈斗胆,请前辈指教。”上柱国昂首立于霸下面前,身后金光闪耀,一个金色的光圈出现在其背后。 “你竟有如此功德?!”霸下难以置信道。 上柱国并不答话,抬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在霸下背上的半截石碑上,只见石碑一阵金光闪烁,霸下原本直立的四肢再次被压弯。原来上柱国的目的是利用自身的功德之力加诸在万民碑上,唤醒万民之力,控制霸下的移动。 芹溪先生,壮飞先生和张敬修此时也来到万民碑上,施展神通为万民碑加持。有了另外三人相助,霸下顿感压力倍增,一阵怒吼,试图再次站起身来。 “前辈,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现在天门重开你我皆有再次飞升的机会,为何要因为一些陈年往事执迷不悟呢!”上柱国的修为明显要高于另外三位,此时还能开口说话,另外三位现在只能苦苦支撑霸下的巨力。 “想劝人放下仇恨,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霸下再次发出震天的怒吼,身形陡然增大了三倍。右前腿原地一顿,脚下地面瞬间成网状向周围碎裂开来,当真是天塌地陷,冲击波之强堪比一颗中型导弹。可是冲击波只波及出去不到十米就被一股螺旋状的力量吸入地面,然后地面一阵颤抖,又将力量反弹回了霸下脚下。 霸下被自己的力量反弹击中脚下一时有些站立不稳加上背上万民碑越来越重,身体一斜左侧两条腿全都跪在了地上。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全真派的牛鼻子已经在它脚下布下了纯阳化仙阵,阵心正是那个赤手空拳的武者,这武者被阵法增幅之后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在霸下脚下双手一压,刚刚碎裂的地面被正反两股力量一带,变成了一个数百米直径的太极图刚好将霸下的脚下囊括其中,刚刚的反弹攻击就是太极图发出的缠丝劲。 霸下斜歪着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想要重新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身后寒光一闪,一把四十米长的大刀轮圆了砍在自己唯一支撑的后腿腿弯之上。霎时间血光迸溅,兜头盖脸浇了朱瀚文一身,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霸下吃痛不过,唯一支撑的后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剩下一条腿无法支撑他自己身上的重量也跪了下来。 “无量寿佛。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大喇嘛轻飘飘落在霸下的头上,四周升起六字真言将霸下围在其中,六字真言随即开始转动起来好似藏传佛教的经轮一样。经轮中不时金光闪耀,伴随着霸下的怒吼。 过了一会,霸下停止了吼声,变回了原本大小,甩了甩硕大的头颅,平静了下来。 “你们为了今日一战真是煞费苦心啊,没想到人间竟出了如此之多的后辈高人。”霸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真龙九子法力高强,人间罕逢敌手,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老庙祝此时已经调息好了,站起身来。 “若不是你率先出手伤了我的内丹,你以为就凭他们几个这种不成气候的合击之法就能奈何得了我吗?话说回来,你为何能召唤如此纯正的天雷神罚?莫非你以前在雷部当差?雷部二十四位正神三十六位天将可没你这么一号,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你可愿意为此子解除血咒了吗?”说着老庙祝伸手一指,旁边正在打滚的朱瀚文,这小子一身的血红,真龙之血顺着毛孔侵入血脉,好似岩浆流进血管一样苦痛难忍。 “哼哼,解开血咒哪有那么简单,那需要得到我们兄弟九个共同认可才行,我另外八个兄弟都已经几百年不曾有过音信,等你们找到他们早就血咒爆发了,刚才我看了一下,这小子也就还剩半年不到的命,这么短时间想走遍神州大地找到他们,真是痴人说梦。 你们也不用在我在我身上打主意了,这血咒以我的精血作为牵引,一定要先由他们全部解除之后,才能由我做最后一步消解,当然如果我的八个兄弟全都愿意化解这段恩怨,我也无话可说。”霸下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贡布大喇嘛为这位疗伤。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老庙祝淡淡道。 “无量寿佛。”大喇嘛口宣佛号,双手合十,刚刚的六字真言再次启动,看来法阵并未撤除。 随着六字真言慢慢转动,霸下后腿上深可见骨的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了。天上的上柱国四位也收回了法力,霸下再次站了起来。 “哼,若不是后来你们儒教那个圣人强行将万民碑嵌在我背上,又留下他的一道印记,早在三百年前大明国运崩塌的时候我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看来那位圣人应该是推算到了大明国运将倾,万民碑又与大明国祚息息相关,而霸下又对皇家心怀怨恨,怕它一旦重获自由一味想着要复仇而遗祸人间。所以提前留下后手以便后世儒家弟子可以压制得住他,如今看来确实威力非凡。 “既然你的伤已经痊愈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老庙祝冲霸下一拱手,走到旁边踢了踢还在打滚惨叫的朱瀚文。 “死了没有?” “快了。” “那你在这继续还是跟我回去。” “你有没有同情心,我是你徒弟啊,看我这么痛苦你不管嘛?” “那你再痛苦一会,我们先走了。” “等等我。” 剩下几位有些看不懂这对师徒,待到走出了结界,也就是神武门。老庙祝冲众人一施礼,说道。 “感谢各位能来相助,今日是我欠诸位一个人情,将来但有差遣绝不推辞。” “前辈,那霸下明显心怀鬼胎,为何没有戳穿它?以咱们的实力应该可以逼其就范的。”上柱国问道。 “戳穿他又怎么样呢?他无非是觉得咱们能替他找到剩下八个弟弟,到时候九子合力再找咱们晦气罢了,还真当我人界无人不成。不管怎么样也是要先找他们的,这件事情说不得还要麻烦各位了。” 众人齐称无妨,互相道了个别,各自散去。 “师父,他们都是你的朋友?”路上朱瀚文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 “也不算是,只能说现在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老庙祝负手而立,想了想说道。 “嗯。张叔大父子人品还算不错。儒家一门立功、立言、立德三脉多出正人君子。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还有其他?” “那是自然,佛门有八大宗,道门有六大派八十一门,儒家怎么可能只有三脉。立功、立言、立德只是根基最深,能人最多的三脉,余下还有礼乐射御书数六门,那天一阁就是书字门的还是书字门中最偏的一支藏书派的传承,他们年轻一辈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了,如果他保持清醒,那白鹿洞的小子想胜他还是要废些功夫的。所以说上三教没有一家是白给的。你将来遇上了如果没有必杀的把握,轻易不要得罪,要不然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麻烦的紧。” “这么多门派?” “我华夏王朝自五帝至今泱泱五千年能人辈出,开宗立派自然不在少数。” “那师父咱们是哪一派?” “咱们当然是。。。咳咳,当然是玄门正宗。” “好了不要问了,张叔大他们都已经回到自己地方了,咱们也该收拾收拾上路了。”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都城隍庙门口。 “咱们?您老人家愿意跟我一起?”有这么个大保镖,自己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朱瀚文开心的想着。 “不,张叔大父子在华北,谭壮飞和大刀王五去东南,贡布去西北,何道元和杨无敌去岭南,我去西南,只剩下东北,我们都觉得年轻人不怕冷,可以让你去历练一下。” “我自己?一个人?去东北?” “要不咱俩换换,正好我还不愿意跟那些赶尸练蛊鬼里鬼气的家伙打交道,你这细皮嫩肉的他们也许会喜欢你也说不定。” “呃。。。师父,那边湿气大,你要记得多吃辣的,多喝白酒,我会想念您的。” “哼哼,接着。”老庙祝一扬手,扔过来一个东西。 朱瀚文伸手接住一看是一个小包。打开一看是一包写好的符箓。最上面的也是最多的,背后有一排小字。 “五雷天罡符”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四章 启程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十四章 启程 五月中下旬的东北已经褪去了严寒,树上、地上的枯草也都被取代成了绿色,靠南的几座城市梨花,杏花,桃花也都漫山遍野的开了起来,尤其一过了燕山山脉进入辽西的丘陵地区,层层叠叠的矮丘山花漫地,红的一大片白的一大片粉的一大片,坐在火车上从群山中驶过好像在花浪中穿梭一般。 朱瀚文歪着脑袋倚在车窗边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对于他一个生长在钢铁森林的大都市里的孩子来说,漫山遍野的花海确实是难得的一景,不过比窗外景色更靓丽的是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这在以前他也就是抱着欣赏的态度打量打量人家的身材样貌也就过去了,毕竟帝都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可是经过了两个月的修炼以及霸下龙血的洗经伐髓使得他的听力远超常人,女孩子聊天的内容被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哎,你怎么就看上你家那个呆子了呢,企管系那个富二代不是对你挺上心的嘛?”身穿一身白色风衣女孩的满脸八卦的问着身边的女伴。虽然是满脸的八卦像,但是掩盖不住满目的清秀文静、唇红齿皓、直背鹅颈,一看就是书香门第的闺秀。 而她旁边的女孩一身显眼的大红色风衣,眉眼之间说不尽的万种风情,眼角一颗美人痣更是把妩媚妖娆的气质烘托到了喷薄而出的临界点,一双桃花眼无论何时都好像在向人放电一般,女孩皱了皱精致的眉头说道。 “哎,我家那个憨货确实是要钱吧没啥钱,要长相吧又黑又壮长得跟个大狗熊一样,但是人品德行还是挺让人有安全感的。你记不记得我头两个月突然不舒服昏倒,那个傻子把我背到医院,我昏迷了两天两夜,他就在我床边守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看着他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真正让我觉得这个家伙挺有意思的是当天我出院了以后,赶末班车回来的时候,他明明困的站着都可以睡着,还非要把他的座位让给一个一看就身强体壮的大妈,大妈跟她说谢谢你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你跟我客气个**,哈哈哈哈哈,当时我就坐在他旁边,他说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哈”两个女孩都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时走过来一个高大威猛的小伙子,憨憨的坐在红衣女孩的旁边,陪着笑问:“你俩笑什么呢?” 两个女孩看看他傻憨的样子,再次笑了起来,小伙子有些摸不清头脑,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大黑脑袋。朱瀚文饶有兴趣看着面前的一男二女,也微微的笑了笑。 “哥们,你瞅啥呢?”小伙子看向朱瀚文的眼神有些不善。红衣女孩拉了拉小伙子的胳膊,示意他不要鲁莽。 “哥们别误会。。。。”朱瀚文正要解释,火车钻进了隧道,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原本嘈杂的车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啊!!!!!”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安静,等火车穿过隧道,车厢再次明亮起来,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杀人了!“ 车厢头部的人群快速的向尾部推搡过去,朱瀚文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想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随着人流越来越稀,才远远看到在车头第一排一个大概四十岁上下中年男性倒在了血泊当中。 “武叔!”红衣女孩一声尖叫跑到死尸跟前,白衣女孩和黑大个也连忙跟了过来。 “武叔!!武叔!!”红衣女孩哭的泣不成声。 “胡媚,这是你叔叔?”黑大个关切的问道。 “是,他是我们家远房叔叔,呜呜呜。。”红衣女孩哽咽道。 胡媚正说着,车厢再次黑了下来。 “啊!!啊!!”又是两声惨叫,车厢再次骚动起来。 “哎,这车厢门怎么打不开啊?!”有乘客惊叫道,黑暗中的车厢更乱了起来,小孩的哭喊声,大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尖叫声,让人倍感焦躁。 又过了一会,车厢再次明亮起来,车尾再次出现了两具尸体。 “宾叔,程叔!是谁?!我们胡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也不是可以让人随意揉捏的,到底是谁?!”又是两个胡媚认识的人倒在了血泊中,此时的胡媚反倒镇定了下来。 “胡媚,别喊了,看他们的伤口应该是灰家的人干的。”白衣女孩特别镇定站在胡媚身前,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扫视着车尾拥挤的人群。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灰家?胡媚,这几个都是你家长辈?”黑大个疑惑的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孩,胡媚只是点了点头,再次流下两行泪水没有说话。 “白芷,这是怎么回事?”黑大个向白衣女孩望去。 “熊岳,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一会一旦出现什么状况你别管我俩,能跑多快跑多快,只要能跑出去,找到任意一家百草药房说白芷有难,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知道吗!”白芷小声对熊岳说道。 “胡小姐,白小姐,你们觉得我们会让人跑出去为你们搬救兵吗?”一个猥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胡媚站起身挡在熊岳身前,娇弱的身材与熊岳硕大的体格形成鲜明对比,此时朱瀚文才看出,这熊岳身高最少也要在一米九左右,胡媚只到他的胸口身高也就一米六五到一米七左右,白芷则能到熊岳的脖子目测最少也要一米七八往上,这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哪怕穿着风衣也遮挡不住傲人的比例。 这里出了三条人命,他还有心情看人姑娘大腿,当真是没心没肺,白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似乎在嗔怪他的冒犯。 “嘿嘿嘿,都说白家大小姐蕙质兰心,聪明机警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刚一确定死的是胡家人,马上就能判断出是我们出的手,转眼就布下三道仙家密术,还能放出求救信号,可惜呀,若不是小老儿亲自来此,还真有可能被你们溜了。”人群慢慢分开,闪出一个矮小身影。这人也就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弯腰驼背,五六十岁的年纪,长相普通,属于扔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种,此时背着双手,慢慢走到车厢中间。 “灰家,灰原,奉家族命令请两位小姐到沙海灰家老宅一聚。”说着,双手往前一抱拳,一股气浪向三人涌去,三人面前瞬间升起三道气墙,白雾蒙蒙,想要挡住气浪,结果被气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全部击溃,去势不减向白芷涌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气浪在她鼻子尖前转了一圈原地消散,这一招既显示出了白芷的防御法术不堪一击,也显示出灰原高超的控制力,目的就是想给三人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彼此的差距,从而放弃抵抗。 “没想到为了我们两个晚辈,灰家外堂第一长老竟然亲自出手,还真是我们的荣幸啊。不知道另外两位外堂长老是不是也在啊,到了的话就不要藏头露尾了。”胡媚杏眼圆睁,走到灰原近前没有丝毫畏惧。 “胡媚,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头要抓你们是不?咋的爷们?仗着自己会两下子想抢人是不?”熊岳一看这架势,一下挣开白芷拉着他的手走到灰原与胡媚中间,瞪着一双熊眼居高临下对灰原说道。 “哼,凡夫俗子也敢对老夫不敬!”话音未落,抬手一掌打在熊岳肚子上,出手之快让人咋舌, “熊岳小心!”胡媚一声尖叫。 熊岳只觉得两侧景物飞速向前移动,接着身子一软好像被什么人接住,回头一看,正是之前坐在胡媚对面一脸淫笑,自己想找碴收拾一顿的小子。“谢谢哈哥们。”熊岳稳住身形,冲朱瀚文点点头,再次向灰原走去。 一看对面的傻大个稳住了身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还能走过来,灰原心里一阵嘀咕,自己的碎岩掌浸淫了三十年,一掌打出就是钢板都能打出一个手印来,他一个肉体凡胎的傻大个硬受自己一掌竟然屁事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看着黑大个走过来伸手要抓自己的脖领子,灰原蹂身往熊岳身上一贴,使得是贴身短打的套路,一出手就是十成功力的碎岩掌,配合上灰家独门的无影手,只一个照面就在熊岳周身各大要害打了十几掌。再看这个黑大个被自己打的好像过电一般浑身抽搐,就是不倒。 “胡媚,你家这货什么时候练的这一身挨揍的功夫,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灰原的铁掌在整个东北都是数得着的,怎么打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一样?”白芷扯了扯胡媚的衣角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憨货还有这两下子,敢有事瞒着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胡媚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事,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白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别让他耽误时间,一会白家的高手就该到了,快点把这傻大个解决,我来对付两位大小姐。”不知何时又一个干瘪的老头出现在了车厢的另一头,与灰原一前一后将胡媚等人堵在车厢中。 “灰家,灰谨,奉家族命令请二位小姐过府一叙,得罪了!”干瘪老头说着,伸手就向胡媚抓来,势如闪电让人避无可避。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五章 列车 - 人间妄谈 - 儒御 灰谨这一掌击出没有任何花哨,独独站了一个快字。眨眼之间就来到白芷面前,眼看就要抓住白芷的衣襟突然侧面寒光一闪,一排五寸长的钢钉闪着寒光直奔灰谨面门耙来,灰谨紧忙止住身形,临时变招一掌拍在耙柄之上,借力向后一退,这才看清是一把明晃晃冷森森的九齿钉耙,九颗耙钉呈龙爪形排列狰狞可怖,耙身耙柄通体由精钢打造。手持宝耙之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中等身材,样貌平平,歪歪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欠儿”字。 “你是何人,灰家办事,闲人退避!”灰谨稳住身形,冷声喝到。听到灰谨一声冷哼,车厢头部的门突然打开,车尾的一众乘客急忙向车头涌去,想要逃离这个出了人命的车厢。 “行了,别演了,累不累啊?”年轻人正是朱瀚文,扛着耙子懒洋洋的对着人群说道。 “你们不都是一伙的嘛,那位大妈车头这具尸体,不就是你干的吗,你本来就坐在人家对面,借着车马上进隧道的时候你假意起身,人家好心好意提醒你,没成想被你一爪扯断了喉咙。”说着朱瀚文又用耙子指了指正在哭闹小孩, “你,嘿,就是你,还装啊,后面左侧那位要不是为了扶你也不至于被你开膛破肚,这一手掏膛的功夫怎么也得有二十年的锤炼,就算你打娘胎开始练武今年也该十九岁了,还在那装嫩,累不累啊? 刚才那个女的,车厢一黑就往人家怀里钻,连掏人家咽喉,心脏,檀中,气海,下阴,两肋七处要害,下手最毒的就是你了吧。” 说着朱瀚文往座椅靠背上一倚,无奈的说道。此时熊岳和灰原也停了下来,退回自己的阵营,这傻大个还真是禁揍,被灰原全身几乎拍了个遍愣是没被打趴下。 “你们设局抓他们三个就算了,为什么捎上我啊?” “你不是白家胡家请来帮手?”灰谨问道。 “我第一次来东北,哪里知道什么白家胡家灰家。” “那你为什么上车,还一屁股就坐在了他们对面。” “我买的就是这个座的票啊,倒是你们,满车都是你们的人为什么偏偏放我一个外人上来?” “哥们,你把票拿出来我看看。”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坐错车是怎么着?”说着朱瀚文套出怀里的车票。 “这趟车我们早就包了就为了等他们三个,小子,你的票是五月二十号零点的,今天是五月二十一号,你应该前天晚上上车。” “卧槽!” 看着一车人好像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朱瀚文马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派头,满脸正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下这么大本钱算计两个小姑娘,我既然碰见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哼,本来也没准备放你出去报信!动手!” 只听灰原一声令下,一车厢好几十男女老少集体颤抖起来,一些年纪轻的开始不住的打嗝,灰原当先盘腿坐下,怪眼圆翻浑身抽搐,带领众人张口唱道。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 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 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 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 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呐 哎~呀~哎嗨呀~~” 几十人一起跳大神,这场面也称得上壮观,一曲唱罢,每人头顶都幻化出一只硕大的老鼠,众人再次齐唱。 “摆上香案请神仙,仙家弟子走台前, 灰家将军阵前座,八千子弟薪火传。 身披甲,锁相连,三条大路走中间, 行军莫在地头过,擎仓立柱不得闲。 请~神~啦!哎嗨~哎~呀哎嗨~呀~” “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何时灰谨拿出一面小鼓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众人头上的老鼠随着歌声鼓声一点点融入他们的顶门,有些人开始显现出异象,有的人中两侧长出几根细长的胡子,有的双手骨骼缩小聚在胸前,有的长出巨大的门牙。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啊?耗子成精了?!”熊岳挡在胡媚身前,疑惑道。 “熊岳不要乱说,这是出马弟子请仙家上身,如果这次能够脱身我有事情跟你说,现在你先让开吧。”胡媚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面圆鼓,有节奏的敲打起来。 “咚,咚,咚,咚。”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鸦奔大树,家雀鳖股奔房檐,大路短了星河亮, 小屋断了行路难,十家到有九户锁,还剩一家门没关,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哎哎嗨呀..... 老仙家呀,你要来了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威风有啊杀气多,威风杀气少带着, 屋子小旮旯多,磕着碰着了不得,碰到君子还好办,碰到小人赔口舌, 他说咱那没有道行哎嗨呀 二番起鼓哎,为什么啊,二番起鼓请神佛, 通天教主上边坐,金花教主陪伴着,一请胡啊,二请黄,三请蛇蟒四请药王, 五请破仓六请阎王,咱们来到大堂有事商量哎嗨呀~ 鼓要打鞭子听,首先请请胡家兵,胡老太爷子上边坐,胡老太奶陪伴着, 胡老爷子快发令,把胡家大兵调齐整, 胡天霸胡天青,胡天黑又胡天红,胡老旮瘩名叫胡二愣怔哎嗨哎嗨呀~” 一边唱着,胡媚一边来来回回的蹦跳着,歌声清亮,舞姿曼妙,让人觉得胡媚虽然也是在跳大神,但就是比灰家众人高出一个档次。 一曲唱罢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出现在胡媚头顶,狐狸身后毛绒绒一大团仔细一看足足五条宽大的尾巴在缓缓舞动。 “你们灰家当真要开战不成?”五尾灵狐竟然开口说话了,听上去也是一个少女声音。 “没想到,胡家的大小姐已经修炼到了如此地步,请来的仙家竟如本尊亲临。不愧是胡家年轻一代的翘楚。”灰原缩着双手,冷声说道。 “东北五大家族一向同气连枝,这次你们灰家贸然对胡家和白家人动手,看你们能不能承受的起两家的怒火了。”灵狐面露不屑道。 “那也要你们能逃出去再说,动手!”灰原一声令下,灰家众人刷的一下向朱瀚文等人攻来,速度之快,跟刚刚不能同日而语。 朱瀚文将宝耙一横使出“荡妖除魔”堪堪抵挡住对方数人的攻击,而自己偶尔打中对方,却收效甚微,熊岳这边更是一边倒的被人围攻,灰原此时双手隐隐有灰色光华流转,每抓到一下都是一道深深的血痕。只有胡媚这边红光闪耀,将她自己和白芷裹在中间,对方数人围攻也无法越雷池一步。 “这都是什么玩意,不怕打的?”朱瀚文此刻非常的郁闷,以前无往而不利的宝耙这一次打在对方身上好像痒痒挠一样,而对方的攻击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好似磕了药,每一个都比之前的灰谨快上一分,猛上一分,而灰谨本人更是如天神下凡一般,呲着硕大的门牙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围着朱瀚文转着圈的打,身形快的只剩一道残影,有几次都差点突破“荡妖除魔”的防御将自己抓伤。 “他们现在请仙家上身,受仙家法力保护,少侠我看你一身的玄门正宗,若是会法天象地的法门,引仙力入体,就可以破了他们的防御。”白芷在胡媚的保护圈里焦急的说道。 “什么法天象地,我哪会那玩意啊!还有别的方法吗?”朱瀚文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 “少侠,我看你所用的宝耙颇为不俗如果你也是天选之人,若能激发出法宝原主人意念或者法相也可以解除危机!”白芷道。 “这招我也是刚学的,不知道管不管用,我试试看。。。”朱瀚文还没说完,只听熊岳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吼!”声音之大,震的围攻他的数位灰家弟子一阵后退。伴随着吼声熊岳的身形再次变得高大了几分,身上隐隐长出一圈黑色的绒毛。 “熊霸憾野!”只见熊岳伸手从后背一抽,从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背后抽出一柄黑亮亮,光秃秃的大铁枪。这大铁枪足有九尺长,枪尖之上寒光闪烁,与枪杆连接处是一个张着巨口的黑熊,好像枪尖是从熊口之中伸出一般。枪杆通体由乌金打造,冷森森黑黢黢,杆底一个粗大的枪缵好似一个小铁锤。 熊岳把枪一举,仰头高声喝道:“玄罴降世!”一头身穿金盔金甲手持铁枪的巨大黑熊出现在他的头顶,黑熊肩膀一晃,缓缓渗入熊岳体内,眼睛再次一瞪迸出两道金光,前脚一窜后脚一根,右手握住枪杆末端紧贴在腰侧,左手一端枪杆中间,腰马合一挺身一刺,枪出如猛虎下山,一下就将对方一人捅了个对穿。 “嘶~~”灰家余下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刚刚那个只会挨打的傻大个竟然有如此威势。 “他也是天选之人,你们都去务必把他拿下!”灰谨将自己身边的手下全部派了过去围攻熊岳,这让朱瀚文这边的压力骤减。 “老家伙,瞧不起我是吧,傻大个都会的招数我能不会?!看好了!” 朱瀚文将宝耙一举,高喊一声。 “登星拜帅!”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六章 列车(二)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十六章列车(二) 朱瀚文一声怒吼,全身的真气注入上宝沁金耙,真气随着宝耙向头顶涌去。灰谨站在一旁想进攻又不敢打断,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天选之人是被哪件法宝选中的,如果是个小心眼的主,他贸然上去打断人家的法相凝结,被人家一个天罚降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这小子一身的玄门正宗真气,世间少见的精纯,更显露出其背后那位的高深莫测。无奈之下只好现在一旁等着看对方凝结的法相究竟是哪路神仙。 随着凝聚的真气越来越多,一道道真气在他头顶凝结出一位头顶紫金盔,身着唐猊铠,下摆战裙,足蹬卷云战靴,长着六只胳膊的威武天将。虽然不知道这是哪路神仙,但是威武异常,六只胳膊分别使用刀,剑,锤,锏,鞭,指。待到法相完全形成,没用朱瀚文再念什么法决,法相自己便融入了他的身体。宝光一闪,上宝沁金耙从他手中飞出竖立在一旁,似乎在看他的热闹,再看朱瀚文右手空握,左手亮掌使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可惜手里没有单刀姿势看上去有些怪异。 灰谨看他法相已经上身,栖身近前闪电般拍出一掌,直接打在他的胸口,朱瀚文不退不避挺胸硬接一掌,紧接着手起刀落,向灰谨砍去,灰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对方对自己凌空劈了一刀,以他几十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当时如果对方手里那怕只握着一把菜刀,仅凭刀意就可以破了自己的防御,将自己开膛破肚。万幸,这二货的武器明明是个耙子,凝结出来的法相用的却是一把刀。 “这怎么回事?白芷你见过天上降下的法宝凝结出的法相不使用自己的吗?”胡媚疑惑的问向一旁的白芷。 “闻所未闻,众所周知,此次天门大开,法宝降世都是数一数二的珍宝,就算是它们的原主人对它们也是爱不释手,没听说过哪个天选之人凝结出的法相不会用自己的法宝的。”白芷也觉得非常蹊跷。 灰谨一看自己的对手是个愣头青,放心大胆的抢攻上来,爪掏,掌拍,拳打,脚踢,牙啃全都往朱瀚文身上招呼,打得他浑身光华缭绕可是就是破不开法相的防御。 “兄弟,你这样不是办法,右手换成手刀,用手随着刀法走一趟试一试可否有效!”白芷灵机一动提醒到。 朱瀚文虽然听到了对方的提醒,只是维持这个状态极耗精力,不敢分神,不过手上已经开始了变招,正赶上灰谨再次张口咬了过来,从容的一个侧身接着转身一劈,使了一个“花郎徒结”,一掌带着刀意整削在灰谨脸上,直接将灰谨的脑袋砸到地上,垫步弯腰刚要补一掌结果了他的性命,耳畔听得一声咆哮,声音之大跟变身之前的霸下有得一拼。 紧接着感觉脚下一颤,一股巨力砸在车厢地板上将整结车厢震的弹出了轨道。等朱瀚文站稳了回头一看。原来是熊岳被灰原和一众出马弟子围攻,怒急攻心,一招“霸王摔枪”将枪杆砸在车厢地面上,将脚下砸出一个大坑,力量之大波及了整个车厢。列车受到如此重击,列车长急忙下令紧急制动,检查列车受损情况。 朱瀚文一看列车停了下来,伸手一拉白芷,给胡媚使了个眼色,顺着地下的大坑跳了下去,胡媚用真气幻化出了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将熊岳一卷,也随后跳了下来。灰原等人刚想追下来,发现坑中腾起一阵黄烟,有心急的弟子不小心碰了一点,瞬间全身青黑满地打滚,不一会便七孔流血而死。 白芷临走前放下的剧毒,是白家老祖特意留给她护身的,修为不够的人只要碰上一点顷刻之间就会毙命。灰原和灰谨对了一下眼神,凌空对黄烟拍了一掌,黄烟被掌风一吹,随风消散。等他们跳下坑洞,再想找这四人,眼前却突然变成了一片云海,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解除不了,分明是特别高明的幻术,灰家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有什么其他的埋伏,一直等了两个小时云海才慢慢散去,哪里还能找到对方的踪迹。 放下灰家撒出人手遍地搜查他们不说,单说朱瀚文臂弯里夹着白芷,脚下闪着青光,飞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跑着,每一步迈出再落地都是三丈开外,胡媚的法相缠着熊岳紧紧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口气跑出去几十里地,直到朱瀚文实在承受不住消耗撤掉了法相,放下白芷,弯着腰双手拄着大腿大口的喘着粗气。胡媚表现的比他稍微好些,只是额角微微有些见汗,气不长出,面不更色,轻轻将熊岳放了下来。 “美女,把你们送出这么远,我也算仁至义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咱们就此别过吧。”朱瀚文冲面前的一男二女一抱拳,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也行,哥们,实在太感谢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还没请教你怎么称呼。”熊岳也冲他一抱拳。 “我叫朱瀚文,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吧。”朱瀚文冲他们摆摆手,转身就想走, “等一下,朱瀚文,刚才的事你也看见了,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与其被他们逐个击破,我看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人多互相也有个照应。”白芷上前一步说道。 “没事的,我在那个坑口布下了一个幻阵,以他们的道行最少也要两个小时才能出来,放心吧。” 这家伙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他是什么时候布的幻阵?一没用法器,二没念法决,从熊岳砸出那个坑,到大家一起逃走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白芷心里有些惊讶,毕竟就算是她也只有时间撒下毒粉,能暂时抵挡一下子而已。 “朱哥刚才说是第一次来东北办事情是吗?我们胡家和白家在东北还有些势力,你想办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总比你一个人要容易一些。而且刚才和咱们动手的是同为东北五大家族的灰家,他们家的眼线遍布东北,你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们,独自一人在东北闯荡还是比较麻烦的,不如跟我们一起。等我们回了家族,上报给家里大人,一定会重谢你的。”胡媚说道。 “嗯,也好。”说罢,一行四人稍稍休息了一下,再次启程一路上连猜带打听,当他们找到最近的城镇时已是黄昏时分。 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才看出来,胡媚所说的有点势力是什么意思。先是白芷在镇子最中心的街道上找了整条街最大的大药房,进去没一会,里面的大夫,导购,经理全都迎了出来将朱瀚文三人迎了进去,又是沏茶又是订餐好不热情,接着胡媚打了一个电话,(对,只有到了镇子上才有信号)。过了一个小时,当她们吃饱喝足以后,来了一个由普拉多组成的车队,头车下来一个身穿貂皮带着墨镜的大胖子一路小跑,来到大药房的办公室。 “大小姐,老爷派我来接您。”胖子一进办公室门口急忙摘下墨镜,满脸赔笑。 “是四叔啊,我爸在哪呢?我有特别重要的事跟他说。”胡媚站起身问道。 “老爷在总部,已经为您定了明早的飞机。老爷交代了,特别感谢您的这几位朋友,欢迎几位到总部做客。”四叔冲朱瀚文几人一抱拳,说道。 “好,还得麻烦四叔把我们送到机场。咱们走吧,今天可能要赶一点,还得坐车去市区,在市区稍微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咱们一起去我们家做客好不好?”胡媚嘴上是对大家说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朱瀚文。 “呃~好吧。”朱瀚文有些无奈,感觉自己似乎上了贼船。 “好,那白芷就跟你一辆车,熊岳你跟我一个车,我有事跟你说,咱们这就出发吧。”胡媚道,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姑娘风风火火的。 看了看上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白芷,又看了看拉着熊岳往外走的胡媚,朱瀚文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有美女相伴总是好的。 普拉多系列的车空间都很大,两个人坐在后面丝毫不会觉得拥挤,但是作为一个资深处男,朱瀚文还是觉得十分局促,眼睛一直盯着车窗外,手也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你是帝都人?” “嗯,是” “你这一身本事是跟谁学的?” “我师父,一个老庙祝。” “一个庙祝能教出你这么厉害的徒弟?武艺高强,又会玄门正宗的道法,还会幻术,还是天选之人?。”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也感觉一切都像在梦里一样,。。倒是你们这边出马堂的弟子不管是人数上,还是修为上都让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大开眼界。” “嗯嗯,灰家最大的优势就是门下普通弟子众多随便一个外门弟子修炼一段时间就能够引仙家上身,但是他们这方法只能培养大量的普通弟子,真要说高手,还得是胡家和黄家。” “嗯,我对你们五大家族也有些耳闻。但是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看来东北五大家族似乎发现的相当成规模。” “也不能说多大规模,我们只是很愿意涉足比较传统的行业,比如我们白家最大的能力就是看病寻药,所以就开药房呗,你也看见了,在东北最大的连锁药房就是我们白家在经营,另外还有十几家医院,也就这个程度,跟真正的大家族根本没法比。胡媚他们家主要是经营物流和传媒还有服装生意,灰家弟子众多占据了东北大半的出马堂,他们家对粮食有一种执念,经营了几家大型的食品厂还有一些矿产谁让他们善于打洞呢。黄家做畜牧养殖做的非常大,几乎能供给整个东北和华北的家禽,禽蛋。柳家则比较低调,族人一般都在最北边的原始森林附近的几个城市活动,主要经营一些木材和矿石生意。 以前五大家族同气连枝,在东北自然是根深蒂固,外来的势力想来发展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但是现在灰家公然要对付我们,肯定是有所倚仗,这太平日子怕是要到头了。”白芷微微皱着眉头。 “是啊,我看他们似乎是想绑架你们两个,后来看到熊岳是天选之人似乎连熊岳也想抓回去。” “其实,我和胡媚都是天选之人,只是这天选之人因为获得的法宝不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得到的是我们白家仙家修成正果后留下的几颗猬针,主要的功能是用来针灸和辨药,胡媚得到的是胡家仙家修成正果留下的一根灵根。 对了,我还想问你来着,明明你的法宝是一个耙子,为什么你凝结出来的法相用的是刀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七章 埋伏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十七章埋伏 “这个。。。”朱瀚文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可以确认自己后腰小天地里的耙子就是上宝沁金耙,而上宝沁金耙的主人从来都是天蓬星君,或者说天蓬元帅别无分号,可是自己凝结的法相为什么是这样,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还是找机会问问老家伙吧,倒是那个熊岳真是真人不露相,不但也是天选之人,而且都已经修炼到了能够凝结法相的地步。等到了市区应该跟他讨教讨教,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许能给自己一些不一样的启发。 “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多问了,之前你说来东北办事,这个方便说吗?你救过我和胡媚,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们绝不推辞。”白芷善解人意的帮他转移了话题。 “确实,我在东北也没有什么熟人,只能麻烦你们了,这次来东北我是想找真龙九子的消息。” “真龙九子我倒是有些耳闻,那都是传说中的神兽,就算是仙家也不敢得罪,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弟子,不知你想找的是哪位,我可以让家里人帮你打听打听消息。” “我都想找的,有哪位的消息都行。” “好,我到市区了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问问仙家有没有消息。” 朱瀚文点点头,没再说话。 相比于朱瀚文和白芷这里的尴尬,另一辆车就比较热闹了。 “熊岳!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说!”胡媚一把扯过熊岳的耳朵,拉着他硕大的黑脑袋有节奏的来回晃着。 “没了,真没了,我是怕吓着你,没敢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你是同道中人啊。疼疼疼,老婆我错了,我再没有事瞒着你了,真的!我发誓!”熊岳陪着小心,轻声哄着她,真难为这么五大三粗的一个东北大汉说话可以这么轻柔。 “咋的?!那意思说我没告诉你我是出马弟子,你就不告诉我你是天选之人呗?咱俩就互相瞒着是不!嗯?! 以后再有事,我没告诉你,你也瞒着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呆子,老娘瞒着你的事多着呢,你要是不乐意麻溜告诉我,追老娘的人多的是!你听着没!” “我啥时候说不乐意了。你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我不问就是了,我绝对没有事瞒着你了,真的,老婆,轻点呗。” “哼,你不问就行了吗?你不问我还一定要告诉你呢!我是东北五大家族之一胡家的大小姐,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出马弟子,顺便做点生意,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十六,妹妹十四,你是我第三个男朋友,我五岁就能唱请神词,七岁就会跳烧旗香,十岁就可以请仙家上身,十二岁开始诊病看事寻物,要不是家里买卖需要年轻一代接管才送我来帝都上大学学企业管理,咱俩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赶紧问!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有事瞒着我,我就把你耳朵扯下来,听着没!” “听着了,听着了,我保证再没有事瞒着你了!真的!” “哼,这还差不多,呐,这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是不是?”话还没说完,车突然停了下来,胡媚往前一看,前面四叔的车也停了下来。 “四叔,前面什么情况?”司机拿起对讲机问道。 “没事,保护好小姐。”四叔回复道。 透过车窗户往外看去,隐约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动作十分迅捷。再往前后车看去,每辆车都有人在围攻。 “他*了个*的,没完是不!”熊岳一声怒吼就要下车,被胡媚一把拉住。 “显你了是不?第一次被偷袭就算了,明知道我们有准备了,还敢来那就是真把我胡家不放在眼里,在东北敢把我们胡家不放在眼里就要承受后果!”胡媚嘲弄的一笑,如海棠盛花开一般,一旁的熊岳眼睛都看直了。 “登!”“嘣!”“哒哒哒。。。”“嘣”车队的后面突然树立起一排高高探照灯,将整个车队照的亮如白昼,紧接着车外响起一连串枪响。原来车队后面的几辆车都装满了人,呼啦一下子就冲下来了二十多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有的是散弹枪,有的是五连响,最拉风的是四叔手里抱着一把崭新的akm,对着围攻他的人就是一通扫射。 而车里的人借着灯光才看清,围攻他们车队的竟然是一帮子狼人!每一个都有三米多高,张着血盆大口,强壮异常。被强光一晃,眼睛不能视物只好举起爪子挡住光线,借着这个机会子弹在他们身上打出了一片血花,只一个照面,就有五六只狼人倒在血泊当中。难道四叔大晚上的也要戴着墨镜就是为了这一刻?朱瀚文此时心里对胡家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嗷呜~”远处传来一声狼嚎,还能跑动的狼人好像接到命令一般,四散跑开。 “嘣!嘣!”又是几声闷响,一张张大网向几个受伤的狼人网去,持网枪的人都是挑着腿脚受伤行动不便的狼人打的,合金制造的大网一落在狼人身上立即收紧,然后就是“噼啪。。。”一连串的火花在其身上闪过,这网上竟然还通着高压电!从胡媚给家里打电话,到车队来接一共不过一个小时时间,这又是探照灯,又是枪械,又是巨型网枪,又是高压电,这准备的也太充分了点吧?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 “哼,也不打听打听就敢劫胡家的车,我看看你到底是啥变得。”四叔把akm往肩上一抗,走到近前踢了踢地上还在抽搐的狼人。这家伙被合金网勒的死死的,身上还不时抽动一下。 “你们是什么玩意?谁派你们来的?说!”四叔的大皮鞋狠狠地在狼人身上踩着。 狼人恶狠狠的看着四叔好像要把他印在自己的灵魂里一样,“嗷呜~”随着地上狼人一阵一阵的狼嚎,他的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身上的毛发指甲开始脱落,身子也越来越矮。没过一会,变成了一个赤**体的普通人,目光呆滞,口眼歪斜,眼看已经没有了神智。另外几个被抓的狼人此刻也嚎叫着变回了人形,全都跟这头狼人一样变成了白痴。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此时胡媚等人也已经下车走了过来。 “刚才看他们的状态像是仙家附身,但是生理变化太大了,而且仙家撤出以后他们全都变成了白痴。”四叔说道。 “莫非是独孤家?”白芷看了看地上宿主,又看看周围的尸体说道。 “独孤家?什么独孤家?”胡媚问道。 “走吧路上说,相信经过这一次较量咱们路上会消停很多。”白芷皱了皱眉头,回了自己的车。胡媚也拉着熊岳追了过来,将司机撵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驾驶位。白芷似乎已经见怪不怪,重新坐在后座上,麻利的系上了安全带。之前坐车的时候了没见她系安全带啊,朱瀚文心知不好,急忙也把安全系好,只有熊岳傻愣愣的跟着胡媚坐在了副驾驶。 随着发动机一声惨叫,胡媚所开的普拉多像脱缰的野狗一般蹦了出去,对,是蹦着出去的!再看熊岳,已经来不及系安全带了,只能一只手死死握住车门上面的扶手,整个人紧紧贴在了车门上。 “白芷,你说的独孤家是怎么回事?”胡媚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嘴上还不忘问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咱们东北以前不止有咱们五家出马弟子,还有与山枭合作萧家,与熊族合作的熊家,与虎族合作的王家,还有与狼族合作的独孤家,也就是说以前东北其实是九大家族。后来经过战乱,内斗等一系列争斗另外四家销声匿迹,只剩下咱们五家发展壮大。所以,我一看见他们身体的变化是狼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独孤家再次出世了,毕竟显化变身这种事是无法伪装的。”白芷淡定的说着,好像丝毫不被上下左右齐晃车身所影响。至于朱瀚文和熊岳两个大男人,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听白芷分析,一个紧张的为胡媚看着路况,另一个双眼紧闭一副慷慨就义的死样子。 “熊家?呆子,你是不是也是出马弟子?从实招来!”胡媚瞪了一眼旁边紧张的熊岳。 “祖宗,有什么事咱们到地方再说好不好,您先看路呗!别看我呀!”熊岳一看胡媚一边开着车,眼睛却在瞪着自己,心里又是一哆嗦。“看路看路!我可不是什么出马弟子,我就是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祖宗别看我了!看路!看路!!” “一会再跟你算账!” 这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市区,朝阳市,位于地宁省的西垂,接通浩然特省,冀北省,是从东北到帝都两个必经城市之一,整个城市下辖两个区五个县,一共不到三百万人口,属于五线城市中的边缘城市。整个城市的市区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从东到西开车横穿也就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可以。 这样的城市,最大的酒店也不过是一个伪五星的酒店。胡媚等人倒是对档次这东西不太讲究,随便开了几个房间安排下了四叔和一众保镖,四个人再次凑到一起。 “熊岳,你真不是熊家人?”白芷重新挑起了话题。 “我当然是熊家人,但是不是那个出马的熊家,我家只是一个普通家庭,我爸我妈都是普通人,还有什么特殊的。至于这玄罴枪为什么会选中我,我也不知道原因啊。 我只记得两个多月前,我在学校后山晨跑,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杆通体黝黑的大铁枪就杵在了我面前,我当时好像被催眠一样就摸了过去,接着精光一闪它就隐入我的后背,然后我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套修炼法门,和一套枪术,我也知道了这把铁枪叫玄罴枪,从那时起我就偷偷跟着它修炼直到现在。”熊岳一五一十的把整个被法宝玄罴枪认主的经过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从开始修炼到现在也就两个月,就掌握了如此高明的法宝,并且可以凝聚法相了?”白芷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对呀,这很难吗?我修炼了一个月的时候就做到了。” “我们出马弟子呼唤仙家帮助,是借住他们的力量凝聚法相,根本发挥不出本尊实力的百分之一,而你用的是正经的道家神通,如果修炼精深到一定地步是可以发挥法相本尊近一半的实力的。 而就算是我们出马弟子想借住仙家帮助凝聚法相,没有什么大机缘的情况下,也要修炼三到五年才行,如果是道门神通,我估计怎么也要十年苦修。”白芷说道。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八章 胡汉三 - 人间妄谈 - 儒御 “要这么久?”朱瀚文有些意外。“那胡媚不也可以凝聚法相吗?而且法相凝聚的程度比我俩都要高明不少。” “因为她也是天选之人,受仙家灵根认主,修炼速度远超常人,尤其是最近两个月,她的进境之快,已经赶超他们家里的一些长老了。”白芷说道。 “白芷你也是天选之人,怎么没见你出过手呢?”朱瀚文问道。 “我不擅长打打杀杀,等什么时候你重伤垂死,我可以出手让你见识见识。”白芷微微一笑,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几分狡黠。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胡媚招呼了一声门没锁,四叔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老爷知道了咱们遇袭的事,已经启程往咱们这里赶了,预计明天就能到了。” “好的四叔,今天辛苦你了,你也好好休息吧。”胡媚道。 四叔冲众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被四叔一打断,众人也没有了谈性,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连翻的战斗和奔波让朱瀚文感觉非常疲惫,回到房间草草洗了个澡,盘坐在床上回想这一天的经历,从坐错车帮助胡媚三人,到遭遇狼人,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他需要沉下心来回忆一下整个过程总结一下自己的得失,这是在都城隍庙每天陪老家伙“晨运”时养成的习惯,每次遭遇事件或者战斗之后都要在当天晚上由老庙祝帮助他复盘,久而久之自己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让他能够做到同样的错误不会犯两次,更让他每次都有新的进步。 其实这就是儒家的修炼法门之一,“三省吾身”,每次沉下心审视自己都会让自己有所收获。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朱瀚文就被熊岳恐怖袭击式的砸门声吵醒。 “哥们!别睡了!”一阵黑风冲进房间,一把握住朱瀚文两个胳膊“哥们一看你就是个精明人,我实在不知道找谁商量,你一定要拉兄弟一把啊!” 朱瀚文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被两个铁钳夹住一样,“哎哎哎,有什么事你先说,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你啊,你先冷静一下,说清楚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老丈人到了!说要见我!哥们你说我该怎么应对啊?”熊岳一双大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大腿,看上去非常的焦虑。“你说他们家这么有钱,社会关系还这么复杂,会不会瞧不起我一个穷学生?” “谁跟你说他们家是黑社会的?” “你看四叔的做派,他们还有那么多枪,不是黑社会是什么?” “你跟胡媚提过你觉得她家是黑社会吗?” “没有,哥们,能不能先别聊这个了,你先给我出出主意,一会老丈人找我问话我应该怎么说啊?” “你是不是怕胡媚她老爷子对你的印象不好?” “当然,这可是兄弟下半辈子的幸福啊!” “你也说了,人家有钱有势,什么人没见过,你觉得你装成什么样人家能看的上?” “我不知道啊,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知道你有主意,昨天在车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是个明眼人,朱哥,亲哥,你就拉兄弟一把吧!” “行行行,你要是听我的能做到两点就行。” “哪两点?” “从容,真诚。”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容易,真诚这一块我相信你没什么问题,重点是从容,你能做到吗?” “哥,你给我说说。”熊岳往前凑了凑。 “不管一会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你都停两秒到三秒,然后用你平时最沉稳的方式回答他,别怕犯错,别怕出洋相,做错了,马上大方承认,更不要不懂装懂,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能做到这些基本就可以了。” “成,哥,我听你的,今天要是平稳过去了,我高低好好报答你!”冲朱瀚文一抱拳,傻大个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刚走没一会,四叔推门进屋告诉朱瀚文,胡家老爷子到了,知道是他救了胡媚想见见他,要跟他当面道谢。起身换了套干净衣服,跟四叔来到了酒店顶层的套房,四叔敲了敲门,一个年轻人把门打开,将二人让了进去。 套房很宽敞,会客厅,小会议室,书房,厨房,阳光房一应俱全。年轻人让朱瀚文在客厅稍候,转身走进了书房。 因为被霸下的龙血滋养过身体,朱瀚文的视觉,听觉都特别敏锐,年轻人打开书房门的时候,都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都查清楚了,另一边也处理好了。至于下个月的事,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同意。”是年轻人的声音。 “去办吧,那件事我跟她说。”另一个声音略显苍老但是中气十足,想必就是胡家老爷子。 这时,小会议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胡媚身穿一身干练的套裙走在前面,一双浑圆的大腿被黑色丝袜紧紧包住,当真是祸国殃民,后面还跟出来几个中年人,一个个人模狗样,气场强大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领导。 “Q2季度的收尾工作就麻烦各位叔叔多费心了,我这边会交代秘书处为各个部门做一次排期,轮流安排大家出国团建,算是表彰大家上半年的工作成果,顺便激励大家能更好的完成下半年的指标,丁叔,您看您能高抬贵手给批了吗?”胡媚俏皮冲自己身后的中年男人眨了眨眼。 “大小姐都发话了,我哪敢说不行,今年上半年的团建预算还是有一些的,只希望大小姐手下留情,别申请的太多,这样下半年准备国庆庆典,中秋福利,重阳福利,年会等活动的时候就能宽裕一些,要不然老李他们又要背后骂我抠门了。”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那就先谢谢丁叔叔了!”胡媚冲这个丁叔叔一笑,回过身看到了正在会客厅坐着的朱瀚文。 “朱哥你来了,我爸呢?” 朱瀚文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胡媚当时眼珠一瞪,“我去看看我爸干嘛呢,都没有时间见她女儿的救命恩人!”作势就要往书房闯。 “哈哈哈哈,怎么会没有时间啊,这不跟你小野哥哥谈点事情嘛,见我宝贝女儿的救命恩人,当然要先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没有琐事缠身再感谢人家才有诚意嘛!”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大汉从书房大步流星走了出来,冲朱瀚文一抱拳,朗声说道。 “在下胡汉三,在这里替家里老人,和孩子她妈妈谢过阁下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说着就要施礼下拜,朱瀚文急忙跑过来一把将胡汉三扶住,口中客气道。 “这可使不得,我一个小辈哪里受得起长辈施礼,我这也是因缘际会,举手之劳,您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要的要的。”胡汉三继续向下拜去,朱瀚文感觉双手一沉,知道对方想考教一下自己,小腿一较力,足后生根力量由真气引导顺着脚下经过脚踝,小腿,膝盖,大腿,腰马,后背,胳膊,层层助力最后将力量传到双手,再次将胡汉三托住。 胡汉三没想到对方如此年轻,竟能将自己拦住一时见猎心喜,想看看对方的极限在哪里,丹田真气注入双臂,好似泰山压顶一般,再次向下拜去。 朱瀚文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在托一座大山一样,渐渐有些吃劲不住,脸色泛起一层潮红,双腿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但是知道对方是在考教自己的修为,并无恶意,刚好他最近也觉得自己修为有所进步想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所以牙关紧咬不肯服输。 “爸,你干嘛呢,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胡媚过来手上一阵红光闪过,搭在胡汉三的和朱瀚文的手上,有了外力介入,胡汉三顺势把劲道一收,风轻云淡的看着朱瀚文的双眼微微点了点头。 “年轻人修为不赖,你救了我宝贝闺女,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站站脚助助威,真正抵挡住大部分敌人的另有其人。” “你说的是媚儿的男朋友吧,不用替他打掩护,我又不是那种封建的老古董,他俩的事我不会干预的,只要媚儿喜欢就行,哈哈哈哈。”胡汉三哈哈一笑,随即面容一整说道,“我听媚儿说你想要真龙九子的消息?” “是,我这次来东北就是为了这件事。” “说实话,我胡家在东北扎根数百年,各方面消息都有收集,但是关于真龙九子的消息确实不曾听说过,毕竟神龙见首不见尾,来的路上我也跟仙家打听过了,仙家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啊。”胡汉三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我只能自己碰碰运气了,感谢胡小姐,胡叔叔的款待,那我这就告辞了。”朱瀚文转身就要走。 其实他一看这胡汉三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应该是有消息,但是光凭一个女儿救命恩人的身份似乎不足以让其吐口。这老狐狸既然想在自己身上捞好处,那就看看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朱瀚文暗暗想着。 “诶,你是媚儿的救命恩人,虽然很遗憾我没能帮得上你,但是怎么也得让我好好招待你几天聊表一下心意呀!如果这样你都拒绝,我这心里可过意不去啊!”胡汉三一拍朱瀚文的肩头,一副十分亲切的样子。 “嗯,也好,正好我对这里都不熟悉,需要劳烦胡叔叔给我安排一个向导。” “正好媚儿和芷儿都回来了,你们也熟悉,就让她们两个带你到处转转吧。”胡汉三转过头对胡媚说道,“媚儿,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先让你小野哥哥帮你盯着,你就陪恩公到处转转,有你和芷儿跟着我还能放心一些,一切花销老爸给你兜着,去吧!” “谢谢老爸!” “去收拾吧,顺便把你那个男朋友叫上来,我跟他聊聊。”胡汉三一句话,就把刚要蹦起来胡媚打落到了地面。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十九章 酒吧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十九章酒吧 张飘只是香颂酒吧众多服务员中的一个,由于家境贫寒早早辍学,只能做一些对学历没有要求的工作。今天正好是他值班在门口迎宾,五月的朝阳市已经跑步进入了夏天,所以这活也算不上难熬,只是看着街边来来往往的车辆有些无聊。 在他正看着一个漂亮姑娘从面前经过的时候,一道强光晃过让他双眼一花,过了五六秒才恢复视力,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一辆帅气的轿跑拖着长长的刹车线怼进了停车位,轮胎还在隐隐冒着热气。驾驶座车门一开,一条修长浑圆的大腿登着大红色的高跟鞋从车里迈了出来,红色连衣裙凹凸有致,红色的小礼帽下面是一双狭长的眉眼,眼角一颗美人痣勾人心魄,雪白的脖颈欺霜傲雪。紧接着副驾驶迈下来一双惊为天人的长腿,修长笔直,脚上一双小巧纯白色的运动鞋精致可爱,纯白色运动裤纯白色的小衫,和一双明亮的眸子让这个欣长雪白的身影更加的明艳动人。 两个生平罕见的大美女,让张飘一时间有些愣神。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样貌气质如此出类拔萃的美女,以至于另外两个跟在她们身后的土鳖从他面前过去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 待二位美女走到门前停下的时候,张飘才反应过来,急忙忙跑过去将大门打开,领着两位姑娘往酒吧大厅里一走,整个酒吧为时一静,随即又重新回归了喧闹。 张飘在将一行四人领到卡包的一路上,隐隐就听到了数声惊呼和窃窃私语。以他在这里多年的经验,今天晚上这里恐怕不会太平了。想到这,带有同情的看了看跟在两位美女身后的土鳖,希望他们能早点发现气氛不对,带两位美女离开。 “胡媚,我今天可以喝点酒吗?”跟在红衣美女身后的黑大个,不晓得为什么一直在嘿嘿的傻笑。 “喝吧,今天心情好,大家都不要客气,想喝什么随便点。”红衣美女展颜一笑,整个酒吧都为之一亮。 看着傻大个乐呵呵去点酒的背影,张飘知道,指望他俩是指望不上了,自己一个服务员人微言轻,只能在将四人带到后,轻飘飘的提醒一下,最近不太平,美女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白衣美女似乎领会了他的意思,冲他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道了声谢谢,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塞给了他,张飘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一双灵动明亮的眸子在他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没过一会,又来了几位熟客,由于这个城市并不大,经常出来喝酒泡吧的人互相之间多少都认识一些,在酒精的作用下,整个酒吧气氛越发的热烈了起来。 “两位美女,可以请你们喝一杯吗?”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走了过来。 “不用,谢谢。”白芷淡淡了说了一句算是表达一下自己的修养。这一行四人自然就是朱瀚文他们。 “别这么小气嘛,大家交个朋友呗。”小伙子自信自己要比坐在这的两个土鳖有魅力的多。 “说了不用!你还想干啥啊?”熊岳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比这小伙子高了一头多,加上满脸的横肉,居高临下这么一瞪,小伙子身子一矮没敢再说什么,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卡包,引来同伴一阵的嘲笑。 胡媚和白芷似乎已经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继续跟熊岳和朱瀚文聊着天。 “朱哥,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你说一句,一定赴汤蹈火!”熊岳握着啤酒瓶,向朱瀚文敬了一杯,也不管朱瀚文喝没喝,自己一仰脖将满满一瓶啤酒灌了下去。 胡媚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朱瀚文笑了笑,说道,“男人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建立起来,是不是?”说着向熊岳使了个眼色。 “是是是,嗝~”熊岳打着酒嗝,一顿点头。 白芷只是笑着看着他俩互相打着默契,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大汉,一步两晃的贴了过来,喷着酒气说道。“两位美女,我大哥想跟你们交个朋友,能不能赏个脸到我们那喝一杯?”说着指了指中间舞台最近的卡包,一个约有四五十岁的大汉冲他们点了点头,一副社会大佬的模样。旁边还有几个中年大汉都一副纹龙画虎社会流氓的架势,一个个一脸油腻的往这边看着。 “没功夫!”熊岳站起来,扒拉了这人肩膀一下,本来这家伙常年在社会上混,多少还有些身手,可是眼下一方面喝了不少酒,另一方面也没想到这傻大个敢跟自己动手,再加上熊岳手劲也大,一下将他扒了出来挺远一个跟头栽倒卡包跟前。这下卡包里的大汉脸上挂不住了,他在这地头多少也有些名号,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自己的手下让人栽了,这要不找回场子,以后自己还怎么在道上混! “小子,脾气不小啊!”坐在中间的大汉站起来将地上的小弟扶起来,慢慢走了过来,用手里的香烟指了指熊岳,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熊岳摇摇头,这时朱瀚文和胡媚,白芷也都站在了他身边。 “在宝哥的地盘,竟然不认识宝哥,小子外地来的吧?”一个小弟喝道。 “啊,咋的?”熊岳似乎对面前一众黑社会没有任何胆怯。 这个叫宝哥的大汉,笑了笑说道,“行,行。”一边说着,将手里烟头往熊岳脸上一弹,趁着熊岳扭脸躲的功夫,蹦起来一拳打在了熊岳腮帮子上,周围的小弟一看大哥都动手了,一拥而上向熊岳扑了过去,这回酒吧彻底乱套了,噼里啪啦打成一片。 朱瀚文一看这情形,护着胡媚和白芷就往一边退,正好看到刚才带路的服务员也缩在墙角看热闹,将两个女孩往服务员旁边一领,交代服务员看好她俩,撸起袖子也加入了战团。 从小到大朱瀚文都是挨欺负的主,也从来没有谁帮着他一起跟别人打过群架,今天这一大帮子流氓虽然都是凡夫俗子,根本伤不了熊岳,但是一看傻大个被这么多人围殴一时间热血上头,冲进战圈一拳击碎熊岳往背后抡过来的酒瓶子,跟他背靠着背与众人撕打起来。 打斗过程中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使用法力,全靠身体素质与众人搏斗,即便这样没多一会,所有大汉还是被二人全部打翻在地,那宝哥更是惨,被熊岳用砂锅大的拳头照着脸砸了好几拳,此时脸上好像开了染料铺,红一块紫一块青一块,瘫坐在地上,斜着眼睛瞪着熊岳说道。 “小子,别特么让我知道你是谁,今天你不整死我,这事完不了!” “还特么威胁我?!”熊岳此时也是打红了眼,走过来抬起大脚丫子就要往宝哥脸上踹,这一下要是踹实在了,最轻也是个脑震荡。 “慢着!小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一个凡夫俗子,不过是想请你朋友喝杯酒,你就下如此重手,就不怕被同道中人耻笑嘛?”门口传来一声怒喝。 熊岳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拄着一根通体精钢打造的手杖站在酒吧门口,一双三角眼喷着怒火死死地盯着他。 还没等熊岳说话,朱瀚文突然伸手从背后掏出上宝沁金耙往脚下一拍,将地板拍出九道深沟,深沟里登时两道血光迸溅,两条五彩斑斓的小蛇被宝耙钉入地面眼看是不活了,最近的一条小蛇距离熊岳脚下只有两步远,蛇血溅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之声可见小蛇的剧毒有多么猛烈。 “一见面就出辣手偷袭,也不是正派人士所为吧?”朱瀚文把宝耙往地上一顿,将毒血甩掉,冲老人说道。 老人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声色俱厉道,“先是当众殴打我的晚辈,现在又杀死我的灵蛇,小子,老夫今天说不得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说罢,老人将手杖一顿,从地板下面涌上来无数小蛇,将熊岳二人围在中间。酒吧的宾客在刚才众人撕打的时候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看热闹的几人一看这密密麻麻的蛇群,也尖叫着全部跑出了酒吧,只剩跟他们一起来的两个女孩护着一个体若筛糠的服务员站在墙角。 “在东北除了柳家,还有什么人有如此厉害的驱蛇之法?”胡媚眉头紧锁,紧张的看着蛇群中间的二人。 白芷看了看蛇群,说道,“这不是驱蛇之法,你看这些蛇行动僵硬,连吐信都不会,分明是被拘灵摄魄之法强行控制的,这老人怕是早就隐匿了传承的萨满教的高手。” 老人听到白芷的话,冲二人一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能认出这拘灵摄魄之法,小娃娃既然被你发现了就留你不得了,下辈子话不要再这么多了。”说着一抬手向白芷扔过来一个小瓶子,白芷一闪身向旁边躲去,小瓶子正好砸在了蹲在地上的服务员的身上。 此刻张飘的张飘真的非常害怕,虽然他猜到了今天又会打起来,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出现这么一个老头,搞了这一地的蛇群。刚刚两条蛇的毒血就能将地板腐蚀出两个大窟窿,现在这么多蛇,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早知道这样,自己何苦多管闲事跑过来看热闹,还帮着护着两位美女,看人家气定神闲的样子,自己好像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脑袋一疼,一股刺鼻的味道涌进鼻腔,接着感觉浑身又疼又痒,再也无法保持蹲着的姿势,躺倒在地上。过了一会,身上终于不痒了,低头一看,浑身都长出了长长的绒毛,一阵剧痛突然从双腿开始,顺着脊椎骨一直到天灵盖,接下来是手指和嘴唇,疼得张飘差点失去了意识,当疼痛渐渐褪去,浑身的肌肉逐渐膨胀紧绷,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好像高了一大截,一种特殊的快感从口腔传来,使他忍不住扬起头来发出一声痛快地嚎叫,“啊呜!” 等等!自己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低下头看了一圈,张飘发现自己似乎变成了传说中的狼人?!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章 萨满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章萨满 张飘还在惊讶自己的变化时,耳畔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集中注意力一听又好像是远方忽隐忽现的歌声,伴随着歌声无数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从小到大,因为家境贫寒,身材瘦小,在村里被同龄的孩子欺负,在学校被同学瞧不起,学习也学不好,连高中都上不起,年纪轻轻就出来当服务员。每天看人脸色,被领班压榨,有时候还会被喝多了的顾客打骂,每每午夜梦回张飘躺在宿舍都会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头,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每天来买醉泡妞的富二代一样,天天晚上都能抱着不同的姑娘开着豪车扬长而去。 现在,感受着自己身上爆炸性的力量,张飘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凭什么自己就要任人欺负,凭什么自己就让人看不起,凭什么自己每天就要在八个人合租的宿舍苟延残喘!想到这里,心中一股热血上涌,一拳打在面前的墙上,砖石水泥的墙面被他一拳打出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这就是力量的感觉!现在,自己就是超人,没有什么可以抵挡自己,财富,地位,权利,爱情只要自己想要全都会属于自己!包括自己身边这两个美的不像话的姑娘,全都是自己的!谁敢阻拦,我就撕碎了谁! 张飘越想越激动,眼前慢慢变成一片红色,扭过头看到刚刚给自己小费的白衣美女,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诱人,今天你就是我第一个女人! 张飘伸出手就要向面前的美女抓去,手刚伸到一半突然感觉胸口一疼,低头一看一个黑漆漆的枪尖从自己的胸前捅了出来,一阵剧痛从胸口放射到了全身,眼前的红色慢慢褪去,耳边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老东西,昨天的那群狼人也是你整出来的吧?” 接着胸口一凉,枪尖从背后被抽了出去,胸前只剩下一个碗口粗的窟窿,跟自己打在墙上的那个一模一样。抬头看去,不管是红衣美女,还是白衣美女,都在关切的看着正在和老头缠斗的两个年轻人,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人关注过,从头到尾不管是自己善意的提醒,还是变成了狼人,自己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张飘惨然一笑,尸体轰然倒下。 朱瀚文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倒下的服务员,又看看暴怒的熊岳,心中隐隐有些不是滋味,但是眼下形式容不得他分神。这老头一边挥舞手中拐杖与熊岳斗在一处,一边不时施法控制地上蛇群对二人进行偷袭,甚至还有时间抽空从怀里掏出一个个跟刚才类似的小瓶子向二人扔去。搞得熊岳嗷嗷直叫,却不能占到一点便宜,打了二十几个回合,急得熊岳发出一声怒吼。 随后持枪而立,一个身穿金盔金甲的黑熊将军的法相出现在他的头顶,接着又是一声怒吼,黑熊将军的影像没入熊岳的头顶,待整个影像完全没入后,不再管周围跳起来的毒蛇,和迎面扔过来的小瓶子,好像一辆失控的卡车一般向老头撞去,而对面的老头似乎也没想到这傻大个会如此的不管不顾而且速度竟然这么快,只来得及用手中的拐杖往前一档。 “贴山靠!” 熊岳用他厚重的肩头狠狠撞在老头的拐杖之上,老头被他撞的向后猛退了数步。 “窝心顶!” 熊岳的前进之势不变身形一矮,像一枚炮弹一样再次向老头撞去,老头刚刚被撞的力道还没有被卸去,此刻中门打开被他一肘顶在胸口上,只觉得自己真的像被卡车撞了一般,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倒飞出去,挂在了墙上。 熊岳刚要再上前将老头活捉审问狼人的事情,身侧突然一道黑烟呼啸而来, “叮——”一声脆响,黑烟被朱瀚文用宝耙一下磕飞,仔细一看是一枚通体精钢打造的骷髅头,滚滚的黑烟此刻还在从骷髅的嘴里,眼眶里向外喷出。 熊岳感激的看了朱瀚文一眼,从刚才开战到现在,不论是普通的流氓,还是已经挂在墙上的老头,这个不声不响的年轻人都为他抵挡了无数次的偷袭,以至于到最后他敢于放开空门一往无前的使出“铁山靠”和“窝心顶”两大近战招数重创对手,都是出于对其的信心。 朱瀚文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意思不用客气,转过头说着骷髅头飞来的方向向门口看去。此时门口一个身穿华服的老人,一手拄着手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枚跟刚才一样的骷髅头静静的现在门口无声无息,好像与大地融为一体一般。 老人伸手一招,被磕飞的骷髅头原地一转又飞回了老人手中,与另一枚骷髅头一起在老人手中随着老人的手指不住的滚动着,老人身后大概三十几头狼人气势汹汹的从老人身后鱼贯而入将酒吧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一个个眼里充满了嗜血与杀戮。 “果然英雄出少年,没想到胡家和白家能请到两位天选之人为他们的大小姐保驾护航,真是舍得本钱。”老人淡然说道。 “当然,大小姐可是我们胡家未来的家主,白小姐更是我们的贵客,安保措施自然要多花点心思。”四叔的声音从后门传来,胡媚急忙拉着白芷向后门跑去,随着后门打开,几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大汉,端着乌兹冲锋枪簇拥着四叔从后门冲了进来,四叔还是昨天的造型,穿着黑色西服,带着墨镜,手里拎着一把拉风至极的散弹枪,慢慢悠悠走到酒吧门口将熊岳和朱瀚文挡在身后,与老人对峙在一处。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老爷当然不放心小姐你们,交代我等暗中保护,这里一切交给我,你们先撤。”四叔在低声跟熊岳说道。 熊岳看了朱瀚文一眼,见朱瀚文点了点头,把手中长枪往后背一收,冲四叔道了个谢,向后门退去。 老人扫了一眼周围荷枪实弹的大汉,又看了看四叔,微微一笑说道。 “胡家果然有气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避讳当局的态度,公然派出家族卫队手持重火器与人火拼,传出去不怕被查吗?” “哼哼,说的好像你这几十个狼人见得了光一样,划出道来吧,是干还是退,给个痛快话。”四叔一举手中的散弹枪,周围卫队集体拉动枪栓,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老人和他身后的狼人。 “在这个地方动起手来,你真的觉得枪会比人还快吗?” 老人淡淡一笑,手中两个骷髅头缓缓盘旋半空,口中再次吐出滚滚黑烟,好似一个黑色旋风,接着双手握住手杖顶端的宝石往地面一顿,地面上闪过一道光圈,一层土石好似藤蔓一般从地下生出,沿着狼人的小腿一路缠绕遍全身。 “是萨满教的大地之灵。”白芷小声说道。 “萨满教?大地之灵?”朱瀚文眉毛一挑,问道。 “正是,这萨满教当年协助北地南侵有从龙之功受朝廷支持,又得北地龙脉眷顾,一时间风头无俩人才辈出,仅凭一教之力镇压天下奇人异士,护佑北地朝廷近三百年国祚。后来北地朝廷气数耗尽随着皇族退回东北,恰逢当时神州大地内忧外患,这萨满教当时的四大长老竟然勾结日寇,伙同东夷修道界人士建立伪北政权妄图复国,后来被天下正道讨伐,在我朝建国后更是被一路打压险些断了传承,如今潜藏在东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没想到如今这过街老鼠都敢出来蹦哒了。 他刚刚所用的法术就属于萨满四大元灵之一的大地之灵的神通,这路神通极善辅助防御,改变地貌,当年北地南侵两军阵前立功无数。”白芷对萨满一脉的情况如数家珍。 朱瀚文一听萨满教,萨满元灵这两个词心中就是一阵的烦躁,一股无名火腾腾的往太阳穴上撞,绰起手里的耙子,走到双方中心回过头对四叔说道。 “四叔,今天这个事能不能让我来处理。” 四叔看了看朱瀚文,又看了看胡媚,见胡媚轻轻点了点头,便对他说道, “老弟,这萨满拘灵摄魄,犯了我东北出马堂的忌讳,而且我怀疑攻击大小姐的和他们是一波的,可千万不能放他走啊。” 朱瀚文点了点头,一指墙上奄奄一息的老头,冲对面老人说道, “老家伙,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看见了,咱们都有各自的顾忌,谁都不想把事情搞大惊动官面上,但是这个家伙我们一定要带走,你们呢也不可能轻易放弃,我看不如就拿他做个赌注如何?” “你想怎么赌?”老人一招手,半空中的骷髅头重新落回手中眼眶之中红光一闪而过,这俩玩意应该是一对不错的宝物,能够按着主人意志行动。看到他的行动,朱瀚文心知应该是被他说中了。 “也简单,咱们赌斗三场三局两胜,胜方将他带走,你看可行?” “小子看你的意思,是想挑战我了?”老人有些不屑,“不要以为,天选之人就是天下无敌,这修道界的水深着呢。” “挑战你是下一场,但是他们,我要打十个!”朱瀚文高高的举起耙子指向老人身后的一众狼人。 “说的就是你们,老子要打十个!敢不敢!”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一章 十个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一章十个 “老子要打十个!”朱瀚文一脸挑衅的看着老人背后的狼人。 “小子,你特么当你是叶问啊,还打十个,先看你能不能过得了我这关!”领头的一头狼人走上前来一抱拳。 “独孤家,独孤傲!嗷!!!你特么偷袭?还有没有规矩!”独孤傲双手抱着左脚原地不住的跳着,仔细一看他的左脚上整整齐齐的一排小洞汩汩的流着鲜血。对面的朱瀚文端着耙子打量着耙钉上滴下来血水,一脸的不以为然。 “跟你们这群畜牲还用讲什么规矩!接招!”说着朱瀚文将耙子一横冲着独孤傲的胸腹抡去,独孤傲往后一退,左脚刚一着地一阵钻心的疼痛,疼的他身形一歪,躲得就慢了半拍,眼看着对方的耙子就抡到了眼前,九颗五寸长的耙钉冒着森森寒光直奔自己扣过来,独孤傲把眼睛一闭,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与外人交战,就要命丧当场。 一道劲风袭来吹的他脸皮一紧,耳畔听得同伴们一阵惊呼,奇怪,怎么一点都不疼呢。独孤傲微微睁开眼,感觉眼皮似乎刮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明晃晃的耙钉紧紧贴着自己的眼睛,再往前一点点就扎进了眼球。 “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就打这一个,我怕老家伙不认账。”朱瀚文一只手稳稳的托着耙子的末端,光这份控制力就让独孤傲瞳孔一缩,小心地后退了两步避开明晃晃的耙钉,站立一旁羞愧不语。 老人看到独孤傲一招败北,情知虽然对方偷袭在先但是实力卓实强劲,看了看身后的一众狼人,轻轻挥了挥手,二十几只狼人接到命令一拥而上将朱瀚文围在中间,一个个龇牙咧嘴,嘴角留着口水,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独孤傲一看一起来的同伴全都围了上去,自己也一瘸一拐的跟在了外圈。 “嗷呜!”正面的狼人仰头一声嚎叫,朱瀚文背后侧后方的狼人一拥而上想从背后偷袭。 “荡魔伏妖” 上宝沁金耙上下翻飞,将攻上来狼爪尽数挡住,如今的朱瀚文再不像之前在朝内81号一样,仅仅一众冤魂的围攻就被搞得狼狈不堪。而眼下这一众狼人早比当初的冤魂强出许多,依旧无一是他一合之将,宝耙所过之处擦着边就伤,抡上了就飞,一时间寒光四射颇似荡魔伏妖的天将一般威武霸气,他能有如此威势也是全仗着霸下龙血淬炼肉身的缘故。如今的朱瀚文双臂一晃足有千斤之力,借助上宝沁金耙的增幅,一两灌一斤,横向一抡就是万斤的力量,一帮堪堪凝聚法相的出马弟子哪里是他的对手。不过盏茶的功夫,几十个随着老人来的狼人全部人仰马翻,散落一地,一个个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狼狈不堪。 “老家伙,这第一场可算是我赢了?”朱瀚文收势而立,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天选之人,果然得天独厚,佩服佩服,萨满教,石敢,今天就领教一下仙界重宝的风采!”说完,老人将手杖重重插在地上,手中骷髅头往天上一抛,地上的砖石瓦块顺着老人双脚开始凝聚,不一会将老人包裹成了一个三米多高的石巨人,只留了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空中盘旋的骷髅头分别飞向老人用石块凝聚的双臂上,吐着黑烟旋转起来。 “石敢?躺着那个不会叫石当吧?”朱瀚文揶揄的看了看刚刚被熊岳打伤,现在躺在地上昏迷的老头。 “休要胡说,看招!”石敢挥舞着石头凝聚的巨拳自上而下向朱瀚文砸去,朱瀚文举耙一架想把这巨拳磕飞,哪成想,巨拳轰的一下砸在耙背上的同时,拳上环绕的骷髅头“嗖——”的一下奔他的面门袭来,朱瀚文急忙将头一歪,骷髅头擦着鬓角堪堪躲过。但是,骷髅头吞吐的黑烟沾到了耳垂之上,朱瀚文顿时觉得耳垂一阵酸麻,怕是中了毒了,急忙调动真气,将耳朵上剧毒逼出。 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果然不假,这老家伙的攻击方式还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朱瀚文刚把毒气逼出,脚下地面一动,心知不妙急忙往旁边一闪,一个尖锐的石笋破土而出,差一点捅穿了他的后门。刚刚闪过石笋,老家伙再次迈步过来,举手便砸,这巨型石拳攻势迅猛,应对不好一旦挨上了怕是要骨断筋折,只得再次躲开,刚刚躲过巨拳,两个骷髅头一左一右吐血黑烟,一个双峰贯耳直奔两个太阳穴砸来,有了刚才的经验连忙原地一趴躲开骷髅头的攻击,刚一趴下,又一个石笋突的一下子冲胸口刺来。朱瀚文一个就地十八滚,骨碌碌滚出圈外,这石敢跟刚刚的一帮酒囊饭袋根本不能同日而语,这三招之间配合的娴熟异常,衔接更是天衣无缝,让自己档也不是,躲也不是。 石敢一看这小子连滚带爬躲出老远,心中不免得意,天选之人又怎么样,不还是被自己逼得到处滚,天界重宝看来也不过如此。想到这,石敢大踏步向朱瀚文走来,高高举起巨拳就要砸。却见朱瀚文身子往后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回过身来耙顶对着石敢遥遥一指, “仙君指路” 一道锋锐异常的真气,顺着耙顶激射而出,经过宝耙的增幅激射而出的真气化作一把凝实的大刀朝石敢的脑袋劈去。 “轰!” 石敢举手一档,宝刀劈在石块凝成的巨拳之上,将包裹的巨石劈的四分五裂,力量之大震的石敢失去重心向后仰去。朱瀚文刚要乘胜追击,两个骷髅头再次飞速向其攻来,朱瀚文只得一一将其崩飞,石敢借这个空隙急忙稳住身形,这才没有倒下。 看来他一身的石头虽然增加了力量和防御,但是也让他的身法大打折扣,朱瀚文心里有了计较,只要把这两个烦人的骷髅头解决,想胜他并不难。 石敢稳住身形手上的石块再次凝聚成巨大的石拳,缓步向朱瀚文走去高举双拳再次砸过来,这次朱瀚文没有与他硬撼,将上宝沁金耙往身后一背,脚下微微闪出阵阵蓝光,身影一闪躲到一旁,双脚快速变换着步法在蓝光映衬下化作无数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六渡弱水” 这是天罡战法的第五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炼他已经知道这天罡战法一共只有六招,第一招“仙君之路”是单体攻击,第二招“荡魔伏妖”集群攻与防御于一身,第三招“天河倒灌”对控制液体有奇效,第四招“登星拜帅”是凝聚法相增幅自身,第五招“六渡弱水”则是一套身法,至于这最后一招,朱瀚文一直摸不到门道,既不知道这一招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这一招的用途。 眼下这个情况,朱瀚文想要战胜石敢,只得使出这刚刚掌握的第五招,只见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蓝光从石敢面前消失,石敢刚要四下寻找他的踪影,蓝光再闪,他已经出现在石敢右脚边,手中宝耙轮圆了一下子砸在石敢的脚后跟上,石敢顿时失去中心向后仰去。蓝光再闪,此时朱瀚文已经出现在石敢的头顶,手中宝耙高高举起,迎面砸下,石敢连忙举手招架,由于身体本身就是后仰的姿势,迎面再被朱瀚文一砸,石敢一下失去平衡阳面栽倒,将地面砸的尘土飞扬。不等石敢坐起身来,朱瀚文身影一晃,出现在石敢的手臂上,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打高尔夫球的姿势,将石敢手上环绕的骷髅头打飞出去。紧接着又是一击将另一个骷髅头也打飞出去,没了这两个讨厌的东西捣乱,朱瀚文站在石敢石块包裹的身上,甩开膀子像庄稼人耙地一般,一耙又一耙的将石敢身上的石块一层层剥离开来,直到漏出石敢的本体。 “慢着慢着,我认输!”石敢眼看着下一耙就要扣在自己的脸上,紧忙喊到。 “说好了?”朱瀚文高高举着耙子,作势就要往下扣,不给石敢思考的时间。 “说好了,说好了,你们把他带走吧。我们认栽了!”石敢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昏迷的老头,叹了口气说道。 “算你识相。”朱瀚文眉毛一挑。没再管躺在地上的石敢,任由他被跟他来的狼人扶起来,搀了出去。 “老弟,咱们也撤吧,官面那边能拖这么久不露面已经给足了老爷子面子了,咱也得为人家考虑,不能让人家难办啊。”四叔过来拍了拍朱瀚文的肩膀说道。 朱瀚文一想也就明白了,闹这么大动静官面上的人到现在都没来控制局面,当然是因为胡家搭了好大的人情,点了点头跟四叔一行人就要离开酒吧。转过头一看熊岳像拎小鸡子似的手里拎着一个人跟了过来,正是之前惹事的宝哥,要不是因为这家伙垂涎胡媚和白芷的美色在这里冲社会大哥,今天也不至于这么扫兴。 熊岳拎着宝哥走过来说道,“他不说他是那家伙晚辈吗?都带回去一起问问,这小子一看就是当地的地头蛇,有了他想打听点什么也容易。”说着熊岳一只手把宝哥拎到半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小子,说!你叫什么名字,他又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不说老子敲碎你的骨头。” 还真别说,熊岳这张黑脸还真有审讯的天份,宝哥被他一瞪,身上就是一哆嗦。 “大哥别杀我,大哥,我姓艾,就是前朝皇族那个艾,叫艾瑞宝。” “他呢?” “他是我叔叔,因为是皇室嫡亲血脉所生,所以叫艾嫡生。” 四叔强撑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这一对活宝捆了起来,不再耽误时间,抓紧回了酒店。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二章 古寺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二章  古寺 刚一回到酒店,胡汉三就带着一众手下迎了出来,一把拉住朱瀚文的手说不出的亲热。 “瀚文呐,你跟媚儿和白芷是好朋友,我贪个大叫你声大侄子,今天可多亏了你呀。走,菜都备好了,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说着拉着朱瀚文的手就往酒店里带。对于胡汉三的热情,朱瀚文并不意外,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后有些委屈的熊岳,心道,这个傻大个的终身大事看来是定下了,就是不知道摊上这么精明的老丈人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难为这酒店这么晚了厨师还没有下班,满满当当张罗了一大桌子菜。朱瀚文和熊岳经过刚刚的战斗确实消耗了不少体力,也没太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老狐狸真沉得住气,笑呵呵的劝着酒,布着菜,朱瀚文心里一阵暗骂,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自己有求于对方,而对方也有求于自己,这时候谁先开口提出来谁就落了下乘,比的就是养气的功夫。看着人家谈笑风生的样子,朱瀚文就知道自己肯定耗不过人家心想算了,姜还是老的辣,谁让自己筹码不够呢。轻轻叹了口气,就要开口说话,一旁的白芷突然挑起了话头。 “胡叔叔,看来这次萨满教重现江湖是有备而来的,独孤家已经表明立场站在他们那边了,甚至配合他们弄出了另一种方式的拘灵摄魄之法,我回来的路上已经跟奶奶通过电话了,相信您也跟柳家黄家都联系过了,只是灰家这次扮演的角色似乎并不光彩。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袭击我和媚儿,如果咱们五大家族不能同气连枝,这次动荡恐怕不好消弭。”说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狡黠的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朱瀚文。 这一切当然被老狐狸尽收眼底,心里不由得暗叹女生外向,随即面容一整说了道:“嗯,我已经跟各家家主通过电话了,他们都对萨满教和另外四家的事非常重视,明天我就启程去沈城与他们汇合,各大家主都会到场,包括灰家的家主,灰满仓,我到要当面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真当我胡汉三是好拿捏的嘛!”说话间胡汉三眼中两道寒光闪过,一方枭雄的霸气一览无余,饭桌上的气氛登时为之一滞。 胡媚“啪”的一拍桌子,说道,“就是!尤其是那个灰谨,还有那个灰原,一定要让他们给咱们家一个交代!”这满桌子的人可能也就只有她不在乎胡汉三逼人的气势。 一看不管来软的还是来硬的都被两个姑娘化解了,胡汉三就知道今天想在朱瀚文这讨价还价是不可能了。他倒也是个果断的性格,索性直接端着一杯酒,来到朱瀚文身前,朱瀚文见状连忙起身,双手把杯也端了起来。 “大侄子,你的事我已经跟我们家老爷子商量过了,虽然这个事比较敏感,但是老爷子愿意为了你跟仙家打听打听,谁叫你是媚儿的救命恩人呢,我们胡家可没有那知恩不报的人。” “实在太感谢叔叔了,那我就再叨扰几天,等您的消息。” “哈哈哈哈,客气啥,别这么外叨,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投缘,好好休息两天,等我家老爷子、老太太到了,相信你的事就能有眉目了。” “爷爷奶奶也要来吗?!”胡媚惊喜道。 “你这丫头出去上学一走就几个月,回来还赶上这么大的事,你爷爷奶奶都担心死了,祖宅的事安排好就动身过来,最多三天就能到这。” “呆子,明天跟我去逛街!”胡媚一拍坐在座位上发呆熊岳,熊岳微微一愣,连忙点头答应。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不去讲胡汉三和四叔如何连夜审讯艾瑞宝和艾嫡生,单说四个年轻人酒足饭饱来到朱瀚文的房间。胡媚像一只欢脱的喜鹊,架着熊岳的胳膊脸上红扑扑的,白芷看着她小鸟依人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对朱瀚文说道, “朱瀚文,这几天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你准备干嘛去?” “到处转转吧,不知道这边有什么比较有名的名胜古迹,我想去看看。”他还是想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八位龙子的线索。 “这朝阳不是什么旅游城市,也没什么有名的景区,只有一座凤凰山值得去转转,听说那里有一截释迦摩尼的指骨舍利,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显然白芷并不相信这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城市会有这种佛门至宝。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俩去不?”朱瀚文看了看胡媚和还苦着脸的熊岳。 “不去,我爷爷奶奶要来了,我得给这呆子置办一身行头。” “你要带我去见爷爷奶奶?”熊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呀,傻姑爷早晚要见老丈人呀!你还不愿意是怎么的!”胡媚一掐腰柳眉倒竖,作势就要发火。 “没有没有,我是觉得叔叔好像不太喜欢我。。。”熊岳越说头低的越深,后面的话含在嘴里没有说清楚。 “我说吃饭的时候你在那发愣呢,我爸怎么不喜欢你了?你瞎琢磨啥的!”胡媚声音一下高了八度。 朱瀚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熊岳说道。 “哥们,这事还真是你想多了,我觉着胡叔叔可是很看重你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已经不拿你当外人了。你觉得他刚刚没有理你就是看不上你吗?胡叔叔这么玲珑剔透的人,饭桌上怎么可能会有照顾不到的人更不可能缺了礼数,他是真的拿你当自家晚辈才会这样的,我说的对不对胡媚。”说着给了胡媚一个眼神。 “熊岳!你是挑我爸礼呢吗?抻着他没理你是不!”说着一把掐住熊岳的耳朵逆时针一拧,然后一提生生把一米九多将近二百斤傻大个提溜起来,往外就走。“走,你特么跟我说清楚,还没娶我呢就敢挑我爸的礼,你啥意思!” “没没没,媳妇,我哪敢呀,我真没有那个意思。”熊岳一边说着,被胡媚拎出了房间。 “好了,今天你也挺辛苦的,我也不打扰了,好好休息,明天见。”白芷站起身抻了一个懒腰,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走廊上还回荡着胡媚的怒吼与熊岳的惨叫。 凤凰山古称龙山,前燕文明帝慕容皝在此修建龙翔佛寺,从那时起凤凰山就做为东北佛教祖庭至今已有1700年的历史。 朱瀚文看着手里的资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市竟然是整个东北的佛教名城,迈步走进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可以通过三车并行的柏油马路,两侧郁郁葱葱的是一些矮小的树木,由于地质的关系,这个城市周围的山都无法长出参天的大树。沿着马路向上步行路边不时会出现一些写着书法的巨石,每看见一个一旁的白芷都会驻足拍照。今天的白芷穿了一身轻柔的白色运动服将本就高挑的身材发挥的淋漓尽致,整个人显得格外阳光靓丽。 两人一路闲谈着很快来到了山脚的下寺,白芷虽然作为出马弟子,但是到了寺庙门口还是摆出了一副虔诚的模样,烧香拜佛一样不少。而朱瀚文就这么吊儿郎当的站在院子中间远远看着殿内拜佛的窈窕身影,与来往的一众善男信女显得格格不入。待白芷上完香从大殿走出来,歪脑袋冲朱瀚文微微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照应着清晨的阳光,清丽的脸庞隔着袅袅的香烟,看的朱瀚文心跳有些加速,不自然的也对白芷一笑,二人并肩走出下寺的院子。 离开了下寺,山路的坡度逐渐陡了起来,路上也终于开始有了零散的游客,毕竟从山门走到下寺就要几公里,一般人的体力还是有些吃不消的,所以大部分游客在山门就选择坐车直接到达下寺,甚至中寺。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又登上了几十级石阶,一行两人踏上了一个数千平米的巨大广场,一座三十多米高的方形石塔就矗立在广场一侧的寺院内。 二人快步走到寺院门口,古旧的院门之上挂着一块木匾,上书“云接寺”三个大字。跨过院门,来到近前巍峨高耸的佛塔好像要迎面扑来一般。围着这塔打量了一圈,发现这塔为方形十三层密檐式实心砖塔,分为塔座、塔身、塔檐、塔顶四个部分。塔座为须弥式,四面各有一假门,两侧各雕有三个壶门,壶门内雕有佛和菩萨,两侧配有伎乐人,四角有力士,其上有仰覆莲承托塔身。 塔身四角为圆形倚柱,塔身四面正中各雕一尊坐佛,端坐于莲花宝座之上,坐佛两侧各有一尊胁侍,头戴冠,身披络,神态恭敬。胁侍两侧各有一座小灵塔,似是大塔的缩影。塔身上为十三塔檐,由下至上逐层收敛。每层塔檐之间均镶嵌铜镜,四角挂风铃。塔顶仰莲覆钵,串四颗宝珠为塔刹。 “这应该就是摩云塔了。”白芷手打凉棚仰着头说道,“没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市竟然有如此规模的佛塔。” “是啊,我在帝都都不曾见过这么壮观的佛塔,况且还是在这山腰之上,真不知道古人是如何做到的。”朱瀚文不由的赞叹古人的毅力与智慧。 “阿弥陀佛,敢问二位施主可是天选之人?”一个声音突然在二人的身后响起。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三章 古寺(二)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三章  古寺(二) 朱瀚文回头一看是一个小沙弥,也就十五六岁年纪双手合十怯生生的低着头。可能由于从小吃素的关系,身材比较瘦弱个子也不高只到他的下巴,身穿一件不太合身旧僧袍,虽然没打补丁,但是也已经被洗的微微泛白。 “小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天选之人?”白芷有些好奇。 “住持今天一早就让我在这等,说会有天选之人光临,我等了一早上看一直没有人来就去玩了一会,回来看到两位施主在这里,就过来问一问,你们真的是天选之人?”小沙弥有些激动。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朱瀚文微微点了点头,“是呀,小师傅,既然主持要见我们,那就麻烦你带路了。”白芷冲小沙弥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光头。小沙弥可能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个阵势,一时有些惊慌,随即脸上一红,连忙转过身去双手合十不住念诵佛号。等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头嘟囔了一句,“二位请跟我来吧。”便低着头在前面带路,万幸二人也不是平常之辈耳力远超常人,慢悠悠的跟在小沙弥身后。 离开摩云塔,穿过庭院,出了庭院后门,顺着山路向后山深处走去。朱瀚文感觉有些奇怪问道“小师傅,住持不在方丈室吗?” “嗯嗯,住持跟一众老祖这阵子都在卧佛洞,住持说如果今天有天选之人到访,也请到卧佛洞叙话。”小沙弥答道。 “那还有多远呀?”白芷接话问道。 “快了就在前面不远了。” 二人再不说话,带着满心疑问跟着小沙弥沿着崎岖的山路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山洞洞口,洞门上是红漆写的三个大字“卧佛洞”。 走进洞门,石壁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小坑洞,每一个坑洞里面都放着一根粗蜡烛,烛光交映,将整个隧道照亮,随着向洞内深入隐隐约约能听见很多人一起诵经的声音。转过两个弯,诵经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可以明显感觉到诵经的都是有道的高僧,明明是好多人一起诵经,听上去却丝毫不觉得杂乱,反而让人心里倍感平和。 隧道尽头被一道绒布门帘挡住,诵经声就是从门帘的另一侧传来。二人随小沙弥掀开门帘往里一看,是一双巨大佛脚脚心正对着门,呈侧卧姿势,高有六七米,走入洞内再一看,这卧佛身长足有三四十米头饰螺髻,面颊丰满,双目微闭,神态安祥,衣纹简略,右肋而卧,头枕莲台。卧佛前面的空地上,一众老僧身披袈裟席地围坐,口诵佛经,每一位老僧头顶都隐隐有一道金光,数道金光在洞顶汇合,再笼罩到众僧中心的一个宝匣之上。 小沙弥走到其中一位老僧跟前低声说几句,老僧点点头并未挪动身体,小沙弥走到二人身前说道,“二位施主稍候片刻,住持要把这本《金刚经》诵完才能起身迎接二位。” “好的,那我们等一会。”朱瀚文说罢与白芷安静的等在一旁。 《金刚经》原文并不太长,没一会老僧轻轻敲了一下手边的铜磬,一众老僧齐宣佛号“阿弥陀佛”。 老住持站起身走到二人跟前,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让二位施主久等了,贫僧法号永渡,二位天选之人如何称呼?” 朱瀚文回礼说道,“在下朱瀚文,这位是白芷。不知永渡住持将我俩叫到这里有何差遣?” “不敢,非是贫僧有事找二位,而是本寺出了些麻烦想要恳请两位帮忙。”永渡面有难色。 “接云寺上启龙翔佛寺,作为东北佛教祖庭,得道高僧无数,怎么会有事需要我们两个晚辈帮助?”白芷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和尚,又看了看地上坐着的一众高僧发现包括永渡住持在内,所有高僧脸上都泛着一众不自然暗金色。 永渡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说来惭愧,两个多月前灵气回潮二位应该知道我就不赘述了,这对我辈修道之人来讲本是天大的好事,无数年轻一辈弟子顿悟,领悟无上佛法,就连我们这些风烛残年之辈对于佛法的领悟也都更进了一步,尤其是守护佛宝的几位师弟这两个月进境之快已经超过了之前几十年的苦修,于是。。” “于是你们就一起守着佛宝想来个共同进步?”朱瀚文瞄了一眼众僧中央的宝匣,揶揄道。 “惭愧惭愧,确是如此。”永渡老脸一红。出家人本应清心寡欲,放下执念,可是他们被佛宝带来的好处迷失了本心,在佛宝周围近乎贪婪的修炼着佛门神通,早已忘记了佛祖的教诲。 “这终归来讲还是好事呀,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莫非觉得自己修炼的太快了想那我练练手?”朱瀚文说道。 “本来确实是好事,可坏就坏在本寺的核心功法是《罗汉金身决》,修炼到高明处周身如精钢打造,成就不坏金身。但是如果心境没有跟上就会出现身体僵硬的情况,本来我辈出家之人最重修心,不管修炼哪门神通心境的进展速度都会比神通进展的速度快。但是这灵气回潮加上佛宝加持让我们得修为进境突飞猛进,心境自然就跟不上了,现在寺内除了老衲和一些后辈几乎都无法移动了,善哉善哉。” “那你们还聚在这里干嘛,赶快离开呀。”白芷急道。 “离开又能去哪里呢?佛宝不能无人看护,而看护之人现在就算不修炼,仅仅受佛宝佛光普照修为都会飞速增长,现在只能集合我们所有人的法力,用慈航普渡之法将所有身体僵硬的师兄的心境联合到一起,共同精修佛心,以求两厢有一日能平衡。” 看来这老和尚还是舍不得已经得到的修为,也是,经过数百年的道法末世,任谁突然得到过去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的修为,学会了只有传说中才有的神通法力,可能都舍不得再放手过回普通人的生活吧,想到这朱瀚文对永渡老和尚的看法也缓和了一些,说道。 “那我们有什么能帮到诸位大师的呢?” 一看朱瀚文松口,永渡老和尚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把寺内秘辛及危机合盘脱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如果这两位天选之人不肯帮手,恐怕这接云寺老一辈高僧一个都不会幸免,永渡双手合十说道。 “天选之人,得天之独厚,有上界至宝傍身,贫僧希望两位施主能用上界至宝吸收这佛宝的佛光,这样即可以用遇上佛光孕养二位的宝物,也可以中和这佛宝霸道的功能。” “好吧,既然遇上了,路见不平,总不能见死不救。”朱瀚文对白芷使了一个眼色,说道,“白芷,你的法宝是用来治病救人,被佛光孕养功效会更上一层楼,你先来吧。” 白芷也没客气,伸手在空中一绰,一包银针凭空出现在白芷手中。早就听白芷说过,她得到的法宝是白家仙家得道成仙之后褪下来的猬针,原以为会真的跟刺猬身上的针一样又长又粗,没想到竟然跟中医针灸的银针差不多甚至更显得晶莹剔透。只见白芷举着一包银针双目紧闭,口中喃喃自语听不清说些什么,不一会,银针从布包中腾空而起,从大到小排列整齐漂浮在宝匣之上,与宝匣散发出的宝光一接触,好像被佛光吸引了一般,每颗银针幻化出几十根分身,密密麻麻将宝匣包围起来,卧佛洞内登时一暗,白芷也顺势盘膝坐下。 见到天选之人法宝果然奏效,永渡老和尚急忙口诵佛号,与一众高僧高诵《楞严经》。这《楞严经》为正法时代诸经之首包括:序分、三番破识、十番显见、剖妄出真、会通四科、圆彰七大、审除细惑、从根解结、二十五圣圆通章、四种清净明诲、楞严神咒、十二类生、历位修证、七趣、五十阴魔。包罗万象,最是难以修习,眼前一众高僧全部都能修习《楞严经》可见这接云寺底蕴之厚,如果能够度过眼前的难关,东北佛教祖庭的地位未来百年绝对无法撼动。 山洞之中不分昼夜,也不知道修炼了多久,朱瀚文只知道自己的手机早就没有了电,而白芷的猬针也已经从开始晶莹剔透的银针变成了通体金光的金针,而此时的白芷鬓角之上也微微开始出汗了。一看白芷应该快坚持不住了,朱瀚文站起身来拍了拍她,伸手从背后将上宝沁金耙抻了出来。 白芷顺势将猬针一收,微微喘息了一会,继续打坐调息起来巩固自己的收获,别人不知道,但是白芷心里非常清楚,经历过这里佛宝的佛光孕养,她的猬针已经整整提升了一个档次,现在不光针灸辨药的能力有所提高,还能作为武器自保,再不怕轻易动用就会把宝物损坏。 朱瀚文将宝耙祭出,往宝匣上方一放,宝匣突然爆发出一道金光打在山洞的顶端,伴随着霞光万道和一阵巨响原本侧卧的卧佛,缓缓挣开了双眼,扭头看向了地上的朱瀚文。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四章 佛宝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四章佛宝 这下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饶是多年修行的永渡老和尚都被惊呆了。朱瀚文一手抢回上宝沁金耙,将白芷护在身后。面前的宝匣依旧散发着万道霞光,而那卧佛就这么凝视着朱瀚文,确切的说是凝视着他手中宝耙。过了半晌,感觉卧佛和宝匣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朱瀚文微微向前挪动了一下脚步,将上宝沁金耙横在胸前,又是一阵巨响,卧佛扭动了一下巨大的头颅再次看向宝耙。 “施主,我佛慈悲,绝对不会对你有恶意,应该是你手中的宝物与我佛门有莫大的渊源,能不能请你将你的宝物再次放到宝匣之上试一试。”此时的永渡稳了稳心神,强自镇定地说道。 朱瀚文也没有别的办法,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上宝沁金耙重新放到宝匣之上,宝匣再次发出一道金光聚焦到宝耙之上,宝耙自身也发出阵阵寒光与宝匣交相辉映。而那尊巨大的卧佛竟然特别人性化的对朱瀚文点了点头,重新恢复原有的卧姿。 眼看这宝匣的佛光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吸收不完,朱瀚文也盘膝坐下修炼起来,如今随着对《天罡战法》修炼的深入,朱瀚文对《天兵入门指南》也算初窥门径,体内玄门正宗真气能够随着意念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的游走发展得越发的凝实。而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上宝沁金耙的反哺,这次的修炼竟然隐隐有要突破的架势。 话说老庙祝传给他的这套《天兵入门指南》功法,入门是真的难,修炼到现在几经奇遇,《天罡战法》的六招都已经能使出五招,但是这套功法却一直只在入门期徘徊。现在随着功法飞速运转,整个卧佛洞以他为中心,疯狂吸收四外的灵气,吸收进来的灵气被体内游走的真气化为不屈战意,再吸入膻中穴转化成为更高一层的天兵战意,之后再游走到奇经八脉,最后由奇经八脉散布至全身。 朱瀚文知道自己这是到了突破的关口,机不可失,交代一声警幻仙子为其护法,果断进入到了物我两忘的状态专心突破。一旁的白芷察觉到朱瀚文修炼到了紧要的地方,也来到其身边和警幻仙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盘膝坐下。 永渡老和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受佛宝指引迎接来的天选之人竟然还有文脉傍身,而且其召唤出的文中人物身形凝实,气质出尘,看来他所传承的文脉最少也有百万受众观想之力。再看这家伙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玄门正宗真气,现在又受佛宝眷顾,此子将来不可限量啊。想到这里,永渡已经把朱瀚文列为一定要结交的那一类人当中,向小沙弥交代,封闭卧佛洞,任何人都不见,直到天选之子出关,另外与一众师兄弟一起为其护法。 山中无日月,不知过了多久,宝匣的佛光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而盘坐在地上的朱瀚文仍然丝毫没有要突破的意思。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下一次突破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毕竟修道之事最讲究缘法,错过了机缘,就只能继续苦修以待天时。 永渡自然也知道这天选之子此刻的处境,古人常说送佛送到西,其实佛帮助人又何尝不是帮人帮到底呢,看来这都是定数。永渡走到宝匣近前,双手合十口宣佛号,接着将檀香木的宝匣打开,露出里面的银匣,登时宝匣的佛光又粗了几分。又过了许久,佛光再次减弱,永渡又将银匣打开里面又露出一个稍小的银匣,佛光再次强盛起来。如此,永渡一共打开了最外一层香檀木匣,三层银匣,两层金匣,此刻漏出的是一方玉石宝匣。随着宝匣一层一层打开,朱瀚文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身上除了散发出玄门正宗真气,同时皮肤之上隐隐有一层白光划过,胸口檀中穴被一层又一层真气凝聚,已然形成了一个小小漩涡,而宝匣的佛光竟然也分出了一支被漩涡吸收了进去。 这时,佛光再次闪烁了起来,永渡叹了一口气,好像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颤抖着双手将玉石宝匣缓缓揭开。一道刺眼的金光,随着玉石宝匣盖子缓缓揭开,慢慢将整个卧佛洞照的亮如白昼,佛光之强让人不敢直视。而宝匣上空的上宝沁金耙似乎捕捉到了补品一般,宝光一闪整个耙子变大了无数倍几乎与卧佛一般大小,开始鲸吞四散的佛光。随着宝耙的鲸吞,卧佛洞内又回到了正常的光亮,玉石宝匣内也显露出了真容,原来是一座单檐四门的纯金宝塔,万丈的佛光都是从金塔的孔洞中散发出来的。 此刻,卧佛洞内的众人并不知道,卧佛洞所在的山峰在刚刚玉石宝匣揭开那一刻,发出了一轮七彩霞光。山上的游客都被霞光吸引以为是佛祖显灵,纷纷对着这座山峰朝拜起来。当然也有有心人想靠近山峰一探究竟,都被接云寺的和尚和保安阻挡在外,这才没有人来打扰洞内的众人。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金塔发出的佛光逐渐柔和起来,上宝沁金耙的宝光也透亮起来,一旁的朱瀚文也终于突破完成。双眼睁开射出两道金光包含着无尽的战意,哪里还有来时路上吊儿郎当的样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一手握住耙柄的末端,一股亲近之意油然而生。将耙子往回一抽,转身往墙上一锄,一道金光顺着九颗耙钉激射而出在几十米外的墙壁上留下九道划痕,“仙君指路”在第二层《天兵入门指南》功法的催动下威力暴涨,看来这《天罡战法》的威力是随着自己的实力提升而提升的。 收起宝耙,对警幻仙子和白芷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冲永渡一抱拳,说道“多谢大师!晚辈为之前的冒昧表示惭愧。要不是大师您与众位大师成全,晚辈想要突破势比登天。以后但有驱策敢不从命。” “施主不必客气,我佛慈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况且若非施主相助,我等也是实在压制不住这佛宝的佛光。”永渡释然一笑,看来这位天选之人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自己的付出也算值得。 “大师,这佛宝的佛光虽然看起来被我的宝物吸收了不少,但是实际来讲治标不治本,不出三日,这佛宝的功效就会恢复,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大师可愿意相信在下。”朱瀚文诚恳的说道。 “施主但说无妨。” “我也是这次突破心有所感,我这宝物乃是道家至宝,我这里又有文脉传承,我看是否可以将儒家、道家两教法力注入佛宝,使其互相制衡,暂时中和佛宝的功效,等到诸位法师恢复行动之后在向佛宝注入佛门真气打破平衡祛除另外两教法力,佛宝就可以恢复功效了。” “施主所说方法或许有效,只是这佛宝蕴涵的佛门法力无法估量,要注入多少儒、道两教法力才能与其制衡呢?” “完全制衡我肯定做不到,但是只是干扰一下不让佛宝继续散发佛光难度应该不大。” “好,就依施主所言。”永渡说道。 “那就请大师打开最后一层宝匣吧。”说着朱瀚文再次抻出上宝沁金耙,双手握住耙柄,将耙子翻过来用耙背对着宝匣,这么做也是怕耙钉过于锋锐以免损伤佛宝。 永渡看到朱瀚文如此细心,心里也放心几分,颤巍巍打开纯金宝塔,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似乎这山洞顶上的数百米的山峰都无法阻挡这冲天的佛光。朱瀚文见状急忙将手中宝耙往佛宝上方一挡,阻拦住冲天的佛光,接着顺着耙柄将儒、道两家真气输入佛宝之中,两道真气刚一解除佛宝,冲天的佛光就随之一暗,看来这个方法属实有效。 永渡和朱瀚文相视一笑,两人的心里都轻松了下来。随着真气缓缓注入佛宝,佛宝的佛光越来越弱,最后,这法力无边的佛宝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容。 可是就在佛光终于散去二人看向佛宝的时候,永渡的双眼瞪得好似灯泡一般,嘴张的能塞下他自己的拳头,而朱瀚文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旁的白芷看到二人的表情,疑惑的走上前一看,心里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警幻仙子则飞身落在朱瀚文的身边,一脸的防备。 原来,此时朱瀚文手中上宝沁金耙的耙背上镶嵌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中指。中指的根部紧紧扎在宝耙的耙背之上,指尖冲上,微微弯曲,表达着修道者对于诸天万界的铮铮傲骨。 耙子自然还是朱瀚文的耙子,而这根傲骨英风的中指,自然就是传说中的佛宝,释迦摩尼佛的指骨舍利子。 “这。。。”朱瀚文一时之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饶是他已经查阅过上柱国数十年的经验,也从来不曾赶上过这种事情。倒是永渡大师率先平静了下来,走上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佛宝观察了一遍,深深吸了一口,说道。 “罢罢罢,一切都是定数,看来这佛宝从佛光普照那天起,就预示着他将找寻到了自己新的主人,贫僧又怎好逆天行事,事已至此,还希望朱施主多行善事,不要让佛宝蒙尘才是。只是不知朱施主下一步作何打算?” 朱瀚文似乎也没有料到,这永渡竟然会这么痛快的将如此贵重的佛宝送给自己,大师的境界果然不是我辈凡夫俗子能企及的。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说道。 “我这段时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办,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东北。至于以后我也说不好,可能要到处游历一翻。” “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多留两位施主了,这半个月来未能款待二位,还望恕罪。” “什么?我俩都在这呆半个月了?!” “是啊,你一直修炼不吃不喝死不了,我可是吃了整整三十顿素斋,回去你可要好好补偿我!”白芷在一旁抗议道。 朱瀚文心中感动不已,这姑娘与自己相识不过三天,却能为了保护自己半个月守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之中只靠斋饭度日,最难辜负美人恩,以后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报答这份人情。与永渡告了个别,收回警幻仙子,出了卧佛洞,外面的世界还是深夜,正好趁着夜色回到酒店,打听一下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永渡将一行二人送到洞口,转身一甩袖子回到了卧佛洞中。 “住持师兄,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把佛宝带走了?”坐在地上的一个大和尚厉声问道。 “不让他们走又怎样?现在是我能留得住他们,还是你们能?那小子现在身兼儒道释三家法力于一身以后成就不可限量。打蛇不死必被蛇咬,与其现在得罪他,不如让他先感激咱们。等诸位师兄师弟心境修为跟上来,可以自由活动以后,以他对咱们的感激之情,必不会对我们设防再加上咱们到时候的修为都已经突飞猛进,将来想再把他抓回来又有何难,到时候不光能迎回佛宝,还能多一件天界至宝。诸位觉得如何?” “全凭住持安排。”众僧齐声说道。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五章 金针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五章  金针 朱瀚文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离开凤凰山的路上心里还在想着,不愧是得道高僧,看人家这气魄,这洒脱,这境界,这么贵重的佛宝说送人就送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达不到人家这水平,佛门高僧就是心胸宽广慈悲为怀。 只是这耙子,现在可是真让人腻歪,要是与人厮杀还好说,不管什么招能打赢都是好招,如果单凭武器就能将对方惹怒扰乱对方心神,也还算意外收获。可是要是与人正常比武切磋,这起手式一亮家伙,先冲着人家比了一个晶莹剔透的中指。。。这。。。 白芷可不管现在旁边的家伙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在卧佛洞这些天先是手机没有信号没法与外界联系,然后就一直没电,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完全不知道,家主们开没开完会,怎么决定的也不知道。奶奶说要来这里到底到了没有也不知道,一直联系不上自己一定急坏了,如果再洒下人手或者匆忙与萨满教开战,岂不是因为自己坏了大事。 整个人在车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再看看一旁这个满脸腻歪,没心没肺的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扭过头不想理他。 当然对于朱瀚文这种从来没有跟女孩子打过交道的麻瓜来说,连白芷是不是生气了都不知道,更别说为什么生气了?看旁边的姑娘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白了自己一眼不再理会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到了酒店,从前台急急忙忙借了充电器,白芷连着打了几个电话,没过五分钟,一阵红风就飞了出来,一把抱住白芷。 “这些天你都干嘛去了!急死我了!电话也打不通,派人去凤凰山找你也找不到,我们都以为你被萨满教的抓走了,白奶奶和我爸派了好多人手出去找你,整个朝阳都快翻过来了。” “我奶奶来了?现在在哪?” “来了好几天了,就在楼上,走我这就带你上去。”说到这,胡媚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我奶奶怎么了?”白芷一看她表情吓了一跳,给奶奶打电话听上去并没有异常啊,这是怎么了? “奶奶没事,走吧,先上楼。”说着胡媚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朱瀚文,说道,“文哥,麻烦你也一起来吧,正好有事想跟你商量。” “哦,好。”朱瀚文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与白芷一起跟着胡媚来到楼上的一个套房,还没进门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白芷脸色一白,急忙忙冲进屋内,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惊呼。 朱瀚文急忙跟了进去,进屋一看,白芷整个人趴在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怀里,旁边的床上躺着一具新鲜的木乃伊,胸口还在起伏,说明还是活的。朱瀚文一看这身材就猜到了十之七八,回过头皱眉紧皱盯着胡媚,问道。 “熊岳?” “嗯。”胡媚圆圈一下子红了起来。 “什么情况?” “你们一走就没了音信,过了没几天,我爸和白奶奶他们五大家族的族长就聚到了一起,灰满仓完全不知道咱们被灰家伏击的事,能包下一整列火车,并调动整个外门弟子以及两位外门长老,说明一定是灰家的高层出了问题。灰满仓当即就要回去清理门户,我爸担心灰家的内鬼已经做好了对付满仓叔的准备,便让四叔带着家族卫队陪满仓叔一起回到了灰家老宅,熊岳为了给我报仇也跟了去。结果,真的跟我爸推测的一样,灰家的内鬼不是别人正是灰家的大公子,少家主灰破野和内门大长老,灰满江。要不是家族卫队佩戴了一些重型武器威慑住了埋伏在周围的弟子,满仓叔和四叔可能就回不来了。最后灰满江和满仓叔以家族族长之位作为赌注要与满仓叔赌斗,满仓叔也不想灰家祖宅在他手里夷为平地,就同意了。 结果这个傻子因为听到四叔说,满仓叔一直忙于经营家族事业疏于修炼,可能不是一直潜心修炼的大长老的对手。他又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单打独斗得天独厚,结果一个人冲上去要单挑灰满江和灰破野二人联手。” 朱瀚文听到这,打断道。 “灰家那套功法,威力确实一般,熊岳就算打不过他们大长老,全身而退应该不是问题,他的防御就是我想破开也不容易,怎么会。。。” “怪就怪在这,灰家修炼功法五行属土,但是灰满江和灰破野在与熊岳打斗中,二人化形后爪子上却有一层黑水,而且前胸后背隐隐有触手蠕动。轻轻一击,就能破开熊岳的防御,这呆子一时不慎,就吃了大亏,最后拼尽全力,枪挑了灰破野,打的灰满江重伤逃遁。他自己也伤成了这样,满仓叔给他送回来说明了情况,就急忙回去整顿家族去了,白奶奶这些天一直在给他治伤,但是那两个家伙造成的伤口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愈合,白奶奶把仙家请来都束手无策。再这样下去,这呆子怕是要不行了。。。”说到这胡媚再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这孩子的伤口非常古怪,老身行医多年从来不曾见过,而且随着受伤时间的延长,人开始出现幻听,现在已经神智不清了。”白奶奶走过来说道。 “看来,这两个家伙不知道修炼了什么邪门歪道的功法神通,即能腐蚀伤口,还能影响人心智。”朱瀚文走道熊岳近前来回打量着熊岳。 这家伙现在浑身包着纱布,透过纱布隐隐能看见里面黑色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朱瀚文因为龙血滋润的缘故,视力远超常人,他能看到,黑色的污渍已经深入皮肉,每次流血,伤口想要借着血液愈合结痂,都会被黑色的污渍腐蚀掉新生的血肉。同时这黑色的污渍似乎有生命一般在微微的跳动。而熊岳的双眼此刻已经完全翻了上去,只留下眼白,嘴里还在不住的默念,好似中邪一般。 看到这朱瀚文说道,“白芷,你来试一下吧,我觉得你可以。” “我?” “对,先给他施针封住经脉,别让这黑色的东西流窜。然后再用你的针灸术将它们逼到一处,最后,借助针的佛性试着将它们逼出来。” “好,那我试试。” 白芷也没有犹豫,伸手一招,一个金光四射的针囊凭空出现。白奶奶满脸的震惊,看着白芷手中的针囊,白芷的法宝白奶奶最清楚不过,决计不是眼前的模样,看来自己的孙女失踪的这段时间是有了什么奇遇。想到这白奶奶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一旁老神在在的朱瀚文,白芷应该就是跟他一起出去的,这个年轻人听胡媚说还是她和白芷的救命恩人,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还是天选之人。白奶奶对这个年轻人越发的好奇起来。 不说白奶奶这边是怎么端详朱瀚文的,单说白芷这边,一枚枚金针仿佛有生命一般,排好队伍从针囊中顺势飞出,环绕着白芷竖立在半空,随着白芷的一道道手印,准确无误的落在熊岳的各个穴道上。每一枚金针落下,熊岳身上的黑色污渍便颤抖一下,当金针扎满熊岳的十二正经时,黑色污渍便已经从四肢被汇聚到了躯干之上。此时的白芷双臂微张闭目凝神,好似仙女临凡一般,双手上方各漂浮着二十几根金针,待黑色污渍汇聚到一起时,双手一招,两侧金针同一时间刺入任、督二脉各处穴位,一时间两道金光从熊岳前胸后背亮起,(此时熊岳已经被朱瀚文、胡媚、白奶奶合力悬在半空,以便白芷施针)黑色污渍像被惹怒了一般,作势就要往熊岳的身体里钻。 只见白芷二目圆睁,头顶凝聚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刺猬,刺猬双眼放出两道金光,在熊岳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没入白芷身体中,刺猬整个没入之后白芷手掐剑诀,凌空一指黑色污渍,针囊当中所有金针全部激射而出,齐齐射向黑色污渍,同时白芷口诵“唵吧呢嘛咪哄”六字真言,金针之上佛光暴涨,每一根金针飞速穿过,这团黑色污渍就变小一圈。而黑色污渍每变小一圈在场众人就隐约能听到一阵低语,发音非常奇怪且难以模仿,根本不知道这阵低语在说些什么,而且这些低语声就好像从众人内心深处发出一般无法屏蔽。 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所有黑色污渍全部被漫天飞舞的金针祛除干净,熊岳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速度结痂,愈合。低语声消失后,熊岳的神智也恢复了正常。 “咝~啊,真特么的疼啊~”伴随着一声呻吟,熊岳高大的身躯坐了起来,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胡媚“哇”的一声扑在熊岳怀里哭了起来。 朱瀚文给白芷递过一张纸巾,白芷道了个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小丫儿,你是怎么做到的,快跟奶奶说说,还有你的法宝怎么变成这样了?”白老太太一把拉住白芷的胳膊好像一个小学生一样问东问西的。白芷给了朱瀚文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耐心的跟白老太太解说起来。 朱瀚文一看这屋里也没自己什么事,晃晃荡荡走出房间,想回去看看自己的房卡还能不能用,十几天没有好好躺着睡一觉,现在突然觉得身上乏累的紧。 “大侄子你回来了!”胡汉三充满惊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回来太好了,我正好有事跟你说,跟我来。”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六章 异教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六章   异教 胡汉三示意朱瀚文跟他一起回到了顶楼的套房。一进屋,胡汉三就一脸歉意的对朱瀚文说道。 “实在对不住啊大侄子,本来我以为老爷子那边能有消息,再不济也能给你指个方向,没成想不光老爷子不知道真龙九子的消息,就连老爷子请来的仙家在东北修道界打听了一圈也没有结果。看来真龙九子应该是不曾踏足东北这边了。” 虽然与胡汉三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曾经告诉过自己机会渺茫,但是现在实实在在的知道了结果,朱瀚文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毕竟自己想要保住小命就一定要找到真龙九子另外八个其中之一。现在是五月上旬,距离九月初九满打满算只有四个月了。既然东北这边已经确定没有消息了,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师父和上柱国他们了。 看到朱瀚文脸色阴晴不定,胡汉三就知道这真龙九子的消息对眼前的年轻人的确异常重要,于是继续说道。 “大侄子,虽然仙家已经帮你跟整个东北修道界的朋友都打听到了,但是,还有一个势力与我们的消息是不相通的,也许他们会有我们不曾收集到的情报也说不定。” “你是说另外四家跟萨满教?”朱瀚文抬起头审视着胡汉三的双眼。 胡汉三不自觉的躲避开他的目光,有些尴尬道,“大侄子,你是明白人,我可没有说要利用你的意思,但是现在东北还可能有消息的就只有他们了。确实,我们五家现在也要对他们动手,但是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你独自一人来到东北势单力孤,有了我们五家的帮助,你会更容易得到消息不是吗?” “看来你们五大家族已经商议好对策了。”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胡汉三一看朱瀚文已经被他说动,乐呵呵的到酒柜取出一瓶好酒倒了两杯,递给朱瀚文一杯,另一杯被他一仰脖一饮而尽。 接过胡汉三的酒杯,朱瀚文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计划,轻轻抿了一口,把酒杯拿在手中把玩起来。看到这年轻人如此沉得住气,胡汉三心中也是充满了惊讶,就这份心性哪里像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分明就是一个混迹江湖几十年的老狐狸。其实在刚得知有朱瀚文这个人的时候,关于他的资料也随之摆在了胡汉三的桌前。除了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天选之人三月初失踪了一个多月得到了什么样的奇遇才有了这一身本事以外,关于他的姓名,年龄,住址,甚至在哪个福利院长大,胡汉三都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一个帝都随处可见的胡同串子,每天只会混吃等死,游手好闲,是怎么练就的这一份养气的功夫。 他当然不知道,此时他眼前的这个曾经被他评价为活着毫无意义,埋了浪费土地,烧了污染空气的废人,通过参悟被追授为上柱国的前朝首辅浮沉宦海数十年的经验、智慧、方法总结出了一套适合自己也适合当今社会的行事法门。 一看跟这个年轻人聊天想占个上风势比登天,胡汉三也不再想着用那些谈判技巧了,省着平白让人笑话。 “确实,这次萨满教和另外四家重现江湖所图甚大。灰家的事想必媚儿已经告诉你了,其实不光是灰家,萨满教现在对我们五大家族都有不同程度的渗透,而且渗透的方式非常诡异,灰家大长老和大公子哪个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客气的说只要灰满仓不在,他们两个配合想图谋整个灰家轻而易举。为什么他们不先把灰满仓解决掉,或者等灰满仓自然退位再说,而是一定要急着抓媚儿和芷儿,不惜让埋的如此深的内应暴露。” “确实,从胡媚和白芷遇袭一直到现在,萨满教和独孤家的行为都非常的不合逻辑。” “如果他们没有昏了头,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也是我们商议了许久得出来的结论。” “天选之人?”朱瀚文想起当时灰谨似乎说的是仙家有令要抓天选之人。 “不错,只有一种解释说的通,那就是对他们来说抓住媚儿和芷儿比整个灰家都要重要很多,为了抓住她们,甚至不惜让灰满江和灰破野以及他们辛苦培植起来势利完全暴露。而且,一定要在他们到家之前把他们抓住。” “独孤家他们呢?他们暴露的毫无意义。” “确实我一开始想不通,本来一个突发状况,根本不值得暴露这么多信息,甚至他们的四大长老之一都现身了,直到白家老太太来了以后。” “哦?” “你还记得被四叔抓回来的那批狼人吗?就是后来变成白痴的那批。” “记得,就是他们对我们进行了二次袭击。幸好您算无遗策,提前布好了陷阱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就是他们,被施了拘灵摄魄之法,这种邪术既损仙家元灵,又伤宿主心智。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让从未修炼过人也可以化形,然后再通过控制仙家元灵来操控他们行动。以前也曾出现过,当时我们五家连同东北修道界的同道们与他们展开过一次恶战,最后以他们隐匿了宗门,遣散了信徒为结束。 这次也这么突兀的就暴露出来了,本来我也想不通原因,恰好白家老太太因为担心芷儿亲自来到这里,在找寻你俩的这些天,白老太太也对这些宿主进行了检查,这是结果你看看。” 说着,胡汉三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叠报告递给了他,朱瀚文接过来以后仔细看了起来。 最开始只是一些常规的检查,验血的,超声波的,验尿的。直到看到对于已死宿主的解刨报告的时候,朱瀚文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诡异。 宿主大脑主干有明显的勒痕,勒痕形状酷似触手缠绕,心脏同样出现触手缠绕状勒痕。针对活着宿主的大脑心脏施针,发现活着的宿主大脑心脏均被不明组织缠绕。且不明组织有自主躲避意识。试用仙家法门二次施针,不明组织化作无数细小触手遁入十二正经,随即宿主死亡,伴随宿主死亡,触手凭空消失。 报告上还有一些照片,透过宿主的皮肉可以隐隐看见皮肤下面确实有触手蠕动。 饶是朱瀚文被上柱国锤炼到古井无波的心境,看完这些报告也不由得汗毛倒竖,心头一阵恐惧。通过缠绕人的大脑和心脏控制人行为,一旦失败宿主立刻变成白痴或者暴毙,这萨满教是如何做到的? “艾嫡生怎么说?” “他。。”胡汉三面色有些欲言又止。 “他也暴毙了?” “他被救走了。在家族卫队的层层看押,甚至有家族内门长老坐镇的情况下,被救走了。”胡汉三的脸色有些难看。“本来你们回来那天当晚我就要连夜拷问他来着,但是被一些别的事耽搁了,第二天晚上他就被救走了。” “胡家也出内鬼了?” “是。。。是我的随行秘书和法务经理。。”胡汉三老脸一红,看来其中还有一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了。 朱瀚文当然不会让胡汉三下不来台,继续问道,“这艾嫡生又有家族卫队看守,还有长老坐镇,是如何被救走的呢?” “啊,当时的情况确实非常诡异,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就昏迷过去了,只有当时在场的内门长老说似乎听到了一阵低语声,切切察察悉悉索索也听不清说的什么,接着就昏迷过去了。等所有人醒过来,艾嫡生已经不见了。当时的监控也查了,那段时间录像也被删掉了,确切的说,被抽掉了。” “抽掉了?” “对,当时是凌晨两点钟,监控的时间在两点钟一过一下子就变成了四点钟。而且没有任何剪辑痕迹。” “那艾瑞宝怎么样?”朱瀚文突然想起来这个家伙,他既是当地的地头蛇,又是艾嫡生的侄子应该能挖出一些消息。 胡汉三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 “亏了你们把他带回来了,咱们现在仅有线索几乎都是他提供的。”胡汉三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他和艾嫡生原来不是萨满教的,而是另一个教派,一个没有名字的教派,他们信仰的神,名讳无法说明,形象无法描述,只有少数教内的核心人员可以与神进行心灵上的沟通。他们也是在他们的神的指引下联系上了萨满教的人和其他家族的人,原来萨满教的高层也都接到了所谓的神谕。最近他们得到的神谕只有一个,就是抓捕天选之人,不惜一切代价。至于这些狼人身上的问题,艾瑞宝级别太低什么都问不出来,如果艾嫡生没被救走就能有眉目了。” “那你们商议的结果是什么?下一步准备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 “大侄子,五大家族放在东北都是庞然大物,调配起来不是三两日就能安排明白的。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些天各大家族都在肃清内鬼,同时也在收集关于这个神秘的教派还有萨满教的消息。等各大家族自己内部的问题解决完,便要整合在一起对萨满教和这个神秘教派进行反扑。既然是要整合在一起,自然就有要先锋开路,中军调配,后勤补给。”说到这胡汉三尴尬的笑了笑,“你也知道,这先锋虽然冲在最前面最危险,但是战利品也是最丰厚的,同时也是一次极好的历练机会,各大家族都想为自己家的年轻一辈争取这个先锋的领袖之位,谁不想自己家的晚辈有出息呢。最后各大家主商议的结果就是一家派出三位年轻一辈的代表进行比武,取前两名作为正负先锋官,本来也是每三年五大家族年轻一辈要有一次大比的,正好就拿这个先锋官作为彩头了,大侄子这不光关系到先锋的问题,也是一次家族排位之争,所以我想让你和熊岳还有媚儿代表胡家参加。”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七章 比武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七章  比武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朱瀚文重新捋顺着刚才的所见所闻,看来这次五大家族想通过这次对萨满教的行动重新确立五大家族在东北的排名,这次年轻一辈的大比只是一个前奏。毕竟年轻一辈的实力代表着这个家族的潜力,决定了家族的未来。现在想来胡汉三决定让自己和熊岳还有胡媚代表胡家应该也承担了极大的压力,一旦没有取得好的名次,怕是对他的家主之位都有影响。既然人家如此的信任自己,总不能辜负人家对自己的信任,况且以自己跟胡媚和熊岳的关系,人家需要自己帮忙也没有理由坐视不理。 朱瀚文这边正想着,耳畔听得有人在轻轻的敲门,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躁应该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主。开门一看,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安静的站在门前,这人身穿一身得体的西服三件套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鼻子架着水晶的眼镜,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平易近人的优越感。朱瀚文提鼻子一闻,这家伙竟然还喷了香水,当然没怎么念过书的他当然不知道古龙水为何物更不知道这属于礼貌的一种。 “你是?”朱瀚文看见这家伙就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好,我叫丁野,咱俩在半个月前胡老的房间见过的。”门口的年轻人说话很慢,声音很厚。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朱瀚文一下想起来,不就是半个月前自己跟胡汉三第一次见面时,与胡汉三在房间里密谋着什么事的那个小子嘛。 “胡老已经在家族的邮件组里宣布了将由你、大小姐、以及大小姐的男朋友熊岳代表胡家参加每三年一次的五大家族大比。”丁野说着推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镜架,用的是中指。“我不服气,想跟你较量一下,你看可以吗?” 朱瀚文倒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阴险沉稳家伙如此的光棍,直接告诉他,老子不服气,想跟你较量较量,本来还想着这家伙会先口蜜腹剑一波,然后再给自己挖个坑坑自己一手。既然对方如此坦率,自己当然乐得也直接一些。 “好啊,时间地点,还有谁不服的一起叫着,省着一个一个的来没完没了。我想跟有你一样心思的一定大有人在,我这人不喜欢麻烦,都叫上一起解决吧。” “不要以为你能敌得过灰家的外门长老,能战胜萨满教的长老就天下无敌,胡家的底蕴不是你能轻视的。”丁野淡淡的提醒道。 “多谢提醒,不牢挂怀。” “今天晚上10点,河东体育场,找不到可以打车,出租车都能找到。”说完丁野转身离开,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古龙水的香味。 “一个大男人还喷香水,莫非是弯的?”朱瀚文嘴里叨咕着关上了门,走廊不远处的丁野身子一个踉跄,你特么才是弯的!老子哪里像弯的?谁告诉你喷香水就是弯的了!山炮!丁野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子。 不去管丁野回去如何安排,单说朱瀚文这边看了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个小时,虽然心里觉得胡家年轻一辈不过尔尔,但是上柱国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轻易小看任何人。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盘坐下来,一方面慢慢消化在接云寺通过佛宝吸收的佛力,一方面祭出上宝沁金钯观察其变化。自打这耙子与佛宝舍利子合为一体后,一直非常消停,只是朱瀚文心里隐隐觉得怕没有那么简单。现在自己体内周天经脉流淌着的是道家玄门正宗真气,灵台识海中是上柱国给自己的儒家神通,还有芹溪先生传给自己的文脉。而全身的肌肉,内脏,骨骼全部都包裹这金灿灿的佛力,怕是当年三教合一的僧道衍也没有如此诡异境遇。运用真气缓缓催动上宝沁金钯,宝耙之上光华流转,在没有一丝锈渍,九颗耙钉寒光闪闪,耙背上中指金光熠熠。跟随着宝耙的带动,朱瀚文再次练习起来《天罡战法》,仙君指路,荡魔伏妖,天河倒灌,登星拜帅,六渡弱水。一式式循环往复,体内《天兵入门指南》也随着《天罡战法》的舞动快速运转起来。 不知练的多久突然一个声音从朱瀚文手中的耙子当中传了出来,“得我传承不足三月便能做到三教法力傍身,不错不错。”吓得朱瀚文差点把手中的宝耙脱手而出。 “什么人?”朱瀚文稳了稳心神喝问道。 “装什么镇定,是我。”话音刚落,一道虚影从上宝沁金钯当中飘然而出。身披大红袈裟,头戴黑色僧帽,碓嘴初长三尺零,獠牙觜出赛银灯。一双圆眼光如电,两耳扇风唿唿声。脑后鬃长排铁箭,浑身皮糙癞还青。 “您是天蓬元帅,净坛使者?”看清了虚影的样子,朱瀚文立马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当然这世间有这幅尊荣的也就只有这一位了。 “什么鸟净坛使者,俺老猪就叫猪八戒。小子甭跟俺整那些虚的,现在跟你说话的是俺老猪的一道残念,这耙子跟了你便是你的造化,你那师父教你什么劳什子功法俺老猪不管,现在你既然做到了三教法力集于一身,便说明你有天大的造化,现在传你一套佛门神通,你好生修炼,若是你将来天命所归,或许你我师徒能有见面的一天。现在意守灵台,抱元归一,莫要胡思乱想,乱了心神。“说罢,虚影单手一指,一道金光打在朱瀚文额头神庭穴上。过了半晌金光散去看朱瀚文还在消化自己传给他的神通,猪八戒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一招,上宝沁金钯一声轻吟飞到他的手中,轻柔的摸摸耙柄,猪八戒看了看耙背上晶莹剔透的中指,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小子还真是抢手,各方大佬都在他身上留下了后手,也不知对于他一个毛头小子是福是祸。 再次安抚了一会上宝沁金钯,猪八戒对朱瀚文说道,“小子,我说话只需听着便好,你现在有大气运在身,很多势力都在关注着你,你得传我的《天罡战法》,这耙子现在对你也还算喜欢,俺老猪暂时认你做我的记名弟子,修行之路漫长艰辛,世界之大远超你想象,你要慎之重之,遇到危险先保全自身,命保住了再说别的,如果在能保住命的前提下还有好处捞,千万不要客气,更不要被那些读死书的家伙洗了脑。说实话你现在的做派俺老猪很不喜欢,像个穷酸的教书先生,我辈修道只求无愧于心,快意潇洒,莫要被条条框框绑住了身子。往后若要遇见举棋不定的时候,恪守本心,莫问因果。”说完,猪八戒的虚影缓缓淡去,上宝沁金耙发出呜呜轻鸣非常不舍。 当朱瀚文吸收完猪八戒传授给他的神通,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朱瀚文大脑皮层之上被一层又一层经文包裹,无数经文游走遍了大脑的每一道沟壑,游走之后在重新汇聚到神庭穴上,而这些经文汇聚之后,开篇的第一句话叫做《修炼成佛的2048种方法》竟然还是阿拉伯数字!怎么现在的功法起名字都这么前卫吗?为什么人家接云寺修炼的就叫《罗汉金身决》,再看人家神霄派什么《神霄雷火诀》《五雷天罡咒》哪个不是高大上。再看看自己,人家一问,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呀,《天兵入门指南》,《修炼成佛的2048种方法》听着就好像饲养业的期刊似的。 这猪八戒的残念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并不太想跟自己有太多交流,谁让人家是神仙呢不爱理自己也无可厚非。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吧,这个记名师父说的也对,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萨满教这档子事一了就去找上柱国他们吧。想到这,看了一眼时间,这一折腾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收拾收拾,出门打了个车直奔河东体育场。 体育场里四下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看来这里应该已经被丁野他们包了下来,来到足球场的中央,“腾”的一声,球场两侧的投光灯一齐照亮了整个空间,球场的另一侧慢慢走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高个子年轻小伙,而丁野就跟在他旁边。 “胡家,胡海山,为了代表胡家出战的名额特来讨教。”领头的小伙子冲朱瀚文一抱拳。 “朱瀚文,胡家年轻一辈以胡不归为魁首,你若能胜他,我们就都服你,无人再有怨言。”丁野在一旁帮腔道。 “大晚上的,别婆婆妈妈的了,你们嘴上说着我能赢他就怎么怎么招了,事后不一定还会不会有什么排名第二第三的高手又不服气什么的。这样吧,你们一起上,把你们全打服了足可以说明我有资格出战了吧?”朱瀚文伸手一指对方所有人,摆了摆手“一起来吧,我给你们时间请仙家附身。” “狂妄!我看看你有没有狂妄的资本!”胡海山手捏坚决,遥遥一指,两道风刃凭空出现向朱瀚文飞射而去。 这一手法术并不高深,很多宗派都有类似,朱瀚文也没有观察出来眉目,微微侧身将风刃躲开,接着又是四道风刃,侧步再次躲开,上下左右又飞来八道。朱瀚文一看这么躲下去,风刃会越来越多,这个胡海山看来比那灰原、灰谨确实要强上几分,伸手从后腰一抄,取出上宝沁金钯,抬手一锄将风刃击溃,进步再锄使出“仙君指路”宝耙发出一道金光向胡海山胸口击去。胡海山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手在胸前一抱,凝聚成一面风遁将金光挡住,球场之上登时一阵狂风肆虐,吹得周围的人都睁不开双眼,待到狂风散去,众人都听到胡海山一声怒吼。 “朱瀚文你什么意思?我拿你当成一个可敬的对手,你这是在糟践我吗?”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八章 比武 (二)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八章比武(二) 围观的众人定睛一看,都是眼皮一阵狂跳。球场中央胡海山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微微有些散乱,胸口不住的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朱瀚文。而此刻的朱瀚文也是满脸的腻歪和尴尬,无奈的看着自己耙子前段耙背之上微微弯曲却傲骨英风睥睨天下的中指。 “如果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朱瀚文站直了身子将耙子竖了起来,不成想平时习惯了耙钉冲后立着,毕竟用耙钉对着人不礼貌,结果直接导致那根晶莹剔透的中指就这么直杵杵的对着胡海山指着,好像在赤裸裸的挑衅一般。 “我信你大爷,看招!”这次胡海山也不掐诀念咒使用风刃了,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成剑诀状,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右脚不住的跺着地面,嘴里也不住的叨咕。随着他的默念一团红色真气将他层层包裹在其中,而他的身上也开始出现了异化,双眼变成了赤红色,嘴里也长出了尖牙,两侧脸颊各出现三跟胡须,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整个人向地上一躬,红色真气在其身后凝结成六根鲜红的狐尾,竟比胡媚凝结的法相还要多一根尾巴。 “哪撸多??”朱瀚文一看对方的样子,一下子想起了这个伴随着他童年的漫画人物。 “还特么敢说我是鬼子?!!今天咱俩没完!”胡海山一声怒吼好似一阵红色旋风一般向朱瀚文袭来。 朱瀚文这才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东北人对于鬼子刻骨铭心的仇恨。要知道在东北“你丫xx鬼子吧”可是一句侮辱性极强的脏话。朱瀚文也知道自己无意当中彻底得罪了人家,解释是解释不清了,还是动手吧。先把人打服了,再好好解释,也许人家就能听得进去自己说的话了。 胡海山可不管对面这个王八犊子在想什么,眨眼之间已经来到对方的身侧,闪电一般打出一拳就要直接击碎对方的软肋。但是一拳刚一击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后脑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双眼,自己已经躺在家主套房的地板上,坐起身子揉了揉还在胀痛后脑,四下一看,跟他一起去找朱瀚文比武弟兄们一并排全都躺在他旁边,丁野也此列从不离身的金丝眼镜一半已经被打碎,另一半还挂在鼻梁上。抬头一看,胡汉三就端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而另一侧一脸猥琐陪着笑的正是那个混蛋朱瀚文。 “呀,海山兄你醒了,果然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愈合能力也是一顶一的。”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还好意思过来跟自己说话? “哼,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不用你在这说风凉话。”躲开朱瀚文的搀扶,强忍着后脑的胀痛胡海山自己站了起来。 胡汉三一看这胡海山对朱瀚文充满了怨气,放下茶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海山,这里面确实有些误会,瀚文都跟我说了。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回祖宅继续修炼去吧。我跟老太爷要了一周的时间,你去找老太爷让他好好指点指点你,相信这次挫折能让你有所领悟。” 胡海山一听,可以被老太爷指点一周的时间顿时双眼放光,对胡汉三道了个谢,深施一礼快步离开了房间,似乎当晚就准备收拾行李赶回祖宅。 “剩下这些饭桶就交给我吧,大侄子你先回去休息,调整好状态后天大比就要开始了,希望你能取个好名次。”胡汉三对朱瀚文说道。 “好的,胡叔叔,那就麻烦您了,替我跟这些弟兄们赔个不是,是我下手有些重了实在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回去了。”朱瀚文冲胡汉三一抱拳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觉得怎么样?”胡汉三对着躺着的众人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很强,我们所有人一拥而上连衣服边都没有碰到。”丁野一下坐了起来,摘掉眼镜扔在了一旁。 “跟黄家和白家的小子比呢?” “问题不大。” “嗯,武也比了,这些混小子就由你来安抚吧,海山还是需要多磨练。” “其实大小姐不管是修为,能力,心性都比海山要强,这次大比大小姐如果能进前五威望也会到达顶峰。” “我心里有数,你也回去吧。”胡汉三微沉着脸转过身去,对门口的护卫说道,“等他们醒了,就带去白家老太太那疗伤,然后全都滚回自己地方好好修炼,别在这丢人现眼。”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盘膝坐下,心念一动唤出警幻仙子为自己护法,警幻仙子抬手一挥数道幻阵眨眼完成,也不多话就俏生生的站到床边为其护法。其实从得到芹溪先生文脉至今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风月宝鉴》还是只能翻开第一页,这让朱瀚文一直很挠头,仅仅警幻仙子这一手幻阵的功夫,就已经让自己叹为观止,如果再把后面的人物召唤出来岂不是爽歪歪,底牌这东西朱瀚文从不嫌多。可是如何才能继续开发《风月宝鉴》呢,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头绪。 不再去纠结文脉的问题,还是研究研究猪八戒传给他的这个《修炼成佛的2048种方法》吧,现在的朱瀚文只恨自己修炼的时间不够,老家伙传给自己的功法不敢懈怠,宝耙传给自己的《天罡战法》是自己保命的本钱,识海中还有上柱国传给自己的官场经验等着参悟,文脉这边还没有头绪,现在又得了这套佛门神通,真的恨不得把自己一个分成八个去修炼。看来有时候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此刻这家伙还不忘自恋一下。 每种功法的修炼都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正所谓山中无日月,一旦全身心的修炼起来,根本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一直到被一阵风风火火的敲门声惊醒,朱瀚文这才停了下来。开门一看,胡媚,白芷,熊岳都在门口,赶紧将几人让进屋内,警幻仙子这边撤了幻阵,飘然回到了识海。 “这两天你躲在房间干嘛呢,电话也不接,要不是爹拦着我早就过来砸门了,中午大比就开始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听说你把胡海山,小野哥他们都给揍了?”胡媚一进门,嘴就好像冲锋枪一样突突突说个不停。 “中午就要大比了?”朱瀚文也没想到这一修炼就是一天两夜,看来以后修炼的时候需要让警幻仙子给自己定时提醒一下,不然怕是要耽误事。 “是啊,擂台都搭好了,咱们这就过去吧,离这里还有段距离呢,开车过去也需要时间。” “哦,那走吧。”朱瀚文这才有时间跟白芷和熊岳打了招呼,胡媚这风风火火的劲头也真是让人无语。 一行四人沿着锦赤线省道一路向西开了足有二十分钟又向南走了十几分这才到达擂台所在的位置。也没办法,现在是文明社会,聚众比武打擂还要避开人群密集的城市,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为什么要搭五个擂台啊?”朱瀚文站在五个擂台前疑惑的问道。 “嗯,五大家族大比历年的规矩都是这样,设五座擂台,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打擂谁能在擂台上连续打赢两人或者站到最后便是大比的前五名,决出前五名以后,再进行决赛。这样比较节约时间,也防止了自己家族的内耗。至于决赛也是这种形式,设两个擂台,留到最后的二人决出第一第二,后三名不排名词(前文中写的取前三名已经更正,是取前两名作为正负先锋官),也算是给大家都留个面子。”站在朱瀚文身旁的白芷给他解释道。 白芷正说着,擂台前的看台上五大家族的族长已经陆续入座,胡汉三坐在正中,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跟白芷所说的别无二致,又说明冠亚军的奖励,然后就宣布了大比开始。 很快五个擂台上就打了起来,毕竟每三年就组织一次,年轻人都可以参加好几次,轻车熟路,此时熊岳已经登上了擂台,看来在老丈人年前还是很急于表现。看到熊岳的伤已经痊愈,朱瀚文倒是丝毫不担心他会输。 真正吸引朱瀚文目光的是另一个擂台上的一位年轻人,此时他已经击败了一位对手,余下的人似乎都不敢上台挑战他。 “这是黄家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上次大比的冠军。” “天选之人,黄克秦。” “这谁敢惹啊。”听着台下纷纷的议论声朱瀚文知道了这是黄家的天选之人,看来想得这个冠军怕是要费些手脚。 不再去关注黄克勤,飞身来到另一个没有天选之人的擂台,柿子当然要找软的捏才舒服。上台一抱拳,“胡家,朱瀚文。” “柳家,柳絮。请指教。。。”话音刚落朱瀚文一个闪身来到对方背后,飞速出手点中其背后七处大穴,然后伸掌一推将其送到台下,这一掌用的是柔劲,蓄势未发,待到其快要落地时掌力激荡将穴位尽数解开,使对方恢复行动能力不至于摔伤。台下观众一阵叫好,这身法,这手法,就是一般的内门长老都达不到这种水平。 朱瀚文也对自己这一掌非常满意,十分臭屁的对着台下抱了抱拳。这时台下有个人影晃动,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身形一闪登上擂台。 “白家,白子贞,请赐教。” “好说,请指教。”说完运用六渡弱水的步法,一个转身转到对方身后打算故技重施。没想到这个白子贞反应真快,身子猛得一转,回身一拳打在朱瀚文的手指上,饶是朱瀚文一身的神通,但是终究不是炼体的强者没有一身硬功,对方这一拳差点将他的手指打骨折。疼得朱瀚文原地蹦起老高,顺势一个飞脚向对方的胸口踹去,这一脚属于条件反射,是老庙祝一个月时间折磨出来的,角度刁钻速度极快,白子贞一个普通出马弟子哪里接的住。被一脚踹下擂台,这擂台离地面足有四五米高,白子贞这一下可摔得不轻,加上胸口这一脚,登时吐出一口鲜血。 “弟弟!”一道白光闪过,一个欣长的身形瞬间来到白子贞跟前将其抱起。 擂台上刚一宣布朱瀚文晋级,急忙跑了下来。“白芷,他是你弟弟?”抱起白子贞的正是白芷。 “朱瀚文你好大的威风!”白芷瞪了朱瀚文一眼,不再理他,专心为白子贞疗伤,过了十几分钟,白子贞的脸色终于红润了起来,白芷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把掐住朱瀚文腰间的肌肉顺时针一拧,说道。 “天选之人好了不起呀,就知道欺负我们普通人家,有本事你去打黄克勤啊,有本事去打萨满教啊,欺负我弟弟算什么本事?” “嘶~疼疼疼,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大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是条件发射,我哪知道你弟反应这么快,一拳差点给我手指头打断了。”朱瀚文情知自己一直欠着白芷老大的人情此刻只好陪着小心,不住的道歉,希望能够让人家消消气。 这时看台之上胡汉三站起身高声说道, “请,黄克勤,熊岳,胡媚,朱瀚文,柳月寒上擂台!”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二十九章 侯烈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二十九章  侯烈 “你没参加大比?”朱瀚文一听名单中并没有白芷的名字,疑惑道。 “我可不像你,柿子都挑软的捏。我打的黄克勤的擂台,这家伙三年前就是大比第一,现在又成了天选之人难缠的紧,反正白家从来都不打头阵,排名如何家族并不看重,权当练手了。”白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松开了朱瀚文腰间手。 “看来我们白大小姐并未使出全力呀,没关系,一会我就先挑这个黄克勤打得他满地找牙,就当给你出气了。”说完朱瀚文迈步走向擂台,不再给白芷挖苦自己的机会。 看着这个讨厌的家伙的背影,白芷好气又好笑,明明就是因为赛制安排不可避免会有一战,还说什么给自己出气。记得这家伙救自己和胡媚的时候就是因为做错了车,明明是不跟自己三个合力抗敌根本没有胜算,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自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似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期待,希望能看见他在擂台上大放异彩把所有人轻松击败。 主席台上的胡汉三看着进入决赛的五人在擂台上一字排开心里一阵得意,决赛五人有三人是自己胡家派出的,这种情况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看来胡家注定会在自己手上发展壮大起来。越想胡汉三越发的志得意满,高声宣布,“决赛五人已经产生,现在我宣布决赛开始!” “且慢!”一个声音好似炸雷一般,震的整个看台一阵颤抖,胡汉三循着声音向西北望去,一片乌云黑压压的翻涌而来,云头之上隐约似乎有几个人影。 “在下青田,听说五大家族想通过这次大比选出征讨萨满教的先锋官,我长白山仙族也想为东北修道界出一份力,不是可否?”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比刚才声音少了一分刚劲,多了一分雍容。 “原来是仙族前辈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胡汉三一听是长白山仙族,急忙带着各大家族的家主迎了出来,对着天上深施一礼。他们虽然是堂堂的东北五大家族族长,但那毕竟是凡尘俗世的势力,而长白山仙族其实也就是妖族,放眼全国修道界都是老牌势力,尤其是几位修行千年的大妖实力之强世间少有对手。但是他们平时都隐居在长白山修行不问世事,这次出山目标直指萨满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待到乌云飘到擂台上方,这个叫青田的再次说道,“不必多礼,你们也不用惊慌,同是东北修道界的一员,对抗邪魔外侮责无旁贷,这几个是我们的晚辈,让他们跟你们的决赛人选一起打擂吧,谁来做先锋官就让孩子们各凭本事。你们去吧,切记不可伤人性命。” 话音刚落从云头上落下三道流光,追星赶月一般落到擂台之上,如此高度落在这刚刚搭建好的擂台上,擂台竟然丝毫没有动摇,可见这三人修为之精。其中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年轻人,一身青衫,手握折扇,昂首挺胸走到擂台中央,冲看台方向一抱拳说道。 “长白山,尹朝晖,见过各位家主,我长白山仙族虽然平时不喜过问人间俗事,但是跟各位家主也算互通有无,我对各位还是十分感激的。”说道这,尹朝晖把扇子往后脖领一插,身影一晃来到胡汉三面前,双手握住胡汉三的手说道。“真是感谢各位能把这网线帮我接到天池边上,原来这世上还有动画片这等有趣的东西,对对对还有某宝和某东,当真是方便,我网购了好多化肥和农药,这效果是真心不错,长白山的树苗成活率翻了几翻呢!” 一行三人中唯一的女孩微微皱了皱眉拖着鲜红的长裙款款走到擂台中间冷声说道。“师兄,还是先说正事吧。”尹朝晖听人家一说,脸上微微一红,身影一闪再次回到了擂台之上,跟在女孩的身后。 “长白山,蓝汐若,奉仙族长辈之命特来与诸位比试,不知你们的规则是如何定的?”这话说的就有些居高临下了,不过配合着蓝汐若清冷的气质和绝美的容颜,到让人反感不起来。 “回仙子,规则是这样的。。。”黄克勤往前走了两步,双眼放光地把规则重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初赛。朱瀚文越听越觉得腻歪冲熊岳和胡媚使了个眼色,径自走到擂台一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擂台的立柱上。 “这样啊,那我们三人岂不是还要自相比斗一次?”蓝汐若听完,轻轻说道。 “哼,这么麻烦干嘛?你们五个一起上,打赢我们仨个,你们自己选先锋,打不过我们三个,就听我们的,怎样!”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矮个年轻人走过来高声喝道。 “侯烈,不可无礼!”尹朝晖拉了侯烈一下。 “什么礼不礼的,你,就是你。”侯烈一指黄克勤说道,“看样子这里你说了算是不是?咱俩先打,谁要不服一个一个来,打赢了我再跟我师姐过招。”说着侯烈走到黄克勤面前,仰着头瞪着一双猴眼直勾勾的盯着黄克勤的眼睛。黄克勤属于标准身材,怎么也有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头,这侯烈撑死了也就一米六,刚到黄克勤的胸口,这么一站到一起说不出的滑稽。 还没等黄克勤说话,熊岳两步迈到近前喝到,“谁特么说,这儿他说了算的,小崽子你咋这么狂呢!熊爷先跟你较量较量。”这下可急坏了一旁的胡媚,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憨货还能把事揽到自己的身上,气得她直跺脚,心中暗想等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呆子,让他以后少多管闲事! 侯烈一听,慢慢走到熊岳身前,这下好么,这熊岳将近两米的身高,两人站到一起真好像大狗熊看猴子一般。“你,找,死。”侯烈仰着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看看谁找死!都让开!”熊岳一声怒吼,擂台上众人只得都退下了擂台给二人腾出空间。朱瀚文也无奈的跳下了擂台,他对熊岳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但是他更想看黄克勤挨揍,结果让这呆子给搅了局。 “胡家,熊岳!”熊岳一抱拳,接着从身后抽出了玄罴枪,他虽然鲁莽但是也知道对方背景深厚不可轻视。 “长白山,侯烈。”说着,侯烈身子一矮向前一窜转眼就来到熊岳的身后,照着熊岳的后腰眼就是一拳。熊岳也没想到这矮子速度这么快,身子一窜就不见了踪影,耳畔听得背后恶风不善急忙使了一个铁山靠想把侯烈撞开,或者让他进攻受阻自己好转过身来。哪成想这侯烈不闪不避,拳势不变跟熊岳硬拼了一记。 台下众人只听见“嗡~”的一声,侯烈这一拳好像打在一个铜钟之上一般,震得他一个后滚翻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右手微微颤抖看来震的不轻。再看熊岳直接向前飞扑出去三四米,一个大马趴趴在了地上,擂台被他这一摔震的一忽悠。 胡媚一看这架势腾的站起身就要往擂台上冲,被朱瀚文一把拦住,“这呆子没事,你先别急。”正如朱瀚文说的,熊岳把手里的铁枪往地上一拄重新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够把子力气,再来!”侯烈也冲熊岳点了点头,伸手从耳朵里捏出一根针,往手里一握,这针一下子变成了一根铁棒,舞了个棍花背在身后再次向熊岳冲来。 竟然是这件宝贝,这下熊岳要糟,朱瀚文一看侯烈的兵器心里就是一紧,这矮子竟也是天选之人?他不是长白山妖族吗?妖族也能被异宝认主?也是,这宝贝原来的主人不就是个妖猴嘛,还是先看他俩打成什么样吧。朱瀚文这边还在盘算着,而台上的熊岳跟侯烈已经打了十几个回合,二人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动不动兵器相接就是一声巨响,震的台下人们一阵眩晕。谁也没有料到这侯烈看上去瘦小枯干力气竟然这么大,跟这铁塔似的熊岳硬碰了十几个回合竟然一点不落下风。熊岳一看久攻不下心里越发的急躁,双手一架抢,发出一声怒吼“玄罴降事”一个身穿金盔金甲的黑熊将军出现在熊岳头顶,紧接着熊岳双肩一抖,黑熊将军的法相整个没入熊岳的体内。 “嗯?”乌云之上不知是哪位,在熊岳凝聚法相时发出了一声疑惑,随即再次隐入云中。 待到法相完全进入熊岳的身体,一阵金光从他体内发出,当金光散去时熊岳的身上赫然穿着时才法相中黑熊将军所穿的金盔金甲。 “这么帅!跟美少女战士变身一模一样!”尹朝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熊岳差点一下没站住从擂台上掉下去。你才是美少女战士,你全家都是水冰月!气的熊岳嗷嗷直叫,举起大枪向侯烈砸过去似乎要拿侯烈泄愤一般。侯烈一闪身拿铁棒一挑熊岳的铁枪,顺势往前一捅用棍子头怼熊岳的面门,熊岳往后一退想退出棍子的攻击距离,可是侯烈棍子突然涨长一截,一下子捅在了熊岳鼻梁子上,此时熊岳虽然全身上下都有金甲保护,唯独这脸上什么都没有,这一下被他捅了一个跟头,鼻梁中招登时眼前就是一黑,紧接着熊岳就感觉自己右腿被人抓住,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被甩到了擂台下面。 “下一个。”此时侯烈的声音也传进了熊岳的耳朵。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章 黄克勤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章 “小子你特么阴我!”熊岳一骨脑站起身来指着台上的猴崽子就要开骂,被朱瀚文一把拦了下来。 “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也不用瞪我,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身家性命吧,自己回头看看。”听到朱瀚文的话,熊岳感觉后颈一阵发凉,回头一看此时的胡媚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一般,一把掐住他的耳朵转身便往外围的车里拽,可怜这呆子一身的金盔金甲还没撤掉就这么金光闪闪的被胡媚拖出了现场。擂台上的侯烈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熊岳,随即又变回了之前狠辣的模样。 朱瀚文斜眼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黄克勤,这家伙一点儿要上台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是想扮演救世主,最后一个上台好维护五大家族的颜面。又看了看从头到尾都未曾说话的柳月寒,这家伙自始至终好像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柳月寒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慢步走上了擂台。 “柳家,柳月寒,请指教。” “总算还有一个有骨气的,出手吧。”侯烈也不废话,抡起铁棒便砸,这次也不再藏拙,铁棒迎风就涨转眼变得两丈多长,柳月寒一闪身避开这一棍,双手一扬从宽大的袖口中飞出两条白绫一个将铁棒缠住,另一个便向侯烈飞去。侯烈往后一扽手中的铁棒想用蛮力将白绫扯裂,结果柳月寒这袖子里的白绫好像无限长一般,任凭侯烈如何挣脱,白绫只管在铁棒上缠绕,侯烈见事不好手中铁棒瞬间变回绣花针大小,身子往后急退。 白绫虽然没有了支撑,但是并没有落到地上反而盘旋漂浮在半空,前端对着侯烈不住的试探好似灵蛇吐信一般。而此时的侯烈将铁棒重新握回手中,再次抡棒砸向空中盘蛇一般白绫,结果这一棒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白绫丝毫没有受力,轻飘飘任凭侯烈如何用力都好像绕指柔随攻即落,随挑即飞,只要逮住侯烈招式用老前力刚竭,后力未发之时白绫便打蛇上棍顺着铁棒向侯烈的身体缠去。 一来二去将侯烈逼得双眼通红,喘息也越发粗重起来。看到侯烈此刻的状态,尹朝晖担心的往擂台紧走了几步,似乎想阻止台上的二人继续争斗,却被蓝汐若用眼神制止急得他只能来回踱步。朱瀚文看到这一幕自然知道,这侯烈怕是要出杀招。果不其然,侯烈再次进攻了几次无果之后仰天发出一声怒吼,音浪之强将跟前的白绫尽数震退,紧接着手中铁棒寒光一闪上面的铁锈全部褪去漏出里面的本来面目。 再看这铁棒,两端是金箔包裹金箍镶嵌,中间星星点点好似无尽长夜,通体龙纹凤篆花纹密布,棍身之上是鎏金铭文写的“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不时散发出五色光辉,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如果再不知道这件宝贝是什么也就不用在修道圈混了。擂台上的柳月寒自然也看到了金箍棒的变化,但是他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依旧紧皱着双眉操控白绫再度向侯烈卷去。 “你找死!”侯烈怒吼一声,凌空跃起一招“力劈华山”自上而下砸来,空中白绫再次向金箍棒缠绕过去,只见金箍棒顶端发出一道金色罡气生生将空中的白绫劈成了两半,罡气去势不减直奔擂台一侧的柳月寒斩去。柳月寒急忙闪身想要避开这罡气,侯烈第二棍好似羚羊挂角,已然落在柳月寒的落脚之处,若是闪避不及这一棒怕是要砸得他脑浆迸裂。情急之下柳月寒一咬舌尖,扬头一口鲜血喷在袖口白绫之上,白绫瞬间变得血红往左前方一抻,将柳月寒拉到擂台一侧。侯烈看第二棍再次落空,双眼之中血色更盛,低吼一声,金箍棒横向一轮直奔柳月寒的后脑,此时的柳月寒已经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就地一滚就想往台下滚去,可是侯烈变招更快,这一棒由轮变砸直奔柳月寒的腰腹,想要趁他离开擂台之前将其劈成两半。 柳月寒此刻已经再没有借力的地方,眼看金箍棒向自己砸来只得双眼一闭心说完了,自己出头不成恐怕还要给家族惹来祸端,本以为可以以柔克刚讨个便宜没想到这家伙的修为如此精深,罢了罢了死在如意金箍棒下也算没有辱没了自己。正绝望着,只觉得身侧刮起一阵狂风,紧接着身子一轻被扯下了擂台,柳月寒睁眼一看,擂台上的侯烈被一阵黄色旋风挡在中间,自己则躺在黄克勤的脚边。 “多谢黄兄救命之恩。”柳月寒急忙站起身冲着黄克勤一抱拳。 “咱们五大家族同气连枝,还说什么谢不谢,柳兄一时不慎被这家伙占了兵器上的便宜,要是兵器对等他一定不是柳兄的对手,你先休息一下调整元气,看兄弟我给你找回场子。”黄克勤这翻话让柳月寒非常的舒服,感激的应承了一声原地坐下开始调息起来。 黄克勤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朱瀚文,刚才朱瀚文距离柳月寒实在有些远,他还没有赶到侯烈的棍子已经砸了下来,看到柳月寒已经被黄克勤救了下来朱瀚文冲了黄克勤点了点头,说了声小心,便站擂台边准备为黄克勤观阵。微微点了点头,黄克勤右手一张,一把明晃晃的三股托天叉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双腿一较劲一个旱地拔葱跃上擂台。而擂台上的侯烈也已经从黄风中挣脱出来,单手拎着金箍棒死死的盯着黄克勤。 “哥们擂台比武犯不上出手这么狠吧?”黄克勤把三股托天叉一横说道。 “多管闲事,找死!”侯烈一声怒喝,当头就是一棒,黄克勤举叉招架二人登时斗在一处。 “这家伙本事不赖呀。”朱瀚文跟一边的白芷说道。 “确实很强,我跟他动手的时候,他连兵器都没拿出来。”白芷专心的看着擂台上比武二人,只给了朱瀚文一个侧脸。 “那不应该呀,咱们白大小姐虽说主攻的不是战斗,也不至于被人空手打败了吧?” “我也没用猬针,跟他空手交战来着,打到一半被他祭出的黄风挡住了视线,一招不慎才落败的。”白芷实在不想理会这个欠揍的家伙,飞快的把交手的经过说完便不再说话,专心看二人交手。 此时台上二人已经打了十几个回合,黄克勤的面颊鬓角已经见了汗珠,而对面的侯烈却越战越勇已经连战三局的他丝毫不见疲惫,只是那通红的双眼杀气腾腾让人不敢直视。黄克勤也知道比拼武力自己决计不是对手,只能使用神通取胜,暗中运起三股叉传给他的功法,插招换势之间猛得对着侯烈的脸上一吹。侯烈登时被吹得睁不开眼,黄克勤一看机会来了,一叉横扫直奔侯烈双腿,看来是想将其打伤也好在所有人面前漏个全脸。眼看三股叉就要将侯烈扫倒,只见他双眼紧闭金箍棒兜头砸下,如果三股叉招式不变,侯烈就要用双腿换黄克勤一条命,黄克勤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悍勇,只得收叉招架,侯烈一棒砸到黄克勤叉柄之上借力向后一跃跳出圈外,终于将双眼勉强睁开。 黄克勤见状收叉站立,朗声说道,“侯烈,你现在双眼已伤,还是趁早认输吧,只要你认输我马上给你调治双眼,咱们共同的敌人是萨满教,何苦在这里自相残杀。”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点头称赞,先是救了柳月寒的性命,又伤了侯烈维护了五大家族的面子,现在优势占尽又能放下争强好胜之心顾全大局,这黄克勤当真是一名帅才,看来黄家的未来会在他手中更加辉煌。 “你那叉子是黄风大王的兵器吧,你的三味神风也是这叉子传给你的是也不是?”侯烈一指黄克勤手中的叉子说道。 “正是!法宝兵器并无高低之分,主要还是看使用的人如何。”黄克勤此刻也有些志得意满。 “既然如此,受死吧!”侯烈将如意金箍棒往天上一抛,金箍棒在半空中不住旋转,一变二,二变三,不一会整个擂台上空变出了几十根金箍棒,侯烈抬手一指,几十根金箍棒从不同方向一起向黄克勤打去,每一根都有着千钧之力,黄克勤刚挡一下就觉得虎口发麻,看来只要挨上一下就是个骨断筋折的下场,难道这才如意金箍棒的真正力量? 见眼下形势如此紧迫,黄克勤也不敢再留有后手,一瞬间完成了法相凝聚,头顶出现的果然是金盔晃日,金甲凝光,盔上缨飘山雉尾,罗袍罩甲淡鹅黄的黄风大王。法相凝聚之后,黄克勤双手一招黄色狂风四起,只吹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漫天的金箍棒被这三味神风吹的东倒西歪再无法进攻。要知道就算是当年取经的时候,孙悟空也是拿黄风怪束手无策,最后在太白金星指引下请来了灵吉菩萨才将其降服。现在的侯烈既无法请灵吉菩萨前来助阵,也没有法宝飞龙棒,想应对这三味神风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黄克勤一边掐着法诀控制着狂风,再次说道,“你我何必在此拼命呢,各退一步就此罢手吧。” 侯烈根本不去理会他,双手一招,漫天的金箍棒全部变成了流线型的钢锥乘着狂风飞速向黄克勤捅去,这不怕孙猴力气大,就怕力大还有文化。这下三味神风再阻挡不住金箍棒的进攻,黄克勤一看自己的绝招也无法奏效,连忙大喊道,“我认输!”他输字刚说完,数十根钢锥在他面前堪堪停住,看来黄克勤只要稍微犹豫一下就会被扎成刺猬。 “你我改日再战,下一个。”侯烈一扬手漫天的钢锥在半空中重新合并成如意金箍棒,又落回了侯烈手中。 “那就只有我了。”朱瀚文慢悠悠的走上了擂台。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一章 交手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一章  交手 “他要是输了我也不上去了,先锋官给你们做就是。”不知何时胡媚和熊岳已经重新回到了擂台下面,刚才的话就是出自胡媚之口。侯烈看了看鼻青脸肿的熊岳,又看了看神清气爽的胡媚微微点了点头,单手握着如意金箍棒的一端遥遥指着一侧的朱瀚文一挑眉毛,示意他亮家伙。 朱瀚文也不客气,从后腰抽出了上宝沁金耙拉开架势就想跟侯烈过过招。可是朱瀚文刚把耙子一举,就感觉手上一空抬眼一看,对面的侯烈也是两手空空,二人往擂台上空望去,上宝沁金耙和如意金箍棒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交织在一起,耙子用耙背蹭了蹭金箍棒,金箍棒点了点耙背上的中指,似乎再问怎么回事,耙子在半空中忽上忽下一通比划似乎再说自己下界以来的遭遇,耙子比划完又用尾部的钢缵碰了碰金箍棒,好像再问你怎么样。金箍棒前后点了点,然后身上金光闪了闪好像再说过得还不错。 两件宝贝在天上聊的不亦乐乎,擂台上的二人可是尴尬的要死,这叫什么事啊,架还没打兵器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用心念呼唤自己的宝物。天上的两件至宝似乎感受到了彼此主人的呼唤,互相冲对方特别人性化的点了点头,双双落在擂台的一侧。上宝沁金耙对朱瀚文摇了摇耙头,金箍棒对侯烈摆了摆身子,看来那意思是你俩要打你俩打,我俩就看看不说话。 看到两件法宝这个态度,二人也是一阵无语,但是也实在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大爷呢。侯烈一挽袖子,亮了一个起手式,正是白猿通背拳的架势。而朱瀚文这下可尴尬了,学艺至今还从来没有学过如何赤手空拳迎战如此对手,不管是帝都的历练还是老庙祝的“晨运”从来没有过空手对敌的教程。但是架势已经拉开了,如果自己说不会赤手空拳与人对打这场比试就比作罢,岂不是以后都要在修道界抬不起头来。 朱瀚文无奈的抬起双臂,双手护头,双肘护颈摆出一个自由搏击的架势。台下众人一看这个姿势顿时有些傻眼,这家伙这是什么路子?就连刚刚被他击败的白子贞都忍不住吐槽道,“打我的时候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怎么一遇上跟他一样的天选之人就露怯了?”一旁的白芷瞪了自己弟弟一眼示意他管住自己的嘴巴。台下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就更别说站在他对面的侯烈了,本以为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个脓包样子。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收起了架势身子一矮冲到朱瀚文的面前,一个刺拳直奔其小腹看来是想一击结束这场闹剧。 朱瀚文虽然不像侯烈一样会功夫,但是该有的反应力还是有的,身子往后一退抬腿一脚就想踹侯烈的面门,这一招虽然快,但是出脚的角度和技法实在不怎么高明。侯烈面带嘲讽得一把握住他的脚踝往身后一拉,直接将朱瀚文拉成一个一字马。抻得朱瀚文惨叫一身蜷缩在地上,只感觉自己的大腿韧带火辣辣的疼。侯烈慢慢走到朱瀚文身前踢了踢他的屁股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 听侯烈这么一说,台下的尹朝晖和蓝汐若仿佛见鬼了一般,一向暴虐好斗的侯烈竟然在劝人认输?要知道在长白山因为不小心招惹到这位被活活打死的大有人在,更别说被打伤打惨的小妖了,要不是老祖宗护着他,想找他报复的族群能从天池一直排到松花江,可是这家伙依旧我行我素从不留手。今天先是手下留情放过了那个傻大个,又没有出辣手废了黄克勤,现在竟然还劝人投降,莫非这家伙转性了不成? 其实侯烈自己也觉得奇怪,今天除了那个软软呼呼玩布条的家伙以外,其他与他交手的人都让他心生亲近,每每到了紧要关头竟然都下不去手伤其性命,这让他感觉非常难受。看到地上蜷成一团仍不肯认输的家伙,心里更是烦乱,低声道, “你再不认输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趴在地上的朱瀚文缓了好一会才感觉双腿没有那么疼了,慢慢站直了身子,再次举起了双手目光坚决。台下人看他如此坚强也不好再嘲笑他,而此时的朱瀚文心里想的其实是就这么让人一招解决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豁出去让这家伙揍一顿吧,输也输得磊落些。 侯烈一看他如此坚决,细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再次出手向其攻去,一手白猿通背拳被他使得是虎虎生风。而对面朱瀚文就好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侯烈强烈的攻势下摇摇欲坠,不一会眼眶,鼻梁,嘴角,胸腹尽皆受到了攻击,鼻子嘴角流出的鲜血在其脚下滴成了一滩。 “还不认输?” “还不认输?” “还不认输?” 侯烈越打越气,一是气对方不识好歹,二是气自己无论如何都下不去重手将其废在当场。朱瀚文也不答话,只是举着双手护着头部徒劳的抵御着对方狂风暴雨一般的进攻。又过了一会,朱瀚文已经被侯烈逼到了擂台的一角,好像一个人形沙包一般任由侯烈猛击,他的脸上也早已被打成了五颜六色的调色盘。就连擂台一侧的上宝沁金耙都看不下去了,想要飞过来帮忙却被如意金箍棒拦了下来,两件法宝在半空中作势就要交手。 这时台下忽然发出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法天象地呀!”,所有人寻声望去,原来是已经哭花了妆容的白芷。 朱瀚文微微睁开已经肿成一条线的眼睛,看了看台下哭了泪人的白芷,又看了看天上与金箍棒对峙的上宝沁金耙,脚下青光一闪一下子出现在擂台的另一端。侯烈看到朱瀚文被打成这个猪头样子竟然还有余力,心中也是有些震惊。 “老子下不去手揍你,你特么的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朱瀚文吐了一口血水,盯着侯烈说道。 “你也下不去手?”侯烈心头一惊,原来对方跟自己一样下不去手。 “也?去你么的也!接招!”朱瀚文一听他说的意思好像是他也下不去手揍自己似的,心头一阵火大,下不去手就给老子打成这样要是下得去手岂不是想要我的命?朱瀚文越想越气,把拳头当成耙背,前腿一躬后腿一支真气爆发向前一锄“仙君之路!”一道金光顺着他的拳头激射而出,一下打在侯烈的胸口,将侯烈打的倒飞出去三四米。 “痛快!再来!”被朱瀚文一拳打飞的侯烈似乎兴奋了起来,身影连闪白猿通背拳招式贫发,朱瀚文身影再一闪脱离战圈紧接着又是一招“仙君指路”这次侯烈有了防备,身子凌空一跃躲开了这波进攻,矮身突进再次贴到朱瀚文的近身。朱瀚文也知道光靠发波肯定不是办法,索性一咬牙,“登星拜帅!”半空之上三头六臂的天蓬星君法相瞬间凝结,比之半月之前在列车上更加的凝实了几分,天蓬星君法相快速沉入朱瀚文体内,朱瀚文猛一抬头,双眼之中精光一闪,之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着,半空中两件法宝一看这架势,再次落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侯烈一看朱瀚文终于用了真本事,兴奋得原地一个后空翻,接着盘膝坐下,身上金光一闪 “仙佛困!” 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着锁子黄金甲、脚踏藕丝步云履的齐天大圣赫然出现在半空之上。台下众人看到这齐天大圣的法相无不惊叹,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真的孙悟空。不去管台下众人如何,半空中的法相光影闪动也一股脑的沉入侯烈体内。 擂台两侧的两人同时站起身来,身影一闪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再次出现时二人已经战在一处。这次朱瀚文再不落一点下风,与侯烈斗了个旗鼓相当,二人插招换势你来我往一打就是五十个回合未分胜负。 一个仍旧是通背神拳“急、硬、冷、抖、含、虚、移、缩、脆”一稳二准三毒四狠。你拳发,我拳拿。你拳不动,我拳打。来得紧,去得硬,不封不架是个空。中平本是拳中王,高低远近都难防。高不拿,低不架,当中发拳敌人打。去如箭,来如线,指人头,打人面,四面八方都看见。拳本转腰练,打蛇先打头,打虎先打爪,急上又加急,打了还想打。 另一个左手化掌为刀,使得是破锋八刀,正所谓,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展扫秋叶,横扫千军敌难逃。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堤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右手伸指为剑,使得是崂山龙华剑,有道是崂山龙华剑,道祖代代传。明霞洞中创,白云洞前练。指引迷津路,驾鹤去登仙。跳出轮回圈,苍龙飞九天。青龙出水时,过海整满天。穿山且透石,伏魔降妖顽。八方驱邪魅,九地救生元。化行十方界,顽石点成金。万灵悉振伏,天地皆肃清。光满太虚境,道气永常存。 擂台之上一时间拳风剑气交相纵横,斗到精彩之处擂台下的人不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看台之上的五大家族族长也早已站在了擂台之下,饶是他们平生也不曾看到过如此精彩的比武,乌云之上的青田还有与他一起来的憾野也从云头上飘身下来凌空而立,注视着擂台上你来我往的二人,不时发出啧啧之声。 此时擂台上的二人已经斗了二百多个回合,额头鬓角都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二人再次凌空硬拼了一掌,从半空中重新落到了擂台之上。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啊。”朱瀚文微微喘着粗气。 “你待怎样?”侯烈的胸口也在不住的起伏。 “看够了没有,可以帮忙了吧?”朱瀚文对着擂台边的两件宝贝喊到。上宝沁金耙扭过耙头“看”了看金箍棒,金箍棒点了点身子,两件法宝终于飞回了各自主人的手中。 “最后一招,不论结果如何,都不打了。”朱瀚文拿回耙子冲侯烈喊道。 侯烈点了点头,舞了一个棍花凌空一纵,跃起八九米高,手中金箍棒发出耀眼的金光,晃的众人睁不开眼。 “四海惊!” 凌空一棒化作漫天棒影向擂台上的朱瀚文攻去。 地面上的朱瀚文,双手紧握耙柄一个转身,对着半空中的侯烈一锄。 “仙君指路!” 上宝沁金耙耙背上的中指发出万道霞光,所有观众再也看不清擂台上的二人,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这座钢筋支撑的擂台再经受不住压力,轰然塌陷。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二章 备战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二章  备战 任谁也不会想到此时九霄云外还有另外几双眼睛也在盯着这场对决。 “什么破擂台耽误俺看戏,呆子,你觉着咱俩这两个传人谁能赢啊?”九瓣莲台之上一个身披大红袈裟,毛脸雷公嘴的猴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翘着二郎腿问他着身边的人。再看他身边这个人也身披着大红的袈裟挡住了硕大无比的肚子,再往脸上看两只大耳乎乎扇风,高高的拱嘴两侧还长着巨大的獠牙,只见他哼哧哼哧的说道,“猴哥,俺老猪也说不好,应该还是你那传人更厉害些吧。”这两人的身份自然是如意金箍棒与上宝沁金耙的主人,孙悟空和猪八戒了。 孙悟空瞥了猪八戒一眼笑嘻嘻的说道,“呆子,不要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能瞒得了俺老孙,交手前一天你特意分出一道元神下界传了那小子佛门神通,想助他三教合一当真以为俺不知?哼哼,可惜你错打了算盘,那小娃娃虽有文脉在身却无儒教修为,三教神通怎么可能如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圆融自洽。” “既然猴哥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甚,莫不是又要拿俺老猪寻开心?” “他这不光是拿你寻开心,我们两个的传人不也被他家那小子折辱了嘛。”说话的是另一位一身黄甲黄袍的大神,就是那黄克勤法宝的主人黄风大王,而另一个气呼呼不说话大黑熊就是熊岳玄罴枪的主人如今南海珞珈山的守山大神黑风大王。 也不怪这黑风大王如此生气,这熊岳的表现实在是有够丢脸的。要知道这黑风大王当年与孙悟空单打独斗那也是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而他的这个精挑细选的传人却被人家的传人十几招就轻松击败,这里面虽有讨巧之嫌,但也是那憨货自己不加小心的结果,又怨得了谁。 “哎哎哎,结果出来了,俺倒要看看是谁的传人更出息一些。”一旁的孙悟空也不再撩拨另外三人,专心看着从日游神那偷来的巡狩镜中的情形。 此时擂台塌陷扬起的灰尘缓缓散去,整个擂台已经化作一片废墟,废墟中央趴着两个人,当然就是朱瀚文跟侯烈,此时两人身上的法相都已经撤去,各自的武器还紧紧的握在手中。所有人刚要上前查看,就看见侯烈的后脑勺上一根金色的头发发出了盈盈的霞光,慢慢的霞光笼罩了侯烈的全身,一个翻身侯烈拄着如意金箍棒艰难的站了起来。而这时的朱瀚文也缓缓站了起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已经失去光泽符箓。 “猴哥,你那三根救命毫毛不是在狮驼岭用了吗?怎么还有?难道你又找观音菩萨去要了?”猪八戒疑惑的问道。 “哼哼,谁跟你说救命毫毛只能用一次的,用完了可以再长啊,就是长的比较慢罢了,倒是你呀,你那小娃娃什么时候有的“玄武符”护身啊?”孙悟空似乎不太满意眼下的结果。 “应该是他凡间的那个便宜师父给他的吧,俺老猪也不太清楚。” “哼哼,你以前的同僚你会不清楚?罢了罢了都看见了,是我的传人先站起来,这一战是不是算我赢了?” “算你算你。”众人一脸无奈的纷纷从兜里掏出一枚金丹。 “嘿嘿,愿赌服输,谢了谢了。”孙悟空一挥手三人手中的金丹均被他收入囊中,他又冲大家拱了拱手说道,“几位这赌也打了,戏也看了,我说的那件事。。。。” “依你便是!”黑风大王似乎不愿搭理孙悟空扔下一句话便驾云离开了。 “全凭大圣吩咐就是,我也先回了。”黄风大王冲孙悟空一拱手也驾云而去。 “呆子,你看此事可有成算?”孙悟空看两位大神都已离开,捅了捅猪八戒的大肚子问道。 “俺老猪哪有什么主意,全听猴哥你的。”猪八戒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看这些娃娃的造化了。”孙悟空再次看了一眼巡狩镜中的二人,一个筋斗不见了踪影。 见所有人都走了,猪八戒抚着巨大的肚腩低头沉吟了良久,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最后也拍拍屁股驾云而去。 朱瀚文和侯烈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表现早已被无良师父们尽收眼底并作为赌注,二人相继站起身子,看了看对方的模样,都知道这一架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各自回到自己人身边调息起来。 过了一会蓝汐若来到胡汉三等人面前昂首说道,“我师弟说了,这次征讨萨满教愿意作为副先锋随队出征。我和尹师兄都没意见,谁当正先锋你们自己决定吧。” 一听蓝汐若这么说,五大家族的族长都看向了盘膝而坐的朱瀚文,朱瀚文缓缓说道,“单打独斗我还能尽一份力,至于排兵布阵还是让黄兄来吧,我愿意推举黄兄作为正先锋官。” “我同意!”话音刚落旁边的柳月寒第一个举手赞成。一旁的白芷看了看还在调息的朱瀚文,见朱瀚文给了他一个笃定的眼神,也说道,“我也同意。” 胡媚一看白芷也同意了,朱瀚文也同意了,只好先表示同意,想着回去以后问问朱瀚文是怎么考虑的。灰家因为没有进入决赛,灰家的家主灰满仓只得自己举手表示同意朱瀚文的提议。黄克勤自己都没想到幸福竟然来的这么突然,直到胡汉三代表五大家族族长对所有人宣布,最终结果黄克勤为正先锋官,蓝汐若为副先锋,本次大比各大家族派出的选手以及长白山派出的三位均划入先锋营,这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二位上仙,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胡汉三对着半空中的青田和悍野拱手说道。 “我们长白山仙族只求为东北修道界一尽微薄之力,如何安排全听各位家主的便是,还希望各位对我们这三位晚辈多多照应。”青田回礼说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二人先行回去了,你们三个好生听从人的家安排,不要惹事生非丢了我仙族的颜面知道吗!各位家主后会有期。”说完青田对着五大家族族长微微一欠身,和悍野回到乌云之上驾云离开。 胡汉三看两位上仙已经走远这才回过身对所有人说道,“各位,既然先锋官人选已定,我们胡家和黄家会各出二百名弟子,连同灰家派出的一千五百名弟子共同调入先锋营,归先锋官统一指挥。先锋营有三天的时间磨合梳理,三日之后,大军开拔,征讨萨满教!现在请各位回到各自的住所自行安排吧,我宣布本次大比到此结束。” 所有人各回住处,侯烈等人也跟着朱瀚文来到了他们住的酒店,刚刚的一场大战二人都消耗极大各自都老老实实的在自己房间调息修炼这些先按下不谈。单说此时的胡媚把熊岳一个人扔在房间养伤,当然多数的伤都是拜她所赐,自己跑出来敲开了白芷的房门。 白芷刚刚洗完澡正想休息就被自己这个姐妹骚扰,不耐烦的说道,“你不在自己房间好好修理你家那个憨货,跑我这来干什么?” 胡媚嘿嘿一笑,迈步挤进白芷的房间笑嘻嘻的说道,“给那个呆子关禁闭呢,让他好好认识认识自己的错误。不说他,我们的白大小姐,今天的表现可是有些反常呀。” 离着老远,白芷都能感受到胡媚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一想到自己今天的表现,脸上一红说道,“哪有什么反常的,都很正常啊,哎呀你别在这烦我了,我要睡觉啦。”说着一下钻进了被窝,打了一个哈欠,好像就要睡着。 胡媚一看白芷的样子,也跟着钻进了被窝,笑嘻嘻的说道,“正好好久没跟你一起睡了,今天就住你这了。” “啊呀,你就别烦我了,赶紧回自己房间搂你家的大狗熊去吧!” “让我走也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赶紧问,不要耽误我睡觉!” “你对那个朱瀚文。。。有没有动心呀?” “你说啥呢,我比他大好几岁呢,我就拿他当自己弟弟。” “亲弟弟挨揍了也没见你皱一下眉头,这当成的弟弟挨揍了,怎么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可从来没见过咱们的白女侠哭成这样过。”胡媚特意把当成两个字拉的很长,一脸的狡黠。 “我。。。我。。那是怕他输了丢了我们五大家族的颜面。你想想他要是输了,你肯定不是那个侯烈的对手,到时候五大家族岂不是颜面扫地,先锋营近两千人还要听外人的指使,万一他们指挥不利坏了大事可怎么办。”白芷急忙道。 “呦,原来我们的白女侠这么关心家族大事呀。” “那是自然。” “可我可是听说,这征讨萨满教的事一了,人家就要离开东北了。” “他要走?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你这么紧张干嘛?一个弟弟嘛,这个走了下一个更乖。” “哎呀你快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我爹说的呗,人家来东北就是为了找寻真龙九子,现在知道东北没有,自然要去别的地方找了。你舍不得呀?” 说到这胡媚看见白芷脸上怅然若失的样子,也不好再拿她取笑,她知道自己这个姐妹从小到大眼光甚高,不管是各大家族嫡子,还是什么商业奇才、影视明星、高官子嗣全都被他拒之门外。这一次竟然对一个毛头小子青眼有加,如果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心碎。 白芷发呆了好一会怔怔的说道,“也不是舍不得,有些人注定是要飞上九霄的,儿女情长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种拖累吧。”说完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看白芷流泪,胡媚也乱了手脚,急忙道,“哎你怎么又哭了,他这不是还没走呢嘛?再说管他飞不飞的,你也不是寻常家的孩子,他要飞你未必不能跟他一起呀!我们堂堂白家大小姐还能拖累他不成?你要是真喜欢他就跟他说呀!万一他也喜欢你呢!” 白芷擦了擦眼泪,冲胡媚笑了笑,说道,“你说对,万一他也对我有好感呢,不问怎么知道。好啦,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去问他,我又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你回去吧,我是真的累了,让我睡会吧。”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胡媚从被窝爬了起来,恋恋不舍的回到了自己房间,当她看到熊岳正没心没肺的和尹朝晖打着游戏时,整个走廊的人都听到了一记河东狮吼加二十八连击,至于白芷这一夜是否睡得安稳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三章 行动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三章行动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在积极的准备着接下来的战斗,而关于萨满教和另外四家的情报也纷纷反馈到了各大家族手中。 经过这三天时间的交流,尹朝晖,蓝汐若和侯烈三人与朱瀚文他们也算熟络了很多,当然这跟网瘾少年尹朝晖在中间的穿针引线是分不开的。期间熊岳偷偷找侯烈切磋了无数次,每次都是鼻青脸肿的回来,但是明显可以看出他跟侯烈的关系越发的亲近起来。至于另外二位不管黄克勤等人如何试探就是不愿意出手,用尹朝晖的话来讲,是游戏不好玩还是动画片不好看,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蓝汐若则更直接一些,一句没空就把黄克勤给打发了,这让他非常好奇想知道知道这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为什么这么忙?后来发现她除了跟胡媚白芷走动的非常密切以外,就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干什么。直到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黄克勤看到房扫在给蓝汐若收拾房间从她的屋里拖出整整三大箱的小食品和外卖的包装时,给他惊得足有五分钟才合上了嘴巴。满满三大箱,每个都有一米五高,他一个大男人在里面可以自由转身那么大,一个里面插满了各种各样竹签,一看就是各式各样的串,炸的烤的煮的卤的。另一个里面是各种餐盒,还有海鲜的壳,吃剩的各种骨架,目测光炸鸡应该就吃了几十只。最后一个满满的都是袋装零食的外包装,仅仅是包装袋就这么大一箱,要是装满了的,不得放满满一屋子?这才是这位姑奶奶住进来的第二天,莫非他在这一天半的时间里一刻不停的都在吃,不然怎么可能有如此壮观的规模,怪不得没有时间切磋。 终于到了集合出发的日子,所有人都来到了先锋营驻扎营地。黄克勤皱着眉头握着手中的情报,对在场的众人说道。 “情况比咱们预想的要复杂,萨满教这次出现的时间其实比咱们发现他们时要早了很多,只是因为他们只在乡镇村庄一代活动传教,城市也是只挑一些四线五线的小县城所以才迟迟没有被发现。这些地方由于人口稀少经济发展落后,我们的人很少在这设立堂口。而老百姓真的遇上一些邪祟的事,或者想看事问事就只能找一些半吊子的阴阳先生,再就只能找萨满教的神婆神公。”说着黄克勤挥了挥手,有黄家的弟子给在坐的众人都发了一份资料,朱瀚文拿起资料翻了翻眉头也是越聚越紧,抬起头看向黄克勤,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黄克勤再次说道。 “现有的情报显示,这次的萨满教在求神问卜发展信徒的同时,还在宣传一个新的神。这个神的名字无法诉诸于口,他的形象不可描述,他代表了更高的维度的生命,是他创造了这个世界,他也可以随意毁灭这一切,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类在他眼中并不比蚂蚁强大。他只和人类之中精神足够强大的人沟通,任何未经他允许的对他的探查都会让人走入疯狂。”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神?信他有啥用?”熊岳把手中的资料往桌上一扔,不耐烦的说道。 “其实这个神更符合这个时代人的胃口。”朱瀚文皱着眉说道。 黄克勤赞赏的看了朱瀚文一眼,说道,“正是,因为现代的人们对于过去的神袛过于的了解,因为了解心里就没有了畏惧,不让凡人畏惧的神,哪里来的信徒。萨满教这个神成功就成功在非常的神秘,神秘到所有人对他的名字,形象都不知道,又借用了现在最流行的维度空间的说法,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好奇,同时又一直处于未知的状态,人们对于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那岂不是说萨满教的这个神,现在发展的很成功?”胡媚说道。 “恐怕是的,而且由于凡人有政府法律约束,不在咱们的目标当中,咱们只能对萨满教的弟子出手。也就是说在后续的行动中如果进入了某一个村庄,这里的萨满教发展了大量的信徒,使他们的人受当地村民保护咱们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了是吗?”白芷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棘手之处。 “若想动摇一个群体的信仰,就要先从根本上扳倒他们的偶像。”朱瀚文淡淡说道。 “但是,他们的神并没有具体形象怎么扳倒呀?”胡媚不解道。 “呵,他们的偶像恐怕并不是那个所谓的神,或者说在四五线城市乃至乡村他们所发展的那些信徒,更信服的恐怕是萨满教的这些神婆神公本身,毕竟真正带给他们实惠展示神迹的是这些人。”黄克勤把话头接了回来,慢慢走到了桌子后面的显示器前方,一手指着显示屏上一幅表明了东北三省包括浩然特省东北部所有乡镇的巨型地图说道。 “咱们先锋营算上在坐的各位一共一千九百一十八人看上去不少,但是与咱们所要覆盖的区域相比就好像大海中的一粒沙子一样。”随着黄克勤的话说完,大屏幕上整个地宁省西北部,松江省西部,拒北省西南部加上浩然特省整个东北部全都变成了红色。 “红色的区域基本都有萨满教以及另外四家的人活动的踪迹,现在咱们的情报人员分别在这个范围内的县市市区等候咱们。我的计划是咱们各家以每三人为一路,共分六路,每路带三百人,直接到红色区域东南侧的六个市,各自把所在城市萨满教的传人解决,然后电话联系我我好安排各队下一个目标城市。最后等中军各位家主的大部队跟上再由他们安抚人心,创立堂口。至于剩下的一百人就划给尹兄他们吧,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离开长白山,对于当今社会不太了解,各位还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黄克勤显然对自己的计划比较满意,看了看在坐的众人。 这时侯烈站了起来,一指朱瀚文说道。“我要跟他一组。” 坐在他旁边的尹朝晖一拍熊岳的肩膀,说道,“咱俩一组行不行,路上还可以开黑。” 蓝汐若也说道,“我才不跟臭男人一路,我要跟胡媚跟白芷一组。” 被这三位一闹,黄克勤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原计划让他们三个一路,然后自己离他们近些,这样即可以互相照应,在必要的时候借助这三人强大的实力,又可以有机会跟长白山仙族搭上线,若是能跟其中某一位或几位交个朋友,那以后东北黄家在修道界谁还敢轻视。可是现在看来,这三位明显跟胡家的这几人关系更好一些,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如果被胡家跟长白山的仙族拉上关系,自己家族岂不是就成了他人的附庸。他也不想想,其实他跟长白山搭上线不也是做长白山的附庸,做强者的附庸就可以,而做跟自己差不多的人的附庸就绝对不行。 但是,既然人家已经提出来了,他又不好直接驳斥人家,黄克勤心思一转,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蓝师姐跟胡媚和白芷一组领四百人,侯师兄朱瀚文跟柳月寒一组,尹师兄熊岳和我一组,剩下的按原计划分配,柳家白家跟黄家剩下的六人就平均分成两队吧。”三个女的就随她们去吧多给她们一百人也算仁至义尽。自己对柳月寒有救命之恩,而侯烈又是差点要他性命的人,应该不会被拉拢过去,而且还可以随时给自己传递消息。尹朝晖跟熊岳在一起无非就是为了一起打游戏吗,打游戏老子也会,肯定比那个憨货玩的好,在一起时间长了,这尹朝晖肯定更愿意跟我一起玩。黄克勤开心的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见他如此安排,大家也都再没什么意见,各自散去点齐人数,纷纷向自己的目标城市赶去。 朱瀚文一行人的目标是朝阳市下辖的一个县叫平建县,等到了地方联系上县城的情报员他才知道这平建县共有17个镇7个乡2个乡级单位,再加上市内这么大一片区域,自己这三百人确实不够干什么的。找了当地的一个酒店,让三百个弟兄分批次办理了入住,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通过微信群,将这三百人分成了二十六个分队,再让他们各自推举了一位队长,这样有什么事沟通就方便了很多。 当天晚上朱瀚文便带着侯烈和柳月寒在情报员的指引下来到了萨满教在市内的一个据点。萨满教在这小县城里的据点并不隐秘,就是一条辅路边的门市房,门上还挂着招牌写着“万灵斋”,取的就是萨满教万物有灵的教义。此时这万灵斋屋内灯光还很明亮,看来还没有下班,朱瀚文示意侯烈和柳月寒在门外等他,自己迈步走进了屋内。 “你好,咱们这还营业吗?”朱瀚文进屋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问道。这屋子还算敞亮,楼上楼下大概有二百多平,装修陈列跟一般的出马堂没有区别,只是屋子最里面正中的神龛里供奉的神位是用一块紫色的绸子盖住的。 “营业,营业,你是要问什么事?”前台的一个小姑娘迎了上来问道。 “我想问问我父母的事,请问仙姑在吗?” “在的在的,我这就带您上去。”小姑娘在前面给朱瀚文带路,来到了二楼。这二楼陈列的就简单了一些,整个厅都铺上了竹席,想进去就要先脱鞋,大厅的中后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做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穿着打扮是标准的萨满教门人的打扮。 “你要问什么事啊?”男的当先过来搭话。 “嗯,是这样,我九岁的时候父母便失踪了,用了各种办法都找不到,听朋友说您这特别灵,所以特意从外地赶来希望二位能给我指点迷津。”朱瀚文煞有其事坐在桌子的对面,说道。 “呦~什么时候堂堂天选之人也需要我们这些普通弟子给指点迷津了?”桌子后面的神婆冷森森的说道。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四章 进攻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四章进攻 “你知道我要来?”朱瀚文玩味的看着对面的二人。 “本来不知道,你来了就知道了。不知天选之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神婆说道。 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有一种特殊方法能感知到对方是不是天选之人,要不然不会如此的镇定。朱瀚文也乐得多打探一些消息,继续说道。 “我虽然被宝物认可,但是学到都是一些战斗方面的功法和神通,求神问卜这一块还是要找你们专门修炼这一方面的道友。不知二位能否帮我卜算出双亲的下落?” 神公神婆交换了一下颜色,神公拿出了一个绑满了彩带的蒲扇和一个刻着骷髅头的青铜铃。 “叮铃铃~”铃声想起,神婆双手拿着两个胫骨形状的短棍上肢扭曲,单脚着地摆出了一个一般专业的舞蹈演员都很难做到的姿势。看来这二位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 “呜~~喂~~~~”神公压着嗓子发出了一连串的长音,手上的铃铛再次发出急切铃声。伴随着铃声想起,神婆挥舞着双棍快速旋转起来,这一转足足转了十几分钟,不下千余圈,后来神公也拿着蒲扇围着神婆以一种原始又玄妙的步法旋转起来。 “呼~~咔~~嗯~咕~”神公一边转着圈跳着舞,嘴里还不时发出一种晦涩难懂音节,每一个音节呼出都给人一种荒凉古朴的感觉。 又过十分钟,此时的神婆还在不住旋转着,顺着她的腰胯一直到高高举起手臂上都微微散发出了五色的光芒,同时朱瀚文感觉自己的心底升起了一阵低语声。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好像是有无数的人在他心里低声呢喃,这种感觉在与石敢、艾嫡生交战时都有过。朱瀚文心头一惊,急忙调转脑海中不住盘旋的佛门功法,也就是猪八戒传给他的《修炼成佛的2048种方法》将这诡异的低语声强压了下去。 “啊!”这时不住旋转的神婆突然倒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眼耳口鼻之中流出了通红的鲜血。神公急忙跑过去将神婆扶起,只见神婆双眼上翻,口中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 “快。。逃。。” 神公能听见,朱瀚文自然也能听见,看到神公转身就要逃跑,脚下蓝光一闪一把拿住神公的脖子,大拇指在他脖子后面的大椎穴上一按,神公应声晕倒。一楼的小姑娘听到神婆摔倒的声音跑上楼来看看情况,正好看到朱瀚文捏晕了神公的一幕,又看到躺在地上七孔流血的神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楼下策应的侯烈和柳月寒听到尖叫声迅速来到屋内一看这情形,侯烈一掌拍晕了还在持续尖叫的女孩,看这力度这姑娘恐怕是要脑震荡了。