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亡国公主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春三月的芙蓉岛上,处处鸟语花香,春光明媚。随着阵阵春风,岛上千树万树的桃花轻轻摇曳,就像曾经在东夏皇宫翩翩起舞的舞女们。 一片花瓣飘落在一名侍卫的手上,让他泛起阵阵轻愁,这些柔弱美貌的花儿们,能有几朵经的起风雨摧残? 建国五十七年的东夏被北齐灭国了,灭的理所当然,无人为之惊叹。值此乱世,强者为尊,没有多少天阶高手庇佑的东夏亡国不是多么奇怪的事。那些被东夏王室抛弃的子民们,不知能有多少人能逃脱北齐大军的铁蹄? 他保护东夏皇室逃至这个隐蔽的藏身之所,真的就能如老皇帝所盼,能够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吗? 他想到执意要出岛的长公主,既想支持她出岛查明局势,又怕她引来北齐人的追杀。 北齐人实在太可怕了,他们高手如云,在这个乱世中隐隐显出霸主之势,除了南梁能勉强与之相抗,其余诸国遇上北齐,只有磕头求饶的份,不敢有丝毫反抗。老皇帝竟然有胆子带着全家逃命,已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可是长公主也有自己的难处,师恩如山,怎能为了自身的安全漠视恩师的安危? 长公主一心要出岛救出她的师父,为了保护他们一行人南逃,长公主的师父孤身一人抵抗北齐人的追杀,迟迟不来与他们会和,现在已经下落不明。 老皇帝不愿让长公主出岛,他们已经吵了好几天了。现在,他们又在争吵,就连被命令不许靠近的他也能听到大殿处传来的争吵声。 东夏亡国皇帝月天睿准备和家人隐居此地,绝不出岛一步,岛上条件虽然差了一点,但是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月天睿什么都可以忍受。 月天睿已经扔掉了明黄的皇袍,穿着普通的玄色绸缎长袍,精心修饰的长须也剪掉了,看起来比他当皇帝时还年轻了几岁。他现在一心当个普通的富家翁,隐居避世,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 他的眉眼本就端正,下决心不管世事后,心情放松了不少,举止间比起以前竟然还带了几分潇洒自如,与以前那个严肃威严的皇帝相比,判若两人。 只是他没想到,在岛上仅仅过了七天安生日子,大女儿月如霜,曾经的东夏长公主养好伤后就闹着要出岛找什么师父。 “如霜啊,你为什么非要出去不可?要知道我们东夏已经亡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安身之所,要是你出去,被北齐那些鹰犬找到,怕是会生不如死啊!” 月如霜抬着头,目视着父亲,丝毫不回避与父亲的对视,倔强的说道:“我要出去找师父,师父拦住了北齐人的追杀,我们才能顺利逃出来,女儿不能不顾师父。” 东夏前皇帝月天睿难以理解自己大女儿的想法,皱起眉头,“可是你只是个女儿家,嫁人生子才是你的本分。” 月如霜反驳道:“可是师父教了女儿武功,这一路上要不是女儿的武功,我们能顺利到达此地吗?师父对女儿有授业之恩,对我们东夏皇室有救命之恩,难道让女儿跟您一样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月天睿没想到这个大女儿竟敢当面顶撞他,怒火一起就想要命侍卫将她拿下,可手刚一抬起,就想起这个女儿的武功已经达到地阶上位,自己这个曾经的东夏皇帝,周围已经没有能拿的下她的侍卫了。 武者分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分上、中、下三位,武功达到地阶上位,在军队里已经能当上将军了。 他看着这个同样怒火冲天的女儿,头发束的歪歪扭扭,手臂上还缠着白布包扎着旧伤,绝美的一张脸上更是沾染了不少灰尘,心中的火气突然消散了。 他的长公主月如霜自小就不爱什么金银玉器,偏爱武功书籍,除了重大场合,都只用丝绸发带束发,穿着利落的武士服。只是月如霜生的美貌,脸如霜雪,眼似秋水,眉如柳叶,唇若丹朱,一张清艳绝美的脸庞能把周围贵女身上戴的珠宝衬的暗淡无光。 月如霜作为皇室的第一高手,保护着他们一路逃命,前三天才刚刚养好伤,从床上下来。她出岛只为救她的师父,她从来就是一个重感情的孩子。 东夏夹在南梁与北齐两个大国中间,日子十分难过,月天睿试图左右逢源,不得罪两个大国,可惜弱小即是原罪,东夏从立国之时的十五个城,灭国前已经割出八个城了。 月天睿料到东夏迟早会亡,当他在城墙上看见北齐望不着边的大军时,没有丝毫战心。 北齐这一任皇帝高宣残忍好色,月天睿不敢相信他会善待前皇室,带着一家先跑路了,月如霜的师父是天阶高手,一人挡住了破城而入的东夏军队,皇室全家通过祖先挖下的隐秘地道逃出都城,一路逃到了早已部置好的隐居地。 只是月天睿没想到,大女儿执意要去找自己的师父,要是她在外面泄露了身份,被北齐抓住,说不定还会泄露现在隐居之处。 想到此,他从座位上起身,走近月如霜身边,用自己真诚的眼神看着月如霜,苦口婆心的劝道:“如霜啊,你已经不是东夏的长公主,我们东夏已经亡国了,父皇,不,为父早就知道东夏迟早会亡国,现在终于亡国了,为父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俗话说,落嫁的凤凰不如鸡,亡国的皇室只能避开尘世,才能安稳度过余生,我们的身份已经成了束缚,我理解你想要找师父的心意,可是你现在出岛,恐怕连自身都难保啊!” “你师父当初挡住了北齐军队,就是想让你平平安安,不是让你再出去找死的!” 月如霜心里冷笑了一声,脸上依然保持着怒容,自己这个父皇啊,胆小如命,听闻北齐大军压境,带着嫔妃皇子皇女就通过地道逃跑了,满城官员百姓就这样丢给了北齐。 第2章 邪月剑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回想起当初与师父离别的场景,鲜明的仿佛昨日,这些场景常常在她梦中出现,提醒着她师父为了保护她付出了什么。 当时,月明星稀,月如霜的一大家子带着很多侍卫匆匆忙忙的赶路,每一阵风,每一声鸟啼,都会让大家惊丧欲死,那不祥的树影仿佛地狱伸出的招魂之手,让他们的心脏快要跳出胸口。 月如霜也同样害怕,她武功虽高,却因为公主之尊很少与人生死相搏,在面临着生死关头的时候同样惊谎失措。 那时候,师父是他们所有人的定心骨,师父说什么,所有人都会听从,因为师父是罕见的天阶高手,是众人逃出生天的唯一保障。 月如霜也是如此,师父在她的印象中从来都是沉默坚毅,像一座大山。 师父通常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劲装,花白的头发束的一丝不乱,一张皱纹遍布的脸上眉头总是皱着,严肃的让人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教月如霜武功时从来不笑,从来都极严格,让整个东夏皇宫的人都对他畏之如虎,因为他对备爱宠爱的长公主严厉之极。 当北齐的探子们追上他们时,月如霜想和师父一起出战,却被师父阻止了。 师父让她护着家人先逃,因为以她目前的武功,强留下来只会让师父分心。师父自己孤身前去挡住了北齐的探子们,他说过脱困之后会来和月如霜会合的。 师父是天阶高手,打不过北齐高手至少还可以逃,月如霜相信了他的话,就如同师父从前答应下的事,言出如山,绝不反悔。 他是月如霜最相信的人,月如霜相信师父不会出事,可是到了隐居地芙蓉岛已经七天了,师父还没有出现,月如霜开始惊慌了。 诚然,师父作为天阶高手,能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可要有北齐的天阶高手围攻他呢?那师父不就危险了。 可话又说回来,北齐的确是当世两大强国之一,共有天阶高手十位,可是有的坐镇国都,有的坐镇一方,防备南梁天阶高手北上,怎么能跑去围攻师父呢? 月如霜相信师父的话,相信师父不会骗她,相信师父一定会来和她会合,可是已经和师父分别十八天了,逃亡十一天,在岛上七天,月如霜不能再等了。 无论如何,月如霜必须出岛,她要去找师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月如霜和父亲吵架时表现的很生气,可实际上她很冷静,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父皇答应她出岛,把父皇布置在民间的势力借给她用。 北齐身为当世霸主,月如霜怎么会不知道她孤身出岛犹如羊入虎口,更别谈找到师父的下落,救出他老人家。 月天睿有点头疼,大女儿已经是地阶上位了,而随自己出来的侍卫只有十个地阶中位,一起上也留不下她。 月天睿叹息一声,只能说出当初的隐秘:“唉!势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实情了,你以为你师父一个天阶高手,到我们东夏来是特地来当你的师父吗?他是为了得到邪月剑。” 他坐回椅子上,声音放低,犹如蚊子的低语,但以月如霜地阶上位的实力,足以听清楚他说的每一句话。 “邪月剑!”月如霜倒抽一口凉气,“那把短短一百多年间,换了二十三位主人的不祥之剑!” 月如霜一直站的直直的,仿佛是大殿中央生长的一棵树,此时此刻终于变动了姿势,靠前了几步,离她的父亲月天睿更近。 月天睿终于让犹如顽石一样坚硬的女儿有所动容,才放松了下来。与这个女儿的每一次争执都让他感觉自己苍老了许多。 不知什么时候,他面对这个倔强的女儿,总是在不断的后退,早已丧失了为父为皇的威严。 月天睿抬起旁边茶几上的一盏茶,早已凉了,但是说的口干舌燥的他顾不上这些,急忙喝了一口,觉着比起以前东夏皇宫里的极品茶叶也毫不逊色。 邪月剑,以剑身像深红弯月得名,这把剑一百年前出现这个世界,平均每四五年就换一任主人。 一百年前,天下还属于强大的大周王朝,当时邪月剑突然出现,落在一位将军手里,那位冷漠高傲的将军性情大变,挥军叛乱,杀了大周王朝所有的皇室,让整个大周四分五裂,自己也因为背叛的部下刺杀身亡。 自此邪月剑流落在江湖,短短数年就换一任主人,最短的不到一个月,最长的不到五年,最后的一任剑主是南梁玉山派的天阶高手,发疯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谁也没想到,这把邪月剑现在就在东夏皇帝手里。 “小声点!”月天睿示意她小声,“就是那把邪月剑,二十三位主人不是疯就是死,名符其实的不祥之剑!” “师父要邪月剑做什么?”月如霜百思不得其解。 月天睿下意识的想摸摸长须,却摸了个寂寞,为了逃命,他早已把长须剪了。 “十年前,为父刚刚得到渔民敬奉的一把奇怪的剑,那把剑形如弯月,通体深红色,实在很漂亮,为父把它收进皇家宝库,随后你师父就找上门来了,他告诉为父,那就是江湖上众人谈之变色的邪月剑。” “你那师父是南梁上有名的武林人士,因为一件武林闻名的惨事隐姓埋名多年,为父年少时与他相识,知道他绝不是随意狂言之辈。” “为父还以为他会强夺邪月剑,结果你师父说,他想要邪月剑只是为了把它扔到不见天日的地方,不让邪月剑再次为祸江湖。” “为父身为东夏皇帝,怎么能简简单单单就把邪月剑给他呢?正好你吵着要师父,为父就要他当你师父,传你武功,等你出嫁后再把邪月剑交给他。” “你那师父倒不像其他天阶高手一样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见到你之后,说你根骨不错,就答应了为父的要求。三年前,你就要嫁给南梁的镇北王萧棠了,可惜你妹妹灌醉了你,替你出嫁了,这桩交易才没有完成,幸好如此,要不然现在我们就全都要落到北齐手里。” 第3章 心如铁石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的师父由于一些原因并不愿在外界暴露身份,加之为人正派古怪,想要堂堂正正的取得落在皇宫的邪月剑,就被当时的东夏皇帝月天睿要胁留下当女儿的师父,这就是为什么堂堂一个天阶高手会到一个小国隐姓埋名教一个公主武功。 月如霜仰起头,尽力忍住不要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她一直为留下师父独自对敌后悔,即便知道当初师父留在东夏的原因不单纯,却也不能改变师父在她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生逢乱世,月如霜的愿望从来不是嫁得如意郎君、安享荣华宝贵,她的愿望是成为绝顶高手,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自己的国家,就像她的师父那样。她的心事对父亲说不出口,只是淡淡感叹道: “原来如此。” 月天睿又喝了几口冷茶,没注意到女儿的神情,还以为已经解了女儿的心结,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现在你明白了吧,你那师父保护我们,只是为了得到邪月剑,你不用觉得欠了他什么,更不要为了找师父出岛,我们一家子安安稳稳在这芙蓉岛度过余生,不好吗?” “为父不当什么皇帝了,为父自从当上东夏皇帝以后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现在东夏灭国了,为父反而晚上能睡着了。” 月天睿的这些真心话让月如霜无力吐槽,也终于让月如霜明白了,这次出逃的路线和隐居之地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月天睿已经为了亡国做好了准备。 月天睿朝女儿投去了关怀的目光,她的女儿青春正好,花容月貌,实不应该再想什么打打杀杀的事。 “如霜啊,你到底是个女儿家,这个世道不太平,你不要出门了,为父再为你找个夫婿,早早嫁人生子是正经。” 月如霜冷冰冰的回答:“好的,只要这次我出岛后找到师父,把邪月剑交给他,我就回来嫁人生子,绝对不再出岛。” 月如霜的心坚如铁石,她在此时更加感激师父,感激师父教授她武功,让她有能力改变嫁人生子的命运,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你!你!”月天睿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师父保护了我们一家,这把邪月剑按理就该交给师父,父亲,邪月剑在哪儿?” 月如霜不仅要出岛,还想要带走邪月剑,她有底气向父亲提出这个要求,她现在的武功已经到达地阶上位,这样的武功到了哪个国家都会被奉为座上宾的,毕竟天阶高手屈指可数。 乱世霸主的北齐拥有十位天阶高手,北齐皇室三位,玄阴教七位,能与北齐相抗的南梁九位天阶高手,南梁皇室四位,南梁诸武林门派五位。 天阶高手面对皇帝也都是平起平坐的,那月如霜面对一个只想苟安的亡国之君自然不可能落了下风,即使那是她的父亲。 月天睿愤而起身,摔门出去,他毕竟是月如霜的父亲,被女儿如此苦苦相逼,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住。 他已经下决心,接下来的日子他绝不后退一步,难道月如霜真的敢打自己的老父亲吗? 月如霜不会打自己的生身之父,但她也有法子逼父亲就范。 月如霜连着几天不梳洗不打扮,在岛上到处游荡,见到不顺眼的人就打就骂,偏偏现在整个芙蓉岛没一个能打的过她。 月天睿的三位嫔妃,三个皇子,除月如霜以外的二个公主每天都向他哭诉,怀疑月如霜因为师父出事,精神出问题了,每天都要训斥他们,如果他们胆敢出言反驳,就会直接动手教训他们。 而且每次找的理由千奇百怪,从衣装整洁到学业女红,从浪费粮食到用语文明,总能让她找到错处教育别人。 月天睿实在受不住这些人的苦苦哀求,不仅准备交出了邪月剑,还准备交出了他布置在民间的势力。 这个女儿从小就这样,想要的非要得到不可,月天睿性子本就不刚强,从来都管不住她,现在她成气候了,反过来管教父亲了,月天睿独自气闷几天后也就无奈接受了现实。 距离他们上一次吵架过去了三天,距离他们逃到芙蓉岛上已有十天,距离他们亡国已经二十一天了。 月天睿悄悄带着月如霜从花园假山后的一处隐秘地道,到了他早就布置好的地宫,这处地宫面积广大,甚至比上面的建筑都要大,这处隐秘地宫由对他忠心不二的暗卫们看管。 地宫里放有无数金银珠宝、古籍档案、古董兵器、绫罗绸缎…… 这一切令月如霜大开眼界,怀疑他的父皇把曾经的大半国库悄悄挪到了这里。 月天睿屏退暗卫,把自己多年在民间的部置详细交待一遍,最后打开暗格,把包着锦盒的邪月剑交给了月如霜。 地下密室里有夜明珠提供照明,但是仍然很昏暗。 月如霜打开锦盒,首先看到的邪月剑的剑鞘,剑鞘上雕有彩云追月的精细花纹,其中的明月是一颗红色宝石,华贵无比。 月如霜刷的抽出剑身,这个动作让老皇帝月天睿吓的躲到了桌子后面,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面对凶名远扬的邪月剑,月如霜抽剑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好像她根本不在乎邪月剑历任主人的悲惨命运,迫切想得到邪月剑一般。 难道邪月剑真如传说中所言,任何习武之人都逃不出他的诱惑? 邪月剑的剑柄雕的是有三颗獠牙的凶兽,这种凶兽图案太过陌生,月如霜从来没有见过。 邪月剑的剑身是不知名的深红色金属,月如霜同样也没有见过,其质柔韧,劲力贯注其中,还能随心意随意变幻攻击方向,在暗淡的地宫中,散发出玫瑰色的光晕,真的有几分像天上的弯月。 月如霜随意用其他的兵器试试了剑锋,邪月剑果真锋利,削其他普通兵器如同削一块木头,虽然如此,她还是看不出这把邪月剑有哪点配的上一个“邪”字,竟然害得历任主人全都不得好死。 也许有什么条件,比如拿着它杀人?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拿到后就束之高阁就不会有什么危害? 月如霜想道此行之危险,难免不会动用邪月剑,脸上不由带了几分苦笑, 暗室中拿着瑰丽长剑的美人在笑,此情此景难免让月天睿都起了几分畏惧。 第4章 前世回忆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得到邪月剑后就恢复了正常,洗漱打扮后,恢复了东夏长公主的雍容华贵,叫来父亲的嫔妃,惩罚了几个搅事精,又叫来弟弟妹妹们,检查了他们的学业,叫来侍卫们,杀了几个明显有异心的家伙。 现在芙蓉岛上已经轮到她说了算,曾经的东夏皇帝月天睿想做什么事还得跟她商量,全岛人备受折磨,希望她早日出岛,大家伙才能过上安生日子。 月如霜终于出岛了,带着贴身丫鬟和一队侍卫,全岛上下都高高兴兴,唯有东夏前皇帝月天睿独自忧愁,总感觉自己的姑娘此番出去,必定会做出惊天地动的大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芙蓉岛。 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大海平稳无浪,今天是个大晴天,月如霜站在船首,束在脑后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现在她脱下华服,换上了一身黑衣劲装,腰间糸着邪月剑,没有了东夏长公主的雍容华贵,多了剑客的英姿飒爽。 一众属下看到她时,都满心仰慕,无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海水蓝的像一块宝石,这么美的蓝色人间的巧匠永远也制不出来,看着这样美丽的大海,让月如霜有种冲动,跳下大海沉入其中,也许那样就能去到另一个世界了。 月如霜此时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这些回忆已经如烟似雾,用尽全力也难以追寻,毕竟那是上一辈子的回忆了。 月如霜其实记得自己的前世,自己的前世是在名叫华国的国家生活,那个国家没有高来高去的武者,但有着灿烂辉煌的科技文明,那个国家没有什么皇帝公主,人人平等,虽然活着并不轻松,但不用担心外敌入侵有亡国之患。 在那个世界,原本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天早上起迟了,慌慌张张的骑着电动车赶去上班,因为怕扣工资闯了红灯,撞了一辆小汽车,再次睁眼时已成了刚出生的小小婴儿。 后悔啊,迟到就迟到吧,主管黑脸就黑脸吧,工资被扣就被扣吧,为什么要闯红灯?为什么不遵守交通规则? 血淋淋的教训啊,所以自己就这样来到这个低武世界,不能为曾经的父母尽孝,看不到电影电视动漫小说,玩不到电脑游戏手机游戏,她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不要去死,也许死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可是最终月如霜还是不敢赌,要是死后去的更糟糕的世界呢?比如死后去了原始社会茹毛饮血?比如死后当不了人,成了虫蚁鸟兽? 随着时间流逝,她渐渐忘了很多上辈子的事情,就连前世的亲人面貌她都记不清了,她心目的亲人渐渐变成了这辈子的父皇和妹妹,她已经越来越习惯在这个新的世界生活了。 这个世界是低武世界,武者纵横江湖,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腥风血雨,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传说。武者分为天、地、玄、黄阶四阶,每个阶又分为上、中、下三位。传说只要突破天阶上位,就可以武破虚空,到达另一个世界。 让月如霜最感兴趣的,是武者到了天阶,就可以不依靠外力,凌空飞渡。 现代人谁不梦想着凭自己的力量飞呢?月如霜就此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习武,一定要达到天阶,也不再想着点亮宫斗宅斗的技能点了。 月如霜也很有天赋,在东夏国被灭,护着家人抵达芙蓉岛之后,突破到地阶上位,成为芙蓉岛第一高手,这时她才刚满十八岁,天阶在望。 可是月如霜知道,就凭现在的自己,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月如霜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她的侍卫统领阴秀岭查到一个消息。 北齐密探赤鹰司的三位地阶上位高手带着大批人马,追到芙蓉岛附近了。 父亲还想和家人老死芙蓉岛,怎么可能? 赤鹰司已经追到这儿了,那么师父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了,月如霜想到这里,心口不由一痛,她强迫自己不想这个可能,眼泪对于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按理说北齐赤鹰司派出对付亡国皇室的高手足够多了,可惜他们没有想到,月如霜手里有邪月剑。 月如霜拔剑出鞘,邪月剑赤红的剑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瑰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这把剑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呢,是不是有什么辐射?要不然历任主人怎么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不管使用邪月剑有什么副作用,月如霜都必须使用它杀人,这是一把难得的利器,斩金切铁如同菜刀切豆腐。月如霜顾不上以后了,不用邪月剑,全家都会死,或者更糟,生不如死。 月如霜陷入了深思,她的贴身侍女瑶瑶走了过来,她才十五岁,青春亮丽,杏眼小口,梳着双丫髻,扎着红色发带,穿着一身红裙,瑶瑶视月如霜如天神,十分崇拜她。 瑶瑶也会武功,刚刚到地阶下位,是月如霜最亲近的人,她喜欢红色,一眼看到深红色的邪月剑就十分喜欢,可是想到邪月剑的可怕传说,不敢离月如霜太近。 瑶瑶见月如霜又拔出邪月剑看了,这一路上她的公主殿下常常拔出邪月剑观看,这让瑶瑶担心邪月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邪异魔力,迷惑了她的公主殿下。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终于下定决心要劝阻公主的危险行为。 “公主,这是邪月剑。你不要拿在手里一直看,很危险呢!” 月如霜回剑归鞘,听见公主这个称呼真是令她感到难受,东夏已经亡了,她哪还是什么公主呢? “不要叫我公主,东夏已经亡了。” “可是公主,那我怎么称呼您?”瑶瑶困惑的问道。 “叫我女侠!”月如霜回道,她一直想当女侠来着。 “女侠?”瑶瑶说的特别犹疑。 月如霜想到自己从小就住在皇宫里,没干多少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事,没底气的说道:“要不然,叫我小姐。” “小姐。”瑶瑶这回干脆的叫到。 第5章 赤鹰司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小姐这个称呼让月如霜联想起上辈子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改口说道:“不要我叫我小姐,叫我姐姐吧!” 瑶瑶慌忙下跪,“公主,我不敢。” 月如霜头疼的说道:“这样下去,我带你出去会暴露身份的,你再改不了口,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瑶瑶呆了一会,开始小声抽噎起来。 月如霜摸了摸瑶瑶的头,“算了,你起来吧,以后我应该不怎么穿女装了,你叫我公子吧!” 瑶瑶起身后破啼而笑,忙说道:“公子!把邪月剑放回船舱吧,你一直拿在手里不好。” 月如霜叹道:“这可不成,上岸以后我就要拿着它杀人。” 瑶瑶尖声叫道:“不可以,公,公,公子,陛下说过你不可以用它杀人,会被诅咒的,我不要公子拿着它。” 瑶瑶想到了这里,就要去夺那把会诅咒剑主的邪月剑,月如霜让了她几个回合,实在不耐烦,把瑶瑶踹下船了,自有其他侍卫去救她上船。 月如霜看着还在被其他侍卫救上船浑身湿透的瑶瑶,心道:我也不想用邪月剑的,可实在没有办法。 瑶瑶被救上船后,匆忙换了身衣服,就又凑到月如霜身边晃来晃去,却不敢再提什么邪月剑的事情了。 月天睿作为一个皇帝不合格,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她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 月如霜想习武,就为她找了最好的师父,月如霜想组织自己的卫队,月天睿也咬牙答应了,他与月如霜姐妹的母亲,他的皇后十分恩爱,曾对着病重的皇后发誓,要好好对待她的女儿们。 月如霜想起小时候,父亲十分喜爱自己,总是拿各种各样的玩具前来讨她开心,他还曾背着他到处爬,只为了逗他开心。 当初南梁镇北王府前来求亲,父亲特别开心,他相信为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还能借南梁的势与北齐相抗,可惜,她们姐妹将一切搞砸了。 他的溺爱曾让身为东夏长公主的月如霜在东夏无人敢惹。 建国比东夏迟的北齐借玄阴教之势,短短五十年已经灭了周围十个小国了,十国的皇族男子全部被杀,女子全部被发配后宫为奴,月如霜不敢想赤鹰司抓到自己一家,会有什么下场。 所以邪月剑是她唯一的选择,让她低声下气去服侍灭了祖国的敌人,她宁愿去死。 月如霜轻轻摸着剑身,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心道:“邪月剑啊,邪月剑,多年来你被藏于深宫不见天日,是我们东夏亏待你了,今日你就要见血了,希望你不负威名,助我杀人。” 赤鹰司带队的三个地阶上位高手,石穆、卢兴、鲍少文此时正在一处民宅内商量如何攻打芙蓉岛,为防走露消息,这处民宅所在的村子已经无一活口。 赤鹰司的密探直属北齐皇帝高宣,本看不起懦弱无能亡国的东夏人,这次东夏皇室在他们眼皮底下跑了,让他们大失颜面。 卢兴先说:“前面追杀他们的兄弟们说,“有一个女子极为扎手,不少兄弟折在她手里,他们还听到有人叫那女子公主。” 鲍少文年轻好色,一听女子就起了兴趣。 “东夏的二公主月如雪不是已经进了陛下后宫了吗?这女子是谁?难道是那给南梁镇北王戴了绿帽子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不是说她早就自杀了吗?” 卢兴接道:“想必东夏怕南梁那边责怪,才到处宣扬长公主自杀了,实际上只是隐姓瞒名苟且偷生罢了。” 鲍少文挤眉弄言的笑道:“那这回兄弟们可立了大功了,她一个深宫女子,就算习得高深武功,又有多少实战经验,抓到她送给我们大齐皇帝陛下,加上前些日子抓到的东夏二公主,皇帝陛下一定很满意,能玩的花样更多了。” 石穆年长,较为持重,皱眉道:“你们两个别再扯什么公主了,我们只是从俘虏口中得到他们的隐居地在这边罢了,还没得到那什么芙蓉岛的确切位置。茫茫大海,大伙就这么找下去,要等多久。” 卢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他们身为东夏前皇室,怎么能受的了清苦,定然时常要在岸上采买酒肉,只要把这附近沿海的村民都拷问上一番,还怕找不到狐狸尾巴?” 另两人同意了他的意见,一时间沿海附近所有的渔民都被抓走严刑拷打,大多数死在了拷打过程中。 他们如此行事,月如霜的侍卫阴秀岭很容易就探到他们的行踪。 月如霜上岸之后就见到了阴岭秀,听他禀报了最新的消息。 阴秀岭原是北方草原上的牧民,只因出身的部族被北齐灭了,被贩卖到东夏为奴,是月如霜买下了他,让他习武念书,成为月如霜的侍卫统领,对月如霜忠心不二。 阴秀岭今年二十八岁,穿一身黑衣劲装,长相英俊却不苟言笑,武功已达地阶中位,蓄养着一只传讯飞鹰,最擅探查消息。 月如霜听到赤鹰司的消息,笑了,笑的如同百花绽放,让属下都不敢直视。 她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去杀人了,为了给属下们信心,她决定多笑一笑,好让自己看起来很有自信,至于这样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变态,她已经顾不上了。 月如霜带人深夜袭击了赤鹰司的人,赤鹰司没料到胆小如鼠的东夏人竟然敢主动袭击,没有什么防备。 在三大地阶高手被月如霜持邪月剑干掉以后,这些赤鹰司探子想逃,被阴秀岭带人一路追杀,一个也没有逃掉。 邪月剑在月如霜手里极为轻灵,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没有什么铠甲盾牌能挡的住它,没有什么护体武功能防的住它,所有兵器在它面前都如同破铜烂铁,让月如霜的实力达到了准天阶高手的水准,比月如霜想的厉害的多。 月如霜私下找了个无人处,把吃的全吐光了,她以前身为公主哪里杀过人,只是亡国后被追杀时杀过人,一路发展到主动去杀人,心里还是十分不适,她安慰自己,多杀几场想必就会习惯了。 第6章 庆阳城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赤鹰司派出追踪东夏皇族的人手全灭后三天,北齐的皇帝高宣得到汇报,心里十分不痛快,他早把东夏视为囊中之物,没想到东夏皇室竟然跑的那么快。 三个地阶上位高手带着二百多人,竟然连个报信的人都没能跑回来,高宣怀疑他们被南梁的天阶高手盯上了,当初攻打东夏时,就冒出了一个天阶高手,差点让东夏之征功亏一篑。 事关天阶高手,高宣不得不慎重,当下命在东夏的密探全部转为地下,不得暴露身份。 他处理完政务后,走出勤政殿,问跟在身后的大太监秦俊茂:“那个从东夏抓来的二公主在干什么?” “据下人说,每日都在为亲人祈福。” “今晚就去她那儿,希望是个知情识趣的美人,朕可不愿辣手摧花。” 秦俊茂低声答应着,他虽然身为宫里最有权势的大太监,可十分害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年轻皇帝。 高宣走过一座长廊,突然变色怒道:“又有人在哭!” 他刚刚升入天阶,五感极其灵敏,闭目用功感应片刻,笑道:“是七天前西流国刚送的美人,马上派人砍了她的头,朕每天又要练功,又要处理政务,可不愿听到恼人的哭声。” 秦俊茂忙应道:“是!” 他不免可怜那位即将砍头的西流美人,又可怜起那位东夏的二公主,娇花一般鲜艳的姑娘,不知能不能在这可怕的北齐后宫中活过一个月? 半个月后,月如霜发现北齐再没派什么暗探寻找芙蓉岛,就留下一些部下打探消息,自己则带上一股人马北上,到达北齐都城庆阳。 庆阳是一座雄城,高耸入云的城墙是庆阳最显著的特点,它本是原大周王朝的北方军事重镇,后来大周四分五裂,庆阳先后被十三个势力占据,直到五十年前高家在玄阴教的帮助下夺下此城,以庆阳为都,建国北齐。 四月的庆阳,柳絮正在漫天飞舞,飘在路边,飘在城头,飘在月如霜手上,不同于飞雪的凛冽,柳絮带着春日那一股缠绵之意,让人联想起情人的旖旎。 三年前的春天,月如霜曾经以为自己命定的姻缘到了,但是后来的荒唐发展让月如霜每次回想起来脑袋都大了三圈。如今回想起来,把国家的安危放在公主和亲上本就不靠谱。 凭什么让南梁的镇北王率军北上保护东夏,凭自己的美貌吗?可美貌毕竟是短暂的,再倾城倾国的容颜看久了也会厌烦的,何况韶华易逝,青春易老,如何指望凭一时的颜色让人永远沉迷呢? 还是努力练功,早日成为顶尖高手这个途径踏实可行,这样能保护家人安然无恙了,至于复国更是不敢想,父亲舍弃了东夏的民众,已经不配为国君。 月如霜伪装成一个富家公子,穿的是深蓝色的绸缎长袍,上面用金钱绣着牡丹的图案,头上插着蝙蝠金嵌宝石簪子,脖子上挂着金镶玉的项圈,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暴发货的气息。这副装扮让她和瑶瑶乘坐的马车进城时未受多余的刁难。 从城门走过时,看到城门附近高高悬挂的一排脑袋,月如霜用心看去,没有发现师父的脑袋,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许师父没有出事,现在正躲在哪里疗伤。 瑶瑶跟在她身后好奇的东张西望,她也换上了男装,一路上叽叽喳喳没个完。 瑶瑶知道月如霜用了邪月剑杀人,哭了好几天,月如霜只好哄她说,邪月剑不会对主人有害,那只是有心人为了争夺邪月剑放出的谣言,聪敏人都不会相信的。 瑶瑶相信了,在她小小的世界里,月如霜就是天,月如霜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 月如霜感叹瑶瑶这么容易哄,又联想到自己也同她一样,对师父的话深信不疑,就心情沉重。 当时北齐大军压境,月如霜去求师父护着自己一家逃命,师父沉默良久后答应了,如果师父出事了,月如霜不会原谅自己,她一定要把仇人千刀万剐。 月如霜最近杀心越来越重,她认为这是邪月剑带给她的影响。 瑶瑶兴奋的说:“公子,我们接下去哪里?”她本是月如霜买下的孤女,除了亡国后随着月如霜逃跑的十一日,从没受过什么苦,也感受不到亡国的悲伤,毕竟她的公主还在。 月如霜毫不犹豫的说:“去找个酒楼大吃一顿。”生为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嘴巴。 “那我们是去七星楼,据说这是庆阳最好的酒楼。” “不,我们去丹霞楼,那里有庆阳最好的说书先生。” 七星楼的客户非富即贵,讲究情调,月如霜有心探查一下孪生妹妹的消息,自然首选最热闹的酒楼。 月如霜的孪生妹妹月如雪因为被父亲所厌,被月如霜安置在皇宫外,父亲月天睿带全家逃走的时候,也没有带这个二女儿,月如霜想带她逃走,却没有找到她,时间紧急,月如霜只好先护着其余家人逃走了。 后来月如霜探知月如雪城破后被掳进北齐后宫,她这次进庆阳城有心想救回自己的妹妹,可庆阳是北齐国都,至少有四位天阶高手坐镇,月如霜不敢轻举妄动。 瑶瑶不知月如霜的心事,她听到说书就兴奋了,她自小常随月如霜到宫外听书,也随月如霜喜欢上了说书,最喜欢听的,就是那些纵横天下的天阶高手的故事。 这个世界没有月如霜喜欢的动漫电影电视游戏,但是有小说和说书先生,月如霜不爱看慢悠悠的戏,不爱听慢悠悠的歌,她从小就爱看天阶高手的小说,爱听天阶高手的说书,做梦都想成为天阶高手。 她自小到大只见过一个天阶高手,就是他的师父,师父对她非常好,但是不愿告诉她姓名,曾带着年幼的她在天上飞来飞去。 月如霜请求师父掩护全家逃走也有这个原因,师父打不过北齐的高手至少应该能逃走,她万万没想到师父会就此失踪。 第7章 被迫假死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现在回想起来,月如霜突然想到,假如师父不愿逃走会怎么样。 月如霜八岁见到师父,她印象里的师父总是郁郁寡欢,经常一个人独自喝酒,从来没见过他开心的笑过。 自从父亲把邪月剑交给她以后,月如霜命人收集了很多邪月剑的相关情报。 月如霜已经有所猜测,师父可能是南梁玄天门掌门欧阳星,玄天门和玉山派世代交好,玉山派掌门魏学义大婚,欧阳星派他的一对儿女前去祝贺,偏偏身为邪月剑这任剑主的魏学义在他大婚的这天发疯了,不仅杀了自己全家,连道贺的宾客也被他杀了不少,其中就包括欧阳星的一对儿女。 欧阳星的妻子因此郁郁而终,只留下欧阳星一个人天南地北的追踪魏学义和邪月剑。 天阶高手不想战想逃走很容易,可假如他不愿逃呢? 月如霜每想到这,都万分后悔,她不该留下师父一个人阻拦北齐大军的,她应该留下和师父一起战斗,即使一起战死,那也痛快。 瑶瑶这次出行也跟着换了男装,她知道这次进庆阳城事关重大,不可有失,心情一直很紧张,时刻注意着要保持男子的仪态。瑶瑶最是爱美的女孩,这次不禁把脸涂黑,还换上一身灰扑扑的仆人服,一路上都在努力当一个称职的男仆,可是得知要去庆阳最热闹的酒楼,听最热闹的说书,不禁欢呼雀跃,脸上的酒窝也显现了出来,露出了女儿的娇憨之态。 月如霜看到瑶瑶为能听书而万分欢喜的样子,受到感染也开心起来,这就是她这次来庆阳带着瑶瑶的原因,瑶瑶这丫头太容易高兴了,动不动就笑,能让月如霜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 丹霞楼是庆阳最热闹的酒楼,地处庆阳最热闹的永和大街,周围聚集着叫卖着各种吃食的小贩们,向围着丹霞楼但是没钱进场站在楼外旁听的闲人们兜售。 丹霞楼高二层,是庆阳城建城之起就存在的传奇酒楼,楼身经过多次修缮已经不再光鲜,但凭借着最地道的庆阳酒食,和最著名的丹霞说书先生,依然让这座酒楼财源滚滚、客似云来。 月如霜和瑶瑶到丹霞楼的时候,看到这座酒楼的一楼挤的水泄不通,一楼正中央是个高台,显然就是说书先生站的地方,周围摆放着十来套桌椅,那是给豪客准备的位置,其余人只能挤在二楼站着。 说书先生不是武林高手,说话的声音传不到多远,所以离他越近的位置越贵,钱少的顾客只能在远处站着听,月如霜和瑶瑶也挤在人群中。 来到北齐,她们自然不能多招摇,化妆的也都不起眼,自然也不能掏钱坐中间的位置。 好不容易等到说书先生,说书先生开场按例先说了一通套话,大意是北齐皇帝多么英明,北齐军队如何勇武,北齐大臣如何睿智,说的众人昏昏欲睡。 说书先生深谙听众心理,几句话又把众人说醒了。 “就连那东夏的二公主月如雪也爱慕上陛下,甘愿进宫服侍。说话这位东夏二公主月如雪,与那驰名天下的东夏第一美人长公主月如霜是孪生姐妹,长的那叫一个天香国色,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风华绝代……” 一边串形容词说的在场众人哄堂大笑,北齐女子地位低下,连皇帝的女人也能当众调侃。 说书先生又道:“这位二公主进宫里一心服侍皇上,经常为了那些东夏死囚求情,皇帝念她心善,放了不少不识时务,妄想抵抗大齐军队的无知蠢人。” 底下听众齐齐“嘘”出声来,说书先生面不改色的又抛出一个炸弹,“这位二公主月如雪生性沉静,私下从不顽笑,只有见到陛下才笑,是个贤良女子,与她那丢人的姐姐大不相同,现在已被封为淑妃。” 瑶瑶听到这里大怒,看向说书先生嘴里“丢的姐姐”月如霜,却见月如霜同众人一道,笑的前仰后合,不能自抑,才勉强按下心中的怒火,没上去给说书先生三个耳光。 公主不在意这些蠢人的看法,自己也不应该在意。 明明是月如雪她用千日醉灌醉了公主,代替公主嫁给了南梁镇北王萧棠,公主三天后才醒,那时月如雪已经进了南梁国境了。 东夏上上下下都太重视这场婚事,连瑶瑶都被指使着跑上跑下,忙的晕头转向,以为公主这几日少言寡语是因为不愿嫁人,没想到到月如雪竟然敢代替公主嫁人。 发现姐妹调包后,东夏诸人也不敢声张,没想到仅仅一年后月如雪因为与侍卫私会被老王妃发现,坐在一辆马车里被遣回东夏。 结亲不成反成仇,南梁与东夏就此反目,宫中上上下下都恨透了月如雪,是公主她心善,劝的父皇饶了她一命,让她在宫外居住,只对外宣布东夏长公主已经自杀了。 堂堂的东夏长公主竟然因为此事被迫假死,现在月如雪竟然又当上了灭国仇敌的妃子,真是不知廉耻,瑶瑶恨的咬牙切齿。 月如霜听到她牙齿咯咯作响,瞪了她一眼,把她拉走了,怕被北齐探子发觉。 此时说书先生终于说到正文,讲的是十五年前,南梁北齐天阶高手约战,当时,共有一百多位天阶高手参与,双方打出真火,死伤占比达到惊人的八成,。 这场天阶高手大战向来是所有说书先生的必说科目,每一位天阶高手的经历众人都倒背如流,但如今听起来仍然听的心血沸腾,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 月如霜和瑶瑶的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全体观众都听的十分入神,连酒楼小二,酒楼大厨,酒楼老板全都围在一起听说书。 自这场约战后,再没有天阶高手群战,现如今全天下的天阶高手只有十九位,北齐十位,南梁九位。 在全天下的百姓心中,天阶高手比皇帝还厉害,北齐的皇帝高宣就因为是天阶高手,就赢得了北齐民心,而南梁的皇帝萧明德因为武功未入地阶,而被南梁百姓鄙视,恨不能让他早点下台,而让刚入天阶的镇北王萧棠上位。 第8章 替嫁往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把瑶瑶送走了,她不该一时心软让她陪着来庆阳,身处敌国都城,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向来喜怒都明明白白露在脸上的瑶瑶可能让她暴露身份。 阴秀岭接替瑶瑶,和月如霜一起在庆阳查探情况,快半个月了依然毫无进展,师父依然毫无音讯,一个天阶高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倒是她的孪生妹妹月如雪消息不断,都是她怎么怎么得宠,怎么怎么善良。这让月如霜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妹妹过的还不错。 现在已经六月了,正处夏季,庆阳热的像一座大蒸笼,每天都要化妆遮掩真容的月如霜很烦恼,脸上化的妆没多一会儿就被汗水冲花了。 她又不敢用功驱热,那样反而让她更显眼,月如霜问阴秀岭讨要人皮面具,阴秀岭表示他从没有听过这样的事物,所以月如霜最近几日就没有出门,指使阴秀岭出去打探消息。 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月如霜克制不住的想起很多往事,时间过的真快,在庆阳的老百姓们过着他们平凡的生活,东夏灭国对他们来说只是多了一项谈资,而且一说到东夏亡国就扯到皇帝新纳的美人东夏二公主月如雪,还有她那敢给南梁镇北王戴绿帽子的姐姐月如霜。 月如霜听多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东夏灭国是在这年的春三月,南梁镇北王萧棠来东夏求婚也是在春三月,三年前的春三月。 那时月如霜是东夏骄傲的长公主,年方十五,就已经入了地阶,正是最得意的时候,走路生风,好似春光都集中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她在大殿上看着萧棠,眉目如画的少年让她怦然心动,心想嫁给萧棠也不错,毕竟她身为公主,总要给国家做贡献的。 那时候的心动现在回想起来满是苦涩。 月如霜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大婚前夜,妹妹给她喝了一杯“千日醉”,她就睡了三天,醒来时妹妹已经出了东夏国境,到了南梁。 面对着暴怒的父皇,月如霜拼命劝解,代嫁已成事实,如果揭露真相反而会损害两国颜面。 自此,月如霜就再也不能以真实身份出现在外界,耐着性子扮演妹妹月如雪,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舞。 月如霜两世为人,这一次真是栽的不明不白,她不明白,如果妹妹看上了萧棠,为什么不和她说,也许她就会把萧棠让给妹妹。 毕竟月如雪是她最亲近的人,比父母,师父还亲近的孪生妹妹。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月如霜脑中还有前世的记忆,自然会更照顾妹妹一点,妹妹也非常依恋她。 妹妹从小就和她就睡在一张床上,如果睡醒时看不到她就会大哭大闹,月如霜干什么,妹妹也跟着干什么,月如霜吃什么,妹妹也跟着什么,她的妹妹跟在她身后一点一点长大。 有时,月如霜有种错觉,她养的不是妹妹,是女儿。 月如雪小时候天天都要说,想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她恨不得化身成姐姐的影子,被谁欺负了也总是第一时间来找姐姐,反正姐姐从来不让她失望。 月如雪代她出嫁以后,月如霜也很难过,难过的不是失去位高权重、年轻英俊的夫婿,而是失去了孪生妹妹月如雪。 妹妹是个骗子,以前天天说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现在看上了英俊少年,就抛弃了姐姐。 月如霜痛苦的好像失去了自己的一半,原来不是妹妹依恋她,而是她依恋妹妹,月如霜用了好长时间说服自己,妹妹长大了,迟早要出嫁的,她们虽然是孪生姐妹,可到底不是连体婴。 月如霜好不容易适应了白天扮自己妹妹,晚上习武练剑的生活节奏。 月如雪回来了,被南梁遣送回来的,因为她与侍卫私会,当场被老王妃抓包,这位老王妃就上朝告了御状,妹妹就这样被休了。 月如霜很难理解这位老王妃的思路,儿子被戴了绿帽子,还要宣扬的全天下都知道,这很光荣吗? 但这个世界的人们思想就是如此单纯,何况老王妃还说明了妹妹出轨的原因,是因为儿子忙着闭关突破地阶,晋升天阶高手,冷落了这位东夏来的新王妃。 后来镇北王萧棠出关后,真的成为天阶高手了,立马成为南梁新一代的大众偶像,连带着“水性杨花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被骂成了过街老鼠,连东夏的老百姓也在传扬着月如霜如何勾三搭四的传说。 月如霜真不理解他们的想法,是天阶高手,就可以任意对妻子冷暴力吗? 南梁的使者骂的父皇脸上无光,差点杀了月如雪,是月如霜苦苦求情,才放了妹妹一条生路,容妹妹在宫外独居。 月如霜见过了妹妹,她的妹妹在这一年里瘦的像一阵风都能吹倒。 妹妹向她哭诉,萧棠在大婚当日就闭关练功,准备突破天阶,自此妹妹再也没见过萧棠,到现在为止,妹妹仍然是处女之身。 月如霜很生气,这个萧棠有颗向上之心是好的,那为什么萧棠不等他突破了天阶高手再结婚呢? 妹妹还跟她说,萧棠本就不愿意结婚,一心练武,无心儿女私情,诺大的一个王府连一个侍妾也没有,是老王妃逼着她结婚,萧棠只好被迫娶了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东夏长公主月如霜。 这个天下第一美人是有心人为了奉承月如霜传出来的,没想到却坑了自己妹妹。 至于与侍卫私会,妹妹告诉她,那是老王妃讨厌妹妹这个抓不住丈夫的女人,而设计陷害妹妹的圈套。 妹妹还给月如霜一个铁的证据,她还没男人碰过。 父皇为了让平息争议,让“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自杀了”,他到底是个心软的人,月如雪闯出这么大祸,只是让她闭门思过,不得进入皇宫。 南梁自此与东夏交恶,月如霜唯有拼命练功,想着只要自己成为天阶高手,一切都会得到改善。 可惜没等到她成为天阶高手,东夏就灭了,她疼爱的妹妹,进了北齐皇宫,看样子过的还不错。 北齐皇宫美女如云,妹妹在那里凭她的美貌,能得宠多久? 第9章 金凤堂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试过几次,北齐皇宫禁卫森严,根本没有可能成功潜入,孪生妹妹与她之间隔着一座皇宫,犹如万丈深渊。 都说北齐皇帝高宣凶残好色,曾让自己的妃子在朝堂上跳舞,任大臣武将调笑,妹妹竟然能得到他的宠爱,还为她放了不少东夏遗民。 月如霜惊觉,她从来没有看懂自己的孪生妹妹,老觉着妹妹是那个有事就哭着求姐姐的小孩子,她长大了,就如同她毫无征兆的代她出嫁,她也能在危险的北齐后宫如鱼得水。 月如霜告诉自己,该放手了,妹妹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她就算不想放手,也没有办法。 六月二十四日,太阳火辣辣的,庆阳的老百姓一个个热的有气无力,连说句话都要流不少汗,师父依然没有消息,月如霜的心情日渐浮躁,她不可能在庆阳一直这么待下去。 阴秀岭回来了,他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对长公主忠心耿耿,眼看着在这危险的庆阳城等的时间越来越长,而长公主固执的不肯离开,让阴秀岭也不由焦燥了起来,冒险联糸了以前的族人。这位族人以前在北齐一位贵人家当马奴,因为深受信任已经当上了贵人家的贴身侍卫,还传给他一个消息。 金凤堂在扶风城的秘密据点暴露了,北齐赤鹰司正在组织人手围剿。 金凤堂以前是东夏最大的武林门派,也是月天睿布置在民间的棋子之一。 月天睿早早就把国库里的财富秘密转移,金凤堂保存着其中一部分,在月如霜出岛时,月天睿把这些都交待给她,希望她能善用这些财富,早点找回师父,早点回芙蓉岛。 月如霜不再犹豫,她和阴秀岭即刻启程,准备前去解救金凤堂。 金凤堂扶风部的人早已全数被抓,关在北齐扶风城的地牢里,扶风城的太守下令手下日夜拷打,他预感到日后升官发财的希望就在这些人的嘴里。. 金凤堂在原来的东夏是第一大派,但放眼全天下,也只是个二流门派,亡国后没有投降北齐,还在忙着刺杀北齐高官和东夏叛徒,他们在扶风城的堂主因为近日来出手阔绰,被看不顺眼的人举报了。 扶风城的官兵从金凤堂的据点搜出刺杀名单,证实了金凤堂就是反贼。 月如霜抵达扶风城以后,暗地里观察良久,整件事看起来很合理,没什么破绽,只是整个扶风城一个地阶上位高手都没有,像是特意等人来救他们的,这让月如霜心怀疑虑,这是不是个圈套。 金凤堂的人出乎意料的强硬,让扶风太守的拷打没什么结果,扶风太守一怒之下决定将他们全部斩首。 六月二十八日,阴,在金凤堂扶风部二十八人的行刑现场,眼看着他们就要人头落地,月如霜放下心中的疑虑,如果连忠于东夏的人死在眼前都不救,月如霜心里过不去自己那关。 救人之行非常顺利,月如霜和阴岭秀蒙面跳进场里,阴秀岭杀了几个刽子手,扶风太守就被手下护着逃走了,底下观刑的老百姓也纷纷四散而逃。 月如霜一身黑色劲装,黑巾蒙面,只能从她的窈窕身姿里看出她是女子,她向金凤堂这二十八人出示了自己的令牌,金凤堂的人立马听她命令往外逃跑。 逃出扶风城不到半日,阴秀岭的飞鹰从天而降,落在阴秀岭的肩膀上。 阴秀岭带着笑意听着飞鹰的鸣叫声,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变的铁青,他能听懂鹰语,他驯养的飞鹰告诉他,有一个天阶高手在后面追了上来,他们这是中了北齐设下的圈套。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天阶高手是玄阴教三散人之一的管逸然,被北齐皇帝高宣请来找出灭掉赤鹰司的天阶高手。 他们以为是南梁的天阶高手北上灭了赤鹰司,后续还不知有什么图谋,这位未知的天阶高手找不出来,北齐皇帝高宣都睡不安稳。 他们没想到这是月如霜带人做的,毕竟在东夏国破后的追杀过程中,月如霜与他们北齐追杀的人马照过面,她的武功已被记录在案,地阶上位,凭她的武功还灭不了赤鹰司。 他们都没想到邪月剑会在月如霜手里,也没想到他们想象中的天阶高手会是月如霜。 所以管逸然看到月如霜带着阴秀岭救走金凤堂的人之后,什么也没做,而是遥遥跟在他们身后。 北齐设下这个圈套的目的有两个,首先找出灭掉赤鹰司的天阶高手,其次找出金凤堂的主事之人。 现在金凤堂的主事之人出现了,是东夏前晚长公主月如霜,可那位神秘的天阶高手还没出现,管逸然不急着出手。 管逸然没有想到,他的行踪被一只灵性的飞鹰透露了,月如霜已经有了准备。 得知有天阶高手追在身后,月如霜只好微微一笑,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吩咐阴秀岭带其他人逃跑,自己一个人去引开追来的天阶高手。 阴秀岭不安的看着她,月如霜对他说:“放心,我自有安排。” 阴秀岭听着月如霜很有信心的话,虽然想不通月如霜准备怎么做,但还是听从命令带着救下的二十八人,进山从小路逃走了。 他们分开之后,那位天阶高手果然如月如霜所料,撇下人多的一方,跟在月如霜的身后。 管逸然也不急,毕竟会飞的天阶高手怎么可能跟丢人!他有时间看看这位假死的东夏长公主到底在做什么。 他跟了了月如霜三天三夜,看着月如霜一路上轻轻松松的到处吃喝游玩,别提什么南梁高手了,连东夏残党都没看见一个。 月如霜最后买了一艘船,沿清安江一路往东,看样子是准备出海了,管逸然觉得自己终于等到头了。 想必这位东夏长公主准备回到自己的老巢了,抓不到那个不知名的南梁天阶高手,抓到东夏逃跑的皇室也是大功一件。 月如霜心情自然不是看上去那么轻松,一个满怀敌意的天阶高手跟在身后,让她感觉到头顶悬着一把随时可能掉落的剑,命在旦夕。 最要命的是,挂在腰间的邪月剑活了过来,兴奋的在她脑中大喊“杀!杀!杀!”。 第10章 邪月剑的邪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一把能在脑子说话的剑?月如霜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紧张之下,终于疯了,这是脑中出现的幻象。 可是月如霜在这三天三夜里,经过认真的观察测试,认定自己没有疯。 这把邪月剑是有灵性的,它的剑灵智商犹如三岁小儿,面对着对剑主心怀恶意的强敌,只会重复着一个字“杀”。 邪月剑还有一个功能,是在不停的她脑中标示强敌的方位,犹如一个GPS导航。它总是在月如海里画出一个长长的箭头,箭头是那个强敌,箭柄是邪月剑自己,急切的指示月如霜如何干掉后面那个强敌。 月如霜只觉的烦不胜烦,邪月剑在脑海里又喊又画,这样聒噪,不知搞疯了多少前主人。 邪月剑不愧为天下第一邪兵,功能强大,只是没有一键屏蔽的按纽。 月如霜就想问,是哪位大师制作出这把剑,她真的急需售后服务。 不管邪月剑的问题,眼前最紧要的是摆脱后面那个天阶高手,月如霜想了好几个办法,却都没有把握,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她买了一艘船,独自站在船头顺江而下,到了午夜时分,就扑通一声跳下了船,在水中屏息等待,很快,那个天阶高手降落在船头,正在搜寻她的位置。 月如霜的心在疯狂的跳动着,邪月剑也安静了下来,但是那标注强敌的箭头仍然存在。 是不是现在该出手,邪月剑犹如GPS导航的箭头是她现在的金手指,敌人武功比她高,但是不清楚她的方位,但是月如霜依靠邪月剑清楚的知道对方的位置。 她是不是就此隐藏下去,等对方不耐烦离开,日后再图报复。月如霜脑子里转着胆怯的念头,但心里同时涌上一阵子愤怒。 北齐凭借武力到处征伐,夺走了自己珍视的一切,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妹妹,这个北齐的高手还想杀了自己,杀了自己的属下,杀了自己的家人,真是该死。 月如霜的眸子一红,“杀!”有个声音在她脑中催促道。 月如霜拔出邪月剑,从水底向那天阶高手直刺过去。 这一剑使的好生轻灵,好似她和邪月剑终于合二为一,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心中再无杂念,一定要中。 管逸然见月如霜忽然落水,觉得奇怪,但他自负武功,就算月如霜有什么阴谋,他也不怕,忽然脚下生寒,好像远古凶物盯了他。 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多年来练武练就的身体本能在告诉他,危险! 管逸然不再考虑其他,身形一拔,就要飞纵离开。 月如霜的剑够快了,但离管逸然还差了那么一点,月如霜心一沉,这一剑失败了,她必死无疑,她脑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这一世的父亲、母亲、师父,妹妹,萧棠、前世的父亲、母亲、好友…… 可是就在此刻,在她恍惚之时,邪月剑忽然带着她向上一突,剑身已然穿过了强敌的身体。 管逸然低头望着穿过脑口的红色剑尖,惊讶的喊道:“邪月剑!”这一瞬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明白了赤鹰司到底是怎么灭的,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他的眼前发黑,但还是看到了那个浑身湿透的曼妙身影,在黑暗里好像在发着光,倒下前最后一刻他还想着,自己死在这小妞手里,让教中兄弟知道了,可就丢大人了。 杀了强敌的月如霜也很恐慌,刚才那一刻,自己的身体被邪月剑所控制,做出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 杀了强敌的邪月剑心满意足的安静下来了,可月如霜想了很多,害怕的瑟瑟发抖。 她想到历任邪月剑主总有几个不爱杀人的人,比如玉山派的掌门魏守义,发疯以前是武林闻名的赤诚君子,出名的不喜杀人。 这些不喜杀人的邪月剑主后来都发疯了,杀了不少身边的亲朋好友,是不是他们都被邪月剑夺走了意志,从邪月剑主变成了邪月剑奴,以满足邪月剑杀戮的愿望? 月如霜不知道管逸然的身份,他们刚才是在空中交战,管逸然死后就沉入江中,激起了一串水花,月如霜重新登上自己的船,顺水向下漂去。 她一时不知道接下去要干什么,还要不要继续用邪月剑杀人,如果她有一天也被邪月剑控制,杀向身边最亲近的人那该怎么办。 一只老鹰在天空盘旋数圈,突然降落的月如霜肩上,与她磨磨蹭蹭,颇为亲近,这是阴秀岭的飞鹰。 月如霜小时爱喂养它,与它颇为亲近,这头有灵性的老鹰成了月如霜与阴秀岭之间专用的信使,此刻它身上没有信,是阴秀岭专程派出来找她的。 月如霜此刻感觉孤单无比,感觉天下之大,一时竟无处可去。但是这只老鹰安慰了她,月如霜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要去南梁,找玄天门的大师兄帮忙,大师兄谷安平是天纵奇才,十六岁即晋升天阶,所有人都认定,谷安平会是三百年以来,第一个突破天阶上位,武破虚空,去往另一个世界的人。 在十五年前的天阶高手大战中,谷安平一人杀了对方十名天阶高手,当时他才十八岁。 月如霜听着谷安平的故事长大,视谷安平为偶像。 虽然师父是南梁玄天门掌门欧阳星这事只是她的推测,但是月如霜恐慌之下已经是把这已经当成了事实,那么谷安平自然就是她的大师兄,是他可以依靠依赖的人。 大师兄一定会帮她找到师父,在她的求恳之下,一定还会照顾她的家人。 月如霜想到此处,恨不能立马解下邪月剑丢在清月江里,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这把剑太强了,强的让月如霜舍不得丢下它,也许历任邪月剑主都和她想的一样,最后才个个不得好死。 月如霜最后还是把邪月剑放回腰间,也许将来她会有用它杀人的时候。 她决定立即南下,去往南梁,她杀了北齐的天阶高手,北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北齐是不能待了。 第11章 少女情思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八月初一,南梁南梁首都永宁城的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永宁城边的新江起了秋潮,浓郁的桂花香飘满城。 不过,今天观看秋潮的好事者们没去观潮,文人们也没有举办诗宴卖弄风雅,因为这天是南梁镇北王萧棠要出兵北上的大日子。 一座清雅素净的小楼,正面对着大街,背面临着一座小湖,旁边高柳低垂,外面还摆放着很多盆景。 一个肤色黝黑,脸上带有刀疤的黑衣劲装女子坐在酒楼临街的座位,她的身姿曼妙,是个旁人光看背影会惊为天人,但是看到正面会吓一跳的背影美人。她正是易容后的月如霜,她此刻心情很好。 孪生妹妹月如雪代她嫁给南梁镇北王萧棠,然后给萧棠戴了绿帽子,此事传扬的天下皆知,搞的月如霜自己也害怕见到萧棠了,虽然她内心深处认定自己妹妹没错,但面对萧棠,月如霜总是有点心虚。在这样的封建社会,给男人戴绿帽子是种极大的污辱。 来到永宁城已经十几天了,月如霜就没敢有什么大行动,现在好了,萧棠出征了,她可以放心做事了。 这座酒楼位置很好,位于永宁中心大街旁,在二楼窗口正好能看到镇北王出征的场面。 所以此时这座酒楼的二楼上,年轻的姑娘们都挤在窗口等看镇北王,给月如霜留下一个清净的地方究竟独享美食。 为什么挤在这里的都是姑娘呢?因为这座酒楼是专门招待女士的酒楼,男人不许入内。 月如霜喝了一杯酒,刚刚有点上头,正在回味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好像见到鬼了。 月如霜没有防备之下,吓了一跳,手微微一颤,撒了一点酒,真是太丢脸了,对不起她地阶上位的武功。 她回头看过去,只见姑娘们正在此起彼伏的发起尖叫,“镇北王!”“镇北王,我爱你!”“萧棠!你看我一眼啊!” 南梁的女性太开放了吧,同一个时代,怎么与北齐差那么那。 北齐的女人上街,从来不敢看男人一眼,怎么南梁这边,小姑娘们还能追星呢? 月如霜看着那群姑娘在窗前挤来挤去,不禁担心她们会不会掉下窗口。 怕什么就来什么,只见一个瘦弱的姑娘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摔出去。 月如霜立马飞身出去,用功挤开他人,把那快要掉下去的姑娘一把抓住。 此刻,镇北王的大军正在通过中心大街,月如霜无意间瞥了一眼,就看见了镇王王萧棠。 其余军士都穿黑,马都特意选的黑马,只有萧棠穿的是一身白,这么骚包的穿着让他极为显眼。 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一个眼神也没给欢呼的群众。 这些欢呼的群众更热情了,衬的萧棠越发像不近人情的天神现世。 月如霜急忙转身,把宝贵的窗口位置让给急不可待的姑娘们。 月如霜的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她想起一句前世的歌词,“你站在那万人中央,独享那万丈荣光。” 月如霜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喜欢过的人,现在却连见一面都不敢了。 他是位高权重的镇北王,她是流落江湖的亡国公主,中间还夹着一顶莫名其妙的绿帽子。 他是妹妹的渣男夫婿,而月如霜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出轨妻子。 他还是月如霜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 三年前,月如雪嫁给他之后,月如霜在那年八月初一曾经秘密潜入南梁,想看看自己的孪生妹妹月如雪过的怎么样。 那天月如雪恰好出府上香去了,而整个王府在吵吵闹闹的找萧棠。 躲在假山的月如霜无意发现一处密室,她走进去后正看见萧棠,他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了。 当时,萧棠是她名义上,妹妹事实上的夫婿,而萧棠又是南梁的镇北王,南梁当时与东夏是盟主。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月如霜都必须救他。 萧棠走火入魔之际,眼神都带着不正常的灼热,他热情的拉着月如霜的手,向她告白,“如霜,我爱你,可我现在就要死了!” 月如霜吓了一跳,她除了定婚时的匆匆一会,并没有见过萧棠,确定萧棠不是真的认出她,他认错了人,把自己当成了妹妹,她怕萧棠出事,就安抚他,“我知道,我也爱你,只是你现在不要动,我来为你疗伤。” 月如霜为了给萧棠疗伤,给了他一半功力后匆匆离开了镇北王府,结果后来萧棠入了天阶,自己还在地阶上位。 月如霜为此后悔不已,她当时还以为萧棠与妹妹感情深厚,就回了东夏,结果她是救活了萧棠,但是萧棠把妹妹休了,还把出轨谎言传扬的天下皆知,让南梁自此与东夏反目。 假如她当时没有救萧棠,那么月如霜自己就有可能成为天阶高手,如同萧棠现在一样成为大众偶像,接受万人欢呼,也许还能让胆小如鼠的父亲坚持守城,没这么快亡国。 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这一切不可能重来。 月如霜曾经喜欢过英俊高傲的镇北王萧棠,在她少女怀春的时刻,萧棠是最符合她梦中情人形象的人。她救下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后来的发展实在太狗血,妹妹替嫁,妹妹“出轨”,南梁与东夏反目,东夏灭国,全家出逃,师父失踪。 她心中那份少女春思还未来的及开花结果,就被现实的无情风雨扑灭了。月如霜被迫成长起来,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努力。 再次见到萧棠,竟然让她有恍然隔世之感,心中残留的情思刚刚泛起,就被更现实的考量打散了。 现在应不应该见萧棠?不应该。她的身份是亡国的公主,是他出轨的下堂妻,见了他不会对她有所帮助,更有可能的得到的是落井下石,就让月如霜这个身份“死了”最好。 月如霜背转身不再看萧棠一眼,那些她年少无知时的荒唐情思,那些她春心萌动时的幼稚幻想,都被她舍弃了。 就算解释清楚当初嫁他的人,给他戴绿帽子人都不是她月如霜,是妹妹月如雪又怎么样?说出去只会徒惹人笑,掉毛的凤凰不如鸡,一个亡国的公主谁会在乎? 第12章 大众偶像镇北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萧棠带着大军终于消失在楼上众人的视野里,姑娘们兴奋的回到座位上,围坐成几桌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这时候上来一个老者,他是酒楼请来的说书先生,面容清瘦,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头发稀疏,但也勉强挽了个发髻,留有几缕长须,穿着新买的簇新长袍。 他站在台上,看着底下满桌的女听众正在讨论镇北王,怀疑她们还有没有心思听自己说书。 这座花时楼地处永宁城中心,它的客户是豪门贵女,大家闺秀。平日花时楼以清幽雅静著称,哪像今天热闹的像菜市场。 花时楼老板邀请他前来的说辞是贵女们想听天阶高手的传奇故事,所以才要他这个永宁城最出名的说书先生出面。 这位说书先生看着满场的莺莺燕燕,娇红软绿,一时有些发慌,他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但是花时楼的老板已经花银子请来了他,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啪!”的一声脆响,说书老人拿起醒木拍了桌子一下,意为就要开场了。 结果底下听众的反响与以前截然不同,一个黄衣少女一捂心口:“哎呀!吓死人家了,这老儿在干吗?” 她旁边坐的是红衫少女捂嘴笑道:“这是老板请来的说书先生,是来给咱们讲故事来的。” 黄衣少女低声抱怨道:“那也不用拍这么大声啊,小声一些也是可以的。” 除了最开始的刹那安静,接下去姑娘们仍然在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说的比刚才的声音还大,因为她们又多了一个话题。 说书老人没见过这种情况,甚至想什么也不管,就这样走人,可是这样走出去,是不是损害了自己永宁第一说书先生的名号呢?是不是会得罪花时楼的老板呢?……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人群中唯一全神贯注听她讲话的姑娘,这位姑娘画的这妆可真是有够难看的,难为她这么热的天还顶着这么厚的妆。 可是那姑娘热情的眼神,让说书老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热爱听书之人的眼神,她的眼神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使她在这群庸俗的女客中脱颖而出。 说书老人精神一振,于这二十多位女客之中,有一个知音之人就够了,他会为这位女客讲下去。 套话也不讲了,他直接开讲自己最擅长的段子,说的南梁玄天门大师兄谷安平十八岁参加天阶高手大战,一人杀掉对方十名天阶高手的故事。 说书老人说的心情澎湃,月如霜听的激动不已,一时间两人都忘了厅内其余女客,沉浸在故事中难以自拔。 除了月如霜,其余女客都是镇北王萧棠的粉丝,邀请说书老人前来说书其实是想听萧棠的故事,她们都是些年轻的女孩子,跟时花楼老板说的时候出于害羞,没说太细。 她们这边正在热情的讨论萧棠时,那边说书老人和月如霜一个说,一个赞,两个人搅起的声势竟然把她们的声势都压了下去。 她们渐渐停下了讨论,感到气氛都被说书老人和月如霜搞坏了,实在扫兴。 这些姑娘中,有一位姑娘姓白,名蕊珠,她的父亲是南梁最大的皇商,也是国舅边俊雅的表兄弟,穿着粉红色的长裙,戴着明珠项链,碧玉手镯,散发着阵阵光晕,让她在这群姑娘中显的犹为出众。 她是这些姑娘的主事人,忍了半天,用目光示意说书老人停止,但是说书老人没看懂她的意思,还在不停的讲呀讲呀,忍不住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停下!别讲了,我们不想听谷安平的故事。” 说书先生一怔,这才转过头对着白蕊珠说:“这位姑娘请了,不知您想听谁的故事?” 白蕊珠看到小姐妹们都在看着自己,不能坠了气势,挺直胸膛大声说:“我们要听镇北王萧棠的故事。” 说书老人一怔,终于意识到这群女客今日聚在时花楼恐怕就是为了看镇北王出征,想听的自然是镇北王的故事,可是镇北王去年六月才成为天阶高手,还没有和其他天阶高手交过战,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大说特说的故事,难道提他那水性杨花的前王妃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吗? 说书老人想到这,真的后悔接受邀约来花时楼说书,只好陪笑道:“老夫也想说镇北王的书,可惜没有话本,镇北王十七岁成为天阶,只比玄天门大师兄谷安平成为天阶高手时差了一岁,也是我大梁罕有的天才,再过两年,必定会有专门为他写的话本,那时老夫再为众位小姐说镇北王的书。” 白蕊珠刚刚见了镇北王的风姿,从心底认为镇北王是盖世英雄,听不得谷安平竟然能压镇北王一头,冷冷哼了一声,“现在没有话本你就不能现编吗?何必老说那十五年前的旧事,谷安平十多年没有出现了,早就过时了。” 说书老人说了十几年谷安平的书,已经把谷安平视为大英雄,听不得眼前人的贬低,他脸都黑了,怒道:“十五年前大梁内乱,北齐天阶高手趁势南下,想灭了我们我们大梁国,当时这永宁城一日三惊,多少高官武将都被北齐天阶高手刺杀,连小孩子晚上都不敢睡,是玄天门谷大侠出头,带着大梁天阶高手与北齐那些天阶高手以命相搏,才让北齐那帮天阶高手退出大梁,我们这些普通人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他说的激动,中气十足,这一番话连着说下来都不带换气的,声音嘹亮的能让花时楼外面的行人都听的到,把大厅里的姑娘都喷安静了。 “这位小姐,十五年前你还不记事,所以不知道你现在能舒舒服服坐在这儿听书,是那些英雄用血用命拼来的,在老夫心里,他们永远也不会过时。” 她们都是大家小姐,非富即贵,虽然能出来追星的少女们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可是从来没有过当面与人为偶像争执的经验,被说书先生以大义之名一压,顿时没了词,又觉着十分憋屈,只能望着她们的带头人白蕊珠,希望她出面反驳。 第13章 偶像之争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说书先生喷到现在还不准备住口,他环视全场,然后对准白蕊珠说道: “这位小姐,十五年前你还不记事,所以不知道你现在能舒舒服服坐在这儿听书,是那些英雄用血用命拼来的,在老夫心里,他们永远也不会过时。” 眼见事态如此激烈,白蕊珠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还是不愿认错,南梁看重天阶高手,更看重他们守护国家之功,被一个平民百姓喷了,她却不敢以权势压人,传出去她们家会在南梁无立足之地的。 她决定效仿家中长辈,换个方式达到目的。 “我出一百两银子。”她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只要你今天说镇北王的书,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你要想好了,一百两银子在现在的永宁城可以买十个漂亮丫头服侍了。” 这一百两银子把说书老人砸晕了,他想起自己的院子很久没有整修了,下雨天漏雨,刮风天透风,让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疼的厉害,而自己的儿媳妇太过厉害,让儿子出钱整修院子根本没有可能。 他这一犹豫让白蕊珠觉得可笑,什么骨气骄傲都是虚的,只要银子够多,想要眼前这种以说书为生的小民低头太容易了。 月如霜被他们晾了好久了,眼见说书老人就要为金钱折腰,心里不爽之极。虽然她也曾爱慕过镇北王的年少英俊,可与曾经立下不世之功的大师兄谷安平相比,镇北王明显还不够看。 如果在这小小的花时楼里让萧棠压了大师兄一头,以后她有什么脸去求大师兄出面救师父,保家人?她这心里也过不去这一关。 也对不起自己苦练多年的武功,以一个练武人的身份,也不能放任萧棠以脸上位,压倒真正的天才谷安平。 月如霜拍了下桌子,也甩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还特意甩出了响声,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才慢慢悠悠说道:“我出一千两银子,就说玄天门大师兄谷安平的书!这一千两银子在现在的永宁城可以买一处中等宅院了。” 白蕊珠万万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豪,从座位站起身来,指着月如霜说:“你……” 月如霜直接顶回去了,“你什么你,有本事你就出更多的银子,如果你的银子没我多,就乖乖坐下听书。” 白蕊珠不认识这个浓妆丑女是谁,气愤之下就准备出二千两银子压倒月如霜,但即使以她的身份,花掉二千两银子也会被家中长辈质问,毕竟她不是白家的主事人。如果家里人知道她花这么大笔钱是为了与人斗气,以后她出门可就难了。 白蕊珠也不想把这事闹大,谷安平的追随者在这永宁城还有不少,要是个个都出来与她杠,那她也没舒服日子过了。 白蕊珠恨恨的看了月如霜一眼,心想挥手就甩出一千两银子的人绝对不简单,与人斗气斗输了,她脸上挂不住,愤愤起身下楼了。 其他女客左看又看,也都默默起身走人了,只留下说书老人和月如霜两个人。 月如霜坐在座位上,看着满堂莺莺燕燕都散去了,终于自在了,含笑招呼说书老人:“老人家,继续讲啊,接着刚才的继续,我记得你刚刚说到谷安平被北齐三个天阶高手围上了。” 说书老人闻言苦笑道:“这位姑娘,老夫可不敢收你的银子,你赶走了花时楼的客人,就得罪了时花楼的老板,他在这永宁城可是跺跺脚就会地震的大人物。” 月如霜笑容更盛,“是吗?他是谁?” “你这老儿,别在人家姑娘面前胡乱编排我。” 随着这句话,从门外走进一个紫衣中年,生的英俊潇洒,是个即便在现代也是会迷倒不少女孩子的帅气大叔。 说书老人惊讶的道:“紫衣侯聂明!” 月如霜心道:原来花时楼的老板就是紫衣侯聂明。紫衣侯在说书老人眼里就是手眼通天之人,因为紫衣侯专管南梁朝廷与武林门派之间的连络,南梁的天阶高手他全都认识。 紫衣侯聂明从店小二那里得知事情的全过程,兴冲冲的过来想要结识一下这位女中豪杰,还没进门就听到说书老人说他的闲话,不由哭笑不得,自己在大众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月如霜站起身行了一礼,说道:“紫衣侯您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小女子赶走了您的客人吧!” 聂明抱拳回礼,笑道:“现在我是以江湖人的身份来结识各位的,不要叫我紫衣侯了。在下聂明,听闻两位为维护玄天门谷兄弟与其他女客起了争执,很是佩服,十五年过去了,很少有人记住当年英雄们为我们大梁百姓所做的牺牲。” 说书老人脸一热,感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毕竟最后他差点为了一百两银子而放下自己的坚持。 月如霜请紫衣侯聂明入坐,另外对着说书老人笑道:“我可是掏了一千两银子想听玄天门谷大侠的故事,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说书老人惊讶道:“你还要听我说书!” “我为什么不听,想必聂大哥也是想听的。” 紫衣侯被年轻女孩叫大哥,心中舒爽,想道:这姑娘真爽直,就是妆化的浓,认不出本来面目,但他不便打听女孩子的妆容,便含笑点头,示意说书老人继续说书。 说书老人很激动,甚至掉下了几滴老泪,他匆忙用衣袖擦掉眼泪,重新开始讲述谷安平当年的故事,说的兴致飞扬,好像自己是当年观战的一员,为英雄的一举一动喝彩。 紫衣侯聂明与月如霜听的高兴,等说书老人说累了告辞以后,两人还接着谈论谷安平的英雄事迹,紫衣侯聂明与谷安平相识,给月如霜说了不少外人不知道的小事。月如霜听的兴奋,不住的追问:“后来呢?” 月如霜的眼神亮的像天上的星星,她已经隐隐把谷安平当成了救星,听闻这位大师兄是如何英明神武,如何天纵奇才,如何纵横天下,感到久违的安心。 第14章 武林大会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紫衣侯聂明对月如霜一见如故,还向她透露,南梁武林各大门派准备在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召开武林大会,准备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以结束南梁武林门派一团散沙的局面,以对付日渐强盛的北齐玄阴教。 这次武林大会由紫衣侯聂明奔赴呼号多年才勉强举行的,南梁各大武林门派之间仇怨甚深,从来都是各自为政,没有统一号令,以致于近年来,不少热心抵抗北齐大军的小门派,被北齐玄阴教的高手各个击破。聂明为此深感痛心,决心联合南梁武林各大门派团结抗敌。 聂明本是南梁皇室近亲,受封新安侯,因为喜穿紫衣,江湖人称紫衣侯,他的姨母是当今南梁太后,他舍下脸面到处求告奔走,才终于得到各大武林门派同意,举行这次的武林大会。 紫衣侯聂明与月如霜谈的高兴,邀请月如霜去这次的武林大会,还说已经十五年没在江湖上露面的玄天门谷安平,可能在这次武林大会上露面,月如霜大为兴奋,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次武林大会在永宁城旁青泽山上的竹林寺召开,为此竹林寺的僧人已经特地下山让出了寺院供人居住。紫衣侯聂明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别墅宅院,但是他希望借佛祖的祥和之气抚平各大武林门派之间积蓄多年的怨气,也希望得到佛祖的保佑,让武林大会顺利举行。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天空蓝盈盈的极为喜人。青泽山上遍植青竹,随风飘荡成一片竹海,此情此景,足以让永宁城的文人墨客写出一篇篇诗歌文章,颂扬南梁建国后七十八年的繁华安宁。 竹林寺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鲜花,让人看后绝对心情大悦,各式茶点、水果、美酒不要钱的摆放出来,足以让任何心有不满的武林人士放下戒心,大饱口福。 从大清早开始,就有武林人士陆续上山了。 第一个上山的是永宁本地门派金蟾会,金蟾会名字里有金,但实际上却很穷,掌门和两个弟子与门口的管事通气后,就进了偏殿的位置上大吃大喝。 一位小弟子吃的两眼放光:“紫衣侯有心了,这些吃食真的不错啊。” 旁边的师兄回道:“紫衣侯富可敌国,那里会在乎这些吃食!你小子别抢我的酒!” 金蟾会的掌门训斥他们:“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别吃了,我这张老脸都快让你们丢光了。” 两弟子先后停下了筷子,满脸遗憾。 掌门趁机道:“你们千万要记住,无论谁当武林盟主,你们都要鼓掌欢迎,知道了吗?” 小弟子愣头愣脑的问:“为什么啊?” 掌门瞪了一眼这笨笨的小弟子:“别打听,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随后十方堂、排教、翠雨楼、火云堡……等七十三个帮派都陆陆续续的上了山,让清幽的千年古寺立马热闹了起来,各路人马到处寒暄拜访,都忙个不停。 金蟾会掌门也领着二个弟子拜访排教教主,金蟾会的底层会众都在永宁城的水上讨生活,不是渔民就是拉纤的,而排教则是新江上有名的帮派,整个新江上的渔民都信奉排教,只在永宁城活动的金蟾会自然低了排教一头。 排教教主面对金蟾会掌门虽然高人一等,但在整个南梁武林中还属于三流门派,自然不敢在这儿充什么大头,看见金蟾会掌门顿生亲切之感。 排教教主觉着和金蟾会掌门同样身处南梁武林底层,来参加武林大会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因为南梁正道武林之首的两大门派玉山派和玄天门结下了死仇,两大门派如果在武林大会上再次开战,那他们都是被殃及的池鱼。 十一年前的九月十二日,玉山派掌门魏守义,南梁数一数二的天阶高手,在自己的婚礼上发疯,手持有武林梦魇之称的邪月剑,大开杀戒,当时不少成名的武林高手都死在这场血色婚礼上,其中就包括了玄天门掌门欧阳星的一双儿女。 事后欧阳星的夫人为此事郁郁而终,欧阳星也因此失踪,据传是追踪邪月剑去了。玉山派和玄天门就此结下死仇,相约在天极峰进行生死决斗,败者一方就此自废武功,退出江湖。 在血色婚礼上被魏守义打成重伤的紫衣侯聂明不顾未愈的伤势,亲自上天极峰向两派中人宣告,邪月剑是他受一位隐世高人所托,亲自交给魏守义看管的,没想到魏守义也没抗住邪月剑的邪异,变成只知杀人的疯子。 血色婚礼上新郎是魏守义,新娘就是紫衣侯聂明的亲妹妹聂雨,紫衣侯聂明也被魏守义打成了重伤,聂明没必要为了维护玉山派而编出这样一个谎言。 紫衣侯聂明说服了两派停止死斗,但是就此两派在江湖上王不见王,从此再也不相见。玄天门固然觉着憋屈,玉山派也满是心酸,都怪紫衣侯将邪月剑交给前掌门看管,这不是害了玉山派吗? 武林中人轻生死重然诺,都练不成乌龟的忍功,难道指望玉山派和玄天门在北齐玄阴教的威胁下就此放下过往,团结一致手拉手开心的奔向未来吗? 排教教主对玉山派和玄天门能否和平共处抱有疑虑,如果这两大门派不能达成一致,那么武林盟主就选不出来,如果是玉山派的人当了武林盟主,那么玄天门必然反对,如果是玄天门的人当了武林盟主,那么玉山派必然反对,如果是玉山派玄天门之外的人当了武林盟主,更不可能号令玉山派和玄天门,如同虚设。 如果赶上他们倒霉,玉山派和玄天门在这场大会上打了起来,整座青泽山都不够他们拆的。 排教教主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淡然的对金蟾会掌门说:“何掌门,请问您是支持玄天门还是支持玉山派啊?” 金蟾会何掌门举起茶杯晃了一晃,对着杯中茶水反射出的粼粼波光故作深思,然后道:“谁出任武林盟主我都赞同。” 排教教主恍然大悟:“哦,原来老弟是紫衣侯的人。” 第15章 幽幻宫宫主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排教教主知道,紫衣侯聂明为了举行这次武林大会上不遗余力,江湖据传,为了说服玄天门参加这次武林大会,聂明曾经在玄天门的白虹殿上嚎啕大哭,逼的玄天门现任掌门徐星波不得不答应参加武林大会选盟主。 这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小门派们积极交流,很快确定了立场,有的站玄天派,有的站玉山派,还有金蟾会这种两边都站的门派,大伙看在紫衣侯的面子上,勉强维持着和平。 下午时分,玄天门的掌门徐星波带着十二名弟子,玉山派掌门解成文带着十二名弟子同时抵达了竹林寺,十一年来王不见王的两大门派同时出现在竹林寺,许是两大门派的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明白一团散沙的南梁各大门派无法对抗北齐玄阴教,所以并未像排教教主担心的那样,一见面而动手,而是互不理睬,把对方视为空气。 紫衣侯聂明带着他的四个亲传弟子出迎,月如霜默默跟着他们身后,依然肤色黝黑,脸带刀疤,黑色劲装,任何见到她的人都不会把她和那个人称东夏第一美女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联系起来。其余各派人士也都纷纷出迎,包括金蟾会和排教。 在场人士心思不一,有的人只是想单纯的结识一下高手;有的人为了大局着想,想让两派言和;还有的人只想看结仇的两大门派的笑话。 这么多人竹林寺哪一间房舍都招待不开,紫衣侯聂明特地在竹林寺后面清理出一个大广场,摆上石凳石椅,请在场各派掌门就坐,弟子们站在掌门身后。 紫衣侯聂明作为东道主首先站起来发话:“各位请先保持安静!听我讲几句。”他内功深厚,这句话贯注了内力,话音如同雷音滚滚,响在在场每一个人耳边,立时让不少正在说闲话的武林人士吓了一跳,让整个广场安静了下来。 月如霜也惊了一下,看不出来,这个温文和蔼的中年大叔功力很深啊!她方才看了,在玄天门的十二名弟子之中,没一个人像大师兄谷安平。谷安平到底来了没有?她正准备向紫衣侯聂明的大弟子朱雅问询,就被聂明喝止,只好住口不言。 紫衣侯聂明目光扫过全场,确保在场没一个人说闲话了,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各位看在我紫衣侯的面子上来参加武林大会,此次武林大会就是为了选出一个武林盟主,把大家组织起来,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块使,以对付北齐玄阴教。今年一月北齐玄阴教灭墨羽盟,三月灭青炎帮,四月灭飞雪庄,五月灭碧涛庵,六月灭渡生院,七月灭惊雷城,在场的各位都知道了吧!” “今年以来,玄阴教就二月忙着过年没有来灭我大梁的武林门派,嚣张之极,狂妄之至,难道是我大梁人真的不如北齐人吗?” 在场众人听的热血澎湃,齐声大喊道:“不是!”甚至有情绪激动的武林人士抽出兵器,朝天挥舞。 更有一个高壮汉子跳到广场中央,大声喊道:“紫衣侯,你别激将了,只要有人带头,我们现在杀去北齐,灭了玄阴教,抓了北齐皇帝祭奠英灵。” 紫衣侯聂明欣慰的笑了笑,人心可用,可他的余光扫到玄天门和玉山派,两派中人依然稳如山岳,纹丝不动,又暗暗叹了口气。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今天我们大伙儿聚集在此就是为了选个武林盟主,大家伙都要听他的号令,令出如山,绝不能阳奉阴违,集全大梁武林门派之力与那玄阴教对抗,谅那玄阴教必定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一说选武林盟主,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玄天门掌门徐星波和玉山派掌门解成文脸上,看这南梁门派之首的两大门派之主有什么意见,这么多的目光都聚在徐星波和解成文脸上,灼热的能把他们两人上脸皮上烫出两个洞。 玄天门掌门徐星波和玉山派掌门解成文的位子位于紫衣侯聂明两边,一左一右,到现在两人的目光还没有看过对方一眼。双方弟子也像他们的掌门一样,目光宁可盯着天空,也不盯着对方。 他们两个不开口,一下子就冷了场,但是有一个不懂眼色的人打破了现场僵硬的气氛发言了。 翠雨楼楼主易鹿生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他是在场中人唯一做文士打扮的人,折扇上画着仙人骑青牛,易鹿生刚过而立之年,特意留下了三楼长须,眉清目秀的像个清雅书生,慢悠悠的开口道: “选武林盟主自然很重要,但问题是怎么选呢?靠武功还是靠名声呢?要是靠武功,选出的只是一个打手而已,要是靠名声难免选一个名不符实的人,那可是大大的不妥。” 火云堡堡主雷刚与翠雨楼楼主易鹿生一向不对付,看他一向不顺眼,雷刚人如其名,虽然人才二十八岁,比易鹿生还小二岁,但外表上已是个刚猛的大汉,一大把胡子如同缠绕的铁丝球,又毛又乱,雷刚声同洪钟:“那依你之见呢?” 易鹿生又扇了两下扇子,笑道:“在下认为,选盟主应该靠智慧,选一个大梁武林最为聪慧之人当武林盟主。” 雷刚讥笑道:“依你之见,是要选你当这个武林盟主吗?你习文没有考上进士,习武是三流武功,地阶上位不入,学道只知吞食金丹,差点把自己吃死,文不成武不就,你要当上武林盟主就是天下的大笑话了。” 易鹿生被揭了老底,恼心成怒,脸都气红了:“你这一看就脑壳空空的大块头也不可能当上武林盟主!” 两人横眉冷对,只是顾忌紫衣侯的面子,未敢动手。 但是武林不乏好事之人,当下暗影门门主魏元就横插一杠,他是个尖嘴猴腮的老年男人,说话声音总是有气无力,像是口中含着一口痰,让人听的分外不爽。 魏元奸笑道:“小老儿提议大梁最美的女子当武林盟主,幽幻宫云宫主武功高强、兰心蕙质、威名远扬,最适合当武林盟主,诸位如有不服可以问问玉山派唐飞尘啊!” 此言一出,广场上全体武林人士哄堂大笑,场面顿时乱成一团,连泰山崩于眼前也不改色的玄天门诸弟子也不由看向玉山派首席弟子唐飞尘,八卦之心人人有之。 第16章 幽幻宫文灵韵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幽幻宫,一个很多人认为和玄天门、玉山派不相上下的女子门派,八年前崛起的传奇门派. 二十七年前,当时的南梁黑道之首是双极教,双极教教主东方博惊才绝艳,被南梁黑道认为是最有可能挑战玄天门、玉山派的人。但是谁也没想到东方博最后竟然栽在幽幻宫手里。 二十七年前的幽幻宫亦正亦邪,门下女弟子行踪诡秘,行事莫测,却也没做过什么惹人注意的事情。直到当时幽幻宫的一名女弟子叶问薇和东方博江湖偶遇,一见钟情,然后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东方博当了他的第三房小妾,事情至此,还算圆满,被传为武林佳话。 不料东方博后来十三年间断断续续纳了十八房小妾,叶问薇不耐寂寞,勾搭上了东方博的师弟卫高远。 二人怕东方博责罚,就双双背叛双极教,逃到了幽幻宫躲藏。东方博下令通缉二人,奈何幽幻宫的位置实在隐蔽,二人的通缉令空挂了三年,外人还是摸不到幽幻宫的边。 但是在这三年间,幽幻宫叶问薇的师妹云丝萝也爱上了卫高远。叶问薇和云丝萝同为幽幻宫的亲传弟子,二人为了争夫在幽幻宫掀起了一场内乱,这场内乱终于让有心人探知了幽幻宫的位置,引来了双极教的无情剿杀。叶问薇、云丝萝、卫高远三人力战不退,同时死在了这场战事里。不知三人死后下了黄泉,是不是仍然在争风吃醋。 幽幻宫最小的一名亲传弟子,年方七岁的文灵韵逃出了幽幻宫,有幸被一位隐世高人看中,尽心竭力教授武功。 八年后,文灵韵年方十五岁,已经武功大成,升入天阶。她公开约战东方博,两人决战天极峰,东方博竟然不敌,被文灵韵当场杀死。文灵韵杀心不减,双极教的每一任新教主都会被她追杀至死。 双极教连续八任新选出来的教主都死在文灵韵手里,双极教终于崩溃了,一个统治南梁黑道有庞然大物就此倒下,教中子弟非死即逃。 文灵韵重建幽幻宫,灭双极教,扬名天下,以狠厉的手段一统南梁黑道,幽幻宫就此成为黑道至尊。 文灵韵志向远大,并不满足于黑道至尊之位,她于两年前腊月二十四日约战玉山派首席弟子,天阶高手唐飞尘。这场约战轰传武林,南梁各处赌场都为此开了赌局。 文灵韵和唐飞尘谁败谁胜成了当时南梁最关心的问题。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结局。 两人约战的地点照样选了天极峰。天极峰山势险峻,三面悬崖,只有西面山势稍缓,有一羊场小道可爬上山顶,是武林高手最爱约战的地点,崖壁上留下了很多武林高手的刻崖留言。 约战当天,天降大雪,天极峰上银装素裹,风景如画,唯有二十多位特别不怕死的武林人士登上天极峰观战,他们心神激荡,认为此战必可留名千古,让后来人追思。 此战的确可以留名千古了,因为文灵韵和唐飞尘开战不久,天极峰就爆发了大地震,这次大地震持续了一个月,大小余震五十余次,方圆千里人畜死伤无数,天极峰也就此倒塌,观战的武林人士无一生还。 天阶高手虽然可以御空飞行,可惜天阶下位武林高手的内力只能支持他们飞行百余里,就不得不落在地面上休息回力。 文灵韵和唐飞尘就此下落不明,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死了。但是玉山派和幽幻宫并没有放弃,两派中人在地震平息后就开始了寻人之路,足足寻了一年,他们终于找到了文灵韵和唐飞尘。 文灵韵和唐飞尘在这场大地震中双双受了重伤,而且狗血的双双失忆。 大地震时,他们一起力抗飞落的巨石,最后力竭昏倒。所幸,他们被当地一名幸存的老猎户发现,救回了家。 这名老猎户的家人已经死在了这场大地震中,他捡到了文灵韵和唐飞尘,不忍放弃,照顾到他们醒来,却发现他们双双失忆了。 文灵韵和唐飞尘都受了内伤,行动不便,加上失忆,根本无处可去,他们就随老猎户一起居住,并在老猎户的主持下结为夫妇。 当幽幻宫和玉山派的人找到他们时,他们两个的儿子已经一岁了。两派中人各自寻回文灵韵和唐飞尘,各自请医问药。 文灵韵和唐飞尘后来双双养好了伤,也恢复了记忆,对这一年的经历都有不堪回首之感。 虽然此事已经传为江湖笑谈,武林中人只要私下见面必然要讨论一下这件桃色八卦,但两派中人还能保持克制,未起冲突。 只不过后来,唐飞尘想起来,当时他们的儿子随文灵韵回到了幽幻宫,他左思右想,认为幽幻宫是女子门派,怎么能好好抚养一个男孩长大,要是把他儿子养的女里女气,那就实在太不妙了。 或者如卫高远那样,惹得幽幻宫两大嫡传弟子为他争风吃醋,最后直接导致幽幻宫被双极教覆灭。 唐飞尘就去幽幻宫讨要他儿子去了,但是文灵韵实在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身为武林中罕有的天才,她极其有自信,自信可以好好抚养儿子长大,成为一个文武双全且尊重女子的翩翩君子。 两人为此事吵了好几架,连累幽幻宫和玉山派也互相看不顺眼,互相明争暗斗了数场,玉山派行事向来光明正大,又不能对幽幻宫下死手,很是吃了些暗亏。 幽幻宫也记得唐飞尘是自家门主的“丈夫”,两人虽然是在失忆的情况下结为夫妻,但在恢复了记忆之后又没有宣布离婚,虽然两人已经分开了,一个在幽幻宫当宫主,一个在玉山派在首席弟子,只要见面就在为争夺抚养权吵架,但在她们看来,两人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依文灵韵行事的狠辣,唐飞尘怎么能活的好好的,还能活力十足的来找文灵韵吵架。 玉山派弟子提起幽幻宫都是大感头痛,认为他们的大师兄唐飞尘千不该、万不该答应那场约战,惹来文灵韵这头胭脂虎。 第17章 另有要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唐飞尘一跃成为全场焦点,师兄弟们用余光偷偷看他的脸色,对面一直把他们玉山派当空气的玄天门众弟子也纷纷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至于其他规矩不严的诸多小门派众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交头结耳,发出掩饰不住的阵阵笑声。 唐飞尘一时面红耳赤,眼睛盯着面下的地板,恨不能地下出现一个大洞,让他跳进去,自己的声誉是小事,连累师门也遭受非议真是让他万分羞愧。 暗影门门主魏元阴阳怪气的打断众人的嘲笑声:“诸位为何发笑?难道各位认为幽幻宫文宫主没资格当武林盟主吗?要不要我把发笑的诸位一一记录下来告知幽幻宫,好让幽幻宫派人和诸位谈谈心。” 笑时立马停止,江湖传言暗影门投靠了幽幻宫,看来传言非虚,众人可以嘲笑玉山派,但万万不敢嘲笑杀人如麻的幽幻宫,幽幻宫短短三年间一跃成为黑道魁首靠的就是杀人立威,凡不听招呼的黑道门派统统被剿杀,一个没留。 在很多小门派诸人心里,幽幻宫比北齐玄阴教还要可怕的多,毕竟玄阴教专杀对抗北齐的人,而幽幻宫则是看不顺眼的都要杀一遍。 紫衣侯聂明不得不发声了,不然话题就要跑偏十万八千里:“诸位!诸位!幽幻宫文宫主虽然身为女子,但武功高绝,智慧超凡,的确有做武林盟主的资格,可是文宫主不是没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吗?可见她没有做武林盟主的想法。” 暗影门魏元又咳了两声,他今天就是来搅局的: “紫衣侯一向公正严明,大家伙自然信的过,可是您这次可没有去幽幻宫请文宫主参加武林大会,连请柬也没有发一封,是不是小看幽幻宫啊?” 紫衣侯聂明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和幽幻宫起什么争执,他当时能在玄天门白虹殿上哭,现在也毫不犹豫的低头了,微笑道: “我倒是想去幽幻宫请文宫主出席武林大会,可幽幻宫位置太过隐秘,难以寻找,加上时间紧张,才忙中出错,没来的及请文宫主参加。可是老魏啊,你既然能联糸上文宫主,怎么能不先告诉我呢!让我出此大错,贻笑江湖。老魏啊,虽然你投靠了幽幻宫,也不能丢下我这个老朋友不管吧!” “老魏,当初令公子娶妻,我可是亲去祝贺的,你不会忘了吧!” 紫衣侯聂明一旦不要脸,魏元也没了办法,当年他儿子娶妻,新媳妇被洞灵江的悍匪劫走,还是紫衣侯聂明帮他杀了悍匪,迎回新媳妇的。要是紫衣侯聂明拿出此事瞎扯,他一张老脸往哪搁。 魏元只好干笑着回应:“老儿会将紫衣侯的诚意传给幽幻宫的。” 天问阁阁主辛玉树四十余岁,不苟言笑,不怒而威,地阶上位,爱读诗书,曾经考中进士,高居探花之位,只是不耐朝廷规矩束缚,又回来接任天问阁阁主,是武林中公认的博学之人,火云堡堡主雷刚才讥讽翠雨楼楼主易鹿生学文没有考中进士,对比的就是辛玉树。 辛玉树朝玄天门掌门徐星波拱手作礼:“徐掌门,好久未见了。怎么不见贵派弟子谷安平?” 徐星波是玄天门前任掌门欧阳星的师弟,不仅不如欧阳星出色,连自己的师侄谷安平也比不过。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接任了玄天门掌门之位!他给所有人的印象只有一个字“稳”。 相貌平平无奇的徐星波在玄天门中从来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人,但他是玄天门中公认最稳重的人,欧阳星因为家庭变故丢下玄天门掌门之位,谷安平也因故离开玄天门,是他接任玄天门掌门,稳定住了玄天门的局面,他在三年前升入天阶,自此名扬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玄天门除了欧阳星和谷安平,还有一个徐星波。 武功练至天阶,自此超凡脱俗,不仅能凌空飞行,寿命还能延长至二百岁,容颜衰老的还比常人慢一倍。 徐星波今年六十五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听到辛玉树的问话,他面色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玄天门的众弟子曾经像掌门一样摆出一张冰块脸,但是听到唐飞尘和文灵韵的八卦还是有所动作,不曾像他们的掌门一样从头至尾如同一座石像。 在场所有人还以为他会像石像一样永不开口呢,没想到徐星波居然开口回应了:“敝派弟子谷安平另有要事,未来的及参加这次武林大会。” 辛玉树叹了一口气:“是吗?我本想推荐贵派弟子谷安平做武林盟主。他曾经在十五年前力抗北齐,以一人之力杀对方十名天阶高手,如此大功当得武林盟主。” “细细算来,除去隐居避世的高人,当世天阶高手还有十九位,北齐十位,我们大梁九位。朝廷两位,玄天门三位,玉山派三位,幽幻宫一位,账面上我们大梁已经不如北齐了。” 徐星波点头道:“以谷师侄的战功,当武林盟主的确可以服众,这方面我不及他。” 两位掌门的谈话竟然如此直白,让周围所有人都静下心来分析,一时间都不由起了忧虑,算起来大梁的天阶高手比起北齐少了一位,再加上玄天门、玉山派不和,真打起来难以言胜。 围观群众月如霜听的心急如焚,这么重要的武林大会,关糸到天下大势,怎么谷安平大师兄还是不出现?另有要事?有什么样的要事比武林大会还重要? 他们二人的谈话激怒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玉山派掌门解成文。 玉山派掌门解成文是早已成名的天阶高手,现在已经一百二十岁,样貌已经不再年轻,他的弟子魏守义在十五年前发疯,在婚宴上大开杀戒,已经退位的他只好再次出山,重当玉山派掌门。 玉山派还有一位天阶高手冷星海是解成文的师父,已经一百八十岁,垂垂老矣,足以让赌坊暗暗下注赌他什么时候死。 第18章 盟主之争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在上一次天阶高手大战前,玉山派是南梁甚至天下第一大门派,玄阴教、玄天门都远远不如,那时玉山派掌门解成文有十八个弟子,个个都是天阶高手。 天阶高手大战后,解成文的十七个弟子全部战死,只留下小弟子魏守义。而玄天门依靠谷安平卓越的战功一跃成为并肩玉山派的大门派。 自己战死了十七个弟子,在众人眼里,却比不上谷安平杀了十个天阶高手战功赫赫,解成文想不通。 小弟子魏守义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生平最不喜杀人,因此被紫衣侯聂明看重,被他托付看管那把诡异的邪月剑,结果魏守义也没抗住邪月剑的诅咒,在新婚之宴上发了疯,让好好的一场喜宴血流成河。要不是紫衣侯保证,玉山派就要被玄天门逼的自废武功、退出江湖。 解成文的十八个弟子全都死了,让他一夜之间就变老了,以解成文的心性之艰忍,也常有世事无常之感。 解成文绝对不希望,他寄托了全部心血的玉山派就此一蹶不振,他从小在玉山派长大,后来也未曾娶妻生子,把玉山派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他不死,玉山派就不能倒。解成文希望能有一天,能看到玉山派重新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解成文没有再收徒,而是悉心培养徒孙唐飞尘,而唐飞尘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十八岁成为天阶高手,让玉山派拥有了三名天阶高手。本来他以为凭此就可以压玄天门一头,没成想唐飞尘突破的第二年,徐星波六十岁了,还能突破成为天阶高手,虽然欧阳星和谷安平行踪不明,但所有人还是默认玄天门有三名天阶高手。玄天门还是和玉山派平分秋色。 而幽幻宫文灵韵以十五岁突破成为天阶高手,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天阶高手,已然成为南梁最为明亮的那颗星辰,一时间唐飞尘和谷安平也显得黯然失色。 文灵韵向唐飞尘挑战时,解成文居然一时间不想让唐飞尘出战,他受够了精心培养的弟子一个个死在了他前面。 唐飞尘年轻气盛,不顾他的阻拦接下了文灵韵的战书,最后此战的结果连见多识广的解成文也没有预料到,没想到天极峰地震,没想到唐飞尘失忆,没想到唐飞尘居然和文灵韵有了一个孩子。这么狗血的事都能发生,真乃造化弄人。 解成文听徐星波和辛玉树说话,居然认为武林盟主之位应该属于玄天门谷安平,一时间怒火中伤,难道玉山派十七名天阶高手战死不算战功?不能压服众人? 于是他就插口了:“谷安平没有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想必没有心思当武林盟主。依我之见,敝派唐飞尘可以做这个武林盟主,他当上武林盟主,想必幽幻宫文灵韵也是愿意的。” 解成文公然发言替徒孙争取武林盟主之位,让整座会场的人都为之一惊,有人还在心里暗暗思忖,要是唐飞尘愿意对文灵韵服软,吹吹枕头风,说不定幽幻宫真会入盟,那样也算得了一大助力。但更多人觉得不可思议,玉山派除了前掌门因为邪月剑发疯,一向都是白道作风,与黑道魁首的幽幻宫行事有别。而且幽幻宫是女子门派,真让她们入盟与北齐人厮杀,感觉很不对劲,这要让北齐人知道了,岂不会笑南梁男子无人? 唐飞尘万万没料到师祖会公然替他争取武林盟主之位,可是他比起谷安平来确实没有令人信服的战功,怎么能压服众人?而且师祖竟然还提到了文灵韵,更令唐飞尘无地自容,他一个堂堂男子怎么靠女子上位。 唐飞尘冲动之下,直接开口反对:“我并没有谷安平那样的功绩,也并不想当这个武林盟主。依在下之见,不如选紫衣侯聂明当武林盟主,他这么多年为武林尽心尽力,相信在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难道他这么多年的辛劳当不得武林盟主?” 解成文瞪了这个傻徒孙一眼,心道:师祖替你搭梯子,你居然不知道爬上去?比你那死鬼师父还无可救药! 解成文不由反思,这些年真的惯坏这个小子了,要是换做他还年轻的时候,能把唐飞尘一巴掌扇回玉山总堂反醒。 武林中人没人想过让玉山派的人当武林盟主,当年玉山派前掌门魏守义婚宴上杀了不少来祝贺的宾客,除了玄天门欧阳星的儿女,还包含在场不少武林门派中的人,只是他们没有玄天门的实力,敢向玉山派讨要公道。 可是让紫衣侯当武林盟主,也有不少人有意见,当下就有天狼帮帮主张涛远提出反对意见:“紫衣侯为了我们南梁武林尽心尽力是大家伙都看到的,但是要论公平无私那就未必了。” 紫衣侯聂明万万没想到这把火居然烧到他头上,而他的大弟子朱雅见有人指责师傅,怒而开口:“请尊驾指出,我师父哪里处事不平了。” 朱雅喜穿红衣,但与瑶瑶的娇美不同,她既瘦且高,是个极飒爽的女子,此时她含怒发言,眉目间更见凌厉。 张涛远是个四十余岁的精装汉子,他有一位师叔死在了玉山派前掌门魏守义的血色婚宴上,虽然因为害怕玉山派而不敢出头报复,但是膈应一下紫衣侯还是敢的。 他怪异一笑:“哈哈,我只问姑娘,当年紫衣侯和玄天门谷安平交好,为何不把邪月剑交由谷安平看管呢?” 朱雅不知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因为玉山派前掌门即将与紫衣侯的妹妹亲呢?交给好友比不上交给亲人更为放心呢?” “谁能想到玉山派前掌门,竟然没抗住邪月剑的诅咒发疯了!要是当时紫衣侯为人更公平一点,把邪月剑交给玄天门谷安平看管,以谷安平谷大侠的天资心性,说不定真能驾驭邪月剑,不会白白赔上了聂郡主的性命,也不会连累了那些去祝贺婚礼的无辜宾客。” 第19章 有口难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听到天狼帮帮主张涛远重提十五年前的血色婚礼,并且指责他因私害公,害了玉山派前掌门魏守义,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害死前去祝贺婚礼的无辜宾客,紫衣侯聂明只觉如同被一口大锤砸中了脑袋,一阵眩晕。 紫衣侯聂明想辩白,他没有私心,他真的认为魏守义没有谷安平杀性重,他真的认为魏守义心性稳重平和,足以压制邪月剑的邪性,但是他几次张口欲言,却不知如何张口,一切他以为的理由,在魏守义在大婚之日发疯杀妻杀宾客那时起,听起来都像是个借口。 紫衣侯聂明还想说,如果早知道魏守义压制不住邪月剑,他根本不会将妹妹嫁给魏守义。 可是他看着张涛远冰冷的眼神,就知道即使他舌绽莲花,也不能将死人说的活过来。张涛远积蓄多年的仇恨需要一个发泄对象,既然他当年保下了玉山派,那这个发泄对象只能是他紫衣侯聂明。 紫衣侯聂明向在场诸掌门一一望过去,只见他们都神色漠然,对他的窘境毫不关切,也对他的辩白毫不在意。 