安排了两个人将神公神婆押解回中军前哨,从这一刻开始这对于萨满教的征伐全是彻底拉开了序幕。 远在百里之外的中军帐中,五大家族的族长们个个身着大氅盘坐在一面巨大的圆桌前,圆桌的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收音话筒。胡汉三跟各大家族交流了一下目光,互相点了点头,首先从大氅中掏出了一面古色古香的皮鼓,有节奏的敲击起来。 “咚咚咚。。。咚。咚。。” 黄家的家主黄忠武,在胡汉三敲击的节奏达到一个节点时,从大氅中拿出了一把二胡,二胡声一起,配合皮鼓的鼓点整个房间的气氛一下变得原始又悲壮起来。随着节奏的变化,白家老太太拿出了一串手铃进入了节奏,接着是柳家家主柳眠春打起鞭子,最后灰家的家主灰满仓吹响了大唢呐,随着灰满仓的最后一个乐器进入节奏,原本就大气古朴的古曲一下变得更加的高亢激昂。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鸦奔大树,家雀鳖股奔房檐,大路短了星河亮,小屋断了行路难,十家到有九户锁,还剩一家门没关,开门烧香又打鼓,且看我来请神仙哎呀哎嗨呀..... 芝麻开花节节高,谷子开花压弯腰,茄字开花头朝下,苞米开花一嘟噜毛,我看老仙儿嘤嘤吵吵好像来到呀。 老仙家呀,你要来了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威风有啊杀气多,威风杀气少带着,屋子小旮旯多,磕着碰着了不得,碰到君子还好办,碰到小人赔口舌,他说咱那没有道行呀哎嗨呀。二番起鼓哎,为什么啊,二番起鼓请神佛呗。 通天教主上边坐,金花教主陪伴着,一请胡啊,二请黄,三请白仙四请长蟒,五请老灰六请阎王,咱们来到大堂有事商量哎嗨呀。 鼓要打着鞭子听,首先请请胡家兵,胡老太爷上边坐,胡老太奶陪伴着,胡老爷子快发令,把胡家大兵调齐整,胡天霸胡天青,胡天黑又胡天红,胡老噶大名叫胡二愣怔哎呀哎嗨呀。 胡家大兵请完毕,然后请请黄家兵,黄老太爷子上边坐,黄老太奶陪伴着,黄老爷子快发令,把黄家大兵调齐整,黄天霸,黄天青,黄天黑呀黄天红。 胡老太爷中军坐,开路离不开这黄先锋。伤病求着了白奶奶,柳家探报是最分明。帅高将勇你莫自傲呀,离不开这灰家八万兵呀哎嗨呀。”五大家族族长齐唱请神词,不管是唱腔,配乐,几乎都达到了出马堂一脉的最高水准。歌声被收音话筒分毫不差的收纳其中,第一时间沿着电信号顺着统一配发的耳机传到了所有正在行动的出马弟子耳中。所有正在行动的出马弟子不再需要自己打坐唱请神词,心念一动仙家迅速出马,战力飙升,原本各个乡镇焦灼的斗法都能很快的结束战斗。 五大家族族长的头顶上方,胡三爷,黄二爷,白奶奶,柳大姐,灰老爷子也都显化的身影,一面用神念指挥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们配合着出马弟子们战斗,一面也在交流着。 “三爷,听说你前阵子放出风去想找真龙九子?”黄二爷问道。 “胡汉三求我问的,你有消息?”胡三爷淡淡道。 “没有,刘大姐,真龙是你们鳞字头的大佬,你也没有消息吗?”黄二爷转头问道。 “是我们鳞字头的我就要知道啊,那你们毛字头大佬你都有消息吗?告诉告诉我九色鹿在哪嘎呢?”柳大姐柳眉倒竖喝问道。“怎么滴,东北五家就我一家鳞字头,你们四家都是毛字头就想合起伙来欺负人是不?告诉你,你那是想瞎了心了知道不!” “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黄二爷碰了一鼻子灰不再言语。 “柳大姐你也消消气,黄老二不是那个意思。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乐意,但是你说这次萨满教搞出这么多事是何苦呢,万载之前咱们也算同根同源,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白奶奶出来打了个圆场。 “这次拘灵摄魄动的是独孤家狼老头那边的子弟,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管不着,但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你能保证他们不把主意打到你的徒子徒孙身上吗?”胡三爷说道。 “就是就是。”黄二爷附和道。 “而且萨满教的那些门人弟子已经跟咱们不是一路了,他们现在信的是一个没听说过的神,已经背弃了咱们天生地长,万物有灵的教义。” “是啊,他们这个神诡异的紧,白桂蓉探查了许久都没有摸到一点头绪,只知道这次拘灵摄魄恐怕是可以量产狼人,咱们逼得这么紧,我觉得他们的反扑也快到了。”白奶奶说道,她口中的白桂荣自然就是白家老太太名字。 有了五大家族族长请神词的加持,再加上五位大仙的鼎力相助,先锋营征讨萨满教的攻势势如破竹。一夜之间六个县或县级市,上百个乡镇的萨满教徒,或一夜横死,或凭空失踪,或被废了修为成了普通人,或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出马仙弟子斗法,被当众击败羞愧自杀。整个先锋营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作为先锋营的指挥官,黄克勤也觉得萨满教的弟子不堪一击,志得意满的安排下了下面六个县市的进攻计划,如果这六个县市也能成功拿下,那么再拿下剩余的六个县市,整个萨满教的势力范围就被限制在草原和原始森林附近了,而这只是三天的作战成果。 但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的,第二天开始,胜利的消息就少了一半,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很多地方自己的人刚到就发现已经人去屋空,跟周围一打听,周围的居民也在奇怪,头一天还在这坐堂,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走了,连句话都没留。看来对方也反应过来开始收缩势力,集结力量了。 到了第三天,所有小队都一无所获,萨满教弟子们的撤退速度和成度都超出了黄克勤的预计。当第四天所有先锋营小队集结归队来到最后个县级市,也就是浩然特省的哈伦贝尔时,知道这里有一个萨满教巨大的据点,就在城市中心的一座独栋洋房。所有人来到据点的门前,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只有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萨满教十万子弟,于此地往北二百公里的草原上等候与诸君春蒐。”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五章 草原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五章  草原 哈伦贝尔大草原上春雨初生,春草初盛,大片的羊群牛群铺满眼帘,都市里充斥的浮躁和拥挤在这里全部被涤清,蓝天,绿草,牛羊,缓坡。朱瀚文从未感受过自己的视野被无限放远的感觉。老子云,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可能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可能会有这样的见识吧,朱瀚文感觉自己的心境都被这辽阔的天地所浸染。这么好的环境要是没有一旁鬼哭神嚎的熊岳,可能自己真的会入定修炼起来。 “胡媚!祖宗!你慢点!牛!牛!看牛!他可不会躲着你!羊!!小心!羊!”熊岳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死死的拉着车门上方的扶手,身子紧紧贴在车门上。旁边的胡媚根本不理会熊岳的哀嚎,双眼放着兴奋的光芒不住的踩着油门,肆意驰骋在这没有红绿灯,没有行人,没有车流的驾驶天堂。 坐在第二排的蓝汐若和白芷此时也是双眼紧闭,后背紧紧的靠在座椅上。朱瀚文饶有兴趣的探头看了看两位美女,难得的发现蓝汐若竟然没有往嘴里塞吃的,只是双手把零食死死的护在胸前。回过头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脸色发青的侯烈,没想到平时这么豪横的家伙也有一怕。只有在如此情景下还能聚精会神玩游戏的尹朝晖,让他由衷感到佩服。这家伙在如此颠簸摇晃的车厢里竟然还能保持双手稳稳得拖着手机不让屏幕有一丝晃动,这修为这控制力这瘾头,真让人刮目相看。 “胡媚,还得多久?”朱瀚文出声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看导航显示还有五十公里,再往前开三十公里就不能开车了,这大家伙爽是爽但是太扎眼了声音也大,咱们只能靠步行过去了。”胡媚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不舍。朱瀚文没再多问,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回忆起出发之前的情形。 那黄克勤看到萨满教的挑战书后,回到驻地便汇报给了五位族长,五位族长也被萨满教的十万弟子惊得说不出话来。谁都知道这里面可能有虚张声势的成分,但是哪怕对方只有三万人,自己这方面也不敢去跟他们决战。一方面所有弟子都是和平年代长大的,都有家有业不可能为了家族去慷慨赴死。其实真正的死士是很难培养的,社会越是进步觉悟越是提高,愿意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个家族利益去死的人就越少。现在说去斗法,械斗他们可能为了饭碗,为了共同利益愿意服从家族的指挥,但是说到底还是一群老百姓,真的跟军队一样上战场打仗,可能对面一个冲锋,自己这边马上就得全线崩盘。 另一方面,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允许自己治下出现一次十万人规模的民间械斗,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超能力的人存在,这对于社会安定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如果五位族长敢应战的话,恐怕两边人马刚一对上还没等排兵布阵,军方飞机坦克就得全都安排上,管你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敢轻举妄动一排炮过去全都变成飞灰。 一大帮人商量到最后做出来唯一的决定就是先派人到萨满教集结的地方打探一下虚实,然后再做进一步安排。对方驻扎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一般的情报人员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了,只能派一些高手过去。由于黄克勤要坐镇先锋营作为策应,家族大比前两名的朱瀚文和侯烈自然就当仁不让成为了最佳人选,尹朝晖和蓝汐若不放心侯烈的安全一定要跟着,熊岳跟朱瀚文和侯烈尹朝晖关系都那么好自然也要跟着来,胡媚不放心她俩,白芷又不放心胡媚就这样一行七人组成了情报小队奔赴草原深处。本来白子贞也要跟来的,但是他的修为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被白芷勒令留在了先锋营。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随着刹车片的一声惨叫,这辆价值上百万的奔驰gls打着横停在了一个小村子的村口,把村头晒太阳的老人吓了一跳。车门打开,侯烈和蓝汐若飞快的跑到墙根大吐特吐起来,蓝汐若一边吐着脸上写满了心疼,这都是辛辛苦苦吃进去的好吃的呀。 “胡媚,我发誓我再做你车,我就一年吃不着好吃的。”蓝汐若一边吐着还不忘吐槽胡媚的车技。白芷和熊岳虽然不像那二位吐的这么惨烈,但是也是脸色惨白,坐在车上两腿发软,大口喘着粗气。朱瀚文跳下车,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定心符》随手一扬,符纸化作了漫天的纸屑随风散去。 “我说你怎么啥事没有呢,有这宝贝你不拿出来分享,还有没有了给我来一个,省着回去的时候还得受罪。”熊岳一下子跳下车,跑过来说道。 “我不是想着这是一个磨练意志的好机会嘛,就想让你们多磨练磨练。”朱瀚文笑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张《定心符》递给熊岳。 “也给我一张。”白芷从车窗里颤巍巍的伸出手说道。朱瀚文也递给了白芷一张,白芷脸色红了红,道了个谢,飞快的把手又缩了回去。 “好了,我已经跟村里的大爷大娘们打听过了,这几天确实有一大群人奔北边去了,就在三十里外的金河边上,停了好多的车还扎了老大一片帐篷。”胡媚神气活现的跑了回来。 朱瀚文一听把所有人叫回到了车上,把车窗关好说道,“三十里对于修道之人不算远,大家对一下表,现在是五月二十五日下午三点二十分。咱们这就按照我来之前订好的方式分开,从不同的方向去打探萨满教的营地。从这里到他们的营地以咱们的脚程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给大家两个小时查探时间,四个小时以后也就是晚上七点二十分不管有没有收获都要回到这里集合。咱们带的这个是最新研制的对讲机对话距离绝对足够咱们使用,有什么情况及时互相通知。” 众人点点头各自散去,朱瀚文也跳下车抻了个懒腰,真气往脚下运转,提身一跃转眼就来到几十米外,几个提纵消失在草原之上。七个人分散到茫茫草原上就好像在大海中撒了一把沙子,转眼间就再也找不到了。 一路疾驰的尹朝晖其实心里还是很不情愿的,自己手头现在这个游戏再有个两天绝对可以通关了,偏偏这时候侯烈被选中去当斥候。临出来的时候,老祖宗特意嘱咐自己说这侯烈关系到长白山仙族的未来,不能有丝毫闪失,不管去哪都要保护他周全。而这个愣头青满脑子都是肌肉就知道打架,这要是万一落入别人的圈套有个三长两短的,老祖宗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了。哎,命苦呀。心里哀嚎着翻过了一个矮坡,一大片帐篷在上千辆车的包围下映入了他的眼帘。 尹朝晖急忙矮下身子,保证自己的身体尽量贴近地面,毕竟大白天的不管多远都还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嘿,我找到他们的营地了,位置给你们分享过去了,看这规模真的能有十万人。整个营盘布置的进可攻退可守,厕所、灶台安放的都有独到之处,看来这萨满教中有人精于排兵布阵,尤其是冷兵器时期的安营扎寨之法。”尹朝晖低声的说着。 “收到了,我一会就到,你自己小心。”朱瀚文第一时间回复道。不一会其他人也陆续回复从不同方向找到了营地。目前这个情况想混进去基本不可能,只能远远看着,尹朝晖拿出了统一分发的相机开始拍照,刚拍了没两张心头警兆狂跳,急忙就地一滚,两根三尺长的地刺从他刚才趴的地方“噗”的刺了出来,紧接着顺着尹朝晖滚动的轨迹沿途快速刺出了一排地刺直奔他追了过去。 一看不好,尹朝晖原地往起一纵,半空中急忙施法,无数树枝树根从地里生长出来将他稳稳接住。回头一看,地刺距离他的屁股只差一点就扎上了,尹朝晖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时地刺又猛得往上一涨。 “啊!!”惨叫声传出了好几里。 侯烈一听就知道是尹朝晖的声音,站起身就要往惨叫传来的方向赶去,刚跑起来没几步,侯烈的身体一个急停,从耳朵中掏出了如意金箍棒警惕起来。 “天选之人果然得天独厚,感知能力竟然这么强。”一个冷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知何时在侯烈周围出现了不下一千头狼人,各个肌肉暴涨,冲着侯烈张牙咧嘴。侯烈从耳边摘下了不住发出杂音的耳机,咧嘴一笑,举棍冲进了群狼之中。 此时朱瀚文也发现对讲机已经失灵,看来是落入了对方设好的圈套,脚下蓝光一闪就想离开,还没等起身身边的金河中突然升起一条几十米长栩栩如生的水龙,张牙舞爪直扑他的面门。朱瀚文避无可避从后腰掏出上宝沁金耙,迎面一锄一耙子锄到了水龙的龙牙上发出一声金铁交加的巨响。 “报!”传令兵一路小跑跑进了萨满教营盘中间最大的帐篷之内。 “报,大萨满,共发现对方七名斥候,其中六名是天选之人,四大长老以及四位族长已经带人去缉拿了。” 诺大的中军大帐,只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盘膝坐着一位鬓发皆白的老人,老人点了点头挥手让传令兵退了下去。等传令兵转身退出大帐,老人的双瞳变成了亮紫色,低声说道。 “神使真是算无遗策,他们果然派出了天选之人前来打探,现在已经落入了我们提前设好的圈套。 您放心,他们每人都最少带了一千人去的,不会让他们逃跑的。 四门戮仙阵也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们的主力部队过来了。” “嗯,嗯,好的。我会注意,请神使放心。其他长老都还好说,只是这水长老出手一向不留活口,这次还让他在水源边出手,恐怕连全尸都带不回来了。 嗯,好,这次就当是立威了,我已经嘱咐他务必把宝物带回来了。”说完,大萨满的双眼再次变回了原本昏黄的样子。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六章 遇伏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六章遇伏 朱瀚文死死的盯着盘坐在他对面的老人,这老人身穿一件黑色长袍,光秃秃的头上除了两道白眉再没有任何毛发,面色阴沉,一条栩栩如生的水龙鳞爪狰狞,正对着他张牙舞爪的盘旋着。 时才与这水龙交手时,朱瀚文就发现这水龙虽然只是一旁的河水所化,但是牙尖爪利,刚刚不小心被他的爪子刮到一下,现在后背还在火辣辣的疼。没想到萨满教的长老之间修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半月前在酒吧击败石敢自己并不觉得有多难,如今自己的修为大进却连这个老家伙的身都近不了。朱瀚文喘着粗气不住的盘算着对策,如果不把这老家伙解决,恐怕早晚死在这条水龙手上。 水龙可不管他想什么在天上盘旋了一圈,再次张嘴向其咬去,朱瀚文脚下蓝光一闪,身影一晃来到水龙的背上一耙扣到布满龙鳞的龙背之上一击之下竟然有火花迸溅,可见这龙鳞的坚硬程度,耙子在龙背上一借力,朱瀚文好似出膛的炮弹一般,直奔老人冲去,水龙再想回身保护已然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一个神龙摆尾朝他的脊背扫去。朱瀚文把心一横,背上亮起一圈金光,拼着被水龙扫上也要一下换一下,手中上宝沁金耙寒光流转眼看耙钉就要锄在这老人头上,一只河水凝聚的虎爪突然出现一下拍在耙背之上,将上宝沁金耙拍向地面。此时水龙的龙尾也“啪!”的一下扫在朱瀚文的背上,将他扫出去八九米远。 朱瀚文艰难的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沫从怀中掏出一张已经没有了光泽的“玄武符”,看着不远处已经飞回来的水龙,和卧在老人身前用水凝结成的巨型老虎心里一阵苦笑。一条水龙都已经这么难对付了,这又弄出来一只老虎,刚才那一爪子的力量比这水龙还要强上几分,这老家伙到底还能招出来多少东西? 这水长老似乎猜到了朱瀚文在想什么,脸上漏出一丝嗜血的狞笑,手捏法诀,双眼之中一道紫光闪过,身边的河水开始不住的翻涌。 “哗!”一个水柱冲天而起,一只水做的巨鸟从水柱的顶端飞出,双翅一展足有二十米宽,尾后拖着足有三十多米长的长翎。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一只水做巨龟慢慢爬到岸上,往水长老身前一站比之皇城的那只霸下也不遑多让。 看来小爷这次真的是要归位了,本想着靠近河边自己凭借“天河倒灌”跟任何人交手起码都能不落下风,结果碰上了玩水的高手,这一手“凝水成物”玩的真是出神入化。此时天上的水龙似乎因为刚才差点让他成功绕后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再次凌空一尾向他抽来,朱瀚文急忙就地一滚,龙尾一下抽空打在地面上给地面抽出了一个近一米深的土坑,飞溅的泥土草根打在身上都好像被针扎了一样。还没等他爬起来,巨型老虎一个虎扑就向他的面门扑来,朱瀚文急忙再滚,躲开这一扑,空中的巨鸟此时早已看准了他躲闪的方位,一双巨大的鸟爪瞬间落在他的胸前。朱瀚文眼看避无可避,只得举起手中的上宝沁金耙往上一顶,但是他心知刚才那一下被拍的不轻,又这么连滚带爬的一顿闪躲此刻的自己已经后继无力,只能看着巨大的鸟爪在自己眼前越来越近。“卧,槽!!!”朱瀚文口吐芬芳,拼劲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上宝沁金耙上精光一闪,耙背上的中指霞光闪耀在鸟爪抓到耙子上的一瞬间,猛得一窜突然涨长了近十米,一下刺穿了巨鸟的胸腹。紧接着一道佛光闪过,巨鸟“哗”的一下又重新变成了一坨清水落在地上。 不远处的水长老猛得站起身子,面色凝重他明显感觉到这把耙子刚才所散发出来的霞光让他跟他所召唤出来的水兽瞬间失去了联系,而水朱雀也就是这只巨大水鸟的兽灵瞬间就被击散了。没有了兽灵作为媒介,水朱雀再也无法维持身躯这才垮掉。这件神兵一定要夺过来控制在自己手里,要不然后患无穷水长老心念一动,另外三只水兽再次向面前的天选之人攻去。 朱瀚文这次心里可是有底了,原来用佛门神通催动这根佛舍利竟然有如此奇效,可以直接将这水兽中的兽灵超度掉。眼见剩下的三只水兽再次向自己攻过来,朱瀚文手托耙柄一招“仙君指路”抵住水龙的龙爪,体内佛门神通运转,耙背上的中指一下戳进水龙的龙头,水龙头一下子也化作了一团清水撒在地上,接着几十米的龙身也全部垮掉。 水长老一看不妙,飞身骑到水虎之上,让水龟挡住朱瀚文的去路,水虎飞身一跃跳入河中,好似一艘快艇一般载着水长老逃之夭夭。朱瀚文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水龟,再想追他哪里还能追的上,拄着耙子喘了好一会,这才恢复些精神,刚才一翻争斗对他的消耗太大了,恢复了一些精神,看准方向向白芷他们的方位跑去。其实朱瀚文早就想到可能会被人发现,发生战斗,所以让白芷胡媚和蓝汐若三位女孩子一起走一个方向,另外自己四个男人各走一路,自己这个方向已经被人发现,其他人可能也有危险,朱瀚文一边想着一边不顾真气的消耗飞速的疾驰着。 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眼前的画面让他的担心瞬间烟消云散。不远处蓝汐若斜靠在灵力化作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吃着零食,胡媚正在拳打脚踢一只巨大的狗熊,白芷坐在蓝汐若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她们的周围乌泱泱跪了能有好几千人,一个个面色惊恐微微战栗。快步来到三位姑奶奶跟前,朱瀚文被眼前的情形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才来,哎呀,累死我了,这只大狗熊的手感比熊岳差多了。”胡媚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不住的往自己脸上扇着风,脚上还在不住的踩着狗熊的头,这狗熊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任由胡媚的高跟鞋跺在他的头上。 “这是什么情况?”朱瀚文看了看四周,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他们三个想非礼我们仨!”胡媚一指地上这只狗熊还有不远处横着的另外两具尸体说道。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白芷神色复杂的看向还在吃着东西的蓝汐若。蓝汐若一听,把零食往怀里一塞,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沫,地上跪着的人们看她一伸懒腰集体往后躲了躲身子,但是跪在地上的膝盖却是半点不敢移动。 “出气了吗?”蓝汐若笑呵呵的向胡媚问道。 “嗯,差不多了。”胡媚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看上去非常开心。 “你不错,我能感觉到你那个方向的灵力波动是最强的,但是你却是第一个赶过来的,有心了。”蓝汐若冷冰冰的说道,跟刚才对胡媚和白芷亲昵的态度判若两人。 “前辈,我死不足惜,敢请前辈只杀我一人,饶了这些孩子吧。”大狗熊依旧趴在地上,只是把头对准了蓝汐若的方向。 “蓝姐姐,我气出的也差不多了,这回就算了吧。”胡媚说道。 “自断一臂,滚!”蓝汐若一甩袖子好像在驱赶一只臭虫。 “谢前辈!”大狗熊一把扯断了自己的左臂,带着所有人灰溜溜的逃向了大营的方向。 白芷和胡媚似乎看不了这么血腥的场景,催促着蓝汐若和朱瀚文,一行四人向来时的小村子赶了回去。路上白芷把当时的情形说给了朱瀚文,她们一行三人刚看到大营就想潜藏起来拍几张照片,可是刚拍了没几张,蓝汐若就发现了有人埋伏,对方是萧家,王家,和熊家的家主各自带了一千名家族弟子。这萧家的家主是个老色鬼,满嘴都是些不着四六的话,那王家的家主更是命里该死竟然垂涎蓝汐若的美色想占人家便宜,后面的事就如朱瀚文所见,那熊家家主为了保住家族这点香火才趴在地上任由胡媚出气,以求保住狗命,另外两个横在那里没有人敢收尸。 听到白芷这么一说,朱瀚文心里对于蓝汐若的评价登时就上几了层次,看来这长白山一行三人中修为最高的应该就是蓝汐若了。几人赶着赶着路忽然发现路边开始出现了树木,蓝汐若一看这些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带着胡媚几人加快速度往回赶去。朱瀚文也察觉出来情况不对,来的时候他看的非常清楚,这里除了自己所在的那条叫做金河的河流和几个缓坡,放眼所及全是青草,这些突然出现的树是从哪里来的?越往前走树木越密集,翻过一片缓坡眼前已然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前尹朝晖应该就在这里发出的信号。走到树林的中央蓝汐停下脚步,往上一跃跳上了树梢,众人的目光也随着蓝汐若的身影望去。 “啊!”胡媚和白芷共同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每一颗树的树枝上都挂着数具尸体,有的被树枝穿膛而过高高挑起,有的被树杈死死卡着脖子舌头伸出老长,一看就是被树杈活活卡死,还有的整个身体支离破碎分散在枝头何处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朱瀚文跟着蓝汐若跳上树梢,顺着他的目光向萨满教大营方向看去,此时萨满教的大营有一半已经变成了树林,另一半被一圈紫色光罩保护着。半空之中凌空站立着一个人影,还在疯狂的向紫色光罩攻击着,紫色的光罩被打的不住的颤抖但是就是不破,就在这紫色光罩摇摇欲坠的档口,整个营地的四方突然各升起一道光柱,四道光柱在空中汇聚成一点,化作了一把巨大的光刀迎面向人影劈去。看到这儿蓝汐若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光飞速向人影冲去,但是她的速度明显不如空中光刀劈砍的速度快,眼看光刀转眼就要劈在那人身上时从地面上猛得升起来一根上百米高的铁柱,直挺挺的杵向半空中光刀。 “噹!”的一声巨响好似一颗炸雷一般,震的所有人一阵目眩,以两样兵器接触的地方为中心爆发出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首当其冲的就半空中的人影。只见那人被震波拋出去足有上百米远,正好被赶到的蓝汐若一把接住,也不见蓝汐若在半空中如何借力,只是原地一闪又飞了回来,这时朱瀚文才看清,被蓝汐若夹在腋下救回来的正是尹朝晖。而那根铁柱自然就是侯烈的如意金箍棒,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就看到侯烈飞也似地跑了过来,一看朱瀚文等人还在等他,侯烈大喊了一声。 “快逃!”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七章 突围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七章   突围 朱瀚文众人往侯烈的身后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追兵,有变身成兽化四蹄并用的,有踏着浪的,有驾着风的,还有屁股后面喷着火的,这尹朝晖跟侯烈刚才是炸了人家祖坟不成?也来不及多想,众人一窝蜂的也开始逃跑,尹朝晖从刚才就一直昏迷被蓝汐若夹在腋下,朱瀚文只得一边跑一边问侯烈。 “你们刚才干啥了?怎么惹出这么多人来?” 侯烈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着,只留下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到地方的时候只来得及祭出金箍棒救他,到底怎么回事等他醒了你问他吧!” 这侯烈,蓝汐若和朱瀚文的速度倒是极快,眼看就可以甩开追兵了,但是胡媚和白芷跟他们却越落越远,后面的追兵离她们则是越来越近。一马当先追上来的正是刚刚与朱瀚文交过手的水长老,此时他胯下骑着水虎行进的速度飞快,距离白芷已经只有不到五米远而且距离还在飞快的拉进着。朱瀚文看向白芷时水长老的手已经快要抓到她的衣摆了,情急之下,一个回头望月宝耙上面中指猛得刺向水长老胯下的水虎,这时的水虎还在飞快的向前跑着,眼见一根晶莹剔透的中指向自己戳来再想躲避已是来不及了,一下子被中指戳了个对穿,“哗”一下化作清水四散垮掉。虎背上水长老的手正要抓住对方,突然感觉胯下一空,一溜跟头翻滚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面的追兵躲闪不及有的已经被他绊倒在地,还有的直接在他身上踩了过去,眼看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被踩踏而死,水长老只得召唤出水龟护在自己身上,但是水龟的体型太过巨大一下子挡住了大量的追兵。 朱瀚文这一招虽然帮助白芷他们脱了险,自己却是被追兵撵上缠斗了起来,后面的追兵分出一半继续向前追赶,剩下一半密密麻麻的围了上去。朱瀚文一边逼退追兵,一边对胡媚和白芷喊道, “不用管我!你们先走!” 白芷一看朱瀚文为救自己陷入了重围就要往回冲被胡媚一把拉住,急切道。 “你现在过去就是拖他的后腿,不想害了他就快走,咱们安全了他才好想办法脱困。” 白芷听胡媚这么一说心里也明白自己除了让朱瀚文分神也帮不上忙,只得跟着白芷飞速向回奔跑。众人一路颠簸又跑出了二十分多钟尹朝晖终于缓缓醒了过来,一看自己是被蓝汐若夹着疑惑道。 “什么情况,这是?” “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蓝汐若冷声道。“既然醒了,自己走吧!”说着一把把这个碍事的家伙扔在了地上。 尹朝晖稳住身形回头一看密密麻麻全是追兵,打了个哈欠简单调息了一下,双手往地上一拍也不见他掐诀念咒只是手上青光一闪接着地面就开始晃动起来,不一会大片的树木破土而出绵延数里一下将追兵阻挡了下来。 胡媚和白芷一看情况暂时安全了,急忙一跃跳到最高的树梢上远远向朱瀚文的方向眺望过去。此时朱瀚文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你刺一剑我劈一刀他抡一棍,前期他还能用“荡魔伏妖”来回招架,但是过了一会随着真气消耗越来越多,对方的人却一点不见减少,他的动作也一点点慢了下来。一个不留神后背就被人轮了一棍,身子不由往前一探无数兵器再次向自己袭来赶忙举耙招架,刚架住无数的兵刃斜刺里又有冷剑刺来。一看情况如此危急,朱瀚文再不敢藏拙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灵符,将真气灌注其中往四下一扔,这前排的追兵可是倒了霉了。老庙祝给他的灵符那都是上品的宝贝,什么《五雷天罡符》,《酆都离魂符》,《金光护身符》,《七星荡妖符》《六丁六甲遣仙符》……一时间金光四射,雷霆万钧还有天兵天将帮兵助阵。朱瀚文周围的压力顿减,周围的追兵似乎背后有高人控制,突然齐刷刷的停止了进攻缓缓后退给他留出了一个巨大空场,看来是想等灵符的时效过去再行进攻。这样一来灵符的收效甚微,朱瀚文也不愿意继续浪费,盘膝坐下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体力和真气。 过了大概盏茶的功夫,灵符召唤出来的天兵天将身影慢慢淡化散去,追兵也再次慢慢围了上来,朱瀚文苦笑着把上宝沁金耙往肩膀上一抗冲着周围萨满弟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过来。这些小啰啰刚要往上冲,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怒吼,接着无数的人影被抛上天空,朱瀚文一听就知道是谁来救他,拖着耙子便向吼声传来的方向冲去,一路拼杀冲到跟前一看果然是熊岳,这家伙已经召唤出那一身金光闪闪的金盔金甲在疯狂的舞动着手中的大铁枪。路上的萨满弟子没有一合之将,擦着就伤碰上就飞,这家伙虽说单打独斗的时候灵巧不足,但是一旦放在两军阵前冲锋拼杀那真是如鱼得水。 两人互相照应着便往树林的方向拼杀,侯烈一看自己这边的追兵都已经调转方向向朱瀚文二人合围过去,抄起如意金箍棒也冲进了战圈,又是一片鸡飞狗跳。熊岳老远就看见金箍棒不时放长击远发出的金光,高兴的发出一声声长啸,和朱瀚文一起也加快了冲阵的步伐。 尹朝晖担心侯烈的安全,跟蓝汐若交换了一下眼看色,蓝汐若交代胡媚和白芷二人注意安全,也飞身随着侯烈冲了过来。尹朝晖和蓝汐若一出手,侯烈这边行进的速度大大加快,没过多久五人便合到了一处,尹朝晖再次召唤出一片树林与胡媚白芷所在的树林连成了一片,借着无数树木改变着地形,终于脱离了追兵的包围。 一边往胡媚的方向赶路,朱瀚文向尹朝晖问道,“你刚刚在大营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跟刨了他们祖坟似的?” 尹朝晖低着头没说话,继续向前赶路,朱瀚文一见对方让自己碰了一个软钉子,也没有继续追问,一行五人在树林间走了有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胡媚和白芷方才等候的位置。 侯烈一看地面,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里发生过打斗,持续时间很短。” 朱瀚文和熊岳快步走过来一看,地面上果然有打斗过痕迹,而胡媚和白芷已然没有了踪迹,几人急忙分散开寻找起来。 “你们快过来!”蓝汐若在一棵树下高喊道。 其余人跑过来一看,树干上写着一行字,“三天后恭候五大家族族长莅临,过时后果自负。”看上去应该是用手指生生划出来的,可见写字之人指力之强,树干上还有一只高跟鞋正是胡媚出来时穿的那双。 “卧槽!”熊岳抄起大枪便向萨满教的大营跑去,朱瀚文身影一闪挡在他的面前。 “你不能去!” “靠边!” “你去了等于送死!” “你要么跟我一起,要么滚开!”说罢熊岳不再理会朱瀚文向萨满营地跑去。 朱瀚文看着熊岳的背影一跺脚,冲侯烈三人说道,“侯兄,尹兄,蓝师姐,麻烦你们赶快回到先锋营送信,让胡家主尽快带人过来,我跟熊岳去看看情况。” 说完快步追上熊岳的脚步,拍了拍熊岳的肩膀, “我还是不太想滚开。” 熊岳盯着朱瀚文的眼睛看了良久,点了点头,二人并肩向萨满教的大营走去。 没走出多远,尹朝晖跟侯烈也追了上来。“送信这种事一个人就够了,马蜂窝是我捅的怎么能让你俩送死。”尹朝晖笑嘻嘻的说道。 侯烈看了看朱瀚文又看了看熊岳,沉声说道,“我当你们是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朋友!”朱瀚文此刻前所未有的高兴,这一刻他终于觉得自己似乎不是一个人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上前行。人生一世能有几个愿意陪自己,自己也愿意陪着欣然赴死的朋友,这才是自己最大的价值。 一行四人再次来到萨满教的大营,这次他们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影,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走到了大营正门。 “我们来救人的!喘气的都给我滚出来”熊岳一声怒吼震得营盘大门都是一阵的颤抖,但是没有任何人出来回应,熊岳一气之下抬脚就往大门上踹,整个营地亮起一圈紫色光罩将大营护在其中。 “滚出来!”熊岳抡起大枪便往大门上砸被大门上的光罩一下弹开,他自己却因为用力过门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都给我滚出来!把胡媚交出来!”熊岳不依不饶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大门,可惜每一下都被光罩弹开,他用多大力光罩就反弹多大力,将熊岳反弹出一个又一个跟头。 朱瀚文不想让熊岳继续耗费体力,走过去将自己最后一张《五雷天罡符》拍在门上,一阵雷光闪过,光罩仍然纹丝不动。 这时门里传出来一个声音“你们别费力气了,大萨满有令,什么时候五大家族族长到齐,我们自然开门迎客,两位姑娘在我们这很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他们的,几位请回吧!” “开门!!开门!!开门!!”熊岳疯了一样撞击着大门,没有半点成效,直到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相信胡叔叔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咱们就在这里等吧。”朱瀚文说道。 “嗯,好,咱们就看看他们准备搞什么鬼!”尹朝晖一挥手,一棵大树拔地而起,待到大树长到十几米高,摇身一变化作一栋二层小木屋。尹朝晖对二人一摆手,推门走了进去,朱瀚文和侯烈一人抓住熊岳一条腿将他也拖了进去。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八章 赌斗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八章  赌斗 就这样,每天一早熊岳都会跑到大营门前骂阵,骂累了就回到木屋吃饭,然后再跑过去继续骂,一开始对方还劝他不要浪费气力各大族长到了自然会放人,可是他依旧不依不饶最后对方索性当他是空气任由他怎么骂再没有人理会,他就持续骂了三天,朱瀚文都不由得佩服这家伙的毅力。到了第四天的早上,熊岳再次跑到大营门前刚骂了没几句,发现大营的大门在微微的颤抖,低头一看地面也在微微的颤抖,这时候尹朝晖最先跑了出来爬到树屋的最顶端向远方眺望,后面朱瀚文、侯烈也跑了出来。 此时草原上原本横亘数里的树林因为没有法力支持早已全部消失,远远的就能看到数以百计大型客车,在数量更多的越野车引领下浩浩荡荡开赴过来。最后在距离萨满教大营十里外的位置所有车辆停了下来,此时朱瀚文等人也早已来到了车队近前。来到近前朱瀚文才看清,每一辆大巴车的侧面都写着一些门派的名字,都是东北的名门大派,打头的是五大家族,紧随其后的大巴车上写着“医巫闾山”,后面是“千山”、“五女山”再后面是“六鼎山”、“铁刹山”最后是“极乐寺”、“万寿寺”、“天主教协会”、“道教协会”。等他看到胡汉三、黄忠武等诸位家主走下最前面的越野车,熊岳已经跑了过去。 “胡叔,快去救胡媚啊!她和白芷已经被抓了三天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放心,这次不光我来了,东北修道界的所有同道全都来了,在诸位同道的见证下,我到要看看这萨满教摆这么大阵仗是要干什么!”说着,胡汉三跟其他几位家主简单沟通了一下驱车来到了大营门前。 “东北,胡、黄、白、柳、灰五家族长应邀前来,还请大萨满出来一见!”胡汉三这一嗓子运上了真气,方圆十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一会,熊岳三天都无可奈何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打头先跑出来了二十名年轻男女都是萨满教弟子的传统打扮,这二十名男女出来之后又是净水泼街,又是红毯铺地,忙活的煞有介事。待这二十名男女忙活完,恭恭敬敬的分列两排,又出来四十名中年男女,看服装要比前面的年轻人高出一级,四十名男女再次分列两厢与先前二十名男女齐刷刷双膝跪地,高声称颂。 “恭迎大萨满!” “恭迎大萨满!” “恭迎大萨满!” 三声过后,出来了四名老者石敢,还有先前与朱瀚文交过手的水长老都在其中,四名老者慢悠悠走到门口后站在两侧对着红毯齐齐弯腰拱手。 “这大萨满怎么弄的跟皇帝老儿似的?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嘛?”尹朝晖凑合到朱瀚文身边低声说道。 “哼,不弄这么大排场怎么蛊惑人心啊?都是套路。”朱瀚文没好气道。 话音未落,一台巨大的紫色轿辇,缓缓移出大门来到胡汉三等人面前,三十二位轿夫一齐单膝半跪慢慢将轿辇放下。从轿帘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萨满教,济尔哈莽见过几位家主,见过各位同道。” “大萨满好大的架子,我闺女怎么样了?”胡汉三一点没跟济尔哈莽客气,直接问道。 “两位小姐在我这里做客,我当然以上宾对待,诸位请看。”说着大萨满轻轻拍了拍手,石敢心领神会双手一招,在大营中心升起两个土台,每个土台上各有一把椅子,椅子上绑着的正是胡媚和白芷。 “爸,我和白芷没事,他们抢了我们的宝贝!”胡媚高声喊到。 “胡媚!”熊岳双眼通红就要往大营里冲,被胡汉三一把拦下,“大萨满,你想怎么样?”胡汉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看来气的不轻。 “我并不想这样,只是我萨满教刚一出世就被你们五大家族围追堵截,杀我教众,伤我信徒,不知诸位到底想怎么样?” “你们以前出山传教我们可曾阻拦过?后来是你们强行使用拘灵摄魄之法伤我仙家元灵,遗害普通百姓我们才出手阻止,这一次你们更是妄图绑架我家族天选之人在先,拘灵摄魄操控普通百姓在后,更有甚者竟然渗透我家族内部,妄图颠覆我们的家族基业,真当我出马堂是好欺侮的吗?”胡汉三义正言辞道。“今天当着东北所有同道的面,我就想问问大萨满,到底是谁在咄咄相逼?如今你们还绑架我家和白家的大小姐到底是意欲何为!” “呵呵,胡家家主果然是巧言善辩,当着天下同道的面是想把我们的道统一举铲除是吗?” “少特么强词夺理,我就问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女儿。” “咦,胡家主说的哪里话,搞得好像我们是绑票的一样,我只是请两位姑娘来做客,只需要胡家主当着所有同道的面与我打一个赌我自然就送两位姑娘回家。” “什么赌?” “我这里早已搭好了高台。”说着济尔哈莽向大营中间一指,众人的目光跟随他的手指看去,大营的中央也就是胡媚与白芷所在的土台之间果然有一座搭好了的高台,目测足有七八米高。 “你我双方派出人手五阵赌输赢,哪一方先赢了五场,哪一方算赢。如果你们赢了,两位姑娘安全回家不说,我们这边马上遣散信徒,从此隐居大兴岭终我一生不出山门半步。” “那你们要是赢了呢?”胡汉三警惕道。 “我们要是赢了,两位姑娘照样安全送回,只需要胡家主能答应让我们在东北自由传教即可。”大萨满得意的说道。 “就这么简单?” 大萨满刚要答应,突然眼中紫光一闪,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朱瀚文说道,“就这么简单,哦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朱瀚文道友到我萨满教总坛做客。” ”这不行!我不能答应!”胡汉三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答应!胡叔叔答应他们,我倒想知道知道大萨满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感兴趣。”朱瀚文拨开人群走出来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认识认识能够轻松击败我两位长老的青年才俊是何方神圣。”大萨满眼中紫光缭绕直勾勾的盯着朱瀚文冷笑道。 “好,我答应你,如果你们赢了我跟你们走一趟,至于让不让你们传教我做不了主。”朱瀚文回头征求胡汉三的意见。 “大侄子我不能拿你做赌注!传不传教的先放一边,我们五大家族就没有过用战友作为赌注的时候!”胡汉三一把拦住朱瀚文。 朱瀚文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挣开胡汉三软绵绵的胳膊,走到济尔哈莽面前,说道, “擂台见!”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过四大长老身边,目不斜视来到大营正中,临近了一看这擂台足有十米高,饶是自己运用“六渡弱水”也难以一跃而上,这要是爬上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正在犯难之际,耳畔想起一人说道,“兄弟,我帮你上去。”正是熊岳一脸感激的站在他身后。 就见这熊岳正对着擂台单膝跪倒双手在丹田处一拖,朱瀚文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一脚踩在熊岳的双手上猛得一登,熊岳往起一站,以腿带腰,以腰带手,一招“霸王举鼎”双手给了朱瀚文一个向上的撑劲,朱瀚文借力一跃,腾起十几米高,稳稳当当落在擂台之上,二人默契的配合,使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此时东北五大家族族长以及各大门派的代表在大萨满引领下已经来到了擂台正对着的看台之上,剩下的随行弟子密密麻麻的都围在了擂台下方,远远的围观着,刚才的掌声正是他们发出来的。 朱瀚文站在高高的擂台上,先是给了白芷和胡媚一个安心的眼神,又看了看台下围观的众人,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子豪气,对着萨满教一众弟子的方向朗声说道, “谁先上来送死!” 话音刚落,平地之上忽的刮起一阵旋风,这旋风越刮越疾慢慢变成了小型的龙卷风,当龙卷风刮到擂台之上,朱瀚文才看到这龙卷风中裹着一个人,这人从风中信步走了出来,随即龙卷风也慢慢停止。 这人走到擂台中间对朱瀚文一拱手说道,“萨满教,风飞沙,特来为石,水二位长老报一败之仇。” 朱瀚文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人,这是一位大概八十上下年纪的老人身穿一袭白袍,长发飘然,比之石敢多了一分从容,比之水长老多了一份洒脱。 “出手吧!”朱瀚文一擎手中上宝沁金耙拉开架势就往风飞沙面前冲去。风长老身影一晃躲开迎面的一耙,出指如电直指对方左侧秉风,巨骨两道大穴。朱瀚文条件反射一般,手中耙子调转方向猛得一扫,这风长老似乎没想到这年轻人反应竟然如此之快,身子轻飘飘飞上半空,哪知道这小子不光变招速度极快,出手也是极尽阴狠之能,耙子轮到一半再次变招耙钉冲上就是一撩,这一下要是撩上了几十年守身如玉的晚节可就不保了。风长老只得再次驾风向后飘飞,他其实怎么也想不到,他几十年磨练出的点穴功夫跟老庙祝晨运的路数竟然如出一辙,朱瀚文有一个月的时间每天都被这些招数折磨应对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朱瀚文一看这家伙身法灵活招数诡异,自己若是一直与他缠斗一招不慎被点了穴道,岂不是前功尽弃。想到这对着半空中的风长老凌空就是一锄,“仙君指路”这招早已被他练得炉火纯青,发招奇快转瞬便攻至风长老胸前,风长老急忙向旁边躲闪,身子在半空中强行一挪,耙子打出的罡风擦着衣襟打空,振的身后的空气都是一震。风长老刚出了一口气,哪成想这罡风竟然会转弯,在身后转了一圈,再次回旋,一下子正好拍在风长老的后背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三十九章 梵真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三十九章梵真 这一下给风长老揍得身子往前一个趔趄,他强行忍住气血翻涌,不至于一上来就被这小子揍出一口老血。看来还是小看了这个毛头小子,怪不得老石跟水老怪都败在他的手里,本来还想给他一些教训,现在看来果然有些门道。风长老调整好状态再次缓缓飘飞起来,只见他双眼微闭口中默念咒语,整个高台四周刮起一阵旋风,风越刮越急擂台外的人已经看不清擂台上的情形。待到风长老飞到擂台的上空,周围的旋风中已然隐隐有了阵阵雷动。朱瀚文持耙而立警惕的观察着他这一招的动向,防止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小子,我说话你听着。”风长老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入朱瀚文的耳中。“这里四周早已布下了杀阵,一旦赌局失败大萨满就会启动,到时候你们一个人都逃不了。” “我为什么相信你?”朱瀚文低声道。 “我没有理由骗你,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老夫自幼被上一代大萨满捡回总坛学习教义,修行法力,至今已有七十九年,我萨满教信奉万物有灵,遵循自然生长,博爱万物普化四方从来不屑使用这拘灵摄魄之法伤及万物生灵。可是如今的大萨满不知何时开始供奉异教神,为发展信徒不择手段,现在更是丧心病狂想要用二十万条人命献祭给那个异神,如此倒行逆施天理不容!我不能看着我萨满一脉数千年的传承折在他的手上!”风长老越说越激动,已然有些控制不住四周飓风的趋势。 “你我再拼一招,我便佯装败下阵来,你回到自己阵营想办法先让各门派代表离开,让济尔哈莽投鼠忌器,你们才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说着风长老双眼爆发出两道白色光芒,擂台四周的风雷快速向中间聚集,朱瀚文的身子被飓风撕扯得眼看就要站立不稳,只得举起耙子摆出一个举火烧天之势,真气催动再次使出“仙君指路”宝耙之上寒光闪烁,一道寒芒直奔风长老胸口,风长老双手凝聚风团两道细长的龙卷风好似两条苍龙向朱瀚文呼啸而来,朱瀚文眼见对方攻势强横,真气极速运转上宝沁金耙隐隐发出一声轻吟,九颗耙钉精光四射,化作九道罡气再次向风长老攻去。 此时的擂台四周飓风呼啸,雷光隐隐,中央二人一个手持宝耙九道罡气寒光四射,另一个长发飘摆,双手之上两条苍龙遒劲有力。擂台下的观众难得看见如此壮观的场面,爆发出阵阵的叫好声。眼看九道罡气就要与两条苍龙交锋在一处,风长老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紫光,接着与朱瀚文交锋的两条苍龙突然散去,九道罡气就这样没有任何阻拦的穿透了风长老的胸膛,风长老胸前的白袍瞬间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好像断了线的风筝摔落在擂台之上。朱瀚文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几步跑到风长老身前想将他扶起来。 “别过来,记住我说的话,速退!”风长老用尽最后的气力喝止了朱瀚文。没想到啊,没想到,几十年的老伙计原来早就在我身上留下了后手,罢了罢了。。。 朱瀚文被风长老喝止在擂台之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身上的生机缓缓流逝。此时石敢,水长老,和另一位长老冲上了擂台,一把抱住了生机断绝的风长老。 “老风!” “老风啊!” “小子,纳命来!”石敢一声怒吼,身体瞬间被无数巨石包裹,迈步就向朱瀚文冲了过来。 “住手!”台下大萨满飘身来到擂台之上,“擂台比武,生死各安天命,这一局是我们输了,给风长老收尸,打扫擂台,准备第二场。”大萨满看着另外三位长老给风长老收完尸,转过身对朱瀚文说道,“风长老在我教中最是德高望重,平素为人谦逊公正,没想到饮恨擂台,小子,你不错。” 朱瀚文看着大萨满脸上的诡异笑容,心里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丫的够阴的,肯定是这逼用的阴招,想必风长老也不会跟谁说要在擂台来这么一手,这回真是黄泥抹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上前两步刚想开骂,看台上又飘身上来一个窈窕的身影。 这人身穿一身绛青色的长裙,披散的长发及至后腰,头上只有一根棕色皮绳束着发髻,唇红齿皓,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短短的下巴微微收着,这个人出脱的落落大方,清丽脱俗。 “施主,可否将你的武器借我一观。”声音好似昆仑玉碎,明亮清脆。 “你谁呀?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朱瀚文强压心头怒火,眼前的姑娘让他提不起一丝的恶意,就连已经溜到嘴边的国骂也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我叫梵真,现在在医巫闾山青岩寺挂单,可否将你的兵器借我一观。”梵真的声音虽然清脆柔弱,但是语气中有一种让人不容拒绝的坚定。朱瀚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听了她的话,乖乖将手中的耙子递了过去。 “施主这兵器之上的手指乃是佛宝,佛祖的指骨舍利子是也不是?” “是呀,怎么?” “那就请施主当着天下同道的面,给接云寺数十条人命一个交代!” “接云寺?对呀,这次没看到接云寺的人呢,永渡老和尚不应该不来呀。” “你还狡辩?接云寺永渡大师以及卧佛洞数十位大师不就是死在你的手里!”梵真的语气有些激动,看来对面前的朱瀚文已经深恶痛绝。 “什么?永渡死了?卧佛洞数十位大师都死了?” “你装什么糊涂?!凤凰山乃东北佛教祖庭一直供奉着佛宝舍利,数日前被发现寺后卧佛洞内数十位长老被击碎了天灵盖,主持永渡大师更是力竭圆寂,有人看到几日前就是你从接云寺离开,而墙壁上留下的划痕也与你这兵器正好吻合,就连佛宝现在都在你的兵器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梵真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一切顺理成章,“我要你给东北佛门一个交代!”说着抬手向朱瀚文手中的耙柄抓来,“指骨舍利乃是我佛门至宝,岂容你这恶贼玷污。” 朱瀚文身形往后一闪,躲开梵真这一抓,“你讲不讲道理,难道就因为我去的时间跟出事时间吻合,墙上的划痕跟我的兵器吻合,佛宝也在我手里就。。能确定我。。是。。杀人凶手了吗。。。”越说朱瀚文越觉得心虚,这特么也太巧了吧,要不是自己真的没干过,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了,对了,白芷!白芷能证明不是我干的!一想到这,朱瀚文连忙再次躲开梵真的进攻,一指土台上的白芷。 “等一等,我有人证,她是白家的大小姐,我去凤凰山的时候是我俩一起去的,佛宝是永渡大师送给我的,她可以作证!” “佛门至宝怎么可能轻易送人,定是你俩串通好的。”梵真不依不饶道。 “你这娘们怎么这么不讲理呀!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跟胡叔叔说。”朱瀚文想起风长老嘱托,就想赶快下台,去跟胡汉三商议对策。 “休走!把佛宝还来!”梵真根本不管朱瀚文说什么,一心只想夺回佛宝,为接云寺诸位高僧报仇。 朱瀚文眼看实在摆脱不了这个一根筋的女人,灵机一动说道,“嘿,你是不是想要佛宝?” “你待如何?” “眼下的正事是这五阵赌输赢,这样,你帮我把剩下四阵打赢,先救回被绑架的两位姑娘,我就在看台等你,如果你赢了,我就跟你回去给你个交代,佛宝也还给你。你要是输了,我也把佛宝还给你,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机会自证清白,你看可行?” 梵真也觉得一直在擂台上与他争抢有些耽误所有人的时间,既然无论如何都可以先把佛宝请回,还可以救回两位姑娘,就先把这擂台打完也不无不可。 “好,大萨满,后面四阵我接下了,请再派高手。小子,你要是跑了你就不算英雄好汉。”梵真说道。 大萨满本来满心欢喜的看着二人内斗,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自己谈判的招数现学现卖,三言两语就说服这傻丫头替他打擂台,心里也是一阵好气又好笑,这傻丫头哪冒出来的看上去溜光水滑的,怎么这么好骗莫非脑子不好使?但是,既然人家请战了自己也没有理由畏战,飘身跳下擂台给下面上场的人腾出地方。 大萨满刚下擂台,擂台的下方就响起一声狼嚎,一道灰影好似闪电一般跃上擂台。 “独孤家,独孤傲,嗷!!!!!”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巨大的瓷瓶压在下面,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瓷瓶飘起来好似扒拉虫子一般将独孤傲扒拉到了擂台边上,接着轻轻一挤将人挤下擂台。 “下一个!”梵真淡淡道。 这独孤傲也确实倒霉,之前与一个拿耙子的小子交手,刚报上姓名就被人一招放倒,回到家族受尽了嘲讽。这独孤家从来都是用实力说话,根本无所谓长幼尊卑,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为了报这一耙之仇,他接受了大萨满的邀请,跟随神使来到总坛接受了神明的赐福。这神明当真灵验,一番赐福过后,独孤傲感觉自己的修为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在大萨满的帮助下一举横扫了整个家族,被公推为新任的族长。这次打擂台他更是精心准备了良久,从上台的姿势,到嚎叫的声调都做了反复的排练,本想着凭借自己如今的实力既报了一耙之仇,顺便又能为家族为自己的声望提高到一个新的台阶。可惜天不遂人愿,当他踌躇满志一跃跳上擂台,昂首挺胸的报上自己的名字时,命运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抛下了人生的擂台。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四十章 大萨满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章大萨满 此时的朱瀚文可是没有心思理会擂台上的事情,下了擂台便悄悄来到胡汉三的身边将风长老跟他所说的话转述了一遍。胡汉三细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给了朱瀚文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用下巴向胡媚和白芷的方向轻轻扬了扬,朱瀚文就明白了胡汉三的意思,先要想办法救回胡媚和白芷。 “哥们,上边那娘们是谁呀,怎么还跟你动手了?”熊岳凑了过来问道。 “嘴巴放干净些!梵真居士乃是我青岩寺的贵宾,身具大佛缘能使“虚无真境”的观音老母显圣是我青岩寺主持钦点的东北佛门新一代的魁首,不管你是谁都希望你能拿出足够的尊重!”一个小和尚突然窜了出来,语气很是不善。 朱瀚文此刻也是前所未有的心烦,随口说道,“就这个缺心眼的娘们还是你们的魁首?” “你放肆!”小和尚气的满脸通红,好像心中的女神被玷污了一般。 “别特么在这烦我,在废话给你扔出去听见没!”朱瀚文再压不住心头火气怒喝道。 “你。。。”小和尚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如此粗鲁,一旁的黑大个也是目光不善的瞪着他,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巴,只是一双小眼睛不服输的跟熊岳对视着。 说话的功夫,台上的梵真已经连胜了三场,她只要再赢下一场这次的赌斗就可以结束了。看台上大萨满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愣头青的丫头,三言两语就被那朱瀚文拐上了擂台,实力还如此的强横,之前安排的人手没有一合之将,全部被其一招击败,现在逼得他只能亲自出马。济尔哈莽深吸了一口气身子轻轻飘起凌空踱步走上了擂台,光是这一手御空的本事就让台下的观众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大萨满缓缓落在擂台之上负手而立,“没想到梵真道友年纪不大,修为却如此了得。” “最后一阵是你出手吗?”梵真问道。 “正是。。。。胡闹!”大萨满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巨大瓷瓶对着自己头顶砸来,正是她打赢前三位高手的伎俩,就见大萨满身影一闪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已是在梵真的身后,手指上紫光闪耀快速向梵真的后脖颈点去,显然是想一招将其制服好找回之前丢光的颜面,而更深一层用意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大萨满对自己这一指有着十足的把握,手指眼看要点中梵真的后颈了,这梵真依旧不闪不避,就在济尔哈莽手指接触到她身上的瞬间突然一道金光爆发,伴随着金光的还有袅袅的诵经之声,擂台下的观众不管是哪一个阵营的弟子听到诵经之声后都停止了喧哗面露和善。金光过后,所有观众再次看向擂台时发现,原本仙风道骨的大萨满此时整个右臂已经变得焦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你。。你竟然。。。” 梵真显然不想给济尔哈莽说话的机会,一抬手巨大的瓷瓶再次祭出,瓶身一斜滔天的洪水倾斜而下。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擂台四周好像有透明的墙壁一般,漫天的洪水涌进擂台,竟然没有一点撒到擂台下面,而擂台之上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族箱。水族箱里唯一的活物自然就是大萨满济尔哈莽,此时的他就好像丢进清水中的一滴紫色墨水,紫气氤氲四外环绕。梵真见状从瓷瓶中的杨柳枝上摘下一片柳叶扔入水中,柳叶迎风便涨化作十几米长将还在散发紫气的济尔哈莽卷在其中。被柳叶包裹的济尔哈莽表情非常的痛苦跟着柳叶被带飞出了水面。梵真一看对手已被擒获,将瓷瓶扔入水中只见瓷瓶一落到水底从口处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擂台上的水位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没过多时,整个擂台上的水全部被吸回到了瓷瓶当中。 再看济尔哈莽被巨大的柳叶包了个严严实实,柳叶之上不时还有金光闪过,每闪一下他整个人都是一阵战栗,哪里还有刚才春风得意的样子。 “你出卖了灵魂?”梵真柳眉倒竖喝问道。 “我只是想让萨满教在我手中发展壮大。”济尔哈莽无力道。 “如此诡异的灵魂操纵之法从古至今闻所未闻,你把灵魂献祭了什么人?” “我把。。。啊!!!”济尔哈莽刚要说话,七窍之中突然发出刺眼的紫色光芒,接着紫色的光芒变成好似火苗形状的紫色能量向天上飘去。 “啊!!” “啊!!啊!!” 看台之下无数萨满教的弟子也出现了济尔哈莽身上的情况,无数紫色能量缓缓飘上半空在天空中汇聚到了一起。 “啊!!!”擂台的另一侧水长老的七窍也开始发出紫光。 “老水!老水!”石敢急忙跑水长老身边想扶住水长老的身体,手刚碰到水长老的身体就好像摸到了无数蠕动的触手,吓得石敢的手往后一缩,眼睁睁的看着水长老将体内紫色能量耗尽化作了一具干尸。 梵真从擂台上往四下一看,萨满教有一多半的教众足有几万人都在喷发着紫色的能量,另外四大家族也有小半的人开始发出紫光。数万道紫色能量将整个大营都照成了紫色。熊岳一看有机会,第一时间跑到了土台下方,手脚并用爬了上去,解开了胡媚身上绳子。朱瀚文一招呼侯烈比了比白芷的方向,侯烈心领神会掏出金箍棒,朱瀚文死死抱住金箍棒的一端,侯烈举着另一端大喊了一声“长!”金箍棒瞬间变长将朱瀚文送到白芷所在的土台之上。 “你没事吧?”朱瀚文急忙解开白芷身上的绳子。 “我没事,只是猬针被他们夺了去。”白芷的脸色惨白,肩膀微微的颤动着。 “什么?!”朱瀚文当然知道天赐的异宝对于天选之人有多么重要但是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拦腰抱起白芷坐在金箍棒上被侯烈拉回了看台。 “是济尔哈莽做的?”回到看台,朱瀚文焦急道。 “不是,是一个什么神使。”白芷正说着。天空中凝聚的紫色能量越来越多最后化成了一个紫黑色的光球,光球旁边一阵的能量波动一个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 “就是他!”白芷一指天上的黑色身影,激动的说道,“他就是神使,济尔哈莽也要听他的摆布,就是他从我和胡媚身上夺走的天赐异宝。” 随着神使的出现,天上的紫色能量也凝聚的差不多了,再看大营之中横尸遍野,数万条人命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全部葬送,神使似乎还不太满意,摇了摇头一指点在光球之上,光球内的能量顺着神使的手指倾泻而出,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好像紫色太阳一样的光球就被神使吸收的干干净净。 “济尔哈莽这个饭桶,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死有余辜。”神使自言自语道。 “把胡媚的灵根还来!”熊岳在土台上怒吼道。 “聒噪!”也不见神使如何施法,只是挥了挥手,熊岳所在的土台凭空被削去了一截。 “熊岳!”朱瀚文飞快向熊岳所在的土台扫跑去。 “哼!好大的威风!”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随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一位一身白袍的中年文士,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中,身旁还飘着两个已经昏迷的人影,正是熊岳和胡媚。 中年文士挥了挥手,熊岳和胡媚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在了已经跑到土台下方的朱瀚文身前。朱瀚文遥遥的深施了一礼,一手一个夹起二人飞快的跑回了看台。 “胡汉三,携胡家全体子弟见过胡三爷!”看台上的胡汉三看清了空中的身影,急忙拜倒高声喊道。 “一只千年修行的狐狸,也想强出头?”神使不屑道。 “加上我们呢?”半空中又出现了四个身影。 “黄忠武携黄家子弟见过黄二爷!”黄家家主黄忠武带着黄家的子弟也齐刷刷的跪倒。 “白桂荣携白家子弟见过白奶奶!” “柳眠春携柳家子弟见过柳大姐!” “灰满仓携灰家子弟见过灰老爷子!”看台上本就是五大家族的人数最多,这一下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 “看来东北五大仙家都到齐了。”神使的语气冰冷,修为低些的子弟听见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微微发抖。 “这拘灵摄魄的邪术是你传给他们的?”胡三爷飞身与另外四位仙家汇合到一处,伸手点指神使。 “是又如何?一帮畜牲的元灵而已,留着也是浪费天地灵气。”神使不屑道。 “你说谁是畜牲?”胡三爷原本清秀的脸上一下子变得阴狠起来。 “畜牲就是畜牲,修成人形也掩盖不了兽性。” “找死!”胡三爷和黄二爷含恨出手一红一黄两道霞光向神使射去,两道霞光威势之强让擂台上的梵真都感觉到一阵窒息,这才是东北修道界真正的实力吗?梵真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此时空中的胡三爷和黄二爷已经与神使战到了一处,不时真气爆发产生的冲击让地面上的人们都是一阵摇晃。这才是高手,这才是修道界应有的样子,侯烈看着天上的交战的三人双眼之中产生了强烈的渴望,他也想成为这样的高手! 激战半酣,神使有些焦躁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光是这两位都能与自己勉强打个平手如果那三个也一起出手的话,自己今天岂不是就要栽在这了,想到这神使把心一横,趁着对方攻击的空档,对着地上大营的四面分别一指,四道紫色光柱冲天而起,转眼化作四面大门,将大营中的所有人困在其中。 “四门戮仙阵!”胡三爷低头一看,瞳孔缩成了一条直线。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四十一章 杀阵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一章杀阵 “还挺识货,既然认识那就看你们五个有没有实力把这杀阵破解了吧。”神使一阵冷笑不再与胡三爷他们交手抱着肩膀坐壁上观,而地面上的大阵开始快速运转了起来,无数紫色能量化作漫天的箭雨向两个阵营的人们无差别的倾泻而下。五大家族这边的人员由于站得比较密集,五位仙家只需要在他们的头顶撑起一个护罩便可保护所有人周全。可是散落大营各处的萨满教弟子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神使,我们是萨满教子弟呀!” “神明在上,为什么要如此惩罚我们啊?” “我一生忠于我教,从未曾有过二心啊!” “师父救我!” “爹!娘!” 整个营地顿时陷入一片哀嚎,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神使竟如此的视人命如草芥,此刻硕果仅存的两位长老成了所有人的救命稻草,附近的人都疯了一样向两位长老的方向涌去。本来石长老凝聚的巨石还能勉强护住自己周围,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疯涌过来,他又不能坐视不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扩大巨石的体积,虽然火长老也在一旁协助他在巨石上附上火焰阻挡箭雨,但是情况依然岌岌可危。看来萨满教数千年的传承要在今日断绝了,石长老和火长老不由得悲从中来,想起当初被大萨满蒙蔽引狼入室,到如今作茧自缚只能说是咎由自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以身殉教,到九泉之下再向历代先贤们请罪了。 就在两位长老决定慨然赴死之时天空突然一暗,所有人抬头一看原来是擂台上的梵真将瓷瓶变到最大程度挡住了这半边的天空,漫天的紫色光箭射在瓷瓶之上全部被弹到一旁不能伤其分毫。 “多谢姑娘!”石敢对着天空拜倒。 “不管身处哪个阵营都是芸芸众生,我佛慈悲断没有见死不救的理由!”梵真此刻也是艰难的应对,毕竟一直维持瓷瓶这个状态对她的消耗也是极大。 “你那个瓶子可以变小一点了,这样真气消耗不会那么快。”一个声音从地面传来,随着说话声,一个巨大耙子凭空出现与瓷瓶并排挡在天上,漫天的箭雨也是不能伤到分毫。地面上的众人一看终于得以保全性命全部拜倒在地,感谢二人的救命之恩。 “就知道这些天选之人会碍事!”神使一看四门戮仙阵的攻势被两件法宝挡住大半也是一时气结,作势就要向朱瀚文和梵真攻去,还没来得及出手五位仙家就已经攻到了近前,神使一看今天的计划怕是不能成功了,继续在这纠缠可能还要吃亏索性把心一横,双手托天将刚才吸收的紫色能量重新汇聚在自己的头顶。五位仙家一看不好马上加紧了攻势,可是神使出手比他们更快,就见他将巨大的紫色光球向下一扔,巨大的紫色光球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向地面砸去,瓷瓶和耙子也经受不住如此威压变成了原型回到各自主人手中。五位仙家急忙想出手阻拦,可是他们的攻击对这紫色光球竟然没有一点效果。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地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大!“话音刚落,一根巨大的铁棒迎风就涨,转眼之间在半空中化作了一根擎天巨柱,直接迎上落下的光球, “仙佛困!” “四海惊!”又是两声怒吼,巨柱的一端金光闪耀,一个身影身穿宝甲头顶长翎的身影好似齐天大圣临凡,这身影双手握着巨柱的另一端自下往上一轮,巨柱带起一阵飓风刮得地上一片飞沙走石。 “轰!!”一声巨响,紫色光球竟被这擎天巨柱一棒打向了高空,紫色光球在高空中再也无法维持能量凝聚,随着一声巨响,爆炸开来好像一个巨型的紫色烟花。 “坏我大事!”神使气急败坏的飞速飞向已经力竭晕倒的侯烈。 “尔敢!”五位仙家快速追向神使想要将其挡住,奈何神使的速度比他们任何一人都快上许多,根本来不及阻挡。 这时地面破土而出一颗粗壮的巨树,一面用树枝将坠落的侯烈接住,另一面无数枝桠向神使迎去,可是神使不闪不避任凭树枝阻拦都能直接一穿而过不被减速半分。 又一道蓝光闪过,侯烈的身体被蓝光接到地面上众人一看正是蓝汐若,她抱着侯烈的身子飞快向五位仙家的方向冲去,但是他的速度比之神使差距甚远。神使此刻已经落到低空只要他调整一下方向转眼便可追上蓝汐若,一支耙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脚下,一个举火烧天便向其下盘攻去,这一下属实阴险,就算破不了他的防御,下身被这九颗五寸长的耙钉兜上也是他接受不了的,只得凌空一闪,转身一脚将偷袭自己的小子踹飞。这一耽搁,蓝汐若终于跑到了五位仙家的攻击范围内。神使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几个蝼蚁一样年轻人坏了大事,有些恼羞成怒,回过身想杀掉刚才偷袭自己的小子顺便再抢夺一件天赐异宝,却看见刚才坏了自己大事的瓷瓶再次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抬腿一脚将瓷瓶踢飞,身影一闪出现在这对男女面前,刚要出手了解二人的性命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冷哼。 “哼,一个狗腿子竟敢伤我长白山的人?” 声音听上去不大,但是在神使的心里却好似一颗炸雷一般。 “不好!”神使急忙施法布置传送阵。高空中一道光柱疾射而下,四门戮仙阵连阻挡一下都做不到登时溃散,神使这边刚迈入传送法阵当中光柱也射了下来。 “啊!”传送法阵被光柱一击击溃,神使虽然成功逃脱,但是地面上却留下了一条黑布包裹的大腿。 “恭迎老祖!”尹朝晖和蓝汐若对着高空倒头便拜。 “恭迎前辈!”五位仙家凌空而立,对着高空深施一礼。 “你们不错,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随我回去吧。”话音刚落三片乌云飞了下来,尹朝晖和蓝汐若将侯烈抬到乌云之上,二人随后也踏上了乌云对胡媚等人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被乌云拖到了高空之上。 “恭送前辈。”五位仙家再次对着高空施了一礼,见高空中再没有了反应,胡三爷回过身对五位族长说道,“这边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这次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妄造杀戮,这片地方一定要好好处理不要被邪魔外道利用了这些枉死之人。” “是,我们一定注意。”胡汉三等人齐声说道。 “嗯,要不是这几位小友,今天的死伤不可估量,我在这里谢过了。”胡三爷说着对着梵真和朱瀚文一抱拳。“白奶奶,这位小友伤势不轻麻烦你帮他救治一下吧。”指着昏迷不醒的朱瀚文,胡三爷再次说道。 白奶奶答应了一声,飘身来到朱瀚文的身边,朱瀚文被神使这一脚踹的确实不轻,整个胸口都凹了进去,毕竟还是修炼的时间太短仗着天赐异宝对付平级的对手基本可以做到碾压但是遇上真正的高人根基太浅的弊端就暴露无遗。白奶奶手上亮起微微的白光轻轻扶在朱瀚文的胸口上,为他将碎裂的骨头慢慢接好,接着再想修复他的内脏时,白奶奶皱起了眉头。 “这孩子修炼的功法太过玄妙,竟然自动护住了心脉,但是却排除一切外来的真气,看来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恢复了。”白奶奶站起身说道。 “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胡三爷说完便带着另外四位仙家消失在了空中。 胡汉三等诸位家主恭送了五位仙家,再看这原本气派的大营此刻已是人间炼狱一般,触目可及遍是断臂残肢,数万人的鲜血将这片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 这时石敢跟火长老带着一众残存的萨满教弟子来到了五位家主近前。“成王败寇,事已至此我们无话可说,想如何处置我们,悉听各位家主的。”说着石敢跟火长老单膝跪到地上,强忍着心中悲愤说道,“只希望各位家主绕过那些年轻人,他们只是听从命令办事,从不曾与诸位为敌。我们这把老骨头死不足惜,请诸位对这些小娃娃们手下留情。” 周围的萨满弟子见到石长老、火长老跪在地上为自己求情无不泪流满面。 “誓与长老共存亡!” “誓与长老共存亡!”萨满教残存的几万教众全都跪在了二位长老身后齐声高喊道。 “死的人够多了,二位长老起来吧,本来我们也商议过,就算没有这些事发生也是希望你们从此就在浩然特省东北部的这几个城市发展生息,咱们从此互不干涉可好?”胡汉三代表几位家主将决定告诉了他们。 “多谢几位家主,这里的尸体我们会处理好不会产生邪祟的,几位放心吧。”石敢与火长老也没有料到五大家族对他们会如此宽容。 “胡叔叔!胡媚和白芷的异宝怎么办?!”这时熊岳冲了过来,双眼通红好似野兽一般。 “这,两位姑娘的天赐异宝是被神使夺走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呀。”石敢无奈道。 “那这拘灵摄魄之法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了?还有那个艾嫡生,我记得他光用一个小瓶子就能完成拘灵摄魄,这是怎么回事?”胡汉三问道。 “这。。。”石敢跟火长老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跺脚说道,“这艾嫡生应该还在总坛,那拘灵摄魄之法也在总坛,我教总坛数千年来从不许外人踏足,事到如今也只能破例了!” “好,这边处理完,我们便随你们到总坛一看究竟。”胡汉三拍板道。 第一卷 见龙在田 第四十二章 尾声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二章  尾声 几位家主在与石敢和火长老商议好去总坛的时间后,两位长老便回去安排教众开始处理尸体,几位家主也是十分大度的表示愿意为已故的教众家属出一部分安家费。事情都安排好了几位家主本想着这就回到先锋营研究下一步的计划,可是这时众人发现地面正在微微的震动,不一会隐约可以听见呼呼的风鸣。几位家主登高一看,一个一个脸色发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还想着回去以后研究如何去跟应对当局结果现在部队已经到了。 十几架直升机,率先从四面八方将大营围住,接着无数的军用汽车和装甲车都开赴而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发下武器,双手抱头,不要有任何违抗动作!”巨大喇叭声重复了三遍,几位家主和两位长老急忙吩咐手下人全部蹲好,不要有任何让对方误会的动作。现在这个形势自己这一方一旦轻举妄动对方很可能会直接开火。现在再回想到方才长白山老祖和五位仙家为何匆忙离去就明白了,他们怕是早就发现部队已经向这里赶来,这才主动出手想尽快把事情解决,只是低估了神使的实力和狠毒,残杀十几万生灵竟然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若不是侯烈他们反应迅速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过了一会一辆辆运兵车陆续就位,无数士兵井然有序的从车上跳下,快速集结到各自阵地。待到所有部队全部就位做好战斗准备,从一辆雷达车上走下一位中年军官,在警卫连的跟随下龙行虎步走进大营。 “好浓的血腥味。”军官皱起了眉头,走到大营中间高声问道,“这里谁负责?” 五位家主和两位长老急忙高举着双手走出人群,回答道。 “长官这里是我们负责。” “把情况交代清楚!这里起码死了上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军官四下扫了一眼意识到这恐怕是建国以来最大的恶性,事件。 “长官我来说吧,但是情况有些复杂,您确定我只跟您一个人说合适吗?”胡汉三说道。 军官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跟我来,剩下的任何人不允许离开这里半步,如有妄动就地枪决!” 放下胡汉三跟随军官去说明情况暂且不提,单说已经重伤昏迷的朱瀚文,他在被神使一脚踹飞时脑海中灵光一闪将他的意识收进了体内的一个狭小的空间,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窥探外界的一切,同时还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周围环绕,就好像无数人在低语,切切察察,悉悉索索。想仔细听清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却又一直感觉似是而非,低语声中充斥着痴昧与虚妄,神秘与诡异。朱瀚文几度都被这低语声折磨的几乎发疯,索性盘膝坐下开始修炼猪八戒传下的《修炼成佛的2048种方法》果然低语声随着修炼的深入越来越小,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除了那烦人的低语声隐隐约约又听见了一种低声的啜泣,似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朱瀚文把全部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一声声的啜泣中,烦人的低语声终于越来越小最后小到了听不见的程度。终于一丝光亮照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朱瀚文的意识随着光亮重新回到了身体当中,朱瀚文开始逐步检查自己的身体识海的《风月宝鉴》、上柱国传下的经验,丹田的玄门真气,大脑中盘旋的经文。。等等,经文怎么不见了?!朱瀚文急忙调动意识周身寻找起来,不光经文不见了,自己的胸腔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原本普通的脏器,现在变得佛光隐隐,仔细一看原本在大脑皮层的佛门功法此刻已经全部附着在了心脏之上,每跳动一下经文便会运转一圈,莫非自己修成了佛心? 其实朱瀚文也算是因祸得福,本来以他微末的道行根本不可能修成佛心,但是猪八戒传给他的这门神通最神妙的地方就是可以计算他的功果,时才他与梵真配合救下了上万条生命这都是莫大的功果,可是就算这样也不可能成就佛心,偏赶上这时候他为了救侯烈整个胸腔被神使一脚踹瘪,玄门真气和《风月宝鉴》都不是护体的神通,只有这佛门功法有此作用,功法受功果刺激自行运转为他护住了心脉,但是脏器已经全部粉碎了,偏巧侯烈那一棒子又救了数万生命,朱瀚文因为救下了侯烈这功果又有他一份,两份天大的功果激发了佛门神通为他重塑了胸腔脏器,这整个心脏都是佛门最神妙的神通所化自然就成就了佛心。 虽然此刻的朱瀚文并不知道这佛心的妙用,但是越发充盈的佛力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重新熟悉了一下自己身体各处逐渐得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双眼微睁隐约就看到一个人影守在自己的旁边,待到双眼重新适应了光线终于看见原来将自己意识重新唤回身躯的啜泣声,正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白芷。 “你醒了?!”白芷不可思议的惊呼道。 “我昏迷了多久?” “你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 “什么?今天是几号?” “六月九号呀。怎么了?”白芷一下子被问懵了。 朱瀚文一屁股坐了起来,心里一阵的哀嚎自己的小命就剩三个月了!这一趟东北之行真龙九子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不说,还活脱脱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真是天亡我也! “对了,既然你已经醒了,胡叔叔说有事找你,还有前几天有个人一直给你打电话说有事找你,但是你一直昏迷,他说等你醒过来让你一定给他回电话。”说着白芷将朱瀚文的手机递了过来。 朱瀚文拿起手机一看,来电话的是张敬修,莫非上柱国那边有消息了?朱瀚文急忙给张敬修回了过去,可是电话却迟迟无法接通,给朱瀚文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过了一会终于收到了一个短信。 “速到齐鲁省衍圣公府。”只有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看来上柱国那边应该是有急事需要处理,只来得及给自己这么一个线索,不过好歹算是有希望了,自己还是快点赶过去迟则生变。 “胡叔叔找我什么事?”朱瀚文突然想起好像胡汉三还有事找自己。 “不知道,胡叔叔从萨满教总坛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了你去之前给他打个电话,还有门外那个梵真一直在等你醒过来,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但是她坚持要等你醒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我该回去了。”说完白芷就低着头跑了出去。 朱瀚文张了张嘴想问问她猬针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是白芷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拨通了胡汉三的电话,约好了晚上去他的办公室找他,(此时他早已经被拉回到了沈城胡家的总部)推开门这个死心眼的傻娘们竟然靠着墙睡着了,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拉出了一根长长的细线。 “梵真居士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找我啊?”朱瀚文特意在她身前大声说道。 “啊?啊,这个肘子太咸了。”梵真把头扭到另一边继续睡着。朱瀚文额头挂满了黑线,就这做梦吃肘子的选手还是什么钦点的佛门领袖?朱瀚文恶作剧之心大起,来到梵真的耳边大声喊道, “鸡翅糊了!” 梵真一下被惊醒,急忙说道。“糊了快加水呀!”仔细一看周围,又看到一脸坏笑的朱瀚文,知道自己出了丑,急忙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转移话题道。 “你终于醒了。” “听说你一直在等我醒过来,接云寺的事白芷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嘛?” “虽然在危难之际你能出手拯救数万人的生命足以证明你不是嗜杀之人,但是佛门至宝不能沦落到外人手里,你得把佛宝还给我。况且现在你还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就还有杀人夺宝的嫌疑,你必须跟我回师门给接云寺数十条人命一个交代。” “那我要是不给你佛宝,不跟你回去你要跟我动手吗?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要动手就抓紧。” “羊脂玉净瓶不让我跟你动手,你要是不给我,不跟我回去我就一直跟着你,等你把事情都办完了我再带你回师门。” 朱瀚文实在是拿这个一根筋的傻娘们没有办法,任由她跟在自己身边,带着她来到饭店准备吃个便饭顺便问问自己晕倒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傻娘们一听说请她吃饭眼睛都绿了,什么肘子,鸡翅,肉丸子,点了满满一大桌,菜刚上齐就给朱瀚文表演了一个五口啃完一个大肘子的绝技,一顿风卷残云之后这才剔着牙打着饱嗝把他晕倒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朱瀚文也没有料到最后是由长白山的大佬出手一招就解决了神使,更没有想到的是会惊动当局惊动部队,至于说胡汉三他们去萨满总坛发生了什么,梵真并没有跟去而是一直守在了他身边,用她的话说是怕他跑了,这也让朱瀚文充分感受到了这傻娘们不光缺心眼,一根筋还很轴,当然现在也知道了她有多能吃肉。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见胡家家主胡汉三,你也要跟着吗?” “当然,要不你跑了怎么办。” 就这样一行二人来到了胡家集团总部大厦,跟前台说明了来意后,前台的小姑娘非常客气的将他带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可是办公室的门口不知为何站了两个寒意逼人的警卫,一看就是经受过十分严酷的训练。 “这两位是董事长约见的贵客,请让一让。”前台小姑娘说道。 可是这两个门神好像聋子一样,对她不闻不问,也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朱瀚文一看这架势,高声喊道,“胡叔叔,我来了!” 不一会胡汉三从里面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对朱瀚文说道,“大侄子自己进来吧,梵真小姐麻烦你在门口稍等一会。” 朱瀚文透过门口看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低头喝着茶水,就大概有了猜测,对梵真说道,“你在门口等我吧,放心吧这里是三十二层,我跑不了的。”听朱瀚文这么一说,梵真这才不情愿的走到过道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安顿好了梵真朱瀚文跟着胡汉三走进了办公室,胡汉三快步走到喝茶的人身前说道,“大侄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跟你一样从帝都来的麟九先生。麟九先生,这就是朱瀚文。” 麟九放下茶杯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瀚文,说道, “都城隍庙那位的传人,果然是少年英雄。“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四十三章 麟九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三章麟九 “你认识我师父?”朱瀚文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机缘,但是帝都修道界人士的一些资料,国家还是要掌握的。”麟九示意胡汉三和朱瀚文坐下聊天,胡汉三殷勤的为麟九续上茶,也给朱瀚文倒了一杯。 “看来不是胡叔叔有事找我了。” “嗯,是国家有事需要你。” “既然是国家有事,作为炎黄子孙当然义不容辞,抛头颅洒热血肝脑涂地,说吧同志是东洋侵略者又打进来了,还是大洋彼岸某些自诩正义的家伙在打国家的坏主意,只要你代表国家说一句,我一定赴汤蹈火!”朱瀚文大义凛然的说道,这股子热血劲让一旁的胡汉三都有些动容,这才是新时代爱国青年该有的样子。 麟九没想到这小子觉悟这么高,之前想好的套话全都用不上,急忙客气道。 “可别这么说,我可代表不了国家。” “既然代表不了国家,那你说j毛国家需要我?”朱瀚文母狗眼一翻,往沙发背上一靠高高翘起了二郎腿。 “嘎?!”这小子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麟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的?谁能代表国家代表民族让他来跟我说,我绝对一句旁的没有,你这谁也代表不了,那找我干毛?” “朱瀚文,你似乎有些高估了你的价值。”麟九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看来刚才朱瀚文这一套连珠炮给他气的不轻。 “绝对没有,籍籍无名的小子而已,哪敢在国家面前造次。” “你当着数万人的面杀死风飞沙的事,你以为就这么完事了。”麟九冷笑道。 “风长老他。。”朱瀚文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风长老的死不管怎么说确实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有监控显示,你在两个月前去过朝阳门内大街81号古宅,这个你不否认吧。” “我在那又没犯事!” “没犯事?你离开之前一分钟,从里面放出来了一只恶灵是也不是?你可知道这只恶灵迄今为止仍然没有抓获,两个月来疑似这只恶灵所犯的案子已经达到五起,死伤了十余人,这些人命都是你间接造成的你认不认?!”麟九将一个文件袋扔到朱瀚文面前,朱瀚文打开一看,包括自己跳墙的监控截图,牟威逃跑时造成的异象,以及一件件案件的记录一看作案手法确实像是出自牟威之手。只怪自己当时道行太浅,经验不足放出了这个祸害,导致现在让人抓住了小辫子。 “果然,只要是国家想查的事情没有什么是瞒得住的,到了当今社会才真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也听不出他是感慨还是调侃,放下了二郎腿,身子往前倾了倾说道,“既然你们准备得这么充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 麟九一看这小子倒也光棍,收回文件袋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但是灵气回潮,术法中兴致使社会不安定的因素越来越多,国家需要这方面人才来帮助有关部门共同维护社会的和谐和时局的稳定。” “这是要招安喽?”朱瀚文斜眼看了看一旁垂手站立的胡汉三。 “大侄子,这叫什么话都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胡家数百年的基业也贡献了?” 听到朱瀚文的话胡汉三整个人一震,故作镇定的说道,“不光是胡家,五大家族的产业都接受了国有五大银行的注资占股百分之五十一下个月挂牌上市,这是好事家族的产业在我这一代手中终于走向了全国。” “哈伦贝尔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了呗?” “那是一起突发的集体意外事件,跟咱们国营企业的高管们怎么可能扯上关系。”麟九把话头接了过来。 “好一招因势利导,那接受招安我有什么好处?” “你愿意为国家工作以后咱们就是同事,各方面待遇就不说了,以后只要你不做出背叛祖国背叛人民的事情,你再捅什么篓子都有专门人员给你擦屁股。” “捅什么篓子都行?” “大草原那么严重的肯定不行,但是一般情况的比武啊,斗法啊都没问题,砸坏东西什么的也不用你赔。” “那需要我付出什么呢?” “这个是最新款的手机你拿着,技术部门处理过了,以后我和你单线联系,你每个月的工资会按时打到你的卡里,绝对比你帝都那间祖宅的房租收入高,有任务的时候我会通知你。”说着麟九拿出了一部黑色的手机,和一张卡片,“这是你的临时身份证明,你可以用他调动一部分社会资源,正式的文件会在你成功完成三次任务之后下发。” “如果我一直完成不了任务呢?”朱瀚文撇了撇嘴问道。 麟九没有说话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对着他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大侄子你这是何苦呢?”胡汉三到门口看了一眼确定麟九真的走了跑回来说道。此时的胡汉三哪里还有半点初次见面时潇洒豪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丢了一半。其实也不怪他这样,胡媚的天赐异宝被夺从此变成了普通人,万幸熊岳对胡媚情真意切使家族的高端战力还没有落后其他势力,但是家族因为这次征讨萨满被当局死死掐住了七寸只得交出一半的股份,再加上在萨满总坛发现的那件事,彻底击垮了这位驰骋东北几十年的江湖大亨,现在的他只想守住家族基业,等胡媚和熊岳完婚把担子一撂安心退休。 “没事,胡叔叔就算跟他们客气,等你没有用了他们也不会记一点好的,反之只要你有用,他们就会一直捧着你。” “还是大侄子你想的清楚。”胡汉三讪笑道。 “对了胡叔叔,你们不是跟着石敢他们回总坛了吗?怎么样?抓住那个艾嫡生了吗?” “啊,那个艾嫡生已经死了,别的也没啥发现,大侄子你下一步怎么打算的?” 见胡汉三故意转开话题不愿意继续提跟萨满教有关的事,朱瀚文也不愿意让胡汉三继续难堪,说道。 “我准备去齐鲁省一趟,那边有些事要处理。” “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就这两天吧。” “我这就让秘书给你订机票,走之前你去看看白芷和媚儿吧,她们一直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白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谁都不见,你去看看她,也许她心情能好一些。” “嗯,我明天就去,胡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保重身体。”朱瀚文说着也离开了办公室。 见所有人都走干净了,胡汉三默默倚在椅子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一直抽了一整盒才停下,不知是不是烟抽多了双手哆嗦着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是一个文件夹封皮上写着“艾嫡生尸检报告”。 次日一早,朱瀚文先来到了胡媚的住处,当然梵真依旧坚定的跟随在他身后。刚一进门就能听见“砰砰”的闷响,穿过客厅来到屋后的训练场就看见浑身挂满负重的熊岳正在打着沙袋,一直“砰砰”的响声就是他打沙袋发出的。而胡媚此刻正在切着水果,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营养品。 “你们先坐会,一会熊岳练完这一组咱们好好说会话。”胡媚手忙脚乱的忙活着手头的活计头也不抬的说道。 朱瀚文二人见状只好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的熊岳挥汗如雨。过了一会,熊岳打完了最后一套组合,终于卸下了双臂双手上负的重袋,扔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土飞扬,胡媚像一只小鸟一样端着水果盘跑到他身边,把一个一个水果喂进他口中,嘴里还念叨着,“老公辛苦了,快补充补充体力……” “兄弟,你要走了?”此时的熊岳看上去比半月前成熟了很多,眉宇间不再是以往冲动暴戾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胡媚跟着熊岳走过来把水果放在桌上跟他俩打了个招呼又急急忙忙的去摆弄起了营养品。 “嗯,胡叔叔给订的明天的机票。” “你是办大事的人,兄弟我也不会说那些场面话,我肯定是不能离开胡媚跟着你出去闯天下了,但是有朝一日你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你打一个电话我一定到!” “你好好照顾胡媚吧,她现在最需要你的陪伴,大喜日子一定告诉我,我一定来。” “一定。” “那我们就先走了,我还想去白芷那看一看。”说着朱瀚文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白芷。。”胡媚一听朱瀚文说要去看白芷,欲言又止道。 “她怎么了?” “没事,你去看看她也好。”胡媚说完继续低头忙活起来,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她已经泛红的眼圈。 辞别了熊岳两口子,朱瀚文和梵真坐车来到了白芷的住处,刚到白芷家的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侯烈?!你怎么在这?”朱瀚文惊喜道。 “老祖说让我跟着你会有一番大机缘,正好长白山那些货色我也揍腻歪了便到胡家去找你,接着胡汉三就派车给我送这来了说你应该会在这里。”侯烈面无表情说道。 “哈哈,好啊,正好路上无聊还可以跟你切磋切磋。”朱瀚文高兴的一拍侯烈的肩膀,侯烈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躲开,跟着一听朱瀚文说要切磋,双眼一下亮了起来。 “不是现在,不是现在,现在我有事要做,你俩先在这等我,我先去看看白芷,等到了齐鲁省有的是你出手的机会。”朱瀚文急忙按住了这个满脑子肌肉的家伙,将他托付给了梵真之后按响了白芷家的门铃。 “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任何人。”白芷冷淡的声音从门铃中传来。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四十四章 辞行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四章辞行 朱瀚文从未听过白芷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过话心知她定是心情极差,急忙说道。 “白芷,我是朱瀚文,明天我就走了,去齐鲁省,临走之前特意来跟你道别的。” 门铃里再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白家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从里面开出来了一辆保姆车停在了朱瀚文身前,一位中年妇女探出头来说道, “您就是朱先生吧,我们小姐让我把这个给您,还让我给您带一句话,阁下扶摇九万里,何顾浮游寸草心。”说着递给了朱瀚文一方手帕,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保姆车调头开了回去。 朱瀚文打开手帕,上面绣着两行清秀的小字“既无求凰意,何叙雨霖铃。”看来自己还真是辜负了美人心啊,对于白芷的感情,朱瀚文其实非常复杂:说不喜欢,谁会不喜欢一个青春靓丽蕙质兰心的双十佳人;说喜欢,自己与她的羁绊似乎更多的是一份患难与共和投桃报李。每晚午夜梦回时他也会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女孩,时至今日看到这两行字,朱瀚文终于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的那份失落和自己再也无法挽回的错过。就当是缘分未到吧,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留下来像熊岳为胡媚一样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砰!”一声巨响将朱瀚文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急忙四下查看是不是白芷家遇袭了,等他回过身来被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白芷家门口原本平整的马路此时已经被一个大坑取代,大坑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侯烈。大坑边的梵真正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脸的心满意足。 “你俩在干什么?” “她说要抢你兵器,我想把她撵走。”侯烈从坑里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不甘的瞪了一眼梵真。听他这么一说朱瀚文也就猜到了怎么回事,看来让他俩单独待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走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启程,还得让胡叔叔帮忙再订一张机票。”朱瀚文实在是拿这两个活宝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希望这一路上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沈城到曲府直线距离大概一千余公里,坐飞机只需要两个半小时,不得不说当今社会的科学技术已经在逐步超越了修道界的大多数人,毕竟真正能做到飞剑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大能,哪一个在修道界都是凤毛麟角般的一方泰斗。但是当局的东风快递其精确打击距离却早已不是千里万里可以限制的了而且还量大管饱。 朱瀚文一边享受着年轻靓丽的空姐提供的免费饮料,一边得意的看着坐在他身边脸色铁青的梵真,这死心眼的傻娘们竟然晕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朱瀚文这边正讥笑着梵真,坐在前面的侯烈站起身走了过来。 “咱们还有多久到曲府?这里的人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哪哪都是一股子酸臭味。”侯烈话音刚落,从不同位置射来了好几道不善的目光,朱瀚文也觉得奇怪这趟航班怎么这么多儒家子弟。 “你们瞅啥?”侯烈一点不怵的挨个又瞪了回去,眼神里似乎还有些期待对方能回一句“瞅你咋地!”朱瀚文一捂自己的额头,真不应该让这家伙跟熊岳那个憨货在一起待时间长了,这都学的什么玩意儿。连忙站起来作了一个罗圈揖,向大家一顿比划核心意思就是不好意思诸位,我这个同伴脑子不好使,大家别跟他一般见识,看他连作揖带比划的周围人也就收回了目光,只是从一个角落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怎么现在天选之人都这么怂了?”话音刚落机舱里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角落。 “看什么看,一个个的读了几年书啊?就想去孔府碰运气?你们刚才瞪的那位真动起手来你们加在一起都不是人家对手,人家问你瞅啥你们还不乐意是咋的?”说话间站起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一身儒雅的西装三件套鼻子上架着一个无框眼镜。 “纳兰先生。” “纳兰先生好。” 众人一看说话的是他一个个都起身问好,这位纳兰先生却不太理会他们径自走到朱瀚文跟侯烈的身边说道。 “在下纳兰谨,忝为松江省文庙的教员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朱瀚文看着侯烈的双手已经握起了拳头,急忙说道,“我叫朱瀚文,这是侯烈,这位叫梵真,纳兰兄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我这兄弟少于人情世故说话不太注意场合,实在抱歉。” “你说谁怂?”侯烈走到纳兰谨的面前扬头问道。 “嗯,这才是天选之人该有的样子,得天独厚就应该不负天选,顶天立地。”纳兰谨笑呵呵的看了看侯烈又瞥了一眼朱瀚文,摇头尾巴晃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看着这家伙的背影,朱瀚文心里说不出的腻歪,你特么装什么大瓣蒜?要不是现在是在数万米的高空之上,老子至于受你们这窝囊气?高低让侯烈一棒子都把你们招呼到了,朱瀚文越想越气索性闭目养神不去看这一圈的傻缺。伴随着空姐的提醒,飞机终于平安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飞机上的所有人可能都不知道他们躲过了一场大劫,如果一个小时前侯烈真的在飞机上动起手来恐怕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出了机场朱瀚文再次给张敬修打了电话,对方依然无人接听,也不知道这父子二人这么大的能耐会被什么事绊住这么长的时间。等梵真平复了身体和心里上的不适,一行三人打车来到了衍圣公府所在的位置。今天的衍圣公府格外的热闹,门口的游客堵得几乎无法移动,朱瀚文远远就看到了人群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飞机上的那个纳兰谨,此时的他也挤在人群之中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西服此时已经被挤得满是褶皱,甚至在衣角还能看到不知何时抹上的一道道肉串的油渍。纳兰谨也远远看到了这一行三人,只是此刻他窘迫的模样让他实在没有要跟这三人打招呼的心思,只得低着头一门心思的往衍圣公府里缓缓的挪动着。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兜里突然响起的彩铃吓了朱瀚文一跳,拿出来一看正是麟九当初给他的那部手机,无奈的接起电话说道, “喂,哪里?。” “朱瀚文,能接电话看来你已经到曲府了。”对面传来麟九欠揍的声音。 “呦,是领导呀!您有啥指示啊?”朱瀚文讥讽道。 “嗯,思想意识进步的很快嘛,给你打电话当然是有事了,齐鲁那边最近邪祟事件频发而且具有集中性,组织性,破坏性对当地百姓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你正好在曲府,我也不给安排你具体的任务,你还是以办你自己的事为主,顺便摸排一下如果发现什么线索及时告诉我就行。” “保证完成任务领导,领导放心!你就是我心中的红太阳,我就是领导的一支枪,领导说往哪放就往哪放!”朱瀚文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表着忠心。麟九哪里听不出来他这是在恶心自己,也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把事情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朱瀚文撇了撇嘴把手机揣回兜里,带着侯烈和梵真准备就近找个住的地方,白天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是晚上来看看情况吧,也不知道上柱国让自己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四周转悠了一圈发现这附近的酒店竟然全部被住满了,一行三人只能住进胡同深处的一间小招待所,房间又小又暗,提鼻子一闻还有一股子霉味,就这还只剩下了两间客房。梵真心安理得的住进了单间,朱瀚文跟侯烈只能百无聊赖得躺在各自的床上看着天花板。 “哎,金箍棒传给你的是什么功法啊?”朱瀚文试探着问道。 “地煞战法。” “地煞战法?” “嗯,共八法,每法九种变化,共计七十二种变化合地煞之数,所以叫地煞战法。” 侯烈的话让他心里一震,上宝沁金耙传给自己的叫天罡战法,但是自己从头到尾就只会五招,冥冥之中能感觉到还有第六招,莫非这天罡战法每招还有六种变化?朱瀚文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 “那你这八招都学会了吗?” “没有,我这套功法比较特殊,老祖也说从未见过这种功法,单说这地煞功法的第一招“补天遗”就很特别,照比普通的修炼法门它其实就是一套功法,共九层,我现在修炼到第四层,根据我的推算如果修炼到第九层似乎真的能有大闹天宫的本事。”一牵扯到修炼侯烈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第一招是功法?那你现在学会几招了?” “一共领悟了四招,第一招“补天遗”,是功法也是后面所有招式的基础,第二招“四海惊”是棍法,共九招也就是如意金箍棒的使用法门,第三招“盗仙丹”是步法,共九步用于强化身法,第四招“仙佛困”是法天象地,共能凝聚齐天大圣的九种法相。我受老祖指点,每领悟一招,前面的几招就想尽办法多领悟一种变化,所以现在我功法停留在第四层,每层掌握了四种变化,这样在我领悟了全部八招以后,只需要九九归一这套地煞功法就可以修炼到大成了。” “你就没学别的功法神通?” “光是“地煞战法”我修炼起来就需要拿出全部精力,哪里还有余力去学习别的神通,样样通样样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侯烈的话让朱瀚文陷入了沉思,现在回想起来似乎熊岳,白芷,胡媚,黄克勤,包括眼前的侯烈和隔壁的梵真这些人全部的能力似乎都与天赐异宝息息相关,这也导致了胡媚和白芷一旦被夺走了异宝一下就沦为了普通人,再想到老庙祝之前提醒过自己的那句话,朱瀚文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什么,但是又找不到头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跟他们甚至跟所有天选之人都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朱瀚文招呼着侯烈正准备去找梵真夜探衍圣公府,却先一步被梵真敲开了房门, “正准备去找你,走吧,现在衍圣公府的人应该不多了。”朱瀚文说道。 梵真把门关好挥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对二人说道, “这里有邪祟,而且道行不浅。”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四十五章 邪祟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五章邪祟 朱瀚文跟侯烈相视一笑,这年头还有邪祟敢惹到自己的头上,这得是多不开眼,正好一会去衍圣公府可能会动手,先拿这邪祟练练手就当是热身了。朱瀚文一脸正义凛然得跟梵真说道, “我辈修道之人,就应该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你一会不要轻举妄动看我眼色行事,咱们尽可能多的把这附近的邪祟都引来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梵真听他这么一说,嘴角挂起一丝浅笑走到朱瀚文身边说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作势不管。”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朱瀚文的衣袖,朱瀚文向后一躲伸手从后腰掏出了上宝沁金耙一耙轮在了梵真的身上,梵真的身躯被一下打成了一股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房间一下变成了暗红色,原本还算干净的客房也变成了一间破旧的病房,之前还站在他身边的侯烈却不见了踪迹。看来这邪祟的确有些道行,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对方幻阵当中的,更悲剧的是警幻仙子还被自己暗中留在东北保护白芷了,为今之计只能见招拆招了。 出了病房是一条斑驳的走廊,到处都是血污,仍旧是暗红色的灯光,走在其中倍感压抑。每路过一个病房时微小的响动跟刺鼻的血腥味在持续撕扯着朱瀚文的神经,他不知道在哪一个角落邪祟会突然冒出来攻击自己,只能时刻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一层不争气的汗珠已经粘附在了额头。突然的一声巨响,将朱瀚文吓了一跳, “轰!” “噼里啪啦” 一间病房的墙壁被击穿,从墙壁的窟窿里窜出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是侯烈。此时的侯烈背上有九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着鲜血,手中的金箍棒上也有鲜血在滴落。顺着窟窿看进去,梵真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地上脑袋上一个巨大的伤口明显是被钝器所伤。一见这情景,朱瀚文迅速举起手中的宝耙,对面的侯烈也举起了手中的如意金箍棒,嘴角泛起了一丝嗜血的微笑当头一棒向朱瀚文砸来。 朱瀚文身影一闪躲进梵真尸体所在的病房,侯烈一棒砸空落在地面上整个医院都是一阵地动山摇。地上的梵真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双眼瞪得巨大,脑袋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鲜血。朱瀚文举起耙子往梵真的尸体上一锄,梵真的身体再次化作几缕青烟飘散不见,走廊中的侯烈也随之消失,但是墙上和地面的窟窿却没有消失,朱瀚文看着墙面上的窟窿,和地上的大洞陷入了沉思。过了大概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朱瀚文纵身一跃跳进了地面的大洞来到了招待所的二楼。二楼的走廊比之三楼要干净许多,灯光也从暗红色变成了惨白色,唯一比较棘手的是走廊的两端没有尽头。遇到这种情况,朱瀚文不敢再轻举妄动,如果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很可能会被这邪祟引导到埋伏之中。朱瀚文一下想起自己还在老家伙那学过一招,收起了手中的耙子,双手结宝瓶印,高声念诵道。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灵光水摄,通天达地, 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言出法随,一道光圈从朱瀚文双手中间扩散开来,光圈所及地面终于变回了招待所的样子,万幸老家伙教给自己的这招“天眼诀”还没有忘干净,三层说不定还有别的线索,想到这朱瀚文抬起头想跳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侯烈和梵真的线索,卧槽!头顶的天花板完好如初,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打斗的痕迹。这就怪了,照理说自己开了“天眼诀”应该已经看破了幻象才是,那如果现在自己所在的环境是现实的话,那刚才自己是从哪跳下来的?如果现在是幻象,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天眼诀都失效了?那这邪祟的道行也忒深了点,这可是衍圣公府附近,堂堂至圣先师鼻子底下,儒家弟子扎堆的地方怎么会允许道行这么深的邪祟在此兴风作浪。 朱瀚文再次整理了一下思路,刚才在自己身边的一定是侯烈,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如此了解“地煞战法”更不会把他的修为神通了解的如此清楚。后来进来的梵真一定就是邪祟所化,她假意布置的隔音结界应该就是在施展幻象。从进门到房间这段路程的方向和距离应该不会有问题,自己刚才跳到这个洞里就是为了测试刚才的幻象是否改变了地形,侯烈的幻象砸出来的这个洞就在房间门口,也就是说自己应该是在二楼相同的位置。朱瀚文越想越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到底漏掉了什么呢。侯烈又在哪里呢?还有梵真堂堂东北佛教年轻一代的魁首怎么可能也会被这幻境所困。等等,朱瀚文脑海中灵光一闪,对呀什么样的邪祟能同时困住自己三人,自己中招了就一直假定侯烈和梵真也中了幻术,如果他们两个并没有中招呢?想到这里,朱瀚文终于知道了自己漏掉了什么,再次掏出上宝沁金耙,宝耙之上光华闪烁, “登星拜帅” 三头六臂的威风天将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天将的手里终于不再是六种武器而是正面双手握着一把跟上宝沁金耙一模一样的耙子。 “荡魔伏妖!” 朱瀚文运起《天兵入门指南》催动天罡战法,一道道罡气四散纷飞,整个空间都罡气激荡起来,脚下的地面、周围的墙壁全部一寸寸的化为灰烬。等朱瀚文再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了一个幽暗的胡同,而他正站在一团黑影身后,黑影面前是正拿着武器跟他对峙的梵真跟侯烈,这黑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朱瀚文已经挣脱了幻阵,还在跟侯烈他们谈判。 “我已经说了!没有商量!想要你们的同伴安全,就献出手中的兵器,否则我顷刻间就让他魂飞魄散!” 侯烈和梵真此刻当然发现了朱瀚文已经醒了过来,面色古怪的看着面前这团黑影,缓缓向前挪动着脚步。 “怎么?还想耍花样?!那就别怪本座辣手无情了!”说着从黑影中伸出一只黑亮的鬼爪,就想回头去抓人质的脸。 “辣你妹呀!”朱瀚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耙子轮在黑影的背上,将他一下击飞数米正好落在侯烈的身前,也不见侯烈施法只是伸出一只手,“砰”得掐住了黑影的脖子将其举在半空。 “有实体。”侯烈冷漠的说道。 “那就先把鬼气度化了吧。”说着梵真手结触地降魔印,指尖发出一道佛光射在黑影身上就好像将热油泼在了雪人身上一般,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饶命饶命饶命,要死要死要死!我有一个重大信息,关于整个儒教的!” “梵真,先住手!”朱瀚文急忙制止了梵真,又让侯烈将他放了下来。 “少在那废话,你早就死了,堂堂鬼仙怎么这么怂包?”朱瀚文蹲在他身前说道。 “我要真的修成了鬼仙之体还会被你们几个小辈抓住?” “少废话,拿什么信息换你的鬼命?我跟你说我旁边这姐们可是正经的佛门高手,你要是敢耍滑头分分钟超度你信不信?” “信信信,佛界重宝羊脂玉净瓶的天选之人我哪里敢惹?” 梵真和朱瀚文都是一愣,佛门跟佛界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这里面的区别可就大了,佛门指得是凡间所有佛修的统称,而佛界可就是跟仙界,神界并称的上界天国了,那可是满天神佛待的地方。朱瀚文跟侯烈和梵真使了个眼色,一把提溜起这团黑影再次问道。 “既然你知道厉害了,那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在哪里修道?为什么袭击我们?你说的大消息究竟是什么?” “我叫赵半子,本是建文年间的秀才后来死于战乱,当时永乐靖难天数剧变,我因缘巧合得以躲过鬼差的搜捕便一直在沂蒙山区修炼,至今已有五百多年了,我可没有袭击这两位,我只是给你施了幻术,想着拿住你好威胁这两位得点好处,毕竟天选之人都是出了名的肥羊。” “肥羊?” “对呀,尤其是像你这种既没根基又没靠山,法力低微还道心不稳的散修不是肥羊是什么?” 赵半子的话像一把把小刀子一样狠狠捅进了朱瀚文的心里。原本先前的东北之行虽然一无所获,但是自己却一直都是所有人的核心,胡汉三对自己另眼相看,白芷对自己芳心暗许,熊岳侯烈跟自己性命相交,梵真也奈何自己不得,就连国家都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朱瀚文也曾沾沾自喜,觉得所谓的神州修道界也不过如此,自己只修炼了一两个月就可以小觑天下英雄,觉得自己天选之人的身份就是走向人生巅峰金钥匙。现在赵半子的一席话将自己一直以来逐渐膨胀的内心瞬间击了个粉碎,原来在真正的高人,甚至都谈不上高人,就是修道界的大多数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既没根基又没靠山,修为低微还道心不稳的肥羊。。。 梵真一看赵半子的话似乎让朱瀚文有些接受不了,连忙转开话题, “不说了让你少说废话了吗?说正事,你说的大消息到底是什么?” “是是是,我这就说,这关乎儒教的大消息就是近几日,至圣先师可能会在衍圣公府显圣,届时可能会指定一人传下儒教道统,助其成为新一代的圣贤。”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四十六章 衍圣公府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六章衍圣公府 结合上柱国与张敬修的短信可以看出这赵半子所言非虚。但是他的心里对这货刚才所说的话依旧耿耿于怀,再次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两个有靠山的?” “这二位,一位是修行时间跟我差不了多少的长白山仙族,另一位随身带着南海普陀山的护身佛印,走在路上招牌亮的跟灯泡一样,谁会那么不开眼呀。” 嗯,跟他俩接触了这么久这两样朱瀚文全都没有发现,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打击。但是他也意识到把这个赵半子留在身边可能会有大用, “呐,别说小爷不给你机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这位姑娘现场超度了你,看你的样子手上也不可能没沾过血,超度了你也算为民除害。要么。。。” “小的愿选第二样侍奉几位左右!”赵半子连忙说道。 这货怎么连自己想说什么都能猜到,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不行,不能让他看扁了自己,朱瀚文咳嗽了一声,说道, “也不是说就一直让你跟随我们为奴为仆,我们就是在齐鲁省需要个向导,等咱们这边事情处理完,离开齐鲁省时自然会放你自由。”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赵半子何尝看不出来,这一行三人是以这个自己最没瞧得起的小子为首的,纳闷归纳闷但是他是决计不会问出口。示意梵真将赵半子收入羊脂玉净瓶中,一行三人向衍圣公府走去。 “我是什么时候中的幻术?”朱瀚文问道。 “不清楚,方才聊天时你说话说到一半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掏出耙子在空处轮了一下就冲出了房间,在走廊来回跳了两下轮了一耙之后一跃顺着窗户跳到了外面路上,接着就盘膝坐下一动不动,任凭我俩如何叫你都没有反应,这赵半子是从你身上飘出来的。” 看来自己一进招待所就着了这家伙的道了,然后选个合适的时机直接发动幻术自己根本一点察觉都没有,看来若不是因为自己突然挣脱幻术乘其不备将其打伤,想抓住他可没那么容易,单从幻术的使用上来看他的手段比之警幻仙子还要高出不少。 三人说话间很快就来到了衍圣公府门前,被赵半子一耽误,此时已经是接近午夜了,衍圣公府门前虽然不再像白天时一样人声鼎沸,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守在门口。朱瀚文迈步就想往里走,被门口的一个声音叫住。 “阁下前来可是为了至圣先师传承?” “正是。”朱瀚文一看是门房售票处里伸出了一个脑袋。 “去门口叫号机叫号去,到你号了你再进。” “叫号?” “去去去到你号了在过来。”对方说完将头缩了回去不再理他,似乎像他这样的愣头青见得实在太多了不愿意跟他多费一点口舌。没有办法在人家的地方就得按着人家的规矩办,朱瀚文退了出来,果然在门口找到一台叫号机,一按取号键吐出来一张二指宽的小纸条,上面写着1086,梵真的是1087,侯烈1088。刚取完号,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吆喝, “621!621还在不在?621!” “在在!”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飞跃过来稳稳当当落在了门前,出示了号码条,对着门卫一拱手走了进去。我的天,前面还有四百六十多人?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朱瀚文感觉一时有些头大,这就算五分钟进去一个也要一天半才能排到自己啊。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先回去睡觉的时候,几辆大型商务车互相推挤着停在了门前,每辆车都下来了十几个人,但是明显互相之间非常不对付。 “白鹿洞书院拜望衍圣公府!” “应天书院拜望衍圣公府!” “岳麓书院拜望衍圣公府!” “石鼓书院拜望衍圣公府!” “嵩阳书院拜望衍圣公府!” 一通争先恐后的通报之后,衍圣公府中门大开,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带着一众家人迎了出来。 “孔佑轩见过各书院学子,家严早已等候多时了,请诸位随我来。” 一众人回礼之后准备往府内走去,这时朱瀚文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兄!”朱瀚文发现的熟人正是当初在怡红院争取芹溪先生文脉传承时结识的许恭。许恭作为此次白鹿洞书院的领队身负重任,正好走在人群的最前方,一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好像还在哪里听过。正四下查看的功夫,迎面走过来三个人, “许兄,早知道你会前来,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许恭一下子想起来,这不是当初在帝都见过的愣头青吗,当初自己未能通过芹溪先生的考验有负老师所托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并未注意这小子是否通过了考验,如今再次相会看这小子举手投足暗合天道、双目明亮气度不凡,想必是从那文脉中获得了天大的好处才能有如此进步。 “哦,是朱兄啊,数月不见这修为可是大有精进啊!” “倒是有些奇遇这个稍后咱们细谈,在此等候许兄也是有事相求,我这两位朋友不是儒家子弟,想瞻仰圣人风采有些困难,我人微言轻想烦请许兄一开金口。”说着朱瀚文一指身后的梵真和侯烈。 许恭何许人也,一眼便看出这二人来历不凡,问道, “这两位是?” “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侯烈我的好朋友,是长白山那位老祖最看重的晚辈,这位叫梵真出身南海普陀山,如今是东北佛门年轻一代公认的魁首。” 听朱瀚文一介绍,许恭也起了结交之心,走到孔佑轩身前低声商量起来,孔佑轩听许恭一说,马上高声说道, “即是许兄的朋友,那就是衍圣公府的朋友,衍圣公府哪有将朋友拒之门外的道理,诸位请进!” “白鹿洞书院果然是交友广泛,就连妖族和佛门都有朋友。”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谁?出来!”侯烈怒道。 “我,怎么的?妖族的高人准备在衍圣公府门前跟我较量较量不成?”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细高挑的年轻人,身穿一套价格不菲休闲西服,一块限量的金表夺人二目。要说有钱人,朱瀚文自认也见过不少,但是这么烧包的,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人特意把衣摆向后一扬双手顺势往裤兜里一插,漏出腰间一个巨大的“H”摇摇晃晃走到侯烈身前。 “我。。。”话未说出口,人已经飞出十几米外挂在了马路对面的水杉树上,侯烈收回拳头一语不发看着这个年轻人身后的人们。 “阁下一代大妖,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的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这群人的领头人走了过来伸手一招水杉树下凭空出现两个顶盔掼甲的军士将那个年轻人从树上搀了下来,见那年轻人并无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嵩阳书院,杨朕,想跟阁下讨个说法。” 侯烈平生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妖怪,今天这帮家伙几次三番的招惹自己,让他非常的恼火。 “杨老师,我刚说了这位是我衍圣公府的朋友,你的学生就出言不逊,是不是有些失礼呀?”孔佑轩来到二人中间看着杨朕语气不善道。 “出言不逊就可以出手伤人吗?” “不然呢?”许恭也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过来,高声说道,“吾辈读书人克己复礼乃是圣人遗训,某些人仗着家中有些背景不顾圣人门前礼数口出不逊,你既为人师就当教其做人,诲其知礼。不能传道授业只知护短逞凶,你有何脸面入衍圣公府,仰圣人风采?” “好!”许恭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引得周围无数人纷纷叫好。 “你。。”杨朕自知此时再做争辩只能是更加让人反感,一甩衣袖,说道,“我自己的学生不知礼数,也应该由我来教训,至于今日之事日后有机会一定登门讨教。” 见杨朕服软,众人也知道单凭这点事也不可能就将嵩阳书院的人撵走,朱瀚文跑过来安抚住侯烈的情绪,一众人陆陆续续走进了衍圣公府。 这衍圣公府是九进庭院,三路布局:东路即东学,建一贯堂、慕恩堂、孔氏家庙及作坊等;西路即西学,有红萼轩、忠恕堂、安怀堂及花厅等;孔府的主体部分在中路,前为官衙,有三堂六厅,后为内宅,有前上房、前后堂楼、配楼、后六间等,最后为花园。如今东西两路以及前面官衙已经对外开放,接收游客,内宅仍旧是历代衍圣公居住的地方,外来人员一律不得入内,各大书院的老师学子们也只能在大堂等候。 衍圣公府的大堂是衍圣公宣读圣旨接见官员、申饬家法族规、审理重大案件,以及节日、寿辰举行仪式的地文。厅堂五间,进深思三间,灰瓦悬山顶。檐下用一斗二升交麻叶斗拱,麻叶头出锋,座斗斗欹。大堂中央有一绘流云、八宝暖阁,正中的太师椅上,披铺一张斑瓓虎皮,椅前狭长高大的红漆公案上,摆着文房四宝、印盒、签筒。大堂正中悬挂着一个“统摄宗姓”匾,上刻顺治六年谕旨,要衍圣公“统摄宗姓,督率训励,申饬教规,使各凛守礼度,无玷圣门”,规定了衍圣公在孔氏家族中的种种特权。 堂内两旁及后部陈列着正一品爵位的仪仗。如金瓜、朝天镫、曲枪、雀枪、钩连枪、更鼓、云牌、龙旗、凤旗、虎旗、伞、扇等还有一些象征其封爵和特权的红底金字官衔牌,如“袭封衍圣公”、“光禄寺大夫”、“赏戴双眼花翎”、“紫禁城骑马”、“奉旨稽查山东全省学务”等,每当衍圣出行时,都有专人执掌,以示威严。 朱瀚文四下观察了许久,心里不由得赞叹,不愧是“天下第一人家”,看人家这气派,这规矩,想当年秦皇政横扫六合平定天下何等的英雄气概,想求得万世一系结果也只落了个二世而亡。而这衍圣公府却是不论如何改朝换代,却都做到了千古一家。看来儒家这套“立功,立言,立德”的宗旨确实奥妙无穷。朱瀚文正感慨着,一声通报打断了他的思路。 “衍圣公到!”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四十七章 衍圣公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七章  衍圣公 随着通报声一落,从内宅当先出来了八名家将各拿兵刃,一看就是武道宗师级别的高手,八名家将出来后在门口分列两旁,从后面又出来十六名家臣,十六名家臣进入大堂后按规矩站好正好分布在大堂两厢,最后一位大约五六十岁年纪的老先生在孔佑轩的陪同下走进了正堂。 大堂内所有人一见到老人出来纷纷躬身见礼, “见过衍圣公!” 老人与众人微微还礼之后坐在了主位之上,与几位领队寒暄起来。朱瀚文对这些咬文嚼字的客气话一句也听不进去,满脸腻歪的四下张望着,就等这帮子读书人客气完赶紧说正事。哪知道这衍圣公一聊起来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话说的团团转就是不入正题,腻歪的他直打哈欠。 “哼,即是衍圣公府的客人,白鹿洞书院的朋友,为何衍圣公说话时却这般的懈怠,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这种人还是不要在这里玷污了至圣先师府邸。”杨朕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正在打哈欠的朱瀚文。 朱瀚文被所有人盯着尴尬的闭上了嘴巴,心里把这老小子骂了一万遍,怎么这读书人都这么小心眼呢?衍圣公一听杨朕说这个修为气度都不怎么上台面的小子是衍圣公府的客人,疑惑得看了一眼服侍在一旁的孔佑轩。孔佑轩连忙将前因后果小声跟衍圣公说明了一遍,听孔佑轩说完,衍圣公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是长白山的高足和普陀山的居士,国难之时上代衍圣公也曾与两位的长辈并肩战斗过,说起来也算故交,来呀看坐。”衍圣公一声令下,有家臣搬来了三张圆凳放在了座位的最末端。这大堂内除了衍圣公和几位领队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坐下的,看来这衍圣公也是想交好侯烈和梵真背后的势力,毕竟如今灵气回潮,乱世将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划算的多。朱瀚文一看这衍圣公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至圣先师显圣的事,应该是有所顾忌或者时候未到。心想着坐着等总比站着等强,跟侯烈和梵真一使眼色三人走到座位末端就要坐下。 杨朕不阴不阳的声音再次响起,“长白山仙族和普陀山佛门作为上代衍圣公的战友自然是我们儒家的朋友,只是这无门无派的无名小卒还是退了下去吧。”衍圣公微微一皱眉看了一眼杨朕,心里有些责怪他无事生非。 “衍圣公容禀,今日我们五家书院协同而来为的乃是我儒家一脉的头等大事,如此机密险要之事,作为外人识趣的就应该自己回避,这一看到衍圣公府行事宽宏大度,某些人就想欺之以方,我是觉得颇为不耻。” 朱瀚文再傻也听出来这货是在针对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确实也没有资格坐在这听人家教门里的机密大事,还是识趣点吧,省得让许恭难办站起身对着衍圣公和许恭一拱手,说道。 “既然各位有机密要事商议,我这个外人还是先告退了。”说完大步流星走出大堂站在庭院当中,抬起头看着漫天繁星,朱瀚文觉得此刻自己前所未有的渺小。遇见老庙祝之前自己烂命一条无依无靠,遇见老家伙以后自己感觉似乎生活又有了奔头,甚至他还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有机会成为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的主角。但是今天一天的遭遇又将他打回了原型,他依旧是那个无名小卒,对这个世界依然无关紧要,为了自己的小命四处奔波,与这芸芸众生别无二致。 “咱们去哪?”一个清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回头一看是梵真和侯烈已经追了出来。 “你们应该留在那,至圣先师显圣的事对你们也有莫大的好处的。” “你都不在我可没心情听一帮酸溜溜的家伙在那废话。”梵真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朱瀚文以前从没注意过,这傻娘们其实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可能是因为这娘们总想抓自己回去归案,自己一直防着她所以没太关注她的外貌。 “你在哪,我在哪。”侯烈扔下这么一句话没再言语。 朱瀚文看了看梵真又看了看侯烈,咧嘴笑了起来,芸芸众生又怎样,有二三知己,三五至交,酒友七八,若再有幸能得一今生至爱相伴,死有何惧,路有何难,天有何远,海有何宽! 杨朕自然不知道这三个碍眼的家伙出去干什么去了,他现在只觉得从刚才到现在的积郁之气一扫而空。终于为自己的徒弟挣回了面子顺便还打压了白鹿洞一手,他对自己这招一石二鸟颇为满意,神清气爽得重新加入到与衍圣公的谈话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都发现这位衍圣公似乎在等什么人,一开始还是在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衍圣公开始不时的向门口看去,杨朕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出言问道。 “衍圣公可是在等候什么人?” 衍圣公听他发问也自觉掩盖不住了,只得说道,“实不相瞒,其实至圣先师于两日前已经显圣,在显圣当日来了一位我们儒家先贤,这位大贤与先师详谈甚欢,最后先师同意接见这位大贤的一位后人。我今日得到那位大贤传讯,他的那位后人应该在今天会到,我这就是在等他。” “是什么样的先贤竟然能与先师相谈甚欢?”一位领队惊呼道。 衍圣公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最少也有半圣之资。”衍圣公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杨朕问道,“那这位先贤的晚辈是何人?”心想着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与这位先贤的晚辈交好,当今世道竟然还有最少半圣级别的高人存在,这是何等强硬的靠山。 衍圣公说道,“在坐的都是我儒家一脉的精英,我相信诸位也会为这位后人的身份保守秘密,我就告诉各位吧,以后各书院遇见了也好及时与其交好,就算不能交好也千万不要交恶。” 众人齐声说道,“全听衍圣公嘱托。” “好,这位先贤曾提到,他的那位后人姓朱,叫朱瀚文。” 许恭一听这个名字,身子就是一震,连忙说道,“衍圣公,你确定那位先贤说他的后人叫朱瀚文?” “正是,那位还说为防止有人冒名顶替,他的后人有一套千万读者级的文脉传承在身。” 许恭听衍圣公这么一说,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杨朕,眼神中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 “许恭,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我还曾经招惹过这位千万级的文主不成?” 许恭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之前被你撵出去那位,就叫朱瀚文,而且他恰巧得了一位千万级文主的文脉传承。” “不可能!”杨朕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如果他是千万级的文主,衍圣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半圣后人何等尊崇怎么会靠拉你的关系来躲避排队,许恭你莫要信口雌黄,妄图借机打压我!” “是与不是一问便知,这位小友应该还没走远,快去将人家请回来。”衍圣公厉声道。 听到衍圣公连称呼都换了,在座的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蹦起来随着家臣家将冲出大堂,这可是交好人家的大好机会,只有杨朕感觉自己的双脚好像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自己刚还嘲笑人家是无名小卒,无门无派结果一转眼人家就有一个半圣作为靠山,早知如此自己挤兑人家干嘛,哎,真是世事难料莫欺少年穷呀。这时候谁还有心思管他的心路历程,众人跑出来一看,万幸这位半圣后人并未走远就在墙根上跟另一个穷酸书生聊着天扯着皮。衍圣公快步走到所有人前面来到朱瀚文的跟前, “见过衍圣公。”正与朱瀚文开心扯皮的穷书生一看衍圣公打头带着五大书院的学子向自己快步走来吓得急忙起身行礼。 “嗯嗯,好,敢问足下可是姓朱?”衍圣公敷衍的答应了一下穷书生,转头向朱瀚文问道。 此刻朱瀚文虽然不知道这一大帮人为什么突然跑出来找自己,但是对于这帮家伙的做派属实腻歪的紧,也没和衍圣公客气直接答道,“正是。” “足下全名可是上瀚,下文。” “是啊,怎么了?”朱瀚文有些奇怪,衍圣公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的,向许恭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许恭好像没明白他的意思,反过来也向他投来一个疑问的表情。 “阁下为何来衍圣公府,可否告予老夫?” “我是受我的一个长辈所差前来的。” 听朱瀚文这么一说衍圣公心里已经确认了八成,为保万无一失衍圣公凝声成线传音给朱瀚文问道, “我现在传音给你,你家前辈可是姓张?若是你就点点头。” 朱瀚文一脸懵逼的对着衍圣公点了点头,这衍圣公果然不凡,传音这么高级的法术都会,一想到老家伙就只会留纸条,朱瀚文不由腹诽起来。 “哎呀,瀚文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你的身份,老夫等候你多时了。” “等我?” “正是,快随我来,至圣先师显圣的分神也在等你呢!”衍圣公话音刚落,院子里所有人一片哗然,大成至圣先师显圣的分神竟然在等一个屁都不是就会蹲在墙跟吹牛打屁的愣头青?刚刚的穷学生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刚才还在给自己讲明星花边新闻的家伙,至圣先师竟然在等他?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哦,那走吧。”朱瀚文满脸的腻歪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冲衍圣公说道,周围再次哗然这小子是什么人呀!去见至圣先师竟然还有些不情愿?! “嗯哼!”衍圣公咳嗽了一声,严厉的目光向四周扫去,所有的声音终于又归于了平静,对自己的威严满意的点了点,和颜悦色得对朱瀚文说道,“好,我这就带你去。”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四十八章 考验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八章   考验 一行人随着衍圣公穿过了大堂、二堂、退堂,终于来到了后花园。人们在后花园里远远就看到后花园最里面的坛屋顶上有微微的紫气盈盈而上弱而不散直冲霄汉,越靠近坛屋就越觉得自己身边的时间似乎在飞速流逝,走的越近感觉就越明显,此时衍圣公的声音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是至圣先师布下的一道考验,能走过这“逝者如斯”的人才有资格进到坛屋,之前已有数百位来自各地的学子止步于此,诸位就一起试试吧,是否有缘一睹先师风采就看个人造化了。” 听到衍圣公的话众人这才释然,果然至圣先师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衍圣公府就是第一道考验排除了那些邪魔外道混水摸鱼的可能,这花园内的“逝者如斯”就是第二道考验,想必屋内还会有第三道考验。朱瀚文此刻也发现了这道考验的神奇之处,因为这里时间流速越靠近坛屋就越快,自己一步迈出用了一秒,后面的梵真和侯烈想跟在他后面走,一步就慢了几分钟,这样几步下来,朱瀚文已经在几个小时以后,而后面的人跟他已经不在一个时间线上了,他就算想退回去与梵真跟侯烈汇合也不可能了,就这么一个控制时间流速的神通就把花园内所有人都放在了不同的时空,因为没有任何人的位置以及迈步的频率是完全一致的,而当众人发现这一点时,为时以晚。不在一个时间里,说话,传音,法宝都是无法相通的,这就避免了所有这些人互相联络的可能。 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朱瀚文闷着头继续向坛屋走去,越往前走就越觉得胆战心惊,距离门口只有十步的时候,已经有些迈不动步了。一步迈出脚上的鞋已经风化成了漫天碎末,漏出里面干瘦皱巴的脚面,这还是自己的脚吗?朱瀚文伸出手在自己脸上一摸脸上的肉已经下垂,下巴上已经长满了胡须,又迈了几步,腿上的肌肉已经萎缩,腰背再经受不住自己的体重弯曲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都随风飘散。艰难的又挪了一步,感觉嘴里似乎有些异物,吐出来一看原来是因为牙龈萎缩而脱落的牙齿,双腿再经受不住自己的身体,这个人蜷缩在了地上。距离门前只有三步远了,可是也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往前一步自己可能就会寿终正寝,朱瀚文觉得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坚持不住了,原来人世间最痛苦的刑法就是衰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不受自己的支配。 放弃吗?朱瀚文知道这只是一个考验只要自己说出放弃一定就会恢复如初,原本年轻健康的身体就能再回来,但是如果放弃了,三个月后血咒爆发自己依旧会死,与其因为自己放弃让所有人失望而死,为什么不能死在追寻希望的路上?想到这朱瀚文再次咬紧牙关,不对是牙龈,趴在地上往前奋力的爬了一步,这次双眼因为晶状体的萎缩已经看不见东西了,耳朵也响起了嗡嗡的耳鸣声,双手的肌肉已经彻底萎缩无法控制,甚至连触觉也因为神经的萎缩而消退。原来衰老的极限就是慢慢的失去五感,不,不只是五感,方向感,平衡感,也在慢慢失去。还有两步了,虽然五感已经退化到几乎没有,但是朱瀚文的心却坚定了下来,整个人像虫子一样再次向前蠕动了一步。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妈妈在哪里?我要妈妈!此时的朱瀚文因为大脑的萎缩已经并发了阿尔茨海默病,意识陷入的混沌。脑海里无数的画面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识海之内原本充斥的画面在一点点减少,原本在识海中一直凝视着他的双眼终于浮出了水面,形成了一个长得跟朱瀚文一模一样的人。他浮出水面之后第一时间冲出了识海从已经懵懂的朱瀚文那里抢走了身体的控制权。也就是说此刻的朱瀚文已经被他的潜意识所控制,而他的潜意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爬起来,但是因为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只是扭动了一下再次趴在了原地,此刻朱瀚文的潜意识里最大的欲望终于显露了出来,就是想活着,或者说求生欲,在求生欲的驱动下朱瀚文的潜意识也就是朱瀚文的心魔,拼尽了他最后一丝能量,控制着身体最后向前蠕动了一步终于气绝于坛屋门口。 一道紫气从天而降,照在了朱瀚文的尸体上,在他的身上仿佛时间在飞速的倒流,数分钟后,紫气化作一道长虹贯在了他的头顶。 “啊啾!”朱瀚文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醒了过来,之前的回忆一下子涌进了脑海,回忆到潜意识抢夺身体时,朱瀚文急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识海,《风月宝鉴》和无边的海水扔在,水中上柱国的记忆扔在,唯独少了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意识退出识海内视自己身体的各处一切都跟进来之前一样,看来自己确实已经恢复如初了。 不再取关潜意识的事,站起身推门进入坛屋,屋内此时已有三人正在等候,其中许恭和杨朕赫然在列,看来这杨朕虽然人品一般,但是修为和心智还是非常难得的。许恭一看是他,迎上来说道, “朱兄果然也通过了考验,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岳麓书院的周易,周兄,听名字你也知道了,这位周兄极善《易》学,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周兄。”朱瀚文对着周易一抱拳,周易也对他客气的回了一礼。三人谁也没有理会杨朕,可见这家伙的人缘是有多臭。 “许兄可见到先师的分神了?”朱瀚文一看坛屋之内空空荡荡,哪里有半点至圣先师的影子,向许恭问道。 “我是第一个进来的,我进来时这里就是这样我也没敢轻举妄动,咱们前后不差五分钟,看来这最后一道考验应是在这坛屋之内。”许恭正说着,又推门进来一人。 “恭喜颜兄也通过了考验。”杨朕一看进来这人,快步迎了上去。 “同喜同喜,原来杨兄也通过了考验。”这人对杨朕一抱拳算是还礼。 “这人叫颜佑臣,是应天书院的领队人,应天书院与嵩阳书院都在洗象省来往密切,这二人私交不错。”许恭小声跟朱瀚文说道。 看来这几大书院之间的隔阂不是一般的深啊,朱瀚文对于这些争名夺利尔虞我诈的伎俩并不感冒,也不愿意置身其中,草草敷衍了一下许恭专心的观察着四周。这坛屋的面积不是很大,更像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一张古旧的木桌,一把木椅,几排书架,一张香案,仅此而已。 又过了几分钟,又进来了一人,经许恭介绍得知是石鼓书院的领队,叫曾垂行。至此来看至圣先师应该是想给五大书院一个平等的机会,不愿厚此薄彼。当曾垂行走进坛屋后,屋内桌子上的宣纸上出现了几行字。 “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必纷纷说魏齐。” 几人一看这首打油诗,纷纷皱起了眉头,这诗原是一冯姓文主所做,用以讽刺投其所好信口雌黄之徒。后被金文主借鉴而来,金文主是读者过亿级的至高文主,在儒家地位非凡,他用此诗嘲讽那些只知道死读书的迂腐之人本也无可厚非,可是此诗所在文脉一经面世,无数读者却用此诗诘问孔孟二圣。看来至圣先师是想通过此诗看看如今儒家学子是如何向学的,在坐除了朱瀚文以外哪个不是饱学之士,一眼就看出了此诗的来龙去脉,但是不知道如何作答才能过关,一个个苦思冥想不敢动笔。 朱瀚文自然也拜读过金文主的大作,知道这诗是用来嘲讽人家的,不明白先师把它拿出来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另外五个或揪胡子或薅头发再就来回犁地的样子,知道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想法,索性溜达到书架边看看书架上都摆的什么书。 《东亚钳蝎的养殖技术》 《小尾寒羊的培育方法》 《一个寡妇的致富经》 《大王杖子村九位妯娌的发家之路》 朱瀚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衍圣公读书的坛屋,大成至圣先师显圣之所摆的这都是什么?朱瀚文又跑到另一个书架翻看起来。 《人性的弱点》 《羊皮卷》 《墨菲定律》 《厚黑学》 《鬼谷子》 卧槽,怎么成功学都有?衍圣公平时就读这玩意?又翻看了几个书架,全都是一些不着四六的杂书,他甚至在一个书架上找到了纵横文学网排行第一的玄幻小说全集,嗯。。。很好很强大。 所有的书架都翻看了一遍,朱瀚文心里似乎有了答案,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准备往宣纸上写字,刚要下笔又觉得有些不妥,正犹豫间杨朕和颜佑臣走了过来。 “阁下如果还没想好可否移步?”颜佑臣客气道。 既然人家说话这么客气,朱瀚文自然没有停在这里的理由,往旁边挪了几步,把书桌让了出来,杨朕拿起笔跟颜佑臣交换了一下眼色,落笔写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字刚写完,一道金光闪过杨朕的身影已经消失,他写的字也随之不见,看来他的答案并不对。颜佑臣似乎也料到不会那么容易,也提起笔写到,“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一道金光闪过,颜佑臣的身影与答案也消失了。许恭,周易,曾垂行一看这二人全都答错,心里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该着急,许恭想上前作答,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回来。 朱瀚文一看这三位一时半会是不敢上来了,再次走到书桌前,右手拿起笔,左手扶着右手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当他写完把笔放下,也不见金光闪过,也不见答案消失,也没有其他任何异像。所有人都倍感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是对了还是错了?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四十九章 先师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四十九章先师 过了一会宣纸之上一道紫光闪过,一个耄耋老人突然出现一把将朱瀚文的头按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拿着一卷竹简没头没脸的砸在他的身上。 “老夫办学授课两千余载,从未见过如此粗鄙之人,这字还特么这么丑,今天老夫就为民除害,我打死个不肖之徒,亏你还特么是张叔大的子侄,要不是看在张叔大的面子上,老夫今天活劈了你!”一边说着,一边疯狂的殴打着趴在桌子上的朱瀚文,打着打着觉得书简不太合手,干脆抬腿开踹,每一脚都踹在他的头上脸上。踹得正开心的时候,一回头发现许恭、周易、曾垂行三人都张着大嘴满脸不可思议得看着他的英姿,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确实有些不雅,恼羞成怒道, “看什么看!”随即一挥手,将三人传送了出去。 一阵天旋地转,许恭三人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花园之中,杨朕,颜佑臣正满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那小子。。。哦不,是朱瀚文朱兄通过了考验?”颜佑臣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不好说,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嗯对,复杂等一会如果朱兄活着出来的话,你们问他吧。”许恭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关先师体面,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朱瀚文有危险?”侯烈闻讯走了过来。 “不好说不好说,不过问题应该不大,稍安勿躁。”这时许恭的心神稳定了一些,突然想到以先师的神通灭区区一个朱瀚文,哪里还需要如此失态,一个眼神不就够了?应该是恨铁不成钢吧,这至圣先师是拿朱瀚文当成了自家子侄啊。不行,对他的策略必须调整,想到这许恭跟所有人告了个假,快步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给书院高层群里发了一条微信。 他能想到的事另外二人自然也能想到,于是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石鼓书院的高层连夜开了一个碰头会,紧急指定了对于朱瀚文的一应政策。 当然此时的朱瀚文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现在的他只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尤其是脸上,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这大成至圣先师好歹也是所有读书人的共祖,斯文的典范怎么如此的粗暴凶残? “你小子少在心里编排老夫,要不是看在你师父和张叔大,曹梦阮他们的面上你早死八百回了。”至圣先师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斜着眼瞪着他。 “合着您老人家教学生以德报怨都是懵事啊,看你老出手这利索劲没少在胡同打群架吧?”朱瀚文也不知道哪来的无赖劲,斜靠在桌子腿上,眯着一双肿得跟桃一样的眼睛歪着脑袋笑道。 “老夫从来说的都是以直报怨,哪个怂包会以德报怨?” “三思而后行呢?” “老夫说得是再,斯可矣,就是想两次就够了。三思而后行那是季文子那个囊货。” 好么,原来传说中的万世之师,大成至圣先师是如此性情中人。不过他此刻也看出来了,老人家对自己是恨铁不成钢并没有恶意,用真气调理了一下伤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老人家,我就写了个答案您何必生这么大气呢?”不提这茬还好,他一提这茬老人家又气的把胡子撅的老高, “你还好意思说,老夫自诩阅尽天下藏书,通晓人间百态,刚还跟小金,小孟他们吹牛这题无人能解,结果你小子这一手狗屎一样的字写得老夫愣是一个都没认出来,还得反过来跟他一起合力揣测你写的这是什么意思,谁成想终于解读出来以后发现你小子写的是两句脏话!!亏我还听信了张叔大的鬼话愿意将一门衣钵传给你,就你这俗气不堪的腌臜败类,还想得传老夫的衣钵,我呸!”老先生属实气的不轻,这一段话说完还在呼呼喘着粗气。 其实也不怨人家,两千年前人家就是一方圣人说一不二,门下弟子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后来成圣以后更是被捧成了万世之师,受天下学子香火千年不坠,更不可能有人敢对他不敬。就算是偶尔有几位高才敢于质疑调侃那也是文人之间的雅趣。这次显圣本来是因为一件大事,想在凡间传一门衣钵,恰巧碰见已经修成半圣的张叔大,这张叔大立功一项的修为极深颇受先师赏识。两厢一经交流更是让先师觉得自己所传理念后继有人,老怀甚慰,接着张叔大说自己有一子侄身负大机缘,被很多故人所看好,希望先师帮助提携一下。 先师当然就顺理成章的以为这位子侄一定是位胸怀天下,年少有为的饱学之士,在“逝者如斯”的考验中这位也确实表现出了难得的意志力,心魔虽然是求生欲格局稍微狭隘了一些但是无伤大雅。所以当他写出答案时,老人家抱了极高的期望以为会出现一些传世名句。结果这家伙的答案写完老人家愣是一个字都没认出来,起初还觉得会不会是某种更高深的文字还特意找来孟,金两位晚辈一起拆解,最后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货写得答案是“什么玩意?狗屁不通!”八个大字,之所以辨认不出来纯粹是因为字写得太丑。堂堂至圣先师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给老人家气的当时就蹦出来给这小子一通暴揍,至于传承衣钵的事,门也没有呀! 朱瀚文一听,竟然是有机会得传至圣先师衣钵,那自己跟复圣,述圣,宗圣,亚圣岂不是平级了?一下子来了精神,理直气壮的问道,“我怎么就俗气不堪了?” “你写的那玩意还不叫俗气不堪?” “你给留得答案就是这个啊!” “老夫什么时候留答案了?” “那几个书架上的书,你敢说不是你给换的?堂堂衍圣公书房怎么可能整整齐齐的摆放这种书,不就是想说那打油诗就跟这书架上的书一样看着徒有其表,其实有失斯文,不伦不类嘛?” “那你就写有失斯文,不伦不类呀!骂人干什么?” “不这么写你能这么快蹦下来嘛?” “我。。。”老人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再看这张被揍得快没有人样的脸,老人家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粗鲁了。 “你这不容分说,按住人就往死里揍,你说你是不是。。。是不是挺没礼貌的?”朱瀚文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杠下去了。 “罢了,就算你答对了吧,这个刚才沾了你的血,已经认你为主了,回去好生修炼不要堕了我儒家的名头。从今天开始儒家六艺的“书”门就靠你发扬光大了。”说着先师将刚刚用来痛揍他的书简,扔到了他的怀里。朱瀚文拿起一看,书简的最外一签上只写了一个字《书》。 “那现在的“书”字门呢?” “永嘉战乱之时,《书》就失传了,后人弄了个伪《书》传承至今,“书”这一门早就跑偏的不像样子了,竟然有人会觉得“书”这一艺应该是书法,或者藏书,更有甚者还真让他们鼓捣出了道统传承,真是岂有此理。这些玩意你自己看着办吧,愿意留着作为助力就留着,不愿意就让他们散了。还有一事,鲁地邪祟之事并不简单,需要你仔细查探一番,莫要让邪门外道遗害苍生百姓,凡我门人弟子莫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修齐治平才是立身之本,切记切记。”说完先师的身影淡淡散去,坛屋顶上原本盈盈而上的紫光在半空中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先师影像对着衍圣公府点了点头,随即消散而去。 “恭送至圣先师!”不管是花园里,还是整个衍圣公府,甚至整个曲府县的儒家子弟全都对着先师影像拜倒施礼,一表尊崇之心。 曲府县志有云:“己亥年六月十三日亥时,于半空之上,忽现至圣先师之相,紫气盈空良久不散,阖城百姓迎像而跪,皆称至圣先师显圣,实乃国运亨通之吉兆也。” 此时朱瀚文手中的竹简已经化作一团星星点点的紫气进入到了他的识海之中,悬浮于整个识海之上。至此,他终于也算是有了儒教的修炼功法,至于能否做到三教合一,就看他以后的造化了。推门走出坛屋,见到满院子的人都跪在地上,他还以为大家都知道了他得传衣钵的事,满脸臭屁的对着所有挥了挥手,说道, “诸位不用这么客气,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多照应,都请起吧。” 此时天上的景象已经散去,所有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在那说话的朱瀚文没人愿意理他,梵真一个箭步冲过来,上下打量了一圈。 “你怎么让人打成这样?” “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你不想打他吗?”侯烈也不情愿地走了过来,感觉认识这家伙实在是太丢人了。 “让至圣先师揍得,不过没事因祸得福,兄弟我以后跟复圣、述圣、宗圣、亚圣都是一个级别的了,以后在佛门、长白山混的不如意大可以投奔我来,一定给你们留位置。” 梵真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这个死样子转过身假装不认识他,侯烈也十分尴尬的咧了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大的口气,就是在坛屋内多待了几分钟就觉得自己可以和诸位先贤平级,还敢编排至圣先师,朱瀚文你是得了失心疯不成?”杨朕并不知道后来坛屋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个半圣的后人,如果不想连累书院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去,这样自己和书院才能继续在修道界立足。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编排先师了?后面的眼嘛?” “堂堂至圣先师怎么可能不顾身份动手揍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背后诽谤圣人就是与我整个儒家作对,朱瀚文,你就说你想怎么死?”杨朕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爽,让你打我徒弟,还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今天老子就逼死你。想到这,对着周围所有的人高喊道, “在场诸位都是先师门下,岂能容忍你在此如此诽谤圣人,还信口雌黄说自己与诸贤平级你怎么不说你我们祖师爷呢?许恭,许恭呢,这就是你们白鹿洞书院的好朋友吗?你出来说句话呀!”杨朕还想顺便把许恭也拉下水。 许恭好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杨朕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走过来对朱瀚文一抱拳,说道,“许恭刚刚接到书院高层的决定,特聘朱瀚文朱老师为书院供奉,书院资源可以随意调配,且不需要朱老师承担任何义务” “岳麓书院,同上。” “石鼓书院,同上。”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章 考验(二)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五十章  考验(二) 看到这帮人的表现,杨朕好像吃了苍蝇一样,满脸便秘的指着许恭等人说道, “你们,你们都疯了不成?” 周易瞥了杨朕一眼,转过身对衍圣公说道,“既然先师未将朱兄脸上的伤口抹去应该就是不介意我们把这件事说出来,衍圣公明鉴,朱兄脸上的伤却是至圣先师一拳一拳打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衍圣公闻讯走到近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朱瀚文一圈,把他拉倒了一边,问道,“先师可有话留下?” 朱瀚文把至圣先师跟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他自己也知道这里面牵扯的事有多大,有一点造假或者夸大的地方被衍圣公发觉他可能就离不开衍圣公府了。听他把话说完,衍圣公脸上阴晴不定,来回踱着步似乎在犹豫一件大事,想了许久终于对他说道, “小子,你得了至圣先师传承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我这边也会为你遮掩过去,你现在的实力实在是拿不上台面,儒教发展至今三宗六艺的门人弟子无数,不是你一个小字辈能推倒重来的。《书》既然已经传给你了,你感觉如何?” “没有感觉。收进识海之后我也曾尝试阅读或者激活它,都没有反应。” “你且取出来让我看看。” “好。”说着朱瀚文心念一动一卷古旧的竹简出现在他的手中,衍圣公拿过来端详了一会也是无从下手,只是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圣人之力磅礴浩荡,绝对是圣人之物不会有错。 “看来,这才是对你真正的考验,也不知道你小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能让至圣先师都对你青眼有加。” “怎么讲?”朱瀚文问道,心里却嘀咕着,二话不说就把我揍成这样还是青眼有加?要不是看上柱国的面子怎么可能选我这么个无名小卒传承衣钵。 衍圣公一看他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小子心里不服,沉声道,“你还真觉着是自己通过了考验?” “怎么讲?” “你以为你死在了最后一步就是通过考验了?”衍圣公轻蔑一笑,“那如果我告诉你,此次来到后花园参加“逝者如斯”考验的共699人,像你一样走到最后一步的共82人,包括跟你一起的那个大妖呢。” “什么?” “哼,你当真以为我儒家没有能人了?只有你们六个能走到那一步?我告诉你,这82人才是我儒家将来的中流砥柱,至于许恭,周易他们其实都比你多走了一步,他们是活着走到门口的,你可知道你的差距了吗!” 衍圣公的话让朱瀚文心里一震,不过如今的他已经欣然接受自己修为不行这个事实了,所以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看到朱瀚文如此淡定,衍圣公心里默默点头,此子的心性还是很难得的,继续说道, “至于坛屋之内考验,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管你写什么都是对的。只是至圣先师没有想到你会如此的烂泥扶不上墙,所以只能在众人面前痛打你以表示亲昵,顺便转移所有人的视线,你看现在是不是已经没人在意你的答案了?” “这也行?” “圣人的智慧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窥探的,还有你不要觉得这是因为张叔大的面子大,如今儒家虽然不像以前人才辈出,但是先师也绝不会被一个半圣左右。就算是五百年前那位圣人,见到先师也是执弟子之礼,先师对你如此照拂定是有更深层的原因。” 衍圣公的话让朱瀚文非常疑惑,自己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值得让这么多人对自己这么看重?就连堂堂一教之主,至圣先师都对自己如此照顾,究竟是为了什么?朱瀚文越想越想不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衍圣公,脑海中千头万绪难以理清。 衍圣公被他看的实在不自在,但是更多的话也不能多说,只好说道,“啊,对了,张叔大临走之前有话让我带给你,如果你没通过先师考验,未能得到先师传承就让你暂时在坛屋修炼等他们父子二人回来。如果你通过了先师考验就让你去文庙走一趟,但是切记不可逞强,见机行事,见事不可为马上回到衍圣公府等候他们。” “那到了文庙以后我要怎么做呢?”朱瀚文隐隐猜到上柱国让他去文庙会是什么事了。 “哎!罢了,张叔大怕是早就算到今天这一步了,早知道当时就答应他多好还能卖他一个人情,你和你那两位朋友就先在我这住下吧,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衍圣公回到花园开始安排五大书院的学子和其他远道而来的儒家子弟,人家从全国各地赶到这里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最后决定在孔庙由衍圣公领衔,五大书院的领队人协同为所有学子讲学三日,讲学的日子就定在三天后。 回到花园与梵真和侯烈汇合,三人被安排在后五间住下,朱瀚文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梵真问道,“你在“逝者如斯”走了多远?”方才衍圣公的话最让他疑惑的就是梵真,侯烈都能跟自己走到门口,梵真的修为绝对比自己要强,她为什么没有走到最后? 梵真无所谓道,“走了几步发现越走越老我就放弃了,我才不想知道我又老又丑什么样呢!”这个傻娘们竟然是因为这个没通过考验,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不等朱瀚文吐槽,梵真又说道,“再说我一个佛门弟子就算通过考验了,谁把传承传给一个外人?费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干。”她看得倒是通透,朱瀚文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这梵真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还死心眼,但是很多事情看得是很通透的,这可能也是得益于她的憨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朱瀚文就被叫了起来,这衍圣公府规矩极大,一早几点起床,洗漱,吃饭都是有规定的,不能早也不能迟。吃罢了早饭,等衍圣公给家里老太太问了安,检查完二代,三代孩子们的功课,又处理完了一大堆头一天淤积下来的族务和儒家内务,这才带着屁股都坐麻了的朱瀚文离开了衍圣公府。出了衍圣公府,坐车沿主路又出了曲府城门,在距离城门不远的一座巨大牌坊前下了车,衍圣公下车先对牌坊微微一躬,然后挥手让孔佑轩把车开走。朱瀚文跟着衍圣公下车一看,牌坊上写着四个大字“万古长春”。这才知道原来是到了儒林。沿着神道来到儒林中心,正是至圣先师之墓,二人恭恭敬敬的对着先师墓深施一礼,随即衍圣公站到了墓碑的正前方。 “自我圣祖作师垂教,三世祖阐而述之道之行,如日月经天矣。厥后代有闻人,或以学显或以行著,悉附传于谱,后之人履其庭读其书其可不懔懔弗荷弗构之,戒而思善其继述乎?矧道之隆污,天下兴亡系焉。自世运陵夷邪说纷起,宗法失而伦常斁,社会风俗江河日下,君子忧之则缵绪翼教导民正,谓求其所以为谱者,归氏学圣人之道者也。言深且旨而况圣人之后哉!吾族人其宜有以知所勉矣。。。”《孔氏族谱序》在衍圣公口中颂出,一字一句都仿佛有特殊的律动,随着衍圣公的颂念,整个儒林隐隐约约腾起一阵紫色雾气,雾气越来越浓渐渐的除了先师墓已经看不到别的地方了。 “这紫雾乃是历代内谱先贤毕生修学所留之文气,虽不能帮你提升修为,却可以滋养文脉,加深对学问的理解。你用心感受一下,我为你护法。” 朱瀚文也不客气,连忙盘膝坐下,运转体内真气试图吸收周围的紫气。“你。。。谁让你用道门功法已收紫气的?”衍圣公被气的胡子直翘,与至圣先师还真有几分神似。朱瀚文急忙停下功法运转,但是令他尴尬的事,他并不会儒家的功法,这可如何是好? 衍圣公似乎也发现了朱瀚文的窘境,来到朱瀚文面前,沉声说道,“我现在传你儒家“立言”这一路的入门心法,你现在本身就是文主,修“立言”一路事半功倍,这套心法也能够帮你更好的使用你的文脉。”说罢,衍圣公一指朱瀚文的额头,一套奇特的心法涌入了朱瀚文的大脑。看过了这套心法,朱瀚文这才知道,儒家跟道家,佛家修炼上的区别。 道家修的是自身,是自己的进步,修道炼丹,追求的是白日飞升,羽化登仙。佛家修的是死后,这一世苦修佛法,普渡众生,追求的是圆寂之后得证罗汉果位,往生极乐。儒家修的是天下,不管是立功、立言还是立德最后追求的是造福天下,泽被后世。所以这“立言”一路的入门心法的核心就是,直抒胸臆文以载道。 衍圣公一看这小子总算是入门了,长出了一口气,既然张叔大、至圣先师都那么看重你,那我何尝不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且看你日后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朱瀚文自然不知道衍圣公所思所想,一门心思沉浸在修炼之中,而且随着修炼的深入,他竟然发现可以在距离上千公里之外感受到警幻仙子的情况,而警幻仙子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仙子,仙子,能收到我的话吗?” “文主?文主是您吗?” “是我。” “文主救我,我要被封印了!” “什么情况?!仙子!你在哪里?白芷怎么样了?” “白芷没事,这几天一直有一股吸力想把我吸走,我隐约感觉到很多跟我一样的文灵都已经被这吸力封印了。” “那你先回来吧,躲到我的识海中我看谁能动你。” “好的,不好!文主,这吸力突然变强了,文主救。。。” “仙子!仙子!”不管朱瀚文再如何努力再也无法感受到警幻仙子的存在,识海中《风月宝鉴》第一页已然变成了空白。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一章 祸不单行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五十一章  祸不单行 朱瀚文“扑腾”一下站了起来,将一旁的衍圣公也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 “衍圣公,我的文灵被吸走了,刚刚我在紫气中感悟时,突然我的文灵跟我说她这几天感受到有一股吸力在撕扯她,正说话间吸力突然加大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文灵就没有音信了,我刚查看了文脉,被吸走文灵所在的书页也已经变成空白的了。”朱瀚文急道。 “有这等事?”衍圣公连忙将儒林中的紫气撤掉带着朱瀚文沿神道退了出来,刚出了“万古长青”的牌坊,衍圣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同时朱瀚文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朱瀚文掏出手机一看是梵真打来的, “喂。” “朱瀚文,你快回来,出大事了!” “怎么了?”听到梵真着急的声音朱瀚文心里一沉。 “来不及说了,你快回来吧!”说完梵真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一抬头,发现衍圣公那边也通完了话正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府里出事了,咱们得赶紧回去,瀚文你听我说,一会回去不管看到了什么,你都要控制住自己。”衍圣公叮嘱道。 朱瀚文应承了一声二人以最快速度赶回了衍圣公府,刚到府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院内紫光闪耀,金龙飞舞,衍圣公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穿过大门,来到大堂的院子前,朱瀚文一看院子里的情况当时眼睛就红了,掏出上宝沁金耙就冲到院子中间,怒吼道 “许恭!周易!曾垂行!颜佑臣!你们要干什么!” 衍圣公来到院中一看院中的情形也皱起了眉头,此时院子的正中是许恭布下的由《周礼》经文所围成的紫色困阵,困阵的外围是先天八卦层层叠叠演化着各种意象,一看就是出自周易的手笔。困阵的上方是一条翻腾的金龙,是曾垂行手中方印所御。至于颜佑臣此时正手持宝雕弓瞄准着困阵中间的侯烈。再看院子的外围,杨朕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双臂血肉模糊看来是被人生生砸断的,另外嵩阳书院来的其他学子也都横七八竖的分散在院子周围,看上去都受伤不轻。 “怎么回事!”衍圣公向一旁的家人问道。 家人一解释,两人才知道,原来是在二人离开后,杨朕带着学子们在大堂门前的院子早读,偏巧梵真和侯烈没事出来遛弯。杨朕一看见侯烈就出言挑衅,两句话没说完侯烈就动手了,二人一开始还打的有来有往,杨朕仗着家传文脉的文灵犀利嘴上更是不留情面,彻底将侯烈激怒。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杨朕的文灵突然消失了,侯烈一棒砸下杨朕只好举手去架被生生砸断了双臂人也昏死了过去。他的学生们看老师被打残了,自然不能不管一拥而上想为老师报仇,哪里是侯烈一合之将,将他们全部打伤,这时杀红了眼的侯烈就想要结果了杨朕性命,终于被闻讯而来的另外几位领头人拦住,再后来就是衍圣公二人回来看见的样子了。 朱瀚文可不管什么前因后果,见许恭等人并不理会自己,只顾着对侯烈出手,挥起手中耙子向颜佑臣拍去,本来颜佑臣已经瞄准了侯烈,忽然觉得一侧恶风不善,急忙闪退到一边,一看是朱瀚文在攻击自己,只得放下武器说道。 “这家伙凶性大发,不将他治服恐怕伤了旁人性命!” “我特么管你伤不伤,你敢动他我就动你。”朱瀚文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 “够了!”衍圣公一声怒喝,背后亮起一圈紫金色的光圈,抬手一指金龙避退,二指八卦停转,三指《周礼》合卷,最后一指侯烈晕厥。 朱瀚文身影一闪将侯烈扶住,一旁被衍圣公府家将挡住的梵真也跑了过来,将侯烈身子放平,口中默念《观音咒》一道金光顺着她的手缓缓笼罩侯烈全身,一来平复他的情绪,看来治愈他身上的伤口。 “长白山的大妖打残了我儒家的教员,还打伤了十几位学子,别以为就可以这么算了!”颜佑臣走过来说道。 “你想怎么样?”朱瀚文面色不善的瞪着他,刚才就是他想出手偷袭侯烈,亏了被自己及时制止,现在又跳出来挑事,当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不成? “我已经通知了嵩阳书院,等他们山主来了,你问问他想怎么样吧。”说完颜佑臣一甩袖子离开了院子。 这时许恭等人才凑了过来,“朱兄,我等对侯兄出手乃是为了救他,万幸现在没有闹出人命一切还有缓和的余地,这里就交给我们和衍圣公,你们快离开此地吧。” “许恭说的对,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吧,瀚文你不是还有事要去文庙嘛现在就去,见完负屃就离开曲府,找个僻静的地方躲一阵子等我消息。”衍圣公走也过来说道。 “这嵩阳书院的山主是何许人也,连衍圣公您都惧他?”朱瀚文倍感诧异,儒家门里竟然还有人能让衍圣公如此为难。 “那嵩阳书院的山主叫杨玄感,我虽不惧他,但他又何尝惧我。”衍圣公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天下五大书院的山主跟我的地位平齐彼此之间并没有从属关系。杨朕正是他杨玄感的亲侄子,平素里他对杨朕就偏爱有加,如今侯烈打断了杨朕的双臂,他如果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与他撕破脸。你的文灵被收一事看来不是特例,如果所有文主的文灵都被收走,那我儒家的实力等于少了一半,这个时候我不能允许儒家再出现纷争,希望你理解我。” “好,既然如此,就不让诸位为难了,我们这就告辞。”朱瀚文一把背起侯烈,就往外走。看来这颜佑臣应该也是不愿意得罪自己,并没有出来阻拦,刚才他转身离开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置身事外吧。 从衍圣公府出来不远便是文庙,之前与衍圣公谈话中可以知道,真龙九子中的负屃就在其中,看来衍圣公其实是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的。真龙九子个个与自己祖上都有着深仇大恨,从早先霸下的反应就可以看的出来,一会如果动起手了自己这三个人绑在一起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还是别连累他们了。将侯烈交给梵真,让赵半子带着他们两个找一个避静的地方等着自己,朱瀚文迈步走进了文庙的大门。 一踏进文庙,识海中的《书》突然有了反应,一闪一闪的指引着自己的方向,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面巨大的石碑跟前,在这里《书》闪动的频率飞快,似乎要蹦出来一般。抬头一看,石碑上只有两个大字“杏坛”。“杏坛”二字上方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盘龙,朱瀚文看着这条龙,这条龙也低着头看着他。 难道它就是负屃?朱瀚文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盘龙的眼睛跟这他的身影转了过来。这货果然是活的! “晚辈朱瀚文,见过负屃前辈。”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 “见过负屃前辈,晚辈并非成祖皇帝后人,却身负九子血咒四十九世,这一世愿求前辈开恩,为晚辈将血咒解除。” “……” 还不说话,莫非这几位龙子都是属便宜的?不打不说话? “既然前辈不愿理会晚辈,晚辈只好得罪了!”说着抽出上宝沁金耙就要往盘龙上轮。 “干什么的!”一声怒吼从朱瀚文身后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文庙的工作人员,正朝自己跑来。 “你要干什么?!你敢毁坏文物?!走跟我到保卫科去!”工作人员看上去十分气愤大声叫嚷着,不一会附近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全都围了上来。朱瀚文一看这架势只得先将耙子放下,再看那条盘龙此时已经将头扭到了一边,满眼全是嘲讽之色。 “我是国家保密部门的工作人员,现在在执行秘密任务你们不要妨碍公务。”朱瀚文一本正经的掏出了麟九给他的身份证明。 “我不管你是谁,都不能破坏文物!”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工作人员怒道,“天王老子来了,想破坏杏坛也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这位老先生颤颤巍巍的挡在了石碑前面,脸上写满了壮烈,看朱瀚文的眼神就好像看万恶的侵略者一般。其他工作人员一看老先生已经做出了表率,更加不能让朱瀚文靠近石碑。 “老人家息怒,诸位冷静一下,我是国家的工作人员,怎么会破坏自己家的国宝呢,我只是来调查一下。那这样我先回去取上面的文件,拿回来给你们领导,我真的就是来调查的不是来搞破坏的。” “你说谎!我明明看见你刚才就要用手里的耙子砸杏坛碑。”最开始的工作人员立马戳穿道,“这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看这证件可能都是假的,咱们先报警!” “对,报警!”众人附和道。 朱瀚文一看这大白天的想干点什么是不行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先拜托这些工作人员,等晚上再过来吧,想到这朱瀚文将耙子一收甩开保安抓着他的手,几个起落翻出了院子。 离开了文庙,打通了的梵真的手机,找到了她们落脚的地方。 “你可真会找地方!”朱瀚文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原来赵半子给梵真找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KTV,昏迷的侯烈躺在破旧的沙发上,梵真正饶有兴致的鼓捣着落在地上的灯球。 “赵半子,你安的什么心?”朱瀚文摸了摸侯烈的脉搏,斜眼瞟着墙角的赵半子。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二章 诡异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五十二章  诡异 也不怪朱瀚文有此一问,当他踏入屋内便察觉到整栋建筑都布下了聚阴阵,使这原本就充斥着阴煞之气的地方变得更加的诡异阴森,此时的侯烈被衍圣公一指击晕正是六神无主之时,如果被邪祟趁虚而入迷惑了心神岂不是雪上加霜。 “聚阴阵是我让赵半子布下的,这家伙皮实着呢不会被邪祟侵入的。儒家门里的那群老夫子们都爱惜羽毛的紧,一看这里阴气密布且没有邪祟潜伏断不会深入调查让自己身上沾染阴气。”梵真一边无聊的摆弄着地上的灯球,头也不抬的说道。一旁的赵半子陪着笑,双手一摊意思是这事可不怨我。 朱瀚文一听不由得反复的打量梵真起来,梵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说道“你端详我干嘛?” “不干嘛,别误会,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死心眼的娘。。。姑娘心思还挺缜密的。” “。。。。。。你有事没事?负屃那边怎么样?赶紧把事情办完,好跟我回普陀山归案。” “什么叫归案啊,我可是被冤枉的!” “冤不冤枉的你也得跟我回去说清楚,羊脂玉净瓶不让我跟你动手可没说不让我把你的消息传给宗门,你再磨磨蹭蹭的,我就传讯回去换人来逮你。”梵真越说越觉得烦躁一脚把灯球踢到一边,正好被赵半子接住蹲在地上摆弄起来看来二人确实是穷极无聊。 不再跟梵真斗嘴,朱瀚文一看时间还早,索性盘膝坐下修炼起来,在儒林被紫色文气蕴养受益匪浅,需要抓紧时间将修为提升上去,争取早日可以掌控《书》中的奥妙。 梵真与赵半子一看朱瀚文说开始修炼马上就能盘膝入定心中都是一阵惊讶,她俩之所以如此无聊就是因为在这阴煞之气环绕之下根本无法静心入定,梵真倒还好对朱瀚文的神奇之处大概有些心理准备,赵半子对朱瀚文的评价骤然而生,毕竟能有如此年轻就能有如此定力此子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朱瀚文自然不知道二人此时的想法,专心调动早上吸收的紫气想要将其从周身各处凝聚到识海当中好蕴养《风月宝鉴》,可是没成想所有紫气刚一调入识海便被《书》尽数吸收,而且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没过多久便将他好不容易调入识海的紫气全部吸收干净。 此时的《书》好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发现紫气没有了,竟自己分出数道暗金色的线条顺着奇经八脉向周身蔓延开来,将周身各处残留的紫气全部吸收干净,直到将最后一团紫气都吸收干净,线条又在体内走了一个周天,《书》才意犹未尽的将线条收回。然后懒洋洋的滚动了一下书卷,好像吃饱了的婴儿舒服的翻个身子一般,这一翻身便有一条竹简被展了出来,上面好像流水一般出现一行小篆,朱瀚文仔细一辨认认出上面写的是“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尧典。” 直到“尧典”二字一出整个识海都沸腾的翻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好似朝拜一般,《风月宝鉴》更是远远退到了边缘恭恭敬敬的竖直了身子。朱瀚文缓缓睁开双眼,两道金光从双眸迸发而出,整个建筑内的阴煞一扫而静,东方高空之上一道微弱的紫气缓缓而降氤氲而至。 不远处衍圣公府大堂之中正在会客的衍圣公心有所感,抬眼看向坐在对面正低头喝茶的老者,这老人身穿一身粗布长衫,头戴方巾,足蹬布鞋,身材修长消瘦,洁白的长须梳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去既俭朴又精致,。 “杨山主可有所感?”衍圣公问道,这老者正是杨朕的叔叔,嵩阳书院的山主杨玄感! “上次紫气东来还是问津书院的山主荀文谦参透了《仪礼》吧?当年的阵仗可还不如这次。看来不知是哪位同道参透了更高一层的圣人之训,我等理应前往恭贺一番。朕儿的事先放一放,等找到了罪魁祸首再做商议,我等先去恭贺新晋的大儒为要。”杨玄感虽然脸上古井无波,但是从话语中还是能听出来,他心目中更看中的是儒家整体的兴衰,作为当世鸿儒起码的远见和胸襟还是有的。 朱瀚文当然知道自己这边动静闹得有些大,急忙让梵真带着侯烈转移,而他自己则再次来到了文庙的院墙之外,隐匿好身形翻墙而入。 另一边的衍圣公和杨玄感自然是扑了个空,杨玄感在破旧的包房内巡视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这里似乎不光有新晋大儒的紫气,还有一丝佛气,一丝鬼气,一丝妖气。联想到弟子回报的情况,似乎除了这紫气,一切都与打伤了自己侄子的一伙人相吻合。衍圣公一看杨玄感起疑连忙上前说道,“看来这位新晋的大儒并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啊。” “嗯,隐世的散修行事低调也未可知。”杨玄感被衍圣公一提醒也想到了,任何一位大儒年纪都不会太轻,毕竟未经历世事磨砺,没有大量人间感悟是无法成为当世大儒的。而打伤自己侄子的一伙人都不过二十岁上下,这应该是巧合吧。 放下杨玄感与衍圣公回到衍圣公府洒下人手探寻侯烈的踪迹不说,单说朱瀚文已经再次潜入文庙之中,蹑足潜踪摸到了杏坛碑附近,已是深夜时分,文庙也不复白天的人声鼎沸,只有杏坛碑前似乎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走近一看正是白天那位誓与石碑共存亡的老人,正在碑前不住的磕着头,嘴里还在念叨着“求求您,求求您了,救救我孙女吧,求求您了。” 原本一直毫无反应的石碑此时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小子,你过来。” 老人听到石碑发出声音,激动得一下蹦了起来,连滚带爬来到石碑近前。“您终于愿意救我孙女了?” “我说的不是你,你先退开,小子,你不是想让我为你解开血咒吗?” 朱瀚文一听知道人家说的自己,也不再隐藏身形来到杏坛碑前,恭敬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一日不见,竟然能有如此进境,看来你果然身负着天大的造化,既然你已经能激活体内那件物什,我便再没有理由与你为难,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为你解除血咒可好?” “前辈请说” “他们一脉,自从知道我的存在之后,代代侍奉守护无怨无悔,我辈读书之人岂能图受人恩惠不知回报,但是我不能轻易出手你是知道的,你代我为他们把家里的事情解决,我便为你解除血咒。” “你们家出了什么事?”朱瀚文听负屃一说,心中也是一阵惊奇,能够代代侍奉负屃的家族族人一定会沾染负屃的气息,不说百毒不侵诸邪避退,也应该无病无灾才是。刚才听他念叨,他的孙女怕是遇上了什么一般人解决不了的麻烦。 老人一看面前的正是白天那个被他撵走的年轻人,老脸一红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孙女的安危,他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对朱瀚文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小兄弟,既然他老人家说你能帮上忙,老朽先跟你赔个不是白天是我不对。。。” 朱瀚文急忙一闪身说道,“老人家我可受不起,您还是把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吧。” 老人见状只得絮絮叨叨的讲述了起来。 原来这老人姓文,叫文远图,是这齐鲁省儒学研究院的教授,家族世世代代守护杏坛碑,同时世世代代都出学霸,这也算是负屃对他们家族变相的回报。本来的生活都是那样的按部就班,老一辈的他在文庙守护杏坛碑,儿子在研究院继承他的岗位做学问,孙女在学校继续当学霸。直到几天前,沂蒙山区传来消息有关于古鲁国的重要发现,他的儿子文山作为这方面的专家自然要前往研究,可是这一去便给家里带来了无穷的噩梦。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文山到现场一看便知道这确实是一处古鲁国的遗迹,从外部的形制到遗迹的整体建筑风格推测应该是一处祭坛,但是与以往的发现不一样的是,这个祭坛是建在地宫里的,这并不符合以往了解到的古鲁国的礼制。要知道古代鲁国最重礼制,所以这引起了文山极大的兴趣,他意识到这可能是文化界和考古界都前所未有的重大发现,便兴奋地组织人手开始对地宫进行深入探索。 科考队进入之初,文山还能传讯出来表示一切正常,但是地宫的规模比想象之中还要大,从他们随身携带的摄像机传回的实时画面能看到,地宫之中异常的深远,科考队顺着青砖铺成的台阶下行了足有一个小时,才来到一座由巨石堆砌而成的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祭坛,四周是深不见底深渊,祭坛孤悬于深渊之上,四周是呈扇状均匀分布的九座巨型青铜棺椁。 文山带着一位科考人员刚一触碰青铜棺椁,画面便一下子变成了雪花,随即通话设备也全部失灵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杂声,地面指挥部急忙派人前往支援,但是救援队顺着台阶来到祭坛时,祭坛之上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地上的灰尘非常平整似乎并没有人来过一般。指挥部领导刚要让救援队去触碰青铜棺椁,指挥部外传来了一声厉喝“住手!”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三章 取义 - 人间妄谈 - 儒御 指挥部的领导先是一愣,回头一看是一位中年道士,身穿一件灰蓝色的道袍,高梳发髻,背背宝剑,手里擎着一个金铃,双目如电气质出尘,一看就是世外的高人。道士快步走到指挥部的领导身前说道,“此乃聚阴养尸之地,九棺在悬,九阴在侧,九幽在渊。方才你们的人误动九棺,九阴睁眼,九幽倒转已然是惹下大祸,若是再扰九棺惹得九阴震怒,到时候黄泉倒灌,方圆百里生灵涂炭你们都难逃一死!” 领导见这道士说得郑重其事,语气表情不似玩笑,也是出于对化外之人的尊重,出言问道,“敢问这位道长怎么称呼?你是如何知道这里的情况的?” “贫道雾观子,是崂山大崂观的道士,这几日夜观天象察觉到有大劫将至,就应在这沂蒙山区,故这几日一直在附近巡视以图将劫难化解,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其实雾观子只是老道士的自谦,这位道长正是崂山大崂观的掌教雾观真人,是道教六大派八十一门当中一门的门主,修为精深法力高超,正如他所说在几日前夜观天象之时,发觉沂蒙山将有大劫,作为神州修道界的一员,自然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于是毅然只身赶往沂蒙山以求减缓劫难的到来,同时传讯给崂山其他宗门同道共抗劫难。 指挥部的领导听雾观真人说完,还没等进一步询问,监控设备中显示救援队所在的平台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同时在祭坛下面的深渊中隐隐有巨型生物移动的声音。雾观真人一看显示器中情形,身影一闪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句话,“如果不想图添性命就立刻让里面的人撤出来”。 指挥部的领导急忙下令让救援队撤离,而此时救援队的队员却看到了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随着祭坛的晃动,救援队众人急忙向入口处撤退,就在他们撤退的时候,四周漆黑的峭壁竟然蠕动了起来。用探照灯一照,峭壁之上反射出的是金属光泽一般的鳞片,有胆大的队员举起信号枪向空中打出了一颗信号弹,此时出口处也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不可妄动!” 雾观真人身影如电闪身来到祭坛的中央,可惜为时已晚,信号弹在空中化作了一个微型的太阳将整个峭壁照的亮如白昼,众人借着信号弹的灯光在祭坛的上空看到了一颗巨大的人头。 “人面龙身,双目明晦,通体赤红。竟然是它!”雾观真人看到空中的头颅,口中喃喃的说道。 而这巨大头颅此时被强光所摄的双目也缓了过来,低头一看发现让自己双目恍惚的竟是区区几个人类不由大怒起来,身形移动整个峭壁都跟着蠕动起来,这深不见底的峭壁竟然全部都是这人头的身子所化。 “快逃!”雾观真人大喊一声掩护众人退向入口,那人头岂能让他们逃跑,巨口一张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一阵寒风从他的巨口中吹出,寒风所过的空气都变成了无数冰晶,众人一旦被吹到瞬间就会被冻成冰雕。 雾观真人见状一摇手中金铃,口中飞快念咒,金铃当中荡出一圈金光将众人护住,寒风吹到金光之上发出嘎巴嘎巴的冻结之声。雾观真人知道自己的法术并不能支撑多久,身形飞速移动将救援队员一个一个拎到入口,眼看还有三个人就全部救走的时候,金光啪的一声竟被冻成了碎片,真人手中的金铃也应声而碎。 人头再次张口呼出一道热气,刚刚寒风冻结的冰晶瞬间被烤成了蒸汽,雾观真人见状急忙脱下身上的道袍向空中一抛,道袍迎风就涨变成了一道屏障将剩余几人护住,真人乘机将最后三人扔出了入口,让救援队速速撤离。同时,真人持起宝剑,对最后几人高声喊道, “如有同道赶来,请代我转达,此处烛九阴已被雾观子暂封,速寻高人前来降伏,若烛龙携黄泉出世,天下危矣!” 说罢,雾观真人用宝剑划破了自己双臂双腿以及脖颈处五道大动脉顷刻之间血流如注,真人强提一口真气高声喝道, “血祭,取义成仁!” 如注的鲜血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线将祭坛所在的整个空间缠封,半空中巨大的人头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也不做挣扎就这样被无数血线缠封。 救援队的队员虽然得救,但是文山带领的那只队伍却再没有了任何消息,指挥部将这里发现的情况汇报给了上级以后,便将整个遗迹封存。 听到这,朱瀚文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雾观真人当真是我辈修道之人的楷模!”负屃也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被雾观真人的义举感动。 文远图并没有因为朱瀚文的打断不悦长叹了一声,继续讲道,他听闻噩耗已是第二天,文山的妻子因为在国外开会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失踪,而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文远图的孙女文墨菡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失踪的事。文远图就借口文山有公务出差,把孙女接回了自己的家。可是接回来之后当天晚上,文墨菡就生起了怪病,整个人僵硬的躺在床上好像一段木头一般。 到了第二天文墨菡更是发起了高烧,不管用什么药都没有办法退烧,医院大夫也检查不出原因。到了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体温又飞速下降,一度降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低温之下。如果不是她还有生命特征,大夫当时就要宣布病人死亡了。 文远图知道靠医院是救不回自己的孙女了,再联想到文山失踪时的异象,只能去求自己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的这位神仙了。 说到这文远图闭上了嘴巴,满是哀求的看着负屃,显然对于朱瀚文这个毛头小子还是不够放心。 “那虽然只是烛九阴的一个身外化身,但是我们同属鳞字头的顶层,不方便互相出手,你虽然不可能是它的对手,但是救一个小娃娃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负屃说完再次变成了石像,不给朱瀚文说话的机会。 一看负屃吃定自己,朱瀚文也是没有办法,跟随着文远图来到了他的家里,一进房门朱瀚文就察觉到这里阴气四溢,这文墨菡的病恐怕不简单。来到文墨菡的床前,眼前的景象让朱瀚文心里一惊,文远图一看见孙女现在的样子更是嗷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此时的文墨菡周身上下已经变成了青黑色,点点的尸斑遍布全身,脸上的肉已经全部枯萎瘪成了一张干皮。由于体温过低,身上还有丝丝雾气飘出,只有还在起伏的胸口能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朱瀚文见状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急忙叫来了梵真,梵真和扛着侯烈的赵半子来到文宅也是一惊。 “这里的阴气怕是从阴间传上来吧。”赵半子嘟囔道。 几人来到文墨菡的床前一看她的样子,着实给梵真吓了一跳,但是赵半子却显的非常镇定,将侯烈放到一边,走上前双手凭空一抓,两道黑气从文墨菡的鼻孔中飞了出来,落在了他的掌心。 “这是子母摄魂咒,他的直系亲属招惹了一位数千年修行的恶鬼,恶鬼的咒怨顺着血脉找上了她。”赵半子沉吟了一会说道。 “解咒不难,但是一旦解咒就暴露了解咒人的身份,数千年修行的恶鬼,就算是我也抵挡不住,你们几个更够呛,救不救自己决定。” 赵半子话音刚落,一旁的梵真早已祭出了羊脂玉净瓶,取下净瓶上插着的杨柳枝对着文墨菡一掸,杨柳枝上的水滴顺着文墨菡的七窍飞进了她的身体。不一会,大量的黑气从她的身体中升腾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张鬼脸恶狠狠的盯着梵真看了一眼,随即就想飞出窗外。 黑气刚刚飞起突然察觉到了一旁昏迷的侯烈,朱瀚文大叫一声“不好!”横耙挡在侯烈身前,黑气好似无形无质一般,一下穿过了朱瀚文的防线顺着侯烈的七窍钻了进去,一切发生的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梵真和赵半子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朱瀚文看到黑气钻进了侯烈的身体,一下子蹦起老高,急忙问道,。 “赵半子,这是什么情况?” “不急,我把这位放在这就是想着,万一它要是贪心不足垂涎这位的身子,我们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赵半子淡定一笑。 而此时的梵真见文墨菡体内的黑气已经尽除,用杨柳枝再次拂过她的身体,只见杨柳枝拂过之处尸斑和青黑的皮肤全部焕然一新,待到全身都恢复了正常,文墨菡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她已经没事了,但是这么一折腾太伤元气需要休息几天,等她醒了喂些流食补充体力,再调养几天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梵真对文远图说道。 文远图对梵真和朱瀚文那叫一个千恩万谢恨不得把梵真当成活神仙,毕竟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种场景说让他相信科学,他也相信不了了。 朱瀚文哪里有心情理他,满脸焦急的围在侯烈身前,这黑气进了侯烈的身体之后,侯烈的身体只是一道金光闪过,便没有了任何异常,朱瀚文跟梵真索性就在文远图家住了下来,这样即方便照顾侯烈和文墨菡,也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不至于被杨玄感找到。还有一点,这里可比那废弃的KTV舒服太多了。 三天后,文墨菡率先醒了过来经过梵真与赵半子的确认,她确实完全康复文远图这才放下心,又过了一天,侯烈的身上终于有了反应。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四章 解除 - 人间妄谈 - 儒御 清晨的阳光落在文家一间厢房的窗户上,窗内躺在床上的侯烈眯了眯眼睛似乎不太适应这久违的光亮,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衍圣公府的大战,当时自己被几位儒家教员围攻,衍圣公出手破了他们的围攻,然后对自己遥遥一指,脑子里一下子涌进了大量的信息登时头疼欲裂,随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回想起来,衍圣公当时似乎是给自己灌顶了一门儒家神通。 前辈高人行事果然高深莫测,侯烈咧了咧嘴坐起身子,这才看见地上蹲着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好似顶牛一般。 “你俩这是?”侯烈出声问道。 “你醒了?”梵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侯烈抬头看了看这个自己惹不起,打不过的女人,还是那身轻便的青色长裙,体正背直,眉角微微向上翘着透出一丝关切和欣喜。难道这个死心眼的娘们一直照顾我来着?侯烈自忖道。 梵真快步走进了屋内,长腿微屈快速踢了地上两人一脚说道, “你俩别在这较劲了,咱们都在这住了七八天了,也该换换地方了,万一被那什么劳什子的山主察觉到又是一件麻烦事。” “他俩这是怎么了?”侯烈不解道。 “你问他!”地上的朱瀚文和赵半子二人齐声道。 侯烈此时满脸的问号,但是一旁的梵真脸上的黑线确是越聚越多,呼吸也渐渐的粗重了起来。蹲着的二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大难将至,还互相瞪着对方不肯让步。 “若不是这憨比胡乱出手,不出两日就能功成,半路出家就是眼高手低!” “你那歪门邪道的路子,弄得整个文宅都鬼气森森的,连个千年厉鬼都对付不了的选手,还借灵唤灵,我呸,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人都被夺舍了!” “我堂堂鬼仙会让自己人被一个区区厉鬼夺舍?!我之前说对付不了,就是为了稳住他懂不懂?修为不行,见识也不行!” “你说谁不行!” “谁搭腔我就说谁不行!” “你。。们。。两。。个。。把嘴。。给我闭上!”梵真实在听不下去二人的争吵,一手伸手祭出羊脂玉净瓶,另一只手单手结狮子手印,同时向二人揍去。一路火花带闪电,二人齐刷刷的趴在地上,满脸乌黑,一双眼睛仍是死死的瞪着对方。梵真一扶光洁的额头,实在拿这两个活宝没有办法。跟侯烈打了个招呼,一人拎着一个,跟文远图道了个别,离开了文家老宅。只是走的时候,侯烈发现文远图跟他的小孙女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一行四人离开了文宅,路上侯烈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从梵真嘴里问出了事情的原尾。原来,之前文家还遭逢了如此变故,赵半子意图借用千年厉鬼之灵进入自己身体唤醒自己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让自己神智重新清醒过来,然后再将厉鬼抽出消灭,正好一举两得。 但是朱瀚文见厉鬼钻进侯烈的身体两天两夜没有反应,怕侯烈出什么闪失,便偷偷借助上宝沁金耙向自己身体里注入了大量了玄门正宗真气,本来两个人谁用自己的办法唤醒自己都没有大碍,坏就坏在这千年厉鬼在侯烈身体里一遇见玄门正宗真气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一下暂时掌握了侯烈的身体,手舞足蹈想要摆脱真气的压制。 于是后来的几天,侯烈每天都会在院子里表演一套霹雳舞加托马斯回旋接毽子后手翻1080度,然后再连续以头跄地对着院子中间的一颗大树行三拜九叩大礼,可能是衍圣公传给他的神通也随之领悟了,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口中还洪亮的背诵着《诗经》。 所以,刚刚苏醒过来的文墨菡每天都会看到院子里有一个个子不高长相凶恶的怪人,一会翻着跟头口中高喊“投我以木瓜”,一会又一边给大树磕头一边嘴里喊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难怪看他的眼神好像看一个神经病人一样。 一直到头天晚上,厉鬼似乎终于被真气镇压,侯烈在磕头嗑到一半的时候,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随即赵半子抽出了已经被真气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厉鬼将其灭杀,朱瀚文也助其捋顺了体内乱窜的真气。 侯烈这人平素最是不苟言笑,少言寡语,如今怎么也没想到一世英名毁在这两个憨货手里,越想心头火越大,正好躺了这么久感觉手脚有些生锈,需要活动活动,伸手抻出如意金箍棒,闪身来到二人身前,阴恻恻的说道。 “突然手痒,陪我练手。”说完手中铁棒便化作了漫天虚影。 一行四人再次来到文庙的院墙之外时,朱瀚文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用肿成桃子的眼睛给了梵真和侯烈一个在此等候的眼神,翻身跃上了墙头,可能是上墙时碰到了身上的伤口,朱瀚文发出“嘶”的一声吸气声,一个趔趄直接摔入了墙内。 “你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梵真一看朱瀚文这倒霉模样,微微皱了皱眉。 “重吗?”侯烈对着梵真手中的羊脂玉净瓶沉声问道。 “不。。不重。”瓶中传出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他说不重。” 放下院外等候的二人不说,单说一瘸一拐的朱瀚文再次来到负屃的杏坛碑前,只感觉身旁的空间一阵扭曲,自己便被拉进了一个独立空间之中。 空间内小号版九天神龙一般的负屃探出龙头看向地上身受重伤的朱瀚文,沉声问道。 “文家的麻烦如此棘手吗?” “是。。有些棘手,不过幸不辱命,已经为他们家解决了。” “好,我也不会言而无信,这就为你解除血咒。”说着,负屃仰天发出一声怒吼,从环绕的云层中伸出一只龙爪轻轻扣向地上的朱瀚文。 朱瀚文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脉被某种力量牵引似乎要透体而出一般。随着龙爪越来越近,他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当龙爪的一趾点在自己的胸口上时,全身的鲜血都好像要沸腾了一般。 负屃再次发出一声长啸,全身鳞片发出层层波光,一滴鲜血从朱瀚文的心口飞出,悬浮在龙爪趾尖。 “九子血咒当中我这部分已经为你解除,血咒爆发会推迟一年,我另外几位哥哥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了,你自己小心。”说完,不能朱瀚文道谢,空间再次扭曲,人已经回到了现实空间杏坛碑没有了任何反应。 朱瀚文恭恭敬敬的对着杏坛碑深施一礼,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文庙。终于解除了九分之一,自己的寿命也延长了一年,这样找到下一位的把握就更大了。朱瀚文起身刚要去和梵真他们汇合,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 “爸爸,爸爸,接电话吧。”自打将麟九的来电铃声设成了这个,朱瀚文感觉心里平衡了很多。 “领导,有什么指示?”朱瀚文心情舒畅的接通了电话。 “邪祟的事有线索了吗?”麟九这个居高临下的态度还真是让人讨厌。 “幸不辱命,有了一点眉目。”朱瀚文将文山误开古鲁祭坛的事说了一遍一直说到为文墨菡解除子母摄魂咒,侯烈和赵半子的事自然隐去没有提及。 “邪祟作乱出在你说的事件之前,但是沂蒙山确实是一个焦点,你做的不错,再继续探查线索去吧,对了,儒家的事上面盯的很紧,你不要随便掺和,真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护不住你知道吗?” “谢谢领导关心,我会注意的!”朱瀚文隐隐感觉麟九对自己似乎还是挺照顾的。不过,麟九后面的话让他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真要是因为你上面怪罪下来了,我是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麟九便挂断了电话。 朱瀚文腹诽着来到了跟梵真约好的汇合地点,却只看到了侯烈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等着他。 “梵真呢?” “捉鬼去了。”侯烈看了看朱瀚文脸上还没褪去的伤,咧嘴笑了笑。 “你妹的,还好意思笑?”朱瀚文笑骂道。 “此地邪祟数量剧增,梵真不忍看生灵涂炭,往阴气最重的地方追查去了。”侯烈不理朱瀚文的惫懒样子,正色道。 “走吧,这事确实透着蹊跷,那娘们虽然厉害但是憨直的很,赵半子恐怕劝不住她,咱们得赶紧过去。” 侯烈点点头,跟朱瀚文化作两道虚影向曲府正北疾驰而去。 出了曲府一路向北鬼气越来越重,及至山区边缘的村镇,森然的鬼气宛如严阵以待军阵一般散发着巨大的压力。 梵真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超度了多少冤魂厉鬼,待她来到村镇的近前已是深夜,面对如此规模的鬼气,她锤炼了十几年的佛心也不由得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此处邪祟竟然已经发展到了如此规模?梵真凝眉望着村镇的周遭环境,这小镇背靠大片的山林,只有一条马路贯穿其中,两侧的门市此时已经全部关闭,只有一些零星的灯光透着窗户微微亮着,一阵阴风吹过在空中化作一只只狰狞的鬼影在空中张牙舞爪。 “这里最少也得有鬼将级别的厉鬼坐镇才能将鬼气演化成类似战阵一般,看这规模,恐怕不只有一位鬼将,你还是等那两位到了以后再从长计议吧,或者把儒家那些高手请来对付这里也是上策。” “吾辈修道之人,岂能被邪祟慑了心神,再说这里尚有无辜百姓被厉鬼侵蚀,我如何能等!”梵真口颂佛号,大步走进村镇当中。 刚往前走没几步,梵真的身形一顿,猛得回头一看来时的路已经化作了万丈悬崖,整个小镇仿佛成了一座孤悬的孤岛。再转过身向镇子看去原本微亮的灯光全部熄灭,两侧原本大门紧闭的门市,不知何时也全部变成了断壁残垣,门口的地面上还留有大滩的血迹,楼上空洞的窗户中偶尔会伸出一只惨白的胳膊,对着梵真缓缓挥舞。 “这里的居民应该早就全部遇难了,刚才还有点人气的样子恐怕就是为了哄骗你进来所变化的。”赵半子沉声道。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五章 鬼将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五十五章  鬼将 似乎是为了印证赵半子的话,在两侧的断壁残垣中开始飘出一缕缕冤魂,从衣着上看应该都是此地的百姓,他们已经被修为更高厉鬼所奴役鬼眼之中空洞无神,仅凭着本能去攻击附近一切有阳气的生灵。不一会,冤魂的数量就达到了百十多道,男女老少不一而足。此地的邪祟竟然如此的惨无人道,就连襁褓中的婴儿竟然都不放过,看到群鬼当中还夹杂着几只鬼婴,梵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她自幼在南海普陀山长大,纵是偶尔下山历练碰上几只穷凶极恶的邪祟也都是师兄师姐们细数其罪孽之后再由她出手解决,从未像如今这般眼睁睁的看到无辜百姓惨遭屠戮。那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灵智未开本应无冤无恨,只因遭受了极度的痛苦才会化作鬼婴,足见此地邪祟是何等凶残暴虐。梵真身影连闪飞速向村镇的深处冲去誓要将这邪祟正法,沿途空中金光闪耀梵音袅袅,所到之处的冤魂全部被其以精深的佛法超度,往生六道轮回而去。 “单凭瞬发的神通就能将寻常往生咒都无效的鬼婴给超度了,看来是引来了一条大鱼啊”村镇深处的一个祠堂内传出了一声低语。 随着梵真大发神威越走越深,栖身在羊脂玉净瓶中的赵半子却是越发的心惊肉跳,这里的鬼气已经浓郁到近乎实质一般,翻腾汹涌之中隐隐还能看到大量手持骨刀骨锤的鬼兵潜藏其内,在越来越粘稠的黑色鬼气掩护下对自己二人暗成合围之势,显然是早有埋伏连忙提醒还在极速突进的梵真道。 “仙子且慢,不要再继续深入了恐有埋伏。” 梵真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行进的速度没有任何迟缓,身上佛光缭绕将四周的鬼气尽皆驱散,一路冲到了整个镇子中央的一座祠堂门前。到了这里,鬼气似乎也有了主心骨一般不再退让,反而一点点向其逼近。见此情形梵真原本怒不可遏的脸上变得无悲无喜宝相庄严,一手结施无畏印对着祠堂的大门单掌平推,一轮金光闪过其背后显化出一尊足有三层楼高的大日如来法相。周遭翻腾的鬼气瞬间土崩瓦解,里面埋伏的一众鬼兵被佛光一照也全都惨叫着急速后退,将她的周围留出了一个圆形的空场,就好像在一潭油污的中间点入了一滴强力洗洁精一般。 “哼!”祠堂中传出一声冷哼,接着大门霍然大开,一道黑影疾驰而出直扑梵真的面门,梵真也不躲避原地盘膝坐下,手印变换成降魔印,左手触地的瞬间,背后大日如来法相金刚怒目,一掌击出拍向半空中的黑影。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大日如来法相将金色手掌收回身前,掌心上面留下了一道黑色伤口,无数鬼气正在“嘶嘶”地向伤口周围腐蚀。而那道黑影也被崩飞到了半空,这时才看清原来是一把通体乌黑的鬼头大刀。