最令紫衣侯聂明灰心的是,就连玉山派掌门解成文也没有丝毫动作,也许在解成文心里,他紫衣侯聂明要是没有把邪月剑交给魏守义看守,魏守义也不会被邪月剑所害发了疯。 紫衣侯聂明不由回想,当初他是不是真的有所私心,没有把邪月剑交给玄天门谷安平,而是交给自己的亲妹夫玉山派魏守义,难道他真的毫无私心吗? 他一时间脸色发白,心丧欲死。脑子里不由回想起,当年抱起妹妹尸身时的万般绝望,她当年是那么的欢喜,就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结果她没想到,她最爱的丈夫亲手杀了她。 难道真的是自己害了妹妹吗?害了在场那么多的无辜?害得玉山派、玄天门反目?害得南梁武林一盘散沙,被玄阴教所欺? 朱雅见师父脸色不对,走上前一步,把师父挡在身后,对张涛远冷冷说道:“要是玄天门谷安平也不能压服邪月剑呢?” 张涛远铁塔似的的汉子,对上朱雅这个美貌姑娘终有所回避,双手一摊,无赖的说道:“也有这种可能。” 在场的武林人士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胡乱猜测谷安平是否能压制住邪月剑的邪性,有的人认为谷安平天纵奇才,战力无双,必然能压制住邪月剑。有的人则持反对意见,认为谷安平不见得能压服邪月剑。还有人开始细述邪月剑的历任主人,证明邪月剑绝对是天下第一邪兵。有的人则开始质问,紫衣侯手中的邪月剑到底是哪位高人交给他的,这位高人为什么不再持有邪月剑了?更有人开始心中暗暗思忖,要是自己拿到了邪月剑,该怎么办? 玉山派和玄天门仍在彼此僵持,他们都在看对方怎么动,再思考自己该怎么动,但幸运的是,经过刚才一糸列波折,暂时还没有人想和对方动手。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紫衣侯聂明看着他努力准备的武林大会再次乱成一锅粥,只觉一颗心沉了下去,心生绝望,盟约不立,盟主不出,他们大梁武林怎么对付的了势如中天的玄阴教呢?难道是因为他当初的一念之差吗?他一时间觉得绝望,一口心血就要喷出来,但是他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不是喷血的时机,运功把这口血压了下去。 紫衣侯聂明拉回自己的大徒弟朱雅,高声宣布临时休会,大家先回竹林寺休息一下。 于是乎,所有在场的武林人士立马乱哄哄的陆续退场,只觉来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真是不虚此行,看到了难得的热闹。少数有心人知道这次武林大会大概会无功而返了,只能暗暗叹息。人心不齐,为之奈何。 这一休息,就等到太阳西下,此明一轮明月升上天空,中秋之夜来了。 有人呼朋唤友,喝酒吃肉,好不快活。有人对月相思,怀念远方的亲友。有的人独坐静室,满心忧虑,不知未来如何。有的人赏花赏月,美景在前,不可辜负。 这时有不速之客此时前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那位惊才绝艳的天才少女,南梁黑道魁首,幽幻宫宫主文灵韵终于到了。 文灵韵此次前来,并未大动干戈,她带了八名幽幻宫的女弟子,并未像玉山派和玄天门带十二名弟子,显然默认了玉山派和玄天门的地位。 八名幽幻宫女弟子分为左右两列,每列四人,护送着幽幻宫宫主文灵韵。 幽幻宫的女弟子和文灵韵都着纯白纱裙,白纱蒙面,朦朦胧胧看不清她们的真实面目。 她们的脚步轻的像一阵微风,明亮的月光照射在她们身上,衬托的她们越发虚无缥缈,像一场美梦。 她们身上带着若有若有的香气,让每一个见到她们的武林人士都觉得自己突然变的文雅起来。 文灵韵并不像别人描述的高大霸气,相反她身形瘦弱,娇怯怯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的走。 文灵韵也不像别人描述的张扬无礼,相反,她礼数周全,对紫衣侯聂明也作揖行礼,而紫衣侯不敢怠慢,同样弯腰回礼,倒似两人不是武林人士,而是什么大家公子小姐一般。 同样令众人意料不到,文灵韵表达了对这次武林大会的支持,还表示愿意听从武林盟主的命令,为抵抗北齐玄阴教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这场对话让众人不由怀疑自己先前所听到的传闻有误,文灵韵并不是什么嚣张跋扈的女魔头,而是斯文有礼的娇羞少女。 在隆重友好的气氛下,文灵韵带着女弟子进入竹林寺,直接去找玉山派唐飞尘去了。 无数人想要听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见见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是幽幻宫的女弟子们毫不犹豫的驱散了围观群众。 但围观群众的心里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在爬,再无心力关注其他,至于武林大会,早抛到脑后去了,直到文灵韵带人离开了竹林寺,留下脸色气的发白的唐飞尘。 第20章 心中之敌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文灵韵与唐飞尘的再次会面依然不欢而散,当初他们双双失忆,在救了他们的老猎户主持下成婚之后,过的日子也和和美美,唐飞尘斯文有礼,文灵韵文静贤淑,称的上是一对璧人。 但是他们恢复记忆后,反而每一次见面都会产生冲突,唐飞尘是玉山派首席弟子,是玉山派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而文灵韵是邪道之首的幽幻宫宫主,有意向玉山派和玄天门挑战。两人的身份反倒让他们在言语冲突上互不相让,继而争吵连连,幸而他们还顾忌当年的夫妻情谊,不致于动手。 八月十五的夜晚,文灵韵和唐飞尘为了儿子的抚养权吵了一架后,就连夜走了,并未在竹林寺久留。她像一场幻梦,引来了不少纯情少男的思暮之心。 而唐飞尘一晚上没睡,他在文灵韵走后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和文灵韵的事让天下耻笑,他总感觉别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连累了玉山派也被别人看不起。唐飞尘一个大好男儿竟然不能劝服自己的妻子,这让他如何在武林立足。 天阶高手耳聪目明,唐飞尘能听到很多别人自以为很小声的窃窃私语,都在谈论他和文灵韵的事儿,有些相当不堪入耳。唐飞尘不想在这次重要的武林大会上动手杀人,所以他冲动之下留书走人了,退出了这次的武林大会。 玉山派其他弟子发现他的留书之后就告知了掌门解成文,解成文气这个徒孙不识大体,竟然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就私下出走,其实唐飞尘只要活的时间再长一点,就知道面子什么也不是。 虽然解成文知道唐飞尘为了自己的面子退出武林大会很幼稚,但是他自己左思右想,认为除了十八个玉山派的附庸门派,其他门派都不想推举玉山派的人当武林盟主,显然他们更属意玄天门的人。玉山派此行来分明是给玄天门当垫脚的。 玉山派掌门解成文也越想越气,他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但是他在乎玉山派的面子。被人如此小看,又顾忌着破坏武林大会的名声不能大打出手,于是乎玉山派掌门解成文也学着徒孙唐飞尘的做法,留书一封书信后集体走人了,十八个附庸门派也随之退走。 八月十六,天气依然很好,竹林苍苍,青山幽幽,大雄宝殿上的佛像注视着众生,满脸慈悲。而十九个门派已经离开了青泽山。 剩下的五十四个门派乱哄哄的闹了一天,同样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当晚,玄天门也礼貌的和紫衣侯告了别,回玄天门了。 八月十七,剩下的各派武林人士就一哄而散了,本次武林大会就此解散,盟约未立,盟主也没有选出来。 紫衣侯聂明看着空荡荡的竹林寺,默默走入了大雄宝殿,跪在了佛祖面前,向佛祖祈求南梁武林在将来终有一天能够团结一心,对抗北齐的玄阴教。 紫衣侯聂明无心回去永宁城,他无法向皇上交待。皇上对他此行寄望甚深,原本希望这次武林大会可以选出一个武林盟主,皇上会对武林盟主加官进爵,让他率领武林各大门派应对北齐玄阴教。 现在武林大会毫无结果,他自己也被牵扯到十五年前的旧怨中,紫衣侯聂明不由起了退隐之心。他望向眼前的四大弟子,一个一个看过去,大弟子朱雅聪慧果敢,可是太过于刚强,二弟子百里星辰沉默寡言,不善于跟人结交,三弟子徐鸿飞成熟老道,可也失之于圆滑,四弟子魏京是个武痴,年轻尚小。 紫衣侯聂明摇了摇头,交给哪个他都还不太放心。 这里有下人进来禀报,说永宁城出现了北齐黑鹰司的探子,朝廷命他派人处理。 紫衣侯聂明命四个弟子回永宁城了,他自己想要留在竹林寺清静两天。 四个弟子走了,紫衣侯聂明独坐大雄宝殿,想到他呕心沥血筹备的武林大会无疾而终,又想到十五年前妹妹满身鲜血的凄惨模样,一时间有了出家的心思,佛祖不会问他为什么要把邪月剑交给魏守义而不是谷安平。 这时一个黑衣女子走入大雄宝殿,她脸色黝黑,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让伺候的下人们都不敢多看一眼,此人就是乔装改扮后的月如霜。 她望着痴坐在佛祖面前的紫衣侯聂明,体会到聂明的颓丧之意,她清澈如水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雄宝殿响起:“紫衣侯,求神拜佛无济于事。” 聂明不回头,问她:“林姑娘,你相信命运吗?” 月如霜在聂明面前代名林雨,是因为北齐战落而逃到南唐的剑客。她随紫衣侯进入武林大会只为寻找大师兄谷安平,本来是想向紫衣侯聂明告别的,可是眼见聂明如此灰心,忍不住想要劝说几句。 “我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手中有剑,便会一往无前,直到剑断人亡。” 紫衣侯聂明颓然道:“可是,手中的剑只能砍向眼前的敌人,而砍不了自己心中的敌人。” 月如霜此行未带邪月剑,武林大会上高手如云,光天阶高手就出现了四位,要是让他们发现邪月剑在她手里,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只是她亲眼见到因为邪月剑,玉山派和玄天门冷眼相对,南梁武林各个门派一盘散沙。因为邪月剑,手眼通天的紫衣侯被人当面羞辱,更对邪月剑有了警惕之心。 自己能比的过玉山派掌门魏守义吗?自己能压服邪月剑吗? 月如霜强笑道:“紫衣侯大人,这不是谷安平大侠没有出现吗?要是我们找到谷安平大侠,相信凭他的武功和威望,定能服众,让各大门派齐心协力,共抗北齐。” 紫衣侯聂明想到玄天门谷安平,终于有所振作,有的人天生就能让人相信,只要跟着他,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什么艰险都能踏过,什么强敌都能干掉。谷安平就是这样的人,天生就有领袖的风范,能让众人甘愿为他出生入死。 “林姑娘你说的是,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我还没有找到谷安平。” 第21章 谷安平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此时大雄宝殿内只站着月如霜和紫衣侯两个,殿门畅开,足以望见外面站立的两排侍卫和几个正在清扫庭院的僧人。 随着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人士退走,竹林寺的僧人已经回到竹林寺了,开始整理各路武林人士留下的纷乱杂物。 竹林寺回归了以往的清幽,此时已经傍晚,一阵钟声传来,这是在提醒院内僧人要做晚课了。 月如霜望着外面红彻半边天空的晚霞,顿生前途茫然之念,既然找不到大师兄谷安平,那她就没有必要在南梁久留了。 经历了这一场武林大会,她对南梁各大门派的高人都丧失了信心,不愿把邪月剑、师父的性命、家人的安危放在他们身上。 一阵大风忽然吹进大殿,吹的打扫的僧人们东倒西歪,吹的大殿的两扇大门咯吱作响,吹的月如霜忍不住举手挡风,吹的紫衣侯不由站起身来。 月如霜忽的感觉哪里不对,一阵寒意袭来,经历了多场厮杀的她知道这是杀意,针对紫衣侯的杀意。 她拔剑出鞘。月如霜此时未带邪月剑,而是带的一把秋水剑,亦是东夏后宫收藏的一把宝剑,剑身恍如一池秋水,映照出她寒星似的眸子。 一个刚才打扫庭院的灰衣僧人抽出一把剑,向紫衣侯疾刺而来,快如一阵风,两旁侍卫竟然拦截不及。这时紫衣侯也发觉了刺客,他这天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又被这清幽古寺的禅意所感染,竟然忘了搜查回来竹林寺的僧人里是否有奸细。 只是那“灰衣僧人”的利剑并未刺到紫衣侯身边,就被月如霜持剑从左至右虚空一划,磅礴的剑气以更猛烈的气势要将那“灰衣僧人”拦腰分开两半,那灰衣僧人只得持剑抵抗,身不由己的倒飞了回去。 紫衣侯聂明一愣,没想到这位“林雨”姑娘竟有如此惊人的剑术,而且她的剑意如飞雪飘舞,覆盖了整个大雄宝殿,让紫衣侯也感到寒意彻骨。能练出这等剑意,必定师承高人,绝非无名之辈。 那刺客一击不中,却另有一人从院内所植的大柳树上现身,那大柳树枝繁叶藏,没人会想到那里还藏着一个人。 柳树上这个人拿出一把大弓,大弓上搭十支箭,向紫衣侯射过来。另外那名使剑刺客也已拼命向月如霜刺过来,要拦住月如霜不让她搭救紫衣侯聂明。 月如霜持秋水剑挡住使剑刺客的进攻,另外十支箭便向紫衣侯飞来,那十支箭头俱是深黑,显然都淬了巨毒。 只是那十支箭一飞入大雄宝殿就速度变慢,让紫衣侯轻易用掌力将其扇飞。 因为这十支箭受月如霜飞雪剑意的影响,速度变慢了。月如霜是差一步就破境进入天阶的高手,其身手比在地阶上位蹉跎多年的紫衣侯还要厉害。 月如霜不离大雄宝殿,她练就飞雪剑意,杀人本就不用剑,秋水剑遥指那不知死活的剑客,剑气已随她心意直刺那剑客前胸,剑气透胸而过,那使剑刺客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面露惊慌,然后倒地身亡。 在月如霜看来,这个使剑刺客没有练就剑意,也没有内力护体,根本不足以称的上一个剑客,仅身法奇快还勉强能一看。 月如霜练出的剑气破不了天阶高手的护身内力,但对上这些地阶下位的刺客,却如神兵利刃,当之即死。 月如霜杀了使剑的刺客,秋水剑便指向了那使弓的刺客,这些刺客的身手仅仅是地阶下位而已,还不知死活的非要上来挑战月如霜的耐心,月如霜已然动了杀心。 那使弓刺客慌张后退,但是月如霜剑气的速度远超他想象,他的后心一凉,低头一看,心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身体一软,跪地倒下。 眨眼之间,两个刺客就倒了,另外几个真正的灰衣僧人吓的不敢动弹,或瑟瑟发抖,或张口念经。 外面的两排侍卫这在眨眼间的战斗中没发挥什么作用,此刻就要抢着进入大雄宝殿护卫紫衣侯聂明。 月如霜的秋水剑一摆,冷哼一声:“都退下!”她担心这些侍卫中也有刺客。 那些侍卫头皮一麻,感觉犹如被猛兽盯上,有生命危险,这是被月如霜的飞雪剑意所笼罩的缘故,他们不敢进殿,只能看向紫衣侯聂明。 紫衣侯聂明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见一个侍卫不顾月如霜的阻拦,硬闯入大雄宝殿。 月如霜目光一寒,一道剑气就袭向这个侍卫的脖颈要害,那侍卫的脑袋便从他肩膀上搬了家,扑通一声掉在了紫衣侯脚下。 紫衣侯聂明心道:林雨姑娘好重的杀心。 但是此时变故又生,那脑袋竟然自行转动,然后爆炸开来,无数根细针从碎肉之中向四方八方急射而出。 月如霜从未见到如此诡异的杀人机关,竟然是以活人的头颅做成的杀人机关。 难以想象,脑袋里有这么根针,刚才那侍卫竟然好好的站在院里,旁人丝毫没有发觉。 这回的细针不知以何种材料做成,月如霜的护身内力竟然遮挡不住,她匆忙之中,飞身躲避,但右手一麻,一根小针已然射入其中。 月如霜一阵晕眩,眼前已然一片漆黑,她看不见了,显然这些小针如同刚才那些弓箭一般,都淬了巨毒。 完了,月如霜心想,背后主使的部署如此周密,显然是没有时间让她运功驱毒的。 紫衣侯和靠的近的那些侍卫都被小针刺入,哎哟倒地之声不绝于耳。 殿外还有不少破空声,显然外面又有刺客飞掠而来。 但是,老天没有就灭她月如霜的意思,有一个人飞进了大雄宝殿,挡在了他们身前,与那些刺客动了手。 他是一个剑客,月如霜虽然眼不能视,但耳朵依然灵敏,能听见这人的剑气纵横来去之时,那些刺客就如同镰刀下的麦子一样,齐刷刷的倒下。 月如霜本待坐下用功驱毒,可是听见此人的剑术如此之高,简直超出她的想象,而且她还感应到此人的剑意还与自己同出一源,一阵巨大的欣喜袭来,她终于找到人,便颤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平静的回答:“我是你的师兄,谷安平。” 第22章 睡不醒的大师兄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惊喜交集之下,又加上身中剧毒,竟然昏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不在竹林寺了。 她此刻身处一处精致雅舍之中,床上盖着绣花的被子,墙边挂着拿扇的仕女画,床上放着青色的瓷瓶,瓶中插着花枝,床边还有梳妆台,显然这是一名女子的闺房。 一名蓝衣少女坐着床边,含笑望着她,她穿的是粗布,戴的是木钗,长长的秀发用蓝色丝带挽在脑后,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月如霜,她眉目清秀,虽然不如月如霜美艳,但自带着十二分的灵秀之意,见之忘俗,足以让人瞬间忘记红尘中的纷纷扰扰。 “林姑娘,你醒了,这段时间来没有好好休息过吧,身体疲累过度了,我在为你解毒时特意加了一点助眠的药,让让好好睡一觉。”蓝衣少女同时伸出手试图为月如霜把脉。 月如霜推开了她的手,警惕的看着蓝衣少女:“你是谁?” 蓝衣少女怔了一怔,才笑道:“忘了跟你说,我是神医谷的梅轻寒,是谷安平谷大侠特意带你来找我求治的。” 月如霜心中一喜,精神一振,忙问:“我师兄呢?他在哪里?”说罢,便要从床上下来。 这时,一个满脸胡须的青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他脸上的眼圈又黑又大,走路时脚步颇为沉重,好像一辈子没睡醒似的,他进来时也没和月如霜和梅轻寒打什么招呼,就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用一只手撑住脑袋,闭上眼睛打瞌睡。 梅轻寒却满脸惊喜的喊道:“谷大哥,你来了!” 月如霜心中大震,这个睡不醒的胡须男竟然是就她崇拜的大师兄谷安平,怎么回事?他竟然长成了这个模样,就算不是镇北王萧棠那样的英俊少年,不是成熟稳重的中年大叔,也不应该像一只懒洋洋睡不醒的大猫啊,让人觉得和他打招呼好似打扰了他享受安眠似的。他这副模样,怎么能当南梁千万少年少女心目中的偶像,他们能不能接受天纵奇材的少年英雄竟然是这个样子,从卖相上看来被萧棠吊打啊! 月如霜太惊讶了,不由直接问出声来:“你,你,你就是谷安平!” 谷安平好似被两个女孩子的声音惊喜,眼睛睁开一道缝,寒光一闪,让月如霜心中一凛。但是这道寒光转瞬而逝,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师妹啊,你师兄我自从十五年前天阶高手大战太逞威风,杀了十名天阶高手,就此惹下事来,面临时着无穷无尽的刺杀,一年到头,没几天能睡好的日子。” 月如霜没想到这个回答,满腹装在肚子里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那师兄你受伤了没有?” 谷安平没有回答,一旁的的梅轻寒接道:“谷大哥的伤一直没有大好,十五年来,他每年都到神医谷拿药,我爹一直很羞愧,神医谷妄称神医,却一直没能治好谷大侠的伤。” 月如霜一颗心沉了下去,她没料到她寄予希望的师兄谷安平多年来伤病未好,原来如此,所以十五年谷安平不再现身江湖,也没有参加武林大会选什么武林盟主,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以把全部重担交于师兄。 谷安平休息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梅轻寒:“轻寒,你先出去,我和我师妹有事要谈。” 梅轻寒点头应道:“是,谷大哥,你别忘了来我的药庐,我又找到了一种新药,想必可以对谷大哥的伤有所帮助。” 梅轻寒推门出去了,只留下谷安平和月如霜这对师兄妹。 月如霜脸上的妆已经被梅轻寒洗尽,她虽然依然美如明月,映亮了这间小小的房子,但在谷安平看来,她的脸色太过苍白,很是虚弱。 欧阳星到了东夏皇宫后曾和谷安平通过几次书信,告知谷安平他有了一个师妹,告知谷安平邪月剑就在东夏皇宫,因为邪月剑在东夏皇宫着实安份,所以欧阳星也就没有动作,他寻找邪月教的本意就是为了看守邪月教不致为祸。 欧阳星还曾和谷安平探讨过,是不是东夏皇族月氏有什么特殊能力,竟然能让邪月剑安安稳稳呆在皇家宝库里。还是他们这些武林高手反倒不如凡夫俗子,对邪月剑没什么抵抗能力。 谷安平在十五年前的天阶高手大战中受了重伤,武功一度由天阶倒退回地阶上位,不得不隐匿江湖,避免仇家的追杀。虽然如此,但是被北齐重金收买的几大杀手门派依然每年派出不少杀手,试图以他的人头换来北齐的高官厚爵。虽然谷安平灭了好几个杀手门派,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杀手门派总是会在北齐的扶持下再建起新的,如同烦人的苍蝇,让谷安平烦恼不已。 其中赤霄殿是所有追杀他的杀手门派中最大最积极的一个,被他们追杀多年,谷安平已经对赤霄殿十分了解,最近赤霄殿的杀手没有按时来追杀他,谷安平十分好奇,反向追踪至竹林寺,正好救下了月如霜和紫衣侯聂明。月如霜的剑术让他一眼认出来出自玄天门,可玄天门的弟子他都认识,所以认出她就是自己未曾谋面的小师妹东夏长公主月如霜。 欧阳星当初教月如霜武功时,并未想过告诉月如霜他的身份,南梁武林正处多事之秋,玄天门未必如东夏皇宫安稳,只是他没料到,东夏会早早亡国。 在谷安平看来,月如霜还是个小女孩,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被迫流落江湖,想必吃了不少苦。他说话时就带着几分安慰。 “小师妹,虽然未曾谋面,但师父给我的书信上提过不少你的事,你这些年可受了不少苦。你怎么一个人来永宁城了,师父他老人家呢?” 月如霜的泪水刹时就流了下来,师父失踪好几个月了,月如霜又害怕又担心,可她不能软弱更不能示弱,只能强装着坚强,现在她终于能好好哭一场了。 第23章 梅轻寒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哭了好一会儿,让谷安平颇为尴尬,他有点后悔,应该把梅轻寒留下来,让她安慰一下月如霜,他是最不耐烦女孩子哭哭啼啼的。 月如霜也不想哭,但是一哭起来就忍不住,她自幼就备受父亲宠爱,称的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自从三年前,妹妹替自己嫁给了南梁镇北王,一切都不顺起来。 妹妹被指出轨,被遣回东夏,她被迫假死遁世。随后东夏亡国,师父挡住追兵让她带家人逃走。 随即师父失联,她费尽心思带着邪月剑出岛,先灭了北齐赤鹰司,随后潜入北齐庆阳城,结果劳而无功,反而被北齐的天阶高手盯上。 虽然用邪月剑杀了北齐的天阶高手,可邪月剑明显失控,让她时刻担心自己也像玉山派魏守义那样变成只知杀人的疯子。 事情桩桩件件,一件赶着一件,让月如霜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月如霜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但是今天这个从未见面的大师兄一句简单的询问,就足以让自己心防崩溃,哭的一塌糊涂。 月如霜暗叹自己的修行还是不够,但是脑子已经转了几个念头。 其他事情都可以坦白,但是邪月剑的事情万万要隐埋下来。大师兄受的伤还没好,怎么能把诡异莫名的邪月剑交到大师兄手里。 月如霜哭着说:“大师兄,师父失踪了。他为了救我们全家,独自抵挡追兵的,然后我就与师父失去了联糸。” “大师兄,我对不起你,我把师父弄丢了。要是师父出什么意外,我万死莫赎。” 谷安平脸色难看,眉头紧皱,心道不好。师父欧阳星自十一年前邪月剑引发的一场血色婚礼后,先后失去了一双儿女和妻子,自此心灰意礼,甚至流露了厌世之意。 谷安平力劝他振作,欧阳星独自追寻邪月剑的下落就是他一手推动的,为的就是让师父有一个人生目标,不至沉浸在全家皆丧的痛苦中。 欧阳星虽然身为成名多年的天阶高手,可是一心求死的他在面对同阶高手时未必能全力对敌,这下师父真的不好了。 谷安平虽然担心师父欧阳星,可还是尽力安慰小师妹,她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能让她陷入自责之中。 谷安平扯出一个笑容,对月如霜笑道:“小师妹,不要太过担心,也许师父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没有及时与你联糸。师父是成名多年的天阶高手,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大师兄相信,师父不会有事的,你别先自己吓唬自己。” 谷安平越说越有自信,似乎觉得自己说的真的是事实。 “大师兄这就与玄天门的师兄妹们联糸,与江湖同道联糸,让他们帮着找找师父。” 月如霜也停止住了哭泣,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一切就依靠大师兄你了。” 两人互相安慰了半天,气氛逐渐轻松起来。 谷安平忽然想到一事,“小师妹,你见到邪月剑没有?” 月如霜极其惊讶:“邪月剑?那把剑主非死即疯的大凶之剑,我从小到大,十八年来一直在东夏皇宫,怎么有可能见到邪月剑!” 她刚刚才哭完,脸上挂着泪珠未干,犹如梨花带雨,格外娇艳。 谷安平心中的师妹一直生养于东夏皇宫,是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小公主。没料到她还会骗人,不疑有它,就相信了月如霜的话,认为邪月剑可能遗失在战乱之中。 谷安平和月如霜交谈完毕,就起身告辞,他受伤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带伤出战,自行去了药庐找梅轻寒拿了些伤药就匆匆出门了。 谷安平虽然伤势一直未好,不方便在明面出场,可是一直在暗地里对抗北齐玄阴教,与北齐派来潜伏南梁的密探乃至杀手们厮杀多场。 南梁各大门派一盘散沙,早已经不知潜进去不少奸细,在其中拨弄是非,搅风搅雨。 谷安平知道南梁武林乃至朝廷从上到下都跟一个筛子似的,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所以万万不肯出任武林盟主。 他要一当上武林盟主,南梁武林出现团结一致对付北齐的局面,北齐十大天阶高手便会立即南下,把新生的武林盟杀个片甲不留。 江湖上该忧心的事太多,谷安平便把月如霜托付给神医谷的梅轻寒,让她好好照顾月如霜,等他下次回来再好好安排。 赤霄殿竟然派杀手刺杀紫衣侯聂明,一次不成后难免会尝试第二次,谷安平急着去对付赤霄殿,紫衣侯聂明曾是他的至交好友,也是难得的忠义之士,谷安平要尽力护他周全。 月如霜着实在神医谷过了几天舒服日子,然后便心思活泛起来。 这日,她到药庐,想向梅轻寒问询谷安平的事。 这日,天阴,眼看着就要下雨,梅轻寒要把在外面晾晒的药材放回药庐好好保管。 几个神医谷的弟子和她一起忙碌,梅轻寒忙的出了一头汗。 月如霜也过来帮忙,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把所有药材搬回药庐。 梅轻寒请月如霜到药庐自己的房间,笑着说道:“林姑娘,你是我们神医谷的客人,怎么能劳烦你来帮我们干活呢,” 月如霜心道:看来师兄未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月如霜笑道:“我白吃白喝了好几天了,你让我帮忙干点活,我还舒服一点。你不会嫌弃我吧。” 梅轻寒端来一杯茶放在月如霜面前,望着帘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微笑着回道:“怎么会呢?你是谷大哥托付给我们神医谷的客人。就是住一辈子,我也不会嫌烦的。” 她话语中带着一丝惆怅,提到“谷大哥”三个字时的话音又轻又软,月如霜竟然感觉有缠绵之意。 月如霜也一起望着外面的秋雨,看着秋雨打湿了刚才晾晒药材的青石地面,促狭的问道:“你怎么总是谷大哥谷大哥的,你是不是喜欢上谷师兄了。” 梅轻寒一张秀气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了,她结结巴巴道:“你嗐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第24章 旧伤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梅轻寒被说中心事,慌慌张张之下低下头,不敢再看月如霜。美人含羞垂首,最是动人,把旁边桌子上那盆白菊都比了下去。 月如霜坏心眼的逗她:“是我说错了,我大师兄那么邋遢,满脸胡子都不肯刮,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怎么能配的上你如花似玉。” 梅轻寒却不容有人诋毁谷安平,抬起头来为谷安平辩白:“那不是他的错,他的伤一直没好……” 梅轻寒话没说完,就看见月如霜睁大一双美眸,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兴趣,心知被月如霜耍了,顿时又羞又气,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林姑娘,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特别是谷大哥。” 月如霜看见梅轻寒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吓了一跳,忙举手发誓: “我发誓决不告诉别人,绝不告诉大师兄,除非你改变主意。” 梅轻寒匆忙抺干净眼泪,先跑出去关上了门,关门之前还悄悄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所幸没看见什么人,只有让人惆怅的秋雨无边无际。 她到底是个妙龄少女,没和其他弟子一样合住,而是有独立的居所。 她回到座位上,用极其严肃的口气跟月如霜说完:“你要告诉别人,我只有去死了。” 月如霜吓了一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是少女怀春,怎么能扯上生死呢? 她不敢再调笑梅轻寒,连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像是怕惊吓了外面的秋雨:“不至于吧,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告诉他吗?” 梅轻寒认真的点了点头:“谷大哥要是知道我喜欢他,就不会再来神医谷疗伤了,神医谷就再没有机会治好谷大哥的伤,神医谷就不能再称为神医谷,要是情势发展至此,我唯有一死而已。” 月如霜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十五年都没有治好我大师兄的伤,你们神医谷的医术嘛,是不是有点那个,那个不太行。” 梅轻寒本想生气,可是想到眼前的这人是谷大哥的小师妹,便羞愧的低下了头:“我派本名丹霞谷,门派先祖在此开宗立派,救死扶伤,多有善行,我派遂被外人尊称为神医谷。十五年前,谷大哥被北齐十名天阶高手围杀,虽然他凭借武功反杀了对方,可是却受了重伤。他相信我们丹霞谷的医术,所以来此求医。可是他受的伤太过古怪,一股阴邪至极的古怪内力始终潜伏在他的体内,驱之不尽,与他自身的内力一直冲突,我父亲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解法,只能想办法用药力勉强压制,让谷大哥的伤势至今也没有好。” 月如霜听到梅轻寒讲述旧事,原来当世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小贩走卒都知道的,那个大战中力战北齐天阶高手,一战杀死十名天阶高手,扬名天下的少年英雄,玄天门谷安平战后竟然留下了重伤,十五年一至未好,不得不隐姓瞒名,从江湖上消声匿迹。 就如同大师兄谷安平所说的,一时风光,就此惹来无穷麻烦,如果是别人,从云端之处跌落,想必会很难受,很沮桑,很失意。但大师兄谷安平幸好是个懒散的性子,没有沉溺于从前的威风中,还与追杀他的那些杀手们斗的热热闹闹,就此在暗里保护南梁,对抗北齐,心性果然远非常人可比。 “原来如此,大师兄只是暂时时运不济。我相信大师兄终有一日会治好伤,重上天阶,还会破空飞升,成为武林神话。” 梅轻寒看着两眼发光的月如霜,奇怪的问:“是吗?”她搞不懂月如霜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 月如霜心道:那是,凭她上辈子看过的那么多电影电视,大师兄谷安平一看就是主角模板加身,按电视电视的套路,出身名门的天纵奇才一朝得难,被红颜知己搭救,然后打倒若干反派,最后重登巅峰,事业爱情双双丰收。 虽然大师兄这场劫难的时间太长了点,当初也是被红颜知己的老父搭救,她想到此,又起了好奇之心。从座上站起身来,认认真真的抱拳行礼。 “我叫林雨,东夏人,有幸蒙师父传过一些粗浅剑术,今年十八岁。梅姑娘,你多大了?” 梅轻寒微微一笑,很是开心。她也站起身学着月如霜行了一礼,月如霜行的不是女子的万福礼,而是江湖中人的抱拳礼。 “我叫梅轻寒,出身丹霞谷,自幼学医,未有所成,今年二十岁。你比我小两岁,我可以叫你一声妹妹吗?” 月如霜笑答:“梅姐姐!” 两人重新坐下,感觉更亲近了一些。 月如霜就问道:“梅姐姐,那么当年师兄来丹霞谷求医时,你才五岁,现在算下来,大师兄已经三十三岁了,你才二十岁,你们在年纪上也不怎么相配啊,我大师兄那个打扮,让他比真实年纪还大了二十岁,你们在容貌上看起来也并不相配,你是怎么看上他的呢?” 梅轻寒含嗔瞪了她一眼:“你开起玩笑来没完了是吧!我怎么能与谷大哥相比,他是天上飞上的雄鹰,我是路花开的野花。他有他忙不完的英雄大业,我都不求他多看我两眼,只要他每年来拿药时来看我两眼就好了。” 月如霜感叹道:“是啊,就如飞鸟和游鱼,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梅轻寒一怔,随后轻轻一笑:“飞鸟和游鱼?好新奇的比喻。” 月如霜又想到一个古怪的问题:“梅姐姐,你是不是故意不医好我大师兄,好让他多来看你几回呢?” 梅轻寒本待发怒,可是想到月如霜前面故意逗弄她的那些问题,要是发怒了正好如了她的意,又好气又好笑的笑骂:“你这多嘴多舌的小丫头,我当初就应该在药里下毒,好让你再也不能巧嘴滑舌,要是让外面那些师弟们听见,就凭你这几句话,就能让他们与你立决生死。” 月如霜知道自己的玩笑过了头,就站起身来向梅轻寒鞠躬道歉:“是我的不是,以后再也不敢如此胡言乱语,求梅姐姐原谅。” 第25章 暗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梅轻寒被月如霜如此捉弄,其实也很生气的,但她性格温柔,月如霜当面向她道歉,她就在心里原谅了月如霜,毕竟月如霜是谷安平的小师妹。 月如霜又笑着问:“梅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上大师兄?是因为一举杀掉十名天阶高手的赫赫威名吗?” 梅轻寒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伸手接住几颗雨滴,雨滴在她洁白的掌心鼓动,让她焦灼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喜欢谷安平,但并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就像一朵花儿开在野地里,并不需要任何人欣赏,但是既然已经被“林雨”发现,就不再准备拼命掩饰了。 一直憋在心里的思念能够倾诉出来,让梅轻寒反而觉得轻松。 “十五年前,谷大哥到我们丹霞谷求医,爹爹想尽办法都不能治好他,只能勉强压制,适逢丹霞谷内乱,几位师叔勾结外人发动叛乱,我娘和我被他们抓了起来,威胁爹爹交出掌门信物,谷大哥不顾内伤,出手救了我们,这次出手让谷大哥的伤势恶化,从天阶降回地阶上位。” “我们全家人都对他非常感激,可是他并没有当回事,未等伤势好转就带上伤药匆匆出谷办事去了。他一直都来去匆匆,有时一年能来一回丹霞谷,有时三五年来一回丹霞谷,可是他的伤还没好呢!我一直时时记挂着,就这样记挂了十五年。他要保护太多太多的人,要对付太多太多想杀他的人,他太忙了!” “他不会把我当回事的,在他心里,我就是丹霞谷无关紧要的小丫头。可我一直记挂着他的伤,我想他不怎么会照顾好自己,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我就一直这样想着,想着想着,我发现我心里已经被他装满了。” “我没有想过过份的事,只要谷大哥能想起来丹霞谷拿我为他准备的伤药,已经很好了。” 梅轻寒缓缓的诉说他和谷安平相识的过往,话语中那满怀的情意连月如霜都被感动了。可是这位梅姐姐梅轻寒,你这是暗恋啊,就算你满腔痴情足以让顽石感动,可是大师兄谷安平不知道,那便什么结果也不会有。 月如霜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美丽的蓝衣少女,忍不住终于问出口:“梅姐姐,你真的不准备告诉大师兄你喜欢他吗?” 梅轻寒转过身看着她,眼前的“林雨”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少女,如同明月高悬,映的群星都为之失色。梅轻寒曾以为她不仅仅是谷安平的小师妹,话说到这里,梅轻寒确定“林雨”和谷安平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梅轻寒含笑反问道:“雨妹妹,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吗?你会告诉他你的倾慕之情吗?” 月如霜脑子里晃过镇北王萧棠的身影,想象了一下自己向镇北王萧棠表白是什么情景?如果镇北王萧棠看见“出轨”的前妻出现在面前,含情脉脉的向他表白,萧棠会不会勃然大怒,命人砍了她的脑袋。还是会不屑一顾,弃如弃如敝屣。 其实这两个后果都不可能出现,因为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萧棠面前,因为她的国家已经亡了,她现在是丧家之犬。 月如霜嘴角不由泛起一个冷笑,笑自己还未曾彻底忘了萧棠。其实仔细想想,大师兄谷安平的眉眼是不差的,要是把他抓起来洗洗刷刷,仔细打扮打扮,还是一个不错的帅哥,可是一来她没有这样的本事,二来这会让梅姐姐伤心的。 罢了,江湖那么大,帅哥那么多,如果自己能够侥幸在报了大仇,救下师父之后还活着,凭自己的武功,还能愁抓不到一个帅哥传宗接代,继承芙蓉岛? 梅轻寒伸出手在月如霜眼前晃了一晃,刚才月如霜突然发呆,嘴角还露出了一个古怪吓人的微笑。 “雨妹妹,你怎么了!” 月如霜这才回过神,忙笑道:“梅姐姐,我没事,只是想起父母曾经为我订过一门亲事,可惜东夏亡国后,我家破产了,那家人就悔婚了。” 梅轻寒透气的眉头轻皱:“破产?” 月如霜笑道:“家道中落的意思,我父曾是东夏的高官,可现在我们都是亡国之人了。” 梅轻寒没想到会问到月如霜的伤心过往,忙道:“对不轻,雨妹妹,让你想起不快的往事了。” 月如霜摇了摇头,心道:对不起,梅姐姐,现在不是时候,将来我会好好跟你说一下我的过往之事,其中的曲折与荒唐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月如霜现在回想起当初那桩亲事,什么妹妹代嫁,什么被迫假死,什么妹妹“出轨”,什么遣回东夏,月如霜只有两个字评价:荒唐。荒唐到可笑。 月如霜不再想过去的事,现在她眼前的事已经够多够乱了,无论是寻师,还是复仇,都毫无头绪,归根到底是因为月如霜无权无势,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借南梁之势打倒北齐,可是南梁看起来实在不靠谱,怎么想个办法扶起南梁呢? 千头万绪,千愁万念,月如霜也没有人可以诉说,她也只好转过头去看那缠缠绵绵的秋雨,叹道:“这场秋雨怎么一直不停呢!” 梅轻寒起身煮开一壶水,端给月如霜一盏热茶,轻轻柔柔的劝道:“你看起来心事太重,这可对身体不好。想开一些,你还很年轻,将来定会觅得如意郎君,不必太着急。” 月如霜喝了一口热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梅姐姐,不要谈男人了,你刚才说要毒哑我,难道你们神医谷还精擅毒药?” 梅轻寒正色道:“你先别提什么神医谷了,我觉得你先前说的对,神医谷本是外人送的尊称,我派本名是丹霞谷,既然我派救不了所有人,怎么好意思自称神医谷呢?” “是药三分毒,我派既然擅于医人,怎么能不通毒药呢,只是身为医者,自当救死扶伤,那些毒药只是小道,如果过于钻研,就会入了邪道。” 第26章 十转乾坤丹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对丹霞谷的毒药很有兴趣,但是随她怎么打听,梅轻寒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透露任何消息,月如霜和梅轻寒谈了半日,只得借口太累,告辞走人。 月如霜在丹霞谷休息了十天,身上中的巨毒已然去除,她已经有了离开的想法,但是进了丹霞谷除了驱毒便再无其他收获,让她有点不甘心。可惜梅姐姐除了暗恋大师兄谷安平外再无其他弱点,对她的试探都不着痕迹的挡回去了。 不过,在来丹霞谷的第十天晚上,月如霜发觉外面有异动,她披衣起身,拿着秋水剑就出了门。 丹霞谷的众多弟子乱哄哄的走来走去,讨论着谷主的女儿今日抓到一名奸细,那名奸细盗走了谷主封存的至宝十转乾坤丹。 月如霜到场时发现,那名被抓到的奸细已经服毒自尽了,尸体七窍出血,异常恐怖。 梅轻寒在一旁焦灼的走来走去,她满面忧色,看到月如霜时抓住她的手:“抱歉,吵到你休息了,可事情实在紧急。” 月如霜看着这地下的尸体,问道:“梅姐姐,你问出什么了吗?” 梅轻寒沮丧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我欲待逼问,他就服毒自尽了,怎会如此?他是我爹爹三年前出外行医时救回来的一个村民,平日时老老实实,万万没想到他会是一名奸细。” “一个月前,我闻见药庐里秘藏的十转乾坤丹气味不对,被人用普通药丸掉了包,私下调查多时,才找到这个偷药之人。本想问出他偷的十转乾坤丹到哪里去了,他就自杀了,他如此决绝,必是被人收买的死士。” “他死便死了,但被他偷走的十转乾坤丹是万万不能流落在外面的。” 月如霜拉住梅轻寒的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梅姐姐,不要着急,你先告诉我那十转乾坤丹是什么东西?竟然引得外人派死士潜进谷里偷窃。” 那具死尸还躺在地下,梅轻寒吩咐其他的弟子搬了出去。丹霞谷的谷主梅子真被邀出远门救人去了,谷主的女儿梅轻寒便是代谷主,主持大局。 梅轻寒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练武之人,当知道破境之难,黄阶入玄阶,玄阶入地阶,地阶入天阶,一关比一关难过,我们丹霞派受人所托,经常研制一些助人破境的丹药,让武者服用丹药之后破境的希望大上那么几成。” “而十转乾坤丹就是我们丹霞谷研制的,地阶入天阶的破境丹药,可是我派先祖都没有出过一个天阶高手,这个破境丹纯粹是出于臆测所炼的,价比黄金的珍贵草药不知耗了多少,才炼出二十颗。后来才发现这十转乾坤丹,由于药力太猛,比起破境丹,倒更像毒药。它能催发人体十倍的潜力,让服药者瞬间功力大增,可是如果增加的功力不足以让服药者升入天阶,那么服药者就会药力反噬,爆体而亡。” “研制十转乾坤丹的那位我派先人以身试药,就死在自己研制的药上。风声传出去后,总有不死心的人跑来讨要十转乾坤丹,可是没有一个成功升入天阶,纷纷爆体而亡。先后有十一个地阶高手死在这十转乾坤丹上,我派先祖不得不对外宣称,已将剩余的十转乾坤丹全部销毁,此药从此绝迹江湖。” “只是这十转乾坤丹构思精巧,用料昂贵,我派先祖舍不得将剩余六颗十转乾坤丹销毁,只是将它们藏了起来。现在这六颗十转乾坤丹都被人偷走了,岂不是要至少害死六个人?” 月如霜听完这十转乾坤丹的来历,心想那十二个死在十转乾坤丹上的地阶高手也真是好笑,明明没有一个人因为此药升入天阶的,怎么还要一个接一个的以命试药! 就笑着问:“梅姐姐,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十二名地阶高手死在十转乾坤丹上,还有人敢以身试药,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梅轻寒摇了摇头:“雨妹妹,你不知道武者有多么渴望升入天阶,地阶上位的高手,江湖中有好几万,而天阶高手只有十九位,天阶高手寿命翻倍,青春延长,能凌度虚空,与普通的地阶高手相比,如同天上地下。” “不少处于地阶上位瓶颈的武者为了升入天阶,愿望去尝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依我之见,这些指望着十转乾坤丹破境的地阶高手已经丧了锐气,他们服用十转乾坤丹后升入天阶的可能连万分之一都没有,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我们丹霞谷的弟子苦心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我决不能容忍我们丹霞谷的药害死别人的性命。” 说到这里时,梅轻寒的语气极为坚定,月如霜为她的决绝所感,心想她果真不愧为丹霞谷的继承人。 “梅姐姐,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请尽管吩咐,我被梅姐姐所救,这救命之恩未曾报答,让我寝食难安。” 梅轻寒想追回被盗的十转乾坤丹,但是丹霞谷的弟子都没有追盗的本事,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求紫衣侯聂明帮忙。紫衣侯聂明擅长破案追凶,他又是朝中官员,能令官府帮忙追回十转乾坤丹。 “雨妹妹,你认识紫衣侯聂明吗?我想请他帮忙。” 月如霜笑道:“巧了,我认识紫衣侯聂明,正准备出谷去拜访他,顺便请他追回被盗的十转乾坤丹。” 梅轻寒惊讶的站起身来:“怎么?你要走了?可谷大哥还没有回来呢!他可是托我照顾你呢!” 月如霜站起身来,拔出秋水剑,舞了几下剑:“梅姐姐,我毒已经驱了,身体现在好的像一头牛,是该出去走走了。” 梅轻寒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留下来,在丹霞谷陪着我呢,认识你,我真的很欢喜。” 月如霜笑眼弯弯:“梅姐姐,其实我跟大师兄是一样的。出谷就是为了杀人,不想告诉梅姐姐,是怕污了梅姐姐的耳朵,将来有机会再来看梅姐姐。” 第27章 月如雪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出谷之心已定,梅轻寒百般劝阻也无效,只好给她收拾行装,送她出行。 第二天,天刚亮,月如霜就出发了,她重新化上丑装,变回那个肤色黝黑、脸上带着刀疤的劲装女子。 梅轻寒亲自送她出谷,丹霞谷的位置相当隐秘,出入丹霞谷需要经过密道,密道设有重重机关,没人引路,万难进出。 丹霞谷地处江南,气候温润,虽然此时已处晚秋,可是依然草木茂盛,只是已经带着凉意。 清早时分露水依然湿重,月如霜回头看去,只见梅轻寒一身蓝色衣裙,晨光照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动人。 月如霜向梅轻寒挥了挥手,就一直向外走去。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梅轻寒看见月如霜飞身纵入前方依然漆黑的山林,心不由提了起来,为这相识没久的“雨妹妹”担心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需要让一个十八岁的绝色少女易容改装,不顾这深秋的凉意,去向那混沌未知的黑暗中杀人呢? 梅轻寒无可避免的想起谷安平,谷安平也是这样,总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的目光,留她独自站立良久神伤,梅轻寒希望他们都平安。 月如霜以为丹霞谷距青泽山不远,因为她中毒被大师兄谷安平带到丹霞谷求医是八月十八,距离青泽山竹林寺中毒只隔一天。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出丹霞谷就迷路了,目光所及都是茫茫林海,一座山后面还是一座山。这是哪儿?要不要回丹霞谷向梅姐姐要地图啊,只是梅姐姐相信她的“雨妹妹”月如霜是一个老江湖,才放她出丹霞谷。 要是月如霜回去找梅轻寒,梅轻寒就会发现她仍是一个江湖菜鸟,会哭哭啼啼着不放她走,那就太令人头疼了。 月如霜自持武功不错,又摸了摸梅轻寒塞给她的各种伤药、解毒药、还有迷药、就差毒药没给,信心渐起,路还是人走出来的,只要她向一个方向走,还怕走不出这茫茫山林。 月如霜就这样勇敢的上路了,她其实并没有独自行走荒野的经验,原先出芙蓉岛时有瑶瑶、阴秀岭伺候,连烧火做饭都不会,所幸梅轻寒还塞给她不少点心,让她能够凭借这些点心和溪水充饥。 足足走了一天,从天走到天黑,仍然没有走出山林,月如霜也有些焦躁起来,她有轻功,一天能走出常人十倍的山路,怎么还没有出了这该死的林子呢? 当夜,她只好在一棵大树干上歇息,深深怀念着丹霞谷内梅姐姐给她准备的又暖又香的被窝。 月如霜睡不着,她一出生就是公主,即使亡国后,在芙蓉岛上也不乏有人给她铺床叠被,后来行走江湖,开始有瑶瑶伺候,后来有金钱开道,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 月如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父母、师父、妹妹、萧棠的身影一直来来去去。 月如霜难免想起自己的孪生妹妹月如雪,月如雪小的时候特别特别怕黑,睡觉时总要缠着她不放,一定要月如霜哄她入睡。 月如雪三岁时学会说话以后,总指着黑夜里没人的地方说有人,总能听到旁人听不到的声音,曾把伺候她的贴身侍女吓的一病不起。 后来东夏皇宫里再没有人敢当月如雪的贴身侍女,东夏皇宫所有的下人都离月如雪远远的,月如雪连吃饭穿衣都成了问题,月如霜只好亲自照顾这个孪生妹妹,她心理年龄上比月如雪成熟很多,就这么费劲把月如雪拉扯大了。 月如雪长大以后慢慢就没有了小时候的诸般异常,长成了一个温柔美貌的少女,东夏皇宫也就忘了这位二公主小时的古怪异常,对她亲善起来,直到她用千日醉灌倒了姐姐,代她嫁给了南梁镇北王萧棠。 月如霜心想:要是在这里的是月如雪,肯定也会像从前那样,哭着喊着找姐姐。 月如霜一直避免想妹妹月如雪,月如雪是她最为亲近的人。月如霜看待月如雪不止是妹妹,她几乎是把月如雪当成女儿在养。以前月如雪在她心目中是天真无邪的少女,总是眼泪汪汪的喊着“姐姐、姐姐”。月如霜曾经相信,没了她的照顾,月如雪根本不能好好生活。直到三年前月如雪故意代替她嫁给了南梁镇北王萧棠,月如霜当时惊愕的好似命运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月如霜久久不能入眠,直到后半夜才陷入浅眠,她依稀看到了月如雪,梦里的月如雪还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好像是五岁时的样子。 月如雪向她跑了过来,伸手要她抱抱,月如霜朦胧间怕她跑的太快摔倒,就抱住了她。可月如雪眨眼前就变大了,她变成了十八岁时的模样,眉目如画,白衣长发,浑身戴满了繁复精致的金玉饰品,让月如雪显得雍容华贵。 月如雪扑在她怀里,紧紧抱着姐姐,声音温柔甜蜜的像在唱歌:“姐姐,我很想你!” 月如霜身体僵硬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推开怀里的妹妹,自从三年前妹妹替她嫁给了镇北王萧棠,她们姐妹已经是很久没有这么亲近了。 要推开妹妹吗?可她也一直思念着自己的妹妹,平日里只能把思念勉强压在自己心底。 月如雪抬起一张俏脸,看着姐姐:“姐姐,你不怪我了,是吧!” 这是梦吧,月如霜心想。可是这梦怎么这么真实! 月如雪见月如霜久久不说话,也不愿意脱离姐姐的怀抱,她依偎在姐姐怀里:“真好!我还能和姐姐在一起。” 月如霜明知这是梦境,仍忍不住问出口:“如雪,你怎么来了?” 月如雪的眼眸好似一汪清水,能清楚的看到你在其中的倒影,她望着月如霜轻声说道:“我来告诉姐姐,玉山派前掌门魏守义为什么会发疯,因为他违背了邪月剑的意志,在邪月剑想杀人的时候,他却偏偏不愿杀人。姐姐,你要谨记,只要满足邪月剑杀人的愿望,你就不会被邪月剑夺走神魂,变成魏守义那样的杀人疯子。” 第28章 惊梦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雪提到了邪月剑,这让月如霜一下子清醒了,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月如雪怎么会提到邪月剑?月如雪没有习武,对武林高手也毫不感兴趣,在月如霜的心目中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由于爱慕上前来求亲的英俊少年南梁镇北王,做下了人生第一桩大事,设计代替自己嫁给了镇北王,可是由于不得欢心,被陷害出轨侍卫,被镇王北萧棠赶出家门。 月如霜猛的推开了月如雪,看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绝美少女。她们虽然面容极其相似,但气质上绝不相同,月如霜像明月一般孤高清冷,月如雪像花一样柔弱温顺。 月如霜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心里一直埋藏的问题:“月如雪,你为什么要代替我嫁给萧棠?是你喜欢上他吗?为什么不跟我说?” 月如雪一袭白衣站在昏暗中,头上一枝金步摇缓缓颤动,她突然高高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就像月如霜逗弄年幼时的她,经常强迫妹妹高举双手向自己投降。 “姐姐,我投降了。现在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我不愿你嫁给那个南梁镇北王,不是因为我喜欢上他,而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不要你远嫁离开我,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明明说过那么多次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却没有当回事。” 月如霜浑身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月如雪小时候是跟她说过要和她永远在一起,那不是无知少女的中二发言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难道你出轨被赶出王府也是故意的?害的东夏和南梁反目成仇?” 月如雪放下双手,脸上露出一个又明亮又天真的笑容:“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其他的我才不管。” 这一定不是真的,因为这是在自己的梦里,可是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到自己的孪生妹妹对自己抱有异于常人的感情?一定不是这样,一定是自己的妹妹天真不懂事,看见萧棠英俊少年,动了春心,才会施计嫁给了萧棠。 月如霜不想面对梦中这个全然陌生的妹妹,她一向勇猛无畏,手中有剑,就是刀山火海也可闯一闯,可是现在,她想逃避了。 月如霜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对面站立的妹妹,茫然发言道:“这不是梦吗?我不想做梦了,我要醒来。” 月如霜只感觉妹妹轻轻走了过来,拉住自己的手轻轻放下:“姐姐不要这样,我们相会的时间这样短!我特意等了好久,才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与你在梦中相会。我们的母族有巫族的血统。巫族在上古时曾是最强大的族群之一,可惜后来此方世界灵气变的稀疏,巫族也跟着衰败了,我觉醒了一些巫族神通,而姐姐你一心只想习武。” “姐姐,你是不是能听见邪月剑在你脑子里说话啊?那是因为你有巫族血脉,能和异类通灵,邪月剑之前那些主人没有巫族血脉,听不到邪月剑的心声,特别是那个魏守义,死的够冤枉的。他不想杀人,违背了邪月剑的意志,被邪月剑夺取神魂,成为邪月剑的杀人傀儡。” “这方世界灵气不足,姐姐你习武成就武林高手,手中有剑,可破世界万法,本不用学巫族微不足道的术法。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千辛万苦的混到了北齐皇帝身边,只为了保护姐姐和家人,可是姐姐竟然拿到了邪月剑,我怕邪月剑伤害姐姐你,才特地在梦中与姐姐相见。” “姐姐,我要为你开灵,让你更容易与邪月剑沟通,不致于像那玉山派魏守义一样发疯而死。邪月剑是天外奇物,没那么容易降服,容我找到降服邪月剑的办法,再来告诉姐姐。” 月如雪说了很多话,月如霜听的彻底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穿越的古武世界突然开了灵异副本,这太难以让人接受了。月如雪话中带有的赤热感情,月如霜更是无法接受,她把月如雪当做妹妹,甚至当做女儿,可是从未想过,与妹妹发展什么不伦之情。 月如雪贴在月如霜身上,用一双纤纤玉手,在月如霜眼前画了一个神秘的咒纹。月如霜被她所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妹妹,让月如霜觉得陌生无比,以前的她怎么那么傻,竟然什么也没有察觉。 月如雪再次紧紧抱住姐姐,她们曾经无数次的相拥,可从来没有一次拥抱像这次,让月如霜觉得灼热的难以接受,可是又难以挣脱。 “姐姐,我好舍不得离开你。” 月如霜一个愣怔,月如雪已然如同空气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听到一阵难听的唢呐声,吹的荒腔走调,相当刺耳。 月如霜睁开眼睛,她醒了,天仍然相当漆黑,无边无际的森林像黑色的黑洋,自己栖身一棵大树上,一阵冷风吹过,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刚才好像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妹妹跟她说了好一通荒唐的话,说什么她喜欢的不是镇北王,喜欢的是她这个姐姐,还说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她更提到什么巫族、通灵、邪月剑…… 月如霜环抱住自己的双肩,往身后躺着的树枝上靠了一靠。幸好,这只是一场梦,梦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都有可能,万万不能把它当回事。 只是又通过隐隐的唢呐声传来,月如霜听的真切,从树上一跃而起,站在大树上向远方张望。 这深山老林里,哪来的人吹唢呐? 月如霜看见远方一团青色的光在森林里游走,那难听的唢呐声就是青光里传出来的。月如霜几个纵跃就到那青光所在的位置,隐身在一棵大树后。 她看见一队奇怪的娶亲队伍,新郎骑着高头大马,新娘坐在一顶两抬花轿里,队伍最前方有几个穿着鲜艳的人正在吹吹打打,那难听的唢呐声就是队伍最前方一个人吹奏出来的,整支队伍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吹奏有哪里不对,仍然高高兴兴的往前走。 第29章 妖狐娶妻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深山老林里面,附近没有一个城镇村庄,居然出现了这么一支诡异的娶亲队伍,实在蹊跷。月如霜仔细看去,只见这一队人马看上去都有些不对,有的口眼歪斜,有的长有尖牙,有的头上长角,有的赤发如血,一个个都奇形怪状的,没有一个像正常人。只有那新郎有个人样子,算的上面目端正,穿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 月如霜仔细看去,他们行走时脚不沾地,居然是飘在空中的。 这一队人马最前头的,提着十来只大红灯笼,可这灯笼里散发着青色的光芒,照在这群“人”身上,让他们喜气洋洋的脸上发青,不像人间之景。 月如霜头皮一麻,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她又想起梦里月如雪所画的那个复杂咒纹,月如雪说过那是为她开灵。难道这就是开灵后能看到的东西? 这时,那队喜庆的娶亲队伍中一个“人”忽然抽了抽鼻子,发出一声尖叫:“有生人的味道,在那里!”他的说话声音亦是难听的很,极其刺耳,手指月如霜躲着的那棵大树。 这些不知是不是人的奇怪队伍哄然散开,然后都向月如霜躲的那棵大树看了过来。 月如霜不想躲藏,她正纠结那个梦的真假,纠结自己是不是已经“开灵”,她以前可从没有看到过什么妖怪鬼魅,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非人之物吗?那是不是也有神佛?高坐云端,笑看人世间众生诸般苦难。 月如雪小时候指着黑暗处说“有人”原来是真的吗?她不是在撒谎,可怜整个皇宫没有一个喜欢她的,信她怕的要死,不信她的只觉得二公主满嘴谎言。就连唯一对她好的姐姐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小孩为了博得注意而说谎。 月如霜心情复杂之极,妹妹已经陷在北齐皇宫中了,她没有能力去救妹妹,对妹妹的愧疚之情让她快要发狂,眼前这群妖魔鬼怪发现了她,她也没觉得害怕,手中有剑,她正需要一场厮杀发泄,即便战死那也痛快。 月如霜从树后走出来,沉着一张脸责问一群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玩意:“半夜娶亲,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吵到本姑娘睡觉了。” 她还指着吹唢呐的那个“人”:“特别是你,吹的这般难听,让本姑娘做了噩梦。” 那群“人”万万没想到,这个窥视的姑娘脾气比他们还暴燥,他们一起大笑起来,其中一个长的异常凶悍的男子,走上前,怒喝道:“一介凡人居然偷窥狐仙大人娶亲,真是罪该万死,不过看你的皮肉还相当鲜嫩,不如捉了你煮了吃,让大家在婚宴上尝个鲜。” 他说话间,脑袋已然变幻成狼头,张着血盆大口,向月如霜扑了过来。月如霜反手抽出秋水剑,只用了一式就将那狼妖的头砍了下来,轻松的如同杀鸡一般。那狼妖的头一掉,他的尸体晃了一晃才倒下,很快变回原形,一头硕大的黑狼。 月如霜抖了抖剑,把剑尖上的鲜血抖落,心里微微一叹,这就是妖怪吗?也实在太弱了,她面含煞气的朝向剩下被吓傻的众妖:“一个都不许逃!” 这些妖物不知厉害,当下就有五头妖物化作原形想要四散而逃,被月如霜几剑斩落,化为原形倒在地上,有两只老鼠,两只兔子、一头鹿。 月如霜满脸杀气,眼前这些妖物一个比一个弱,她只觉得白白费了自己的宝剑,自从得到邪月剑后,她杀心日重,对上人还有些顾忌,但对上这些非人之物,一丝怜悯也无。 那新娘吓的从轿中滚落出来,化为一只黄狐,在原地瑟瑟发抖。新郎从马上下来,跪伏在地:“剑仙大人至此,不知有何吩咐。”其他妖物不敢再逃,都学着这位新郎的模样,跪在地上,心里哀叹着:这位煞星是哪里来的,跑到他们这荒山野岭,为难他们这些弱小妖怪,浑不记的他们刚刚还想煮了人家吃肉。 月如霜指着那吹唢呐的小妖:“不许再吹了,再吹就割了你的狗头。” 她虽然还有杀心,但对上满地跪着的妖怪们还下不了手,遂冷冷说道:“本姑娘正好饿了,你就请本姑娘参加婚宴吧!” 月如霜瞧了一瞧那些妖物的尸身,略微评估一下看起来肉质都有些老,便又道:“给我也找些鲜嫩的肉食,再准备些好酒好菜,要是伺候好了本姑娘,就饶你们一条小命。” 这只狐妖娶亲的队伍再次上路了,只不过再也没有了那烦人的唢呐声,也没有了喜庆的气氛,新郎那头高头大马让给了月如霜,一群妖怪苦着脸,有的妖怪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却不敢哭出声来,带着不请自来的恶客继续赶路。 另一边,北齐皇宫内,从春雪宫醒来的月如雪从床上醒了过来,她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在众多侍女的伺候下梳妆打扮。繁复精美的饰品摆了一桌子,侍女春莺认真的给她挑选饰品,这支太艳,那支太素,月如雪没有一丝不耐烦。这位东夏二公主性格极好,从来没有见过她发怒,她在任何情况都是笑意盈盈的,见到她的任何人都会有如沐春风之感。 难怪这位东夏二公主进刚刚进宫就讨得皇帝欢心,被封为贵妃。北齐皇帝高宣修习玄阴教的火玄真经,体质极热,需要和女子交合泄去多余的火气,所以他一向广纳后宫,只惜那些女子太过柔弱,没几个能承受高宣体内的火气,通常时间连一个月也顶不过就暴毙而亡。 只有练武的女子能耐受住他的体质,只是遇上北齐高宣召她们伺候时,难免露出惊恐之色,高宣又不是傻子,一个心情不好就顺势把她们杀了。 月如雪是其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她从来只笑,遇上皇帝也在笑,还频频夸赞皇帝高宣英雄盖世,威风八面,让她一见之下就倾慕不已。 月如雪这通马屁高宣信了五成,也念她一个亡国女子做到这份上也是不易,还赐给她一份内功心法,让她勤加修习,以免早亡。 第30章 贵妃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高宣这日突然想起了属下报告中,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其实未死,她的武功已至地阶上位,给他们的行动造成了很大困扰,他暗自怀疑,月如霜可能和那名杀掉管逸然的天阶高手连上线了。 北齐设下陷阱,要捉住东夏残党,负责行动的管逸然是玄阴教三散人之一,武功已至天阶,本来以为行动万无一失。不料管逸然竟然已死在敌人手里,前些日子被渔民打捞上来,报给官府,才让他们知道了,失踪多时的管逸然已然丧命。 高宣震怒,居然还有人在北齐境下犯下大事,可是天阶高手来去如风,他怀疑的那个人又行踪隐秘,想要报仇找不到他也是枉然。气急之下,他吩咐下去,要把那个一心和他们作对的紫衣侯聂明杀了。没想到行动无功而返,紫衣侯聂明还活的好好的。 高宣在臣子的劝说下渐渐冷静下来,细属历史,三百多年前,统一这片大陆的北周灭国,诸国林立,彼此争斗不休,一个个兴起的快,灭亡的也快。 八十七年前,南梁建国至今未衰,自有底气。五十年前北齐才在玄阴教支持之下建国,建国时间还没有南梁长,与南梁相斗本就得准备周全,怎能指望一蹴而就?是他太他小看了南梁,高看了自己。 高宣想起了前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就准备召自己的爱妃月如雪前来询问。 金璧辉煌的大殿内,侍候的宫女太监们鸦雀无声,连一声喘气也听不到,高宣望下去,只能看到他们头顶,而看不到他们有什么表情。 整座皇宫内,所有的妃子侍卫、宫女太监们都怕高宣怕的要死,高宣没有一个说体己话的人,他以前只觉得清静,没人聒噪,防碍他统一天下的大业。 只是高宣看到她的月贵妃一袭红衣,款款走来,她的美丽像把春天带到了这座冷冰冰的大殿内,让高宣一时为她的美貌所惑。 月贵妃带着天真单纯的绝美笑容望向了高宣,让高宣觉得抓来这位美人是他最近办的最为顺心如意的一件事。 月贵妃柔声问他:“陛下怎么终于想起见臣妾了,听说陛下新提了一位草原来的佳丽,还以为陛下忘了臣妾了。” 高宣面对着花容月貌的月贵妃,态度终于软了下来:“孤不是怕你受不住嘛!” 月贵妃羞红了脸,低首不语,这娇羞的模样让高宣心中一荡,想和她温存一番,只是念及心中在意的那件大事,才按下心思,柔声问道:“孤此次召你前来,是想问问你的姐姐,曾经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你可知道她所习武功传自何人?传自何派?” 月贵妃欣喜万分:“陛下,你查到臣妾姐姐的行踪了,她在哪儿?臣妾好想她啊!” 高宣安抚着她:“你那姐姐安然无事,好的很,只是她可不愿来北齐皇宫寻你这个妹妹。” 月贵妃轻皱着眉头,却仍然保持着绝美的笑容:“陛下原谅臣妾的姐姐,她一向脾气刚烈,被我父惯坏了,从来没有见过陛下天颜,不知陛下的英明神武,姐姐以前在东夏皇宫极受宠爱,可不像臣妾这样默默无闻。她要习武,老父就为她请来名师,那位名师从不在宫中露面,姐姐都是出宫找他习武的,宫中无人知道姐姐的师父姓甚名谁,更不知他来自何方,是何门何派。” 高宣相信了月贵妃的话,他手下的密探们以前就从未查到过,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居然有位天阶高手的师父!东夏亡国后被他拦下追杀的队伍,才查到他就是玄天门上任掌门欧阳星,那么帮助月如霜逃出生天、杀死管逸然的毫无疑问便是欧阳星的大弟子,谷安平。只有谷安平的武功,可以悄无声息杀死玄阴教三散人之一的管逸然。 看来那位被称为东夏第一美人的月如霜又搭上玄天门谷安平了,真是个不安于室的浪荡女子,嫁给南梁萧棠后出轨,现在难道又勾搭上谷安平,真是东夏的耻辱! 高宣心中鄙夷那前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却不愿伤了眼前这位美人的心,温柔安慰道:“原来你姐姐和你性格差别这么大,她备受宠爱,你却无人关注,那为什么你还时时记挂着她?” 月贵妃想起往事,感慨万千,虽然很是伤心却不敢露出伤心的神色,眼前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极其厌恶女人在她面前哭泣,厌恶到动辄杀人的地步。 她的笑容依然明媚如花,笑道:“要是没有姐姐,臣妾早就死在前东夏皇宫里了,更见不到陛下了。姐姐是唯一关心臣妾的人,臣妾幼时丧母,老父过于伤心,忘了关注我们姐妹,导致我们姐妹为小人所欺,臣妾自幼寡言少语,不得下人欢心,缺衣少食,差点饿死,姐姐只好把我带到身边亲身照顾,我们虽然年纪相同,但是姐姐比我沉熟勇敢。后来姐姐闯入父亲的寝宫,对父亲破口大骂,才让父亲惊醒过来。” 东夏皇帝虽然对月贵妃的姐妹之情泼为感动,却也觉得这位东夏长公主月如霜的脾气实在太过暴躁,东夏国那位前皇帝月天睿太过软弱,让这个大女儿指着鼻子骂,要是他高宣被这么骂,早就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夏前长公主了。 高宣听完了这位既暴躁又放荡的前东夏长公主的故事,便命大太监秦俊茂把月贵妃送回春雪殿。 秦俊茂几个月前还在为这位东夏二公主担心,却没想到她实在手段了得,不仅顺利在北齐皇宫里留下来,还步步高升,成为贵妃。北齐皇帝的皇后早逝,现在后位空悬,这位东夏二公主月如雪一跃成为后宫之首,没有一个人敢得罪她。 秦俊茂随着月贵妃穿过一座座宫殿,如今正值深秋,秋风萧瑟,一片片黄叶从空中落下,让打扫的小太监们忙碌不已,让这深宫后院更显凄凉。北齐皇宫内的宫女们穿的衣裳都是青色,却也色彩暗淡,一个个不施粉黛,尽量让自己显的不起眼,不要让那北齐皇帝看上,早早丢了性命。 第31章 胡不归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一路上这些表情麻木的宫女们让大太监秦俊茂都觉得晦气,宫外寻常人家的女儿们都比她们有生气。他悄悄向前面抬轿内的月贵妃看去,她身着大红衣裙,身姿曼妙的身影是这灰扑扑的北齐皇宫内最为生动亮丽的色彩,仿佛全天下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到她身上,让她的颜色压倒了整个北齐皇宫。 到了月贵妃的春雪宫,月贵妃下了抬轿,向宫内走去,只见一只黄莺从宫内飞出,在空中旋转一圈,落在了月贵妃手上,一双黑豆眼看着月贵妃,发出叽叽喳喳的悦耳叫声,好似它也能认出这位宫中最有权势的贵人,向她讨乖卖巧似的。 月贵妃则一面行走,一面微笑,好似能听懂这只鸟儿的叫声似的。秦俊茂觉得,这位月贵妃不仅讨得了皇帝的欢心,也深受宫中小动物的喜欢,她养的的猫儿狗儿都特别聪敏,绝对不到处乱跑,只围着春雪宫转,从来不给月贵妃造成什么麻烦。 南梁境内,一场凄凄惨惨的妖怪婚礼结束了,那名不请自来的恶客吃了他们精心准备的酒菜,还点评做菜小妖的手艺实在差劲,所幸酒宴上猴儿酒还不错,就勉强不杀他们了。本来新郎官胡仪以为到了家,家中修为最为深厚,活了二百多年的老狐妖胡不归会让那恶客吃亏。 他没有料到,那老狐妖见到那个人类丑女以后,会爽快的跪地迎接,还命所有狐子狐孙向这位丑女剑仙下跪,连未曾化形不懂事的小狐狸也不例外,由长辈们强摁着行了大礼。 月如霜吃喝完毕之后,还被老狐妖胡不归迎进上房,他屏退众妖,独自向月如霜下跪:“剑仙大人来此,不知有什么吩咐,在下不敢自夸,这附近几座大山内,在下的子孙们不少,可以为剑仙大人尽一份绵薄之力。” 月如霜高踞主座,看向底下这头老狐妖,老狐妖穿深绿绸衫,绸衫上还绣有青竹暗纹,手持一把白纸扇,扇上画着一枝梅花,化作的人形也颇为俊俏,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很是有情,此刻却战战兢兢,吓的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怕惹这位杀星动怒。 胡不归修行多年,他能看到眼前这位姑娘身上缠绕着不小的煞气,凌厉非常,绝对是杀生无数的主儿。 月如霜托着腮,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这些妖怪也太弱了点,都受不住我的一剑,也不知道你们多年的修行修去哪里了?” 胡不归没想到月如霜的第一个问题会问这个,只好苦笑着回答:“此方世界现下灵气稀薄,我们非人之属能修成人形的已是上天眷顾,哪有上古大妖呼风唤雨的神通?遇上地阶上位的武者就得抱头逃跑。” 月如霜一双眼睛亮如寒星,让胡不归一眼望去就心生寒意,不敢胡言乱语。 她又问道:“你也是多年修行的老狐了,知不知道巫族?” 胡不归老实回答:“巫族上古时势大,随着灵气稀薄而衰落,巫族九脉零落四方,些许后人能凭着一些识妖认鬼的本事混口饭吃。” 月如霜冷笑一声:“本姑娘正是巫族后人,急着想重振先祖威名,需要一些妖怪下仆充充门面,我看你也是识相的妖,不如拜入我座下,听我驱使如何?” 胡不归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这是我老狐胡不归的幸事,主人在上,受老狐一拜!”他虽然看不出眼前这位杀星有哪一点像巫族后人了,但是如果不认这位主人,眼看着性命难保。这位易容成疤面丑女的剑仙强者目光时刻不离他的要害,显然盘算着怎么下手。 胡不归向满堂狐子狐孙宣布,他很荣幸的当了剑仙大人的下仆,就要随她一起走出山林,将来等他发达了,就把大家带出这深山老林,去繁华的人间享福。 有了胡不归这忠实的仆人,月如霜不用再迷路到妖怪窝里,在三天之后,终于走出了茫茫森林,到了宽敞的官道。 在官道上月如霜见到过路的一队商人,向他们打听到,此处距永宁城已有一千三百里,依此推算,丹霞谷离青泽山也有千里之遥,大师兄谷安平是怎么把她从永宁城旁的青泽山带到丹霞谷呢?难道他已经恢复了天阶修为,月如霜很是困惑,可要是大师兄谷安平恢复了天阶修为,干嘛行事这么隐秘,好似生怕别人发现他。 月如霜到了大道,不会再迷路了,胡不归这“忠实”的仆人暂时没了用处,月如霜就又动了杀心,只是胡不归十分乖觉,对她伺候的十分周道,让月如霜暂时没什么借口杀妖。 九月初三,月如霜和她的忠仆胡不归到了附近的越州城,胡不归邀请她的主人上了城内最豪华的酒楼迎宾客楼,享用城内最美味的酒菜,月如霜又吃又喝,十分满意,暂时没了杀妖的打算。 迎宾楼的店小二十分奇怪,那位胡不归胡公子,吃穿用度皆是不俗,应该是豪门公子,怎么会奉一个刀疤丑女为主,那丑女脸上的刀疤十分狰狞恐怖,他连多看两眼的勇气都没有。难为那胡公子对着那张脸还能一脸深情的喊着主人。 那丑女的身姿很美,只是正脸惨不忍睹,她是凭借什么让这位胡公子心甘情愿的当她的仆人?莫不是这丑女出身苗疆,对胡公子下了什么蛊? 月如霜不知迎宾楼的店小二脑子里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她只是觉着,杀了这胡不归有些可惜。 胡不归真是一个妙妖,懂人情事故,会弹琴吟诗,还擅长丹青,好像世间样样本事他都会一些,这老妖狐活了二百余年,修行未见的多高,怕是时间都花到杂学了。 月如霜身边的瑶瑶天真单纯,有时还得月如霜反过来照顾他。阴秀岭武功高强,可是他到底身为草原蛮族,让他与人打交道总觉格格不入,月如霜有心用胡不归,只是担心他的忠诚,她总不能把胡不归时刻带在身边,用剑逼着他干事吧! 第32章 再见瑶瑶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心想,要是想要降服胡不归为己用,恐怕还要着落在她的巫族血脉上。 月如霜以前曾经读过史书,上古时期的巫族呼风唤雨,降神伏妖、除魔驱鬼,无所不能,看起来像神话故事。离现在最近的大统一王朝是大周,大周历任的大祭祀都属于巫族。三百年前,当时的大祭祀曾向皇帝进言,将来会有一名天外异客会让大周王朝覆灭。当时皇帝命巫族全族出动,要杀掉这会带来灾祸的天外异客。这是史书关于巫族最后的记载。 后来邪月剑出,大周灭亡,忠于大周的巫族被各地起兵的诸侯大肆搜捕杀害,巫族九脉四散,从上古传承至今的巫族就此沦落,再也没有以往的风光。 月如霜盯着殷勤侍候的胡不归,想着怎么降服这头狐妖,盯来盯去,只发现她只会杀妖,对于降妖一点头绪也没有,看起来她身上的巫族血脉仍未觉醒。胡不归被月如霜这么盯着,害怕的要命,但是虽然他的腿已经软了,仍然脸上带着温暖人心的笑容。这样就算死了,剑仙大人一定会念在他伺候的份上给他一个痛快。 月如霜也知道她最近的杀心越来越重了,这无疑和她拿到邪月剑相关。可是以她现在的条件,想要复仇,想要找到师父,想要救出妹妹,邪月剑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的。她去花时楼,去青泽山都没有带邪月剑,邪月剑被阴秀岭和瑶瑶保管着,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去,不知道他们都好不好。 心念至此,忽然看见一个红衣少女蹦蹦跳跳着进入了大门,像一团小小的火焰映亮了整间酒楼,她眉清目秀,灵动之极,正是瑶瑶。胡不归出大价钱包了了整座酒楼,吩咐过不可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扰他们主仆二人。店小二尽职尽责,阻拦着瑶瑶不让她进门:“这位姑娘,对不起,会宾楼已经被人包了,请你再找别的酒楼吧。” 瑶瑶挑起眉头,一脸不高兴:“我是来找人的,你别拦我。” 店小二怀疑的看着她:“姑娘,你找谁?” 月如霜站起身走出包间,向楼下喊道:“瑶瑶,你上来,我在这里。” 瑶瑶大喜,飞身跳到月如楼和胡不归所在的二楼,被月如霜迎进包间,她看了看月如霜,惊喜万分:“公主,不,公子,也不对,主人,原来你真的在越州,我还以为祝云心那老小子哄我呢。” “主人,你怎么还是这个打扮,老是化这样浓的妆,脸上会不会起痘痘啊!” 月如霜冷冷哼了一声,见到瑶瑶她是很高兴,可是一见面瑶瑶就把她易过容,还有身份是公主的事情全都说破了,也实在太傻了。 瑶瑶终于反应过来,她大喜之下把主人的秘密全泄露了,立即满面凶狠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胡不归,手握剑柄,大有灭口的意思。 瑶瑶穿的是大红衣裙,摇曳生姿,比花还艳。胡不归穿的绿色长衫,长身玉立,也是一派潇洒。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登对,但是胡不归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怎么让月如霜饶自己一条小命? 胡不归满面含笑,抱拳行礼:“瑶瑶姐姐,在下胡不归,很荣幸,三天前被剑仙大人收为下仆,以后就和瑶瑶姐姐一起共事了,有什么不对之处,请姐姐一定要教我。” 瑶瑶还小,被别人称之为姐姐还很高兴,浑不知胡不归这老狐妖已经是二百余岁,单论年龄能当她的曾曾曾祖父了。 瑶瑶一双美丽的眼眸又转向月如霜,想问她这是不是真的,分别不到一个月,公主殿下竟然收下新的下仆,那她以后的位置在哪儿?想着想着,她的眼睛里就起了水雾,就快要哭了。 月如雪看着心疼,瑶瑶这小丫头一直被她当妹妹一样疼爱,于是长成了现在这样天真烂漫的性子,无奈的走到瑶瑶身边,弹了弹的她的额头:“哭什么,我就是收再多的仆人,你也是我最亲近的丫头,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我们之间的情份是他可以轻易赶的上吗?” 瑶瑶被月如霜一地安抚,心想:是啊,旁边这小白脸明显什么都不知道,主人事事都防着他。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但她还是满怀敌意的看着胡不归,这人长的一副好皮囊,会不会以色上位,夺去她贴身侍女的地位? 瑶瑶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那他以后是不是听我的?” 月如霜觉着好笑,但还是设法把这满脑子宫斗想法的小丫头糊弄过去:“当然,瑶瑶,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瑶瑶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是云无心那个老神棍说的?没想到他竟然说对了,主人你果然在越州。” 云无心是东夏国的大祭祀,主持祭祀天地事宜,由于月如霜痴迷武功,一向视他为装神弄鬼之辈,对他敬而远之,故而对他毫无印象。 瑶瑶这么一提,月如霜才想起这号人物,喃喃自语道:“原来他还没死。他是怎么逃脱呢?” 东夏亡国之际,没人想起过这位大祭祀,现在他竟然又冒出来了。如果东夏有什么人和巫族扯上关系,那么大祭祀云无心最有可能,而不是深宫里的二公主月如雪。 云无心过去一直默默无闻,每回东夏皇帝问吉凶时,这位大祭祀都只回答一些云山雾罩,不知所云的话语,月如霜一直以为这位大祭祀只是东夏愚民统治的工具,让老百姓以为东夏皇帝被上苍庇佑,不敢起什么反心。 在东夏亡国的紧要关头,这位大祭祀没起什么作用,也许鬼神之力也惧怕北齐的千军万马。 云无心为什么现在出现呢?月如霜满心疑虑,问道:“瑶瑶,云无心现在在哪儿?” 瑶瑶不知月如霜的心事,高高兴兴的回答:“老神棍就在我后面啊,噫!他跑到哪里玩耍了?” 楼下这时有人干咳了一声,一名长须白发、仙风道骨的老者慢慢走了进来。 月如霜刚才就知道有人在门口,只是奇怪他为何不进来,冷眼看着看着比神仙还像神仙的云无心:“云无心,为何刚刚站在门口,却不进来?” 第33章 云无心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云无心笑了起来,虽然他满头白发,但是面色红润,没有多少皱纹,望之不像什么古稀老人,而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的笑容也不讨人厌: “长公主见谅,下官在国破之日未曾抵抗就匆匆逃走,刚才怕长公主责怪,是以刚刚不敢进门。” 东夏国皇室都全员逃跑了,月如霜怎会责难其他逃跑的官员?她冷冷看了云无心一眼:“你此来为何?” 云无心笑道:“下官是奉二公主月如雪之命前来辅佐长公主。二公主吩咐下官,以后下官这条命就是长公主的了,长公主吩咐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月如雪何时与东夏大祭祀勾结上的?月如霜心想:原来她以前从未看清楚过这个孪生妹妹。 月如霜还记的,皇帝月天睿因为幼时月如雪的诸般怪异行为,曾请巫婆进宫为月如雪驱邪,那巫婆摆台请神,强迫月如雪喝符水,还用鞭子鞭打月如雪,希望逼出月如雪身上的小鬼。月如霜看不下去,和那巫婆动起手来。 月如霜那里,未曾习武,但是深得皇帝宠爱,那巫婆不敢得罪月如霜,被月如霜抓的满脸血痕,匆忙逃走了。 从此月如霜深恨巫婆神棍之类,她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一个她眼中的神棍会奉月如雪之命前来为自己效力。 月如霜看了看旁边的老狐妖胡不归,心想:这个世界是存在妖魔鬼怪的,不能当他们不存在。 她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这新收的仆人野性难训,就先交由阁下调教,调教好了让我使用。” 云无心看向胡不归,一眼就识穿了胡不归的原形,心道:长公主从哪里找来的狐妖?不过长公主终于派给他事了,让云无心安心了一些。东夏的长公主月如霜武功高强、性烈如火,极为护短,让东夏很多官员都颇为害怕。 云无心在国破之时逃之夭夭,很怕这位长公主一时生气,一剑砍下他的脑袋。他自己的确会一些占卜,捉妖降鬼的小术,可碰上这位长公主的剑毫无抵抗之力。 云无心又仔细看了看那绿衫公子哥,竟然还是只白日化形的老狐妖,修炼到这个程度的狐妖大多奸滑之极,要是他与胡不归单打独斗,没有充分准备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那老狐妖对云无心露出谄媚的笑容,他能感觉到,这位云无心身上带着他最讨厌的味道,那就是最擅捉妖降鬼的巫师的味道,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月如霜交给一个巫师“调教”,但是比起捉妖的巫师,还是那位杀性极重的女煞星更令他害怕。 胡不归这几夜来从来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总梦见月如霜一个不爽,自己的脑袋就搬家了。现下既然让这位巫师来“调教”自己,说明自己的小命总算保住了。 云无心和胡不归一人一狐心情畅快,不由相视而笑,同时缓缓出了一口长气,认为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月如霜看着一个人老成精的“老狐狸”与真正的老狐妖相对奸笑,觉着有些碍眼。 她挥一挥手,阻止了这一人一狐接下来的交流:“这座酒楼地处于闹市,人多口杂,我们还是找个偏僻之处再做讨论吧。云无心,以后别叫我长公主了……”她想到东夏国已经亡了,别人叫她长公主只会提醒她亡国的现实,心里一痛,嗓音带了几分哽咽,但是她倔强的忍住了悲伤,继续说了下去: “东夏已经亡国了,你也不是东夏的大祭祀了,不必自称下官,你既然奉我妹妹之命前来听我号令,就和瑶瑶一样先称我主人吧!” 云无心不想自己平白无故当了别人的奴仆,但是又没胆子反驳月如霜,只见月如霜一双美眸冷冷的向他瞥了过来,当下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下,只好顺势伏地行了大礼,说道:“主人在上,受云无心一拜。” 胡不归非常机灵,爽快的也跪在了地下,向月如霜行大礼,口呼主人。 瑶瑶后知后觉,见他们都跪下了,自己赶紧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娇滴滴的喊着主人,听起来倒像在向月如霜撒娇。 月如霜其实刚刚说出口就觉不对,云无心是东夏大祭祀,怎么能让他喊自己主人呢?可是云无跪的太快了,让她来不及收回话,只好默默看着二人一狐向她行大礼。 深夜,无月无星,阴云密布了整个天空。在越州郊外一处山林里,点起了篝火,月如霜带着瑶瑶、云无心、胡不归终于见到了阴秀岭,阴秀岭这些日子来一直替月如霜保管邪月剑,他深知邪月剑的诡异之处,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蒙着眼睛,捂着耳朵,吃饭洗漱皆由他人帮忙,过上了又聋又瞎的生活。 但是没有用,阴秀岭刚接手邪月剑之后,连着几日梦到自己邪月剑与人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七天下来,阴秀岭睡眠严重不足,长起了大大的黑眼圈,饭也吃不了,瘦了好几圈。直到东夏曾经的大祭祀云无心前来,施展法术暂时隔绝了邪月剑和他的连系,才让阴秀岭终于安下心来。 深夜的山林沉浸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几堆篝火点燃在空地里,篝火中央,邪月剑被放置在一块大青石上,月如霜、瑶瑶、云无心、胡不归、阴秀岭围绕在邪月剑旁摆成了一个小圈,几十个侍卫围绕他们又站了一个大圈。 所有人的脸色都相当沉重,这让瑶瑶忍不住害怕起来,向月如霜靠近了一些。 月如霜终于洗去了伪装,露出一张美丽苍白的脸,她这张脸多日未见阳光,苍白了一些。她是不觉得有什么害怕之处的,如果有什么鬼怪妖魔出现,正好试试她的剑锋是否还如往日一样利。 她神色冷峻,向胡不归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雪儿派你来做什么?”无论月如雪做过什么,月如霜还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虽然月如雪私下做过很多事没有告诉她,必定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第34章 东夏往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云无心清了清嗓子,还准备抚一抚长须,这正是昔日向信众宣讲之时的习惯动作,可是被月如霜冷冷的目光一扫,手只好乖乖放了下来。 云无心惯会长篇大论,此次讲述曾经的东夏二公主命他前来辅佐月如霜的原因,也不由扯开了长篇。 “话说三百年前……” 月如霜默默听着,原来云无心也是属于巫族的一员,巫族自大周覆灭之后就彻底沉沦,巫族九脉各自逃亡,其中一脉姓云,就在东夏隐居,过上了男耕女职的平凡生活。 二十五年前,一场大旱袭击了东夏,这次大旱持续了三年,云氏逃亡时虽带有不少金银,可金银在大旱之年也买不到粮食,云氏只好派族人重新出山,重拾占卜算命、捉妖降鬼的本事,从一些高官显贵那里换取食物,维持全族生存。 他们终于被当时的东夏皇帝月天睿注意到,月天睿当时还年轻,对传说中的巫族很是好奇。何况距离大周覆灭已经一百余年,已经换了一代人,他也没有了祖先杀尽大周余孽的想法。 正好东夏首都清阳城有一黄姓御史家里的女儿突然疯疯颠颠,总是喊着“柳郎”,黄小姐大家闺秀,从不见外男,黄御史怀疑女儿被鬼狐所迷,邀请云氏前云驱邪。 云氏派出两名族人前来,一人是名英俊青年,名叫云无心,后来成了东夏的大祭司另一名是名明艳的少女,名叫云倩玉,成了东夏的皇后。 他们未曾想过,这次出行,会再也回不去云氏。 月天睿乔装成普通的富家子弟,混进黄御史家的宾客里面,要瞧一瞧传说中的巫族是如何驱邪的。 黄御史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妖邪附身,只是黄家小姐私自恋上了表哥,可是表哥在外出游湖时不幸落水,让黄家小姐相思成狂,变的疯颠。黄御史认为这是奇耻大辱,宁愿对外宣称黄家小姐是被鬼狐所迷。 云无心和云倩玉虽然知道黄御史府上并没有妖邪,但是为了黄御史许诺的三百斤粮食,依然装模作样的准备驱邪,他们搭建了高台,云倩玉亲自上高台做降神舞,她穿一身白衣,满脸严肃的认真起舞,虽然没有真正请神,但一定要把围观的黄府家人糊弄住。 她的舞姿有如蝴蝶般轻盈唯美,神情也是一派高洁,有凛然不敢侵犯之感。月天睿第一次观看这降神舞,和他以前欣赏的歌舞截然不同,这名翩翩起舞的女子如此高贵典雅,有如神女降世,让月天睿一见钟情。 云倩玉在清阳到处“驱邪”,月天睿一路尾随,终于让他寻到了机会与云倩玉见面说上了话。云倩玉出生时,云氏一族早已避世隐居,她单纯不知世事,很快被月天睿的甜言蜜语所动,与他私订终身。 云氏这一脉的先祖眼见巫族因为对大周的忠诚,被反叛的各路诸侯追杀,心痛之下曾留有遗训,要求全族隐居避世,绝不出朝为官,辅佐君王。 所以月天睿身份暴露以后,他和云倩玉的事受到全族反对。 云倩玉坚持要嫁月天睿,被亲生父亲,云氏一族的族长赶出云氏家门。云无心也被云氏的族长迁怒,同样被赶出家族。 月天睿是真的喜爱云倩玉,认为云倩玉和他以往见过的那些贵族女子截然不同,娶了她封做皇后。他们婚后过了几年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日子,只是婚后数年后,月天睿为了取得国内大族的支持,还是娶了几位出身大族的妃子。 云倩玉为此忧郁成疾,她曾经以为自己做好了成为一国皇后的准备,也做好了夫君迎娶妃子们的准备。事实证明,她并没有做好准备,最后在生下月如霜月如雪一双孪生姐妹花后不久,就郁郁而终了。 月天睿失去了云倩玉很是伤心,他是真的喜爱她,但是他不能不管他的国家,也不能不纳贵族女子为妃。因为他对皇后之死过于伤怀,见到月如霜姐妹就哭泣不已。他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去见月如霜姐妹,以致于平日里“古怪”的月如雪被害怕的宫中侍女避而远之,差点冻饿而死。 月如霜就把月如雪接去照顾,她当时虽然五岁,但嘴甜爱笑,得到了当时主持后宫的刘贵妃的欢心,吃穿用度很是丰厚,月如霜把自己的吃穿用度分给月如雪一半,月如雪才得以顺利长大。 月如雪刚出生就觉醒了巫族血脉,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精灵鬼物,等到她会说话时,她总在空无一人处说话,又对着黑暗露出微笑,种种言行让照顾她的奶妈侍女吓的要死,也不得主持后宫事务的刘贵妃的喜欢。 月如霜活泼好动,没有觉醒巫族血脉,看不见什么异常事物。她有着前世记忆,对于月如霜的种种怪异之处都有着“科学解释”,认为那是幼儿自己幻想出来的伙伴,不仅不怕这个妹妹,还很喜欢玉雪可爱的月如雪,常常逗着她玩。 月如雪七岁时,听闻宫人告状的刘贵妃终于请来巫婆为月如雪驱邪,反被月如霜赶走。月如霜不得不亲自抓花了巫婆的脸,又闯入前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痛骂皇帝月天睿,月天睿被骂醒了,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照顾皇后的双生女儿,还觉得月如霜极有胆色,为护妹妹敢闯敢拼,封她为东夏长公主。 月如雪经此事变,更是什么心思都放在自己心里,变的安静少言,也因此常常被月天睿忽视。 月如雪的心扉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向别人打开,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姐姐对她好,也只有姐姐是她关心的人。 她终于养成了深沉多思的性格,她所作所为只为一个简单的愿望,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月如霜经此一事,却养成了截然相反的性子,变的性烈如火,渴望着习武变强,能够保护她所珍爱的人。 月如霜八岁那天,正值玄天门欧阳星为找寻邪月剑寻至东夏皇宫。月天睿被月如霜缠着要求找一个天阶高手习武。 月天睿就此要求欧阳星留下来教月如霜习武,从此月如霜沉迷于练武,对月如雪疏于关心,也无从知道月如雪的心事。 第35章 神魂之战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时光流逝,东夏皇宫的宫女和太监已换了新的一批,月如雪也学会了对旁人看不见的事物,装作没有看见。随着年纪渐长,巫族的血脉让她不用学就自然而然知道了很多知识。 月如雪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长大了,有着一个旁人看起来很好笑的愿望,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东夏二公主月如雪差点被装神弄鬼巫婆害死,受此刺激,她八岁那年彻底觉醒了巫族血脉,得到了三项神通:第一项神通是开灵,她能让普普通通的动物植物开启灵智,变成俗世所称的妖物,也能为看不见妖魔鬼怪的常人开灵,让他们能看见妖魔鬼怪;她的第二项神通便是赋灵,她能把自己的神魂暂时附上无生命的死物,替自己打听消息或传递物件;她的第三项神通是封灵,能封住有灵之物,不让它和外界有任何沟通。 云倩玉成为东夏皇后以后,为了安抚被她连累赶出云氏的云无心,求皇帝让他当了东夏的大祭祀。云无心在这个位置上可是过的舒服之极,除一些小妖小鬼,糊弄糊弄前来求解的官员百姓们,还积攒了不少家产。 十年前,邪月剑被渔民献给东夏皇帝后,云无心被月天睿请去询问如何封印邪月剑,云无心是云氏一族中最强大的巫师之一,要不然也不会和云倩玉一起派出去找粮食。 可是世间灵气衰竭,云无心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强大的需要封印的妖邪出现,他能封住人的五感,却不会封一柄邪剑,可云无心总不能把皇宫里的所有人都封住五感吧! 云无当时还年轻气盛,不愿说他不会封印这把绝世凶剑,只是要求皇帝月天睿给他准备一间秘室,除他以外所有人都不准入内。 云无心准备用一种秘籍上看过,他却从来没有实际运用过的办法,尝试封印邪月剑。毕竟邪月剑凶名赫赫,他也不想东夏皇宫中人被其所害。 这种方法要求巫师神魂出窍,以其强大的神魂之力真接封印妖邪。 云无心独坐密室,室内遍燃安魂香,这些安魂香价值千金,是云无心特地向皇帝求来的,能够帮助他安全的神魂出窍,即使没有封住邪月剑,也足以保护他的神魂安全回归体内。 那间密室中央摆放着邪月剑,云无心坐在它的对面,周围的点燃着的安魂香密密麻麻,云无心的神魂在安魂香的帮助之下顺利出窍,他的神魂刚刚接触邪月剑,就被邪月剑的意识感应到他的神魂,邪月剑的剑灵本就以神魂为食,尤其喜欢那些死于邪月剑下,恐惧之极的亡者生魂。 虽然云无心并非死于邪月剑下,还好好的活着,但是送上门的食物不吃白不吃,而且云无心神魂坚韧,对邪月剑的剑灵来说很有嚼劲。 云无心大意了,他听到邪月剑造就的武林惨案时还以为学武人士修身不修魂,所以对上邪月剑不堪一击。却没有想到他一个多年修行的巫族,灵魂强大之极,对上邪月剑依旧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云无心的神魂被邪月剑所牵扯,不能回去身体里,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神魂在满室安魂香中被邪月剑的剑灵一口一口吃掉,这种恐怖简直要让他发疯。 他的神魂奋力与邪月剑的剑灵相搏,却也只是给邪月剑的剑灵造成了一些小麻烦而已。 密室内摆放的一占精巧华丽的琉璃宫灯,被云无心带来照明用的,宫灯内点燃的烛光忽的大亮,然后又忽的暗下去,一明一暗,一明一暗,这盏琉璃宫灯向云无心传递意念:“云无心,你只要奉我为主,我会帮你一把,让你不会现在这样死去。” 云无心大喜之下没有计较这是何方神圣,赶紧发下了神魂之誓,谁从邪月剑灵“嘴下”救了他,他就会奉谁为主。 那盏琉璃宫灯中传过来一丝神魂之力,云无心的神魂也在绝命挣扎,暴发出最强的神魂之力,在宫灯传来这丝神魂之力帮助之下顺利回归身体,摆脱了死亡威胁。 邪月剑灵虽然强悍,但是在这个灵力衰竭的世界,却不能让邪月剑自行出鞘,斩杀敌人,只能借由控制剑主的神魂,借由剑主的身体,才能杀人。 邪月剑本是有人从上界携带进入此方世界,它原本的主人中了奸计不幸身亡,留它沉沦此方世界,多年不见血腥。 它在原本的世界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把凶剑,杀生无数,多年没有杀人让它终于变态了,被人找到重见天日之后,邪月剑学会了蛊惑剑主杀人,如果剑主一直不杀人,那么它会干脆控制剑主的神魂,让他疯狂的杀人。其目的,只是为了重温上界一剑杀万人的那种舒爽。 现在云无心回到身体里,邪月剑的剑灵也没有了法子,云无心求生成功,却也多出一个主人。他万万没想到到,他以神魂之力发誓认下的主人就是年仅八岁的月如雪。 月如雪以赋灵的神通附在了琉璃宫灯上进入这间密室,看着云无心神魂出窍,被邪月剑灵撕扯吞食。其实云无心的神魂并不像他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弱小,邪月剑的剑灵吞食他的神魂也是极吃力的。 月如雪趁机让云无心认自己为主之后,用自己的神魂之力一推,云无心的神魂就爆发了所有的潜力,顺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只是云无心既然用神魂之力发下誓言,那他就必然真正认月如雪为主,要不然神魂之力便会反噬自身,死的凄惨无比。 就这样,八岁的月如雪成了三十五岁云无心的主人,月如雪随即调用云无心的神魂之力以封灵神通封住了邪月剑灵与外界沟通的能力,从此邪月剑只能躺在东夏皇宫的库房之中,静静等待它的下一任剑主。 云无心见到月如雪之后虽然极其震惊,但是月如雪小小年纪就有了三项神通,在云氏之中也属于最顶极的强者,他就没有任何负担的认了月如雪为主人。 云无心的神魂经此重创,一夜之间头发都全白了,其性格也不复从前的高傲,而是变的越发圆滑,他变成了自己从前最看不起的那类人。 第36章 月如雪的谎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雪收服云无心之后,在云无心的帮助之下修习一些法术,然后默默长大,她没有什么雄心,也没有什么欲望,只是希望忙于习武的姐姐能够时常来看看她。 在月无雪的世界中,旁人看不到的妖鬼精灵一直围绕在她身边,让她与常人早有了隔膜,她学会了笑,以笑容应付所有人,甚至因为能看见鬼魂,她连对生死的感觉也模糊起来,如果当初那巫婆把她打死,她也不会反抗。 做人这么辛苦,又要吃饭,又要穿衣,还要与你讨厌的人打交道。做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不干脆死了做鬼呢? 但是她在乎姐姐,姐姐是这世界上唯一喜欢她的人,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喜欢的人。如果月如雪死了,那么姐姐就看不见她了,因为姐姐看不见鬼魂。 月如雪把自己活成了姐姐最希望看见的样子,温柔似水,特别爱笑。她觉着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姐姐身份如此高贵,父皇必然不肯将她远嫁,会在清阳城找个贵族附马。那么月如雪同样也在清阳城找个人嫁了。 那样她们还能在一起,直到她们一起老去,若是月如雪先死,她就会等着姐姐,等姐姐死了以后一起上路。若是姐姐先死,那么她就马上自杀,陪姐姐一起走。 可是少女天真的幻想总是被现实打败,不理俗世的月如雪不明白父皇竟然肯将姐姐远嫁南梁。 月如雪发疯似的反对,她对父皇说不想让姐姐远嫁,不想和姐姐分开,父皇只是大笑,说她们姐妹情深,不愿让姐姐远嫁。她对刘妃说,不想让姐姐远嫁。刘妃只是温柔的的安慰她:“小时候你们可以在一起,但是长大了就不能了。你现在以为你最喜欢的是姐姐,等你成亲之后,你最喜欢的人就不是姐姐了。” 月如雪八岁以后学会了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把自己变成所有人心里的乖孩子,现在她十五岁了,是一位温柔美貌的东夏二公主了。 可是和小时候一样,她说的真话没有人相信,就连最爱的姐姐也只觉得她的反对幼稚的可爱。只有刘妃看出端倪,却也以为她这是幼年时受到伤害,过于依恋姐姐,再过几个长大了就会改变了,那么英俊儿郎,总有有人勾了二公主的心,让她回归人生正途。 月如雪不这么想,除了姐姐,她视其他所有人如无物,姐姐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温暖。 月如雪终于做下那桩大事,用千日醉灌醉姐姐,自己替姐姐出嫁,又设法让南梁镇北王府的老王妃把自己逐出家,遣回东夏。 父皇震怒,差点下令杀了她。姐姐为她求情,留她在宫外居住。姐姐曾经问月如雪,为何要替嫁,月如雪撒谎说是因为爱慕镇北王年少英俊,后来出轨是因为镇北王沉迷练功,冷落了她,老王妃不喜欢她,设计构陷她与侍卫私通。 姐姐相信了,相信了月如雪的谎言,月如雪其实想说真话来的,可是她的真话总是太像假话,没有人相信她,所以她只好一直说谎。 后来东夏被北齐攻破,父皇带着全家逃亡,却忘了带上月如雪,也许是因为月如雪让他蒙羞,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父皇都没有关注过她。 月如雪被北齐军队掳去,她太过美貌,又自称东夏二公主,自称因为逃跑时慌不择路而与家人分开。北齐军队遂将她献给了北齐皇帝高宣。 高宣因她与别的女子不同,爱美爱笑,即时同房后因为被火气灌身而巨痛无比,月如雪都是笑着的。 而月如雪自己尽心尽力服侍高宣,只是因为她想保护姐姐,北齐的那些人太可怕了, 可是宫门深似海,她也难以连糸上姐姐,一直到了月如霜拿起了邪月剑开始杀人,才牵动了月如雪的灵机,凭借自己留在邪月剑上神魂之力,她感应到是姐姐拿起了邪月剑。 姐姐拿起邪月剑之后,月如雪担心邪月剑会对姐姐不利,只是她不能擅自出宫,无法连糸上姐姐。 这个世界灵气日渐稀少,云氏所藏典籍中的绝大部分法术已经无法运用,只有一些不需要太多灵力的小法术还能施展。巫族已渐渐被人遗忘,被视为装神弄鬼之流,这方世界已经成了武者的天下。 要是在月如雪生在上古时代,早已经成为威震天下的大能,足以保护姐姐。而在现在的世界,月如雪会的那些神通术法,都不能帮助抵御地阶高手的一击,月如雪只得委身北齐皇帝高宣,借人之势保护姐姐。 月如雪找到了两种方法帮助姐姐,首先从云无心处学得入梦之法。 入梦之法易学难精,其难处之一在于梦境的主人对入梦之人的反应不一样。如果梦境主人排斥入梦之人,入梦就会失败。其难处之二,就在于如何进入姐姐的梦境。月如雪耗时半年,终于凭借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进入了姐姐的梦境,并且为姐姐开灵,让她更易于和邪月剑交流。 其次,她把云无心派去,让他帮助姐姐控制邪月剑,毕竟云无心的神魂有一部分被邪月剑的剑灵吞噬,他对邪月剑的状况有所感应。如果邪月剑再次发疯准备吞噬剑主,那么云无心可以提前警示。 云无心滔滔不绝,讲述了月如霜母亲云倩玉的故事,讲述了月如雪的故事,还讲述了巫族的没落和邪月神魂。这些故事曲折生动,让坐在篝火周围的人听的入神,仿佛回到了二十五年前随月天睿见到了,高台上做降神舞的云倩玉,又回到了七年前,随云无心见到了至凶至邪的邪月剑灵和能说话的琉璃灯。 时值九月初六的凌晨时分,新月已落,天阴无雨,周围漆黑一片,在篝火的映照下,依稀能看见周围树林的阴影,仿佛在暗处移动,像是一群群鬼影在暗中窥伺。 篝火旁所有人在火光照射下一明一暗,他们的表情相当严肃,让瑶瑶感觉相当陌生。 第37章 清白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瑶瑶有些害怕,她最怕鬼。她四岁刚会说话时被拐子从家里拐走,那拐子教她琴棋书画、歌舞女红,希望待她长大后,卖给富商当小妾。 因为那拐子怕她逃走,又不愿打她,怕伤了皮相,就常说些鬼神故事吓唬她,让年幼的瑶瑶吓的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后来瑶瑶十一岁时那拐子被人告发,进了大牢,她一个孤女找不到家人,无处可去。 月如霜听说了她的事,就把她带入宫女,当了她的贴身宫女。瑶瑶随月如霜习武练功,杀人放火都不害怕,可是对于虚无缥缈的鬼神却怕的很。 她吓的往月如霜的方向越靠越近,就要贴在月如霜身上了。 