大刀在半空翻了数圈之后稳住了刀身,刀柄稳稳落在一只惨白的大手当中,不知何时一位顶盔冠甲浑身散发着鬼气的将军已经出现在门前。 “没想到阳间佛门出了一位如此年轻的高手,看来这次灵气回潮确实是惠及了三界六道。”将军说着左右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大刀,将附着在上面的佛气像甩脏东西一样随意甩到了地上。 梵真站起身子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鬼将,冷声问道。 “这里的百姓都是被你所杀?” “你待如何?”将军单手一招一个圆形法阵弥漫着血雾凭空出现,伴随着一阵骏马嘶鸣之声,一匹全身由森森白骨所组成的战马,蹄踩磷火,眼冒血光从法阵中奔驰而出,鬼将凌空一跃稳稳当当坐在马鞍之上,嘲讽道。 “骨马当然要用新鲜冤死之人的骨头来做才最有煞气,万幸此处还有几个婴儿正好为我的坐骑补足了四肢关节处的软骨。” “邪祟受死!”听到这梵真再也无法保持佛心平稳,手结施愿印背后大日如来法相摇身一变化作一尊巨大的观世音菩萨,羊脂玉净瓶从梵真胸前飘飞而出,缓缓落在观世音菩萨手上,将原本鬼头刀留下的鬼气全部吸入其中。 刚吸收干净没一会瓶口便发出“啵”的一声,一道青色身影从净瓶中弹了出来。 “还有一位鬼仙?“鬼将昂着头看着面前的二人似乎并不觉得此二人会是自己的对手。 “堂堂的地府鬼将,对付一个小姑娘用得着把《楚江寒阴阵》都摆出来嘛?”赵半子晃悠晃悠身子将身子四周还在飘散的鬼气尽数吸收。 鬼将微微一愣,面前这个鬼仙看上去也就千年左右修为,却不但能将自己的鬼气尽数吸收甚至还能一眼识破自己暗中用布下的杀阵,心里不由得警惕了几分,随即策马横刀厉喝道。 “既然被你认出来了,就留你不得!” 说罢,鬼将将手中鬼头大刀高高举起,大吼一声“起阵”。四周原本喷涌的鬼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里面隐藏的鬼兵,就见这些鬼兵看似杂乱的阵列,实则暗合某种玄妙的轨迹快速游走开来,同时鬼将一挥长刀,一道道冷风吹起,整个村镇的温度骤降。不一会,地面,屋顶,树梢全部挂上了一层白霜,观世音菩萨的法相撑起了一圈金光将梵真和赵半子笼罩其中,但是光圈的外围也开始蒙上了冰晶。 “这是十殿阎王中第二殿楚江王独有的战阵,借用精妙的走位将鬼兵鬼将的法力汇聚并演化使战场短时间变成寒冰地狱,这寒冰地狱的阴风号称可以冻结一切神魂,端的是神妙非常厉害无比,这明显是地府登记在册的鬼兵鬼将才能使用的神通,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人间?”赵半子一边观察这鬼兵的走位,疑惑道。 鬼将冷哼一声,驱使着大阵加紧向梵真二人攻去,漫天寒风中开始出现无数冰箭,叮叮当当打在观世音菩萨法相撑起的光罩之上。梵真在光罩中手印连变,身上佛光闪动显示出一代佛门翘楚的风范。鬼将似乎也感受到光罩内少女的气息直线上升,千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不能让这女孩再继续蓄势下去,不然对方的巅峰一击可能不好招架。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鬼将一扽马缰绳,骨马凌空而立,四蹄之上磷火暴增,竟能短时间踏着空气停在半空当中。 “寒冥斩” 鬼头大刀应手飞出,在半空中被寒风一吹化作十几米长,裹挟着寒风冰箭以千钧之势斩到了光罩之上。光罩应声而碎,化作漫天光斑,被寒风一吹四散不见。 凛冽的寒风将梵真的发髻吹散,飞舞的长发映衬得她更加的圣洁,手印变换的速度也进一步加快。赵半子侧目看去,梵真虽然丝毫不为这大阵的威势所动,但是嘴唇已然是微微发紫,这是寒气入体的表现,心中暗叹这女子的刚毅果决。 见梵真的手印越变越快,背后观音法相越来越亮鬼将知道对方的蓄势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连忙策马向前疾奔手上大刀上下飞舞挥出一道道刀芒。一旁的赵半子见状知道此刻如果自己再不出手恐怕都在殒命在此,身子一虚变作半透明状挡在梵真身前,双手好似蝴蝶穿花一般做出各种纷繁复杂的手势,这些漂亮复杂的手势映在鬼将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景象。 鬼将数刀挥出眼见就要将这佛门女弟子砍伤,她旁边的鬼仙却好像一团浆糊一般糊在了她的面前,自己奋力斩出的刀芒好像砍到了坚韧的鱼皮一般从对方的两侧滑走。接着,那不知死活的鬼仙双手一招,突然出现了好几个金盔金甲手持长枪的神将向自己挺枪此来,枪法之玄妙当世罕见。他连忙回刀招架,可是对方的枪招实在犀利,自己只架住了一杆长枪,余下的几杆直挺挺的扎进了自己胸甲之中。 “啊!”鬼将一声惨叫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咦?自己身上都七八窟窿了,怎么一点感觉不到神魂受创呢?鬼将在自己身上来回摸了摸,发现自己的胸甲并没有任何破损,不好!中计了! 他刚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幻象,面前的女子已经飘飞到了半空,悬停在观音法相的胸前,刚刚那个用幻术迷惑自己的鬼仙也不见了踪影。 “观音千手,立目诛邪” 巨大的观音法相背后缓缓伸出了数千只手,当真成了一座千手观音法相,再看法相原本低垂的双目缓缓睁开,对着地面上鬼将怒目而视。 “嘛咪吽”半空一段简短的梵音响起,观音法相身子向前微微前倾,数千只手或拳或掌或指齐齐向鬼将破空袭来。气息牵引之下,鬼将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闪避的可能。 “森罗印” 鬼将情急之下一拍马鞍桥,手上青光爆闪骨马登时化作一摊白骨,接着双手对着袭来数千只巨手一举,口中大吼一声“疾!” 一地白骨凌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令牌,挡在了鬼将的身前,此时数千只巨手的攻击也来到了近前。 “轰!”一声巨响在半空炸开,白骨令牌已经被击的粉碎,余下的巨手继续向鬼将攻去, “吾命休矣!” “你不早就死了嘛,休你妹的休”早已躲进羊脂玉净瓶的赵半子低声嘀咕道。 一阵好似放大过无数倍的二十四响礼炮声过去后,巨大的观音法相缓缓淡去,梵真轻飘飘落在地上,踉跄了几步终于站稳了身体,再看鬼将原本所处的位置只剩下一块扁平的金属片,从上面的纹路上可以看出这本是鬼将身上所穿的铠甲,是被刚才狂风暴雨般轰击生生碾平的。看到铠甲之上再没有任何灵气迹象,梵真这才盘膝坐下开始调息起来。 “毁我战甲,灭我战马,此仇不报,誓不罢休!”不远处腾起一道阴影向密林深处快速溜去,临走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 “邪祟休走!”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一道寒光闪过,一把明晃晃的九齿钉耙向阴影飞略而去,只听阴影发出一声惨叫,再次缩小了一圈以更快的速度向密林深处钻去。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六章 偶遇 - 人间妄谈 - 儒御 看到朱瀚文与侯烈都已经赶到,梵真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寒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也变成了紫黑色,整个人不住的颤抖起来,看来之前在《楚江寒阴阵》中所受的寒气已经顺着全身经脉侵入了脏腑。 这十殿阎君的战阵竟如此恐怖,仅仅一个普通鬼将带着几百鬼卒使用出来,就让年轻一代佛门翘楚绝招尽出,最后还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若是楚江王亲临,麾下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黑白无常、日夜游神十大阴帅率领十万鬼卒摆下的大阵,恐怕整个修道界都抵挡不住。 朱瀚文见那黑影已经钻入密林深处,跟侯烈一使眼色,侯烈身影一闪追了上去。而他自己连忙盘膝坐到梵真的身后为其输送真气,助她排出体内寒毒。 半个时辰后,梵真脸上的青气终于褪去,但是面色却十分古怪,沉声说道。 “你先去跟上侯烈,我随后就到,那邪祟恶贯满盈,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正法!” “你体内寒毒尚未清除干净,我先帮你把寒毒彻底祛除,咱俩一起去多好,如果再次分兵遇上其他鬼将,以你现在的状况恐怕不好应对。” 朱瀚文有些奇怪,梵真为什么还要单独行动,担心她一根筋的劲头上来自己横冲直撞再有危险,连忙劝道。 “侯烈这次醒来受益匪浅,那鬼将已经被你重伤,鬼卒也全部被你的佛光超度,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等我帮你疗好伤,咱们一起去安全些。” “让你先走就先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你走不走!” 不知道为何,梵真突然站起身子,不再让朱瀚文为他疗伤,脸上露出些许怒容,和一丝急切。朱瀚文一看这娘们如此不知好歹,心里也有些来气,说道。 “走就走,最好让你再遇上另外九殿阎君的手下,把生吞活剥了。” “哪来的废话,快走!”梵真似乎真的有些着急,手上金光闪耀就要对朱瀚文动手,朱瀚文见此情形,脚下一滑退出数丈,重重哼了一声,向密林飞略而去。 梵真一看这家伙终于走了,脸上一红,再次盘膝坐下,催动体内真气。 “卟卟卟……噗……”一团团白气从她的身后喷涌而出,四周的青草被白气一熏全部变成了青紫色,周围的野兔,麻雀也无一幸免全部被寒气冻毙。过了一会,以这位佛门女领袖为中心,方圆五丈之内再无活物,全部被其排出的寒气冻毙。 再次站起身,梵真的气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但表情有些难过,似乎为这附近生灵感到惭愧,口中快速念起经文为这些生灵超度,助他们往生极乐。 待到经文念完,起身想去追赶侯烈和朱瀚文的时候,耳畔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嘀咕。 “佛门翘楚恐怖如斯,一个屁竟然熏的方圆十丈寸草不生,高人就是高人。” “朱瀚文!!!你纳命来!!” 过了村镇后面的密林就进入了当地一片叫做九仙山的原始森林,这里本就是天然阴气汇聚之地,如今再加上邪祟在此多有聚集使得草木郎林之中倍显狰狞可怖。 但是这些并不能对朱瀚文和梵真二人造成丝毫阻碍,尤其是梵真,此时的她凡是遇见游魂野鬼也不管对方是否想要攻击自己,都被她含恨出手超度往生。一路上佛号频传,金光流转煞是热闹,而紧跟在其一旁的朱瀚文,腿脚却显的不是很灵便,赶路时一瘸一拐的,不时还会被前方的女伴责骂。 二人更改了几次方向,终于沿着记号在一处山谷跟前追上了侯烈,侯烈对二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带着他们攀上了数米高的树梢,在树梢上又向深谷内攀越了盏茶的功夫,直到三人都听见了兵刃向接的声音,寻着声音向山谷深处望去。就见一个年轻人正手持一把明晃晃的三尖两刃刀与一只厉鬼战在一处,这厉鬼身材异常的魁梧手持着一柄重锤挥舞之间空气都随之震荡,端地是一件非常厉害的鬼器,从气势上看比之之前村镇中那只鬼将的鬼头大刀还要强上几分。 就见这年轻人手中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招式变化精妙无比,怒喝之声中隐隐能听出龙虎之音,这是将外家炼体功夫修炼到了极致的表现,双方兵刃相交的金铁之声震得周围草木不住的摇晃。 “此人举手投足间气质颇为不凡,不知是哪一派的青年才俊,好一副英雄气概。”梵真说道,这还是朱瀚文第一次听见她夸奖一个人。 一旁的侯烈竟然难得赞同了一次她的话,煞有介事的点头说道,“如意金箍棒对他手中的兵刃有惺惺相惜之感,这人的确不简单。” “那就是了,这家伙应该是得了清源妙道真君的传承,跟你我一样都是天选之人。”朱瀚文附和了一句,眼睛紧紧盯着战场的局势。 “你们口中的这位青年俊彦恐怕就要吃大亏了。”赵半子突然冒出一句话,惹得梵真三人一愣。 看到三人疑惑的眼神,赵半子非常臭屁的从羊脂玉净瓶钻出半个身子,背着双手说道, “与他对阵的可不是寻常的厉鬼,比之梵真所遭遇的那名鬼将还要高出两个层次,它也是被这年轻人的气质所慑,所以才一直试探,现在试探的差不多了该下杀手了。” 似乎是专门为了配合赵半子的话,场下的厉鬼再次与这年轻人再次硬碰了一锤后,身法突然加快,手中原本还稍显笨重的巨锤一下子变得异常凌厉。年轻人似乎也没料到对方竟然一直在跟他藏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变招时背后露出了一个破绽,厉鬼似乎就在等这个机会,身影一闪来到其身后狞笑着抡捶就砸,年轻人再想躲已然是来不及了,转过头来眼睁睁看着巨锤砸向自己的后心。 “不好!”此时朱瀚文等人再想出手解救也已经晚了,三人飞身将向厉鬼的周围落去,看来是已经做好了为年轻人报仇的准备。 就在这年轻人眼看就要命丧于厉鬼锤下之时,在这一人一鬼中间突然爆发出一道金光,只听厉鬼一声惨叫,手中重锤拋飞而出,他自己也身形疾退,手上冒着阵阵黑烟,已然是受了伤。而此时的年轻人,额头中心赫然出现一道金色印记,刚刚那道金光正是从这印记之中射出。 厉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数千年的修行,竟然都抵不住这金光一闪。如此神通让他想到了一个自己做梦都要战栗的存在,再看这年轻人的兵器,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了几分,决不能让这小子逃走,否则后患无穷。再看刚刚一直在树上看戏的几个小家伙,此时已经按三才之阵将自己包围起来,本还想着料理了眼前这个再找他们晦气,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看这样子竟然还怕自己逃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你这邪祟猖獗!”梵真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师兄,我们来助你铲除这邪祟!” “多谢几位相助,这家伙狡猾的很,咱们先将他料理了,再叙话也不迟。”年轻人简单调整了一下气息,也加入到包围之中。 “一帮小辈也敢造次!”厉鬼发出一声震天怒吼,震得几人心神一阵激荡,这邪祟的修为竟然如此恐怖。 “他是十大阴帅座下的鬼王,你们千万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趁他病要他命,不然等他把手下鬼帅,鬼将,鬼卒唤来,一百你们也不够人家吃的!”赵半子给几人传声道。 “你这鬼仙还算有些见识,不过已经晚了。”此时鬼王的手上已经不在冒烟,伸手一招不远处的重锤飘飞起来回到他的手中,赵半子的传音之法在他面前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看来刚刚他怒吼时就已经发出了信号,速战速决!”朱瀚文沉声喝道。 其余几人一听也反应过来,各自祭出法宝向鬼王攻去。此时的鬼王手中的重锤好似没有重量一般上下翻飞,将他的身体牢牢护在重锤的重重虚影当中,不时发出兵刃相撞的声音,也不见这锤影有丝毫的停滞,倒是围攻他的几人身子不时后仰显然是被其巨力震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梵真此时的额头已经微微出现了汗滴,手印变换的速度已经比刚才慢了半拍。看到旁边的朱瀚文比她还要狼狈一些,脸上的汗水已经顺着下巴开始滴落,这鬼王的实力当真是生平仅见,就算是自己的师父与之相比也要逊色不少。 就在梵真思索如何破敌时,一旁的朱瀚文冲她使了一个眼色嘴上比了一个口型,梵真当即心领神会,向后一闪跳出战圈之外,将羊脂玉净瓶高高祭起,口中高颂佛号。就见这净瓶飞到半空迎风就涨,转眼间已经变成十几米高的巨瓶。 鬼王看见这巨屏也是一愣,但是数千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不能放任对方施法,当即再次发出一声怒吼,身子陡然变成十几米高,手中巨锤对着余下的朱瀚文三人奋力一挥,三人全部被巨力掀飞,这鬼王竟然也会法天象地的神通。 待到鬼王掀飞了三人再想攻击梵真时,天上的巨瓶瓶身微微一斜,滔天的洪水倾泻而下,将鬼王的法相冲了一个趔趄。鬼王还没稳住自己巨大躯体,不知何时一个三头六臂的法相已经出现在倾泻而下的洪水正下方,手中九齿钉耙在洪水中飞速旋转将洪水搅动出一个巨大的漩涡,随后钉耙在水中顺势一舀,漩涡中竟然腾起一条巨大的水龙,直扑鬼王的面门。 鬼王刚要举锤招架,巨大水龙已经将他吞入口中。这水龙的体内尽是极速旋转的水流,鬼王身在其中就好像被扔在滚筒洗衣机中的布娃娃一般东倒西歪被水流带着高速的旋转。 此时梵真一看鬼王已被水龙困住,双手合十高颂佛号,一尊巨大的观音菩萨法相出现在其背后,就见这观音法相玉手一探,将巨大的羊脂玉净瓶中的杨柳枝从瓶口取出,对着水龙轻轻一挥,一滴金色水珠瞬间融入水龙当中。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七章 鬼王 - 人间妄谈 - 儒御 鬼王原本被水龙体内的急流转得头晕眼花,全身一阵的剧痛将他从眩晕中惊醒,睁眼一看自己所在的急流已经变成了金黄色,自己的身体每次被金黄色的水流一冲击,身上的皮肉就会被腐蚀掉一层,情急之下连忙稳住身形,从体内激发出一圈漆黑的鬼气将自己的身体与金色的水流隔离开来,随即便舞动重锤想从水龙的身体中挣脱出来。 一旁的年轻人一看知道机不可失,双手将三尖两刃刀竖在自己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一尊巨大的神将在其背后显化而出。看这神将面容清俊双耳垂肩,头戴三山帽,身着淡鹅黄,金靴玉带腰挎金弓,背后披着一件浅黄色的大氅当真是一团的正气,凛凛的威风。待法相凝结成型,年轻人将手中兵刃往天上一抛,那三尖两刃刀在半空中迎风就涨,涨到跟法相差不多高时被法相一把接住,凌空舞了一个刀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砍向正要从水龙中挣脱的鬼王。 那鬼王逆着水流疯狂挥舞着重锤同时向水龙体外挪动身体,眼看着一条腿已经迈出了水龙,突然感到一阵恶风扑面心知有人偷袭,拼尽全力把重锤抡出水龙想要借着惯性脱身,哪成想对方来势极为迅速,还没等他身体完全脱险。一把巨刀已经携万钧之势砍到了重锤之上,威力之强震得他虎口都是一阵发麻,整个身体再次被逼回水中。待他换个方向再次准备脱身时,又是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巨型猴子法相一棒砸来,将他砸了个神魂俱震。 “一帮鼠辈,以为修炼了一手不入流的法天象地神通就可以登堂入室不成?”鬼王被四人合力围困在水龙之中怒吼了一声,身躯开始逐渐长大,但是在长大的过程中鬼气却再也无法将他的身躯护住,被水流一腐蚀再次冒出丝丝的黑烟。他手中的重锤也随着体型增长而变大,单这一点来看,这重锤怎么也是天赐异宝级别的兵刃。 梵真一看水龙的体积已经不足以将鬼王困在体内连忙加紧念咒,羊脂玉净瓶的瓶身更加倾斜了几分,原本倾泻而下的洪流转眼变成了巨大的瀑布,而瀑布中那位三头六臂的天将也将手中耙子旋转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天空中的水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增大将已经足有十几米高的鬼王再次吞入口中。 此时不管是再次催动法诀增大身躯的鬼王,还是一旁控制羊脂玉净瓶的梵真,亦或是瀑布之下已经将上宝沁金耙转出了幻影的朱瀚文,都已经到了自身临界点。鬼王如果能坚持到梵真法力不济,挣脱出水龙,面对已经力竭两人,绝对可以直接出手秒杀,剩下的两个也绝没有逃脱的可能。若是梵真坚持到鬼王无法再增大身躯,在那个年轻人和侯烈的协助下,自己与朱瀚文相配合就可以把这鬼王耗死在水龙之中。 就在双方正在角力之时,从正北方数百里外腾起一股滔天的阴气,随即这股可怖的阴气以万马奔腾之时向四周席卷而去,水龙中的鬼王被阴气一浸瞬间精神百倍,三加五除二便将水龙挣脱。抬手便要结果了几人性命,手上重锤裹着飓风向四人抡去,梵真和朱瀚文本就已经有些虚弱的法相被锤风一卷直接化作一团青烟消散不见,那年轻人与侯烈催动法相想要阻拦被对方一锤一个击飞出去。朱瀚文与梵真此时在对方气息牵引之下既没有余力抵抗也无法闪避只得将双眼一闭听天由命。 眼看鬼将已经将重锤高高砸落,转眼梵真就要香消玉殒,却突然在她头上三丈处停住了攻势,重锤的锤风将她的发髻吹散,飞舞的长发映衬着她视死如归的容貌显得格外的圣洁。再看鬼将双眼紧闭,双腿不住的颤抖,似乎接到了什么及其恐怖的存在的命令一般,恶狠狠的扫视了几人一眼,拎起重锤头也不回的向北面疾驰而去。 而此时朱瀚文的心里也腾起了上柱国的声音。 “东岳玉皇顶,速援” 来不及多想,朱瀚文率先凌空跃起扶住身形已经开始摇晃的梵真,等二人平安落下那位年轻人与侯烈也赶了过来,四人相互看了看对方狼狈的样子都是一阵苦笑。他们都曾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个中翘楚,如今四人合力竟然连一个鬼王都拿不下,还差点在人家手下吃了大亏,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那年轻人整理了一下衣着站直身子,对着几人一抱拳,朗声说道。 “多谢几位相救,在下杨远,灌江口人,奉家中长老之命外出历练,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如此厉害的邪祟,要不是几位仗义出手,恐怕今日在下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果然,听杨远一说,朱瀚文心里已有了些许猜测,这天赐异宝选择主人的对象,都是跟他们的原主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像侯烈是修炼五百年的猴妖,梵真是南海普陀山年轻一代难得的奇才,还刚巧还是位女修,这杨远听名字和老家就知道跟那位二郎真君有脱不开的关系。那上宝沁金耙选择自己是为了什么呢?就因为自己姓朱吗?朱瀚文看着自己手中兵刃,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修道之人的本分,杨大哥不用这么客气。”梵真对着杨远一抱拳说道,也不知是因为之前消耗太严重,还是被锤风震伤,说话间脸上有些绯红。 朱瀚文可从没看过梵真这副模样,上下再一打量这位杨远,心中暗道难怪。这杨远刚才混战中看不出什么,如今在这一站,身高足有一米九上下,面似银盆目若朗星,五官端正器宇轩昂,就是简简单单在这一站就称得上是粉雕玉砌傲骨英风,任谁第一次见到他都会心生好感。 真是一副上天都要嫉妒的好皮囊呀,朱瀚文在人家身前一比就显得相形见绌起来,不由得心头微微犯酸。 “我刚刚接到长辈传讯,泰山玉皇顶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刚才突然爆发的阴气似乎也是那个方向,杨兄手头还有别的事要忙吗?”朱瀚文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和一些,不让周围人听出酸味,言外之意自然也就是你老哥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谁想这杨远听朱瀚文这么一说,上前一抱拳说道,“家中长辈的命令就是让我出来历练,现在看来刚刚的阴气爆发能让这方圆几百里的邪祟修为瞬间暴涨,而其来源正是泰山方向,我自然要一探究竟,再者我们杨家从来不欠人恩情,就让我跟着你们吧,我也好找机会一报救命之恩。” 朱瀚文刚要开口跟他客气客气,话头却被梵真抢了过来,“如此正好,杨师兄的修为精深,咱们同去若遇上什么情况多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正是。” “那咱们就出发吧。”梵真秀手一挥,率先向北方赶去。朱瀚文见此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侯烈走过来大有深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朱瀚文刚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却被他一把按住了肩膀,还给了他一个男人都懂得眼神,然后一句话也没说身影一闪向北跟了上去。 朱瀚文刚要追上去跟侯烈说明白,不是他想的那样,耳边响起了赵半子鬼鬼祟祟的声音, “兄弟,快跟上来吧,可不能因为一点打击就退缩了啊!你虽然长的丑些,但也不是没有机会的,长得帅人品不一定好,人品好缘分也不一定到呢!只要你死皮赖脸,勇往直前,铁树都有开花那一天的!我挺你!加油!” 嘎?!这特么都哪跟哪啊?这不是拿兄弟开涮嘛!什么就退缩了?你丫才特么丑呢!一个个都让鬼王给揍傻了不成?!朱瀚文让这两个活宝气得直跳脚,但是眼看着几人的身影越走越远,也顾不上置气快步追了上去。 九仙山往北不过几十里就到了泰山脚下,这里原本是一座有几百万人口的旅游城市,往日的夜里万家灯火热闹非凡,然而如今映入眼帘的却好似酆都鬼域一般阴气冲天邪祟横行。 这四人一路上不知消灭了多少兴风作浪的邪祟,有些恶鬼原本只是普通的冤魂,因为阴气爆发魂体受阴气滋养,法力竟不弱于一般的鬼卒,那些本就有些道行的魑魅魍魉,更是能达到与鬼将不相上下的修为。距离泰山越近邪祟的修为增长的就越发的疯狂,及至泰山山门的红门宫,阴气鬼气已经能让普通草木长出鬼态。 “这里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这山上的同道恐怕要危险。”杨远一看这阴气的气势,面露担忧。 梵真跟上杨远的脚步,宽慰道,“所以咱们要更快的到玉皇顶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往前是斗母宫,是道家斗母门的传承所在,咱们去那里打探一下,说不定会有些消息。” 杨远点点头,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队尾的朱瀚文双眉紧皱表示情况确实不乐观,冲着侯烈努努嘴,侯烈心领神会将如意金箍棒祭出抗在肩头紧紧跟在了梵真身后。 东岳泰山自带禁空禁制,任你多高的修为,多大的威势只要迈入泰山山门想登山都只能一步一步走上去,这既彰显了五岳独尊的殊荣,也让天下修道之人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心怀敬畏。 四人来到斗母宫的前殿门口,整个庙宇弥漫的鬼气让人觉得格外不安。几人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在门口呼唤了两声叫没人应答,杨远当先迈步走了进去,梵真刚要跟进去,就感觉一阵极不稳定的威压从前殿传了出来。 几人连忙闯进去就看到杨远一个人站在大殿门口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再往大殿内一看,数十具道士的尸体,浑身是血的被挂在大殿的房梁之上,斗母神像前一位鬓发皆白的老道士,目眦俱裂站在香案前,一手拄着宝剑,一手死死指着前方已是全然没有了生息,从身上的伤口可以看出生前是历经苦战,看表情应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八章 斗母宫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五十八章  斗母宫 “毁人宗门,灭人道统,如此肆意妄为,难道不怕天道报应吗!”杨远紧握着双拳,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四散纷飞的真气震的整个大殿都在微微的颤抖,无数灰尘簌簌而落。 一见杨远似乎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失了心神,梵真连忙上前劝道,“杨师兄,还请冷静一点,这斗母宫门人已经遭难,你难不成还想将这大殿也毁了不成?”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敢在斗母宫撒野?”随后冲进来七八个道士个个手持长剑呈七星北斗阵站位,为首的一位手持宝剑,身穿道袍,头上带着一顶绣着北斗七星的道冠俨然一派高手风范。这道士冲进来一看殿内的情形,登时气得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手上宝剑化作一点寒芒直刺杨远的心口。 “且慢!”梵真一看杨远此时还在发愣,立刻施展无畏印将对方的宝剑推离开原来的轨迹,杨远与宝剑堪堪擦身而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跳出圈外,可见此前大殿的惨况对他的刺激有多么严重。 “禅宗手印?”那道士一看对方的反应稍微愣了一下,心知自己一时冲动可能误会了人家,但是自己的恩师以及阖派上下尽遭屠戮,这几个人碰巧在此一定知道些线索,还是先用武力压服他们再行询问会省下很多口舌,当然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道士一剑刺空回身急掐法决,手上顿时星光闪耀。正是斗母宫秘传的“瑶光一指”,借瑶光星也就是破军星的一个‘耗’字对敌,若敌人没有防备被这“瑶光一指”点中,浑身真气会加倍损耗,若是修为精深者施展可使敌人全身真气一招耗尽。虽不伤人命,但却是生擒对手极好的神通。 杨远似乎看出对方的神通威力不俗,身形一晃脚下步法催动,将这一指避开。刚要张嘴说话,这道士不由分说又是一阵抢攻,显然是不想给杨远张嘴的机会,而杨远一看这情形知道对方是斗母宫硕果仅存的几位门人,实在不忍心再与他交手只好一味躲避,让对方逐渐占了上风。一旁的朱瀚文观察这道士的招法,虽无杀意却招招紧逼似乎是想要拿他们几个立威,心念一动,将上宝沁金钯从背后掏出,对着另外几名道士就一锄,果不其然,剩下的几位道士修为跟这位明显差了不少,被朱瀚文一抢攻都有些手忙脚乱。 “把这几个打发了,那边就停手了。”朱瀚文一边与几位道士交手,一边说道。 侯烈一听有架打,抡起如意金箍棒就加入了战圈。被他这么一加入,几位道士更加不是对手,没过几招便被打落了兵器,好在朱瀚文也好,侯烈也罢都没下重手,将几人的兵器全部打落后,也不再进攻。另一面的道士一看自己的师弟都被人家擒获,自然不好再行动手,虚晃了一剑跳出圈外,冷声问道。 “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你丫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动手,你什么意思啊?”朱瀚文将耙子往肩上一抗,戏谑道。 说完又回过头看了一眼侯烈,这家伙以前与人交手从不手下留情,棒下非死既残,如今怎么转性了?在他看来,斗母宫灭门的事远没有侯烈的性情变化来的重要。 “你也有同情人的时候?” “没有,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侯烈沉声道。 嗯?这家伙。。。衍圣公这一指功德无量啊。朱瀚文心中暗叹,衍圣公这一指,不止是控制了当时危机的局势,还将儒教《诗》直接灌入了侯烈的识海,帮助他提升修为,稳固境界的同时,也是早就发现这家伙暴戾鲁莽的性格,想用圣人经典将他潜移默化得引上正道。另外衍圣公想必早就看出来侯烈与长白山那位大能关系匪浅,如此费心的提携他也是想将这份人情埋下,将来儒家或者说衍圣公府有什么劫难,长白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当真是好算计,好眼力,好胸怀。 “我斗母宫满门被灭,你们正好在场,而且我亲眼所见是他运用真气意图损坏我派大殿,你们作何解释?”道士高声道。 “这位师兄不要误会,我们四人均是天选之人受天赐异宝监督,怎么可能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刚才是杨远师兄看见贵派如此惨状气愤难平,才导致的真气激荡,绝不是有意要破坏这大殿。” “我们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本来登门就是为了打听一下这泰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阴气爆发。在门口喊了半天没有人应声才进来看看什么情况,结果一进来就看见这惨状我这位朋友也是为你们不平,话说,这泰山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说来就话长了,既然你们没有恶意,就把我师弟们的兵器还给他们吧。”道士一看这立威是立不成了,只能先把面子保住,与师弟们收好了兵器,先为同门以及掌门恩师收尸,朱瀚文几人自然也不能干看着,帮着几位道士全都收拾好了,气氛也缓和下来了双方这才分宾主落座。 道士对着几人一抱拳说道,“在下道号星痕,是这斗母宫的首席弟子,刚才情急之下一时冲动,还望诸位见谅。” 几人齐说无妨,星痕子悲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大概四个月前,天门重开,异宝降世,灵气回潮,所有修道人士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这原本是件好事,可是没过多久,原本天下浩然之气汇聚的玉皇顶居然冒出一丝阴气,泰山各派的高手都去查探也没查探出个结果,又过了一个月,山林间开始出现邪祟,而且均是鬼卒一级的厉鬼,所幸各门派的修为都有了极大提升,能将这些邪祟诛灭,后来随着时间发展出现的邪祟级别越来越高,一直到了前几日有道友发现了鬼仙的踪迹,泰山各派都为之震惊不已,各派均知以各派的底蕴根本无法与鬼仙抗衡。。。” “鬼仙如此难对付吗?”几人听星痕子说道这,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梵真,梵真表情也有些古怪。 此时几人耳畔传来赵半子的传音,“我早就说过了,我并没有修成鬼仙之体,是你们一口认定我是鬼仙的。” “咳咳,星痕道长请继续说,发现鬼仙之后呢?发生了什么那阴气爆发是怎么回事?”朱瀚文不去管赵半子在那狗扯羊皮,将众人注意力拉回到星痕子身上,心想着以后有机会高低好好套套这老家伙的话。 “其实我们是出去送信的,既然泰山发现了鬼仙的踪迹,我们修道之士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况且此地又是我派立身之所,自然要邀请各地的高手前来相助除魔卫道。我们几个去的刚巧是不远处的崂山,所以回来的比较快其他几个门派去哪里请人的都有,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直接攻打一派的宗门。我刚才查探过了,守山大阵是被外力强行击穿的,我们斗母宫的守山大阵乃是初代掌门借北斗之力布下,后来代代掌门均有加持,正面强攻无异于与我派历代掌门正面硬拼,这邪祟实力之强实属罕见。至于阴气爆发之时,我们还在往回赶的路上,所以我们也不得而知,几位如果想进一步了解情况,还是要上玉皇顶一探究竟。”说到这,星痕子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 “只是这一路凶险异常,我们这区区几个人还要留下人手处理同门们的后事,看护宗门,实在是帮不上几位。” “星痕师兄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诸位还是下山避一避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斗母宫的传承还要靠诸位延续下去。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告辞了。”朱瀚文站起身带着几人对星痕子几人施礼告别,离开了斗母宫。 上柱国是朱瀚文除老家伙以外最信任的长辈,既然上柱国让自己上玉皇顶,就决计没有坑害自己的可能,还是要上去看一看,只是这一路上生死未卜没有连累这几个朋友的道理。想到这朱瀚文停下脚步,对梵真、侯烈、杨远说道,“此去玉皇顶是我家长辈的吩咐,你们没有必要跟我冒这个险,刚才星痕子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一路恐怕不太好走,咱们还是在这分别吧。”说到这,朱瀚文对梵真咧嘴一笑,道“如果有幸我能活着下山,一定去南海普陀山给你和佛门一个交代,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说完,又对侯烈说道,“杨远大哥为人正派修为高深,他的三尖两刃刀跟如意金箍棒也有感应,你跟着他历练绝对比跟着我要好的多。杨大哥,虽然咱们认识时间不长我舔着脸叫你一声大哥,我这位兄弟就麻烦你多帮衬帮衬了,你是名门世家的正人君子,他跟着你我放心。我这兄弟虽然平时有些鲁莽,但是为人热忱真挚你们一起历练也好有个伴不是。与你们相识一场,我挺开心的,真的,就此告辞,有缘再见!”言罢,朱瀚文忍住心中的不舍,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一转身大踏步向玉皇顶走去,他何尝不知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的可能,只是这几人是他平生仅有的朋友,他实在不想将他们置入险地。 “哎,你跟他们都告别了,唯独不跟我道别是不是舍不得我?”赵半子化作一团青烟出现在朱瀚文身旁,十分臭屁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座就陪你往这玉皇顶上走一遭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办事就是毛躁,还得我老人家给你指点迷津。” 朱瀚文怔怔的看了赵半子一会,朗声笑道“也好!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赵半子也跟着大笑起来,一人一鬼傻缺的笑声传出了很远。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五十九章 玉皇顶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五十九章 “你俩笑得真难听。”梵真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自己溜走,不行,我得亲自带你会去。” 此时杨远也快步跟了上来,义正言辞道,“我灌江口杨家还从来没出过被邪祟吓跑的后生,既然这灭人宗门的罪魁祸首在玉皇顶,我杨远一定要上去探个究竟。” “我去哪,跟着谁,你说了不算。”侯烈直勾勾的看着朱瀚文的眼睛,让朱瀚文一时间有些汗颜,满面羞愧的拍了拍侯烈的肩膀,说了句“对不住,不会有下次。”二人相视良久,侯烈抬手拍掉了朱瀚文的胳膊,留下了一句“我不喜欢男人。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揍你。”说完便把朱瀚文一个人扔在了队尾,扛着如意金箍棒跟上了前面三人。 朱瀚文望着前面不远几人的背影揉了揉眼角,耳畔听到侯烈的一声长啸,“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如果此时的泰山没有被阴气邪祟环绕,侯烈这一嗓子,也许会惊起无数鸟飞猿鸣。而现在只会招来无数的鬼卒、鬼将将他们团团包围,四人相视一笑祭出各自法宝向群鬼冲杀过去,这一冲便从斗母宫一路杀上泰山十八盘来到了玉皇顶玉皇殿的院门前,直杀得漫山笼罩的阴气都无法再次将这泰山十八盘重新覆盖。 玉皇殿门前的台阶上,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面对着玉皇殿负手而立,也不见他如何施法,身上也没有任何法宝的波动,但以他为圆心方圆五百米没有一丝阴气敢越雷池一步。而玉皇殿的顶端一团浓墨般漆黑的乌云正在有节奏的跳动。 朱瀚文等人见此情形,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里可是五岳独尊的泰山,天下浩然之气汇聚的所在,而这玉皇殿乃是玉皇大帝的道场,谁能相信在玉皇殿的正上方竟有一团精纯到无以复加的阴气,何方邪祟竟敢如此的胆大妄为。 “你们终于来了。”那个男人也不回头,双眼一直盯着天上的阴云。 “您。。在等我们?”朱瀚文上前试探道。 “是,也不是,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后生晚辈能让一位半步圣人如此的推崇有加。”说着,那人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来。 “嗯,果然是一表人才。”那人对着朱瀚文几人的方向称赞了一句,随即疑惑道,“八九玄功?不应该是天罡战法吗?” 听到这朱瀚文面色有些尴尬的从杨远身边往前迈了一步,说道,“这位前辈,晚辈才是上柱国的后辈,这几位都是晚辈结交的朋友。” 那人一听看了看形象不太突出的朱瀚文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长相不太满意,又望了一眼他的头顶,随即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说道,“嗯,天罡战法,风月宝鉴,天兵入门指南,儒家功德,儒家经典,九子血咒,身上还有那个家伙的气息,你还真是身负了不得的气运。”说着又扫一眼另外几人,“地煞战法,儒家经典,还是新一代的灵明石猴?难得难得。呵,羊脂玉净瓶,南海普陀山,无垢琉璃体,再加一个。。。哼哼五百年的鬼仙,你们还真是不负气运不聚头啊。”那男人只扫了一眼便将几人的底细看了个通透,几人在他的面前就好像被扒了个精光一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额,这句话放在梵真身上似乎不太合适。 “我们几个小辈在东岳大帝武成王面前当然是不足一晒。”朱瀚文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接着说道,“敢问一句,我家长辈和长兄如今身在何处?” 那人愣了一下,表情略显惊讶的说道,“你这后辈的眼力,却也十分了得。” 听他亲口承认,几人都吓了一跳连忙拜倒施礼。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神仙,堂堂的东岳大帝武成王黄飞虎,总管阴阳两界吉凶祸福,执掌一十八层地狱,权利大的没边。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位,那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嘛。 黄飞虎对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哼,东岳大帝,连他娘的自己的地盘都护不住,还大个屁的帝。”看来这位封神成仙数千年也没能改掉行伍出身的一些小毛病。朱瀚文几人也没想到,堂堂的神仙人物一方大佬,却也是个出口成脏的性情中人。 “咦,实话跟你讲了吧,张叔大和张敬修就被困在这玉皇殿内,他们自己也不想出来,你们谁也没办法救他们。” “这是为何?”朱瀚文听黄飞虎这么一说,急道。 “咦,这就说来话长了,你们几个都起来吧中不中,这事啊说起来是真他娘咧憋屈。”这武成王感情还是位洗象省人。朱瀚文几人强忍笑意,听这位骂骂咧咧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这灵气回潮不光是人间修道界的实力大涨,阴间也得到了更大的实惠,直接的表现就是整个阴间所有生灵的实力都随之暴涨。偏偏这个时候总管整个阴间幽冥秩序以及六道轮回的承天效法后土皇地衹,也就是后土娘娘突然不知所踪,致使地府群龙无首。 而无间地狱中那群十恶不赦的恶鬼也因为实力暴涨发动了暴乱,地藏王菩萨只得带着十殿阎罗十大阴帅赶去平乱。这诺大的阴曹地府就只剩下四大判官,带领着一众鬼卒维持秩序,不成想这时六道轮回中饿鬼道的壁垒不知为何又被打破,无数外障鬼的鬼子母落在了黄泉路上,这鬼子母一日产三胎,一胎便是数百外障鬼,这些外障鬼以目光所及的一切为食,致使黄泉路上的鬼魂还未到达地府便全部被外障鬼吞食。 四大判官为保地府安宁,率领着仅剩的鬼卒鬼将与这些恶鬼展开了血战。这样一来,诺大的阴曹地府再无人有暇顾及那些常年闲散在地府边缘的势力。 这些势力也不知怎么想的以四大鬼仙为首开始冲击起阴阳两界的封印来。而最近泰山周围出现的邪祟,便是他们将封印冲击开了一些漏洞之后渗透出来的先遣部队。 东岳大帝作为天庭派下来监察并协管地府的神仙,在没有与后土娘娘,地藏王菩萨,十殿阎罗等地府高层照会过的情况下,是不能随意对地府工作进行干预的。否则问题上升到地府与天庭的外交事件,就不是他区区一个东岳大帝能承担得了的了。干预其他势力内政,可是仙界大忌,他只能将情况上报天庭,等候玉帝的圣旨,再做行动。 就在黄飞虎眼看着阴间一些鬼卒鬼将已经渗透过了封印却无法出手的时候,张叔大父子碰巧来到泰山探查嘲风的踪迹。黄飞虎借着机会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在与张叔大父子说明情况后,父子二人毅然决定通过玉皇殿的阵基来修补两界封印。 经过二人的修补,两界的封印终于在昨天重新稳定了下来,二人刚刚走出阵基,另一面的四大鬼仙却好像如有神助一般,竟然合力一击将封印划开了一个巨大缺口。阴间的阴气一下子便涌向了阳间,这便是之前的阴气爆发。万分危机之下,张叔大只来得及给朱瀚文传音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便再次投入封印之中,这次父子二人既要修补被打破的封印,还要以自身之力阻挡阴间的阴气以及大部分阴间的进攻,两厢消耗之下,形势岌岌可危,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父子二人就会身死道消。 听到这,朱瀚文掏出上宝沁金耙便往玉皇殿里冲,被杨远一把拉住。 “你要干什么?” “救人!” “怎么救?将他们父子拖出来吗?他们甘愿献身就是为了天下苍生,你把他们拖出来到时候阴阳两界封印大开,阴气肆虐,邪祟横行,他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那你说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寻访高人前来营救,以你我的微末道行,只能在这添乱。” “高人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而且他们父子现在情况非常危机,如果没等找到高人他们就坚持不住了不也是一样的生灵涂炭,为什么要先白白搭上两条人命!” “我不能让你去,万一过一会玉帝的圣旨就到了呢?不能因为你的一时冲动毁了两位大仁大勇的前辈的一番苦心!” “你还要等?!要等你在这等,我等不了!”说到这,朱瀚文再不理会杨远的劝告,便往大殿冲去。杨远身形一闪,三尖两刃刀已经擎在手中,“不能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致使天下百姓惨遭浩劫,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先过我这关!” 朱瀚文顿了一下,脚下蓝光一闪,人已不见了踪迹,只在半空留下了一句,“侯烈,帮忙拦住他!”一根足有五六个人合抱粗的金箍棒便横在了杨远的面前。见此情况,杨远急得直跺脚,冲着侯烈大喊道,“你不能跟着他一起胡来!” 结果只换回来一句,“你再往前,我就动手。” 另一面的朱瀚文,此时已经冲进了玉皇殿内,根本无暇去看大殿内富丽堂皇的装潢,径直寻着灵气波动来到了玉帝神像的后面,在这里找到了一个下行的通道,由玉帝神像镇压的封印竟然都能打破,这帮鬼仙怎么可能做到? 带着疑问,朱瀚文终于冲到了最底端的密室,正好听到里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叫嚣道, “半圣之躯又如何。今天本座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章 鬼仙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六十章  鬼仙 朱瀚文一听急忙闯进门内,就见密室内张叔大盘坐在一个极为繁复的法阵中心,鼻洼鬓角满是汗滴,背后金黄色的功德之光忽隐忽现看来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而一旁的张敬修正在极力抵抗法阵另一端鬼仙高手的围攻,也是到了生死边缘,对方三人出手尽皆狠辣异常专攻其要害。而张敬修只能操控着几卷波光隐隐的古卷在那里苦苦支撑。 “张兄!上柱国!我来救你们!”朱瀚文情急之下抄起上宝沁金耙就要加入战圈,法阵中心的上柱国原本微闭的双眼猛得睁开,沉声喝道,“小子不要轻举妄动,你的修为尚浅,贸然出手只会给敬修添乱。” 说话间,张敬修刚想回头与朱瀚文答话,一招不慎被对方抓住空隙用鬼爪在肩头抓了一道狭长的伤口。朱瀚文一看双方攻守交错自己这点修为确实根本插不上手,快步来到上柱国的身边,急切道, “上柱国,我该如何将你救出来?” “你听我说,我和敬修是为了天下苍生,自愿留在此地的,看来你已经得到了至圣先师的传承,敬修所学与你相得益彰,你一会将先师的传承祭出,然后将控制权交给敬修即可,先解决了眼下的危机,再做计较。” 朱瀚文听上柱国这么一说,当即盘膝坐下心念一动,一卷古朴的竹卷出现在他的面前,接着控制竹卷轻飘飘的飞到了张敬修的附近。张敬修奋力将围攻众人逼退一把将竹卷接到手中,竹卷刚一入手他眼中就是一亮,原本在朱瀚文手中平平无奇的竹卷瞬间爆发出了夺目的光芒,围攻他的三名鬼仙再次被光芒逼退,让张敬修的压力缓解了不少。接着他将竹卷微微展开了一道,这道竹简精光一闪飞出了三个篆字,就见这三个篆字刚脱离开书卷便化作了三道流光向三位鬼仙疾驰而去,不管这三位鬼仙使用什么办法都无法阻挡流光半步,转眼便全部被印在了心口之上。三名鬼仙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均是一矮,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见状他指着三人发出一声暴喝“退!”,那三名鬼仙连句话都没说出口,刷的一下倒飞出去在天边化作了三颗小小的星星,到此时张敬修才长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卧槽,这至圣先师的传承竟然这么猛?!一旁的朱瀚文被张敬修或者说《书》的神威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反应过来。再看张敬修虚弱的样子,急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张兄,你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催动这先师传承所需要的真气实在太过庞大,仅这一下便将全身的真气一抽而空,再想催动已是万万不能了。你以后催动它也一定要量力而行。”说着,张敬修将竹卷递了过来。 朱瀚文接过竹卷心中暗道,就看刚才那架势,本来牢牢占据上风的三个鬼仙只一招就全部击飞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自己这点微末道行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 扶着张敬修来到上柱国身旁,还没等朱瀚文开口劝说,上柱国已经抢先开口说道, “敬修,感觉如何?” 张敬修强忍着身上的无力感,坐直了身体,回道, “回父亲,只是感到有些许脱力,其他并无大碍,调养半日便可完全恢复。” 听张敬修这么一说,上柱国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怨恨为父吗?” “父亲大人一生为国为民,胸怀天下,敬修自幼便对父亲充满了敬仰之情,怎么会怨恨父亲。” “为父一生对你都太过强势,让你一生都活在为父的阴影之下,对这天下为父或许能做到问心无悔,但是对你为父却是有愧的。” “父亲,不必如此,儿子一生所学都是圣人之言,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致死儿子对父亲都只有敬仰之情。” “敬仰吗?也好。为父一生不曾徇私,这次为了你为父愿意破个例,从你懂事起为父让你苦修的十六字心传,你可还记得?”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儿子一直不敢忘却,一直以此为修炼之根本。” “好!”说到这,上柱国双眼爆发出两道精光,死死盯着张敬修说道, “为父在年轻时便察觉当时世间流传的《书》这一门的功法有问题,经过多年查访得知,早在数百年前《书》便早已失传,只留下了这十六字心传,其他功法均是后世大儒借助上古典籍补齐的,所以都存在各自的缺陷,所以为父在你懂事起就要求你强修这十六心传,为的就是这一天。”上柱国一指朱瀚文,接着说道,“如今至圣先师亲手所传的《书》就在你面前,他的修为在你面前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只要你将他杀死,即可尽得先师传承,刚才你也亲自试过,《书》对于你没有任何排斥,稍后我再将毕生功德尽数传给你,你便可一步踏入圣人行列。” 上柱国的话在朱瀚文耳中无异于一颗惊雷,难道从初次见面上柱国就在计划着这件事不成?不对呀,如果上柱国是这种机关算尽之人怎么会让自己被困在这法阵之内。朱瀚文不愿相信自己崇敬备至的前辈会是这样的人,而且他的理智也告诉他这一切并不符合逻辑。 张敬修在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之后,先是一惊,又看了看朱瀚文,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既不动手,也不出言反驳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他的表情被上柱国看在眼里,心中轻轻一叹,伸出一指将朱瀚文定在原地。 “他现在已经被我定住,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上柱国言辞激烈道。 张敬修犹豫了良久,直挺挺的跪在了上柱国面前,说道, “对不起父亲,我做不到。” 上柱国刚要开口再次训斥,在法阵的另一端显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娇滴滴的说道, “他做不到,就让我来代劳吧。” 张敬修闻言一惊,连忙回头一看,是一名衣着暴露的女性鬼仙,俏丽邪魅的脸上挂着一丝轻浮。他刚要站起身与这名鬼仙交手,身子却再次一软,刚才施展《书》的神通对他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倒是上柱国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淡说道, “老夫刚还在想阴间东荒是四大鬼仙坐镇,为什么刚刚只来了三个,原来还有一位深谋远虑的高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好耐性,好算计。” “上柱国谬赞了,本想着等张公子在杀人夺宝之时再出手会省力些,可惜了,张公子为人正直良善,可是及不上他父亲一半的果决铁腕。”女性鬼仙袅袅婷婷的走到近前,轻声说道,“想当年,上柱国为了这绝顶之位,可是连自己的恩师都没有放过呀,可惜了高阁老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冯保那里走漏的风声。” “你是何人!”一听对方的话,上柱国全身就是一震。 “我?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鬼仙,哪里比得上您这半圣之姿。”说着,鬼仙突然出手,一指点出一道寒光瞬间穿透了张敬修的膝盖,接着伸手一探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做完这些,又看看一旁已经被吓傻了的朱瀚文,鬼仙在没有任何顾忌,说道。 “没想到,堂堂的上柱国今天要死在我的手上。” 鬼仙闪电般出手制住了张敬修后款款走到法阵的中央,举在胸前的手上寒光闪烁竟是一柄造型诡异的飞刀。 “老夫能知道是死在何方神圣手中吗?”上柱国似乎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背后的功德之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不能,再见!”说完鬼仙手上又是寒光一闪,飞刀直刺上柱国的心口,就在这时一旁被上柱国控制住的朱瀚文猛地蹦了起来,手上上宝沁金钯兜头盖脸向鬼仙的脸上轮去,那鬼仙始料未及,连闪避都没做到,被一耙拍在了左脸之上,力量之强直接将她打飞出去老远。 “啊!”鬼仙发出一声惨叫,脸上冒着黑烟接着这一耙之力远远遁走,没有丝毫犹豫。 “如此隐忍果断,此人不除,将来必成大患。”上柱国叹了口气,一指点向不远处的张敬修,功德之力迸发,将他的伤势控制住。 “上柱国果然神机妙算。晚辈佩服。”朱瀚文一耙轮出后见鬼仙遁走速度飞快,再没有追赶的可能垂头丧气的跑了回来。 “父亲,你们?”张敬修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上柱国和朱瀚文联手设的一个局。 “我刚到上柱国身边,他老人家便给我传音让我看他眼色行事,整个过程我只负责借用上柱国传给我的一道真气偷袭那个家伙,剩下的可都跟我没关系。”朱瀚文连忙摆手将自己撇清。 听朱瀚文这么一说,张敬修心头一阵后怕,急忙跪倒上柱国身前,以头抢地说道, “父亲,我。。。” “不用说了,我难道不知道你的品性,任何人在面对如此诱惑之时都会有所犹豫,但是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正确的路,为父深感欣慰。”上柱国满脸慈爱的看着面前的孩子。 “是,父亲。” “上柱国,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为什么在制住我的时候您用的是真的定身禁制啊?”朱瀚文嬉皮笑脸的凑到了上柱国的跟前。 “戏做的不够真,怎么能把那最后一人引出来,此人面对诱惑极为隐忍,面对威胁又能果断退却,将来会是你修道路上的一个大碍啊。”上柱国一本正经说道。 “是啊,不过就算如此隐忍果决不也是没能算计过您嘛。” 上柱国不愿与这家伙过多纠缠,面色一整严肃道。“咳咳,嗯,这里危机已除,瀚文,敬修,你俩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话还没说完,上柱国的胸口寒光一闪那造型诡异的飞刀化作一道流光向鬼仙遁走的方向飞去,原来刚才朱瀚文出手还是慢了一步,在他攻向鬼仙的同时,那鬼仙的飞刀也刺中了上柱国的胸口。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一章 法阵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六十一章  法阵 “父亲!”张敬修一声惊呼,跑到上柱国的身前查看他的伤势,其实这鬼仙的飞刀也算是一件不错的法宝,但是要是想伤到一个半步圣人还是不太现实。只是上柱国把全身的功德之力都用于修补这两界封印,并没有留余力护体,这才被这其得逞。再加上身处法阵中心,全身被空间之力撕扯,一个小小的擦伤都会印发伤口的撕裂,更可况是胸口被飞刀刺伤。 上柱国一把推开张敬修的身子,斥责了一句,“退下,听我说!”张敬修和朱瀚文急忙长跪而起,不敢乱动。见二人如此恭敬,上柱国点点头说道,“这两界封印非同小可,非大罗金仙不能修复,一会儿我散去全身功德之力可以暂时填补上法阵的缺口,但是只能坚持半月,东岳大帝迫于天条制约无法轻举妄动这无可厚非,你们二人要用最短的时间去西南找到都城隍庙那位,也就是瀚文你的师父,只有他有能力将这封印修复。他的身份未经他的同意我不能透露给你,你也不要乱猜,只需谨记他绝不会对你不利便是。敬修,待我死后你便随瀚文修行,一切事宜你须听他安排知道吗?” “是父亲。”听到这里,张敬修知道与自己相伴数百年的父亲这次真的是要离他而去,不由掩面抽泣起来。 “瀚文,你身负天大的气运,只希望你将来雄踞一方之时能念在老夫的面上,提携一下我这不肖的儿子。当初我曾跟你说过我有一件未了的心愿希望你将来能帮我完成,如今只能提前告诉你了。便是关于那鬼仙所说的高阁老的事。高阁老本是我的恩师,但是他晚年贪恋权势,妄图将天下变成他的一言堂,我跟冯保担心他如此下去会陷自己于不义,这才将他下野,此事终究是我对他不住,他故去后胸中怨气难平未入轮回,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找到他,希望你能帮我化解掉他胸中的怨气,助他早日得以投胎重新做人。”上柱国说完,再压制不住身体上的伤势,胸前的伤口在空间之力的撕扯下被越扯越大。 “好了,老夫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们速速退去,老夫这一生最后能死在此地也算死得其所。” “这事,我觉得还是上柱国您自己去解决比较好。”朱瀚文说着已经闪身来到上柱国身前,伸手就要将上柱国拖出阵法的中心,哪成想这阵法将上柱国当成了一块电池,持续疯狂的榨取着他体内的功德之力修补自身,见电池要离开竟自发的生成一股吸力将上柱国的身体牢牢控制在中心阵眼。 “卧槽,这法阵怎么这么邪门?”朱瀚文使出全身的力量竟然不能移动其分毫。 “这大阵建成了数千年早已产生了灵性,老夫坐在这的时候便发现已经无法脱身,除非有大能能将这法阵修复完好,否则阵心之人就一定会被吞噬干净。你们两人还是快点离开吧,老夫坚持不了多久了。”上柱国无力道。 “张兄。来帮忙!”朱瀚文一边继续奋力拖拽这上柱国的身体,一边招呼跪在一旁的张敬修过来帮忙。 二人合力拖拽了一会,感觉自己身上的真气也被大阵吞噬了很多,无不心中骇然,这到底是什么邪阵。朱瀚文见此情况,心里也是升起一团邪火,这上柱国是除却老庙祝对他帮助最大的长辈,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这破阵既然如此邪门还修补他个毛毛! 想到这,朱瀚文祭出上宝沁金钯对准大阵的阵心就是一耙,大阵被本就被损毁了大半要不是上柱国倾尽全力修补哪里还有什么作用,被朱瀚文这一耙击中,整个大阵都是一阵摇晃。见这大阵如此不抗揍,朱瀚文果断施展出法天象地,三头六臂的天将施展的攻击比朱瀚文更是强上无数倍,只一耙就拍得整个法阵的光芒忽明忽暗大有溃散之势。 “瀚文助手!你若破了这法阵后果可是百鬼夜行,生灵涂炭!我死不足惜,莫要为了老夫一具残驱连累了天下百姓!”上柱国见朱瀚文要铸成大错,急忙喝道。 “我特么连自己家长辈都救不了,还管特么什么天下百姓!给我破!”朱瀚文并不理会上柱国的劝阻,再次催动法相攻击阵法的中心。 整个大阵的光芒在朱瀚文法相的攻击下一下比一下衰弱,此时朱瀚文耳边传来了黄飞虎的声音。 “小子你当真要冒天下之大韪?” “至亲之人就在眼前,我若不救与畜生何异!武成王莫非违背天条出手不成?” “咦,你这忤逆的样子颇有老子当年的风范,让老子助你一臂之力!” 黄飞虎话音刚落,朱瀚文就觉得自己全身精气与脚下的泰山合为了一体,身上有使不完的力量,攻击起阵眼来更加得心应手。 “小子,老子将你这龟孙儿的气运与泰山暂时联系在了一起,这玩意有利也有弊,等你救了人就知道了。” “大恩不言谢!”朱瀚文不再与黄飞虎废话,眼见上柱国的伤势越来越重,浑身的生机都在慢慢流逝,朱瀚文加紧了攻势,终于两界的封印法阵在朱瀚文的怒吼中应声消散。张敬修见法阵消散第一时间为上柱国稳定住了伤势,可这时铺天盖地的阴气顺着原本封印所在的位置也呼啸而至。无数厉鬼你拥我挤着涌入了人间,首当其冲的便是泰山之上了各门各派。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会冒出来这么多邪祟!”老君堂一众道士勉力支撑着护派大阵。 “邪魔外道也敢在碧霞元君道场撒野!”碧霞宫一众女修凭借碧霞元君所留一丝道痕也在大肆除灭攻山的厉鬼。 灵岩寺,玉皇寺,普照寺的佛修借助经石峪石壁上刻写的《金刚经》在山脚结下法阵,尽量避免山下城市中的百姓遭受屠戮。 至于像刚刚经历大劫的斗母宫以及一些小门小派只能拼死与群鬼一战,战况最惨烈的也是这些地方,凡是重伤倒地的修士均会被群鬼分食,吸干一身的精血化作自己的修为,而参战的修士们见此情景更是坚决的死战的决心,整个泰山都化作了修罗战场。 “这便是你惹下的因果。你有何话说?”黄飞虎大步走到朱瀚文的身前,此刻玉皇宫外的梵真、侯烈、杨远也全部陷入了围攻。 “无话可说,武成王如果有解决的办法,就请快点说,如果没有,我拼着死在群鬼口中,也要多少做点什么。”朱瀚文拎起上宝沁金耙就想去解救被围困的几人。 “你这个龟孙儿!惹这么大祸还特娘的这么倔,中!这帮子龟孙儿在阴间我管不着,在阳间还敢撒野!俺不撕碎了你们!你特娘的老老实实给我坐好!”说着,黄飞虎伸手一点朱瀚文的眉心,朱瀚文一屁股就坐在了原本大阵的位置,接着整个泰山都是一阵颤动。 “小子,可别怪俺心狠,是你这个龟孙惹来祸,就得你自个承担,你原本身负天大的气运,只要不干为祸苍生的事,三年之内指定能修成正果。如今俺将你的气运与整个泰山相连,也就是说所有与泰山有关的生灵都分你一分气运,如此俺能做到将所有群鬼控制在泰山范围之内。你可有话讲?” “无话!若能如此,就算永远不修成正果也行!”朱瀚文此时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已经顺着身体融入到脚下的地面当中,让自己与这片土地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而整个泰山都好像被一个巨大的罩子盖住了一般,喷涌的阴气和无数的厉鬼到达泰山的边缘便全部被一堵气墙挡住任他们如何攻击,终不能越雷池一步。这样反而激起了这群厉鬼的凶性,掉过头来更加疯狂的攻击着泰山上的这些宗门。就连梵真等人的压力都是成倍的增加,无数厉鬼根本无惧伤痛无惧牺牲,前赴后继的向他们涌去,就算是只剩下一颗鬼头也要咬这些人一块肉下来。 眼看着整个泰山的修士全部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九天之上忽的响起一颗炸雷,整劈在玉皇顶朱瀚文的头上,将他打翻在地,气息牵引之下当时就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响起一声无比威严的声音, “敕!”言出法随,原本笼罩泰山的阴气被这一声斥责,尽数飘散,躲藏在阴气中的一众厉鬼也全部露出了本来面目。 “玉帝有旨!” “臣接旨!”黄飞虎说了一句极为标准的普通话。紧接着双膝跪倒,趴倒在地。接着整个泰山无论人鬼,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否愿意无一例外全部跪倒在地听候圣旨。这便是天威。 “泰山阴阳两界封印损毁,着东岳大帝协同东华帝君三日内修复封印不得有误,修复封印期间一应事物可便宜行事。”话音刚落,东方天空之上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道“臣领旨。”黄飞虎欣喜的看了一眼天上也连忙说道,“臣领旨。” “张居正父子,为天下苍生守阵有功,赏功德印一方,《传习录》一本。” “谢,陛下隆恩。”上柱国父子齐刷刷领旨谢恩。 “朱瀚文毁坏两界封印,致使百鬼夜行,令阳间百姓险遭大劫,现罚你驻守玉皇顶不得擅离,直至整个泰山恶鬼尽皆超度,方圆百里之内再无一只游魂野鬼方可离开,你可认罚?” “我认罚!”朱瀚文话音刚落九天之上落下一道金光打在他身上,将他变成了一尊石像。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二章 被困 - 人间妄谈 - 儒御 众人见状心中都十分焦急,但是天威之下众人想抬头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说为朱瀚文求情了。少顷九天之上天威散去,众人捏着嗓子齐颂谢恩之后‘刷’的一下子将朱瀚文所化的石像围在中央。上柱国颤抖着抚摸了一下石身,触手可及一片冰冷哪里还有一丝生命气息。 “这。。。是我之过呀!”上柱国一声悲呼,后悔不应该将他传讯到此处,上天把他封印在此,又说泰山群鬼一日不空便不可擅离,分明是想把他困死在这里呀! “杨远,梵真敢不敢跟我走一遭?”侯烈猛地站起身子沉声说道。 “去哪?“ “上天!”说着侯烈一手拎着如意金箍棒,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身上的气势不断飙升,“它的上任主人都敢大闹天宫,我侯烈又何尝不能!” “大闹天宫?”梵真眼睛一亮,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但是随即又落寞下来,说道,“我修为不够,无法维持长时间飞行。” “我也不行,八九玄功我才修到四重后期,要到了第五重后期才能驾云。”杨远眉头紧皱。 “那你们便在此守着,我去去就回!”侯烈身子依旧不住的颤抖着,脸上手臂上已经长出了无数金色的毛发,本就凶狠的脸上呲出了两排獠牙,整个人看上去狰狞至极。“吼!上九宵!”随着侯烈一声暴喝,整个人的气势也涨到了极致。这时在目光之外的天边极速飞来一道金光,只一眨眼金光便停到侯烈身前,原来是一朵刚好够一人站立的祥云。 侯烈轻身一跃,不怎么平稳的落在了金色云彩之上,稳了稳身子大喊了一声“筋斗云,上天!”金色的筋斗云‘嗖——’的一下便消失不见,再仔细一看,这一人一云已经飞到了高空之上。 “哎,不自量力。”赵半子不知何时轻飘飘的从羊脂玉净瓶中飘身而出。 似乎是为了印证赵半子的话,天边的云彩忽的一闪,接着一道人影十分突兀的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人身穿一身青色长袍,面貌英俊气质出尘,五绺长髯飘洒胸前,长身而立一派仙风道骨,袖口之中不时鼓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一见此人,本在人群之后的黄飞虎连忙闪身来到近前,拱手施礼。“见过兄长。” “飞虎别来无恙啊。”那人冲着黄飞虎微微一笑,右手轻舒一个矮小的身影从他的袖口中滚落出来,赫然正是刚刚飞走的侯烈!“带着杀气就想冲东天门,若非本座及时出手,这小家伙还未到天门百里之内便会被巡天的神将给轰杀了。” “见过东华帝君。”上柱国带着张敬修和其余几人急忙过来行礼。此人正是东岳大帝黄飞虎的哥哥东华帝君。 “吼——”已经显露原形的侯烈似乎还不能控制自己的野性,被东华帝君放出来后,抄起金箍棒便向其砸去。就见东华帝君也不动怒,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砸来的金箍棒轻轻一点,侯烈便如遭重击一下子飞出了好远。 “不要闹了!”黄飞虎似乎觉得被侯烈一闹有些没面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侯烈所在的地面瞬间升起无数石条将他困在当中,随后石条上又落下了无数巨石将侯烈严严实实的压在了下面。 “看来这如意金箍棒的主人都逃不过被压在石头下面的宿命啊。”赵半子贱兮兮的蹲在侯烈唯一露出来的脑袋前,轻轻拍了拍,“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谁说朱瀚文一定就救不出来了?还大闹天宫,你以为那天宫是说闹就闹的?” “你有办法?”听赵半子这么一说,上柱国第一个走了过来,毕竟这朱瀚文是为了救他们父子才落得这步田地,如果有办法救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上柱国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简单,圣旨说清空泰山又没说非得让朱瀚文去,咱们把泰山清空了不也算完成条件嘛。”赵半子十分臭屁的继续鼓捣着侯烈的脑袋,神奇的是原本野性难驯的侯烈被赵半子鼓捣了这么一会竟然平静了下来,慢慢恢复了人形。 “说的容易,你可知这泰山有多大,你又可知如果一个厉鬼愿意,它甚至可以藏身在一片叶子后面。”黄飞虎说道。“你可别指望着我们哥俩帮你,玉帝有旨让我们哥俩修复封印,三天时间可是不宽裕,我可没有时间跟着你们到处跑。还有这位半圣也要留下协助我们,修补封印还需要他的功德之力作为纽带,这样才能保证期限内完成,就凭这几个小毛孩子,你怎么做到?你还别怪我没提醒你,能救那小子的时间只有三天,过了三天他的识海,紫府,灵台,气海就会全部化成石头,到时候就算是我也就救不回来了。你以为触犯天条是闹着玩的吗?”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放人!别耽误我救人!”赵半子丝毫不给黄飞虎面子,怒斥道。 也不知这黄飞虎是自觉理亏,还是真心想快点救人竟然一点没在意赵半子对他的态度,一抬手将侯烈身上的巨石撤掉,然后招呼着上柱国和东华帝君便钻进了玉皇殿内没再理会这些年轻人。上柱国有心想留下帮助几人搭救朱瀚文,却被黄飞虎用圣旨上说的可以一切事物便宜行事给压住,只好留下了张敬修帮着看护朱瀚文的石像,毕竟儒家弟子最重视的便是忠君体国。几人也知道现在整个泰山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万一哪里来个邪祟一下将这石像拍碎了,天知道天罚撤掉的时候朱瀚文会不会只剩下半个身子,所以也只能留下张敬修在玉皇顶看守。 一切都安排妥了,赵半子清点了一下人数,能够随着他一起完成这‘泰山清空计划’的其实还是只有梵真,侯烈,杨远三人,“我说诸位,算上我呢咱们一共也就四个人,指着四个人三天内清空泰山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需要几位帮忙。” “赵兄既然有办法只管说便是。”梵真急忙说道。话刚出口她才发现,这一路行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朱瀚文在拿主意,虽然这家伙平时看上去又既靠谱又不着调但是如今他受罚被困,她竟然想不出半点办法。若不是赵半子及时出来既安抚了侯烈,又提出了办法,可能自己这几人就会因为朱瀚文的死而解散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赵半子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如今除了咱们几个,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百鬼夜行吧,你们说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到泰山所属的各大门派说有办法解决百鬼夜行,他们会不会尽力配合?” 听赵半子这么一说,几人眼睛都是一亮,对呀可以借助这些门派的力量。见众人都同意自己的办法,赵半子便一一分派了任务,梵真作为佛门年青一代的翘楚,南海普陀山的移动招牌自然是被安排去几个佛门寺庙。侯烈则被派去了老君堂和另外几个道门,赵半子只给了侯烈一句话,如果他们不听你的就揍到他们听。至于杨远则承担了此次行动最重要的角色,去泰山最大的门派——碧霞宫。 杨远站在碧霞宫门口时,眉梢都还在不住的跳动,脑海中此刻还盘旋着他和赵半子的对话。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碧霞宫?侯烈那么鲁莽万一人没请来反倒又被他打伤人命惹下仇家怎么办,我先陪侯烈去道门吧?” “道门谁去都没有问题,侯烈也并非你想的那么鲁莽,只有这碧霞宫却是非得你去才能成功。” “为什么?我从未去过碧霞宫,那里也没有故旧怎么就一定要我去才行?” “因为这碧霞宫只招收女弟子平时也从不与外界解除,正所谓孤阴则不长,独阳则不生,故天地配以阴阳。你这副好皮囊只需要在她们面前晃一晃,你说什么她们都会听滴,时间紧迫快去吧。” 回忆着赵半子猥琐的表情,杨远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坑了,罢了救人要紧,就算是被坑只要能救人坑就坑吧,想到这杨远硬着头皮走向了碧霞宫。 “什么人!”碧霞宫刚刚打退了数波群鬼的进攻,此时弟子们正在宫门左右休息,见有陌生人前来第一时间加强了警惕。 “在下灌江口杨家,杨远。有事前来商议。”杨远走到大门前恭声说道。 几位女弟子走进一看,好一个帅气俊朗的小哥哥,不由得都脸红了起来。为首的女弟子娇滴滴的说道,“原来是杨家的师兄,不知有何事来此?” 杨远一看几位女弟子含羞带臊的样子,心里把赵半子问候了九九八十一遍,合着还真是让自己来施展美男计啊?! “烦请几位师妹通禀一声贵派前辈,就说杨远有解决这百鬼夜行的办法。” “竟有这等好事,师兄稍侯,师妹你先进去禀报师父,我陪杨师兄在这等一会。”为首的女弟子招呼跟在最后的一位弟子回去通禀,自己则红着脸站到了杨远的身边。 看着那个弟子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杨远心里一阵悲呼,可不要耽误了正事啊,大姐,你倒是快走两步啊。 “杨师兄,我叫沐云,是掌门师父的大弟子,你有什么办法能先跟我说一下吗?”沐云看着杨远眼睛里已经亮起了星星。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三章 碧霞宫 - 人间妄谈 - 儒御 杨远稍稍往一旁挪了挪身子,与沐云客气道,“还是等见到贵派掌门以后我再详细说明吧。” 沐云见这家伙如此不解风情,心中暗气,这么俊朗的小哥哥竟然对自己如此不感冒,莫非是刚刚战斗的时候把妆花了?不行,不能便宜了别的师妹。想到这,沐云跟杨远道了个请字,自己一路小跑回到了碧霞宫内。 过不多时刚刚进去传讯的女弟子再次跑了出来,对杨远施了个礼,红着脸说道,“杨师兄,掌门请您殿内详谈。”说完侧着身子往大殿方向一伸手示意杨远跟着她进去。 迈步进了护派大阵,杨远心中一阵感慨,这碧霞宫不亏是泰山第一大派,整个宗门依悬崖而建,前后大小殿房共十二间,金碧辉煌,宏伟靓丽。中间大殿为五楹九脊歇山式顶,瓦垄三百六十合周天之术。檐下挂着一幅巨匾,上写《赞化东皇》四个大字。大殿内,正当中是碧霞元君的金身坐像,神龛前一众女修呈二十八星宿排列而坐,正中间一位看不出年龄的中年女修见杨远进来,款款站起身子轻声说道,“阁下远道而来,愿意为泰山众门派奔波劳碌,实在是功德无量。在下宫九,忝为碧霞宫掌教,这厢有礼了。” 杨远连忙回礼说道,“后学末进杨远,见过宫掌门。” “灌江口杨家,与我碧霞宫同属道门也算一家,就无须多礼了。”宫九双手虚搀了一下,算是全了礼数,接着说道,“刚刚听沐清进来传讯,说你有办法解决百鬼夜行,不知是何良策?” 这宫九也是个痛快人,双方礼数周全后也没有旁的废话,直接问了出来。 杨远见状知道,对方不想跟自己多废话,索性直接按着赵半子教给他的话说道,“是这样,我有一位前辈,精通万里追魂之法,能够感知到泰山范围内所有恶鬼的位置,现在这泰山笼罩的阴气被天雷涤清,所有邪祟实力大打折扣正是斩草除根的好机会,如果姑息养奸万一阴气再次笼罩,对所有泰山的同道和山下的百姓来说都会是一场劫难,所以特来请宫掌门到玉皇顶一聚。” 其实赵半子说的天雷,不过就是下圣旨之前劈在朱瀚文头顶的那道天雷,连一个肉体凡胎的朱瀚文都没能劈死,更何况是满山的阴气。这样说的目的是赵半子推测玉帝的圣旨应该传不到玉皇顶之外的地方,所以找了个最合理的解释来瞒过众派。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两界封印出了问题,动摇了民心不说,细追究起来搞不好会查到朱瀚文头上,还不如就冒充一下古道热肠的侠士。既能合理的解释泰山的情况,还能让众门派领自己一个人情。 当然这一番话从杨远嘴里说出来,再配合上他本就英武的气质,真就让宫九相信了他的话。约定好时间,杨远就准备告辞,这时殿外传来一声娇呼, “杨师兄既然来了,就吃过便饭再走吧,让你大老远的来还帮了这么大的忙,连顿饱饭都没吃上,岂不是显得我碧霞宫失礼。” 说着话的工夫,好似一朵红云飘进了大殿一般,杨远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跑进殿内的沐云。看样子这位姑娘是跑回自己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梳妆打扮了一番,又跑了过来,这额角的汗滴都还没有擦去。 还真别说,换了一身大红长裙重新梳理了长发,化了淡妆的沐云真的比刚刚见到时光彩照人了许多。 就见这姑娘莲步轻盈的来到宫九身前,弯腰拱手说道,“见过师父,您觉得徒儿说的对吗?” 宫九微微点了点头,她哪里还看不出自己宝贝徒弟存了什么心思,这碧霞宫倒是没有不让男女婚配的规矩。再看这杨远一表人才,出身也不错,心里就存了撮合二人的打算。应声说道,“沐云说的有理,杨师侄还是留下吃过午饭再走吧,我正好与你一道同去玉皇顶。” 杨远自然是不知道这对师徒已经达成了默契,赵半子安排给他的任务只有这碧霞宫一处,既然对方这么说自己似乎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说道,“既然如此,就叨扰宫掌门了。” 沐云一见杨远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然喜出望外,顺势道,“既然如此,现在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师父他老人家还要安排一下门内事宜,不如就让我陪杨师兄参观一下我们这里的景色如何。” 宫九附和道,“如此最好,杨师侄你便随沐云到处参观参观,待我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咱们也好尽快出发。” 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杨远更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称是,随沐云离开了碧霞殿。碧霞宫占地甚广,四处风景属实也是难得,在沐云刻意逢迎下,二人一路赏景聊天倒是相谈甚欢。让杨远没想到的是,这位看上去有些恃宠而骄的姑娘,见识学识都是上等,上到天下局势,下到风俗人情,很多问题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随着了解的深入,这位沐云姑娘竟然还是国内双一流学府,东山大学的硕士。这让杨远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小瞧了天下英雄。 二人围着碧霞宫转了一圈,最后来到大殿后侧的一处广场,有不少女弟子正在这里切磋交流,剑气宝光交相辉映,再配合一众女弟子窈窕的身形,倒是别有一番景致。沐云轻飘飘的落在广场中央,朗声说道, “都停一停,这位杨师兄为了帮助咱们解决此次百鬼夜行,特意从灌江口赶来。师父说了,天下道门都是一家,让杨师兄来指点咱们几招相信杨师兄不会推辞吧。” 这沐云也没问过杨远就径自张罗了起来,一众弟子见是大师姐说话都纷纷停下了手里招式,一看一个好像电影里走出来的大帅哥就站到师姐身边,呼啦啦全都围了上来,一时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师兄指点我们几招吧。” “师兄你有八块腹肌吗?” “师兄有女朋友吗?” 东一句西一句,说的杨远当时就红了脸,他还从来没见过这阵势,一大帮小姑娘恨不得要把自己吃了一般。脚下运起《八九玄功》,身影一闪脱出圈外。 “哇,师兄身法好厉害!” “师兄你就教我们这招吧!” 一大帮小姑娘好像一群麻雀归巢一般再次扑了上来,杨远见状又要跑,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呵斥,“都干什么呢?不好好练功,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 众弟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再笑闹,杨远寻着声音望去一位面色愠怒的老妇人正快步走来。沐云连忙迎上去说道, “大长老,这位杨师兄是特意来帮助咱们解决百鬼夜行的,师父让我带着到处参观一下,一会用过午饭,一起去玉皇顶。” 大长老一看沐云也在,面色缓和了许多,说道,“即是让你陪着客人参观,怎么还跑到练功场来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带人家去用饭吧。” “是,大长老。”沐云吐了吐舌头,招呼着杨远快步离开了练功场,还没走远就听见大长老训斥一众弟子的声音,“不知自重,不思进取,碧霞宫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午饭都不要吃了!练完功全部给我去思过房思过,日落之前不许出来!” 沐云似乎也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师妹们,缩了缩脑袋,俏脸一红带着杨远回到了大殿,此时宫九早已收拾停当,在大殿门口等候二人。 碧霞宫刚刚经历连番战斗,实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安排酒宴,众人简单用了个便饭,杨远便带着宫九和沐云来到了玉皇顶。 此时,梵真和一众大和尚已经到了,都在盘膝打坐,偶尔有两个小和尚还会跑到梵真身边跟梵真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大和尚们一见宫九和沐云均是眼前一亮,纷纷站起身行礼。 宫九与众人回礼后,问道,“既然大家都在,那就请说一下,需要我们如何配合解决这百鬼夜行吧。” “宫掌门稍安勿躁,我还有一位朋友去请道门的同道们了,相信这一半会也快到了。”杨远正说着,侯烈带着一帮鼻青脸肿的道士慢慢走了上来,人群中唯一没有受伤的就只有斗母宫那位星痕子了。 “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能是第一个回来的。”赵半子从朱瀚文化作的石像头顶跳了下来。 “老君堂有一个天选之人。”侯烈面无表情的说道,身后一众道士纷纷从他身边绕过去,和宫九以及诸位大和尚见礼。 “修为如何?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高手就多一份力量啊!”赵半子在一众道士中间张望着。 “重伤昏迷,留在老君堂养伤。” 赵半子嘴角一抽,就应该想到会是这么结果。算了,这么多门派都来了,少一个也不妨事。心里想着,赵半子斜着三角眼扫视了一圈已经到齐的众人,这年头怎么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开宗立派,一边腹诽着,目光便落到了碧霞宫二人的身上,赵半子眼前一亮,心头暗想这碧霞宫的底蕴当真不凡啊。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四章 追魂 - 人间妄谈 - 儒御 收回目光,赵半子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我便开诚布公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赵半子也是一名鬼仙,但是早已被梵真居士点化,如今一心向善,请诸位不必担心。” “南海普陀山的信誉,我们自然相信。”一位大和尚双手合十,朗声说道,其余众派也都开口附和。 “如此甚好,我等路过此地恰逢泰山遭此劫难,作为修道之人自然不能放任不管。在下于百年前研发出一套法门可以探查百丈之内一切修为低于我的冤魂恶鬼。如今天降神雷将这泰山范围内的阴气尽皆清空,神州浩然之气重新汇聚,所有邪祟的修为全部大打折扣。正是咱们反攻的大好机会,请诸位放开心神,我这就将此法共享给各位,斩妖除魔便在今日!” “这。。。”听赵半子说让打开心神,有不少门派的人都迟疑了起来,心神放开让旁人介入,就算是没有恶意,但一旦操作不当对元神都会造成损伤。而元神的修炼又是诸般修炼法门中最为艰难晦涩的,所以一时间竟没有人再敢出声。 “我来试试!”一旁的沐云见赵半子等人无人应和有些尴尬,第一个站出人群朗声说道,只是这一双大眼睛却是一转不转的盯着杨远。 “好,这位姑娘真乃女中豪杰!”赵半子夸赞道。 “我也来,堂堂修道之士怎能让一位姑娘抢了头筹。”星痕子也站了出来,与沐云相视一笑。 “好,我先为二位共享,大家看看效果。”赵半子再次盘膝坐到朱瀚文的头顶,双臂环抱,口中念念有词,“啊督垦巴,啊妈妮呀,啊督垦巴,喂喂。” 不少年轻人都满脸疑惑的抬起头看向石头上的这个鬼仙,这咒语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赵半子假装没看见,双手虚空一指,两道淡青色的光柱罩在了二人头顶。不过盏茶的时间,星痕子当先睁开双眼,两道玄之又玄的道纹印在了他的瞳孔之上。 “赵师兄的秘法果然神妙,百丈之内的邪祟果然看的一清二楚。”星痕子兴奋的说道。 倒是一旁的沐云久久没有反应,赵半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见他嘴唇微动,似乎在给人传音,沐云嘴唇也在细不可察的颤动,两人嘴唇越动越快似乎是在讨价还价。最后赵半子轻咳了一声,继续念起咒语,“啊啦巴巴,嘻啦呼啦,小妮子呀,差不多啦,啦啦哈拉,我尽量吧!嘿!” 话音刚落,又一道青光从赵半子指尖射出照在沐云的头顶,沐云这才抬起头,对着宫九说道,“师父,果然有效,你也来试试吧!” 宫九无奈的看了沐云一眼摇摇头打开了心神,众人一看碧霞宫掌门都带头了,也不再迟疑什么全部盘膝坐下任由赵半子施为。 这次赵半子没再继续耍宝,面色一整运转神通,将自己的功法共享给了在坐所有人,一次性给这么多人共享功法对他来说也是需要认真面对的。一时间整个玉皇顶都笼罩在他散发的青光之中。 过了一会,众人再次睁开双眼,都被这鬼仙的神通惊得张口结舌,先是两道道纹印入瞳孔,接着方圆百丈之内,不管邪祟藏身在多么隐蔽的地方都好像被撒上了荧光粉一般。 尤其是脸上和胸口上都看得分外清楚,如果是朱瀚文在场一定会问赵半子这功法研究出来是不是专门为了脱单的。可惜,现在朱瀚文的六感连同肉身都被封印在了石头之内,而另外几位要么涉世未深,要么未经世事,谁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 至于受到分享的各位修士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些什么,纷纷起身回到各自宗门点齐人手向密林中,溪水中,山洞中等各处隐藏的邪祟们发起了反攻。 从山下到山腰一时间宝光闪耀,佛音袅袅,梵真等人也加入到各自带来的队伍当中,情形跟赵半子说的一般无二,原本凶猛异常冤魂恶鬼,如今一个个变得弱不禁风。之前一个鬼将加几个鬼卒就可以把梵真逼得寒气入体,差点吃了大亏,如今只是梵真跟几位大和尚合力一击,就可以将这样的鬼将直接净化。原本打的众人毫无还手之力的鬼王,在杨远和沐云的围攻下连盏茶的功夫都没坚持住便灰飞烟灭了。这让原本畏首畏尾的一众门派,都像打了鸡血一般,更有甚者直接派出一位长老带着一众小字辈的弟子出来历练。在大量的实战中,整个泰山的实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仅仅过了两天的时间,整个泰山上下焕然一新,哪里还有半点邪祟的样子。梵真,杨远,侯烈再次聚头到玉皇顶,守候多时的张敬修一见是他们便显露出了身形,简单说了一下这两天的经过。也没有什么路过的邪祟会拿一块石头泄愤,只不过有不少猿猴,野狼偶尔会过来撒点尿宣布一下领地所有权,当然这些生灵的自然行为,张敬修是不会多管的。 “奇怪,这泰山上下已经再没有任何邪祟了,为什么朱瀚文还没有变化?”梵真蹲在地上拿着木棍好奇的戳着石像的腋下。 杨远和侯烈表示自己所负责的区域都绝对清查干净了,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两人已经两夜没有合眼了。 “坏了!”赵半子突然从羊脂玉净瓶中钻出半个身子。“我的万里寻妞。。。不对,万里追魂大法只能查探修为在我之下的冤魂恶鬼,如果修为跟我不相上下或者比我高的,光靠这神通是查找不到的!” “那要如何是好?”杨远急道。 “不忙,凡是修为到了鬼仙境界的相互之间都会有所感应,这样也比较方便划分势力范围,刚刚我跟着梵真在北头已经转过了,确实没有,咱们再一起往山南查探一圈便是,能修炼到鬼仙的孤魂野鬼少之又少,应该不会超过三个,咱们仔细查找一下将其消灭便是,时间还有一天,来得及。” 说罢,众人急忙往山南查探了下去,刚刚走出不到五里,赵半子便察觉到了有鬼仙的气息。“就在前方不远,你们小心一点,我这两下子可帮不上你们。”众人在赵半子的指引下,又往前查探了一段距离。 “一共有三个,都在一起,就在前面大概五里。”几人按着赵半子的指引来到三个漏网之鱼的所在地方,众人都是一愣,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正是斗母宫的后门。 梵真眉头紧皱着,轻轻推了一下,后门的木门并没有上锁,吱呀呀的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一片安静。 “我临回来时还跟星痕子打了招呼。”侯烈低声道。 “别说话,就在厨房。”赵半子给几人传音道。 斗母宫的厨房就在大殿后面不远,与饭堂相连,几人往厨房摸的时候隐约还能听见星痕子跟他的师兄弟们说话的声音。 “这里他们的气息太浓郁了,我分辨不出具体的位置,你们小心。”一进到厨房,赵半子便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鬼仙的气息根本无法进一步确定他们的位置。 不过整个厨房能藏人的地方无非也就是墙角那个巨大无比的酱缸了。几人互相对了个眼色轻轻取出各自的兵刃,慢慢向酱缸围去。就在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酱缸上的时候,他们背后的灶坑中伸出了一只漆黑的鬼手,无声无息的向梵真背后抓去。 梵真背后被鬼爪一抓登时亮出一圈佛光,鬼爪没有防备被佛光一照全身冒起一层黑烟,惨叫着退向一旁。众人刚一回头,房梁之上又一只鬼爪悄无声息的抓向杨远的头顶,鬼爪刚一碰到杨远的顶门,杨远额头神光一闪,发出一道光剑斩到了鬼爪之上。 一旁的赵半子差点笑岔气,普陀山的护身佛印就在梵真后腰,而杨家独传的天眼正护在杨远的顶门,这二位偷袭哪不好,专门挑扎手的地方下手。 鬼爪被神光斩中,也冒着黑烟与刚才那只合到了一处显出了真身,正是先前与张敬修交手的三名鬼仙中的两位,看来他们也是趁着封印被毁的空隙钻进了泰山。两名鬼仙一看偷袭不成各自祭出兵刃与三人对峙起来。 这时第三只鬼爪悄然从酱缸中飘了出来,紧贴着地面滑到了侯烈脚下,对准侯烈的下盘就要抓去,众人只听到“嗡”的一声轰鸣,和一个女人的怒喝声。 “谁特么敢动我老公!”音浪之强将侯烈身边的杨远都推出去五六步远,至于那个倒霉的鬼仙直接被音浪震出了原型,魂体都在不住的颤抖,这是险些魂飞魄散的征兆。 不过此时几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三位鬼仙身上了,尤其赵半子此时已经贱兮兮的飘到了侯烈跟前。 “没想到这最不声不响的家伙,竟然早就订好了终身呀?” “嗯嗯,修为深不可测,不知是何方神圣。” “莫非是在长白山定的娃娃亲?” “闭嘴!他们跑了。”侯烈不理会几个满脸八卦的家伙,追了出去。 众人回头一看,三只鬼仙已经化作三道黑烟朝前殿飞驰而去。 “快追!”梵真知道是自己几人有些麻痹大意了,也急忙追了过去。 众人一边追,杨远发出一声长啸,“星痕子,有鬼仙往你们那跑了,一定要拦住他们!” 话音未落,前殿已经亮起一片星光,众人以最快速度赶到一看,星痕子和他的几位师兄弟全部受伤躺在了地上,半空中只留下了一句十分不屑的声音。 “老子手下几个鬼将就能灭门的小宗派还敢拦老子的路,不自量力!”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五章 混战 - 人间妄谈 - 儒御 星痕子听到对方的话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杨远一把按住。“你现在鬼气入体不要乱动,万一侵入了心脉不堪设想。” “师父是被他们杀害的!”星痕子发出一声悲呼,“身为人子弟,受师门天高地厚之恩,若不能为师父报仇,我枉为人啊!”说着,星痕子还想站起身,就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侯烈把他的身子往另外几个师兄弟的方向一扔,说了句,“替他疗伤。”便继续向三个鬼仙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杨远梵真一看,无奈的摇摇头也追了上去, “没问题吗?”杨远有些不太放心。 “我留了道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侯烈沉声道。 梵真侧目看了侯烈的背影一眼,这家伙成长速度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刚刚接触的时候这家伙满脑子只有肌肉,而且出手狠辣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现在不仅知道手下留情,而且粗中有细,一言一行都有了自己的章程。想到这,梵真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玩世不恭的身影,随即连忙摇了摇头他还是当石头比较可爱。 在赵半子的指引下,三人很快便追到了一处山洞前,这里的树木极为繁密,树冠遮天蔽日没有一丝阳光透下,山洞中还有丝丝的阴风向外吹拂。就算没有这次的百鬼夜行,这里也是邪祟聚集滋生的好去处,鬼仙在这里被浩然之气的影响也降到了最低。 “真会选地方。”赵半子嘀咕了一句,领着三人向洞内摸去,在梵真护体佛光的照耀下,整个山洞分毫必见倒是不用担心被偷袭,大概走了几百步,一个巨大的空场出现三人面前,而那三名鬼仙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到空场中间。 “我就说只来了三个吧。”一个身材庞大的鬼仙说道。 另一个身影飘忽,魂体忽明忽暗的鬼仙说道,“这几个点子有些扎手,都有了不得的护身法印,尤其那个矮个子的丑鬼,妈的竟然把法印设在了下边,比老子我还变态。” 侯烈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恼羞成怒,抡起棒子便砸,那鬼仙轻轻一闪,回手向侯烈软肋掏去,杨远挺三尖两刃刀将鬼爪挡下,三人三鬼一下登时战成了一团。 倒是赵半子轻飘飘走到一块大石头跟前,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靠下来。一边挖着鼻孔,一边贱兮兮的说道, “这三个鬼仙修为被浩然之气压制大半,神通招式连平时威力的一半都达不到,你们正好拿来练练手,我看人家小憩一会,你们速战速决哈。” 梵真一边招架着对方的进攻,心里一阵暗骂,这三个家伙明明任何一个都比自己这方高出一筹,还精通合击之阵,哪里来的速战速决一说。 侯烈这边被那鬼仙一激气的双眼通红,手中铁棒大开大合,每每擦碰到洞穴墙壁上都震的整个山洞嗡嗡直颤。那名鬼仙见这愣头青招法散乱根本不顾及同行之人,知道有机可乘便凭借着身法灵活与其缠斗,嘴上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起来。侯烈什么时候遇上过这么无耻的对手,被他一顿污言秽语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偏这家伙却又滑不留手,如意金箍棒连他的边都碰不上,这让侯烈越打越心急。 另一边杨远跟一名用刀鬼将打得倒是有来有回,举打招架都颇有章法,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上百个回合不分上下。 “小小年纪,招法修为倒是有模有样,真让人刮目相看。”用刀的鬼仙似乎对杨远有些欣赏。 “阁下的刀法也是独辟蹊径,颇有大家风范。”杨远听对方夸赞自己,自然也要与人客气客气。 “看来阳间修道界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等等,”杨远突然感觉这人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斗母宫的惨案可是你派人做的?” “哼,区区一个山野小派哪里值得我特意派人剿灭,只是他们的掌门忒不识趣,一定要与我麾下鬼将一决生死,真是自寻死路。”这鬼仙对斗母宫灭门之事嗤之以鼻。 “你?!”杨远一听,手上三尖两刃刀差点脱手,知道门派差点在他手中灭门,这鬼仙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这是何等的铁石心肠。杨远刚要跟对方拼命,空场中间突然亮起一道强光, “唵嘛咪嘛咪吽” 是梵真念起了六字真经,巨大的观音菩萨法相伫立在了整个战场的中间。 “观音千手,立目诛邪!” 千手千眼的观音法相佛目圆睁,数千只巨手狂风暴雨一般往战场中间打砸而去。 “荒山芜野,血月寒星。”战场中间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还要看热闹嘛?!” 跟侯烈和杨远对战的两名鬼仙一听到中间喊话,纷纷抛下对手快步赶到战场中间,此时一轮血月突然出现在山洞的顶端,接着亮起一颗颗冷星,每亮一颗星星,山洞里便腾起一团阴气。 “大哥,不用这么拼吧?!”魂体不稳的鬼仙对着战场中央身材胖大的鬼仙喊到。 “嫪毐,她是南海普陀山的弟子!”魂体不稳那名鬼仙口中的大哥冷声说道。 “啊?!不能放她离开!”这个魂体不稳的家伙原来叫嫪毐。如果朱瀚文在这,一定会对这位漏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长白山妖族,灌江口杨家,南海普陀山。好硬的跟脚。”用刀的鬼将轻哼了一声。 “纪纲,别在那看热闹了,把他们放出去咱们谁也好不了!”嫪毐冲用刀的鬼仙喊道。 随着阴气越聚越多,血月也越发的明亮起来,以嫪毐,纪纲和那个大哥为中心,四面的地面慢慢变成了一片荒芜。 “他们想用秘法把这里变成了阴间,然后准备用在阴间丰富的经验搞定你们,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哈,再过一会让他们施法完成,你们三个可不是人家的对手。”赵半子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过来。 杨远和侯烈一听急忙施展出法天象地, “八九玄功” “仙佛困” 一神一猴两个巨大的法相各执兵刃好像拍苍蝇一样向三名鬼仙拍去。 “修为不够,精力不专,徒有其表。”纪纲冷哼一声,高高举起手中宝刀,鬼气在刀尖处产生了一个漩涡将周围的阴气尽数吸收,没过一会,他手中的宝刀便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锦衣血屠九千万, 只因此命奉皇天。” 就见半空中一道黑影在观音千手的缝隙中一闪而过,原本还在疯狂进攻的观音法相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飞快的干瘪了下去,地上盘坐的梵真猛得吐出了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 自她学艺出师到现在,还是头一次有人能正面将他的法相击溃,在她心里观音菩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无敌的存在,就算只是一个法相也应该是无往不利的!如今观音菩萨的法相和她十余年的信仰就这么轻易的崩溃了,这让一向骄傲执着的梵真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目光空洞的望着法相散去的地方。 “不好,梵真心神失守,滋生了心魔。”不远处的赵半子一下便看出了症结所在,刚要出言提醒,另一边杨远的法相被嫪毐一爪击穿,气息牵引之下,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只有侯烈的法相独自一人对抗着三名鬼仙的进攻,由此可见侯烈的进步有多么迅速,早知道在东北的时候,他在梵真手下连一个照面都走不了。不过就算坚持到了最后,侯烈的法相也到了强弩之末,大腿胳膊上都被那个老大抓掉了大块的缺口。再加上嫪毐和纪纲的围攻,不过几个呼吸侯烈的法相也应声散去,侯烈则强忍一口鲜血没有吐出,双手拄着金箍棒挺直了身体不肯服输。 “还是嫩啊,空有异宝傍身和不错的修为,可惜战斗经验还是少啊。”赵半子嘟囔着,飘身来到了三人身边,挡在了三名鬼仙的面前。 三名鬼仙一看赵半子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这个鬼仙的神态实在是太轻松了,战局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以这种姿态出现的,不是世外高人,就只能是傻叉了,但是如果是后者又怎么可能修炼到鬼仙的境界。 “几位。给我个面子让我把他们三个带走吧。”赵半子说道。 “他们三个背后的势力我们惹不起,现在梁子已经结下了,再放他们回去搬救兵,我们岂不是自寻死路。”老大往前探了一步。 “跟他废什么话,大家都是鬼仙,我就不信咱们三个还斗不过他一个!”说话间嫪毐的鬼爪飞出直奔赵半子的胸口。 “嫪毐,不可鲁。。。莽”老大阻拦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鬼爪就这么轻易的打在了赵半子的胸口,将他拍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老大,这货是个银样蜡枪头。”嫪毐一爪击出便发现这货的修为并不高明。 “妈的,敢耍老子,撕了他!”老大一声呼哨,便要将赵半子击杀。刚冲到一半就感觉耳畔恶风不善,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当即使了一个就地十八滚,一下子滚出了老远,回头一看,纪纲正提着他的宝刀向自己劈过来。 “纪纲,你干什么!”老大怒吼一声,双爪急出,一爪去挡纪纲的宝刀,一爪直拍他的胸口。 眼看着纪纲的刀也到了他的头顶,自己的鬼爪也抓要穿了他的胸膛,纪纲却扑的一下,凭空消失了。 老大再次巡视四周,哪里还有纪纲和嫪毐的影子,整个洞穴中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六章 混战(2) - 人间妄谈 - 儒御 ”妈的,还敢跟老子玩幻阵。”老大抖动胖大的身躯,全身鬼气翻腾,不一会便与自己召唤的血月取得了联系。随即往左前方疾出一爪,伴随着一声惨叫,幻阵缓缓散去,露出被一爪拍飞的赵半子跟还在地上愣愣出神的梵真。 见梵真现在依然六神无主,老大当机立断先宰一个是一个,当头一爪向梵真的头顶百会穴拍去,只听“啪”的一声,梵真的人头被拍成了粉碎,鲜血撒了一地。 不对,手感不对!老大一下判断出自己还在幻阵之中,这个鬼仙的幻阵怎么这么邪乎,阵里还有阵,差点着了他的道。老大再次沟通血月,这次他终于感觉到了久违的阴气,和自己神通之下熟悉的感觉。 再次睁眼,眼前的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那三个受伤的小子已经被那个鬼仙运到了山洞洞口,想跑?老大运转鬼气怒吼了一声,“醒来!” 一旁双目禁闭站立不动的嫪毐和纪纲猛的睁开双眼,一看那几人要跑飞速追了上去。 “倒霉。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连盏茶的时间都没用上就把老子的幻阵破了。”赵半子嘀咕着,还在奋力使用五鬼搬运之术拖拽着三人的身子。 “赵半子,你逃吧,你我本就萍水相逢,能做到这一步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没有必要跟我一起死。”一旁的梵真愣愣的说着,看来还没有从信仰破灭中醒悟过来。 “你们也别说我老人家投机倒把,我就是看上了你们的潜力才愿意跟着你们,你们要是死在这儿了,老子这么多天岂不是白忙活了!”赵半子眼看着三名鬼仙越追越近,索性将重伤的侯烈背在了自己背上,双手一手拖着一个飞速的向洞外逃去。 “吾辈修道之人,求的便是除暴安良,怎能被几个邪祟追的如丧家之犬一般!”刚刚缓过气来的杨远一把甩开赵半子的手,晃晃悠悠站到了洞穴中间。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杨远再次祭出三尖两刃刀,双手扶着刀柄,死死的盯着追来的三名鬼仙。脑海中回忆着自己出门时,父亲,伯父叮嘱自己的话。 “我杨家所修乃是玄门正宗的道法,叫做《佑圣真君诀》,乃是祖上二郎真君所留,后来二郎真君得玉鼎真人传《八九玄功》后对这套法诀又加以改良,如今你得到了两门神功的真传,又有三尖两刃刀护身,按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怕只怕这灵气回潮,高人辈出,如果你遇到紧要的危险,记着,只需逆转《佑圣真君诀》再催动《八九玄功》,便可以短时间提升一阶的战力。 切记,此法门不到绝对紧要的关头不可轻易使用,我杨家传承千年从未有人试过,到底有什么副作用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强行提升修为本就是逆天之举,后患无穷,切记,切记。” 现在,杨远是《八九玄功》第四层的结丹期,已经修炼到了最后期的第九重,丹田之处已经结成了一枚金丹。现在逆运《佑圣真君诀》无数的真气从浑身各处疯狂的向丹田处汇集,金丹之上真气越聚越多,竟然隐隐的化成了一个婴儿的虚影。 这下就算是杨远心里有所准备也惊得不行,这第四重到第五重的鸿沟,比任何其他那两重之间瓶颈都要艰难。这是一个分割线,结成了元婴就在强者之林中有了一席之地,结不成就终生止步于此成为任人宰割的蝼蚁。更有甚者把多大年纪迈入元婴境界当成了评判年轻一辈潜力的标准。 如今这天堑一般的差距,就这么轻易的让杨远摸到了边缘。这一切说起来虽慢,但实际上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就见杨远眉心之处原本浅淡的印记此时已经变成亮银色,手中三尖两刃刀一横,一道刀芒激射而出拦住三名鬼仙的去路。 这三名鬼仙停下一看,此时的杨远哪里还有半点重伤的样子,在洞穴中央横刀而立威风凛凛,身上的气势还在不住的上升,大有盖住三人鬼气的架势。 “血月还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速战速决不要留手!”老大一声呼哨强攻而来,这也正合了杨远的意,他的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 一人三鬼就在这狭窄的洞穴中爆发了惊天的混战,一时间真气横飞,鬼气四溢。刚刚跑到洞门口的赵半子都被惊的回头不住瞭望。 “不愧是传承千年的老牌家族,果然有些压箱底的绝招。就是不知道这后遗症严不严重。”赵半子说着捅咕了一下还在愣愣出神的梵真,“一具法相也配称为菩萨?一切诸法如梦幻泡影。身为佛门子弟执念如此之重,还参什么经,理什么佛?若世人皆以泥胎,铜铸之死物为真佛,不修本心,只求精神寄托,不求度化世人,佛如何为佛?” 赵半子的话好像洪钟一般在梵真的脑海中炸开,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度世人,佛何为佛?” “不度世人,佛何为佛?” “如果连自己都度化不了,还谈什么得证罗汉果位!” 越说梵真的眼睛越亮,赵半子一看此子有如此悟性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此时梵真再次盘膝而坐,背后佛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渐渐的,梵真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悲无喜,神圣不可侵犯。 “嗯,无垢琉璃体果然十分容易进入太上忘情的顿悟状态。” 又过了一会,梵真背后的佛光渐渐的从原本的金黄色变成了七彩,而她的面目也慢慢发生了细微的改变,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慈悲起来。 “卧槽,这丫头这天赋也太逆天了吧,就一次顿悟就悟到了大慈大悲境?” “大慈大悲境乃是我佛门至高无上的境界,我等后辈末学哪敢强求。”此时梵真已从顿悟中清醒过来,背后七彩佛光往侯烈身上轻轻流转了一圈,侯烈的伤势便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待到侯烈挺身而起,活动手脚之时,七彩的佛光又再次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看来确实只是顿悟时摸到了一些边缘,但是就这就足以为她将来的修炼打下一条康庄大道。 洞穴内杨远与鬼仙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的状态,纵是伪元婴状态,对抗血月之下的三名鬼仙,还是非常的吃力。尤其是纪纲的宝刀,刀上绣春二字每次闪过,都会在杨远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当然杨远也不会白白吃亏,每有空挡的时候,额头上的天目都会射出一道神光打在半空的血月之上,此时的血月已经摇摇欲坠,原本漫天的寒星也已经一颗都看不见了。 “血月要支持不住了,别留后手了,上吧!”老大高喊一声,腾身而起,背后竟演化出无数的祠堂,“当年广建生祠,还不是为了这一招!”无数的祠堂中纷纷飘出一缕鬼气聚集到了老大的身上,“真当老子九千九百岁是白叫的不成,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出来接客!”言罢,这些鬼气各自从老大身上吸取了一丝精气,在血月照耀下变成了一个个厉鬼,个个都有鬼将上下的修为。 而那老大用出这招之后,整个魂体都暗淡了下去,半空中的血月终于在闪出最后一道血光之后化作一团血气消失不见。 嫪毐纪纲失去了血月的支持,气势一下弱了很多,伙同着这些厉鬼一股脑的向杨远冲杀过去。杨远虽然每一刀下去都会有一只厉鬼被灭杀,但如此的消耗也让他到了强弩之末,身上的气势飞速流逝,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佛光初现。”一个平静的声音出现在杨远的背后,随即一道强光将整个洞穴照的亮如白昼,冲在最前面的两只厉鬼被强光直接照成了灰烬,余下的厉鬼连忙向洞内退去。 一只手轻轻扶在了杨远的背上,“你透支了潜力只为救两个萍水相逢之人,如此古道热肠让梵真佩服。”说着梵真和侯烈挡在了他的身前,“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会了。” “嗯,真的要休息一会了。。。”杨远晕倒之前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赵半子将杨远轻轻接住扛到了洞穴之外,把他轻轻放在了一颗大树下面。忽然,赵半子的动作一顿,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化作了一道青烟,神不知鬼不觉的飘进了战场中梵真的羊脂玉净瓶中。 半晌,三名鬼仙全部身受重伤并排躺在了洞穴最里侧,而梵真和侯烈则堵在唯一的出口处打坐调息,那数十只厉鬼已经全部被消灭干净。 这一仗打到这个时候,只能说是两败俱伤,三名鬼仙用尽最后力气逃到了这里,而梵真和侯烈也被那数十只厉鬼耗尽了真气。现在只能等梵真或者侯烈稍微调息一会,便可出手将这三名鬼仙轰杀。 偏巧这时,一个居高临下的声音在洞穴外响了起来, “虽然晚到了一步,但是收了这三名鬼仙,回去也可以和师父他们交差了吧。”随着声音走进来一个年轻的道士,就见他手中镇魂铃轻轻一摇,铃铛发出一声脆响,三名鬼仙好像三根面条一般被吸到了铃铛之中。 “修为不够就不要逞强,这次亏了贫道来的及时救了你们两个,外面那个我也给他吃了固本培元的丹药,这三个厉鬼就当是报酬了。”说罢道士转身就要离开,侯烈张口说道, “你敢告诉我你叫什么嘛?” 那道士大步流星的向洞外走去,只留下了一句“怎么着想找场子?不怕告诉你,贫道崂山海申真人是也,随时恭候大驾光临。” “海参,崂山道士。很好,很好。”侯烈的脸上露出了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暴戾之色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七章 崂山 - 人间妄谈 - 儒御 海申道士走后也就半柱香的时间,梵真和侯烈终于调息完毕站起身子,到洞外一看,杨远还在闭目打坐,但是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来那个道士说的不假,他确实给杨远吃了固本培元的丹药,而且看上去丹药的等级应该还不低,杨远也算因祸得福。 确认了杨远没事,梵真二人急忙来到玉皇顶,见朱瀚文所化的石像并没有变化,知道这三只鬼仙就算是离开了泰山也一定要将其灭杀才算符合圣旨的条件。 “怎么样了?还差多少?”张敬修从一旁显出身形上前问道。 “还差三个但是被一个道士给抢走了,这会子功夫应该已经离开泰山了。”三名鬼仙被收进镇魂铃以后赵半子便没有办法查探他们的位置了。 “什么?被抢走了?”此时整个泰山的气场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颤,在玉皇殿底下飘出了上柱国的声音。 “什么人抢走的?走了多久?”随着话音,上柱国的身影也瞬间出现。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对方是个年轻道士说是崂山来的,叫什么海申真人。”梵真说道。 “海字年轻一代有些本事的就只有太清宫的弟子了,你们两个随我去讨个说法!”一向遇事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上柱国,这次竟然动了真怒,可以看出如今朱瀚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是。”听说上柱国愿意出手,梵真喜形于色,搭眼再看侯烈的表情也是跃跃欲试。 “老夫自得了这功德印还没有使用过,这一次就看看他的威能!”言罢,上柱国伸手轻轻一抛,一个手掌大小的印章飘飞到了空中,接着上柱国伸手一指,印章瞬间变成了一间亭子大小,上柱国脚踏虚空登了上去,梵真和侯烈一看也纵身跃了上去。二人刚刚站稳,印章便如流星一般向东北方飞掠而去。二人在云层上都感觉疾风铺面,大有要将其吹下去的意思。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功德印一个急停,缓缓向下方落了下去,梵真稳住身形一看,脚下已经到了一个有些破败的院子当中,上柱国与侯烈此时已经落在了地面。 “此处便是潮海寺,在往上便是崂山道门地界,咱们此去虽说是为讨个公道,但也不是要与这里所有的道门宣战。所以还是走上去比较好。”上柱国缓声说道。 而此时的侯烈,却站在院子的一侧一动不动,梵真上去一看,就见侯烈此时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院墙外险滩之上的礁石。这里的惊涛拍岸确实是当地比较出名景色但是也不至于看得这么出神吧。上柱国也察觉到了侯烈的异常,走近一看,微微笑了笑,说道, “此子的机缘造化可不比你和瀚文小啊。”说着,伸手一点侯烈的眉心,低声说道,“平生不修善念,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东海边上风浪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随着上柱国的话说完,侯烈轻轻闭上了双眼,盘膝坐下开始修炼。其实侯烈能有此悟是早晚的事,以前在长白山只知道好勇斗狠却也得到了最好的修炼资源,体内淤积的灵气数不胜数,被老祖宗派出来历练其实就是存了磨练其心智炼化体内灵气的心思。也该着机缘巧合,让他遇见了朱瀚文,二人因兵刃的羁绊结缘,脾气倒也相投,在朱瀚文,更确切的说上宝沁金耙的熏陶之下,他凶残暴戾的性子便已经磨去了很多。 后来又被衍圣公以《诗经》点化,心性修为都有了进一步的升华。如今看到东海潮水拍击礁石的景象,福临心至一下子进入了顿悟,再加上上柱国点化他的六句话正好帮助他进一步参悟所感。待其修炼完成,不管是心智还是修为应该都会有一次质的飞跃。 见侯烈修炼还需要点时间,上柱国示意梵真不要打搅,先随他上山把那三名鬼仙找到要紧。 出了潮海寺,整个崂山的绮丽景色尽收眼底,如果说泰山是五岳独尊尽揽天下浩然之气,那这崂山就是尽得东海灵气孕养的钟灵毓秀。而这里的宗派最小的拿出来,底蕴都要比碧霞宫强上几分。谁让历代先贤都曾在此地开坛布道呢,全真北七子,三丰真人,哪一个拿出来不都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 一路上,梵真也算终于知道了朱瀚文这位长辈的名望有多么可怕,太平宫,上清宫、明霞洞、通真宫、华楼宫、蔚竹庵、白云洞、明道观、百福庵、大崂观大大小小十余个门派只要上柱国路过其门口,必是该门派的掌门或者太上长老级别的人物出门迎接,得知事情原委后又一个个跟在了上柱国的身后,一直来到崂山顶峰,也是崂山道门最大的宗派,太清宫。 这里是太清太上老君的道场,太上老君在道教的地位自然不用多说,而这崂山的太清宫也是在北宋年间便以建城,传承至今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上柱国站到太清宫的大门前昂然而立,既不传讯,也不叫门就这么等着。而跟在他身后一众道士都不知这太清宫如何招惹了这位人间半圣,也不该随便说话。 少顷,太清宫中门打开,一众小道士呼啦啦分列两侧,随后又是一帮中年道士,最后在大帮老道士的簇拥下,走出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跟在上柱国身后一众道士一下子炸开了锅,这位竟然还在!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有不少心性不够沉稳的已经跃跃欲试想跑过去见礼,却被一旁的同伴拉住。 “稍安勿躁,现在跑过去成何体统,等此事一了回去点齐弟子再过来参拜也不迟。” 一见这人,上柱国也眯了眯眼睛,原来他还活着,怪不得敢如此托大。倒是一旁梵真指着一众道士中的一个喊道, “就是他,那三个鬼仙就是他收走的!” “梵真,你先稍候。” 上柱国大踏步走到老道面前,一抱拳, “叔大,见过前辈。” 那老道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好似十冬腊月被一阵春风吹过一般。 “没想到咱们还能在这见到。一晃数百年,岁月不饶人啊。” “不知另外几位前辈现在何处,泰山刚刚遭逢大劫,若是几位前辈都在,哪里还能让一众邪祟猖狂。” “他们都云游天下,居无定所,只有我这懒散之人习惯了这里气候,不喜走动了。泰山的事关乎天机,我不能多说,你只需知道有此一劫便是。如今既没有殃及百姓,也没有太大的伤亡已是福报了。” “虽然没有伤亡,但是在下的一位晚辈为了救我不惜触犯天条,如今被玉帝下旨困在玉皇顶,需在今日日落之前诛灭泰山所有邪祟方能解救。而泰山全部邪祟如今只剩下三名鬼仙,被太清宫的一位叫海申的弟子带走,为救自家晚辈,叔大不得不来太清宫走一趟了。” 老道听到玉帝下旨困住了朱瀚文时,眉毛一挑,抬眼看了看上柱国,上柱国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老道沉吟了一会,说道, “哪个是海申?” 那个名叫海申的道士快步跑了过来,向老道行了礼, “弟子正是海申。” “将那三名鬼仙还于他吧,作为补偿,贫道愿为你讲道三日。”所有人听老道这么一说,看向海申的眼神都变的火热起来,这位可是祖宗尖上的人物啊,传说级的大佬,听他讲道三日先不说收益如何,光是身份就不一样,这位的旁听弟子,那是什么辈分,多硬的后台! 海申听老道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阵火热,但是随即他又冷静了下来。跪地重重的给老道磕了一个头,然后正色道, “老祖之命,弟子绝不敢违背,但是弟子有话要说,如果不让弟子说出来,弟子也不敢违背老祖的命令,但是愿意以死明志!” 老道沉吟了半晌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这次去泰山,弟子本就应了泰山斗母宫星痕子的求助而去,也算是义举,是也不是。”海申转过身子对直视着上柱国的双眼,见上柱国丝毫不为所动,海申情绪有些激动,继续说道, “弟子到了泰山之时发现泰山的情况已经解决,本来应该直接回宗门复命,但是弟子察觉到在一处山洞中仍有阴气存在,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弟子便冒险前去查探,试问我该不该这么做?”全场依旧鸦雀无声无人回应他。 “来到洞口,我看到一个深受重伤的道门俗家弟子昏迷在一颗树下,我便助其疗伤,发现他伤了根基,我还将身上最为珍贵的一颗培元丹喂他服下,此举可算仗义?”这是有些年轻的弟子已经有些动容,切切嚓嚓的议论起来。 “进到洞内,我看到她和另一个人正在盘膝打坐,而山洞深处有三名鬼仙也在调息,一看就是两败俱伤的战局,我抢先出手收了鬼仙,对是不对?” “对!”有些弟子没忍住出声应和道。 “我收回鬼仙,他们问我是谁,我姓名,宗门全部告知,没有一丝隐瞒,可算光明磊落?” “算!” “他身为人间半圣,不问青红皂白,带领大队人马到我宗门示威,逼的我派老祖亲自迎接,可算无礼?” “算!”太清宫年青一代的道士群情激奋的看着上柱国等人,看着架势如果没有长辈压制此时已经要把他们吃掉一般。 “我太清宫为了神州百姓和修道界的安危,倾尽全派资源协助海外三岛在东海上设下巨阵封印海外势力最为依仗的文灵,为此不得不向其妥协,我交出鬼仙不难,但是我太清宫的委屈,谁来诉说!”说到这海申的双眼已经通红。 “住口!”老道听到这时再出言阻止已是来不及了。这个愤青,情绪一上来怎么什么都不顾了,当着儒家半圣的面说封印文灵的事,这是要把太清宫往火坑里推呀! “前辈,他说的可是真的?”上柱国阴沉着脸问道。 “自然是真的,若非如此,我堂堂崂山第一宗门凭什么让你堵在门口耀武扬威!”海申还在扯着嗓子喊着。 “孽障!”老道一声冷哼,海申如遭重击飞出老远,接着从他身上飘出了一个铃铛,老道接过铃铛递给了上柱国。 上柱国看都没看,伸手一点,铃铛便化作了一团齑粉。 “文灵的事,叔大三日后再来讨教。”说完,上柱国不再给老道任何说话的机会带着梵真转身便走。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八章 指点 - 人间妄谈 - 儒御 海申犯了所有愤青的通病就是不知道凡是要少说多做,更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原本一步登天的机会,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就这样被他亲手断送了,放下老道这边怎么处置海申道士不说,单说上柱国这边带着梵真回到潮海寺,此时的侯烈全身一闪一闪的,散发着浓郁的妖气,但其中,竟有一丝佛光也在里面。 上柱国挑了挑眉毛,此子看上去顽劣凶狠,但悟性真的是没的说,仅仅六句话,便能参悟到一丝佛理,上柱国上下打量,在看到横在他腿上的如意金箍棒时,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痴儿,佛法无边,岂是一朝一夕所能参悟的?!且随我回去罢!”上柱国直了直身子,伸手一点侯烈的眉心,“还不速速醒来!”最后,“醒来”二字夹杂着龙虎之音,震得四周的矮墙都是一颤。如此威势将梵真都震得推后了几步。那侯烈自然也应声睁开了双眼,此时他看向上柱国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无需多言,上柱国再次抛出功德印带着二人极速返回了泰山,在山腰处还引回了刚刚压制住反噬的杨远。 几人回到玉皇顶,见朱瀚文已经恢复了人形正在调息,均松了一口气。见朱瀚文已经无恙,上柱国沉声说道, “你们先在此等候,老夫有事要办,稍后再回来跟你们汇合。” 说罢,上柱国独自一人架着功德印身影一转,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经张敬修说明,众人知道在上柱国消灭那三名鬼仙的同时,朱瀚文便瞬间恢复了人形,这玉帝的圣旨果然神乎其神,众人等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朱瀚文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平躺在地上,让全身的血液和真气再次运转起来。同时对几人说道, “感谢的话再多说已是见外了,以后凡我所有,尽我所能,悉听尊便。” 侯烈和杨远并不想理他,在他旁边盘膝坐下继续开始修炼。梵真张了张嘴,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跺了跺脚,也坐在了杨远的身边调息起来。此时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边, “合着老夫废了这么大的劲儿,连老婆本都共享出去了,你们却连提都不想提吗?” 朱瀚文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为老不尊的赵半子。他就这样躺在地上,对赵半子说道, “哦?那您老人家说说,我被困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吧?” 赵半子“嘿嘿”一笑,蹲在朱瀚文的面前,添油加醋地把后面的事情跟朱瀚文讲了一遍,尤其是突出了他老人家的大公无私,英勇无畏,古道热肠,深谋远虑。。。 朱瀚文没有理会他,对着梵真和杨远说道,“就这些吗?”梵真实在受不了赵半子的自吹自擂,说了一句“是呀!他在与各门派分享万里追魂大法的时候,就是骑在你的脑袋上干的,后来他看山边的野狗可怜,还抱到你的膝上喂养,至于狗屎和狗嘘嘘都怎么处置的,你自己闻闻吧!” 听到这,朱瀚文一下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腹,腰间都已经长出了苔癣。 “梵真,我只被困了三天对吗?” “确切地说,两天半。” “赵半子,听说你的幻阵立功不小,小爷也想见识见识!”但是当他再回过头时,哪里还有半点那个贱人的影子。 “赵半子!你大爷的!有本事你这辈子就蹲在羊脂玉净瓶里,否则小爷高低跟你没完!!” “嘿嘿,老夫当时为了躲避仇家,曾经藏身于一把扫帚之上,整整三十年不曾露头,你小子有几个三十年。” “行!小爷就特么为了你也要好好修他个长生不老!” 这时张敬修突然出声,“不要闹了,父亲带着很多人过来了。”他的话音刚落,从天边疾驰过来一个巨大的山峰。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是巨大化的功德印。山峰缓缓落下,无数身影也从功德印上飘身而落。 “朱兄,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这话出自许恭口中本是一句客套,但是听在朱瀚文的耳朵里却是倍感腻歪,谁让他现在满身的狗尿苔呢! 许恭本想走到近前和他亲近亲近,刚迈了两步,便细不可察得皱了皱眉头,停住了脚步,对朱瀚文抱了抱拳,后面周易,曾垂行,颜佑臣,也看到了朱瀚文等人,或远远地一拱手,或给了他们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谁也没有过来,等功德印落稳,上柱国协同一位老者凌空走了下来,那名老者的身后是杨朕紧紧地跟随者,看来他便是嵩阳书院的山主,杨玄感。 待所有人落地站稳,上柱国伸手一招,一座小山一般的功德印再次化作手掌大小,轻飘飘地落回到了上柱国的手中。一旁的杨玄感看着这一幕,眼中也是一阵的忌惮。不等他说话,上柱国抢先一步走到他与朱瀚文等人的中间,说道, “杨山主,之前我的这位晚辈与令侄闹了些许误会,但是令侄的伤势如今已经痊愈了,而且大事当前,我看能否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杨玄感没有做声,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杨朕,见杨朕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侯烈,仿佛杀父夺妻之恨,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目光当时便犀利起来,回身对上柱国说道, “如果我一个做叔父的,连自家子侄被人打伤都不闻不问,那圣人说的伦理纲常何在?!” 上柱国见状也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朱瀚文等人过来,随后训斥道, “你们鲁莽行事,打伤了杨山主的侄儿,还不道歉!” 侯烈瞟了一眼杨朕,又上下大量了一下杨玄感,没有说话,只是祭出了如意金箍棒,回头跟朱瀚文对了一个眼神,朱瀚文轻轻一笑,迈步上前,朗声说道, “杨山主恐怕也不是只想听一句道歉吧!” “哈哈哈…哈哈哈…!”杨玄感长笑了两声,说道,“年轻一辈,果然英才辈出,如此胆识,见识,如果你们没有打伤朕儿,我倒是有些欣赏,” 此时梵真移步踏到几人中间,喝道,“前辈既是想为杨朕出气,动手便是,不管胜负如何,就此作罢,可好?” “胜,负?”杨玄感眉头一皱,冲天的气势排山倒海一般向梵真压去,“就凭你们几个小辈,也配跟老夫谈胜负不成?” 梵真感觉自己面前的压力好似山呼海啸般涌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就在这时,半空中金光一闪,一支擎天玉柱一般的铁棒当空砸下,看这铁棒的大小,如果杨玄感稍作躲避,他身后的杨朕以及一众儒家弟子,便会首当其冲,这是想要与他以力对力的较量。 就见杨玄感嗤笑一声,抡指一弹,那雷霆万钧的一棒就这样倒飞了出去,随即杨玄感冷哼了一声,双手一挥,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全场众人均是一愣,杨玄感这才想起自己的文灵已被海外三岛封印。与人交战只能依靠自身修为,不过就算是只用自身的修为,教训几个小辈也是够了。 就在他低头思索之时,一把寒光四射的钉耙已经自上而下撩了上来。 “无耻!与人切磋,哪有专盯下三路打的,这要是掏上,岂不是晚节不保!”杨玄感含恨出手,一脚踢在朱瀚文屁股上,将他踢出三丈多远,五丈多高,摔在地上,都弹了两下。 杨玄感正对自己这招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满意的时候,突然感觉头上一暗,他急忙抬头一看,一个十丈多高的观音菩萨正对他怒目而视, “唵嘛咪嘛咪吽” 随着咒语声,千手千眼的观音菩萨对他狂风暴雨般乱拳打来。 “这尼玛什么仇!什么怨!还下死手?” 杨玄感身影一闪,便躲出了观音菩萨法相的攻击范围,再次献身已经出现在梵真的面前。刚要出手将梵真制住,侧方神光一闪,一道银色神光将他的衣袖穿了一个窟窿。 杨玄感连忙收招退后,一尊与观音菩萨法相差不多的二郎真君法相,正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向他劈来。。。 “胡闹!”这下杨玄感已经动了真怒,就见他脚下显露出两个“急”字,双手之上显露出两个“御”字,身影一闪,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只听“砰!砰!砰!砰!”四声,朱瀚文,侯烈,梵真,杨远四个没有意识的躯体被摞在上柱国的面前。 杨玄感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扶着杨朕的肩膀,喘着粗气对着上柱国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不怪老夫手底下没有分寸,老夫只是想杀杀他们的锐气,顺便指点他们几招,可恨这几个小兔崽子下手没轻没重,老夫此举实属无奈,还请上柱国海涵。” 上柱国轻捋着胸前的胡须,笑道,“也是,这长白山妖界南海普陀山,灌江口杨家,都城隍庙那位都不太会管教自家嫡传弟子,还得是杨山主你来为他们指点迷津。在教导晚辈这方面,老夫自愧不如啊!” 说完上柱国挥了挥手,张敬修连忙跑过来将朱瀚文他们几个抱到了玉皇宫内,只留下满脸精彩至极的杨玄感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六十九章 出发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六十九章出发 玉皇宫地下封印,武成王掐着腰对一旁的上柱国说道,“海外三岛就是一帮龟孙儿,自称仙境却不听调令,老子忍他们很久了,但是这帮龟孙儿说到底还是凡人,我不能对他们出手,咦,可气死我咧!” 上柱国轻笑道,“既如此,海外三岛就算出点什么意外,天庭也不能多管吧。” “干他娘的!” 上柱国神情一滞,他与东华帝君合作修复两界封印,三日以来,东华帝君表现得一直是沉稳,儒雅,竟然连他都暴了粗口,可见海外三岛在天庭看来是多么讨厌。 “外面那个小子,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此子干系不小,需多加关照。” “帝君放心,他是我自家晚辈,想必二位在他身上也察觉到了那位的气息,我与那位交情莫逆,不劳二位挂怀。” 此时玉皇顶上人声鼎沸,继上柱国带回的第一批人后,衍圣公也带着自家家臣以及曲府的学子们赶来,后面四大书院的山主也都驾着各自的法宝陆续抵达。 上柱国与两位上仙拱手告别,转身拍了拍梵真,又踢了踢杨远跟侯烈,随后招出一滩清水,兜头盖脸浇在朱瀚文的身上,朱瀚文被凉水一激,腾地蹭了起来,一看张敬修正忍着笑看着他,上柱国已经去和衍圣公攀谈,回过神梵真几人也都渐渐醒来,挠了挠脑袋,发现自己身上的狗尿苔已经被冲洗干净,随即“嘿嘿”一笑,远远地跟黄飞虎打了个招呼,快步追上了上柱国的身影。 “见过衍圣公。” “呦,修为又进步了,果然是天选之人呐!来,我给你引荐几位前辈,这位是白鹿洞书院的山主,韩擒虎,这位是岳麓书院山主,鱼俱罗,应天府书院山主,贺若弼,石鼓书院山主,定彦平。” 朱瀚文连忙逐个见了礼,几位山主对他也是微笑点头。随后朱瀚文又来到杨玄感的面前,深施一礼说道,“多谢杨山主指点,杨兄虽为我兄弟所伤,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行海外朱瀚文豁出性命也为杨家寻回文灵。” 杨玄感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朱瀚文,好像从未认识他一般。一旁的上柱国轻捻须髯,微笑点头,大有老怀甚慰之豪。话不多说众人再次驾起法器,就要够奔崂山。 从玉皇殿内传出一个严厉的声音, “念在张叔大对天庭有功,这几次就这么算了,尔等离开之后,泰山的禁空禁制便会打开,到时候摔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众人齐向玉皇殿行礼,称,“诺。”五大山主便各自祭出法宝。杨玄感祭出的是一卷古卷,鱼俱罗拿出的是一方宝印,贺若弼和定彦平祭出的都是折扇,只有韩擒虎祭出的是一把锯齿狼牙大砍刀。 看得朱瀚文也是一愣,许恭尴尬地一笑,低声对朱瀚文嘀咕道, “我家山主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把宝刀,便爱不释手,更受其启发创出一套文武双修的法门,所以白鹿洞的镇派法宝便是此刀。” “哦,理解理解!许兄,一会儿见,我随上柱国先走一步。” 许恭对朱瀚文拱了拱手,转身回到了自己一方。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许恭对着韩擒虎点了点头。 “不错,能被先师青眼,又是上柱国的晚辈,还是天选之人,此子潜力不小,你做得不错,明年书院的月旦评就由你来主持吧。” 许恭眼睛一亮,对着韩擒虎深施一礼,韩擒虎转身踏上大道,低声说了句, “当年你若不是那么倔强,一心只想研习礼字一门,而是随我一同文武双修,我这山主之位,如今已经指定给你了。” 说完韩擒虎摇了摇头,不再看许恭一眼。 许恭身体一颤,随即眼神再次坚定下来,站到大刀之上,长身而立,傲骨英风。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以功德印为首的六件巨型法器,载着上千儒家学子一齐落在了太清宫门前广场上。 此时的太清宫大门紧闭,只有一个蜷曲的身影卧在一旁,赫然正是之前的海申道人。此时的他已被扒去了道袍,废掉了修为。梵真等人跟朱瀚文小声嘀咕了几句,朱瀚文眉头一皱,沉声道, “没想到堂堂全真七子的弟子,对自己的弟子如此狠辣无情。” 一旁的梵真疑惑道,“你说那个老道是七真人之一?” 朱瀚文冷笑道,“五祖七真及其弟子各有归宿,《神仙志》皆有所表,但他们有一个徒弟却不在经文当中,这人放到现在也是祖宗尖一般 的人物。” “那是何人?” “龙骑士,甄志丙。” 话音刚落,一旁的衍圣公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小子,前辈高人岂是你能随意编排的?!慎言。” 几人正谈话间,太清宫中门大开,这次却只有一名老道怀抱拂尘,背背宝剑,仅凭一人的气势便让原本有些嘈杂的广场一片寂静。 “诸位的来意我已知晓,我太清宫只是一个打下手的,诸位若想兴师问罪,我便带几位到东海之滨走一遭便是。” 上柱国轻轻摆了摆手,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有劳了。” 老道也不废话,手上拂尘一挥,背后宝剑出鞘,剑嘶龙吟,行若流光,在空中显化成一条蛟龙,随后悬浮于老道面前。老道颤巍巍地迈上宝剑,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一般,待老道站稳,只回身说了句“跟紧了!”便剑光一闪,消失在半空。 几位山主见此情景都是眉头紧皱,己方除了上柱国以外任何一个单拿出来都不是这老道的对手,上柱国见众人有些迟疑,便一挥衣袖,驾着功德印率先追了上去。几位山主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也驾着法宝,随后跟上。 老道好似有意显示能耐一般,一路上风驰电掣,连半空的乌云都被他一分为二,海面上的暴风雨都因他路过而风停雨住。上柱国背后功德之光闪耀,功德印的气息与这功德之光融为一体,飞火流星一般在老道身后紧紧跟随。另外五件法宝就只能远远看着前方的宝光,保证不会偏离路线。 这一走便是六个时辰,终于在一片礁石中老道停下了身子,他得意的回头一看,正好上柱国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到了?这海外三岛神秘无比,若非前辈引路,当真无法找到。” 老道微微一叹,说道,“海外三岛,蓬莱,东瀛,方丈,乃是世外仙境,哪里会在凡间,此处不过是结界入口罢了,至于结界如何打开,何时打开,我便不知道了。” 说话间,五大书院也已经到齐,上柱国巡视了这片礁石一圈,说道,“ 这空间之法,确实玄妙,但也不是无迹可寻。”言罢对张敬修说道,“敬修,先让诸位到你的传习录上休息一会儿。” 张敬修点点头,珍而重之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圭,往空中一抛,玉圭迎风就长转眼间变作一艘军舰大小,众人纷纷从功德印上跃了过来。再看上柱国,此时已将功德印擎在手中,印上功德二字反射着阳光,发出一个玄妙的光圈,这光圈越扩越大,最后将众人所在这片海域都包裹在内。 过了大概盏茶的功夫,就见上柱国一掐法诀,海水呼一下灌上天空好似整个天地顷刻倒转一般,乱礁之中一个晶莹的法阵显露出来,法阵中间一个如梦似幻的阵门已经打开。 老道一见这阵势,惊讶的看了看老神在在的上柱国,这手笔哪里还是半圣之身能施展的,莫非。。。老道非常庆幸自己没有与儒家死磕,而是选择了暂避锋芒。 少顷,待到阵门稳定,上柱国一马当先踏入门中,朱瀚文和张敬修也随后跟了进去,一进入门中,朱瀚文就感觉好像蹦极一般,想稳住身形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体内的真气,只能任凭自己的身子就这样坠落,这一落,就是五分钟,当他终于不再下落时,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他实在忍不住吐了起来,一边吐着,一边看到身边的张敬修也没比他好多少,一样弯着腰,干呕着。 前方不远的上柱国瞥了他俩一眼,摇了摇头,迈步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等他停下时,身后已经站满了儒家弟子,一千多人一齐弯着腰在那吐,看着还挺壮观的。 吐了大概五分钟,朱瀚文感觉自己的胃已经空了,头晕目眩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这才直起腰,但是他的周围已经没有了下脚的地方。所谓“吐流成河,不过如此。” 衍圣公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拍了拍手,整个地面化作了一片石板路,一众弟子这才好了很多,看来刚才吐个不停不只是因为自由落体了五分钟,还是因为现场的环境所致。 “大家先调息一下,此处已被设了内外八阵全图,不要轻举妄动。” “凡界来的土豹子,竟还有人识得掌门所布的阵法?不错,不错!”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章 方丈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七十章 方丈 上柱国看着半空昂然说道,“儒教张叔大携五大书院山主特来拜会方丈岛主,速去通禀!”话语间蕴含了充沛的真气将藏身于半空中的两名童子震了出来。 “什么儒家弟子,竟敢到方丈岛闹事,看我将尔等拿下!”说着伸手在半空中一点,众人四周的场景突然一变。 原本一片开阔地转眼变成了一片刀山火海,那两名童子再次隐去身形,讥讽道,“现在求饶,自费修为,我还能饶你们不死。” 几位山主相视一笑,最后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应天府书院山主鱼俱罗身上。这位鱼山主,微微一笑,宽大的衣袖只是一挥,四周的景象再次恢复如初,两个童子再次显露出身形,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急忙调屁股向后山跑去。 “不过是一个内外八阵图,谁给这两个小儿的信心能抓住咱们这里上千人?”鱼俱罗破阵的时候便察觉到,此阵设计得并不高明,不过是食前人牙慧,放在两千年前诸葛武侯布下时,确实惊为天人,但是经过两千年的时间和无数代阵法大家的研究与更新,早已在此阵的基础上加了无数种变化,及至现在如此质朴的八阵图,属实是当世少见了。 众人顺着两个小童子逃跑的方向行进,这才一睹这方丈岛的全貌,刚才那一大片空场似乎是专门准备给来人呕吐休息的。这方丈岛的岛主,多少有些恶趣味了。 众人浩浩荡荡行出了空场,转过山谷,来到一道虹桥前往四周一看,不少年轻的学子都发出一阵惊呼,后面明明是一片山谷,绕出来以后,竟变成了一片悬崖,极目远眺,四周波涛汹涌的海面足以证明众人确实是在一座巨大的岛屿之上,而虹桥的另一头,亭台楼阁依仗山势而建,雅致非常,下殿上院宏伟壮丽排列有序,明显是遵循了某种阵法,天光照在鳞次栉比的琉璃瓦上倒映得这片建筑群都好像生了一圈光晕。 上柱国与衍圣公互相点了点头,并肩踏上了虹桥,虹桥上的青石光亮照人,两侧的汉白玉栏杆精光闪耀,一看就是加持了无数法阵保持其光鲜靓丽的状态。 学子们在几位山主的带领下也纷纷跟了上来,有些心性好动的趴在栏杆上往下一看,万丈深渊之间竟是无数色彩斑斓游鱼,就这样凭空的在深渊里来回游动,引发一阵啧啧称奇之声。待众人走到中央,虹桥之下传来一声嗡鸣,似牛似虎,原本穿梭的游鱼一听到这声音也纷纷依附到了悬崖峭壁之上,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众人向下一看,竟是一头说不上来有多大的巨型鲸鱼直冲上来。 “唔。。。哞。。。”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从鲸鱼的口中发出,眼看那巨鲸越来越近,上柱国等几位前辈纷纷支起屏障将一众学子护在自己的护罩范围当中。就在大家推搡着往各家长辈靠拢时,那巨大的鲸鱼在深渊中一跃而起,巨大的身躯在跃起的最高点遮天蔽日般翻转了一下身体,在虹桥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朱瀚文大概估算了一下,这鲸鱼怎么也得有数千丈长短,好家伙十个航空母舰都没有它个头大。 仅仅是飞跃带起的气浪就将几位山主撑起的护罩吹得呼呼之颤,若是没有提前准备,当真会有不少学子被吹落桥下。如此巨兽单凭肉身之力,都可以位列仙班了。万幸了,这巨鲸倒是没有恶意,出来可能就是为了透透气,翻了个身后,再次潜入深渊之中不见了踪影。但是仅凭这一跃中所蕴含的道韵就足让学子们感悟良多,有悟性好的甚至直接就盘膝而坐修炼起来,有善于丹青的,将这惊鸿一瞥如实记下,带回书院中供大家时时观摩,也是功劳一件。 除了这震撼人心的一跃,这一路上便再没有什么波折,无惊无险的过了虹桥,来到群殿的山门处,山门正上方是小篆所写的“方丈”两个大字,在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似有一种特殊的韵律。上柱国来到门前,长身而立,运足了真气朗声说道, “神州儒家张叔大,携儒家弟子前来拜山。”话一出口,便在整个山间回荡起来,回音套着回音越传越远,越传越响亮,到最后环绕的几座山峰都被震得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是儒家半圣到访,未曾远迎多有得罪。”从山里传出一个年迈的声音,反向飘荡而来,在半空中与上柱国的声音相中和,四下终于再次安静下来。过不多时,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带着十几个俊男美女还有两个小童子快步迎了出来,所有人均是一袭白色长衫,长发披肩,气质出尘好似天上的神仙人物。 见过真正神仙的朱瀚文微微一撇嘴,装什么大瓣蒜,真正的神仙老子也不是没见过,那他娘的叫一个真性情,天下之事无不可对人言,光在皮囊上瞎花心思有毛的用。可能是迁怒于三岛将警幻仙子封印,朱瀚文见他们的第一眼就十分的抵触。 见众人来到近前,上柱国一抱拳,“冒昧来访实属无奈之举,见谅见谅。” “师父,就是他们强行闯了进来,还破了您布下的大阵。”老人身后的童子抢先说道。 老人将童子拦到身后,斥责道“胡闹,还不退下。半圣见谅,小孩子被我宠坏了,没了规矩,在下吴为,忝为这荒村野岛的岛主,让诸位见笑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久闻海外三岛乃是神仙福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上柱国笑道。 “哪里哪里。”吴为刚想再客气两句。被上柱国立马接过话头, “叔大此次带着这么多儒家弟子前来,倒是有一事想向吴岛主求教。” “但说无妨。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在下听说,这天下的文灵都被海外三岛给封印了,可有此事?” 吴为一听上柱国的话,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早猜到他会有次一问一样,说道,“确有此事,”话一出口,一众学子便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吴为也不介意,继续说道。“但与我方丈岛关系不大。” “哦?”上柱国疑惑道。 “说是海外三岛,其实方丈和蓬莱一直都只是在外围看个门,当个陪衬,真正的神仙福地,还得是东瀛岛,那才是独立与三界六道之外的仙家洞天。”吴为轻叹一声,“像我这方丈岛,阖派上下不过十几个人,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收了天下文灵。” 上柱国闻言与衍圣公交换了一下眼色,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敢问东瀛岛该如何走呢?” “东瀛岛自成一道结界,独立于空间之外,外界之人若非准许无法进入。不过,老夫也觉得他们此次的行动有些欠妥,那神秘的海底神明不见得可信。”说着,吴为掏出一只巨大的海螺,“诸位既然都来了,老夫便送你们一程,也劳烦你们能查探一下,那海底神明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有异只求诸位莫要赶尽杀绝为海外三岛留下一些香火。” 说罢,就见吴为将海螺放在嘴边奋力一吹,海螺发出一段悠长的声音“唔。。。。”不一会,深渊之下也发出一声类似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天塌地陷般的颤抖,众人急忙站稳了身子向悬崖方向看去。伴随着“唔。。。唔。。”叫声,那只巨大的鲸鱼再次飘了上来,然后轻轻的停在了崖边。 “这墟鲲是我方丈岛的守护之神,有冲破空间的能力,你们跟着他可以进入东瀛岛的结界。”见墟鲲停稳,吴为对上柱国淡然道。 “既然如此,有劳了。”上柱国也不跟他客气,长袖一挥,儒家众学子便各自站好了队伍,跟在了墟鲲的尾后,吴为再次吹响海螺,墟鲲闷哼一声,向远方游去。 见众人越飞越远,吴为身后的一名弟子轻声问道,“师父,这帮家伙如此无礼,仗势欺人,为什么还要帮助他们?” 吴为冷冷一笑,“帮,当然要帮,一个半圣,一个衍圣,五个山主,一千文主,四个天选之人,这几乎是儒家的绝大部分战力了,一旦跟他们闹僵了,单凭咱们这么几口人能坚持多久?随随便便一个山主都能举手投足之间就破解我了八阵图,墟鲲这种几近圣兽的稀有神兽在他们面前连一点桀骜之气都未露,你们说这说明什么?” 不等弟子们回答,吴为便自言自语道,“这说明,他们灭咱们方丈岛满门只在弹指一挥间。还是让东瀛岛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去处这个霉头吧,咱们只需隔岸观火就好。” “咱们就这么屈服了吗?”那名弟子急道。 “屈服?哼,你去一趟神使那里,把这里的情况说明一下,我倒要看看半圣跟神使究竟孰高孰低。”吴为阴狠道,他的身上因为情绪激动微微颤抖着,而颤抖的白色长袍下面,隐约可以看见有无数的触手在扭曲、蠕动。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一章 东瀛 - 人间妄谈 - 儒御 海外结界,一路上墟鲲好似推土机一般横冲直撞,不管是禁制还是结界在它近乎无敌的躯体面前,都好像坦克压碎打火机一般无关痛痒。 儒家众人跟在其身后除了感叹其威势,就只能观摩余下的阵法了,朱瀚文看了一会觉得百无聊赖,凑到上柱国身后,问道, “上柱国,你说那个吴为会不会包藏祸心呀。” 上柱国瞥了这个家伙一眼,低声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传你数十年为官经验,虽然是想让你能看透这人心鬼蜮,但是并不想让你变成一个机关算尽的阴谋家。” 朱瀚文撇撇嘴,没有说话, “我知你心里不服,你独自一人的东北之行,和到了齐鲁以后的表现我大概有数,鲁莽有余,谨慎不足,机变有余,远虑不足,却也难得一片古道热肠。” 听上柱国夸赞自己,朱瀚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轻轻晃了晃脑袋,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但是,如此行事却与我和你师父对你的期望相去甚远。就拿今日之事来说,那吴为被我们打上山门,却隐而不发,何为?我一没威逼,二没利诱,他却十分痛快的将所有事情悉数告知,还派出护山神兽为咱们引路又如何?” 朱瀚文轻蔑一笑,“一看那老贼就跟东瀛不对付,配合咱们无非是因势利导罢了。” 上柱国轻轻点了点头,“你能想到因势利导四个字,就算老夫一番辛苦没有白费,那么更深一层的含义你可曾堪破。” 朱瀚文挠了挠脑袋,低头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 “这方丈岛,应是那所谓的海底神明的前哨。海外三岛向来并驾齐驱,他挑明了东瀛在帮助海神布阵封印天下文灵,还让咱们帮助调查,如此买好无非是想自保。我儒家最大的战力保证便是文主、文灵,海外三岛如此行径无异于与整个儒家对立,试问凡间势力谁能禁得住儒家的怒火。甄志邴一进结界便再无踪影,那吴为会不知?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老夫所料不错的话,吴为应该已经跟那个所谓海神通风报信,前方的行程想必不会太平了。” 上柱国双目精光闪耀,沉声说道。 “你阅历尚浅,而人心多变,揣测他人的心思最是耗费精力,与其如此,不如把精力放在判断他人的行为上,不管这人想的是什么,初衷如何,你只需要能预判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再做出相应的准备便是。眼下,我们占着一个势字,应该是他们去挖空心思揣摩咱们才是。就算他吴为包藏祸心又如何?他敢轻举妄动,只需要抬手将其抹去便是,区区一个元婴期的修士,神魂合体都未做到,拿什么与我等争锋依仗这个肉身大成的畜生不成?” 此时上柱国久居上位的气势一览无余,绝对的实力加上匹配的谋略就等于绝对的自信!而不远处的杨远则暗暗咂舌,元婴快合体期的修士,放到凡间就已经是一方高手了好不好,他杨家家主,也就是他的大伯,苦修数十载也不过元婴初期,吴为后面跟着的那十几个弟子,哪个似乎都跟自己修为差不多。如此实力,就是他们杨家也做不到啊,怎么在上柱国嘴里就好像一群渣渣一样。 众人行进了约有一个时辰,在墟鲲一头撞破最后一道空间屏障之后,一片如镜面一般平整的海域出现在众人面前,一眼望去天海相连,海天一景,再分不出来哪里是海哪里是天,就连远方雄据一方的大岛,都好像是上下两个一模一样但方向倒转的陆地拼接起来的一般。 墟鲲到了此地以后扬起巨大的身躯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唔。。。哞。。。”随后转了个弯原路返回。看来前方的大岛便是东瀛岛了,目测大概还要飞行一段时间才能抵达,功德印载着上柱国等人率先飞了过去,但是刚刚飞了没有多远,便被一堵气墙挡住了去路。 “我说这海面怎么能如此平静,原来是用结界将附近整片海域都包了进去,东瀛岛好大的手笔。”衍圣公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震惊的表情,回过头看向各法器上的山主,传音道,“韩山主,锯齿狼牙大砍刀可以开开荤了吧。” 大刀之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也不见韩擒虎如何施法,就这么架着大砍刀载这白鹿洞书院的几百学子直挺挺的向着气墙撞了过去。 “呲~~~~” 这看上去庄伟异常的巨大隔绝法阵就好像一个被扎破的水球,瞬间破裂,结界内外因为气压不同卷起了一股狂风,狂风带着巨浪向大岛方向涌去,眼看着巨浪越来越大,等靠近东瀛岛时已经演化成了一股海啸,数十米高的海墙好似黑云压城,而此时东瀛岛上也终于有了反应,整个岛屿散发出一圈紫光,海墙覆盖到紫光之上发出一阵惊天的巨响,但东瀛岛内却是一片平静丝毫不受海啸的影响,海啸持续冲击了大概盏茶的时间,终于平稳了下来,狂风也变成了徐徐微风,等海水退去,可以看到原本盈盈的紫色光圈已经暗淡了下去,看来也是到了强弩之末。 上柱国回过头给了石鼓书院山主定彦平和应天府书院山主贺若弼一个赞许的眼神,定彦平和贺若弼相视一笑同时对上柱国微微颔首示意。原来刚刚的海啸是他们在暗处推波助澜,消耗了东瀛岛的护山大阵。也是,这二位的法器都是折扇,兴风作浪这种事自然最为擅长。 儒家众人架着法器再次向东瀛岛飞去,这次再没有什么阻拦直接来到了海岛的边缘,东瀛岛再次亮起了紫光,朱瀚文微微一皱眉跟侯烈,梵真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也都皱着眉对着紫光仔细观摩了一阵,对朱瀚文点了点头。朱瀚文低声对上柱国和衍圣公说道。 “二位,这紫光与我们在东北所遇到的那个异教邪神的神使所施展的紫光如出一辙,这里恐怕也有那个异神在背后掺和。” “无妨,老夫倒想见识见识。这所谓的神使有多少斤两。”上柱国昂首迈步来到紫光跟前,伸手轻轻一点,指尖金色的功德之光闪耀,将盈盈的紫光瞬间驱赶。一看此景,上柱国在紫光之上划了一个圆圈,原本将这个岛屿笼罩的紫光就这样开了一个口子,圆圈越来越大,一直扩大到能通过各家法器的大小才停止,随后众人鱼贯而入,这才算真正踏上了东瀛岛的地界。 众人略过沙滩不远便来到了一处山门,此时山门大敞,无数身穿青色长袍背背宝剑的年轻弟子簇拥在三个人身后。这三人一个便是方才消失不见的甄志邴,一个浑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的严严实实赫然正是神使的打扮,不过看身形应该与东北那个不是同一人。那神使似乎有所感应,一双阴测测的眼睛死死盯着朱瀚文、梵真等人。而站在最中间的则是一名中年文士,手拿折扇背背宝剑,颇有点衣冠禽兽的架势。 就见这文士往前迈了两步,双手一抱拳,温声说道,“东瀛岛,钟正,见过各位贵客。”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清清楚楚传进了在场一千多人的耳朵当中,这一手真气控制的手法,也算独到。 上柱国回礼道,“钟岛主有礼了,看来诸位应该也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正说着,将手上功德印突然往前一抛,功德印瞬间飞到神使头顶,宝印之下金光闪耀将神使死死压住,“当着家里长辈的面,这么瞪着我家晚辈,你们那个什么神就这么教你礼貌的?”随着上柱国霸气侧漏的声音,宝印缓缓下降,神使身上的压力呈百倍千倍的递增,神使支持不住一下跪在了地上。 钟正一看急忙用手中折扇向功德印扇去,口中急道,“诸位携这么多人手,破我护山大阵在前,又当着我的面对东瀛岛的贵客动手,这就是儒家的礼数吗?”折扇刚要碰到功德印的边,一道功德之光顺着折扇攀上了钟正的手臂,钟正再想脱手已是晚了,功德之光将钟正的手臂牢牢吸住,只听得钟正发出一声惨叫,已是双目上翻人事不省。 “钟岛主!”甄志邴一看这情形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儒家半圣能出手偷袭,情急之下,急中生智发出一声疾呼,“儒家突使暗算将神使和钟岛主害死了,咱们跟他们拼了!” 东瀛岛的弟子们在三人身后根本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听甄志邴这么一说都信以为真,站到一众弟子最前面的一位中年修士怒吼一声,“列阵!” 东瀛岛上百弟子全部拔出背后宝剑便要上前,甄志邴也祭出宝剑想要带头冲锋,刚迈了一步,衍圣公已经面沉似水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堂堂全真七子的传人,就是如此搬弄是非,混淆视听的小人吗?” 此时五位山主身影一闪已经冲进了人群当中,站成了一个正五边形。 “精诚动天地,忠义感明神!”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二章 触手 - 人间妄谈 - 儒御 以五位山主为中心,五道光柱将一众弟子全部压制,让他们不能移动半步,甚至连抬手都做不到。上柱国轻轻一提钟正的肩膀,携功德印拘着的神使飘身来到五边形的正中心,让大家都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邪不压正,浩气永存!”上柱国一声低喝,功德印下神使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瘪了下去,无数章鱼触手一般的软体组织从神使衣服中蠕动出来,却不能离开功德印笼罩范围半步只能互相纠缠倾轧,随着触手越出越多,神使的身子越瘪越小,最后只留下一席黑袍摊在地上,功德之光下无数的堆叠着的触手在那里翻滚蠕动,恶心至极。 “哼,这就是你们奉为上宾的神使。”上柱国说着,目光如炬,功德印神光闪耀,将这些触手全部蒸发。 而此时万里之外大洋深处的海沟中,一个巨大到根本无法看清全貌的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外形不可名状的头颅之上,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紫色眼睛。深紫色的瞳孔骤然一缩,好像极为震惊,又好像极为气愤,比墟鲲都要大出无数倍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挣扎,少顷,那只紫色的眼睛再次重新闭合。一只小到相比于这身躯细不可查的触角,轻轻脱离开来,轻轻柔柔向海面游去,刚刚抵达海面,正好赶上一支游轮经过,触角急行了几下,粘附在了游轮船底之上,占据了整个船底面积的一半以上。船上的大副明显感觉航行速度慢了下来,四周查探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能命令加大马力,而船舷之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神州”。。。 这边上柱国解决了神使,功德印飘飞到了钟正的头顶,功德之光之下,从钟正的衣袍之下也涌出了不少触手,但是照比神使少了很多,钟正也只是面色惨白没有其他的反应。功德印神光照耀下,这些触手也全部被蒸发干净,随后上柱国扶住钟正的身体,手指飞速点在他身上的各处大穴,过不多时,钟正长出了一口气,苏醒过来。 五位山主,见钟正醒了,收起了身上的光柱,将法阵撤掉。东瀛弟子顿觉身上压力一轻,惊骇的看着自己的岛主。 “咳咳。。。多谢半圣,都怪我被那神使蒙蔽,着了邪神的道。犯下如此大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着,颤巍巍站起身,强提一口真气,说道,“东瀛弟子听令,收起兵刃,全部到听涛阁待命,没我命令不得踏出听涛阁半步!” “是!”上百名弟子齐声称是还是很有些气势的。随后在各自师父或者长老带领下分批离开了山门广场。钟正见所有弟子都走干净,倒身便要下拜,被上柱国一把拦住。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若非前辈仗义出手,钟正此生就只能作为一个傀儡,供人随意摆布。前辈无论如何,也要受我一拜!” “无需多礼,老夫也只是看出这邪神的手段透着诡异,不希望神州修道之士被其荼毒。” “前辈心怀天下,让钟正五体投地,以后如有差遣,钟正绝不辱命。” 二人又客气了两句,上柱国终于将钟正掺了起来,另一头被衍圣公牵制的甄志邴见事不好,早就想逃,却被衍圣公一手“画地为牢”之法困在原地不能脱身。后经钟正说明,他也是被神使以长生之法利诱,着了那邪神的道,上柱国又为他解除了邪法。甄志邴被救后也是感激涕零,与众人坦白,他们两个和那神使原本做好打算,先让东瀛所有弟子布下《罗天衍星大阵》困住儒家为首的几位高手,再由他们三人尽可能多的杀伤这次跟来的儒家学子,最后在双方普通弟子死伤惨重之时,再用早就布下的《八门戮仙阵》也就东北那个神使的《四门戮仙阵》的升级版,尽可能拖住甚至击伤几位高手。 这神使有一门秘法,可以将戮仙阵内所有死伤之人化作一种特殊的能量,这种能量产生的攻击寻常道法、神通对其都没有任何效果,只有天赐异宝对其有效,而天选之人因为修行时间短,注定修为和根基都很浅薄,所以一定能一击功成,到时候儒家实力大损,只需要把消息扩散出去,神州儒教自顾不暇自然不会再有精力找海外三岛的麻烦。 好毒的计谋,竟将整个东瀛和儒家普通弟子做为牺牲品,最后竟还想图谋整个神州儒家,上柱国以及几位山主无不骇然。 “你们上了那个神使的当了。”一旁的朱瀚文听甄志邴说到此处,出言打断道。 “哦?这位小兄弟是?我看刚刚神使就是盯着你这个方向出神,才被半圣前辈找到机会出手。”钟正疑惑道。 “我叫朱瀚文,他之所以这么恨我,就是因为我们曾经在东北破坏过他们另一个神使的计划。”朱瀚文将自己在东北的所见所闻尽可能简要的说了一遍,“其实那神使的秘法是,但凡身上有这种紫色真气触手的人,都会瞬间变成那种诡异的能量,被神使随意操控,当时萨满教数万弟子,差点因此灭门,大萨满与四大长老最后只剩下了两个长老,若非我这位侯烈兄弟舍命一击挡住最后那一下,当时在场所有修士恐怕都会殒命。” 朱瀚文说完,儒家众人都是一片惊呼,至于钟正和甄志邴更是心有余悸,自己差点就成了人家的弃子而不自知,这数百年的修行真是活到了狗身上了。其实也不怪他们两个,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力量和长生的双重诱惑呢? 钟正和甄志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点了点头,站起身再次对众人行了一个礼说道,“诸位此来的目的,我们早已知晓,我这就带诸位到文灵封印的大阵去。”说完便带着众人向东瀛岛的中心走去。 这东瀛岛远看就已经非常雄浑壮丽,身在其中更能感觉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奇山怪石,仙草异兽随处可见,就这一路上光数百年药龄的珍惜灵药就看到无数,有的甚至就生长在路边,儒家学子们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时不时的发出惊呼。直到衍圣公转过身用极为严厉的目光来回巡视了好几圈,才将这些声音止住,实在是太丢人了,看你们一个个没见过市面的样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衍圣公气愤的想着,回去该如何好好调教调教这些学子们。 这时,衍圣公的双眼被不远处一个小瀑布下一道七彩波光牢牢吸引,“这是?这竟然是靛叶兰?看这宝光还是千年年份的!”衍圣公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惊呼。上柱国十分无奈的回身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继续与钟正向前赶路,衍圣公尴尬的一笑,回身再次瞪了一眼窃笑的学子们,整理了一下宽大长袍,就想追上上柱国他们的脚步,此时突然听见前面衍圣公发出了一声惊呼,“万年药龄的百心莲?!”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座高塔跟前,此时的上柱国虽然脸上表情依旧严肃沉稳,但是眉梢眼角上都写着心满意足。跟在他身后的衍圣公不时撇着嘴,斜眼盯着上柱国的背影,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这表情八成不是什么好话。 此时,钟正走到众人面前,高声说道,“诸位,此塔名为‘九阵塔’,顾名思义塔共九层,每层都有一道大阵,天下文灵都被封印在这塔的最顶层,只要破了第九层塔上的大阵,砸碎了阵心的那颗宝珠,便可释放所有文灵。” 衍圣公闻言,说道,“这宝珠是何宝物竟然可以封印全天下的文灵?” “这宝珠叫什么,在下也是不知,是那邪神的神使拿来的,我们只是协助,以宝珠为阵眼按着他拿出的阵图布下的大阵。这大阵也属实诡异,我们寻常布阵都是上合星辰,下符地脉,脉络纹路均参照阴阳、三才、四象、五行、六爻、七星、八卦、九宫、十方之术,万变不离其宗。而这阵图却全是一些歪歪曲曲的线条,极难刻画,最终阵成之时,威力绝伦,不管世界何处的文灵,都会被这大阵产生的吸力捉来封入宝珠,但是对文灵之外的事物没有任何影响。” “管他什么阵,破去便是。”说着,上柱国便要迈步入塔,刚走了两步,便被一股紫色能量阻住,不管上柱国用何方法,都不能前进一步。 “前辈,这九阵塔落成之日通体便被附着了这种紫色能量,就算是我们这些参与建设之人都不能近前。”钟正道。 “上柱国,我来试试吧。”朱瀚文一看这紫色能量,心里便有了计较,迈步走上前去,用上宝沁金耙往里一锄,紫色能量顿时被锄出来一条通道。果然有效,看来自己这帮天选之人,还真是这异神的克星啊。想到这,朱瀚文就想继续往里前进,却被钟正叫住。 “等一等,这九阵塔的前八层是我和蓬莱、方丈的两位岛主以及这位甄前辈,还有无数海外门派的高手联手布下,若非儒道释三教合一的高手连门都打不开,你一个晚辈贸然闯入恐怕第一层都上不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二章 闯塔 - 人间妄谈 - 儒御 听钟正这么一说,朱瀚文脚步一滞,回过头求助似的看向上柱国和衍圣公,上柱国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此处天选之人只有你们四个,而身具儒,道,释,三家真气于一身的,只有你一人,年轻人要有担当。” “侯烈身具儒家,道家真气,在潮海寺又悟出了一丝佛理,他也可以与我一起,我们互相也好有个照应。我自己一个人上这九阵塔,心里确实没有底。” 上柱国沉吟了一会儿,转身对梵真说道,道,“梵真小友你可愿受我儒家神通?”梵真点了点头,她也不愿被朱瀚文和侯烈甩在后面。 上柱国与衍圣公交谈了几句,衍圣公过来说道,“我儒家有教无类,广开善门,桃李天下,今天也愿意与你结一个善缘,我观你为人刚正,嫉恶如仇,性格执着,刚好适合我儒家的一脉法门,众所周知,儒家成圣有立言,立功,立德三脉,如今,立言一脉人丁兴旺,立功一脉专属于庙堂之人,唯有这立德一脉人丁稀少,修行艰难,你若愿意,我便受你立德一脉修行法门。至于将来能有多远,看你个人造化了。” 梵真一听当即允诺,在衍圣公示意下盘膝坐好,接受了衍圣公的传道之法。 一旁的杨远焦急道,“那晚辈也想随他们闯一闯这九阵塔。”衍圣公与上柱国交换了一下眼色。上柱国说到, “你若想学儒家法门,我自然愿意相授,但你并未参悟过佛理,也不曾修炼过佛门神通,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样,我先将儒家御字门的法门传授给你,所谓以道得民,曰儒,天子所止,曰御。这御字一门,博大精深。驯飞禽,牧走兽,控蛇虫,辖百姓,兵刃,法宝,载具,均在其所涉猎。我且将总训传授与你,能领悟多少也是看你个人造化了。” 杨远梵真二人在受了传道授业之法后,领悟了良久,随后梵真又传授给了杨远《大悲咒》的修炼法门,这样一来,四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有了三教的真气, 临行前,衍圣公和五位山主过来与朱瀚文等人告别,每一位说完之后,都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朱瀚文等人终于来到了九阵塔的大门之前。大门之上画了三尊画像,分别是:儒,道,释三教打扮,而三幅画像最后都汇集到了大门正中的一颗宝珠之上。 朱瀚文率先伸手按向了宝珠,接着突然,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侯烈,梵真,杨远,也依次将手按向了宝珠。当梵真身影消失不见之时,上柱国细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这一切,朱瀚文他们自然是看不到了。 此时他们面前是一大片空地,耳畔只听得龙吟,凤啼,虎啸,犬吠,而他们面前的空地上也出现了四扇大门。此时,在朱瀚文的耳边响起了定彦平的声音。 “小子,这是一个四灵明神门,若要破解,说来也简单,每一扇门,都需要一个相应的驭兽之法,你先到犬吠那扇门,正好杨家的小子领悟的便是御字一门,让他配合你,你先以驭犬之法输入大门,看看什么反应。”定彦平说完,杨远便将双手贴在了大门之上。 过了一会儿,就见发出犬吠声的大门缓缓打开,而里面正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型狮獒。那雪獒一见兽门大开便排山倒海一般向朱瀚文二人扑来,光这一只雪獒前扑,却有万马奔腾之势,朱瀚文等人一边躲闪着,一边听着定彦平的话, “无论任何犬类,想要驯服,只有两种方法,其一便是感化,亲近之法,让它把你当成亲人,或者伙伴,它便会与你亲近,供你拆迁,第二种便是针对野性难驯的犬类,与其独斗将其战败,直到它被你征服,认你为头犬,便也会认你差遣。用什么方法,你们自己想吧。” 朱瀚文一听,对杨远说道,“你先闪开,我来会会它!让它直接认怂便是了!” 说着,便祭出上宝沁金耙,挺耙直杵,想先拦住雪獒的扑击,可是宝耙刚一举起,那雪獒的前爪凌空一挥,正拍到耙子的侧面。朱瀚文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再握不住手中宝耙,任其脱手而飞。随后就地一滚,躲开了它的攻击。 见此情形,侯烈,梵真,杨远,各拿兵器也想将这妖物击倒,可惜却无一人是其一合之将。整个塔内都充满了几人逃命的惨叫,和雪獒的怒吼之声。 “您说这几个小的能行吗?” 衍圣公低声问道,上柱国也是紧锁双眉,默不作声。 再说塔内的四人,不管使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阻拦这雪獒的脚步,哪怕一秒,四人均感十分无奈,就在这时,就见侯烈激起了一丝凶性,将手中铁棒化作了门板粗细,直勾勾向雪獒抡去。。。 雪獒再次举起前爪将如意金箍棒一掌拍飞,而侯烈这次却没有闪避,就见他双手奋力地锤击了两下地面,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在侯烈的一声声怒吼中,他竟变成了与那雪獒大小相差不多的巨型猿猴。 再看这猿猴,一手握住那只雪獒的前爪,另一只手一抄它的后腿将整只雪獒拦腰扛了起来。就见那雪獒被侯烈所化的猿猴扔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捶打了几下,再也没有发出之前的吼叫,而是变成了“唔…唔…”的哀鸣。 “原来这玩意也是欺软怕硬,看见比他大的,他就怂了。”朱瀚文歪着脑袋看了看已经老实的雪獒。此时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定彦平的声音, “让杨家那小子用春风化雨的手法安抚一下那畜牲。” 杨远闻讯,小心的靠了过来,手上精光闪耀,轻轻抚摸着雪獒的头顶,脖项,不一会,那雪獒终于安安静静的卧了下来,而那发出犬吠声的法门,也终于失去了光亮。 看样子这犬门算是通过了!杨远又来到了发出虎啸声的大门跟前,这时定彦平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按照刚才的情形判断,这里最少也是一只吊睛白额的巨型老虎,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老虎这种动物是根本无法驯化的,除非你在危急关头救过它的性命,或者能拿出让它拒绝不了的好处,它才会供你驱使。你们先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吧。” 杨远用驯虎的手法将虎啸门推开,此时里面的,通体雪白的巨型白虎,早已虎视眈眈地等着他们。见大门打开,上来便是一个虎扑,爪击,尾扫,三连,朱瀚文躲闪不及,被白虎一尾抽飞,啪叽一下粘到墙壁上,许久没有下来。 众人正要使出神通将其格杀,就听到定彦平急道,“这四灵明神门重在驯化,你若将它击杀,后面两门便再无法打开。此针功亏一篑,再无破解可能。” 没有办法,众人只能尽量与其周旋,想着耗尽其体力,再做打算。这时赵半子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只大猫,制服便是驯服,你们谁听过猫能驯服的?” 梵真急道,“你若有办法,就快说,我们快支撑不住了!” 赵半子贱兮兮地说道,“只需一敏锐,矮小之人能够爬到它的背上,死死抓住那白虎的后颈肉,自然就制住了。” 话音刚落,从墙壁上闪过一道蓝光,正落在白虎的后背上,众人一看正是之前在墙上站着的朱瀚文。就见朱瀚文双手死死抓住,白虎脖后的肉,那白虎果然不再移动,老老实实,趴在了地上。 接下来问题来了,虎啸门的光泽虽然消失了,但必须要将这白虎送回门内,才算通过,众人想了半天,只想出了一个办法,便是先把朱瀚文扔进门内,待白虎追击他之时,他再逃出便可。 朱瀚文一听,当时便垮了脸,“老子拼死将这大猫制住,你们还想拿我作饵。你们是人吗?” 侯烈听到,也不作声,走到白虎身前,一抬虎爪,前身蹲到白虎身下,双腿一较劲,生生将白虎与朱瀚文背了起来,径直走进了虎啸门内,随后二人同时身影一闪,在虎啸门关门的一瞬间,跃出门外。 “若有凤啼,最少也是一只身怀凤血的孔雀,若是金翅大鹏鹰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三章 四灵 - 人间妄谈 - 儒御 这金翅大鹏鹰双翼展开足有十几仗长,鹰爪一握能将一只牛犊完全抓住。飞掠之下确有空中霸主的威势,再加上众人还不敢下重手将其打死,比之前的巨型白虎还要难缠。杨远刚刚掌握的御禽之法连人家的边都碰不上,更别说驯服人家了。 塔外上柱国等人也是眉头紧皱,虽然他们在朱瀚文身上施了暗手,可以借助其五感探查塔内的情形,但是这金翅大鹏速度实在太快,大多数办法都无法使用,尤其是鹰、雕、鹏一类猛禽独翔九天,俯视天下,最是高傲无比,还没有猫科动物那种明显的弱点,让一众儒教高手也是一筹莫展。就在这时,众学子当中隶属嵩阳书院的一个瘦高个的学子,跑到杨朕跟前低声嘀咕了两句,他手上大大金表和腰上的大“H”都颇为晃眼,杨朕踌躇了一会,来到杨玄感身边低声说道,“山主,我这有一个学子说他有办法,就是太耗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试试。” 杨玄感也不是拘泥俗套之人,立马让杨朕把人带了过来,众人一看,正是之前在衍圣公府门前与侯烈产生冲突被其一拳打晕的那位,没想到这位竟然还是一位文主。 “晚辈胜聪,见过各位前辈。” “你说你有办法驯服这金翅大鹏鹰?”定彦平一看这小辈一身的铜臭味就颇为不喜。语气有些不善。 胜聪被定彦平的气势所慑,当时就是一哆嗦,一揖到地,颤声说道, “小子平时就喜欢小动物,各种家禽,鸟兽养了不少,对于驯养老鹰有点经验。”一边说着,大滴汗珠顺着鬓角额头就淌了下来。可见这一院山主的气势是多么可怖。 “快讲!” “是,驯鹰,又叫熬鹰,重点在一个熬字上,只需要先将其制服,让其不能飞行,而后由专门的人,不眠不休的折腾它,不让其睡觉,长则一周,短则三天,看这老鹰失去了凶性,便可以尝试喂其肉丝。这老鹰最是傲气,平时绝不会是别人投喂之食,此刻它只要吃了,便是服了。”胜聪竟可能让自己的话说得文雅一些。 上柱国安抚了胜聪两句便与众人商议了起来,众人也没有了其他办法,便将胜聪的法子传音给了朱瀚文。 “办法就是这样了,你们随机应变吧。”说完,上柱国便不再言语。 朱瀚文听罢,先不管别的,一听说可以揍它了,当时打了一个呼哨,“先别管别的,揍丫的!”此时的侯烈早就没了耐性,一听说终于可以动手了,便趁大鹏鹰扑抓杨远之际,抡起如意金箍棒便砸向其脊背。这大鹏鹰许是被刚才几人只知躲闪的怂样给麻痹了,觉得他们跟其平时捕猎的羔羊一样,任其随意抓捕而不会有丝毫反击。哪知道兔子也有蹬鹰的时候,一时不备这一下被侯烈打了个结结实实。众人耳畔都听见了清脆的骨裂声音,大鹏鹰一声哀嚎,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卧槽,丫不会让你一棒子打死了吧。”朱瀚文走到跟前用手中上宝沁金耙捅咕了大鹏鹰两下,见其已经没有了反应问道。 “不会,但是它连招架都没有,重伤是一定的了,能活多久,不好说。”侯烈煞有介事的说道。 梵真一听就要过来为其疗伤,被朱瀚文一把拦住,“不忙先把这家伙绑结实了,你们谁带绳子了?” 梵真和侯烈都摇了摇头,杨远一见,好奇道,“你们出来历练,捆仙绳,缚妖索之类的都不随身带着吗?” 见三人都跟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自己,杨远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金灿灿的绳子递给了朱瀚文。还真别说,这绳子不管是手感,还是结实程度都刚刚好,更神奇的是还可以调节长短,真是居家旅行、绑票必备。只是这金翅大鹏鹰身形巨大,所有人都不曾见过,也不知道如何捆绑合适,朱瀚文只好凭借自己的记忆,忙活起来。 忙活了好一会,朱瀚文终于站起身子,锤了锤自己腰间,似乎完成了一个大工程,众人再看金翅大鹏鹰,杨远实在没忍住,出言问道,“朱兄,你这捆绑之法。。。” “呦呵,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杨兄也是同道中人呀。”朱瀚文一脸猥琐的看向杨远。杨远假装咳嗽了两声,没再言语。 “这小子。。。手法不错啊。”塔外,杨玄感发出了一声感叹,“刷——”六道冷森森的眼神向他射了过来。 “杨山主看来知道这小兔崽子使的是什么手法,还请为我们解惑,为什么我看这手法略显下流呢?”上柱国冷声道。杨玄感也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没再言语。 转过头来,上柱国也是冷汗直冒,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知道注意一点。真是。。。哎。。。 塔内,金翅大鹏鹰此时也已经醒转过来,刚要振翅而起,却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地上,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被金色绳索交叉环绕,两只翅膀被牢牢缚在背后,两只鹰爪被分开老大各自牢牢绑在了翅膀之上,中门大开,要多羞耻有多羞耻,赫然正是传说中的“龟甲缚”。而一旁正是刚才被自己折腾的够呛的女修,此时正用佛门神通为自己疗伤,对了,自己刚才似乎被那个尖嘴猴腮的矮子给偷袭,想到这金翅大鹏鹰金目一立,对着侯烈就是一阵嘶啼。 侯烈面无表情的再次举起如意金箍棒,在它的头顶晃了晃,“梵真,你等会再给它疗伤,它在骂我,我让它的嘴巴干净干净。” 嘎?!这家伙能听懂鸟语?算了好鹰不吃眼前亏,大鹏鹰十分识相的闭上了鸟嘴,只是瞪着一双鹰眼十分不屑的盯着众人。看来这就要开始熬它了,朱瀚文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对策,一人看他六个小时,时间紧迫不能就用传统办法就那么普普通通的熬,还得给它加料。就这样,金翅大鹏鹰最不能与外人诉说的一段经历,悄然开始了。 先是梵真,就这么坐到它的面前开始讲经,什么《华严经》《金刚经》《楞严经》长篇大套就开始讲,生生讲了六个小时,将金翅大鹏鹰听的头晕眼花就想睡觉,可是每当它要合眼,梵真背后的观音法相就会现身,将其一通摇晃,不让它有一刻安生。终于把这六个小时熬过去了,杨远乐呵呵坐了过来,开始念书,正好是上柱国授业给他的《御》字门的经典。这《御》字门博大精深,所有经文合到一起无边无际,杨远就这样从头到位念着,只要看大鹏鹰要合眼,便手掐法决,缚妖索当时就是一紧,勒得它全是疼痛。 终于这六个小时又过去了,侯烈狞笑着走了过来,就见这侯烈既不讲经,也不念书,就是拿着如意金箍棒,一下一下的捅着它全身各处穴道,或酸痒或剧痛,生生折磨了它六个小时,这侯烈也当真恐怖,就这六个小时竟没有一分钟停顿,足见其基本功打的多么扎实。 最后,朱瀚文贱兮兮的走过来时,金翅大鹏鹰的双眼已经暗淡了下去,脑袋也耷拉在了胸前,再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朱瀚文变魔术似的在手上变出一块牛排放在它嘴边,金翅大鹏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头扭开,见时候还未到,朱瀚文开始一根一根的拔大鹏鹰的羽毛。 从腹部软毛开始,每拔一根,大鹏鹰的身体就哆嗦一下,可见其有多么疼痛,拔到翅膀上的硬毛时,由于毛发的根系实在太长,每拔一根都会带出一小摊鲜血。这六个小时对大鹏鹰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如果它有舌头一定咬舌自尽了。终于这个恶魔一样的家伙恶心得笑了笑,离开了自己,开头那个只会念经得女修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朱瀚文,咱们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要不还是试一试别的办法吧。”梵真看着奄奄一息的大鹏鹰,实在不忍心再折磨它了,盘膝坐下开始为其疗伤。就见梵真口诵佛号,双手带着佛光轻轻从其身上拂过,所过之处,伤口尽皆愈、。大鹏鹰舒服的轻吟了一声,配合起梵真的手法。过不多时,当它的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大鹏鹰用自己巨大的头颅蹭了蹭梵真的衣袖,凤啼门的上光泽,慢慢暗淡了下去。 杨远见这大鹏鹰已经驯服,便将缚妖索收回到了自己怀中,大鹏鹰对梵真点了点头,自己飞回了凤啼门内。只剩下了龙吟门了,此刻龙吟门内安静异常透着些许的诡异。杨远走到门前却犯了难,御字诀中可没有驯龙之术啊。 就在杨远无计可施时,定彦平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龙,乃鳞字科的魁首,哪怕就是一只未长角的蛟,或者旁支的龙龟,龙马,都不可能向凡人低头,这一门你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先试着用御蛇之法看看能不将门打开吧。” 杨远点点头,使用御蛇之法便想开门,此时久不做声的钟正突然说道,“诸位,在下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与塔内之人交流的,但是既然你们能与他们传音,在下便不得不多一句嘴,这四灵明神门乃是海外牧灵门的镇派大阵,最后这龙吟一门,一定会用海中灵兽压阵,不知道这个线索有没有用。” 听钟正如此一说,定彦平连忙传音道,“改用御鱼之法。” 杨远此刻御蛇之法正运转到一半,听定彦平如此一说,立马改用了御鱼之法,原本没有丝毫反应的龙吟门,终于打开了一丝缝隙。而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用了两天才将到我这关,你们这水平就不要往上走了,就此回去,本座放你们一条生路。”门内传出了人类的说话声。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四章 大鱼 - 人间妄谈 - 儒御 众人循着声音向门内望去,就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人,盘膝坐在龙吟门内。 “不好,这是已经化成人形的大妖,你们千万小心。见事不可为马上退出九阵塔,咱们从长计议。”上柱国急道。 这回倒是朱瀚文几人不那么着急了,“哎,这家伙跟你比怎么样?”朱瀚文小声跟侯烈嘀咕道。 “修为在我之上,但是真气纯度不够,应该是没有经受过系统的学习。跟蓝汐若大致差不多。”侯烈的表情并不像朱瀚文那么轻松。 “蓝汐若?那馋妞比你强?” 侯烈好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一眼朱瀚文没再言语。 门内那人见几人还没有离开,慢慢站起身来,“一定要送死是吗?” “前辈,稍等一下,看您的修为怎么也是一方强者,为什么不去继续感悟天道争取早日修成正果,而是跑到这里来守塔呢?”朱瀚文低着头,跑过来行了个礼问道。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速速离去,再不离开本座可就要动手了!” “好好好,前辈莫急,晚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快说,说完快滚!” “您是水系的是吗?” “是又怎样。。。”这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钉耙冲自己面门拍来,他急忙一闪身,但是在他躲闪的位置早有一把造型奇特似刀似枪的兵器提前等候着他,他出掌便要将这兵器拍飞,哪成想背后已然飞来一阵恶风,不容分说便拍在了他脊背之上。 这一下正好是趁其不备,连番闪躲重心不稳之时砸中的,直接将他打飞出去撞到墙上,又重重跌落下来。 “跟蓝汐若一个水平,也不一定能有人家的速度不是。”朱瀚文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语气十分不屑。 “好好好,我鱼化龙修炼数百年,今天竟着了几个晚辈的道,你们很好,很好。”鱼化龙身上缠绕着缎带似的水柱将他的身体支撑到了半空。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鱼化龙话还没说完,朱瀚文再次举起上宝沁金耙向其拍去。鱼化龙气的双眼直冒火,一抬手,一道水柱飞速向其冲去,就见朱瀚文半空中身子强行一拧,将水柱躲开,五尺长的耙钉去势不减再次奔其面门而来。 “我看你能躲几招!”被这小辈连番几次进攻,鱼化龙已是被气的太阳穴鼓鼓直跳,他一个已经化成人形的大妖,放在哪里都应该是被人尊重的高手,要不是被那。。个神明拘来,自己岂会甘愿做一个守阵灵兽。如今就连几个只修炼不足二十年的小家伙都敢对自己出手,再不下重手立威,自己颜面何存! 想到这,鱼化龙把心一狠,召唤出无数水柱好像冲锋枪一般向朱瀚文激射而去。朱瀚文身子在半空中躲闪不及只能举耙招架,就这样被水柱直接冲回到了地面。 越来越高水压将朱瀚文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杨远和侯烈想来支援,也被无数水流按在了地上。 此时梵真背后的观音菩萨法相已经凝结而成,上千只手臂狂风暴雨般向鱼化龙攻去,鱼化龙轻蔑的一笑,“华而不实,你。。。”话再次没有说完,一道压力极大的水柱正冲在他的脸上,将他直接杵到了墙上,哪里还有心神施法,上千手臂十分准确的全部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鱼化龙发出一声好似受尽了屈辱一般的怒吼,身体开始发出一系列变化,本就极高的鼻梁和人中,再次拉长,脊背高高拱起,在后脑处生出了一支尖利的骨刺,双腿重新合拢化作了鱼尾,原来这家伙是一只旗鱼成精。 原本冲在他脸上的水柱,因为其流线型的身材便不再有效果,朱瀚文悻悻的收回了神通。原来刚才的水柱正是他使用《天罡战法》的“天河倒灌”将鱼化龙的水柱给反射了回去。正好为梵真争取了进攻的时机。 已经现出原形的鱼化龙张口一喷,漫天的洪水巨浪一般向众人席卷而来,但是威力照比刚才的水柱小了不少,只是这塔内不一会便被水灌满。 “这家伙现出原形,只能在水里发挥。。。”这回轮到朱瀚文话没说完,水中一道水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疾驰而至,“噗。。。”一道尖锐的骨刺已经将朱瀚文的小腹穿透,另一头正是鱼化龙的鱼头。 这旗鱼本就是水中速度最快的鱼类,修炼成精以后速度更是恐怖,眨眼之间就能将朱瀚文重伤,可见其速度之快,攻势之犀利。 朱瀚文强忍腹部的剧痛,双手死死抱住鱼化龙鱼头两侧鱼鳃,叫道,“梵真,抽水,侯烈杨远愣着干什么动手!” 梵真一听立马反应过来,马上祭出羊脂玉净瓶,就见净瓶飘飞到半空,瓶口斜对下方,一股吸力自瓶内发出,不过一会,塔原本灌满的洪水尽数被吸收干净。 鱼化龙和朱瀚文一起掉到了地上,此时鱼化龙还在拼命摇动着鱼尾想将其从骨刺上甩掉,每扭动一下,朱瀚文就喷出一口鲜血,但是双手就是死死抓着他,不肯松手。 侯烈一看这场景眼睛都红了,身子高高跃起,双手举着金箍棒,在半空中就完成了显化原形,如意金箍棒携着天崩地裂之势就砸在了鱼化龙的鱼脊之上。 众人只听到“咔。。。”的一声,鱼化龙鱼眼一番晕死了过去,整个下半身都软啪啪的耷拉在了地上,自然是下半身不随了。 而朱瀚文,受巨力影响也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塔外一众高手见此情景无不心惊,这鱼化龙的速度实在太过恐怖,而且竟然能在与外界空间隔离的阵内,仅凭自己真气就召唤出如此巨量的洪水。若是换成在场任何人,恐怕除了上柱国这位半圣以外,都会铩羽而归,甚至当场殒命。 再说这朱瀚文此一役的表现当真可圈可点,仅凭钟正一句话就判断出龙吟门内灵兽定是水系,当即便能安排战术,衬其不备先发制人,扰乱对方的心神,在通过自己的神通、计算和与众人的配合进一步让其被怒火充晕了头脑,直接使出了最强的杀招——显化原形,并且身负重伤还能一眼看破对方的唯一弱点,马上安排相应的战术。最后更是能强忍剧痛,为队友争取来一击必杀的机会,如此心智,如此反应,如此果决,如此坚韧,让儒家一众高手无不啧啧称赞。 待朱瀚文醒来,发现自己肚子上小腹上都缠满了绷带,内视看去,受损的脏腑此时都有一层佛光笼罩,横在一旁的上宝沁金耙,耙背上的中指也发出柔和的金光与他身上的佛光交相呼应。 刚想张嘴说话,气息牵引着内脏就是一阵肠穿肚烂一般的剧痛,疼得他“嘶。。”的吸了一口凉气。 “你醒了?”梵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朱瀚文的动静,激动道,一旁的杨远也凑了过来,不远处正在鱼化龙身上施暴的侯烈也急忙跑了过来。 “死不了,他怎么样?”侯烈明白他的意思,沉声说道,“那家伙说咱们是占了属性相克的便宜才讨巧赢了他,已经揍了半个时辰,就是不服。” 朱瀚文勉力往鱼化龙的方向张望了一下,只能看到一大滩鲜血和同样摊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鱼化龙。此时的他还是旗鱼的模样,看样子是想借用身上的鳞片抵御折磨,可是没想到这个天杀的矮子用的竟然是钝器,全身的鱼刺都被敲成了一节一节的,还不肯收手足足敲了自己半个时辰。 看这惨状,朱瀚文惊讶的看向了梵真,梵真一脸理所应当的说道,“你差点死在他手里,这点教训对他来说属于罪有应得。” 朱瀚文哑然一笑,原来慈悲也是看条件的,强行提了一口气,对众人说道,“吃过旗鱼刺身吗?” “小子,今天别让老子活着出去,要不然,我一定将你挫骨扬灰!!”鱼化龙听他这么一说当时就翻腾了起来,鱼尾拍在地上啪啪直响,看来刚刚奄奄一息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呐,”朱瀚文把上宝沁金耙递给了侯烈。“先刮鳞,使点劲,刮干净点。” “小子!你敢!我绝饶不了你!啊!!!”侯烈哪里管他的废话,一手抓起鱼尾,用手里的耙子逆着鱼鳞就刮了起来。 “啊!!啊!!!停!!停手!!我。。。我服了!”鱼化龙再也经受不住这深入骨髓的痛苦,低下头宣布了臣服。 龙吟门终于暗淡了下去,屋内的最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法阵,看来应该是通往第二层的。 众人刚要往法阵走去,犬吠门再次亮了起来,就听到一阵低沉的犬吠之声,犬吠门再次打开,那只巨大的雪獒两步就扑在了杨远面前,连摇头再摇尾巴,说不出的亲昵。 “呵,你们杨家人果然天生就受天下犬类喜欢。你要是喜欢他就留下做个伙伴吧。”上柱国的声音响了起来。 杨远对这雪獒也是倍感亲切,低下身摸了摸它巨大头顶,“你愿意认我为主吗?” 雪獒歪着脑袋看了看杨远,又看了一眼一旁面色冷酷的侯烈,身子猛的一哆嗦,快速点了点头。然后在其口中飞出一滴鲜血,杨远伸手点在鲜血之上,主仆血契算是完成。 此时凤啼门也亮了起来,一道金光闪过,金翅大鹏鹰已经变成鹦鹉大小稳稳当当的立在了梵真肩头。轻轻啄了啄梵真的衣领,一滴鲜血从鹰喙飞出。梵真大喜,轻轻摸了摸大鹏鹰的羽毛,伸手将鲜血接过,自己也祭出一滴心头血, “你我有缘,以后便是姐弟,你将来若向往翱翔九天之上,我也不会多问一句。” 说完与金翅大鹏鹰缔结了平等血契,此血契只用于心意相通,互相感知危险,对双方的自由没有任何限制。 金翅大鹏鹰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眼力满是感动和欣喜。就连一旁的雪獒看向它的眼神都有了些许羡慕。 朱瀚文一看这两人都有了自己的兽宠,也很高兴,伸手摸了摸雪獒,又想去摸大鹏鹰,被其一口啄中,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把人家的毛都快拔干净了,还想摸人家?真当人家不记仇是不。”杨远幸灾乐祸道。 朱瀚文无奈的摇了摇头,让侯烈掺着他一瘸一拐向法阵走去。只留下一句狠话“再我逮着机会,给你拔成秃鸡!” 大鹏鹰鸣叫了两声,似乎是在为自己找到了靠山而得意。 他们并不知道,本是一场不期而遇,却造就了后世威震修道界的两大神兽。。。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五章 破阵 - 人间妄谈 - 儒御 朱瀚文现在很不开心,看着杨远与梵真二人一个有鸟,一个有狗,而自己身边只有一个猴。。。侯烈,觉得自己亏的有些大了。明明自己出力最多,还受了重伤,本以为龙吟门里面这位,一定会屈服于自己的王霸之气之下,哪成想自己刚觍着脸凑过去敲门,人家索性直接把阵都撤了,别说门连地基都没留下。他只能无奈的在侯烈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法阵跟前。 一道青光闪过,待二人稳住心神,只觉得一阵热浪扑面,整个九阵塔的第二层,除却脚下法阵这一圈地方以外,全部都覆盖着熊熊的烈焰。仔细看去,烈焰之中还有一条火龙上下盘旋。 此时朱瀚文还没来得及感叹,就感觉屁股后面有东西顶了自己一下,他没有防备,一步迈了出去,当时便是一阵烈焰袭来,直接将他的裤腿烧着,他连忙退了回来,扑灭裤腿上的火,回头一看,杨远正一脸歉意地看着他。 而刚才将他拱出去的,正是那只巨大的雪獒,而那狗子,此时一点占了地方的觉悟都没有,还在开心地吐舌头,朱瀚文也知道自己跟这畜牲没有道理可讲,也懒得和它置气,专心与阵外的上柱国等人交谈起来, “此阵看上去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烈焰阵,但是这守阵的火龙,却不好判定是灵兽,器灵,还是阵灵。若是灵兽,可能是炎龙天翔阵,赤炎无双阵,若是器灵则有可能烈枪阵,赤鼎阵,焚天鉴阵,若是阵灵的话。。。” 衍圣公话还没说完,众位高手只听得“呲。。。”的一声,再向阵内窥去,原本火光冲天的第二层,除了角落里放着一面赤红色的铜镜就只剩下漫天的洪水,带梵真操控羊脂玉净瓶将洪水抽走,朱瀚文便要过去将它捡起,这时衍圣公忙和他说道, “瀚文,此宝名为焚天鉴,威力随铸造者修为提升,若是功力深厚者所铸的,可焚化万物威力莫测。你未受器灵认主,随意触碰它,当心引起它的反噬。” 朱瀚文一听,急忙将手缩了回来,掏出上宝沁金耙,抵着镜面,说道,“那。。。你看到了?你的火呢,全都让我浇灭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把你拍碎,然后去第三层;要么,你乖乖跟我走,大哥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听到朱瀚文这强盗般的言语,上柱国等人都是一阵冷汗,收服器灵哪是威胁两句就能解决的,不说用真情感化,起码也得好言相劝才是。正说着,就见那焚天鉴分出一道灵识,试探性地碰了一下上宝沁金耙上面的中指,那中指只是闪了一下,似乎不太爱理它,便没有了反应。但只这一下,焚天鉴就欢欣雀跃地蹦到了朱瀚文的怀里。 “现在法宝的器灵都这么趋炎附势了吗?”儒家一众高人实在是想不通。他们当然想不通,因为那是佛祖舍利!就连天赐异宝上宝沁金耙都不能免俗,更别说区区一个凡间的焚天鉴了。 就这样一行人十分轻松地来到了第三层,巧了,第二层是火,第三层是水,梵真再次祭出羊脂玉净瓶,直接将所有洪水抽干。朱瀚文喜提高仿定海珠一枚。 第四层是一片原始大森林,无数花妖,树妖隐藏其中一看就危机四伏,朱瀚文只是抻了个懒腰,把焚天鉴一掏,所有树妖都十分自觉地双手抱头,蹲在了墙角,让出了大阵中央的天地灵根枝桠。。。 “这小子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水火二阵本来最是无迹可寻,结果正好被那丫头的法宝克制,原本可敌千军的万灵阵,却被焚天鉴吃的死死的。当真是气运加身之人,随便干点什么都是对的。”上柱国手捻须髯老怀甚慰。 “前辈也不要掉以轻心,据我所知万灵阵后面乃是金,土,风,雷四个属性的法阵,每一个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绝技不会这么轻松的就让他们闯过了。”钟正提醒道,看来,朱瀚文他们轻而易举的连破三阵也让他觉得面上无光,怕儒家众人小瞧了海外诸派。 听钟正这么一说,几位高手再次把心神放到了朱瀚文的身上,而他们此时的处境,也确实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松,漫天的黄沙,附带着让人焦躁的酷热,让几人感觉,这第五层大阵,真好似一个巨型沙漠,无边无际。 几人试过了以水覆盖沙地,也试过了运用灵根创造植被,结果都毫无反应,每一个沙丘长的都差不多,天上也没有日月星辰可以辨别方向,几人就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衍圣公等人也观察了许久,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再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侯烈,你好像可以飞行是吧?你到天上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烈沉声道,“我试一下能否将筋斗云唤来。”说完侯烈一掐法诀, “上九霄” 过了良久,也不见筋斗云出现,但是衍圣公的声音传了过来。“别等了,我等已经看到那小子所呼唤的金色祥云了,被挡塔外根本进不去。” “梵真,你可以跟你的鸟共享视觉,或者沟通心意吗?”朱瀚文见一计不行,又生一计,梵真点点头,肩膀一抖,站在其上的金翅大鹏鹰心领神会,冲天而起,结果刚飞了一半,便撞在了透明的墙壁上。原来看似辽远的高空其实也不过十丈高,后面的天空,都是阵法呈现的幻象。 金翅大鹏鹰稳定了一下身形,便开始与梵真传信,梵真观察了一会儿,说道, “这里似乎还有一个幻阵,这金翅大鹏鹰的视力可以看清千丈以外的山石野兔,但是却看不到这沙漠的边缘。” 朱瀚文示意梵真将她的鸟收回来,盘膝坐下,抓起了一把地上的泥沙,就见这沙漠的细沙,都好像人工打磨的一般,颗粒大小也都完全一致,手上一松,便从指尖流下没有任何停滞。随即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掏出上宝沁金耙就开始向下挖,还真别说,这耙子高速旋转起来就好像一个钻头一般,不一会便钻出了一个大洞,不过盏茶的时间,几人就听见“铛”的一声,看来已经挖到了下面的基座。 “有东西!”朱瀚文在下面说了一句,继续向前挖去,塔外的众人借助朱瀚文的视觉一看,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景”字。 “原来如此,”塔外的鱼俱罗立马醒悟过来,“这应该是一个内八卦的困阵,外面的沙漠不过是表象,所谓内八卦,是“数”字门在《周易》八个方向的基础上演化出的八门遁甲之术,共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这样,你现在在景门往东南方向走,记一下你走了多远,然后告诉我,是什么门。” 过了一会儿,朱瀚文的声音传来,“东南十丈是一个芮字!” “哦?”鱼俱罗惊讶到,“没想到海外派竟有如此能人,能将八卦与九星结合起来,你现在继续往正南方向行进。” 不一会儿,朱瀚文的声音再次传来,“正南八丈是甲、申二字!” “嚯!”鱼俱罗再次惊呼,“八门,九星,六甲?瀚文!你再往正西,看看是个什么字。” “正西十二丈,休字。” “好!”鱼俱罗双眼放光,大有棋逢对手之感,开始指挥朱瀚文,一步一步地行动开来。由于沙漠中的沙子是无法支撑一个山洞的存在的,所以朱瀚文每离开一个地方,那里的沙丘便会塌陷下去将洞穴填满。而随着他快速地移动,在沙漠上的众人看来,就好像一只巨大的穿山甲在地下疯狂地穿行。 一个时辰后,朱瀚文疲惫地从地里钻了出来,一屁股坐在沙漠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再看梵真,杨远,侯烈三人,也不知从哪拿出来的大袋子装满了清水都泡在里面,最可气的是杨远,一边用滚烫的细沙煲着从第三层抓来的海鱼,一手啃着从第四层森林摘来的野果,好不惬意。 “合着你们仨跑这一层休息来了,让我一这带着重伤的伤员,跟个土撅子似的在这挖洞。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能者多劳,我们也不善于挖洞啊,再说,你的伤,不是让梵真治好了吗?”杨远尝了一口烤鱼,点了点头,递给了侯烈,侯烈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好像根本没听见朱瀚文在说什么。 “造孽啊!”朱瀚文将耙子一扔,撒泼似的,躺在了地上。 这时鱼俱罗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瀚文!抓紧时间!你再往北二十丈,找到开门,然后再向东,如果是禽星,再向西南十五丈;若是甲辰,再向正南十丈,就应该是生门了。找到生门,继续往前走一丈,困阵立解。” 朱瀚文并没有理会鱼俱罗的话,屁颠屁颠地也找杨远要了个大袋子,让梵真灌满了水,舒舒服服地泡起了澡…… 此时,上柱国的声音再次响起,“瀚文!休要惫懒!你可记得梦阮将风月宝鉴传给你了吗?!” 朱瀚文猛地一怔,“对啊!警幻仙子还在封印当中!”一下跳出水面,拿起耙子,再次钻到沙坑之中。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望无际的沙漠终于消失不见,只在房屋的中央留下了一滩闪耀着五彩霞光的细沙。细沙周围的地面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篆,而此时的朱瀚文,正站在一个“生”字上。 众人来到那滩细沙跟前,就听到塔外一众高手,都发出了一阵惊呼, “这是……”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六章 剑阵 - 人间妄谈 - 儒御 “这难道就是当年周文王的神沙?”衍圣公惊喜道,“正所谓: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这便是三把神沙当中的一把,属于土德之精。瀚文,你且试一下能否与它沟通,真没想到,如此至宝,竟然流落到了海外诸派手中。” 朱瀚文蹲下身,想要将这把神沙抓起,不想一道霞光直接将他的手给弹开了, “嘿?!老子辛辛苦苦当了一个小时的钻地鼠,竟然不鸟我?”说着掏出耙子,便想像上次威胁焚天鉴一样,逼迫神沙就范。 但这次神沙似乎并不想给上宝沁金耙,和佛祖舍利面子,依旧发出一道霞光,将其弹开。随后,神沙自己漂浮起来飞出了九阵塔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看来,这神沙乃是有主之物,如此异宝,定为有德者居之,你们与它无缘,也不用沮丧。”上柱国的声音适时传来,安慰一下几人受伤的心灵。 此时,塔内的传送法阵已经打开,众人只好继续向下一层闯去。刚到第六层,众人只来得及察觉到寒光一闪,亏得杨远和侯烈基础都十分扎实,反应飞快地祭出武器,将寒光架住,朱瀚文定睛一看,原来是四把利剑已被二人挡住,再向阵内看去,整座大阵全部都是盘旋在半空的飞剑,寒光凛凛,杀气腾腾。 不等塔外一众高人指点,就见侯烈兴致盎然地扛着金箍棒,向阵内走去。 “侯烈。。。”朱瀚文劝阻的话还未说出口,上百把飞剑好像深海里迁徙的沙丁鱼群,直接化作鱼群风暴,将其卷入其中。 朱瀚文一见这架势,也不管什么阵不阵了,掏出耙子,也向阵内冲去,杨远担心二人有事,也紧随其后,只留下不善应对的梵真一个人在角落跺脚。 兵刃相交之声,好似上百个乐队共同演奏的打击乐,越来越多的飞剑,都汇入了风暴当中,而留下来攻击朱瀚文和杨远的,只有零星一些边缘的飞剑,就这,便已经让二人招架不来。 只见,五把飞剑结成阴阳五行剑阵,虽无人持剑,但更显此阵灵活,诡谲。朱瀚文只觉得周身上下各处大穴,均在这五把飞剑的攻击之下,顾前不能顾后,顾上不能顾下。狼狈之下,只得向杨远靠去,与杨远背靠背,共同对抗十二把飞剑,而这十二把飞剑汇集到一起,竟能瞬间结成十二都天剑阵,威力成几何倍数增长,不过几个呼吸,二人身上尽皆挂彩,反倒是侯烈那边,虽然看不见其身影,但听见里面“叮叮当当”交手之声,竟打得十分热闹。 这可急坏了塔外一众高人,“这几个小子,也忒鲁莽些,这数百飞剑尽皆有灵,井然有序,明显是专为剑阵所生。这塔内剑阵粗略看去,便也有上百个,一环套着一环,怎么能直接往里冲呢!”韩擒虎急道。 “现在,所有剑阵已经全部触发,这可如何是好,若是那位大妖被乱剑绞杀,我等如何向长白山那位交代。”杨玄感也是心急如焚。 再看塔内,此时梵真看杨远与朱瀚文情况危急,也奋不顾身地冲入境内,仰仗禅宗手印,勉强为二人挡下一路攻势,战局这才稳定下来,但是飞剑穿梭自由,体力近乎无限,而人力有时穷,几人撑不了多久,一旦体力耗尽,便马上会出现死伤。 “钟岛主,此阵能否暂停,我等愿意暂时放弃,再图他策。” “半圣,非是我不愿,只是这九阵塔并非由我操控,这第七层的剑阵,乃是南海一剑宗所布,那剑宗宗主的先辈曾是截教门人,一脉所传下来,似乎有一丝诛仙剑阵的皮毛,威力无匹,纵是我等强行进去,也于事无补。” 就在众人焦急之时,侯烈所处风暴内,“叮当”之声也越来越少,朱瀚文以为是侯烈重伤垂危,豁出被三把飞剑刺伤,硬是挥舞着上宝沁金耙,冲进了风暴当中, “侯烈,你丫要死了,我跟你没完。。。”朱瀚文正说着,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就见侯烈毫发无损,悠哉悠哉地扛着棒子,而外围看似凶猛的利刃风暴,却只是将他围在中间,并没有一把飞剑敢于上前。 朱瀚文看到侯烈脚边满地的断剑残刃,一下明白过来,敢情自己这哥们是来砸场子的。 侯烈一看朱瀚文闯了进来,身上满是被利刃割伤的口子,还有几处贯穿伤,知道这都是为了救他所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实力低微的同伴,随后腾身跃起,手中金箍棒高高扬起,另一端已变得足有七八个人合抱粗细。就见他疯狂地四圈一抡,无数飞剑应声而断,余下的也只想逃离这个家伙的攻击范围。 侯烈又抡了两圈,发现已经再没有了金铁交加之声,一只手平端着金箍棒的一头,用棒子的另一头一指还在围攻杨远,梵真的剑阵。而此时梵真已被杨远压在身下,杨远的身上明晃晃地插着七八把飞剑,众飞剑察觉到了金箍棒的杀气,瞬间远遁,再次在杨远身上卷起了一片血花。 “卧槽!”朱瀚文连忙过去将杨远扶了起来,此时的梵真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般。 “你再他妈哭一会,他就归位了。”梵真一听,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施法为杨远止血,随后,拿起羊脂玉净瓶上的杨柳枝,点到杨远身上,正是观音大士最为拿手的慈航普度之法。 “我说,你顺便给兄弟我也止止血呗,你看这还往外呲着呢。” 梵真一愣,同样手忙脚乱的也为朱瀚文止住了伤势,另一边的侯烈依旧平端着巨大的如意金箍棒,硕果仅存的十几把飞剑全部齐刷刷的立在墙角,而角落的传送法阵,频繁闪耀着青色亮光,似乎在求着他们速速离开。 不过几人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一面细致的疗伤,一面就这么端着棒子与飞剑对峙,也不知道这侯烈的臂力是怎么练的,就这么一直端了一个时辰,竟然连抖都不曾抖一下。直到杨远咳嗽了几声,苏醒过来,朱瀚文身上的伤也基本愈合,这才将如意金箍棒收了回来。 等杨远调息了好一会,脸上也逐渐恢复了血色,梵真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塔外一众高手也都跟着松了口气,好么,长白山这头有恃无恐,结果差点把灌江口杨家这位搭进去,这叫什么事呀,亏了南海普陀山这位没事,要不然,以普陀山那护短的做派,所有人都别想安生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杨远终于调息完毕,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梵真点了点头,梵真也红着脸点了点头,一路小跑向法阵跑去。见此情景,朱瀚文跟侯烈相视一笑,都一幅看热闹的样子让杨远追上去,杨远挠挠脑袋,看着梵真窈窕的背影犹豫了一下,随即一跺脚,追了上去。 而此时,神州齐鲁省东海岸边,被浪花冲上来了一支淡紫色的触手。 “这么大的鱿鱼须子。老铁们刷一波礼物,兄弟今天给你表演一个生吞鱿鱼须!”一个身穿赶海服装的年轻人,此时正好举着手机跑了过来,“谢谢我大哥送的小礼物!”年轻人说着便要伸手去捡那触手,这时那触手猛得一卷年轻人的双腿,再看年轻人双眼闪过一道紫光,随后把手机扔在了海滩上。在海边夕阳的余晖照耀下,年轻人的身上已经裹上一层黑袍。。。 “还能现场表演眼睛变色,这特效666啊!”手机上的弹幕还在一条接一条的发着, “人呢?” “说好的,生吞鱿鱼须呢?!” “艹,再不回来取关了!” 九阵塔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上柱国,忽然觉得心有所感,抬起头遥望了一眼齐鲁省的方向,又摇了摇头,继续专心查探朱瀚文他们的情况。 任谁也没有想到,第七层塔内只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便是传送法阵。朱瀚文一步踏出,迎面便是一阵飓风直接将他吹飞,牢牢的顶在了墙壁之上。侯烈探出一步想看看情况,也一样被吹在了墙上,连动动手指都十分艰难。接着,杨远,梵真,四个人整整齐齐贴在墙上,谁也没有了办法。 “这。。。”上柱国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啊!”脾气火爆的韩擒虎,两步迈到钟正面前,喷了钟正一脸的唾沫,“你们这整都是什么歪阵,还有把人吹在墙上下不来的?这是哪个门派设的,狗屁不通!” “呃,前辈不要动怒,这第七层的风隙,是。。。我布下的。。”钟正尴尬的擦了擦脸。“早年间,我曾经无意中得到了一颗定风珠,此宝在大海中使用威力绝伦,所以被我珍而重之放在了宝阁的最高处。之前我被迷惑了心智,奉命在此布阵,自然是选用了宝阁最宝贵的法宝,所以。。。” “那你一定有解决办法,速将这什么劳什子的风隙给撤了,还有两层就要成功了,谁成想困在你这了!” “是是是,我这就将定风珠收回。”钟正满脸赔笑的,应承了下来。 “慢着,”上柱国,突然开口说道。“你确定能将定风珠收回?”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七章 雷阵 - 人间妄谈 - 儒御 钟正尴尬的停在了原地,一脸不解的看向上柱国, “老夫所料不错,这定风珠应该是那异神赐予你的吧,你垂涎至宝,想借这个机会将其收回是也不是?”上柱国背着手,没有去看他精彩的表情。继续说道,“其实,老夫并不想阻止你去取宝,我等也无争抢之心,只是怕你被异神操控在先,如果再触碰它给予的东西,会再次被控制,到时候我这几个晚辈就吉凶难料了。这样吧,你将破阵之法告诉我,等过了这一层,我向你保证这定风珠,我等绝不染指如何?” 钟正顿了顿,说道,“这宝物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前辈这么说就外道了,其实这风隙看上去是最为艰难,但其实也极为简单,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没什么玄妙的了。”钟正说到这停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设计极为满意,刚要接着说,就看到上柱国对他一摆手,似乎塔内有了变化。 “这破风,只能吹实体的事物,对于虚体没有任何作用,至于这定风珠,老夫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此时赵半子已经摇摇晃晃来到阵眼处,出手对着中央闪耀的精光的宝珠一点,宝珠之上闪耀出一片淡紫色的气息,赵半子一挥衣袖好像驱赶苍蝇一般,将紫气驱散再次伸手一抓,将定风珠拿在了手中。被定在墙上五官都吹变形了的四人,终于落在了地上,纷纷用双手使劲揉搓着脸上已经扭曲的肌肉。 “不用说了,你那阵已经被破了。”上柱国略显抱歉的对钟正说道,“至于定风珠,我儒家会补偿你一件与之匹配的法宝。” 上柱国的话自然被朱瀚文听在耳中,他好奇的仔细打量了一下此刻还拿着定风珠得意忘形的赵半子,这老小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上柱国如此袒护?刚要出言询问,上柱国只回复了“无需多问”四个字,朱瀚文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还有一层就到顶层了,没想到自己几人出世到现在受的最重的伤竟然都是在一座破塔之内。到了顶层解救了全部文灵,定要将这破塔砸个稀烂以解心头之恨。朱瀚文心里发着狠,快步踏入了传送法阵当中。 倒数第二层,也即是东瀛岛与海外诸派合力布下的最后一层,(第九层是海外异神提供的阵图布下的。)宽阔无比的第八层,只有八个看不出是何材质所铸的巨大柱子,最中间是一把漆黑的铜鞭,上有凸结十六,吞口为一怒目神龙,看其大小应该是一对雌雄鞭当中的雌鞭。此时上柱国的叹息之声传进朱瀚文的耳朵,“瀚文,尽你所能将这鞭收服吧,它将来会有大用。”话语间满是唏嘘,不知道这是触及了这位老人的哪段回忆。 朱瀚文自然是好货不嫌少的主,听上柱国都这么重视,那一定是大大有名的宝贝,不过一路走来的经历已经让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他可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将同伴至于危险之地。先前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急将杨远和梵真留在了剑阵当中,杨远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鱼老,这八个柱子明显是按八卦方位排列的,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呀。”朱瀚文给鱼俱罗传音道。 “猫腻倒是没有,钟正之前也说了,这最后一阵乃是雷属性的,中间这把雌雄鞭中的雌鞭必是雷属性的法宝,另外这八个柱子倒也不是什么阵法,只是用来增幅阵眼的惊雷木,你只要能走到中间将那雌鞭拔出就可以了。不过,小子。。。”朱瀚文听鱼俱罗这么说得这么轻松便大胆的往中间走去,但听他话说到后面突然顿住,便意识到情况不妙,颤声问道“怎么了鱼老~~?” 鱼俱罗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幸灾乐祸,“你怕疼不?” “嘎?!” “噼!。。。咔!”距离朱瀚文最近的柱子猛地发出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了朱瀚文头顶。酸麻疼痛的感觉立马传遍全身,朱瀚文吐出一口白烟,掉头就往外跑,“咔!咔!咔!咔!咔!咔!”一连六道闪电将他劈的连跑带蹦,终于回到了来时传送法阵的范围内,而此时他的头发已经全部立了起来。 “鱼大爷!你这么戏耍我这么一个晚辈合适吗?”朱瀚文全身颤抖着,抱怨道。 “这是给你上一课,让你以后行事小心谨慎些,这还是只是法阵外围,越到中间,雷电的威力就会越强,到时候随时会有性命之危。诸天万法,唯有雷法最为迅猛霸道,提前让你感受一下天劫,对你们也是好事。”鱼俱罗说完便不再言语,顺便连神通都收了,显然是想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上柱国,这雷阵非同小可,真的让他们自己闯吗?”鱼俱罗有些不放心。 “那雌鞭与朱瀚文渊源颇深,他只有靠自己破阵才能得到其认可,这也是他的命。”上柱国沉声说着,一双历经沧桑的双眼向西南方向的天空看去。 阵内四人,被这雷阵搞的没有了一点脾气,哪有什么东西能比闪电的速度快呀,根本就无从躲避。更别说招架了,扛着兵器过去跟扛个避雷针效果一模一样,眼下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靠肉身硬抗,而四人当中肉身最为强大的侯烈,只能走近八根柱子三丈,再往前就立马挂彩。反倒是朱瀚文,每闯一次,都会比上一次多走几步。虽然疼痛难忍,但是他反复尝试了多次,似乎真的只有他可以在大阵中越走越远。 于是,朱瀚文的扛雷锻体之旅就这样开始了。从传送法阵走到雷阵正中大概三十丈,现在他可以走出去五丈,都没有侯烈的一半。一个时辰后,七丈,又一个时辰后,九丈,这是之前侯烈的极限。此时的朱瀚文浑身焦黑,衣服除了关键位置,几乎全部变成了飞灰。不知过了多久走到了十二丈也就是雷阵的边缘,刚往前迈了一步雷阵内的闪电猛然变的激烈异常,朱瀚文一时不备,当时便吐出一口鲜血,飞速退了回来。 就这一步,朱瀚文走了三次,受了三次重伤,每次疗伤完毕,再次闯阵,阵内外的所有人都会发出一阵惊呼,一是惊讶他的愈合能力,二就是感叹其坚韧异常的心性。