月如霜心道,这故事真的不错,有神异,有鬼狐,有爱情,有亲情,情节曲折离奇,一波三折,人物丰满生动,只是如果自己不是这故事中的主角就好了。 月如霜想不明白,她当初为何那样迟钝,对于双生妹妹的心事竟然一无所知,现在月如雪已然陷进北齐皇宫,除非有一日南梁灭了北齐,她是万万难将月如雪救出火坑的。 她只觉一颗心沉了下去,沉重的让她难以呼吸,师父失踪了,妹妹陷在北齐,芙蓉岛一家人的处境也说不上安全。 这时瑶瑶贴了上来,她温暖的身躯提醒月如霜,她还有许多人要保护,竟然选择了走这条万分艰险的路,就不可能走回头路。 向来沉默寡言的阴秀岭却第一个发言了:“云无心,你一直为二公主说好话,你想过没有,她把长公主殿下害得多么惨!在东夏时被迫假死,来了南梁还得易容改装,永远不敢露出真面目。她害了长公主殿下的终生!更别提害得南梁东夏交恶,在北齐大军攻城时袖手旁观。要不是国破家亡,长公主殿下为何要拿起这要命的邪月剑!” 他出身草原外族,性格直爽,看不得这二公主为了一个天真可笑的愿望害惨了长公主,也害惨了东夏百姓。 他慢慢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近云无心:“让二公主对天下人说出真相,是她代替长公主嫁给了镇北王,是她与侍卫私通被赶回了东夏,只有这样,我才会原谅她。” 瑶瑶被阴秀岭这话一激,反应了过来,忘了害怕鬼神,也跳了起来,附和道:“对!让她对天下人说明真相,还长公主一个清白。” 胡不归也起身附合道:“是,女儿家的名声多么重要,二公主让长公主的名声被污,长公主的姻缘被误,这该如何是好?” 护卫在外的侍卫们也频频回头,想看那云无心如何回复。东夏长公主本是最骄傲最高贵的天之娇女,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一朝事变被迫隐姓埋名,还得遮掩面目行走江湖,这是何等的委曲!何等的冤枉!即使他们身份卑微也不得不为长公主抱屈。 云无心人老成精,岂不知即使二公主说出真相,也不会有人理解她。只是二公主月如雪吩咐他,一定要所有真相告知长公主,云无心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在云无心看来,这位东夏二公主,现在北齐贵妃看起来温柔如水,处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但是她却是最不在乎生命的一个人,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即使在她面前杀上百万人,都不会防碍她温柔一笑。 月贵妃最看重的只有双胞胎姐姐,而他云无心在月贵妃心里还没有鸿毛轻,月贵妃吩咐他做的事,云无心是万万不敢违背的。 此时面临咄咄逼人,仿佛一头猛虎欲择人而噬的阴秀岭,云无心却毫不在意,他只是含笑望着对面坐着的长公主月如霜,等她做最后的决定。 月如霜看着一众义愤填膺的属下,却感受不到他们的愤怒,东夏国弱,在北齐和南梁之间左右摇摆,其势必不可久,其亡国是天意也是人心,无论如何怪不到月如雪头上。 她的确曾对年少英俊的镇北王动过心,可是他比不上从胎儿就在一起的双生妹妹,月如雪只是幼时受了太多的伤害,太过依赖于她了。 要是她有机会把妹妹从北齐皇宫救出来,慢慢引导她,妹妹终究会忘了对自己的依赖,找到自己的情缘。即使妹妹一辈子长不大,她就会照顾妹妹一辈子。 至于什么女儿家的名声,什么姻缘,月如霜更是不在意,她将要踏上的路充满腥风血雨,谈什么情说什么爱,要是最后侥幸成功,最后能活着回芙蓉岛,就会抓一个顺眼的男子回去生个继承人。 月如霜心意已定,她不仅不会让月如雪对天下人说出真相,还会替她遮掩真相,让她先在北齐皇宫里好好当着贵妃,等自己积蓄实力救妹妹出来。从今以后,她月如霜就真的是那个嫁给镇北王,又因私通侍卫被遣回东夏的“月如霜”了。 月如霜冷眼扫视全场,被她目光所及的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她出岛以来的所做所为,已然折服了他们,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月如霜冷冷的说:“月如雪是我妹妹,我不能害她。你们记着,就是我嫁给镇北王,就是我与侍卫私通,就是我被赶回东夏。” 她的声音冷若寒冰,她的目光如刀,虽然美若天仙,可是在场所有人包括一只狐妖都不敢看她一眼。只是胡不归心里转着大不敬的念头,心道:若是这位长公主真的有侍卫私通,必是这位长公主强迫的侍卫。哪个男人敢消受这样一把美人剑,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月如霜把目光投向邪月剑,邪月剑如今老实的很,妹妹和云无心封出了邪月剑灵。太好了,以后邪月剑只会危害自己一个人,不会害自己身边的人。 这把邪月剑上有着妹妹的神魂之力吗?月如霜走到中央,拿起了邪月剑,拔剑出鞘。听着邪月剑灵发出了欣喜的叫声,也跟着微笑起来。 这个微笑很美,美的像要随时会哭出来一样,只可惜并没有人看见。 第38章 紫衣侯的感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做了决定,其余所有人都不敢有异议,虽然都觉得这位长公主实在太纵容妹妹了,被妹妹害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想替妹妹背上这么大一口黑锅。可是想想就算现在真相大白于天下,也没有什么好处,东夏已亡国,长公主与镇北王的婚事已然告吹,只会害了在北齐后宫的月如雪。 月如霜第二天继续画上带疤丑妆,她“林雨”的身份已然得到紫衣侯的认定,还是很好用的。对这个妆容画了许多天,月如霜越画越熟练,越画越有感情,现在比起自己原本的模样,“林雨”的模样更亲切一些。 “林雨”脸上那个刀疤从额头左边到右边唇角,破坏了“林雨”还算姣好的面容,更是为“林雨”添上一份凶厉,让“林雨”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瑶瑶一在旁撅着小嘴,非常不高兴。她喜欢美美的公主,而不是带疤女战士。 云无心和阴秀岭带着邪月剑、狐狸精胡不归与他们分开去了青州,南梁大军和北齐大军正在青州对峙,青州外有新江天险,内有高城,最是难打不过。阴秀岭和云无心决定伺机行事,为北齐添一些麻烦。 瑶瑶死活不肯走,缠着月如霜答应带她一起去永宁城。她不喜欢月如霜的丑妆,还觉得月如雪嫁到南梁后深居简出,南梁应该没有多少人认得出月如霜的真容。 月如霜懒得理她,是没有多少人认得出月如霜的真容,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认出来,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月如霜雄心勃勃,准备用“林雨”的身份干出大事。其实要是她的化妆之术高超,易容成男人更方便行事,可男子体态与女子体态差别很大,她又不是专业人士,扮男人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就这样,月如霜带着瑶瑶一起上路了,她黑衣配剑,肤色漆黑,脸带刀疤。瑶瑶青春貌美,娇俏灵动,一身红色衣裙艳若桃花。看起来好像月如霜是瑶瑶的侍卫一般。 只是瑶瑶缠着月如霜不断撒娇,让月如霜深悔自己太过纵容,月如雪和瑶瑶全让她惯坏了。可惜现在管太晚了,唉!慈母多败儿,古人诚不欺我。 只是一路行来,月如霜发觉南梁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富裕,新江这年发了大水,淹了不少村庄田地,而南梁为了阻止北齐大军南下,并未筑堤抗灾,任新江泛滥。南边的青玉江和岭江也一齐发大水,南梁境内遍地流民,艰难求生。 荒无人烟的村庄里孤魂野鬼夜夜号哭,月如霜不会度化亡魂,只能暗自叹息。当此乱世,她是很凄惨,可也惨不过这些底层饿死的老百姓。只是南梁外有强敌,内有流民,已有日薄西山之感,月如霜真的能借南梁之势对抗北齐吗? 算起来,月如霜此行唯一遇上的喜事竟然是妖狐娶亲。 不过,也有好消息传来,竹林寺的和尚们都已赶赴灾区,布衣施粥,超度亡魂,忙的不亦乐乎。月如霜恶意猜测,竹林寺混入刺客,差点把紫衣侯干掉,此次如此大方也许是破财免灾。 当她们进入永宁城地界后,情况才好了许多,流民们被拦在永宁城外,不得惊扰永宁城的王公贵族,连永宁城地界上的平民百姓脸上也带着红润,走在路上脸带笑容,富绅豪商们一身绫罗绸缎,骑马坐轿,一片盛世景象。 还有成群结队的小混混看上了瑶瑶的美色,一路尾随,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瑶瑶一气之下当街打了他们一顿。 月如霜不耐烦的先行一步,她本来要给瑶瑶画一个丑妆,和她组成二丑组合,不料向来听话的瑶瑶宁死不干,就这样大街上招摇过市,终于惹来了麻烦。 瑶瑶打退了那群小混混后没有看见月如霜,以为月如霜不要她了,在街上放声大哭,月如霜远远听见,只好又回去带她走,围观的老百姓们对她们指指点点,猜测她们的关糸。 月如霜把瑶瑶拉到偏僻之处,告诉瑶瑶如果想跟着她,就必须用面纱蒙住真容且不能说话,只有她叫瑶瑶揭下面纱,瑶瑶才能揭下面纱。除非月如霜允许,瑶瑶也不能说话。 瑶瑶委委屈屈的答应了,蒙面总比画丑妆好一点,她的长公主好像爱上了丑妆,近年来把自己画的越来越丑,致力于画到路人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的地步。 她们一起找到了紫衣侯府求见,只是紫衣侯府大门紧闭,一个三十多岁的门子拉长了脸,满脸不耐烦地告诉月如霜,紫衣侯要养伤,闭门谢客,他每天都要如此回绝上门的客人。 月如霜无奈之下在门外大喊:“聂明,林雨来看你了。”她用了内力,其声音传遍了整个紫衣侯府,惊动了府内所有人。 那门子张大了嘴合不拢,没想到这个黑衣疤面丑女竟然是个高手。她的武功已然这么高,那么那名站在后面的红衣蒙面少女身份一定不凡。 瑶瑶怕被月如霜丢下,面纱不敢摘,话不敢说,动作也不敢太大,要多淑女有多淑女。 那门子还以为月如霜是侍女,瑶瑶是其主人,把她们的真实关系恰好搞反了。 紫衣府戒备森严,但是当月如霜报上了“林雨”的名字,紫衣侯聂明仍然很是欢喜,带着四大弟子亲自出迎,开中门迎接贵客降临。 紫衣侯聂明居中,朱雅、百里星辰在左,徐鸿飞、魏京在右。 他们都满面微笑,向月如霜躬身行礼,齐声道:“林雨姑娘在竹林寺救下恩师,我等感激万分,大恩不言谢,林雨姑娘请受我等一拜。” 他们四人就要下跪,月如霜连忙制止:“我救人只为江湖道义,不敢受你们如此大礼,更何况真正救你们师父的另有其人。” 林雨在竹林寺为救紫衣侯差点丧命,紫衣侯聂明很是感激。 而且最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谷安平突然出现,出手救了他们,遗憾的是,谷安平并未和他交谈,直接把他送回了紫衣侯府,但他却独独带走了林雨。 第39章 入紫衣侯府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当时紫衣侯聂明在竹林寺遇刺,月如霜出手相助,遭到脑中藏针的诡异刺客,两人双双中了毒针,只是紫衣侯聂明所中毒针远较月如霜为多,当下陷入昏迷,并未听到谷安平自承是月如霜的师兄。 当谷安平送紫衣侯聂明回到紫衣侯府,当下便有侯府老人认出他是玄天门谷安平,曾经万千少男少女崇拜的武林神话谷安平。谷安平见到有人认出了他,微微皱眉,当即飞纵而走,竟然和紫衣侯没有说过只言片语。 紫衣侯聂明醒来之后,听闻谷安平救了他却并未久留,既感失落又感振奋。失落的是谷安平未曾等他醒来,和他见面交谈,他们在二十年前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为什么他不留下来和他见上一面,难道谷安平也怪自己把邪月剑交给魏守义? 振奋的是谷安平真的出现了,证明他真的还在关心南梁武林,他是绝世英雄,只要自己能找到他晓以利害,说以大义,必能说服他当武林盟主,以谷安平声望定然能团结整个南梁武林,抵抗北齐玄阴教南下。 他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心思太多人知道了,连谷安平都听到风声,谷安平自然离紫衣侯远远的。 谷安平在十五年前就出了那么一次风头,就留下一身旧伤缠绵至今,还有一群阴魂不散的杀手。 谷安平怎么肯当武林盟主,这一看就知道是个天大的麻烦!比他在十五年前杀死北齐十名天阶高手还要大的麻烦! 那天,谷安平把紫衣侯送回紫衣侯府,却唯独把“林雨”带走了,这让紫衣侯怀疑“林雨”和谷安平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遇到“林雨”上门自然加倍热情。 只是“林雨”这次上门居然带了一名红衣少女,面纱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极快的观察了他们一眼,又马上低下了头,好像在害羞。 月如霜一指瑶瑶,向紫衣侯他们介绍:“这是我的侍女瑶瑶,从来不喜说话,诸位见谅,无事就不要搭话,她会害羞的。” 瑶瑶诧异的看了一眼月如霜,差点说出口:“不是啊,我很喜欢说话的。”只是她想起月如霜的命令,如果没有她的命令,她就不能开口说话,只得低下头玩弄衣角,装作害羞。 瑶瑶身上大红衣裙颇为华贵,而月如霜身上黑色劲装只是寻常布料,紫衣侯他们没料到穿着华贵的瑶瑶是侍女,而穿着简朴的“林雨”是主人,闻言齐齐一愣,总感觉她们两个的关系反了过来。 紫衣侯聂明行走江湖多年,怎么能看不出“林雨”脸上的刀疤是假的,以前认为“林雨”一个少女闯荡江湖,为了不惹麻烦只能伪装。现在看她的侍女肤色白嫩,一看就是娇养大的女儿,那么“林雨”的真实身份一定不简单,只是他身为长辈,不好过问“林雨”的来历。 他挥手请“林雨”和瑶瑶进了紫衣侯府,双方寒暄几句,进入正题,月如霜告诉紫衣侯,丹霞谷十转乾坤丹失窃,谷主之女梅轻寒托自己向紫衣侯请求帮助。 紫衣侯露出为难之色,刺客组织未曾剿灭,他不敢擅自出门。那般诡异的暗杀之术,真是防不胜防,紫衣侯聂明翻遍卷宗,才刚刚找到一点线索,这似乎是一个失传已久的宗门炼尸宗的炼尸之术,炼尸宗正是被北齐玄阴教所灭,想必这炼尸之术也落到玄阴教手里。 他的大弟子朱雅在查一宗赈灾粮食离奇的案件,二弟子百里星辰在查一桩白姓豪商被灭满门的大案,三弟子徐鸿飞在追一个逃出天牢的杀人狂魔,四弟子魏京在调查永宁城新近崛起的一个邪教金童教。 这些案子哪个都在紧要关头,此刻万万抽不出人手去追查什么十转乾坤丹的去向,那十转乾坤丹害的都是破境无望的地阶高手,这些地阶高手不是出身名门大族就是天赋卓绝的人中龙凤,他们自己想服用十转乾坤丹冲击天阶,失败了顶多害死自己。可紫衣侯府要是要想阻止他们寻死,那可是千难万难。 紫衣侯只好委婉的回绝道:“只是最近侯府实在太忙,抽不出人手去查十转乾坤丹的下落……” 月如霜立即插口:“原来紫衣侯府如此繁忙,我们主仆二人正好无事,可以为侯府效力,请紫衣侯大人收下我们主仆二人。” 紫衣侯迟疑道:“这?可是你们都是女子……” 月如霜再次打断他的话:“朱雅姐姐不也是女子吗?她能做的我们就做的。” 紫衣侯还是很为难:“可是侯府如今正处多事之秋,你们在紫衣侯府未必安全。” 月如霜再次求恳:“我们主仆闯荡江湖,由于一时不慎,携带的银两已经被毛贼盗去,连衣食都成了问题,急需找一个容身之处。至于我们的安全,紫衣侯大人您见识过我的剑术,应该相信我有自保之力。” 紫衣侯联想起竹林寺见过月如霜出剑,她年纪轻轻,剑术已是超凡,竟然还练出了剑意。她既然与谷安平有关糸,会不会她的剑术就传自谷安平,是谷安平的秘密传人。 紫衣侯聪敏人想的太多,认为“林雨”可能是替谷安平之命接近紫衣侯府,以她的剑术天下何处去不得,为什么偏偏要留在紫衣侯府。 紫衣侯聂明只好微笑着就下:“既然林雨姑娘想加入紫衣侯府,紫衣侯府求贤若渴,怎敢不欢迎?你们主仆二人以后就是我紫衣侯府的人了。朱雅,你就把她们安顿在你的院落吧。” 朱雅听完他们的对话,很是奇怪为什么这主仆二人非得赖在紫衣侯府,这实在奇怪,只是这位林雨姑娘救过师父的命,朱雅不好当面问她们到底有什么谋划,只得满腹疑虑的带着她们去了自己的小院。 百里星辰和徐鸿飞都对“林雨”抱有怀疑,只是师父既已答允,他们便不能出言反对。 而小弟子魏京则想起瑶瑶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心里一动,隐隐感到欢喜。 第40章 招摇过市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这个世界武者为尊,分天、地、玄、黄级四阶。天阶最强,黄阶最弱,还有大批习武之人练不出内力,被称之为不入阶。武者一旦入阶,就可以前往官府登记并领取俸禄,如果有意愿为朝廷效力,还可以得到正式官职。 但是不愿当朝廷鹰犬的武者也多的是,他们或加入帮派,或加入门派,浪荡江湖,时时因为种种原因争斗不休,给官府留下许多无头悬案,这类悬案多交由紫衣侯府调查。 最近局势紧张,大案不少,紫衣侯府四大弟子都忙的不可开交,无人理会刚刚入府的月如霜和瑶瑶。 大弟子朱雅急着追回离奇丢失的赈灾粮食,那是灾民的救命粮,朱雅为此忙的天昏地暗。 永宁城的白姓豪商被灭了满门,这等惊天惨案竟然发生了南梁国都,朝廷为之震怒,仵作堪定是一人所为,凶手必是地阶高手。朝廷一日三催,逼紫衣侯尽快破案,二弟子百里星辰负责此案,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被关在天牢的杀人狂魔,地阶高手左洪,竟然逃走了。左洪出身名门青羽门,天资极高,性格却极为乖张,因为喜欢的师姐嫁给师弟就大发凶性,将师弟全家灭门。 青羽门震怒,围攻于他,却被他反杀多人,从容脱身。青羽门只得向紫衣侯府求助,紫衣侯府捉他归案,关入有进无出的天牢。没想到左洪竟然从向来有进有出,有死无生的天牢里逃走了,青羽门担心左洪报复,跪在紫衣侯府前哭哭啼啼,紫衣侯无奈,派出三弟子徐鸿飞追拿左洪。 由于新江泛滥,大片田地被淹,引发流民之灾。邪教金童教趁势而起,以“金童降世,拯救世人”为口号,要组织义军,推翻腐朽的南梁萧氏,建立地上天国。这类邪教如同野草,一遇大灾大难就冒出头来兴风作浪,现在永宁城周边也出现了金童教的踪迹,此事危及南梁江山,紫衣侯把小弟子魏京也派了出去调查金童教。 四大弟子皆有要事,月如霜无人引导,就和瑶瑶过起了清闲日子。月如霜还和瑶瑶去逛了永宁城的菊花会,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目标,留在紫衣侯府只为白吃白喝。 紫衣侯心想:冲着“林雨”差点为救自己而死的情份上,养她们主仆二人白吃白喝一辈子也无妨。就是“林雨”到底是个姑娘家,一直住在府里与她的名声不利。 “林雨”只说她出身东夏官宦之家,可从未提到过是哪个官宦之家,紫衣侯聂明细数东夏的几个贵族世家,却一时推断不出“林雨”的真正出身。 他认为“林雨”出身言行举止有大家风范,必定出身大户人家。只是这姑娘不知为什么一直遮掩真容,还在脸上画了奇丑的刀疤,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紫衣侯又盘算着,“林雨”约莫十八九岁,不知她家人是否为她定亲?东夏亡了,她的家人是否安好?一时又想到自己的大弟子朱雅二十五岁了,现在还没有定亲的意思,一时愁上心头。朱雅是他亡友之女,又拜他为师,这终身大事不由他不操心。 朱雅相亲多次,无一次成功,她自己却一点也不着急,看起来是想单身一辈子。紫衣侯认为这是他没教养好,如果朱雅终生不嫁人,他如何面对死去的好友? 紫衣侯的妻子也是出身大家,受不了他一个王公贵族,终日掺和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带着孩子和他和离了。 现在四大弟子都出门了,紫衣侯一人在府里“养伤”,就更不好管“林雨”了,虽然她化奇丑的妆,可是到底是一个妙龄少女。 但是紫衣侯聂明万万没想到,三天后,“林雨”带着她那蒙面丫鬟瑶瑶,在永宁城各大酒楼大吃大喝,在永宁城各大名胜古迹到处游玩,去永宁最大的青楼听歌赏舞,还去永宁最大的赌坊玩了两手,结账的时候都是报的紫衣侯府的名。源源不断的账单让紫衣侯聂明怀疑自己是否能养的起这位“林雨”。 短短半个月之后,永宁城内人人都知道紫衣侯府进了新人“林雨”。 正好永宁城中一个无赖名唤于奇,他祖上也是当官的,只是传到他这一辈,于奇吃喝嫖赌将家业都散尽了,还把祖宅抵给双鹰会借钱参赌。 人人都料到这于奇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却不料这一日清晨于奇突然失踪了。他的妻子和老母听人挑拨,认定于奇是被双鹰会害了。为此,她们到处借钱,向官府告发了双鹰会。 双鹰会虽然是黑帮,但是永城城的土著随便抓一个都可能和王公贵族扯上关系,因此颇为安份守己,他们垄断了永宁城的菜贩生意,平日里也就欺压一下进城卖菜的外地小贩们。 他们杀了于奇有什么用?杀了于奇怎么从他身上要债?无奈世人皆不讲道理,只因他们平常对上卖菜小贩颇为凶狠,便认为他们因为要不下债,就杀了于奇。 于奇祖上当过大官,官府不能把于奇的妻子和老母怎么样,只是也不愿随便将杀人这口黑锅扣在双鹰会身上,拖辞于奇尸体没有找到,将这案子拖延了十天。 于奇的妻子和老母又急又气,认定双鹰会和官府有了勾结,她们到处求托,有好事之人就为他们出了主意,紫衣侯府专管江湖之事,虽然四大弟子皆有要事在身,紫衣侯遇刺受了重伤。但是府上新人“林雨”就在永宁城,最是好找不过。 “林雨”脸带刀疤,极为吓人,虽然这刀疤骗不过老江湖紫衣侯的利眼,但是能唬住永宁城的平民百姓。她带着蒙面美人瑶瑶招摇过市,永宁城的销金窟让她们走遍了,极为显眼,只要有心不难打听他们的位置。有好事者专门跟在她们身上,把她们的消息写在永宁城的小报上,永宁城的小报向来只有豪门恩怨、江湖情仇、花魁艳事,现在特地为她们开了一个专栏。 第41章 引魂蝶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于奇的妻子李氏和老母张氏买到一份永宁城的小报,很容易得知“林雨”的瑶瑶的行踪,她们就在永宁城最热闹的朱雀街上拦下“林雨”和瑶瑶,跪在地上求“林雨”为她们主持公道。 “林雨”听她们讲完来龙去脉,当下接下了这桩案子,表明紫衣侯府绝对为主持公道,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瑶瑶惊讶的望着月如霜,心想公主她会查案吗?这种无头案子怎么查,刘奇也许死了,也许还活着呢,没准刘奇突然悟了,觉得天大地大,要去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呢? 她们在李氏和张氏的千恩万谢中回到了紫衣侯府,紫衣侯府的人知道她们接下了一件麻烦案子,皆用莫明的眼光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是真傻还是假傻? 有侯府老人建议紫衣侯把她们礼送出府,她们这样胡乱接案子,会破坏紫衣侯府的声誉的。紫衣侯聂明也很头痛,但念着谷安平的关系,安抚他也安抚自己:“林雨姑娘绝非虚言诓骗之辈,且看她接下来如何行事。” 子夜时分,月如霜叫上瑶瑶一同出了紫衣侯府。门子询问她们要去哪里,月如霜淡淡一笑:“去查案。” 她们到了于奇家所在的新安街,月如霜命瑶瑶取出一柄团扇,团扇上画着一名绝色佳人,正在扑打一只蓝色蝴蝶。 月如霜闭上眼睛,默念三声“引魂蝶”,那只蓝色蝴蝶便从团扇上飞到了外面,那只蝴蝶纤细精致,通体透明,散发出蓝色的幽光,有种虚幻空灵之美。 瑶瑶吓了一跳,她太怕这类东西了,失手把团扇掉在地上,那只蝴蝶当时就隐去身形。 月如霜骂她:“笨蛋!你拿起来啊。” 瑶瑶只好又捡起了团扇,她忽闪着眼睛望着月如霜,显然有太多话要说,月如霜无奈的叹道:“好吧,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瑶瑶终于得到了说话许可,感觉快要憋疯了,月如霜通常只在她们两人独处时才允许她说话,可那都是夜晚,该睡觉了,说不了太多的话。 “主人,这团扇是谁的?团扇上的蝴蝶是什么?你怎么把它从团扇上叫出来的?它有什么用?……” 月如霜只好伸出手捂住了瑶瑶的嘴:“停下,我慢慢和你说,那只蝴蝶叫引魂蝶,可以找人、寻物。这把团扇是云无心给我的,我让引魂蝶出来是为了找于奇的下落。” 瑶瑶大感惊奇,她虽然害怕鬼神,但是这只美丽的蓝色蝴蝶个头很小,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她就不是很怕。 “云无心那老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不会是北边那位贵妃娘娘给他的吧!” 月如霜脸色一沉,显然被瑶瑶说对了。这件团扇是月如雪用赋灵之术做出来,交由云无心带给月如霜。 瑶瑶看到月如霜脸色不好,连忙转移话题:“主人,你为什么不自己拿着它,我有点害怕,万一那于奇死了,这什么引魂蝶会不会引我们找到他的鬼魂啊!” 月如霜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我成了邪月剑的主人,身上煞气太重,这把团扇在你身上,我就能召唤出引魂蝶来,要是我自己拿着,它就死活不肯出来。” 瑶瑶睁大眼睛说道:“主人让我跟着,就是起这个作用的?” 月如霜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那意味不言自明。 她再次闭上眼睛,默念三遍“引魂蝶”,那只虚幻唯美的引魂蝶再次扇动翅膀从团扇上飞了出来,团扇上的绝色美人脸带微笑,有三分像月如雪。 那只蓝色的透明蝴蝶飞入于奇家中,这点于奇的妻子和老母早已睡去,对于引魂蝶毫无感应。 引魂蝶盘绕两圈,感受于奇的气息,随后飞出于奇家中,带着月如霜和瑶瑶向西边飞去。 瑶瑶和月如霜一起跟着引魂蝶向西边走去,嘴里还不在喋喋不休: “主人,,你这几天都要去梅香院看那个花魁申香兰跳舞,你是不是想要收了她做仆人啊?” 瑶瑶对于所有可能威胁自己贴身侍女位置的人都很敏感,让月如霜哭笑不得。 “要不是瑶瑶你死活不肯去男妓院,我就能去芳林馆听男花魁清风公子的琴了!你还拉着我不让我去,我也只好先怜惜怜惜香兰姑娘。” 瑶瑶听闻月如霜这么说,眉毛一皱:“主人你不能自甘堕落啊,虽然你和萧棠不能在一起了,可还是有不少名门少侠、豪门公子、温文书生等着你从中挑一个当如意郎君呢!” 月如霜听不得瑶瑶这么“真心诚意”的劝说,调笑道:“要是我找不到如意郎君,那么瑶瑶你也不要嫁人,陪我一辈子好不好?” 瑶瑶天真的回应道:“瑶瑶就没想过嫁人,瑶瑶一辈子都跟在主人身边。” 月如霜一怔,却是想到了月如雪,瑶瑶可不能像她一样。自己得早点给瑶瑶找个对象,细算起来,紫衣侯的第四个弟子魏京和瑶瑶年龄差不多。她当了十八年的公主,可也没习惯拥有仆人,硬是把贴身侍女当成妹妹看待。 说话间,引魂蝶终于停下了,她停在一条小河上,这条小河叫白水河,横穿永宁城流入新江。白水河不宽,引魂蝶停下的位置旁边就有一座石拱桥。 午夜时分,周围人家早已睡下,天空上阴云遮住了星月,四周一片漆黑,引魂蝶扇动着幽蓝的翅膀,它身上幽蓝的微光是附近唯一的光源。 正好,一阵大风正好吹了过来,“呜呜”的声音像是鬼魂在哭泣,瑶瑶吓的打起了冷颤,难道那于奇就在这白水河下?活人无法在水下生存,那于奇定是死了,说不定他的鬼魂还在这河边游荡呢! 月如霜看着瑶瑶害怕的样子,摇了摇头,随后一个猛子扎入白水河中,她要去找寻于奇的尸体。 至于鬼魂,月如霜开灵以后经常能看到,可是鬼魂惧怕月如霜身上的煞气,见到她就逃之夭夭。对月如霜来说,那鬼魂既害不了她,又帮不了她,是无用之物,和看不见没什么分别。 第42章 云初雪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白水河下果然有一具尸体,泡了十天已然不成人样,这具尸体还抱着一个箱子,所以才一直没有浮起来。月如霜从河中浮上来,瑶瑶见月如霜浑身湿透了,对她的担心压倒了对鬼魂的恐惧,紧跑几步:“主人,你怎么下去了?夜风这么凉,我怕你得了风寒。” 月如霜运功把衣服蒸干,但是仍然觉得自己泡过尸水,急需洗澡。她瞪了瑶瑶一眼:“你为什么这么怕鬼?你也跟着我杀了不少人,就不怕那些人的亡魂一直跟在你身后?” 瑶瑶一双眼眸盈盈若水,又害怕又怕月如霜生气,小心的说道:“杀那些人是没有办法,跟着就跟着了,主人,你能看见鬼魂吗?我身后跟着几只啊?” 月如霜无奈之极:“笨蛋,你主人我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哪只鬼敢靠近你,刚才是逗你的。” 瑶瑶相信了月如霜的说法,又开心了起来,紧走几步,紧挨着月如霜。 月如霜觉着身上太脏,打了哈欠:“我们回去先洗澡,然后再睡觉,至于这尸体,明天再做处理。” 瑶瑶松了口气,她还是喜欢白天,讨厌夜晚,白天鬼魂就不敢出来了。 第二天,月如霜就带人把于奇的尸体从河中捞起,连带着他死也不肯放弃的那个沉重的箱子。 于奇的尸体既然找到,那么案子就很好查了,真相是十五天前,于奇把祖宅典当出去了,但是他一日翻阅祖父留下的书信,信中写到在祖宅的后花园还埋有一口箱子,箱子里有不少金银。 于奇半夜起身,埋着老母和妻子挖出箱子,准备带去自己在城中买下来的另一处宅院,这处宅院他的妻子和老母都不知道,是他早年有钱时买下来的。 于奇怕这箱钱如果被妻子和老母知道,会先拿去赎回祖宅,不让他拿去用,所以特地瞒着他们。 结果于奇夜里搬箱子时正遇上一场小雨,石拱桥上太滑,他一个脚滑把箱子扔进了水里,为救这口箱子他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案子既已查明,于奇的妻子和老母得了一箱子的金银,双鹰会也从人命官司中得脱,两方皆对“林雨”很是感激,送上不少谢礼,月如霜都笑纳了。 当别人问起她,是如何找到于奇的尸体时,她只微微一笑:“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只是你们找不到而已。” 紫衣侯府的人松了口气,紫衣侯府的声誉总算保住了,虽然不知这位“林雨”姑娘是用什么方法找到的尸体。 他们在府上小声议论,这位“林雨”姑娘果然不简单,难怪紫衣侯大人同意她入府。 紫衣侯聂明心痒难忍,他也很想知道“林雨”是如何找到于奇的尸体的,这日避开旁人,单独留下月如霜:“林雨姑娘,你是如何找到那于奇的尸体的?” 月如霜不愿在这位老江湖面前撒谎,直言相告:“晚辈机缘巧合,曾习过一些巫术,这些巫术对于寻人寻物颇为灵验,如果大人有什么需要,可以遣属下去办。” 紫衣侯听她自称属下,还是觉得怪怪的,这位“林雨”姑娘来历不明,身世不明,剑术高超,又懂巫术,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底,要不是因为紫衣侯聂明急着找行踪成谜的谷安平,根本不会让她留在紫衣侯府。 他笑了笑问道:“林雨姑娘出自东夏大族,剑术已然不凡,居然还懂巫术,我能请教一下尊长的大名吗?” 月如霜早就料到紫衣侯会有一天问自己的来历,刚好拿云无心当挡箭牌,云无心出身巫族分支云氏,云氏避世已久,轻易查不到他们的所在。 “我出自东夏云氏,跟东夏大祭祀云无心同族,因为不服长辈安排的婚事,私自逃了出来。我习武的师父不让我透露他老人家的姓名,因此不便告知大人。” 紫衣侯聂明想起来,前东夏大祭祀和皇后均出自云氏,而云氏可能是昔日巫族逃出去的九脉之一。 “那林雨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月如霜低下头,表现的心情很是沉重:“我本名云初雪,因为害怕被家族责罚,所以才改名林雨,请大人为我保守秘密。” 紫衣侯聂明又回想起一些关于东夏云氏的情报,心念又兜兜转转回到了谷安平身上。 “林雨姑娘,你可认识玄天门谷安平?” 月如霜心道:你果真还想把大师兄拉来当武林盟主,可大师兄才不愿意坐这吃力不讨好的位子,你还不如把那些反对者都杀了,自己当武林盟主,这样更容易一些。 她笑了笑,挑明了说:“谷安平谷大侠恐怕不愿意当武林盟主,他十年前天阶高手大战留下的伤势尚未痊愈呢。” 紫衣侯聂明气的拍了下桌子:“我又不是让他出来打打杀杀,他只要主持大局,打打杀杀的事吩咐其他人去做就是。” 月如霜想了想大师兄那终日睡不醒的样子,要是想让他主持什么大局,指挥别人做事,他一定宁愿去打打杀杀。 她只是笑了笑。 紫衣侯聂明见她笑,只好回之苦笑:“我也知道谷安平向来懒散,不愿当什么狗屁武林盟主,可是这个世界武者为尊,我虽然有朝廷支持,可是自身未入天阶,便指挥不得玄天门、玉山派、幽幻宫这类拥有天阶高手的大门派。这武林盟要是没有大派支持,不如不立。” 月如霜心中一凛,的确如此,紫衣侯聂明因为未入天阶,就当不了武林盟主,还在武林寺会上被人当面指摘,送邪月剑给玉山派魏守义有私心。 就连堂堂的南梁皇帝萧明德因为武功未及天阶,就被百姓们看不起,口口声声说的都是镇北王如何如何,直接把萧明德当成了皇城里的泥塑木像,没有把他真正当回事。 月如霜现今只能遮掩真容,改名换姓借大师兄之势强留在这紫衣侯府,若是有一日她成为天阶高手,定能正大光明的站出来,恢复真实名姓,组织自己的势力向北齐报仇,找回师父,救回妹妹。 第43章 徐鸿飞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一时间特别渴望着成为天阶高手,因为以紫衣侯如今的江湖地位,又有南梁朝廷支持,还是不能成为武林盟主! 她突然理解了那些服用十转乾坤丹试图突破的地阶高手。 一入天阶,再非凡人! 即使身为地阶高手,仍然不过是强大一些的人类,敌不过军队。 可是成为天阶高手,不但寿命延长一倍,还能御空飞行,更重要的是,天阶高手还拥有了极大的影响力,成了拥有绝对实力的“实力派偶像”,他们的言行可以影响到国家的兴衰存亡。 东夏之所以亡国,跟他们没有一个可以拿上台面的天阶高手有很大关系。 月如霜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拿到了十转乾坤丹,会不会把它交还丹霞谷呢? 接下来的十天,月如霜带着瑶瑶边玩边破案,两不耽误,凭借引魂蝶破了几件奇案,渐渐在永宁城闯出名声来,得到一个不甚动听的绰号“疤面女神捕”。 这晚回来,她竟然收到紫衣侯的邀请,赴紫衣侯府的晚宴。 这次宴会上并无其余宾客,只有紫衣侯和他的三大弟子,大弟子朱雅,二弟子百里星辰,四弟子魏京,独独不见了三弟子徐鸿飞。 徐鸿飞负责追捕出身青羽门的杀人狂魔,地阶高手左洪。 徐鸿飞三十余岁,他十年前本是驰名江湖的飞贼,轻功绝佳,因为屡屡劫富济贫,被人称之为侠盗,被紫衣侯盯上以后只要出手必被抓,抓来抓去,紫衣侯看上了徐鸿飞的资质,而徐鸿飞也自觉武功低微需要提升,两人一拍即和,徐鸿飞就拜入紫衣侯门下,因为入门晚,虽然年纪最大,却只能排行老三。 徐鸿飞成为紫衣侯的弟子后,学了三年即入地阶,成了紫衣侯府的四大地阶高手之一。 紫衣侯府的四大地阶高手是紫衣侯聂明本人,大弟子朱雅,三弟子百里星辰,三弟子徐鸿飞,小弟子魏京年纪尚小,还是玄阶。 江湖上都说紫衣侯聂明教徒弟的本事很不错,就是可惜他自己未入天阶,想是心思繁杂,未能专心武事的缘故。 这场宴席上,紫衣侯本人脸上还挂着笑容,可是其余弟子朱雅、百里星辰、魏京脸色都是黑的,让月如霜有些疑心,会不会下一刻紫衣侯就会摔杯入号,所有人一拥而上,拿下自己。 紫衣侯笑着邀月如霜坐下,刚要说几句场面话,就听月如霜问他:“大人,徐鸿飞徐大哥在哪里?怎么没来吃饭?” 紫衣侯脸上的笑挂不住了,朱雅握紧了拳头,百里星辰扭过了头,魏京红了眼眶。 月如霜看着他们难看的神色,坐不住了:“怎么?徐大哥出事了?” 紫衣侯叹道:“鸿飞他失踪了,整整十天未与侯府联系。” 月如霜就听不得“失踪”这两个字,她的师父就是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鬼,让月如霜想起来就心如刀绞。 她站起来高声问道:“既然徐鸿飞大哥出了事,我也没什么心情吃饭,烦请诸位告诉我具体事由,我这就出去找人。” 紫衣侯四人请她过来赴宴本就是为了请她出面,用她擅长的巫术,找出徐鸿飞的下落,没想到未等紫衣侯请托,“林雨”就主动要求去找人,一时间都是又惊又喜。 朱雅当时就红了眼眶,站起身来握住月如霜的手:“好妹妹,先前慢待你了,没想到你如此有义气,以后你就是我朱雅的好姐妹,此后有事你尽管吩咐,朱雅必定舍命相报。” 月如霜含笑握住反握住朱雅的手:“朱雅姐姐你见外了不是,是不是根本没有拿我当紫衣侯府的人啊?” 百里星辰的身体挺直的像一柄剑,他和徐鸿飞本来怀疑“林雨”进入紫衣侯府不怀好意,此刻竟也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怀疑错了人。 魏京年纪最小,被打发去调查金童教,金童教信徒众多,其中还有很多贫苦大众,魏京虽然抓了许多金童教的底层教众,可重要人物一个也没有抓到。 他非常沮丧,又听到三师兄徐鸿失踪,正惊慌失措之间,听到这位“林雨”愿意帮忙,十分感激不尽,从心底里觉得这位林雨姑娘人丑心善,顿感亲切。 连紫衣侯聂明都觉得这位“林雨”姑娘勇于任事,和那惫懒的谷安平绝不相同,连连摆手请月如霜坐下,让她务必吃了饭才去寻人。 月如霜一时激动,热血上头,饭匆忙吃了几口就准备去寻人,被紫衣侯连连劝说也不愿停留。 月如真叫来瑶瑶就急匆匆的出了府,找至僻静之处就放出了引魂蝶。 那只引魂蝶被召唤出来寻找徐鸿飞,它出来以后就一直往南飞,她们二人跟着引魂蝶走出了永宁城,一直往南行去,直到大天亮引魂蝶回到团扇,仍未找到徐鸿飞。 引魂蝶只能夜间出来,为此她们白日休息,夜间赶路。 引魂蝶速度不快,只是正常人走路的速度,毕竟月如雪设计它的时候未想到,月如霜会用它追踪日行百里的武林高手。 她们足足走了两个月,终于找到了徐鸿飞,只不过找到的是,徐鸿飞已被野兽啃食完血肉的的尸体,月如霜只好放出飞鸽通知了紫衣侯府。 朱雅来了,她辛苦奔忙一场,却没有寻回赈灾粮食,因为那些赈灾粮食一开始就不存在,早被贪官污吏贪没了,只是为了掩盖此事,才作出失窃的假象。 百里星辰来了,永宁城的白姓豪门被灭门一案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查此案时如入一张蛛网,左右挣扎不出,所有当事人都不敢说实话,话里话外都透着让他快点找到一个人背锅,那刚刚逃出天牢的左洪就很像杀人真凶。 魏京来了,他花费两个月的时间抓了一些金童教的小头目,但是金童教的主事之人仍未浮取出水面。 被迫“养伤”的紫衣侯聂明也来了,刺杀他的杀手组织赤霄殿已被谷安平挑了,谷安平认为他们手段阴毒,未留下一个活口。 第44章 青羽门旧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他们带着徐鸿飞回了永宁城,选了一个好日子下了葬。 徐鸿飞无父无母,是被一个贼头抚养长大,仰慕说书先生中的侠盗,后来果真成了劫富济贫的侠盗,又拜入紫衣侯先生门下,成为紫衣侯府四大弟子之一,因为追捕青羽门左洪而死。 紫衣侯伤心之下都显得老了几岁,他命朱雅、百里星辰、“林雨”齐齐出动追捕左洪,小弟子魏京因为未入地阶,只能和瑶瑶陪着紫衣侯留在永宁城。 紫衣侯广发江湖令,邀请武林各大门派追杀左洪,各地官府也挂上了左洪的悬赏,天罗地网布下,左洪再也无力逃脱。 几路人马追杀之下,左洪被逼入了青羽门,抓了他的师姐为质。 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青羽门,务必不能让左洪再次逃下次。左洪虽然身为地阶高手,但是身为地阶中位的他如何杀了地阶上位的徐鸿飞仍然是个谜,他入狱之时可没有表现出这样的战力,可此次从天牢出逃后反倒实力暴涨,从地阶中位一跃成为地阶上位。 左洪挟持着师姐坐在青羽门大殿内等着他们进来。 他头发凌乱,还长着一圈茂密的胡须,看不清楚面目,唯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亮的如同野狼。 朱雅一身红衣烈烈如火,她长相虽然颇为明艳,但是她的气质过于凌厉,压过了她那份艳色。 她横眉竖目,对着左洪怒道:“左洪,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过,放下你师姐孟小慧。” 百里星辰站在中间正对左洪,拳头握的死死的,他这回下定心要保护朱雅和“林雨”,她们到底是女子,对上左洪这凶人到底不好。 月如霜自出岛以后,杀气日盛,她站在原地冷冷看着左洪,思考着怎么杀死这人。 左洪微微一笑:“各位放心,左某竟然落到这个地步,就没想过要逃,只是请各位做个见证,要解决一些沉年恩怨而已。” 他看向手中被他拿出脖颈要害的清丽女子:“是不是呀,师姐。” 那清丽女子眼中含泪,楚楚可怜,正是左洪的师姐孟小慧,也是他屠杀师弟满门的引子,她抬头看向左洪:“师弟,你收手吧!” 左洪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亏你还叫我一声师弟!” 孟小慧掩面哭泣:“我好后悔,将那件事告诉了你,让你惹下了这天大的祸事。” 两人言谈间,竟似颇有情谊。 月如霜不由看向朱雅,她看过这桩案子的卷宗,上面说左洪恋上师姐孟小慧,但是孟小慧却要嫁给另一个师弟詹浩,左洪不忿之下灭了詹洪满门。 青羽门都说詹浩和孟小慧两情相悦,是那左洪单相思,可是从左洪和孟小慧的谈话中可看不出这个意思。 左洪哈哈大笑,笑声中无限悲凉。 朱雅不耐烦听他们这些狗屁往事,她冷笑道:“左洪,你老实交待你是怎么杀死我三师弟的,还有你的武功怎么突破到地阶上位的,难道天牢里还有让你好好练功的地方不成?你若老老实实交待,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些,少在死前受些折磨。” 左洪慢条丝理的说道:“你那三师弟追上了我,我又不愿意跟他回去坐牢,我们斗了起来,他技不如人,死于我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我的武功,”他又哈哈笑了起来,这回笑的很是古怪。“你不知道,天牢实在是一个练武的好地方,那里不仅可以让你从地阶中位升到地阶上位,还有可能诞生天阶高手呢!” 朱雅气的发抖,骂道:“胡说八道!” 月如霜却陡然想起了“十转乾坤丹”,帮助地阶高手升入天阶……更确切的来说是升入天堂的神药。 百里星辰对朱雅说道:“大师姐,莫要动怒。他已是死到临头,就让他多说两句吧。” 孟小慧终于哭够了,声音颤抖的说:“师弟,你为什么要打伤我爹?我爹可对你不薄……” 孟小慧是青羽门掌门孟昊的独女,孟昊有八个徒弟,左洪是孟昊的第三个弟子,詹浩是最小的弟子。 左洪不耐烦的打断她的絮叨:“他早已将我赶出师门,不是我的师父了。” 孟小慧绝望的说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 左洪一怔,又大笑了起来:“师姐,这一切的起因不就是因为你吗?要不是因为你说被詹浩迷倒破了身了,我又怎会杀了詹浩全家?” 孟小慧脸色惨白,声音小到几不可能听到:“你到底说出来了,以后让我该怎么做人?” 他们的对话,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都听到了,朱雅和百里星辰互视一眼,万万没想到还有这般隐情。 月如霜眉头一跳,难以理解孟小慧的思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怎么做人?”,她第一次开口了,却是对着孟小慧:“孟姑娘,左洪为你做到这等地步,可真是对你情深义重啊!就让他说出真相又如何,我等都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不会到处宣扬你们的隐私之事。” 她声音清澈动人,说到“情深义重”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尾音微微上挑,是人都能听的出她的嘲讽之意。 孟小慧脸越发白了,像雪一样白没有一丝血丝,像是太阳一出来就会把她晒化掉,她喃喃自语道:“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詹浩那日玷污了我,我求爹爹主持公道,爹爹说这事对青羽门是丑闻,命我千万不能宣扬出去。” 孟小慧渐渐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忘了在场众人。 她是青羽门掌门独女,备受众人宠爱。而左洪是父亲捡回来的孤儿,天赋极高,性格却极为偏激,和所有的师兄弟都闹的不甚愉快,独来独往,形如孤狼。 孟小慧对他和其他师兄弟并无区别,但是对左洪来说,孟小慧是师门唯一对她好的人,师父太过严厉,对他总是非打就骂,师兄弟们都讨厌他,即使他拼命练功,整个青羽门没有他打不过的人以后,情形也丝毫没有改善。 第45章 名声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詹浩是孟昊收的小弟子,出身当地的豪富大族,当詹浩拜入青羽门后,詹氏家族赠给青羽门大笔地产商铺。 詹浩有一位远方族兄詹子风在玉山派习武,家族蒙玉山派照顾,正在得意之时。玉山派对收徒要求太高,詹浩自身的资质不行,无法入玉山派,才改入青羽门。 詹浩出手阔绰,家族显赫,一入青羽门就是众人目光的焦点,等他升入地阶后更受欢迎,俨然已是青羽门下任掌门的不二人选。连掌门孟昊也放弃孤僻不晓事的左洪,而用心栽培詹浩。 詹浩英俊年少,家世又好。孟小慧是孟昊的掌上明珠,温柔和善,是青羽门最美的那朵花。两人从外表到家世都极为般配,青羽门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把他们配成一对,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应该成为一对。 但是孟小慧不这么想,她自幼在青羽门就备受宠爱,虽然父亲管教太严,未养的太过骄纵,但是小脾气还是有一些的。 詹浩年少得意,周国的人都奉承讨好他,认为女人就应该主动扑在他身上,从来不会做小伏低,自然和孟小慧处不来。 孟昊有意把孟小慧嫁给詹浩,就是觉得詹浩年轻太轻,行事有些轻浮,才迟迟未曾许婚。 孟小慧心有不满,故意和左洪亲近。只因青羽门中,唯一不追捧詹浩的人就是左洪。 左洪因为詹浩失了师父的欢心,自然讨厌詹浩,他每日加倍练武,想着早日超过詹浩成为天阶高手,只要成为天阶高手,那样青羽门的所有人都会匍匐在他脚下,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不识得真正的英才。 然而成为天阶高手哪有那么容易,他虽然非常努力,可詹浩也有家族供奉的诸多天材地宝相助,和左洪一起晋升地阶中位。 孟小慧有意亲近左洪,左洪欣喜若狂,认为孟小慧有意于他,起了和孟小慧在一起的心思。 詹浩受众人时时恭维,早就视孟小慧和青羽门掌门之位为囊中之物,见孟小慧竟然主动亲近左洪,勃然大怒。 他的狐朋狗友向他献计,要他把生米做成熟饭,不怕那青羽门掌门不把女儿嫁给他。 青羽门掌门孟昊是出名的老古板,爱面子大于一切,只要女儿失身给詹浩,必然会把女儿嫁给詹浩。 詹浩听信了他们的毒计,把孟小慧迷倒破了她的身子。 孟小慧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曲,向父亲告状,父亲却告诉她,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女子的贞洁最为重要,既然失身于詹浩,那也只能嫁给他了,要不然青羽门的面子往哪搁。父亲还告诉她,如果她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为了保住名声,只能把她和詹浩一起杀了。 孟小慧被吓到了,答应嫁给詹浩。 孟昊还写信给詹氏一族的长辈,要他们好好管教詹浩,和那些狐朋狗友断绝来往,要不然就要上玉山派亲自告状。 詹氏一族把詹浩那些狐朋狗友都赶出了明州,勒令他们终其一生都不得重返家门,还把詹浩那些姬妾都打发掉,以示诚意。 青羽门开始准备孟小慧和詹浩的婚事了,孟小慧想不通,实在委曲的很,正好左洪找她责问,为什么抛下他和詹浩成婚。 孟小慧哭哭啼啼的告诉左洪事件的原委,还告诉他千万要保守秘密,不然父亲会杀了他的。 左洪听闻詹浩如此卑鄙无耻,竟然对孟小慧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勃然大怒。 他一向视孟小慧如天上的仙女,根本不敢碰她一根手指,怎容的有人玷污了师姐的清白。 他喝了些酒,就趁着酒意去了詹浩家,正好詹浩的长辈怕他在婚前惹祸,把他拘在家中不准出门,只是左洪是詹浩的师兄,才让他与詹浩见面。 左洪与詹浩见面,责问詹浩为何这样对师姐孟小慧,詹浩被拘家中,心情正不爽,对着左洪把孟小慧说的极为不堪,还称以后要把孟小慧管的严一些,再不能与左洪这等不三不四的人再往。 左洪大怒,与詹浩大打出手。詹浩虽然是地阶中位,但是他被灵药秘宝堆积起来的武功实在稀松,纸糊的地阶中位碰上实实在在的地阶地位,根本不是对手,被盛怒之下的左洪杀了。 詹浩府上其他人上来要杀左洪,左洪杀的兴起,把他们也全都杀了,就连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仆妇、佣人也没有放过,就这样左洪杀了詹浩全家人。 他做下这等大事,自然被青羽门围杀,反杀了好几个青羽门的人,他的武功终于得到了证实,他的确是青羽门的第一人,可是,他也成为青羽门的仇人。 青羽门掌门孟昊把左洪逐出师门,称他是一个杀人狂魔,因为嫉恨师姐嫁给了詹浩而屠了詹浩满门,罪大恶极,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紫衣侯府被惊动,亲自布置人手,把左洪抓了起来,关入天牢,等着秋日问斩。 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在孟小慧的自言自语中得知了左洪当年灭詹浩满门的真相,一时都开不了口,万万没想到,一切的起源在于青羽门掌门孟昊过于看中名声,如果当初詹浩犯事以后,孟昊就把詹浩逐出师门,或者把詹浩犯下的罪行公诸于事,事件不至于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孟小慧魂不守舍的自言自语:“都怪我我不听爹爹话,把事情都告诉了左师弟,事情才会发展成这样,我的确该死,我败坏了青羽门的名声,我败坏了青羽门的名声……” 她摇摇欲坠的像风雨中的野草,丝毫没有顾忌左洪拿住了她的要害,就要站起身来往外走。 左洪放开了孟小慧,看她穿过大殿,像一个苍白的幽魂一样往外走,嘴角弯成一个讥讽的微笑,但眼神却是悲伤的,他在天牢里饱受折磨,成为帮人试药的药人,机缘巧合之下脱困而出,最大的念想就是回来看看他的师姐,看看她过的怎么样,看看她是否为自己感到一点点伤心。 第46章 谁的错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左洪回到了青羽门,打伤了师父孟昊,见到久别的师姐孟小慧,孟小慧极为恐惧不安,害怕他这个灭人满门的“杀人狂魔”,全无一点点见到他的欢喜和对他的思念。 左洪终于知道了,孟小慧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以前亲近他只是为了拿他当挡箭牌而已,可怜他自己为了师姐失去了所有。 左洪从自以为是的痴心中解脱,却也没有想过杀孟小慧泄愤,而是故意当着紫衣侯府上门时,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 既然青羽门掌门孟昊最重视名声,那就让青羽门的名声扫地,他的独女被小弟子下药污了身子,他的三弟子因此灭了小弟子满门。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青羽门必然名声扫地,再也不能在武林抬起头来。 只是他没想到孟小慧受打击过大,竟然疯了,看着她嘴里反复念叨着“青羽门的名声”,他除了感到报复的快意,还感到一阵伤感。 左洪孤僻偏激,师兄弟从来不喜他,师父对他太过严厉,对他常常露出笑容的只有师姐孟小慧。 看着孟小慧的背影,左洪想起的都是她的好:师姐对着他笑,师姐送吃的给他;师姐在给他唱歌;师姐夸赞他练功勤奋;师姐说他天资好,日后定能成就天阶高手;师姐维护他,骂其他给他使绊子的师兄弟。 左洪是孤儿,他生命中的温暖都来自于师父孟昊和师姐孟小慧,现在师姐疯了,师父孟昊被他打伤,左洪生命中唯一的温暖也失去了,只留下一片冰冷。 左洪终于大笑了起来,他的一生像个笑话,真是太可笑了。 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左洪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亲眼目睹如此惨剧,朱雅和百里星辰都一时无语。而月如霜却不能忍受这样的结局。 她站出来拉住往外走的孟小慧,对她大声道:“孟小慧,你清醒一点,这不是你的错。是詹浩的错,是你父亲孟昊的错,是左洪的错,他们所有人都是错的,只有你没有错。你醒过来啊!” “詹浩下药污了你的身子,他犯了罪,应该公之于众把他关起来明正典刑。你父亲孟昊为了面子隐瞒真相并且还要把你嫁给詹浩,也脱不了一个帮凶的罪名。你师弟左洪未告知官府,私自前去复仇杀了詹浩全家,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唯独你没有犯罪,唯独你是清白的,你不应该这样疯了啊!” 月如霜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左洪的大笑声,他向月如霜看去,这个身着黑衣,脸带刀疤的女子想救他的师姐。 朱雅、百里星辰都向激动的“林雨”看去,不能理解“林雨”为何如此激动。 月如霜虽然把孟小慧摇的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来回摇摆,可孟小慧失焦的眼神仍然散乱无神,她已然陷入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青羽门如今的惨剧都是因为她,如果她不把被害失身的事告知左师弟,那么一切的惨事都不会发生。 詹浩会好好的,左师弟也会好好的,父亲会好好的,而孟小慧自己也会……好好的。 月如霜无奈之下只得放手,看着孟小慧念叨着“都是我的错”“青羽门的名声”之类的话摇摇晃晃的出了大殿。 月如霜第一次觉得即使手中有剑,却无处挥剑求一个痛快。 她心志坚毅,把烦闷放下,孟小慧如此下场与现场这个宣称爱她的左洪脱不了干系,只要左洪妄图反抗,她挥剑斩了左洪,心情想必会轻松一点。 月如霜心中如此想,自然而然的拔剑出鞘,指向那左洪,声音清脆悦耳却冷的让人如处冰天雪地: “左洪,你杀了詹浩全家,詹浩固然罪不可赦,可詹家还有不少无辜之人被你迁怒杀死,你还杀死了追捕你的紫衣侯府徐鸿飞,你罪大恶极,本该千刀万刮,凌迟处死。但本姑娘心善,只要你好实交待问题,就留你一个全尸。” 月如霜杀心一起,飞雪剑意便外放至整个大殿,殿内所有人都处三九寒冬,凛冽的杀意如同一柄逼在要害部位的剑,让人如坠冰窟。 左洪停住了笑声,看着月如霜说:“只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你就告诉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 月如霜冷冷的道:“你且问来。”她把目光移回手中的长剑,许久未拿邪月剑了,竟然还有一点想念。 人人都说邪月剑至凶至煞,可想那剑终归是人造的,那邪月剑的凶煞也是人自身所造的恶业。众生皆苦,可众生也造恶,就如眼前的左洪,他是可怜,可他造的杀业也罪无可恕。 左洪冷静了下来,他将多日苦思的问题抛给了眼前的黑衣疤面少女: “敢问姑娘,若你是自幼在青羽门长大的左洪,遇到师姐被奸贼所污,你会如此处置?” 月如霜没想到左洪问的是这个问题,她仰起头,微微一思索。 “我首先会这件事张扬出去,让整个武林都得知此事,逼玉山派亲自出面解决此事,让那詹浩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机。” 左洪追问道:“可师姐的清誉和青羽门的名声又该如何?” 月如霜冷冷回道:“只要将那詹浩赶出师门,就如却除腐肌只会让病人好的快,怎会对青羽门的名声造成影响?” 左洪紧盯着月如霜:“可师姐会被所有人嘲笑。” 月如霜不假思索的回道:“若我是左洪,只会趁师姐被人嘲笑时加倍对她好,这样才能讨的美人欢心,才能把美貌师姐娶到手。众人嘲笑,于我何干?只要我勤于习武,待我武功大成之时,自然叫那等嚼舌之人不敢出现在我面前。” 左洪被月如霜的话惊倒,停了一会儿才问到下一句。 “若姑娘你是青羽门掌门的独女孟小慧,被人玷污后又会怎么做?” 月如霜傲然回答:“当然是想方设法宰了那詹浩……”她猛然想起自己代表的是紫衣侯府,代表的是朝廷,连忙改口道:“上告官府,让那詹浩伏法受死。” 第47章 贵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说完之后,嫌弃的看了左洪一眼,补了一句:“若我是孟小慧,也不会看上你。” 左洪哭笑不得,他自幼被师父带入青羽门,在青羽门长大,还是在乎师门名誉的,听到最爱的师姐受辱,只想私下解决,从来没有想过上告官府,或者求玉山派主持公道。 此等丑事怎能宣扬的人尽皆知? 只是听这黑衣姑娘说来,把此事宣扬出去,让詹浩被公开审判竟然是这场困局的唯一正确解法,要是他当初真的这样做,或者师姐最后真的能和他在一起。 左洪又摇了摇头,这个黑衣姑娘还太年轻,不知道有时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图个脸面,要是脸面没了,那就和死没什么差别了。 他微微一笑,留恋的望着师姐远去的方向,也不看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三人,自顾自的说: “你们有何疑问,就问吧,我都回答。” 朱雅性子最急,直接问道:“以你的武功,如何能杀的了我的徐师弟?” 左洪目光依旧不看他们,声音沙哑的说道:“我入了天牢,就被一位贵人看重,带走去试药,试图造出帮助地阶高手升入天阶的神药。你们都是朝廷的人,竟也不知此事?” 月如霜听的此事,第一反应就是原来十转乾坤丹竟然是被朝廷的人拿走了,试图改良药物,成功造出批量制造天阶高手的神药。 她看向朱雅和百里星辰,却见他们都是满脸疑惑,竟然都不知此事。 紫衣侯府总揽朝廷与武林之间的联系,但之前紫衣侯府忙着筹办武林大会,和对付北齐黑鹰司的探子,根本没人注意到,居然有人从天牢里带走地阶高手做试药人。 百里星辰第一次开口了,他冷冷的问左洪:“那位贵人是谁?” 左洪笑道:“”既是贵人,又怎会让我这小小的试药人知道姓名。” 他一脸嘲弄的看着眼前三人,几次试药的过程中,和他一样的试药人死了大半,能熬过来的人寥寥无几。这些药力助他突破,晋升地阶上位,他本就是根基扎实,是上头最看好的试药人,认为的确可以从他身上试出真正助人突破天阶高手的神药。 而他先前表现的极为驯服,麻痹了所有人,然后突施辣手,杀死了给他们试药的一名官员,换上他的衣服逃出天牢。 那名官员依仗贵人之威在天牢里作威作福,无人敢管他的事,就这么让左洪逃出去了。 朱雅气的脸色发白,她前些日子查的赈灾粮食失窃一案,最终证实是贪官污吏的监守自盗,现在三师弟徐鸿飞被这左洪杀死,竟然也有朝廷贵人插手其中,查来查去都要查到朝廷自己身上,真让朱雅心寒。 百里星辰却不像朱雅那样生气,他只担忧脸色发白的师姐,南梁建国八十七年,外有北齐虎视耽耽,内有奸臣弄权,加上连年天灾,竟然已显出末世的气象。 只是师父紫衣侯忠心耿耿,为大梁苦心维持,他既敬爱师父,便只好跟他一起维持着紫衣侯府,只是可惜了师姐一介女子,也要和他一样辛苦奔忙。 他又看向“林雨”,师父紫衣侯曾有暗示,这名黑衣女子大有来历,虽然身份面容俱是假的,但其实是可信的。对此百里星辰将信将疑,这种来历不明,隐藏真容藏头露尾的人,要让百里星辰放下戒心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林雨”为了徐鸿飞之事竟然步行了两个月之久,这份对于紫衣侯府的心意让百里星辰动容,他才愿意试着接纳“林雨”,不管她真实身份如何,不管她有何不堪的往事需要隐姓瞒名,只要她有心为紫衣侯府做事,百里星辰就可以不再追究她的过往。 月如霜倒不如何生气,南梁朝廷有人想要批量制造天阶高手再正常不过了,他们派遣细作潜入丹霞谷,盗得十转乾坤丹药,然后尝试改进药方,想要通过人体试验制造出真正有效的丹药,帮地阶高手突破成为天阶高手。 那些天牢里里的地阶高手既犯有重罪,用他们试药又有何不可?只是他们的管理很成问题,竟然让试药人逃走了! 月如霜问出她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你们的神药成功了没有?你们中有没有人能够成功破障,晋升天阶高手?” 左洪摇了摇了头:“一个都没有,武者练武本就是锤炼自身,使用药力只能助人一时,又怎能助人达到巅峰,成就天阶高手?” 左洪看不起那些借助外力成就地阶高手的人,就如他那禽兽师弟詹浩,自然也就不相信,会有神药帮人突破成就天阶高手,那样的天阶高手还有什么地方,能让天下武人尊重崇拜? 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确定已没有什么想问的,是时候送这家伙上路了,他们这回不会再抓这家伙关入地牢,而是选择就地正法,以慰徐鸿飞在天之灵。 左洪突地一声轻笑,这声轻笑在这安静的大殿里异常清晰。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瓷小瓶,在所有人面前晃了一晃,笑道:“这就是那倒霉官给我的破阶丹,据他说,只要吃了它,我就有机会突破地阶,成就真正的天阶高手。你们想不想要?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 朱雅一心为徐鸿飞报仇雪恨,就算捧座金山放在她眼前,她也会先杀了左洪。 百里星辰和月如霜都没有附合她,百里星辰想的是要把这瓶破阶丹交给师父,由师父决定如何处理,这不仅仅是破阶丹,也是把手伸入天牢的那位贵人的把柄,而月如霜想的是把这瓶破阶丹交给丹霞谷梅轻雪,让她看一看是否是十转乾坤丹,或者是十转乾坤丹的变种。 左洪又笑了起来,这一天,他笑的特别多,他现在看自己是一个笑话,看别人也觉得他们也可笑的很。就如同眼前这三位紫衣侯府的大人,在面对破阶丹的诱惑时,表现的和其他人没什么差别。 第48章 天阶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觉得左洪的笑声异常刺耳,就冷冷道:“我不知你这破阶丹是真是假,不如你先服用一颗,如果你走了大运,晋升天阶高手,那便是真的。如果你内力暴增,控制不住,爆体而亡,那也是真的。” 她一挥手中秋水剑,一道剑气随手激发,刚好把左洪身后的桌椅斩为两半,却丝毫没有伤到左洪一根毛发,其控制力亦是绝妙。 月如霜轻声哼了一声,她的声音清澈又带着一丝妩媚,她还没有学会伪装声音,这是她原本的声音,只能让语气转为凌厉。 “左洪,你现在就服用破阶丹,赌一赌你自己的运道!” “林雨”的飞雪剑意已然布满整座大殿,就连朱雅、百里星辰也觉得极为不适,又见到她精妙的剑术,心中惊讶,“林雨”好高的武功! 紫衣侯大人说她来历不凡,却不知道是哪家门派的弟子,玉山派?玄天门?幽幻宫?可是都不像啊。要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又怎会遮掩真容,不敢让人看见她的真实面容? 他们俱被“林雨”的剑意所摄,不敢有出言反对的心思。 左洪早就料到手中这瓶破阶丹不能帮自己脱困,也不如何沮丧,对于月如霜的提议却是有兴趣。 他一向觉得上天对自己不公,如今落到这地步,也是上天无眼,死在这破阶丹手里,倒还是个不错的结果,总比被眼前这三个朝廷鹰犬杀死来的痛快。 至于突破天阶高手,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左洪从白瓷小瓶中倒出一粒丹药,继续狂笑着放手口中。 瞬间,左洪的内力翻滚,犹如一锅煮开的水,胡乱在左洪身上游窜起来。 左洪全身的筋肉都抽动了起来,而一张脸也开始扭曲了起来,犹如在地狱油锅里煎熬里的恶鬼,让人看了就心生噩梦。 左洪受此折磨,心生戾气,全身内力翻腾如海,却找不到一个出口,他一时觉得自己在膨胀,一时觉得自己的缩小,这份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皆拜眼前三人所赐。 左洪跳了起来,一掌就向那个逼他服用破阶丹的黑衣少女拍去,她着实该死! 翻滚的内力终于找到了出口,让他这掌带着从未有过的气势,让月如霜三人都也不敢阻挡,各自闪开,月如霜一个轻巧的纵跃避过了这掌,秋水剑则发出一道剑气直指那左洪的双眼而去, 这剑气太过凌厉,左洪想侧身闪过,但是浑身内力奔腾,他闪的力度竟然比以前大了很多,竟然撞向了大殿的墙壁,只听一声巨响,左洪竟然将大殿撞塌了。 左洪哈哈大笑,只觉痛快,就此窜出大殿之外。大殿之外密密麻麻站着不少人,有紫衣侯府的人,有青羽门的人,有其余冲着赏金的武林人士,等着看杀人狂魔左洪的下场。 不过历来看热闹都是很危险的,特别是看武林高手的热闹,杀人狂魔左洪竟然撞破墙壁出来的,看来他们这么多人,不惊反喜,哈哈大笑,一掌就拍向殿外众人。 百里星辰也追了出来,为救众人一掌迎向左洪,两掌相击,双方内力对上,百里星辰便觉不对,左洪的内力如同海浪一般,一波一波涌来,自己绝难阻挡,只得往后退。 月如霜和朱雅同时从左洪背后双双袭来,让左洪不得追杀百里星辰。 朱雅心里抱怨“林雨”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左洪的实力凭空暴涨,变的难以应付,她看向“林雨”,却见“林雨”双眸亮晶晶的,嘴角含笑,竟然显得十分兴奋。 朱雅叹口气,“林雨”妹子竟然和小师弟魏京一样竟然是个武痴。 左洪功力大增,但是还没适应这身暴涨的功力,出招总是与他预想的隔了十万八千里,结果和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三人大战一整夜,竟然未分胜负。 这会儿连百里星辰也有些抱怨“林雨”行事多此一举了,为什么非得要让左洪现在就吞食那破阶丹呢?要不是“林雨”剑术精妙,总能在生死一线之里觅得先机,反败为胜,他们三人就要死在左洪手下了。 左洪内力还在暴涨,涨的他头有一点晕,看事物总觉得有重影,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黑衣丑丫头明明可以杀了他,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放他一马,或许真的有心看他是否能突破地阶,成为真正的天阶高手。 左洪本就根基扎实,应敌反应已成为本能,让他在视力出了问题的情况下仍能和三人打的有来有回。 这一架打的好生痛快,左洪的听觉却也出了问题,听的声音一时变的极大,一时变的极小。渐渐的,他的嗅觉、触觉也发生了异变。 有时他会觉得,这个世界突然陷入了静止状态,周围所有事物都开始静止不动,有时,周围的世界却开始加速,这样的世界让他无所适从,难道天阶高手的世界会是这样的吗?仿佛世界都开始变的不对劲。 但是左洪的心却越来截止静,在这变幻的世界中,也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那就是他自己,自己的血脉在振动,一动一静之间自有规律,就如日月星辰运行皆有定数。 他发现其实五感失常并没有那么可怕,他体内好像睁开了另一双眼睛替他观察整个世界,把周围世界的所有讯息都告诉了他,让他在战斗中越来越从容,甚至那黑衣姑娘的剑也不再那么可怕,只要他愿意,是可以把这三人通通杀死的。 可是这双眼睛也告诉他,他自身的肉身已然快要崩溃,已然要被那枚破阶丹的药力所激,就要燃烧尽体内所有的潜力,提前衰亡。 心里一念既明,失常的五感就恢复了正常,一道灵光闪现,在茫茫虚空中,几颗星辰突然大放光明,把光芒投注到左洪身上,左洪这次出拳竟然带着了隐隐光华,一拳击出,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三人齐齐倒地,连丝毫反抗之力也无。 月如霜不但不害怕,还带着惊喜之色,问道:“左洪,你成为天阶高手了吗?” 第49章良心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左洪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要觉得是天阶那便是天阶了吧。” 他被人指作杀人狂魔,可是此刻他占了上风,却并没有杀了眼前三人的想法。 他在死前的最后关头突破成为了天阶高手,心里竟有些感激眼前三人允许他服用破阶丹。 他自幼被带进青羽门,多年来辛苦练功,一直有着成为天阶高手,出人头地,为师门争得荣誉的想法。 但是成就天阶高手何其难也,师父最后也把目光投向了资源更好的小师弟詹浩,忽略了他。 要是詹浩没有对师姐孟小慧做出了那等卑劣之事,左洪也许就能静静看着师姐嫁给詹浩,同时默默练功,期待着自己有一天等成为天阶高手,惊艳世人,让那些看不起他的青羽门弟子后悔万分。 左洪此刻成了天阶高手,却也死到临头,他的脑子一片清明,如果就此死去,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师姐孟小慧,师姐被父亲和自己所逼,已然疯了。 以师父孟昊重视名声重于一切的态度,他会如何对待疯疯颠颠,时刻念叨着“我败坏了青羽门的声誉”的师姐? 左洪对着那个黑衣姑娘抱拳行礼,以他现在的感知,早知这位姑娘的真容并非如此。 “在下有事相托,请教姑娘姓名。” 月如霜见这人竟然突然变的彬彬有礼,让她万分不适应,左洪成了天阶高手,竟然没有下死手对付他们三人,已经很出人意料了。 月如霜只得回礼道:“本姑娘叫林雨,你有什么事情啊?你不是已经成了天阶高手了,怎么不自己去办?” 左洪又笑了一笑,虽然头发凌乱,胡须满面,脏污的有如一个乞丐,可他此刻的笑容竟然如此阳光,想那孟小慧愿意跟他亲近还是有理由的。 “我快要死了,念在我刚才放你们一马的面子上,姑娘您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师姐,带她离开青羽门。” 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左洪会有这么一个要求,想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月如霜心也软了起来,左洪是不该胡乱杀人,可是他也就要死了,死前还念着他的师姐,情之一字,着实令人疯魔。 “我答应你便是,没想到你死前,我们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 此刻,他们四人打了一夜,天已大亮,昨夜等在外面的武林群雄早已被左洪打走,左洪当时还不是天阶高手,为了看他一战赔上性命实在不值。 在场的唯有他们四人,明晃晃的阳光照在左洪身上,他便不讲究的盘膝坐下,对着“林雨”说道:“姑娘看来对天阶和这破阶丹极为感兴趣,我便将我刚才的经验讲述一番,供姑娘参考。” 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又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情绪实在转不过来,明明他们昨夜还在打生打死,现在却要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说话。 成就天阶,就连性格也完全变了吗? 可是要让他们放弃听左洪的经验也不可能,凡是练武之人谁不希望着成为天阶高手呢! 他们三人各自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离左洪都很远,显见戒心未消。 左洪也不管他们的心理,开始述说刚才的体验,只是他所说的太过玄乎,令三人将信将疑。 左洪寥寥数语说完自己的感知,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无可避免的破碎下去,眼见就要被内力撑爆。 他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一飞冲天,向着光芒万丈的太阳飞了过去,大喝一声:“老天待我还算不薄!” 随后天空一声巨响,左洪的身体四五分裂,被他狂暴的内力点燃,化为飞灰。 眼见罪魁祸首如此下场,朱雅、百里星辰、月如霜三人却没有多少大仇得报的爽快,左洪本该成为青羽门的一代天骄,却因为种种原因成了杀人狂魔,着实让人觉得可怜可叹。 月如霜记的他的请托,要带孟小慧离开青羽门。 她独自上门拜访青羽门掌门孟昊,孟昊被他的弃徒左洪打伤,正在养伤,听闻紫衣侯府人上门,依然整肃衣冠,收拾整齐,邀请“林雨”入内。 月如霜双手背后,悠然走进房间,比起青羽门被左洪毁掉的正殿,这处小屋很是狭小,但是孟昊仍然坐的极为端正,仿佛仍然在青羽门正殿中一样。 孟昊漆黑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确保每根头发丝都在应该待的位置,他的胡须也精心修整过,不多不少刚刚合适,只有他的脸色发黄,显见失血过多,伤势未愈。 月如霜抱拳行礼:“小女子林雨,来自紫衣侯府,久仰孟掌门大门,今日得见,果真风采非凡呢!” 她这番客套话说的极为轻慢无礼,是人都能听的出她的不真诚。 孟昊不以为意,也礼貌的回道:“本门弃徒左洪堕入魔道,竟然从天牢逃出,回青羽门劫持小女孟小慧,幸得紫衣府派人相助,让那左洪伏诛,小女孟小慧才得以逃出生天。以后紫衣侯大人若有差遣,尽管吩咐,青羽门上下必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月如霜也尽量客客气气的说道:“可惜我等能力不足,救出孟小慧姑娘时迟了一时半刻,孟姑娘被那左洪言语恐吓,竟然疯了,我回去是越想越羞愧,此次拜访掌门就是为了得到孟掌门允许,允我带孟小慧姑娘前去神医谷寻访名医,把孟小慧姑娘彻底医好,我才能心安。” 孟昊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扫视了“林雨”两眼,想不明白她的用意,口中说道:“林雨姑娘有心了,只是青羽门已受紫衣侯府大恩,不敢再劳烦姑娘带我女儿求医,我自会为她延请名医,用心诊治。” 月如霜费劲跟孟里客套半天,本就是为了紫衣侯府的颜面,现下见孟昊如此不识相,已渐渐不耐烦。 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右腿搁在左腿上,笑道:“不行,为了我的良心,我是非要带孟小慧姑娘走的。” 第50章带走孟小慧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孟昊一怔,他没有生气,冷静地问道:“能请教一下姑娘,为什么非要带走小慧吗?” 月如霜直接回答:“受人所托。” “何人?” “你那逆徒,那个为了你女儿受辱而杀人满门的杀人狂魔,左洪。” 这间小屋一下子变的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让人窒息。本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侍疾的弟子,正准备走上前去为月如霜倒茶,听得这句话,当下就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月如霜从那侍疾弟子手中夺下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吹了几口气,想把茶水吹凉。 只听一声大喝:“出去!”,声如绽雷,惊了月如霜一下,差点没握紧手中的茶杯。 那侍疾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冲出了这间小屋。 月如霜看向孟昊,他脸黑如炭,满脸严肃的犹如在高堂上审案的判官,若是让青羽门弟子看了他这副尊容,能吓得在梦里哭出来。 孟昊阴森森的盯着“林雨”,说道:“姑娘你是从哪里听到的疯话,莫不是从那小畜生左洪嘴里,他说的话你也信?” 月如霜觉得孟昊这张脸实在令人作呕,让她想干脆一剑杀了他,但是她毕竟没有被邪月剑控制,还留有理智,她既然有心借助紫衣侯府之势对抗北齐,便只能依从规矩行事,不能随心所欲。 她笑道:“也许左洪说的是假的,但我既然应了他,就不得不带孟小慧走,你可以不信左洪,但不能不相信紫衣侯府吧!” 孟昊一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林雨”,像要把“林雨”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如果我不允呢?林雨姑娘准备如何行事?” 月如霜仍然笑的让人如沐“春风”:“那我只好将左洪所说之事宣扬出去,让天下人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孟昊的双眸就像快要喷出火来,把眼前的黑衣姑娘化为灰烬。 “你敢!……” 月如霜冷笑道:“你说我敢不敢?” 孟昊沉默良久,最后叹道:“好吧,你走吧,只是绝不能将左洪的疯话告诉任何人。” 月如霜不笑了,看了孟昊一会儿:“好。” 她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只听得孟昊的声音响起:“等等,你要把我女儿带到何处去,能否告知?” 月如霜脚步不停,声音却清楚的传到孟昊耳朵里:“孟掌门,你重视门派声誉远胜于亲生女儿,我可不敢告诉你,怕你要了她的命!” 孟昊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但最终沉默不语。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孟洪之案彻底了解,月如霜带着孟小慧去了丹霞谷,而朱雅和百里星辰则回紫衣侯府复命。 月如霜这回有了经验,若不认识路,可以找到山精野怪,孤魂野鬼问路,她被孪生妹妹月如雪开灵之后,虽然能看见这些妖魔鬼怪,可是由于自身煞气太重,一切非人之属都避她而远之,不可能像妹妹那样收为己用,不过逼它们带个路,奉上些酒食还是可以的。 若有实在不长眼的,便会死在月如霜的剑下。 等到了丹霞谷,月如霜带着孟小慧见到了梅轻寒,她终于可以洗去妆容,露出真容。 梅轻寒身穿青衣,青翠欲滴,让人看见就想起江南的春天。她满脸温柔,瞧着月如霜心疼的道:“你在外面每日画这么浓的妆,对皮肤真的不太好,至少晚上要记的卸去妆容,好保养肌肤啊。” 月如霜没想到梅轻寒居然还担心她的肌肤,心里一暖,笑道:“梅姐姐,我是武林高手啊,武林高手不在乎皮肤的,只在乎武功高不高,打架威不威风。” 梅轻寒笑道:“瞎说什么呢!你是个女孩子啊,以后要嫁人的,要是让丈夫看见你皮肤粗糙,那多不好。” 月如霜拔剑耍个剑花,笑道:“梅姐姐,我自己皮肤不好没什么关系,我可以抓一个皮肤好的美男子当丈夫。” 梅轻寒哭笑不得,训道:“你个傻丫头,你以为你是山大王啊,还准备找个押寨夫婿!” 她又问起孟小慧之事,月如霜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叹道:“梅姐姐,孟小慧在这场事变中实在无辜,我既受左洪之托,也是怜惜她的遭遇,所以送到你这儿来,看看你是否能够医好她。” 梅轻寒看着孟小慧反复重复着“我败坏了青羽门的声誉”,双目无神,对周国环境视而不见的样子,皱眉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们丹霞谷也没什么法子,治孟小慧姑娘的疯癫之症。” 月如霜向梅轻寒行了一礼:“那就拜托梅姐姐把她留在这丹霞谷,慢慢治疗。” 梅轻寒微微一笑:“医者父母心,何况是受你所托,我便将她留在丹霞谷慢慢医治,也许能等到她清醒的那天。” 月如霜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着左洪交给她的一粒破阶丹,她倒了出来,交到梅轻寒手里。 左洪那白瓷小瓶里装着三粒破阶丹,他自己服用了一颗,另外一颗连同白瓷小瓶交由朱雅带回紫衣侯府,第三粒便由月如霜带了出来,交由梅轻寒。 梅轻寒托着那粒破阶丹仔细观察,又放在鼻子前嗅了一嗅,疑惑道:“它虽然很像十转乾坤丹,但确实不是我们丹霞谷的十转乾坤丹,是有高人根据十转乾坤丹研制的相似丹药,依你所说,它竟然出自朝廷?” 月如霜点头道:“确实如此,只有朝廷才有此能力,以地阶高手为实验对象,改造这十转乾坤丹,而且,这新的十转乾坤丹的确有效,左洪就是服用此丹,突破成为天阶高手,虽然时间短了一些,只有二个时辰左右,就爆体而亡。” 梅轻寒皱眉道:“虽然它是比十转乾坤丹好了一些,但它仍然是害人的丹药。那位朝廷贵人以人试药,着实可恶的很。” 月如霜不以为然:“若是朝廷真能成功研制出助人突破天阶的破阶丹药,对大梁来说可谓大有益处,朝廷能制造出大批的天阶高手,再也不怕北齐玄阴教,也不用怕北齐大军。” 第51章 金童教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回到丹霞谷后,感到很是轻松自在,她之前在丹霞谷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此次归来却有种回家的感觉。 无论是懒惰成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兄谷安平,还是温柔如水,总是在丹霞谷等大师兄的梅轻寒,都让她感觉既安全又温暖。 一到了丹霞谷,她就放下了满腹仇恨与不平,就当自己是大师兄和梅轻寒眼里,需要照顾的小师妹,享受着梅轻寒的照顾。 虽然如此,她也只住了一晚,就离开了丹霞谷,只把孟小慧留了下来,把孟小慧留在丹霞谷她很放心。 月如霜再次化上“林雨”的妆容,赶回了紫衣侯府。 如今南梁国势日衰,风雨将至,种种诡异莫名的案子的层出不群,紫衣侯府诸人终日奔忙,不曾有片刻安歇。 月如霜经历左洪一案,也得到了紫衣侯府上上下下的认可,在徐鸿飞不幸离世之后,顺利接过了徐鸿飞的位置,成了紫衣侯府不可缺少的一员。 而朱雅、百里星辰虽觉得“林雨”的性子有些偏激,可又为她千里奔波找寻徐鸿飞的心意所动,也就接纳了她,而紫衣侯聂明一直觉得“林雨”来紫衣侯府是谷安平的授意,更是支持她所有的行动,让“林雨”竟然隐隐成为了紫衣侯府,自紫衣侯聂明下的第一人。 月如霜竟然忙于公事,便有些疏忽了小丫头瑶瑶。 瑶瑶深感寂寞,月如霜怕她坏事,严禁她对外人说话,而月如霜深夜回来休息时,又过于疲劳,早早就睡下了,让她憋在心里的话说不出来,着实让瑶瑶忧郁,瑶瑶只好经常独自出门,找一个空无一人之处,对着一棵树,对着一个石头,对着一棵小草,对着一个砖头说些心里话。 紫衣侯府的小弟子魏京对瑶瑶有意,总会有意无意的跟在瑶瑶身后,妨碍了瑶瑶的树洞大业,成为瑶瑶现在最讨厌的人。 新年到了,自春三月东夏亡国,已经过去了九个月,南梁永宁城地处江南,不如东夏寒冷,更见不着冬天飘扬的飞雪,让月如霜无限忧伤, 她和瑶瑶在紫衣侯府过了一个新年,紫衣侯对她极为看重,吃穿用度俱是最好的,只是紫衣侯府到底不是她们的家,其中滋味实在无法言明。 新年过去了,南梁的局势仍然没有改善,南梁镇北王萧棠仍然率军与北齐大军对峙,双方激战数场,仍然未有决定胜负之局,消耗朝廷钱粮无数。南梁国内又有水灾,灾民缺衣少食,却求告无门,朝廷无力赈灾,于是金童教趁势崛起。 金童教最近势大,连永宁城都有不少贫苦百姓投入了金童教座下,相信了什么“金童救世”的缥缈传说,恰值朝廷下令禁绝金童教,不少教众纷纷搞事,让紫衣侯府众人到处救火,疲于夺命。 本来南梁武林势大,天阶高手在普通大众心里犹如神明,本不会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神魔,连佛道两教也被武林门派压的抬不起头,只因他们没出什么天阶高手。 可是这金童教有所不同,因为他们所信的神是真实存在的,就是“金童”,传说这金童看起来约有七八岁年纪,却已有青春永驻,长生不老之能,曾在大灾之年,割下自身的血肉喂给饥饿的灾民,灾民得以存活,金童则迅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让一众灾民跪下,认为自己见到了天神降世。 此次正值南梁几州遭了水灾,成千上万的灾民流离失所,忍饥挨饿,金童教趁机发扬广大,带领教众打劫官粮,威逼富户捐粮,犹如一场山火,迅速烧遍了南梁一十三州,朝廷震怒,命紫衣侯府诸人全部出动,找到这个金童,施以极刑。 当今世界,以武为尊,朝廷不是不相信仙神,只是不相信仙神会下凡来管什么闲事,那金童一定是练过什么邪门功夫的武林高手,竟然蛊惑贫民百姓杀官造反,犯了皇帝的大忌,为此赐予紫衣侯金牌一面,凭此金牌,紫衣侯可以代皇帝下令,凡涉金童教一事,即便皇亲国戚牵涉其中,也可先斩后奏。 紫衣侯府一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权,可是金童教众遍及南梁一十三州,据说连北齐也有不少信众,可是要问他们信奉的金童在哪儿,姓甚名谁,长相如何,有何特点,不少盲信的教众可一点也不知道。 此事难查,就算月如霜拥有引魂蝶,可对于存在众教徒脑中的“金童”也毫无办法。月如霜又对那些因为贫苦入了金童教的教众充满同情,不免手段弱了一些,结果在金童教一事中的进度远逊于朱雅和百里星辰。 紫衣侯聂明、朱雅、百里星辰却都松了口气,这位“林雨”姑娘武功高,又聪慧过人,性格坚毅,还以为她没有什么缺点了,现在发现她对于平民百姓还有怜悯之心,看来这位姑娘还算善良,俱都劝她不要着急。 月如霜也很气馁,论混迹市井,向三教九流打听消息,她还不如朱雅和百里星辰,于是办事总被人牵着走,这日金童教徒自焚了,那日金童教徒恐吓富商了,还有金童教徒打劫的,偷鸡摸狗的,白吃白喝的,好像突然间整个永宁城的坏事都是金童教徒干的。 现在永宁城所有人都知道紫衣侯府要查金童教了,自然是把得罪过自己的人都诬告成金童教徒,好教仇家被紫衣侯府抓起来。 月如霜抓了几个吃霸王餐的恶霸,还抓了若干偷鸡摸狗的惯犯,打掉了几个行事过于狠绝的帮派,真正的金童教徒太过于贫苦,她反倒一个也没抓,自己也觉得郁闷。 最后月如霜忍无可忍,决心暂时放下金童教之事,转而处理之前那件悬而未决的白姓富商灭门一案,她是杀心重,可是要她杀那些底层穷苦百姓,她做不到。 要是她穿的不是公主,而是一个寻常百姓之家,碰到大灾之年,面临着全家饿死的可怕处境,也难免不去信金童教。 第52章 福寿园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白姓富商灭门案发生时,也曾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但是此时距案发已经过了五个多月,再加上金童教搞事早已吸引了永宁人的全部注意力,无人再关注此案。 月如霜为此调阅了卷宗,还向百里星辰详细咨询了他的查案经历。 白姓富商本名白继善,其发家过程充满传奇色彩,他本只是一个永宁城的小混混,因为赌术精湛得到了一位贵人的常识,从此飞黄腾达,几年时间便成为永宁城有名的一代富豪,他还在永宁城郊起了一座豪华园林,名叫福寿园。 福寿园遍植奇花异草,建有很多精巧建筑,蓄有不少美姬**,白继善时常在福寿园举办宴会,邀请风流士子、权贵子弟参与,富贵奢侈的让神仙也羡慕。 只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一夕之间白继善全家,就被不知哪来的地阶高手灭门了!无一活口! 百里星辰查到最初赏识提携白继善的那位贵人,就是南梁最大的皇商白永泽,白永泽是当今国舅爷李俊雅的表弟。 南梁当今皇帝萧明德的皇后早逝,并未留下一子半女,李贵妃诞下了三位皇子,二位公主,是真正的后宫之主,而李俊雅就是李贵妃的哥哥,深受皇帝信重,权势熏天,还是当今宰相。 白继善之死查到白永泽那儿就再也查不下去了。百里星辰查到的消息是白继善一直和白永泽保持联系,为白永泽做了不少事情,通俗点说,他就是白永泽养的一条恶狗。 离白继善全家灭门已经有五个月了,百里星辰对月如霜还能查到什么有所怀疑,而月如霜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她只是对引魂蝶有信心罢了。 引魂蝶,云无心说过它可以带人去找尚未消散的阴魂,月如霜准备试试看。她实在不愿意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了。 月如霜为此特意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历书上阴气最重,最容易看见鬼的一天,带上瑶瑶前去福寿园。 这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只听的冷风“呜呜”的吹,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哭泣。瑶瑶吓的脸色发白,福寿园自从五月前满园子人被杀光了以后,已成为永宁城闻名的凶园,常常有人在街头巷尾说,经常有人路过福寿园时,听到里面有“人”在哭。 要不是月如霜身上煞气太重,实在召唤不出引魂蝶,她本不愿意拖着瑶瑶前来,现在她拉着瑶瑶的手,犹如拖着一个布袋在前行。 月如霜一边走,一边安慰瑶瑶:“瑶瑶,放心,就算福寿园满园子的人都成了鬼,要是它们不愿老老实实交待。我就再灭一次门。” 瑶瑶只感脚步沉重,她一向敬爱月如霜,就算月如霜去的是地狱,她也愿意跟去的,只是她实在害怕那些东西,用剑真的砍死它们吗? 虽然瑶瑶盼着这段路程再长一点,永远也不要走到福寿园最好,可是她们两人最终还是感到赶到了福寿园。 此时已值二月初,江南已然迎来了早春时分,福寿园里没有灯光,房屋衰败,草木倒还旺盛,只是在这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深夜,这些草木看起来也带着阴森森的鬼气,它们随着风在夜中舞动,像是鬼影在狂舞。 月如霜很是满意,看起来至少能召唤能召唤十个或八个鬼来问话。 她喝令瑶瑶打开美人扇,召唤出藏身于扇中的引魂蝶。可惜引魂蝶只绕着她们上下翻飞,这表明诺大的福寿园一只鬼也没有。 月如霜不死心,她走过竹林,走过莲池,走过廊桥,走过正殿,把福寿园几乎游遍了,引魂蝶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月如霜无奈命瑶瑶收起引魂蝶,难道地阶高手已经有特异功能,死在地阶高手手上就产生不了阴魂?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了满园人,难道这些人一点怨气都没有。 还是如云无心所说,天气灵气日稀,阴魂产生不易,在那荒村野岭,灵气充足一点,还有可能产生,在永宁城这座人气十足的大城,就没有可能产生阴魂。 月如霜表示很失望,就如同前世在电影院看恐怖片时,最后才发现主角精神分裂一般。 她垂头丧气的带着瑶瑶往回走,瑶瑶小心翼翼的跟在月如霜身后,她认为可能是她这位主人煞气太重,把满园子阴魂都吓跑了。 瑶瑶认为如果自己一个人孤身来此,可能就不是那么祥和的场景了,她本不愿东张西望,怕有东西出现吓她,只是眼角余光难免不向四周偷偷瞄去。 突然间,瑶瑶余光瞅见右边林子里有白影突然一闪,吓的“啊”一声尖叫,就抱住了月如霜不放。 月如霜甩下了她,拔剑就林子里冲去,瑶瑶虽然怕鬼,但更怕月如霜丢下她在这阴森恐怖的园子里,只好跟着月如霜也往林子里跑去。 月如霜几个纵身追了上去,却发现林子里出现了更多白影,个个长发披在脸前,浑身白衣,很像鬼,但是不是鬼,月如霜被月如雪开灵后已经能看见非人之物,能分辨出眼前这些“人”绝对不是鬼,只是在装鬼而已。 她二话不说,一道青光闪现,秋水剑已然出现在她手里,上去刷刷几剑就奔着这些“鬼”的要害袭去,在这废弃的福寿园装神弄鬼,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些“鬼”未料到这位黑衣丑女话也不说,就直接开打,但是他们人多势众,岂会怕她,当即动起手来。 这些装神弄鬼之人的功力已至地阶了,但是动手经验实在欠缺,十个人一起上也不是月如霜对手,过不了十招已然有人受伤,他们大骇,不再恋战,纷纷逃走了, 月如霜冷冷的看着他们逃走,这些纸糊的地阶,实在没有可什么值得她畏惧的。 她待他们逃远了之后,命瑶瑶放出引魂蝶,想搞清楚这些装神弄鬼之人去了何处。 月如霜跟着引魂蝶,最后到了南梁当今宰相李俊雅的府上,真是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令她哑然失笑。 第53章 李俊雅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第二天下午慢悠悠的溜达到宰相府,递上帖子求见。紫衣侯府正在查金童教一案,把整个永宁城搞的鸡飞狗跳,宰相府下人虽不知紫衣侯的人上门来干什么,不敢拒之门外。 宰相李俊雅平日里就与镇北王萧棠、紫衣侯聂明不对付,是朝廷上下公认的政敌,一直认为紫衣侯可能借金童教一案往他身上泼污水,现在紫衣侯府的人亲自上门了,他想了想,还是有必要亲自接待一下的,看看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 宰相大人的下人把月如霜请到一个小厅内,奉上茶水甜点,让她等相爷有空来见她,就退了下去。 月如霜等了半天,宰相大人迟迟不来见她,她心知这是对方有意晾着她,但是她要面见南梁的宰相,还是紫衣侯的政敌,也得做足准备,现下她手里已经有了宰相的一个把柄,还得捉摸一下如何利用。 宰相府派人潜伏在废园里装神弄鬼,到底意欲何为,月如霜实在感兴趣。 从下午一直等到天光暗了下去,下人进来添了灯,宰相李俊雅才施施然走了进来。 李俊雅年约四十余岁,但因为保养甚好,皮肤还很光滑,皱纹也不多,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甚是多情,想必年轻时必然配的上他的名字。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衣侍卫,低垂着脸,看不清楚面容。 月如霜起身向他行礼:“小女子林雨,来自紫衣侯府,前来拜访宰相大人,宰相大人百忙之间抽空召见我,小女子真是不胜感激烈啊。” 她脸上含笑,说的客气,却站的笔直,到底她曾经是东夏的长公主,做不到卑躬曲膝。 南梁宰相觉得“林雨”很正常,当今世界以武为尊,他这个宰相面对着武林高手,通常都听不到一句恭维话,月如霜这番客套话已经很热情了,不像镇北王萧棠,同站朝堂时都没有给过他一个眼神。 紫衣侯聂明倒是跟会跟他寒暄几句,可是一扯到武林大事时,从不知会他这个宰相一声,只会在事后要求他出面善后,李俊雅能做的就是为他们打斗后毁坏的屋舍器物善后处理,金钱花了不少,可是得不到一声感谢。 李俊雅也曾发愤图强,想习武变强,可是他资质实在有限,什么宝物都用上了,还是爬不上地阶,所幸妹子的肚子争气,让他跟着沾光当上了宰相。 他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用眼角余光暼了一眼“林雨”,见她肤色漆黑,脸上还带着狰狞的一道刀疤,便不愿再多看一眼,把玩着腕上戴着一串紫檀木株,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虽公务繁忙,也听过林雨姑娘的名声,紫衣侯府正在为打探金童教的头目奔忙吧,不知林雨姑娘不去查案,到我这宰相府上所为何事呢?” 月如霜笑道:“我这几日在查去年白继善灭门一案。”她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宰相大人的反应,宰相大人还算镇静,脸色动作没有异常。 月如霜续道:“我认为此案可能是金童教做的。” 李俊雅把玩串珠的手顿时一顿,随后又继续把玩,装作若无其事的回道:“我记的此案发生在去年九月份,难道那时金童教就已经如此猖狂?” 月如霜笑意盈盈,只是她脸上那道刀疤让李俊雅根本无法直视“林雨”的脸,月如霜本以为南梁的宰相大人心机必然深沉,现在看来这位宰相大人实在没什么城府,毕竟他的位子是凭借妹妹得到的。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绕圈子了。 月如霜仔细盯住了宰相大人,问道:“我昨日到福寿园调查,竟然碰上一群装神弄鬼的武林高手,我一路追踪,才发现他们竟然逃到宰相大人您的府上了,大人您不会勾结金童教吧!” 李俊雅大怒:“胡说八道,你竟然想陷害我!” 当今世界重武,连南梁宰相过的日子也不那么舒服,要是被栽上一个勾结金童教的罪名,紫衣侯说不定真的会对他先斩后奏。李俊雅私下是养了不少地阶高手,可是从昨晚的表现来看,这些凭药力堆积起来的“地阶高手”对上真正的地阶高手,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李俊雅吓的连声音都变了调,眼晴都睁大了很多,这样的人还能成为紫衣侯和镇北王的政敌,真是让月如霜迷惑。 月如霜欣赏了李俊雅害怕的表情,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知道这实在不妥,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只是和宰相大人开个玩笑,大人原谅小女子出身粗鄙,不通礼仪。” 李俊雅惊魂未定,不由向月如霜看去,见这女子面容漆黑,刀疤恐怖,却有一双极美的眼眸,犹如天上星辰。 月如霜继续笑道:“想必宰相大人知道白继善灭门案的真凶是何方神圣,林雨愿闻其祥。” 李俊雅瞪着眼前的黑衣女子,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大胆,竟然敢威逼一国宰相,可是细想想,他的确拿“林雨”没什么办法,这姑娘在大白天走进宰相府,要是出什么事,别人一定会怀疑宰相府。 细想一下,之前百里星辰调查此案,受了不少闲气,说不定这姑娘此行是为了给百里星辰找回场子。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李俊雅深明这个道理。 宰相大人拍手招来下人,换上了新的茶水和甜点,又请“林雨”入座,堆起了满面笑容,笑的又卑微又无助。 “林雨姑娘,先前贵府百里星辰调查此案时,在我表弟那受了不少闲气,在此我先向姑娘赔罪了。但是此案事涉机密,我表弟他也是没有办法。” 月如霜喝了一口茶,问道:“机密?” 李俊雅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姑娘你了。” 他站起身,在室内缓缓踱步,说道:“姑娘也是武林高手,当知道破阶之难,从黄阶入玄阶,从玄阶入地阶,从地阶入天阶,每一关都艰难无比,尤其是最后一关,从地阶入天阶,犹如从人到神,玄奥无比,多少天才俊杰都倒在了这最后一关!” 第54章 真相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李俊雅这番话颇为耳熟,月如霜记起梅轻寒曾向她这么讲述过。 “北齐只比我大梁多一位天阶高手,已然势压大梁,逼的我们大梁步步后退,这些年陛下苦苦支撑,本相看在眼里,实在忧心不已。做为大梁宰相,我愿为大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了让大梁多一些天阶高手,我找到了神医谷秘藏的十转乾坤丹,十转乾坤丹可以帮助地阶高手升天阶,只是因为药性太猛,不少地阶高手用了十转乾坤丹未至天阶就先爆体而亡了。” “我命太医改进十转乾坤丹的配方,为此花了无数金钱心力,配方已然改进了三次,现在制成的丹药已经称之为十三转乾坤丹,这十三转乾坤丹已经能让地阶高手升至天阶,只是持续的时间往往超不过一个时辰就会爆体而亡,这点紫衣侯府既然已让那杀人狂魔左洪授首,想必知道一些内情。” 月如霜含笑道:“不错。” 李俊雅见月如霜听的认真,自尊心得到了很大满足,只因他不是武林高手,又是凭妹子上位的,朝中便有不少自以为是的忠贞大臣看他不顺眼,特别是天阶高手镇北王萧棠,连白眼都懒的给他一个。紫衣侯聂明表面上倒还客气,也只是把他当个钱袋子,只有紫衣侯府没钱时才会想起他来。 这方世界以武为尊,连一朝宰相面对武林高手时,也得不到多少尊重,月如霜委实是一个异数,虽然她上门来威胁李俊雅说出白继善一案的真相,可是在交谈时表现的对李俊雅极为尊重。 宰相李俊雅不由起了爱才之心,他是培养出了一批地阶高手,可是这些地阶高手纯粹是用药堆积起来的,是用来试药的,真正的地阶高手怎么会投到他麾下,月如霜的态度如此友善,说不定可以试着招揽一下。 “这十三转乾坤丹耗费了无数金钱人力,却远远达不到陛下和我的期望,最近大梁局势紧张,外有北齐大军,内有金童教起事,国库已经入不敷出,我做事不免急躁了些,就让那奸邪小人趁机勾结了北齐密探,盗走了十三转乾坤丹的配方!” 月如霜问道:“奸邪小人就是白继善?” 宰相李俊雅脸皮微微抽动,显然对那白继善仍然心存恨意,说道:“那白继善出身低微,要不是我的提拔,他怎可能短短数年成为永宁城出名的富豪,没想到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搭上了北齐的密探,卖了配方,还要胁本相说要揭发本相,称只要江湖上知道本相以人试药,就会群起攻之,让本相死无葬身之地。” 他转向月如霜,寻求她的认同:“林雨姑娘,本相改进十转乾坤丹不是为了自己,本相没有资质,永远也成不了天阶高手,这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梁,为了让大梁多一些天阶高手,不至于被那北齐欺压。就算找人试药,也只找那些本就该处死的十恶不赦之徒,怎么就要沦落到死无葬身之地呢?” 月如霜微微颔首,认真道:“宰相大人这番忠君爱国之心,令林雨深感敬佩。” 李俊雅看着“林雨”,觉得这姑娘脸上那道刀疤也不那么刺眼了,这姑娘的眉目甚美,若是找得神医消除刀疤,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即便她不是佳人,能理解自己这番为国为民之心,也算的上自己的知音。 他激动之下就说出了真心话:“就怕镇北王萧棠目高于顶,不屑于我这手段,要是他知道这十三转乾坤丹之事,发言反对,紫衣侯也不会支持我,那我可就要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月如霜看着李俊雅紧紧盯着自己,知道他需要一个保证,连忙站起来,认真道: “宰相大人实言相告,林雨十分感激,此等机密之事泄露出去,只会引起大梁内部争斗,于国于民有百害而无一利,林雨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李俊雅稍微放了一点心,说道:“那白进善竟然与北齐勾结,我只好送他走了,为免他黄泉路上寂寞,我还把福寿园所有人都送上路陪他了。只是那丢失的十三转乾坤丹配方必须寻回,所以才派了属下伪装成鬼魂,埋伏在那福寿园,不想碰上林雨姑娘,反倒引姑娘上了门。” 李俊雅讲完,看向“林雨”,他怕这位林雨姑娘责怪他心狠手辣。 月如霜长叹口气,“唉!那白进善卖国死不足惜,可惜连累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惨死,事已至此,林雨不敢责怪宰相大人,只是希望宰相大人能做一场水陆道场超度福寿园的亡魂,别再让它们在福寿园夜夜哀嚎了!” 李俊雅干笑道:“林雨姑娘说的极是,我这就让那些属下不再装神弄鬼,他们在福寿园好几个月了,却一无所获,想是北齐探子不会再去了。” 月如霜浅笑道:“宰相大人聪敏绝顶,必能想个巧妙的法子找回十三转乾坤丹的配方,守株待兔等来的可能是我这样好奇心重的人。” 李俊雅特意走到月如霜面前行了一礼,笑道:“本相那些属下全是些废物,不济事,如果姑娘方便,可否帮本相查一下十三转乾坤丹配方的下落,最好能抓回那盗走配方的北齐密探。” 月如霜觉得这位宰相大人实在是个识时务之人,见自己不告发他十三转乾坤丹一事,就要求自己帮他找回十三转乾坤丹配方,还要帮他抓北齐密探。 可李俊雅的要求正符合月如霜的心意,她对抓北齐密探很有兴趣,便欣然回答:“林雨正有此意,那就有劳宰相大人安排一下,助我早日夺回配方,抓回北齐密探。” 两人一拍即合,皆大欢喜,月如霜便告辞回紫衣侯府,约定明天再来。 那个在房间里始终装透明人的黑衣侍卫终于说话了:“相爷,您真的相信那位林雨姑娘吗?她到底是紫衣侯府的人。” 李俊雅摸着胡须笑道:“虽然本相也是第一次见她,但本相确信她和紫衣侯不是一路人,而且必定出身贵族,你去查一下她的底细,明天报我。” 第55章 天牢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这位宰相李俊雅的贴身侍卫名叫于轲,深受李俊雅信任,他去查“林雨”的底细,自然一无所获,因为连紫衣侯府也不知道“林雨”的底细。 他只查到“林雨”第一次现身就在花时楼,与白永泽之女白蕊珠发生矛盾,只因白蕊珠想听镇北王萧棠的书,而“林雨”想听玄天门谷安平的书,双方斗气,“林雨”为此使了一千两银子,赢得说书权,就此结识了花时楼真正的幕后老板紫衣侯聂明。 紫衣侯聂明邀请“林雨”随他一起去参加在竹林寺举行的武林大会,武林大会因为玄天门与玉山派相争,从而未选出武林盟主,结果不欢而散。 随后紫衣侯聂明在竹林寺遇袭,“林雨”助紫衣侯聂明应敌,双双中毒,后被一神秘高手所救。 “林雨”后来入紫衣侯府,紫衣侯聂明待她甚厚,“林雨”也帮紫衣侯府破了不少奇案,从天牢中逃出的药人左洪最后就死在她手下。 种种迹象显示,“林雨”出手大方,武功高绝,必定师承名门,可她在花时楼之前的经历一片空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此事倒也寻常,毕竟这个世界常有隐世门派,不愿受战乱所累,闭山门不出,偶有门下弟子行走江湖。 可是“林雨”故意掩饰真容,这就令于轲奇怪了。 她脸上那道刀疤极是恐怖,可是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是画出来的。 也许她貌若天仙,为行走江湖方便才做此伪装,可她带着的丫头却没有伪装。也许她是为了躲避仇家,可是什么样的仇家让这等地阶上位高手都得伪装避祸?还有要是为了避祸,又怎会入了紫衣侯府,破案无数,出尽了风头? 于轲无法理解紫衣侯府的人为什么相信她,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意味着巨大的麻烦。 而他效忠的宰相大人又被迫同这个女人合作,还吩咐他态度要恭敬,不可无礼。 于轲长叹口气,就看见那个大麻烦向自己走来,她虽然把脸画的惨不忍睹,但是身姿曼妙,走动时脚步轻盈而又灵动,像是在跳舞,这样的走路姿势让他想起随相爷进宫时,看见的那些宫廷贵妇。 于轲连忙站直,行抱拳礼:“林雨姑娘,相爷命我给姑娘带路,去看看新出炉的十三转乾坤丹。” 月如霜笑道:“十三转乾坤丹?那我倒要见识一下。” 她想:李俊雅倒是聪敏,为了显示诚意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也许是他背后的皇帝着急了,花了无数金钱造出的十三转乾坤丹仍是个毒药,还被北齐探子得了配方。李俊雅才会病急乱投医,求到自己这里。 月如霜坐上一辆马车,于轲驾车,他们的马车穿过了繁忙的大街,转了几个弯,终于到达了一个异常僻静的场所。 月如霜下了马车,发现自己到了天牢。 月如霜兴致勃勃,她以前虽然贵为东夏公主,可是从来没有机会去牢房参观过。 没想到第一次来牢房参观,居然参观的就是天下第一牢,月如霜跟着于轲在天牢里行走,天牢里暗不见光,还要在角落里点着几扇油灯,供人看清楚道路。 凡是关入天牢里的犯人根本不可能再出去,因此天牢里充斥着,犯人们绝望的哭泣声和哀嚎声,还有不甘的咒骂声,以及求饶声,让人忍不住塞耳闭目以闭视听。 此情此景忍不住让人联想起十八层地狱,月如霜也微微皱眉。 于轲回过头,看她脸色难看,还以为她一个姑娘家见不得这等场面,就安抚道:“林雨姑娘,放心,我们就快到了。姑娘出身不凡,没有到过这等下流地方。” 旁边一个带路的老牢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显然嘲笑这位黑衣姑娘不知天牢的厉害,月如霜终于爆发了,腰中秋水剑出鞘,“唰唰”几剑就把那老牢头的头发剃了个干净,冷笑道:“你几日没洗头了,一股馊味,不愿洗头就不要留头发了。” 那老牢头一头花白的头发被月如霜剃了个干净,他由于不善钻迎,自少年起就一直在天牢里当个牢头,对地形再熟悉不过,被派来给于轲他们带路,只因多笑了几声,多年陪伴他的头发就舍他离去了,一时悲从中来,想要哭出声来。 但是他突然感到脖子部位一凉,好似一柄利剑从中抹过,恍惚间好像自己的脑袋已然掉了下来。 老牢头吓的魂都快要飞了,只听到“唰”的一声响,这是月如霜的秋水剑回鞘的声响,他才从脑袋掉了的恐怖中惊醒了过来,慌忙间摸了措自己的脑袋,太好了,脑袋原来还在自己脖子上,脑袋原来还在,自己还没有死。 这下老牢头看那黑衣疤面姑娘的眼神如同活见鬼了一般。 于轲冷眼旁观,终于鼓掌道:“林雨姑娘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练成了剑意,只要姑娘乐意,即使一剑未发,剑意中所含的煞气足以吓的普通人神魂出窍。” 月如霜笑道:“于统领如果有意,也可试一试我的剑。” 