一个原本就是胡同串子的混小子,什么时候成长到了如此地步,上柱国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一切只有朱瀚文自己知道,他眼睁睁看着胡媚和白芷被剥夺异宝,看到了天选之人变成普通人后那种落差给人的打击。他知道自己原本什么都不是,在芸芸众生当中都是底层的蝼蚁,是师父给了他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他知道现在所有人对他的重视都来自手中的上宝沁金耙,来自他背后那些对他寄予希望的前辈,来自的他神秘莫测师父。 他必须保持这种重视,保证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成长,他辜负不起任何一个人的希望,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找到自己的父母。 一天一夜过去了,朱瀚文仍在不停的闯着,他身上皮肤已经没有一块完好,在焦黑的伤口之下已经能隐隐看到光洁晶莹的新肉正在长出。现在的他距离那雌鞭只有三步。而这三步他已经迈了三个时辰,也就是说他已经三个时辰没有在前进过一步了,每次到达极限时他想再踏出一步,肆虐的狂雷瞬间便化作了一条雷龙,将他一击击飞。 又过了一天一夜,他距离雌鞭只有一步之遥,闪电所化的雷龙已经长出了五支龙爪,头顶龙角,身披龙鳞栩栩如生,盘旋于雌鞭之上,一双龙目睥睨天下。塔外众人无不惊骇,纵是他们也未曾见过闪电能显化成如此真实的龙身,这雌鞭究竟是何宝物?! 朱瀚文刚往前挪动了一点点,神龙发出一声怒吼,龙尾一甩直接将他抽飞。朱瀚文滚出老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回到传送法阵,梵真熟练的为他止血疗伤,出手之老练,一看就是经历过了数百次的反复锤炼。调息完毕,外伤也愈合了,朱瀚文再次向雷阵走去,“噼!咔!”一道闪电打在他身上,他好似全无感觉一般,继续向前走去,一道闪电变成两道,三道,十道,百道,再变化成狂雷天牢,万劫雷雨,仙劫雷珠,最后显化雷龙。 又是一尾抽飞,再疗伤,再前进。。。就这一步之遥,朱瀚文又走了一天一夜。终于,他用自己的肉身扛住了这神龙摆尾,伸手已能触及雌鞭时,他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经历三天三夜的千磨万击,终于就要功成之时,他停下了。就见朱瀚文缓缓站直了身体,高高昂起头直视雷龙的双眼,一道天雷闪过,他的身上竟用雷法幻化了一件长袍,盖住了原本衣不蔽体的身子。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明明马上就成功了,为什么突然停手?”朱瀚文竟在与一只闪电化作的雷龙说话。这威能所化之物,不管如何幻化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发挥威能,怎么可能有灵智?莫非朱瀚文被电傻了? “为何?”这雷龙,竟能口吐人言! 朱瀚文好像早就料到一般,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我体内已经积蓄了足够了电弧,只要我一碰触到这雌鞭,便会完全激发,到时候不管是生机还是神智都会瞬间断绝,而你就会乘机夺舍,之前的雷阵不光是考验,也是同化,为的就是杜绝一切排异的可能。我说的对吗?雌雄蛟龙鞭的器灵阁下?”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八章 塔顶 - 人间妄谈 - 儒御 众人恍然大悟,是呀,若不是器灵怎么会显化出如此栩栩如生的雷龙,这朱瀚文在如此非人的折磨之下还能保持冷静观察、做出判断也是让众人心生敬佩。 “既认出了本座,也知道了本座的计策,你待如何?” “不如何!”朱瀚文嘻嘻一笑,走到近前将雌鞭一把抽出,四下挥舞了几下,八颗巨型惊雷木应声而断,天上的雷龙双眼微眯, “为何,雌鞭无法与你体内的电弧产生联系?” “因为你与世隔绝的时间太久了,连当今社会的科学水平进化到了什么程度都不知道。”朱瀚文将雌鞭一举,众人一看他握鞭的右手和的他长袍下的双脚,都为之绝倒。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将之前用来泡澡的大袋子套在了自己的手上和脚上,这大袋子既然能存水,自然不是塑料就是橡胶制作而成。双脚双手都包了绝缘体,还触的哪门子电。 “雷火所及,金石销熔,而漆器不坏。”雷龙点了点头,发出一声龙吟,“明公,此子甚善。”随后摇身钻入雌鞭当中,就见雌鞭吞口之上的龙首从漆黑变成了银白,鞭身的铜结之上也幻化出了一层雷纹,比之之前通体乌黑的样子更显威武华丽。 朱瀚文拿着雷龙附体的雌鞭再次比划了两下,挥舞之间都产生了噼啪的电花,看来如果以真气使用它与人交手,插招换式之间雷电爆发,定能收获意外的效果。 塔外,上柱国见朱瀚文成功收服了雌鞭也是老怀甚慰,看来那位的眼光果然精准,自己这帮人的选择并没有错。倒是一旁的钟正,眉头紧皱,有些手足无措。 “钟岛主,这是?”上柱国看在眼里出言问道。 “前辈有所不知,这雌鞭乃是方丈岛岛主吴为之物,那吴为为人最是锱铢必较,如果让他知道是这位小兄弟收了他的法宝,恐怕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会想办法将法宝夺回呀。”钟正焦急道。 “不错!”说话间,在众人身后走过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正是吴为,此时的他再没有了之前仙风道骨,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九阵塔。而走在他前面半步的是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的看不出相貌年纪的高个男子。 上柱国双眼微眯,一面给朱瀚文传话让他速速上到第九层将文灵释放,一面给五位山主传音让他们第一时间护住广场上的一众学子。 “让他们现在就出来,本座可以饶你们不死,甚至赐予你们长生不老的机会。”黑袍人独自一人面对上千儒家弟子,其气势似乎是他将所有人包围了一般。 “儒家学子!”五位山主共同发出一声怒喝。 “宁折不弯!”一千儒家学子共同发出一声怒喝,竟有千军万马之势。 “不识抬举。”黑袍人轻蔑道,接着高举右手,众人耳畔都听到一阵天崩地裂之声。向四方一看,周围的海水不知何时已经涨到上千米高,整个东瀛岛在海墙包围之下就好像风暴之中的一叶孤舟,只要海水倾斜而下,东瀛岛必被其倾覆。 上柱国见势态紧急,身后功德之光暴涨,整个人飘飞到了半空,手上功德印高高升起迎风便涨,不过几个呼吸,竟变得天蔽日一般,将整个东瀛岛以及四周凝聚的海墙覆盖在其范围之下。随后上柱国一声冷哼单掌一挥,功德印狠狠向下一压,千米高的海墙被重新压回了海面。如此神通,如此气魄让无数学子为之痴迷。黑袍人见自己的神通被压制,再次双手一托,海啸再次呼啸而来,上柱国再次将方圆百里的海水压回海平面下。 就在黑袍人与上柱国斗法之际,吴为神情扭曲的向九阵塔急冲而去,刚刚行至一半,便被衍圣公阻住,二人一言不发便动起手来,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几日不见,这吴为的修为竟然达到了合体期,举手投足之间都暗合天道,衍圣公一身的圣人血脉全开,与其只斗了个不相上下。 而就在这时,五位山主以及一众学子都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没过一会,从深海之下无数的怪鱼,螃蟹,乌贼,巨鲸都从水中爬到了东瀛岛上,没错是爬!所有深海动物不知为何腹下都长出了一团好似章鱼软足一般的触手,长短不一,粗细各异上面还带着圆形的吸盘,吸盘当中尽是密密麻麻的利齿。让人一眼看去便感觉恐惧,恶心。 五位山主见状飞身而起,成五边形将一众学子护在正中。 “石以砥焉,化钝为利!”五人以鱼俱罗为核心快速布下一道大阵,阵内一众弟子也迅速找到了各自位置盘膝坐下,和众人之力为五位山主提供源源不断的真气。随着大阵布成,整个广场好像一座巍峨的青山,但却内藏锋锐。密密麻麻的鱼群终于包围了上来,将整个地面都铺了好几层,鱼叠着鱼,螃蟹挤着乌贼,一窝蜂撞在了大阵之上。 这些学子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哪里见过这阵仗,看着满眼的触手,心志不够坚毅的已经开始吐了起来,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要乱,壁立千仞!”如山一般的巨阵此时也露出了他的峥嵘,原本磐石一般的气墙突然升起一圈尖刺,将外围已经堆叠的老高的鱼群插了一个穿糖葫芦,随即尖刺猛地一收,扔下一地尸骸,然后在上方有此处一圈,如此交替往复好似一台绞肉机一般,一众学子看这鱼群虽然外表恶心,但是却没有什么实际进攻能力,便都再次放下心来,专心运转大阵大规模的杀伤鱼群。但是他们没有发现,每一条怪鱼死去,都会留下一道淡淡的紫气沁入大阵,大阵的真气运转也会细不可查的慢下一分。 而此时塔内四人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都加快了脚步来到第九层,整个第九层格外的空旷,只有地上蜿蜒曲折的无数曲线,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阵法,而在大阵正中一颗巨大的宝珠正在闪闪发光,都过宝珠隐约能看见里面是一个独立空间密密麻麻无数人影在里面互相攻杀。 “这异神是拿天下的文灵在这养蛊不成!”朱瀚文迈步便要往阵内闯去,整个房间内都腾起一层紫光,在众人心里都响起了一阵切切嚓嚓的低语声,朱瀚文对这声音在熟悉不过,抡起上宝沁金耙便向大阵砸去,不成想,紫光一闪给朱瀚文让出了一条通路,朱瀚文一耙击空好悬把腰闪了。 见有了通道,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朱瀚文抬手一指一道闪电激射而出再次被紫光挡在了阵外,看来这异神的紫色能量确实除了天赐异宝都没有办法产生效果。四人见此情况只得各自操控的异宝向阵内走去,一路无惊无险,很轻易的就来到宝珠跟前,朱瀚文刚要伸手触碰宝珠,忽的一个声音在四人耳中响起。 “凡入阵者,若想毁珠破阵,需献祭半数人命。灵吸阵、空灵珠见血立破。”四人一听都沉默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梵真下意识的往杨远身边挪动了一下,朱瀚文看在眼里哑然一笑,索性盘膝坐了下来。 而此时塔外的情形也一样到了危机边缘,黑袍人和吴为身边都多了一个人影,吴为身边的是蓬莱岛主,池静瑶。一手瑶池仙法出神入化让衍圣公这边压力倍增,而黑袍人身边悬空而立一个年轻人,这人好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人们光是看着他都会感觉双眼被刺痛。这人便是海外第一高手,万剑心。第六层的剑阵便是出自他手。上柱国本来正与黑袍人僵持,万剑心就这么在那一站,上柱国就不得不分出一道心神地方他突然暴起,与黑袍人的僵持一下便陷入了劣势。 而广场中小鱼小虾的浪潮过后,几十米长的巨型无贼,鲸鲨,深海巨鱼,巨型水母,剧毒的海蛇也纷纷到达了战场,五位山主在这些巨兽的围攻下脸色都苍白起来。如山的巨阵此刻摇摇欲坠,一众学子更是面色惊慌生怕自己下一刻陷身鱼腹。他们虽然不怕死,但是这种死法实在是太过恶心了些。 朱瀚文看着这一切,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突然站起身用耙钉一下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喷洒到大阵之上,就见大阵上的曲线好似活了一般向中间萎缩过去,朱瀚文一看有效,继续让鲜血滴在地上,曲线继续收缩,过了一会伤口愈合再没有鲜血滴落,那些曲线竟然又伸展了出来也就是说放血一刻都不能停,不然就会功亏一篑。他结合自己放出的血量和曲线收缩的速度计算了一下,如果想让这些曲线全部缩回大阵中心,应该是正好需要一个人放光体内鲜血。又试了试把血滴在宝珠上,也是一样,刚好需要一个人将全身鲜血放光。 塔外的战况越发紧急,而朱瀚文一时也没了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七十九章 鏖战 - 人间妄谈 - 儒御 此时上柱国传音过来询问塔内情况,朱瀚文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上柱国沉默了一会,朱瀚文刚想说不行就自己先自上把大阵破了,然后宝珠由上柱国带回去研究解决之法,但是对父母的执念让他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将话说出口。 “进阵人数的一半吗。那把他们四个扔进去不就正好了。”上柱国一指吴为,黑袍人,池静瑶,万剑心四人说道。 啊?朱瀚文听上柱国这么一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几位现在可都是自身难保,还想生擒了人家拿来破阵?上柱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在半空中负手而立,仰天长笑,“我儒家自古便有王霸之辩,数千年来世人只看到我儒家弟子以王道教化天下,今日便让天下人知道知道儒家弟子由王入霸后是什么模样!” 说罢,上柱国背后五彩斑斓的功德之光尽皆收敛,随后黑如金墨的霸道之气透体而出瞬间将其包裹其中,随后黑气越聚越多,在半空形成了一个黑色巨人, “老夫聊发少年狂!”巨人空中发出奔雷一般的怒喝,一掌击出,四海臣服。哪里还有半点波澜,气息牵引之下,黑袍人身体一颤,似乎已经受了内伤。 此时一直静立在一旁的万剑心,双目一睁,目光竟能化成两道剑气向黑色巨人激射而去,随后也不见他如何施法,背后宝剑发出一声龙吟腾空而起,就见其凌空一跃一把握住宝剑,一人一剑在半空化作一条通体雪白的苍龙,巨龙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张口喷出万千剑气纵横交错向上柱国所化巨人疾驰而去。 黑色巨人见万千剑气袭来,丝毫不惧伸手一指,全身黑气喷涌而出好像无穷无尽一般,黑气在半途化作一队队顶盔冠甲的骑兵,胯下马,掌中枪整齐划一向苍龙冲锋而去。所有人被这惊天的战斗震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等待着两方真气交手的一瞬间,但是大家想象中的真气爆发,并没有发生,看似纵横睥睨的剑气竟虚有其表,被黑色骑兵一冲一下子消散在天空,冲锋去势不减冲击在苍龙之上,那威武异常的苍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消失不见,黑色骑兵冲杀过去以后,在远空重新变回黑色真气,再次飘飞而回,竟没有一丝飘散,而原本应该惨烈异常的战场只留下万剑心死死握着半把宝剑,形容枯槁。 “为何?”万剑心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剑者,心之刃也,剑道,中正平直。心不正,何谈剑道。”上柱国未做停留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再次出手向黑袍人攻取,黑袍人一看上柱国的攻势迅猛,黑袍之下猛地深出一支又长又粗的紫色触手直奔黑色巨人的心口,黑色巨人伸手将触手抓住,那触手竟然可以再次伸长,顺着巨人手臂直奔其心口处的上柱国,黑色巨人只得反复擒抓着越来越近的触手。但是根本无济于事,知道触手马上就要碰到其衣角时,上柱国鬓发皆张,抬手一指点在触手的尖端,黑袍人的触手越伸越长,最后从黑袍之下整个脱离了出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与上柱国的交锋当中,那黑袍人没有了触手支撑直挺挺的从半空落了下去。 而另一头的万剑心一直反复念叨着上柱国说的话,“剑者,心之刃也,剑道,中正平直。心不正,何谈剑道。”越念叨眼睛越来越亮,最后长身而起整个人再次好像一把冲天的利剑,回头见那触手与上柱国僵持不下,将手中半把宝剑一抛,对着上柱国遥施一礼。身影一闪接住坠落的黑袍人一同冲进九阵塔内。 “朝闻道,夕可死矣。” 那半把宝剑再次发出一道锋锐无比的剑气,将触手斩成两半,随后向东南方向飞去。 南海,海岸线以东千里之外一座剑形小岛之上,两名童子正在倚门而望。 “雀影,你说这次师父多久会回来?”一个一脸童稚的童子俏生生的问道。 另一个叫雀影的童子则有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沉吟了一会,说“我看了黄历,今天不宜访友,会客,沐浴,与人交手。宜,殡葬。” 正说着一道流光闪过好似坠落的流星一头扎进了小岛的后山,两个童子飞快得跟了过去,只看到半把残剑直挺挺立在后山一个山谷之内,地上只留下了两行字,“剑者,心之刃也,剑道,中正平直。” “是师父的龙雀!”稚气未脱的童子尖叫道。 “剑在人在,剑断人亡。。”那个叫雀影的童子,扑的一下跪倒在地,“师父,徒儿一定给你报仇不管那人是谁!龙哥,去拿白布,给师父置灵堂,咱俩给守灵。” “师父!”龙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至此,南海名剑岛,更名残剑岛,龙哥,雀影一心苦修以求有朝一日为师父报仇。 再说回东瀛岛上,那根诡异的触手被一斩两端,再没有与上柱国僵持的实力,被上柱国将霸道黑气注入其中直接将其撑爆,随后以功德之光将全部碎片净化干净。上柱国遥遥看了一眼九阵塔,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敬修!” 地面上大阵之中突然闪出一道人影直扑池静瑶,池静瑶一惊连忙施法招架,朵朵莲花将其包围其中挡住张敬修的当头一击。 “既投靠了异神,还有什么面目使用我神州仙法!”张敬修怒喝一声,手中《传习录》凌空书页翻开,一个巨大的“心”字显化而出,圣人亲笔之威直接将莲花镇压。 “儒家还隐藏了如此高手?!”吴为发出一声惊呼。 “哼哼,你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真当儒家只有我一个圣人之后?”衍圣公冷笑一声,一指点出,澎湃的真气向吴为周身大穴覆盖而去,吴为刚要招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揠苗助长到了合体期,就当天下无人了?”一个老者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其身后,一指点出,圣人血脉之力喷涌而出瞬间封住吴为周身大穴。衍圣公此时攻击也到了近前,吴为根本招架不住二人合力不过几个回合便被封印了修为,绑在地上。 两位圣人之后加上张敬修三人联手,池静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也被拘拿起来,衍圣公拎着二人也走进了九阵塔。 此时攻击广场大阵的鱼群却发生了变异,整个大阵不知为何开始周转不灵起来,而攻击大阵怪鱼越来越多,很多生长在深海之中动辄长达百米的巨鱼陆续也来到了岸上,而且一股惊天动地的威压从极东方的太平洋铺天盖地而来,这威压似乎有针对性一般,大阵在威压之下摇摇欲坠,而鱼群腹下的触手却越发膨胀起来,越长越多,挥舞摇摆直接竟然开始带有一种见所未见的能量流转。 上柱国全身功德之光暴涨,好像一个小太阳一般照在大阵之上也只能暂时稳住阵脚,但是随着威压越来越近,越来越强,就连上柱国都无法保持飞行状态,大阵更是开始出现漏洞,有不少触手已经伸进大阵开始攻击里面的学子。 就在这个时候,九阵塔的塔顶突然直接爆开,几十丈粗的光柱直通九霄,其中隐约能看到无数人影向四面八方飞去,有些人影也向地面光飞来。 “山主,我的文灵回来了!”有的学子激动道。 “我的也回来了!” “我的也是” 无数学子兴奋的高喊起来。 “那还愣着干什么?列阵,杀敌!”杨玄感此时也感觉到自己的文灵也回到文脉之上。 “是!”大阵之内响起一声冲天的怒吼,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憋屈都发泄出来。 再看广场之上一时间多出来数千各色人物,拿刀的,拿剑的,拿枪的,一个个威风凛凛一看就都是成了名的英雄人物,这些人各显神通与鱼群站在一处,而这些本就靠着数量取胜鱼群哪里还是一干文灵的对手,不一会广场之上就清出来一大片空场,五位山主一看不用保护这些学子们了,也都大发神威,一件法宝祭出,或者一个神通使出就是大片鱼群灰飞烟灭。 就在大家杀的过瘾的时候,那股惊天的威压已经如实质般来到了九阵塔的上方,漫天的乌云遮盖住整个天空,只有塔顶的光柱还在倔强的闪耀着。过了一会光柱慢慢暗了下去,这也代表文灵们已经基本全部被放了出来,衍圣公和那位圣人之后架着脸色苍白的万剑心跑了出来。 “上柱国,那四个孩子被一道紫色光墙困在里面了。他们没人分出了四分之一的鲜血保住了这家伙的命。”衍圣公高声喊道。 原来万剑心和黑袍人一进到塔内他就先将黑袍人控制了起来,衍圣公拘着另外两人进来后,是万剑心为了避免日后儒家与外海各派的矛盾,抢先出手将吴为和池静瑶的肉身毁掉,这样他们放在门派内的通灵玉就会自动识别凶手是他。在他给黑袍人放完血准备自裁的时候,朱瀚文一把将他拦住,提出每人放四分之一血可以保住一人性命。毕竟修行之人身体都优于常人,常人可能会有危险,他们只需要调息一段时间就会回复。 但是就在他们破了异神的大阵之后,一道紫色光墙将整个九阵塔罩住,这光墙也是诡异只针对他们四个,别人都可以随意进出。衍圣公就先带着万剑心跑出来报信。 就在这时,天空的乌云之上露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光这眼睛就比这九阵塔还要大出一圈。犹如实质的威压从这只巨眼中爆发,将整个九阵塔瞬间压成一片平地,众人透过光墙一看,朱瀚文四人此刻已经趴在废墟当中人事不省。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章 大眼 - 人间妄谈 - 儒御 天上巨眼的黄褐色瞳孔,死死地盯着紫色光墙内的四人,想来他精心布置了数年,在全世界都小有成效,却唯独接连两次败露在这几个年轻人手中。也不见这巨眼有何动作,那满地鱼群的尸体当中,便升起了一丝丝细微的紫色能量,缓缓漂上天空,在瞳孔的正下方慢慢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紫色光球。 上柱国一看,对方要施辣手,身后功德之力爆发,想要将四人抢救出来,但那紫色光墙,好似铜墙铁壁一般,任凭其如何施为都无法撼动半分,眼看那只巨眼就要蓄力完成,情急之下衍圣公大喊一声, “朝游北海暮苍梧!” 被衍圣公一提醒,上柱国眼神一亮,大喝一声,“列阵!” 五位山主立刻心领神会。以上柱国,衍圣公,和另一位圣人之后,这三人,为乾,坤,巽三卦,五位山主各自找到剩余五卦,站定方位,就见上柱国于乾位上高举双手,口中念念有词,衍圣公在坤位,催动圣人血脉,与其相呼应,两道真气,在其余六人的加持之下,快速旋转起来。而紫色光墙内的地面也跟着旋转了起来。。。 那只巨眼一看对方竟有办法隔着光墙,施展空间挪移之术,当机立断,不再凝聚紫色能量,直接将眼前的紫色光球,推向朱瀚文四人。 与此同时,上柱国八人拼命催动真气,阵内真气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紫色光墙内的地面也跟着越转越快,终于在光球落下的一瞬间精光一闪消失不见。 巨眼一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就要迁怒于广场儒家众人,这时,一声鹿鸣在南方由远及近传来,漫天的乌云,随着这声鹿鸣缓缓消散,众人循声望去,南方高空之上,一位额头极为巨大的耄耋老人,携着一只极为神骏的梅花鹿,踏云而来。 那只巨眼从黑云中伸出无数触手,再次向地面攻去,老人一声怒喝,“本仙在此!外域邪神也敢造次!”说着手中拐杖,重重一顿,那漫天的触手瞬间干瘪,萎缩下去,就连那只原本凶狠,饱满的巨眼,也出现了无数褶皱,一众儒家弟子见老人越飞越近,齐齐拜倒施礼,口中齐声,“儒家弟子,拜见仙翁!” 老人点点头,手中拐杖刚要再次向那巨眼点去,那巨眼似乎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噗”地一下,消散开来,化作了漫天紫气。 放下一众儒家弟子如何收拾残局暂且不谈,单说朱瀚文,当他睁开双眼,只感觉呼吸困难,浑身发冷,抬眼一看,四周尽是一片皑皑白雪,“自己这是在哪啊?”向周围看去,侯烈,梵真,杨远,都趴在雪地当中,他急忙想站起身,将几人唤醒,但刚一站直身体,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默默调息了良久,才将这种不适压制下去。而此时,侯烈身子一动,也挣扎着想要起身, “先不要动!保持这个姿势,先调息一会,咱们所在的地方十分诡异,稍微一动,就会头晕,胸闷,你先调息一会儿,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再起来。” 侯烈没有说话,当即重新闭上双眼,调息起来,过不多时,梵真和杨远也相继醒来,朱瀚文也都让他们原地调息,而他自己则深一脚浅一脚地探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待几人都能勉强运动后,朱瀚文沉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咱们在昏迷之后,应该是被扔掉了青藏高原,只有这里才会是这种气候,和这么强烈的高原反应。但茫茫高原,面积比整个中原腹地还要广阔,咱们究竟身处何地,还需要找人问问。” 几人就这样相互扶持,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雪原发现了面羊的足迹,几人当即决定跟着脚印摸索过去,就算没有人,烤只羊吃,垫垫肚子也行。就这样他们一直走到了日落黄昏之后,终于在一处山谷边,隐隐听到了呼救的声音。四人连忙拿出兵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众人看到了许多血迹,和绵羊的尸体,来到山谷深处,远远望去,有两三个僵尸模样的人形物正在撕咬着一只绵羊,还有七八只干尸,正在围攻一个山洞,呼救声就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亏了这是一个山谷,回音能传的很远,若是在开阔地带,几人根本不可能听得到。 几只干尸空长了一张丑陋至极的面孔,和比常人稍大一点的力气,在朱瀚文几人看来根本不是一合之将,三下五除二便将所有干尸全部收拾干净。 山洞里的藏民好像看神仙一样看着几人,尤其是梵真,举手投足间佛光闪耀,藏民探头一看,危险排除,立刻跪倒在梵真面前,一通五体投地朝拜大礼,将梵真吓了一跳,朱瀚文走过来,对梵真挤咕了一下,本就不大的眼睛沉声说道, “我们是来这边修行的,但是遇到了暴雪,迷了路,你能带我们去最近的县城吗?” 那老藏民像捣蒜一样点着头,双手仍在不停地向梵真拜呀拜,可见其信仰之虔诚。 几人跟着老藏民这一走,就又是好几十里,路上也终于与这位老藏民熟络了起来,他叫桑吉,是这附近的牧民,他说, 在几个月前,不知为何整个藏地,都开始频繁地出现干尸,雪人,袭击部落,县城周围的好多村子,都有死伤,在县城的大喇嘛引导之下,所有人,都依附在了县城里,他是因为实在舍不得看羊挨饿,才一个人跑出来放羊,不成想,刚走出十几里路,便被干尸攻击,他赶得羊群被干尸袭扰,一下就受了惊,疯跑起来。他一路追着羊群跑到了这个山谷,却正巧让干尸堵了个正着,若不是他们几人出手相救,他必死无疑。 朱瀚文也在他口中知道了他们现在的位置,这么说吧,他们再往西南走个两天,就看到珠穆朗玛峰了,这附近最近的飞机场,也要数百公里,还没有车和公路,只能到县城想想办法。一路走到天黑,终于来到这桑吉所说的县城,不过,看上去还不如他在东北看到的乡镇来的大些,只有最中间的白塔十分显眼,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围绕着这个喇嘛庙所建。 几人在桑吉的引荐下见到了当地的大喇嘛,在这些地区,大喇嘛的威信要比那些所谓的官员大得多。还是梵真面子大,几人与大喇嘛简单交涉了几句,大喇嘛便表示,愿意安排他们明天跟着客车去离城市更近一些的县城,到了城市,交通就方便了。 这一路踏雪而行,再加上高原反应让几人确实倍感乏累,也没与大喇嘛多客气,便住进了喇嘛庙的厢房中。 舒舒服服地喝了一碗甜滋滋的酥油茶,朱瀚文斜靠在地上,打了一个饱嗝,说道, “也不知道上柱国他们怎么样了,那个大眼睛实在是恐怖,真担心他们有什么不测。” 杨远横了一眼这个惫懒的家伙,刚才胡吃海塞的时候,也没见他哪里有忧虑。谁听说过心里挂念着别人安危,还能一口吃下四个青稞面馍馍的,好家伙,光酥油茶,都造一桶了,才想起来那边上千口子的安危,这要是我家晚辈,我保证不打死他。 这时,赵半子飘飘悠悠地从羊脂玉净瓶中溜达出来,闻了闻酥油茶的香气,露出一个十分享受的表情,说道, “不用担心,儒家数千年的底蕴,深不可测,岂会被一个外域邪神伤了元气?更何况,那位半圣的实力更是神鬼莫测,与其担心人家,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此话怎讲?”杨远出声问道。 赵半子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又钻了回去。这时,众人就听到“铛~铛~铛…”三声钟响,接着,又听到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出门一看,十几位大喇嘛,有的拿着粗壮的铜棍,有的拎着降魔杵,飞快地向庙外冲去,所有人都无暇理会他们。 “难道是出事了?”四人连忙跟了出来,出了寺门一看,漫天的风雪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旋风,将整个县城笼罩其中,通向县城的几条山路,都站满了干尸。在干尸的后面,隐隐约约能看见还有很多,足有三米多高,全身长着白毛的巨型雪人,此时正拿着巨大的石块,向县城临时支起的栅栏砸去,每块巨石,最小也有两米见方,在雪人的巨力加持下,好像一枚枚炮弹一般,别说木头搭建的栅栏,就连外围的一些房屋都会应声倒塌。 刚刚冲出去的喇嘛们,此时已与干尸战在一处,但是喇嘛的数量实在太少,只能挡住两路的进攻,还有四条山道照顾不到,朱瀚文一看,当机立断,四人分别向这四条山路疾驰而去。 所幸这些山路并不宽阔,只能容下四五个人并排走,朱瀚文一人一耙,便将他所在的这条路挡了下来,甚至还有余力,跳起来挡下飞来的巨石。但是那些雪人,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朱瀚文每挡一下,都被震得虎口发麻,刚把干尸清理干净,准备去解决雪人之时,朱瀚文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他忙一低头,一道冰锥擦着他后颈的汗毛,飞了过去。 这时离他最近的雪人,开山裂石般的一拳砸下,朱瀚文举耙招架,仅这一拳便让他后退了五六步,而在这时,在他的四面八方,突然飞出数十把冰锥,直奔其周身要害袭来。。。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一章 守城 - 人间妄谈 - 儒御 朱瀚文也没想到,对方这么一帮看着智商就不怎么高的生物,竟然还懂得配合偷袭之法,一招“荡魔伏妖”将冰锥震开,开始注意观察四周的环境。这帮雪人哪里会给他机会,呜呜怪叫着,再次向他攻来,每一拳都有千斤之力。朱瀚文不敢被对方合围,只好闪展腾挪与其纠缠,另外注意力全部放在周遭环境当中,他倒要看看隐藏起来偷袭自己的究竟是些什么家伙。 果然没过几个照面,在风雪中再次凝结出了几个冰锥向朱瀚文背后捅去,朱瀚文眼中精光一闪,脚下发出两道蓝色光芒,“六渡弱水”踏雪无痕,一瞬间便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土包后面,跟刚刚施完法术的家伙撞了个对脸。 “什么玩意?!“朱瀚文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一脚蹬在对方身上,将这怪物踹得滚出老远。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毛头小子身法如此之快,转眼之间便能绕道自己面前,急忙忙想要再次施法。不过这会儿朱瀚文可不会再给他机会,脚下神通运转,身子化作一道虚影再次冲到其跟前,兜头盖脸就是一耙,那怪物只来得及在自己面前布下一道冰墙,便被朱瀚文一耙拍碎,紧接着一脚再次将它踹了个跟头。 这下朱瀚文也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这怪物满头雪白的长发,身穿白色麻布长袍,脸上的肌肉已经全部萎缩原本两只眼睛的位置已经完全凹陷下去,只有两个白色晶状体替代了眼球,身长没有一米五,下身在长袍遮掩下看不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它一定没有脚,全靠法术漂浮移动。双臂被两只极长的袖子遮住,也看不出有没有手,施法之时两只手臂轻轻一挥,那两个白色晶状体发出一道亮光,法术便已经形成,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但胜在速度快,而且。。。数量很多。 朱瀚文这边正开心的蹂躏这个姑且称之为雪妖的怪物,不知何时,从后面的山路上已经飘过来了七八只这样的怪物,就见为首的那只稍高一些的雪妖眼中细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紫光,其余雪妖一齐施法,漫天的风雪瞬间就凝结出了上百只冰锥向朱瀚文激射而去。 朱瀚文见状也不敢过多耽搁,另外几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身上飞速运转《天兵入门指南》,手中耙子催动《天罡战法》无穷的战意瞬间包裹全身,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套功法是什么时候突破到现在这个境界的,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战意,山路上的雪妖连逃命都做不到,分分钟被拍成了一滩滩骨头渣子。至于那些雪人,力量有余但灵活不足,只需要将其关节击碎,他们立马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过盏茶的功夫,朱瀚文这一路就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等他回过身想去支援另外几路时,就看见侯烈正在追杀大喇嘛们那两路的雪人,梵真和杨远已经开始帮着救助受伤的藏民。 “你也太慢了,快来帮忙,这里有人受伤了。”梵真一脸揶揄的对他说道。 朱瀚文厚着脸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乐呵呵的跑过来开始帮忙。过了一会,侯烈那边也解决完毕,带着两个大喇嘛走了过来,为首的这位看上去也有五六十岁的年纪,大红色的僧袍半袒着,露出其十分健硕的肌肉,粗壮的胳膊比侯烈的腰都粗,整个人好像一尊铁塔一般,另一位年龄虽然年轻些,但体型比他也不遑多让。 这位大喇嘛走到近前先与梵真施了一个佛礼,然后与众人点了点头,说道,“贫僧法号桑杰,感谢这位禅宗的大师,以及诸位中土来的贵客,若不是你们出手相助,这些百姓恐怕就要死伤惨重了。” “大师多礼了,惩恶扬善本就是我辈佛门弟子应做之事,我等也是碰巧在贵寺借宿,路见不平举手之劳而已。”梵真宝相庄严的回了一个礼,双手合十道。 桑杰笑着点点头,继续与梵真攀谈起来,杨远,侯烈对佛法一窍不通,朱瀚文虽然身怀《修炼成佛的2048种方法》但是也实在不愿意听他们在这打机风,三人跟梵真招呼了一声便继续去帮助那些被石块砸塌了房子的百姓们。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那老家伙一看辈分就高的很,愿意跟梵真在那磨叽这么久,肯定是有事要咱们办。”朱瀚文一边搬着石头,一边跟另外两人嘀咕着。 “不至于吧,咱们跟他们又不熟,能求得着咱们什么。”杨远不解道。 “走着瞧,你看,来了。”朱瀚文说着给杨远使了个眼色,二人站起身便看到梵真一脸犹豫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那个。。。朱师兄。。。”梵真欲言又止道,杨远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朱瀚文说的一点都不假,心里对他这份洞察力又佩服了几分。 “说吧,看样子你是已经答应人家了是吧。”这回轮到朱瀚文揶揄道。 “嗯,先不说这个,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些怪物会围攻这个县城吗?”梵真试图转开话题。 “为何?”朱瀚文的好奇心果然被她勾了起来。 “因为他们这里有转世灵童。”梵真见自己的计谋得逞,继续说道。 “啊?!哪位活佛的?”这可给朱瀚文吓了一跳。 “不清楚,密宗的两位活佛,在几个月前不知为何一起转世了。所以这里这位也不知道是哪位。”梵真压低了声音。 “两位?!”朱瀚文一声惊呼,随即知道自己失态了,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样低声问道,“两位活佛都转世了,那整个藏地岂不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就是嘛!原本这金轮寺在这附近是势力最大的门派,但是人手都撒出去寻找转世灵童了,所以才只剩下这么点人。让人没想到的是,这转世灵童竟然就在县城之内,昨天拉莫纳措圣湖才显出幻景,湖中显示的正是这里。今天早上,桑杰大喇嘛通过‘宿通’之法刚刚确定了灵童的人选,结果晚上就遭遇了围攻。”梵真说道。 “这可不是巧合。”朱瀚文眉头紧皱说道。 “桑杰大师也这么说,所以想拜托咱们将灵童护送到布拉达宫去。” “那大喇嘛可不像草率之人,会这么轻易相信我们?” “有两位金刚协助咱们。”梵真脱口而出,随后就知道自己还是说走嘴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我就说嘛。”朱瀚文一扶额头,这娘们也忒没心眼了,明显是人家既不信任你,还想利用你,随便套几句近乎就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你还好像肩负什么重大使命似的,就不怕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梵真一看他这幅要死的样子,连忙说道,“天下佛门本事一家,密宗面临如此大事,我不能不管,桑杰大法师佛法高深,是得道高僧绝不算计我们的。” 得,没心眼的劲还没过去,死心眼的劲又上来了。朱瀚文也不愿意跟他争辩这些人心鬼蜮的事情,当即点头称是,表示要解决保护转世灵通平安到达目的地。梵真听朱瀚文这么一表态当即眉开眼笑,杨远见梵真开心了,自然就跟着在那傻笑,不再问别的。侯烈则走过来跟朱瀚文小声嘀咕两句,听不清说的什么,只看到朱瀚文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稍安勿躁,我有数。”侯烈点点头没再说话。 几人将受伤的百姓们都安置妥当后便回到了金轮寺休息,一夜的折腾几人也是没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两个铁塔一样的人影就映在了房门的窗户上,梵真连忙起身收拾了一下,便将房门打开,高原充足的阳光一下子照在了朱瀚文的脸上,这回想睡也睡不成了。 “二位大师稍后,我们这就可以出发。”梵真歉意的看了一眼旁边满脸写着腻歪的朱瀚文,对两个铁塔说道。 “没事,我辈正道人士,互相帮助不是应当应分的嘛。”杨远快速起身打着圆场,梵真红着脸向杨远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朱瀚文实在受不了这两人在这眉来眼去,起身推了推刚刚打了个盹的侯烈,一行人收拾停当,跟着两个金刚来到了金轮寺的正殿,一排排的转经轮,巨幅的唐卡,整个正殿跟电视里演的藏传佛教寺庙如出一辙,桑杰大喇嘛此时已经盘坐在大殿正中等候他们,而他的旁边一个眼神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小男孩,也直勾勾的看着四人。 “尊师可是迦蓝法师?”小男孩对梵真说道,童稚的声音与老成的语气格格不入。 梵真当时就是一惊,说道,“迦蓝是我师祖,我是她老人家的徒孙,法号梵真。” “梵真。。。”小男孩沉吟了一下,“你是的师父,叶慈,叶悲,叶贤,还是叶真?” “家师法号叶悲,现为南海普陀山住持。”梵真的态度越发谦恭起来。 小男孩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只说了,“甚好,甚好”两句便不再说话。 见小男孩不再说话,桑杰站起身对梵真四人深施一礼说道,“此行就劳烦几位了,成功到达布拉达宫之后,那里便有机场可以送几位回到中原。” 说完两位铁塔一般的大喇嘛将背后的黄布掀开,里面竟是一个背轿里面已经蓄好了棉被,一个大喇嘛将小男孩抱起来,轻轻放在了轿子上,然后用棉被将小男孩包裹严实,随后再次将黄布盖好,整个过程小男孩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好奇的盯着朱瀚文打量了良久。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二章 护送 - 人间妄谈 - 儒御 250万里藏地,湖光山色天下一绝,尤其是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一眼看去人的心都跟着辽远的天地一起干净起来。朱瀚文一行四人就这样跟着两位大喇嘛在身后,在一片片山峦湖畔看着风景,聊着天,也算是难得的平静。 自朱瀚文在都城隍庙结识了自己的师父之后。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一直推着他向前走,没有给过他一刻空余的时间,他除了修炼就是奔波,不是在战斗就是在战斗的路上,整个人都好像上紧了发条一般。虽然他并不排斥这种忙碌的充实,但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慢下来,徒步走走,看看风景,他的心难得的平和了许多。 以前很多没有头绪的事情,现在静下心来回过头复盘,也有了一些眉目。尤其是与两位看上去彪悍粗犷的大喇嘛一路攀谈,朱瀚文发现这二位不管是对事物的看法,还是对佛法的感悟都有独到的见解,每次谈话都让他深受启发。就像是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正邪之辩,这位叫占堆的大喇嘛就告诉他,正不见得是正,邪不见得是邪,凡事都有其因果,你之见其果,未见其因,缘何妄谈正邪。另一位叫多杰的大喇嘛说的更广意,这一世是上一世的果,又是下一世的因,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缘由天定,哪里有什么正邪,不过是因果注定走的路不同。救一人而杀百人便是恶?救百人而杀一人便是善?人间本就是一场妄谈,你我都可能只是一个意象,这世界也不过只是一个意境。你儒家有文脉,文灵之说,你怎知你不是一个维度更高空间的哪位文主笔下的文灵呢? 一番话说的朱瀚文似是而非,似懂非懂,稀里糊涂的就觉得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自己静下来想想人家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佛理这东西就是这么虚无缥缈,还是自己手里的耙子比较靠谱。如果二位大喇嘛知道他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不知道会不会直接送他去见他耙子的主人。 再次到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一行人开始熟练的搭建营地,转世灵童从背轿上跳下来,好好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四肢,看来一直坐轿子也是个体力活。侯烈跟朱瀚文小声嘀咕了一会,便扛着棒子独自离开。这一幕每一次扎营都会上演,起初梵真和杨远还会好奇,后来连续几次在第二天启程的路上看见满地的雪人与干尸的尸体,二人就是再蠢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有转世灵童每次看到侯烈离开的身影,都会自己发一会愣。 这一次,侯烈没有像往常一样只离开了两柱香的时间便自己回来。朱瀚文等了许久,眼看已经到了半夜,终于耐不住性子,站起身跟梵真二人以及两位大喇嘛打个招呼,扛着耙子走了出去,这一走就是一夜。中途杨远几次想去寻找他们,梵真都将他劝了下来,毕竟以他们俩个的能耐和智慧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而转世灵童不能有任何闪失。两位大喇嘛看梵真如此的“识大体”,都非常得欣慰。 四人一直等到第二天的中午,朱瀚文与侯烈终于回来了,不过他们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还有一位大喇嘛带着一个小男孩跟在他们后面。占堆和多杰一看到贡布都快步跑过来施礼,称其为“堪布”,也就是最德高望重、最有学问的大喇嘛,朱瀚文也没想到这位雍和宫的大喇嘛在藏地还有这么高的威望。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贡布大喇嘛,是我师父的朋友,昨夜侯烈出去遛弯的时候,碰巧遇见他们就带了回来。”朱瀚文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是众人一看他们几个满身的血污,和贡布苍白的脸色,就猜到他们应该是遭遇了苦战。“忘了说,这位也是转世灵童,合着你们这转世灵童还有备选啊?” 此话一出,贡布和两位大喇嘛都脸色一沉,朱瀚文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把话头引了回来,“反正大家都是要去布拉达宫,就一起走吧。”贡布大喇嘛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说了一句,“无量寿佛,实在是太感谢诸位了。”梵真看他说话都费劲,连忙过来施法为其疗伤,贡布一看梵真的神通,表情便是一愣,但是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便没再说话,勉力配合着梵真施为。 过了一会,贡布的气色终于好了一些,再次站起身对梵真深施一礼表示谢意,如此客套让朱瀚文感觉这位大喇嘛似乎对梵真有所企图,在金轮寺朱瀚文看那个桑杰的态度就感觉,梵真身上似乎有什么这些喇嘛特别重视的东西,现在看贡布也是这样,朱瀚文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而是先问了一个他同样比较好奇的事情。 “大喇嘛,我记得您当初答应的我师父是去西北查探真龙九子的消息,这才三个多月您怎么就跑到的藏地边陲来了?” 贡布虽然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汗颜,讪笑道,“其实,贫僧并未去西北三秦之地,而是直接回到了藏地。并非是贫僧不愿信守承诺,而是贫僧刚刚离开京城便得到了藏地大乱的消息,贫僧护教心切便直接赶了回来,另外一个原因呢,便是贫僧其实知道九子之中一位的消息。” “哪一位?在哪里?” “嘲风,就在布拉达宫。”贡布继续说道,“嘲风最喜登高望远,这天下还会有哪里比布拉达宫的飞檐之上更适合呢?” “有理,看来这趟布达拉宫是非去不可了。”朱瀚文说着,偷眼打量这个深不可测的大喇嘛。而贡布只是双手合十,客客气气的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这时占堆走了过来,打破了这个微妙的气氛,沉声问道,“堪布,是哪里的高手将您伤成这样,前面的路线我们需要调整一下吗?” “不用了,我们这一路已经调整过无数次,对方应该是有办法能确定灵童的位置,不管走哪条路对方都会在前面堵截咱们的。”贡布深吸了一口气,“对方能称得上是高手的无非就是几个雪人首领,雪妖王,和一些尸王。只是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贫僧为了保护灵童在他们的围攻下坚持了三天三夜,杀敌上万,但是对方就好像没有灵智一般,悍不畏死,源源不断。若不是这位故人之徒和这位大能出手相助,贫僧可能就会被生生耗死在山谷之中。” “他们这么强悍你俩是怎么给他们救出来的?”梵真好奇道。 “那还不简单,我到那的时候,侯烈已经把山谷上方的雪人和雪妖清理的差不多了,他先用金箍棒把我放下去,然后他自己飞过来把对方主力清一清,再把我和灵童用金箍棒顶到山谷上面,我俩上来了以后,我握住棒子这头,他俩拽着那头,棒子一缩不就也上来了吗。”朱瀚文洋洋得意道。 “那就是说,山谷里围攻他们的魔物并没有肃清是嘛?”多杰说道。 “漫山遍野都是,哪里清的干净,我们就保证别在半空被砸下来不就行了。。。”说道这,朱瀚文停了下来,“你刚才说他们能确定灵童的位置?” 贡布点了点头。 “你那边换了好几次路都会被围追堵截?” 再次点头。 “咱们停留在这多久了?” “已经一夜零一个上午了。”杨远揉了揉眉心。 “也就是说。。。” 杨远不等他说完,直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全身,接茬道“不用也是了,你自己往四周看看吧。” 朱瀚文闭上嘴巴,往四周眺望了一圈,右眼皮一阵的狂跳。触目所及,原本乌秃秃的大片山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片雪白。并不是下了暴雪,而是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雪人、雪妖、干尸正在向他们有节奏的推进,仔细一看在怪群当中还能看到手握巨型石柱,身高足有三丈,身披雪白大氅的雪人首领,四周围绕一圈冰晶,头戴寒冰制成王冠的雪妖王,还有身穿重甲,手拿生锈大刀的尸王。 这些精英怪正在有节奏的发出一声又一声咆哮,所有魔物都在这种节奏下缓慢推进着。毕竟这些魔物的脑子实在不太灵光,如果没有各自的首领维持纪律,还没走到一半就会因为踩踏开始减员。 正所谓“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彻地连天,”朱瀚文上下一估算,这怎么也得有几十万魔物,就算都站着不动让你杀,你想全杀干净也得十天半个月,更何况人家肉盾、炮灰、远攻、魔法全都齐备,自己这几口子人哪够人家塞牙缝的。 “往布拉达宫的直线方向是哪里?”朱瀚文沉声问道,看贡布大喇嘛一指东北方向,朱瀚文继续说道,“三位大喇嘛,你们护送一位灵童,我们四人护送一位,咱们分头杀出去,如果侥幸逃出生天,就在这个方向200里处等候,两天之后不管另一方到没到,逃出来的那一方都继续向布拉达宫赶去,各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此别过!” 朱瀚文刚要抄家伙向魔物堆里冲过去,被贡布一把拦了下来。 “先等一下,贫僧有一个别的办法。”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三章 突围 - 人间妄谈 - 儒御 朱瀚文闻言一愣,问道,“大喇嘛,您有什么好办法吗?眼下已经大兵压境,容不得卖关子了,您有什么办法就赶快说吧!” 贡布沉声说道,“我密宗黄教有一秘传手印,需四大金刚联手布置,阵成可召唤八百比丘,十二护教伽蓝显圣临凡。这位禅宗小友佛法精深,悟性奇高,你们帮我倆抵抗一段时间,我将我密宗九大手印传授与他。随后,只要布下法阵,便可脱离此危。” 朱瀚文一想,有办法总比硬拼要好,几人商量了一下,各自站定好方位,把贡布大喇嘛,梵真,和两位转世灵童护在中间。贡布大喇嘛从怀中取出一个覆盖着一层藏银的嘎巴拉碗。这件法器,朱瀚文跟候烈在昨天已经见识过了,防御力极为惊人。 就见贡布大喇嘛将嘎巴拉碗平放在地面上,手中又拿出一个转经筒,口中默诵《大日经》。没过一会儿,转经筒上金光闪耀,自己飞速旋转起来。嘎巴拉碗也随着转经筒发出的金光,显化出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将几人罩在当中,光罩之上还显化出了一个怒目金刚的法相。贡布大喇嘛在做完这些之后,便将转经筒与嘎巴拉碗放在一处,两件宝物交相辉映,竟可以不需要人力维持,自主运转起来…… 此时包围他们的数十万魔物,也已经来到了近前,众人纷纷掏出武器,占堆和多杰两位大喇嘛,手中原本用来探路的禅杖在地上重重一顿一道金光闪出,瞬间覆盖了二位的全身,原来那两件并不起眼的禅杖,竟也是了不得的佛门法器。 众人都与这些魔物交过手,所以无需多言,五道身影,化作五道流光,直扑魔物大军。魔物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形,被一中而乱,一场混战,就此爆发…… 此时,朱瀚文才发现,像这种开无双割草的战斗,他还是不够擅长,只能奋力挥舞着耙子,要么一耙一个贴身肉搏,要么就只能用‘仙君指路’,一次只能打一条线,再看候烈,撒欢似的挥舞着如意金箍棒,那棒子变得足有几十米长,一扫就是一大片,看着就过瘾。杨远三尖两刃刀,挥舞之下,刀气纵横,百步之内,也无人能近身。再看另外两位大喇嘛,铜杖挥舞之间,间或发出一声声佛门狮吼,周围的魔物,被狮吼所摄瞬间化作齑粉。 这一看,朱瀚文的效率果然是众人当中最低的,打着打着,朱瀚文就发现这些魔物除了一股脑儿地向灵童方向聚集之外,不管是转向进攻,还是包围配合,都需要这些首领发出不同的吼声来指挥。所谓: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朱瀚文当机立断,脚下蓝光闪耀,一闪身便来到了一只尸王跟前。 那尸王正忙着指挥干尸前进,一低头,发现不知何时脚下出现了一个扛着耙子的矮子,下意识地挥刀砍去。接着,就感觉自己身子一矮,原来只一瞬间,尸王的两条腿骨,已被朱瀚文一招拍碎,随后,又是一道寒光闪过,尸王巨大的头颅,已被一耙拍飞,当时便有一批干尸陷入了混乱。朱瀚文一击即退,在他刚才落脚的地方便出现了无数冰锥。身影再闪,又是一群雪妖陷入了混乱。 就这样,朱瀚文频繁使用“斩首”战术,消耗的最少,战果却最是显著。 再看杨远和两位大喇嘛,此时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动作也比之前慢了许多,至于侯烈那个挂逼,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手下已经屠灭了上万魔物,丝毫不见其有所懈怠,反倒双眼放光,越战越勇。 就这样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杨远和两位大喇嘛已经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情况已不容乐观,被无数干尸、雪人围攻的光罩之内,终于传出了贡布的声音, “无量寿佛,诸位辛苦了,还请回阵。”众人飞速退到光罩之内,再见梵真,此时全身佛光闪耀,眉目之间除却悲天悯人,更多了一份不怒自威。看来,这套密宗手印给她带来了莫大的机缘。 占堆和多杰两位大喇嘛,回到光罩之内便快速调息起来,而这光罩在贡布大喇嘛操持之下任由魔物进攻,都没有丝毫变化,可见这两件法器威力之强。少顷,两位大喇嘛简单地调息之后,便与贡布和梵真面向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方盘膝而坐。四人依次结成不动根本印。内狮子印,大金刚轮印,宝瓶印,外狮子印,日轮印,智拳印,手印变幻速度越来越快,四人一人一句,飞速轮念《金刚顶经》。 整部经由贡布开始,梵真结束,随着诵经完毕,当地本就清澈的天空,缓缓飘来了一朵祥云更显着这天地圣洁高远,接着一道霞光闪过,原本密密麻麻的魔物中间,突然出现数百位足有十几米高的佛门人物。这些人刚一落地,便飞快结成了一个巨大的战阵,满地的魔物,被战阵的气息擦碰上,都会灰飞烟灭。 数十万魔物,只坚持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被屠戮殆尽,如此战力将朱瀚文等人惊得目瞪口呆。 再看贡布四人此时已解除了法阵,这八百比丘,十二伽蓝,也全都化作一团金光,消失不见。再看梵真、占堆、多杰全都面色苍白,看来这法阵对结阵之人的消耗十分巨大。 众人重新调息了一会儿,多杰站起身,惭愧道:“实在惭愧,堪布,我等修为不够,未能将法阵威力尽数发挥出来,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努力修行。” 听他这么一说,朱瀚文腹诽道:都这样了,还惭愧?还没发挥全部实力?那要是找四位仁波切来,岂不是十八罗汉都能招下来了? 贡布微笑道:“二位不必惭愧,凡事不必执着,已经解除眼下之危,便是功德无量。”两位大喇嘛再次口诵佛号,将两位转世灵童放到背轿之上,一行人再次踏上行程…… 经过这一战,路上遇到的魔物,明显少了许多,看来这魔物也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又过了五天,转过了一个山口,贡布停下来,说道, “转过这座山,便是塔尔寺势力范围,这塔尔寺,有十万狮吼佛像支撑,是我黄教六大寺院之一,咱们可以在这休整一下。” 朱瀚文在资料上也看到过这座大庙,号称“密宗学府”,院落上千,宝塔近百,同时也是有名的旅游胜地,他也想好好见识见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众人刚刚翻过山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火海,放眼望去,尽是断壁残垣。 再看贡布大喇嘛,一向古井无波的双眼,此时已微微泛红,握着转经筒的右手,也在微微地颤抖。占堆和多杰两位大喇嘛,直接盘膝坐下,高诵佛经,却止不住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落…… “这不可能!塔尔寺数万僧众,更有活佛加持,护寺大阵固若金汤,怎么可能覆灭得如此彻底!”梵真悲戚道。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背轿中传来…… “一切因果,皆有定数。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沿此路向北前行八十里,见三尺玉树,东行五里,见阻秽禳灾朵帮,附近必有村落,一探便知因果。” 几位大喇嘛对着背轿深施一礼,高诵佛号,阴霾之气一扫而空,这便是信仰的力量。 在灵童的指引之下,一路向北,沿途之上,尽是藏民的尸体,从伤口上看,全部都是魔物所为,但奇怪的是,没有发现任何一具喇嘛的遗体。这样一来更加坚定了贡布几人的信心,一直来到了灵童所说的八十里外,此处是一片湖泊,四外除了沙粒,就是巨石,没有任何植被。 朱瀚文奇怪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三尺高的玉树?”梵真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言。 众人开始分头寻找玉树的踪迹,朱瀚文歪着嘴,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块,嘀咕着:“连片树叶都没有,还玉树,玉个锤子!” 正说着,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块看上去不大的石头被他一脚踢中,石头分毫未动,他却差点绊了一个跟头,朱瀚文低头一看,这石头竟然是一个规整的圆柱体,通体墨绿,用手一提,发现这石头入土极深。 朱瀚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好奇心爆棚,鬼使神差地就想把这石头挖出来看看,哪成想越挖越深,这石头下面好像有根系一般,盘枝错节,一直向下挖了一米多,朱瀚文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块树化石,年代极为久远,整个化石已经玉化了。 “我说这三尺玉树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 众人寻声看了过来,贡布当即双眼一亮,跑过来对着玉树弯腰施礼,口中颂念道:“宝树多花果,众生所游乐。诸天击天鼓,常作众伎乐。雨曼陀罗花,散佛及大众。我净土不毁,而众见烧尽! ”说完一指朱瀚文手中的玉树说道, “瀚文,你可知你手中所拿之物正是我佛门七宝玉树,此乃佛门至宝,竟被你从土中挖出,当真是福缘深厚,功德无量。”说完,一双老眼便直勾勾地盯着玉树,没有任何表示。 朱瀚文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捡的这玩意儿干系重大,这老贼怕是动了夺宝之心。想到这,朱瀚文“哈哈”一笑,将七宝玉树塞到了梵真手中,“既然是你们佛门至宝,我一个外人,当然不好据为己有,还是让你们佛门中人,好好保管吧!” 说完再看贡布好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朱瀚文心里没来由地感觉无比地痛快。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四章 赶路 - 人间妄谈 - 儒御 梵真哪里会不知道这货的小心眼,走过来刚想将七宝玉树递给贡布,不成想这宝树似有灵智一般,“嗖”地一下钻到梵真的怀中,一屁股坐在羊脂玉净瓶上,两件宝物,一下便合为一体。 贡布一看,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干杀人夺宝的勾当,只得轻叹一声带着占堆和多杰,继续往转世灵童之前指引的方向赶路。 阻秽禳灾朵帮倒不像七宝玉树那样难找,就伫立在一条山路旁边,但是其规模实属罕见,每一块用来垒朵帮的石头,都经过精挑细选,估算一下怎么也得上万块。 众人站到其跟前都感觉心境似乎平和了很多,四下寻去,灵童所说的村落虽然没有找到,但是魔物的踪迹也一样没有发现。 贡布大喇嘛沉思了一会,再次来到背轿前,躬身施礼说道,“灵童,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您所说的村落。” 背轿中稚嫩的声音再次传出,“若想打开心眼,须知本来面目。”说完,背轿中便在没有了动静。 众人听得都是一头雾水,莫非这村落在独立空间之中?可是众人查探之时便想到了这一点,都加了小心,但是并没有发现有空间阵法的痕迹呀。 朱瀚文实在是不愿意打这种哑迷,对着朵帮手结宝瓶印,高声念道,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灵光水摄,通天达地, 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一道耀眼的光圈从他手印中心扩散开来,一直囊括了方圆五里的地界才停下。朱瀚文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能把天眼咒发挥到这种程度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贡布,多杰,占堆似乎发现了端倪,快步跑到朵帮旁边盘膝坐下,开始诵经。 “朱师兄,你尽量维持住天眼咒,转世灵童所说的本来面目怕是在这朵帮之上。”梵真说道。 随着三位大喇嘛诵经时间越来越长,原本除了巨大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的朵帮开始发出点点佛光,与三位大喇嘛所念的经文相呼应起来。 这时梵真发现朵帮西侧有一块不起眼的石块,发出的佛光与其他石块不同,上面隐隐有空间之力显现。 原来是须弥芥子之法!梵真将羊脂玉净瓶祭出,上面的七宝玉树此时再没有刚从土里挖出来时的斑驳晦暗。全身上下闪耀着翠绿的荧光,这烧包的样子跟某个小心眼的家伙如出一辙。 一指点出,梵真全身佛力灌注在宝树之上,随后从宝树枝桠之上凝结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在七宝玉树的荧光映衬之下,好像一颗璀璨的钻石,在梵真全身佛力就要枯竭之时,这滴水珠终于从枝桠之上滴落而下,刚好落在那块石头之上。 那石头好像一块海绵一般,瞬间便将那滴水珠吸收干净,随后整个朵帮散发的所有佛光全部集中到正西一丈之处。 众人顺着佛光集中的方向看去,在朵帮正西一丈的位置一片海市蜃楼已然浮现在半空。其中的场景赫然正是塔尔寺原本的样子,气势恢宏的大殿,直插云霄佛塔,密密麻麻的房舍,无一处不彰显着藏传佛教的神秘和富丽。 “密宗神通果然神妙!”杨远快步跑到梵真身边,将梵真的身子扶住。梵真这次只是红了红脸,没有再次将杨远挣脱。 朱瀚文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跟侯烈对了一下眼神,二人都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在他看来,自己朋友的终身大事,可比这什么劳什子的密宗神通重要的多。 “是贡布吗?”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海市蜃楼中传出。 贡布大喇嘛一溜小碎步跑到海市蜃楼前,双膝跪地,好像一个等候训教的孩童。 “师父,是贡布回来了。” 原来这声音是贡布的师父,朱瀚文眉毛一挑,这贡布大喇嘛看上去怎么也得六十往上了,他师父最少不也得八十开外了? 就见海市蜃楼当中金光一闪,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大喇嘛,手持转经筒走了出来。贡布双手合十对这大喇嘛又拜了拜,匍匐在地上,说不出的恭敬。 占堆和多杰在急忙跑过来跪在地上行五体投地大礼。这位中年大喇嘛理所当然的受了几人施礼之后,对梵真点了点头,说道, “贫僧龙树,感谢各位远方来的朋友。” 梵真一听这名字当时便双膝跪倒施礼,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后学末进梵真,拜见龙树菩萨。” 朱瀚文几人一听都是一惊,连忙向龙树施礼,卧槽,今天竟然见到了一位活着的菩萨?! “你所负机缘干系甚大,不用多礼,起来吧。”龙树淡然道。 “您是八宗共祖,多大的礼都是应该的。” 听梵真这么一说,龙树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不太满意梵真对俗礼的拘泥。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扫视了一下静静放在一旁的两个背轿,微微点点头。 “能找到这里,你不错。”龙树对着背轿说道。 “菩萨谬赞。”背轿中只是平平淡淡的传出来这么一句话。 龙树丝毫没有觉得对方无理,表情十分从容的说道,“贫僧在月余前察觉到藏地会有此一劫,便将塔尔寺收到了贫僧的三千世界当中。不成想周遭的百姓为了逃难纷纷聚拢过来,结果遭此横祸,罪过罪过。” “师父您能救满寺僧众免于劫难,已是功德无量,莫要自责。”贡布此时还跪在地上。 朱瀚文此时脸上再没有了方才的恭敬,捅咕了一下侯烈,斜着母狗眼直勾勾盯着龙树的双眼看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龙树好像并未察觉一侧两个小辈的态度变化,继续说道,“你们护送灵童干系重大,莫在为了一些旁的事横生枝节,塔尔寺这边一切安好,你们就此上路吧。” “塔尔寺当然是一切安好,谁让上万百姓替你们送了性命呢。”朱瀚文冷声道。此时杨远对他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家伙可真有种,当着佛门八宗共祖,有二代释迦之称的龙树菩萨,都敢说风凉话,这货的胆子是铁打的吗? “大胆!”贡布发出一声怒吼,六字真言飞速将朱瀚文围在中间,“速向我恩师道歉,然后自裁!”恩师威严不容侵犯,不管这人是谁的徒弟!朱瀚文根本无视飞速旋转的六字真言,表情没有一点退缩,依旧死死盯着龙树的双眼, “贡布,莫要无礼。”龙树菩萨淡淡说了一句,贡布飞快收回神通再次匍匐在地。 “你师父我也曾见过,确是一代英杰,人品修为老衲都极为钦佩,看在他的面上,我跟你多说一句,一切非我所愿,你未见事情全貌就不要妄下定论。记着你师父不是你任意妄为的本钱。”说完,龙树菩萨煞有介事的打量了一圈侯烈,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海市蜃楼。 随后整个朵帮再次恢复了正常,贡布和占堆还有多杰走到朱瀚文跟前,对他怒目而视,“你心怀百姓,不惧权威我很钦佩,但是如果我再听见你诽谤我师,我必杀你,大不了在你师父面前自裁,赔你一条性命!” 朱瀚文抬手按住将要暴起的侯烈,笑了笑说道,“既然菩萨说有误会,那就是有误会,我们一届凡人哪里有质疑菩萨的资格。” 听他服了软,三个大喇嘛再没有跟他计较,背起转世灵童头也不回的向布拉达宫的方向走去。而这时,就连菩萨现身都不曾动过背轿,上面盖着的黄布竟然掀开了一个小角,从里面露出了一只小手对朱瀚文比了一个手势,然后马上缩了回去,这一切只有朱瀚文一个人看见了。 算了算了,给你个面子,朱瀚文轻笑了一下,带着梵真三人跟上了三位喇嘛。 这一路上的气氛再不像之前一样融洽,三位大喇嘛除了赶路就是休息,再没有和朱瀚文四人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由占堆递给梵真一些干粮。当他看到朱瀚文还是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只好摇了摇头叹口气又回到了贡布身边。 就这样又走了十天,众人明显感觉地势越走越低,四周已经明显被群山包围,路边也开始有了零星的魔物攻击众人,只是再没有了之前恐怖的数量。 朱瀚文正盘算着应该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贡布三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几人跟上去一看,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都是心里一寒。 前方大概二百米的地方,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八具尸首,都是跟贡布他们一样身穿红袍头带黄帽大喇嘛,尸首的正当中是一个已经破碎的背轿,一滩鲜血从背轿中淌了出来。 “无量寿佛。”贡布低声念了一句佛号,与另外两位喇嘛开始为他们收尸,梵真也跑过来帮忙,只是一看背轿里的惨状,她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将所有遗体扶正,聚拢在了一处。贡布大喇嘛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铜制的钵盂,对着一众遗体遥遥一照将所有遗体收入了钵盂当中。 “大喇嘛这是准备将他们遗体带到天藏台,进行天藏。”梵真在一旁小声解释道。 有了这个插曲,整个队伍的气氛就更加压抑起来,终于在大家都要压的喘不过气时,众人眼前豁然变得开阔起来,一条笔直马路出现在众人面前,而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到布拉达宫雄伟的英姿。 只是这英姿脚下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五章 巨宫 - 人间妄谈 - 儒御 布拉达宫,藏地最大,世界最高的古代堡垒群,主楼高三十三丈,从外面看共13层,从里面看是9层,是整个藏地的宗教中心。此宫自山脚向上依山而建,直至山顶。由东部的白宫,中部的红宫组成。红宫前面有一白色高耸的墙面为晒佛台,在佛教的节日用来悬挂大幅佛像挂毯。宫殿整体为石木结构宫殿外墙厚达2~5米,基础直接埋入岩层。墙身全部用花岗岩砌筑,高达数十米,每隔一段距离,中间灌注铁汁,进行加固,提高了墙体抗震能力,坚固稳定。屋顶和窗檐用木制结构,飞檐外挑,屋角翘起,铜瓦鎏金,用鎏金经幢、宝瓶、摩蝎鱼和金翅乌做脊饰。闪亮的屋顶采用歇山式和攒尖式,具有汉代建筑风格。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形象都是佛教法器式八宝,有浓重的藏传佛教色彩。柱身和粱仿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内部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 坚实墩厚的花岗石墙体,松茸平展的白色玛草墙领,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装饰效果的巨大鎏金宝瓶、经幢和红幡,交相映辉,红、白、黄3种色彩的鲜明对比,分部合筑、层层套接的建筑型体,都体现了藏地建筑的最高艺术成就。只是现在,宫殿外墙之外触目可及尽是聚集的魔物,整个布拉达宫广场全部包裹在一个巨型佛祖坐像形状的光罩之下。 雪人首领抛出的巨石,雪妖各种冰系法术打在光罩之上掀起层层涟漪,之后这些攻击尽数被这些涟漪卸光了力气。从宫殿的角度向四下看去,除了背靠的雪山没有魔物可以攀越,正面所有方向都密密麻麻的聚满了魔物,除了之前见过的雪人首领,雪妖王,尸王,现在更是有了更为恐怖的魔物。 正东方,数以十万计的干尸在尸王指挥下前赴后继用自己的身躯填充着整个战场,而整个方阵中心一个由人骨搭乘的巨大王座之上,一个身高五丈有余,身穿鎏金重甲,手持巨型血污大刀,面色冷峻的尸皇端坐在王座之上,一双紫色的眸子冷漠地盯着护在整个广场上的佛像光罩。他的脚下踏着一个灰蒙蒙的光环,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的干尸身上全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角质铠甲。 正南方,白茫茫铺满地面的雪妖也在雪妖王的指挥下有节奏的凝聚着何种复合冰系法术轰击着光罩,就目前来看,对保护罩伤害最大的就是他们,而在所有雪妖的最后方,一个手持金色鎏金法杖,身传淡蓝色裘皮大衣头戴紫晶王冠的雪后正在引导着巨大的合成法术。以她为中心方圆十丈的雪妖和雪妖王都在疯狂向他集聚这能量,每一个雪妖体内的能量奉献完毕,身体便会失去法力支撑,跌落在地,再由外围的雪妖飞速补上之前雪妖遗体的位置,高空之上一朵近十丈高的冰莲正在缓慢凝聚。 正西方,一个身高将近十丈全身穿着皮甲的巨型雪人此刻正拿着一个四丈有余的石柱疯狂的拍击这光罩的一角。在他身后的雪人方阵在雪人首领的指挥下前后有序的向光罩投掷着巨石,高速飞行的巨石好像有眼睛一般,刚好将巨型雪人的身子避开,准确的砸在光罩的各个角落。 这里是所有黄教僧侣和藏民心中的圣地,贡布和另外两位一看圣地有难,便要冲上去救援,朱瀚文连忙一推梵真,让她挡在了三位喇嘛身前。三人一看是梵真没有马上发作,只是口宣佛号,想从梵真身边绕过去。 “保护圣地固然重要,转世灵童就应该随各位一同赴死吗?”朱瀚文见梵真情急之下不知如何阻拦,只好自己出言阻止。 三位大喇嘛一听,明知道这人说的极有道理,但是心中信仰不允许自己,对这种敢于藐视菩萨的异教徒言听计从。刚要再做争辩,围攻布达拉宫的三个魔物高手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他们的方向。 不好,他们有办法确定灵童的位置!几人心中都是警报狂响,再看那无数雪妖全部法力凝结而成的雪莲此时已经初现端倪,光是其周身环绕的寒气,就可以直接将四外空气冻结,不过这雪莲轰击的方向并不是那个固若金汤的光罩,而是三个大喇嘛此时所站的位置。 “快带灵童离开!”贡布大喇嘛一声怒吼,身子已经飘飞到半空之上,六字真言化作六个巨大的金字将他包围其中。再看那冰莲似慢实快只是在空中飘了两下便已经来到了众人头顶。 占堆和贡布连忙将背轿放在地上,想要冲过去帮助贡布,而此时那位巨大的雪人也飞快冲了过来,巨大的石柱在距离他们尚有数百丈的距离时便高高举起狠狠砸在地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众人耳畔都仿佛响起了一颗炸雷一般,整个大地都跟着震颤了起来。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将众人生生向后推了八九步远,劲风吹在贡布脸上,好似刀割一般。冲击波之后地面细碎的砂石又向众人发起了第二波进攻,都说一力降十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哪怕仅仅是劲力带起飓风,都是一个中性法术。这句话在这巨型雪人面前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就在贡布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时,那朵冰恋已经直挺挺的向他的身子撞击过来。原来这巨人的攻击只是一次佯攻,他们是在配合!贡布反应过来时,冰莲已经来到了眼前,他只来得及将身周六字真言尽数抵在自己胸前,“唵嘛呢叭咪吽”六个巨大的金字刚刚聚集,前三个字就已经被冰莲散发的寒气抵消飘散,后面三个字眼看着也已经摇摇欲坠时,地面上传来一声诵经声。 “唵嘛呢叭咪吽,观世音菩萨微妙本心,嗡啊吽!”此时的梵真浑身上下散发这夺目的佛光,尤其是最后三个十分拗口的读音念出,贡布身前的三个金字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整个字体都变的更加立体起来。 要说此刻最惊讶的还不是攻击他们的魔物,而是就在站在战场中央的贡布大喇嘛。他虽然知道这梵真关于佛法的悟性奇高,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高!这六字真言他浸淫了数十年,又有师尊龙树菩萨亲传转经筒加持,才到了如今的规模。可是这小娃娃之前从未看到过他施展,如今只是观摩他施法心有所感,不光领悟了六字真言的真髓,甚至连观音大明咒的原始三音都能一并领悟,这哪里是天才,兼职就是逆天!跟他一比自己这几十年当真是活到了狗身上! 梵真当然不知道自己看到事态紧急,福临心至施展的秘法,已经打击了他自傲几十年的资质悟性。而她接下来的举动更差点直接让贡布、占堆、多杰以为她就是观音菩萨转世,当然他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藏地观音菩萨转世是有专门的活佛的,具体是谁,纵横网不让说,手动滑稽。)。 就见梵真将羊脂玉净瓶稳稳托在手中,左手呈说法印,右手成禅定印,两结合正是观音菩萨法相,羊脂玉净瓶上七宝玉树受佛光感染,与净瓶中的杨柳枝合为一体,整个羊脂玉净瓶愈发的明亮通透。结合梵真悲天悯人的面孔和一身白色麻布袍,真好似观音菩萨临凡一般。 布拉达宫广场光罩显化的佛像此时也扭转过来身体向梵真点头微笑,此时在宫内一声震天彻地的佛号。 “无量寿佛。”就这一声,便将所有魔物都震退了十余丈远,就连那三位魔物高手都停下了行动。 随后又是一阵震天彻底的诵经声,“毗卢遮那如来加持故。奋迅示现身无尽庄严藏。如是奋迅示现语意平等无尽庄严藏。非从毗卢遮那佛身或语或意生。一切处起灭边际不可得。而毗卢遮那。一切身业一切语业一切意业。一切处一切时于有情界宣说真言道句法。又现执金刚普贤莲华手菩萨等像貌。普于十方。”《大毗卢遮那经》又叫《大日经》与《金刚顶经》并称密宗一切诸法所依之根本,乃是藏地密宗无上秘法,经这位大能颂出,自然是威力绝伦,此时以布拉达宫红宫为中心闪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真好像一个巨大太阳,金光所及魔物尽数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以梵真为中心也是金光一闪,等三大魔物高手恢复了六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还有几丈就跑到跟前的巨型雪人发出一声怒吼,他所在方阵剩余的雪人也同时发出怒吼与他相呼应,随后又向光罩疯狂攻击起来。至于那威力恐怖的冰莲被刚才的金光一照也只剩下了一半,反倒是一直端坐在王座之上尸皇从头到位没有任何变化,一双冷漠的眸子看向那两位高手闪过了一丝轻蔑。 而此时的朱瀚文几人已经来到了一座金色宝塔之前。。。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六章 坐宫 - 人间妄谈 - 儒御 朱瀚文稳住心神抬眼一看,自己正前方盘坐着一位已经看不出多大年纪的老喇嘛,老喇嘛看着他微微一笑随后将头缓缓低下,而梵真此刻正跪在老喇嘛身前低声诵经。 是净土宗的《往生咒》,据说可以助亡人早生极乐,这梵真还真是兼包并蓄,佛门八宗的神通都有所涉猎。 再向四周看去,好么,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都是黄教的僧众一个个面露悲愤,为首一位大喇嘛还有贡布此刻也在低声诵经。 过了一会,几人诵经完毕,跑过来了好几位喇嘛将中间老人的尸首郑重其事的收进了一个金色的布袋之中。 此时那位为首的喇嘛才开口说话道,“无量寿佛,贡布,仁增活佛就是发现你们身处险境,才耗尽了体内佛力同时又借助此处金塔之力把你们传送进来,结果导致的力竭圆寂,”说着,看了一眼两个背轿,继续说道“希望你不要让他白白牺牲。” “丹增,我带回来了转世灵童,金瓶掣签之后我会为选中灵童灌顶。”贡布并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诵经的姿势。 这位叫丹增的大喇嘛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金塔所在的大殿,谁也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眼角闪过了一丝阴狠决绝。在场所有的僧众全部站起身依次跟在他的身后缓缓离开。原本倍显拥挤的大殿一下子变得格外空旷,只留下朱瀚文一行几人和排成一列的五座金塔。 “终是连累了你们,没想到丹增的执念已经如此之深。金瓶掣签之前你们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占堆、多杰你们更是要时刻打起精神保护灵童,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贡布站起身,一直低着头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那个喇嘛要对咱们动手?都已经大兵压境了,还有心思内耗?”朱瀚文不解道。 贡布抬起头看了一眼朱瀚文,朱瀚文一看贡布的脸,被吓了一跳不由得的退后了两步。 “你?!”饶是朱瀚文自觉心智足够坚定,此刻仍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原本贡布大喇嘛虽然年逾七十,但是浑身上下筋肉虬结,一团精气神比寻常年轻小伙子都要强上不少,古铜色的皮肤,深眼眶大眼睛,鼻梁挺拔,嘴唇厚重,光看面貌就是一位耿直敦厚的得道高僧。可是现在的他整张脸都已经塌瘪了下去,一双嘴唇因为没有牙齿的支撑已经萎缩到了一起,双目昏黄,原本两道浓眉也已经全部掉光,眼皮层层叠叠堆在一起,想要睁眼都十分艰难。看上去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与他全身的肌肉形成巨大的反差。 “无妨”贡布淡淡说了一句,再次将头地下,高高的黄色僧帽将他整张脸再次全部遮挡住。“只要活佛坐床,便能重新引动万佛来朝,到时候佛光普照藏地,魔物之围不攻自破。” 朱瀚文似乎听出了些眉目,有活佛魔物自破,没有活佛魔物肆虐,莫非。。。贡布并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继续说道,“活佛坐床之后,一切自会明朗。五日之后,金瓶掣签。” 说完贡布缓步走到金塔跟前,再次盘膝坐下,占堆和多杰对着贡布的背影一躬到底,随后将背轿放在自己面前,也盘膝坐在了他的身后。朱瀚文跟侯烈、梵真、杨远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梵真佛法虽然精深,但是对藏地规矩却不甚了解,毕竟佛经里面不讲风土人情。朱瀚文大概知道一点规矩,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这伙人不受人待见,贸然出去乱闯很可能让人抓住把柄,思来想去,四人也只好在三位喇嘛外围坐下修炼起来。 这五天,几人好像被完全遗忘了一般,既没有人过来探视,也没有人过来送水送饭,万幸之前在九阵塔的时候存了些鱼和水果,三位喇嘛也带了足够的干粮,众人百无聊赖吃饱喝足就只剩下修炼一件事情。只是朱瀚文每次偷眼打量贡布,都会发现他身上肌肉正在缓慢的干瘪。 终于,到了五天之后,那个丹增再次带着一众喇嘛来到了大殿门口,“不愧是六大寺之三的堪布,贡布你这份心性和坐功当真让我刮目相看。”语气中除了讥讽和愤恨,当真还有几分钦佩。贡布大喇嘛此时终于站了起来,这五天他就一直这么坐着,不曾移动半分,连厕所都没上过。众人再看他此时的样子已经与寻常的耄耋老人没有任何分别,甚至还要更加憔悴几分。 丹增看到他如今的样子,眼神中带着得意,脸上确实依旧严肃,“今日金瓶掣签,整个藏地共找到4位灵童,由于失态紧急掣签之后立刻举办坐床仪式。” 贡布听到他说共4位灵童时,眼角轻轻的跳了跳,好像没听见一般,带着众人走出了这座大殿。丹增等人跟在他们身后,穿过一条极为漫长的长廊,从红宫来到了白宫的正殿,此时整个正殿已经经过了明显的装点。高有三丈有余的正殿四周挂满了巨幅唐卡,一排排蜡烛将整个大殿的每个角落都照的分毫必见,大殿正中,一个巨大的鎏金佛像面前,一个巨大的香案上一尊纯金打造的宝瓶静立其上,香案前已有两个小男孩盘坐在坐垫之上。 丹增和一众喇嘛走进大殿后,先向两个小男孩行了个礼,随后对佛像行礼参拜。而贡布进来之后只对佛像行礼没有理会那两个孩童。丹增并没有指责他的无礼,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不想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贡布施礼完毕,示意占堆和多杰将背轿放下,然后亲手将蒙在背轿上的黄布揭掉,露出里面两个有些不适应强光还眯着眼睛的小男孩。 “请两位灵童到佛前等候金瓶掣签。”贡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些。 两个小男孩从背轿中爬了下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就要往金瓶方向走去。就在这时异变突起,离两个小男孩最近的占堆突然暴起,一拳打向一个灵童的头顶,就在这危急时刻站在占堆身旁的侯烈好像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上一用力直接将他的手臂生生折断。 “啊~!”一声惨叫,将还在震惊中的众人惊醒。占堆还想对灵童动手,侯烈的右手好像庖丁解牛一般将他四肢的关节全部分解,眼看占堆已经被制服只能在地上蠕动,丹增身后一个老僧突然一指点出,一道金光打在占堆的眉心之上连同他元神和生机一同绞碎。 “住手!”丹增发出一声怒吼,“留他活命!”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占堆此时已经气绝身亡死的不能再死了,丹增回过头怒视那位老僧说道,“你为何要将他杀死,如今死无对证,如何才能找到指使之人!” “基巧堪布,是我一时气愤,还请基巧堪布责罚。”那老僧连忙跪倒在地,激动道。看上去真好像是知道自己一时错手,坏了大事追悔万分。 “将他带下去,罚他打扫塔殿十年,十年之内不得离开塔殿半步。” “是!”两个喇嘛过来将那老僧架了出去。随后又跑过来几个小喇嘛急忙忙将地面打扫干净。 “现在失态紧急,占堆的事等魔物解决之后在做彻查,现在开始金瓶掣签!”丹增见打扫完毕,立刻高声喝道。 朱瀚文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说不出的轻蔑。他当然记得,当初转世灵童在背轿中给他手势,当时灵童指了指背着另一个背轿的占堆摆了摆手,示意朱瀚文这个人不可信,但是经过这么多事,占堆一直表现得非常正常,他只好暗中让侯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侯烈这个人平时本就不爱说话,摆着一张臭脸谁也不敢跟他套近乎,让他盯着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察觉异常。 没想到,这家伙如此隐忍而且演技惊人,一直到他暴起发难前一秒都没有人察觉。再看丹增这套表演明显是提前排练过无数次,演技之拙劣,表情之做作,城府之浅薄,真是可惜了占堆这样的王派间谍。 反倒是贡布,从头到尾眉毛都没有抬一下,似乎所有事都与他无关一般,这老家伙肯定也是提前有所察觉,不然绝不可能如此淡漠,再看已经被他揭掉此刻还握在手里的两块黄布,朱瀚文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原来这老家伙早就留了一手。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这几个人也防备着占堆的呢?朱瀚文想了许久也没有理出头绪,姜还是老的辣。 占堆的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金瓶掣签的进行,就见贡布从怀中掏出了不知何时准备好的两道金签上面写着两个转世灵童的姓名,生辰,家室等身份信息,丹增也拿出了两个金签,二人双手合十夹着金签对着金瓶遥遥一拜,金瓶瓶口射出两道金光,将二人的金签飞速吸入瓶内。就见那金瓶周身上下金光忽隐忽现,似乎实在甄别金签的真伪。 不一会,只听“扑——”的一声,一只金签从瓶口喷出,径直飞到了丹增的手上。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七章 破局 - 人间妄谈 - 儒御 丹增接过金签脸上不敢有任何表情,依旧虔诚的跪在地上。又过了一会,又一个金签飞出,落在了贡布手上,贡布也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跪在那里继续等候着,看来应该是最后留下了哪个金签,哪个金签上写的灵童就是转世活佛。众人都紧张的看着此时正在不住闪烁的金瓶,期待着最后的结果。 过了一会,金瓶之上发出一道金光直通大殿顶端,大殿的巨型佛像竟然微微睁开了双眼,在场的喇嘛无不震惊,呼啦啦跪满了一地,就连梵真都双手合十跪坐在地上。朱瀚文也恭敬的低下了头,不过谁也看不见,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两下。然后在梵真的身前飘出了一个虚无的身影,在场人都在朝拜神迹,没有人敢动用神通查探,让那个虚无的身影得以大摇大摆在大殿里遛弯。 那个虚无的身影四处转了一圈后,来到朱瀚文面前晃了晃,再次回到梵真的身边,朱瀚文低着的头微微一颤,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终于,金瓶上的金光缓缓收了回来,最后一个金签也吐了出来,缓缓飘到了贡布手中,贡布身子狠狠一震,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一旁的丹增志得意满的站直的身子,高声宣布道, “金瓶掣签完毕,新一代活佛,便是。。。” “等一等!”贡布沉声说道,“金瓶掣签会有佛界回音,等回音确认,再做宣布也不迟。” 丹增似乎早就料到了贡布会有此一说,十分和善的说道,“好,那就等佛界回音确认。” 贡布见丹增如此自信,头垂的更低了,对着巨大的佛线开始默默诵经。并没有让所有人等多久,西方的天空突然飘来一团金色的祥云,丹增抬起手挥了挥,在宫墙墙头之上瞬间铺开了一张足以覆盖整个白宫外墙的巨幅唐卡。 唐卡铺开,整个广场的坐佛光罩好像被通灵了一般,那光罩显化的佛像缓缓抬起双手结了一个外狮子印,一道气浪从光罩迸发,外围的魔物再次为之一清,外围的三个魔物高手见那祥云飘来,纷纷发出一声怒吼,无数魔物好似一道兽浪一般涌上光罩,此时也不管会不会踩踏了,所有魔物都疯了一般向光罩拼命攻击。就连那三个魔物高手也加入了进来,这下原本固若金汤的光罩,开始接连不断的颤抖起来,就连颜色都变得越来越淡,整个广场变得岌岌可危。 反观祥云之上的人却好像没有看到这些魔物似的,静立高空待唐卡完全打开,一道金光自云端照耀在唐卡之上,接着一声“可”字响彻云霄。整个布拉达宫数万喇嘛和藏民全部对着祥云的方向纳头便拜,齐声高颂佛号,有些虔诚的藏民甚至已经开始失声痛苦起来。 就在这时贡布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跪在地上的丹增高声喝道,“贡布,见佛不拜,你这是大不敬!” 贡布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我佛门中人哪有什么大不敬,佛曰众生平等。”说完身子轻轻飘起,向那祥云腾空而去。 丹增怎么也没有想到贡布会如此大胆,他明明是最虔诚对诸佛最为崇敬的人呀,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反常,甚至敢于质疑佛界来人?但是情况完全不由他多想,急忙飞身挡住贡布的去路。 “贡布,你要干什么?想让整个藏地都知道咱们这一脉出了一个渎佛之人吗?”说话的声音极为巨大,让地面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不少人甚至开始唾骂起来。 贡布丝毫不管地面众人的反应,淡淡的说了一句“渎佛?那也要是佛才是。”说着继续向祥云飞去。 丹增见此情况大急,怒吼一声,“我不能让你连累整个师门!”一边说一边双手结印,在半空形成一双极为粗壮的金色手臂,就见这双手臂展开在半空中,好似一堵金墙一般,拦在贡布面前。 但是贡布前进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只是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吽”字,那手臂似乎十分惧怕这个闪闪发光的金字,根本不敢与之碰触,随着贡布的前进飞速退后。 丹增一看大急也来不及想他是怎么学会这句真言的,单手一招一根三尺长的降魔杵出现在他的手中,再度追上贡布的背影硬生生砸了过去。贡布去势不减,身上金光笼罩,生生挨了丹增这一杵。 “敢在真佛面前动杀机,究竟是谁在渎佛。”贡布淡漠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你不是替仁增活佛担了一半因果助他往生极乐,之后受天地法则反噬了吗?”丹增根本不敢相信,贡布竟然可以硬接他一招而不受伤。“为什么你的修为不降反增?” “丹增,”贡布此时已经快要飞到祥云的跟前了,“你有多久没见过师父了?” “师父?师父不是早就坐化了吗?”丹增面露疑惑。 “我见过师父了,就在几天之前。”就在丹增被他的话震惊的时候,贡布已经来到了祥云跟前,就见他伸手一掏,一个全身喷了金粉的无人机被他抓在手中,此刻无人机上搭载的喷桶还在呼呼喷着黄烟,眼色跟祥云一模一样。 地面的藏民个僧众尽皆哗然,“竟然有人敢冒充真佛!” “这是渎佛!” “是贡布大喇嘛揭穿了恶人的骗局!” “贡布大喇嘛功德无量!” “贡布!贡布!” 整个布拉达宫被愤怒的口号声震得嗡嗡直颤。 “你是怎么发现的?”丹增知道,在他伤害不了贡布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仗是他输了。计谋被戳穿,修为又不及人家,他已经预想到了自己的结果。 贡布没有回答他,手指轻轻一点,一道光圈将丹增紧紧缚住,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白宫正殿。所有喇嘛一看二人形势逆转,都退到了一边,不敢做声。 “瀚文”贡布轻声喊道。 “大喇嘛有什么吩咐?”朱瀚文掏着耳朵,语气中带着戏谑。 “我乃佛门弟子,出手实在不方便,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帮你找到嘲风如何?” “成交”说完朱瀚文对侯烈一使眼色,侯烈心领神会,一跃而起,手中金箍棒瞬间变大,当众人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就见那巨大的铁棒狠狠砸在了大殿中央的佛像头上,一声金属碰撞之声响起,佛头应声而碎,露出了里面的机器零件。趁着众人惊魂未定,侯烈又是一棒狠狠砸在了香案上的金瓶之上,金瓶受到重击,登时冒起了黑烟,发出了电路板短路才会发出的电火花声。 “什么金瓶掣签,佛像通灵,佛界来人。”朱瀚文戏谑道,“不就是高科技加障眼法嘛,靠这就能选出活佛?” 朱瀚文的话好像一个重锤,一字一字砸在了丹增的心口。他知道,自己所有计谋其实早就被人家看破,对方就是在等着自己营造好众目睽睽的机会时再当众戳穿。但是让他不解的是,这几人在塔殿的五天,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用监控盯着他们,根本没见他们交流,他们是怎么做到提前商量好应对之法的? 朱瀚文一看丹增那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嘲讽道,“想知道我们怎么看破的?还是想知道我们怎么商量的?” 丹增重重的点了点头,死死的盯着朱瀚文的双眼恨不得用眼神瞪死他。 “商量嘛,就两句话的事,他是当面跟我说的,你没看见说明你太依赖高科技了。有些东西监控是探查不到的,比如传音、唇语。”丹增恍然大悟。朱瀚文接着烧包道,“至于怎么看破的,只能说你太自信了,就算你设了隔音结界,我们只要稍微一探查就可以发现那个佛头是机械制造的。”丹增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孤诣造出来,获取众人信任的设计反倒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只有梵真听到了一个破口大骂的声音,从她的羊脂玉净瓶中传出,“探查个屁,不还是我老人家隐身过去,在佛像底座发现了电线,装什么大瓣蒜。要不是那帮蠢货在那种场合不敢使用神通四处探查,老夫一旦露馅当时就能被超度了,结果成就了这小兔崽子高深莫测,料敌先知,我呸!” 梵真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可是当她看到一旁好似看神明一般崇拜的看着朱瀚文的杨远。梵真差点就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这呆子以后一定会被那家伙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哎,怎么就不能聪明一点。想到这梵真俏脸一红,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急忙默念静心咒,让自己再次平静下来。 在场众人当然不会有人去观察梵真的表情变化,都在或愤恨、或惭愧、或崇敬的看着场中的贡布和朱瀚文。而此时,贡布缓缓走到丹增面前,轻声问道, “真正的金瓶在哪里?” 丹增此时已是面如死灰,只说了一句,“白宫顶端,坐床之室。”看来这丹增还想着,在他控制的灵童坐床接受贡布灌顶之时,再拿出真正的金瓶继续刺激贡布,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本来他以为迎接他的会是无尽的酷刑,可是贡布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丹增师弟,师父在塔尔寺向北八十里外的阻秽禳灾朵帮,你去拜见师父跟他老人家认错,以后就跟在他身边好好修炼吧。” 他竟然就这样放了自己?丹增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当他看到所有僧众看他的眼神,和看贡布的眼神时他知道,自己连最后的脸面都输进去了,想到这,他毅然站起身。贡布似乎也猜到了他要干什么,收回了他身上的光圈。 “我丹增罪无可恕,愿为活佛坐床最后争取一点点时间,就当是为我自己赎罪了!”说着他径直跳出了窗外,一头扎进了魔物群中。。。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八章 奋战 - 人间妄谈 - 儒御 第八十八章 丹增往怪群中这么一闯,倒是给那三位魔物高手吓了一跳,全都采取了守势担心对方是刚刚天象异常请来的救兵。丹增也是一人拼命,万军难敌,神通手印交替使用,竟然生生的将光罩的正前方清出了一个空场。 贡布看着丹增此时拼命的样子,原本苍老的身躯更显得佝偻起来。回过身摆了摆手,多杰心领神会高声说道, “请金瓶,重新掣签!” 一众喇嘛当即分出一个小队向顶层跑去,过了一会,当这个小队回来时,为首的一个大喇嘛双手端着一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金瓶,跑了下来。而此时广场上三个魔物高手也看出了丹增有几斤几两,开始试探着向他发起了进攻。 贡布也没有取消另外两个男孩的资格,同样将四个金签放在瓶口,金瓶宝光一闪,将金签吸入瓶内。雪后身行变换轻松闪开丹增幻化出的一双巨手,随后伸手一点,丹增脚下的区域开始迅速结冰,丹增一看不好,急忙想逃离冰面,哪成想冰面扩散的速度远比他逃跑的速度要快。还没跑出几步,丹增的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而这时巨型雪人正好抓住丹增重心不稳的一瞬间,手中巨柱当头砸下。丹增躲闪不及,只好高举双手幻化出的金色手臂直接正面迎上那裹挟着恶风的巨柱。 “轰——”的一声巨响,以丹增为中心向四外推出了一圈冲击波将所有魔物对出了数丈,而这时一把血垢大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来丹增身后。大刀无声无息的一挥,丹增登时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右臂已经掉在了地上。这尸皇的攻击竟然一点气息都没有泄露,这家伙看上去高大威武没想到竟然是个极善偷袭之辈。 丹增的鲜血撒了一地,他怒吼一声催动全身功力将鲜血继续向伤口逼去,就见他断臂之处此刻已经好像一个阀门一般向外喷射着大量血液。而这些血液喷出之后并没有四外喷溅反而在其断臂之处形成了一个血做的手臂。 “破灭血佛!”宫内一众还在眺望的僧侣发出一阵惊呼。 这血佛和血魔仅一字之隔,血魔是吸收炼化他人血液供自己同化趋势,属于一种极为邪恶的修炼方法;而血佛则是倾尽自己全身精血反哺自身一达到短时间提升实力的法门。当然这血佛效果极为恐怖,后果也是极为凄惨的,通常施展过血佛的僧众都会死于失血过多,少数活下来的也是元气大伤,修为大损,修行之路终生止步再无寸进。 丹增这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将全身血液催动出来,不仅幻化出了一条血液手臂,还用血液反哺自身修为。此时的丹增全身浴血,好似魔界的恶魔一般,血臂一挥,直接将尸皇的脖颈缠住拉到身前,接着就是头、手、膝、腿并用一套连续打击,尸皇想要脱身却奈何不了他这种以命搏命的疯狂打法,终于在丹增一头将尸皇的血垢大刀撞飞之后,全身重量压在其身上,双脚凌空一通连环飞踢,将这尸皇的胸甲踢碎,露出了里面一团紫色的触手。 就在这时巨型雪人终于追上了他的身影,巨型石柱横空一扫将丹增抡出十丈开外。尸皇终于脱离了这个疯子的追击,半跪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抛飞出去的丹增在半空就调整好了姿势,落地之后飞速向巨型雪人冲去,还没跑到一半,一道冰刃疾飞而至将丹增的腿上划出一个口子,随后伤口开始快速冻结,丹增奔跑中突然左腿慢了半拍,重心不稳,一下摔倒在地。 接着十几个冰锥瞬间将其全身关节钉在了地上,丹增虽然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但是全身关节受限,他再想努力也没有办法。还没等他发出最后一声怒吼,一个巨大的石柱当头砸下,直接将丹增的头颅砸了个粉碎。 巨型雪人见这人终于没有了生气,转过头对着自己的阵营发出了一声怒吼,用最嘹亮的吼声证明着自己的强大与无敌。无数雪人也开始怒吼起来相应着它,就这时,一把血刃穿透了巨型雪人的小腹。雪人不可置信的回头一看,那个被他砸碎了脑袋的人此时已经用鲜血幻化出了一个血做的头颅。 巨型雪人一把抓起已经摇摇欲坠的丹增疯狂的地面砸去,一边砸满地的鲜血一边横流,终于巨型雪人和丹增双双趴在了地上再没有了生息,它全身血液都被那诡异的血刀吸收了个干净。至于丹增在那雪人砸的第二下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气。 巨型雪人的死让一众雪人和雪人王一下陷入了混乱,不过这混乱确实混乱的更为疯狂的攻向光罩。 贡布看丹增用自己的生命换到了对方一位高手,表情有些动容,此时的他手里拿着三枚金签,最后一个金签已经漂浮在了金瓶的瓶口。有视力好的人已经可以看见,那金签上写的正是与贡布他们一起来的两个小男孩其中之一。那金签在半空漂浮了一会,终于落在的贡布手中,随后金瓶的瓶口发出了一道佛光冲天而起。 朱瀚文看着广场摇摇欲坠的光罩,给了贡布一个上不上的眼神。贡布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地面丹增血肉模糊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没再有任何表示。 在一众魔物疯狂的进攻下,广场的光罩终于再也支持不住,闪烁了两下消失不见,一众魔物终于踏上了广场之上。就在这是西方天空之上飘来了一朵金黄色的祥云,那祥云距离这里起码还有数百里的距离,却放出一道金光照向广场。 所有魔物知道被金光擦到马上便会灰飞烟灭,那光柱的大小随着祥云距离广场的距离接近,而飞速放大,当那祥云飘到广场正上方时,广场周围再没有一个魔物存在。包括那两个高手,一个个看到自己遭难,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祥云清空了魔物之后,高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可”字,随后再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驾云而去。 贡布接到佛界谕旨之后,当即宣布,开始灵童坐床仪式。朱瀚文等人此时也激动起来,他们终于有机会看到活佛是如何成为活佛的了。 在活佛坐床之后,贡布大喇嘛缓步来到的小活佛跟前,一双大手之上绘满了密宗阵言,轻轻向前一探,按在了小活佛的头顶。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八十九章 嘲风 - 人间妄谈 - 儒御 嘲风在布拉达宫已有数百年的时间,是整个藏地最后的屏障,也是历代朱古的底牌之一。朱古刚一听说这些人想找嘲风,心里难免会有些惊讶和不解,但是很快他又打消了疑虑。 朱瀚文看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脸上表情变换莫测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但是又要有求于人,所以他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朱古思索完毕。万幸没过一会,朱古便眉头舒展对贡布点了点头,从床上蹦了下来,当先走出了日光殿,众人默默跟在他身后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毕竟现在人家的地位不一样了,该有的尊重还是一定要有的。在朱古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整个布拉达宫最高层的一处天台,这里是整个布拉达宫的最高点,极目远眺可以看到天地交界的地平线。 朱古示意众人在天台一侧稍候,独自一人走到了一处角落的飞檐跟前,这里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兽首,就见朱古对着那兽首轻声嘀咕了几句,那兽首的双眼转动了两下,原本一直微张的嘴巴轻轻闭上,接着整个天台便开始晃动起来。众人急忙稳住身形,再看那兽首缓缓伸出,整个飞檐都跟着延展了出去,飞檐越伸越长,好像长出了一条蛟龙一般,终于在那蛟龙长出了五丈左右的龙身之后露出了尾巴,待龙尾与飞檐脱离开来。又在半空活动了一会,蛟龙的身形这才缓缓缩小回到了天台之上。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便落在了朱瀚文的身上,龙吻微张,说道“看来想要见我的应该是你吧。” 朱瀚文向前走了两步躬身施了一礼,说道,“正是晚辈,晚辈并非永乐嫡系,却四十九世身受血咒,这一世有幸得高人点化,得以拜得名师这才苟全性命,希望前辈能够网开一面,为晚辈将血咒解除。” 嘲风双眼放出两道夺目的光芒在朱瀚文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问道,“你见过霸下和负屃了?” 朱瀚文点了点头。 “负屃这家伙最是讲道理,却也最是低调不愿抛头露面,既然他能够为你解除血咒,说明你这小子还有点能耐,想让我为你解除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一件极为危险的事需要你去做,你敢不敢去?”嘲风没等朱瀚文表态继续说道,“这件事不需要你能解决,只需要你去一个地方,把那里的情况反馈给我,便算你完成。” 朱瀚文当即表示,不管是龙潭虎穴还是幽冥鬼府,都敢走上一遭。嘲风便告诉他,需要他去一趟昆仑山死亡谷的最深处,那里是神州龙脉祖龙之所在。嘲风有一项神通类似佛门的天眼通,和天庭的千里眼,可以在千里之外巡视神州各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便发现死亡谷被一股神秘能量封锁无法探查。而恰巧此时藏地掌管前藏、后藏的两位活佛全部应劫转世,他不敢擅离布拉达宫,以防生变,却又担心祖龙有失,如今朱瀚文等人来此正好为他解决了这块心病。 沟通好具体细节之后,定在三天后出发,由藏地提供直升飞机将他们四人连同向导送到死亡谷的边缘。终于把藏地的事情解决,一行四人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朱瀚文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一台新手机,原来那个在传送到这边以后便开不开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传送对电子产品有什么伤害。开机之后,朱瀚文就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这才半个多月没开机,竟然有三百多条来电提醒,和一百多条短信。打开一看绝大多数都是麟九的,这让他长处一口气,先不急着回复他,看看还有什么人没有。 翻看之下,有一部分是衍圣公和上柱国打来的,一看时间最近的是昨天打来的,想必儒家众人应该是平安无事,还有两个是熊岳打来了,还真有点想自己这个憨兄弟了,另外五大书院的几位熟人也都有发感谢消息过来。看到这朱瀚文猛然想到,对呀!自己都已经把文灵解救出来了,为什么警幻仙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想到这,朱瀚文急忙查看了一下识海当中的《风月宝鉴》,将封面翻开,警幻仙子的画像安然在列,但是想与其沟通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是在那九阵塔的封印里受了伤不成? 还在思考着,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爸爸,爸爸,接电话呀,儿子给你打电话了!”一听铃声,朱瀚文就是一缩脖子,把电话接通,另一头先是一愣,“喂?” “领。。。领导。。您还好吗?”说完电话里便响起了连珠炮般的脏话,朱瀚文急忙将手机拿倒一边,让它离自己的耳朵尽量的远些。 二十分钟后,手机那头终于停了下来,传来了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 “你大爷的,为了找你,老子搜救部队都派出快一个师了,你说怎么算吧!”麟九哑着嗓子说道,看来刚才骂的确实很卖力气。 “那个。。将功补过,领导您看成吗?”听麟九这么一说,朱瀚文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暖意,这家伙竟然这么关心自己? “功?