于轲干笑两声,说道:“不敢,只不过林雨姑娘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至于用剑煞吓唬他一个普通牢头。” 月如霜看着那老牢头,现在还吓的不停的哆嗦,冷笑道:“你以后要是做不到每七天至少沐浴一回,本姑娘保证,你的脑袋第二天就不在你脖子上了!” 月如霜又冷冷看向于轲,于轲也不由想起自己昨天才刚沐浴过,稍微松了口气,只听得“林雨”说道:“本姑娘以后要是能管理天牢,就要让他们每天把天牢打扫干净,牢头犯人也需得沐浴更衣,瞧瞧好好的天牢脏成什么样子了,还有这味道,地狱也比这里好闻。” 于轲和那牢头同时默默无语,想了想这位“林雨”姑娘假如真的能管理天牢,那天牢会是个什么样子。 本来女人绝无可能管理天牢,但是身边这位女煞星说来,却让他们不敢不相信。 第56章 范元青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接下来的路,那老牢头小心翼翼,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多余的动作一个也不敢做,连于轲也被感染了,他在路上想起“林雨”那未发的一剑,比先前剃光那老牢头那几剑要可怕的多,这是煞气惊魂,那一瞬间,连他都感觉有柄剑顶在自己要害处,自己即将面临生死危机。 那老牢头会一些粗浅功夫,武功刚入黄阶,而于轲地阶上位,是宰相李俊雅手下武功最高的人,可看到“林雨”那未发的一剑后,也觉得自己对上“林雨”实无必胜的把握。他很奇怪,“林雨”一个妙龄少女,哪来的这么大的煞气。 天牢面积甚广,平常很多牢房都是空着的,只因最近官军大肆搜捕金童教,抓到的金童教头目们都关进了天牢,让这天牢也多了些活人气息,天牢的狱卒奉命对他们严刑拷打,要问出金童的下落。 那老牢头带着两人七拐八弯,到了天牢地下,终于到达了一处僻静的石室,这处石室面积甚大,有一个四合院那么大,里面打扫的甚为干净,石室里还散发着丝丝药香,让月如霜顿时神清气爽。 石室里有不少看起来就没有武功的文弱医师,有的抱着古书研读,有的抱着药材匆忙来去,有的照看一座巨大丹炉。 那丹炉比人还高,下有九足,通体赤金,炉身上还雕有飞檐庭阁,飞龙舞凤,祥云仙树,月如霜一见就很喜欢。 她围绕着丹炉绕了几圈,见那丹炉上雕刻的龙栩栩如生,就想伸手去摸一摸,却听的有人大喝一声“不要动!” 月如霜收回手,看向那个喝止她的老人。 那老人满头银发,束成发髻顶上头上,穿着宽裪大袖,手中握着一本书,此刻却是满脸怒容,瞪着月如霜:“哪来的小丫头,敢动我的宝贝丹炉?” 于轲连忙走上前去,拦住那老人,同时伸手向“林雨”介绍道:“林雨姑娘,这位是范元青范掌门,丹鼎门的掌门人,十三转乾坤丹所有事宜由他主持,这件丹炉也属丹鼎门之物,由范掌门献给朝廷。范掌门心向朝廷,是不可多得的忠义之士。” 月如霜早就收回了手,对范元青喝止自己也不如何恼怒,一脸好奇的看向范元青,这位老人让她想起云无心,可是他们的气质截然不同,范元青古板,而云无心油滑。 她微笑道:“丹鼎门?”尾音拖的很长,真诚的表示了自己疑惑的心情。 范元青两眼瞪向于轲,怒道:“宰相答应助我重立丹鼎门的,可是现在还是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难道他想反悔不成?” 于轲又安抚范元青,正色道:“范掌门见谅,容我说句实话,这十三转乾坤丹还不成功,吃了这十三转乾坤丹的人只有一名突破成天阶高手,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暴毙而亡了。我家相爷想要的是,吃了不会暴毙的破阶丹,你要是造的出,再说重立丹鼎门一事。” 于轲也很烦恼,他身为宰相的贴身侍卫,又是地阶上位高手,脾气从来好不到哪儿去,可是现在居然还得扮演和事佬,因为这位“林雨”姑娘表现的恐怖实力震到他了。 月如霜含笑看着范元青,这位老人整洁干净,虽然看起来没有城府,不太会说话,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科学家总该受人尊重的。 梅轻寒曾经说过,这位老人所做的十三转乾坤丹构思精妙,用料精当,确实是一代大师。 她也笑道:“范掌门,做事须得耐下心来,方才能做到极致,你想想,为了试制这十三转乾坤丹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范元青脸色一白,小声嘀咕道:“我可没要求找人试药。” 月如霜现在觉得范元青傻的可爱,就含笑道:“范先生竟然还能改进十转乾坤丹,想那神医谷知道了也会惊异的,先生大才,正应一展所长,现在十三转乾坤丹尚不成功,重立丹鼎门不是遭人耻笑。” 范元青一听,就觉得这位黑衣姑娘说话实在中听,就撇下于轲,和“林雨”姑娘攀谈起来,月如霜时不时奉承他几句,哄的这位老先生极为高兴,还亲自带月如霜去看了新出炉的十三转乾坤丹。 于轲心想,这位“林雨”姑娘想要讨人欢心的时候,可能没有有人拒绝他。 最后,眼见一老一少越谈越开心,于轲只得用眼色示意,他带“林雨”来是为了找回丢失的十三转乾坤丹配方,不是真的带“林雨”来天牢一游的。 月如霜看懂了于轲表达的意思,只得问了几句配方相关的问题,可是配方丢失时是去年九月份,范元青又不通世事,问起配方相关都记不清了,连配方都由谁经过手都不知道。 当时配方丢失,宰相李俊雅震怒,不仅白进善全家,连天牢相关的人都杀了一批,现在月如霜想要通过老实查案找回配方几无可能,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配方摆到北齐皇帝桌上了。 宰相李俊雅只是需要找到偷走配方的北齐密探,为自己丢失配方找一个替罪羊,好向皇帝交差。 而“林雨”传说有巫族背景,想找的人都能找到,李俊雅真心希望她能帮忙找到偷盗配方的北齐密探。 月如霜对北齐密探有一些了解,北齐密探有好几个分支,而负责南梁的应该是北齐密探中的黑鹰司。 可是以目前得到的消息,她对找到黑鹰司并无把握,线索实在太少了。 引魂蝶能帮月如霜找到想找的人,可是首先她得知道这人是谁,或是住在什么地方,只有满足这两个条件之一,引魂蝶才能找到对象。 现在了解的情况让她一筹莫展,虽然如此,她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又凑回去和范元青探讨起了十三转乾坤丹,范元青试制出这十三转乾坤丹本就很得意,只是无人听他炫耀,现在月如霜奉承几句,立马让他忘了矜持,和月如霜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的心得。 第57章 劫狱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和于轲最后离开天牢时,于轲很无奈,月如霜和范元青后来讨论的内容离十三转乾坤丹已经有十万八千里之遥了。 他们聊到于轲的师门丹鼎门,丹鼎门的历史可追溯到上古时代,师门经典曾载明,曾有先辈服气炼丹,飞升成仙,只是后来灵气消散,丹鼎门和很多修仙门派一样衰弱了。范元青是丹鼎门最后的传人,很喜欢炼丹,对师门经典上记载的丹方很有兴趣,用心钻研之后颇有心得,最后改进了不少上古丹方。在他投入李俊雅门下之前,已经是有名的丹师了。 范元青性格纯朴,无钱也无势,当地豪门想夺他丹方,诬告他数条大罪,让他入了狱。 正好李俊雅有意改进十转乾坤丹,就把范元青召到自己门下,承诺如果范元青如果能够研制出成功的破阶丹,就帮他重立丹鼎门。 重立丹鼎门是范元青最大的心愿,让他甘愿呆在天牢地底,为李俊雅改进十三转乾坤丹,至今,已经试制出三种破阶丹,最成功的一种被范元青命名为十三转乾坤丹。 离天天牢那晚,月如霜回来的已经够晚了,可是其他人回来的比她还晚,紫衣侯聂明被召进宫里询问金童教一事的进展,朱雅、百里星辰、魏京俱在外面忙于追查金童教余党。 只有幽怨的瑶瑶独自等待月如霜回来吃晚饭,她哀怨的神情让月如霜觉得心中有愧,她最近只有在召唤引魂蝶的时候才带瑶瑶出去,平时就把她独自留在紫衣侯府。她还怕瑶瑶口无遮拦,泄露出自己的身份,为自己的计划凭添变数,不准瑶瑶和其他人说话。 月如霜心想:什么时候她才不用怕身份泄露?什么时候才能以真容对人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她已经习惯自己画出的这张疤脸了,而且越看越顺眼,要是真的到了恢复真容的那一天,月如霜还怕自己还不适应。 这个晚上注定不平静,月如霜半夜三更被人叫醒,有人通禀说金童教在天牢劫囚,紫衣侯召“林雨”前去抓捕劫囚的金童教徒,务必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今天是二月初六,江南地暖,已然春暖花开,而一众劫狱的金童教徒也是热血激昂。 大梁皇帝昏庸无道,官员贪污腐败,豪商囤积居奇,又值新江大水,新江沿岸的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 所幸上天垂怜,降下金童,金童怜爱众生,宁愿以自身血肉喂养灾民,是真正大慈大悲的神灵。 可是那大梁朝廷不识实务,居然禁绝金童教,而且大肆搜捕金童教徒,宣称要抓捕金童,当众施以极刑。 今天金童教传教使号召教徒,去天牢把被捕的同教兄弟解救出来,大多数教徒听的热血沸腾,就拿下传教使下发的武器气势哄哄的出发了,少数油滑之徒也不得不从众跟了上去。 这些没有经过训练的教徒们怎么会是官军的对手,幸运的是天牢里居然也有金童教的内应,内应打开了天牢大门,把关押起来的恶徒们全都放了出来。 金童教徒、官军、狱卒、囚犯们四方哄战,让局势热闹的像一锅煮开了的热粥。 月如霜赶到现场时,却没有急着参战,这场面虽然大,但是比起东夏亡国之战还差了些,她打了个哈欠,却不想抓捕这些底层被忽悠的教众,要抓也要抓大鱼。 月如霜忽然想起天牢地底的范元青和十三转乾坤丹,就纵身抢入天牢,一路急行,这次没有那老牢头带路,月如霜绕了几个弯才找到正确的路。 她刚刚进入石室,就看见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挟持着范元青往外冲,正好与她撞了个正着。 月如霜也不说话,拔出秋水剑,一道剑光就向黑衣蒙面男子斩去,其势迅若崩雷,那黑衣蒙面男子还未来的及将范元青挡在身前,再说几句威胁之语,就见那道剑光已经到了跟前,就要直刺入自己眼睛。 这道剑光实在太快了,黑衣蒙面男子未及思考,身体就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推开了手中的范元青,自己纵身后跃,避开了这道剑光,他虽然避的快,可身上还是被剑气所伤。 月如霜抢上去扶住了范元青,那黑衣蒙面男子看了她一眼,心道这黑衣疤面女子必是南梁的绝顶高手,就往外飞纵出去了。 石室内一地死尸,都是些文弱医师,帮范元青打下手的。月如霜没想到,与他们分别不到一天,这些人已经死于人手,以她的心性,此时也难免感伤。 范元青猛烈咳嗽了起来,咳嗽的厉害,差点把肺咳出来,他老不容易制止了自己的咳嗽,就冲月如霜吼道:“林雨姑娘,刚才那人抢走了刚出炉的十三转乾坤丹,他一定是北齐探子。林雨姑娘,你快追过去啊,把十三转乾坤丹夺回来啊!” 月如霜却不以为意,她帮咳的厉害的范元青拍着背,笑道:“以后会抢回来的,现在天牢里一片混乱,现在还是以保护范掌门为要。” 范元青指着她,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叹了口气,又望着石室里满地的尸身伤心不已。 月如霜的直觉没错,她和范元青固守此地,总有武林高手进来与她动手,想要劫走范元青,可是月如霜剑法厉害,对方最后丢下了几具尸体,月如霜一直守到天亮事态平息后,才把范元青交给赶来的于轲。 天蒙蒙亮时,大队官军进城,斩杀了全部闹事的金童教徒,天牢之乱最终平息,但仍有不少金童教的头目成功逃出,永宁城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捕。 宰相李俊雅得知十三转乾坤丹也被盗走了,心急如焚,派于轲联系“林雨”。 可紫衣侯府的下人不卖宰相府的面子,告诉上门求见的于轲,“林雨”姑娘早就歇下了,想让她起床会客,除非紫衣侯聂明亲自下令。于轲无法,只得回去向宰相李俊雅复命,把李俊雅气坏了。 第58章 镇北王府的徐显文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白天休息,晚上就带着瑶瑶,准备利用引魂蝶追踪那逃走的北齐密探,那北齐密探既然与她照了面,又被她的剑气所伤,已经能够使用引魂蝶追踪定位了。 月如霜带着瑶瑶刚出门不久,就感觉到有人跟踪,她回身喝道:“出来!” 只见于轲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长相平凡,属于扔到大街上都找不出来的那种,此时他一脸讨好的微笑,看起来极是别扭,只因他本是个不苟言笑的冷面卫士,平常从不嬉笑,使的他的笑容分外不自然。 于轲笑道:“林雨姑娘,相爷命我找到你,设法寻回被盗的十三转乾坤丹,只是林雨姑娘一直休息,我未敢上门叨扰,只得在紫衣侯府外面苦苦等候,才终于等到了林雨姑娘出门,并非有意跟踪。” 月如霜纵使不高兴,可面对着满面笑容的于轲,也只好笑道:“你家相爷真是心急,只是累了于统领你了。” 于轲笑道:“嘿嘿,都是为国尽忠嘛。”他一边与“林雨”周旋,一边觉得自己还是有溜须拍马的天份的,只要不要脸皮,一切皆有可能。 月如霜这时却板下脸训斥道:“于统领,我接下来就要施展秘术了,请您背转身,绝对不要偷看,要是偷看,你会被巫族大神诅咒,生不如死。” 她开始还言笑晏晏,此时突然变脸,满脸冰霜,连旁边那红衣蒙面的俏丫头也好奇的望向主人,于轲只好苦笑着后退几步,然后背转身。 月如霜使个眼色,瑶瑶连忙拿出那把美人团扇,那只蝴蝶就从扇中飞了出来,在空中向前飞,翅膀扇动时在夜空散发出幽蓝的光芒。瑶瑶看了眼于轲的背影,连忙把美人团扇收起来。 月如霜这才冷冷的说道:“于统领,你现在可以转过来了。” 于轲一眼就看见那在前面缓缓飞舞的幽蓝蝴蝶,美如梦幻,顿时大受震动,开口说道:“巫族秘术果然不一般,我还以为书上所载巫族奇术是以讹传讹,见到林雨姑娘才知道巫族奇术并非虚传。” 但他随着慢慢飞舞的幽蓝蝴蝶,和“林雨”、瑶瑶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就觉得这幽蓝蝴蝶虽然玄奇,可速度委实慢了些,问道:“林雨姑娘,这蝴蝶的速度能不能快一些,我担心那北齐密探逃的太快,这蝴蝶追不上他。” 月如霜不耐烦的回道:“于统领有所不知,永宁城内人气太重,灵气稀少,这引魂蝶实在飞不快,要是于统领不耐烦,可自行追踪,不要非跟着我们。” 于轲干笑着回道:“原来如此。” 接下三人再无交谈,跟着引魂蝶一路追踪,一直出了永宁城,到了城郊一个小渔村。 此时,已经五更时分,启明星一闪一闪,天就要亮了,引魂蝶就要向那小渔村飞去,可那小渔村竟然还点有着几十盏油灯,显然村里很多人昨夜未曾休息过。月如霜心生怀疑,油灯对于底层平民来说向来是珍贵之物,若非要事从不点灯,这个小小的渔村怎么会点这么多盏油灯? 她收回引魂蝶,决定先探一探这个渔村的底。 月如霜回过头对瑶瑶和于轲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去探探风头。” 瑶瑶点头答应,于轲却拦住她,正色道:“林雨姑娘,我怕你去了会打草惊蛇,让那北齐密探再次逃脱。” 月如霜一想也是,问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呢?” 于轲森森一笑:“这渔村一看就有古怪,待我回去召集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林雨姑娘和瑶瑶姑娘就在此守着,不要让他们走脱。” 说罢,于轲都没有等月如霜回应,就转身走了,他的轻功极好,转眼间就消失在月如霜的视线中。 过不了一会儿,于轲带着一群黑衣人来了,而朱雅也带着不少人来了,最后还有一个黑衣文士带着很多兵士齐聚此地。 那黑衣文士看上去约摸三十余岁,生的清俊削瘦,留有三楼长须,不过看他的步伐,也是习武之人,不知道为什么做文士打扫,手中还握有一把折扇,时不时扇上两下,在这还有些凉意的初春时节,显的很是做作。 朱雅自然上前和“林雨”站在一起,见她看向那黑衣文士,就向她介绍道:“这位是镇北王府的长史徐显文,听说你找到了北齐密探的下落,特意带人前来支援。” 徐显文收起扇子,对她行礼道:“林雨姑娘,久仰大名,今日终于有幸得见。” 月如霜眉头一皱,于轲这家伙,回去叫人怎么把镇北王府的人也叫过来了。 她不由回想起今晚的妆容是否画的完美,会不会被人认出,她就是那位出轨的前镇北王妃。 要是真的被徐显文认出来,那接下来的局面可就难看了,月如霜不敢想象朱雅和于轲是何反应,太尴尬了。 徐显文自然不会把眼前的这位黑衣疤脸女子,与他们镇北王府的前出轨王妃联系在一起,他只是觉得这位“林雨”姑娘的身姿曼妙,可惜脸上有了这么长的一道刀疤,让人不忍直视。 徐显文还察觉到“林雨”身边那红衣蒙面丫头一双美丽的眼眸直直盯着自己,可那目光所含意味他却看不明白。 月如霜、于轲、徐显文三人站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进攻方案,这小小的一个渔村一面临水,三面俱是面临平原,着实没什么需要认真讨论的。 三方各负责一个方向杀进去就是,可惜临河那边无人堵截,现在也没有时间调水军过来。 天光已亮,鸡叫三遍之时,他们带人齐齐冲杀了进去,渔村居民也没有什么妇孺,俱是精壮男子,见人杀来,从家中抄起武器就杀向对方,显然不是什么良善居民,边杀边喊着什么“金童降世,普渡众生”的口号。 这渔村竟然是金童教的一处据点,从渔村中藏有的武器来看,显然还准备起事,只是提前被月如霜阴差阳错的发现了。 这些精壮汉子一个个都悍不畏死,从不求饶,看起来是金童教的中坚,与朝廷的大队人马对上,一时间竟然僵持不下。 第59章 掉马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发现这小渔村的一些金童教徒肉身都特别坚韧,无论刀枪剑戟加诸其身,都很难破其皮肉,兼之力大无穷,等闲兵士不是对手。 这种情况下,月如霜、朱雅、于轲、徐显文都不得不亲自出手应对,月如霜还注意到那徐显文居然武功不弱,地阶中位的水准。 月如霜腰中秋水剑出鞘,她的剑气极其厉害,还专挑眼睛、喉咙等防护不力的要害部位出剑,即使那些肉身坚韧的金童教徒对上她的剑气,也会被一剑毙命。 这些肉身坚韧的金童教徒好像不知疼痛,不知疲累,数目约摸上百人,对上官军竟然占了上风,要不是永宁城的援军源源不断,还真要他们杀出重围。 在战斗中,月如霜忽然有所感应,转头看去,劫狱那天被自己所伤的黑衣人动了,从一桩房屋冲出来,向河那边奔去,她也纵身跳起,向那个方向追去。 小渔村不大,她几个纵跃就追到了河边,那黑衣蒙面人也转过身对着她,月如霜突然心生警兆,往后退去,此时从河面下突然跳出十个黑衣蒙面人,齐齐向她攻来。 月如霜来不及躲,只得拔剑与他们应对上,这十一个黑衣蒙面人中间有一人竟然扔出一张大网,向月如霜兜头罩来,那大网质地奇特,月如霜的秋水剑竟然斩不开,被他们扯入水下。 月如霜虽然会水,可是从来没有在水下打斗过,一时有些慌张,还呛了几口水。 所幸她惊慌之下,飞雪剑意随即展开,冰冷的飞雪剑意顿时覆盖了这片湖面,让水面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那十一名黑衣蒙面人都属地阶高手,此时埋伏在此,显然是想要把月如霜解决掉。 他们虽然受飞雪剑意所摄,动作都变慢了许多,可是却一点也不惊慌,围攻被困在网中的月如霜。 飞雪剑意既已展开,月如霜也已定下心来,她一个地阶上位高手,闭气是基本功夫,她不习惯水下视物,就闭上眼睛,只依靠感应出剑。 秋水剑虽然斩不断大网,可是却不妨碍她的剑气,那个持网黑衣蒙面人数次想要把网收紧,可是都被月如霜剑气所逼,不得不出招抵御。 月如霜的剑气纵横,以一人之力敌十一人合围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只是因为在水下,又被大网罩住,施展不开,他们双方竟然一时斗了个势均力敌。 那个持网的黑衣人见一时间奈何不了月如霜,向周围同伴使了个眼色,同时从水下纵身而起,连那张大网也不要了,还向河面投了一个银色小弹丸。 那银色小弹丸在冰面滑溜溜的打了几个转,突然轰然爆炸开来,有一股紫色的烟雾向水下激射而出。 月如霜见黑衣蒙面人都离开水下,也觉得情况不妙,带着那张罩住她的大网一起跃出水面,刚刚追着黑衣蒙面人跳出水面,正好避开那一看就有毒的紫色烟雾。 那些黑衣蒙面人顺势逃走了,月如霜来不及追赶,先从网中挣脱出来。 她从网中出来时,看见周围很多人都看着她发愣,像是看见什么稀有之物,月如霜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自己,终于明白,在水下打了太长时间,她的丑妆被洗掉了。 要不要逃走?月如霜刚刚想到这,就看见于轲、朱雅、徐显文同时赶到,后面还跟着百里星辰和魏英,想是这边有人不断求援,他们也到了。 徐显文看她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一般,指着她大喊道:“你是东夏长公主,月如霜。” 月如霜看见于轲、朱雅、百里星辰、魏英都惊讶的合不嘴,一时大为后悔,心想自己要不要跳回水里,实在没脸见人了。 最终她还是挺起胸膛,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在场众人此来是抓捕金童教徒和北齐密探的,震惊不了多长时间,就自觉动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落在最后的瑶瑶飞奔到月如霜身边,摘下自己的面纱给月如霜戴上,情急之下也顾不了月如霜不让她说话了,她问月如霜说道:“主人,现在该怎么办?” 月如霜心想:现在戴上面纱有什么用,不该看到我真面目的人全部已经看到了,但还是顺势戴上了面纱。就算她心理强大,也得考虑别人的反应。 很多厮杀的兵士也看见了月如霜的脸,也听到了徐显文指出她就是东夏长公主,同时还是给镇北王戴绿帽子的前王妃月如霜。 镇北王萧棠不仅是国之栋梁,同时还是天阶高手,是很多兵士心目的大英雄,他那出轨的前妻更是众人心目唾弃的对象,只是面对月如霜逼人的艳色,一时竟然失去说话的能力。只能安慰自己,这位出轨王妃武功太高,我们都不敢当面骂她。 虽然无人责骂月如霜,却也没有人和她说话,而那些疯狂的金童教徒不会在乎月如霜的身份,直接上来攻击月如霜。 月如霜跟瑶瑶说道:“先打完再说。” 虽然如此,但是月如霜的出剑到底少了几分狠厉,紫衣侯对她实在不错,可是她欺瞒紫衣侯好久,紫衣侯聂明多次询问她的真实身份,而她告诉紫衣侯的只是一个又一个谎言。 现在她回去之后如何向紫衣侯交待?月如霜对此十分发愁,所以出剑便不由平和了许多。 这场战事持续到了中午,虽然金童教徒十分勇猛,但到底抵不过源源不断的援军,最终全数被剿灭,而那偷得十三转乾坤丹的北齐密探机警异常,早已成功的再次逃脱。 紫衣侯府、宰相府、镇北王府三方兵马开始撤离。 朱雅犹豫良久,还是第一个月如霜跟前,问道:“林……,你真是东夏长公主月如霜?” 月如霜微笑回道:“朱雅姐姐,对不起,因为我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只得编造假身份,骗了你们所有人。” 朱雅怒从心起,正准备责骂她几句,却看见她浑身都湿透了,衣物全都紧紧贴在身上,显得特别瘦弱,又生怜意,不由得开口敦促道:“你的衣服怎么还是湿的,快点用内力哄干啊,小心着凉。” 第60章 友好之邦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朱雅本想开口责骂,却因见月如霜浑身湿透了,不由的先出口关心她的身体,她又想到眼前的少女早已亡了国,流落江湖也不知受了多少苦,进入紫衣侯府后工作也极辛苦,兢兢业业办事从未懈怠,心已然软了下来。 月如霜听她提醒才发现全身早已湿透,黑色的衣物全都紧贴在身上,难怪周围那些兵士全都用余光偷偷看她,却又不敢直视她。 月如霜心道:自己被揭破了真实身份,到底失了平常心,可不像表现的那么自在。 她这才运用内力烘干了衣物,然后看着满脸纠结的朱雅笑道:“朱雅姐姐,难为你还关心我。” 朱雅想着月如霜的身份既然暴露,就不适合留在紫衣侯府,可是月如霜为紫衣侯府做的实在太多了,此时赶她出府她一时竟然说不出口。 百里星辰带着魏京走上前来,对月如霜说道:“刚才师父传信,想邀请东夏长公主进府一叙。” 他的态度礼貌而又生疏,显然已经把月如霜当成东夏长公主对待,而不是当成紫衣侯府的“林雨”。 即使月如霜心硬如铁,此时也难免觉得心酸,但为了保持东夏长公主的风范,也只得拾起从前的公主气度,微微垂首道:“紫衣侯既然相邀,亡国之人自然不敢不从。” 魏京则怔怔看着摘掉红色面纱的瑶瑶,她容貌没有月如霜美艳,但自带着少女的轻灵娇俏,让情窦初开的魏京移不开眼睛。 月如霜的身份既已暴露,瑶瑶也就不再遵循未得允许不得说话的规矩,狠狠瞪了魏京一眼,说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挖了你的眼睛。” 她的声音悦耳的像百灵鸟,即使口出威胁也像是在撒娇。 魏京脸一红连忙低下头,瑶瑶看到魏京的耳朵就红了,也不禁暗暗感到好笑。 这时那于轲也走上前来,对月如霜说道:“东夏长公主千金之躯,竟然亲自出手对付北齐密探。我家相爷深感敬佩,让我代他感谢东夏长公主这番义举。东夏与我大梁乃友好之邦,东夏既已亡国,长公主到我大梁,想必定有计划。我家相爷已经禀告了皇上,等皇上亲做决断。在皇上未下旨之前,就由我家相爷亲自招待长公主,不让长公主受那小人之气。” 那黑衣书生徐显文留在最后,离他们的距离最远,可他耳目灵便,他们的对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此刻不由冷笑起来,宰相李俊雅向来与镇北王不和,表面上虽然不敢得罪镇北王,私底下却有诸多小动作,给镇北王添堵。 于轲说什么不让月如霜“受那小人之气”,小人分明指的是自己。 这位东夏长公主先前代表东夏与镇北王结亲,怎料得她竟然因为王爷忙于练功,冷落于她,竟然敢与侍卫私通,还被老王妃当场抓住。 老王妃亲自向当今皇上告状,解除了他们的婚姻,并一纸休书赶走了她,后来听闻她因为丢了东夏的脸面自杀身亡,还以为这女子到底知廉耻,不失一国公主的体面。 未曾料到亡国后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竟然改头换面,以另外的身份来到大梁,还进了紫衣侯府帮他们查案。 徐显文恼恨自己因为太过惊讶,竟然叫破了月如霜的身份,现在于轲那家伙竟然扯什么友好之邦,扯什么亲自招待,分明就是拿这位东夏长公主羞辱镇北王殿下。 徐显文摇晃着折扇也走到月如霜跟前,笑道:“未料到东夏的长公主竟然这样没脸没皮,做出那等丑事竟然还敢到大梁来,要是东夏月氏先祖得知了,有你这辱没了东夏名声的不肖子孙,一定会气的从祖坟里蹦出来。”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恶毒,一时间朱雅、百里星辰、魏京、于轲、瑶瑶都怒视于他。 月如霜也不看徐显文,手中秋水剑一摆,直接一剑就刺到徐显文喉咙前,只要再往前一分,就会刺入徐显文的肌肤。 徐显文地阶中位高手,没想到月如霜武功如此之高,他竟然敌不过月如霜一招,就算再想说几句讥讽之语,可那剑中带的森森寒气已然进入他体内。 徐显文一时竟然呼吸不能,竟然说不出话来。那剑气已入他五脏六腑,虽然性命无忧,但已然受了重伤。 月如霜冰冷的目光扫过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等萧棠自己跟我说这些话。” 然后转头,笑意盈盈的跟于轲说道:“别提什么公主了,我一亡国之人当不起这称呼。只是此前蒙紫衣侯大人照顾,现下紫衣侯有召,我不敢不去。改日再上宰相府拜访宰相大人。” 她现下已然洗去妆容,露出了雪白的肤色,虽然面纱挡住了下半张脸,可也露出了如诗如画的眉眼,她现在手中秋水剑抵在徐显文喉咙,一边还转头和于轲笑意盈盈的说话,显的极危险极美艳,让人看见就移不开眼。 朱雅担忧的看着徐显文,向月如霜说道:“林雨,不,东夏长公主,他是镇北王府的人,你莫要伤他。” 月如霜收回秋水剑,拉着朱雅的手往前走,说道:“朱雅姐姐,我们一起走。” 徐显文本已受了重伤,只凭着一口气强撑着站立,见月如霜收回秋水剑,一口气松了下来,当下倒在地上,被手下士兵们扶了起来。 朱雅慌忙道:“他怎么了?“ 月如霜笑道:“无妨,死不了,让他躺着多受几天罪罢了。” 百里星辰想着月如霜刚才那一剑,自己竟救之不急,他自己也是地阶上位,怎么会和月如霜差了这么多,难道月如霜就快要突破天阶了吗? 于轲则想道:这位东夏长公主如此高超的剑术,放眼永宁城,除了坐镇皇宫的那位老祖宗,竟然无人可制的住她,镇北王府这下的脸可丢尽了。 瑶瑶和魏京走在最后,魏京想看瑶瑶又不敢看,行动间便显的犹为笨拙,让瑶瑶捂嘴偷笑,觉得魏京有点傻。 第61章 宴席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徐显文被部下抬走了,他这次吃了一个大亏,不由回忆起以前与出轨王妃的数次会面,可没看出这位出轨王妃的武功如此之高。徐显文养伤期间也不由努力搜寻记忆,那位打伤她的女子容貌与出轨王妃一模一样,可气质上却截然不同。 前出轨王妃温柔如水,而这位持剑王妃冷若冰霜。 他又想起这位东夏长公主有一个又胞胎妹妹,难道她们真不是同一个人,可那位打伤她的女子也未开口否认她是出轨的王妃。也许就是因为前王妃武功高超,所以才有胆量出轨。 此时镇北王的出轨前妻到了永宁的消息已然传遍了整个永宁城,上至王贵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人人都在谈论此事,镇北王府也已成了笑柄,徐显文深悔自己当初太过冲动,以致镇北王府在此事中极为被动。 三天前,月如霜和朱雅、百里星辰、魏京、瑶瑶回到紫衣侯府。 紫衣侯聂明摆出宴席招待月如霜。朱雅、百里星辰、魏京、瑶瑶俱是陪客,这场宴会上的菜肴无比丰盛,可是在座众人没有一个心思吃菜的。 月如霜恢复了真容,还被瑶瑶打扮一番,金簪明珠俱戴在身上,杏眼桃腮,云鬓朱唇,称的上雍容华贵、国色天香,一般人绝对不会把她和那脸上带疤的黑衣“林雨”联系在一起。 朱雅、百里星辰、魏京面对着月如霜逼人的艳色俱都不敢言,也没什么心情吃菜。而月如霜虽然脸上带着宫廷标准的笑容,瑶瑶也明白她的心情很糟糕,也一个字都不敢说,面对着满桌子的菜也不敢下口。 月如霜看着紫衣侯聂明,自从武林大会后他就显的老了些,老不是体现在容貌和体态上,而是体现他没了以前的心气。 紫衣侯被弟子传信得知了“林雨”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东夏长公主,镇北王萧棠那出轨的前王妃,也是极为震惊,要是武林大会之前的他可能会极为生气,但是武林大会之后他的心态已然平和许多。 紫衣侯聂明环顾四周,看见满桌的的菜肴无人动筷,见他们都沉默不语,只得第一个出声:“长公主殿下,在下不知公主身份,此前多有怠慢,还望公主海涵。” 月如霜苦笑道:“我一个亡国之人,已经配不上公主二字,在紫衣侯府承蒙先生照顾,先生您称呼我月姑娘就好,如若先生不怨我隐瞒身份,称呼我一声‘如霜’,就更好了。” 紫衣侯聂明不以为意,笑道:“那么,如霜,你跟东夏巫族九脉之一的云氏到底什么关系?” 月如霜笑着点头:“想必先生听闻过,前东夏国皇后,也就是家母便姓云,便出自巫族九脉之一的云氏。” 紫衣侯聂明闻言笑道:“看来你所先前所言身份也并非全部虚假。只是,你和玄天门谷安平谷兄弟又有什么关系?” 月如霜心怀愧疚,不再想法隐瞒,而是如实回答:“玄天门上任掌门欧阳星是我师父,谷安平便是我大师兄。” 除瑶瑶外满桌人都齐齐看向月如霜,最没有城府的魏英竟然“啊”的叫出声来,“什么?,你是谷前辈的师妹?” 谷安平于十六年前的天阶高手大战中杀死北齐十名天阶高手,成为天下公认的现世天阶高手之首,是无数少年崇拜的英雄,即便后来南梁出了镇北王萧棠、玉山派唐飞尘和幽幻宫文灵韵三大天阶高手,但没有与北齐天阶高手对战过,便无人认为他们能比的上玄天门谷安平。 朱雅、百里星辰想到月如霜那凌厉之极的剑术,终于释怀,原来她竟然是谷安平的师妹,确实应该这么强。 紫衣侯聂明问道:“原来如此,这样才合理,令师多年来未在江湖上现身,原来是去了东夏教徒弟去了。没想到欧阳前辈竟然会收东夏公主为徒弟,实在出人意料。” 月如霜听的师父的姓名,眼眶终于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她从芙蓉岛出来,吃了许多苦,从前在皇宫里锦衣玉食的公主成了游落江湖的天涯浪客,可是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只是提起师父欧阳星,月如霜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 月如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说道:“当初东夏亡国之际,师父帮我们东夏皇族抵挡住了追兵,等我们东夏皇族逃到安全地方时,师父已然失去了消息,我此行出来就是为了找到师父,易容来到大梁,也只想借助大梁之势与北齐对抗,护我族人,找回师父。” 座中众人感到了她的伤心,俱是无言。十二年前,玉山派掌门魏守义因为邪月剑发疯,杀死了玄天门掌门欧阳星的一对儿女,欧阳星的妻子为此伤心过度,早早逝世。 玄天门掌门欧阳星也因此丢下玄天门掌门之位,不知去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到东夏皇宫去,可是欧阳星又为什么会到东夏皇宫去呢。 紫衣侯聂明心神一震,问道:“如霜,你可见过邪月剑?” 紫衣侯一提起邪月剑,所有人都一个激灵,此时正好一阵冷风吹开门窗,那阵冷风吹动了月如霜的柔顺长发,飘荡不已,如同夜晚中盛开的一朵花,她头上的金步摇也晃动不已,月如霜伸出洁白如玉的一只手,轻轻固定了一下金步摇。 然后微微一笑:“从未见过。” 邪月剑使得玄天门、玉山派反目成仇,也使得两派皆与紫衣侯聂明生了嫌隙,紫衣侯府众人提起邪月剑无不变色,平常都不敢提起,此时见紫衣侯问起邪月剑,都不由看向周边人脸色,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差,包括瑶瑶。 魏英站起身来,关上门窗,干笑道:“春天的风真的很大啊!嘿嘿……”可是没有人理会于他,他只好默默回到座位坐下,同大家一同沉默。 良久,紫衣侯聂明才打破沉默,问道:“如霜,你的身份已然暴露,那接下来又该如何行事呢?” 第62章 离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一阵头疼,苦笑道:“依先生之见,月如霜该怎么办呢?” 紫衣侯聂明沉思良久,终于说道:“如霜,我不明白你与镇北王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镇北王府极其厌恶于你,你最近是否能待在紫衣侯府不要出门,不要与镇北王府发生冲突,等我传讯玄天门,等玄天门来人接你。” 月如霜可不想乖乖待在紫衣侯府,然后再去什么玄天门,她此次出来可不是要待在别人羽翼之下的,可她先前欺瞒了紫衣侯聂明,现下就开不了口拒绝紫衣侯的安排,只能点头应是。 接下来七天,月如霜和瑶瑶就待在紫衣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而紫衣府款侍她的用度又上了一个台阶,把她当成一国公主来接待,光服侍的丫头就来了十个,务必让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月如霜过的实在郁闷,她觉得再这样过下去她会生病的,不就给镇北王戴了顶绿帽子吗?杀了她也比关着她好吧。 瑶瑶见她心情苦闷,用尽各种招数皆不能逗她一笑,弱弱的问道:“主人,你到底如何才能开心啊?” 月如霜招招手,让瑶瑶挨近她,小声低语道:“瑶瑶,你去把魏京叫过来,我想知道一些外面的事情。” 她们周围都是紫衣侯给她安排的丫头,瑶瑶害怕被她们听见,扭捏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小声问道:“主人,你为什么让我去叫那个傻小子啊?” 月如霜翻了个白眼,小声回道:“自然是因为你有这个本事,要是我出面,他肯定不会过来的。” 瑶瑶小声嗫嚅道:“可是……可是……” 月如霜催促道:“别可是可是了,快点去,你还是不是我的人了!” 瑶瑶只得起身,往外走去。 第二天中午,满脸不愉快的魏京还是跟着瑶瑶来了,他也不跟月如霜见礼,直接坐在凳子上,开口问道:“瑶瑶说公主想要见我,不知有什么事?” 瑶瑶恨他态度,不等月如霜开口,就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你那三师兄的遗体还是我家主人千辛万苦帮你们紫衣侯府找回来的,你不思感恩,还以这种态度对待我家主人,白眼狼!” 魏京被瑶瑶一顿痛骂,眼眶一红就快要哭出来,回道:“可你家主人为什么要给镇北王戴绿帽子,奸相李俊雅把你主人到了永宁城这件事传扬的满城皆知,朝廷那些只知咬文嚼字的大臣们非得让师父把你赶出府去,还要把你赶出大梁,师父为你辩白了几句,还被太傅当众唾在脸上。外面那些百姓日夜对着紫衣侯府咒骂不休,你让我能有什么好态度?” 瑶瑶怒道:“那明明不是……”话未说完,就被月如霜捂住了嘴巴,听她冰冷悦耳的声音冷冷道:“闭嘴。” 月如霜端茶送客,魏京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时候一时没忍住,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旁边侍候的丫头们闻听双方的对话,都不免窃窃私语,小声互相交谈齤着“镇北王”、“前王妃”、“出轨”、“当场抓奸”等等言语,让瑶瑶听着极为刺耳,她看了这些小丫头们一眼,就要发脾气揍人。 却听月如霜竟然笑了两声“呵呵!” 瑶瑶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月如霜慢慢摘下头上插的金簪、明珠、鲜花种种精巧饰物,把它们丢在地上,此举让那些说闲话的丫头们都不由停止了说笑,静静的看着月如霜,还以为这位东夏长公主要发疯了。 月如霜满头秀发披了下来,然后自己用一根布条束了起来,对瑶瑶说道:“瑶瑶,收拾好东西,我们离开紫衣侯府。这里不能待了。” 瑶瑶被月如霜的举动震住了,默默回道:“是!” 她们两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只带着自己来紫衣侯府时的部分衣物和盘缠就往府外走。 紫衣侯府的管家得讯忙赶了过来,远远的就喊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往哪里去?您这样走了,侯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月如霜这时穿回黑色劲装,头上也没了任何饰品,只是简简单单束了马尾,脸上也没了得体的微笑。她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眼光都带着冷冷寒意,如天上明月一般让人觉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这时的她才会让人联想起那脸上带疤的“林雨”。 月如霜不想笑了,在紫衣侯府不能出门的这七天,她已经笑够了,她已经不再是东夏的长公主,她是为对抗北齐而来南梁借势的一名剑客。 月如霜摸了摸手中的秋水剑,感到一阵安心,她会武功,不是没有武功的文弱女子,凭此武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不是在这紫衣侯府无休止的等待下去。 她等到那管家跑到跟前,才答道:“月如霜连累紫衣侯府颜面尽失,怎么还敢厚颜留在紫衣府?” 管家听见月如霜此言,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是紫衣侯盯嘱过他,不可让月如霜出门,可现在月如霜不仅要出门,看架势是要彻底离开紫衣侯府,他是非得阻止不可。 管家觉得情势不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喊着道:“公主殿下,就算您要走,也要等到侯爷回来之后,您亲自向他道别,再走不迟啊。” 月如霜听着他口口声声的说着“公主殿下”,心想紫衣侯到底没把她当成月如霜,而是把她当成了亡国的东夏长公主,当成了镇北王的前出轨王妃,更加坚定了离开紫衣侯府的决心。 月如霜微笑起来,只是这微笑冰冷无比,她轻轻说道:“管家,月如霜只有离开了紫衣侯府,紫衣侯府才能恢复以往的平静。我离开是为了紫衣侯府好。” 管家还要阻拦,但是突然感到一股寒气袭来,他不由打起了寒颤,天怎么突然冷起来了,他不由裹紧了衣物,就看到月如霜从他身边走过,带着那个叫瑶瑶的喜欢穿红衣的小丫头,等她们走远了,那股寒气也突兀的消失了。 第63章 千夫所指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刚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朱雅和百里星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朱雅一身红衣,百里星辰一身黑衣,朱雅性情急躁,百里星辰性格沉稳,看起来还挺登对的。 朱雅看见月如霜和瑶瑶背着行礼,换上了劲装,竟像要离开紫衣侯府,她几步走到月如霜跟前:“如霜,怎么回事?你要走?魏京那臭小子传讯给我,说他说错了话,惹了大祸,让我们赶紧回来。他跟你说什么了,你就要走?” 月如霜听见朱雅叫自己名字,觉得很是亲切,态度不由缓和了下来,回道:“朱雅姐姐,你回来了,魏京跟我说了些外面的事情,我决定离开紫衣侯府,对大家都好。” 朱雅怒道:“师父为你的事情到处求人,你就这么走了,置他老人家于何地?” 月如霜微微垂首,不想让朱雅看到自己眼中的讥讽之意:“可是,紫衣侯大人在月如霜的事情上,也没有任何办法。” 她又想继续往前走,朱雅一步上前拦住了她:“可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月如霜终于仰起了头,她的眼神冰冷的让朱雅觉得陌生。 “朱雅姐姐,可是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月如霜这等名声败坏的女子,不值得紫衣侯大人如此费心,朱雅姐姐,你想要阻拦,只能杀了我。” 朱雅一时无法,她回头看了看百里星辰,百里星辰微微摇头,意思是不再阻拦。 她看向月如霜,心里实在难过,双眼含着泪水道:“你就这样走了,以后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月如霜不答,带着瑶瑶直接走出大门。 今天二月十四,全永宁城的人已经知道了镇北王妃的出轨前妻已经到了永宁,现在就在紫衣侯府。不论男女老少,人人都在谈论此事。 镇北王萧棠年少英俊,天纵奇才,为大梁抵御北齐大军南下,立下战功无数,既是大梁战神,又是天阶高手,可这样的人物却也有一件丑闻,那就是他四年前迎娶的妻子,东夏长公主月如霜竟然因为丈夫忙于练功,而与府中侍卫私通,给镇北王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此事不论大梁还是北齐,以至更远的西流,南诏,及海外诸国,都知道了此事,毕竟天阶高手少见,天阶高手的笑话更少椴,已经成了大梁国的国耻。 在大梁,人人谈起这位东夏长公主,都纷纷唾骂不已,都说要不是她身份尊贵,就应该关进猪笼,让大家看一看水性杨花的女子是何下场。 只是他们人人在骂月如霜,却都不知道这位东夏长公主到底长什么样子,毕竟四年前她嫁过来的时候,深居王府,并不经常出门。 这天下午,月如霜走出了紫衣侯府大门,并未像瑶瑶想的走偏僻小道,而是拐进了永宁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上行人如织,骑马的、坐轿的都寸步难行,都在吆喝着要别人让道。 月如霜和瑶瑶走在大街上,瑶瑶不明白为主人为什么这么张扬,要是这大街上的人知道她是东夏长公主,前出轨王妃,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会把她们淹死。 不过情形比瑶瑶的想象要好,一是因为人们其实并不知道月如霜的模样,二是月如霜现在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威势,并未如平常一般收敛,一张美丽的脸庞上挂满冰霜,让一般人下意识的都避开了她。 她们走了半条街,瑶瑶心惊胆颤的跟着月如霜,直觉告诉她月如霜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还偏偏没有发作出来,现在的平静只是火山爆发前的假象。 瑶瑶期盼着可千万不要有人认出主人来,可是老天爷偏偏不让她如愿。 一伙镇北王府的侍卫正在朱雀大街采买一些东西,迎面就撞上了月如霜二人。 为首的侍卫刚好随徐显文参与过渔村剿灭金童教徒一役,看见过月如霜的真容,徐显文因为辱骂月如霜,被月如霜打伤,至今仍缠绵病榻。 此时他一见月如霜,顿时双眼一红,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脸皮厚的女人,被徐参将指认出来身份后,竟然打伤了徐参将。 他指着月如霜高声叫道:“永宁的父老乡亲们,都过来瞧一瞧啊,这就是那位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她竟然还有脸来我们永宁来,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声音哄亮,半条街的人都听到了,这些人都把惊奇厌恶的眼光投向月如霜,所有人围着月如霜成了一个大圈,围着她指指点点,瑶瑶一时竟有全永宁城的人都与她们的错觉,让她头晕目眩。 月如霜冷冷看着周围的人,“唰”的一声抽出秋水剑来,心道月如雪这个笨蛋,给自己添了这么多麻烦!她一挥剑,飞雪剑意向周围散开,周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至寒之力向他们推来,齐刷刷向后倒去,以月如霜为圆心,像一朵开放的向日葵,只不过这葵花籽由人组成。 连那些镇北王府的侍卫们也齐齐倒地,由于他们用功抵抗,反倒伤势更为严重,而那些不会武功的凡人由于未敢抵抗,反而未受什么伤。 再远一些,那些正要看热闹的人们急急向后退去,他们互相交头接耳,很快得知事情缘由,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居然有武功,瞧这架势,已有地阶的实力,难怪有胆量给镇北王戴绿帽子。 他们有不少人曾经想过,要是那个水性杨花的东夏公主出现在眼前,一定要骂的她当众羞愧自杀,可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武功如此之高,让他们立马改变了想法。这个世界上出轨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那也得由夫家或者娘家做处置,现下那东夏长公主竟然到了永宁,那也该是东夏皇族萧氏亲自对付,关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什么事呢? 当下便有不少头脑清醒,世故圆滑之人扯着身旁同伴走开,少数几个愣头青想靠近月如霜都被飞雪剑意所摄,浑身抖的有如到了三九寒天,什么也做不了。 第64章 大热闹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瑶瑶敬佩的看着月如霜,觉得她这一刻犹如天神下凡。那些凡人的指责咒骂于她如鸟鸣虫吟,丝毫不受影响。 她崇拜的看向月如霜,问道:“主人,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月如霜冷冷道:“找间客栈,休息一下。”她的心情仍然不太好。她素来敬重紫衣侯行侠仗义、为国为民,是以刚入永宁城就直接投靠了紫衣侯。 不料,在她身份曝光后,紫衣侯就不再把她当成一得力干将,把她当成了一个即将惹事的大麻烦,关在紫衣侯府不让外出,准备直接把她交由玄天门看顾。 月如霜不想如此,她来南梁是准备做事的,而不是想安稳的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她刚才在朱雀大道上走了一遭才终于想通,因为妹妹替她嫁人,替她出轨,月如霜的名声已经糟糕透顶,而她还得为了妹妹的安全不能否认。 现在,她的名声已经落到谷底,怎么可能有正人君子愿意和她合作共抗北齐? 郁闷之下,月如霜戾气陡生,她偏偏不走,她就要留在永宁城,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上门来讨伐她,既然不能让人喜欢,那么就让人畏惧。 月如霜提着寒光闪闪的秋水剑一路行到朱雀大道尽头,进了一间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这家客栈名为如意客栈。 如意客栈的掌柜眼睁睁看着,那个被人唾骂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进了自己的客栈,他很想赶月如霜出去,但是看到月如霜手中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就害怕的不敢拒绝。 她长的很美,但是不像众人想象中水性杨花的风**人,更像是杀人无数的女煞星。 瑶瑶走到掌柜跟前,甩出一锭银子,也模仿着月如霜高傲冰冷的样子对老板说道:“要一间上房!” 如意客栈掌柜在永宁城最大的朱雀大道上开了这家客栈,自谓见多识多,见到月如霜满面寒霜,手提利剑的模样,就知道这位东夏长公主是个女煞星,别说她给镇北王戴了绿帽子,就算给天帝戴了绿帽子,自己也不敢把她赶走。 客栈老板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带着月如霜带到楼上一间清静雅致的上房,还吩咐店小二要用心招待,不得怠慢。 月如霜进到房间就打坐调息,一言不发,这种情况下就算瑶瑶再天真活泼,也不敢再说什么,也闭目调息,室内一片安静。 这片祥和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自她们进入客栈后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不速之客热热闹闹的进入了如意客栈。 此时已是酉时,这群人刚才穿过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最外层上百个衣甲鲜明的骄兵悍卒牵着一个囚犯,第二层十来个青衣家仆低眉顺眼的抬着箱子默默赶路,第三层是四个穿红着绿的俊俏丫头走在马车四周,中心是一辆朱红色的豪华马车。 此一行人太过吸引人的注意力,永宁城大街小巷都在疯狂的传着这个消息。 因为在这永宁城里,能有如此排场的只有一个人,镇北王府的老王妃,封号为周国夫人的杜婉,她的人生经历极为传奇,她出自南梁豪族乐安杜氏,16岁嫁给唐王萧明嘉,十九岁生下萧元嘉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萧棠。二十二岁碰上南梁三位皇子为争夺皇位而发生的三王之乱,萧元嘉在三王之乱中丧命,杜婉带着儿子亡命天涯,一直到当今皇帝萧明德继位,才回到南梁。 当时萧氏皇族直糸男丁除了萧棠已经全部身亡,当今皇帝为了昭示自己的仁德,封杜婉为周国夫人,待萧棠16岁成年后封萧棠为镇北王,许他独立建镇北王府,府中卫士甚至可以穿披甲。当今皇帝允他到东夏向东夏长公主月如霜提亲,在周国夫人抓到“月如霜”出轨后,还把“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赶回东夏。 周国夫人杜婉一向为视为妇人楷模,很多文人曾称赞她贞烈。她本大家闺秀,温柔沉静,只有碰上她的儿子时,才变的极为执拗。 周国夫人杜婉听闻那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到了东夏,还打伤了徐显文徐参将与府中卫士,盛怒之下决定了亲自来会一会这个前儿媳,看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竟然敢大摇大摆来到永宁城,还打伤了镇北王妃的人。她这次不仅让府中兵将穿着铠甲,还带了一个特别的囚犯。 这人就是“月如霜”的奸夫,三年前被她亲自捉到与“月如霜”通奸的侍卫,姓闻名忠。 闻忠人如其名,长的极是忠实老实,自年幼就入了镇北王府,无论办事还是习武都很勤勉,府中上下都认可他。 无人知道他是何时与从东夏来的王妃何时勾搭上的,只知道他在与王妃幽会时,被老王妃周国夫人抓了个现行,王妃“月如霜”被赶出了镇北王府,回到了东夏。而闻忠却被周国夫人囚禁在地牢,受尽折磨还不让他死去。现在闻忠被带出地牢,重新梳洗了一番,确定他还能被熟悉的人认出来。 周国夫人杜婉带上闻忠,去见她那水姓杨花的前儿媳,狠狠折辱她一番,以出心头这口恶气。 等周国夫人终于带着一行人赶到如意客栈时,永宁城半个城的闲人已经围在如意客栈外了,他们打定主意,要一观这对前婆媳之间的对决,如此谈资是可以讲述给子孙后代的传家宝。 如意客栈的掌柜、店小二以及店内其他住客见势不妙,早已溜之大吉,不见踪影。 那些青衣仆人撤走如意客栈的桌椅板凳,换上了沉香木茶几和带有软垫的长椅,桌子上摆上了青瓷茶壶和茶杯,那青瓷清亮如水,毫无瑕疵,一看就知道是名贵之物,还在客栈到马车的地面上铺了一条大红洒金地毯,以确保不会脏了自家夫人的鞋子。 这些都做完后,那四个俊俏丫头才请周国夫人和贴身侍女下了马车,周国夫人杜婉戴着沉重华贵的金冠,这可是皇上亲赐的,以奖励她把儿子教育成国家栋梁的德行。 第65章 奸夫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周国夫人杜婉慢慢走进如意客栈,坐在长椅上,旁边的贴身丫头就拿出梳妆盒替她重新梳头打扮,整理那顶沉重的金冠。 待她重新梳妆完毕,又端了茶杯喝了几口茶,然后吩咐下人,把那胆敢私通主人妻子的贱奴闻忠带上来,让他跪在地上。 一切就绪,就等着另一位正主东夏长公主,前出轨王妃月如霜上场了,可那月如霜好有耐心,就是躲在楼上不下来。周国夫人等的不耐烦,就向左右示意,那一排青衣家仆就对着楼上口出污言秽语,话中频频污辱东夏月氏先祖。 周国夫人听的高兴,又拿起瓜子磕了起来。她今年三十八岁,由于十六年前受三王之乱所累,逃离南梁, 过了七年苦日子,她什么活也干过,做饭洗碗、织布制衣、种地养鸡,活的和一个普通老百姓差不多。后来返回南梁后,为了补偿自己受过的苦,她生活的更加奢侈,她享受的心安理得,这是她应得的。 而跪着的闻忠听着那些青衣家仆的叫骂,也不由仰起头,期盼着看着那道魂牵梦萦的倩影,他本生的颇威武雄壮,现在受了四年牢狱折磨,已然形销骨立,非是熟人认不出他来。 四年前的那个春天,那位东夏长公主嫁到镇北王府,合府上下喜气洋洋,都说那位东夏长公主是东夏的第一美女,王爷娶到她是好福气,还能让东夏与大梁缔结同盟,共抗北齐,是件一箭双雕的大好事。 向来严肃,不苟言笑的镇北王萧棠也显得有些激动,他年初刚刚被封为镇北王,又娶得娇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虽然少年老成,但是终究还不失少年心性,那份喜意终究压不住,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极好,对待犯错的下属也没了以前的严厉。 闻忠也发自真心的为年少的镇北王感到高兴,他那时刚刚二十出头,正年轻,而他的主人镇北王更年少,才刚刚十六岁,镇北王新娶的王妃才十五岁。 闻忠觉得他的王爷年少英俊,武功高绝,位高权重。而新娶的王妃是东夏第一美人,正是天造地合的一对。大婚那夜,他正在新房外院值守,看着王爷进了新房,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要知道他们这位王爷平常脸上向来没有表情,如同一座玉像,旁人永远无法猜测他的心意,可他进新房那天是脸带微笑的,显然极为欢喜。 万没想到,王爷刚进了新房,不久后便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任下人如何询问也不开口,随后就走的不见踪影,事后闻忠才知道,王爷在大喜的日子居然不陪新娘子,而是去闭关练功了。 而新来的王妃,那位从东夏来的长公主也随后追了出来,她早已揭下盖头,穿一身红嫁衣,秀发如云,肌肤如雪,而她的容貌让闻忠这个不识多少文墨的粗人第一次知道了,说书人口中所说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到底什么意思。 闻忠后来想过,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会不会后悔遇到她,最后他能确定,无论人生重来多少遍,他都还想遇到她。 她追到外院,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她的声音既温柔又绝望,“王爷,不要丢下我。”她仰起头,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落了下来,让闻忠一时都呆住了,他不明白镇北王为何如此对待他的王妃,让她如此伤心难过。 有丫头过来搀扶了她回去,可是她头上一朵珠花落在了地上,由于事态混乱,无人注意。闻忠悄悄把那珠花藏在了身上,他知道他应该把这朵珠花交给王妃的丫头手里,可是他起了私心,想留下这朵珠花。 镇北王闭关练功,对外宣称闭关是为了冲击天阶之位,为此新婚妻子也顾不上了。 闻忠不由关注起那位被冷落的新婚妻子,他常常偷偷看她,甚至于梦里也会梦见她,她在梦里也总是含着眼泪,那泪水滴在了闻忠的心里。 她大婚之夜被新郎独自留在了新房里,可她从来没有闹过事,她对待府中下人从来都是笑着的,即使哭泣也是一个人偷偷哭泣,闻忠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还很善良,如果遇到小动物受了伤,她必然会亲自救治,然后养在自己院中。周国夫人也觉得儿子闭关练功,冷落了新婚妻子,默许了她养一些猫猫狗狗之类的宠物。 她住的小院里草木也长的比府中其他地方繁盛,小动物们居于其中,好像都被此的祥和之气所染,连猫和鸟这样的天敌都能一起安稳相处。 有一天,她养的一只小猫跑出了小院,急的跑了出来,到处找寻,贴身丫头也到其他地方去寻猫了,只剩她一个人,正巧那只猫跑到了一棵树上,被闻忠捉到。 闻忠拦在了她的身前,把那只小猫交给她,她轻轻的道谢,然后垂首不语,羞红了脸。 闻忠心神一荡,就这样呆在原地,直到她走了也不知哓。 自那日之后,她就与闻忠熟悉起来,有时候会叫他过去,问王爷的近况。 王爷这次这次闭关是铁了心的,不成天阶誓不出关。从地阶上位冲击天阶何其艰难,古往今来多少天才倒在这一关上,闻忠不忍让她失望,骗她说王爷三个月就会出关。 她好开心,对闻忠也越发亲近,还时常托他到外面采买一些草药,说是为了给小动物们疗伤。 可是三个月后王爷仍然没有出关,闻忠见到她时,她又哭了,哭的停不下来,让闻忠心有愧意,他想补偿她,让她开心,不要哭泣,为此他做什么都愿意。 闻忠知道自己不对,即使王爷冷落了新婚妻子,即使她为了丈夫的冷落哭泣不已,都不关他什么事,他不该关心她,他不该爱护她,他不该忍不住的找机会去见她,他也不该为了她的眼泪心碎不已。 可是闻忠一见到她,所有的顾虑都被他抛之脑后,他心心念念的全是她,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 第66章 奸夫不好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闻忠与镇北王新娶的王妃越来越亲密,甚至镇北王府里的其他人也对他们起了怀疑。 直到那一天,她对着闻忠哭诉着自己的不幸,远嫁异国,与亲人分离,青春年少之时被丈夫厌弃,夜夜独守空房。 情动之时,她情不自禁的扑在闻忠怀里,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鸟,让闻忠不由情动,也抱住了她。 这时,周国夫人带着人突然出现,勃然大怒,把他们抓了起来。 闻忠极力为她辩白,说都是自己的错,说王妃是被他引诱的,说他们之间还是清白的,他说的所有话都没起什么作用。 他们这件事还被嘴碎的人传到了府外,连居于深宫之中的皇上也知道了。 最后皇上下令,把她赶出了镇北王府。而闻忠本人则被囚于镇北王府的地牢里,不见天日,不辩日月,直到四年后周国夫人把他提出地牢,说要带他去见那不要脸的贱人。 那些青衣仆人的辱骂终于起了作用,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绝美女子,满脸杀气的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终于出现在楼上,楼下所有镇北王府的人都认出这就是他们的前王妃,那个嫁给镇北王,却又不耐寂寞的贱妇。 可是他们却想不通为什么前王妃的气质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恶龙。 月如霜从底下那群人的骂声中得知,来的是镇北王的母亲,周国夫人杜婉。杜婉带着这么一大群人明显就是来找她麻烦的。 月如霜很烦,孪生妹妹月如雪代自己嫁给镇北王后,出轨了府中侍卫,给镇北王戴了一顶天下皆知的绿帽子。现在苦主打上门来了。 若是她对周国夫人说出真相,其实是她的孪生妹妹月如雪嫁给了镇北王,其实是她的孪生妹妹月如雪出轨镇北王府的侍卫。 事情真相如若传到北齐那里,那么月如雪就没法子好好的在北齐当贵妃了,说不定北齐皇帝盛怒之下还会杀了她。 为此月如霜只能承认自己是镇北王的出轨王妃,受着别人的咒骂还不能回嘴,可是楼下那些人辱及她的祖上,月如霜忍无可忍,提着剑就出房门。 月如霜冷冷看着楼下所有人,楼下那个戴着金冠的妇人盛气凌人,想必就是镇北王萧棠的母亲周国夫人杜婉,其余人都只是些家仆丫头侍卫。 只是在周国夫人前面还跪着一个身穿囚衣的男人,骨架虽大,可是却没多少肉,像一副活动的骷髅架子。 那人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月如霜,让月如霜很不舒服。 那个人本来跪在地上,可是看见她,既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她忘情的喊出了一声:“王妃!” 一个青衣仆人见那个人竟然站了起来,从后面给了他一脚,让他重新跪在了地上。 瑶瑶也穿着一身红衣,跟着月如霜出来,好奇的盯着楼下镇北王府的人,见那个囚犯被青衣仆人踹了一脚,趴在地上喘气,好生可怜,就指着他问月如霜:“主人,那人是谁啊?” 月如霜第一次见镇北王府的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们是谁,冷冷回道:“我也不知道。” 楼下诸人听到月如霜如此说法,一时都静了下来,他们万万没想到,出轨的前王妃再次见到奸夫竟然不认识了。 一个口舌伶俐的青衣仆人得到主人示意,就朝着月如霜嘲讽道:“才过去四年,东夏长公主竟然忘记了奸夫的模样了!难道你被逐出王府后,回到东夏竟然找了很多新情人不成?竟然把老情人就这么忘了!” 月如霜听明白了,楼下跪着的那个人竟是“奸夫”,月如雪代她嫁给镇北王萧棠,后来出轨时找的那个奸夫。 看样子这人对她的孪生妹妹的确是情根深种,月如雪为了破坏她和萧棠的亲事做出的这些事不仅荒唐,而且还害惨了很多人,楼下所跪之人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月如霜虽然下了决心为了维护妹妹,认下这出轨王妃的名头,但是没想过把奸夫也认回来,她仔仔细细看了看楼下所跪之人,认为就算把这个奸夫救回去,把肉养回来,此人也不会长成一个美男子。 她心中虽然犹疑,但是还是决定暂且认回奸夫,笑道:“唉!一别四年,没想到我这情郎被你们折磨成了这般模样,我的心真是好痛呀!”月如霜模仿着她所见的青楼花魁的语气,用娇媚的口音说道。 可惜她说这番话时手中还提着出鞘的秋水剑,声音虽然够娇媚了,可是脸上那股煞气还没散去,这番话让楼下诸人听了,只感到好似一股冷风吹过,让人不由打了几个寒颤。 而且月如霜不知道她的妹妹月如雪在镇北王府的人设是小白兔而不是狐狸精,她伪装的方向完全反了。这下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周国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头。 她那丧风拜俗的儿媳就算被赶回了东夏,经过亡国之事性情大变,也不该变的这般剧烈,倒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是她这次竟然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就算楼上之人不是月如霜,她也只能是月如霜。 周国夫人拍了拍手,冷冷笑道:“打!” 那些青衣仆人立即围了上来,对着闻忠拳打脚踢,那闻忠被囚多年本就虚弱不堪,周国夫人那意思是要将闻忠在月如霜面前活活打死。 当年出轨事发时,周国夫人本意是要将那出轨的贱妇和那胆敢勾结主人的贱奴一起活活打死,可是大梁皇帝萧明德竟然不肯,坚持要把东夏长公主送回东夏,他多年来追求一个仁慈名声,仁慈到连大梁的脸面都不要了,口口声声说什么两国邦交,说什么少女无知,说什么她清白之身尚在,对那出轨的贱妇极尽怜惜之意,让周国夫人气的病了好些日子。 最后,周国夫人那出轨的儿媳好好的被送回了东夏,周国夫人只能把闻忠囚在地牢中折磨,幻想着有一天能把这一对奸夫**活活打死。 第67章 杀死奸夫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在楼上冷冷看着,底下那群青衣仆人在围殴她的“奸夫”,看样子他们准备在她面前活活把他打死。这些镇北王府的人是真把她当软柿子来捏。 月如霜从楼上轻轻跃到楼下,轻巧的如同一朵花随风飘落,手中秋水剑一摆,那群青衣仆人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倒,想爬也爬不起来。 她正面对上了周国夫人杜婉,周国夫人杜婉看到一张很熟悉却又很陌生的脸,她再次感到困惑了,月如霜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冷漠,如此的陌生,难道四年过去,就足以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难道她真的是自己那出轨的前儿媳? 月如霜仔细观察着周国夫人杜婉,这女人保养甚好,皮肤仍然白嫩,脸上的细纹也很少,只是她的眼神不似一个贵妇人,而是让月如霜想起一种既残忍又执著的动物,野狼。月如霜出芙蓉岛后在江湖上行走,曾经在荒野里看过群狼追逐猎物,那带头的狼王就是这种眼神。 月霜只觉得有趣,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用自己最温柔的语调说道:“周国夫人,你就让他们在我面前把人活活打死,未免太过残忍了吧!” 周国夫人冷冷盯着月如霜,问道:“你何时学的武功?” 徐显文被月如霜打伤这件事,并未告知周国夫人,他先前贸然揭破月如霜的身份,又被月如霜打伤,已经后悔自己先前太过冲动。月如霜何时习的武功,拜的师门又是哪个,她的师门可还有其他更厉害的高手,这些都搞清楚,徐显文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走。 周国夫人杜婉是从身边近侍口中得知,月如霜已经到了永宁城,被紫衣侯聂明收留在紫衣侯府,紫衣侯聂明居然向皇上进言,要大梁收留这位亡国公主,以借此招揽东夏旧臣,幸好这荒唐之举被太傅阻止,说道大梁要是留下这位不守妇德的公主,断不能有什么忠贞之臣来投,只能招揽一些无耻小人。 周国夫人暗暗高兴,只等皇上下令把月如霜逐出大梁,料她一个美貌如花的亡国公主被赶出大梁后,所遭受的境遇只会生不如死。 可是就在今日,镇北王府的几位侍卫被打伤,被人抬了回来,周国夫人杜婉这才知道那位她痛恨之极的亡国公主竟然出了紫衣侯府,还动手打伤了镇北王府的人。 周国夫人大为光火,带着大批家仆侍卫,带着从地牢里提出来的闻忠,要亲自找月如霜算账,徐显文带着伤前来阻止,可是周国夫人已经下定了决心,没理会徐显文的劝谏。 周国夫人脑中的月如霜,还是四年前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样,直到月如霜亲自楼上跳下,在她眼前打趴了所有青衣家仆,周国夫人才理解了,徐显文口中的月如霜武功高绝是什么意思,明明四年前,月如霜还是一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怎么变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月如霜被周国夫人问及武功何时所练,才想起月如雪不会武功,四年时间,从一个不会武功之人变成武林高手实在说不通,但是无妨,她竟然决定把妹妹干出的这些的荒唐事揽在身上,那么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承认自己不是那出轨的前镇北王妃。 月如霜正待想个说法搪塞过去,却觉后方有异,轻轻闪过,却见那个被打的头青脸肿,鼻血横流的“奸夫”向自己扑来,正好被她躲过。 那个“奸夫”重重扑在地上,却不顾疼痛,睁大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紧紧着盯月如霜,他的眼神一开始还充满热诚,后面慢慢变了,月如霜虽然和他的王妃长的很像,但是她不是他的王妃。他慢慢向月如霜的方向爬来,想要离月如霜更近一些,看的更清楚一些。 月如霜不由往后退了几步,“奸夫”闻忠痛苦之极的眼神让她难以承受。 闻忠并不傻,虽然月如霜从天而降救了他,可是他的心痛的难以呼吸,因为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女子,并不是四年前那个扑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子,即使她们长的一模一样。 闻忠紧紧盯着月如霜,她的动作,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 闻忠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月如霜无言以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不希望质疑自己身份的人出现,那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妹妹月如雪,正好那“奸夫”又向自己扑了过来,月如霜便轻轻递出一剑,一剑穿心,雪亮的剑尖从“奸夫”的心脏要害穿过。 闻忠被囚四年,武功已废,又吃了青衣仆人的一通毒打,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受了月如霜致命一剑,软软倒在地上,他眼前的世界渐渐黑了下来,但他仍然执意盯着那个酷似王妃的神秘女子,他有许多话想要问,“你是谁?”“你为何假冒王妃?”“真正的王妃在哪里?”,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月如霜从闻忠身上抽回秋水剑,抖了抖剑身上的血,那个被她亲自杀死的“奸夫”仰面躺在地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睁的大大的,他死不瞑目,而月如霜到现在也未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是怜他对自己妹妹的一腔痴心,才给了他个痛快。 月如霜就提着带血的秋水剑一步一步向周国夫人走了过去,周国夫人杜婉不由感到头皮发麻,感到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随时可能被眼前的女子一剑抹杀。 周国夫人随行的贴身丫头连忙喊道:“来人啊!”,把外面那些身穿铠甲的侍卫们都叫了进来,那些身穿沉重铠甲的侍卫们行动本就笨拙,被月如霜轻轻闪过,眼睁睁看着她闪到周国夫人面前,只要她手中秋水剑一摆,那么周国夫人的一条贵命就此休矣。 周国夫人杜婉应该逃跑的,可是她被月如霜的杀意所摄,什么动作也不敢做,就像一只在虎口下瑟瑟发抖的绵羊。 第68章 还有热闹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周国夫人汗流如水,感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她从未想过,自己来找前媳妇算账,还会遇到杀身之祸。 月如霜确实没有杀她的意思,她只是想要吓一吓这位尊贵的夫人,要她以后不要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月如霜见周国夫人吓的快要死了,竟也不开口求饶,没想到这位周国夫人还有几分硬气。 双方正僵持间,又有人推开客栈的大门走了进来,紫衣侯聂明竟然亲自赶到了这间小小的客栈,身后跟着朱雅、百里星辰、魏京、徐显文。其中徐显文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还被魏京搀扶着,显然伤势还未痊愈。 紫衣侯聂明皱眉看着场中情形,训斥道:“胡闹!”便亲自出手将月如霜逼退,月如霜本不欲杀周国夫人杜婉,便顺势翻了身飞回到楼上。 徐显文躬身向紫衣侯致谢,同时下令家仆将吓的动弹不得的周国夫人扶回马车,然后带着镇北王府的一群人迅速退走,他们来的时候声势浩大,走的时候却悄无声息,外面围观的一众闲人不明所以,纷纷猜测不已。 紫衣侯聂明庆幸自己来的及时,月如霜和周国夫人未曾闹出什么大事,他命人收拾了地下那具尸体,并在客栈里点起数盏灯,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天已经暗下来了。 紫衣侯力劝皇上收留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只因月如霜四年前嫁给镇北王时出轨府中侍卫,坏了名声,便有许多清流名臣反对此事,力主再把月如霜赶出大梁。 皇上为此左右摇摆,不知该听谁的,紫衣侯聂明心知把月如霜赶出大梁绝无可能,只因月如霜除了是东夏长公主,还是谷安平的师妹。只惜十六年前天阶高手大战后谷安平就隐匿江湖,风头就渐渐被萧棠盖过,朝廷诸位大人便渐渐视他于无物。 而且月如霜是谷安平师妹这件事只是月如霜的一面之辞,又如何拿出来取信朝廷诸位大臣呢? 他为月如霜的事上下奔走,但是月如霜并没有理解他的一番好意,而是执意出走,还与镇北王萧棠的母亲周国夫人公然对上,他来的还不够早,周国夫人已经被月如霜吓不了。 要是在外出征的镇北王萧棠得知他的母亲受辱,回永宁杀月如霜泄愤,事情就不可收拾了,现在只能尽快通知玄天门的人赶到永宁,把月如霜带回玄天门。 在灯光下,月如霜黑衣长发,手持带血的长剑,美的像一幅画,她脸上带着一抹冰冷的笑意,问道:“紫衣侯大人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找到这里,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紫衣侯聂明苦笑道:“如霜啊,你不肯回到紫衣侯府,等你师门来人接你吗?” 月如霜低下头轻笑一声,说道:“紫衣侯大人,我不愿受你庇佑,躲在紫衣侯府做缩头乌龟,我想光明正大的在大梁的土地上行走。” 紫衣侯聂明低头看了看红毯上那滩血迹,这大红洒金地毯未被镇北王府的人收走,那滩血迹把那处浸染格外鲜红,他因终日忙碌,妻子受不了而与他和离,聂明永远也弄不白这世间的情爱之事,只好继续苦笑道:“可是你与镇北王之间……” 月如霜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回道:“那就让镇北王萧棠来找我,我们大可光明正大的厮杀一场,要是我运气不好死于他手,我无话可说,可要是想让我躲起来,永远偷偷摸摸的活着,我也不愿。” 紫衣侯聂明被噎的无话可说,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朱雅看着月如霜想说几句话再劝一劝,可她看见月如霜那冰冷的目光,只得转身离去。 最小的魏京磨磨蹭蹭的最后才走,他一直看向瑶瑶,只见瑶瑶一直瞪她,还摆出一个口型“滚!”,他也只好离开了。 偌大一个如意客栈,现在就剩下月如霜和瑶瑶两个人,瑶瑶终于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伸伸懒腰,笑道:“总算都走了,现在清静了。主人,你要吃些什么,我去给我做。” 月如霜依然提着秋水剑站在原地不动,皱着眉说道:“可是,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结束的。”+ 瑶瑶歪头,天真的看向她:“为什么呀?主人。” 月如霜侧耳倾听,说道:“因为外面等着看热闹的那些闲人还没有走呢?” 瑶瑶困惑的问道:“就因为这个?他们知道些什么啊?” 月如霜苦笑道:“这些闲人敢看镇北王府和紫衣侯府的热闹,可见都不是寻常百姓,夜已经深了,他们还不肯走,可见还会有更大的热闹可看。” 瑶瑶凝神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懂,不过我知道人不吃饭是会死的,我要去做饭了。” 如意客栈的掌柜、店小二和大厨早已跑光,早已没有了伺候她们的人,瑶瑶亲自去做饭,而月如霜开始洗剑,洗完剑用心把剑擦拭干净。她其实不喜血腥气。 月如霜又看着地上那滩血迹,那个可怜的“奸夫”最后死在这里,他临死时还拼命睁大眼睛,嘴里还说着些旁人已听不见的话。 他死在月如霜的剑下,着实无辜。让月如霜起了一丝愧疚之心。她看着那滩血迹良久,希望能看见他的亡魂,但是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想是永宁这等大城,生不成可以滞留人间的鬼魂,想必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月如霜盘坐在地上,开始打坐休息,她总有预感,还有强敌未至。 等瑶瑶终于张罗好了一桌晚饭,叫月如霜吃晚饭,她们两个刚刚坐在桌子旁,就听到如意客栈的大门又被一阵强风打开了。 这次外面来的只有三个人,两人抬着一顶青衣小轿,安静在站在一片黑暗里。 月如霜一眼看出,那两抬轿之人呼吸悠长,已有地阶高手的实力。 她心中暗暗警惕,已然拔出秋水剑站起身来,准备迎接这一拨不速之客。 而瑶瑶看着自己费心做好的饭食,叹了口气,看来是这晚饭是吃不成了。 第69章 萧明义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从那顶青衣小轿里走下来一个青年男子,他穿着一身淡金色衣衫,眉清目秀,这样的人本来应该是很让人舒服的,但是此人给月如霜的观感很怪异,他的气质是死寂的,从眼神到动作,就像一个木偶人,偏偏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种反差让月如霜觉的恐怖。 连抬轿的那两个轿夫,气质也和他比较相似,月如霜自开灵以后在荒村野店也见过不少孤魂野鬼,可门前的这三个人明明都是大活人,可比起真正的孤魂野鬼还阴森。 那青衣男子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没有起伏,也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是萧明义。”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平平无奇的一掌向月如霜打去,那掌风带着极致的阴寒向月如霜袭来,仿佛能冻住两个人的灵魂。 月如霜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知不妙,一只手带着瑶瑶飞速向后退,同时秋水剑向后一摆,飞雪剑意开到极致,只听一声爆响,这座已在朱雀大道边开了百年的老客栈已经随着月如霜的那一击,整座楼都垮掉了,烟尘四起,砖石乱飞,只是这些到了萧明义面前三尺外都仿佛被无形的劲力所阻,前进不得。 月如霜趁烟尘阻住了萧明义的视线,快速把瑶瑶扔了出去,瑶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昏头涨脑的被扔进了一个人的怀里,等她定下神一看,把抱在怀里的少年正是魏京。 瑶瑶快速从魏京怀里挣脱,站起身来,赶回曾经的如意的客栈,现在已成了一片废墟。 她绕了几圈,却发现已经没有了那三个怪人和月如霜的身影,连那顶青布小轿也跟着没了踪影,魏京看着她瞎忙活,忍不住插嘴道:“瑶瑶,别找了,他们已经走远了。” 瑶瑶斜眼看了魏京一眼,问道:“怎么,原来你没走啊!” 魏京小心翼翼看了瑶瑶一眼,发现她没有很生气,就解释道:“不仅我没走,我师父,大师姐,二师兄都没走。” 瑶瑶远不像表现的这么平静,但是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她现在既愤怒又惊慌,可是现在她唯一求助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傻子,她便不能由着性子发脾气。 她问道:“那个萧明义是谁?” 魏京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萧明义是谁?他就是皇族萧氏另外一位天阶高手,坐镇永宁城的吴王萧明义。” 萧明义成为天阶高手多年,在天阶高手属于默默无闻的那种,只因他出战却不多,坐镇永宁城保护皇室,所以连瑶瑶也没有把那个穿淡金衣衫的怪异青年和天阶高手大梁永王联想在一起。 此刻瑶瑶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摔倒,被魏京眼明手快的扶住,问道:“怎么了?你别担心啊,你主人还有玄天门谷安平呢,事情闹这么大,只要谷剑神出手,吴王殿下也不能你主人怎么样!” 谷安平十六年前持白虹剑杀死北齐十位天阶高手,得到了“剑神”的外号,只是他本人不喜这个外号。被人当面称做“剑神”必定动怒,外人当面只得称呼他为谷大侠。可是就如丹霞谷在世人的口中一直是神医谷,谷安平在世人的口中一直是剑神,这外号并不以本人的意志而转移。 只是瑶瑶只觉得绝望,她只知道谷安平和月如霜真的不熟,难道指望谷安平会为了一个一点也不熟悉的师妹,而对上另外一位天阶高手吗? 月如霜扔出瑶瑶后就快速往城外飞纵,而萧明义也很有默契的追在她身后,而且而又坐回了那顶青布小轿,由两个地阶高手抬着,稳稳跟在她身后,显然也不愿让他们之间的战斗牵连到无辜百姓。 而那些还在如意客栈周围聚集的闲人们,也一个个施展轻功跟在他们身后,月如霜所料不错,能在永宁城敢看镇北王府热闹的闲人都不是平民百姓,他们都是武林高手。 这么一群人施展轻功,或从屋顶,或从树顶,像一团乌云一样从永宁城上空飞过,这时永宁城的人们刚刚吃完晚饭,都没有来的及睡觉,而其中正好看向夜空的人们正好能看到这副景象,顿时鼓噪起来,心知有大事就要发生了。 年轻一些的人们对此非常兴奋,更有许多少年心中起了追求武道之心,就为了在将来的某个时刻,也如夜空上的那群人一般,从众人顶上飞过,引起一片惊叹声:“哇哦!” 年长一些的人们对此却很害怕,十六年天阶高手大战时,也有无数武林高手也如此刻一般从永宁城的夜空飞过,他们带来的只有腥风血雨,让世人在天阶高手的阴影下瑟瑟发抖。 月如霜不知道永宁城那些普通人是如何想的,她此刻心情糟透了,任谁如同此刻的她一样,发觉自己成了戏台上的丑角,都会心情不好的。 她武功是不错,但是面对成名多年的天阶高手犹如是老鼠对上了猫,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而那些看热闹的武林高手终于见识到天阶高手出战,对象是注定败北声名狼藉的亡国公主,都觉得此战结果已定,不会再有什么变数。 月如霜飞到永宁城外的一座山峰上,就此停下脚步,这座山不高也不矮,无树也无草,光秃秃的,在这座会山上打架不用担心牵连无辜。 她先前心情非常糟,但此刻已稳定了下来,她是习武之人,早已做好了,技不如人败于人手的心理准备。想到能面对天阶高手一战,她的心情也隐隐兴奋了起来。能死于天阶高手之手,也算习武之人的荣耀。 随后那两个轿夫也抬着那顶轿子,落到她的对面。而看热闹的其余武林高手,也陆陆续续到场。 月如霜右手持秋水剑,左手掐剑诀,已做好了出剑的准备。 她已去除一切杂念,凝神定心,再不理那些观战之人的说笑之声,准备全心全意的应付眼前大敌,不再考虑战败了之后怎么样,习剑之人,本就应该像这样,才能剑出无悔。 第70章 过分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紫衣侯一行师徒四人带着瑶瑶也赶了上来,瑶瑶失神的看着场中的月如霜,心想,若是公主被这个怪人杀了,她也要随公主一起死。 魏京感觉瑶瑶的情绪好像平静下来了,就向她介绍道:“吴王殿下在九年前,二十七岁那年成就天阶高手,结束了持续七年的三王之乱,助当今陛下登上皇位。只是他成为天阶高手后就一直坐镇永宁城,未与其他天阶高手交战过,是以声名不显。” 瑶瑶定下心来,稍微安心了点,看起来这个萧明义在天阶高手中属于实力较低的那一种。 可魏京又补充道:“吴下殿下坐镇永宁城多年,时常有北齐的天阶高手过来试探,碰上吴王殿下都铩羽而归,世人都你吴王殿下是大梁的定海神针。” 瑶瑶的心忽的又落了下去,心里憋闷的想把旁边这个不会说话的傻子打一顿。 魏京突然惊叹一声,说道:“瑶瑶,你主人她竟然竟然抢先出手了!” 月如霜动身飞起,一道剑光就向那顶青布小轿斩去,同时飞雪剑意展开,让周围观战的所有的武林高手都不由运功抵抗,好几个都惊讶的出了声。 “这位东夏长公主居然已经练出了剑意,这年头练出剑意的用剑高手可罕见的很啊!” “这娘们手中的剑也好辣!” “难怪她敢给萧棠戴绿帽子!” “谁让萧棠当年冷落了新婚娇妻,忙着冲击天阶高手呢,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娇娘,萧棠竟然忍得住。” 他们说话间,月如霜已然抢攻了数剑,第一剑是直接攻向萧明义,被他出掌击退,月如霜剑势顺势回转,直接劈向左边的轿夫,那位轿夫虽然有地阶实力,可为萧明义抬轿这么多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对上月如霜凌厉之极的剑气竟然避之不及。 萧明义有着身为天阶高手的骄傲,怎会放任月如霜杀掉自己的轿夫!只得出掌相救,可是月如霜早已转换了剑势砍向他的另一名轿夫,逼得萧明义不得不出手相救。 萧明义微微皱起眉来,他本来坐镇永宁,轻易不肯出手,是那周国夫人哭哭啼啼的找到他的清修之所,哭诉自己儿子那淫贱的下堂妻是如何羞辱于她的,还有那些江湖闲人,仗着有武功在身,在外面围观取笑,像在看一出难得的好戏,而周国夫人和萧棠就是其中的丑角。 周国夫人一直哭个不停,她问萧明义,这大梁还是不是萧家的大梁?怎么大梁的子民对萧家豪无畏惧,要是此事传到北齐,传到西流,传到南昭,传到瀚海,还让萧家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萧明义虽然烦透了周国夫人的哭闹,但是还是对萧家的声誉在意的,既然月如霜身为地阶高手,还差点对不会武功的周国夫人动了手,那么他也就有了出手的名义。 萧明义和萧明德是兄弟,是他们父亲先太子外室所生的私生子,先太子在十六年前的三王之乱中最早丧命,他们兄弟一起逃亡海外,其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直到萧明义成为天阶高手,带萧明德重返大梁,把萧明德推上皇位。 他最重皇族声誉,所以周国夫人一去挑拨,消息灵能的人就知道萧明义会出手。 萧明义虽然为了皇族声誉决定出手,但并没有觉得一个亡国公主能有多么高明的身手,心态上既然有所轻视,就被月如霜这几剑逼得有点手忙脚乱。 他心知自己大意了,就重新审视对手,心道:大意了,这位亡国公主的剑术如此高明,值得他使出自己的武器,萧明义的武器名为蚀魂鞭,蚀魂鞭由金红两色细丝所编制,这是件软兵器。 蚀魂鞭一出,如影随形的缠上了月如霜手中的秋水剑,月如霜功力本就不及萧明义,秋水剑虽利,可也斩不断同样由天财地宝所制的蚀魂鞭。 月如霜想要运内力甩脱蚀魂鞭,可是她与天阶高手比拼内力,可是自讨苦吃,一股阴寒之力随之反向传入月如霜体内,月如霜的神魂一时被这股阴寒之力冻住,再也不能有所反应,手中秋水剑便被萧明义用蚀魂鞭所夺走。 萧明义收走了秋水剑,月如霜又行动不能,被他手下那两个轿夫所制,跪在地上行动不能。 萧明义制服了月如霜,脸上也未见喜色,他注目月如霜,声音平板之极。 “月如霜,你可知错了?” 月如霜虽然被那两个轿夫按在了地上,可仍然倔强的反驳道:“我没有错,那萧棠自成婚以后就没碰过我身子,那我自然得找别的男人!” 围观这场比武的众人都哄堂大笑,中间还有几个吹口哨的。 萧明义神色淡淡的,可手中蚀魂鞭已然出手,那几个吹口哨的人被他一鞭子全部抽倒在地,在地上不断呻吟,其余众人吓的立马不笑了。 萧明义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对月如霜说道:“你要再不知悔改,那我也只好杀了你,以维护皇族的声誉。” 月如霜冷笑回道:“你要杀就杀,想让老娘我求饶,绝不可能。” 站在外面的瑶瑶听到这场对话,腿一软就跪下了。 紫衣侯聂明正待出面说和,却听场中另外有人先开了口,那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可是场中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大梁境内灾民遍地,金童教趁机起事,已然攻占了三府之地,大梁皇族的声誉早已没了,杀一个女子也于事无补,萧明义,你还是把我师妹放了吧。她早已被萧棠休了,和你们萧家全无瓜葛,你这么喊打喊杀实在太过分了些。” 月如霜听到此人声音,知道大师兄谷安平来了,心情激动,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一年前还是娇养在宫中的公主,亡国之后逼着自己坚强起来,不知受了多少苦楚,眼泪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为了保护自己的孪生妹妹月如雪,此番差点把命都搭上了,现在终于有人为她出头了,她感觉好像有了亲人保护。 第71章 重出江湖的谷安平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围观众人见有人公然挑衅萧明义,纷纷转过身去找这位敢说话的勇士。离他近的一圈人纷纷往后退去,他所站之地立马留出一大片空地。 那人头戴斗笠,遮住了眼睛,凌乱的长发扎在背后,下巴上留着乱蓬蓬的胡子。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灰色长袍,腰上挂着一柄剑,只是那剑鞘也生锈了,让人怀疑他的剑还能不能拔出来。 紫衣侯心中一喜,谷安平果真来了,他正要上前去说话,可是说时迟那时快,萧明义见这人竟然对皇族不敬,已然悍然出手,蚀魂鞭已然向那个灰衣剑客袭来。 灰衣剑客右手拿下剑鞘,挽了个剑花,旁观众人看不出这剑有什么出奇之处,可是那毒蛇般灵动的蚀魂鞭犹如遇到天敌一般,显的呆头呆脑,被那剑鞘拍了回去。 同时他左手一扬,制住月如霜的那两个轿夫被一股无形之力推了出去,飞出七八丈之远。 月如霜站了起来,恨恨的瞪向萧明义,说道:“把我的剑还来。” 萧明义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向那名灰衣剑客,向来平板的脸也有了波动,他问道:“你是谁?” 紫衣侯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他走出人群,高声道:“这位就是月姑娘的师兄,玄天门的谷安平。依我之见,大家应该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商量一下如何解决此事。” 在场没人听他的后半句话,“谷安平”三字一出,全场哄然,众人乱七八糟的开口说话,他们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嗓门比谁都大,一时间场中乱哄哄的,谁的声音也听不清楚。 “他是谷安平?不会吧!” “谷安平不是死了吗?” “我十六年前见过谷安平,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紫衣侯说他是谷安平!” 他们吵闹成一团,恍如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这幕景像若让世人看见,想必对他们也会少了几分敬畏。 谷安平在十六年前天阶高手大战中一战成名,后来虽然隐匿不出,可是在世人的传说中已然成神,他们无数次想像过谷安平再现是什么场景,可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谷安平再次出现是这副模样,像一个普普通通潦倒江湖的浪子。 他们虽然不相信这是谷安平,可是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找灰衣剑客求证。 瑶瑶也挣脱了魏京的手,跑到月如霜身边,未曾说话,眼泪先落了下来。月如霜安抚的拍着瑶瑶的背,可是目光仍然不离谷安平和萧明义,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之间还有一场大战。 萧明义突然大喝一声:“都闭嘴!”,他这一声已然用上了内息,许多武功不济之人已被这声震的受了内伤,连月如霜也连忙运功替瑶瑶护住耳朵。 他们相顾骇然,不明白这是什么功夫,就连佛门“狮子吼”也没有这般威力。 萧明义紧紧盯着那灰衣剑客,他慢慢说道:“即使你是谷安平,也不能妨碍我维护皇室声誉,月如霜使得皇室蒙羞,使得大梁蒙羞,她必须死。” 萧明义已有七八分信了那灰衣剑客是谷安平,但那又如何,即使他是大众传的神乎其神的的剑神,也不能这般肆意污辱皇族。 灰衣剑客轻笑一声,摘了下斗笠,露出了眼睛,他的眼睛很特别,永远半睁着,好似一直在快要睡着的边缘,没有睁大的时刻。 他懒洋洋的说道:“十六年前,玄阴教进犯大梁的时候,你们萧氏皇族正在忙着争皇位,争的你死我活,比野狗争食也体面不了多少,十六年后,你们萧氏皇族除了一个萧棠正在北方对抗北齐,其余皇族只知坐享受荣华,对灾民不理不睬,在我看来,你们萧氏本来就没有什么声誉,再说你一个外室子,为了萧氏的声誉杀一个已经被休的女子,你觉不觉得有点名不顺言不正?” 月如霜心道:大师兄好毒的一张嘴。 其余人包括紫衣侯都震惊了,萧明义的生母是先太子偷偷养的外室,此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在萧明义跟前提起,但是谷安平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了,无异于当众扇萧明义的耳光。 有些年长之人终于认出了谷安平,这位私下被传为剑神的玄天门大师兄,十六年打扮的比现在光鲜多了,当年因为他的武功和英俊,江湖上有不少女子倾心于她,其中不乏当众示爱的,可是他都懒的理睬,宁愿多睡一觉,让很多人都猜测,他那一身高强武功难不成是在梦中练成的。 十六年后,虽然他看起来潦倒落魄多了,可是他那永远在打瞌睡的眼神和他犀利的口才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 萧明义脸终于黑下来了,他说道:“本王敬你在十六年前的天阶高手大战中,护我大梁子民之功,才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有人说你在十六年前那场天阶高手大战中,已然受了重伤,不然也不会多年来一直未在江湖上露面,可你现在敢为令师妹出头,想必伤势已经大好了,不知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谷安平微微点头,笑道:“不错,我是受了伤,不过自信还是比你强一点的,自你成为天阶高手之后,一直龟缩永宁,从不出战,练武之人,不找人比斗,砥砺自身,怎能前进,不如让我指教几招,让你明白,即使成了天阶高手,也不能固步自封,犹如井底这蛙,坐井观天。” 谷安平话说的如此之绝,就算萧明义脾性再好,也按捺不住,管他什么武林神话,江湖传说,也得打过再说。 两人相视一眼,双双飞向天空,已然在空中出手,他们在空中交战,转瞬之间已然飞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底下观战之人个个心急如焚,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要看一场天阶高手之间的巅峰对决,连月如霜也不例外,她顾不上自己先前已被萧明义打伤,执意要追上去看大师兄是如何出剑的。 为此,她把瑶瑶给了魏京,自己一个人追了上去。 第72章 师兄助你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天阶高手与地阶高手差距太大,就如众人常说的,一入天阶,就非凡人。底下想要观战的一群武林高手都是地阶高手,个个都不想落于人后,连被萧明义打伤的那几位也不顾伤势,追了过去,想要观战。可是天阶高手在天上飞,他们在地下追,根本追不到天阶高手的影子,只见天上青光闪耀,时有轰鸣之声传来,如同电闪雷鸣。 月如霜也和他们一样,心急如焚,要是看不到大师兄是如何出剑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的。 月如霜心想,如果自己能成为天阶高手,至少观战时能追上去看大师兄谷安平是如何跟吴王萧明义对战的。 也不知他们在天上是如何打的,两人竟然已经飞回了永宁城上空,已经有不少永宁城的百姓顾不上睡眠,在大街小巷挤在一起朝天上张望。 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阵强光,照亮了整个天空,也照亮了永宁城百姓脸上惊慌的神情。 一声大喊犹如雷声一般响彻了整座永宁城,无论皇宫、官府、还是普通的百姓之家,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声大喊:“谷!安!平!” 有很多怕事的民众早已躲在被窝中,试图早早入睡,却也被这一声吓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更有甚者,还吓的滚落在地上。 只是除了这声大喊之外,再无动静,夜空再次恢复了漆黑,除了被吓到不敢入睡的人们,事情好似终于平息了。 月如霜正在气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就见眼见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吓了她一跳,她定睛一看,那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长衣,腰上挂着一柄剑,剑鞘已然褪色生锈,正是谷安平。 月如霜一见谷安平,兴奋的喊道:“大师兄,你赢了吗?萧明义怎么样了?” 谷安平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道:“我把他打伤了,十年内他没有本事找你的麻烦了。” 月如霜笑道:“谢谢大师兄为我出头,想那萧明义以后也不敢找我的麻烦了。” 谷安平叹口气说道:“我自灭了赤霄殿之后,就到北齐想找寻师父的下落,可是最终一无所获,又被北齐的天阶高手围追堵截,不得已之下回到了大梁,就听说了你闹出的大事,不得已之下才打伤了萧明义。” 月如霜一听到师父,就没了笑容,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大师兄,是我连累了师父,还连累你和萧明义打了起来。梅姐姐说你的伤一直没好,现在是不是加重了。” 谷安平摇了摇头,笑道:“你怎么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啊,玄天门既然在大梁建派,就自然与北齐敌对,倒是萧棠那件事的确是你的错。” 月如霜头垂的更低了,心想连大师兄也会责怪自己给那萧棠戴了绿帽子? 谷安平却道:“我看你也是有心追求武道之人,怎么能在私情上这么拎不清,需知情爱之事最是拖累武功,你以后可要以此为戒,不要再干傻事了。” 月如霜听明白了,抬起头好奇的看向谷安平,问道:“大师兄的意思,难道是要我以后像你学习,再不嫁人了?” 谷安平皱眉道:“谁说我让你以后不嫁人了,我只是叫你以后切找情人只找一个,以防拖累你练武。” 月如霜哭笑不得,心道原来大师兄是这么想的,只是把梅姐姐耽误了。 她好奇的问:“大师兄,那你有过情人没有,有一个还是几个?是男的还是女的?……” 谷安平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们女孩子脑瓜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就是太多。依我所见,情情爱爱,太过麻烦,只要坠入情网之人,忧惧欢愉,再不能自主。耽于情爱之人,怎么能攀上武道高峰呢?” 月如霜想到梅轻雪,又问道:“大师兄,若是有一个人,从不肯对你要求什么,只会默默守在你身后,为你默默奉献,你会不会愿意和她在一起?” 谷安平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他转过头看向天空,说道:“人生苦短,武道漫长,情爱只能惑人一时。我等习武之人,把全部精力用于武道,在有生之年也难以窥见真正的武道巅峰。怎么还能把精力放在闲杂事情上呢?” “你看紫衣侯聂明,原来是和我齐名的青年高手,可是一心忙于朝廷公务,就止步于地阶上位。你再看吴王萧明义,在与兄弟流亡海外之时,尚能突破地阶,成为天阶高手。可是在为天阶高手后,终年坐镇永宁城,武功便不能进步。按理我不是师父,不敢对师妹说教些什么,只是我观师妹年纪轻轻,已经练出了剑意。只要你继续专注练功,十年之内便有望突破地阶,成为天阶高手。” 月如霜闻言一喜,可是脸上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喃喃道:“十年吗?时间也太长了吧!” 谷安平只觉得她女儿心思,心思多变。 可是月如霜知道,她是真的觉得十年时间太过漫长,师父失踪,十有八九是落到了北齐手里。而妹妹月如霜也陷在那危机四伏的北齐后宫,随时有性命之忧。芙蓉岛位置虽然隐秘,只要北齐有心,还是可以寻到的。而唯一能与北齐对抗的南梁看起来却是四面漏风,也到了亡国边缘。 要是她觅地苦修,不理世事,即使十年后真的成为天阶高手,怕是什么也来不及挽回了。 月如霜想到此,便对谷安平笑道:“大师兄,我怕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故国东夏,灭于北齐,亡国之恨,我与北齐不共戴天,此次为大梁朝廷做事,也只是想借大梁之力与北齐对抗。怕不能听师兄的劝,专注于武道了。” 谷安平看她脸上虽然是笑着,可是眼睛里已然蒙上了一层水光,可是他的小师妹倔强的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知她心意已决,便道:“师妹既有心进大梁朝廷做事,大师兄也不好拦你,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能在大梁朝廷立足。” 第73章 余波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自从出芙蓉岛后,除了她的属下,所遇之人没有一人支持她,她的努力好似在一片沼泽之地里行走,未曾前进多少步,就要被一股无名之力往下扯,挣扎不能。 大师兄谷安平是第一个说要支持她的人,让月如霜颇为感动,瞬间大师兄在她眼里就像发了光一般,把这荒野之地都映照的温柔起来。 大师兄人真的好好啊,可惜就是一心沉迷于武道,不愿理会儿女私情,难怪梅姐姐钟情于他,愿意一直等下去。 月如霜感动之余,又好奇的问道:“大师兄,你准备怎么帮我呢?” 谷安平不假思索的回答:“告诉永宁城的那些人,我愿意支持你。” 月如霜脸上肌肉扯了扯,笑不出来了。 谷安平看出她的心思,没好气的说道:“师妹啊,这就够了,你师兄的名头不小,你大可以狐假虎威,借此行事,难道你指望你身受重伤的大师兄替你打打杀杀?” 月如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大师兄刚刚大败萧明义,风光无限,让她都遗忘了大师兄伤势还未痊愈。 可十六年了,大师兄的伤仍未痊愈,到底是什么人伤的他?为何梅轻寒潜心研究多年,仍未能治好大师兄的伤。 月如霜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师兄,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用回答。” 谷安平笑问:“你是不是想问我所受的伤是何人所为?” 月如霜把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是啊,最啊,大师兄能说吗?” 谷安平正色道:“不能。以你目前的武功,知道了毫无用处。” 月如霜的脸垮了,露出一个惨兮兮的表情,说道:“大师兄,你干嘛总打击我?” 她向来是美丽而高傲的,但是被信任的大师兄时一直被打击,已经绷不住了。 谷安平拍了拍她的头,他比她高一个头,月如霜也没有防备,轻而易举就拍中了。 谷安平的动作很亲近,但语气还是很严厉的,“所以说,你要好好练功啊。” 月如霜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好!” 天亮了,太阳出现在天空,就如它千年万年之前所做的那样,丝毫不顾前一天夜晚永宁城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月如霜和谷安平坐到一座茶楼旁,为了配合大师兄的落拓造型,月如霜戴上了斗笠,斗笠下面垂下长长的纯白面纱,把她的头部完全挡住了。只要遮住了脸,她在永宁城也就没那么起眼了。 永宁城现在的大街小巷里,人人都在讨论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决斗。消声匿迹了十六年之久的玄天门大师兄谷安平终于重现江湖,而且为了维护镇北王的出轨前妻,把坐镇永宁的天阶高手永王萧明义打成重伤,据说当今皇上萧明德得知了消息,哭的差点昏了过去。 谈论这件事的人太多,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月如霜天生淫贱,勾搭上了谷安平,让谷安平为她出手,打伤了为周国夫人做主的萧明义。 有人说谷安平说了,月如霜是他的师妹,想必月如霜被赶回东夏那四年间,玄天门上任掌门欧阳星收了那月如霜为徒,所以谷安平才为他的小师妹出头。 有人说萧明义没事找事,就算月如霜羞辱了周国夫人,那也该是萧棠亲自出面教训月如霜,你一个叔叔跑去教训侄子的前妻,这不是差了辈份了,难怪月如霜的师兄会出手教训他。 有人说谷安平认为萧氏皇族统治大梁这么多年,前有三王之乱,后有金童教之乱,实在没有值得他尊敬的。 有人说萧明义实力太差,在天阶高手里怕不是最差的,还有脸吹什么大梁的定海神针,大梁真正的定海神针只有一位,那就是玄天门的谷安平,萧明义自吹自擂惹到了谷安平,现在被教训了实属活该。 由于此战观看的人太多了,封锁不住消息,连大梁朝廷官员们也都为此人心惶惶,心神不定,就任由大梁的百姓们为此吵来吵去。 不少习武之人也为此事争吵,吵不赢就大打出手,让永宁城的官府从上至下忙忙碌碌,焦头烂额。 为此打架的还有地阶高手,这些地阶高手之间的战斗寻常官员是搞不定了,都报给了紫衣侯府。 紫衣侯一大早的就被召进了皇宫,一直没有回来。 朱雅、百里星辰、魏京三人出外处理了多起地阶高手斗殴案件,可是心里也实在没有底,他们受紫衣侯影响,一直认为谷安平是支持萧氏皇族的,可是观战时听到谷安平对萧明义的讥讽,才知道谷安平对大梁萧氏皇族没有多少好感。 这位大梁第一高手既然不支持萧氏皇族,那么大梁皇帝的位子还能坐的稳吗? 月如霜和谷安平坐在茶楼上喝茶吃点心,一直坐到中午,月如霜一直拿一些武学上的疑问向大师兄请教,而谷安平也都详细的回答,让她感到收益良多。 可是坐了一个上午,月如霜终于坐不住了,问道:“大师兄,我们一直坐在这里等谁啊?” 这座茶楼分上下二层,两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窗口大开着,透过窗口还能听到大街上小贩们的叫卖声。 谷安平正在慢慢品茶,他用心的程度好像在享用极品新茶。他品完茶才抬眸笑道:“在等紫衣侯聂明。” 月如霜皱眉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去紫衣侯府上找他呢?” 谷安平斜靠在座椅上,浑身好像没长骨头似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上他身上,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 他懒洋洋的说:“因为直接去,其他人都会知道,那就太麻烦了。” 月如霜疑惑的问道:“那你坐在这里,就能等到紫衣侯主动来找了吗?” 谷安平回道:“是啊,紫衣侯现在还在皇宫里,等他出来后,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 月如霜还是不明白,“可是紫衣侯怎么会知道大师兄在这里呢?” 谷安平回答:“他肯定会知道的,因为他是紫衣侯。” 第74章 畏缩的紫衣侯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虽然怀疑大师兄对紫衣侯莫名的信心,可是师兄有命,她不敢不从。 待用了午饭之后,两人仍然坐在老位置上干等。午后的春日暖阳照在他们身上,让两人昏昏欲睡,月如霜眼看着大师兄就要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就连忙出声说道:“大师兄,大师兄,你看楼下又有两个人吵起来了,那个鱼贩说你见色起意,才会帮我打伤萧明义的” 谷安平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叹了口气说道:“师妹啊,今天的天气好不好?” 月如霜伸手感受微风,笑答:“春风徐徐,暖阳融融,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谷安平又问道:“今天的景色怎么样?” 月如霜向楼下四处张望,然后笑着回答:“草色青青,柳色新新,江南初春之景,让人心旷神怡。” 谷安平又叹了口气,说道:“大好的天气,你管那些闲言做什么,如此大好天气,正适合打盹。” 月如霜是故意引大师兄开口的,明明她和大师兄才见了两面,可是内心里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了,他们相聚的时间这样短,可是大师兄还要打瞌睡! 月如霜又喊道:“大师兄,你看楼下的鱼贩和隔壁的肉贩为了你的事情打起来了!” 谷安平不耐烦的半睁开一只眼睛瞪了她一眼,说道:“关我屁事,你在这些小事上用心,那就永远也成了天阶高手。” 他心道:女孩子就是麻烦,成天叽叽喳喳的,小师妹明明初见时是个不爱讲闲话的女子,还以为她和别人不同呢,结果第二次见面就露出了本性。 月如霜又问道:“大师兄,你每天睡觉的时间是不是比练剑的时间还长啊?” 这下谷安平却是打定主意不睬她了,要趁机打会儿盹而不是应付麻烦的小师妹。 月如霜见谷安平终于睡着了,终于也开始思考一个江湖人都有的疑问,谷安平是不是在梦里练剑呢?据说大师兄在玄天门里就是这样,师兄弟只见他睡觉,不见他练剑。 月如霜无聊的听底下鱼贩和肉贩为了争辨谷安平是对是错而打了起来,最后被围观众人扯开来,心情居然很好。 她自从出了芙蓉岛之后,从北齐到了南梁,从来都是忧思太多,夜夜不得安眠,满腹心事不知向谁诉说,而诸般苦楚也只得往肚里咽,可是每次遇上大师兄之后,她就觉得身上的担子不翼而飞,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起来,不经意在大师兄面前露出了少女活泼的天性。 要是一切的事情都解决之后,她还侥幸未死,她也会像大师兄这样,过上除了练剑就是睡觉的美好日子。 而现在,月如霜要好好享受一下悠闲的生活,大师兄就在身边,天塌了下来,也会被大师兄顶回去。 半个时辰过后,一位农夫打扮的人推开了房门,月如霜收起愉快的心情,站起身向他行礼,而谷安平也睁开了眼睛,却没有任何动作,仍旧靠在座椅上,打量着来人。 来人就是紫衣侯聂明,聂明出身富贵,平常都穿着华贵,月如霜第一次见他穿的如此寒酸,灰朴朴的布料洗的发白,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上面还打着大块的补丁,脚上穿着一双露出脚趾的草鞋,头上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斗笠,肌肤上也不知抹了多少灰,黑的像从泥地里挖出来,唯有一双温和深邃的眼睛还能看出是他是聂明本人。 月如霜请紫衣侯聂明上座,自己坐到外侧的小凳上,问道:“紫衣侯大人,你这是从哪里借来的行头,这个装扮寻常人可认不出来。” 紫衣侯回道:“如霜,别再称我为紫衣侯了,在你大师兄面前,如此称呼我,真叫我羞愧。” 谷安平看着紫衣侯聂明道:“这就是我不愿意见你的原因了,你我从前是知交好友,可是自我升入天阶之后,你见了我就是一副畏缩模样,晋升天阶前后,我的性格有没有变化,你难道也不知?” 紫衣侯苦笑道:“我知你讨厌人多,所以特意易容改装前来见你,不敢让人发觉。谷兄弟,你不仅是天阶高手,还是大梁首屈一指的天阶高手,大梁皇族萧氏已然惹怒了你,要是我再不识好歹,让你对朝廷失望,那么大梁萧氏的江山就真的保不住了。” 谷安平听的头疼,他很想再骂聂明几句,可是看着聂明满面沧桑的样子,也骂不出口。 谷安平自小就和聂明相识,聂明的父亲是上一代的紫衣侯,曾带他去玄天门拜访欧阳星,因此聂明也就识得了谷安平。 当初的聂明文武双全,是人人见上都要称赞的少年郎,而谷安平相反,他嗜睡成性,又不通礼仪,经常被外人怀疑欧阳星的眼光是不是出错了。 他们之间本来应该没有交集的,可是聂明偏偏和谷安平一见如故,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虽然大多时候是聂明在谈,谷安平在听。 聂明羡慕谷安平的自由自在无拘束,而谷安平则佩服聂明读书多,懂得很多大道理。 十六年前,南梁爆发了三王之乱,北齐和南梁的天阶高手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聂明为了维护南梁的局势而日夜操劳,而谷安平在危局下晋升天阶高手,在天阶高手大战中力斩对方十名天阶高手,从此扬名天下,成为真正能左右局势的大人物。 聂明希望谷安平助南梁平息战乱,让真正的明主上位,终结三王之乱,谷安平同样不希望这场战乱持续下去,让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便出手帮聂明杀了不少人,直到萧明义带萧明德回到南梁,萧明德仁义知礼,被诸大臣推上皇位,而谷安平彻底厌倦了朝廷上的权力争斗,便借口伤势未愈,就此消声匿迹,再也没有见过聂明。 而聂明一直以为谷安平离开是因为,他把邪月剑送给了魏守义,间接使魏守义在大婚之宴时发疯,害死了谷安平师父欧阳星的一对儿女。 第75章 紫衣侯的心魔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聂明当时受一位世外高人所托,将邪月剑交给合适的人保管,当时最合适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玄天门谷安平,一个就是玉山派魏守义,玄天门谷安平是他的好友,而玉山派魏守义也和他的妹妹聂蓉定了亲事。两人都是天阶高手,一个一剑破万法,诸邪远辟。一个温文有礼,因不喜杀人,手中没有一人命。 聂明为了将邪月剑,把短短一百多年间,换了二十三位主人的不祥之剑交给谁,也是颇费思量,史载,三百多年前,邪月剑就是落到一位大将军手里,那位大将军多年征战,煞气极重,邪月剑到了他的手上之后更是加重了他的杀戮之心,让他沉迷于杀戮中无法自拔,直至他亲手率军灭了大周王朝。 念极至此,他对把邪月剑交到谷安平手里有了疑虑,谷安平虽然孤僻懒散,但是手下可有不少人命,其中还有不少是受他所托。 而他的妹妹更是一直在他耳边说魏守义如何如何好,是真正的端方君子,君子如玉,见之令人心折。 紫衣侯聂明见到魏守义之后,两人彻谈了一夜,聂明终于确信了魏守义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胸怀慈悲,在很多朝政方面和他有相同的理念,他们都愿意让大梁迎来一位真正的仁慈之主,集结志同道合之士共同辅佐君王,一起结束这三百多年的乱世之局。 聂明认为魏守义是他的知己,他们都有着治国平天下的愿望,都关怀民生疾苦,都想结束目前诸国征战不休的混乱局面,迎来真正的大治之世,为此他们都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聂明和魏守义谈起邪月剑,流露出想要把邪月剑托付给他的意愿,而魏守义思考之后,表示愿意看管它,邪月剑历代的主人虽然最后都会发疯,但是他相信自己读书习武多年,以他的心志定能抵御邪月剑的蛊惑。 而谷安平虽然是聂明的好友,也愿意听他讲述自己平定乱世的雄心壮志,可是谷安平却并没有表现过同样的志向,他的人生只有两件大事,睡觉和练剑,最在意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的师门和好友。 聂明很早就知道,他和谷安平是两条道上的人,谷安平是纯粹的江湖之人,虽然他也会助他平定三王之乱,但绝不会听从朝廷的命令,也不会愿意在朝廷任职。 在那场举世瞩目的天阶高手大战中,谷安平凭借手中长剑,杀的对方闻风丧胆,可是在天阶高手大战后的第二年却突然被一神秘高手所伤,境界一度掉回地阶,紫衣侯介绍他到丹霞谷医治。 他的伤势成了紫衣侯把邪月剑送给魏守义的最后一根稻草。 聂明当时受一位世外高人所托,将邪月剑交给合适的人保管,当时最合适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玄天门谷安平,一个就是玉山派魏守义,玄天门谷安平是他的好友,而玉山派魏守义也和他的妹妹聂蓉定了亲事。两人都是天阶高手,一个一剑破万法,诸邪远辟。一个温文有礼,因不喜杀人,手中没有一人命。 聂明为了将邪月剑,把短短一百多年间,换了二十三位主人的不祥之剑交给谁,也是颇费思量,史载,三百多年前,邪月剑就是落到一位大将军手里,那位大将军多年征战,煞气极重,邪月剑到了他的手上之后更是加重了他的杀戮之心,让他沉迷于杀戮中无法自拔,直至他亲手率军灭了大周王朝。 念极至此,他对把邪月剑交到谷安平手里有了疑虑,谷安平虽然孤僻懒散,但是手下可有不少人命,其中还有不少是受他所托。 他的伤势成了紫衣侯把邪月剑送给魏守义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伤势成了紫衣侯把邪月剑送给魏守义的最后一根稻草。 聂明当时受一位世外高人所托,将邪月剑交给合适的人保管,当时最合适的有两个人,一个就是玄天门谷安平,一个就是玉山派魏守义,玄天门谷安平是他的好友,而玉山派魏守义也和他的妹妹聂蓉定了亲事。两人都是天阶高手,一个一剑破万法,诸邪远辟。一个温文有礼,因不喜杀人,手中没有一人命。 聂明为了将邪月剑,把短短一百多年间,换了二十三位主人的不祥之剑交给谁,也是颇费思量,史载,三百多年前,邪月剑就是落到一位大将军手里,那位大将军多年征战,煞气极重,邪月剑到了他的手上之后更是加重了他的杀戮之心,让他沉迷于杀戮中无法自拔,直至他亲手率军灭了大周王朝。 念极至此,他对把邪月剑交到谷安平手里有了疑虑,谷安平虽然孤僻懒散,但是手下可有不少人命,其中还有不少是受他所托。 而他的妹妹更是一直在他耳边说魏守义如何如何好,是真正的端方君子,君子如玉,见之令人心折。 紫衣侯聂明见到魏守义之后,两人彻谈了一夜,聂明终于确信了魏守义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胸怀慈悲,在很多朝政方面和他有相同的理念,他们都愿意让大梁迎来一位真正的仁慈之主,集结志同道合之士共同辅佐君王,一起结束这三百多年的乱世之局。 聂明认为魏守义是他的知己,他们都有着治国平天下的愿望,都关怀民生疾苦,都想结束目前诸国征战不休的混乱局面,迎来真正的大治之世,为此他们都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聂明和魏守义谈起邪月剑,流露出想要把邪月剑托付给他的意愿,而魏守义思考之后,表示愿意看管它,邪月剑历代的主人虽然最后都会发疯,但是他相信自己读书习武多年,以他的心志定能抵御邪月剑的蛊惑。 而谷安平虽然是聂明的好友,也愿意听他讲述自己平定乱世的雄心壮志,可是谷安平却并没有表现过同样的志向,他的人生只有两件大事,睡觉和练剑,最在意的事情也只有自己的师门和好友。 聂明很早就知道,他和谷安平是两条道上的人,谷安平是纯粹的江湖之人,虽然他也会助他平定三王之乱,但绝不会听从朝廷的命令,也不会愿意在朝廷任职。 在那场举世瞩目的天阶高手大战中,谷安平凭借手中长剑,杀的对方闻风丧胆,可是在天阶高手大战后的第二年却突然被一神秘高手所伤,境界一度掉回地阶,紫衣侯介绍他到丹霞谷医治。 他的伤势成了紫衣侯把邪月剑送给魏守义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76章 曾经的好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谷安平在十六年前的天阶高手大战中虽然出尽了风头,为世人所追捧,然后第二年却被一神秘人打伤,去了丹霞谷求治。然而丹霞谷却也治不好他的伤,他在丹霞谷住了一年时间,还遇上丹霞谷内乱,谷安平不顾伤势出手救下被叛徒劫持的谷主妻女,帮助谷主平定了内乱。最后伤势恶化,武功跌落回地阶上位。 谷安平生性懒散,武功跌落回地阶,虽然觉得有些不便,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为了防止仇家找上门来,他便再也没有回到玄天门,而是化名行走江湖。 他一个被老百姓神化的天阶高手,就此穿着半新不旧的青布衣裳,提着剑鞘已经生锈的宝剑,留着一大把胡须,如同一个平平常常的江湖浪子,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被那些疯狂崇拜他的百姓们认出来。 谷安平觉得这样的生活轻松自在,比他之前连杀十名天阶高手时最威风的那一阵强多了,无数怀有各种目的有心人纷纷涌上玄天门要求见他,还有一些天阶高手为了挑战他“剑神”的称号来挑战他,让谷安平烦透了,可惜身为玄天门大师兄,他连逃避的机会也没有。 而如今他的生活没了这些烦扰,想睡觉时睡觉,想练剑时就练剑,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可是好景不常,全天下的杀手宗门都接到一个推不掉的委托,要求杀了谷安平,获得的报酬丰厚到连谷安平自己也惊讶的程度。 就此,谷安平开始了与这些杀手们追追逃逃,杀杀跳跳的生活,一批又一批的杀手们死在谷安平的剑下,可是那位委托人也没有放弃,他培养出一个又一个的杀手宗门,所有这些杀手宗门的最终任务就是杀死谷安平。 谷安平的天赋卓绝,即使在这种情形下他也不慌不忙的按步就班的练功习剑,那位神秘人留给他的诡异真气虽然让他的内伤一直没好,却也没有再恶化下去。谷安平决定重头开始,待晋升天阶后再看看有没有办法化解这道诡异真气。 谷安平一直与聂明有着联系,看着他为了平定三王之乱,重建萧氏王朝惮精竭虑,为了帮助好友,他曾受聂明之托,刺杀过不少敌方大将。 那场玉山派掌门魏守义发疯杀人的婚礼发生后,谷安平的师父欧阳星即丢下掌门之位前去追杀魏守义,随后玄天门与玉山派相约在天极峰决斗,还是谷安平拜托紫衣侯聂明前去阻止。 事后真相流传出来,谷安平才从旁人口中得知,原来那把悲剧源头的邪月剑竟然进紫衣侯聂明亲自交给魏守义的,可聂明从来没有告诉过谷安平这件事。 谷安平不知道如果自己拿到邪月剑之后会不会也会疯掉,成为只知杀人的疯子,以他的本性,是讨厌这种责任的,他宁愿把邪月剑扔进大海里,火山里,也不会守着一把会把主人变成疯子的邪剑。 谷安平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聂明好好交流一下邪月剑的事,可是只要他一提到邪月剑,聂明就会变成据嘴的葫芦,一句话也不说。 谷安平也看出来了,邪月剑一事已经变成了聂明的心魔,只要他一提起,聂明就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谷安平再也没有过问此事,便无论如何,他没有怪过聂明,他认为悲剧的起因就是那把邪月剑,以及那位神秘高人,非要拜托聂明为邪月剑找到一个合适的看管之人。聂明不肯说出那位神秘高人是谁,谷安平也不再追问,他也没有告诉过别人是哪位神秘高人把自己打成重伤的。 天下芸芸众生,又有何人知道他们的命运一直是被人摆布的呢?这些人想要天下诸国分立,战争不断,那么这个天下就没有和平的那一天。 可是谷安平没有看出来,聂明一直在纠洁的是,如果当时他把邪月剑交给谷安平看管,那么一切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交谈的话也越来越少,谷安平本就不善交流,聂明又刻意回避,谷安平终于厌烦了,他本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挽回一个好友。 在聂明迎回萧明德,助萧明德成为皇帝,彻底平定三王之乱后,谷安平就再也没有去见过紫衣侯聂明。 九年过去了,他们没有见过一面。 后来他知道聂明想要筹备武林大会,推他当武林盟主,以谷安平的心性,更不可能去见他了。 而谷安平已经重新晋升天阶高手,虽然伤势一直未愈,最后还从杀手宗门赤霄殿手里救下月如霜和聂明,谷安平也只是把聂明送回紫衣侯府,而自己带走了月如霜。 最后月如霜惹怒了萧明义,谷安平不得不出手,被迫“重现江湖”。 现在谷安平选择再见紫衣侯聂明一面,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把小师妹的事解决掉,小师妹想要为大梁做事,借大梁之势向北齐复仇,谷安平没有理由不帮她。 可是紫衣侯聂明的态度再次伤到了谷安平,他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而现在聂明表现的像是求告神灵庇佑。 这个世上是有能够操纵国家兴衰的高人,可那也不是他谷安平,谷安平只是一个在意师门和好友的普通人而已。 而谷安平已经重新晋升天阶高手,虽然伤势一直未愈,最后还从杀手宗门赤霄殿手里救下月如霜和聂明,谷安平也只是把聂明送回紫衣侯府,而自己带走了月如霜。 最后月如霜惹怒了萧明义,谷安平不得不出手,被迫“重现江湖”。 现在谷安平选择再见紫衣侯聂明一面,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把小师妹的事解决掉,小师妹想要为大梁做事,借大梁之势向北齐复仇,谷安平没有理由不帮她。 可是紫衣侯聂明的态度再次伤到了谷安平,他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而现在聂明表现的像是求告神灵庇佑。 这个世上是有能够操纵国家兴衰的高人,可那也不是他谷安平,谷安平只是一个在意师门和好友的普通人而已。 第77章 威胁大梁皇朝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聂明当然知道自己的表现会让谷安平不高兴,谷安平从来就不喜欢高高在上,俯视别人,聂明现在摆出的态度只会让谷安平心生不耐,一走了之,但这也是聂明的意图,只要谷安平还留在永宁城,就越有可能与萧氏皇族发生冲突,就越有可能威胁已经摇摇欲坠的皇权。 谷安平忽然说道:“小师妹,去再要一份茶点来,大师兄现在有点饿了。” 月如霜点了点头,心知大师兄要把自己支开,就起身出了房门,去楼下问掌柜讨要茶点了。 他看着月如霜窈窕的身影出了房门,才笑了笑,对聂明说道:“我在暗中观察过小师妹行事,她性格虽然烈了些,可做事并没有什么差错,既然她有心待在大梁,那么我身为大师兄,必然要帮她立足。” 聂明皱起了眉头:“可是镇北王那边……” 谷安平看着他,显得有些失望,说道:“聂明,你这么多年为大梁鞠躬尽瘁,我是佩服的,可是你观你近年做事,实在迂腐了些。” 聂明愣了一下,苦笑道:“迂腐?也许吧,可是镇北王年轻气盛,我实在担心他与如霜发生冲突。” 谷安平举起茶杯,在手中仔细观察,漫不经心的说道:“朝堂之事,我弄不明白,我也不想管这些,只是若这萧氏皇族容不下我师妹,那我想要这大梁的皇位换一个人坐,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聂明全身一震,盯着谷安平,瞳孔都缩小了。 “谷安平,你为了你的小师妹,要大梁再起战乱不成?” 谷安平微微一笑,说道:“我谷安平一个孤儿,被师父带入玄天门悉心教养,抚育成人,又授我武艺,师恩如海,难以回报。可惜造化弄人,师父他老人家的儿女都死于邪月剑下,师娘也郁郁而终,师父丢下玄天门掌门之位,追寻邪月剑而去,在东夏亡国之战中已然下落不明。老天既然把小师妹送来大梁,那我必定要护住她,朝廷那些事我确实搞不明白,但我会杀人。望你把这些话,告诉朝堂上的诸公。” 聂明震惊的望着谷安平,他认识谷安平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谷安平这样威胁过他,不,他威胁的是整个大梁王朝,如果月如霜真的不容于大梁王朝,他就会让整个大梁王朝覆灭。 聂明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谷安平,如同看一个披着人皮的的怪物,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由往后退了好几步,离谷安平越远越好。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天阶高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世人都得臣服于他们,如同凡人臣服于神明。 聂明想不出如果谷安平要把他的威胁付诸现实,他要如何阻止他,世所公认,大梁九位天阶高手,谷安平战力第一,除非那位把邪月剑交于他,吩咐他为邪月剑找一位合适主人的高人出手,可是那位高人根本不在乎王朝兴衰。 这时窗户还并着,春风轻轻的吹进了房间,阳光也照在靠窗独坐的谷安平身上,极尽缠绵温柔,聂明从这外角度看去,炫目的阳光让他看不清谷安平的面目,显的谷安平像一座行走人世的神明。楼下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这些终日为生计忙碌的老百姓不会知道,茶楼上的那个小独间里,发生过一场关乎他们所有人命运的谈话。 聂明此时觉得自己像身处数九寒天,冷到头脑都要冻洁了。 一阵不安的沉默过后,聂明终于回道:“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沙哑到可怕。 聂明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你变了。” 谷安平的声音平静无比,“这么多年过去,你变了,我也变了。” 月如霜端着一盘茶点在楼下静静等待,猜想着大师兄会和紫衣侯说些什么机密,他们定是在商讨如何应付日益猖狂的北齐,她现在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和大师兄、紫衣侯共商此等大事的地步,可是月如霜相信,只要给她自己一个合适的机会,她一定竭尽所能,让他们看到她的本事。 忽然,她听见大师兄的楼上喊道:“小师妹,跑哪儿玩去了?还不快进来,你师兄快要饿死了。” 月如霜连忙走回楼上那个独间,只见大师兄和紫衣侯聂明相对而座,两人都神情温和,带着笑意,以为他们相谈甚欢。 月如霜连忙把茶点放下,这些茶点都极尽精致细巧,谷安平随便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讲道:“聂明啊,我不想当什么傻叉武林盟主,你若是想借我名头联合各大门派,不妨让小师妹她当武林盟主。” 紫衣侯苦笑道:“实在不行,我也只有试着提议,让如霜代你任武林盟主了。” 月如霜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的说道:“大师兄,你让我当武林盟主,开什么玩笑?我寸功未立,谁会服我?” 谷安平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可以让聂明帮你立下大功,然后就可以当武林盟主了,这个世界,以武为尊,若是不能让大梁各大门派团结起来,根本无力抵御北齐南下。你还可以在朝廷任职,同时借助朝廷和江湖之力,才有可能实现你向北齐复仇的愿望。” 月如霜听的跃跃欲试,听起来是一条康庄大道,可是她又想起一个问题:“大师兄,你为什么不当武林盟主?不在大梁朝廷任职?我可以辅佐你啊!” 谷安平闻言立即捂住胸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问道:“我受了重伤,一直未愈啊,小师妹,你怎么能忍心让你受伤的大师兄干这么重的活?” 月如霜心道:大师兄明明昨夜还威风八面呢,现在一说到干活,就虚弱无比了,大师兄除了看起来瘦了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伤势,可梅姐姐不是说谎之人,大师兄定了受了什么暗伤,外表不显。大师兄带伤还能打败萧明义,实在厉害,不愧是她的偶像。 她就笑道:“大师兄,你就慢慢养伤吧,有事尽管吩咐我去做。” 第78章 背后之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谷安平站起身来,伸了大大的一个懒腰,然后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把那些没吃完的甜点包了起来。月如霜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谷安平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聂明一眼,笑道:“我该走了!” 月如霜激动的叫道:“大师兄,你现在就要走?” 谷安平含笑点了点头,月如霜扯下头上戴着的斗笠,一头乌发如瀑布一样落在她的肩上,她撅着一张小嘴,脸上带着红晕,眼睛亮的有如星辰,看起来真是又伤心又生气,聂明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露出了女儿的娇美之态,真不愧她东夏第一美人之称。 这时一阵大风忽然吹起,让月如霜额前一缕长发遮住了眼睛,她慌忙把头发拨开,可是这间小小的茶室里已经没了谷安平的身影,月如霜跑到窗户边,往外张望,只见大街上一切如常,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而天空依旧湛蓝如海,万里无云,哪儿都看不见大师兄的影子。 月如霜向紫衣侯聂明问道:“天阶高手是不是可以召唤大风啊?大师兄刚刚是不是招来一阵大风,然后趁势溜走啊?” 紫衣侯聂明忍不住笑道:“我可不知,如霜,下次见面你可以问问你大师兄。”他自与月如霜见面以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月如霜还是一个小女孩,还保持着天真的一面。 月如霜稍一定神,已恢复了正常的仪态,让外人看到她如此依赖大师兄,这让她觉得很丢脸。 然而她心中感叹,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大师兄比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神鬼还要神秘莫测,他不想现身的话,月如霜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 大师兄这样的男人就像一阵风,永远也把握不住,梅姐姐喜欢上大师兄可真是上辈子倒了霉,只能在丹霞谷永远的等下去。 月如霜抬眸看向紫衣侯聂明,微微一笑,问道:“紫衣侯大人,我大师兄刚才与您说了些什么,我的麻烦能不能解决。” 紫衣侯聂明回道:“已经解决了,如霜,我保证镇北王府再也不会上门找你的麻烦了。”他心道:如果你的麻烦得不到解决,那就会变成大梁王朝真正的大麻烦。 谷安平已然出了永宁城,站在一座荒山之顶,他并未月如霜想象的那般逍遥自在,有一大群黑衣蒙面杀手围住了他。 谷安平打了个哈欠,暗自叫苦,这些杀手连让他睡个午觉的功夫也没有。 他也未拔剑,面带微笑,就像与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打招呼:“你们又是哪个杀手宗门的,这么倒霉,领了那位老祖之命,前来找我送死。” 领头的那位黑衣人沙哑着嗓子回道:“我等是夜叉门的,谷安平你运气太好,被老祖打伤竟然还没有死,可是老祖已然在你身上下了定影咒,永远也逃不开老祖的感应。你若是识趣,就该早点自杀,不要再连累我们兄弟随你到处奔波了,我等的神魂已然早就被老祖下了魂印,只要一死,就会自动回到老祖身边,你是永远杀不完我们这些夜叉的。” 谷安平仰天大笑,“哈哈,在下可不愿死,愿意见识一下那位老祖又研究出了什么新奇法门。” 一盏茶功夫后,这些黑衣杀手们丢下了一地尸首,谷安平皱着眉站立原地,浑身都沾了血迹,腥臭难闻,他那位老祖会的各种奇门术法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凌厉,那位老祖显然是把他当作一个靶子,研究出了什么新鲜法门,都要在他身上试试,看看威力如何。 谷安平拄着剑,不由吐出了一口鲜血,他在那位老祖眼里也只是一只陷在蜘蛛网里的小虫,折腾来折腾去也逃不出那位老祖织就的那张大网。 他得罪了那位老祖,这才是他在天阶高手大战之后,不得不隐姓埋名,独自应付着无穷尽追杀的真正原因,要不是大梁背后也有一位不亚于那位老祖的星君,那么谷安平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那位老祖在暗处操纵着北齐,而与之相对,星君在暗中控制着南梁,他们之间势均力敌,这才是南梁和北齐在绵延一百多年的乱世中最终成为诸国双雄的真正的原因。 只要那两位之间未分出胜负,那么北齐和南梁之间的战争永远也不可停息,也不可能有什么赢家。 吴王萧明义被谷安平打伤之后,托人向他师父传信,两天后的午夜,才等来了师父身边的侍女,把他带到了长阴岛上的一处宅院,他不安的走进院内,这天是二月十六,月上中天,正是最圆的时候。 他的师父穿一袭纯白纱衣,背转着他仰头望月,她身形袅娜,长发如瀑,竟然是个女子。 萧明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不肖弟子萧明义拜见师父,弟子刚刚败于谷安平之手,实在羞愧,本不敢来拜见师父,只是那谷安平声称,萧氏德行不配皇位,让弟子彻夜难安,所以才来求见师父,求师父为大梁社稷着想,出手教训一下那谷安平,不然萧氏还有何面目统治大梁百姓?” 那女子并不回转身来,还是依然望着那轮清冷美丽的明月,它高高悬于夜空,把周围的星星都映衬的暗淡了许多,明月如此的美丽,可也是如此的孤单,让她涌起无边的轻愁。 等到萧明义的腿都跪麻了,她才道:“既然萧氏坐着皇位不舒服,不如不坐了吧!” 萧明义大惊,连连叩头,求饶道:“是弟子说错了,请师父收回成命,弟子没有这个意思。萧氏全族愿为师父效死,萧氏愿意在皇位上坐着,即使再辛苦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那女子的声音又轻又柔,悠悠道:“我当初看走了眼,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当徒弟,谷安平那小子说你是井底之蛙,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你成为天阶高手已经九年了,却连当年我第一次见你的那股心气也没有了。” 第79章 不能容忍的愚蠢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萧明义听见师父说他是废物,一时间有如五雷轰顶,吓的魂飞魄散,把头都磕破了。 在十六年前的三王之乱里,他和萧明德的生父先太子最先死于一杯毒酒,他和弟弟,也就是太子妃所生的嫡子一起逃亡海外,所历的种种艰辛困苦是他们以前想象不能的。 那时萧明义已然二十岁了,虽然也曾习武,但是由于身份尴尬,并没有名师教导。而弟弟萧明德那时才十五岁,他自幼心慈手软,连一只蚂蚁也不愿踩死,他跟着哥哥萧明义出逃海外之后,只能成了萧明义的累赘。为了保护弟弟萧明德,萧明义一度当了海盗,以抢劫海路上的商人为生计,种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血腥杀戮,让他几乎忘了他们是高贵的萧氏皇族。 直到那位人称星君的大人物找到他,收他为徒弟,用心教授。而萧明义也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练武,他像坠海之人终于抱住了一根浮木,把全部热忱的用在了武学上,直至他突破,成为了天阶高手。然后萧明义带着弟弟萧明德回到大梁,把萧明德推上了皇位,而他则被封为永王,镇守永宁城。 萧明义也许是想忘了当海盗时的那段日子,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能与人争个头破血流的卑贱生活,萧明义的心几乎都用在了维护皇族的统治上,所以武功上进步就慢了许多。 师父仍然背对着他,望着天空那轮皎洁的明月,而无视了身后磕头不已的萧明义。 她悠悠一叹,“你应该感谢谷安平,是他打醒了你,让你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废物,居然还有脸到这儿来求我亲自出手。” 萧明义连连叩首,把头磕出了血,他对这位师父的害怕远远大于敬爱,她一直在暗中操控着萧氏一族,如同摆弄一件玩物,只要她一不高兴,萧氏全族的日子就会从天堂落入地狱。 师父轻声说道:“与那个人相比,我的心的确软了点,所以帮扶的萧氏就比不上北齐那边的高氏,如果我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没有推一些废物坐上大梁的皇位,也许今日的大梁就就打败了北齐,一统天下了。真是想起来就让我气的头疼。” 萧明义大惊失色,忙解释道:“师父,念在萧氏全族一向恭顺的份上,给萧氏一个表现的机会,是萧明义自己不争气,沉迷于权术,忘了武功才是立身之本,师父无论怎样责罚,我都愿意接受,但是万万不要连累萧氏。” 师父留给萧明义的还是一个背影,她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萧明义的话,而是在自言自语:“我向来看不起欧阳星,一个十足的庸人,可是他找徒弟的本事我是服气了,谷安平心性悟性都是一流的,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有望突破天阶,飞升域外的武人,他找的第二个徒弟,那个叫月如霜的小姑娘天份也不错。幸亏我还有一个徒弟文灵韵,十五岁就问鼎天阶,要不然我还为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什么臭鱼烂虾也能当成人才,非要收为弟子。” 萧明义吓的又连连磕头,看样子想把青石地板磕出一个地洞,他边磕头边说:“是弟子的错,弟子资质愚钝,本就不配当师父的弟子,弟子愿以死谢罪,只求师父饶恕弟子,饶恕弟子的家人。” 他的师父终于转过身来,她有着绝世姿容,飘然若仙,但萧明义只感到师父的目光如现一把利剑,扎穿了他的五脏六腑,“你丢尽了我的脸,我本应该杀了你的,可是我不想变的像他一般无情,所以你的小命暂且保住了,谷安平打伤你是为了让你不要招惹他的小师妹,既然如此,你就老老实实一辈子养伤吧。” 她轻飘飘的拍出了一掌,可是萧明义根本无法挡,也不敢挡,只能被掌风结结实实的拍在地上,把地上青石地板都砸出了一个人形大洞,她给萧明义造成的伤害远比谷安平造成的伤害大,这下萧明义只能如她所说,乖乖的养一辈子的伤,再也不能行走了。 等底下人把萧明义抬走后,院中一直沉默不语的侍女才问道:“星君,你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萧明义其实没犯什么大错。何况,他还是您的血亲。” 星君冷冷回答:“萧氏的确是我的血亲,可是已经过去三百年了,我念在血缘的份上一直照顾着他们,让他们一直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已经仁之义尽了,我能容忍他们废物,却不能容忍他们愚蠢。在这个世界上,要想好好活着,必须得学会尊重强者。谷安平何等人物,萧明义敢这样对待他。不过萧明义这辈子也爬不起来了,也就不用担心他再犯这种错误了。” 吴王萧明义在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他托人给弟弟捎来了一份信,言说他要去师门养伤,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现身了。有人猜测他是由于被谷安平打伤,面子上过不去,才借伤远遁。有人说,他是躲起来偷偷练武,以期有朝一日,武功大进,能够打败谷安平,能够把丢失的面子找回来。 无论如何,朝廷的局势因为吴王萧明义一走了之而震动起来,萧明义在时,能够压下诸多心有鬼胎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萧明义走了,这些势力都蠢蠢欲动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当今天子心性软弱,最易摆布不过,以前萧明义在时,天子全听萧明义的,现在萧明义走了,谁对天子影响最大,谁就掌握了大梁真正的权势。 紫衣侯也悄悄进宫向皇上禀明了谷安平的意思,可是天子一时脑筋还转不过弯来,是谷安平打伤了萧明义,让天子的兄长不得不远走高飞,怎么天子还得听谷安平的意思,把他那小师妹,给镇北王戴了绿帽的妇人招进宫来,询问人家有何需求,有没有什么事是天子能够帮上忙的。 第80章 醉梦引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自从周国夫人被月如霜吓到,而为周国夫人出面的吴王萧明义也被谷安平打伤,不得不躲起来养伤之后,镇北王府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从朝廷到官府,所有相关人等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表现的好像根本没有月如霜这个人,根本无视了她。 月如霜心知他们正在等上层做出决定,眼下只能当月如霜根本不存在。 虽然朝廷暂时没有表现出态度,但是朝廷治下的民众却有自己的想法,镇北王萧棠正在前线为保卫大梁舍生忘死奋战,可后方他那出轨的前妻竟然不肯消停,还在不停搞事,着实让人看不过眼,只是月如霜有一位极厉害的大师兄,厉害到全大梁的百姓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的地步,大家只好在私下鄙视,却不敢当面找月如霜的麻烦。 二月十八这日,永宁城的十几个武林世家子弟在最大的青楼聚会,酒过三巡之后,他们坐在一起,拥着美人,开始聊天吹牛。 其中一位世家弟子袁翼由于家教太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能听着其他人吹牛,言语间好似过几年之后,他们个个都能拳打谷安平,脚踢萧明义。 听着他们这些没边没延的胡吹海聊,正在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个正在吹牛的世家子弟俞锦年听闻舞姬的笑声,已然喝了不少的他怒了,把手中酒杯掷在舞姬脚下,摔了个粉碎。 “你笑什么?” 那舞姬穿着红色纱裙,赤着双足,脚上绑着银铃,虽然脸上浓妆艳抹,显得十分美艳,但是她实际的年纪才刚满十五岁,胆子也大,捂嘴笑道:“俞公子,你既然这般厉害,怎么不去教训教训那位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呢?只要你敢去找她麻烦,那么很快就能知道剑神谷安平的剑到底快不快?你敢不敢呢?” 俞锦年喝多了,闻言瞪着双眼,叫道:“谁说我不敢,我现在就去教训她,你们给我看着,我现在就去。” 他的那些朋友却并没有都喝醉,当下就有一个机灵人把他扯到座位上坐下,笑道:“剑神谷安平虽然早就离开永宁城了,可那位东夏长公主可是实打实的地阶上位高手,距离天阶只有一步之遥,锦年兄你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座中另有一个消息灵通人士连连摇头,说道:“不然,我听说有很多少年英雄不忿那位东夏长公主如此嚣张,因出轨被镇北王休弃后竟然还到处抛头露面,与很多男人言行亲密,不知避讳,简直就是踩我们大梁男儿的脸面,所以今夜就集结了不少人,准备前去羞辱羞辱她,这回大家不动手只动嘴,想那剑神大人也不会因此寻大家伙的不是。” 袁翼闻言皱起了眉头,“这样不妥,即使她再言行不当,那也只是一个女子,我们一群男人去寻她的麻烦,有仗势欺人之嫌。” 俞锦年醉的不轻,嘲笑袁翼:“你是被关傻了吧,你不知道,那位东夏长公主,除了是个水性杨花,不知知检点的女子,还是东夏的第一美人呢,这楼里所有美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根脚趾头,我们又不准备如何,只是前去看看美人的热闹,你也不敢吗?” 他们就此敲定了此事,决心相约去看热闹,而袁翼明知此事不妥,还是跟着去了,他只是想去看看那位东夏第一美女到底有多美,还想看看她在这种情况下到底怎么应对,会不会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 月如霜带着瑶瑶包下了山阳湖畔的一座小楼,她们现在暂居于此,与紫衣侯府的人常常联糸,等待皇上的召见,并不知今晚还有一场风波等着她。 她们主仆二人刚刚准备吃饭,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有很多人向这边涌来,瑶瑶看着满桌饭菜,叹道:“主人,我们又吃不成了!” 月如霜站起身来,推开窗户,外面的确来了很多年轻人,有不少人好似喝了酒过来,还有不少人竟然带着美人侍妾。他们中有走路来的,有坐着马车来的,还有坐船来的,他们齐聚在楼下,对着楼上骂骂咧咧,要求月如霜尽快滚出大梁,不要在这儿继续丢人现眼。 月如霜听的火冒三丈,反手就拔出秋水剑,她可没有师兄那般好脾气,只是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月如霜要真的把他们都杀了,势必引起更坏的连锁反应。 月如霜皱着眉头站在楼里来回踱步,看起来她这个反派是当定了,就算大师兄武功绝世,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她嘴角一歪,露出一个邪笑,既然要当反派,那就不要指望自己讨人喜欢了,自己只要做到让所有人都害怕自己就行了。 她突然想到让自己成了反派的那个人,她的孪生妹妹月如雪,此刻在北齐那冰冷的后宫里,侍奉着那位嗜杀嫔妃出了名的北齐皇帝,想必她此刻行事也如履薄冰,不敢出任何差错,如果她以后能把月如雪救出来,一定会狠狠打月如雪几顿出气。 只是想到了月如雪,她就想到月如雪托云无心带给自己的几样东西,除了引魂蝶之外还有其他,其中有一样东西,名为醉梦引,十只外表普普通通的香,云无心说,当一只“醉梦引”燃起的时候,会依主人心意把目标的神魂勾出体外,让神魂沉醉于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待香燃尽之后,这些神魂才能清醒过来,返回自己的身体。月如霜从来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对这些诡异玄奇之物一向敬而远之,但是现在是时候动用引魂香了,让外面那些人知道她随时能玩弄他们于鼓掌之间。 月如霜准备好一切之后,就飞身立在了楼顶,她的窈窕身影立于夜空之中,飘然如仙,让底下正在叫骂的众人看呆了。 月如霜往底下仔细观察一周,发现底下这些乌合之众竟然连一个地阶高手都没有,心道:醉梦引对地阶高手起不了作用,她可以不用亲自出手对付地阶高手了。 第81章 哀求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今晚夜色深沉,虽然相约来此的这群年轻人带了不少灯过来,也没照亮小楼楼顶,他们只能依稀看见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轻盈的在空中翻了身,飞到了楼顶。 朦胧的水雾让她的身影时隐时现,飘渺的仿佛不是人间中人。 月如霜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在夜风不断飘动,她从袖中抽出一支醉梦引,用内力点燃了。 点燃后的醉梦引散发出青烟,如丝如缕,让月如霜怀疑这醉梦引有没有云无心说的那么厉害。 一楼青烟依月如霜的心意向楼下飘去,那速度慢的让月如霜心焦,心想自己还是应该抽出秋水剑下去大杀四方,更适合自己的心意,这玩意儿就不适合急性子的人搞。 她在楼顶上站的久了,楼下那群人反应过来了,又开始骂骂咧咧了,用的还是月如霜听烦的那些陈词滥调,可她不是大师兄谷安平,浪迹天涯,说走就走,她是打定主意要在这永宁城立足的,必须立威。 袁翼就站在楼下,他从未想到来了之后是这样的场景,他们这一群人如同小丑一样在底下骂战,而那位东夏长公主在楼顶上高高在上,俯视着他们,她的身影美丽在像是画中的仙女。 袁翼心想,她为什么不回话呢?她站在楼顶一动也不动是在看他们的笑话吗? 而俞锦年仍然却相反,他骂的更兴奋了,说出的话也越不发不堪入耳,让袁翼觉得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这时,袁翼忽然闻到了一阵香气,让他一阵迷糊,他家教甚严,武功基础打的牢靠,身体异样之时,武功心法自发运转,让他摆脱了醉梦引的香气,恢复清醒。 他这才惊恐的发现,周围的大多数人已经倒下了,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像是陷入了一场酣梦之中,其中就包括了俞锦年,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袁翼惊慌失措的走到他身边,试图摇醒俞锦年,俞锦年如同一个沙袋一样随他抖动,就是不醒。 袁翼还用酒壶灌了一壶冰冷的湖水,兜头往俞锦年头上浇去,俞锦年也没有醒过来。 袁翼吓的扑通一下坐在地上,他们听到的消息是这位东夏长公主是地阶上位高手,有一手犀利的剑术,但是杀性还不是很重,他们这么多人前来,笃定她不敢犯众怒,下手杀人。 可是没想到这位东夏长公主会使用古怪的巫术,让他们大部分人一瞬间陷入了沉眠之中,他们这代人只在书本中读过巫术,并没有见过有人在现实中使用,这些巫族余孽不是早已被杀光了?怎么还能堂而皇之的大庭广众之下用起巫术? 袁翼和少数几个未被醉梦引迷倒之人聚在一起商量,随后急忙派人向各自家中报信,他们这样的年轻才俊,出了大事也只得找家长出面了。 过了一刻钟,各大世家派出的下人就干脆利落的把倒地酣眠的人都抬走了,连那些画舫也被人开回去了。小楼下面恢复了清静,连垃圾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恍若今晚这场闹剧根本没有发生。 瑶瑶伸了个懒腰,笑道:“主人,现在总算清静了。” 可是月如霜正盯着手中的香,目不转睛,顾不上理她。 瑶瑶奇怪极了,问道:“主人,你在看什么?” 月如霜叹道:“我都不知道,原来这醉梦引燃的这般慢!” 对于月如雪送来的这些效果奇奇怪怪的巫术用品,月如霜虽然听云无心介绍了一番,可是并没有放在心里,所以她不知道醉梦引燃烧的速度居然这么慢,云无心说过一支醉梦引燃尽之后,那些被醉梦引所迷的神魂才能回到原主的身体里,所以月如霜也不敢让熄灭醉梦引,只得耐心等待醉梦引燃尽。 这边恢复了清静,那边的热闹才刚刚开始,这些武林世家都传承悠久,行事皆有法度,他们养出的孩子虽然年少爱胡闹,可是从来没有闹出过真正不可收拾的大事,这次当他们的传人陷入了不可理解的昏睡时,他们都乱了方寸。 一时永宁城各大名医,各种和尚道士、庙祝祭祀,连平常在街头算命的瞎子也没被放过,请到家里给他们的孩子“看病”,可是一夜过去了,所有人都一筹莫展,这真的是消失已久的巫术吗? 他们这才想起一件久远的传闻,东夏的皇帝是在一场降妖法会上与他的皇后一见钟情的,这月如霜真的会巫术,而她那母亲,东夏皇后就是巫族余孽。 有高明之士指出,破这种巫术其实也不难,只要杀了施术之人就行,可是谁能去了杀了武功已至地阶上位的月如霜,就算杀了月如霜,又如何面对剑神谷安平的报复? 他们这几家商量了一天之后,决定一起去邀请紫衣侯聂明出面,还有几个不信邪的家族上告了官府,可是官府中人对此不理不睬,视他们于无物,这世道不公,苍天无眼,他们这些武林世家在天阶高手眼前也只是大一点的蚂蚁而已,世人无人同情他们,还在笑他们的子弟不长脑子,居然敢去招惹剑神的师妹。 还有几个平常树敌的家族已被仇家盯上,想趁机踩上一脚,让他们家破人亡。 折腾来折腾去,他们唯一的指望也就是向来正直的紫衣侯聂明,能够为他们出面主持公道,紫衣侯做事向来公正,有时公正的让人暗笑他迂腐,他们的孩子嘴贱惹了祸事,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落到当活死人的地步。 紫衣侯在他们的多番恳求下终于出面了,他在紫衣侯府召见了各大家族的话事人,客套话说了不少,大意是那位东夏长公主年轻气盛,又经历了亡国之痛,性格偏激了些,但她除了四年前年少无知犯了些小错,不是真正的大奸大恶,她毕竟是个女子,只要前去苦苦哀求,承认大家教子无方,承诺以后严格管教子弟,想必她不会那般狠绝,让他们的子弟当一辈子的活死人。 第82章 转弯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各大家族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向来公正刚直的紫衣侯聂明居然给出这样离谱的一个建议,居然让他们去求那位东夏长公主解除巫术。 但是他们设身处地的替紫衣侯想一想,去求那位东夏长公主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谁让她有一个剑神师兄呢?放眼整个大梁,都挑不出一个敢和谷安平对着干的人,那位吴王萧明义就是前车之鉴。 各大家族又议了一天一夜,加上世家子弟闹事的那一夜和寻紫衣侯议室的那个白天,已经过了整整两天。那些昏睡不醒的人仍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让他们的母亲和妻妾们成天哭泣不已。 最后,各大家族终于决定,他们一齐出面去求那位东夏长公主解除巫术。 乱世之中,本就强者为尊,只因月如霜是个女子,他们才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 既然月如霜身为地阶上位高手,背后又有剑神谷安平为之撑腰,还会一些诡秘莫测的巫术,那么她就是一位值得追随的强者,向强者低头从来没有什么丢人的,各大世家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态度转变的异常之快。 他们的家主亲自前去山阳湖,跪在月如霜所居小楼之下痛哭流涕,深悔自己没有教育好子弟,让家中子弟不知天高地厚的前来辱骂东夏长公主。 他们足足跪了一天一夜,让得知消息的永宁城百姓都过来看热闹,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又过了一天一夜,来看热闹的永宁城百姓都换了好几拨,那位东夏长公主身边的红衣俏丫头瑶瑶才走了出来,宣称她的主人见到他们既然已诚心悔过,原谅他们了。 这些各大世家的家主连忙叩首感谢月如霜的大恩大德,各自散去,回到家中后发现他们那些昏睡不醒的子弟果然苏醒了过来。 这些闹事的世家子弟随后被他们家族关了禁闭,不许再出门惹祸。 整个永宁城都在流传着月如霜的各种离奇传说,她的母亲就出自巫族九脉之一,传给她不少高深巫术。 巫术的神奇诡异比之天阶高手更令普通人害怕。 得罪了天阶高手只会一死,得罪了巫族中人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不是更令吓人吗? 再也没有人敢大声辱骂那位东夏长公主,每个人不小心提到她时总是战战兢兢,生怕让她知道了,会远远施巫术诅咒于他。 月如霜终于达到了目的,让整个永宁城的百姓怕她,其实她并没有想要各大世家的家主跪足一天一夜,只是那“醉梦引”燃的远比她想象中要慢,足足三天三夜才彻底燃烧干净,她才不耐烦一群人在她的居所外哭哭涕涕,让她吃饭睡觉都不得安宁。 在这场大热闹之中,朝廷保持了安静,只因他们大梁的皇帝萧明德还想不通,为什么月如霜想要见他,他就非得召见她。 大梁皇宫里,一个名叫小顺子的太监最近日子很是难过,他大名叫葛顺,今年才十五岁,上上下下都叫他小顺子。 皇上这几日心情不好,除了面对他那病弱的李贵妃才露出几分笑意,其他的时候都是阴沉着一张脸,对于底下奴婢们犯下的各种小错也开始发脾气。 前几天皇上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虞祥也因为研墨时不小心泼到皇上身上,而被拖去杖责了三十大板。 明明以前皇上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的脾气再温和不过,底下伺候的人犯了什么错,也只会柔声细气的指明,而不是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骂人。 今天是二月二十二日,三个“二”齐聚,春光正好,阳光明媚,春风温柔,这样好的天气却也安抚不了小顺子低落的心情。 这时,小顺子眼角瞥见一人,正急匆匆的朝这边走了过来,小顺子连忙向一颗柳树后躲去,那人眼尖,喝道:“小顺子,你跑什么跑?我难道会吃了你不成?” 小顺子灰溜溜的出来,跪在地下向那人连连磕头道:“宰相大人,奴婢不敢,奴婢是真的没看见您,求您不要告诉皇上。” 那人正是当朝宰相李俊雅,也就是李贵妃的亲生兄长,手握大权,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穿一身朱红官袍,此时玉面带煞,把小顺子吓的魂不附体。 李俊雅此刻却没有心情训斥一个小太监,而是板着脸道:”起来吧,带我去见皇上。” 小顺子哭丧着一张脸,起身带宰相去见皇上,他有意躲着李俊雅,就是因为上回他带李俊雅去见皇上,皇上后来生了好大的气,还找了个由头打了他十板子,他屁股上的伤现在还没好呢,这回带着宰相去见皇上,要是再打他十板子,他屁股上的肉都会烂掉的。 小顺子带着宰相李俊雅,找到了皇上。皇上黑着一张脸,显然心情仍然很糟糕。 皇上看到李俊雅,挥了挥手让殿内的侍卫奴婢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交谈,小顺子也跟着如蒙大赦,赶紧跟着退下,溜的远远的。 等下人们都退出大殿外后,皇上才红着一双眼睛问李俊雅:“卿还是来劝孤,去见那个东夏长公主月如霜的?” 皇上萧明德自幼与兄长萧明义亲近,后来三王之乱发生后,也是兄长带着他远逃海外,为了他能吃饱饭,兄长甚至去当了海盗! 后来,那位别号“星君”的老祖宗找到了他们,他的兄长拜那位老祖宗为师,成功突破成为天阶高手,带着他回来大梁,把他推上了皇帝宝座。 而兄长受封吴王,坐镇永宁城,让皇上觉得无比安全,兄长小时候就是他的保护神,他当上皇帝以后,兄长依然是他的保护神。 皇上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兄长会不告而别,毫无预兆的离开了他,把他孤零零的丢在这冰冷的皇宫里,没有了兄长的庇护,他觉得在这冰冷的皇宫里到处都是危险,处处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犹如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第83章 说服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自从吴王萧明义走了,皇帝经常在晚上哭泣,觉得自己的皇帝当着实在没什么意思。可是天下这么大,他却退无可退,哪里也去不得,只得在这冰冷的皇宫里熬着,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况且他深爱的李贵妃过了年之后也突然病重了,太医说贵妃娘娘这病怕是好不了,让皇上做好准备。皇上听完之后不敢置信,这一切像是一场噩梦,兄长走了,贵妃也要走了。 皇上与李贵妃是青梅竹马,再亲密不过,比起文弱的皇后,李贵妃向来身体康健,生下了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后依然不见老态,红润美丽的不似妇人,活泼的好似一个小姑娘。皇上自己就是一个忧郁安静的人,自然比起端庄文雅的皇后,他更喜欢更有活力的李贵妃,李贵妃会让他觉得自己也跟着她一起年轻起来。 今年开春以后,李贵妃突然间就生了重病,连太医院也说不清楚李贵妃为什么得了重病,每日睡眠时间越来越多,清醒时间越来越少,身体也跟着消瘦起来,即使如此,她清醒的时候见到皇上仍然是欢喜的,满脸笑容无一丝阴霾,没有一分自怨自哀,比起她的性命,她更为皇上的处境担忧。 这样好的贵妃,让皇上怎么不心疼,就算最近老是对着他干的宰相,他也看在他是贵妃亲生兄长的份上没有顶撞他。 这日,宰相大人李俊雅又来了,他随着小顺子急匆匆的走进殿内,匆匆跟皇上行了一个礼之后,就说道:“皇上,臣认为,不能再拖了,你等尽快召见东夏长公主月如霜。” 皇上失望的看了他一眼,“你可查到吴王为何离开永宁城吗?” 李俊雅低头道:“没有查到,不过想必跟他被剑神谷安平打伤有很大关系。” 皇上气得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怒道:“那孤为何要急着见谷安平的师妹,如果是谷安平亲自来此,孤不敢不见,可是他师妹都未入天阶,也要孤上赶着去见吗?” 阳光透过窗照在李俊雅下半张脸上,把他的脸照的半明半暗,李俊雅一个知名的美男子此时看来竟然有点恐怖,他淡漠的说道:“是的,除非皇上真的不想坐这个宝座了。” 他随后抬起头,直视着皇帝,冷静的说:“吴王萧明义受了重伤,不得不离开永宁城,现在永宁城已经没有天阶高手镇守了,要是再惹怒剑神谷安平,都不用他亲自出手,会有很多人扑上来,把陛下扯下这个位子,陛下就会遭到当年您父亲一样的命运,可惜臣妹所生的皇子年纪还小,连远逃海外的本事都没有,我们全族都会跟着皇上您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寒毛直竖,依稀看到了当年中毒后七窍流血的父王,吓的不由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俊雅跟着跪在了他面前,恭敬的说道:“皇上,这个世界上,天阶高手远比皇帝更为尊贵,就算那位老祖宗也不会为您出面,只因您和我一样,都没有武道天份,所以这辈子只能依靠天阶高手,现在吴王殿下走了,而您那侄子正在跟北齐作战,就算他回来了,您认为他会帮您?还是更想把您做掉,自己来当这个皇上?” 他的眼睛漆黑,皇上甚至能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李俊雅又道:“谷安平不喜弄权,只要您接纳月如霜入朝,就能取得谷安平的好感,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陛下,为了您自己,为了贵妃娘娘和她的孩子们,您就答应召见月如霜吧,现在答应还不晚,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挑起事非,那可就晚了!” 皇上被他的语气所惑,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皇上最终没下圣旨,先派了宰相李俊雅去和月如霜说和,看她到底想要些什么。皇上自己却忧郁的走回了后宫,正好一个宫娥笑盈盈的来报,说是贵妃娘娘醒了。 皇上这才高兴起来,急步往贵妃所住的长庆宫走去,他来的急,并未通报任何人,所以长庆宫的宫人并未得到消息,见到他的宫女侍卫都跪了下来。 他走进寝宫,就看见他的贵妃娘娘,正在窗户边伸出手逗一只麻雀玩,那麻雀也不怕生,就停留在她手指上,睁着一双黑豆眼儿看着贵妃娘娘,好似它能听懂贵妃娘娘的话似的。 皇上也正奇怪,麻雀这种不起眼的鸟儿不喜人,怎么贵妃就能和它这么亲近呢?想是贵妃娘娘的善良让这只小鸟觉得亲近。 他笑道:“倩儿,你醒了。”贵妃娘娘闺名李倩,皇上这回太过欣喜,所以叫出了他们年幼时的称呼。 那只麻雀吃这一吓,从李贵妃手上飞走了。 李贵妃回过头来,看见皇上,笑了。她才从莫名的昏睡中苏醒,还未来的及梳妆打扮,可她天生丽质,这时不施粉黛,一头黑亮的长发也未梳起,披在肩头却仍不失天香国色,这回眸一笑直令皇上心砰砰直跳,好似回到了少年时光。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皇上忍不住把月如霜之事合盘告诉了李贵妃,还有李俊雅逼他答应召见月如霜。 他说的愤愤不平,李贵妃只是简单的插话,“哦”、“是吗?”“后来呢?”就让皇上觉得自己被尊重,无论是满嘴家国大义的紫衣侯聂明,还是恐吓于他的宰相李俊雅,都没有让皇上觉得他们尊重自己。 等说完,李贵妃含笑说道:“臣妾觉得这位东夏长公主很可爱呢?她为故国奔走不也是为了家国大义吗?所以紫衣侯才愿意帮她吧。” 皇上没想到李贵妃会这样说,怒道:“可是她红杏出墙,让所有人都嘲笑镇北王,嘲笑皇族。你当初就为她说情,现在还说她的好话!” 李贵妃一双含情目看着皇上道:“这世界本就对女子不公平,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只能事一夫,就如你我,就算再情深意厚,你也有三千后宫佳人,而我只有你一个,不对吗?” 第84章 当官容易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若是其他男人听到这番话必然大怒,但大梁的皇帝向来软弱,又与李贵妃情深义重,被她秋水般的眸子一望,便觉得自己真的对不住她,自己有后宫佳丽三千,而她只有自己一个。 李贵妃又道:“皇上,臣妾很想见识一下那位东夏长公主,如果皇上召见她,可否安排臣妾也随您一起见她呢?” 皇上摇了摇头,“那般凶悍的女子,你还是不要见她为好,你身子弱,孤怕你受惊。” 李贵妃掩口笑道:“她既然求见,必然有求于皇上,怎会摆出凶悍的姿态。再说,有皇上在身边,臣妾怎么会害怕。臣妾只是听说那月如霜是东夏第一美人,想要见识一下,还是皇上您起了什么心思,不愿让臣妾随您一起见她?” 皇上被她逗笑了,“你呀,就爱吃醋,那位东夏长公主被称为东夏第一美人就不对,依孤之见,她应该是东夏第一母老虎,既然你想见,那就随孤一起见她,只是你要记得她可是剑神谷安平的师妹,万万不可摆架子,以免激怒于她。” 李贵妃笑道:“臣妾晓得。” 宰相李俊雅回到府中,就召来于轲,告诉他自己准备代表皇上前去和月如霜说和,看看这位东夏长公主到底想要什么。 于轲想起月如霜那恐怖的剑术和火爆的性子,有些头疼,问道:“属下想问,为何相爷要亲自去和她谈,让紫衣侯聂明和她谈不行吗?这位东夏长公主性子可不太和善,前些日子属下带她去天牢,就因为带路的牢头不爱洗澡,就差点砍掉牢头脑袋。” 李俊雅怒道:“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不知我的心事,我在这大梁朝廷里就是个裱糊匠,上上下下没人把我当回事,就因为我没有天阶高手撑腰,遇事就低了别人一头。那位东夏长公主的师兄是剑神谷安平,只要讨得她的欢心,就等于投到剑神谷安平的门下,再也不用低人一等,这等好事,怎么能轮到紫衣侯去,自然本相得抢先一步。” 于轲又犹豫着问道:“可是,那位东夏长公主化名林雨,最先投到了紫衣侯门下,紫衣侯又和剑神谷安平是好友,比起紫衣侯,相爷真能争取到那位东夏长公主的欢心?” 李俊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脑子多年来,也不知道动一动。要是那位东夏长公主真的与紫衣侯相处和睦,那么为什么她在暴露真实身份后,却选择离开陈紫衣侯府呢?还与镇北王府的周国夫人起了冲突,自然是因为那位东夏长公主与紫衣侯之间不和。再者,虽然传说中紫衣侯与剑神谷安平是好友,可他们已经有十六年未相见了,紫衣侯前阵子张落着什么武林大会,想选出一个武林盟主,最终玄天门和玉山派都没有同意,武林大会无疾而终,要是谷安平出面,事情怎么如此?显然紫衣侯与剑神谷安平之间的关系,也并非如传说里的那般亲密。” 于轲恍然大悟,“哦,相爷说的有理,相爷的确可以从中插一脚,从中得利。” 李俊雅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从中插一脚?你也太不会说话了。”他停了一会儿,又叹道:“本相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八卦,就因为这个世界以天阶高手为尊,就得处处伏低做小,真是情何以堪啊?” 最终,宰相李俊雅带着侍卫于轲,两人易装为富商和仆人,雇了一辆马车,低调的去了赤阳湖。 月如霜等了好几天,没得到紫衣侯的消息,正是心焦之时,见李俊雅带着于轲上门来,就命瑶瑶把他们带进来,请他们坐下,还让瑶瑶上了茶水,倒让李俊雅有受宠若惊之感。在他想象中,有了剑神谷安平出面撑腰,这位东夏长公主应该更加嚣张跋扈才对,现在居然礼数周全,真不愧出身皇族的金枝玉叶。 月如霜坐在李俊雅对面,问道:“今日天气不好,宰相大人怎会有空来见我呢?” 今天二月二十三日,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又有薄雾笼罩,赤阳湖往常可见的对岸杨柳已然不见,天地都被一层灰纱所覆,而月如霜所住小楼就在赤阳湖边,被水气所浸,更是阴冷,此情此景,足以让月如霜这等心志坚毅之人怀念起故国,难免忧伤。 月如霜今日未穿劲装,而是穿了一身淡青的纱衣,让她如处在烟雾之中,这宽大的纱衣更衬的她身形削瘦,加上她眉目之间带着的轻愁,居然显得楚楚可怜。 李俊雅自然知道眼前美人的厉害,小心翼翼的寒暄道:“本相听说前几日,有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轻薄少年前来打搅公主殿下的清静,今日特意来看望公主殿下,望公主殿下不要动怒。” 月如霜不耐烦的摆摆手,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仿佛没了骨头,笑道:“宰相大人有话直说吧,可是你们那位皇帝终于肯见我了?” 旁边的瑶瑶听到月如霜这般直接的对话,还有对面李俊雅目瞪口呆的神色,不由捂嘴偷笑。 月如霜这几日等的快要爆炸了,要是再等下去,瑶瑶都会担心她的主人会提着剑杀进皇宫里,换一个好说话的皇帝,要不是紫衣侯保证会说服皇帝,月如霜根本坐不住。 于轲看了李俊雅一眼,而李俊雅了看懂了于轲的眼色,“看吧,这位东夏长公主性格就是这么火爆。” 李俊雅觉得这位美如天仙的东夏长公主现在心情不好,可能随时会拔剑砍人,便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皇上让我代他问话,公主殿下您到底想要什么?” 月如霜硬梆梆的抛出两个字“当官!” 李俊雅差点把喝过的茶水吐了出来,他见过太多想当官的人了,可是如月如霜这般,以要命的语气要官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李俊雅连咳嗽的停不下来,那于轲连忙上来帮他拍背,他才终于平息下来,勉强笑道:“当官容易!” 第85章 谈判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冷眼看着李俊雅,“我要当有军权的官儿。” 李俊雅闻言咳的再也停不下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于轲又上来拍他的背,月如霜冰冷的目光让他意识到,这位东夏长公主是认真的。 大梁的军权主要把握在镇北王手里,而月如霜已从镇北王的王妃变成了镇北王的死敌,要镇北王交出一部分军权给月如霜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俊雅终于停止了咳嗽,抚着自己的前胸问道:“你要军权,难道是想和镇北王作对吗?”惊吓之余,他连敬称也不用了。 月如霜不耐烦的道:“我有那么无聊吗?我一个亡国的公主,首先要报的是家国之仇,哪有空闲理会前夫?” 李俊雅脸色发白,但他到底是一个聪敏伶俐之人,脑子一转就想到一个办法,大梁历代皇帝手下都有暗卫,皇帝通过暗卫侦查情报,或者刺杀敌人。只是当今皇上软弱,从来没有理会暗卫,这些暗卫便又归了吴王萧明义,萧明义身为天阶高手,目高于顶,对这些暗卫也毫不在意,以致于以前让大梁群臣闻风丧胆的暗卫现在既无钱也无势,有点门路之人早已调走,只剩下一群没人要的老弱病残。 他便当机立断,对月如霜说道:“本相知道原来的吴王手底下有一支精兵强将,本属于大梁皇家的暗卫,最善于刺探情报,暗杀敌人。我可以请求皇上将这支暗卫交给长公主殿下,要是长公主殿下能用这支暗卫立下大功,想来大梁朝廷定会论功行赏,给公主殿下更多的军权。” 月如霜这才露出了点笑模样,笑道:“宰相大人别再称呼我为长公主殿下,我一个亡了国的公主,怎么配宰相大人这样称呼?”她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的无边细雨,又慢悠悠的道:“我还想要管天牢。” 宰相李俊雅猛然转过头看着她的背影,心道:这就是月如霜真正想要的东西。 他和皇上为了培养忠诚于自己的天阶高手,不知投了多少人力物力,可惜力有不逮,十三转乾坤丹仍然是失败之物,现在吴王萧明义已经离开了永宁城,自己和皇上没有天阶高手庇护,想要保住十三转乾坤丹的秘密已没有可能。 只要月如霜出面宣称,宰相李俊雅秘密用活人试验,试制破阶丹,就会惹怒了全天下的武人,自己和皇上就再无容身之地,想要体面的一死也会成了奢望。 现在把这一切交由月如霜是理所就当的,不凭什么,就凭她是剑神谷安平的师妹。 虽然李俊雅能想得通,但他脸上的肌肉也不由抽动起来,满头汗水滴落在地,仿佛犯了重病一般,他为此投入的人力物力实在太多,几乎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只希望有朝一日,能练制出真正的破阶丹,能让他这般没有习武天份的人也能一窥天阶高手的奥秘。 凡人的权势财产终究有尽,只有能延长寿命的天阶奥秘才能让李俊雅为之疯狂。 月如霜背对着他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好似这一瞬间,赤阳湖的风景迷住了她,让她一动也不肯动。 李俊雅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武林高手,如果现在他命于轲杀了她,那么是不是就能保住十三转乾坤丹的秘密? 他望着月如霜的目光已经凶狠起来,让旁边伺候的瑶瑶觉得不对劲,站起身来挡在了月如霜面前,而于轲也站起身来,望着李俊雅,摇了摇头。 李俊雅看到于轲在摇头,心里一凉,一口气撑不住,软倒在椅子上。 这口气松下,就再也没能提起来,李俊雅颓然想道:所有的情报都显示月如霜的武功是地阶巅峰,即使面对天阶高手萧明义也有一战之力,于轲对上他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自己刚才竟然想杀了月如霜,真是昏了头了。他到底没有武学天份,此生到死也不会知道天阶奥秘,早早放弃吧,把这该死的一切都交给对面的那个女人。 李俊雅最终说道:“这两件事,我都会和陛下说的,请长公主殿下静侯佳音,想必皇上召见公主的旨意很快就能下来。”他的声音异常沙哑。 李俊雅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走,走了几步还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于轲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他们走出小楼,走到外面无边的细雨中。 瑶瑶气乎乎的说道:“主人,那个宰相是个坏人,他刚才用杀人一样的眼光看着主人你呢,只是你看不见。” 月如霜伸出手接住了冰冷的雨滴,看着它在自己洁白的掌心滑过,又落到地面,感叹道:“那是因为我逼他放弃了梦想。” 瑶瑶好奇的问道:“梦想?他的梦想是什么?是主管天牢吗?那还真是异于常人啊!哈哈哈哈!”她自顾自的傻乐起来,然后笑着去准备晚饭了。最近她准备晚饭的时间提早了很多,因为她怕再有不速之客突然上门来,让她们吃不上晚饭。 月如霜转过身来,羡慕的看着瑶瑶无忧无虑的身影,她比瑶瑶也就年长三岁而已,而心态上却像是隔了一辈份。 月如霜此生没有什么豪情壮志,她只是希望自己所爱之人都能好好的活着,而伤害自己所爱之人的那些人早点去死而已。 另一边,宰相李俊雅和他的侍卫于轲找到了先前所雇的马车,李俊雅精神上受了打击,上了马车之后就昏沉起来,脸色也白的吓人。 偏偏那雇来的马夫是热爱八卦之人,看着先前精神的李俊雅此刻这般模样,不由好奇的问道:“这位老爷是怎么了?这病势也来的太快了吧!会不会中邪了?” 于轲烦他多嘴多舌,就故意板着一张黑脸,说道:“看你也是个交流广阔之人,难道不知道这赤阳湖边住着什么人吗?我家老爷就是为她所害。” 那马夫大惊失色,问道:“他得罪了那位……” 于轲竖起一要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那马夫吃这一吓,一路上清静了。 第86章 久别重逢的故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如宰相李俊雅所说,第二天月如霜就等来了圣旨,宣她三天后进宫见皇上。宣旨的是个老太监,眼看着月如霜没有跪地接旨,而是就那么站着问他要圣旨,他眼角一跳,就当没有看见她的行为,把圣旨交给了她。 宫里面流传着这位东夏长公主的各种传说,在传说里这位东夏长公主赫然是个大魔头,而剑神谷安平也被她所惑,使得她越发无法无天。只能指望哪一天会突然出现一位贤明之士拨乱反正,除掉这个女魔头。 三天后,月如霜被瑶瑶伺侯着沐浴更衣,重新穿上了华服,梳起了复杂的发髻,戴上了满头朱翠。月如霜本来不准备这么麻烦的,可是瑶瑶非要证明她的手艺还没有彻底丢掉,还说不如此装扮就会累及东夏皇族的声誉。 月如霜心想,瑶瑶只要到永宁城的大街小巷里绕一圈,就知道东夏皇族的声誉早就被她败坏掉了,人人都知道红杏出墙,还杀掉奸夫,吓坏婆婆。 除此之外,还有一手神秘莫测的巫术,要是谁说她的坏话,就会被她诅咒。 月如霜带着瑶瑶从正门进了皇宫,正好在中殿看见正要出宫的紫衣侯聂明,紫衣侯聂明见到她很是错愕,目视于她,满是疑惑。 而月如霜腰背挺直,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像是没有看见他。只有瑶瑶回过头给了紫衣侯一个鬼脸,像是在说,没有你,我们也能进皇宫。 月如霜本就性急,而紫衣侯却做事太过周全,行动太慢。 师父下落不明,妹妹落在北齐皇帝手里,而家人隐居的芙蓉岛随时可能被北齐的探子发现遭到灭顶之灾,月如霜可不愿随着紫衣侯慢吞吞的步调起舞。她想要快些,再快一些。 带路的就是小顺子,他是个倒霉蛋,身无余财孝敬上司,而这一看就前途堪忧的差事就交给了他。 只是在小顺子看来,东夏长公主雍容典雅,而她的随身侍女俏皮可爱,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小顺子把她们领到一处偏殿,而大梁的皇帝萧明德和他的李贵妃就在这处偏殿等着,听到通报,萧明德险些从椅上站了起来,是李贵妃拉住他的手,安抚着他坐下,还指着外面所站的一排皇家侍卫向他表示,这排皇家侍卫虽然没有天阶高手,但也都是地阶上位的高手,按理说只要他们一起上,绝对能拿下月如霜。李贵妃随后走会帘后。 只见一位盛妆华服的美貌女子,身后跟了一个红衣娇俏丫头,从容走了进来。 她依然站直了向皇上拱手行礼,依然行的是江湖礼而不是宫廷礼,那红衣丫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也随之行拱手礼,看样子这一对主仆都不准备跪了。 皇上松了一口气,干脆也站了起来,要是月如霜真的朝他下跪,他一定吓的腿软。 现在这样正好,月如霜这般高傲,他也坐不住了,微笑着走到月如霜身前,笑道:“孤处于深宫这中,久闻东夏长公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风采非凡。东夏长公主所求之事,宰相已经告诉孤了,孤已经答应下来,只愿孤可以借助长公主之力,早日灭了北齐,为大梁解决大患,也能为长公主报得灭国之仇。” 月如霜闻言低头一笑,说道:“皇上有此大志,如霜十分欣慰,只是不要叫我长公主了,东夏已亡,已经再没有东夏长公主了,皇上要是觉得方便,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她低头一笑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娇羞的,可是皇上已经对她有了戒心,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像是要威胁他。 现在他把预备好的台词都说完了,就不知该如何接下来说些什么了,偏偏安排这一切的宰相李俊雅病了,告了假,留下他和李贵妃应付这个女魔头。 他们相对而立的时间长了点,月如霜抬起头,那秋水般的明眸扫了他一眼,皇上不由打了个哆嗦,他是被吓的,他自幼就在父母兄长的宠爱中长大,没有经历过风雨,胆子也小。 月如霜看着这位大梁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看到他彷徨无助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大梁人才千万,怎么就找了一个废物当皇帝。 皇上看着月如霜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更加惊慌失措,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把皇上从这尴尬的境地解救出来。 一个身着紫色衣裳的美艳女子从帘后走了出来,她走到月如霜面前,跟皇上并肩而立,轻笑道:“你们怎么都站着,皇上,还不快请两位姑娘坐下。让两位姑娘站了这么长时间,多不合适啊。” 她行动间仿佛带着春风,打破了室内压抑至极的气氛。 她拉着月如霜的手,让月如霜坐到了一旁早已放好的凳子上。她的动作自然之极,月如霜竟然无法拒绝。她给月如霜的感觉非常亲近,好似久别重逢的故人。 随后她又拉着瑶瑶的手让到另一个凳子上,瑶瑶皱着眉头也跟着坐下了,这下皇上终于敢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 那位美艳女子含笑坐到皇上身边,仔细看着月如霜的面容,笑道:“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和如霜姑娘以前见过呢!” 月如霜以很疑惑,她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个美艳女子,可是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她直接问道:“你是谁?” 皇上看了看月如霜和李贵妃,对她们之间的氛围感到奇怪,对月如霜说道:“这位是孤的李贵妃。” 月如霜记起了,李贵妃就是宰相李俊雅的亲妹妹,大梁皇帝的皇后早逝,备爱宠爱的李贵妃就是当之无愧的后宫之主。可是这也解释不了月如霜对李贵妃的熟悉感。 李贵妃认认真真的说道:“如霜姑娘,你生的真美,我很喜欢你呢!” 一旁坐着的皇上无语了,总感觉这种话应该由自己所说才对,只是若是自己这样说,可能真就没命了,而李贵妃这样说了,那一切还好,又讨好了女煞星,也不会惹她动怒。 第87章 另一个月如雪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瑶瑶睁大眼睛,一会儿望望主人,一会儿望望那位李贵妃,李贵妃拉着月如霜的手聊个没完,把一旁坐着的皇帝衬的像个木头人。 李贵妃问道:“如霜姑娘,你为什么想要当官呢?” 月如霜被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人拉住了手,却并不觉得难受,好似她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 “我来大梁当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向北齐复仇。诸国之中,唯有大梁能让我达成此愿。” 李贵妃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月如霜,赞道:“如霜姑娘你真了不起,是我们女子中的英雄呢!” 月如霜有些高兴,可是还是觉得很熟悉,好似以前也有一个人也是这样崇拜的望着自己。 李贵妃又问道:“如霜姑娘,令师兄剑神谷安平如今在哪里?他也支持你当官吗?” 月如霜笑道:“我师兄当然支持我了,要不然我也没有机会站在这儿。” 李贵妃激动的拍了拍手,像一个小女孩,“剑神既然支持如霜姑娘,想必如霜姑娘接下来的工作必定顺利。” 月如霜笑道:“借你吉言,希望一切都顺利。” 李贵妃又道:“那你的家人如今在何处?听说他们未被北齐人抓住,要不然赶紧接他们来到永宁,大梁可以确保他们的平安。” 月如霜神情变的温柔,“我父亲和其他家人如今正在一处隐秘之地隐居,我要接他们来大梁,需要和他们商量一下。我还有一个妹妹……” 月如霜的笑容突然僵住,她终于想到为何眼前的李贵妃为什么令她如此熟悉了,李贵妃虽然年纪比月如雪大很多,可是李贵妃的一些神情动作真是像极了月如雪,她陷在北齐皇宫里的孪生妹妹。 所以月如霜才不会排斥她的亲近,所以月如霜才会这么耐心的回答她的每一个提问。 李贵妃见她脸色突变,以为问及家人触到了她的伤心事,就连忙转移话题道:“如霜姑娘平常里想不想家,说来可笑,本宫有三子二女,一日见不到也会想念呢,说到这儿,本宫那三位皇子和两位宫主都曾习武,只是一直不得门路,如霜姑娘可愿一见?指点指点他们的功夫。” 要是平常,月如霜才不耐烦做这些闲事,只是想起了月如雪,李贵妃恳求自己的眼神像极了月如雪恳求自己的眼神。 月如霜不由又点头答应了,另一边的皇上紧张的走来走去,只是无人理会他。 过一会儿,李贵妃的三位皇子和两位公主皆带着剑来到此处偏殿,最大的皇子已经是十三岁,最小的公主才六岁,月如霜耐心的看着他们练剑,才笑道:“他们皆由名师指点,基础都不错,只是想必学业太多,武学上用的功夫少了些,需得勤学苦练,武学才能有一定造诣。” 李贵妃听出月如霜的意思是他们用的功夫还不够,只得干笑着让他们退下了,她又问道:“本宫有一个冒昧的问题,能否请月如霜姑娘当他们的师父,不需要占用太多的时间,只需要有空的时候多指点他们几下就行了。” 月如霜含笑答应,她却不由回想自己的师父,他愿意收一个从小在皇宫里娇养的公主当徒弟,自己只是抽时间指点这几个孩子几招,还是容易做到的。 他们一直谈到日落时分,期间还在皇宫吃了一顿午饭,最后那位李贵妃都困了,才不得不结束这场谈话。 月如霜和瑶瑶走出皇宫,回望在落日余晖里灿灿生光的宫殿楼阁,月如霜不由叹了一口气。 瑶瑶有些奇怪,主人和那位李贵妃相谈甚欢,为何又叹起气来。 她便直接问道:“主人,你为什么叹气,今天不开心吗?” 月如霜反问道:“你不觉得那位李贵妃神似月如雪吗?” 瑶瑶恍然大悟道:“主人你的意思是,你妹妹在那位李贵妃身上做了手脚?” 月如霜愕然道:“你为什么这样想,我只是说他们很相像而已,况且如雪和她无怨无仇,为何在李贵妃身上做什么手脚?” 瑶瑶摇头道:“不然,二公主她满肚子鬼心眼,她为什么害人谁也不知道,谁也料不准,而且她的手段很诡异呢。李贵妃的小动作和神情太像月如雪了,是不是月如雪分身控制了她?世上相似的人常有,可是说话动作神情都相似的话,那可就太奇怪了。” 月如霜怔怔看着瑶瑶,瑶瑶平日里心思简单,懒得动脑,今日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一番话,让她一时间竟然难以反驳。 月如霜想了想又道:“你说的不对,李贵妃在深宫里,月如雪又怎么会见到她,还在她身上施术呢?” 瑶瑶只是对害过主人的月如雪深怀戒心,凡是扯到月如雪的坏事那定然就是月如雪做的,被月如霜这么一说也就想信了。 可是月如霜自己知道,在四年前,月如雪可能真的和李贵妃见过,在她身上施术,只是她不愿面对这个可能而已。 另一边,李贵妃在月如霜他们走后又陷入了昏睡之中,只是睡不了太长时间,就突然在梦中惊醒过来,守在一旁的大宫女幼安连忙走了过来,问道:“贵妃娘娘怎么了?” 李贵妃接过幼安手上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笑道:“只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而已。” 幼安笑着问道:“是梦到小时候李府的事吗?” 李贵妃含笑不语,她不会说,她梦到的是小时候和月如霜一起在东夏皇宫玩耍的往事。四年前,月如雪在皇家寺庙时烧香时遇到了当时的宠妃李贵妃,在她身上用了禁忌的分灵之术,分出一部分神魂附在李贵妃身上,李贵妃柔弱的神魂本就不能和和月如雪相比,即使是分魂。 四年来,她的神魂完全受月如雪的分魂所制,渐渐变成了另一个月如雪,只是分灵之术不能持久,原主神魂被制后日益萎缩,待原主神魂完全消逝后这具身体也会彻底死亡,这才是李贵妃这场怪病的真正原因。 第88章 余波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曾经的东夏长公主,镇北王萧棠的前妻,月如霜被宣当了大理狱丞,兼皇家黑衣卫首领。 先不提大理狱丞竟然会让一个女人来当!大梁并没有什么黑衣卫,只有一支不为常人所知的暗卫,且很久以前已经被当今皇上扔到一边不管。 这道宣月如霜当官的旨意下来,永宁城的大街小巷又起了一阵骚动,关于曾经的东夏长公主的恐怖传说已经流传了很久。 经常听说那些骂了月如霜的人都会她诅咒,让他们走路会摔跤,出门就会掉钱袋,喝口水都会被呛着。前些日子便有一个富商去赤阳湖边游玩,也不知怎的的得罪了月如霜,被她施以诅咒,落入水中,大病一场,差点把命丢掉。 这样可怕的女人现在竟然要管天牢和什么黑衣卫了,真是太可怕了,如果有谁得罪了她,一定会被黑衣卫抓到天牢里,再也别想出来。 现在永宁街头的百姓可是不敢说月如霜的坏话了。 前些日子有一位世家子弟俞锦年,刚刚被月如霜“咒过”,因此昏迷不醒,最后在长辈的苦苦哀求下,月如霜终于放过了他。 刚刚苏醒不久的俞锦年被长辈勒令闭门思过,不许出门,这日来探望他的袁翼和他说起了外面关于月如霜的传说,笑道:“世井小民,以讹传讹,倒是把那位东夏长公主说的越来越可怕了!” 俞锦年也随之叹了口气,“唉!我也觉得自己被月如霜诅咒了!” 袁翼怀疑的问道:“俞兄,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袁翼如今深悔自己随俞锦年一起去赤阳湖看热闹,虽然最后他没有陷入莫名其妙的昏睡,但是现在他家的长辈认为袁翼定是少年慕艾,才跟着那向来不靠谱的俞锦年去了赤阳湖,正张落着为他娶亲,希望他娶了妻子就能定下心来,而不会再由于贪爱美色再惹下祸来。 他此行就是为了看看俞锦年的惨相,以弥补自己被迫娶妻的伤害,袁翼本来准备等自己日后武功大成之后,再娶一位绝色佳人的。 俞锦年痴痴看着窗外,轻声说道:“因为我总梦见那一晚我们在醉月楼看见红儿跳舞,看着看着,红儿就变成了那位东夏长公主,在我面前翩翩起舞,我连她的面目也看不清,只知道她真的很美!” 袁翼摸了摸他的头,皱眉道:“你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就在说梦话。我得帮你叫名医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遭受诅咒,变成傻子了!” 俞锦年不耐烦的把袁翼的手推开,理直气壮的说:“我就是对她一见钟情,那又怎么了?” 袁翼嘲笑他说:“你连她的脸都没有看清,就昏倒在地,怎么会对她一见钟情了呢?” 俞锦年摸着下巴新长出的胡茬说道:“就因为她高高在上,视我如蝼蚁,所以我才会对她一见钟情啊!” 袁翼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叹道:“俞兄你果真是个变态啊!” 俞锦年用眼角斜瞅着袁翼,嘴角露出一丝邪笑,“自从我出事了以后,往常所交的那些狐朋好友都不见踪影,只有袁兄你,过来了好几趟专门来看我,可见你我臭味相投,听说那位东夏长公主后天要到天牢就职,你我可一同前往一观。” 袁翼拂袖而去,“你自去便是,休想再拖我下水。” 俞锦年在他背后仍然喋喋不休:“袁兄,你我上次同遭大难,可是连那位东夏第一美人的真容都未见过,不觉得可惜吗?” 袁翼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听俞锦年的声音了,只是为什么他最近老找俞锦年呢,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真有什么地方和俞锦年臭味相投吗? 无论是东夏长公主,还是镇北王的弃妃,或者剑神谷安平的师妹,都是远在云端的美人,和他们永远也扯不上关系,只是这云端上的美人也要走下凡尘,去当什么狱丞,还要兼职什么黑衣卫的首领,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到了大梁,还与大梁镇北王的母亲周国夫人起了冲突,还亲手杀了奸夫。镇守永宁的吴王萧明义出手想要教训她,还被剑神谷安平打伤,最后大梁皇帝下了明旨命曾经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任大理狱丞,兼黑衣卫首领。 这些事牵扯到天阶高手,顿时随着各种消息渠道传到就了北齐,剑神谷安平的每个消息都会被人关注,何况消失了十六年之久,最为神秘的天阶高手谷安平呢?再加上他居然和那位艳名远扬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扯上了关系,北齐人凡是说到他们的,必然认为他们之间有一腿。 剑神谷安平到底是大梁的天阶高手,在天阶高手大战中战功赫赫,大梁本地的说书先生提及他时,对于那些毫无根据的都是避而不谈的,而北齐的说书先生则相反,热衷于给谷安平编各种红颜知己,这些红颜知己上到皇族贵妇,下到卖花少女,远至海外诸国,种族身份各不相同,要是谷安平的这些红颜知己还有他们的孩子们真的话,都足够建立一个国家了。 而月如霜和谷安平之间显然比之前那些传的都真,不少到了南梁的行商军卒都信誓旦旦的说他们之间是真的,很快北齐的各大酒楼,亡国公主月如霜和天阶高手谷安平之间的爱情故事就开讲了,其中还有两个反派,就是镇北王的母亲周国夫人,和北齐的吴王萧明义,在其中担任着被打脸的角色。这些说书先生为了争夺生意,把月如霜和谷安平的故事说的越来越露骨,甚至还有人说月如霜已经为谷安平生了三个孩子了。 这让不少心怀故国的东夏遗民都起了逃到大梁的心思,月如霜任大理狱丞兼黑衣卫首领的消息没有打动他们,但是月如霜和谷安平之间的桃色绯闻打动了他们。只因这个世界重武,天阶高手在普通人心目中犹如神明,而谷安平更是天阶高手中的传奇,战力无双。 第89章 排行榜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北齐皇宫内,最受皇上宠爱的月贵妃病了,她在早上醒来,脸色极其苍白,昨夜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北齐皇宫里冤死的宫女妃嫔实在太多了,她们都死的极为不甘,极为痛苦,可是北齐皇帝高宣身为天阶高手,又修习火玄真经,他坐镇皇宫,这些死去的苦命女子即使再怎么怨恨,也没有可能化为鬼魂,只能早早消逝,回归天地之间。 月如雪是真正的巫术天才,她的灵感亦是顶级的,所以她每次入睡之后,都能听到北齐皇宫里,那些早已死去的亡魂的哭嚎,让她夜夜不能安眠。 若是在上古时代,巫者可以代鬼神与人间帝皇沟通,向他们传递鬼神之愿,可是这个世界早已没有那么多灵气,鬼神妖魔越来越少,武者凭武力压伏鬼神妖魔,倍受尊崇。 月如雪也无意替那些逝去的亡魂出头,与北齐皇帝作对,只能默默忍受每夜的噩梦。 她用附灵神通做出的小物件已经交由云无心带给姐姐,比如醉梦引,还有引魂蝶,月如霜使用它们消耗的是月如雪的灵力,月如霜最近接连运用引魂蝶和醉梦引,让月如灵的灵力消耗太多,再加上北齐皇宫的怨气侵扰,月如雪终于病了。 月如雪计算着,四年前她用分灵之术分了一部分神魂在南梁的李贵妃身上,维持了四年时间,李贵妃的身体怕是已经承受不住,该死了,她死之后,分出的那部分神魂就可回归本体,弥补这些日子她失去的灵力。 由于灵力的消耗,再加上和北齐皇帝行房之时承受他带来的火气,月如雪已经虚弱到无法施展入梦之法,再也进不了姐姐的梦里了。 宫外传来消息,姐姐已经与南梁皇帝及李贵妃见过面,那便意味着李贵妃身上月如雪的那部分神魂也看到了姐姐,只要那李贵妃死了,分出去的那部分神魂回归本体之后,就会把那部分记忆带回来,自己就能看到姐姐了。 她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姐姐了,思念快要把她折磨坏了,月如霜恹恹的望向窗外,春天也已经到达了北齐的深宫,芳草茵茵,柳色青青,只是在她的眼晴里,北齐皇宫里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这是怨气,是那些冤死的女子不甘的怨气。 大宫女春茑端着一碗苦药走到月如雪身前,劝道:“贵妃娘娘,你快点吃药吧,这是太医院用新拟出的药方熬制的,里面可加了不少珍贵药材,价值千金呢!” 月如雪摇了摇头,“喝了没用!”只有那位南梁的李贵妃快点死掉,用分灵之术分出的那部分神魂回归本体,她的身体才会有起色。 春茑端着药碗跪在了地上,把药碗高高举过头顶,哀求道:“贵妃娘娘,您就吃药吧,要是皇上知道您不想吃药,春雪宫里伺候娘娘的所有姐妹都可能性命不保。” 月如雪叹口气道:“皇上对本宫的爱重,本宫要如何报答呢?春茑,你起来吧,本宫喝药就是了。” 江湖上,对于月如霜当什么大理狱丞兼黑衣卫首领都没有反应,他们真正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消失十六年的剑神谷安平终于重现江湖了,而且打败了吴王萧明义,逼的那萧明义无脸见人,躲起来养伤了。 谷安平的实力究竟如何,还当不当的天阶高手之首,这实在是值提讨论的大问题,就以南梁九位天阶高手来论,萧氏皇族有两位,吴王萧明义和镇北王萧棠,吴王萧明义败的太快了,还被谷安平指出他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成了天阶高手之后不思努力,武功不进反退,以实力证明他是南梁天阶高手的最后一名,居第九位。 而一百八十岁高龄的玉山派高手冷星海,也是玉山派掌门解成文的师父,唐飞尘的太师祖,已经到了天阶高手的寿命大限,也无望突破天阶,立地飞升,排名第八。 排名第七名的是玉山派现任掌门解成文,已经一百二十岁的他不再出战,这种武力排名自然一滑再滑,如今被排到进第七名。 排名第六的是玄天门前掌门欧阳星,玉山派现掌门解成文和欧阳星之间 没有比过,不知武功谁高谁低,但是武林中人看在欧阳星是谷安平师父的份上,暂且让他当了第六名。欧阳星比谷安平消失的时间还长,现在不知在哪儿,很多人认为他排第六名,名不符实。 排名第五的是玉山派唐飞尘,因为众人传他惧内,碰上他妻子文灵韵只有挨打的份,所以当了第五名。 排名第四的是幽幻宫文灵韵,十五岁突破天阶,比谷安平突破的年纪还小,是武林中罕见的天才,只因年纪尚轻,未与同阶高手战出高低,只能排的第五名。 排名第三的是玄天门现任掌门徐星波,他今天已经六十六岁,在天阶高手中正当壮年,他根基扎实,稳打稳战,不急不燥,唐飞尘和文灵韵不及他稳重,所以暂列第三。 排名第二的是镇北王萧棠,虽然他妻子红杏出墙之事已然传遍世界,但他率军抵御北齐,与北齐军中的天阶高手战过好几场,是近年来天阶高手中最多出战的一个,排名因此上涨,已然稳居第二。 排名第一的是玄天门谷安平,谷安平排名第一不接受任何反驳,从来没有一个天阶高手像谷安平这样,把同阶之人打的暗谈无光,好似应该给谷安平单独设一阶似的。 武林各大门派的年轻人也在为江湖上的天阶高手排名榜不停争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排名,这十六年中天阶高手没有大战过,仅有的两次战斗是唐飞尘和文灵韵约战天极峰,没等战出结果,天极峰突然大地震,两人双双受伤失忆,还阴差阳错的成就婚姻,被引为奇谈。另外一次就是谷安平对决吴王萧明义,结果是压倒性的胜利。 武林中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浪费口水无数,但大多数人都认为谷安平仍然是大梁天阶高手中的第一名。 第90章 异世版的梁祝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在月如霜被宣为大理御丞兼黑衣卫首领后,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未曾表态,那就是月如霜的前夫,镇北王萧棠,虽然他正忙于与北齐的战事,可是月如霜相关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耳里了。 军中消息灵通的人士也早已得知镇北王的前妻被皇上任命为朝廷官员,他们都以异样的眼光观察着镇北王萧棠,可是萧棠面色如常,也就是没有表情,一张冰块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也没有不要命的人问他,前妻现在大梁当官了,他心情如何。 他看起来挺正常的,前线战事不断,兵将们终日忙碌,也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讨论,那位亡了国的东夏长公主,是如何摇身一变,变为大梁官员的。萧棠治军甚严,底下人都畏惧于他,虽然都觉得大梁对不起他们的主帅,但未出什么乱子。 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镇北王萧棠近来心情还算不错,只是没人敢问他,为什么心情这么好。 虽然让月如霜当大理御丞兼黑衣卫首领的旨意已经下了,便正式上任的良辰吉日还在三天后,月如霜和瑶瑶仍然住在赤阳湖畔的小楼内,因为这里清静,没有任何何闲人敢冒着得罪她的危险贸然接近赤阳湖。 月如霜练了一天剑,晚上回到小楼内吃晚饭,只见瑶瑶托着双腮坐在一桌饭菜前发呆。竟然没有发觉她的到来,月如霜走到她背后,轻轻一拍,吓的瑶瑶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月如霜觉得好笑,问道:“想什么呢?” 瑶瑶嗔怪道:“主人,你吓死我了,为什么突然冒出来?” 月如霜冷哼一声,“怎么跟你主人说话呢?老实交待,你刚才发什么呆?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瑶瑶跟月如霜亲近如姐妹,什么话都与月如霜说,现在却十分扭捏的说:“没有了,人家没有想什么。” 她推着月如霜坐在座位上,催促道:“主人快吃饭吧,记住食不语,寝不言。” 月如霜爱逗瑶瑶,笑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是那个傻小子魏京最近没来找你吧!你想他了,是不是?” 瑶瑶连忙摇了摇头:“我才没有想他呢!只不过最近三天他一直没来找我玩,主人你也不和我玩,我觉得有些寂寞而已,主人,吃完饭后你陪我玩一会儿好不好?” 月如霜闻言觉得有些难过,瑶瑶自幼就跟着她,本是最爱玩爱笑的性子,现在随自己冷冷清清的住在这赤阳湖畔。 月如霜心里的想法并不显在脸上,而是含笑道:“你这么大了,我还要陪你玩啊!魏京那小子陪你玩是想要追求你,我为什么要陪你玩?” 瑶瑶闻言就垮下脸,连饭也没心情吃了。 月如霜心里觉得好笑,对瑶瑶说:“吃完饭,我给你讲故事。” 瑶瑶惊喜的抬起头看她,问道:“什么故事?” 月如霜严肃的说:“鬼故事。” 一听到“鬼”这个字,瑶瑶浑身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默默扒饭,再不敢说什么了。 等吃完饭,收拾了碗筷,瑶瑶跟着月如霜身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主人,你是不是该讲鬼故事了?” 月如霜闻言问道:“你不是害怕鬼吗?” 瑶瑶理直气壮的说:“我是害怕鬼,可是我喜欢听鬼故事啊!” 月如霜无法,只得和瑶瑶坐在房间内,在一盏孤灯边,准备讲鬼故事。 讲什么鬼故事呢?不能讲的太可怕,要是瑶瑶扒着她不敢睡觉就不好了。 可是无论什么鬼故事刚开个头,瑶瑶就抓着她瑟瑟发抖,明明故事里的鬼还没有出来呢,月如霜无奈,改口说:“我还是讲个爱情故事吧!” 瑶瑶连忙点头答应,月如霜就讲了个魔改过的梁祝故事。 “相传,青年梁山伯离家拜入一个武林大派习武,这个武林大派有个奇特的规矩,不收女弟子。” 瑶瑶插嘴问道:“为什么不收女弟子?” 月如霜胡乱解释道:“那是因为,这是北齐那边的武林门派,北齐玄阴教所练的武功需要用女子作为炉鼎泄去体内多余的火气。玄阴教在北齐一家独大,所以北齐那边的武林门派也不收女子,要是辛苦教出的女弟子最后沦为玄阴教的炉鼎,于门派没有任何好处。” “北齐有一世家独女祝英台想要习武,所以女扮男装,正好在拜师途中遇见了梁山伯。两人一见如故,志趣相投,遂于草桥结拜为兄弟,后一起到罗山派习武。” 瑶瑶又问道:“他们习武时多大了?要想习得上乘武功,需得自幼就开始练功。” 月如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胡乱编道:“大概七岁左右吧!” “在罗山派,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日深。祝英台已经喜欢上了梁山伯,可是他当时扮为男子,无法亲口表白。十年后,祝英台要回家了,梁山伯送出了三百里,他们两人依依惜别。” 瑶瑶又好奇的问道:“那梁山伯和祝英台达到什么境界了,梁山伯竟然能送出三百里路,他们肯定已经地阶了吧?” 月如霜摆摆手,“你等我讲完了再问。” “梁山伯经师母指点,明白了祝英台的心意,带上祝英台留下的蝴蝶玉扇坠到祝家求婚遭拒绝,回家后悲愤交加,一病不起,不治身亡。原来,祝英台已经被父亲许配给了玄阴教的一位护法。祝英台知道梁山伯为自己而死,悲痛欲绝。不久,那位玄阴教护法前来迎娶,祝英台被迫含愤上轿。花轿绕道至梁山伯坟前,祝英台执意下轿,哭拜亡灵,祭拜时,祝英台哭的伤心欲绝,恰好,天上打了一个大雷。一道闪电避开梁山伯的墓,祝英台扑入坟中。她和梁山伯一起化成一双蝴蝶在外翩翩起舞。” 月如霜讲完,对瑶瑶说:“你现在可以问了。” 瑶瑶闻言大笑:“哈哈!这世界是还有被气死的习武之人,那还真是北齐之辱啊,他要是和祝英台一起去找那位玄阴教护法舍命一战,那也比气死强啊。” 第91章 恐怖的结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改编的异世版梁祝把瑶瑶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的。月如霜也觉得好笑,此世重武,稍有钱财的人家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习武,所以梁祝也只能去一个武林门派习武,让其后的发展也变的可笑起来,一个习武的梁山伯,糟到不公待遇,第一反应就是找仇人拼个你死我活,而不是在家活活气死。而习武的祝英台应该找那个玄阴教护法马文才拼命,而不是在墓前痛哭,最后扑入坟中,与梁山伯化为一双蝴蝶。 瑶瑶又回想了一遍故事,突然怀疑的看着月如霜:“主人,这其实还是一个鬼故事吧,那个梁山伯的坟墓为什么会突然裂开,必定是梁山伯死后不甘心,化为厉鬼,找开坟墓,把祝英台也一起带走了。” 月如霜再也没想到这个故事还能这么解读,只好笑道:“是啊,祝英台在祭拜之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祝英台,祝英台,祝英台。” 她把祝英如这三个字说的极其阴森,让瑶瑶吓的立马抱住了月如霜。 月如霜强忍住笑意,说道:“所以祝英台听到梁山伯在叫她,迷迷糊糊的走进了梁山伯的坟墓,躺在了梁山伯的尸体旁边。” 瑶瑶又害怕又想知道结果,急忙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月如霜拍了拍瑶瑶的脑袋,“被厉鬼所迷,那还有什么后来?那祝英台就死了呗,和梁山伯做了一对鬼鸳鸯。” 瑶瑶摇晃着头,“我不信,主人你是骗我的对吧,梁山伯既然喜欢祝英台,干嘛害她?” 月如霜大笑出声:“哈哈,自然是因为那梁山伯的鬼魂和你一样觉得寂寞了呗。”她发觉瑶瑶依然死死抱着她的腰不放,只好补充道:“瑶瑶,开头我就跟你讲过,这是一个故事,都是我编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听话,从我身上下去,你要缠到我什么时候?” 瑶瑶委委曲曲的从月如霜下来,瞪着月如霜的眼睛水汪汪的,还在怪主人故意吓她,可月如霜也很无辜,瑶瑶非把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解读成一个鬼故事,也不是她的错好吧,最多只算是推波助澜。 两人梳洗上床,瑶瑶久久没有入睡,这府小楼就住着月如霜和她两个人,而附近的居民听了月如霜的种种恐怖传说之后都跑光了,这偌大的赤阳湖边,只有她和月如霜两个活人。 赤阳湖白天风光优美,可入夜之后,水色如天空一样漆黑,让瑶瑶觉得这座小楼实在阴气十足。 一直到了子夜时分,瑶瑶才有了模糊的睡意,她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在喊:“月如霜,月如霜,月如霜……”瑶瑶的头皮一紧,不由想到了刚才在故事里,梁山伯化成的厉鬼就是这样叫祝英台的。 瑶瑶虽然吓的不停发抖,但是还是起身,点起灯光,她要保护主人,不管在窗外叫月如霜的是什么东西,她也得护在主人面前。 瑶瑶和月如霜的床仅隔着一面屏风,她点起灯之后,走到屏风另一边,就看见月如霜已经坐起身来,脸色很可怕,带着没有睡够的起床气,看起来比厉鬼还要恐怖。 外面那个声音还在叫着月如霜的名字,月如霜披着一件外套,拿起秋水剑,对瑶瑶说道:“你就在这里,不要出去。” 她如同一头大鸟,从窗外轻巧的翻身跃出。瑶瑶呆了一呆,突然想起比起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还是跟着主人一起出去为好,可是等她也跳出窗外,环顾四周,早已失去了月如霜的身影。 子夜时分,被人叫醒,月如霜很是不高兴,她要让打扰自己睡眠的人付出代价,只是她跳到楼下,没有见到任何人,月如霜眉头一皱,再仔细观察。 看到一道绿色的光在赤阳湖上时隐时现,竟然是非人之物,月如霜轻笑出声,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敢在她面前放肆,想必是没有尝过她手中秋水剑的厉害。 月如霜踏水轻点几下,就追上了那道绿光,那道绿光所在之处竟然是赤阳湖上的一艘小船,船上躺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正是好久不见的东夏国大祭祀,云无心。云无心身体右边放着一把剑,剑身弯弯,剑鞘上雕有彩云追月的精细花纹,其中的明月是一颗华美的红宝石,正是邪月剑。 邪月剑的剑身不住颤抖,好似在努力摆脱云无心的控制。 邪月剑的另一边是一只白毛狐狸,毛色纯白如雪,抬头向月如霜说话,声音却是胡不归的声音。 