你特么还有功?!” 朱瀚文一看麟九又要发飙,连忙说道,“我在藏地帮助了新一代的灵童坐床,他现在已经是新一代的朱古了,算不算是为保境安民做了点贡献?” “嗯?你仔细说说不要落下任何细节。” 朱瀚文便把他们一行人是如何到的藏地,以及后续的所有事都告诉了麟九,唯独省略了龙树,和嘲风的事。 “昆仑山?死亡谷?”麟九沉吟了一会,让朱瀚文稍等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又跟上柱国,衍圣公报了平安,刚要给熊岳打电话,麟九的电话便再次打了过来。 “小子,两件事通知你,第一由于你的出色表现,成功解决了齐鲁邪祟事件,儒家与海外三岛的矛盾事件,以及藏地魔物事件,现在你被破格转正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国家公职人员。第二,死亡谷那边国家并没有发现异常,你去探查的结果需要同步给我。” “转正了待遇有啥提升吗?”占便宜要趁早这种事,朱瀚文还是知道的。 “跟以前差不多,不过你的档案里,现在的职位是上校军衔,享有同等级别待遇,另外随着你任务完成的越多,会给你开放更多的权限。” “那我现在的权限都有什么?” “买火车票可以使用军人窗口,不用排队。” “还有吗?” “买客车票也不用。” “还有吗?” “国家现在有了新任务给你。” “等等!合着我一个上校,最高的待遇就是买票不用排队呗?” “你刚刚转正,随着你完成的任务越来越多,权限也会提升的。” “那领导你现在是什么军衔呀?有什么待遇呀?跟我说说我也有点干劲。” “哦,我刚刚因为领导指挥解决了齐鲁邪祟事件,儒家与海外三岛的矛盾事件,以及藏地魔物事件被上面破格提拔成为了一名少将。” “等会?!你指挥解决了什么?”朱瀚文好不容易升起的暖意这个时候已经再也没有一丝踪影。 “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国家现在有了新任务给你,只要你能圆满完成我保证你还会升职,最少也是个大校,运气好没准能跟我平起平坐也说不定。” 朱瀚文转念一想,算了,虽然这个便宜领导抢了自己的功,但是自己能升的这么快说明这家伙心还没有黑透,能抢了功还记得拉自己下属一把的,在他们这种单位也已经不多了。自己就算不理他,任务也逃不掉,谁让自己有把柄攥在人家手里呢。自己就算再有本事,在国家机器面前还是微不足道的。 算了既然现在还不能得罪他,那就先顺着毛摸吧,给他摸舒服了自己也舒服。但是不能就这么让他轻轻松松的抢了自己的功劳,朱瀚文存心恶心他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请领导指示!” “好,我就知道你是个一个值得信赖的好同志,五天后,神州西南边陲的彝族将要组织十年一次的琴王大典,选出新一代的琴王,但是我们收到消息将有人要破坏大典的正常举行,你只要去保证大典顺利完成,不要出什么乱子便算圆满完成,白来的功绩,别说我不照顾你哈。” 原来是个维稳的活,朱瀚文明知道对方肯定是故意把任务往简单了说的,但是领导既然提出来了,你说不去也不可能,还是顺着聊吧。 “感谢领导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负使命,认真负责,绝不辜负领导和组织的厚望。领导的眼光高瞻远瞩,见识高屋建瓴,只要在领导的指挥下,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更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朱瀚文强忍着恶心,也要让麟九也不好受。 “嗯,你能有如此的觉悟,说明组织没有看错人,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麟九何尝不知道这小子是在恶心自己,但是他心里却有另一套算盘,电话挂断后,麟九一双藏在眼镜后面的眸子不知道在转悠什么。 “麟九,你不把具体情况告诉他吗?”坐在麟九对面一位身穿军装的短发美女问道。 “不用,告诉他反而会出问题,我要的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反应。” “他不是你的下属吗?没有任何防备去西南边陲太危险了,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特工出这次任务,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你这是在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那国家的任务开玩笑!”女孩一拍桌子义正言辞道。 “麟五,我怎么做事不需要你来教,听到了吗?”麟九冷冷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孩。 “好,如果任务失败,我会把前因后果全部上报,到时候就等麟一来跟你聊吧。”麟五说完便摔门而去,只留下麟九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表情阴的可以渗出水来。 朱瀚文挂了电话,轻笑了一声,拨通了熊岳的电话,寒暄了几句,知道这黑大个现在混的还不错,各大家族也全都上了正轨,便也把心放下了。挂断电话,他又来回翻了几遍,也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个消息,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解脱。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心情都有些激动,但是飞起来以后,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朱瀚文和梵真都还算正常,杨远跟侯烈刚起飞没有十分钟便双双晕机了。 侯烈还好说,当机立断招来了筋斗云,坐在云上不用再忍受直升机特有的颠簸和抖动。杨远可就惨了,一路飞一路吐,亏了下面是万里无人的群山,这要是在城市上空,就凭这一路的喷洒,都可以给丫当成恐怖分子轰下来了。等终于到了死亡谷跟前不足五里的地方,直升飞机缓缓降落,还没落稳,杨远便冲了下去,扶着一块巨石恨不得将自己的胃都吐出来。 还是梵真实在不忍看他受罪,白了一眼两个抱着膀子看热闹的混蛋,过去开始为他施法疗伤。胃部因为呕吐的灼烧感可以治愈,但是眩晕感却是谁都没有办法的。几人就这样陪杨远等到天黑,向导和飞行员不能由于在此地过夜便早早的离开了。几人也不惧怕什么牛鬼蛇神,就这样顶着月亮向向导指引的方向赶去。 来到死亡谷的跟前几人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在他们面前是刚好两座大山的断崖组成的一个巨型山谷,在山谷内侧不远处就可以看到里面无数动物的残骸,仔细辨认还会发现有不少人类的骨头也夹杂其中。这让众人都感觉非常奇怪,要说这昆仑山乃是天下龙脉之祖,而在嘲风口中也知道了这里是祖龙的所在,应该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才是,为什么会造成如此多的生灵在此死亡呢?而且此地不祥的传闻已经流传了上千年。看来答案只有在深入这山谷深处才能知道了。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亦步亦趋的向谷内摸去。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章 山谷 - 人间妄谈 - 儒御 众人一踏入死亡谷,便察觉道此地的引力异常的诡异,所有的金属类制品,在这里都会变得比外界更加沉重,随着一行人继续的深入,金属制品也越发的沉重。及至行进到山谷一半的时候,朱瀚文和杨远已经再拿不住各自的兵刃,只好将它们收回到各自的储物空间里。 “前方有人!”众人随着杨远指引的地方看去,果然在漆黑的夜色中隐约看到了一个战栗不动的人影,这灌江口杨家的家传天眼果然有其独到之处,跑到近前,一看,是一个身穿棉袍,手持猎枪的藏民,全身上下一片漆黑,目瞪口呆,生机全无,但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 梵真二搭在藏民的眉心,一道真气涌入,还没等几人问话,梵真先“啊!”的一声,尖叫着,跳到了一旁, “这人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全身脏腑,经脉全部不见了,却没有一丝内伤!” 听到梵真的话,几人的疑痘更加严重,看来这死亡谷,不仅是祖龙之所这么简单,几人继续向前行进,类似的尸体不在少数,甚至还能看到相当一部分身穿工作制服的勘探人员。 一看这些人也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朱瀚文便想与麟九联系,将情况告知与他,但当他掏出手机一看,整个手机的屏幕都是花的,不管如何操作,都没有反应,他只好骂骂咧咧的将手机揣回兜里。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把手机放进裤兜的一瞬间,手机的屏幕显示出了一只黄褐色的眼睛。 过了勘探队的尸骸,再往里面便已经没有了落脚之处,放眼望去,满目尽是皑皑白骨,不光有牦牛,藏羚羊,高原狼,雪狐等高原生物,依稀还可以辨认出里面有猛犸,雪人,蜥蜴,巨蟒,和大型飞行动物的骨骼。 朱瀚文一边走着,听着脚下踩着碎骨的吱吱声,一边眉头紧皱,反复推算接下来可能会遇见的危险。再看梵真,此时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紧紧跟在杨远身后。而杨远虽然脊背挺得笔直,昂首阔步,但是鼻尖,鬓角也已经渗出了汗水。反倒是侯烈这个怪胎,丝毫不被眼前的情景所动,甚至还掰下了不少狼牙,穿成一串,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来到整片骸骨区的中心时,几人发现有一片空地,上面没有任何白骨,只有一株翠绿的小草,茁壮成长。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邪。几人都没有敢踏足那片空地,而是选择在白虎上绕路过去,毕竟他们的任务是探查祖龙,而不是踏平死亡谷。况且这里如此诡异,谁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 但是在几人的视线盲区里骸骨的缝隙当中,已经有无数细小的根系蔓延出来,当他们走到那株小草的侧面的时候,那些根系迅速暴涨,向几人缠绕过去…… 侯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棒抡去,想要将这些根系砸断,但他一向无往不利的金箍棒,这一次没有发挥出其英勇的神威,金箍棒刚一砸到根系之上,便被层层缠绕,侯烈再想将铁棒收回,都没能成功。 这下让这丝毫没有畏惧之心的家伙,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量,正在被那些根系疯狂地抽离。 正在这时,梵真口吐真言,“嗡吧吽!”真言一出,登时霞光万道,照在那些根系上,如同泼上了一桶强酸一般,将根系快速腐蚀。霞光范围之内的根系逃也似的快速退缩,然后在霞光的范围之外,又飞速集结,无数根系遮天蔽日,将众人包围在霞光之中,远远看去,好像一个被藤蔓纠缠包裹的圆球。 随着根系越来越密集,梵真的脸色也越发的苍白,看来,这些根系既能通过兵器吸取人的气力,还可以通过神通抽取人的真气。 眼看情况危机,朱瀚文一把拉起梵真的手臂,向那株青草跑去,。果然,这些根系只能将他们包围,却不敢阻挡他们的脚步。几人来到小草跟前,朱瀚文大吼一声,“杨远,用你的天眼,射这只草,射得越狠越好!” 杨远一听,急忙催动真气,向其眉心聚集,只见他眉心之上,一道白光隐现,接着,出现了一个酷似眼睛的印记。杨远双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对着那株小草猛一发力,一道神光从眉心射出,打在小草之上,小草猛得一颤,它所在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接着,那株小草下面破土而出一个乌黑的头颅,原来,那株青草是这头颅顶上的一个触角,再看那整个头颅钻出地面之后,下面连接的竟不是身体,而是密密麻麻的无数根系。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头皮都是一阵发麻,这玩意的尊荣要是让一般密集恐惧症的患者看一眼,恐怕当时就能让人晕过去。 “墓守草!”朱瀚文一看这头颅,失声叫道。“祖龙是挂了还是怎么招?这里怎么会长这玩意?!” “这是墓守草?”杨远听朱瀚文一说脸色也是一白,他也是听族中长辈讨论过这种魔草。 相传,这墓守草原名护园草,最早是由上古大神蓐收培育出来为自己看护药园的。它的特点就是对于感知范围内的活物具有极强攻击性,后来被巫毒之祖奢比尸偷了一株根系,以各种毒尸为肥料,又加诸无数邪法,最后培育出来的成品,表面上跟护园草一样只是一颗翠绿的小草。但是主根已经化作了一颗巨兽头颅,其他用于攻击的支根也拥有了吸收一切能量的功能。只要有它存在的地方,方圆数里一切活物都躲不过它的攻击,蚕食。 奢比尸由于每过一段时间便要假死一次,以蒙蔽天机躲避天道秩序,又怕自己假死期间被仇家找上门,所以才培育出了这种魔草,用来守护自己的墓地,所以世人才把这种极为危险,残暴的物种又称之为墓守草。 这可是上古大神的守护神草,他们几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是对手,想到这些,杨远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 而朱瀚文知道这东西,则完全是仰仗自己以前读的杂书足够多。在后来人的记录中显示,这玩意曾经因为没有天敌,加上上古大神凋零,而疯狂繁殖,一度为祸人间。后来无数先贤以生命为代价终于换来了对付它的方法。现在朱瀚文就是在这些方法中努力寻找现在情况下可以使用的。 这玩意归根结底是属于邪魔一类生灵,惧怕一切蕴含正气的神通,对梵真的佛光围而不攻,就是最好的证明,那蕴含正气的神通,战意算不算? 朱瀚文一边回忆着,一边把各种攻击手段都试了一边,其实,如果现在他和杨远能够使用兵器,那么问题很好解决,上宝沁金耙和三尖两刃刀都自带祛邪镇恶的功效,只需要将主根破坏危机自然迎刃而解,但是坏就坏在这个倒霉地方所有金属的武器都无法正常使用。 正骂着街的朱瀚文突然眼睛一亮,对梵真喊到,“七宝玉树沾净瓶水试一试!” 梵真一听,连忙将羊脂玉净瓶祭出,取下瓶口的七宝玉树,淋上净瓶中的水对着这些根系奋力一挥,水珠倾洒而出,落在那些根系上,瞬间便将这些根系腐蚀出一个个孔洞,朱瀚文一看此招有效,立刻喊道, “直接放水!拿玉树沏茶!” 梵真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净瓶与玉树轻轻飘到半空,净瓶稍一倾斜,洪水直接浇在了玉树之上,随后倾泻到地面,那些包围过来的根系顷刻之间,便被腐蚀殆尽,连带着那颗漆黑的头颅都躲到了一旁,为他们让开了去路。 “梵真,除恶务尽,给丫好好洗洗头!”朱瀚文喝道。 梵真点了点头,操控着净瓶,飞到了那颗头颅的上方,洪水再次倾泻而下,那颗漆黑的头颅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嘶吼。原本分散出去的根系,此刻全部收缩了回来,虬结再一起,全部都在不住地颤抖,随着洪水不住地冲刷,根系被冲掉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最后只剩下了那株翠绿的小草。 此时赵半子的声音,从瓶身上传来,“还有这等宝物!说着从净瓶当中伸出了一只欠揍的大手,一把抓住那颗小草,收回到瓶内。 朱瀚文一看,墓守草已被赵半子收服,这才放下心来。但等他回过头来再看脚下的情况,才发现此时的山谷中已经汇聚出了一条小河,向山谷深处涓涓流去。 “梵大师,你这宝贝到底能装多少水啊!”朱瀚文惊讶道。因为从他跟梵真认识到现在,就没见这玩意的水流干过。 梵真收回两件宝物,淡然道,“我刚受此宝认可之时,瓶内可盛一海之水,随着修为的增长,现在应该可容四海之水了吧。” 听梵真这么一说,朱瀚文当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这娘们哪天要是发起飙来,那岂不是黄河改道,长江分流。 梵真似乎十分享受看到朱瀚文惊讶的样子,但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她只好继续说道,“虽然羊脂玉净瓶威力绝伦,但是能使用多少,还是要取决于我的修为的。” 听她这么一说,朱瀚文这才放下心来,躬身将鞋袜脱掉,挽起裤腿,趟着河水,向山谷的尽头走去……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一章 又见 - 人间妄谈 - 儒御 随着众人不断地深入,遍地的白骨开始渐渐减少,及至山谷的最深处,升腾而起的紫气让朱瀚文心里说不出的腻歪,这外域邪神哪来那么多的马仔?这神使是杀不干净还是怎么着?现在一看见这种色号的紫色,他就感觉十分恶心,想吐,再联想到那些恶心的触手,妈的! “呕……”朱瀚文心里直喊晦气,坐直升飞机都没吐,在这吐出来了。看来这家伙就是上天派来恶心我的!!擦了擦嘴角,并示意梵真祭出羊脂玉净瓶。氤氲的紫气,一碰到净瓶的宝光,立刻一分为二,看来嘲风之所以探查不到这里,就是因为这让人隔应的紫气。也不知天赐异宝到底神奇在哪里,任何能量都对之无可奈何的紫气,唯独惧怕这些宝物。看来这次天门重开,异宝降世,怕不是就在针对这个异神的神使们。 朱瀚文一路胡思乱想着穿过了长达百米的紫气屏障,一踏出来便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身处于一处洞穴之中,不同于以往,这处洞穴少有的宽敞,明亮,整洁,一眼便能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就见四个巨大的紫晶玉柱,分立在洞穴四角,每一个玉柱上面都立着一只硕大的黄褐色眼球,四个眼球的瞳孔当中,都在释放着紫色的闪电状能量,而这四道成人腰围粗细的紫色闪电,就都集中在洞穴正中的一个人影身上。这人看不出年龄,似乎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身穿一身赭黄袍,雪白的长发披在身后,身前横着一根双截棍,与他古朴,雍容的气质格格不入。 “请问,这里是祖龙居吗?” 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倒是那双截棍闪了一下。 朱瀚文又问了一句,“我们受朱古所托,前来查探祖龙的情况。嘲讽说这里被诡异的能量封锁,外界无法查探,也很担心祖龙的安危。” 听他提到了嘲风,那双截棍再次闪了一下,飘飞到半空,开始比划起来。几人看着双截棍在半空中上下翻飞,但是完全领会不了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双截棍比划了半天,看几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手语”对方理解不了,便落在地面上,写写画画,向一众人用文字沟通。 几人看着地面,写满的规整篆书,都是一阵发懵,这玩意,零星几个字或许连蒙带猜能认出几个,这长篇大论的,上哪认识去! 双截棍见这样也没有办法沟通,只好悻悻地又飘回到了那人的双膝之上,这时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出来,“哎……这就是不学无术的后果,什么事都得我老人家亲自出马,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侯烈把手里的棒子一举,对着半空中说道,“少废话!我心情不好!” 赵半子干笑了两声,在半空中显出了身形,说道,“它说,那家伙就是祖龙,他本来在祖龙居沉睡,不想护脉大阵被人渗透,趁他沉睡的时候突袭了他,那四个该死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任何攻击都无法将其解决,眼睛射出的闪电却有让人异化的能力,它为了防止龙脉被其异化,神州气运动荡,只好,自封了全身修为,减缓异化的速度,然后将元神附着在自己的两只龙角所幻化的兵器之上。本想出去求援,却被外面的紫色能量所阻,只好在此等候有人前来探查。” 朱瀚文一听便知道祖龙是安逸的时间太久了才着了神使的道,心念一动便想掏出上宝沁金耙,结果一不留神没拿住耙子直接砸到了脚面上,疼得他抱着脚,原地转了三圈。杨远坏笑着说道,“咱们算无遗策的朱师兄,也有走的时候啊!” 朱瀚文一边蹦着,一边笑骂道,“去你大爷的!老子还不是让这异神恶心的,忘了这里的引力诡异了吗!”耙子拿不起来,想装回到储物空间可麻烦了。朱瀚文只好躺到耙子上面,用自己后腰的命门穴对准耙柄,心念一动,再次将耙子收了起来。 几人看着他这副样子,都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只有那双截棍,特别人性化地做出了一个叹气的样子,似乎对这几人不抱任何希望了。 朱瀚文站起身,招呼了侯烈一声,侯烈当即心领神会抡起铁棒便向其中一根玉柱砸去,玉柱应声而断,上面的大眼睛掉落到地面,弹了两下,瞳孔继续释放着紫色闪电。 大眼睛坚守岗位的“敬业精神”彻底激发了侯烈的凶性,就见整个洞穴内棒影纷飞,一会儿的功夫,四根玉柱全都变成了满地的残渣,四个大眼睛也全都被砸了个粉碎,黄绿色的液体流了满地,那紫色的闪电也终于消失。 双截棍一见束缚自己的怪物已被摧毁,原地蹦了一圈便立在了那人的头顶,两节棍子上精光流转,显然是想将元神渡回到本尊的肉身之中。 可是随着金光的注入,本尊的肉体上却开始发生了十分诡异的变化。就见那张原本英俊异常的脸,有一半开始长出脓包,接着,半边身子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触手。 赵半子厉声喝道,“快打断他,不然龙脉有失!”话音刚落,一道棒影凌空飞来,直接双截棍抽飞,钉在了墙壁之上。 此时,半空之中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一个身穿黑袍的胖大身影迈步走了出来,“区区鬼仙,胆敢坏我大事!”说着,一抬手,赵半子如受重击,拋飞出去,打在墙上,碎了一地。 “赵半子……!”朱瀚文目眦俱裂,赤手空拳便向神使冲去,那神使好像驱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这次是已经跃到他身后准备偷袭的侯烈,同样的一击抛飞,侯烈一口鲜血喷出,如意金箍棒滑落到了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梵真手结法印,背后观音法相刚刚显化而出还没进行攻击,就见那神使屈指一弹,法相飘散,梵真重伤跌落。 杨远见状,知道自己无法催动兵刃,双手结印,无数真气在其眉心凝聚,朱瀚文见状,大吼一声:“射墙!” 杨远来不及多想猛得一扭头,天眼之上一道神光射出,在墙壁之上打出了一个食指粗细的孔洞,神使一看,登时便暴怒起来。 “尔敢坏我大事!”神使一声暴喝,身影连闪,一瞬间便来到杨远身侧,一脚将杨远踹飞,众人耳畔能清晰的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也不见神使是如何移动的,便已经出现在了朱瀚文面前,单手平伸一把便掐住了他的脖子。黑布包裹之下,唯一露出来两只黄褐色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朱瀚文的脸。 “原来是你,东北,齐鲁的事便是你小子从中作梗,坏了吾神的大事!吾神有旨,只要见到你不问缘由格杀勿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天就是你小子的死期!”说着神使手上力量加大,朱瀚文就感觉自己的喉结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窒息的感觉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众人见状想要上前营救,但是伤势都实在太重连站起身子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一声琴音从洞外传入,虽只一声却隐隐有金铁肃杀之感。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按长剑,抚瑶琴。空山独吟,翎羽绕缤纷。清水白石何离离?剑点沟壑,独弈求知音。奏考槃,诉蒹葭。伊硕白衣,痴向曲中音。古刹钟声撼山应,昆仑情断,何足道虚名”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二章 剑 - 人间妄谈 - 儒御 神使一听说话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手上立刻加上了力气,想尽快将这个多次破坏吾神计划的小子率先解决。但是他刚一用力,一道闪电直接打破了山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到了他的背后。神使当机立断,身子一转用朱瀚文的身体去阻挡那道闪电的攻击,但是,当他转过身才发现原来刚才的闪电只是一把剑的剑招,仅仅是剑招就已经有了奔雷之势! 就见这把剑刚刚还好像一道雳闪,此时剑招一变已变成了春风化雨的剑路,剑身一带,顺势一划便已将神使的右臂划伤,同时将朱瀚文的身子带回到了剑主人的身前。 仅这一攻一带两式便可以看出用剑之人的剑法之犀利,变招之迅速,剑之一道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神使捂着受伤的手臂死死瞪着自己面前这人,这人长得长脸深目,瘦骨嶙峋,一席白衣难以掩盖一身的傲骨,手中提着剑匣,背后背着一把古琴,腰间勒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腰囊,从形状上判断里面应该装满了棋子。 “你是何人?昆仑山没听过有你这一号剑仙。”神使冷声道。 “区区无名,何足道哉,奉文主之命特来守护龙脉之祖。”这白衣人声音很是清冷。 “原来是个文灵,吾神早就料到神州文灵会是吾神计划的一大阻碍,早早设计将之封印于东海之滨,若不是这小子从中破坏,哪里还有你说话的地方!” “原来救了天下文灵的少年英雄就是你。”听神使一说,白衣人惊讶的看了看朱瀚文,说道“小兄弟,我要替天下文灵在此对你说一声谢谢!” 此时朱瀚文刚刚缓过气来,刚才的窒息感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听白衣这么一说,急忙客气道,“何大侠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认得我?” “堂堂昆仑三圣,独挑少林的英雄,如此人物,恐怕也就某些一心只想着阴谋诡计之辈,才会认不出来。”朱瀚文本意是想借机挖苦神使,但是当他一看梵真、侯烈、杨远便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打击的面似乎有些广了。讪笑了两声,给了几人一个抱歉的眼神老老实实盘膝坐下调息。梵真等人自然是知道这小子的嘴巴有多毒,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抓紧一切时间调息养伤。 “哼,当真以为你区区一个文灵就是我的对手?”神使重新拉开架势,此时他手臂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双手之上闪过一层紫光,看来这家伙对自己的修为极为自信。 何足道依旧长身而立,手中宝剑已经归匣,但是全身释放的剑意却是已然调整了巅峰,他平生最为得意的剑法便是一个快字,此时只要神使率先动手被他找到破绽,定然是疾电奔雷般的一剑。 神使自然知道对付这些剑修一定要小心谨慎,要不然哪里没留神被对方抓住破绽,这帮家伙的剑气剑意可不是吃素,说修为这帮家伙可能一般,但要说战斗那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狂野。 二人僵持了大概十几个呼吸,神使知道自己拖不起,此地的气息已经外泄,再过一会神州各地的大能都会过来查探,一定要速战速决。于是当先出手,仗着自己身法卓绝,一闪身便绕到了何足道的身后,一掌推出便囊括了对方整个后背所有大穴。而对方回应的他只有一剑,十分不讲道理的一剑直刺他的手掌心,他甚至都没有看清这人是如何出剑的,剑尖就已经停在了他手掌前进的路径之上,他只要再向前探一点,手掌必会被对方的宝剑刺穿。 神使只好缩回单掌,扭身一个侧踢想要踢对方腰间的软肋,迎接他的依旧是那把锋利无匹的宝剑,二人就这样交手了十余个回合,没有一招对上,但是每一招的惊险至极。看得一旁的侯烈兴奋异常,跃跃欲试,他这个人嗜武成痴,出世到现在碰上的对手不是用神通就是法宝,像这样如此纯粹的武技交锋这还是第一次,要不是身上的伤太重,他真想上去掺和一脚。另一侧的朱瀚文也是双眼放光,不过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何足道只是一个文灵竟然可以和神使交手十余个回合还渐占上风,那位文主笔下的文灵浩如烟海,何足道前十都排不上就有如此神威,那自己的文脉、文灵为什么会如此孱弱呢?看来文脉一途还是有非常多的奥妙需要自己好好参悟。 场中央何足道与神使又交手了几个回合,神使终于按耐不住,双手一推,两个巨大紫色掌影向何足道压去,将他所有闪避的路线尽数封锁,这是要与他比拼修为,何足道微微一笑,也不知他何时从腰囊中拿出了一颗棋子,只是屈指一弹棋子好像一颗子弹一般射到掌影之上,只是这次包含凌厉剑气的棋子并没有奏效,好像打在了一面墙上一般,落在地上。 朱瀚文当然知道这是那个外域邪神的能量除了天赐异宝,任何神通都没有效果,连忙想要将上宝沁金耙祭出,可是刚祭出耙子,才想起来,这里对他们的兵器刚好克制,根本无法驱动,急忙大喊一声,“梵真,前辈剑气对神使能量无效!” 梵真立刻心领神会祭出羊脂玉净瓶,飞快挡在何足道身前,这才堪堪将何足道从掌影中救下。何足道十分感激的对梵真点了点头,梵真双手合十回了一个礼,何足道一看这佛礼又看了看梵真清丽的脸庞,登时愣在了当场,一下子万千思绪涌入脑海,脸上又哭又笑,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口中还在不住的念叨着。 “我当初为了给一素不相识之人传一句话,从西域一路赶路到嵩山,一人一剑战败少林所有高手,恰好你也一剑一驴游历少林,好似天上的仙子临凡。你一语道破我棋局迷障,我便引你为平生知己,你只见我琴音能引来百鸟朝凤,却未知我《蒹葭》,《考槃》合曲的深意。什么少林神功,什么觉远,什么君宝,这天下之大,哪里有能入我眼之人?但有一个人我却由衷的嫉妒,就是你那个念念不忘的大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寻他寻了一辈子,最后出家为尼,却也不肯来再看我一眼!” 神使当然不知道何足道为什么突然发疯,也根本听不进去他的疯话,只觉得机会难得,挺身探掌,说什么也要先将这个棘手的家伙毙在这里。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整个山洞的正上方突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天窗,一道身影居高而击,虽然也是一把剑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的剑已经达到了如青天白云一般无瑕无垢,一剑下击之势辉煌迅急,拥有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本已陷入心魔的何足道看到这一剑之势,登时愣在了当场口中喃喃道。“他。。。来了。” “天外飞仙?!”朱瀚文猛地站起身子,凝神向半空望去。 神使感受到这一剑的无敌之势,竟连反抗之心都提不起来,愣愣的看着对方身影连闪,随后飘然而去,只留下一道孤独的背影。而他自己再想移动之时,身体轰然分散,化作了一百零八个碎块,铺满了一地。 在场众人都被刚才那道神仙般的身影惊艳的说不出话来,这一人一剑不知其从何而来,也不知其往何处而去,只是惊鸿一瞥,便已解决了当下的困境,从头到尾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如此神仙人物当真令人心驰神往。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三章 西南 - 人间妄谈 - 儒御 何足道怔怔的看着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眼神飘忽了很久,有犹豫也有迷茫,但是最后还是脚下一震,纵身向那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山洞中只留下了朱瀚文一行人,看到了两位文灵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朱瀚文知道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实在是太长了。嗯,不光是未来,就是眼下还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等着他去解决。 刚刚被侯烈一棒子拍到墙上的双截棍此时终于恢复了光泽,看来还魂失败、肉身被毁这件事,对于神州龙脉之祖的打击着实不小。 双截棍自己从墙上拔了出来,抖掉了身上的沙土,应该是舍不得自己的身体,又在山洞上空徘徊了一会,随后向更深处飞去。 几人唯恐那异神卷土重来,连忙跟了上去,向山洞深处行进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渡过了两条地下河,五六个溶洞,众人终于来到了整个山洞的尽头。双截棍飞到了这里也终于停了下来,在众人惊呼声中,神州龙脉的发祥之地彻底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所有人当时便有了默契,这里的一切所见所闻终其一生都不能向外透露半句。。。 一天后,一行四人走出了死亡谷,之前送他们来的飞机早就在预订好地方等候着他们,上了飞机朱瀚文就一直斜着母狗眼看着杨远,眼神里充满了嫉妒,梵真则是面无表情,只是偶尔看向杨远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雀跃。至于侯烈连飞机都没上,直接唤来了筋斗云,抱着脑袋躺在云上,脸上写满便秘。几人谁也不肯说话,之前的向导也不好招惹他们,只好直接让飞机起飞,众人就这样一路不尴不尬的回到了布拉达宫。 见到了朱古,朱瀚文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当说道祖龙龙角所化的双截棍的最终去处时,朱瀚文明显顿了一下,随后说道,那双截棍蕴含祖龙元神,自然是重新回到了祖龙龙兴之地重新修炼。朱古也表示整个藏地的魔物确实已经在一天前全部消散,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随后跟随朱古再次来到了嘲风所在的天台上。 嘲风煞有介事的看了一会朱瀚文,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杨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随后腾身而起,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龙吟之声,龙爪轻探,点在朱瀚文胸口之上,一滴龙血在朱瀚文的血脉之中凝聚而出,随后被嘲风吸入口中。 “你身上的血咒九去其二,已经可以再续一年的命,后面的事就看你造化了。”说完嘲风不再理会众人径自飞到飞檐之上重新化作了一尊石雕。 对于嘲风朱瀚文的心里只有敬重,世人只知其喜欢登高望远,却不知道其实他一直在巡视天下。一旦发现哪里出现异常,便会发出预警。就像这次,若不是他发现祖龙居被掩盖了气息,让朱瀚文等人前往查探,恐怕神州大地就会发生不可想象的异变。 众人齐齐对嘲风深施一礼之后,便随朱古回到了日光殿内。看着此时朱古体内澎湃的佛力,朱瀚文由衷的赞叹藏地轮回转世之法的神妙。与朱古交谈了一会,知道了贡布大喇嘛此时已经前往塔尔寺,寻找其师父龙树菩萨继续修行。婉拒了朱古的挽留和谢礼,几人离开了布拉达宫。 站在布拉达宫广场之上,看着百废俱兴的城市,藏民们忙碌得重建着家园的身影,触手可及的白云,如洗的碧空,朱瀚文感觉到了一丝难得平静。这段时间一件件事情推着他一路奔波,辗转了大半个神州,几经生死,其中艰难险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这些只是他踏入了修道界半年多的遭遇。现在所有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下一步,我要去执行一个任务,当局布置的,你们不喜欢为当局卖命可以找个地方休整几天,等我回来再跟你们联系,梵真,我把这个任务完成便随你上普陀山如何?”朱瀚文看着这几位一直随着他奔波劳碌的朋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从萍水相逢到生死与共,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从没有人抱怨过一句,更没有人离他而去,他一个一事无成的小混混何德何能让人家如此对他?! “一路都走到这了,还差再跑一个地方吗?”梵真不知何时也学会了翻白眼,横了朱瀚文一眼说道,“呐,这可是你说的,完成这个任务便随我回师门,还真有些想念师父了。” “是呀,也不差这几天了,咱们下一步去哪里?”杨远侧目看了一眼梵真说道。 朱瀚文看了看一旁闭目养神的侯烈,摇了摇头,轻笑道,“西南边陲,彝族琴王大会。” “西南边陲,那可是化外之地,儒道释三教势力之外,当局就让你一个人去?”杨远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呀,当局对于修道界的管理一向没有什么力度,这种苦差事当然是我这种新人去了。不过任务目标是维稳,只要琴王大会圆满结束,我就算完成任务,还有十几天时间,咱们倒是不用急,可以先休息几日,然后去打探一下具体情况。” 五日后,巴蜀省西南,西昌青山机场。 一驾军用运输机缓缓落在了跑道之上,机舱门打开,一道身影飞也似得冲了出来,一手扶着接机小巴的轮胎大吐特吐起来。随后朱瀚文、梵真、杨远都强忍着笑意缓缓下了飞机。 “兄弟,你还好吧。” “呕~” “用不用去医院?” 摆手。 “那你把我车吐的这么脏,咱们是不是要算一算?”说话的人从小巴上跳了下来。 嘭!净重三吨的小巴被一拳打翻了一个跟头。 “侯烈!”朱瀚文连忙跑过来一手按在了侯烈的肩头。这小巴司机也是不知道死活,跟这家伙在这逗咳嗽,亏了现在这家伙心性稳定了许多,这要是放在以前,这一拳就打在他脸上了。 小巴司机看着自己的车被对方一拳打飞,吓得嗷的一声向机场外跑去,一边跑还不忘打电话报警。朱瀚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拨通了麟九的电话。被对方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之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朱瀚文正要挂电话,对方说了一个地方,一个名字。 螺髻山,莫西不干。 出了机场,刚想打听一下螺髻山的位置,一辆挂着白色车牌的军用吉普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我是麟五,是这次你们任务的负责人,上车。”一个清丽的女生从车上传来,往驾驶位一看,一个带着墨镜,打扮得干练利落的姑娘一只胳膊正架在车窗上看着他们。 麟五?莫非是麟九的上级?朱瀚文也没多打听,招呼了几人上了车。随着马达的惨叫声,车子好像一头脱缰疯狗窜了出去。急忙系好安全带,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朱瀚文想起了远在东北的那道靓丽的身影。一样的风驰电掣,一样的青春靓丽,嗯,一样的野蛮粗暴。 “***,出门不带眼睛吗?!” “**这么磨叽,开什么车!” “转弯不知道左右看看吗!**” “*****!***!” 一路上这位叫麟五的姑娘,操着一口纵横中文网不让播的各式脏话,让朱瀚文彻地认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路怒症。如果不是挂着的是白色的军牌,如果不是这位的车技属实一流,如果不是神州西南的百姓脾气还算温和,如果。。。。没有这些如果,他们这一车人根本不可能平安到达螺髻山,随着轮胎发出一声尖叫,拖着两条黑烟的吉普车终于停在了这座极为秀美的山峰脚下。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四章 鬼主 - 人间妄谈 - 儒御 螺髻山在整个巴蜀来说也是十分有名的风景区,每日游客络绎不绝,如今因为要在这里举办五年一次的琴王大典,更是热闹非凡。无数的彝族老少将整座山都装点得靓丽非常,从山脚下往山上看去好像置身于火树银花之下。朱瀚文一行人拾级而上,看着从自己身旁匆匆来往的少男少女,心情都跟着轻快了许多。 一路上麟五也把这里的情况都跟大家讲述了一遍,其实从飞机场一出来,麟五就看出来跟在朱瀚文身边的这几个人颇为不凡,但是常年在公家单位练就的养气功夫让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毕竟凡是修道界的名门望族都不屑于与当局为伍,自己若是贸然与人攀谈,惹人反感反而不美。还不如顺其自然,她相信以她从小养成的亲和力和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外在条件,足以让她在任何场合都能左右逢源。 朱瀚文当然不知道这位叫麟五的姑娘打得什么念头,只是就从她口中得到的情报来看,眼下的情况对于自己而言可是不那么乐观。原来这次西南之行,自己的任务可不只是保证琴王大典圆满举行这么简单,上面的意思是最好能够保证一个叫阿诗玛的姑娘夺得琴王头衔。而这位叫阿诗玛的姑娘正是当年罗氏鬼国的鬼主之后。照理说罗氏鬼主作为彝族先民的国主,他的后人继承琴王也无可厚非,但是坏就坏在现在的彝族政治上自然是拥护当局的领导,实际上则是由作为祭祀的毕摩们主管一切事宜。 这鬼主的后人不管是从礼法上还是势力上根本没有办法与毕摩相提并论,偏偏这些毕摩们似乎感觉自己在彝民中话语权越来越重,对于当局的命令不太当回事。这让当局十分不爽,当年打江山的时候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容忍你们自己自制。现在国泰民安了,还想玩国中国这一套,那不是找刺激呢嘛。而这位鬼主后人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投靠了当局,希望借助当局的力量恢复自己祖上的荣光。说白了不过就是一次双赢的合作,当局也是想着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这帮不听话的毕摩们。至于鬼主的后人,复国肯定是门都没有,但是帮助她拿下琴王增加一些话语权与毕摩们能起到一个制衡的效果,却是当局非常愿意看到的。 想法确实非常的高瞻远瞩,但是施行起来哪有那么容易。这位鬼主之后除了名分之外几乎什么力量都没有,而毕摩们在西南边陲经营了这么多年,树大根深,在彝民心目中的地位更是根深蒂固,想跟人家夺权那不是虎口拔牙嘛。这琴王之位历年来都是各图腾的毕摩轮班来坐,所谓琴王大典不过走走过场,就当与民同乐了,自己就这么几口子人,就想跟人家那把琴王之位抢回来?越琢磨,朱瀚文越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心里把麟九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问候了个齐全。 穿过了整个风景区,沿着山道一直来到了螺髻山的最深处,麟五终于在一座十分破败的竹楼前停下了脚步。刚想过去叫门,一个小伙子突然从一块石头的阴影处钻了出来。这小伙子身穿一身山寨的品牌运动服,双手横端着一把造型古朴的木杖。乱糟糟的头发,皮肤微黑,五官稍显稚嫩,但是一双眸子却是清澈明亮。小伙子一脸警惕的喝问道, “什么人?” “我是麟五,当局派来跟阿诗玛对接的,你就是莫西不干吧?” “啊!领导,你们终于来了!要是再晚几天,我们就被他们抓走了!”小伙子一听说是当局派来的人一下子激动得跑了过来。朱瀚文看这家伙的天真劲,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万一是坏人来诓你的呢?就这警惕性还放哨呢?虽然忍不住腹诽,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干净的少年,朱瀚文内心深处说不出的亲近,和羡慕。 “他们?”麟五听完莫西不干的话,心头一下警觉起来。 “是呀,八大图腾的毕摩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阿诗玛要参加琴王大典,现在正在到处追杀我们呢。领导,你们可得帮我们想办法呀!” 麟五听闻就是一愣,跟朱瀚文交换了一下眼色,朱瀚文心领神会,走上前说道, “放心吧,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要保护你们周全,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快去把阿诗玛叫来,咱们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做计较。” 莫西不干应和了一声,转身向竹楼对面跑去,看来这竹楼只是用来接应的一个幌子,平时根本没有人在这居住。也是,如果就这么大大方方住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毕摩们这么大的势力,不早就把他们抓住了。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莫西不干带着一个一身彝族传统服装小姑娘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 这小姑娘虽然皮肤也是微黑,但是模样倒是十分俊俏,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丫头。这一套反侦察的主意,莫西不干那个傻小子肯定是想不出来的。小丫头看到朱瀚文众人,马上跑过来俏生生的行了个礼,“古罗氏鬼国鬼主第九十七代传人,阿诗玛,见过各位领导。” 听这位一自报家门,朱瀚文一下联想到了东汉末年那位中山靖王之后,九十七代,真敢说呀!本想着嘲讽这位两句,但是一看到这为俏生生的样子,和站在她身后半个身位,一脸热切的小伙子,朱瀚文强忍住了嘴边的话。倒是梵真一看这位小姑年心里就说不出的喜欢,一把拉住她,问长问短起来。麟五看了一眼正和梵真聊得热切的阿诗玛,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满眼痴情的莫西不干,忍不住出言问道。 “怎么就你们两个人了?当初跟我们联系的那位老先生呢?” 听麟五这么一说,阿诗玛小嘴一瘪一下哭了起来,“爷爷为了掩护我们被树图腾的毕摩抓回去了!” “什么时候?” “就在五天前,也不知道他们在哪知道了我们住所的位置,趁我们睡觉的时候便冲了过来,大伯,莫西叔叔当时便让他们打晕了过去,爷爷为了掩护我俩催动了鬼主秘法,然后就被树图腾召唤出来的树人绑了起来。”阿诗玛哭着说道,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刚刚还在跟梵真聊得有说有笑的。 “五天前,不就是。。。”梵真刚要说话,被朱瀚文急忙抢过话头,“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麟五你跟当地军方打过招呼了吗?”好家伙,要是让麟五和这小丫头片子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犯懒没愿意第一时间赶过来,间接导致她的亲人被抓,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还没等麟五张嘴,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的山腰出传来,“既然来了,就留下做客吧,我们彝族人最是热情好客。” 众人回头一看,一个身穿传统服饰的中年汉子,带着一帮彝族老少已经把他们的退路完全堵死,而前路不知何时竖立着一根粗壮的图腾柱,仔细看去,图腾柱上雕刻着一座秀丽的山峰。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那汉子十分得意的说道,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几位,要不是你们带路,我们还真查探不到他们的气息,这罗氏鬼主的秘法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听人家这么一说,一行人再笨也知道,是自己疏忽了,被人家盯了稍,眼下只能先想办法将这些人摆脱。看着这一群老少手中拿着的土制兵器,朱瀚文实在是不愿意妄伤人命,只好奔着那图腾柱冲了过去。那中年汉子一看对方向图腾柱跑去,轻蔑一笑盘膝坐在了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山下好戏上演。 而已经跑到图腾柱跟前的朱瀚文,眼见那图腾柱身上红光一闪,便失去了直觉。。。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五章 前缘 - 人间妄谈 - 儒御 朱瀚文感觉自己的全身都遭受了一次千钧重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勉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上。这片金海怎么这么眼熟?朱瀚文一步踏在水面上,好像踏在玻璃栈道上一般,与下面波光粼粼的水面隔开了一点距离。向前走了一会,一个更加熟悉的东西出现在前面不远,是一本漂浮在半空的古朴书籍,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风月宝鉴》,这是自己的识海?! 来到古书跟前,《风月宝鉴》缓缓翻开,第一页仍然是美艳的不可方物的警幻仙子,第二页则画着一把金钗,配了四行诗句,“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这是。。。”朱瀚文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只纤纤玉手悄然出现,一把将那金钗从书中取了下来。 “仙子!”朱瀚文看清那玉手的主人,惊喜得叫了出来,“你没事了?” 那玉手主人自然就是警幻仙子,此时仙子将金钗轻轻插在头上,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眉眼悲戚,楚楚动人。就连声音都变得凄切起来,“文主万福,奴家在那结界中受了外邦文灵的暗算,这些日子一直在修养,今日受到文主气息牵引这才苏醒过来。” 听警幻仙子如泣如诉的声音朱瀚文感觉自己的骨头都酥了,怎么醒过来的仙子变成这样了,莫非是伤在了脑袋?反正自己现在被困在识海,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索性就跟仙子坐下聊聊,正好了解一下她被抓前后的遭遇。警幻仙子对他自然也不会藏私,抽抽搭搭的叙说了起来。 事情还要从仙子被朱瀚文暗中留在东北说起,他们走了以后不久,五大家族就迎来了一次规模极大的变动,各大家族的企业全都无条件的接受了国有银行的注资,白家也不例外。国有银行占有股份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一,对于白家企业自然就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新上任的董事长第一件事不是关于白家企业的调整,而是先把白芷从研发部调到了总裁办做秘书长。这种明升暗降的把戏,白家做了这么多年买卖自然是门清,反正也是乐得清闲白芷就没做什么抵抗。结果没想到,对方真正目的并不是蚕食白家在集团的话语权,而是白芷本人。 董事长位高权重,要做出样子给所有员工看,当局虽然接管了集团但是大方向上是不会有什么变动的,一切以稳定为主。但是那位不知道哪里调过来的总裁,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见到白芷的第一天就开始了疯狂的追求,鲜花,跑车,奢侈品轮着番得送,白芷对这家伙自然不假辞色,不管对方送什么就是假装没看见,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到后来,直接称病请假索性连班都不上了。但是那位总裁还真是个有耐性的主,直接追到家来示爱,有几次被胡媚和熊岳碰上,熊岳直接给他扔到了街上,连车都砸了,这位愣是一点不生气,第二天继续死缠烂打。 虽然这家伙还算有分寸,没有私闯民宅,但是白芷也不能一直不出门吧,偶尔跟胡媚出去逛街散心,这位就好像装了定位一般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到了后来,甚至还会上演一些英雄救美的戏码,不过都被警幻仙子略施小技给躲了过去。至于后来怎么样,警幻仙子被那异神吸走了,自然就不得而知。不过在被吸走之前,仙子倒是听说,再有两个月,白老太太就要过70大寿了,那位总裁好像也知道,不知道到时候会出什么幺蛾子。 听到这,朱瀚文眼中寒光一闪,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就是想一劳永逸的接手白家产业嘛,你堂堂正正用商业手段也算吃相不那么难看,搞这一套算毛线?!两个月是吧,这么久没见熊岳了还真挺想他的,是时候回东北看看了。此时朱瀚文已经开始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回去帮东北五家处理一下,与萨满一战之后的遗留问题了。 朱瀚文正盘算着,仙子话头一转,又说到了在那个宝珠之内的见闻,他连忙打起精神继续听了下去。那个颗宝珠看上去不大,但是里面的空间粗看上去跟整个神州的面积差不多。被吸收进来的不光有神州的文灵们,所有外邦的文灵也都被吸了进来,偷袭她的就是一个身材极为高大,长得好像紫薯一般的壮汉,他右手上带着一个金色的手套,只是对着她遥遥一指,仙子便受了伤。 当然这也跟朱瀚文对于自己文脉开发程度不够有关,就如仙子所说,现在带上金钗的她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一击击败,如果她带上十二枚金钗,再遇到那个紫薯成精了的家伙就有信心与其一战了。她被偷袭受伤之后是被一个踩着两个火轮子的小朋友给救了下来,那个小朋友当真威猛,手中一把长枪,枪尖喷出了烈焰任何文灵碰上都不敢略其锋芒。 唯独一个身穿盔甲背着一把大团扇的长头发东夷文灵,双手一拍也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从嘴里喷出来的烈焰竟然可以与那小孩的互相抵消。后来仙子就一直在神州文灵的根据地养伤,可是在那颗珠子之内文灵们的伤势根本无法缓解,一直到朱瀚文打破了那颗珠子,将所有文灵释放出来,这才得以回到文脉之内调息伤情。 听到这,朱瀚文大致理清了头绪,只是情况并不乐观,从仙子说的情况来看,外邦某些国家的文灵实力与神州文灵不相上下,如果这些国家联合起来一致对付神州势力,后果不堪设想。朱瀚文正琢磨着,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阵剧烈的抖动,意识一下子被抽出了识海。等他稳住心神,再次睁开双眼,自己已经置身在一处山洞之中,而自己的肩膀正被杨远握在手里不住的摇晃着。 “别晃了,再晃散架子了!”朱瀚文身子一抖挣开了杨远的双手。 “你快谢谢我吧,我要不把你晃醒了,那家伙就要把你扔河里了!”杨远没好气的一指侯烈,侯烈抬了抬眼皮,嘴角一咧,比哭都难看。 “山石花树四大图腾毕摩都在追杀咱们,又要护着那两个,还要照顾你,看你也没什么大碍,用水激一下应该会醒的快一些。” 朱瀚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惜字如金的侯烈竟然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在跟自己解释?!他连忙跑到侯烈面前,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又是看舌苔搞得侯烈一把将他扇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伤到了哪里,影响了神智。”说着,朱瀚文对着侯烈双眼比了三根手指,“看看这是几?” 侯烈实在忍无可忍,一脚将朱瀚文踹到了墙角,抡起拳头揍了起来。 十分钟后,神情气爽的侯烈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满意足的走出了洞口,感觉今晚的风格外的清爽,月亮格外的明亮。至于已经被揍成猪头的朱瀚文,全身关节扭曲的窝在墙角,嘴里还不时发出难听的哼唧声,让山洞最深处的阿诗玛和莫西不干想笑又不敢笑,倒是麟五,这时候十分贴心的靠了过来,从包里取出了一罐外伤喷剂,为朱瀚文全身喷了个遍。 “你不用管他的,这家伙抗揍的紧,这几下子伤不到他。”在一旁打坐的梵真实在不忍心,看麟五浪费东西,出言劝阻道。 “都伤成这样了,真的没事吗?”麟五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没事,我现在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胸闷恶心,我可能是中了很重的内伤,麟五你那里有没有从单位带来急救药,快给我吃点。”朱瀚文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说道。 “哦,有,你等一下,我这有麟一亲自配的疗伤药。”麟五连忙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将瓶塞打开,一股清香钻进了众人的鼻孔。 “固元丹?!”杨远在家族的时候,见过这种丹药,就算是他们这种老牌世家,对于这种丹药也是及其宝贝的。 “快,快喂我!”朱瀚文一闻就知道是好东西,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这么好的丹药不要浪费了,麟五,你先保存好,到紧要的时候再用,他的伤我就能治。”梵真自然也知道固元丹的宝贵,一把拦住了正要给朱瀚文喂药的麟五。 “他伤的这么重,可别耽误了!”麟五有些着急。 “我一瞬间就能治好他。” “这么厉害?” “哼,观音怒目,真数千手!”梵真手捏法决,在她背后突然伸出无数条手臂。“除恶既是扬善!”就见梵真柳眉倒竖,无数手臂尽数向朱瀚文招呼了过去。 “我去!梵真!亏你还是出家人!你犯了嗔戒了!你知道吗!”朱瀚文见梵真来真的,脚下蓝光一闪,身子已经出现在了山洞之外,一手指着将山洞砸出了一个大坑梵真嚷嚷道。 “嗔戒?我现在还想试试犯杀戒是什么感觉!休走!”看来梵真也是被这货的惫懒样子气的不轻,身影一闪追出了洞府。 “救命呀!出家人杀人了!”朱瀚文怪叫一声,逃遁出去。洞内众人看着这个活宝,都乐得直不起腰来。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六章 求援 - 人间妄谈 - 儒御 被朱瀚文这么一闹,众人之前被人追杀的颓丧一扫而空。梵真也没有真的怎么样生气,只是随意的捡起了路边一块大概洗衣机大小的小石子,轻轻的扔在了他的脊背上。 而朱瀚文也只是趴在地上缓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跟没事人一样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顺便还吐了几口老血,促进一下血液循环,新陈代谢什么的。 从阿诗玛口中,朱瀚文也知道了自己晕过去以后发生的事。当时他并没有把那个图腾柱当成什么巨大的威胁,就这么直愣愣的冲了过去,在经过其跟前时,那图腾柱全身红光一闪,方圆百步之内的重力瞬间加大了百倍不止。 而朱瀚文正是没有防备到这一点,这才着了道,重力突增百倍以上其实跟被泰山压顶没有什么区别。倒是侯烈反应比较快,及时一脚将他踹出了图腾的攻击范围,没有让他受到特别严重的内伤。 后来侯烈跟山图腾的毕摩过了几招,重力加大对于侯烈来说不算什么,那位毕摩自然也看出来了,直接反其道而行之,突然把重力减轻,这下侯烈也着了道,差点一棒子把自己抡出去。 随后石图腾、树图腾、花图腾的毕摩们相继赶到,巨型石人,树人,加上能释放毒香的食人花群起而上,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好在麟五准备的比较充分,高黏度胶弹让石人失去了行动能力,强纤维网弹将树人尽数罩住,高爆燃烧弹一通招呼,食人花的毒香瞬间被点燃,一下子将毕摩们拦了下来。众人这才得以脱险。 听到这,朱瀚文惊讶的看向了此时正在煮军用口粮的麟五。乖乖,没想到这丫头看上去彪乎乎的,功课竟然做的这么到位。 麟五似乎注意到了朱瀚文的眼神,俏脸一红,说道, “出任务之前当然是要尽可能多的收集情报,好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这是一名特工最基本的素养。” “我现在倒是开始好奇,你都做了多少功课了。”朱瀚文饶有兴致的凑了过去,提鼻子一闻,这军用口粮看上去黏糊糊的,味道还真不错。 “也没什么太机密的,都可以跟你们分享一下,这彝族的毕摩,共分天地山石水火树花八大图腾。其中天地图腾的毕摩地位实在太高,并没有他们出手的资料,只知道在祭拜天地的时候,他们才会露面。石、树、花主要是召唤相应的傀儡作战,平时也帮助村民做些农活,所以并不算什么秘密。 倒是山、水、火图腾以前也没有他们出手的资料,现在可以知道的是山图腾能控制一定范围内的重力。至于水火两个图腾现在还不知道其战斗方式。”说完,麟五给阿诗玛和莫西不干一人盛了一碗口粮。 “然后呢?”朱瀚文语气不善继续问道,看来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些。 “嗯。。。”看着朱瀚文顶着一个猪头,竟然还能投来的侵略性眼神,麟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的这些朋友,还有罗氏鬼主这边我们当然也掌握了一部分资料。” “具体到什么程度?” “从与你接触,到藏地。。。的行程。” “漂亮!”朱瀚文嘲讽的一笑,没再说什么。 “瀚文,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像我们这样出身的人,当局肯定个个都有资料的。也不是针对你,权利机关当然要尽可能多的掌握那些,不受他们控制的存在的情报,可以理解。”杨远帮麟五解围道。 麟五向杨远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继续说道, “你也是咱们团队的一员,虽然你从来没有到总部报道过,但是,总部有义务了解你的行程和遭遇,以便于及时做出对策。” “好,好,好。”朱瀚文这才领略到国家机器的恐怖。沉吟了一下,知道自己也没有摆脱人家的实力,转脸嘻嘻一笑,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既然你准备得这么充分,那眼下这个情况,咱们应该怎么办呢?我相信上面应该不想让咱们把他们全干掉吧。” “以我对这边情况的了解,我更倾向于咱们向南,去哀牢山找归隐在那里的苏尼们帮忙,他们曾经也是彝族的祭司,后来与毕摩斗争失败,选择了归隐山林,如果阿诗玛能够得到苏尼们的支持,更有利于她对琴王的争夺。”此时的麟五拿出了一副高级特工应有的干练。 一旁的阿诗玛听到“苏尼”这个词,登时眼睛就是一亮,凑过来说道:“对!我记得我听我爷爷提到过,龙头琴只有在鬼主后人的演奏下以及苏尼傩舞的加持下,才会唤醒附着于其上的神兽,来守护我彝族百姓的安宁。 朱瀚文听到龙头琴先是一愣,当听到阿诗玛提到神兽的时候,与梵真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上哀牢山,请苏尼出山!快点处理完,我也好跟麟九交差。” 众人安排好轮值守夜的顺序,便各自睡去,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众人便在麟五的带领之下来到了附近的一个镇上。不得不佩服这帮家伙的办事效率,刚到小镇,便有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带他们来到了一辆七座大越野车跟前。 朱瀚文求助似的环视了一周,最后悲哀的发现,他们这一行人唯一会开车只有麟五一人。侯烈果断的招来了筋斗云刚准备踏上去,耳畔传来了朱瀚文贱兮兮的声音, “这大庭广众的,看你一个人驾个云在半空中飞,你信不信一个小时之内就能上头条。” 终于,所有人都满脸悲壮得上了车,大家都保命似的捆好了安全带,并反复检查!!确认其一切完好。只有阿诗玛和莫西不干满脸不解得看着众人,仿佛在说,不就是坐个车吗?怎么跟上刑场似的,一个个表情就差写着“烈士”两个字了。 这时朱瀚文贱兮兮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嘿嘿,我就说嘛,好朋友就要整整齐齐,你们两个小朋友确定不系好安全带吗?” 莫西不干似乎终于找到了证明自己的地方,梗着脖子说道:“不就是坐车吗,有什么可怕的?看你们一个个胆小的样子,我跟你们讲,这大吉普车开起来稳得很,不用担心的!” 阿诗玛难得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也没有系安全带。用行动表示对他的支持,这让莫西不干的态度更加坚决,决计不会去碰那个代表着胆怯的东西。嗯,起码现在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都坐好了咱们就出发了昂!”随着发动机的一声惨叫,阿诗玛和莫西不干在所有人关爱智障的眼神中,齐刷刷地,摔在了靠背上,然后,开启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无防护措施的过山车之旅。。。。。。 世人皆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却不知西南边陲的山路十八弯,在阿诗玛与莫西不干的“欢声笑语”中,伴随着轮胎的一声嘶吼,这辆颠覆了自己机能极限的七座越野,终于停在了二十米外的路旁。新鲜热乎的刹车印,似乎还在讲述着车主是如何的惨无人道。 车门打开,莫西不干第一个滚了下来,连爬行都做不到,就原地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而阿诗玛的定力,则要比他好出很多,直接翻着白眼,昏死在了车里。 麟五神清气爽地跳下车,瞥了一眼还在平复心情的其他人,轻蔑地一笑,从后备箱拖出了大量的生活用品,开始按部就班地搭起了帐篷。 十分钟后,朱瀚文颤抖地推开了车门,有气无力道:“麟五,我以后再坐你车,我就是那个!” 麟五眉毛一挑,心头也是不解,哪个?什么玩意?坐车坐嗨了? 这时其他人也都好像难民一样,四肢无力地下了车,摇摇晃晃地来到营地跟前,盘膝坐下,调息起来。 当众人再次睁开双眼,麟五已经把所有人的帐篷全部搭好,并生了篝火,搭上了烤架,烤起了野鸡。 似乎是被烤鸡的香味吸引,阿诗玛也终于醒转了过来,走下车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肠胃一阵翻涌,当即蹲下与莫西不干肩并肩吐了起来。。。。。。 众人也没有理会他们,杨远甚至还从储物空间,掏出了两只海鱼在火上烤了起来。麟五还递给了众人每人一瓶饮料,等所有人酒足饭饱之后,那对可怜的小朋友终于站起身子,向众人挪了过来。 朱瀚文讥笑道:“小伙子,可以啊!吐了半个多小时,都能一直有东西,你也算天赋异禀,怎么样,大吉普是不是稳得很?” 莫西不干脸红了红没有说话,只是满脸歉意地看向了身边的阿诗玛,阿诗玛倒好像没事人一样,对着众人嘻嘻一笑,柔声说道, “哇,你们烤的鱼,好香啊!我能尝尝吗?” 莫西不干听到阿诗玛为她解围,当时眼圈就红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就为自己守护的女神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朱瀚文一看这小子彻底沉沦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没救了!这傻小子! 梵真笑了笑,将阿诗玛拉了过来,把烤鱼摆在了他们面前。二小吃过了东西,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麟五见众人都休息好了,轻生说道:“此地再往南三十公里便是哀牢山地界,苏尼们与世隔绝多年,应该不会太好说话,咱们得想个对策说服他们。” 听麟五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瀚文身上,这货咬了一口手里的鸡翅膀,问道:“你们在哀牢山布置了多少人手?” 麟五闻言一愣,随即淡然道:“只有三十人,毕竟他们一直很本分,从没有离开过哀牢山半步,所以,只留了一个加强排。” “有重火力吗?” “只有五门迫击炮,十把榴弹枪,四门火箭筒,手榴弹若干。” 朱瀚文想了想,说道:“明天跟他们联系好,配合咱们演一场戏,苏尼们应该会答应出山的。这深山老林的,爆个炸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众人们一听,都觉得牙根发酸,脊背发凉,这家伙不会是想将哀牢山炸平了吧! 随后,朱瀚文和麟五便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商量好计划的细节,麟五越听越感觉有必要回去和麟九商量一下,将这个家伙划到嫉妒危险分子名单当中。对!就这么干!明天就给麟一打报告,这家伙太可怕了!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七章 哀牢山 - 人间妄谈 - 儒御 哀牢山乃西南名山,占地五百多平方公里。主峰海拔足有三千余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若想进山,只有沿茶马古道过天门峡,进小石磨峰这一条路。而这一路,任何现代载具都失去了作用。朱瀚文一行人只能把车扔在山门前,靠双腿进山。 “这里便是茶马古道,是古时迤南马帮入川,入滇,入藏的主要干道,过了这里,便到了苏尼们把守的山口,天门峡。”麟五拿出水壶猛灌了一口,说道。 众人一听,也都提高了警惕,以阿诗玛能承受的最快速度,向前进发。 众人越往里走,两旁的树荫也越发密集,行至古道中段时,遮天蔽日的树冠已经将天空全部遮掩,古道上的光线好像黄昏之后一样昏暗,众人也越发小心起来。 就在这时,阿诗玛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了?”梵真关切地问道,伸手一拉阿诗玛的手,发现她的手掌冰凉,还在微微地颤抖。 “从刚才我就感觉有人在往我的后颈吹气,起初我以为是山风,但是,越往前走,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又走了一会,不光是吹气,我还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吃吃得笑。。。”听阿诗玛说到这,朱瀚文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阿诗玛和莫西不干是在场所有人中修为最低的,几乎没有自保能力,所以特意把他们安排在队伍的最中间,由梵真保护。但是这邪祟,竟然可以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去袭扰阿诗玛,所有人都感觉到四周的温度正在下降。 梵真眉头一皱,单手一推施无畏印,一道佛光从她的手中亮起,向四周荡开,佛光所过之处没有任何效果,一股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阴冷,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战。 再向古道深处看去,原本郁郁葱葱的山路,此时好像一个张开的巨口,想把众人吞食。 “这是苏尼们的护山法阵,看来对方并不欢迎咱们。”麟五给朱瀚文使了一个眼色,朱瀚文摇摇头示意稍安勿躁,随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古道边的石头上,对着杨远贱兮兮的喊了一声。 “杨远师兄!” “咦!我来我来!你别这么叫我成不?”杨远听着朱瀚文捏着嗓子喊出来的声音,整个后背都是一阵发麻。 快步走到队伍中央,双手剑指抵在自己额头,口中飞快地默念法诀,随后一道神光从他的额头射出,四下一扫。原本阴郁的林荫道好像被一把锋利的剪刀在当中剪开。天地还是一片阴暗,唯独半空中却有一道阳光照在了古道中央的众人身上。 神光再次四下一照,几道阴影实在受不了被天眼神光照射,逃也似的向古道深处飞去,杨远刚想催动神通追击,被朱瀚文一把拦了下来。 “咱们此行是求人来了,得给人家留点颜面。” 杨远闻言,收起了神通,回到了队伍当中,反正邪祟已经驱逐,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杨远也是习惯了跟着朱瀚文一起行动,不用带着脑子。 后面的路就相对平顺了很多,也没有人来拦路,更没遇到其他的邪祟。众人十分顺利的便来到了一座峡谷跟前。 峡谷的入口非常狭窄也就够两三个人并行,上面就是悬崖峭壁,从下面向上望去整个天空都被夹成了一条细线,不亏其一线天的称号。 朱瀚文站在峡谷的入口四下望了望并没有迈步进去,运足了全身的真气,向峡谷深处喊了一嗓子。 “神州当局特派员,朱瀚文,有要事来找各位苏尼!” 声音在峡谷中变成了好几道回音,飘飘忽忽的传了进去。没过一会,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飘飘忽忽的传了出来。 “请特派员入内详谈。” 朱瀚文看了看麟五,见对方点了点头,回过头说道,“我跟麟五进去谈判,这两位就托付给你们了,如果听见一声炮响,说明一切顺利,如果听见两声你们退到茶马古道去等我。若是三声炮响,你们冲进来支援我俩。” 众人点点头,护着阿诗玛二人等在谷口,朱瀚文一马当先踏入了山谷入口,随后麟五也跟着走了进来。 一进入峡谷,光线再次变暗,阿诗玛提到的笑声同时出现在了二人的耳畔。整个山谷也不过一百来丈,二人很快便走到了中段。 一个一身蓝色彝族传统服装的年轻人站山谷中间似乎专门为等候他们前来。 “刚才的神光是你的神通?”年轻人问道。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可以算是。”朱瀚文好整以暇的抱着膀子,歪头端详着这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衣着虽然传统质朴,但是长相确实一表人才,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出了一份阳光和朝气。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年轻人一跃而起,双腿劈成一个标准的一字马,牢牢撑在两侧的山壁上。在他身后,一个孩童模样的小鬼手里拿着一把牛耳尖刀凌空冲了过来。 也不见朱瀚文如何施法,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突然出现在其身前,姑娘刚一落地,旋即潸然落泪。那小孩模样的小鬼见这姑娘一哭,一下停住的身影,直愣愣的走到了姑娘跟前。 姑娘哭了两声以后,对着年轻人遥遥一指,那小鬼再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充满杀气,小嘴一咧露出一排狰狞的尖牙,而嘴角竟直接裂到了耳根之下,整张脸都被这血盆大口分成了两半。小鬼身影一闪,明晃晃的牛耳尖刀直奔那年轻人下盘捅去。 那年轻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情急之下双腿一登,身体跃上半空,闪电般踢出数腿将小鬼强压回到地面。随后从后腰掏出一面羊皮神鼓,另一只手擎着一支法铃,铃摇鼓响,年轻人整个气势陡然一变。 古朴粗狂的气质透体而出,就见这年轻人手舞足蹈,跳起了一支造型奇诡的舞蹈。再看那小鬼一见年轻人跳起舞来,再次停在了当场,整个鬼躯都在不住的颤抖,似乎看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场景。年轻人舞至高潮,在他的背后逐渐显化出了一颗巨大的头颅。 这头颅一看就是上古时的某位大能,仅仅是双目无神,愣愣的显化在其背后,其自带的气势就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气闷。可见其本尊实力之强。 年轻人一舞完毕,那颗巨大的头颅张口吐出一道黑烟将他包裹其中,最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音,巨大的头颅消散在半空,黑烟也缓缓飘散,再看那年轻人此刻全身肌肉暴涨,双眼也变成了两颗湛青色的光球。 年轻人发出两声诡异的低吼,双腿一登他原本站立的地面被巨力登出了一个土坑,身子好似炮弹一般飞速向众人袭来。 侯烈刚要狞笑着迎上去,就听到朱瀚文低声说了一句,“呐,求人来了,不能打死不能打残不能重伤,你上不上?” 听这货这么一说,侯烈倍感无趣,摇了摇头,又退了回去,说时迟那时快,这年轻人在二人嘀咕的功夫便已经来到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麟五面前。 众人只听到“滋。。。”的一声,那年轻人便已经趴在了地上,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再看麟五,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一样的武器,枪的前端不是黑洞洞的枪口而是伸出去的两条电线,电线的另一端就插在年轻人的胸口之上。 “不会有问题吧?”朱瀚文凑过来想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这小子不会有生命危险,结果刚一碰到他的身子,全身就是一紧。 “泰瑟X26电休克枪,电流只有160毫安,可以隔着5厘米厚的衣服放电,并在5秒钟内多次放电,每次持续时间为百万分之一秒,在保证安全的同时可以最大限度制服敌人。”麟五特别帅气的收回了年轻人身上的金属钩针,将电击枪快速复位,放回腰间。 “你。。。怎么。。。不早说。。”朱瀚文此时触电的酸麻感还没有完全化解。 “我以为你们修道界的高手都刀枪不入,不会在意这点电流。”看来这位美女特工心里对这些奇人异士还是有些看法的。 “算你狠。” 朱瀚文颤抖着站起身子,调动全身真气游走了一个周天,这才将这种难受的感觉化解,看来这现代科技的力量还真是不能小看,这么一个小小的电击枪,如果打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结局不会比那年轻人好出多少。那如果电压更足,电流更大的电击枪威力会不会比掌心雷更强呢? 应该不会,他曾经亲眼见到过神霄派正宗的五雷天罡咒,那威力就是绝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其中的天地正气和仙劫之力也不是科学技术可以仿制的。想到这朱瀚文的信心再次坚定了起来,如果科学技术这么厉害,怎么不见有什么工具可以驱鬼祛邪? 正想着,就看见麟五对着那个还在原地发愣的小鬼扔出了一个圆球,那圆球刚一靠近小鬼的附近便发出一道电光,将那小鬼收到了圆球当中。 “这。。这是什么玩意?”这次不光是朱瀚文,所有人都瞪圆了双眼。 “麟组最新研发的止魂丹。可以通过电磁效应,收集异常的磁场。所谓鬼魂,不过是心电信号的一种具象化表现,看上去好像是个人形生物,其实不过是磁场一种成像方式,就好像他们真正的攻击方式,不过就是通过自身的心电传输信号创造磁场,影响人大脑内的传输电符,进而达到产生幻觉的效果。”麟五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可以感受到,她此刻内心无比的得意。 “幻觉吗?”朱瀚文听她这么一解释,就知道,恐怕这些科学家走上了一条弯路。他自己就亲身感受过厉鬼的鬼爪,绝对不是幻觉那么简单,还有在齐鲁省遇见的鬼王,鬼仙,绝不可能是一句幻觉可以解释的。 “对,其实你们小看了幻觉的力量,当人对幻觉信以为真时,身体就会做出相应的应激反映。就好像这小鬼手中的小刀,如果真的被它扎上一刀,你是真真正正会感觉到疼痛,甚至会出现伤口的,这就是深层幻觉的可怕之处。”麟五认真道。 如果真是幻觉,那自己被牟威抓成一条一条的衣服也是幻觉?梵真被鬼将侵入的寒气也是幻觉?那强的不像话的鬼王离开时,踩折的树木也是幻觉?朱瀚文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跟麟五纠结。 像麟五这样的人,可以被称得上是新唯物主主义,他们相信一切超自然现象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如果现在还解释不了,只能说明科学技术还没有达到。他们相信传说中的神仙法术是真实存在的,但不过只是更高一个纬度的科学而已。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八章 苏尼 - 人间妄谈 - 儒御 话说到了这里,朱瀚文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面对着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而讨论怪力乱神,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地上的年轻人,顺便用真气封住了他身上的各处大穴。 “朋友,能听懂普通话吗?我们没有恶意这次来,是代表当局过来请诸位苏尼出山的。”年轻人被他拍醒,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冷声道,“不是坏人一进山就伤了我们的护山精怪,还封住我的行动?” 见这年轻人可以沟通,朱瀚文笑嘻嘻说道,“都是误会,那精怪袭扰我们的人,我们只是自卫,至于你,见面二话不说就动手,我没确定你没有恶意之前,留点后手不算过分吧。” 说着解除了他手脚的大穴,但是气海还是封着,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方才他召唤出来的那个大能,鼻子喷口气都够自己这些人喝一壶的,不得不防他还有别的后手。 年轻人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身也发现自己无法调动体内的真气,看向朱瀚文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你怎么证明你是代表当局来谈判的?” “刚才里面的前辈不是也传音让我到里面一叙嘛,你还不相信你们长辈吗?” 年轻人似乎刚刚想起来,确实他们是大苏尼邀请他们进去的,没再言语,转身向峡谷深处走去。朱瀚文跟麟五交换了一下眼色,跟上了他的步伐。 天门峡并不长,走了没多远便能透过山缝看见里面的情况,出了一线天,又有两位年轻人把守在峡谷的出口,带路的年轻人用当地方言喊了两句,两个年轻人警惕的上下打量着朱瀚文二人好一会,似乎确定他们没有恶意,这才把身子一让,二人才得以进去。 这苏尼们隐居的村落规模着实不小,比外面的很多小镇都更具规模,土楼,竹楼,房舍整齐有序,村道宽敞整洁,可以看出治理的非常出色。只是少了很多现代人应有的基本设施,上下水,卫生,教育,都非常原始,更不要说电了,活脱脱一个当代桃花源。 在年轻人的带领下,朱瀚文和麟五来到了整个村落的中心,也是这里最大的建筑前——一个独门独院门前。还没等年轻人跑进去通报,一位身穿彝族正装的老人便迎了出来。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朱瀚文二人,呵呵一笑,随手拍了年轻人一下,“去把龙图喊来。”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拍便将朱瀚文留在他体内的禁制尽数化解。 年轻人也感受到自己的身上的禁制被解开了,冲朱瀚文得意的一抬下巴,随后转身一溜烟跑向村落后面的深山当中。 “请进吧,大长老等候多时了。”老人的模样跟随和,乐呵呵的示意二人进去。 朱瀚文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跟随老人迈步走进了院内,等麟五也跟了进来。老人猛得将院门一关,接着双手凭空画了一个奇怪图案整个院子都被一种奇异的能量包围,仿佛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麟五一看这架势便飞快掏出对讲机想与外界联络,可是不管他怎么调试,对讲机都没有一点反应。麟五心中也是十分震惊,这怎么可能,这台对讲机是目前研制出来的最先进的卫星通讯装置,在任何地方都能保持通讯,抗干扰性、保密性都是世界领先的,怎么可能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就失去了作用。 朱瀚文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一看周围的环境,麟五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整个院子非常宽敞,足以容纳数百人活动,院子中心是用不知名的大型兽骨搭建的祭坛,祭坛后面是一个两丈多高的大屋子,屋子门前站着几位年纪很大的老人,男女都有,均穿着彝族的传统服饰,往脸上望去个个面色冷峻,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手一般。 “莫非各位苏尼放我们进来就是为了瓮中捉鳖不成?”朱瀚文一看气氛如此严肃,连忙上前想打个圆场。 “哼,本以为当局来人是终于愿意帮助我们这些可怜人重见天日,没想到却是帮着那些毕摩来赶尽杀绝的!”最中间的一位苏尼冷声说道。 “大长老,还跟他们废什么话,事已至此,不如先拿下他们做个人质,也好跟当局有回旋的余地!”最左边的一位老妪说话的声音好像一把快刀一般尖锐冷戾,可见这人平日是何等的杀伐果决。 见大长老没有说话表示默许,脚下一顿,身子好似一柄利箭一般向麟五激射而去。麟五也不亏是经受过严酷训练的高级特工,反应一点不慢,飞快掏出电击枪向老妪开了一枪。 那老妪眼睛一眯,在半空中伸手一捏竟然直接讲飞射而来两根细针捏在手中,脸上不屑的表情还没有完全露出来,就感觉全身一震,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不时电光闪过还要颤抖一下。 这下将一众老人惊得目瞪口呆,那位老妪是什么身手他们最是了解不过。当年有一次狼群夜袭狩猎队,刚好轮到她负责狩猎队的安全,硬是一个人在几十只野狼的围攻之下手刃了狼王,又毫发无损的将几十只野狼尽数诛绝,这是何等的身手何等的狠辣。她也是凭此一役才被选入长老会的,可是在这当局的女娃娃手下竟然连一招都过不了。 几位长老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又有两位老人想要出手,朱瀚文见状连忙大喊道,“误会,我们就是当局派来请你们出山对付毕摩的!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听到朱瀚文这么一说,几位老人的身子都顿了一下,中间的大长老再次开口问道, “既然是来请我们出山的,为什么要在我们村子周围设下埋伏?” 听大长老这么一说,朱瀚文哪里还能想不到,一定是让麟五安排的后手不小心被人家发现了,这不是弄巧成拙嘛。 麟五也是俏脸微红,知道是自己没有安排好漏了马脚,给了朱瀚文一个歉意的眼神。 朱瀚文讪笑着摆了摆手,“真的是误会,我们这么安排,完全是因为太久没有跟你们联络过,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想法,为防万一才出此下策。”事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一些,毕竟他们此行确实没有恶意,也不怕把计划告诉他们。 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微微点了点头,大长老说道,“既然如此,还请说清楚你们的来意。” 朱瀚文就这样隔着祭坛扯着嗓子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听他说完,几位长老示意他们二人稍等一会,这边将老妪救醒一起回到屋内商议了起来。 “你这玩意,威力当真是不俗,以那老太太的身手,要是真打起来,你肯定是不行,我也就能对付两个,还不包括那个高深莫测的大长老。”朱瀚文低声跟麟五嘀咕道。 “他们掌控的能量跟电波,电信号极为相近,这才能阻隔我的卫星电话,但是要说实际战斗力,外面的连队收拾他们问题应该不大。”麟五此时反倒再次找回了自信,言语间又恢复了坚定。 朱瀚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家伙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真应该找个机会让她知道知道修道之人的可怕,对,不用别人,就让她知道知道侯烈的可怕就行了,想到这一个拉唯物主义姑娘下水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成型。 这时候大长老再次来到院子当中,高声说道,“有请两位当局特使到屋内详谈。” 走进才发现,这大屋是少见的由砖石砌成的,上有房梁,下有地基,建筑技术比那些主楼土楼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屋内几张板凳围在一张巨大的方桌桌前。 看到这几把板凳和方桌,朱瀚文基本可以确定,绝对有外人跟他们保持联系,而且跟他们联系的人应该就在外面的连队当中。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两步来到方桌前,大马金刀往板凳上一坐,问道, “看来诸位是愿意相信我们了?” 大长老轻轻点了点头,“嗯,能说出罗氏鬼主与龙头琴的渊源足以证明你所说的话不假。”说着一双昏黄的老眼发出两道精光打在朱瀚文的身上,“一身玄门正宗的真气,还有儒家文气加身,绝不是宵小之徒。” “大长老的普通话学的真不错。”朱瀚文咧嘴一笑,玩味的跟大长老对视了一眼。 大长老面容一肃,“我准备让我们这年轻一代修为最高的苏尼随你出山。事成之后,我只希望当局能够让我们安全的重新回到族人当中。” “这个没有问题。”大长老话刚说完,麟五便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下来,朱瀚文刚想趁火打劫再提个条件,被一个声音打断。 “大长老您找我?”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精壮汉子。 “龙图,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当局派来的特使,想请我们出山协助罗氏鬼主的后人重夺龙头琴。”大长老说着一指朱瀚文和麟五。 龙图对朱瀚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照顾,当他看向麟五时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劈了一下,全身都是一震,随后二话不说冲出了门外。 在场众人都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见过?有过过节?他不会是回去拿刀去了吧?”朱瀚文说着手已经放在了后腰,准备随时把上宝沁金耙掏出来对敌。 “不认识,没见过。”麟五也是满脸的疑惑。 这时大门再次打开,龙图身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西服,手里捧着一束一看就是刚刚摘的野花,脸上还带着一副劣质墨镜,一脸烧包的来到麟五面前,用一种十分低沉的嗓音说道,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叫龙图,是这里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能有幸与您共进晚餐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家伙雷了个外焦里嫩,再看大长老此时老脸上已经气得由红转黑,太阳穴的青筋崩崩之跳,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只有龙图还没有意识到气氛的严峻还在那捏着嗓子对麟五说着。 “怎么了?我美丽的姑娘,是我的真诚不足以让你赏脸吗?。。。。。。” “孽畜!受死!” 院外所有还在劳作的百姓都听到长老会院子当中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怒吼,接着一个身影被扔到十几丈的高空,又自由落体摔出了数十丈外。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九十九章 返程 - 人间妄谈 - 儒御 看着大长老还在不住起伏的胸口,和微微颤抖的手臂,真的很难想象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竟能发挥出如此实力。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整个屋内的空间全部被一种古朴的能量封锁。龙图就算是反应过来想招架或者闪躲都没有丝毫的机会,在大长老背后显化出的那张脸更加的清晰,威压也更加的恐怖,真好像要活过来了一般。 过了一会,身穿一身彝族传统服装的龙图再次出现在门口,这一次他满脸严谨,一身正气好像一个随时等待命令的战士一般,笔直的站在那里。大长老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感叹这小子换衣服速度快,还是感慨这小子能装蒜。 “龙图,你跟他们去一趟琴王大典,帮助罗氏鬼主的后人将龙头琴赢回来。族内苏尼、毕摩之战不得群攻,不得以大欺小,他们年轻一辈绝对没有你的对手,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 龙图一听,立刻一脸正气的说道,“是,大长老,我绝不辜负诸位长老的信任,这一仗一定打出我们苏尼的气魄。” 大长老看他矫揉造作的样子实在是辣眼睛,别过头挥了挥手,包裹着整个院子的奇异能量尽数散去,龙图一本正经的对着朱瀚文和麟五一抱拳, “两位特使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出谷。”说完大步流星的迈出了屋门。 朱瀚文看着这个活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这次哀牢山之行还算顺利。出了天门峡,一直来到与侯烈他们商量好的地点碰头,这龙图都一直表现的十分严肃认真,一直到众人走出了茶马古道,这货才终于原形毕露,对着麟五再次大献殷勤起来。 看到他的表现,朱瀚文也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苏尼们的能力,原来在他们踏入哀牢山范围那一刻,就已经进入了苏尼们的监视范围,既然如此,那一直监视他们的部队岂不是一直在人家的监视之下,只是人家迫于形势,一直安于被监视的状态。那自己之前的安排,不就成了一个笑话?想到这,朱瀚文不由得自嘲的一笑,回过头正好看到龙图投过来的眼神。 “龙图师兄,跟你打听个事呗?”朱瀚文突然想起来一件自己想不通的事,还需要在他这寻找答案。 “请说请说。”龙图嘴上应和着,眼睛仍然一刻没有离开麟五的俏脸,看他那沉迷的样子,好像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我看你们村子所有的活动都停留在特别原始的状态,好像跟外界从来没有过联系一般,但是你的西服和墨镜是哪来的?” 听朱瀚文这么一问,龙图身形一顿,然后继续向前赶路,看来丝毫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朱瀚文刚想追问,麟五倒是出言为龙图解了围, “不用问了,监视他们的连队,我已经上报总部,给调走了,苏尼们居住的村落以后不会再有人监视他们了。” 听到麟五的话,龙图身子又是一震,麟五接着说道。 “这里的事,上面不会知道的,但是纪律就是纪律,而且你们确实没有再监视的必要了,这次事了,上面一定会安排你们出山的。” 听到麟五的话,龙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沉吟了一会,自顾自说道。 “其实你们派来的人,来的第一天阿萨就感知到了,当时的大长老意思就是韬光养晦,一直到现在,每一代长老都知道我们一直活在监视之下。本来立场不同,而且他们也没有干预我们的正常生活,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直到有一次,我驱赶狼群,碰巧你们的一个朋友在上厕所。。。” 当时龙图也就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一心想着早日成为长老,见到海来阿依也就是那位被麟五电晕的女长老,一人屠灭了一支狼群被破格升为了长老,他也就动了心思,没事就去哀牢山深处寻找狼群,想着自己也屠灭一支狼群是不是就能也提拔成长老了。 这一天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支狼群,他凭借着阿萨的加持,一鼓作气便冲到了狼群的老窝,一开始狼群没有准备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还真被他干掉了几只,但是当狼王反应过来以后,战局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在狼王的指挥下,狼群开始了有序的围攻,什么正面佯攻背后掏裆啊,左右夹击背后掏裆啊,声东击西背后掏裆啊,一通围攻下来,搞得龙图差点就下盘失守了。 这下子也真给他打出了真火,也赶上他确实是难得的天才竟然就在战斗中突破了,全身都得到了进一步加强的他,第一时间就瞄上了一直在不远处山包上指挥的狼王,要不是这畜生自己早就一战功成了,他也不想想狼群招谁惹谁了。在他含恨蓄势之下,双腿一登整个人就好像一枚炮弹一般,直扑狼王,那狼王也是光棍,在发出最后一声长啸之后,也一跃而起张开血口向龙图咬去。 本就是普通动物的狼王怎么可能是阿萨加持下的龙图的对手,只用了一招,他便打断了狼王脊柱,当他拎着狼王的尸体落地时才发现,原来刚刚狼王的一声长啸是让群狼逃跑。这哪行,他来就是为了屠灭狼群来的,光杀一直狼王怎么能行,于是便对狼群开始了疯狂的追击。 而那一天正好赶上王栋轮休,也不知道是不是头天晚上受了风寒,一直在拉肚子,所以他就没有跟其他的战友回到基地。而是留在了负责监视苏尼们的营地,狼群冲过来时,他正拉的酸爽。只听到草丛一阵杂乱,还没来得及提裤子,打头的狼便冲了过来,这群狼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有这种恶趣味,打头的狼看见蹲坑的王栋,张开大嘴便奔他的下盘咬了过去。 若不是龙图及时赶到,王栋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夫妻生活了。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龙图,从没有见过穿着打扮这么奇怪的人,但是王栋是知道他的,为了报答救命、根子之恩,王栋便送给他自己的墨镜,二人从这开始便建立的深厚的友情。只要赶上王栋休班的时候,龙图就会跑过来听王栋将外面的故事,到了后来,甚至会给他看看自己偷偷从基地下载到手机里的电影。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龙图会有西服,还会一些特别破的搭讪方式。 不过二人相识的事,当局是不知道的。听到麟五说所有人都调走了,龙图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遇到自己的这位汉人朋友。龙图自顾自的絮叨了一会便不再说话了,整个队伍的气氛也变得消沉了很多。一直到众人来到那辆越野吉普面前,龙图才再次化身为好奇宝宝,围着车看来看去。 “这就是汽车吗?我听说过,原来汽车这么大!” “不光大,还很快呢,上车吧。”麟五说着打开了车门。 “快?能有多快?能比鸟飞得快?”龙图很不服气的跟着众人爬上了汽车。看到所有人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系着安全带,这又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朱瀚文不忍心他对汽车产生阴影,也为他绑好了安全带。 “绑着我干嘛?”龙图话刚一出口,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靠垫猛的一推,越野车“嗷~!”的窜了出去。。。 “这是什么情况?!” “啊!救命!救命!” “我不行了!” 谁也没想到看上去孔武有力的龙图,竟然能发出分贝这么高的惨叫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位姑娘遇上了坏人。 所有人都死死的把着身边一切可以固定自己身体的东西,谁也没有余力来照顾他,于是乎来时的路上只有肉体上的折磨,回去的路上双重的折磨,双重的快乐。。。 终于到凉山的外围,吉普车最后猛地一停,伴随着机器盖的黑烟,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这一次只有麟五一个人走下了车,其他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龙图傲人的嗓音当中久久不能自拔。最后还是阿诗玛第一个摆脱了魔音贯耳,也可能是实在忍不住吐意,当先跳下了车,随后莫西不干,侯烈,杨远,梵真、朱瀚文也相继苏醒了过来。 最后下车的,自然就是劳苦功高的龙图师兄。众人礼貌性的吐了一会,对所有人这次都吐了,要不怎么说龙图劳苦功高呢。这才稳住了心神盘膝调息起来,等麟五再次自己一个人搭建好了营地后,大家才从这次煎熬中彻底挣脱出来。 龙图在所有人吃人般的眼神中实在是坐立不安,最后索性站到大家面前,以头抢地,双膝跪倒。 “对不起大家,是我让你们受苦了!” 被他这么一弄,所有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再想到这是他人生当中第一坐车,就赶上了麟五这么出类拔萃的司机,也就不怪他惨叫了四个小时。所有人当中朱瀚文算是跟他最熟了,连忙跑过来打了个圆场,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对了,我一直听你说阿萨,阿萨的,阿萨到底是谁呀?” 龙图听朱瀚文这么一问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顺着他的力量站了起来, “我们苏尼跟毕摩虽然干的都是类似祭祀的工作,但是却有本质上的区别,想必你们已经跟毕摩接触过了,他们的力量来源就是天、地、水、火、山、石、树、花八大图腾,离了图腾柱他们就跟普通人一样,图腾柱也基本就是八大毕摩家族自己传承。但是我们苏尼则不同,每一个苏尼一定是上辈苏尼的后代,但是苏尼的后代却不一定会成为苏尼。我们是没有师承的,要想成为苏尼就一定是被阿萨选中,然后在阿萨附体时自己领悟了羊皮鼓“者”和法铃“子尔”的用法,自行领悟了傩舞和唱腔,之后,才会被认可成为一名真正的苏尼。 阿萨,就是我们对所有能够选中我们并附身的守护神的统称。每个苏尼的阿萨都不一样,资质低的苏尼的阿萨可能就是自己家族的先贤长辈,而资质高的苏尼的阿萨甚至可以是远古的神灵。就好像简玛日使,就是带你们进来的那个小伙子,他就是苏尼中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他的阿萨就是一位远古大神。而我的阿萨。。。” 说到这,龙图突然停了下来,猛得抬起头,向所有人身后看去。。 第二卷 潜龙勿用 第一百张 露营 - 人间妄谈 - 儒御 所有人跟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但是身后只是一片林木什么都没有,等大家再转过身,龙图已经不见了踪影。朱瀚文一下站起身想找寻龙图的踪迹,耳畔已经想起了一声长啸。 “苏尼龙图,挑战树图腾毕摩年青一代,三战取一!”是龙图的声音。 “什么是三战取一?”麟五疑惑道。 一旁的阿诗玛小声说道,“我听爷爷说过,苏尼毕摩之间约战,可以一战定胜负,也可以二战取一,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发出三战取一邀请,三战取一就是对方同辈子弟可以三人车轮战,只要有一场不输便是挑战失败,”阿诗玛环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说道,“是的,两败俱伤也行,所以只要有一方发出三战取一邀请,对方必不可拒绝,否则天神会必会降罪于怯懦之人。” “明日,三战取一!”这时在众人身后不远出的树林中发出了一声回应。 过了一会,龙图再次回到了营地,他也没有解释刚才的做法,众人谁也没有多问,一方面是对他的尊重,另一方面大家也都知道,如果不是龙图及时发出挑战,所有人已经被包围了。麟五熟练的生起了篝火,拿出行军锅为大家热好晚餐,侯烈和龙图也各自抓了几只山鸡野兔。都是山野间长大的人,侯烈还比他多活了四百多岁,但是打猎这一块,侯烈却是输了一筹,龙图的猎物明显比他的多了些。 吃饱之后,侯烈出言问道,“明日三战取一,是在这里吗?”龙图点了点头,侯烈立刻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咱们把明天的吃食也准备出来吧。”说完,身影一闪再次没入茂密了林木当中。龙图咧嘴一笑,几个提纵也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朱瀚文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兄弟就是太好胜了,不就是少打了几只兔子嘛,这还值当找回场子,看来明天可是有的是肉吃了。果然不出他所料,两个人好像约好了一般用了跟上次一样的时间,一起走了回来,不仅仅是一起,远远看去两个人好像手牵手一般。 待到二人走近,众人这才看清,原来两人共同抓着一只体型肥大的穿山甲,一个抓着头,一个抓着尾巴谁也不肯放手。 “我说,你们倆还真是,穿山甲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能吃,赶紧放生了吧,这个不算数了。”朱瀚文急忙迎上去,一边说一边紧打眼色,好家伙当着当局特工的面吃保护动物,也不怕人家直接把你扭送到局子里去。两个愣货一听,同时松开的手,穿山甲一落地就团成了一个球,骨碌碌滚到了草坑当中消失不见。 不过这个小插曲显然不能打消二人的好胜心,侯烈从身后的储物空间中开始一只一只往外扔山鸡野兔,龙图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从里面往外取出各种动物。 直到最后,龙图掏出了最后一只山鸡,表示自己所有的猎物都在这了。而侯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从储物空间里掏出来了最后一只猎物,这猎物被拎出来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侯烈竟然不知道从抓来了一只。。。大熊猫!这只大熊猫被侯烈扔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半棵竹子,看着周围的人愣了两秒,继续旁若无人的啃起竹子来。麟五两步就窜到了熊猫的身前,从上到下好好检查了一遍,确认这只大熊猫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看向侯烈的眼神颇为不善。 “你敢打它的主意?” “够大,够肥,前爪好吃。”侯烈显然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别说了大哥,这祖宗你从哪抓的?你赶紧告诉我,我这就给他老人家送回去。”朱瀚文一把拉住侯烈的胳膊,急切道。 侯烈皱了皱眉,不解道,“这玩意很金贵?几十年前在长白山可是不少人捕杀这货呀。” “大哥,你说的那是黑瞎子,再说现在黑瞎子也不让捕杀了,而且你知道这祖宗外号叫什么吗?牢底坐穿兽!我求求你了,你赶紧告诉我你从哪抓的它行不?”此时的朱瀚文当真是欲哭无泪。 侯烈似乎也看出来朱瀚文是真的着急,给他指了一个方向,朱瀚文从背后一把抱住大熊猫的后脖颈脚下蓝光一闪消失在众人面前。 龙图见朱瀚文将侯烈的猎物送了回去,走上前对侯烈说道,“这局是你赢了,那玩意虽然不让吃,但是你确实比我多抓了一只。我们彝人汉子从不抵赖。” 侯烈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微微一笑,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龙图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侯烈只有一米五。)龙图也是爽朗的一笑,两个人坐在一处,等候朱瀚文回来。殊不知,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就在众人准备起身去找寻他时,朱瀚文终于从另一个方向十分狼狈的跑了回来。 “你干嘛去了?怎么全身都湿透了?”麟五一看他的样子奇怪道。 “还能干嘛,你不知道每一只牢底坐穿兽都有定位追踪系统吗?当地发现丢了一只哪能不找,我给它送回去的时候,差点就被发现了。但是追踪系统已经把我定位了,我足足换了7条路线,又钻了两个湖,游了一条河这才确定摆脱了追踪。我特么找谁惹谁了!”朱瀚文气急败坏的说道。 “噗嗤”一旁的阿诗玛看着这家伙狼狈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意,乐出了声音,梵真也跟着笑了起来,龙图和杨远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机会,最后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被龙图的鬼叫声吵醒。 “大哥,你这鬼哭狼嚎的干什么的?”莫西不干揉着眼睛走出了帐篷。 “我们苏尼,每天一早都要练嗓子,阿萨附身的程度跟傩舞和唱腔是有直接联系的,这是基本功一刻不能松懈。”龙图煞有介事的解释着。 “那你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啊,没看到有人在睡觉呀。”朱瀚文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不过他倒是没有睡觉,因为他早就习惯了靠打坐恢复精力和体力。 “我也想,但是他们也不能让啊。”龙图一直周围的大树,朱瀚文这才看见,他们露营的地方周围不知何时多了一圈参天大树。 第二卷 潜龙勿用 请一个小小的长假 - 人间妄谈 - 儒御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