这白毛狐狸就是胡不归的本体了,竟然还颇为可爱。 胡不归对月如霜说道:“月如霜主人,出大事了,邪月剑突然失控,控制着阴秀岭大人就要大开杀戒,还是云无心大人他施术控制住了邪月剑,只是邪月剑闹腾的十分厉害,云无心大人自觉控制不住,才带着邪月剑和我一起赶到永宁城,想找到月如霜主人,再做处置。” 月如霜看了看昏睡的云无心,问道:“云无心他怎么了?” 胡不归说道:“云无心到了赤月湖之上时,突然说自己控制不住邪月剑了,要神魂出窍与邪月剑灵战斗,命我守护他的身体,我才不得已用妖术召唤了主人。” 月如霜看了看这只雪白的狐狸,问道:“你又怎么是这番模样?” 胡不归叹道:“那邪月剑突然颤抖不已,刚才竟然自行飞出,砍向了我,我勉强挡了一记,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月如霜闻言,从云无心身边拿走了邪月剑,唤道:“云无心,我来了,你回到身体里吧!” 一团球形的白光从邪月剑身里飞出来,回到了云无心的身体里。 邪月剑灵感到了这任剑主的出现,在月如霜身边疯狂喊着:“杀人!杀人!杀人!……”中间还夹杂着几声:“自由!” 月如霜牢牢抓着邪月剑,心道,看来是阴秀岭和云无心他们不敢用邪月剑杀人,邪月剑灵憋疯了,才挣脱了月如雪的封印,想要自由的杀人。 第92章 你又不是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邪月剑灵的呼喊声除了剑主月如霜,谁也听不到。月如霜只觉得好笑,想道:你作为一把剑,想要杀人不用说了,居然还想要自由!你知道自由是什么吗? 邪月剑灵呆愣了片刻,然后它喊道:“自由就是杀敌人,杀一个人,杀两个人,杀三个人,杀四个人,杀五个人,杀六个人……杀一百个人,杀一人,杀两个人……” 月如霜静静听着邪月剑灵在数数,它的算数好像刚刚能数到一百,之后只能重新数过。 月如霜能听出来,邪月剑灵说到杀人时的极度兴奋,不知这把剑当初是谁铸出来的,又是谁是他的第一任剑主,让它从诞生到现在学来的唯一情感,就是对杀人的极度痴迷。 月如霜能感觉到,如果她满足不了邪月剑的杀人欲望,就会被邪月剑所反噬。 云无心醒了过来,就看见一个绝美少女手静静的看着自己,她好像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未曾梳妆打扮,一张不施粉黛的脸清丽无比,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夜风中不断胡乱飘飞,衬得她像故事中走中的美丽女鬼。 她像极了云氏巫族中最美丽的那朵花,云倩玉,云无心痴痴地望着她,仿佛如在梦中,喃喃道:“倩玉,你还没死吗?” 那名少女眼光一寒,手中紧紧握住的剑就指向了云无心的喉咙,虽然那把剑还未出鞘,可它那逼人的邪气已经让云无心感到自己有性命之忧,生死关头,刚才还昏昏沉沉的云无心立马清醒过来,这是邪月剑,而那名被自己误认为是云倩玉的女子正是东夏长公主月如霜。 云无心现在还躺在船上,他手脚并用,往后挪了几步,让那要命的邪月剑离自己远一点。 邪月剑的剑尖颤动起来,看想、来想要自动出鞘,砍死云无心这个一直和它作对的老家伙。只是月如霜的手稳稳的握住它的剑柄,让它动弹不能。 月如霜冷冷问道:“清醒了吗?” 云无心连忙点头,还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清醒了。” 月如霜也收回了邪月剑,她这时才知道云无心一直对她母亲有意,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她并没有云无心想像的那样生气,只是邪月剑的状态太不对劲,月如霜想要尽快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无心见月如霜拿走了邪月剑,终于敢坐了起来,他恢复了镇静,从容说道:“我怀疑二公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导致邪月剑的封印突然衰弱,邪月剑灵就骚动了起来,居然想要蛊惑阴秀岭拿着他大开杀戒,所幸我早早察觉不对,赶到现场,重新封印了邪月剑。只是我并没有二公主封灵的神通,自己研究出来的封印根本不能保持多久,只得带上邪月剑,和胡不归连夜赶到永宁。只是刚刚到了赤月湖,邪月剑就突破了我的封印,我只得再次神魂出鞘,与邪月剑灵斗了起来。” 胡不归嗤笑出声:“呵呵,云无心,你又神魂出窍与邪月剑灵斗起来了,明明上回你就斗不过,这回又不记得教训,害得我也被邪月剑砍了一剑,变回原形。” 云无心这才注意到这只会说话的白毛狐狸,一身雪白的毛皮,灵动的眼睛,动来动去的耳朵,还有摇来摇去的大尾巴,居然挺可爱的,他没忍住手贱,摸了摸白毛狐狸的毛。 那只白毛狐狸跳到另一边,躲开了云无心的手,骂道:“两个大男人摸什么摸,恶不恶心?” 云无心笑道:“可是你不是人啊,你只是一只狐狸!” 白毛狐狸胡不归怒骂:“混蛋!” 月如霜想,月如雪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封印会突然衰弱?她是病了?还是受伤了?她很想亲自去北齐去调查一翻,可手上握着这要命的邪月剑,如同一个定时炸弹,必须尽快处理,要不然她就玩完了。 她又问云无心:“你觉不觉得这邪月剑越来越强了,刚开始它可没有自行移动的本事?”以前邪月剑只能在她脑中画画表示杀人意图,现在会在她脑中说话了。 云无心正色道:“我怀疑邪月剑杀的人越多,它就会变的越强,我查过邪月剑历任主人,它原来可没有这么强的本事,第一任剑主拿了它,十年后才被野心驱使灭了大周,第二任剑主……” 邪月剑刚刚消停了一会儿,现在听到云无心说它很强,又兴奋的月如霜脑中喊道:“变强,杀人,杀人,变强……”让月如霜根本无心听云无心说话。 她揉了揉疼痛的额头,心道:拥有巫族血脉的自己的确比前几任剑主更惨,因为那时的邪月剑灵还不会说话。 她发觉云无心已经停止了说话,想是发现自己无心听他讲古,和那只白毛狐狸一起看着自己。 月如霜冷着脸道:“我已经想好解决方法了。” 云无心和胡不归一齐问道:“什么方法?” 月如霜漠然道:“杀人。” 他们又齐齐问道:“杀人?”看不出来,他们两个还挺有默契,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对好基友。 月如霜解释道:“杀足够多的人,杀到让邪月剑满意为止。” 云无心和白毛狐狸胡一归相视一眼,都能发现彼此眼里的骇然。 月如霜知道他们心生恐惧,只得补充道:“我会去找坏人杀的。” 她看了看云无心说道:“你回去找瑶瑶,把她安顿到紫衣侯那里,然后帮我打听一下如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月如霜又转向胡不归道:“你跟我一起,我准备出永宁城一趟,需要一个仆人随身伺候。” 胡不归不想跟着女煞星,脱口而出:“为什么瑶瑶姑娘不跟着你?而是我?” 月如霜瞪了这只白毛狐狸一眼,“瑶瑶是个小姑娘,将来要嫁人的,怎么能让她多沾人命?” 胡不归抬起前爪指向自己:“那我就能多沾人命了?” 月如霜冷冷回道:“你又不是人,你只是一只狐狸。” 第93章 富安镇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在北齐和南梁之间,有三百里荒凉土地,到处都是荒村废墟,时有白骨露于荒野,青草生于其间,茂盛无比,这片土地是北齐和南梁的交战中心,历经上百场战事,居民只要没死的都已经跑光了。那些不惧生死,只想发财的行商们传说只要在这片荒野过夜,定能听到野鬼夜夜号哭,让人夜不敢眠。 这片荒野中按说没人敢靠近,但是偏偏荒野有一个热闹之极的小镇,叫富安镇。富安镇的居民会一些祖辈相传的小巫术,让野鬼不敢靠近,他们专门招待那些冒着生命危险在北齐和南梁之间走私货物的行商。 虽然北齐和南梁为世仇,但是即使两国明面上禁止商人走私,但是禁令阻止不了商人那颗发财的心,即使每年两国都要处决不少走私商人,可还有源源不断的商人抱着发财的梦想走了这条亡命之路。 而富安镇的人就是凭借走私生意才能在这两军交战中心生存到现在的,为防止大军扫荡,富安镇还时常转移,非信得过的人引路,不然谁也找不到富安镇。 而一些手眼通天的走私商人也买通了官兵,让他们对富安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富安镇的人就在这片荒野中奇异的生存了下去。 有不少犯了大案的罪犯也逃到了富安镇,这里是三不管之地,居民对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照常接纳,只要他们不要坏了富安镇的规矩。 富安镇的居民见多识广,轻易不会被什么人吓到,不过,这日,他们却吓了一跳。 有一个没有熟人指引的美貌女子抱着一只白毛狐狸就这么大大方方走进了富安镇。她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头发简简单单梳了个高马尾垂在脑后。 她一边走一边还跟怀里的狐狸说话,“你怎么还没有变成人?现在非但不能服侍我,还得反过来让我抱着你。” 狐狸垂头丧气的没有说话,他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狐妖,被邪月剑重创而变回了原形,根本追不上地阶上位高手的步伐,被抱在怀里一路急行至此,还危胁它再变不回人形,就要扒了它的皮做成狐皮大衣。 这狐狸就是倒霉透顶的胡不归,而这位美人自然就是月如霜。 她带着一把想要杀人的邪月剑,怀着一颗想要杀人的心,连夜赶来这据说藏有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的富安镇。 这时,一个自小在富安镇长大的少年,刚刚十二岁,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很是动心,但又怀疑她的来路,就拦在了月如霜面前,问道:“你是怎么来的?来富安镇来干什么?富安镇不欢迎没有熟人带路的外人。” 月如霜低下头笑着对他说:“我是跟人问路,才找到这里的。” 那少年怀疑她撒谎,气乎乎的说道:“外人根本不知道富安镇的位置。” 月如霜轻笑道:“是姐姐说错了,我问的不是活人,是鬼魂。” 那少年一呆,月如霜笑吟吟的摸了一把他的头,“小弟弟,让路吧,姐姐有急事,急着找人。” 那少年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到一边,看着月如霜抱着白毛狐狸从他身边走过。 满大街的人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都齐齐低下头不敢看这位奇怪的女子,富安镇是不欢迎没有熟人指引的外客,可是这位女客看着实在古怪,他们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妙。 月如霜走进街旁边的一座酒楼,酒楼的店小二也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客人,孤身一人的女客,还抱着一只白毛狐狸,他忐忑不安的上前问道:“这位姑娘,可是要买酒?” 月如霜笑道:“我不要酒,我是一个行走江湖的浪客,以领取官府的悬赏为生,此次来这富安镇就是为了那些带那些悬赏之人的头颅领取悬赏。” 月如霜这话说的惊人,那店小二当下就呆住了,下意识到的望向旁边靠窗的五个大汉,那五个大汉生的同样雄壮,留有满脸大胡子。店小二刚才正好听到,这五个大汉吹嘘他们以前是南梁平州的悍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只恨金童教突然崛起,他们不愿意听金童教的指挥,才逃到富安镇,准备重操旧业,再起辉煌。 月如霜顺着店小二的目光往那边看去,被那头的五个人狠狠瞪了回来,她笑笑问道:“你们是平州五霸?我在永宁看过你们的画像,想不到是逃到了富安镇这边了。” 平州五霸的老大是个精细人,他狐疑的问道:“你是哪条道上的?富安镇上可有规矩,在富安镇不能动武,违者会被废去武功,打断四肢,丢在镇外活活饿死的。” 老二性子却急燥的多,抽刀怒道:“臭丫头怎么说话呢,想要找男人爽一爽,我们平州五霸可以帮你这个忙!” 月如霜笑道:“很好!” 她拔出邪月剑,只见剑光一闪,平州五霸的五颗头颅高高飞起,既然在一瞬间被她一剑割去了脑袋,这一剑太快了,店小二都没看清楚月如霜如何剑,就只见到酒桌旁五颗无头尸体静立片刻,随后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 店小二只觉魂魄都要飞走了,腿一软就跪在了月如霜面前,颤抖的好似风中的落叶。 月如霜绕着他转了一圈,笑道:“你很好,不如你再告诉我,还有哪些被官府通缉的穷凶极恶之徒?我领到悬赏好分你一半。” 店小二两眼一黑,随即晕倒在地。 酒楼里其他人见到这一幕,有的跳窗逃走,有的从后门中溜走,很快酒楼里除了五个无头尸体,就只有月如霜和她怀里的白毛狐狸了。 月如霜叹了口气,又从酒楼出去了。 酒楼外面,大街上的富安镇居民都已知道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来了,早已经都跑的不见踪影。 热腾腾的包子摊前,新鲜的牛肉摊前,算命测字的摊子前……都空无一人,月如霜只好丢下几个铜板,拿了一个包子,放在手中啃了几口,杀人要紧,连饭也顾不上吃了。 第94章 杀尽天下恶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漫无目标的在街上游荡,像是在逛街,只是她所到之处,人们都像见到了鬼,都跑的不见踪影,月如霜也不着急,她这样嚣张,富安镇的主事之人迟早会来找她的。 这时,她忽然看见一阵大雾突然袭来,整个富安镇变得模糊不清,如同海市蜃楼,忽的消失不见。 她眨了下眼,再次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已经回到了东夏皇宫里,她的父皇东夏皇帝月天睿还年轻,风流倜傥,而她的母亲东夏皇后云倩玉端庄温柔,他们双双站在后花园里,对她伸出双手:“霜儿,到这里来!” 月如霜怔怔的看着他们,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是她三岁时的父亲母亲,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他们年轻时的容颜了,她心中涌起了一阵温柔。 她曾经是个别扭的小孩,因为保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刚开始很不习惯这一世的生活,她不习惯没有电灯照明的皇宫;她不喜欢身后的仆人总是跟着她,让她觉得没有任何隐私;她不习惯让人伺候着穿衣;她讨厌无处不在的繁文缛节,让她觉得自己有如被操纵的提线木偶。 只是父母给予她的亲情让自己渐渐忘怀了前世的生活,适应了这一世的生活。 只是这些温情还不足以让自己沉迷在幻境里,尤其那邪月剑灵又在她脑海中吵起来,那五颗人头显然没让满足,还在喊着:“杀人!杀人!杀人!……” 月如霜心头火起,走了上去,拔出秋水剑,一剑横扫,她的“父母”被秋水剑扫过,消散无踪。她那日提着秋水剑出去,拿到邪月剑之后,就把秋水剑插回腰后的剑鞘。面前的这两个人虽然是幻影,但月如霜还是宁愿用秋水剑解决他们。 可是又起了一阵浓雾,她这回看到了小小的月如雪,她六岁多的样子,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肌肤胜雪,唇红齿白,犹如一个精美的瓷娃娃。 这瓷娃娃的气质是阴郁的,她安静而古怪,从不看人,而是习惯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只有看见月如霜时,她才会甜甜的笑起来,飞奔着扑在自己怀里,叫着她:“姐姐、姐姐……” 她现在又看见月如霜了,她跑了过来,叫着姐姐,想要扑在月如霜怀里。月如霜的秋水剑仍未回鞘,此时心一狠顺手刺在月如霜的心脏之中。 月如雪捂着心口倒了下来,只是她的眼睛仍然望着月如霜,好似她的世界里只有月如霜一个人。 月如霜心中一痛,惊觉自己已然受到幻境影响,她狠狠的捏了怀中的白毛狐狸一把,那白毛狐狸胡不归无奈吹出一口妖气,月如雪才终于消失不见。 这时又起了一阵大雾,月如霜看见了一个少年将军,身披纯白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从远方走了过来。 月如霜心中一喜,镇北王萧棠,她的“前夫”。月如霜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对萧棠的迷恋已经消失了,年少时的暗恋有如一朵花,在经过现实无情的风吹雨打之后早就衰败了,如果非要在父母、妹妹、萧棠中间选一个来杀,月如霜毫不犹豫的会选择萧棠。 月如霜解决了萧棠之后,终于受不了这层出不群的幻像,在脑中问邪月剑灵:“操纵幻境的人在哪里?带我去杀了他!” 邪月剑灵兴奋了起来,在月如霜脑海中画出了一个箭头,月如霜却并未拔出邪月剑,而是仍然使用秋水剑,冲那个方向遥遥劈出一道白色的剑气。 只听一声惊呼,大雾消失无踪,而街道右边那家布店已经被月如霜的剑气劈成两半,那家布店随之轰然倒塌,一个人影从中跑了出来,向远方亡命奔逃。 月如霜高高跃起,势若流星,落地挡住那人的去路,用秋水剑指着他的心脏,冷冷问道:“你是谁?” 那人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月如霜,什么也没说,月如霜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以前在紫衣侯府看过的通缉画像,其中一张画像与眼前这人对上了,尖脸猴腮,吊梢眉,三白眼,丑的非常瞩目。 “哦,你是那个流窜大江南北,以幻术**上百名少女的采花贼孙进。” 那人见自己被认了出来,终于受不了心中的恐惧,高呼道:“镇长,救命……” 月如霜右手仍然拿着秋水剑,左手拔出邪月剑,一剑刺穿孙进的心脏,孙进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月如霜,像要把月如霜的身影永远记着,然后仰天倒下,气绝人亡。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终于赶到现场,刚刚准备说“刀下留人!”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孙进。 这时,月如霜已经把邪月剑插回腰间的剑鞘,外面有黑色的披风挡着,那老者就看不见邪月剑,只能看见月如霜手里的秋水剑。 邪月剑恶名昭著,月如霜带着邪月剑来杀人,还得尽量用秋水剑遮掩,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那拄着拐杖的老者身穿一身灰袍,留有长须,面色苍白,身形消瘦,恰似一截老树干。 那老者转向月如霜,他的眼睛竟然是白色的,连瞳孔都是白色的,他怒道:“有巫族同族来此,巫族白氏族长白仲远自然愿意迎接,可是你带着妖仆,一进富安镇就杀人是怎么回事?” 月如霜“哦”了一声,原来这老者白仲远是巫族九脉之一的白氏的族长,怪不得能在这野鬼成灾的荒野建立富安镇。 她又揪了揪怀中白毛狐狸的耳朵,这白毛狐狸也不提醒自己一声,胡不归毫无反应,准备装死到底。 月如霜厚着脸皮回道:“小女子出身巫族云氏,名为云初雪,只因曾经发下誓言,要杀尽天下恶人,所以才来到富安镇,准备帮同为巫族的白氏清理门户,还富安镇一个安宁。眼下我只杀了六个恶人,自觉还不够,请镇长给我指明方向,让我把藏身此地的凶恶罪犯清理干净,除恶需务尽。” 白仲远半晌无言,合着这位女煞星还没杀够。 第95章 谢良才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白仲远用他那双白色的眼睛看着月如霜,巫族九脉之一的白氏如果血统纯正,就会生有一双白色的眼睛,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气,他仔细观察着月如霜。心道:这位漂亮姑娘年纪轻轻,却带着冲天的煞气,这么大的煞气只可能是那些征战多年沙场的杀将才能拥有的,而她年纪轻轻,就算从娘胎开始杀人,又能杀得多少人?怎么会拥有如此重的煞气? 白仲远语重心长的说道:“云初雪姑娘,习武需按步就班,不得依仗外物。你可知你年纪轻轻就煞气缠身,如果不及时抽身,日后必遭反噬,那时悔之晚矣。” 月如霜心道:这老儿眼光虽利,知道我有“外物”,但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如果没有杀够人,我不是日后会遭到反噬,而是立马会遭到反噬。” 月如霜心中如是想,脸上却仍然笑盈盈的,笑道:“白老如果你不愿提供帮助,我自会寻找,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人恶贯满盈,是到了该死的时候,上天派我来收取他们的小命。云初雪希望白老不要逆天而行,助纣为虐。” 白仲远看着这位“云初雪”姑娘满面笑容,却遮掩不住一身的杀气。她的杀气浓烈的好似沉封多年的老酒,让白仲远这见惯了世面的老人也为之胆寒。但是富安镇是他带领白氏族人亲自建起来的,以招待南梁与北齐的起私商人为生计。这些走私商人敢于提着脑袋干这买卖,必然已不把人命放在心上,那些资深的走私客身上难免都背了几条人命,其中又有一大半就在官府的通缉榜上,要是月如霜真的如她所说,除恶务尽,把所有恶人都杀了,这些走私客必然全都活不成了,那富安镇也就没有财路了。 他人老成精,准备祸水东引。便又道:“虽然如此,有些恶人也不是天生如此,比如刚刚为被姑娘所杀的孙进,他年轻时患有性瘾,可是因为面貌丑陋,不讨姑娘欢心。再加上天赋异禀,连青楼女子也不愿接他的客,他不得已之下运用幻术迷惑姑娘行那苟且之事,走上了邪路,糟蹋了不少好人家的女儿。他逃到了富安镇之后,是老夫治好了他这个病,他便不再做那坏事,娶妻生子,安安份份过起日子来。要是年轻时,他的性瘾早点得到医治,又怎会犯下大错,以致被姑娘所杀。” 月如霜听了冷哼道:“要是他年轻时遇到本姑娘,本姑娘就割了他那惹祸的孽根,让他早早当了太监,也就没有机会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 白仲远没想到这位“云初雪”姑娘看着身子还没破,可于男女之事上这么放的开,只好苦笑道:“姑娘你说的也有理,可是男人对于这惹祸的玩意很是看重,宁肯性命没了,也不会割掉治病的。” 他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叹道:“初雪姑娘,你既然已见过镇外的野鬼,便知北齐和南梁之间围绕着此地多年征战,把此地从三百年前大周最为繁华的一个州祸害成白骨盈野的人间地狱,他们的公道却又向谁讨来?勉强活下来的遗民既不愿归属北齐,也不愿归属大梁,而是成了荒野上最凶恶的悍匪,劫杀过往行商,他们从被害人变成加害人,苍天捉弄人,无过于此。” 月如霜冷冷盯着白仲远,心生不耐,她来此就是要杀人的,没空听白仲远讲古。 白仲远窥见“云初雪”的脸色越来越黑,急忙说到正题,“不知姑娘可听说过没有,有一位谢良才的天阶高手,他出身北齐军方,可是因为太过残忍凶暴,曾在军中缺粮之时带走大批边境村民,杀了煮肉以作军粮,虽然最后取得胜利,可是也被同僚排斥,最后带军脱离了北齐,吞并了不少小型盗匪团伙,成了富安镇周围最大的一伙盗匪,而那谢良才最后晋升成功,成为了天阶高手。北齐与南梁对峙,谁也不去管他。他最后不仅劫掠过往行商,还屡次带兵打劫南梁与北齐的边境村庄,隐然成了北齐与南梁之外的第三霸,前些日子,更是派人来富安镇,要我们上供百名小儿,以供他做成小儿宴,庆祝他纳了第十房小妾。” 白仲远越说越气,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谢良才已然惹到了他的底线,已经让他有了玉石俱焚之意,现在有一个口口声声宣称要除恶务尽之人上门来,正好激她前去替天行道。 月如霜还未答话,邪月剑已然兴奋起来,杀一万个人都不及杀一个天阶高手对它助益高,它本就杀人越多,吸收的神魂之力越多,恢复的就越来截快,现下听到有一个天阶高手需要月如霜去杀,更是激动的在月如霜脑中大喊:杀天阶!杀天阶!杀天阶!…… 月如霜揉了揉吵的发疼的脑袋,问道:“要是由你安排,我什么时候就能去杀这个谢良才?” 白仲远第一次见到听到对方是天阶高手也急不可耐的要去杀的奇人,不知道面前的这位“云初雪”姑娘是不是脑袋出了毛病,这般勇敢的出奇。 “云初雪姑娘,可愿听从老夫的安排,随同我们富安镇进贡的队伍一起上路,混在他们中间突袭,想必那谢良才也会死的不明不白,只是恕老夫眼拙,看不出姑娘的武功到底是何等境界,对上那谢良才到底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月如霜不愿回答武功境界的问题,她愿意一试只是因为手中有邪月剑而已,有邪月剑在手,以有心算无心,未必不能斩了那天阶高手谢良才,她以师兄谷安平作为标杆,认为那位谢良才沉迷欲望,定已失了进取之心,根本算不得真正的天阶高手。 武功一途,不进则退,若是以为升到天阶就可高枕无忧,那便像那吴王萧明义,对上师兄便毫无回手之力。自己有邪月剑在手,约摸可抵得一个初入天阶之人,对上谢良才应该有五分胜算。 第96章 快点办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避而不答自己武功境界的问题,反问道:“你们富安镇准备什么时候去上贡?” 白仲远答道:“十天后。” 月如霜失望的叹了口气,“那也太迟了,我还有急事,必须得快点办事。” 白仲远无言以对,眼前这位长的如花似玉的姑娘,谈起杀人如同去买白菜一般,对方是天阶高手带领的大群悍匪,在她说来如同一群待宰的鸡。 月如霜又问道:“你说他们是悍匪,喜欢打劫过路行商,那么今天你们富安镇有没有要出行的商队?可以带我一程?” 白仲远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据老夫所知,最近并没有途经富安镇的商队。” 月如霜摇了摇头,叹道:“那我也只好继续在富安镇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了。” 白仲远终于明白了月如霜的意思,竟然是叫他们富安镇出人伪装成商队,让月如霜混入其中,去伺机刺杀谢良才。 白仲远紧紧盯着“云初雪”,她目光清澈而坚定,没有一丝退缩,显然头脑清醒,不是什么头脑出了毛病的妄人,而是真的要以一人之力去杀一个带着大群悍匪的天阶高手。 白仲远最终退缩了,“等老夫去查一查,最近富安镇是否有待出行的商队。” 他转身往后走了,步伐略显沉重,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 他还没走几步,就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了一片黑影,定睛一看,就看见那位“云初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身穿宽大的黑色披风,怀里抱着一只白毛狐狸,手中寒光闪闪的剑已经回鞘。 白仲远心中一寒,刹那间差点停止呼吸,他这才明白,他是如此害怕这位女煞星,她周身围绕的煞气太重,如果白仲远不想法满足她的要求,她随时可能翻脸屠遍整个富安镇。 白仲远强迫自己保持镇静,问道:“初雪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月如霜揪起怀中白毛狐狸的耳朵,问道:“你刚才说你医好了孙进的性瘾,你的医术很高明吧!” 白仲远笑道:“不敢当,不敢当,白氏身为巫族九脉之一,在一些疑难杂症上有一些偏方而已。” 月如霜长长叹了口气,抓着白毛狐狸的尾巴倒提在手里,“我这只妖仆前些日子被人打伤,一直恢复不了人形,想白老定能医治,让他早日恢复人形,好继续侍奉于我。” 白仲远犹豫了,“这……”这个世界的灵气消退,妖魔俱已势弱,只能待在人迹罕至之年苟延残喘,白仲远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能化为人形的妖族了,不知这只“幸运”的狐妖是如何和那女煞星相识,还认其为主的。 白仲远刚想拒绝,可是“云初雪”已经把那只白毛狐狸提到他的胸前,显然不准备让他拒绝,白仲远无奈只好接下这只白毛狐狸,抱在怀里,苦笑道:“老夫定会尽力,早日医好贵妖仆的伤。” 月如霜又笑道:“让你们镇的居民都出来做事吧,我只杀坏人,不要搞的我好像是来屠灭富安镇似的,明明我真的没有这个心。”她笑颜如花,可是白仲远却听的心惊胆颤,不知这喜怒无常的女魔头是不是在说反话,如果富安镇的居民都躲在家里,她就会屠灭富安镇。 月如霜含笑看着白仲远带着胡不归远去,她来的时候正碰上阴天,可现在忽然起了一股大风,阴云滚滚随风而去,温暖的太阳又出现在天空。 可是月如霜伸手挡住了照在头上的阳光,只觉它异常刺目,她自从拿着邪月剑出了芙蓉岛,就只能一往无前的往前冲,她现在拿着邪月剑在白仲远眼里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却如履薄冰,随时可能行错一步,踏入深渊,沦如万劫不复境地。 要是月如霜控制不了邪月剑,反被邪月剑所控,像玉山派魏守义一样沦为邪月剑的傀儡,那是让她死也无法瞑目的。 不知白仲远用什么方法通知了小镇居民,所有人又开始出现在街道上,连那个卖包子的也重新出现他的包子摊前,还有几个人飞快的抬走了孙进的尸体,冲洗了他留下的血迹。 月如霜慢悠悠的走过这条街,在这条街的尽头向右拐到另一条大街上,这条街上所有的居民才齐齐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感觉自己逃过一场大灾。 月如霜刚刚走到第二条大街上,就见到街上所有行人脸上的表情都不由僵了一僵,她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明明别人怕的要死,还偏要勉强别人在自己面前装作一切正常,没有随时可能会拔剑杀的女魔头走在他们中间。 这时,一个脸上俱是可怖疤痕,花白头发的瘸腿男子突然朝月如霜扑了过来,吓的旁人纷纷躲避,这毁容男子一头跪在月如霜面前,不住磕头。 月如霜冷眼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事?” 那毁容男子问道:“在下听说,姑娘你来富安镇是来通缉犯领赏的,对吗?” 月如霜这下起了兴趣,问道:“你是谁?你来帮我指引通缉犯的?” 那毁容男子露出狂喜之色,他的脸被一场大火焚伤,脸上全是黑红相间的恐怖伤疤,笑起来之后更可怕了,谁也无法从这么可怕的一张脸上看出他原来长什么样子。 他笑道:“前面靠左那座大院就是本镇最大的赌坊,而那赌坊老板就是十年前,大梁阳和县布商谭鹤一家灭门案的原凶纪修齐,姑娘只要亲去一看,便知我所说的是真。” 月如霜听后,立即飞身跃到赌坊门前,那赌坊老板接到镇长通知,所有人必须如往常一样,正在愁眉苦脸,他的赌坊是否应该开始营业,他不知道在那位女煞星眼里,开设赌坊之人算不算恶人。 这里,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漂亮女人突然踢破大门走了进来,所有伙计都知道是那女煞星到了,齐齐把目光转向他们的老板,想要老板示意该怎么办,可这也暴露出老板的位置,让月如霜一眼就发现目标。 第97章 赌坊与青楼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看着那赌坊老板,笑问:“纪修齐?” 那老板下意识的应道:“哎!”这声刚出,就让他的脸色大变,他到富安镇就改了名叫纪富贵,这里的人应该无人晓得自己的原名,到底是什么人通风报信,把这要命的女阎王引到了这里,他的脸色惨白如雪,脑子里转了无数念头,解释道:“在下原名纪修齐,只因和一名通缉犯名字相同,觉得晦气,才改了名。”他自知这破绽百出的借口未必能骗过这女阎王,只是想着能拖一刻就一刻,说不定就能等到破局之机。 这里那毁容男子已经一瘸一拐的走进赌坊,他听到纪修齐的狡辩顿时大怒,恨恨出声:“纪修齐,你还在狡辩。当年我父亲谭鹤不嫌你家贫,将小妹下嫁于你,没想到你婚后迷上了赌博,几次三番殴打小妹,让她向家中要钱,小妹受不了你的毒打,向父亲告状,父亲带着家中仆人打了你一顿。没想到你就此怀恨在心,勾结山上土匪,半夜冲进我家,杀了我全家,抢走我家全部家财,还放了一把火试图毁尸灭迹。当夜我正好不在家,就此逃过一劫,” “那伙土匪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被官府剿灭,有人为了自保供出了灭门案详情,才知道你是罪魁祸首。你却乖觉,已然带着钱财远走高飞,让我小妹羞愤难当,自尽身亡。我千辛万苦就为了找到你复仇,好不容易花了五年时间找到了你,你却已经在这富安镇站稳了脚跟,混成了赌坊老板。我为了复仇,亲自动手毁容,还打折了自己的一条腿,在这条大街从事贱业,就为了亲自观察你的行踪。我等了五年时间,终于等到了机会,苍天有眼,是到了你该偿命的时候了。” 纪富贵,或者说纪修齐未曾料到每天在这条大街上靠打零工,没零工时靠乞讨为生的老瘸子就是他的大舅哥,曾经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谭志,他年轻时不学无术,是个依靠父辈余荫,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不想谭志为了复仇,居然会把自己毁容,干些替别人清运粪便,替人当孝子哭灵,替过往商人挑担子的贱活。 原来,最恨自己的人就在他眼前每天晃来晃去,他却从来没有发觉,他一向自诩聪敏,却犯下了这么一个大错,难怪那女阎王能找上门来。 他看着谭志那满脸的恐怖伤疤,想到从前走马斗鸡的公子哥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由放声大笑。 “哈哈,谭志,你那死鬼父亲活该,我娶他女儿就是为了图他的钱财,可是他宁愿把银子都给你招妓,也不愿借给我一点让我翻本,还当着你那肥婆妹子的面打我,我带着土匪杀了你父亲的时候,你父亲的表情精彩极了,他求我放过你的两个儿子……” 月如霜拔出邪月剑一剑挥出,结束了纪修齐恶心的话语,她出的剑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未看见她是怎样出剑的,只见到一道寒光,而赌坊老板已然捂着喉咙倒下,鲜血从他伤口处缓缓流出,而他还露着疯狂的笑容,看着谭志嘴里咕哝着什么,只是已经没人听清楚他说些什么了。 在场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唯有那谭志,走到了纪修齐的尸体旁又打又骂,又痛又笑,喃喃念着他全家人的名字,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妻子,孩子…… 月如霜头也不回的走出赌坊,只觉得心里郁闷,那纪修齐死的委实太轻松了些,可是她急着赶时间,没办法好好折磨他。 月如霜决定找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以弥补自己郁闷的心情。 她走到了赌坊对面的青楼,青楼的老鸨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迎接着这位女客,平常素来口舌伶俐,能把死人说活的一张巧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已然吓成了结巴。 “这位大,大,大……”老鸨的舌头已然打了结,她平日里聪敏的脑袋瓜,怎么也想不到用什么称呼来称呼这位杀人如麻的女客。 老鸨心态崩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开始不停叩头,她现在真的后悔开妓院了,这本是个伤天害理的勾当,如果诸天神佛保佑她今天不死,她明天就关掉妓院,好好做人。 月如霜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道:“起来!给我准备些??食,再叫你们这儿最出色的美人给我跳支舞下饭。” 老鸨还在不停叩头,月如霜当胸踹了她一脚,“快去,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老鸨终于重拾了以往的机灵劲,爬起来飞奔着张罗去了。 很快,满堂莺莺燕燕簇拥着月如霜坐在中央,台上也开始表演起舞蹈,只是这些往日里放荡的姑娘们都穿的很是保守,个个都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跳的也很是僵硬,像是木偶。 月如霜也是无法,只能将就着看下去了,也不能难为这些被她强迫跳舞的姑娘们。 当月如霜吃了个半饱时,忽然发觉有人在偷偷看她,这可真是稀奇,要知道这满堂的妓女没一个敢看她的,这胆敢看她的女子又是谁? 月如霜突然向那名看她的女子招手,“过来!陪我坐在这边。” 这场沉闷的舞宴终于有了动静,连奏乐的都不由吹走了调,台上的花魁也吓的停下了舞蹈,月如霜冷冷哼道:“别停下,继续跳!” 这场荒唐的舞宴只得继续进行下去,那位被月如霜指名的妓女低头走了过来,坐在了月如霜身边的位置。 月如霜看她,只见她已有三十五六岁年纪,虽然能看出几分清秀,但是眼角额头有细纹,眼睛浑浊,颧骨高起。 月如霜好奇的问:“你这样的年纪,也要卖身?” 那女子低着头回答:“我正是这妓院里最低等的妓女,伺候最低等的客人,如有那爱好施虐的客人也都是我招呼的,我那狠心的丈夫把我卖到这里,就是想让我早点去死。” 她的声音里没有带着多少仇恨,只有着令人心悸的漠然。 第98章 登高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看着那名妓女,淡淡的说道:“哦,那你是蛮惨的。” 那名妓女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月如霜:“听说你是来专门来杀通缉犯的,我也是通缉犯,你能认出我是谁吗?” 月如霜一怔,她在紫衣侯府时确实看过不少案卷以及很多在逃通辑犯的画像,也记住不少通辑犯的画像,比如最近一年做了很多大案子的平州五霸,比如用幻术**女孩的采花贼孙进,但是十年前犯下灭门案的纪修齐她就没有认出来,她并没有看过那么久远的卷宗,而她也没看出来,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居然也会是通辑犯? 月如霜盯着她左看又看,摇了摇头:“我没认出来,你犯了什么案子?” 那名妓女突然笑了一笑,她今日穿的一身淡红色衣裳,这一笑竟然很有几邪气。 “我名郑静婉,来自南梁凤凰州青城县,青城县地处山区,多山匪强盗,我是当地大族郑氏的女儿,当地最大的匪帮巨鲨帮与郑氏有仇,巨鲨帮绑了我去,向我父母勒索赎金。而巨鲨帮帮主的小儿子骆兴与我早有了私情,就私下把我放了。” 月如霜笑问:“郑氏与巨鲨帮不是世仇吗?怎么你会与巨鲨帮帮主的小儿子有了私情?” 郑静婉没想到月如霜居然还对她的过去有兴趣,回想年少时的情景,竟然还感到一丝甜蜜,随后又想到自己现在的下场,不由露出了一个苦笑。 “当地正月十五有花灯节,十四岁那年,我和姐妹偷溜出去看花灯,在人潮中走散,有一个拐子看了上我,抓着我拉拉扯扯,说我是他逃走的媳妇,周围人都在看热闹,没人帮我,是骆兴他救了我,赶走了那拐子。我们就此相识,只因我们两家是世仇,所以只得私下来往。” 月如霜听到这里,不由问到:“后来呢?” 郑静婉笑的苦涩无比,“我们的隐秘恋情被曝光之后,为两家所不容,被双双逐出这家门,赶出了青城县。我们两个结为夫妻,只是我们并无谋生计能,最后只得坑蒙拐骗为生,我还为了生活,和他做起了仙人跳的勾当。因此双双上了通辑榜。” 月如霜万没想到是这个结局,脱口问道:“仙人跳,他叫你干这个?” 郑静婉没力气再笑了,点头应道:“是,叫我勾引那些富家弟子,到暗处行那不雅之事时,他才出来捉奸,只为榨取钱财,有时遇上那腰包厚的行商,我们还会杀人夺财,死在我们夫妻二人手下的行商有十八个呢。” 月如霜这才知道,眼前这绝望的女人竟然手里还有不少人命。她没有打断郑静婉的述说,只是静静听着。 “后来事情暴露,我们夫妻二人逃至逃到了富安镇,我本想过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我那夫君日日听那谢良才如何吞并其他匪帮,如何风光,连北齐和南梁大军都奈何不得,他就起了心思,要去投靠那谢良才,我年纪大了,不想再过以前颠沛流离的生活,想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出言反对,就被他卖到这妓院来,备受折磨。我想这是我的报应。” 郑静婉用热情的眼神看着月如霜,激动的说道:“直到你来了,我知道我的报应终于到头了,你杀了我吧!” 她浑浊的眼里终于闪过了明亮的光,脸上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显然对死亡非常期待。 月如霜心中滋味无法言明,只得问道:“你那夫君叫骆兴?” 郑静婉点了点头。 月如霜轻声道:“我会尽量早点送他上路,好来陪你。”言罢,邪月剑出,一剑透心而过,剑快的让郑静婉根本反应不及,郑静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只是她的死相非常安祥,脸上还带着笑容。 她本是一个纯真的小姑娘,与不该爱的人相爱了,就此被拖下水,成了杀人犯,月如霜怜惜她的遭遇,只觉这次出剑甚为不爽,她也没有心思吃饭,也没有心思欣赏歌舞了,就此起身,飞身跃出了妓院。 随后妓院众人才发现女魔头突然走了,而那年老色衰的郑娘子已倒在地上气绝身亡,顿时,里面响起一片惊叫声。 月如霜不想听到她们的尖叫声,纵身起跳,连跃了几座房屋。邪月剑接连杀了数人,虽仍不满,但也不再在月如霜脑里叨叨,让月如霜享受到片刻的宁静。 富安镇中心有一座高楼,高达五层,最是显眼,月如霜几下起跳,轻轻松松跃上楼顶,登高望远,心情略微舒畅了一些。 富安镇的居民见月如霜跳上了最高处,都忍不住向上望去。他们在心底偷偷猜测,这位女杀星好高明的轻功,只是她跳的那么高干什么,想必是看有没有心虚之人逃出富安镇?或者到通辑犯那里通风报信? 富安镇恰好有五家过路的走私商人,他们都带着不少高手保护,他们都在私下议论,这个“云初雪”的武功太高了,杀平州五霸只出了一剑,杀孙进也只用了一剑,还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是出何出剑的。 如果“云初雪”找上门来,他们实在没有把握能打过她,她到底是哪来的?出自何门何派?镇长白仲远说她也是出自巫族,可巫族哪教得出这么高的武功? 这些走私商听说“云初雪”就站在最高处监视着他们的行踪,一个个都面如死灰。 镇长白仲远组织族人商讨“云初雪”的事,还没商讨出个结果,就听得“云初雪”又杀了两个人,顿时心急如焚,把自己的胡须都捻断了几根,要是真如“云初雪”所说,要杀尽富安镇所有恶人,那富安镇还能留下几个人? 他只觉得上天不公,先前巫族本是上古大族,大周在时,也是地位尊贵,后来大周覆灭,诸侯并起,巫族力保大周,却被诸侯们不断追杀。他们巫族白氏千辛万苦才立足于富安镇,如果因这“云初雪”失去家园,又得颠沛流离到何时? 第99章 议定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白仲远又与族人商议了一阵,必须得尽快把这女煞星送走,大家一致同意组织一只假商队,只在规模多大,人选如何的问题上有所争执,这时,又有人来报,北齐的独行大盗端木博,想凭自己的轻功逃出富安镇,已被那“云初雪”姑娘追上,一剑毙命。 这独行大盗端木博已是地阶上位的高手,怎么会被一招毙命,这位“云初雪”难道是天阶高手? 他们继续商议,过不了一会儿,有又人来报,南诏那边来的蓬飞头被“云初雪”所杀,这蓬飞头会一些巫蛊之术和南洋降术,他的头还能自行飞出杀敌,此人所居住的房屋里到处都爬满了毒虫,基本上与虫共处,与其说他像一个人,不如说他更像一个虫怪。蓬飞头什么也没做,就在自己的家中被“云初雪”杀了,据围观者说,“云初雪”杀人之后,还骂了一句“恶心!”他所圈养的毒虫失去了主人,正在往外爬,镇民们吓的厉害,要求长老们尽快派人清理毒虫。 白氏族人与会之人有一位年轻人,他今年刚刚二十出头,名白飞鹏,白飞鹏听到蓬飞头死了,竟然笑出声来:“哈哈,这蓬飞头经常抓一些流民来喂养他的毒虫,那些流民活活被毒虫所吞噬,死状惨不忍睹,这下终于碰上了煞星,把命送了。我就一直说,我们富安镇干嘛允许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进镇,迟早会给镇里招来祸事,现在祸事终于上门来吧!” 白仲远闻言“啪”拍了一声桌子,怒道:“是你脑子糊涂,我们巫族被诸国所不容,所以才不得以在这鬼域荒野立足,没有多少良善人家肯住进这富安镇,只有那些走投无路之人才会投靠我们。” 白飞鹏不服气,梗着脖子问道:“那巫族云氏是怎么会事?” 另一个年轻人白景明笑道:“那是因为人家云氏出了一位绝色佳人,当了东夏皇后,要不是你白飞鹏去试试卖屁股,说不定也有一个皇帝看上你,接纳我们巫族白氏。” 白飞鹏大怒回道:“那我们巫族白氏现在又如何,那谢良才要我们上贡百名小儿,你们谁敢反对他?而那位云初雪姑娘就敢刺杀他,她要求我们出一队人马假冒商队,你们还拖延着不肯办,都是一群胆小鬼,我白飞鹏就愿随这位姑娘去刺杀谢良才,你白景明敢不敢?” 那白景明受这一激,站起来道:“有何不敢,那谢良才要我们上贡小儿,分明就是灭了富安镇的根,我跟你一起去,生死无悔,谁敢后退谁就不是男人!” 白飞鹏还有一个姐姐白悦溪,是个妙龄少女,此时也热血上头,怒道:“你们男人不怕死,我们女人也不怕死,我白悦溪也要一起去,这位云初雪姑娘就是我们女人的楷模。” 议事众人有十几个年轻人受这气氛感染,纷纷站起来大叫着要一起去,杀了谢良才。其余长老相视一眼,虽觉这位“云初雪”姑娘来历不明,此行实在不保险,可是谢良才已经逼上门来,已经没有退缩余地,最后只商订出了三百人,伪装成一支大商队,引那谢良才来劫杀,让这位“云初雪”姑娘寻机刺杀谢良才。 月如霜在杀了独行大盗端木博和蓬飞头之后,又杀了一名想用暗器偷袭她的暗器高手,这人的暗器又密又细,还是透明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只是月如霜身边有邪月剑,对于杀意再敏感不过,在人群中准确锁定了那个暗器高手,月如霜躲过暗器,一剑就杀了那人。 她从白天清晨至富安镇,已杀了平州五霸、采花贼孙进、赌坊老板纪修齐。妓女郑静婉、独行大盗端木博、南诏蓬飞头、不知名的暗器高手,足足十一个人,从清晨杀至傍晚。 而那镇长白仲远已然站在月如雪面前,老树干似的身子佝偻着,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招呼道:“云初雪姑娘,你走了一天也累了,老夫请你吃晚饭,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明天就要出行的商队。” 月如霜没想到白仲远竟然真的短短时间内就组织出了一支假商队,看来是真的把刺杀谢良才的希望放在她身上了,如果到时候她不出手对付谢良才,那么这支假商队一定无人生还,这是一只死士队伍。看来谢良才真的把白仲远逼急了。 微风轻轻的吹过,把月如霜的长发吹到她的脸庞上,月如霜伸手把头发拢往身后,回头看了一下天空,残阳如血。她微微一笑,“白老盛情,却之不恭,叨扰了。” 在富安镇角落处的一处大宅,月如霜见到了白氏的三个最出色的年轻人,白飞鹏,白景明,白悦溪。白飞鹏性格鲁莽冲动,白景明敏锐多思,白悦溪热情明艳,他们都极为崇拜“云初雪”,无论“云初雪”此来是不是有利于富安镇,但是“云初雪”高超的武功和杀尽天下恶人的霸气都震慑住了他们,让他们自然生起感慨,如果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绝顶高手,也当如“云初雪”这般,行走天下,杀尽自己看不顺眼之人。 而白仲远则把关于所有谢良才的情报都告诉了“云初雪”,还告诉“云初雪”,白氏这三个年轻人都会一些巫术,而富安镇这三百里荒原其实早已布了一个幻阵,这幻阵用白氏先人的遗骨所布,布了足足有一百余年,所以这里的荒魂野鬼才这多。 只要刺杀谢良才不成,白氏就会发动起大阵,让三百里荒野尽数为幻阵遮掩,即使是天阶高手也会为幻阵所迷,只有巫族之人才能寻到归途,找到真正的富安镇。他们即使刺杀谢良才不成,也还有活命之机。 白仲远紧紧握住“云初雪”的双手,老泪纵横。“我们白氏的孩子就交给你了,虽然我不知云初雪姑娘的真实身份,但云姑娘你出身巫族却是作不了假的,念在巫族生存不易,请一定把白氏的孩子们带回来。如果姑娘背叛了白氏,那么我白仲远必以生命为祭,诅咒你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第100章 匪帮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牧羊人朱老三穿着破旧的布衫,赶着一大三小共四只瘦骨嶙峋的山羊,慢悠悠的走在山道上。 近日来,北齐和南梁之间经过数场大战后重新僵持起来,双方按兵不动,两国边境不少逃走的村民又重新回到村子里生活。纵然回到村子里可能遭受兵灾,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那点家业又怎肯轻易舍弃。 朱老三生活的村子名为石头坪,石头坪的所有房屋皆用大小不等的石头所垒,街道亦用石头所铺,走上去凹凸不平,极是硌脚。但是石头坪的祖辈用石头垒制房屋的确是有远见的,无论兵匪还是山匪,在石头坪里烧杀掳掠之后,都没有毁掉这座石头建成的小山村,那些村民们过后终会回到村子里,过上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石头坪正处于北齐边境的馒头山上,与南梁之间隔着一条宽广的新江。 馒头山的右边便是让所有人闻名变色的三百里闹鬼的荒野。这片荒野本是古战场,不知死了多少征战的将士,后来闹鬼闹的厉害,连大军征战都选择避开了这片古战场。毕竟,出征沙场要是死于敌手还能挣得一笔抚恤,要是死于鬼物,连抚恤都得不到。 石头坪的人一般称那里做古坟场,他们口口相传,如果注视古坟场的时间长了,就会被古坟场的阴魂勾引过去。 虽然古坟场很是可怕,但还是有那不要命的商队穿过古坟场来往于北齐和南梁之间,以谋取暴利。 这些商队带着避鬼的符咒,雇佣着武林高手,带着值钱的货物,也是这附近所有盗匪的目标。 这时,一个雄壮汉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山路上呼啸而过,从朱老三身边飞驰而过,又忽然停下马,转回来停在朱老三身前,问道:“朱老三,你赶着你这三只瘦羊到哪里去?” 朱老三和他养的羊一样瘦骨嶙峋,脸上满是皱纹,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就像五十余岁,他识的那雄壮汉子,是跟他同村的朱小虎,很早就不在村子里讨生活了,村里人都传他去投靠了山匪。 朱老三有气没力的回答:“山下有一支大商队就要从古坟场出来了,我要去把这几只羊卖给他们,换些银子。” 朱小虎闻言就下了马,颇感兴趣的问道:“大商队?你一个放羊的,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朱老三瞧了瞧他马上糸的酒壶,吞咽了几口唾沫,问道:“你那酒壶里有酒吗?让我喝上几口?” 朱小虎把那酒壶从马上拿下来,塞给朱老三,豪爽的笑道:“三哥,这一整壶酒都是你的了。那商队的消息你都跟我详细说说,我亏待不了三哥你。” 朱老三猛灌了几口酒道:“那是只大商队,赶着上百辆大车,装着很多很多的绸缎和货物,因为货物沉重,他们走的很慢,采买的食物不够了,才派几个人先出了古坟场到外面的村落里采买食物。大部队还在古坟场里。” 朱小虎大喜,问道:“真的?”南梁与北齐两国大军接连大战数场,连两国之间的走私商队也断了来往,让这些匪徒没了钱财,日子着实难过了起来,现下两国大军暂时止战,商队终于又过来了。 朱老三又喝了好几口猛酒,打了个酒嗝,一张布满风霜的脸上都起了红晕,笑道:“当,当然,不信,你去问问前面的黄岭村,后面的蔡家庄,是不是都有人去买过食物?” 此时,各有不少土匪的探子都打听到这个消息,有支上千人的大商队将要从古坟场出来,想想他们能带来什么,华美的绸缎、精美的瓷器、香醇的美酒、各种刀剑武器……。如果能够抢劫到手,那可是一笔大大的横财。 兄弟们,发财的机会来了!馒头山周围,不少骑士纵马奔驰,将这个消息传遍了这片地区所有的匪帮。 而为了冒险,不少匪帮的探子还进入了古坟场,这片古坟场虽然被外面传的恐怖非常,但是对于熟悉这片地区的山匪们来说,只要不在入夜时还独自一个人滞留古坟场,完全不会碰上什么邪异事件,如果这片古坟场真如外面所传的那么恐怖,为什么那些走私商队还敢从这里经过呢?这些进入古坟场打探的探子们也传来了好消息,他们发现了那个大商队的踪迹,亲眼看见了绵延不断的账蓬和数十辆的大车,在荒野上留下深深的车痕。 匪帮们终于确信,这是头肥羊。 只是这支商队走的很慢,拖延着慢腾腾的就是走不出那片古坟场,这那些等着抢劫的匪帮们等的心焦无比,而听到消息聚集在此的匪帮越聚越多,过不了一天,北齐边境,有名的五大匪帮和数十支小型匪帮齐聚在古坟场外。 古坟场虽不如外面传说的可怕,可是若是发生战事时,交战双方还是不愿意进入古坟场的,这片古坟场还是有些邪异,最近十年间,凡是在古坟场发生战斗的军队,经常莫名其妙陷入疯狂,都杀的不死不休,败者无一生还,胜者损失也十分惨重。 这些匪帮也是如此,他们忌讳古坟场的可怕,不敢进入去抢劫那支商队,反而选择在外面等那支大商队出来,只是那支商队行走的太过缓慢,赶到场的匪帮们越聚越多,他们看着彼此越来越不顺眼,瞧着样子,赶来的匪帮诸人已经快要赶的上那支大商队的人数了,这样下去,就算抢劫成功,又能有多少战利品能留在自己手里。 难道等那支大商队出来后,大家杀光商队诸人,然后再火并一场? 他们本不是纪律严明的军队,这时都开始互相窃窃私语起来,用不善的眼光看向那些新到的同行。那些同行也都是心胸狭窄之辈,竟然回以更凶恶的目光。 接下来,有些脾气暴躁的汉子们就抽出了兵器在手边比划,但是出来混的谁不讲究面子,对方也有不少人也抽出兵器,对他们竖起中指。 第101章 古坟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这些匪帮眼看就要在目标还未到场时,就要先自火并起来了,但是这些匪帮的头目们还没有失去理智,若是那支大商队从大坟场出来,就看到遍地都是匪帮们尸体,他们这片地区大大小小匪帮们的面子就丢干净了。其实这片地区大大小小的匪帮名义上已归属于血沙军的将军,天阶高手谢良才。 这位谢良才着实是一个奇 “没有!”反正早知道是个不讲理的,倒不如会会什么山庄的老大!宛缨打定主意。 “看来你也知道我们目前的困境,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会坚持下去。”王影坚定的说道。 洞窟之内现在也和地面上一样,基本停止了战斗。李察、狄璐卡、芙蕾雅和李察的触须围着中间的芬里厄和伊米尔,伊米尔手中扣着洛奇作为人质。 方羽再次登上城楼,旗帜飘飘,士兵们精神抖擞,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感觉出了一种威严的气氛。 医院里?听到这个消息,金语嫣又惊又喜。喜的是,方羽真的还活着,惊的是他一定受伤不轻。 林晨银牙一咬,心眼一狠,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叶青陌的娇躯。 一番努力后,终于让其恢复了清醒,随后才得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为了让她们放心睡觉,他用藤条编织成一扇门帘,然后在门帘上绑上宽大的树叶作为遮挡。 在贵族和支系皇族的简短商讨后,临时组成的上议院将一条条指令发出。 通过这件事表明,青帮的绑架计划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警察高官的家属们也不是想绑架就绑架的。 “楚南……谢谢你。”米兰朝着楚南看了眼,全是感激之色。她知道,正是因为楚南,才让她这一家人重归于好。 他万般焦急,直到管家告诉他,盛雪落在花园里面,他才放下心来,匆匆朝着花园走去。 朱智当年平定白贼之乱时,杀人太多,有伤天和,被百姓称为人屠。徐佑和他接触多次,感觉并不深,直到此刻杀机毕露,方惊觉人屠的雅号名不虚传。 生硬的话语,仿佛一根尖刺扎在了栾狂的心中,但他还是没有让开,而是盯着面纱,仿佛要将其看穿一样。 不过我们刚进船舱,就发现对面走过来两个全副武装的保镖。看见他们两个过来,我吓得腿直发抖。唐叔马上按住我的肩膀,让我镇定一些,毕竟我们现在有一叶障目,应该不会被发现。 就这样,楚南才会喝多了些,回到住处差点没睡到了厕所上。想想,也真是挺好笑的一次回忆。 连着几日,她忙得像个陀螺,账册一摞一摞地拿回堇怡院天天看到子时过后。 雪白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好似蒙上了一层白纱,更加显得明艳动人。 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该如何让晓萱开心起来。 看着包裹中满打的面纱,她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听了乐乐的解释,沈飞飞总算想起来了,她吃了那个丑丧尸的晶核,然后就全身发热,一会儿又发冷,再后来又发热,折腾的她死去活来。后来记得她要变成烤肉了,就昏死过去。 现在,自己的视线也已经被成功的吸扯了过去,比任何时候都想知道,她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不过看张燕这样子就知道张燕不是那种混对手,所以张成很有把握的放开了。 第102章 恐怖幻阵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这些被谢良才强迫进入古坟场的强盗们看见“商队”诸人,顿时大喜,只要杀了这支商队的人,抢了他们的货物,再撤离古坟场,想那人肉将军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这支商队的人看见了这么多的强盗,都惊慌失措,齐齐叫着向四面八方逃命。 强盗们追到车队前,掀开了大车上的箱子,随便打开几个箱子,里面不仅有丝绸折扇、金银首饰,还有刀剑武器、瓷器美酒。 这支商队竟然有这么珍贵的货物,他们究竟是南梁的哪个豪商? 强盗们有生之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珍贵货物,他们脑子里都闪过一丝疑惑,但是随后又被这些肉眼可见的财富迷花了眼。 那些伪装的商人早已逃的远远的,但是并没有散开。月如霜和白飞鹏、白景明、白悦溪带着三百余白氏族人仍然聚集在一起。 白飞鹏怒道:“那是我们辛苦积累下的财富,就这么简单的丢给了强盗?” 白景明也委曲的说道:“我们还没看见谢良才的影子呢,就把货物都丢了。” 白悦溪转头问月如霜:“云姑娘,我们什么时候返回去杀光那些强盗啊?” 月如霜头也不回,问道:“你们不怕谢良才吗?他要抓到了你们,一定会把你们煮成一锅香肉。” 白飞鹏高高的仰起头,显的极为骄傲“我不知道别人害不害怕,反正我绝对不要逃走,就算我被煮成肉粥让谢良才吃了,我也不会后悔。” 白景明也咬着牙道:“若是让我现在逃走,我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白悦溪笑着问道:“云姑娘,你是担心我们临阵脱逃吗?我们的家园就在身后,就算逃又能往哪里逃呢?” 月如霜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很好,果然都是热血少年,那么等到幻阵生效以后,我要你们上前杀光所有进入幻阵的强盗。有巫族幻阵相助,他们不可能是你们的对手。” 白氏的三个年轻人齐声问道:“杀光?”他们只想刺杀那个威胁过富安镇的谢良才,却从来没想过把这些强盗怎么样。 月如霜笑出声来,“哈哈,太天真了,那些强盗竟然有胆子踏入古坟场,日后自然有胆子杀向富安镇,你们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白氏三人相视无言,都觉得月如霜所说有些道理。 白景明这回第一个开口,“如果他们愿意归顺富安镇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白飞鹏这回的声音小了很多,嘟囔着说:“我们富安镇又要接受这么多人渣么?” 白悦溪沉着脸说:“那还是都杀完比较干净。” 月如霜轻轻一笑:“随便。” 她这时看着远方,脸上现出了惊奇的神色,问道:“这就是你们白氏的幻阵吗?好神奇!” 一阵狂风吹来,吹的让所有人都立不住脚,睁不开眼,可是等他们再睁开眼时,一场浓重的大雾已然笼罩住了整个天地。 大雾里伸手不见五指,隔着五步的同伴只能看见了模模糊糊的黑影,连天空也突然被阴云所覆盖,像是这片天地突然被一口大锅罩住,连阳光也照射不下来,仿佛整个世界突然进入了黑夜。 风又吹了起来,随着风传来的还有若有似无的哭声,哀怨恐怖之极。 这居然是幻术?月如霜为之惊叹,简直有如改天换日一般。这可不像孙进的那些小把戏,只要自己不为幻象所迷,杀死幻境中的对象,幻术就得以破解。 这三百里荒野都陷入了一场大型幻阵之中,天地都是幻觉,你不可能杀死天地,去破解这场庞大的幻阵。 以白氏历代先祖遗骨所布置的幻阵果真不简单,想那谢良才即使身为天阶高手,只要不能解决真正的布阵之人,在三百里荒野之中找到富安镇,杀了布阵长老。或者,破坏了施术媒介,深埋于地下不知具体位置的白氏先祖遗骨,这场幻阵就永远破解不了。 这是真正针对天阶高手的杀局,巫族白氏显然对向他们索要百名小儿的谢良才恨之入骨。谢良才现在已经被困于这场大型幻阵之中,只等着那把杀他的刀,也就是月如霜自己。 月如霜到现在才知道白仲远之前的威胁不是假的,如果自己真的出卖了白氏的年轻人,想必白仲远真的会以生命诅咒自己,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那些刚刚分得货物,陷入狂喜的强盗们经历这番天地巨变,顿时陷入到恐惧之中。 他们幼时所听到的关于古坟场的恐怖传说,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记忆之中。 明明所有的同伴就在身边,可是却看不见,摸不着,甚至连对方是不是自己真正的同伴都不知道。 朱小虎刚刚把一口装满了金玉首饰的箱子抱在胸前,他满心怀喜,决定干完这一票就不干了。要带着这些钱财到一个城市开家肉店,娶一个贤淑的女子,安安稳稳过下辈子。 可是突然一阵大风刮来,他下意识的闭住双眼,也抱不住那口箱子,那口箱子摔在地上,满箱金玉首饰撒了一地,让他心疼不已。 当他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仿佛他突然变成了瞎子。 朱小虎听到一个兄弟在大声呼喊:“大伙冷静些,别太慌乱,有火折子的兄弟麻烦请点起火。” 朱小虎提醒着自己不要慌乱,哆哆嗦嗦从身上摸出火折子,终于点起火来。 他举起火折子向四下张望,心下一沉,世界陷入了弥天大雾,即使点起火折子,也看不清楚周围兄弟们的模样,只能看见一道道的黑影,手持兵器在慢慢走动。 朱小虎心凉了半截,他想起石头坪村子里老人讲过的故事,不要注视古坟场太久,要不然你就会被鬼魂迷惑,走进古坟场,无知无息的死去,与野鬼孤魂为伴。 这回被迫冲进古坟场的匪帮们差不多有三千余人,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可是陷入这无边的迷雾之中,又与孤独一人何异。 第103章 敌方的应对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谢良才带着他的血沙军踏入了古坟场,同时陷入了幻阵之中。他的部下皆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虽然也难免慌乱,但还是保持着阵型不动。传令兵举着火把来回呼喝着,让所有人不可胡乱走动,不可轻举妄动,不可大声喧哗…… 谢良才既已升到天阶,自然会飞,他飞了起来,他朝前后左右各飞了半个时辰,却找不到古坟场的出口。他面色一沉,已知中了巫族白氏的圈套,不过他没有惧怕。 巫族早已没有了改天换日的能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们全都陷入了幻术之中。这种能把三千多人都扯入幻境之中的大型幻术,一定是那些巫族余孽搞出来的,想致他于死地,可是他们也太小瞧了天阶高手,纵使他全部的部下都陷入幻境之中,被幻象所杀,那也不包括他谢良才,因为他是天阶高手,是武人中的巅峰存在,心性坚定,绝不会被幻象所迷。 谢良才还知道没有天阶高手的巫族绝不敢正面与他对敌,只要让他找到了幻阵的那些布阵者,全都杀了,这座幻阵就会不攻自破。 谢良才首先要找到富安镇,那些布阵者八成就在富安镇里,用尽力气维持着这座大型幻阵。只是虽然谢良才身为天阶高手,耳目较常人灵敏百倍,可是被这黑暗与大雾所阻,也找不到真正的富安镇在哪儿。他眉头一皱,想起来那个新近投靠的手下,那人叫骆兴,之前就住在富安镇里。 据骆兴自述,他来自南梁凤凰州的青城县,父亲也是匪帮中人,只因他少时被女色冲昏了头,忤逆了父亲,便被赶出了青城县,在江湖上到处流浪,最后到了富安镇定居。他因为听到谢良才和血沙军震慑四方的名声,仰慕非常,便要投到他的麾下建功立业,他那妻子不肯,他还把妻子卖到了妓院,决心改掉他好色的老毛病,重新做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强匪。 谢良才听得此人在富安镇住了三年时间,对富安镇的地形人情知之甚熟,才留下他来。现在是时候该用他了。 谢良才派属下叫来了骆兴,只是骆兴这人心性软弱,刚才好像被黑暗中的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路上魂不附体,到了谢良才跟前也没有缓过神来,目光仍然痴痴的望着无人的地方,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 谢良才眉头一皱,他知这骆兴本就差劲,可是现在到了用人之时,这人在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了,着实让谢良才不爽。 谢良才皱着眉头问道:“骆兴,你在看什么?” 骆兴转过头,看了谢良才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将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都看不见她吗?我的妻子郑静婉,她就站在那里啊,她在看着我笑呢!” 谢良才摇了摇头,这人是被幻境引发了内心最深的恐惧,在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迷雾之中,最易让内心深处的恐惧成形,除非他自己亲自破去他的恐惧,不然,他会永远被这恐怖的幻象所折磨,直到死亡。 没想到,这个骆兴一个精壮男儿,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竟然是他那被卖到妓院的妻子。 谢良才对着骆兴和蔼的笑了笑,从身旁侍卫腰间刀鞘里拔出一把刀,递给了骆兴,轻声说道:“我们都没有看见你的妻子,这是你的幻觉,只要你去把你的妻子杀了,这幻觉就破了。去吧,拿上这把刀,杀的快一点。” 谢良才长的不丑,甚至可以说得上端正,可是由于长期被同僚和上司排挤,让他的气质变的颇为阴郁,现在他尽量和蔼的笑,可这笑容僵硬无比,好像是被画在脸上的,骆兴看到这笑容,惊吓到出了一头冷汗。 骆兴拿起那把大刀,朝他的妻子用力砍去,那幻象果真依谢良才所说散去,他舒了一口气,真的是幻觉,他那妻子现在还在妓院呢,怎能跑到血沙军这里跟着他? 那女人也是个水性杨花之人,他们夫妻搞那仙人跳,每当她遇见了英俊少年,妻子就不由温软下来,要不是他每次及时跳了出来,那女人必然早就给他戴了绿帽。 他们两人最后为了是否投靠血沙军发生争吵,他一气之下把女人卖到了妓院,那女人快要气疯了,扑到他身上疯狂抓挠,抓了他身上好几道血印,她那眼神让骆兴一辈子也忘不了,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最后骆兴实在受不了打晕了她,扔到了妓院。 他时常回想起郑静婉最后吃人的眼神,他想不通,为什么当初那美丽纯真的小姑娘会变成后来这个样子,既放荡又泼辣。 骆兴解决了幻象,才恭敬的想把刀交还给谢将军,只是谢将军不愿接手,他身旁的侍卫接回了刀。 谢良才和颜悦色的笑道:“看不出,你还有如此决断,竟能亲自斩了幻象,了不起!” 骆兴忙回道:“不敢当,不敢当,将军谬赞了!” 谢良才看了看外面无边的黑暗,和火把下映照的浓雾,这才道:“你在富安镇住了三年,应该熟知地形,能不能现在带着血沙军找到富安镇,我想那布阵之人一定就在富安镇,解决了他,才能解决这幻阵。” 骆兴一呆,也朝远处看了看,这无究无尽的黑暗,他们好似被关进了一座黑牢里,一点天光也见不到,还有这再多火把也照不透的浓雾,要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富安镇,骆兴实在没有把握。 骆兴沉默的久了,让谢良才脸色渐渐狰狞了起来,骆兴是个伶俐人,见到谢良才的脸色,就知这位人肉将军要生气了,随时可能会把他剁了做成肉排。 络兴眼珠一转,连忙道:“我有个法子,可有八分把握找到富安镇,只是有些慢,说出来怕将军不高兴。” 谢良才盯着骆兴,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骆兴不好意思的笑道:“说来怕将军笑话,小人的鼻子很灵,能闻到很多别人闻不到的味道。只要将军容我慢慢用鼻子寻路,我定能带大军找到富安镇。” 第104章 召魂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进入古坟场的匪帮共有三千余人,而在后面督战的血沙军共有八百多人,人肉将军谢良才身为天阶高手,有恐怖的震慑力,让人数占优的匪帮成员不敢反抗。 谢良才强命这些匪帮进入古坟场,跑在最后的人都要被血沙军所杀,最后死在血沙军和谢良才手里的约有八九百余人。最让顾客陷入幻阵的就只有两千多匪帮以及八百多的血沙帮,比起三百多的白氏子弟拥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 白氏长老们布置下的巨型幻阵笼罩了三百里古坟场,陷入阵中之人被黑暗和迷雾所困,不辨方向,不明时间。但是这种巨型幻阵所消耗的材料是惊人的,白仲远曾对月如霜表示,这个幻阵只能维持一天的时间,月如霜必须在一天之内杀了那位天阶高手谢良才。 月如霜私下估计,这个幻阵能持续的时间比白仲远说的长,不是一天,而是三天。因为要是遇到大敌来临,布下幻阵困住敌人,让白氏诸人退走的时间至少也得三天。 富安镇做为北齐与南梁之间走私的中转站,可是为了白氏赚了不少钱,财大气粗的白氏为了诱谢良才进入圈套,连做为诱饵的假商队所运货物都是真的。 白氏子弟身为巫族血裔,和月如霜一样都不为幻阵所迷惑,在他们的眼中,幻阵中的所有事物就如同隔着一层薄纱,虽然有些模糊,但都能看清楚。 月如霜带着三百多白氏子弟,又回到了他们曾经丢下的车队旁边,看着大群强盗点着火把,战战兢兢摸索着走路,都觉得好笑。 月如霜回过头看着所有白氏子弟,举起右手模仿着一把刀,在空中横劈了一下,笑道:“去杀了他们!现在杀他们,比杀鸡还容易一些。” 诸多白氏子弟看着乌央央的一大片盗匪,都目瞪口呆,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富安镇,更没有杀过多少人,也从来没想过进来古坟场的盗匪居然看起来这么多,如果要把盗匪都杀光,看起来他们一个人要杀一百个盗匪,足以让他们砍到手脚发软。 月如霜看着白氏子弟都一动也不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道:“算了!你们身为巫族,又在这片鬼魂成灾的荒野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会一些召鬼的法术吧,快些用起来,引他们自相残杀,那就不会脏了你们高贵的双手。” 白氏子弟都看向他们带头的三个人,白飞鹏、白景明、白悦溪。 巫族白氏在这片怨气沉重,鬼魂夜夜号哭的荒野建立富安镇,多年来都致力于平息怨气、安抚亡魂,没想到现在居然要反过来召唤鬼魂害人。 月如霜看着他们的样子,摇了摇头,笑道:“既然下不了手杀人,就滚回家中吃奶去吧,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她的笑颜如花,但是说的话却极刺耳。 白飞鹏、白景明、白悦溪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开始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破手指,在空中画起了召鬼的符咒。顷刻间,三个血光画出的符咒就在空中浮现,其他白氏子弟也跟着画出了或大或小的符咒,随着这些符咒的成形,一阵阵阴风刮起,天空上的乌云也更重了一些,三百里荒野都有不少黑影从地底飘出,它们听从巫族的召唤,从四面八方向中心会聚。 富安镇一处隐蔽地宫里,白仲安和另外九名长老围绕着地上巨大的法阵正在用功施法,白氏一族的先人被各路诸侯追杀,被迫来到当初还荒无人烟的古坟场,决心重新建立起白氏的家园,他们怕后世子孙再次被强敌追杀,就吩咐后代子孙,他们死后的尸骨要埋在这片古坟场特定的几处位置,白氏的后辈可以以他们的尸骨为引,布下一座巨大的幻阵,这处幻阵可以困住强敌三天,让白氏族人从容逃脱。 白仲安等十位老人正在全力维持幻阵的运转,这时白仲安突然有所感应,皱眉道:“不好,他们召唤了鬼魂,我们现在正控制整座幻阵,万一有一些凶魂厉鬼不听使令,攻击起孩子们怎么办?” 另一名长老是个胖子,平时总是乐呵呵的,名叫白乐水,闻言笑道:“这处荒野进来了三千多人,再凶的厉鬼看到这么多血食,也没空掉回头攻击孩子们。” 白仲安还在忧心忡忡,“这些凶魂厉鬼吃了这么多血食,日后必定更为难治,我们白氏一族日后要还想好好经营富安镇,可有得麻烦了。” 白乐水大笑道:“哈哈,你想的也太远了一些,若是我们连谢良才这一关都过不了,大家就全都玩完,老子可不愿再像一百年前的祖宗一样,到处逃命,我宁愿死在这片古坟场,和祖先们一同作伴。” 白仲安还在发愁,他现在又开始后悔是不是轻信了云初雪,若是那小丫头吹牛,就把白氏全部的身家性命赔上了。 第三名长老长的像个学究,居然还戴着一副水晶眼镜,他看不得白仲安的样子,推了推眼镜,然后严肃的说道:“仲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又何必太过忧心,何况我先前占卜过结果,是大吉之相。” 朱小虎随天王寨的兄弟们杀进这片古坟场时,满脑子只有杀人发财的念头,现在陷入这无边黑暗中,先前找到财物的狂喜早已不翼而飞,只有极度的恐惧,快要把他压垮了。他点起火把,什么也不要了,想找到天王寨的弟兄们,一起退出这诡异恐怖的古坟场。 他举起火把,在浓雾里穿行,挨个找人,想聚起所有天王寨的兄弟,可是他所找到的每一张脸都是陌生的,而且都脸色发青,满脸恐惧之色。他们都手持挺兵器在身前不断挥舞,想以此驱除恐惧。 这里,一阵大风又吹来,这阵大风阴冷之极,让这群精壮汉子都齐齐打起寒颤来,更诡异的还在后头,他们点起的火把齐齐熄灭了,所有人再次陷入绝望的黑暗之中。 第105章 孤身一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这阵冷风把所有火把都吹灭了,朱小虎头脑一片空白,他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切一点都不真实,像一场恐怖阴森的噩梦。那一掌打的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可是睁开眼来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他再次努力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想要点起火,可是他手抖的厉害,努力了两三次才点起火来。 同时,他也看到到周围有不少人也重新点起了火把,这让他又有了些勇气,至少,他不是孤身一人陷在了古坟场之中,他还有不少同伴。他急切的想找一个人说说话,缓解一下内心的紧张情绪。他举着火把,走了两步,就看见一个人影蹲在地上不断摸索,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雾实在太大,朱小虎也看不清楚,只是看到那人焦急的模样,心生同情,就拿着火把往那人身边走去,远远问道:“这位兄弟,你找什么呢?小弟愿帮你的忙。” 等他越走越近,就感觉有哪里不对,这个人好像穿的是铠甲,同来的那些匪帮帮众有穿着铠甲的吗?朱小虎心生疑惑,他记不起来了。等他终于走近,火光照到那人身上,那人便站了起来,朱小虎终于借着火光看清楚了他的模样,这人没有头。 朱小虎吓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发出一声惨叫,像一只待杀的公鸡。那无头之人提着一杆长枪向他刺了过来,朱小虎挥舞着长刀胡乱挡下,就向后方跑去,他慌不择路,没头没脑的往后逃跑,突然觉得腹前一凉,不知是哪个匪帮兄弟胡乱挥动的刀刺中了他的腹部。 朱小虎疼痛之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腹部破开的口子掉出来一截血淋淋肠子。朱小虎还看见,地下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抓着他那截肠子就要往地下扯,朱小虎抓住了那只手,可是那只手力大无比,生生把朱小虎拽往了地下。 朱小虎被那只手拉入地底,全身被泥土盖住,再也不能呼吸。他又想起了石头坪村子里老人们讲的故事:不能注视那片古坟场太久,要不然你会被阴物所迷,被拉进去的。 月如霜在远处眺望着那帮强盗们的处境,确定他们最后都难以逃出生天,有几只强大一些的阴鬼偷偷朝这边窥伺,月如霜手中邪月剑一挥,那几只阴鬼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邪月剑斩的魂飞魄散。邪月剑虽然噬魂,可是还颇为挑食,这几只阴鬼的滋味显然不好,让它在月如霜脑海里不住划出箭头,叫嚷着“杀、杀、杀……” 月如霜知道邪月剑真正想要杀的人是天阶高手谢良才,那位的灵魂也是邪月剑最想要吃的东西。 白飞鹏他们自告奋通,要前去侦查血沙军的情报,让她在原地等他们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白飞鹏急急赶到他身边,低着头说道:“云姑娘,不好了,我们刚才去血沙军那边刺探敌情,被血沙军的高手发现了,白景明他为了救我被血沙军的高手打伤了。” 二千多余的匪帮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被古坟场的鬼魂们缠上再难有生机。可是有天阶高手坐镇的血沙军不一样,他们身经百战,深信这片古坟场上没有任何人,任何鬼能敌的过他们将军。心中无惧,自然无视鬼神,更不会慌乱中胡乱砍杀,把自己人都杀了。 白飞鹏他们几个去血沙军那边窥探,被军中高手发现,反追杀过来,只是那位军中高手耳目也为幻阵所影响,追丢了方向,才让他们侥幸逃出生天。 月如霜走到白景明身边,白景明伤势的确很重,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就要没命了。 月如霜绕着转了两圈,点了点头。 白飞鹏和白悦溪两人眼巴巴的看着她,却听“云初雪”说道:“这伤势的确很重啊,再不治就要死了。” 白飞鹏手足无措,着急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月如霜轻笑一声,“呵呵,我又不是医生,治不了他,你们尽快带着他回富安镇找人救命吧!” 白悦溪没想到“云初雪”又要叫他们走,问道:“你让我们都走了,留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月如霜用手指着他们,嘲笑道:“你们就是一群废物,要是都走了,我就省心了,你们根本无法接近血沙军,在这里又能帮上我什么忙?” 白飞鹏气的眼睛都红了,“我们立即走,就等着云初雪姑娘大发神威,灭掉血沙军,杀死谢良才。” 白悦溪左思右想,他们在这里的确帮不上忙,也点头道:“只有如此了。” 这时,由于伤势太重昏昏沉沉的白景明突然从白悦溪怀中挣扎着起来,他的嗓子也十分沙哑,对着月如霜说道:“云初雪姑娘,我看见给血沙军带路的人是谁了。” 白飞鹏和白悦溪同时转向他,齐声问道:“是谁?” 白景明咬牙切齿的道:“云初雪姑娘,你应该知道这人的名字,他就是你昨日所杀妓女郑静婉的丈夫,骆兴,他这人鼻子异常灵敏,能凭鼻子寻路,长老们所布幻阵无法阻拦他们了。” 白氏子弟三百余人都站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说到幻阵无法拦住血沙军,都不由露出了焦急之色,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月如霜被他们说的心烦,挥手要他们肃静,她满面笑容的看着白氏诸人,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了,把血沙军和谢良才都杀了。” 白氏诸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心想:那怎么可能,那可是百战精锐血沙军,那可是天阶高手谢良才。 月如霜冷下脸道:“姑奶奶再说最后一句,都他妈快点给我滚!接下来的战事,不需要你们这群没见过血的小绵羊!” 说罢,月如霜飞身而起,转瞬间就消失在白氏诸人的眼里,他们又拖延了一阵,最后还是聚在一起向富安镇方向退走了。现在这片荒野里可有不少凶魂厉鬼,他们不敢分散开来,只能回去找长老再做商议。 第106章 杀敌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远远望见三百余白氏子弟全部撤走,松了一口气。这些白氏子弟虽然会一些巫术,可是全不是血沙军的对手,若是他们中有人失手被擒,被迫为血沙军带路,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虽然白仲远那老头子曾威胁她,可是这些年轻人并没有做过错事,不应该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事中白白送了性命。 骆兴走在迷雾之中,他依靠鼻子闻到的味道辨明方向,走的虽然慢,但是并没有走错方向。他周围有三个地阶上位高手呈“品”字形把他紧紧护在中央,以防巫族刺客袭击。 这三名地阶高手皆是新近投靠血沙军的新人,都是自恃武功,想跟着天阶高手谢良才建功立业。在这个乱世,一个天阶高手足以成立一个小国家了。在北齐和南梁两个大国之外,就有无数小国家,这些小国家都由天阶高手支持建立。 这三名地阶上位高手手持兵器,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可能出现的袭击。 他们并非谢良才的心腹,不知道谢良才针对的对手是巫族中人。但是进入古坟场,落入如此诡异的陷阱,他们也不由想到巫族身上了。 巫族自从大周灭亡之后,就遭到各路诸侯追杀。巫族九脉四散,各自避世隐居,不再参与诸国纷争。 可是在史书典籍里,在老人们的口口相传里,巫族有着神奇的法术和诡异的神通,能与鬼神交流,代传他们的意志。 三名地阶高手保护着骆兴小心翼翼的前进,他们意志坚定,不为幻象所迷,不少冲动冒失的鬼魂冲上来都被他们斩杀,他们自己心里渐渐没有那么紧张,认为巫族的能耐也不过如此。 其中一个人长着一张娃娃脸,他今年刚过二十,名叫许亭,看着骆兴在迷雾里伸长脖子,用力去嗅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朝着骆兴笑道:“骆兴,你这样子好像一条狗!” 骆兴心里不忿,但他不敢露出丝毫不满,毕竟他的性命还得依靠此人保护。 另外一名中年人,头发半秃,名范超,因性格沉稳,被谢良才任命为这三人之首,负责保护骆兴。他见骆兴逗弄骆兴,明显心态上松懈了,眉头一皱,训斥道:“大敌当前,许亭你认真点。” 许亭自认为同为地阶上位高手,凭什么范超能压自己一头,闻言冷笑道:“哪来的什么大敌?不就是那些巫族余孽嘛,他们除了躲在后面装神弄鬼,可敢正面与我一战?” 最后一个保护骆兴的地阶上位高手是个又瘦又高的中年汉子,他剃了个光头,因为他的头部也是又瘦又长,加上他那精光四射的三角眼,整个人特别像一条毒蛇,名叫翟向平。 翟向平见两人斗起嘴来,也拱火道:“许亭,你这就见识短浅了吧,巫族的看家本领就是装神弄鬼,我们整支血沙军不就陷进这幻阵走不出来了?还得靠骆兴闻味寻路呢!嘿嘿!” 翟向平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句话就把许亭、范超、骆兴三人全得罪了。 许亭和范超同时瞪向翟向平,翟向平也不怕他们,也瞪了回去,只有骆兴夹在他们当中,被三位地阶上位高手的气势所压,觉得喘不过气来。 骆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各位大人不要争吵,那些巫族余孽刚才就混进来刺探军情,被范超大人所伤,狼狈退走。现在他们肯定还在周围窥伺,趁我们松懈之时进攻。” 许亭笑道:“那些巫族余孽武功低微,只是会一些邪门巫法,怎么敢进攻我们血沙军,现在他们定然是回去收拾细软,准备逃命了。只是谢良才大人小心过头,才会命大军轮番休养,我们几个充做先头军探路。我断定那些巫族余孽绝不敢主动进攻,自寻死路!” 许亭话说的太满,话刚说完,便有一大群阴魂密密麻麻的向他袭来,许亭惨被打脸,满心愤怒,提剑便杀,把剑光舞的密不透风,那些阴魂如同冰雪遇到沸水,瞬间就被化掉了。 翟向平鼓掌道:“好剑法!斩这些阴物如同……小心!”他正准备阴阳怪气的讥讽几句,突然看见一道青色的剑刃悄无声息的混在那群阴魂中间递了出来,那把剑递出的时间太巧,正是许亭斩尽阴魂,准备收剑归鞘之时,许亭躲闪不及,只能让过要害,让那把剑削向他的肩膀,连骨带肉削去一截。 范超见状掷出一把黑色绳索,想要将许亭拉回来,可是只听一声尖叫,一只强大的厉鬼已从许亭身上穿了过去,许亭身受重伤,气息不稳,便被厉鬼所趁,眨眼间,许亭已经一动不动,眼中已尽是死气。 翟向平和范超同时拉着骆兴向后退,这一次巫族余孽终于出动了武林高手,这名武林高手竟然还能驱动阴魂,两者相加,威力暴增百倍,许亭便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两者联合攻击之下,连对方的面都没有见到。 范超恨的牙关紧咬,若是让他见到敌人的真面止,他定要这人求生死得、求死不能。 那人没有如范超所想再次藏起来,而是竟然突然急速从浓雾中穿行过来,显然五感根本不受这浓雾影响,在他们面前显出身形,竟然是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绝色少女,她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朝范超三人冲了过来。 月如霜持秋水剑,连人带剑刺向了翟向平,她的剑太快,快到让翟向平反应不及。明明有三个人,为什么最先攻击会是他? 翟向平虽然意外,但是到底是成名多年的地阶上位高手,经验丰富,手持一把大刀,将秋水剑挡了回去,只是月如霜那剑太快,剑风所及已然伤到了翟向平的腰腹。月如霜合身撞了过来,一掌拍在翟向平的腰腹伤处,两人护体内力碰撞,翟向平内力竟然不及月如霜,被这一掌拍的向后飞起。 翟向平这才知道眼前的美艳少女竟然也是一名地阶上位高手,可她又为何能指挥阴魂呢? 第107章 异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翟向平往后飞去,他的后方就是范超和骆兴,他本以为范超能帮自己一把,可是范超见他飞过来,竟然拉着骆兴躲到一边去了。 翟向平又急又气,见对面的美貌少女身形如风,已然追了上来,要致他于死地。她目若秋水,明艳之极,可是却带着极为凌厉的杀气。 这时,范超又扔出黑色绳索,想把月如霜困住,月如霜这绳索颜色有异,怕有毒,往旁边闪开。 翟向平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刚想重新运气,可是又见从浓雾中扑出无数阴魂厉鬼,朝着他扑了过来。翟向平驱刀斩去大半,可是他已被月如霜所伤,气力不断,一时不防,剩下的那一半已呼啸着从他的身体穿过,也带走了他的神魂。 翟向平的死法和许亭一模一样,快的让范超来不及召唤同伴。范超心生恐惧,他提着骆兴就往后方飞奔逃命,可是这做法再傻不过,这片浓雾皆是幻阵,他逃的方向与本部大军错过了一个角度,反倒离本部大军越来越远,月如霜轻轻松松追上他,飞雪剑意展开,一道剑气就洞穿了范超的心脏。 范超倒下了,他手里提着的骆兴也被摔落在地,头晕眼花。 骆兴好不容易站起来,就看见那杀人如麻的女魔头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前,让他吓的魂不附体。 月如霜打量了骆兴一眼,这人长的还算端正,只一双眼睛滑溜溜的,显然是个圆滑之徒,也不知郑静婉眼神有多不好,才能看上这等无耻小人。 月如霜问道:“你就是骆兴?” 骆兴慌张之下连连点头,可又想到眼前的美貌女子可能是富安镇的人,又连连摇头。 月如霜微微一笑,如百花绽放、大地回春,只是她的话语却冰冷如雪。 “我答应你妻子,要送你和她一起上路。”说罢,月如霜手中秋水剑往前轻轻一送,已穿过了骆兴的心脏。 月如霜拔出秋水剑,用布擦拭剑身上的鲜血,然后施施然离开。 骆兴向后倒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他还不想死,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血越流越多,身体越来越冷。 骆兴茫然看向天空,忽然看见了郑静婉,她依然是十四岁与他初见时的模样,清纯的像一朵白茶花。她头上还挽着双髻,两条白色的发带俏皮的从她头上垂了下来。 郑静婉站在他身边,俯下身望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起来呢?” 骆兴大脑一片空白,已忘了很多东西,闻言道:“我起不来。” 郑静婉笑道:“我拉你起来,你跟我走吧!” 骆兴只觉眼前的少女很亲切,便答应了下来:“好的,你拉我起来,我跟你走!” 骆兴的魂魄被郑静婉拉了起来,他已变回了十六岁的模样,那正是与郑静婉相遇时的年龄,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朝远方走了过去,留下一具残破的尸体,尸体脸上还带着微笑。 同时,血沙军本部突然遭到阴魂围攻,血沙军精锐之师,很快打通了阴魂们的进攻,可是随后他们的斥候就发现,他们与先头的四人小队断了联系。 血沙军已知不妙,连忙四处搜寻,最后只搜寻回了四具尸体,只得上报谢良才。 谢良才被困在无边黑暗和无尽浓雾之中,心中非常郁闷,幸好他的十名爱妾这次也跟着过来了,正与他在后方的大账里作乐,就听到了属下的上报,气的当下就不小心掐死了一名小妾。 谢良才仔细勘察了四人的尸体,确定杀死这四人的是一名地阶上位高手,身边定然还有巫族之人相助, 这名巫族中人还精擅驭鬼之术。 谢良才未曾想到巫族居然还有地阶上位高手相助,让他痛失向导,没了向导,短时间走不出这幻阵了。 只是天无绝人之路,谢良才突然想到他前些日子抓了一名异人,未来的及处置,这名异人机缘巧合之下学过一门奇术。 这门奇术可以取被杀之人的血液,追踪杀人者的方位。 谢良才立即召见了这名异人。 这名异人名霍夏,生的又矮又黑,容颜丑陋,他一见到谢良才就跪下连连磕头,哭丧着脸说道:“小人霍夏绝对不是巫余孽,求大人明辨。小人这门奇术学自南洋外族……” 谢良才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若是你能帮我找到杀人凶手,那你便不是巫族余孽,若是你找不到,那你就是巫族余孽。” 霍夏一愣神,随后就狂喜说道:“小人一定尽力。” 谢良才这回点了三十余名地阶高手,交由三位统领带领,让他们务必抓回活口,以便审问出幻阵的底细以及富安镇的位置。 霍夏领命之后便从四具尸体取下血液,然后走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念着模糊不清的咒语。 那些血液随即容器里不断震动,最后血液突然都集中在南边的方向。 霍夏大喜,要知道他以前施这法术本就时灵时不灵,没想到这次竟能一把成功。 霍夏领命之后便从四具尸体取下血液,然后走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念着模糊不清的咒语。 那些血液随即容器里不断震动,最后血液突然都集中在南边的方向。 霍夏大喜,要知道他以前施这法术本就时灵时不灵,没想到这次竟能一把成功。 霍夏领命之后便从四具尸体取下血液,然后走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念着模糊不清的咒语。 那些血液随即容器里不断震动,最后血液突然都集中在南边的方向。 霍夏大喜,要知道他以前施这法术本就时灵时不灵,没想到这次竟能一把成功。 霍夏领命之后便从四具尸体取下血液,然后走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念着模糊不清的咒语。 那些血液随即容器里不断震动,最后血液突然都集中在南边的方向。 霍夏大喜,要知道他以前施这法术本就时灵时不灵,没想到这次竟能一把成功。 霍夏领命之后便从四具尸体取下血液,然后走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念着模糊不清的咒语。 那些血液随即容器里不断震动,最后血液突然都集中在南边的方向。 霍夏大喜,要知道他以前施这法术本就时灵时不灵,没想到这次竟能一把成功。 第108章 围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霍夏收集血液的的容器是一个透明琉璃小瓶,众人可以清晰的看见血液流动的方向。 三名统领带着三十余名地阶高手,提着霍夏出了军营,往血液指示的方向急奔。 月如霜休息的地方离血沙军的临时营地并不远,她身具巫族血脉,能看清楚血沙军的动向。而血沙军上上下下都发现不了他。巫族布下的幻阵果然神奇,让月如霜不禁联想起上古灵气充足之时,巫族法术一定更为神奇。 血沙军三名统领带着三十名地阶上位高手还有霍夏,直奔月如霜的方向而来。 这场浓雾太重了,五步以外就看不清楚人脸,三十多人一出血沙军大营,回过头来就看不见血沙军大营,只有浓厚的大雾顽固的笼罩在天地之间。 在血沙军大营里由于有天阶高手谢良才坐镇,他们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出了大营之后。四面八方全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浓雾,让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战士也难免觉得异样。 血沙军统领童军沉声道:“不要胡思乱想,这幻阵最善利用人心破绽,你们害怕什么,就会出现什么幻象。” 他们脚步如飞,顺着霍夏手中琉璃小瓶血液的方向急行,很快就在浓雾之中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身形袅娜,长发飘然,竟然是一个女子。在这种幻境中出现一个女子,让所有人都怀疑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人?还是鬼魂精怪?或者就是一个幻象? 在他们困惑不解的时候,霍夏挣脱提着他的那名武士之手,往后跑去,边跑边说道:“她就是杀人真凶,你们快点一齐上,快杀了她啊!” 他们所见女子自然就是月如霜,她见这支小队直奔自己而来,也并没有闪躲。她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现在嗜杀成性,以人肉为军粮的血沙军就在面前,让她杀心越重。 她反倒向前走了几步,笑道:“那位小兄弟,别逃了,这四周到处都是厉鬼凶魂,你孤身一人可逃不回军营。” 霍夏正想反驳,突然看见前面浓雾之中有一双苍白的手臂向他伸来,他大叫一声,又转回身逃回血沙军小队里。 众人虽觉得霍夏的行为可笑,可他们谁都笑不出来,在这种诡异的环境里,这女子见了他们不但没有逃,反而迎了上来,必然有所倚仗。 童军虽觉得敌人是个女子有些古怪,但他对血沙军的实力极有自信,对月如霜怪笑道:“嘿嘿,你便是杀人真凶吗?既然已经被我们识破行踪,识相的束手就擒,也许我们将军能看在你是个美女的面上,放你一条生路。” 月如霜懒的回他的话,她向对方望去,只见说话之人面相凶恶,身形雄壮,一股彪悍之气,其余众人都和他极为相似,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军旅之人。 童军出身血沙军,向来只有他欺凌别人的份,哪里容得对方无视于他。 他往地下唾了一口唾沫,随后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他话刚说罢,就见到月如霜冰冷的目光注视在他身上,那目光冰寒入骨,让他不由一抖,有如被猛兽盯上了一般。 童军心道:这女子实在古怪。便又喊道:“这女子恐怕会巫术,大伙结阵,不必非得……” 月如霜本就离他们不远,没等童军说完这句话,已然一剑挥出,一道青光呈弧形闪过,已然朝童军挥了过去,剑锋未及身,那森森剑气已然让众人不由胆寒,无人敢当其锋芒,纷纷前避。 童军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却仍没料到月如霜出剑如此之快,剑气如此之利,只是他到底经验丰富,慌张中一个驴打滚已然滚向右侧,堪堪躲过了这一剑。 另外三十名武士已然摆出阵势,把月如霜包围在中间。众武士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在拖拽着他们的脚,任他们如何训练有素,也不得乱了手脚。有人还盯着月如霜,有的人已经挥剑向下要把那关键时刻袭击的阴魂打的魂飞魄散。 月如霜趁此机会,冲上前,一剑斩了七名武士的头颅,七名武士的头颅高高飞起,让所有人意识到,这名女子真的有可能把所有人全部杀了。 另外两个统领相互望了一眼,就带着霍夏往后退去,这女子武功之高着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又能指挥阴魂攻击人,虽然她只有一个人,可是这古坟场阴魂厉鬼无数,两者相加,他们已居劣势。 可是月如霜已持剑追杀过来,这两名统领也是地阶上位高手,一齐出剑相抗,三人一时竟然打的不分胜负。他们二人武功远不及童军,此时见两人竟然能联手抗下月如霜的攻击,不由大喜,连忙招呼童军上来。 童军加入血沙军之前,曾经是玄阴教之人,也习过火玄真经,只是资质平平,火玄真经堪堪入门,因此他破教而出,加入了血沙军。此刻,他见另外两名统领已经拌住了月如霜,连忙运起火玄真经,通体散发出无形的火焰之力,让附近所有的阴魂都感到自身有如被烈火灼烧,慌忙远离了这片战场。 童军带着热浪追到月如霜身边,童军一旦发动火玄真经就控制不住火焰之力,经常伤到自己人,因此另外两名统领连忙带着霍夏往后退去,霍夏如同死了一般,浑身软的像一个布袋,被他们拖着走。 这旺盛的火焰之力短暂驱散了浓雾,终于照亮了转身应敌的月如霜的真容,她的容颜美丽之极, 像月亮映亮了这片黑暗,可是童军却心道不妙,因为月如霜的目光仍然冷静从容,不见一丝慌乱,她定然还有后招。 此时月如霜右手持秋水剑,她的左手从披风下抽出邪月剑,向前飞身出击,月如霜轻盈的落在童军身后,可是邪月剑已然从童军脖子上抹过,也带走了童军的性命,他入门级的火玄真经练就的护体真气,对邪剑的阻挡几等于无。 第109章 鬼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事情发展之快让在场血沙军其余诸人反应不及,他们未曾想到,他们之间武功最高的童军面对月如霜竟是不堪一击。 月如霜杀了童军之后,从容转身,轻轻松松追上了剩下的两名统领,一剑就结果他们两个的性命。剩余二十三名地阶高手,见到三名统领被杀,早已没了胆气,又被阴魂缠上,不到一息之间,全部死光。 月如霜走到霍夏身边,这人武功最弱,胆子也小,可是此时,他竟然是唯一活下来的人。月如霜蹲下来看着这又黑又瘦的奇怪人士,总觉得此人的状态好生古怪。 霍夏突然对月如霜说道:“你不是天阶高手,却敢招惹谢良才,你这下死定了。” 霍夏说完,竟然白眼一翻,已然气绝身亡,可他的神魂在月如霜眼前突然消失,显然不知以何种秘法转移了神魂,放弃了这副躯壳。 月如霜心知不妙,此时她也心生感应,有一个人从血沙军大营那里飞出,如同流星一般快,转瞬间就要落到月如霜这里,这人的速度如此之快,只能是天阶高手谢良才,显然他已通过那个“霍夏”确定了月如霜的位置。 月如霜随即往右边狂奔,可是她却发现,谢良才随着她奔跑的方向也转换了角度,遥遥锁定了她,刚才那个“霍夏”已不知在她身上施展了什么定位秘术。 那人速度太快,已然到了月如霜头顶,向他遥遥打出一掌,月如霜只觉身体周围所有事物突然燃烧了起来,月如霜运起飞雪剑意,右手秋水剑往前一劈,那罩住她的火焰之力被被她的剑气避开,可是那股火焰之力已然无声无息的入侵她的五脏内腑,让她当即受了内伤,一口鲜血当即就吐了出来。 月如霜不管内伤,发力向前狂奔,她休息的位置并非随便选的,前面不远处,就是巫族白氏封印鬼王的地点。鬼王比寻常恶鬼凶厉百倍,白氏子弟召唤群鬼之时,也没有想过要破除鬼王的封印,只因白氏并没有本事能够控制鬼王。白仲远那老头子怕他们和血沙军的战斗波及了封印,专门向月如霜交待过鬼王封印之地的位置,此时月如霜到了要紧关头,性命随时可能玩完,只得乱中求活,准备把鬼王先放出来。 月如霜认为,白氏积百年之力设下的幻阵困住了谢良才,只是谢良才也并非无谋之辈,他派出霍夏锁定了月如霜的位置,让月如霜再也不能凭借幻阵摆脱谢良才的追踪,所以谢良才绝对不晓得她跑向的地点就是鬼王封印之地。 月如霜狂奔向一处悬崖,半点犹豫也没有,纵身就跳下悬崖,崖底就是鬼王封印之地,月如霜遥遥劈了几剑,把鬼王的封印劈开。 这时,一股强大的火焰之力已然追上月如霜的后背,让月如霜受到重击,又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雪,可是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她看见一团巨大的黑影从崖底冒了出来,这鬼王刚刚得到自由,就和月如霜一起被谢良才的火焰之力所伤。 鬼王属性最为阴寒,最忌讳就是火焰与光明之力,它只见到一个人从天空降下,带着它最讨厌的气息,还打伤了它,就怒火冲天,发出一声尖叫,向谢良才冲了过去,忽视了旁边的月如霜。 谢良才的耳目仍为幻阵所阻,他能追上月如霜,全凭霍夏在月如霜身下种下的定影咒。霍夏是他在玄阴教中的好友介绍而来的,说是可以帮他攻下富安镇。霍夏是个古怪之人,总是伪装成弱小,向别人求饶哭诉。谢良才不理解霍夏的古怪爱好,不愿搭理他。只是他带领血沙军进入古坟场,陷入了巫族白氏的幻阵,找到的向导又被月如霜所杀,才不得已求霍夏帮忙。 谢良才看不清鬼王的模样,等鬼王冲上来之后,他才发觉有一个强大的鬼物攻击了他。谢良才身为天阶高手,又怎么会惧怕一个鬼物,即使这鬼物看起来很强大。他运转火雷真经,火焰之力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同时雷爆之力也在空中不停爆炸。 鬼王被如此攻击,仰天长啸,周围无数凶狠厉鬼被它强行召唤过来,全部吞掉,它的身形再度暴涨,此时,它的鬼身已然大的如同一座小山,向谢良才压了下去。 谢良才与鬼王俱是脾气凶暴之辈,他们已然打的不可开交,谢良才后来倒是想起,月如霜一定躲到一边坐山观虎斗,可是鬼王又怎么能讲的通道理,它一心一意要致谢良才于死地,无论谢良才说什么它都不理,谢良才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和它斗了下去。 月如霜收敛气息,冷眼旁观谢良才与鬼王在空中激斗,抓紧时机调理伤势,待到伤势勉强可以控制的时候,她收起秋水剑,右手拿起邪月剑,迅速冲进战团。 邪月剑本就是上古凶物,嗜杀成性,它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带着月如霜直奔谢良才而去。谢良才早就发现了月如霜的身影,自然开始向后急退。 月如霜发现自己追不上谢良才,用尽全身功力把邪月剑向谢良才的方向掷去,邪月剑凭借月如霜之力,和自行加速,终于追上了谢良才,从他的前胸穿过他的心脏。谢良才这位天阶高手就这么憋屈的死在了这里。 谢良才临死之前,紧盯着邪月剑赤红的剑身,突然仰天长啸道:“邪!月!剑!”这三个字用尽了他最后的功力,声震四野,恍如雷鸣一样,差点震破月如霜的耳膜。 月如霜惊觉,谢良才这是在告知血沙军大营里的某个人,他死于邪月剑之手。 现如今,她拥有邪月剑的消息绝不能透露出去,她抹去嘴角流出的血,古怪的笑了笑,决定血沙军的所有人都得留在古坟场。月如霜飞身过去,捡起了兴奋不已的邪月剑,跟它说道:“接下来我们还有好多人要杀呢!你开不开心?” 一旁突然失去敌人,正在迷惑的鬼王被这一刻月如霜身上的冲天煞气所惊,好像碰到了比它还要凶的厉鬼。 第110章 战场上的月如霜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三月初三正午时分,白仲远和各位长老撤去了幻阵,他们收到了消息,血沙军和全部入侵匪帮已经全灭,无一生还。这个消息是由白飞鹏提供的,自从昨日白氏子弟带着重伤的白景明回到了富安镇,禀告了长老们最新战报:三千余匪帮被困幻阵,被他们放出阴魂厉鬼缠身,已然不成问题,血沙军在叛徒骆兴的带领下一路朝富安镇赶来。 白氏的长老们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一直争吵不已,有的主张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的主张进攻,临时组织人马趁血沙军还陷在幻阵之时主动袭击。 长老们各持己见,争吵不休,只能指望族长白仲远拍板做最后的决定。 白仲远没有做出任何决定,只是决定派人,再探听一下消息,再做决定。而白飞鹏自告奋勇,由他一人前往探听消息,白悦溪也主动站出来,要和白飞鹏一道前去探听消息。 白仲远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冲动,要先召唤鬼魂问清楚详情,再亲自出马,确定消息的真假,两人应下,就出了富安镇。 他们两个的确小心,一路上都先召来鬼魂,询问消息,有的鬼魂不知道,有的鬼魂告诉他们“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至于血沙军与匪帮们之间的区别,这些鬼魂分不太清楚。 他们只得继续往前走,等走到匪帮们先前所在之地时,已经一个活人也没有了,他们已然全部变成了尸体,乱七八糟的倒在战场上,伴着那些他们曾经短暂拥有的珍贵货物。 白飞鹏和白悦溪相顾骇然。诚然,他们当初召唤群鬼之时,已然想到,陷入幻阵又被鬼魂缠身的匪帮人员定然没有多少人能逃出生天,却没想到现场会如此的惨烈。 白飞鹏喃喃自语道:“我们原来杀了这么多人,会不会遭到报应?” 白悦溪瞪着白飞鹏怒道:“他们都是强盗,死在他们屠刀之下的普通人成千上万,我们杀掉他们是替天行道,又怎么会遭到报应!”如果她说话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白飞鹏会更相信她一点的。 他们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血沙军驻地周围反常的没有什么阴魂怨鬼,相比其他地方异常的“干净”。 白飞鹏和白悦溪两人不由有些害怕,可是现在要他们后退却万万不能,他们还记挂着那个身穿披风,威风凛凛的美丽女子,“云初雪”,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谢良军做成一锅香喷喷的肉。 白飞鹏和白悦溪虽然刻意减慢了速度,可是他们终于赶到了血沙军的营地,血沙军的营地非常安静,连那些爱哭爱尖叫的冤魂厉鬼们也没有一只。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心中的惊惧之情,再往前走,他们终于看到了“云初雪”,她坐在一块大石上,望着血沙军的营地,她眉目如画,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和那纯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中不断飘扬,美的像一幅画。 “云初雪”在白氏姐弟眼里一直是飞扬跋扈的,灵动跳脱的,鲜有如此安静的时候,她望着血沙军的营地,如同望着什么如画美景。 白飞鹏和白悦溪随着“云初雪”的目光一起望向血沙军的营地,血沙军的营地与匪帮们所在之处粗看毫无区别,一样的尸横遍地,只看死人的规模远远比不上匪帮们的死亡现场那样壮观。可是细看下去,就让白氏姐弟两人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血沙军共有八百余人,他们本就是百战精锐,相比匪帮成员们死亡时脸上惊恐绝望的表情,他们死亡时的表情凶恶狰狞之极。而且匪帮成员死因千奇百怪,有死于刀剑的,有死于窒息的,有死于重压的……而血杀军战士们的死因只有一种,他们都死于剑伤,好似他们都是一个人所杀的。 富安镇所在的这片古坟场本就人烟稀少,灵气比城镇浓郁多了,死在这片古坟场上的人大半都会产生鬼魂,比如刚才匪帮们的死亡现场就有不少新生鬼魂在到处游荡,与其他鬼魂们撕咬争斗。只有血沙军的军营里,便只有尸体,连一只鬼魂也没有。仿佛这些凶神恶煞的血沙军战士都死的心甘情愿,没有一丝怨言,可是他们的表情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白飞鹏和白悦溪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只有极度的恐惧让他们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膛似的。他们甚至想过,如果此时,他们不顾一切,拔腿飞逃,会有什么后果? 这时,“云初雪”突然发话了,打破了这让人发疯的寂静,她问道:“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干什么?你们不是来找我吗?” 她的嗓音虽然悦耳动听,可是却显得颇为疲惫,让白飞鹏和白悦溪脑中那根紧绷的弦陡然松了下来,她还是人,此刻还很累,不是什么既杀人又灭魂的恐怖怪物。 白悦溪拉着白飞鹏走到“云初雪”跟前,问道:“云姑娘,血沙军的人都是被你所杀的吗?” “云初雪”淡淡的回答道:“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吧!”,但是白飞鹏和白悦溪也不敢再细究下去。 白悦溪又鼓足勇气问道:“那谢良才呢?” “云初雪”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他也死了,被鬼王和我一起杀死的。” 白氏兄妹同时惊呼道:“鬼王?” .他们又互视一眼,白悦溪急问:“鬼王是怎么突破封印的?” 白飞鹏则唉声叹气,“这下可麻烦了,当初我们白氏一族先人为了封印鬼王可填进了不少人命,现在它出来了,富安镇以后永无宁日了。” “云初雪”终于回过头,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我被谢良才追杀时,被迫破除封印,把鬼王放了出来,谢良才练的武功有火雷双属性,正好与鬼王相克,他们两个斗了起来,我才有机会杀了谢良才。” 白飞鹏恍然大悟,总结道:“血沙军那些人死后的阴魂一定是被鬼王吞噬了吧!” 第111章 魔头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带着重伤杀回血沙军营,为了防止消息走漏,杀了血沙军营地里所有活着的人,她知道在这三百里古坟场死了极有可能产生鬼魂,杀人时特地带着邪月剑,让它把血沙军所有人的神魂都吞噬掉。刚才她还想着把鬼王除掉,毕竟鬼王也算是见证者,极有可能把她持有邪月剑的消息透露出去。可是鬼王看着傻乎乎的,竟然察觉到她的杀意,逃的飞快,月如霜还追不上它。 邪月剑杀了天阶高手,又杀了八百多血沙军战士,终于心满意足,不在月如霜脑海中叨叨了。 月如霜重伤之余,又透支了身体屠了血沙军军营,最后连回到富安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留在自己的杀人现场运功疗伤。 白飞鹏和白悦溪两人偷偷摸摸的摸上来时,月如霜早已感知到他们两人的行踪,心下安慰,白氏族人还知道派人来找她。只是白氏姐弟好像被现场吓呆了,居然一言不发,还得月如霜开口叫醒两个呆子。 等白氏姐弟上前来,缠着她问东问西,直到白飞鹏推论出,血沙军所有人的鬼魂是被鬼王吞噬的,月如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个世界的人都相信死后有灵,可以转世重生。月如霜杀人如麻,白氏姐弟还能理解,若是月如霜杀人之后还要让他们魂飞魄散,那就太过残忍了。 月如霜心想自己的所做所为的确像一个大魔头,为了照顾白氏姐弟的幼小心灵,她只好善意的隐瞒了关键讯息。 等白飞鹏、白悦溪两人终于问完所有问题,又开始与月如霜相对无言,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白悦溪胆子大一点,终于受不了这令人害怕的沉默,问月如霜“云姑娘,你为什么还不走?” 这位“云初雪”姑娘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看着满营尸体,这也实在太古怪了吧! 月如霜无奈的回道“你们看不见吗?我受伤了!只能在这里等你们来救我啊!” 白飞鹏、白悦溪俱是一愣,在他们心里,这位“云初雪”姑娘就如古书中所载上古神魔一般无所不能,万万没想过她居然也会受伤。 白悦溪这才想到,刚才的确见到“云初雪”身上的确沾有很多血迹,脸色也极为苍白,只是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还以为“云初雪”强大无比,不可能受伤,她身上的血迹定然是别人的。 她和白飞鹏再次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歉意,无论如何“云初雪”初衷如何,她这一次都帮富安镇从一场灭顶之灾里解救下来。 白飞鹏也接道“云姑娘,若你不嫌我冒昧,我背你回去吧!” 白悦溪也道“云姑娘,我也可以背你的,我力气超大的。” 月如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不用你们背我,只要扶我一把就行,我实在是有些脱力了。” 她这一笑很是妩媚,让白飞鹏有些心动,只是想到她“脱力”是因为杀人杀的太多所造成的,顿时心就凉了下来。 三月三日,清晨时分,他们回到了富安镇。富安镇白氏诸位长老听到血沙军全部战死,连天阶高手谢良才也死在了“云初雪”的算计之中,都是惊喜之极,只是这惊喜太大,让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一时之间对“云初雪”生出不少畏惧。 她到底是谁?来自何方?武功是否到达天阶?她来富安镇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种种疑惑在他们脑海里盘旋,却无人敢去问本人。 “云初雪”一回来富安镇,就推说自己受了重伤,住进一间客栈上房,不见外客。 三月三日中午,大日当空,正适合撤去幻阵,让一切都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白仲远带着白氏众长老终于到达了战场,看着满地尸体都后怕不已。巫族白氏定居富安镇已有百年,白仲远和诸位长老并未经历过百年前的那场大周灭国之战,并不知道战场尸横遍野到底是什么景象,给人们的视觉冲击有多么大。 他们能逃脱这一大难,全仰仗白氏先人高瞻远嘱,早早以自身尸骨布下幻阵,还有赖于上天保佑,有那位过路强龙“云初雪”帮助。 白仲远带着不少族人打扫战场,把白氏送出去当作诱饵的财货运回去,还把所有尸体都埋在地下,以防生起疫病,最后还举行一场盛大的送魂仪式,希望所有死去的亡魂们尽早上路,不要在人间再多停留。 此时,幻阵已撤,阳光明媚多情,碧草茵茵,各色鲜花漫山遍野的盛开,让这被外人称做“古坟场”的荒野生机勃勃。 白仲远欣赏着春景,叹道“明天,这儿的鲜花一定会开的更好。”埋在地下的尸体会化作草木的养分。 富安镇的灭顶危局是解决了,可是还遗留了一个新麻烦,被白氏先人封印的鬼王放出来了。而且这鬼王好似灵智长进了不少,学会了逃命,只要感到危险,就会立马逃之夭夭,让白氏派出围剿鬼王的大队人马无功而返。 为了来往商队的安全,白仲远只得建议所有商队只能在白天出行,万万不可晚上在荒野休息,一定得在富安镇过夜。 “云初雪”休养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出门了,她还披着被下人浆洗干净的那件黑色披风。白仲远早已等在门口,笑着迎接富安镇的大功臣。他身后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约摸七八岁大的样子。 月如霜还以为那个小男孩是白氏的子侄,并未多加理会,她问白仲远“我之前交给你的那只白毛狐狸呢?恢复人形了没有?” 白仲远笑的有些谄媚,把身后的小男孩推出来说道“云姑娘,这就是你的那位妖仆,已经恢复人形了,只是由于时日尚短,还没有恢复为成人的模样。” 月如霜仔细看了看小男孩的模样,确实很像胡不归,此时正在偷偷瞧着自己的脸色。 月如霜怒道“他现在这样子,我如何带他上路,别人还以为我多了一个儿子呢!” 。 第112章 巫族之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向白仲远讨她的妖狐仆人,以为要么收到一只白毛狐狸,要么收到一个狐妖美男,却没想到会收到一个小男孩。 这么小的男孩子跟着她做什么,又不能跟着她打打杀杀,又不能伺候她铺床叠被。 她一双秋水般的美眸从上到下打量了七八岁的胡不归一眼。这一刻,胡不归和白仲远双双出了一身冷汗。 在他们心里,月如霜既然能因为“除恶务尽”的理由屠了血沙军,那么也可能用类似的理由屠了富安镇。 白仲远愁眉苦脸的道“您的狐妖仆人受的伤太重了,老朽虽然竭尽全力救治,可是短时间内还是难以完全恢复,以老朽估计,贵仆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月如霜走到胡不归面前,七八岁模样的胡不归白净可爱,特别是脸蛋肉乎乎的,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月如霜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拧了一把,好有弹性的手感。 胡不归摸着自己被拧红的脸蛋,却也不敢往后躲藏,他也迫切希望自己能尽快恢复,要不然就要彻底沦为宠物了。 他也是修行了二百年的老狐,好不容易化形成功,带着狐子狐孙在山林里称霸一方。可叹上天捉弄他,孙子婚礼上吹奏的唢呐太过难听,引来了女煞星,他还当了女煞星的妖仆,结果受了伤之后变回原形,成了女煞星的宠物。 月如霜拧了一把胡不归的脸后,问白仲远“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他留在这里?” 白仲远笑道“留在这里最好不过。” 月如霜思考了一番之后,应道“那我得给他找个活儿干,让他组织一只商队贩运货物吧,我觉得你们富安镇生意蛮好做的。” 白仲远与胡不归互看一眼,惊讶的问“让您的妖仆组织商队?”这种狐妖本就应该待在深山老林默默修行,怎么在人类的世界里组织商队做生意? 月如霜挑眉问道“怎么?你歧视他的种族?以他的身份来说,做生意确实有诸多不便,不过,他不是有你们白氏帮忙吗?白氏连这点小忙也不帮,我们是不是做不成朋友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的威胁让白仲远一颤,顿时想到了荒野之中那无边的新鲜尸体,这位随时可能屠杀整个富安镇的女煞星,想要从白氏的生意中分一杯羹,他居然还想拒绝? 白仲远老奸巨滑,立马转变了态度,笑道“当然没问题,这位狐族兄弟一看就是做生意的人才,他的商队必然会财源滚滚。”他笑容满面的看向胡不归,现在胡不归不仅是贵人的妖仆,还是他的妖族兄弟了,为了以示诚意,还抓起胡不归的小手用力摇了摇,无视了胡不归眼中的同情之色。 巫族白氏传承至今,靠的不只有巫术和手段,还有及时向强者屈服的灵活,要不是天阶高手谢良才太过残暴不仁,要他们献上百名小儿,巫族白氏也不会铁了心的和他作对。 现成的大腿就在前面,不抱太可惜了,白仲远一双浑浊的老眼突然放出精光,长出了口气,然后说道“自三百年前大周灭亡之后,巫族九脉四散八方。现在诸侯争霸三百年,只剩南梁和北齐两个强国,而天阶高手大战之后,还在世上活动的天阶高手亦屈指可数。我们巫族九脉是时候入世了。我族有善卜之人说过,巫族九脉必将重聚,新的巫族之王会带领巫族重现辉煌。云姑娘出身巫族云氏,与巫族白氏同脉相连,如果云姑娘您愿意重聚巫族九脉,我们白氏愿奉你为主!” 月如霜这次对上谢良才和他的血沙军,险些把命丢在这里,本想威胁一下白仲远,让白氏的钱袋子出一回血。她接下来接手黑衣卫和天牢,若想有所作为必然需要钱财。她虽然有东夏国旧藏作为财源,可是坐吃山空,终究不好,便准备从富安镇捞一笔。 她没想到白仲远竟然说出这么一大通话,说什么重聚巫族九脉,说什么巫族之王,还说愿奉自己为王,他一定是在忽悠,巫族九脉隐居的好好的,等到北齐和南梁决出最后胜者,再出世不就好了? 月如霜想到这里就笑道“你活了这么大年纪,还相信占卜之术?巫族九脉现在都隐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在乱世出山?” 白仲远苦笑道“要是您不出现,我们巫族白氏就要送上百名小儿给谢良才做肉粥享用了,这叫生活的好吗?” 月如霜心想这是你们巫族白氏倒霉,碰上了一个爱吃人肉的天阶高手。可是她对其余巫族八脉的情况也不清楚,不知道他们的近况如何,无法反驳白仲远,只得呵呵两声应付。 白仲远察颜观色,知她不信自己,便正色道“先前那番话就当我没说。只是,云初雪姑娘既然出身巫族,便容老朽倚老卖老,提出一个不过份的请求。您日后行走天下之时,请多多关注一下巫族九脉的近况,若巫族同胞如同白氏一般陷入危急时,就请帮上一把。巫族中人重情守义,就如同白氏一般有恩必报,今后姑娘若有吩咐,白氏全族都愿意为你出生入死!” 月如霜听的一愣,自己本来是威胁白氏出钱的,可是听白仲远说了一番话之后,居然让自己从内心认同了,应该帮巫族九脉做点事。白仲远这张嘴实在厉害,有古代纵横家的风采,怪不得能带着巫族白氏在这富安镇发财。 月如霜说不过白仲远,只好“嗯”了一声,做为回应,也不说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白仲安那张老脸立马笑的像朵菊花似的,欢天喜地的找来白氏其他长老,齐刷刷的跪在月如霜面前,说是感谢“云初雪”救下富安镇的大恩大德。 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月如霜面前跪成了一排,口中感谢之语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让月如霜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偏偏他们张口同胞情谊,闭口血脉相连,谄媚奉承的话不要钱似的向“云初雪”倒来,好似“云初雪”已经是他们巫族之王一般。 。 第113章 李贵妃之死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受不了白氏长老的太多热情,早早上路了。白氏送的财货太多了,日后得找阴秀岭带队专门运送。月如霜现在是带不走了,她走在路上才回过味来,白氏是真想投靠在她门下,为此把白氏历来积攒下的财货全部送给“云初雪”都行。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月如霜不得不替巫族白氏的未来多想一想了。 “云初雪”真的走了,富安镇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这片地区所有的强盗突兀的消失了,而以闹鬼出名三百里荒野再一次成了恐怖故事的主角,周围所有的村庄城镇都流传着,强盗们是如何被虚假的财货所迷,如何走进了这片坟场,如何再也没有回来。 午夜时分,白仲远、白乐水、诸位长老围绕着那名戴着水晶眼镜的长老,看他观星。这名戴水晶眼镜的长老名为白文睿,精通占卜之术。 白文睿观星良久,最后仍摇了摇头,叹道“我族未来仍难逃覆灭结局,只有投靠破局之人才有生路。” 白仲远听到这结果,居然颇为平静,他此刻的沉着态度月如霜从未见过,“没人帮得了巫族,那我们白氏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投靠那位拿着邪月剑的姑娘。邪月剑是世外之物,也是破局之物。” 白乐水闻言叹道“巫族当年举全族之力对付邪月剑,现在我们居然要反过来帮邪月剑,我们巫族行事就这般可叹可笑吗?” 白仲远苦笑道“以前我们是为了天下生灵,现在我们是为了自身生存,这世界的灵气一直在消散,我们巫族日后会都是成为普通人,但是现在绝不能让巫族葬送在我们手里,那就没有以后了。” 白文睿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慢悠悠的道“你们之前说错了,我说的是破局之人是那个拿着邪月剑的姑娘,不是说的邪月剑的主人。” 白乐水性子急了些,问道“你什么意思?拿着邪月剑的姑娘和邪月剑的主人有什么不同?” 白文睿看了一眼白乐水,像在看傻子“很难懂吗?我的意思是那位姑娘即使没有邪月剑,也会是真正的破局之人。” 北齐玄阴教的一处隐秘地宫,很多黑衣人行色匆匆,地宫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下坐着上百人,正在闭目修行。这时,一名黑衣人匆匆过来,向一个正在闭目修行的年轻人低声道“左使大人,霍夏和谢良才都死了,连神魂都没有逃回来。主上的意思是让您去查查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人整个人都长的颇为圆润,看起来颇为和善,他闻言立即愁眉苦脸的说道“连神魂也没逃回来,怕是星君又把邪月剑放出来找主人了。我可不敢在此时派人去南边,要是惹怒了星君,不光我的小命不保,大伙儿也得跟我一起死,玄阴教又得大换血,等等再说吧。” 东夏皇宫里,李贵妃于睡梦中辞世了,她最近几日一日梦的比一日长,所有人都怕她睡着就醒不过来,等到到三月六日这天,李贵妃终于一睡不醒,安祥的辞世了。 皇上为贵妃的辞世悲伤不已,他接受不了李贵妃竟这样走了,太医院那帮废物从李贵妃生病到李贵妃死亡,从来没有查清楚李贵妃的死因。 李贵妃本名李倩,是宰相李俊雅的亲生妹妹。他们并非出身南梁大族,而是海商。当年李俊雅的父亲在南梁买下茶叶瓷器,运送到海外诸国。而他家的商船在一次出海时被海盗所抢劫,那时的海盗正是由萧明义所率领的,他扣下李俊雅的父亲向李家索要财货,还有李家以美貌出名的女儿李倩。 月如霜受不了白氏长老的太多热情,早早上路了。白氏送的财货太多了,日后得找阴秀岭带队专门运送。月如霜现在是带不走了,她走在路上才回过味来,白氏是真想投靠在她门下,为此把白氏历来积攒下的财货全部送给“云初雪”都行。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月如霜不得不替巫族白氏的未来多想一想了。 “云初雪”真的走了,富安镇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这片地区所有的强盗突兀的消失了,而以闹鬼出名三百里荒野再一次成了恐怖故事的主角,周围所有的村庄城镇都流传着,强盗们是如何被虚假的财货所迷,如何走进了这片坟场,如何再也没有回来。 着邪月剑的姑娘,不是说的邪月剑的主人。” 白乐水性子急了些,问道“你什么意思?拿着邪月剑的姑娘和邪月剑的主人有什么不同?” 白文睿看了一眼白乐水,像在看傻子“很难懂吗?我的意思是那位姑娘即使没有邪月剑,也会是真正的破局之人。” 北齐玄阴教的一处隐秘地宫,很多黑衣人行色匆匆,地宫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下坐着上百人,正在闭目修行。这时,一名黑衣人匆匆过来,向一个正在闭目修行的年轻人低声道“左使大人,霍夏和谢良才都死了,连神魂都没有逃回来。主上的意思是让您去查查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人整个人都长的颇为圆润,看起来颇为和善,他闻言立即愁眉苦脸的说道“连神魂也没逃回来,怕是星君又把邪月剑放出来找主人了。我可不敢在此时派人去南边,要是惹怒了星君,不光我的小命不保,大伙儿也得跟我一起死,玄阴教又得大换血,等等再说吧。” 东夏皇宫里,李贵妃于睡梦中辞世了,她最近几日一日梦的比一日长,所有人都怕她睡着就醒不过来,等到到三月六日这天,李贵妃终于一睡不醒,安祥的辞世了。 皇上为贵妃的辞世悲伤不已,他接受不了李贵妃竟这样走了,太医院那帮废物从李贵妃生病到李贵妃死亡,从来没有查清楚李贵妃的死因。 着邪月剑的姑娘,不是说的邪月剑的主人。” 白乐水性子急了些,问道“你什么意思?拿着邪月剑的姑娘和邪月剑的主人有什么不同?” 白文睿看了一眼白乐水,像在看傻子“很难懂吗?我的意思是那位姑娘即使没有邪月剑,也会是真正的破局之人。” 北齐玄阴教的一处隐秘地宫,很多黑衣人行色匆匆,地宫中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下坐着上百人,正在闭目修行。这时,一名黑衣人匆匆过来,向一个正在闭目修行的年轻人低声道“左使大人,霍夏和谢良才都死了,连神魂都没有逃回来。主上的意思是让您去查查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人整个人都长的颇为圆润,看起来颇为和善,他闻言立即愁眉苦脸的说道“连神魂也没逃回来,怕是星君又把邪月剑放出来找主人了。我可不敢在此时派人去南边,要是惹怒了星君,不光我的小命不保,大伙儿也得跟我一起死,玄阴教又得大换血,等等再说吧。” 东夏皇宫里,李贵妃于睡梦中辞世了,她最近几日一日梦的比一日长,所有人都怕她睡着就醒不过来,等到到三月六日这天,李贵妃终于一睡不醒,安祥的辞世了。 皇上为贵妃的辞世悲伤不已,他接受不了李贵妃竟这样走了,太医院那帮废物从李贵妃生病到李贵妃死亡,从来没有查清楚李贵妃的死因。 李贵妃本名李倩,是宰相李俊雅的亲生妹妹。他们并非出身南梁大族,而是海商。当年李俊雅的父亲在南梁买下茶叶瓷器,运送到海外诸国。而他家的商船在一次出海时被海盗所抢劫,那时的海盗正是由萧明义所率领的,他扣下李俊雅的父亲向李家索要财货,还有李家以美貌出名的女儿李倩。 月如霜受不了白氏长老的太多热情,早早上路了。白氏送的财货太多了,日后得找阴秀岭带队专门运送。月如霜现在是带不走了,她走在路上才回过味来,白氏是真想投靠在她门下,为此把白氏历来积攒下的财货全部送给“云初雪”都行。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月如霜不得不替巫族白氏的未来多想一想了。 “云初雪”真的走了,富安镇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这片地区所有的强盗突兀的消失了,而以闹鬼出名三百里荒野再一次成了恐怖故事的主角,周围所有的村庄城镇都流传着,强盗们是如何被虚假的财货所迷,如何走进了这片坟场,如何再也没有回来。 。 第114章 重回永宁城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李家交出了大量财物,也交出了李倩,赎回了李倩与李俊雅的父亲。但李倩也并未遭罪,而是让绑匪萧明义嫁给了萧明德。萧明德性格温和,对李倩极尽温柔体贴,两人成了一对恩爱夫妻。后来萧明义被星君寻到,拜其为师,成就天阶高手,带着萧明德返回南梁,把萧明德推上了皇位。 李倩因为家世不足,被封为贵妃。她性格开朗,也不以为意。皇后身体本就虚弱,又不得皇上欢心,最后华年早逝。李倩因为为皇上生下了三子二女,巩固了她在后宫中的位置,成了实质上的后宫之主。连他的兄弟李俊雅也因她被封为宰相。 四年前,李贵妃出宫拜佛,与月如雪相见,被后者种下了分灵之术,从此神魂皆为月如雪的分魂所制,慢慢变成了另一个月如雪。而月如雪使用这禁忌之术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在她出轨之事暴露之后,让李贵妃给皇上吹枕头风,让皇上最终下令把月如雪送回东夏。 李倩一生顺遂,在她登顶后宫,成为大梁尊贵的女主人之时,却被月如雪算计,神魂为人所制,行事不能自主,直至油尽灯枯,身死魂灭,而最为可怖的是,直至身死,周围没一个人发现她已经悄无声息的换了一个人。 李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幼安虽然觉得李贵妃后来脾气好了很多,但也没有怀疑李贵妃身体的灵魂换了一个。 分灵之术,其神妙之处就在于分魂可以寄生于别人的神魂,吸收了别人的感情和记忆,其行为举止与原主一模一样,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做出和原主完全不同的决定。甚至就连身体原本的神魂也不会认为自己已经被人所制。 分灵之术在上古时代是禁忌之术,被巫族明令禁止,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能识出分灵之术了。只是这分灵之术维持的时间也远不如上古时代能维持一生,而是仅仅维持了四年时间。李贵妃神魂之力已然全部被月如雪的分魂吸走,谁也不知道,就连李贵妃自己也不知道,就这么浑浑浑噩噩的香消玉殒。 皇上在李贵妃的灵位前哭的昏了过去,他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是大哥吴王萧明义,一直保护着他爱护着他,却突兀的留下了一封书信就一走了之;一个就是妻子李贵妃,她活泼开朗,有如一缕阳光照亮了整座皇宫,在最后这四年间,她变得更为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让皇上更为倾心,却患上了怪病,离他远去。 皇上在昏睡过去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李贵妃翩翩而来,笑着跟他道别,希望他能好好做一个明君。伊人的音容笑貌一如生前,让皇上极为不舍,他抓着她长长的衣袖,求她不要离开自己,只是李贵妃突然在他面前变成了月如霜的模样,让皇上一惊之下就从梦中醒来。 他这个梦做的奇怪,皇上深爱李贵妃,而害怕月如霜,为什么梦中的李贵妃却突然变成了月如霜,皇上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极为害怕,还特地去太庙里祭拜祖先,希望祖先能保佑自己。 李贵妃已经死去,月如雪种下的分灵也回归本体,月如雪的神魂得到补充,恢复了健康。所以同一时间,南梁的贵妃香消玉殒,而北齐的的贵妃则恢复了健康。 月如雪的神魂之力既已恢复,邪月剑的封印已恢复了正常,邪月剑灵再一次被封印了起来,再也不能反噬主人,在月如霜这里,表现为邪月剑灵再一次成了哑巴,再也不能随便在月如霜脑海里絮叨。只是,这一次邪月剑灵吞噬太多人的神魂,其实力大涨,让月如雪封印的颇为吃力,她必须找个新的方法来处理邪月剑灵,不然邪月剑灵脱控是迟早的事。 三月六日,月如霜终于带着邪月剑回到了大梁首都永宁城,正值李贵妃辞世。月如霜得知李贵妃辞世的消息之时,心情颇为复杂。李贵妃神似月如雪,甚至瑶瑶还断定月如雪在她身上做了手脚,月如霜不知道其中内情,本待慢慢详查,却不料李贵妃去的这么早。 三月一日本是月如霜就职大理狱丞兼黑衣卫首领的良辰吉日,结果因为邪月剑失控,月如霜带着邪月剑出门杀人,直到三月六日方归。在这六天,瑶瑶只好代她请紫衣侯向皇上告假,至于假期何时结束,月如霜何时到任,瑶瑶都说不清楚。 向来新官上任都是心急如焚,如月如霜这般,请假消失的人绝无仅有,只是她凶名远扬,无人敢说她半字,毕竟她在传说中已经成了邪恶巫师,可以于千里之外诅咒杀人。 月如霜回到了山阳湖的小楼,见到了瑶瑶、云无心还有魏京。魏京得知月如霜突然出门,据说有要事要办,就常常来山阳湖与瑶瑶做伴,理由是怕瑶瑶独自住在小楼里害怕,至于老头子云无心被魏京下意识的忽视了。 月如霜一踏进家门,瑶瑶就飞扑了过来,一头撞在月如霜怀里,哭道“主人,你去哪里了?也不带上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月如霜一边拍着瑶瑶的背,一边看向云无心说道“我不是告诉你,把瑶瑶安排到紫衣侯府居住吗?” 云无心还未说话,瑶瑶已经先哭着说“我为什么要住到紫衣侯府?我和紫衣侯又没什么关系,我要守在这里,这里就是主人和我的家,瑶瑶要一辈子陪着主人。” 月如霜笑道“你以后不嫁人了?” 瑶瑶哭道“我不嫁人了。” 月如霜看到魏京脸色一下子变难看了,觉得有趣,就把瑶瑶拉起来,笑道“你总得让主人进家门喝口茶吧,还有你都这么大了,还老哭,让别人笑话。” 瑶瑶这才抹了抹眼睛,擦干泪水,扶着月如霜坐下,倒下茶水,还骄傲的说“谁敢笑话我?” 她瞪了魏京一眼,魏京识相的站起来,说紫衣侯府有要事需要他赶回去,告辞走人了。 。 第115章 神明?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魏京走了之后,小楼里只剩下月如霜、瑶瑶和云无心。 云无心等魏京一走,就站起来向月如霜行礼,同时苦笑着叹道“长公主殿下,瑶瑶她不肯随魏京走,死活都要留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 瑶瑶警惕的看着云无心,犹如一只浑身炸毛的小猫,坐到离月如霜最近的那条凳子上,问月如霜“主人,我难道不是你最亲近的下人吗?怎么感觉主人你有意疏远我,主人出远门办事为什么不带着我,而是带上那只臭狐狸!” 瑶瑶本来就害怕异类,而狐妖胡不归化成的人形外表俊美,知情识趣,让瑶瑶对胡不归除了对异类的忌惮之外,而多了一分,对胡不归夺取月如霜最亲近下人位置的担忧。 月如霜托着腮回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蹂躏白毛狐狸的,她拿着快要噬主的邪月剑奔赴富安镇,准备以恶人的生命祭祀这把至邪之剑,心情极其紧张,以各种方式揉搓着白毛狐狸成了月如霜发泄压力的方式。 胡不归是只狐妖,不会轻易受伤,还知道月如霜爱干净,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真是一只完美的宠物啊!只可惜后来胡不归对自己的宠物生涯很是不满,常常装死。 月如霜极其熟练的安抚着瑶瑶,“怎么会呢?我不是把胡不归又丢到外面去了吗?我这次远行很是危险,所以才没有带上你,你仍然是我最亲近的仆人啊!瑶瑶,我赶了很长时间的路,能不能早点做饭啊?我实在太饿了。” 瑶瑶仍然很是不满,为什么一到危险的时刻,主人就把她丢在一边?只是她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只好抹着眼泪到后厨准备晚饭了。 等瑶瑶走开,月如霜立即问云无心“雪儿她是不是出事了?邪月剑灵之前突然冲破封印,后来又突然被封印。和她有没有关系?” 云无心叹道“长公主殿下真心关心二公主,二公主传来消息,她前些日子已经病了,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月如霜追问道“她得的是什么病?” 云无心摇了摇头,“二公主说她只是偶感风寒,喝了几副汤药已经好了。” 月如霜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云无心的话,她只是感到很揪心,无论事实真相如何,她能无能为力。 云无心见月如霜突然沉默,小心翼翼的问道“胡不归怎么没和长公主殿下一起回来?” 月如霜奇怪的看了云无心一眼,“那只狐狸被我丢到富安镇做生意去了。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那只狐狸的,难道你们是好基友?” 云无心茫然问道“好基友是什么意思?” 月如霜笑道“好基友的意思,就是好朋友的意思。” 云无心实不知她为何笑的这么奇怪,接道“长公主殿下你把那只狐狸从深山老林里带出来,他一个异类在人世间生活实在不易,我们巫族同样被世人所不容,老夫只是有同病相怜之感而已。” 月如霜没想到云无心,一个东夏国的大祭祀居然也会发出这种感叹,认为巫族为世人所不容。她不由联想起富安镇的巫族白氏,如果能有选择,他们也不会选择一个鬼魂成灾的荒野,从无到有的建设自己的家园吧。 她又想起白仲远的话,要她多关注一下巫族的近况,要是有巫族同胞陷入危难之机能帮则帮。她虽然曾自称为巫族云氏之人,可实际上没见过几个巫族之人。除了巫族白氏那帮人,也就是云无心了,或者还有她的妹妹月如雪。 巫术奇诡多变,且多与神魂相关,怪不得普通老百姓更加比起害怕武功高手,更加害怕巫族,明明武功高手杀的人更多,可是巫族却深为世人所忌。还有大周灭国之后,各路诸侯到处追杀巫族,为了宣扬自己的正义,把巫族宣扬的更为邪恶,也让巫族的名声雪上加霜。 月如霜曾问过白仲远,白氏能否做出像“引魂蝶”、“醉梦引”那样的奇物。白仲远摇头否认了,巫族九脉传承各有不同,而巫族白氏信重于符咒之术,他们会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辟邪物品,把它们卖给经过富安镇的那此商人们。 白仲远说过,上古时代,巫族确实有人能做出让世人为之惊叹的奇物,比如能从自行长出金币的摇钱树,还有自行写字的毛笔,怎么倒也倒不完的蓄水罐等等,不过巫族先人曾在典籍中训示后人,制做奇物者必有代价。 月如霜顿感异样,月如雪做出这些奇物,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呢?无论如何,月如霜以后都不会动用这些奇物了,能杀人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用代价不明的奇物呢? 她已杀了那么多的人,以后也会继续杀人,她再回不到从前了,只能坚定的在这条血色之路上走下去,搏一个她想要的未来。 月如霜很累,她晚饭后就躺在床上睡了,她从永宁城带着邪月剑连夜赶到富安镇,进镇后就大开杀戒,从没有一日好好休息,又马不停蹄的从富安镇回到永宁城,回到了山阳湖的这座小楼,身心才放松了下来,陷入了沉眠中。 恍惚之间,她好似飞出了躯体,被带到了一座庙宇之中,忽闻有人叫道“月如霜,你可知罪?”月如霜才醒了过来,她发觉自己身体是透明的,怕不是神魂出窍?又见一个头戴高帽的男子坐在堂上,周围站着不少青面獠牙的衙役。 月如霜好奇的问道“你又是谁?” 那男子喝道“我乃本地城隍,你带着至邪之器邪月剑进入永宁城,莫不以为满天神明都不知吗?” 月如霜闻言笑道“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城隍?是我见识浅薄了呢?这个世界鬼妖皆不像样,不知神魔又当如何?” 她伸手一招,邪月剑灵立马有所感应,立即出现在她手里。月如霜剑指堂上城隍,冷笑道“让本姑娘看看你的手段?” 。 第116章 星君大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神魂出窍见到了本地城隍,没有丝毫害怕。她见过厉鬼,又见过妖怪,对于此世的神魔妖鬼早已没了任何惧怕,城隍够不够资格在她面前说话,得先打过一场再说。 那位高坐在堂的城隍爷没想到,费尽力气拘来的月如霜神魂如此凶狠,持剑就朝他冲杀过来,连忙招呼手下把这胆大妄为的狂徒拿下。 月如霜握着手中的邪月剑,杀心高涨。她杀人如麻,人活着的时候她不害怕,难道还会害怕死去的人。只听这处阴间大殿内到底都是鬼卒们的惨叫声。邪月剑不屑于这些吞噬这些没了生气的阴魂,把这些鬼卒杀的魂飞魄散。 片刻间,大殿内青面獠牙的鬼卒们已经一个也没有留下,月如霜一步一步走向城隍,手中邪月剑遥遥锁定他,笑道“你拘我神魂来此,应该早就想过后果了吧。” 城隍一步一步往后退,恐惧之下他的脸都变形了,他颤声道“你在活着的时候拿着邪月剑杀人无数,有不少人的神魂都被邪月剑所吞噬,就没想过你死后如何吗?你的罪行足以让你生生世世永不超生。你真的不害怕吗?” 月如霜偏过头一笑,“你猜我害不害怕?”说罢,邪月剑就要往前送去,却在此时,有一团青烟飞掠而来,落地化做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人,恰恰挡在了城隍前面。 月如霜后退一步,问道“你又是谁?说个好理由,我就不杀他。” 那中年人长相甚是威严,城府深沉,一张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他说道“我是大梁开国之君萧永和,受星君庇佑,死后得以留在地府继续看顾大梁,永宁城隍是我当年的宰相晏鸿,前些日子他在太庙听当今圣上萧明德说了一个怪梦,他梦见李贵妃向他道别,只是在转身之后竟然变成你的模样。” 月如霜心中一动,笑道“一个怪梦,城隍就要抓我审问?” 萧永和脸上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平平的说道“你当知凡人易哄,鬼神难欺。你妹妹月如雪当年替你嫁给大梁镇北王,施术控制了李贵妃,让萧明德把她遣返东夏。害得李贵妃短短四年就没了性命。”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一是坐实了李贵妃是被月如雪所害,二是把月如霜试图隐藏的秘密全说了出来,让月如霜受到双重打击,一时哑口无言。这样说起来,她们姐妹实在是对不住大梁。月如霜即便再心狠手辣,却还是个讲理之人,面对苦主,气焰顿时就消下去了。 妹妹先替嫁她给了镇北王,然后假意出轨,借镇北王母亲周国夫人之手搅黄了这门两国联姻,又施术控制住了李贵妃,助她成功返回东夏。 而月如霜自己带着至邪之剑来到大梁,无论如何看起来对大梁都没有什么好处,要是她失控突然发疯,在朝堂之上屠戮群臣甚至皇上,那岂不是要灭了大梁? 本地城隍要拘她神魂过来,正是合情合理的举动,可要月如霜低头认载,甘愿受审,那也绝不可能。 月如霜收回邪月剑,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大梁太祖到此,晚辈一向仰慕太祖风姿,今日见到,幸何如之。恕晚辈无知,晚辈还以为永宁城这样的大城再无可能产生阴魂,更不可能还有地府存在。再说生死循环,乃是天道,城隍大人要拘生人魂魄,也有违天道吧!”她这番话说的文绉绉的,但是核心意思只有一个,你一个死人不要管活人的事。 萧永和仍然面不改色,坦然受了月如霜这一礼,又继续解释道“你身上有巫族血脉,才能被晏鸿拘来,普通凡人的神魂他是拘不来的。他见你执意入朝为官,还带着这至邪至凶的邪月剑,怕你对大梁不利,才强行拘你到此,没想到你已能控制了邪月剑,还能在地府大开杀戒。永宁大城虽然已无法产生鬼魂,但是我和晏鸿都受到了星君的庇佑,能在地府为神。” 月如霜听的一愣,原来这个城隍晏鸿和大梁太祖皇帝都是受“星君”庇佑才能继续当神的,她好奇的问道“星君是谁?是比你们地位更高的神吗?” 大梁太祖皇帝萧永和看了月如霜一眼,那眼神很复杂,让月如霜看不明白。 “此世灵气消退,神灵比起武者,比起巫族更需要灵气,因此满天神佛皆为强者所控制,我和永宁城隍晏鸿都拜在星君座下,为其奔走。至于星君大人,就是当世顶尖强者之一。” 月如霜仍然听不太明白,这个“星君”到底是何方神圣。她问道“城隍拘我神魂到此,是那个星君大人吩咐的?” 萧永和既没承认,也没附合,只继续说道“得到了星君大人的支持,大梁才得以建国,并享受了八十余年的国运。大梁诸神都奉星君大人为主,邪月剑就是星君大人最关注的事,晏鸿他以为你控制不了邪月剑,所以才拘你神魂到此审问,没想到邪月剑已认你为主,被你召唤来此,显些灭了地府。邪月剑既然有了剑主,那此事已不由我等做主,我已传信给星君大人,告知此事。想必星君大人必有主张。你可以回去了。” 月如霜听的迷糊,这星君大人听起来很厉害啊,可他到底姓甚名谁?从哪里来?是神仙?还是妖怪?这些全然没讲明白,大梁开国君主萧永和就要打发她走人了。可她什么都弄清楚呢。 萧永和一挥衣袖,月如霜就被整个地府所排斥,被送出了地府,神魂随后被牵引回自己的躯体。 月如霜眼睛睁开,她已经回到山阳湖畔小楼自己的床上,瑶瑶还在外间睡眠,月如霜能听到她轻柔的呼吸声,刚才那古怪离奇的经历就好似一场梦。可是邪月剑已经在她手中,明明睡前她已把邪月剑放在枕头后面的,这一切证明刚才那并不是虚无的梦境,她刚才真的是神魂出窍,到了所谓的地府,见到了永宁城隍和大梁开国君王萧永和,还差一点毁了整个地府。 。 第117章 真正的主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夜色深沉,月如霜本想继续睡眠,只是脑中思索万千,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无奈起身悄悄向外走去,没有惊动沉睡中的瑶瑶。 现在是午夜时分,上弦月早已落下,今晚天气晴朗,虽然没了月亮,但是满天繁星在天幕上熠熠生辉。山阳湖的湖面上平滑如镜,倒映出满天星光,月如霜仰望星空,满天星辰都在对她眨眼,好像在说“我们都知道你的秘密。”如果这无尽繁星有灵,看见地上这些渺小的人类终日忙忙碌碌,是什么感觉呢? “大梁开国君主”宣称已把消息告诉了那个星君大人,月如霜开始惴惴不安,她感觉自己终于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幕后操控者。 这位星君大人对她观感如何,月如霜实在没有把握,她自到大梁之后,行事在外人看来,可谓十分嚣张跋扈。 她在山阳湖边漫步,细思自己出芙蓉岛之后的所做所为,思前想后,月如霜最终确定,她所做所为都出自本心,即使事情重来一遍,她还会做之前的选择。即使那位星君大人对她观感恶劣,甚至出手杀了她,月如霜也不会后悔。 突然间,月如霜心有所感,她抬头看见,一个身穿白纱的窈窕人影在山阳湖上踏水而来,恍如凌波仙子。 这个世界是有水上飞之类的轻功身法的,可是都讲求速度,可不像她走的这般优雅缓慢,好像浑身没有重量一般飘在湖面上,恰逢山阳湖面平静无波,倒映出漫天星辰,让她看起来像在星空间漫步。 月如霜紧张起来,她知道这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者,她的大师兄谷安平世所公认的天阶高手之首,都没有这位从湖上翩然走来的女子带给她的压迫感重。 月如霜紧紧盯着她,连瞳孔都缩小了,直觉告诉她,遇了这名女子,她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那穿着白纱衣的女子终于走到月如霜面前,她的脸上蒙着白色纱巾,露出寒星似的一双美眸。 月如霜见那名女子越走越近,终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明明面前是一名美貌女子,可却像一座大山向着自己压了下来。 月如霜问道“星君大人?”她的声音不由带着颤音。 那女子道“别人都是这样称呼我的。”她的声音明明清澈动听,可月如霜却从中听出了苍凉之意。 月如霜满怀敌意的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星君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来看一看邪月剑的新主人,真是奇怪,它选的新主人竟然拥有巫族血脉。明明邪月剑最初的主人就是被巫族所杀。”她突然轻声一笑,“也是,邪月剑灵这点灵智能记住什么?” 月如霜疑惑的问道“您好像知道很多邪月剑的事情?” 星君回道“没有谁比我更了解邪月剑了。” 月如霜想起邪月剑的二十三位主人,每一个人都非死即疯,个个都不得好死。既然这位星君大人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自己不持有邪月剑呢? 现在星君看起来很好说话,月如霜就大着胆子问道“邪月剑难以控制,最初持有邪月剑的将军曾用它毁灭了大周王朝,其后每一任剑主都会因为无法控制邪月剑而发疯杀人,造就无数死伤。星君大人为什么不亲自持有它呢?难道如您这般神通广大,也无法控制邪月剑?” 星君看了月如霜一眼,那目光中的漠然让月如霜不由打了个寒颤,“因为我不是邪月剑真正的主人,之前那二十三个废物也不是邪月剑真正的主人。不过,你现在有资格做邪月剑真正的主人了,希望你尽快晋升天阶高手,地阶上位的武功根本无法发挥邪月剑真正的威力。” 月如霜越听越别扭,星君这番话的逻辑有点奇怪,她问道“如果邪月剑在我手里失控,控制着我大肆屠杀,那我是不是就不算邪月剑真正的主人了?” 星君颔首道“不错,那你就成了邪月剑的傀儡,自然不是邪月剑真正的主人。” 月如霜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位星君大人此行就是来看新鲜的,看看最新的邪月剑主长什么样子,她讽刺的笑问“那么如果我真的沦为邪月剑的傀儡,星君大人准备怎么办?” 星君漠然道“收回邪月剑,给它找下一位主人。” 月如霜想起了紫衣侯聂明,聂明一生至今最大的心结,将邪月剑给了准妹夫魏守义,而不是给好友谷安平,造成一串连环惨案。紫衣侯曾经说过,邪月剑是一位高人交给他,托付它交给合适的人保管。现在想来,那位高人就是眼前的星君。 月如霜终于忍不住质问道“原来是星君大人把邪月剑交给紫衣侯聂明的,您知不知道,邪月剑失控会造成怎样的腥风血雨?” 星君看着月如霜,月如霜从她的眼睛中看不出丝毫感情,好像自己在对方眼中和一棵树,一声石头毫无区别,“我不在乎,我只要邪月剑找到真正的主人。你现在太弱了,不是天阶高手。我给你三年时间,若你仍然不能突破地阶,成为天阶高手,我就会收回邪月剑,给它另找主人。” 星君说完,没给月如霜反应时间,就突兀的消失在月如霜面前,她此次前来,最终的目的就是这个,逼月如霜尽快成为天阶高手,早点成为“邪月剑真正的主人。” 月如霜回想邪月剑那二十三位前任剑主,他们能够从众多争夺者中胜出,成为邪月剑的拥有者,智慧、家世、心性、武功无一不弱,可是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被邪月剑控制成为傀儡,成为世人眼中的疯子。 就如玉山派前掌门魏守义,在大婚当日杀死新婚妻子,还杀死了那么多上山贺喜的宾客,包括玄天门掌门欧阳星的一比儿女。自此玉山派、玄天门反目成仇,让大梁武林再无同心的时候。 这所有悲剧的幕后操控者就是星君,而她的目的竟然是为邪月剑找到真正的主人! 。 第118章 上任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星君走了之后,月如霜如何也睡不着了,如果自己三年之后没有成为天阶高手,星君就要收回邪月剑。虽然邪月剑在手里,月如霜时刻担心着它失控,但是邪月剑要是被夺走了,月如霜没有信心凭自己之力对抗如日中天的北齐。 月如霜走到了天亮,才回到自己居住的小楼。她想着,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尽早成为天阶高手。 三月初七,月如霜带着瑶瑶先去销假。她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是宰相李俊雅,现在还在养病中,听到月如霜上门拜访,连忙请她进来。李俊雅已养病半月有余,本已经快好了,只是听到妹妹李贵妃病逝之后,忧惧过度,又病倒了。 他如今的权势全来自他那在后宫备受宠爱的妹妹,现在妹妹不在了,皇上还年轻,若是再有宠爱的美人,他的权势会不会被夺走,实在难说。 月如霜很有礼貌的跟他道歉,说家中有点急事,她等不及告假就先去处理家事了,现在家事已处理完毕了,她想销假上任。因为李贵妃是死在她妹妹月如雪手里的,月如霜跟李俊雅说话是难得的有礼貌,带着别人查觉不到的心虚。 李俊雅如今哪敢得罪月如霜,大方的表示这没什么,大家都会有急事,都会有不得不请假的时候,既然月如霜回来了,那就得尽快上任,不要别人在底下闲言碎语。他也觉得月如霜今天很客气,很礼貌,还在感叹月如霜不愧为东夏长公主,一言一行都有皇族风范。 月如霜销假完毕,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天牢,如今天牢大小狱卒狱官,都齐聚一堂等她召见。这些天牢里的狱卒终日呆在不见天日的天牢里,与那些绝望的犯人待在一起,一个个都显得极为阴森苍白。 月如霜皱着眉头,绕着他们转了一圈,下了自己第一个命令“天牢里环境恶劣,空气不通,臭不可闻,随时可能发生疫病,本官为了全体狱卒们的身体健康着想,决定开展一次大扫除,要确保所有牢房都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灰尘。” 全体狱卒狱官们被这个命令惊到了,这位东夏长公主跑来天牢当官已经够不可思议了,她下的第一个命令更是不可思议,足以让大家的下巴都掉到地上。 这是天牢啊,这是暗无天日的天牢,这是许进不许出的天牢,这是让囚犯们生不如死的天牢,现在新任长官居然要他们把天牢里打扫的一尘不染,那么囚犯们进天牢是来受罪的?还是来享福的? 月如霜见他们都呆如木鸡,毫无反应,笑道“怎么?诸位可有不服?” 这些人脑中闪过关于月如霜的种种传说,传说中所有得罪了她的人都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立马齐齐道“卑职不敢,谨遵大人之令。” 月如霜用目光在那群人来回搜寻,她上回来天牢里,有一个不爱洗澡的老牢头为她带路,她曾经威胁那个老牢头,如果她下次再来天牢之里,他还不勤快洗澡,就让他的脑袋搬家。 她终于找到了那个老牢头,那老牢头感到月如霜的目光,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忙道“大人,小的最近每天都洗澡,保证身上干干净净,没有味道。” 月如霜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很好,看来你在确把本官的话放在了心上,你的脑袋是保住了。” 那个老牢头大喜之下,连连磕头道“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月如霜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老牢头忙因道“小的名叫李孝。” 月如霜笑道“李孝,你在天牢里任职多长时间了?” 李孝回道“小人二十岁入职天牢,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八年了。” 月如霜看了看李孝花白的头发和满面的皱纹,疑惑的问道“那你可长的显老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六十多岁了呢。” 李孝赔笑道“小人家中穷困,日子难过,所以老的有点早。”他那天被月如霜吓到以后,就天天洗澡,甚至为了洗澡还欠了一些外债,让本来入不敷出的生活更加拮据。 月如霜甩给他一个金锭,笑道“赏你了,去买几身干净衣服吧。”李孝虽然洗的干净了,可是这身制服已经是洗的发白,上面还打着几块补丁。 月如霜下了大扫除的命令之后,就带着瑶瑶走了,留下一群狱卒围着李孝恭维,原来李孝最近天天洗澡,被他们日日冷嘲热讽,却没想到,新上司上任后,李孝就马上得了赏赐。 月如霜从天牢出来后,午饭也顾不上吃,就立马去了黑衣卫的驻地。黑衣卫本来属皇家暗卫,本应不见天日,隐于江湖朝野,只是月如霜非得要军权,只好把皇家暗卫改名黑衣卫,交给了月如霜。 黑衣卫还得到了宰相李俊雅赐予的一处府邸当做官邸,他们得到了李俊雅的传信,月如霜就要上任了,所有人齐聚在驻地等着他们的新任首领。 月如霜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武士服,满头秀发简简单单的束成马尾垂在脑后,瑶瑶仍然是一身红裙,束着双丫鬟,她青春亮丽,却也挡不住月如霜的艳色。 月如霜走到黑衣卫的官邸,抬头瞧了瞧上面的牌匾,立马皱起眉头,这牌匾陈旧无比,漆色掉落,上面的字早已模糊不清,再看看大门,大门应该是刚刚刷过漆,漆味还很重。 月如霜皱着眉头,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里面站着一群高低不等的人,有男有女,有的打扮的有如小贩,有的打扮的有如渔夫,有的打扮的有如店小二,有的打扮的有如歌女…… 月如霜皱着眉头看了这群人一眼,心道,早知皇家暗卫自归萧明义统领,不受重视,却没想到混成这个模样,她又看了看院里角落齐膝高的野草,感到自己就快要气饱了,冷冷道“你们所有人明天都要交给我一份自述,要说明你们的身世和经历还要说出你们擅长何技能,我这黑衣卫不想养闲人。” 。 第119章 镇北王萧棠回来了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三月八日,月如霜大清早入宫觐见皇帝,虽然她得到官位的手段不太正常,但是她对工作的热情还是很高的。 大梁皇帝萧明德虽然因为爱妃逝世伤心过度,以致身体虚弱,但还是召见了月如霜。 月如霜见身穿明黄龙袍的皇帝形容消瘦,面色苍白,又不由起了些愧疚之情。皇帝的挚爱被自己的亲妹妹所爱,归根究底,自己到底要担一些责任的。 大梁皇帝萧明德不知月如霜心中所想,虽然月如霜艳色逼人,可是他一直很害怕这位强势之极的东夏长公主,他在梦中挥别自己的爱妃,还梦到了自己的爱妃突然变成了月如霜的模样,他只得理解自己太害怕月如霜,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即使月如霜如何恭敬守礼,皇帝还是对月如霜深怀戒心。这对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君臣双方不咸不淡的寒暄几句后,月如霜婉转的提到自己的黑衣卫经费有所欠缺、人员也不齐,急需补充。黑衣卫是直属皇帝的卫队,现如今无钱有无人,简直有辱大梁国体。 皇上一听到钱就大皱眉头,如今大梁外有北齐陈兵边境,内有金童教趁势起兵,新江水患未平,灾民游离失所,如今的大梁国库实在没有钱了,连李贵妃的身后事也举办的极为草率。 可是这个女煞星提出要钱,自己又拿不钱来,该怎么办呢?皇帝萧明德想到为难处,眼里不由流出两行清泪来,抽噎着哭道:“爱卿,孤实在拿不出多少钱。” 月如霜的反应异常平静,她早就料到如今的大梁没有什么钱,温柔的安慰道:“贵妃娘娘仙逝,皇上不要太过伤心,臣会自行筹集经费,只是希望得到皇上和宰相的支持。” 月如霜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让萧明德很是意外,在他看来,这个女煞星一言不和就会杀人,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皇上答应了月如霜以皇帝的名义筹钱,月如霜就要告辞离去,皇上等她就要走出殿门的时候,突然叫住了她,说道:“爱卿,镇北王近日就要回永宁了。” 月如霜转身向皇上行礼,答道:“谢皇上提醒,臣会小心避开他的。” 萧棠就要回来了。 去年八月一日月如霜在花时楼目送镇北王萧棠出征时,还犹怀少女情思,而仅仅过了半年时间,月如霜得知萧棠回来后,只觉得一个天大的麻烦就要砸在自己头上了。 她的时间很紧,她要大梁尽量强大起来,不被北齐所灭;她要让自己尽快升为天阶高手,好争取很多的权利,去寻找失踪的师父,保住邪月剑;她要集结更多的势力征讨北齐,报东夏亡国之仇,接回自己的妹妹。 月如霜自到大梁后,在花时楼认识紫衣侯,随紫衣侯参加武林大会,之后为保紫衣侯受了毒伤,被大师兄谷安平带到丹霞谷治伤。后出谷入紫衣侯府查案,不慎暴露真实身份,与镇北王的母亲周国夫人起了冲突,差点被天阶高手吴王萧明义杀死,被大师兄谷安平所救,又为了邪月剑奔赴富安镇杀人。 她终日忙碌,即使睡梦中也梦见自己在辛苦奔波。 在这忙碌的行程中,月如霜早把年少时那份绮思丢到脑后,青涩的初恋尚未萌发便已零落成泥,月如霜已经不再把萧棠当成初恋对象,而把他当成了政敌看待。 萧棠十六岁成就天阶高手,带军镇守大梁北境,为大梁立下无数战功,他为人正直无私,深得属下爱戴,生平唯一的污点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前王妃,东夏长公主月如霜。 月如霜已经把镇北王这一派的人都得罪干净了,她认为镇北王萧棠回来后一定会找她的麻烦,要是能干脆杀了他就好了。可她自认杀人如麻,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萧棠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该杀之人。 细想起来,是她和妹妹月如雪对不起镇北王萧棠,一出偷龙转凤,让他的妻子从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变成了月如雪,月如雪还假意出轨,闹的天下皆知,让镇北王的面子丢了个干净。 苦主要回来找她的麻烦,月如霜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受着吧。 这回给月如霜带路的小顺子,上回月如霜就是小顺子给带的路,这回又被指派给众人眼中的女魔头带路。 小顺子爽快的接过了差事,他觉得月如霜既温柔又和气,定是世人以讹传讹,把月如霜妖魔化了。 这回月如霜穿的是瑶瑶亲手缝制的官服,与男款官服相似,可是专门加了束腰修身,还细心的用在边上绣了云纹。 这身大红色官服穿着月如霜身上,恰显出月如霜盈盈一握的细腰。只是月如霜凶名在外,没人敢看她。 小顺子与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这辈子见过的贵人多了,可没有一个如月如霜这般美貌这般温柔的,她和小顺子说话的时候,总是含笑招呼着:“小顺子公公,小顺子公公。”小顺子在皇宫无权无势,何曾见过这么和颜悦色对他说话的的贵人。 他带月如霜走在皇宫的路上时,心总是跳的特别快,盼着这皇宫的路再长一些,能让他和她多待一会儿时间。 他们就要走到殿前广场上了,出了广场就是正门,小顺子有些不舍,他回过头看了看月如霜,她正在低头沉思,突然她抬起头,眼睛亮的有如一道闪电,让小顺子第一次见到月如霜不怒而威的模样。小顺子心头一跳,不由顺着月如霜的目光向前看去。 他们站的这里正是大殿前方,与大殿广场就隔着三段长长的白玉石台阶,对方那群人正在白玉石台阶下方,与他们隔着长长的台阶相望。 那群人皆穿铠甲,显然都是武将,他们最前方的年轻人却没有穿着铠甲,而是穿着简简单单一身白袍,他又高又瘦,站在那群人中间像一只仙鹤。 他英俊又冷漠,凌厉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月如霜,像要把她穿透一般。 这人就是镇北王萧棠。 第120章 长阶对望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和萧棠同时在台阶上停下来,隔着白玉石长阶对望。 萧棠带着的那几个部将,以及月如霜身边的小顺子也都停下了脚步,静立原地。 月如霜觉得萧棠锐利的目光快要把自己刺出一个大窟窿,她毫不犹豫的看了回去,与萧棠展开目光间的无声比拼,谁先移开目光谁就会输。 他们隔着长阶无声对望,谁都没有先移开目光,若是让不知底细的外人看到这景象,定以为这对俊男美女是一对深爱的恋人,可是在知道二人身份的知情者看来,这就是地震前的诡异平静,也许他们下一刻就会打起来,把整个皇宫化为废墟,牵连到在场所有的人。 这正是大白天,他们就这样僵在了殿前广场到正殿前的白玉石长阶两端,殿前广场外就是皇宫正门,有不少宫中侍卫在此值守,还有不少官员在排队进出宫门。 月如霜和萧棠这伙人站在这里原地不动,很快就被他们发觉了,只是一看冲突双方的身份,所有人立马选择闭口不言,有善于钻营的,立即跑去报告皇上,有胆小怕死的,也立即逃离皇宫。 只有值守宫门的侍卫们只能站在原地不动,吓的连大气也都不敢出,整个殿前广场在初期的骚乱之后立即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让所有人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月如霜也很难受,萧棠一直死死盯着她看,那目光炽热的快要把她看化了。月如霜与萧棠隔阶相望。 月如霜突然发觉萧棠生就一双杏眼,眼角略带下垂,萧棠竟然生了一双狗狗眼!现在这双狗狗眼死盯着她不放,让月如霜竟然有了一种他深爱着自己的错觉,那怎么可能? 月如霜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萧棠大喊一声“贱人”,她立即拔剑冲上去,与他战个你死我活,可萧棠就这样看着她,一句话不说。难道他练就了什么关于眼睛的神功,能于目光中杀人于无形? 月如霜与萧棠的对视中,觉得心脏越跳越快,自觉认输,先转移开了目光,可是萧棠还在看她,让月如霜恨不能拔出长剑来,指着他大喊一声:“别看了!” 萧棠的定力太好了,月如霜觉得如果自己不走,他能在这一直看着她。 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无人来帮月如霜从中解脱,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好像被齐齐施了定身术。月如霜这次没把瑶瑶带过来,而是指使她去和宰相李俊雅讨要些兵器,以充实黑衣卫的武库,要是瑶瑶在,至少能挡在她面前,挡住萧棠的目光,而不是像这个叫小顺子的太监,呆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月如霜不再想萧棠是个什么意思,她知道萧棠要回来永宁城之后,设想过与萧棠见面的几种情形。 无论是萧棠对她口出恶言,或者一言不发与自己打了起 来,甚至命令手下围攻自己们,派间谍给自己下毒,月如霜都想过应对之法。最好的情形也就是把她当做空气,无视于她。可是现在这种情形,月如霜根本没想到。 月如霜终于决定撤了,她率先独自从台阶上往下走,那胆小的小顺子这次没敢跟着她,广场周围除了萧棠所有人都不敢看她,萧棠的目光随着她的步伐牢牢跟紧了她,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布景板,只有萧棠和月如霜是真实的。 萧棠的目光一直随着月如霜的身影,看着她从长长的白玉阶上飘然而下,又轻轻从自己身边走过,穿过宽广的殿前广场,走出了皇宫正门。 他早知道月如霜来到了大梁,可是再次见到她的倩影,还是让他有如身在梦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等月如霜走出了皇宫,他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萧棠才转过身来,对手下的将军们说了一声:“走吧!”然后踏上了白玉石台阶。 那几名身着铠甲的将军们疑惑的相互交流着目光,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镇北王与出轨前妻的再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形,他们两个一言未发,镇北王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前妻不放,而那位前妻杀气外显,像是随时要拔剑与镇北王厮杀一场。 难道镇北王对这位以美貌闻名诸国的东夏长公主还有旧情?将军们想到这儿,齐齐打了寒颤,感觉这个想法对镇北王实在大大的不敬。 镇北王萧棠与女魔头月如霜在殿前广场狭路相逢,双方未发一言,只是相互对视良久,然后月如霜率先离开。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座皇宫,乃至官场,连消息灵通的民间人士也知道了他们重逢的具体情形。 所有人对此有不同的解读,有多情之人认为他们之间旧情未灭,甚至之前闹到世人皆知的出轨事件都说不定另有隐情,要不然月如霜怎会当着周国夫人的面杀了出轨对象呢?有好武之人认为他们用意念进行了一场旁人查觉不到在大战,毫无意外,月如霜败了,灰溜溜的先走了,至于为什么是月如霜败而不是萧棠败,当然是因为萧棠是天阶高手,而月如霜还不是天阶高手。 至于此事还有千奇百怪的各种解读,但是这些都影响不了大局。 大梁皇帝萧明德、大梁宰相萧明德、紫衣侯聂明等文官武将都为之高兴不已。镇北王萧棠果然是顾全大局之人,面对出轨前妻登上朝堂为官这种奇耻大辱都忍了下来,显然知道目前大梁的局势不稳,绝对不是与背靠谷安平这棵参天大树的月如霜较劲的时候,如果他与月如霜能够在大梁危难之时携手合作,那是大梁的幸事。 其他人怎么想的月如霜不知道,她回到小楼以后心绪不平,因为她在与萧棠的目光对决中先败下阵来,因为她自觉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还难以敌过萧棠。这让她心中极为难受,东夏亡国之后,月如霜已经学会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的实力强大了,那才是真正的强大。她绝对不会再依附他人,受命运摆布。 第121章 月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赤阳湖畔,天刚黑,月亮升到淡蓝的天空中,这时候的月亮形状颇为尴尬,不弯不圆,恰恰是个半圆,月如霜心如乱麻,没有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小楼,而是孤身一人在赤阳湖边漫步。 妹妹月如雪还有萧棠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来来去去,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感情问题的时候,事已至此,一切都不可言说了,而复仇的烈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让她每时每刻都不得安宁,何况她现在的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再也没有回头的时候。 即使萧棠真的还对她有意,她也不会准备回应了,她也不准备搞清楚萧棠脑袋里想什么了,那都和她毫无关系。 月如霜想到这里,拔出腰中秋水剑,在月下舞剑,一套剑法舞毕,她在这寂静的春夜里,顿感月明风清,春水潺潺。 月如霜心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准备回去小楼里,瑶瑶还等着她呢。 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人影,顿时一惊,什么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的靠近她,让她根本没有察觉。 月如霜快速转过身,凝神看去,那人正是萧棠。 萧棠穿一身月白色的绸缎长袍,身形挺拔,像一棵修竹,此刻的他既不像大军统帅,又不像天阶高手,倒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看着月如霜,目光好似有千言万语。可是月如霜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手中秋水剑一摆,已经不由分说的攻了上去,萧棠刚准备说话,就见到一道剑光向自己飞来,那来势好生凌厉,他不得不闪身躲避。 两人攻守数招,萧棠刚挡了月如霜一剑之后,就飞身上了一棵树的树顶,问道:“为什么?”他只来的及说这三个字,月如霜已经不依不饶的攻了上来,回以两个字:“你猜。” 他们打的越来越激烈,很快从岸边树林打到了赤阳湖上,在湖面上继续缠斗。可是萧棠身为天阶高手,气力悠长,在湖面上打斗寸水未沾,而月如霜衣物上难免沾了不少水。 月如霜心道:失策了,照这趋势,她就算累死也打不走萧棠,看萧棠这样子,如果自己不回答他的疑问,他是不会走的。 月如霜飞到岸边,收剑回鞘,先用内力哄干自己的衣物,而萧棠也飞到她的身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 月如霜转过身,问萧棠:“镇北王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真是受不了萧棠看自己的眼神,好似自己是一个渣女,欺骗了萧棠这的感情。明明他们从未开始过,只不过是有过婚约而已。 萧棠看到月如霜脸上起了动人的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他知道这次追到月如霜的住处实在唐突,但是这个问题实在憋在心里太久了,他不得不问道:“当初你明明答应了婚事,为什么会是你妹妹替你嫁到镇北王府?” 月如霜回道:“啊?”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 萧棠还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月如霜一个人。 萧棠怎么会知道嫁给她的是月如霜的妹妹月如雪呢?月如雪小时性格古怪,不喜见人,大了以后虽然虽然温柔讨喜,但仍然不喜外出,东夏皇宫外的人很少见到这位二公主,至于其余诸国中人,只晓得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而不知道东夏还有一位二公主。 月如霜支支唔唔道:“你,你说什么呢?就是,我嫁给你了,然后你冷落了我,我受不寂寞与别人相好,然后周国夫人就把我赶出了府了。” 月如霜一生中很少有如此难堪的时刻,当着苦主的面撒谎,这实在有点难为她了,她目光躲闪着无法直视萧棠,她宁愿萧棠打她骂她杀她,而不是这样一直看着她,问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萧棠回道:“你撒谎!你忘了,我们小时候见过面的,你和你孪生妹妹我都见过,虽然你们长相一模一样,可性格却截然相反,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嫁给我的是你妹妹月如雪。” 月如霜一愣,她搜寻自己的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与萧棠在哪里见过面。按理说她自小生活在东夏,萧棠自小生活在大梁,他们应该没有见过面。 她干笑道:“呵呵!”萧棠没理由骗她,他既然认出了是自己的妹妹嫁给了他,却没有揭穿此事,让大梁和东夏都没有掉了面子,只可惜她的妹妹月如雪最后故意闹出丑闻,让大梁与东夏反目成仇,看起来她欠萧棠的更多了。 萧棠静静看着她,目光半刻没有离开过,好似只要他稍有大意,月如霜就会消失不见。 他叙述道:“十六年前大梁三王争位,所有萧氏皇族子弟都卷入其中,我父亲唐王就因此丧命。母亲带我逃出大梁,到了东夏,隐姓埋名躲了足足七年,直到当今皇上即位,我母亲才带着我返回大梁。” 月如霜终于起了好奇之心,她先前只知萧棠与母亲曾经在三王之乱时隐居避世,可不知他们隐居的地点就在东夏。 她算道:“你和我今年一样大,都是十九岁,那么你就是在三岁的时候到了东夏,十岁的时候回到南梁。” 月如霜他仔细回想,她三岁到五岁时,一直在东夏皇宫里,从未见过外人。 她七岁那年,后宫的刘贵妃听闻孪生妹妹月如雪中了邪,特地从宫外请了巫婆为月如霜驱邪。月如霜赶到现场把那巫婆抓花了脸,还闯到父皇的议事处痛斥她对自己姐妹不管不问,对不起已逝的母后。父皇被她说动,不仅当众表示对不起姐妹二人,还封月如霜为东夏长公主。 她八岁那年,欧阳星为追寻邪月剑的下落来到东夏,被父亲留下来,让月如霜拜他为师学武。 她九岁到十岁时,也都在用功习武,没发生什么要紧之事。 月如霜翻遍了记忆,也想不起自己何时与萧棠见过,只好尴尬的朝萧棠笑了笑,“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们小时候真的见过吗?” 第122章 糖糖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萧棠见月如霜实在想不起来,眼角一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的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又高又挺,笑起来仿佛星光都映在眼睛里,让月如霜觉得眼前一亮。 原来萧棠还会笑啊,明明以前的萧業是一个不会笑的冰山少年,月如霜发觉以前她一点也不了解萧棠,那时她对萧棠的迷恋果然是被美色所迷。 萧棠说道:“你果然忘了,你还记的你九岁那年,在东夏首都义兴城边的金河里,救下的那个小男孩?他替他的母亲洗衣服,而不慎掉进河中。” 月如霜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又小又黑又瘦的小男孩,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又白又高的萧棠,“你是……”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萧棠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接道:“糖糖。” 月如霜笑着拍手,道:“对啊,糖糖,你怎么会是糖糖?明明糖糖比我矮多了,可是你现在长这么高。”萧棠现在比月如霜足足高了一个头,离的近了,月如霜得仰着头和萧棠说话。 萧棠道:“那时候我的确长的不高。”那时他又黑又瘦,沉默寡言,经常被别的小孩欺负。而那时的月如霜、月如雪姐妹都比他长的高。 月如霜仔细端详着萧棠俊秀的面庞,渐渐与回忆里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对上了,他们之间还是很相似的,只是没想到,那个黑瘦矮小的糖糖会长成高大英俊的少年郎,真是男大十八变啊。 月如霜想起来,糖糖的母亲杜氏只是一个以洗衣为生的平民妇人,难道那个曾经洗太多衣服累到生病的妇人,会是恨不能把金银撒地以显示尊贵的周国夫人? 她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令尊是如何沦落在金河边洗衣为生的?我记得她明明出身于大梁乐安杜氏,名符其实的高门贵女。哦,你如果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 萧棠清清楚楚的回答:“我不会瞒你,我父亲唐王在三王之乱中不幸丧生,母亲见整个萧氏皇族都被扯进这场大动乱,为了保护我,就带着我和几个亲信家人隐姓埋名,来到了东夏首都义兴城。我母亲来到义兴城是带着不少金银的,够让我和母亲舒舒服服的生活一辈子。” “只是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病逝后,新提拔上来的管家见我母亲孤身一人掌管诺大家业,我又太过年幼,便与外人勾结,盗走家中大部分财物,放火烧了整个庄园。母亲很是警觉,见势不妙,就换上了仆人的衣物带着我逃走了。” “母亲那时还没有与母族联系上,又失了钱财,只得以替人浆洗衣物为生,她为了养我接了太多活,以致病倒了,我想帮助母亲,就带上那些堆积的衣物到金河边洗,结果不慎掉进了金河里,正碰上你带人在金河旁游玩,命下人救起我。你怜我孝母之心,还让下人带着大夫到家里为我母亲治病。” “如霜,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的母亲一命。”月如霜心 道:瞧周国夫人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未必记得她还欠自己一条命。 萧棠谈起回忆时,眼神都温柔了起来。“你后来还经常把我带进皇宫玩,所以我也认识了你的妹妹月如雪。” 月如霜也想了起来,她那时已经被封为长公主,看着自己妹妹性子越来越孤僻安静,能独自在屋里坐一整天,这让月如霜很是忧虑,就带着很多孩子去找月如雪玩。而糖糖就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男孩。糖糖是月如霜给萧棠起的外号,因为他喜欢吃甜食。自从得到了这个外号之后,萧棠的人缘莫名其妙变好了些。 萧棠对月如雪的印象并不好,月如雪就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不言不笑不哭不闹,只有在见到姐姐时才会焕发出活人的气息。月如雪那时好像讨厌除了姐姐月如霜之外的所有活人。 月如霜想到了在东夏皇宫里的童年时光,糖糖长的又黑又瘦,明明他们同岁,却生的比她和月如雪都要矮小,得到了月如霜的更多关爱,也引起了月如雪的不满,觉得姐姐对这个平民小孩比对自己都好。 月如霜、月如雪和糖糖相处了一年,后来糖糖的家人就寻了过来,把糖糖带走了。 糖糖走的时候还眼汪汪的跟月如霜道别,说自己一定会再回来找她的。 月如霜想起了一切,心也就软了下来,笑道:“我们也就玩了一年时间,第二年春天你和你母亲就被家人接走了,想必那就是你母亲的族人乐安杜氏。” 萧棠看着她,说道:“我走的时候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后来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求了陛下,亲自到东夏求亲,希望你的父皇可以把你嫁给我,你的父皇答应了,我那时真的很高兴。” 他睁着那双狗狗眼,显得既无辜而又纯真,问月如霜:“为什么会是你的妹妹月如雪代你嫁给我呢?你不愿意嫁给我吗?那当时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拒绝这门婚事?” 月如霜被萧棠看得心乱如麻,下意识的反驳道:“我没有不同意这门婚事。” 萧棠思忖片刻,说道:“那代嫁一事就是月如雪的主张了,她嫁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搅黄这门婚事,没想到多年不见,她对你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月如霜用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脑袋,自己怎么回事,把底全都露给萧棠了?萧棠的观察力太强,明明他们幼年只相处过一年,但已经看透了月如雪对月如霜的感情,可叹自己身处其中却毫无察觉。 萧棠察颜观色,已然知道自己所说的不假,“看来是我说对了,果然是月如雪做的。” 月如霜终于放弃了伪装,她就不是一个擅于撒谎的人,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不敢再看萧棠,轻声道:“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些说出去,雪儿她现在是北齐皇帝的女人,要是北齐皇帝知道了这一切,雪儿会没命的。” 第123章 走火入魔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面对萧棠的时候,总感觉低人一等,处处受制,直不起腰来。只因为她和妹妹月如雪害苦了镇北王萧棠,让萧棠戴上了天下皆知的绿帽子,丢尽了面子。 月如霜以为萧棠应该恨透了她们姐妹,做出什么报复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可萧棠偏偏什么都没做,这让月如霜总觉得亏欠了萧棠,跟萧棠说话难得的低声下气。 萧棠看着月如霜在他面前竟然为了妹妹软语相求,他印象中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向来是骄傲之极,在大梁流传的各种传言里,这位曾经的东夏长公主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现在她竟然为了妹妹低头了。 萧棠茫然若失,说道:“我要想说,早就说出去了。不会现在再说出来。” 月如霜心下感到庆幸,笑道:“竟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不若我们就此握手言和,交个朋友。” 萧棠重复道:“握手言和?交个朋友?” 他想不到月如霜会提出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提议,他是伤心不是,生气也不是,只好笑了出来。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月如霜见萧棠的胸膛起伏的剧烈,连手都在不停颤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问道:“你待如何?” 她在月下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如同一朵绽开的兰花,清艳绝尘,萧棠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艳嘴唇,心道:她怎么能这样?说出的话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萧棠说道:“你父皇答应把你嫁给我,我要你履行婚约嫁我为妻。” 月如霜叹了口气,觉得头痛,“你知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你我婚姻已无可能,若是你再娶我为妻子,不怕别人取笑吗?” 萧棠面无表情的回答:“别人取笑干我何事?我不在乎。” 月如霜又说道:“可是你也不爱我啊,你娶我为妻不会是想报复我吧!” 萧棠毫不犹豫的回道:“我爱你。” 一个英俊之极的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你,对你说“我爱你。”这景象月如霜好像在那里见过,胸膛里的心脏不由跳的更快了。 月如霜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你怎么可能会爱我呢?我们也就在九岁那年相处过,在十五岁那年你来东夏求亲时,在东夏皇宫见过一面,你怎么会爱上我呢?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萧棠不明白月如霜口中“感情基础”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他伤心的问月如霜:“你不愿嫁我吗?你不爱我吗?” 月如霜见萧棠眼眸里竟然起了一层水雾,不由觉得有些心疼,让这么个极品美男这么难过,实在有违她颜控的本意,只是现在必须得狠下心来,“我现在不爱你,真的没办法嫁给你。” 萧棠缓缓道:“我又说谎,你曾经说过爱我的。” 月如霜干脆的回答:“没有。” 萧棠简直想捂住月如霜那张红润的嘴唇,不让它再说这么伤人的言语,可他始终站在原地,伤心的问道:“四年前八月初一那天,我走火入魔了,你抱住我说,你爱我,你还把功力输给我,救了我一命,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不会又忘了吧!” 四年前,月如雪代月如霜出嫁镇北王,月如霜担心她过的不好,曾秘密潜入镇北王府,想看看妹妹过的怎么样,偏偏月如雪出外上香,月如霜在镇北王府绕了几圈都没找到人。而整个镇北王府闹哄哄的,侍卫仆人在嚷嚷着要找到镇北王,月如霜躲进假山里正好撞入一个密室,才发现众人都在寻找的镇北王萧棠在秘室里练功,竟然走火入魔了。 东夏南梁既为盟友,萧棠又刚刚娶了自己的妹妹,她那时还很喜欢萧棠,所以月如霜决定救他。 那间密室没有点灯,漆黑一片,月如霜不慎撞入那间密室的时候,一时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一个人粗重的呼气声,月如霜手中剑出鞘,小心提防,同时运转内力,才逐渐看见了密室里的那个人就是萧棠。 那向来清冷高傲的少年闭着眼睛,呼吸急促,气息乱走,明显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像头即要发狂的美丽野兽。 “萧棠,你怎么了?”月如霜轻声问道。 听到月如霜的声音,萧棠眼开了眼睛,他的眼眸已然转换成了赤红色,像火焰一般炽热,又像晚霞一般瑰丽。 他突然起身,向月如霜扑了过来,密室狭小,月如霜躲之不及,已经被萧棠牢牢抱在怀里。 月如霜惊吓之下,差点把剑刺进萧棠身体里,只是念及无论如何也杀不得,才克制着自己没有把剑刺出去。 月如霜略一思索,已明白萧棠独自练功走火入魔了。按说镇北王练功的时候应该有人在外护法的,不知道为什么萧棠却独自一人在这密室练功。 她感觉到萧棠的身体热的像一团火,连着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连脸也有些发烫,她还没有和一个年轻男子这样亲近过。 萧棠比月如霜高一个头,这样的姿势让月如霜有种错觉,只要自己抬头就能咬到萧棠在喉咙。 月如霜抬起头,恰恰看见萧棠低头看着自己,他们的脸庞相距太近,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月如霜看到萧棠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一扇一合,仿佛就要扇在自己的心上。 萧棠带着不同寻常的高热,说着热情如火的爱语,“如霜,我爱你,可我现在就要死了!” 月如霜听着萧棠炽烈的表白,感到萧棠下身的变化,头皮一麻,心道:要是再这样下去,就会由妹妹月如雪对不起姐姐月如霜,变成姐姐月如霜对不起妹妹月如雪了。 月如霜以为萧棠与月如雪婚后感情幸福,这热烈的表白定是对妹妹月如雪说的,只是由于她和妹妹月如雪长相相似,萧棠认错了她们姐妹两个,才会对自己示爱。 月如霜拍着萧棠的背,胡乱应道:“我知道,我也爱你,只是你现在不要动,我来为你疗伤。” 第124章 渣女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左手拍着萧棠的背安抚着他,右手已持剑柄击中了萧棠的要穴,让萧棠动弹不得,也无法再开口说话。 月如霜把萧棠扶在地上,摆出静坐的姿势,向他输出自己的内力,萧棠也有所觉,慢慢调理内息,萧棠这次走火入魔很是厉害,月如霜为了救他足足耗费了一半功力。 等萧棠内息终于平静下来,冲开被封的穴道之时,月如霜已然消失无踪了。 他十岁时回到南梁,就心心念念着要娶月如霜为妻,过了五年的时光,足以让幼时的心愿变成一种执念,他去东夏求亲时,曾经在皇宫里见过月如霜一面,已牢牢把月如霜记在心里,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月如霜与月如雪长相相似,很难区分,可在萧棠眼里,月如霜和月如霜之间的区别太大了,性格和气质截然相反,一个会武功,一个不会武功,怎么能分不出来? 他在大婚之时揭开新婚妻子的盖头,一眼就认出了嫁给自己的新娘不是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而是她的妹妹月如雪。 萧棠怒火中烧,未发一言就离开了新房,两国联姻,事关重大,东夏将联姻的长公主调换成了二公主,这事闹将出来,两国面上都挂不住,说不定就结不成盟友了。何况萧棠不知道月如霜为何让自己的妹妹代她嫁过来,只能选择沉默以对,把所有苦水都吞进自己肚子里。 萧棠坚持不和月如雪圆房,府中上下都不明所以,周国夫人再三催促儿子圆房,萧棠只好对所有人说,他要冲击天阶高手,破关在即,顾不上儿女私情。 萧棠就此每日闭关练功,一心一意冲击天阶高手,可是那日母亲又在旁击侧敲,催促儿子先留下血脉,再冲击天阶不迟,萧棠郁闷之下,甚至没找人护法,就在假山里修建的一处密室闭关练功,练功时思及他那有苦难言的婚姻,一时不慎,走火入魔了。 然后月如霜突然闯了进来,萧棠激动之下向月如霜表白了,而月如霜也回应他了,这让萧棠终于定下心来,一心一意练功,在次年突破了天阶,成为了天阶高手。 萧棠还以为两人已经互明心意,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可以厮守一生,只是他成为天阶高手后,就被派出带军与北齐征战,国事为重,只提把私事放一边。 然后月如雪就闹出与下人私通一事,他的母亲周国夫人变本加厉,把事情闹到天下皆知,月如雪被遣回东夏,大梁上下都为此震怒,南梁与东夏之间的同盟就此破裂。萧棠那时镇守北疆,等他得到消息以后,一切已成定局。 萧棠听到最后关于月如霜的消息是,出轨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自杀了。他不知道月如雪究竟自杀了没有,但是事情落到这种结局,他觉得对不起月如霜。 月如霜两次救了他的命,还救过他母亲的命,可是换回的回报是,月如雪疑似自杀,月如霜隐姓埋名,再也不能光明正 大的露面。 萧棠觉得自己对不起月如霜,也没有脸面求得月如霜的原谅,他当时不知道,更惨酷的命运还在后头。 萧棠思念着月如霜,却不敢去见她,三年后东夏被北齐围城,灭国就近在眼前。萧棠还在朝堂上力争率军救援东夏,等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皇帝同意后,东夏皇族已经弃城逃亡,东夏已经灭国。 萧棠不知道月如霜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月如霜身在何方,他终于明白这世上有人力不可及之事,即便他刻骨铭心爱着的人,只要上天不肯成全,他也见不到她。 可上天的安排令人捉摸不透,他终于得到了消息,月如霜来到了大梁首都永宁城,还与他的母亲周国夫人起了争执,与吴王萧明义打了一场,被玄天门谷安平所救,还向皇帝要挟官司位。这种行为只能是那位真正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做出来的。 萧棠虽然知道真正的月如霜到了大梁,可是直到他回京述职那天,他与月如霜在白玉阶上迎面撞上,他才终于确信,他终于又与月如霜相遇了,就像他梦中梦过千百遍那样,她又出现在他面前,只是比梦里凶的多,可他偏偏喜欢上这个凶凶的少女。 萧棠当天晚上就来到月如霜所住的小楼外,恰逢月如霜心神不宁,在外面练剑,他们又见面了。 这一次见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萧棠终于能和月如霜好好说话了,他爱她那么深,可是成年后他们之间还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 只是月如霜这次的回应犹如当头一盆凉水浇在萧棠头上,让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萧棠问月如霜:“四年前八月初一那天,我走火入魔了,你抱住我说,你爱我,你还把功力输给我,又救了我一命,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不会又忘了吧!” 月如霜结结巴巴的解释:“我以为,你把我,把我认成了伪装成我的月如雪,我是代月如雪示爱的。”月如霜自己也知道这个解释逻辑很是不通,可她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她很渣,让她恨不能地上有一个洞让她钻进去,不让自己面对萧棠那伤心绝望的目光。 月如霜从小一直照顾月如雪,已经把照顾月如雪变成了习惯,她总认为月如雪犯的错,自己也应该承担,即便月如雪灌醉了她,代她嫁给了萧棠,月如雪也没有想过揭穿事实真相,而是想要将错就错,让月如雪和萧棠好好在一起生活,因此自然而然的替月如雪对萧棠示爱,可事实与她想的截然相反,萧棠在大婚之夜就认出了,嫁给他是妹妹月如雪,而不是姐姐月如霜,救她的人是月如霜,而不是她的妹妹月如雪,他还因此对月如霜情根深重,难以自拔。 月如霜在其他方面都称上聪敏绝顶,可就在感情上有些迟钝,她既看不出妹妹月如雪的心思,也看不出萧棠的心意,只有他们当着她的面明白无误的表白之后,月如霜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她成了渣女。 第125章 亡国之恨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萧棠说道:“我不相信,你又在撒谎。”他的眼圈有些红了。 月如霜心道:他会不会哭出来,要是他哭了出来,我应不应该哄他? 她正在烦恼间,萧棠又说话了,“就算你不爱我,难道你对我连一点点的动心也没有吗?当初我走火入魔,你耗费了那么内力救我,难道只是你仁义无双,为救妹夫不惜损耗自己的内力?” 月如霜回道:“所以我后来后悔了,你第二年就晋升天阶高手,而我停留地阶无法突破。”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敢直接看向萧棠,而是注视着地上的一丛白花,这丛白花从草丛上高高探出了头,显示着自己妩媚的身姿,月如霜不知是这是什么花,只是它散放的花香有些浓郁过头了,让月如霜觉得有些头晕。 她听到萧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撒谎,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萧棠又走了几步,与她靠的更近了,近的仿佛只要她抬起头,就会被他亲上。 月如霜心道:那自然是因为,我怕自己把持不住,为男色所迷,脑子一热,犯下错误。 她是对萧棠动心过,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份感觉已经慢慢淡了。只是这次重逢,让她又渐渐回忆了起当初的感觉。 月如霜不敢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这种原因说出来太丢人了。 她又说道:“即便我对你动心过,可我身为亡国公主,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此身投入到复仇中,再也不会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你还是舍了我,另寻佳人吧。假若你是我,想必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说这番话时,极其严肃认真,说的萧棠都有些信了,假若异地而处,大梁亡了,想必他也没有心思考虑儿女私情。 月如霜轻声说道:“别再来找我了!”然后凌空飞起,离开了这里。 而萧棠还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仿佛离群的孤雁。 月如霜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小楼里,瑶瑶给她做的晚餐还热着,显然萧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没有月如霜所想的那样长,她的心脏跳的仍然很快,她的脸也有些热,她确信自己对萧棠已经没有爱慕之心,可萧棠太好看了,而月光太美,花香太浓,足以让气氛旖旎的像一场幻梦,让月如霜快要重新喜欢上萧棠。 瑶瑶对主人刚刚经历的一切一无所知,欢快的给月如霜布置碗筷,给月如霜不停的夹菜,还端上一碗汤,对月如霜说道:“主人,快尝尝我的这道荠菜豆腐羹,这荠菜在我们东夏可是吃不到,是这边的时令蔬菜呢,用它做成的羹汤鲜嫩爽口,回味无穷啊。还有那道清蒸鲥鱼,保证鲜的让你连舌头都会吞进去。” 月如霜尝了几口,满意的笑道:“瑶瑶你好手艺,以后谁娶到你就有福了。” 瑶瑶不好意思的笑 了一笑。 月如霜想到自己和萧棠之间的种种,很是发愁,又开始替瑶瑶操心,问道:“瑶瑶,你想过嫁人没有?比如那个紫衣侯府的魏京。” 瑶瑶脸都红了,扭捏着说道:“主人,我还小呢,嫁人什么的,离我太远了。” 月如霜摇摇头,笑道:“你都十五岁了,很多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嫁人了,你不小了。” 瑶瑶皱着眉,“可是主人不是还没有嫁人吗?你都十九岁了,要是普通人家,十九岁还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 月如霜感到自己被瑶瑶的话打击到了,现在的她已经被普通人看成是老姑娘了吗?还没法跟瑶瑶生气,“那怎么能一样呢?不管事实上真相如何,在别人看来,我已经是嫁过人又被休弃的妇人了,没人敢娶我的。何况,在打败北齐,找回师父,接回雪儿之前我都不准备在私情上分心。” 瑶瑶也摇了摇头,“有人敢娶你的,镇北王萧棠一直没有再娶妻,我都听人说了,你们白天在皇宫上相遇,他一直看着你没有移开过眼睛,想必对你还有情,只要把真相跟他讲清楚,你们仍有可能在一起。” 月如霜叹道:“瑶瑶,你想过没有?这世道对女人并不公平,如果以我如今的身份嫁给他,几无可能在外抛头露面,只能待在镇北王府的后院里,为他生儿育女,再无可能亲自报仇。” 瑶瑶听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她眼泪汪汪的问道:“主人,你一定要亲自报仇吗?” 月如霜摸了摸瑶瑶的头笑道:“傻丫头,你哭什么呢?你都不知道我多庆幸有这么一身武功,可以让我能亲自向北齐报仇。我记得清清楚楚,北齐大军是如何屠戮东夏百姓的,他们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只因我东夏皇室无能,便遭受如此惨祸。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师父是如何替我们挡住了北齐高手的追杀,然后就此失踪。他们还掳走了雪儿,把她关在了北齐后宫。我经常梦到这些景象,日日夜夜都饱受仇恨的折磨,我痛恨自己无能的样子,更不愿把报仇的希望托付在别人身上。我只愿自己有一朝一日,把仇人千刀万剐,听着发出他们阵阵惨叫,只有这样,我的仇恨才能得到平息。” 瑶瑶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让月如霜自觉言语失当,忙着转移话题,“瑶瑶,本来是谈你的姻缘,怎么又转回到我身上了。你到底喜不喜欢魏京?你要不喜欢他,就不应该一直找人家玩,耽误了人家的青春。” 瑶瑶抹了抹眼泪,撅着嘴说道:“我的确不讨厌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可是我没想过这么快就嫁给他,我想和主人在一起,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皱着眉头道:“那就麻烦了,魏京是紫衣侯的亲传弟子,怎么会愿意做上门女婿呢?要不然,瑶瑶你考虑一下阴秀岭,他虽然年纪大了点,也不太会说话,没法像魏京会哄你开心,可是他更稳重体贴。” 瑶瑶恼羞成怒,“主人,你别再拿瑶瑶寻开心了!”说罢,竟然饭也没有吃,就跑回楼上了。 第126章 萧棠母子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萧棠失魂落魄的回到镇北王府,他向来自律,伤心难过的时候,只会练功,这晚上又独自练功一整晚,难怪很多人传他是个武痴,不通男女情事。 他自小就是乖巧安静的孩子,从来没有让他的母亲周国夫人操过心,可现在他的终生大事让周国夫人伤透了心。 第二天一早,周国夫人就派人叫萧棠到正堂议事。 周国夫人今天没有戴那些华贵的首饰。连衣裳都选了最为素净的一件浅灰色长袍。头发上只插了一支白玉簪,这身打扮像极了她在东夏以洗衣为生时的穿着。 周国夫人出身乐安大族,后嫁给唐王,遇三王之乱丈夫过世后,她隐姓埋名带着大笔财物到东夏兴义城生活,直到她被恶仆盗走家中钱财为止,都没有穷困过,只恨恶仆欺主,害得她一个高门贵妇竟然不得不从事贱业谋生,可是现在细想起来,只有在那个最贫苦的时候,她与萧棠才最为亲近,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在金河里冰冷的河水里讨生活。 周国夫人今日特意如此打扮,自然是要与萧棠好好谈心,萧棠长大后越来越沉默寡言,与周国夫人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周国夫人开始还满意自己的儿子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势,可是昨天她听到一个消息,却让她知道萧棠与她确实有了隔阂。 周国夫人听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萧棠与月如霜在皇宫遇上,他们之间既无冲突也无交流,但是他的儿子一直看着月如霜,一到看到人家离开宫门。 周国夫人自然不相信什么,萧棠与月如霜在意念中进行比武之类的言论,她细思前后过往,终于确定,他的儿子喜欢上了月如霜。 月如雪刚刚代月如霜嫁过来时,周国夫人还以为,那个在东夏骄纵任性的小姑娘长大后懂事了,知道如何做一个贤淑的妻子了,当她撞见月如雪与侍卫闻忠抱在一起时,更是勃然大怒,在周国夫人眼里,她的儿子完美无缺,怎么能有一个红杏出墙的妻子,即便她是东夏长公主,即便他们母子曾被东夏长公主救过一命。 周国夫人终于把月如雪赶回东夏了,可是他的儿子被这个事伤到,再也不肯娶妻,周国夫人怜惜儿子的遭遇,只能期望时间能治愈儿子所受的伤害。 可自从周国夫人与真正的月如霜见面后,才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的儿媳与月如霜不是一个人,她也想起,在东夏时曾经听说过,东夏的长公主还有一个妹妹。只是那位小公主从不在外界露面,以致于这位小公主的存在与否成了民间争论的话题。 周国夫人还在回忆中,就听得下人回报,镇北王到了。 萧棠一身便装,但是身高腿长,身形如竹,一身便装也穿出了华服的感觉,他的眉目清冷,好似眉眼间有一场终年不化的雪,让人望之便心生寒意。 周国夫人有些恍惚,他的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不会笑了呢?明明他小时候在她面前还是常常笑着的,是因为回国后果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让他渐渐没了笑容吗? 第127章 画中美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萧棠进入正堂,看到母亲的打扮吃了一惊,自从母亲回到大梁之后,向来打扮的极其雍容华贵,头上插满了金玉翡翠,很少见到她这种素净的装扮。 萧棠一丝不苟的向周国夫人行礼,以往周国夫人都只会微微点头回应,今日却一反常态的站起身来,亲手扶起萧棠,让到一旁的坐椅上。 周国夫人反常的亲切让萧棠心中生忧,认为母亲必有大事与他相商。 等下人们奉上清茶,周国夫人杜婉才含笑说道:“你回永宁后忙于公务,天天早出晚归,连我想见你一面也不容易呢。” 萧棠恭恭敬敬的回道:“儿子回来后,每日都会向母亲请安的。” 周国夫人叹气道:“我也不拘泥于这个形式,只是我们母子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谈过心了,儿子啊,你最近可没有什么烦心的事,说给母亲听听,也好为你排解一二。” 萧棠淡淡的回答道:“并无,母亲放宽心就是。” 周国夫人一口气被堵在胸膛中出不来,快要把自己憋闷坏了,她其实是想问萧棠是不是真的对月如霜有意。 周国夫人愣了一会儿,立马又微笑道:“棠儿,我昨天你命人给你送的那本册子,你看过了没有?” 萧棠昨夜前半夜和月如霜在一起,后半夜通宵练功,根本没有时间去看那本册子,只好回答:“儿子还没有来的及看。” 周国夫人笑道:“不妨,我又命人把它拿回来了,你现在就开始看看。”她从旁边的矮几上拿起一本册子,交给了萧棠。 萧棠接了过来,翻开一看,这是本精美的画册,普通书籍般大小,每页上都绘有一幅美人画像,旁边还注明了这名美人的出身、家世、年龄、品性,萧棠粗粗翻阅了遍,上面俱是大梁贵族豪门的千金。 他抬起头后看到母亲热情的目光,终于懂了,母亲又要开始为他张罗婚事了,萧棠一阵头疼,即使他被月如霜拒绝了,可也没有娶妻的心思。 周国夫人期待的看到萧棠,笑问:“册子上第一位小姐乃是兵部尚书的侄女,芳龄十六,活泼开朗,你们说不定能聊到一块。” 萧棠摇了摇头。 周国夫人又道:“第二位小姐就是户部侍郎的小姨子,为亡父守孝三年了,现在已经二十岁了,比你还大一岁,定是个知疼着热的好妻子。” 萧棠又摇了摇头,心想母亲为了能找出这些没有嫁人的贵族女子,可真是费心了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选。 周国夫人不着急,指着第三页的姑娘笑道:“这名姑娘是皇商白永泽的小女儿,名唤白蕊珠,听闻她对你相思成疾,自称非你不嫁呢!” 萧棠站起身来,对母亲说道:“北齐对我大梁虎视眈眈,儿子实在没有心思放在这些事上,如果母亲没有要事,儿子就要先告退了。” 周国夫人喝道:“慢着,你没有翻最后一页吧,那上面画的是曾经的东夏第一美人,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她武功高强,手段狠辣,让大梁百姓闻风丧胆。” 萧棠停住了脚步,周国夫人拿回了那本册子,翻开最后一页,递到萧棠面前,上面果然画着一名持剑美人,艳色逼人,衣袂飘飘,仿佛就要迎风飞起,画师手段高超,画的栩栩如生,可是依然画不出月如霜十分之一的风韵。 第128章 我不愿将就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你喜欢的人竟然就是月如霜。”周国夫人的声音响起,萧棠才发觉自己看画册看的太久了,他对月如霜隐秘的心思终于被母亲发觉,本应设法掩盖,可是他却舍不得放下手下画册,放不下画中的月如霜。 萧棠一言不发。 周国夫人伤心的看着儿子,说道:“儿子,别人如果发现你还对月如霜一往情深,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萧棠一直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不是处理公务就是练武,就如同一个苦行僧。 周国夫人杜婉曾经猜测儿子是否有心上人,而如今她终于知道儿子的心上人就是月如霜,可那月如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还曾让自己妹妹代嫁过来,给儿子戴了一顶绿帽子,儿子是不是被她施了邪术,才会对她痴迷至此。 萧棠看着母亲道,“如霜她拒绝和我在一起,所以母亲不必伤心。” 周国夫人怀疑道:“她不愿意?为什么?” 萧棠回道:“她与别的女子不同,不愿嫁人,想做一番自己的事业。” 周国夫人冷笑一声:“呵,这就是当初她让自己的妹子代她嫁给你的原因吗?她那妹妹着实害苦了我们。” 萧棠答应过月如霜不透露月如雪的事情,自然开口否认:“母亲你说什么呢?当初嫁给我的就是月如霜,因为我忙于练功疏忽了她的感受,她才会另寻安慰的。” 周国夫人惊讶的看着儿子,说道:“此地就我们母亲二人,你还要糊弄我不成?难 道我是个傻子,看不出她们两个根本不一样。” 萧棠叹口气问道:“事到如今,重提旧事又有何益。” 周国夫人气道:“好吧,是我老了,管不得你的事了,可是你已经十九岁了,该再娶一个妻子,生儿育女,延续血脉了。” 萧棠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不愿意。” 周国夫人从头至脚打量一番儿子,仿佛要重新认识一遍自己的儿子,“为什么?” 萧棠道:“我是个武痴,痴迷武功,不愿亲近女色。”这本是外人取笑他的话,被萧棠用来搪塞自己的母亲。 周国夫人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平息内心的愤怒与焦急,笑道:“可传宗接代也是人生大事,岂不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妨先挑一个合适的姑娘娶进来,生几个孩子,之后我就不再管你的事,你愿意爱谁就爱谁去。” 萧棠回道:“我不愿将就。” 周国夫人杜婉气急,指着他道:“你……” 萧棠唤来外面等侯的丫鬟,让她们照顾好周国夫人,自己抬脚走了。 周国夫人见儿子走了,便也不再装样子,三年前,当儿子冲出新房时宣布要闭关冲击天阶高手时,她已经气过一回了,当时她还对于儿子为何不与新王妃同床疑惑万分,现在终于明白原因所在,儿子对于月如霜已经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不愿娶其他的女子为妻子。她不能等儿子回心转意,而是得另谋法子,让儿子断了对月如霜的心思。 第129章 来撑腰的大师兄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第二天早起之后,准备去天牢和黑衣卫的驻地视察工作,出门不久后就见到了一辆马车停在路旁不动,拉车的马儿在在悠闲的吃草,而那个马夫正仰躺的马上睡觉,脸上盖了一顶大斗笠,遮住了他的脸,难为他这么高难度的姿势还能睡的着。 前阵子,永宁民间流传着一个传说,月如霜会诅咒所有得罪她的人,所以赤月湖到永宁之间的道上行商绝迹,至于收费载人的马车也一个也没剩,这个马夫出现在这里着实古怪。 月如霜看了车夫一会儿,忽然惊喜的大喊一声:“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个躺在马上睡觉的马夫正是谷安平,他听到月如霜的大喊,把斗笠从脸上拿下,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对月如霜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月如霜笑道:“那自然是因为大师兄你绝代剑神的风采啊,有如太阳一般简直亮嗐了我的双眼。” 再次见到谷安平让月如霜兴奋极了,大师兄是她的偶像,月如霜做梦也想要成为谷安平那样的天阶高手,一剑在手,自由自在行走天下。 谷安平最听不得“剑神”二字,板下脸说到:“你当官之后,这阿臾奉承之词倒了学了不少。” 月如霜笑嘻嘻的对谷安平的责骂毫无反应,纵身一跃,跳到了马车里,“大师兄,你这次来是特地来送我来去官邸吗?” 谷安平拿起马鞭,抽了一下前面吃草的老马,看它慢吞吞的上了路,“我听说镇北王萧棠回来了,所以才特地来看看你,他没有找你的麻烦吧!” 月如霜万万没想到,谷安平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特地回永宁城的,感动的想要掉眼泪,可是回想起萧棠那双凝望她的泪眼,又有些心虚,“他没有找我麻烦。” 谷安平一愣,奇道:“他回来看你立于朝堂,竟然不生气?” 月如霜扭捏的说道:“其他萧棠这个人,还算通情达理。” 萧棠率大军镇守北疆,治军严明,于百姓秋毫无犯,为人高傲,不苟言笑,谷安平听到过萧棠各式各样的传言里,都没有说过萧棠“通情达理”。 谷安平也是聪慧之人,联想到宫中传言,就道:“你们见了面,又旧情复燃了?感情这玩意儿,黏黏糊糊的,真是麻烦,你要在这上面多费心神,就别指望能成功突破,成为天阶高手。” 月如霜立马否认:“没有旧情复燃,”她无意识的玩弄的自己的手指,“只是见色起意。”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只是她和萧棠之间的前情太过复杂,实在难以详述。 谷安平也不耐烦听小师妹的感情故事,只是“嗯”了一下表示听到了。 月如霜低着头道:“我们自然都比不上大师兄,对你来说,女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谷安平笑道:“情爱之事,太过扰人,哪比得上练剑爽快。” 月如霜闷闷不乐的说道:“我等俗人,自然比不上大师兄的洒脱。” 第130章 不开窍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自觉无法像大师兄谷安平一样视美色如无物,感到很是忧伤,便问谷安平:“大师兄,你真的不好美色吗?比如小师妹我,大小也算是个美女,你真的一点也不欣赏吗?” 谷安平不耐烦的回道:“你话太多了,麻烦!” 月如霜叹了口气,又道:“还有丹霞谷的梅轻寒姐姐,她长的美,话不多,又温柔,大师兄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她呢?” 谷安平一怔,笑道:“你那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梅轻寒她还是个小丫头呢!” 月如霜反驳道:“梅姐姐今年都二十一岁了,早就是个大姑娘,不是小丫头了。”梅轻寒钟情于大师兄,大师兄毫无查觉,简直如同木头一样不开窍,月如霜虽然答应梅轻寒不透露她暗恋谷安平的事实,但还是想找机会点破这件事。再这样下去,梅姐姐一生都会被谷安平所误。 谷安平这才想起梅轻寒的年纪,梅轻寒五岁时被谷安平所救,时间一晃而过,都已经过去十六年了。谷安平每年都会去丹霞谷拿治伤的丹药,梅轻寒在他眼前一年一年的长大,现在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你说的对,时间过的很快,原来梅轻寒也这般大了。” 月如霜小心翼翼的问:“大师兄,如果有一位温柔美貌的姑娘喜欢你,像梅姐姐那样话少,不像我这样聒噪,你会不会考虑娶她?” 谷安平不以为然的笑道:“你大师兄我一直在被人追杀,怎么能拖累好人家的姑娘呢?” 月如霜回想起当初在竹林寺遭遇到那场刺杀,活人的头颅竟然被做成杀人机关,内 藏无数根细针,在人死后还能自爆开来,向四面八方射出,恰如人体炸弹,其恐怖诡异之处,让月如霜回想起来仍然心惊不已,若是大师兄谷安平一直遭受的这种刺杀,即使以他的实力,日子也着实难过。 “大师兄,这些追杀你的人到底受何人主使?” 谷安平笑了笑道:“等你升入天阶高手之后,我再告诉你。” 月如霜忽然想起那到神秘莫测的“星君”,武功之高有如神魔,但世上却从没有流传过好、她的名号,连城隍也受她控制,难道追杀大师兄的那些杀手的主使者也是这种人吗? 月如霜心想:无底如何,我一定要尽快升天阶高手。 月如霜不再说话,谷安平也乐得轻松,那匹老马慢悠悠的走路,终于还是进了永宁城,月如霜问道:“大师兄,你现在就放下我吧,我自行去官署就行。” 谷安平说道:“不必,我想你的官署参观一下。” 月如霜闻言大喜道:“大师兄,你是为我撑腰的吗?” 谷安平头也不回的道:“我是怕你当官当不好,害了百姓,败坏了我们玄天门的门风。” 月如霜突然跳下车,拦在马车面前,说道:“不行。” 谷安平拉住了老马,纳闷的看着她,“怎么?” 月如霜斩钉截铁的说道:“大师兄,我当然欢迎你去了,但是不能以这种打扮去!你是受我邀请去的,穿成这样会让我无脸见人。” 第131章 雪白干净的大师兄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由于月如霜太过坚持,谷安平也就随她心意,去梳洗之后穿上了一身华服,所谓人靠衣装,谷安平立马从一个车夫变身为豪门贵公子,只是他脸色有点冷,天阶高手大战后他一直在江湖上漂泊,已经很久没有打扮过了,现在穿上华服只觉浑身别扭。 天阶高手寿命可延至三百岁,谷安平今年三十四岁,刮去胡子之后,把脸洗干净之后,看起来几乎与十八九岁的少年毫无区别。 月如霜绕着谷安平转了两圈,欢欢喜喜的道:“大师兄,你很帅啊,你要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会有万千少女为你疯魔的。” 她今天还着红色官袍,素面朝天,还戴了一顶帽子,把头发都束进帽子里面,好似一个俊俏的少年。她给谷安平挑的服装是一身淡青色的长袍,除了面料华贵,上面也并无其他修饰物,还把大师兄的头发好好梳理后插上一只白玉簪。 谷安平不耐烦的道:“你够了啊。” 月如霜万万没想到谷安平把脸弄干净之后,竟然还很俊美,凤眼薄唇,剑眉高鼻,身如修竹,让月如霜心都跳快了几分,可惜大师兄一副好皮相,却一直不开窍。 月如霜笑道:“大师兄,以前在玄天门的时候,有没有女孩子追过你啊!” 谷安平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她,他现在还在赶着马车,也不知道闭上眼睛,他是如何感知的,可是他却赶着老马精准无误的躲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正确无误的走在道路上。 永宁城的人不知道这位俊美青年是闭是眼睛赶路,还以为他眼睛太小,只有一道细缝。 br/>这驾马车终于到了天牢,月如霜跳下马车,而谷安平闭着眼睛也随她下了马车。 月如霜召集天牢大小官员集合,向谷安平一一介绍,只是谷安平对这些官员们不感兴趣,连眼皮缝也没有张开,仍然闭着眼睛,对于惶恐不安的官员们毫无反应,月如霜有些疑心大师兄已经睡着了。 她带着谷安平还到了范元青的丹房,范元青对这位传说中的南梁第一高手十分仰慕,只是他向来沉稳过头,不敢与谷安平对话,而谷安平也对十三转乾坤丹没有兴趣,他是玄天门的天才,修行至今从不服用丹药。 月如霜领着闭着眼睛的谷安平又出了天牢,直奔黑衣卫的驻地,黑衣卫诸人也早已集结在一起等着他们两人,谷安平同样没有睁开眼睛,同样绕着驻地转了一圈出了黑衣卫的驻地。 他们又坐上了那辆马车,谷安平终于开口了,“你的这些属下龙蛇混杂,有不少人着实该杀。” 月如霜问道:“大师兄,你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啊?” 谷安平回道:“因为该杀的人那么多,我也只有闭上眼睛装看不见了。” 月如霜笑道:“大师兄,有那些人该杀,你给我个名单,我杀给你看。” 谷安平早知这个小师妹杀心重,也不以为意,接道:“我会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他是永宁的地头蛇,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他。” 月如霜含笑答应,大师兄想杀的人她一定要杀。 第132章 谢元柳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永宁城郊一处精致的花园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有不少红鲤在中左右游动,池塘周围都是长廊,池塘正中有一座小岛,岛上有一座的亭子,这亭子漆成了深红色,正配周围一池碧水。 谷安平、月如霜与谷安平的“朋友”就在这亭子里围坐,亭外没有一个闲人,都被此间主人屏退了,所以月如霜与谷安平的来访只有这里的主人知道。 谷安平消息灵通的“朋友”,居然就是永宁城最大的黑帮,离人会的会长解元柳,解元柳约有四十多岁年纪,本来的相貌还算端正,可是他的脸上有一个十字刀疤,让他凭空多了一分凶悍之气,他蓄有短须。 解元柳对谷安平极是尊敬,虽然谷安平说他是自己的朋友,但月如霜却觉得解元柳是他的粉丝,只有粉丝见偶像时才会把姿态放的那么低,连坐姿都非常拘谨,腰背挺直,一半的屁股都在椅子外边。 谷安平什么时候都是懒懒散散的,他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像是随时会睡着似的,他指着解元柳对月如霜说道:“这是我的朋友谢元柳,你若想知道永宁城发生了些什么事,只要问他,十有八九他都能答出来。” 谢元柳急忙站起身回道:“不敢,不敢,月大人有神鬼莫测的手段,哪会需要我帮上什么忙?”:“” 月如霜却笑道:“谢会长实在太高看我了,以后少不得会有谢会长帮忙的地方。” 他们两个正在寒暄,可是一阵大风吹过,原本瘫在椅子上的谷安平已然没了踪影。 月如霜站起身来跺着脚道:“大师兄又溜走了!”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次见,也就没有了到处寻找的心思。 谢元柳也立即放松了很多,谷安平虽然很好说话,脾气也很好,可是每次与他相处都让谢元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月如霜转过头好奇的问道:“你真是大师兄的朋友吗?怎么看起来好像很怕他啊!” 谢元柳这才想起这位女煞星还没走呢,连忙笑道:“我一个卑微之人,怎配的上当谷大侠的朋友。” 月如霜回到椅子上坐下来,笑道:“你是如何认识我大师兄的?” 谢元柳闻言一怔,随后道:“月大人既然问起这个,我不敢不答。”他望向亭外的池塘,“这处园子二十三年前本名谢园,是我岳父的园子,我当年还只是一名赶考的士子,希望通过文选成为大梁的官员,结果我妻被当时的一名宗室看上,强行夺走当了他的小妾,我岳父也是饱学之士,爱女被夺却无能为力,一气之下病逝了。我弃文学武,期望能有一日学成武功,手刃仇人。” 月如霜问道:“后来呢?” 谢元柳叹口气道:“学武既要天赋又要金钱,我二者都无,能学出个什么?只能在黑帮里厮混,拼上了半条命勉强当了个小头目,后来有幸遇见了重伤后昏迷不醒的谷大侠,把他送到紫衣侯那里,自此承蒙紫衣侯看顾,成了这离人会的会长。” 第133章 柳园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谢元柳说的简单,可月如霜还是听的心一惊,连忙站起来,向谢元柳道:“原来谢会长曾经救过我大师兄的命,请受月如霜一拜。”说罢,就要跪下来行大礼。 谢元柳连忙扶住月如霜道:“月大人,小人福薄,你要拜下去,怕是要折我的寿。” 月如霜也没有坚持跪下去,顺势站起身来。 “谢会长,我师兄受重伤是什么时候,” 谢元柳回道:“十六年前,天阶高手大战后。谷大侠曾经在天阶高手大战时力抗玄阴教十长老,救下永宁城满城百姓,其中也包括我,我有幸见过谷大侠一面,记住他的面容,所以后来在城内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谷大侠,才会立即送去紫衣侯府。谷大侠对我有活命之恩,而我只是把谷大侠送到了紫衣侯府,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救过谷大侠的命。” 十六年前,天阶高手还有一百多位,其中有几位天阶高手性情暴躁,对于忤逆他们的普通人向来毫不手软,当年玄阴教十长老就是这样的人,当时一个大梁边境的抚州城就被他们屠了城,后来玄阴教十长老进攻永宁城,与初露锋芒的谷安平对上,却被谷安平全部反杀。那时永宁城的百姓都感激谷安平,认为他救下了全城百姓。 天阶高手大战后,高达八成的天阶高手死在这场大战中,剩余的天阶高手都学会了韬光养晦,再也没有如同十六年前玄阴教十长老那般亲自攻城拔寨,而是或坐镇一方或隐身幕后,这个世界的百姓们才摆脱了随时被天阶高手屠城的恐惧。 /> 月如霜听的心潮澎湃,恨不得穿回十六年前与大师兄共抗强敌,她沉思了一会儿又想起谢元柳的事情,就问道:“那你的仇家呢?” 谢元柳长叹口气,说道:“我那仇家于十六年在三王之乱时被牵连,已然全家被杀。我那时才知道,我那未过门的妻子嫁进去不到一年已然病逝了,她性子柔弱,怎受得高门大户内部的倾轧。我只有买下这柳园,闲时在这里追思过往。” 月如霜想不到这谢元柳居然是个多情之人,他一人独坐这红亭,思念他喜欢的女子,那是怎样的凄凉,连他的帮派也起名叫做离人会,听着就让人伤心。 月如霜也不由劝道:“逝去的人回不来了,谢会长还年轻,不要守着园子孤身终老。” 谢元柳笑道:“姑娘这口气与谷大侠很相似呢,他有时也这样劝我,还认我是他的朋友,我又怎么担的起?谢某入了黑道,终日干些上不得台面的打打杀杀,怎么好拖累好人家的姑娘。” 谢元柳一个饱读诗书的士子,竟然因为发妻被抢,一怒之下弃文从武,可惜本身没有习武的天赋,成不了武林高手,倒是成了永宁城最大黑帮的帮派头子,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文人上升的渠道就显的少了些,月如霜不由联想起李俊雅,他一个大梁宰相,盗窃丹霞谷十转乾坤丹,花了无数金钱与人力改进丹方,却被自己轻巧夺走了主导权,想必梦里也会不甘心吧。 第134章 材料不对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和谢元柳长谈之后,从他那里拿了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天牢和黑衣卫的所有人员的生平履行,还有哪些人员何年何月何时做过违法乱纪之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月如霜看得心情沉重,天牢和黑衣卫里所有人员中从头至尾没有做过违法乱纪之事,清清白白之人竟然只有少数,那个不爱洗澡的老牢头李孝就在其中,难怪他那么穷酸。 月如霜有些发愁,她不能学大师兄,闭上眼睛就当看不见,她也不能全部都杀了,都杀了,上哪儿找给她干活的人手,只能慢慢处置,急不得。 她对这些新的下属不熟悉,少不得找旧下属回来帮忙。北齐和南梁战事已告一段落,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是时候把东夏的那些人手招回来了。 月如霜下午又去了天牢,见到了正翻阅古籍的范元青,他武功低微,月如霜来得又快,底下人来不及通报。范元青对月如霜的到来一无所知,还沉浸在古籍里上古时代神奇的丹药里。 月如霜到了天牢上任之后下的第一命令就是进行大扫除,天牢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想因为打扫不干净得罪了女魔头,最进打扫的特别勤快,勤快的让囚范们都洗了好几次澡,以防臭味熏到了亲上任的月大人,连范元青这里的空气都比以往清新了很多。 范元青看书看到入迷处,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可惜世间已找不到紫心草,要不然我的十四转乾坤丹定已成功。” 月如霜笑道:“这世间未必找不到能代替紫心草的药草,只是需要慢慢搜寻了。” 范元青回道:“有理。”刚答完就意识了月如霜的存在,立马把古籍放在旁边案几上,站起身来行礼道:“恭迎大人。”之后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很多人告诉过范元青,月如霜很可怕,要他小心做事,不要得罪了新上任的顶头上司。范元青搞不懂那个笑颜如花的姑娘是怎么突然变成了他的上司,也弄不清楚月如霜到底是怎么个可怕法,只是他再次见到月如霜,还是难免紧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月如霜也不以为意,她随手拖过一只矮凳,坐在上面,拿起范元青丢下的那本古籍翻阅起来,范元青见她翻阅动作太快,怕她手重损坏了古籍,想要伸手讨要回来,但伸出手后就知不对,又缩了回来。 月如霜匆匆翻完了古籍,对范元青说道:“范先生,古籍上很多药材现在这世间都已绝种,不知你翻阅这古籍,能对炼制十四转乾坤丹有何帮助?” 范元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参考古籍上的丹药,可以给我改进十三转乾坤丹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月如霜摇了摇头,说道:“依我之见,你炼制十四转乾坤丹失败的原因在于材料不对。” 范元青对于自己的炼丹术极有信心,根本见不得别人质疑,顾不上月如霜的身份,反驳道:“练制十四转乾坤丹的材料都是我千挑万选的,能有什么问题?” 第135章 毒丹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叹了一口气,她的嘴角带着微笑,她的美貌如同一道光,让整间石室都华美了起来,她笑的那么美,好似范元青犯了多么好笑的错误似的。 “毒玉莲、转生竹、无定花……”月如霜慢慢说到很多药草,这些药草与十三转乾坤丹所用药草的药性相似,但并没有被范元青采用。 范元青退了一步,打断了月如霜的话:“可你说的那些药草都是有毒的!” 月如霜笑道:“有毒的药草就不能用了吗?我曾读过不少医书,名医可用这些毒药材救过不少人呢.我记得有一本医书上这样提过,毒玉莲常人服之立死,有一位病人腹部奇大,状如怀孕,可他却是个男人,旁人还能听见他腹中时常发出阵阵怪叫声,名医淳于月断定他肚中生了怪虫,让他服用一株毒玉莲,他腹中的毒虫被成功杀死,病人得以活命。” 范元青又退了一步,感觉自己快要被说服了,可是十转乾坤丹本是丹霞派前辈高人用尽毕生心力所制,他只是加以改进而已,从来没有考虑过以毒草代替其中某一味材料。 “要用这些药草炼制出来的丹药,人吃了被毒死了怎么办?” 月如霜摇了摇头,笑道:“范先生忘性好大,你先前炼制的十一转乾坤丹、十二转乾坤丹、十三转乾坤丹,让那些试药的囚范吃了,他们可全都暴毙而亡了,你知道左洪吗?他服用了十三转乾坤丹,就在我眼前爆炸开了,身体都让爆燃的内力烧成了飞灰,那景象比爆竹还壮观多了!” 说话的时候,她还用双手比出一个爆炸的动作。 范元青以前从来只管炼丹,从来没有参予过试药,只因上头怕他这个宝贵的丹师因此受伤。他早知为炼制这破阶丹死了不少人,可是身边所有人都没有当面跟他提过,他也只当不存在此事,现在月如霜当着他的面挑明了,让他精神顿时受到冲击。 他在暗无天日的天牢已有十年时间,他费心炼制的破阶丹都是失败品,不知吃死了多少天牢里的试药人。 范元青不再退步,他盯着石室内美艳绝尘的月如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如霜歪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她摆出双手画示意,“十三转乾坤丹补太多了,换上补性差一些的药草试试,比如毒玉莲。服用这种破阶丹的人都是地阶高手,依靠本身内力即可压制毒性一时。” 范元青想了一想,“要是试制的丹药毒性太大又待如何?” 月如霜笑道:“服用破阶丹的地阶高手本就想要破阶,成就天阶高手,要是成功变成天阶高手,那么丹药本来的毒性对天阶高手自然不成问题,要是冲关不成,被毒死比起爆炸而亡,至少还能留下一具尸体供我们研究失败的原因。” 范元青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问道:“如果我不肯从命,你又待如何?” 月如霜回道:“那样更好,我会放你出去,去天下所有的名山大川去学神农尝百草,好找到真正适合成为破阶丹的药草。” 范元青苦笑道:“我明白了。”他终于知道了月如霜的可怕之处。 第136章 买下凶宅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三月十三日,阴秀岭一行人带着富安镇送上的大批金银财宝到了永宁城,除此之外,他们还带来了巫族白氏的少女白悦溪,这是白氏所派来的质子,以示巫族白氏的诚意。 月如霜的小楼本来只住着她、瑶瑶、云无心三个人,根本无法住下赶来的全部东夏部属。 永宁身为大梁首都,地价昂贵,无论是新建还是再买新的院子都不划算,月如霜为此特地跑了一趟宰相府,要求买下福寿园好安排自己东夏时的旧部属。 福寿园是昔日的永宁首富白继善花费十年时间所建,面积广大,建筑奢华,内有假山湖泊河流,是极致精美的江南园林,只可惜白继善勾结北齐间谍,盗走十三转乾坤丹的配方,被宰相李俊雅下令秘密灭族。 福寿园满园子的白继善一家人及下仆乃至歌女舞妓全部被杀了泄愤,李俊雅还派人在福寿园假扮鬼魂,想找到真正的北齐间谍,是以福寿园废弃了一年都无人问津。 在月如霜看来,这福寿园刚刚废弃了才一年多,房屋建筑损坏的还不严重,又因为是永宁知名的凶宅,价钱也不贵,正适合买下来。 李俊雅自然满口答应,福寿园由于房主全家已经死绝,已收归永宁官府所有,由于凶名难大,无人敢住,卖给月如霜只收了市面价格的三分之一。 过户手续半天之内就办成,月如霜命阴秀岭带其余人立即维修福寿园,富安镇送来的钱财正好就地使用。 福寿园实在太大,阴秀岭花了三天时间才修好了一百多间房舍,其他地方都来不及维修,月如霜已命全部人等搬了进去,舍弃了赤阳湖畔的小楼。 这小楼没有侍卫值守,胡不归、星君、萧棠都是想来就想来,想走就走,让月如霜感觉自己极没面子。现在昔日的下属们都来到了永宁城,能给她撑起场子了,星君和萧棠再来访,就算侍卫们没能阻挡,可至少能通报一声。 刚刚安顿好东夏的旧部属,月如霜就命阴秀岭带人查证谢元柳书信中内容的真假,瑶瑶只是她的贴身侍***秀岭才是她手下能够独当一面的干将。 永宁城的老百姓得知月如霜带着很多人住进了福寿园,都觉得很合适,像福寿园这种闹鬼的园子就该让月如霜这种凶人入住镇宅。 瑶瑶不想入住闹鬼的福寿园,可是月如霜住进去了,她也不得不跟着住了进去,整日里愁眉苦脸,月如霜让她留在赤阳湖畔小楼里,她还不愿意。 正好新来的白悦溪无人陪伴,月如霜打发瑶瑶去和白悦溪做伴。 白悦溪住在野鬼成灾的古坟场,还会不少驱鬼安魂的符咒,她画不了不少符咒贴在了所有人的房间里,让那些被迫进入鬼宅居住的侍卫们脸色好看起来。 月如霜自然不惧鬼魂,可是她从东夏来的侍卫们闻听自己住的是永宁城最凶的鬼宅,已经好几日睡不成觉了,白悦溪自称自己能捉鬼降妖,所有人都一窝蜂的跑去跟她求符咒,很快所有人的房间里都挂满了符咒,除了月如霜自己的房间没有挂。 第137章 凶宅风水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白悦溪到了永宁城才知道月如霜真正的身份,暗暗想道:月如霜虽然不是巫族云氏的人,但她母后云倩玉是巫族云氏之人,月如霜自然也算半个巫族之人。 白悦溪看着月如霜的下属们纷纷都来求驱鬼的符咒,心中暗笑,这些人都不知道他们的长公主殿下比鬼王还凶,没有什么孤魂野鬼敢于接近这福寿园。 瑶瑶带着白悦溪出去逛街,刚刚出了大门,就见有人在远处偷偷窥望,她追了上去抓住那个人,那人却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没有武功,年轻不大,二十五六岁左右,皮肤晒的乌黑,穿着破旧,衣衫上还沾有不少泥土,一张口就是带有永宁乡下口音的半官话,“为什么抓我?” 瑶瑶喝道:“你站在那边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是不是想进来偷东西?” 那乡民见瑶瑶是个娇美的小丫头,又因现在头上有着明晃晃的大太阳,因此也不太害怕。 “谁会进鬼宅偷东西?我原来是给福寿园运菜的。福寿园遭难之后,就断了生计,去外面当了一年时间挑工,现在听说福寿园被月公主买下了,就回来想问你们要不要青菜,现有新鲜的青菜,只要十五个铜板一斤。” 瑶瑶闻言,气的左手叉腰,右手指着那乡民的鼻子说道:“开什么玩笑,你竟然敢宰我们,明明永宁城的青菜只要三个铜板一斤,你竟敢翻了五倍价钱!” 那乡民愁眉苦脸道:“你们的福寿园不比以前,凶名传的 所有人都知道了,村里人知道我想向福帮园卖菜,定然会被传染上衰气,以后定然会损了福气,连娶个媳妇都会千难万难,所以我这青菜才问你们收十五个铜板一斤。” 瑶瑶气的跺脚,问道:“岂有此理,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那乡民缩了缩头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若是福寿园风水好,怎会前任主人全家都死光光呢?虽然月公主自已煞气重不怕招灾,可我们周围的小老百姓可没有月公主那样的贵重的命格,肯定会被传染上衰气的。” 瑶瑶圆睁着双眼,一时无话可说。 另一边的白悦溪“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你等小民见识低微,东夏长公主出身高贵,怎么会不知道福寿园的问题,她马上就会请来前东夏的大祭祀前来,重新改造福寿园,定能改变福寿园的风水,让福寿园去除衰气,成为真正的安居之所。” 那乡民将信将疑,见瑶瑶不愿买他的青菜,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瑶瑶也没有心思带白悦溪逛街了,回来找到月如霜,把刚才的经过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主人,这个破园子必须得大大改造一番,请云无心老头子做法改善风水,不然我们都会被带衰的。”她被那乡民说服,认为这福寿园有够衰的。 月如霜叹口气道:“我现在忙的很,何况我们来大梁是为了向北齐复仇,大伙都干些杀人的买卖,还瞎讲究什么风水。难道不是越凶越好吗?” 第138章 金钱问题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瑶瑶伸出五根手指在月如霜眼前晃来晃去,“主人啊,五倍啊,他们卖给我们菜的价格比起市价足足高出五倍!” 连沉默寡言的阴秀岭都说道:“主人容禀,兄弟们在外采卖材料时的价格确实高出市价太多,我等顾忌东夏皇室的脸面,不能强买,所以这几日的花销着实厉害。” 月如霜看着瑶瑶和阴秀岭两个,觉得头疼,自己的凶名早已能小儿夜啼,可是瑶瑶和阴秀岭他们还当自己是东夏皇族的侍卫,一言一行代表着东夏皇族的脸面,竟然买东西都会被外面的小老百姓们狠宰几刀。 自己还得找几个真正的凶神恶煞充充门面,不然有负自己辛苦攒来的凶名。 白悦溪这时上前道:“以我的身份本不该插口,只是月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想要向北齐复仇,必然需要广招天下贤才,选定的住所怎么能随意处置,您买下这处凶宅,必须得请大师重设阵法,去除邪气,再广邀朋友,重聚人气,这才会引贤才前来投靠,所谓筑巢引凤,就是这个道理。” 月如霜听着白悦溪滔滔不绝的讲道理,不由想到白仲远那个能把死人说活的利嘴,看起来他还是没有放弃重聚巫族九脉的理念,还传给了白悦溪。 她又看向瑶瑶,瑶瑶还在那里晃动着五根手指,看起来很是急切,自到大梁以来,他们的出项太多,进项太少,连瑶瑶这往日不把金银放在眼里的小丫头,也学会了精打细算。 目前有些入不敷出,月如霜都想回芙蓉岛上向父亲讨钱了,只是向北齐的反攻尚未展开,怎好动用芙蓉岛上的藏宝。 巫族白氏向自己奉上大笔钱财,等于是向自己注入投资,自己也得展示一下投资价植才好,如此才能吸引白氏的后续投资。 月如霜计议已定,向瑶瑶道:“云无心那老头去哪里逍遥了,快点找他回来,此事还需要他主持。” 最近月如霜忙忙碌碌,云无心却逍遥自在,月如霜忙着买凶宅装修凶宅,云无心却在赤阳湖边住着小楼,每日在赤阳湖上泛舟遨游,还与几个渔民相识,施展些小法术除了些渔民身上的小病痛,被那些渔民认定他是隐居的老神仙,其声名已经传到后宫嫔妃们的耳里。要是没有月如霜的召唤,也许过些时日,他还会被请进宫里祈福消灾。 瑶瑶带云无心进了福寿园,月如霜看到云无心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满头白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满面红光,气色超级好,一派神仙风范,与在场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不由恼怒道:“我派你联系雪儿,你却每日在赤阳湖上到处游玩,真是好逍遥自在啊!” 云无心向来没脸没皮,见到月如霜生气,立马跪在地上,眼睛里都挤出了一串老泪,“二公主殿下行事诡秘,与我从来只有单线联系,只有她联系我的份,我却不能主动联系她。二公主殿下在北齐皇帝那魔窟中,说每一句走每一步路都得小心无比,只要想起二公主殿下遭受的危险,我就心如刀绞……” 第139章 复仇需要花钱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此时在场的有瑶瑶、阴秀岭、白悦溪,他们见识到童颜鹤发的老神仙云无心说哭就哭的本事,都不由齐齐张大了嘴巴,想不到东夏大祭祀竟然如此不要脸。 月如霜无奈的挥挥手,让云无心起来,心道:难道是因为我把他基友胡不归扔在了富安镇,让这老儿心生不满,消极怠工? 她一指白悦溪,对云无心说道:“这位白悦溪白姑娘是巫族白氏之人,胡不归就在巫族白氏那里养伤,她向我提出一个建议,要找人立下法坛,登坛做法,祛除福寿园的阴晦之气,并且重整风水,让福寿园集聚灵气,变成一个祥和之所,并邀请各方宾客齐聚起园,亲眼见证这场盛事,以证明我们东夏旧人的实力,引四方有识之士前来投靠,你觉得如何?” 月如霜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自己都觉得内容很假,只是既然当了首领,就得学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大话,让众人觉得不明觉厉,晕晕乎乎,你看瑶瑶就听的两眼放光,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 云无心擦干净眼泪,看向白悦溪,白悦溪容貌只能称的上端正,不如月如霜和瑶瑶,可是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灵动非常。 “白姑娘身上气机如此灵动,想必定是巫族白氏年轻一辈的天才,今日得见如此优秀的后辈,真是三生有幸。” 白悦溪连忙向云无心行礼道:“云前辈以巫族之身纵横天下三十年,悦溪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这两人一见面就互相吹捧,一个是老奸巨滑的前辈,一个是才出江湖的新秀,若是让他们继续这样追捧下去,会让月如霜尴尬的想捂住耳朵的,她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快点说正事。” 云无心便直接说道:“主上,这需要花很多钱。” 月如霜摆摆手,说道:“你们且商议出个章程,才拿来给我过目。” 她走出议事堂,在福寿园里乱逛,当初她还以为买下这大园子占了便宜,可听他们的意思,这园子得大修,还得修出个眉目好广邀宾客上门,以显示自己的实力,这得花不少钱吧。 月如霜开始深思,为什么自己的复仇之路需要花这么多钱呢? 心中有不爽就要练剑,在这荒芜的废弃园林,月如霜拔出秋水剑,练剑练到了天黑。 等她回到议事堂,云无心等人已经呈上一份章程,上面书写各项筹备及需要花费数目,月如霜匆匆扫了一眼,就点头答应了,让他们赶快去办。 花销太大了,连月如霜都感到有点心痛,她忽然想起,黑衣卫中便混进去一个高利贷商人,经常与赌场青楼勾结,引那些年轻不晓事的小子吃喝嫖赌,待他们沾上恶习,便引他们向他借下大笔金钱,等他们还不上时,便逼他们发卖祖宅,卖妻卖子,为此沾上了不少人命。 这个高利贷商人花钱捐了一个皇家暗卫的官儿,还娶了一个宗室女子,混成了皇族宗亲,因为月如霜最近去黑衣卫去的不勤,这人已经好几天请人代自己点卯了。 第140章 黑衣卫点名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这种既谋财又害命的无良商人,竟然混进了黑衣卫,成了她月如霜的属下,应该马上前去清理门户,还能从他身边刮一笔油水来应应急,还能借他的头杀鸡敬猴,让自己手下那些光知贪钱,不知办事的属下们清醒清醒。 月如霜决心已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黑衣卫的临时驻地,最近她不常过来,但是还是派人送来钱财,要求修缮驻地,并发了今年所欠的所有俸禄。 如今的黑衣卫驻地门匾光鲜,房屋整洁,青砖铺地,院内一连武库都堆了不少刀剑盔甲,已经看起来很气派了。 黑衣卫本是皇家暗卫,可是自从归属吴王萧明义之后,萧明义自恃武功,对皇家暗卫不重视,乃至基本的俸禄都难以发放到位,自从他们被划到月如霜麾下之后,傣禄反倒发足了,让这些人的心安定了不少。 只是这些人难免困惑,他们本来该效忠于萧姓皇族,历来都由皇族中人统领,现在反倒归了月如霜管理,那么他们效忠的还是大梁皇族吗? 这日一大清早,袁宏匆忙卖了一笼新割的青草,就急急忙忙冲向黑衣卫驻地,正好赶在点名时进入驻地。 袁宏已经五十有三了,但是依然身体强健,脚步如飞,他的轻功厉害,四更起来,割完草卖完草,还能赶上黑衣卫点名。 堂上点名的是一个年轻小子,名 叫段勇,出身武林世家,武功已至地阶下位,本来在皇家暗卫挂个名领空饷,后来皇家暗卫改名黑衣卫,又归了月如霜管理。 这些世家子弟因为曾去月如霜所住小楼旁吵闹,被月如霜狠狠惩治了一番,因此段勇害怕月如霜,每天准时上下班,表现的比谁都好,月如霜见他履历清白,家世不错,读过了些书,因此让他处理文书,当了文职官员。 袁宏比不得段勇,没有读过什么书,他的父亲本是飞盗,因为轻功卓绝,被当年的皇家暗卫看上,招进皇家暗卫,让他们负责监听一些朝廷重臣的阴私之事,父亲死后,这皇家暗卫的职位又传到他手里。 本来这皇家暗卫的职位还算不错,靠着皇家吃穿不愁,可惜十六年前偏偏发生过一场三王之乱,多少萧氏皇族被牵连了进去,丢了性命,他们这些皇家鹰犬也因为各自效忠的主子不同而发生过数场内讧,死伤无数,先太子被灌了一杯毒酒,死的凄惨无比,其中就有皇家暗卫参予谋划。 待萧明德当了皇帝,吴王萧明义执掌皇内暗卫,因为他父亲先太子之死有皇家暗卫牵扯其中,便觉得皇家暗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他们当不存在。 没了皇族的信任,皇家暗卫就如落嫁的凤凰不如鸡,日子难过起来,连俸禄都发不足,吃了上顿没下顿,有点本事的早就跳槽不干,剩下不是袁宏这种不善钻营之人,就是段通这种吃空晌的豪门子弟,还有一部分不法之徒进来给自己披上一层官皮,好威吓老百姓。 第141章 良辰吉日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袁宏听到段勇点到自己,急忙大声喊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段勇点到“仇文瑞”,立即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到”,除了轻功,袁宏还会一些口技,只要让他听过一遍,便能学的维妙维肖。 在三王之乱时,他靠着口技和轻功,不仅平平安安的活了下来,还攒下不少家私,只是萧明德当了皇帝之后,日子太平起来,他被有心人勾引去了赌坊,把家私全部输进去不说,还欠了不少银子。 那间赌坊的老板就是幕后之人就是仇文瑞,因为善于打点,打通了宫中的关系,娶了宗室之女,成了一方豪强,因为皇家暗卫听起来唬人,就混了进来跟袁宏做了同僚,恰好袁宏欠了他的钱,就指使袁宏每天替他点名。 皇家暗卫管理混乱,新上任的段勇年轻又轻,不认识皇家暗卫的老人,竟然就让仇文瑞这么应付了过去。 “仇文瑞出来!”这时,堂内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既悦耳又娇美,绝对让寻常的鲁男子听了腿软,可是袁宏听了,头脑嗡的一声响,一时间眼前所有事物都模糊起来,差点栽倒在地。 袁宏既然善于模仿别人的声间,自然能轻易分辨出这个女声属于谁,那是他们黑衣卫的首领,曾经的东夏长公主,曾经的镇北王妃,月如霜。 月如霜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她今日依然穿着红色官袍,可并未戴着官帽,满头如云的秀发简简单单的束在脑后,什么饰物也没有戴。她容颜绝美,脸带微笑,可是堂上所有人都吓的一动也敢动,因为他们都感到月如霜的杀气有如实质般笼罩在所有人头上,恰如屏风上所画的那头下山的白虎,张牙舞爪,正欲择人而噬。 月如霜从段勇手里拿走那本名册,又重复一了遍:“仇文瑞,出来!” 满堂众人俱一丝不动,一声不发,静的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出来。 月如霜把那本名册扔在地上,冷笑道:“仇文瑞正在迎娶他的第十三房小妾,怎么会有空前来这里点卯,刚才是谁替他喊到的,快自己站出来。” 堂内众人齐唰唰的把目光投诸袁宏身上,袁宏感觉这些目光如同针扎一样扎的他疼痛难当,平时大家都是一同吃酒玩耍的好兄弟,怎么现在就这般不讲义气? 可是众人的目光已然供出了他,袁宏只得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发抖。 月如霜问道:“你为何替他喊到?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袁宏低着头谦卑的回道:“没有好处,只因小人欠了仇文瑞的钱,所以被迫替他喊到。” 月如霜绕着所有人转了一圈,冷笑道:“你们还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想是见我年幼识浅,好欺负。我心慈手软,没立起规矩,竟让你们欺到我的头上!” 众人齐齐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脚,一个低眉顺眼,很是乖觉。 月如霜看着心烦,心道:这么一群职场老油条,惯于应付差事,不杀几个人立威根本不能成事。 她又笑道:“今日是一个良辰吉日,大家伙一起去仇文瑞那里热闹热闹,瞧瞧这位仇大官人娶小妾到底威不威风。” 第142章 事发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仇文瑞家中正是热闹,他已经五十八岁了,武功练到了玄阶上位,已经难以突破,绝了武功上的指望。他家财万贯,是永宁的一方豪强,只有追求享乐了,五十八岁还娶了十六岁的小妾。 前些日子一个布商齐承业被他指使人诱进了赌场,赔光了身家不说,还欠了仇文瑞一大笔银子,仇文瑞想要娶他女儿做小妾。 这布商不肯,他女儿才刚刚十六岁,生的如花似玉,可不愿意要五十八岁的债主当女婿,他宁可找亲朋好友东拼西凑还了仇文瑞的银子。 仇文瑞发了狠,他与宫中的大太监阮参说了一声,阮参总管宫中采买事宜,在外宣扬皇宫买了齐承业家新染的布,不到三天这些布的颜色就褪了色,这是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 齐承业听到风声,吓的要命,连忙求到仇文瑞那里,愿意把自己十六岁的女儿嫁给仇文瑞做小妾,于是阮参总管宽宏大量,让齐承业连夜准备一批新布,替换掉那些褪色的布匹,免了他的不敬大罪。 今日是个良辰吉日,正适纳妾,仇文瑞摆了上百桌宴席,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其中还包括了桂王萧永寿。萧永寿本是皇室远宗,只因三王之乱中皇族近亲血永死了个干净,皇帝萧明德才把他这远支,接到永宁城封了桂王。 萧永寿四十岁进京,这十六年间既没建功立业,也没贪污受贿、争权夺势,而是娶了很多房小妾,生了三十多个子女,因此家中过的有些困难,沦落把庶出女儿当成了货物,哪个人出的钱多,就把女儿嫁给谁。 br/>仇文瑞娶了他的三女儿做正妻,现在要纳第十三房小妾,请他做客,他竟也喜滋滋的过来坐在上位,准备问这年轻比他还大两岁的女婿再讨些银子花花。 角落里有两个富商见到这热闹情景,富商李某小声议论道:“纳个小妾而已,竟然摆这么大阵势,难道是想问我等多讨一份贺仪。” 他近日参加了几十场宴会,贺仪出的太多,心中难免有所不满,竟又讽刺道: “瞧瞧这热闹,就是这院子小了点,可比不得昔日的福寿园,我前年被邀请赴宴,在福寿园的湖上摆宴,光大船就弄了三十艘,那才叫风光。” 另一富商张某和他向来交好,见他越说越离谱,劝道:“你酒喝多了吧,大喜的日子竟然提什么福寿园,让人听见告诉此间主人,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此时,已至正午,满堂客人都在吃酒猜拳,特别热闹。 偏偏听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一脚踢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美貌女子,她既未盘发髻,也没有插珠花,只有那鲜艳的红色官袍映出她雪白的肤色,显出十分艳色。 她朗声叫道:“仇文瑞出来,本官给你送礼来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却压过了满场喧哗,清清楚楚响在在座每一个人耳边,她身后跟着一群提刀带剑的武人,都默不做声,安静的很。 第143章 抓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在场众人一阵安静,但也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新来的这名女子是女煞星月如霜,立即起身跪伏在地。其他的人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见她身后跟着一大群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能招惹之人,有样学样,随身边人跟着跪了下去,很快,满院子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月如霜头也不回,带着一大群人直入后堂,有几个家丁武士还想反抗,被黑衣卫的其他人迅速制服。 这时,远在后堂的仇文瑞也听到了声音,他不知道是哪个仇家找上门来,他仇家众多,可是没有武功高强的女仇家。 仇文瑞站起身来,叫来一群护卫和家丁,就往前面走,刚走不远,就看见了几个护卫被一个人打飞了。 那个人正是欠他银两,代他点名的袁宏,袁宏因为替仇文瑞应付点名被月如霜点破,正是惶恐不安之时,月如霜也没发话拿下他,他就跟着大队伍一起到了仇文瑞的府邸,为了能脱罪,他一马当先,把月如霜前面的护卫都打倒了。 他见到了仇文瑞,登时大喜,以为将功赎罪的机会到了,喝道:“仇文瑞,你的事发了,识相的乖乖就擒,看在你我同僚一场的情份上,我愿意为你向月大人求情,请月大人饶你一条狗命。” 袁宏说罢,便冲上来和仇文瑞的护卫打了起来。 仇文瑞听到“月大人”三个字,顿觉不妙,颤声问道:“哪,哪个月大人。” 月如霜在此时也走到仇文瑞眼前,她轻启朱唇,笑道:“是我啊,黑衣卫首领月如霜,你虽入了黑衣卫,我们却从未见过,现在终于见面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给你送大礼来了。” 她一招手,段勇走上前来,高声道:“仇文瑞,你经营赌场还放高利贷,害人无数,连黑衣卫里的兄弟你也不放过,着了你的招,欠你银钱,被迫替你喊到应付点名,还有你那第十三房小妾的父亲齐承业已经在告到了月大人这里,人证物证俱全,你就认罪吧!” 众多跟在月如霜身边的黑衣卫中人这才知道,月如霜早就掌握了仇文瑞的罪证,只是一直等到今天才发难,让仇文瑞在喜宴之上被抓,手段着实狠辣。 月如霜长的比仇文瑞的所有妻妾都美,可是仇文瑞看着月如霜犹如看见鬼一般,恐惧之极。 仇文瑞扭头就跑,月如霜也不追,只是回头扫视了所有黑衣卫中人一眼,众人立马散了开去,有的人制住满院乱跑的侍女仆人,有的人守在了四周以防府中有人逃跑,有的人则查封了库房,有的人冲进后院,制住了仇文瑞的妻妾儿女。 仇文瑞急忙进了一间屋子,桂王萧永寿还在这里大吃大喝,仇文瑞跪在地下,叩头求道:“岳丈大人,祸事来了,请一定救救小婿!” 萧永寿体形肥胖,加之好色放纵,又没过武功,看起来比身体健硕的仇文瑞还要老的多,他眼睛花了,耳朵也聋了,现在还有点摸不清楚状况,问道:“好像有个女人找上门了,她是谁?如果是你始乱终弃,你给她个名份不就是了?” 第144章 明白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在民间,月如霜恶名昭著,仇文瑞当然知道月如霜是个不能招惹的女魔头,连吴王萧明义都栽到了月如霜手里,应付他不过小菜一碟,只是他一直心存侥幸,以为这位贵人执掌黑衣卫也如前任吴王萧明义一般,从不踏入黑衣卫驻地一步,以致让人替他点名,惹下大祸。 现在他只求萧永寿能看在妻子的面子上,替他求情,给自己留条性命。 他掉下了几滴老泪,“岳父大人,我得罪了新进的黑衣卫首领月如霜,她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我,求您看在你女儿萧晴和您外孙的面子上,帮我求情,饶我一条性命。” 萧永寿吓了一跳,猛地咳嗽起来,把嘴里刚吃进的肉菜都喷了出来,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说道:“曾经的东夏长公主月如霜?唉!你如何得罪了她?” 这里,黑衣卫的人已经寻到了这里,冲上前去把仇文瑞五花大绑,仇文瑞还大叫:“岳父救我!岳父救我!” 仇文瑞被拖了出去,萧文寿也急忙起身跟了出去,走出房门,就看见了站在院中的月如霜,她坐在一把椅子上,翻阅今天的礼单,心里盘算着:如果日后自己也举办宴会,庆祝自己乔迁之喜,广邀宾客,不知能赚取多少银子,能不能弥补自己修园和办法事的损失。 萧永寿走到月如霜跟前,就要往下跪,被月如霜用内力轻轻一托,就跪不下去,只好站起来。 月如霜放下礼单,笑道:“桂王爷,下官可当不起您这大礼。” 萧永寿老泪纵横,他嘴上的 油迹还没擦干净,显得既邋遢又可怜,“长公主殿下,我那女婿犯了何事?” 月如霜心想:萧明德、萧明义、萧棠都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怎么的萧永寿就长的这般令人倒胃口。 她耐下心回道:“桂王,你那女婿开赌场还放高利贷,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他那第十三房小妾也是这样得手的,你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吗?” 萧永寿叹道:“原来如此,只是他娶了本王的三女儿,本王能不能请长公主殿下饶他一条小命。只要他活着,对我女儿也有个交待。” 月如霜笑道:“看在桂王的面子上,只要他肯老实交待,我不会杀他的。” 萧永寿茫然,什么叫“老实交待”? 月如霜不理他的困惑,已经翩然远去了。 仇文瑞的案子刚到了刑部,月如霜已经把仇文瑞提到了天牢,她招来了天牢所有擅长刑讯的牢头。这些牢头还以为月如霜想要逼供,都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把仇文瑞交到了他们手里,保证仇文瑞过不了一夜就会招供。 月如霜摇了摇头,笑道:“你们都善于刑讯,只是本官不只要求他招供,还要求他的所有事情的细节都讲出来,你们明白?”她还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这些牢头知道仇文瑞身家丰厚,却没想到身为东夏皇族长公主的月如霜也对仇文瑞的家财动了心,他们互视一眼,连忙保证道:“大人放心,小人保证他什么事情都瞒不住。” 第145章 流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指使手下牢头对仇文瑞严刑拷打,仇文瑞养尊处优多年,加上害怕传说中月如霜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早早招了不说,还供出另外两名犯事的同党。 这两名同党和他一起混入了黑衣卫,一个是贩卖女人和小孩的人贩子,一个是杀人放火之后改头换面的江洋大盗。 月如霜立即派了人捉了仇文瑞的两名同党,全部关进了天牢。 因为此事,黑衣卫人心惶惶,有不少犯过事的人竟欲举家潜逃,他们都干过亏心事,怕月如霜问罪。 只可惜阴秀岭的飞鹰一直盯着他们,那些逃跑的人没跑多远都被月如霜抓了回来。 月如霜本来准备徐徐图之,慢慢除掉手下这些蛀虫,只是月如霜突然抓了仇文瑞犹如打草惊蛇,让所有心虚的人都动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月如霜没有办法,只得决心开始整顿黑衣卫和天牢的大小牢头们,连着半个月的时间都在刑部和天牢之间奔波,该杀的杀,该抓的抓,把内部的蛀虫全都一网打尽。 等到整顿完毕,她才发现黑衣卫少了四分之三的人,而天牢的牢头也少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属下不是混日子的穷光蛋比如李孝和袁宏,就是些只领俸禄不上班的权贵子弟。 手下的人突然少了这么多,月如霜只得跑到吏部要人,同时勒令那些不想上班的权贵子弟必须准时到岗,不然月如霜会去家里要人,此外还在城门张贴了招人的布告。 仇文瑞还供出很多他贿赂过的官员,其中就包括了宫里的大太监阮参,月如霜都一并交由刑部处置,刑部诸官员同样不敢得罪月如霜,把所有查实的官员都迅速绳之以法,流程走的非常快。 连着一个月法场都在杀人,月如霜的凶名再次传遍了整个永宁城,只是这次杀的都是些贪官污吏,永宁城的老百姓都拍手称快,认为这位凶恶的东夏长公主还是能做一些好事的。 但也有不少流言蜚语在私下传播。 有四个芝麻小官就在私下讨论。 “唐国公的五少爷不肯去黑衣卫,是被家将抬去的。”小官甲说。 小官乙问道:“唐国公也是有本事的人,怎么没把五少爷调离黑衣卫?” “五少爷向来只知玩不理正事,只是白领一份俸禄而已,他估计都忘了自己还在黑衣卫的名册上,现在那位按着名册索人,唐国公不敢违背。只得把五少爷抬去黑衣卫。”小官甲猜测道。 这时小官丙插嘴道:“你们的消息都过时了,唐国公已经找了一名远房侄子替了五少爷的差事,唐国公的那名侄子年轻英俊,武功也不弱,已是玄阶上位。合了那位的心意,把五少爷放了。” 小官丁笑道:“说起来,经过这次大整顿,黑衣卫新换上的人都是些年轻健壮的小伙子,可见那位确实风流成性,偏爱英俊少年。” 小官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她可真够嚣张的,真没把北边的那位大人放在眼里。” 第146章 太平园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新进黑衣卫的都是些精壮少年,穿上月如霜花大钱定制的全新制服,显得精神无比,走到街上都会引起姑娘和小媳妇围观。全新制报用料昂贵,制作精良,颜色虽是纯黑,可是上面也绣了流云纹,一点也不单调。一排小伙子穿上制服齐刷刷站出来,很有排面。 月如霜命段勇每天拉他们去演武场上训练,希望他们能早日练成一支善战之军。 她还每日都去天牢,勘察过往案卷,找出很多有疑点的案子,把很多被冤入狱的人放了出去。另外那些重犯她都重新审过,借此她掌握到不少朝中大臣的阴私之事,她不再是大梁朝堂上的局外之人,成了大梁朝廷上所有人不能忽视的一员。 她终日忙忙碌碌,一个月就过去了,福寿园已然重新改造完毕,得月如霜赐了新名“太平园”。月如霜希望有一天能够天下太平,所有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虽然有人私下笑她一个亡国公主,给自己新买的凶宅起这么一个讽刺的名字。 过了不久,月如霜请来了原东夏国的大祭祀云无心在太平园举办了一场大型法事,还请来了一大堆永宁城的道士、和尚、神官等宗教人士参与这场盛大的法事,让所有人都知道原福寿园的恶鬼已经被超度,福寿园已经变成一个风水上佳的宜居之地。 在永宁人还在议论这场法事的时候,月如霜已经向永宁城所有王公贵族、达官政要,名门望族,江湖门派下发了请贴,她要在太平园举办一场盛宴以庆祝乔迁之喜。 太平园的前身福寿园,前永宁首富白继善全家乃至所雇佣的护卫、仆妇、舞姬共八百余人都被神秘人杀光,尸横满园,连福寿园里的湖水都染上了红色,前来验尸的仵作都验吐了,做了好几天噩梦。 全永宁城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凶手做出了如此灭绝人性的屠杀,连大名鼎鼎的紫衣侯府也对此案无能为力,至今仍未找出真凶。 在所有未知真相的老百姓心中,福寿园中冤死了那么多人,必生恶鬼凶灵,他们未曾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买下福寿园。 只是买下福寿园的人是前东夏长公主公、前镇北王妃、永宁城最新出炉的新鲜女魔头月如霜,一个亡国公主,又没了丈夫,武功高强,既衰且凶,才敢买下这福寿园。 她还召集了城内所有的宗教人士,还请来了前东夏国的什么大祭祀,举办了一场大大的法事,说是已经超度了园里枉死的冤魂,让福寿园重新成为一个宜居之地,永宁城的百姓们都将信将疑,他们宁愿相信,是那位巫武双修的月公主下狠手灭了园里的凶魂厉鬼。 她还把福寿园改名为太平园,福寿园的主人白全家都死光了,既不福也不寿。太平园的主人月如霜如此强横,想必整个永宁城都太平不起来了,上任一个月,就杀了不少贪赃枉法的官员。 第147章 盛宴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东夏长公主月如霜要大摆宴席,庆祝她的“乔迁之喜”,着实让人哭笑不得,这位犹如凶神再世的月公主居然要大摆宴席,究竟是图什么啊?要不是她发出的请贴没人敢拒绝,谁敢去那处凶宅赴宴?难不成如同一些钱迷所说,是为了收份子钱? 不管世人怎么想,四月二十日,月如霜在她的新居“太平园”的举办的盛宴如期召开。 这场盛宴是在晚上举行,一个月的时间,太平园远不能恢复旧观,比如五个花园的名贵花卉,没了照料之人,早已遍生杂草,月如霜命人铲了三个花园,改成了演武场,一个花园里随便移栽了些好生长的树木,剩下一个花园干脆改成了菜园子。 但是经过一番维修,太平园已没了旧时的衰败,杂草已被清理干净,房屋陈舍窗明几净,焕然一新,园内新增设了几处云无心和白悦溪设计的阵法,引来些许天地灵气,让身处其中人身心舒畅,耳聪目明,长久往下去还能延年益寿。 太平园里灯火通明,东夏侍卫队,还有换上新制服的黑衣卫,在园里四处巡逻警戒,没有什么聪慧机灵的侍女,也没有美貌的歌姬和舞姬、连上菜的都是健壮如牛的青年男子,来赴宴的客人不敢抱怨,只得体谅。 皇帝萧明德携带崔淑妃,宰相李俊雅携家夫人,紫衣侯聂明携带三大弟子都到了太平园,三人围坐成一桌,谈论朝廷大事。 桂王萧永寿也到了,和几个闲散宗室围坐成一桌,感叹园中那些名贵花卉被不解风情的月如霜铲了个干净。 其他朝廷贵人按阶级分坐,各自谈讼些感兴趣的话题,太平园的酒食还不错,大厨还会一些东夏的特色菜,每个菜都量大管饱。 另外来赴宴的武林人士则被引进了西园,太平园够大,分了东西两园,东园招待朝廷众臣,西园则招待武林人士。 武林人士都看在玄天门谷安平的面子上,前来赴宴,谷安平一向是大梁武林的骄傲,即便他们认为月如霜私德不修,但念在谷安平曾经为月如霜出头,便纷纷前来给月如霜壮声势,让西园闹的声音震天,让东园众人都能听的到。 月如霜大办宴席本就为收礼,一直在房间里盯着礼单盘算着自己能不能回本。 只是这个晚上注定不安宁,过了一会儿,月如霜便听到有人来报,玄天门来访,马上又有人来报,玉山派来访,最后有人来报,玄天门弟子和玉山派弟子已经在西园大门外对峙起来了。 月如霜坐不住了,她可没有谷安平那样高的武功,若是玄天门和玉山派在这园子里打了起来,她这新修的园子就保不住了。 她急匆匆的赶到了西园,就看到紫衣侯带着三大弟子也到了西园。 月如霜心生暖意,含笑问道:“紫衣侯大人是来调停玄天门和玉山派之间纠纷的?” 紫衣侯聂明摸着胡子,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不然,老夫是前来看热闹的。” 第148章 玄天门和玉山派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向来努力平息武林纷争的紫衣侯聂明,竟然说他来是要看热闹的。 月如霜没想到紫衣侯会这么回答。一时愣住了,说道:“紫衣侯大人竟然……” 在她的印象里,紫衣侯向来是个热心之人,一心一意的调停玄天门和玉山派的争执,致力于让大梁武林门派团结起来,共同应对玄阴教南下,怎么如今变得这般无赖。 紫衣侯却狡猾的眨了眨眼,笑道:“如今你是谷兄弟一心护着的小师妹,还是此间太平园的主人,玄天门和玉山派都是冲你来的,老夫若要发话没人会听,你发话他们可得听着。” 月如霜无法,只得硬着头平亲自走到大门口,迎接玄天门和玉山派前来赴宴之人。 西园这边本来武林群豪喝酒猜拳的声音大的让东园这边觉得吵闹,只是现下都安静了下来。 大多数武林人士都聚集在了西园大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围着中央,都伸长着脖子在那里看热闹。 被他们围在中间,玄天门和玉山派各自贺喜的弟子都只有十个人,他们前后脚上门,在太平园西园门口正好碰上,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玄天门与玉山派不合,大家还以为他们两家是约好了的一齐上门道贺的。 玄天门带头的是现任掌门徐星波的大弟子闵超,玉山派带头的是现任掌门的徒孙司徒明,也是唐飞尘的二师弟司徒明。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门派制服,玄天门穿黑,玉山派穿白,彼此分列两边,正在怒目而视。 月如霜匆匆走到大门口,她穿着一身红色劲装,头上戴着镶珠的金钗和绢花,显得人比花娇。 她看到门前来的两派弟子人数不多,都没有师长带领,先松了一口气。 她笑意盈盈的先和玄天门闵超打招呼:“闵超师兄竟然带着这么多人上门,贺我乔迁之喜,怎么不先跟我打声招呼,我好事先准备妥当,以免怠慢了诸位。” 月如霜美貌之极,闵超被月如霜看着,脸色一红,就低下头说道:“月师妹客气了,我们来的冒昧,万万不可为我们多费心神,那可有违我们的本意。” 月如霜暗自纳闷,为什么玄天门和玉山派两派弟子会前来贺喜,她只向永宁城本地的武林本派下过请贴,可没有向远在大梁东部玄清山的玄天门和大梁西部玉青峰的玉山派下过请贴,人人都知玄天门和玉山派是死对头,她脑子抽了才会同时向这两家下请帖。 月如霜又转向玉山派一行弟子,笑道:“万万没想到我乔迁新居,竟然惊动了玉山派的高徒,诸位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玉山派本来与玄天门正在对峙,被月如霜一搅和,也都把目光转移了过来,对于月如霜的问侯只得举手抱拳回礼,他们的二师兄司徒明一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面对着比月亮还要明媚的月如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说起来月如霜是玄天门前掌门欧阳星在外收下的弟子,与玄天门诸弟子并不相识,她一个亡国女子在大梁新立门户,如果对着她言辞狠厉些,显得玉山派蛮横无礼,如果言辞和善些,又显得玉山派低人一等。 第149章 争执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玉山派二师兄司徒明沉默的时间长了些,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让他越发不知如何张口。 玉山派三师兄左子兴见二师兄一直不答,就抢先回应道:“我们听说你受了玄天门谷安平颇多照顾,才能永宁城立下门户,怎么今日办此盛宴,也没邀请他过来吗?” 玄天门众人见他言辞中对谷安平不敬,俱是对他怒目而视。 月如霜已然心下明白,他们都是冲着谷安平而来的,笑道:“大师兄行踪不定,犹如闲云野鹤,他若是想来见我,就会来见我,他若是不想见我,我也找不到他,又如何给他发请帖呢?他今日不在此地,若是玉山派诸位高徒今日来此是想寻我大师兄,那可就要失望了。” 她这话一出口,玉山派众人都露出失望之色,她向另一边望去,发现玄天门诸人也都垂头丧气,连围观的众多武林人士也都长吁短叹,就像接机的粉丝没有等到偶像。 月如霜心道:大师兄向来懒散,我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大师兄怕麻烦,怎么会来凑这份热闹。 谷安平是大梁武林一大传奇,他本来是一个孤儿,自幼被玄天门前掌门欧阳星收为弟子,天资出众,性格懒散,十八岁刚成就天阶即与玄阴教十长老在永宁城大战一场,一战杀了对面十位天阶高手,战绩在天阶高手大战中名列第一,不仅被永宁城百姓记在心里,也成了大梁武林中人心中的天下第一高手。 只可惜谷安平在天阶高手大战后就不知所踪,连玄天门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大师兄到底去了哪里,在很多谣传中,谷安平已然伤重而死。毕竟在那场天阶高手大战中,很多成名多年的天阶高手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伤势沉重难以治疗,死在了病榻上。 十六年后,谷安平居然为了维护小师妹月如霜而出手对战永王萧明义,半个时辰之内即把萧明义打成重伤,让萧明义不得不负伤逃离了永宁城。 原来谷安平还没有死,原来谷安平仍是战力第一的天阶高手,所有武林中人都这样想。即使玄阴教再次南下,只要谷安平出手,那大梁必胜,毕竟谷安平一个人即可顶十个天阶高手。 在场所有武林人士中,还是有一些人不服谷安平,他们惋惜见不到谷安平,只是惋惜自己没办法证明谷安平没有那么强。 这些人就包括了玉山派这群弟子,他们这样想,十六年前,谷安平自然是战力第一的天阶高手,十六年后,那就未必了吧。 唐飞尘十八岁成就天阶高手,文灵韵十五岁成就天阶高手,他们哪一个不是天纵奇才,未必就输给谷安平。 玉山派弟子中最为尖酸刻薄的便是左子兴,他冷笑道:“我听到一个传言,谷安平十六年都隐匿行踪,是因为在天阶高手大战中受了重伤,十六年间,他的好势一直未曾痊愈,使得他再也不能长久作战。假若传说当真,他现在未比打的过我们玉山派大师兄唐飞尘。” 第150章 调停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玉山派弟子左子兴宣称谷安平受伤未愈,未必打的过唐飞尘。 众人听到玉山派弟子这样说,虽然觉得有些道理,可是左子兴的话听起来实在不那么动听。 玄天门也有一个弟子田若松,向来牙尖嘴利,忍不住讽刺道:“笑话,就算唐飞尘和他娘子文灵韵一起上,也用不了我家大师兄多长时间,你们不如叫你们师祖,还有你们太师祖一起……” 玄天门带头弟子闵超一拍田若松的脑袋,“胡说八道,还不闭嘴。” 玉山派众弟子已然齐齐变了颜色,武林中人最忌辱及师长,顿时齐刷刷拔出剑来,指向玄天门众人。 玄天门众人也毫不示弱,也齐齐拔出剑指向对面。 月如霜大为头痛,若她此时是玄天门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自然也会兴奋的拔剑参战,管别人高不高兴。 可是她刚刚花了大价钱修好了这座园子,还在此举行一场盛宴,收了不少礼钱,若是让玄天门和玉山派在这儿打起来,再有个死伤,可就难以收场了。 月如霜只好端着笑容,走到玄天门弟子和玉山派弟子中间,同时被两边的剑指着,高举双手道:“诸位,请听我一言。” 这时,玄天门众弟子和玉山派从弟子的剑虽未发出,但是他们的气机也已经在场中交汇缠斗,等闲人等若是这样走在两派弟子中间,内息被双方气机压制,早已受了内伤。 月如霜却毫发未伤,显然她武功绝对不弱,玄天门弟子自然不愿意伤了大师兄谷安平维护的小师妹,率先移开了剑尖,而玉山派众人面对着月如霜逼人的艳色,也自觉下不了手,把剑尖一偏。 两派间剑拔弩张的声势陡然一松,只是双方还很不服气,试图用目光杀死对方。 月如霜叹道:“我大师兄谷安平位列天阶高手榜第一的位置,并不是逞口舌之利争来的,而是十六年前,大师兄谷安平凭一己之力杀掉围困永宁城的玄阴教十长老,凭此战功被武林中人公认为大梁第一天阶高手。” 她环绕一圈,对围观的众多武林人士说:“大家说,我说的话对不对?” 十六年前,玄阴教十长老南下,围困永宁城,逼大梁举国投降。外面的人不准进,里面的人不准出,违此令者死,当年死于此令的人有八千人之多,永宁城朝夕不保,城中百万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当时坐镇永宁城的天阶高手潞王萧诚被十长老斩下头颅扔在永宁城的朱雀大街上。 驰援永宁城的八名天阶高手与玄阴教十长老在永宁城大战一场,或死或逃。 当时才刚成就天阶高手的谷安平从玄青山赶来,独自迎战玄阴教十长老,玄阴教十长老围战谷安平,被谷安平全部反杀。 往大了说,谷安平对全永宁城的人都救命之恩,十六年虽然很长,但是在场很多中年武林人士还清清楚楚记得当年那场大战,连在场的年轻一代也听他们师长讲过此事。 第151章 解决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提议等玄阴教再次南下时,以所立战功定天阶高手排名。 围观的武林群雄闻言心潮澎湃,立即振臂高呼:“月公主说的对。” “如霜姑娘说的好。” “谷剑神是凭战功被封大梁第一高手的。” “谷大侠战功第一,谁要不认,自己去北齐杀十个天阶高手试试看。” “谷安平对永宁城有大恩,所以大伙才来参加月公主的宴会。” …… 一时间,围观众人都激动起来,再顾不上看玉山派众人的脸色,大家七嘴八舌说的热闹,气氛都沸腾了。 月如霜身为东夏亡国公主,又给镇北王萧棠戴了绿帽子,本就被永宁城的武林人士看不起,只是谷安平一而再,再而三的公然维护月如霜,即使很多武林人士怀疑月如霜和谷安平有一腿,也只得默不作声。 谷安平对永宁城有救城大功,现在他非要把他朝三暮四的小师妹安排进永宁城当官,大家只能接受了,要不然怎么镇北王萧棠回来了,也都没有发作呢? 月如霜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玉山派众弟子说道:“我相信玉山派唐飞尘是不输大师兄的天才,只是再高的武功未得实战验证,便不能服众。现在北齐玄阴教频频南下,与我们大梁武林迟早有一战,那时唐飞尘自有机会证明他与大师兄两人谁的武功更高。如此岂不两全齐美?” 围观众人听的真切,都道:“不错。” “正是。” “极好。” “月公主这个主意妙。” …… 北齐玄阴教最近几年时常南下,灭了不少与他们作对的武林门派,今年反倒没有任何动作,却让大梁各大武林门派怀疑,他们是不是有更大的图谋,没人相信玄阴教停止攻伐会是突发善心,准备与大梁各大武林门派和平共处。 玉山派众人在这种声势下都手足无措,都看向他们的二师兄司徒明,司徒明一向虽然口舌笨拙,但仍然被师祖任命为他们这支小队的带头人,只因左子兴话虽然说的多,却常常得罪人。 司徒明想了想,对月如霜施了一礼道:“月公主,玉山派的礼已然送到,我们还要找大师兄唐飞尘,就不便打扰了。” 他要带着玉山派的弟子走,月如霜松了一口气,忙道:“慢走不送。” 玉山派弟子撤走之后,玄天门闵超也表示礼已送到,他们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走一步,月如霜也没有挽留,玄天门众弟子也随后走了,玄天门弟子没有参加宴席,想必是不愿与这些永宁本地的三流门派为伍,名门子弟有着自己的骄傲。 永宁城本地的武林门派也没有在意,他们嘻嘻哈哈的回到宴席上,只觉得此刻喝的酒更多了几分滋味。 月如霜问知客拿下礼单,想看玄天门和玉山派送了什么礼物。 玄天门送的是一把宝剑,名叫飞霜剑,剑鞘古朴,剑身狭长,月如霜拔出剑身找了一棵大树随意一挥,就轻易斩断了大树,显然是把宝剑。 玉山派送的是一株灵芝,这株灵芝大如手掌,散发着一股清香,也是不可多得的灵药。 第152章 绮兰节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此次盛宴取得圆满成功,一来月如霜收下大笔礼钱,足以与太平园修缮上的花费抵平,二来永宁城那些怀疑太平园是不祥之地的普通老百姓,眼见得王公贵族都去太平园赴宴了,终于相信前东夏国的大祭祀已经解决了太平园的冤魂厉鬼,还成功作法改变了太平园风水,园中众人也终于不用吃高价蔬菜了。三来,朝廷诸官送上了大笔银钱,得到了此心理安慰,认为月如霜短期内不会再与他们突然翻脸。 这次盛宴各方都皆大欢喜,除了一个人,镇北王萧棠,他没有参加宴会,独自在自己的王府练了一晚上的武功。 萧棠本准备重回边疆,只是他的母亲周国夫人又哭又闹,还为此病了好几回,执意不肯让他回去,萧棠无奈只得留了下来,由得母亲四处为他张罗婚事。 他狠不下心离开永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一时半刻舍不得离开月如霜,只是月如霜处处回避与他见面,他们最近一面也没有见上。 四月二十六日,是大梁一年一度的绮兰节,大梁民风远比北齐开放,在绮兰节,女子都可向心仪的男子送上绮兰花表明心意,若男子收下绮兰花,便意味着他愿意接受女子的心意,与她成就鸳盟,结为夫妻。若是男子拒绝收下绮兰花,便意味着男子拒绝了这名女子。 绮兰花有粉、蓝、紫两色,香气宜人,花形玲珑小巧,一束绮兰花如云似霞,衬得少年少女的脸庞娇艳动人,惹动了多少人的相思之情。 在这一天早上,太平园内,月如霜站在望湖楼上凭高眺远,她看见瑶瑶带着白悦溪在湖边各自摘了一束绮兰花,两个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就发出阵阵银铃的般笑声,让月如霜感叹年轻真好,可是细想起来,瑶瑶十六岁,而她自己今年才十九岁,只比瑶瑶大了三岁而已。 阴秀岭到了楼上,送来了皇宫的请贴,邀请她参加皇家举办的绮兰节夜宴,绮兰节夜宴每年都在绮兰节这天晚上举行,专门邀请贵族尚未结婚的青年男女参加,是著名的相亲大会。 月如霜本待拒绝,可是看着瑶瑶和白悦溪又犹豫起来,若她要是想要长久在大梁立足,那么手下的婚事也不得不考虑,她自己不打算成亲,可不能担误了手下的终身大事,那就没必要驳了皇家的面子,接下这封请贴就是了。 反正月如霜不准备接受什么人当人生伴侣,那么参加绮兰节夜宴又有什么关系? 月如霜不仅去了,还带上了瑶瑶、白悦溪还有阴秀岭,瑶瑶和白悦溪听说月如霜要带她们去参加皇宫夜宴,欢喜之极,高高兴兴的相伴去街上挑选新衣服去了。 阴秀岭得知自己也要去,露出了惊愕的神色,“怎么属下也要去?” 月如霜虚指着他的额头,笑着回答:“看看能不能给你找门好亲事,你也不小了,男大当婚。” 阴秀岭脱口而出:“可是主人你还没有……” 月如霜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第153章 没有心上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瑶瑶和白悦溪两个人都穿着曳地的飘逸长裙,一个穿红,红的如同枫叶,一个穿绿,绿的有如春水,站在一起像一对姐妹花。她们还给阴秀岭挑上了一身蓝色的绸袍,阴秀岭木着脸穿上了,只是穿上这身绸袍,行动显得更僵硬了,显然极不习惯。 月如霜本想穿上劲装,瑶瑶和白悦溪都不答应。 “主人,你是去参加绮兰花会的,怎么穿这身,像是去打架的。” “月大人,你穿成这样,别人还以为你是我们的护卫呢!” 月如霜依言换上了一身蓝紫色纱裙,层层叠叠的轻纱如云似雾,衬得她肤色如雪。头上插了凤凰簪,长长的珠串坠在发髻下随着步伐一摇一摆。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她好久没有穿过长裙了,现在突然觉得穿长裙于行动实在不便,但想想只要忍耐一晚上还是可以做到的。 月如霜走了两步,又把秋水剑糸在了腰后,瑶瑶大着胆子问道:“主人,你还要配剑啊?” 月如霜回答道:“那是当然,剑是剑客的生命,要是让我不带剑,除非杀了我。”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月如霜带着三人坐上了马车,向皇宫行去。 城内灯光通明,穿的光鲜亮丽的青年男女在街上行走,有嘻嘻哈哈的,有内向害羞的,有黯然伤神的,路旁的酒楼也没有歇业,歌女们唱着缠绵悱恻的情歌。 月如霜见到永宁城的这幅热闹景象,却不由回想起东夏首都义兴城的情景,自从亡国之后她也没有回去过,也不知幸存下来的百姓还记不记得她这个长公主。 月如霜心情变坏,瑶瑶和白悦溪都有所察觉,都不敢作声,而阴秀岭向来沉默,一路无话。 皇宫前摆着不少卖花小摊,上面都摆着新鲜绽放的绮兰花,开的摇曳多姿,鲜艳夺目,空气都飘着绮兰花散放的清香。 往来的少女们都被小贩们拉着买一束绮兰花,她们都含羞带怯的买下了。 月如霜从马车上下来,带着瑶瑶、白悦溪、阴秀岭。 路旁一个十岁的小丫头随着祖父在此卖花,见他们穿着华贵,眼睛一亮,抱着一篮子绮兰花就冲了过来,拦在月如霜一行人面前说道:“姐姐,买束绮兰花吧,你这么美,你的心上人一定不会拒绝的。” 月如霜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买,我没有心上人。” 卖花的小丫头不愿放弃这担生意,“姐姐,你骗我吧,你这么美,怎么会没有心上人呢?” 她抓着月如霜的裙摆不放,月如霜无奈只得说:“小丫头,你这篮子花我买下了,只是我没有人送,你这么可爱,我就送给你了。” 瑶瑶随后给了那小丫头一些钱,他们一行人就进了宫门。 月如霜刚进去,就有一个侍卫对那小丫头说:“小丫头命真好啊,刚才你拦住买花的那个女子就是月公主啊!” 月如霜明面上的身份是前东夏长公主、前镇北王妃、大理狱丞、黑衣卫首领,可民间却习惯用三个字称呼她,“月公主”。 第154章 相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公主在民间传说里已成为神魔一般让人又惧又敬的存在,她既惩罚了对她不敬的世家子弟,又杀了一大批贪官污吏。 传说里都说她美若天仙,得罪过她的人都会生不如死,可那个卖花的小姑娘从未想到过,自己还有机会和这么一个大人物扯上关系,还向她卖出了一篮的绮兰花。 在卖花小姑娘眼里,月公主就像一朵行走着的蓝紫色绮兰花。 她说自己没有心上人,不需要送花,她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啊,难道没有心上人可以送花,不是一件伤心的事情吗? 月如霜带着三人进了皇宫,往后花园走,大梁皇宫的绮兰花会都在后花园召开,为此盛会,花园里已处处点灯,灯火通明,盛妆打扮的贵女们手持绮兰花在后花园里聚成一团,小声说笑,时而指着在场的年轻男人们爆发出阵阵欢笑声。 月如霜引着瑶瑶、白悦溪、阴秀岭进入后花园时,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早知道皇上会向月如霜发出请柬,却未曾想到,月如霜会亲自参加此次绮兰花会,如果她向在场的年轻男子送花,有哪个男子敢于拒绝? 只是等到月如霜走到近处,这些人才发现,她手里并没有拿着绮兰花,显然并没有向男子示好的意思,那么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呢? 瑶瑶和白悦溪在叽叽喳喳的说悄悄话,阴秀岭看见这么多年轻女子看着他,吓的连头也不敢抬,月如霜趁他们不注意闪到一座假山后。 她来绮兰花会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带身后三人出来见见同龄人,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成就姻缘,人既已带到,她可没有兴趣陪他们一起玩耍。 瑶瑶、白悦溪、阴秀岭发觉月如霜突然消失不见,瑶瑶和阴秀岭还准备四处寻找,白悦溪却笑道:“大人不耐烦继续陪我们了,你们别不识趣的再去找她。” 瑶瑶失望之极,“主人为什么又把我丢下了,小时侯我们去看上元节灯会时,主人都是和我一起的啊!” 白悦溪笑着劝道:“那怎么能一样?绮兰花会可是相亲会,年轻女孩子要在花会上相看丈夫的,在这种场合,大人还能继续陪着你吗?” 瑶瑶低下头,“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白悦溪还在劝瑶瑶,阴秀岭早已下了决定,他要出宫回到太平园,不要在这里被这些年轻女子相看。 阴秀岭掉转方向,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个有着圆圆脸蛋,大大眼睛的少女,手里拿着一枝粉色的绮兰花,要递到阴秀岭手里。 阴秀岭吓的往后跳了一大步,与那圆脸少女远远拉开距离,那圆脸少女手中的绮兰花就没有递出去,她呆呆的望着阴秀岭,眼里已经开始积蓄泪水。 男子若是不愿接受女子手里的绮兰花,便是不愿接受女子的心意,可是在场的年轻男子没有一个像阴秀岭反应这么大的,如若遇见洪水猛兽一般。 这让圆脸少女的自尊心大大受损,开始掉起眼泪来,也让阴秀岭万分后悔,自己听主人的命令前来参加这绮兰花会。 第155章 少年少女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东夏的风气相较大梁保守,从来没有女子会在大厅广众下对男子表白,阴秀岭又性格沉闷,他在担任月如霜的侍卫期间,从没有与月如霜的侍女们多说过话,这位冷面侍卫从未想过,真的会有年轻姑娘向她送绮兰花,以致于反应过激,把姑娘弄哭了。 那圆脸姑娘的女伴们都聚集了过来,一起围着阴秀岭骂骂咧咧,阴秀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处迎接女孩们的口水,而瑶瑶和白悦溪远远望见这幕,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向外偷偷溜去,不准备给阴秀岭解围。 瑶瑶和白悦溪转过一片树林,确定阴秀岭再也看不到她们两个之后,齐齐大笑出声,笑的前仰后合,停不下来。 路过的少年少女都好奇的看向他们,猜测她们为什么笑的这样开心,这时从一棵花树后转过来一个人,走近她们,不知道该不该打断她们的欢笑声,踌躇着一直没有张口。 瑶瑶发觉有人挡住了灯光,抬头一看,原来是魏京,月如霜从富安镇回到永宁城之后,与瑶瑶点明了她与魏京之间的那点暧昧。 月如霜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瑶瑶说过:“那就麻烦了,魏京是紫衣侯的亲传弟子,怎么会愿意做上门女婿呢?要不然,瑶瑶你考虑一下阴秀岭,他虽然年纪大了点,也不太会说话,没法像魏京会哄你开心,可是他更稳重体贴。” 瑶瑶前思后想,她确实喜欢魏京,可是她更不愿意离开月如霜,因此最近都没有和魏京见面。 瑶瑶默默望着魏京,心道:他也来了绮兰花会,是了,他本是紫衣侯的弟子,身份不凡,本就有资格参加这绮兰花会。 想到此,她心生醋意,冷笑道:“魏京,你也来绮兰花会了,有没有姑娘给你送绮兰花啊?” 魏京已经和瑶瑶有一个半月没见面了,一来紫衣侯府事务繁忙,魏京常常忙的脚不沾地。二来即使他抽出空闲去找瑶瑶,瑶瑶也总是避而不见。三来那些以阴秀岭为首的东夏侍卫们对这个妄图拐走瑶瑶的少年极不客气,能挡就挡,能推就推。 魏京心中怀着满腔热忱,毫不在意瑶瑶的暗讽,激动的说道:“瑶瑶,我打听到月公主带你来了绮兰花会,特意向师父恳求得来这次机会,让我进入这次绮兰花会,我是特意来见你的,瑶瑶,你最近为什么一直避着我?” 瑶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含糊的回道:“谁特意避着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们两人遇上,暂时忘了周围的一切,而白悦溪见他们之间的情形,早就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因此小声说道:“瑶瑶,我约了人在那边见面,就先走一步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说罢,不管瑶瑶到底有没有回答,就急步向外走去,转瞬间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白悦溪手持绮兰花,走在大梁皇宫里的后花园中,心中所想的不是找到心仪的少年郎,而是巫族白氏的未来。她想着自己未来的夫君必然要对巫族白氏有所帮助。 第156章 太子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白悦溪穿着浅绿色的衣裙,头上只戴了一朵珠花,比其他参加绮兰花会上的女子打扮的都要素净,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如同一阵清风,也吸引了在场不少贵公子的注意力。 只是白悦溪的目光从来没有放在他们身上,而是放在空处。 大梁举行的绮兰节如此繁华,如此热闹,这幕景象从未在富安镇见到,富安镇最多的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和心狠手辣的商人,根本见不到衣着华贵的贵人。 巫族自三百年前大周灭亡,被各路诸侯追杀,不得不隐居避世,巫族白氏在鬼魂成灾的荒原从无到有的建立起富安镇,其艰辛困苦无法描述。 即便如此,巫族白氏也未必能在富安镇长久安家,白文睿长老精通占卜之术,依他预测,如果巫族白氏不投靠真正的破局之人,就再难覆灭之危。 巫族白氏在富安镇经营了三百年之久,占尽了南北走私巨利,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香饽饽,即便谢良才被月如霜杀了,也挡不住别人贪婪的目光,的确应该提早筹谋。 巫族白氏派白悦溪到月如霜麾下,已经表明了投靠的意愿,白悦溪用心侍奉这位大人,希望得到她的庇护。 白悦溪到了永宁城之后就一直和瑶瑶在一起,瑶瑶想要参加绮兰花会,白悦溪做为瑶瑶的玩伴,也被月如霜带了进来。 现在白悦溪独自行走在绮兰花会里,觉得自己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这时,她突然感应到有巫术发动的气息,白悦溪感到很奇怪,在这大梁皇宫的绮兰花会上,竟然有人动用巫术,这人到底是何方人士,是友是敌? 白悦溪是巫族白氏一脉的巫术天才,对巫术的感应最灵敏不过,她循着巫术气息寻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门外有两个玄阶侍卫守着,这些低阶侍卫难不到白悦溪,她施展一个幻术悄然骗过两个侍卫,悄无声息的进入院中。 院中还有两个小太监陪着一个黄衣少年。 那黄衣少年郎十三四岁模样,此时在梨花树下画下了一个招魂的法阵,点起了香炉中的香,喃喃念道:“母妃啊,儿臣想念你,如若您泉下有知,能否回来见儿臣一面” 白悦溪闻到那股异香,惊讶的想道:这少年是何人?竟然能用价值千金的引魂香作为阵引,用来招魂。 引魂香本来不是什么珍奇之物,三百年前的大周,小富之家都有不少,只是大周灭亡之后,引魂香的制作者巫族遁世,再没有大量引魂香现世,存世的引魂香用一支就少一支。时值现在,每一支市面上的引魂香已经价值千金了。 旁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说道:“太子殿下,放弃吧!皇上也曾试过这招魂之术,但燃尽了一百支引魂香,贵妃娘娘的香魂始终没有回归,想必她已然往生了,您不要再费力气了。” 那黄衣少年倔强的说道:“父皇早已有了新的美人了,他心意不诚,燃再多的引魂香也招不回母妃的灵魂,而我只有一个母妃,母妃知我心意之坚,定然会现身相见。” 第157章 幻术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白悦溪听到这里才明白,这个黄衣少年就是当朝太子,他的母妃李贵妃一个多月前刚刚过世,他思念母亲,所以即使在绮兰节这么热闹的日子里,也带着两个小太监在这里召魂,希望母妃能回来见他一面。 白悦溪在绮兰花会上察觉的巫术气息即来源于此召魂仪式。 依白悦溪所见,这招魂仪式已经成功了,能散发出足够的巫术气息引的自己寻来,但是李贵妃的魂魄却迟迟不现身。 这就奇怪了,也许李贵妃看的开,已经早早离开现世往生了?听说李贵妃是得怪病死的…… 白悦溪联想起话本中提到的宫廷斗争,不愿再细想下去,巫族白氏降伏过无数鬼魂,若是每次降服鬼魂都要了解它们生前的经历,那降鬼也就做不下去了。生死殊途,亡魂本就应该去往另一个世界,不能在此世长留。 只见那年少的太子用一根树枝一遍一遍的画着那阵图,好像认为召不来母妃亡魂的原因是因为他画阵图不标准。 另外一个小太监也劝道:“太子殿下,不要再画了,贵妃娘娘不能现身,想必已经顺利转世重生了,皇上派人刚刚催你去参加绮兰花会呢!” 太子指着那棵梨花树,梨花树上开满了纯白色的花朵,像极了含羞带怯的美人,不时有几片花瓣随风飘落。 “这是母妃最爱的梨花树,母妃逝后,它开了一树白花,过了一个月,还未凋谢,必是母妃有灵,草木有所感应,她不会就这样丢下我还有弟弟妹妹,就这样走了的……” 太子激动的说着理由,胸脯一起一伏。旁边的两个小太监一时无语。梨花的花期通常都是二十多天,李贵妃昔日所居之所载种的这株梨花树已经开了一个多月,算是宫中一件奇事。 太子以此为由,认为母妃亡灵仍存,执意要在这株梨花树下进行召魂,希望再见母妃一面。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太子殿下的召魂一直不成功,逝去的亡魂一直不肯现身相见,太子殿下也不肯放弃,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仪式。 过不了多时,一个小太监急跑着进了院子,奉皇上之命催促太子去参加绮兰花会。 太子已经十三岁了,是时候相看太子妃了。 太子倔强的不肯去,还在梨花树下画着阵图,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已经急了,围着太子不停的转着圈,催促着太子不要再画了,再不走,皇上就要生气了。 白悦溪见状有些感慨,生者与亡者再见一面又如何呢?于亡者何益?于生者何益? 虽然如是想,白悦溪已然悄悄施了一个幻术,这个幻术能让中术者看见最想看的人。 那两个小太监就惊奇的看道,太子刚刚画完新阵图的最后一笔,梨花树下就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她温柔的注视太子,容颜一如生前,比树上盛开的梨花还要美,正是逝去的李贵妃。 李贵妃走了几步,走到太子身前,紧紧抱住了他。只是当太子伸出双臂回抱母妃时,李贵妃已然化作了一片花瓣飘落在太子手里。 第158章 萧棠也来了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属下们在绮兰花会各自遇到不同的事情时,月如霜并未走远,而是隐于暗处偷偷观察,她有时在树上,有时在房顶,有时在假山后。 她轻功极好,阴秀岭、瑶瑶、白悦溪都没发觉,值守的大内高手虽然能发现她的踪迹,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月如霜看到阴秀岭被送绮兰花时,觉得好笑。在看到瑶瑶与魏京重逢之时,觉得有趣。在看到白悦溪给小太子施展幻术时,只能叹息了。 人生在世,谁能没有烦恼,谁能逍遥自在,她在这里看别人的戏,也会有别人在暗处看月如霜的戏。 在这里,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月如霜耳力极好,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镇北王来了!” 月如霜没想到萧棠也来参加绮兰花会了,他现在既无妻子,又无侍妾,的确是绮兰花会的邀请目标。 绮兰花会上的公子贵女们也都注意到这个消息,那些自视甚高的贵女们互视一眼,都露出虚假的微笑,然后齐齐向前涌去。 永宁城的贵妇圈早有传言,镇北王萧棠的母亲周国夫人在给镇北王选妻,现在萧棠亲自来参加绮兰花会,更是坐实了这个消息。 在场参加绮兰花会的贵族公子们打扮的光鲜无比,期望得到更多的关注,眼见花会里小半的年轻女子都去看萧棠了,顿时如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 他们想起月如霜也来参加绮兰花会,都在心里暗暗诅咒,希望月如霜能与萧棠遇见,天雷勾动地火,爆发出一场大战。 月如霜知道了萧棠要来,心里起来涌起了百般滋味。她心想:萧棠要结婚了吗?不知他将来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月如霜心中好奇,也跟着众人向前走,去看萧棠。 萧棠今天穿着一身大红绸袍,虽然穿着这么喜庆的一身衣衫,他仍然冷着一张俊脸,像是有谁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他周围散发着寒意,可是没有阻止年轻姑娘们向他靠拢。 她们都一窝蜂的挤在萧棠面前,向他递出了手中的绮兰花,阻住了萧棠的去路。 萧棠这时正走在一座石桥上,下面是一个小湖,前后都被意图送花的姑娘们堵住了,让他既不能往前走,也不能往后退。 这座石桥能容十人并行,并不窄,只是一百多个女孩子都拥挤在石桥周围,把萧棠团团围住了。 月如霜就躲在岸边一棵大树上看热闹,见到这景象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大梁的女孩们真的好勇敢好热情啊,在作风保守的东夏或者女子地位低下的北齐,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百女争夫的情景。 萧棠未想到自己来了绮兰花会被围堵,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他自回到大梁后一直不是练武,就是在读书,没有接近过多少女孩子,十六岁刚刚封王就去向月如霜求婚,结果大婚当天发现新娘子变成了月如雪,自此之后就常驻边疆。 萧棠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姑娘想送他绮兰花,他只是听说月如霜也来参加绮兰花会,想过来见月如霜而已。 第159章 蕊珠落水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萧棠此时正站在一座石桥上,石桥下面是一座小湖,石桥宽可容五人并行,并不窄,只是一百多位的年轻姑娘在石前后围住了萧棠,让萧棠前进不能,也无法后退。 萧棠从小至大没有参加过绮兰花会,不知道参加绮兰花会的女子这么热情,那火辣的目光都快要把他融化掉了。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他真的很受欢迎,只要他招招手,会有很多女孩子扑上来的。 这时,站在最前方的一个穿粉色衣衫,戴珍珠项链的少女满面羞红的向他递出绮兰花,萧棠并没有伸出手去接,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便意味着拒绝了。 只是那粉衣少女好像没看懂萧棠的暗示,仍然执著的伸着右手中的粉色绮兰花,她羞红的面颊比绮兰花的花瓣还要娇艳,萧棠仍然负手而立,好像看不见她一样。 后面簇拥着的少女见到这情景,也是一愣,也不知是哪个人推了一把,站在最前方的那名粉衣少女站立不稳,就向萧棠扑了过来。若是其他男人见到此等艳福,定然伸出双手接住了。 可萧棠自幼沉默,长大后又一心练武读书,一颗痴心早早糸在月如霜身上,前来参加绮兰花会被一大群姑娘围住,只觉浑身不自在,生性这群姑娘中有一两个刺客,那就危险了,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的漂亮姑娘扑在自己怀里。 萧棠轻轻纵身而起,已经跃到众姑娘们的头顶,轻功高妙无比。 那粉衣姑娘却是止不住脚步,直直跑到了石桥护栏边,石桥护栏也不甚高,刚刚到她的腰部,拦不住这位姑娘,粉衣姑娘一头就撞到了湖里。 桥上那群姑娘们大惊失色,有的尖叫出声,有的跑出去寻找侍卫,有的跑到桥边向下张望,喊着粉衣姑娘的名字:“蕊珠,蕊珠,你没有事吧?”有的人对着落到岸边的萧棠大喊:“镇北王,快救人啊!” 局势一团混乱,萧棠终于反应过来,落水的姑娘名叫蕊珠,萧棠有点印象了,好像他母亲周国夫人给他的那本姻缘画册里,就有这名粉衣姑娘的画像,她名叫白蕊珠,是宰相李俊雅的远房亲戚。 白蕊珠不可能是刺客,萧棠对于救不救她有点犹疑,就见岸边一棵大树上一道蓝色人影从树上蹿了下来,伸出双手轻轻一提,便把白蕊珠从湖面上拉了起来,落到了岸边。 救白蕊珠的人正是月如霜,她在树上看热闹看的高兴,不料白蕊珠竟然会掉在湖里。 白蕊珠不会水,已然喝了好几口湖水,月如霜抬高她的头让她侧躺在自己腿上,然后按压她柔软的胸部,助她呼吸。所幸,白蕊珠落水时间不长,片刻时已然醒转了过来,轻轻叫道:“镇北王……” 月如霜已然认出了白蕊珠,自己初到永宁城,在花时楼为了说镇北王的书还是说谷安平的书,与白蕊珠而发生过争执,最终自己出了高价赢得了说书权。 白蕊珠那里就钟情于萧棠,如今在绮兰花会上鼓足了勇气向萧棠送花,竟然落到了河里。 月如霜悠悠叹道:“小美人,看清楚点,救了你的人是我啊!” 第160章 老祖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皇帝听闻有一个参加绮兰花会的少女落水,急忙命太医院派人前来救治,白蕊珠及时得到施救,没有落下病根,只是受了些惊吓,被送回家去了。 绮兰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帝也担心再发生什么意外,命人早把这些公子贵女们送回了家,早早结束了绮兰花会。 那些贵族少年少女对绮兰花会这么早结束虽然有所怨言,但是见到了这么一场大热闹也让他们极为兴奋,借他们之口,白蕊珠与萧棠、白蕊珠与月如霜、萧棠与月如霜的桃色绯闻传的到处都是。 白蕊珠的父亲只是一个皇商,虽然与宰相李俊雅是亲戚,却也经不住这样的流言蜚语,把白蕊珠送回了老家,早早找人嫁了。 那日绮兰花会结束,萧棠便跟着月如霜到了郊外一处僻静的小树林谈心。 月如霜向他说出,她最大的心愿便是复仇,除了复仇所有的事都要往后放,包括感情。 萧棠听完后,淡淡的说道:“那我等你!” 月如霜皱着眉说道:“我也不知道复仇需要多长时间?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三十年,也许是永远。你要一直等下去吗?” 萧棠的声音虽轻,却道:“那我便等三年,等三十年,等到永远。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天。” 月如霜苦笑道:“你会后悔的,青春易老,韶华易逝,到时候你会恨我误了你的青春。”她自觉自己这番话像极了渣男,头皮一麻,想道若易地而处,自己会杀了对方的。 萧棠却比月如霜厚道的多,他也微笑道:“世人大多忙忙碌碌,糊涂的生,糊涂的死,他们一生也遇不上一个真心爱着的人,说起来我比他们幸福多了。” 月如霜无言以对,看着萧棠潇洒的向她道别,在幽暗的树林里腾空而起,像一只大鸟,在天空中掠过。 第二日,萧棠便在朝堂上向皇帝道别,言说有密探来报,北齐有异动,恐怕北疆有事,提前离京回北疆镇守。皇帝洒泪告别,萧棠就此离开了永宁城。 月如霜这次依旧在花时楼上,注视着萧棠带着手下的将士,骑马向永宁城外而去,这次他没有带着大军,也没有夹道迎送的老百姓,没了花时楼上围看镇北王的莺莺雁雁,没了慷慨激昂的说书老儿,只有一个紫衣侯在对面,喝着酒摇头晃头的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月如霜没好气的说道:“你别拽文,好好说话行吗?” 紫衣侯聂明举着酒壶已然喝的有点醉了,闻言迟疑的道:“那便是痴心郎君负心妻!” 月如霜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怎么想的?若是他再娶了我,那便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紫衣侯聂明已然喝的脸都红了,含糊不清的说道:“可是我看萧棠很愿意当天下最大的笑话。” 月如霜又拍了下桌子,说道:“你生为威名赫赫的紫衣侯,,能不能多关注关注国家大事,而不是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 紫衣侯听到“国家大事”这四个字精神一震,问道“此言何意?” 月如霜沉声道:“前段时间,我修好太平园,举办夜宴之时,有玄天门弟子和玉山派弟子上门来道贺,他们发生争执时,玉山派人弟子曾说过,大师兄伤势一直未能大好。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信口胡说,直到几天前,黑衣卫有人密报,有人曾目睹一伙神秘杀手与我大师兄厮杀。这些神秘杀手是哪儿来的?为何一直追杀大师兄,他们受何人所托?我相信紫衣侯一定知道些什么。” 说到这时,月如霜面色冷了下来,身上的寒意散发到整个房间,让房间冷到紫衣侯都打了个哆嗦,这是月如霜身具的飞雪剑意显化,以致影响到了外界。 紫衣侯聂明知道月如霜是动了真怒,起了杀心,她的杀心很重,甚至比谷安平还重。 紫衣侯聂明长叹一声,说道:“我听说,你已经见到星君了?” 月如霜一怔,想到那位深不可测的女子,她的武功高到让月如霜见到她,起不了丝毫反抗之心,连大梁的开国之君死后化为鬼神,也依然在她的控制之中,她曾经告诫月如霜,如果三年之内不能成为天阶高手,她会就会亲自前来,收回邪月剑。 这邪月剑原来是由星君交给紫衣侯,让他为邪月剑找到合适的主人,所以紫衣侯当然与星君关系密切,还知道月如霜见到星君。 星君在幕后控制了大梁三百余年,大梁所有重要人物都是她的傀儡,不过大梁现任皇帝萧明德连星君也不知道,是傀儡手中的傀儡。 月如霜想到这儿,问道:“我大师兄被追杀,难道是星君的指使?” 紫衣侯聂明差点把刚喝进口中的酒水都吐了了来,他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你对星君大人的观感不好,可是你大师兄谷安平被追杀真的不是出自星君大人的授意,你大师兄杀了北齐玄阴教的十长老,得罪了玄阴教背后的大人物。” 月如霜喃喃道:“是啊,大梁背后有星君,那么北齐背后也自然有大人物,可以与星君对抗。要不然,北齐怎能与大梁南北并峙,并称当世强国。” 紫衣侯幽幽说道:“你大师兄不愿让你过早涉入,是怕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可是你既已见过了星君,那么此间隐秘也不能再瞒你,玄阴教背后的大人物,与星君一样,凡人不敢称其名,人称‘老祖’。” 月如霜说道:“老祖?”她把这两个字反复在心中念了几遍,心道:这就是幕后的大BOSS,自己真正的仇人了,师父的失踪,东夏的灭亡都是出自老祖的意志。 这个世界以武为尊,国家的生死存亡不由自主,全由绝顶高手之间的争斗而定,北齐女子的地位低下,沦为练武之人的炉鼎,生死不由自主。而南梁的女子地位极高,能当众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这明显反应了老祖与星君之间的区别。 第161章 鬼神不敢说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从紫衣侯这里听到了老祖的名号,她又向紫衣侯问道:“紫衣侯大人,老祖听起来是个男的,你可知道他真实名姓?年岁几何?武功多高?……” 紫衣侯聂明打断她的话,“老祖的相关岂是我等凡人能知道的?” 月如霜疑惑的问道:“不能提吗?可老祖是北齐那边的,大梁属于星君管辖,难道还有什么忌讳,怕得罪老祖吗?” 紫衣侯苦笑道:“要是这么简单,你那身为大梁第一天阶高手的大师兄,又怎么会沦落到被人到处追杀的地步?老祖虽然没有直接出手,可你大师兄的武功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地步了。” 月如霜问道:“老祖和星君真到了说都不能说的地步了,那岂不是如同神魔一般了吗?” 紫衣侯点点头,说道:“你说错了,他们比神魔还可怕,此方世界芸芸众生,皆生活在他们手掌之中,覆手可灭。”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然后快速翻手拍在桌面上,好像他掌心上的无形生灵就这样被他拍死的桌子上。 月如霜怔怔的望着紫衣侯的手掌,如果有老祖如此强大,那她岂不是复仇无望? 等月如霜离开花时楼,走在大街上,被凉风一吹,头脑冷静下来,她本来准备向紫衣侯打听老祖的情报,却被紫衣侯唬住,什么也没问出来。 老祖虽然强大到恐怖,可是星君明显与他不对付,要不然她为什么要拿出邪月剑,给邪月剑寻找主人呢?显然就是想让邪月剑的剑主去对付一个她对付不了的人,这天下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老祖了。 这一男一女也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星君为了找到邪月剑真正的主人,害死了不计其数的人,不会是情伤吧! 等快回到太平园之时,月如霜突然想起紫衣侯说老祖之强大堪比神魔,又转头去了城隍庙,准备向真正的神魔打听一下老祖的情报。 月如霜走进了城隍庙,城隍庙的香火很旺,不少信男信女虔诚的走进庙里,跪在城隍高大威严的神像前,祈求着各自的心愿。 庙祝本来得意的望着这群虔诚的信徒,最近金童教势大,在大梁各地掀起了不少乱子,让永宁城本地城隍的信徒也越发虔诚起来,最近收下的香火钱都能给神像再塑金身了。 只是在满地跪着的虔诚信徒中,还有一个黑衣长发的女子站立着,显得鹤立鸡群,极为不同。 庙祝本来大怒,准备招呼其余诸人把她打出去,只是见那黑衣女子皮肤雪白,美丽的如同壁画上的天女一般,才猛然想起,他是见过这名女子的。 她就是传说中的月公主,武功高超,又会一手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巫术,前些日子刚买了永宁城最大的凶宅福寿园,改造成太平园,还邀请城内所有的道士和尚庙祝齐聚太平园,为太平园驱邪祈福。 城隍庙的庙祝就是在那时见到月如霜的,虽然那时的月如霜打扮的远比如今华丽,可是这位月公主的美貌足以让见过她的所有人都念念不忘。 既然认出了月如霜,庙祝连忙越过了跪在地上的信徒,走近月如霜身边,谄媚的笑道:“月大人既然前来拜神,怎么不提前通知小的,好为大人准备些上好的香。” 月如霜笑道:“我不上香,今日过来只为向城隍打听一些消息。” 庙祝闻言一愣,不知说什么好,满地跪下的信徒也不由齐齐望向这位美貌过人的黑衣姑娘。 人长的这么漂亮,怎么脑袋看起来有些问题? 旁边一位拜神的老妇人还领着一个五岁的孙子。那孙子见月如霜说的镇定,就相信了她,问道:“姐姐,城隍告诉你了吗?” 月如霜转向那五岁的小男童,笑道:“现在没有,估计今天晚上就能托梦告诉我了吧!” 说罢,她不管城隍庙内惊讶的众人,转身就飘然走出了城隍庙。 月如霜回到太平园,就招来阴秀岭让他去天牢看一下范元青的十四转乾坤丹炼制成功了没有? 阴秀岭被月如霜召见,还以为会问他在绮兰花会的经历,正在发愁如何回答,同里在心底暗暗发誓,再也不去绮兰花会了。没想到月如霜只是让他去催十四转乾坤丹的进度,连忙出发往天牢去了。 白悦溪也随后也高高兴兴的进来,告诉月如霜最近,巫族白氏已然与散落各方的巫族其余八脉联系上了,除了巫族云氏,巫族方氏,巫族林氏,巫族袁氏等四支不愿出山的四脉,其余四脉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秦氏,巫族兰氏都愿意派出传人前来见一见月如霜。 月如霜笑着点头应下了,巫族当时被诸侯追杀,不得不四散遁世,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大势力,可是月如霜眼下已有了最可怕的仇人,自然也对追杀巫族的势力不太重视,希望隔了三百年,这些人已经忘了对巫族的仇恨。 瑶瑶显然与魏京没有断开,她一个人正在湖边,望着湖水发呆,这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好像一夜之内就长大了,明白了人这一生有许多不能两全之事,总要有所选择,为此难得的发起愁来。 月如霜看见了,却也不准备去安抚她,一来她事务繁忙,恨不能有八个分身一起干活。二来她也不知道瑶瑶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她既不想让瑶瑶离开自己,也不希望瑶瑶与喜欢的人分开。 处理了不少琐碎事情,就已经到了晚上,月如霜早早睡到了床上,希望梦中能与城隍见面,问清楚老祖的事情。 城隍果然出现在了月如霜的梦中,只是而对月如霜的疑问,他只是微笑着写了一篇辞藻华丽的长篇赋文,这些字分开看月如霜都能认识,合起来她却是根本看不懂。 月如霜即使在梦中,也气的想要召来邪月剑,砍了这个故作高深的城隍。 这个城隍临走了,还笑着恭祝她早日成为巫族之王。 月如霜醒来后,终于认清楚老祖之事,就算鬼神也不敢说。 第162章 巫族兄妹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进入六月份以来,天气越发热了,白悦溪最近有些焦躁不安,夜里也不得安眠。周围的人都看出来她有些不对劲了,瑶瑶甚至还以为白悦溪在绮兰花会上遇见了心仪之人。 白悦溪比瑶瑶大一岁,今天刚刚十七岁,可是看起来比瑶瑶沉熟稳重多了,行事有度,举止大方,一看就是受教于名门望族的大家弟子。 她最近明显有了心事,做事都心不在焉,连月如霜都注意到了。 月如霜把白悦溪叫了进来,问道:“你最近到底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喜欢上了哪家的公子,需要我为你提亲?” 白悦溪哭笑不得,说道:“大人,是不是瑶瑶跟你胡说八道,我最近烦恼什么,您还不知道吗?” 月如霜挑了挑眉,“我知道?” 白悦溪不由跺了一下脚,她罕有的起了些小脾气,急道:“我跟你说过的,我们族长联系上了巫族九脉,其中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秦氏,巫族兰氏愿意到您麾下,这几日他们的使者就要进永宁了。” 月如霜听到这,“哦,这事你的确跟我提过,可是你着急什么,难道你们巫族白氏与他们有什么陈年恩怨?” 白悦溪叹道:“巫族九脉自大周灭亡后,已有三百余年没有再见过面了,就算有什么沉年恩怨也已经是过往云烟。我从没见过其他巫族中人,担心他们见到大人后礼仪不周,发生什么不愉快。” 月如霜一边听白悦溪说话,一边翻着一本古书,淡淡的道:“你放宽心了,我这个人的脾气一向很好,不会与前来投奔我的人发生什么不愉快的。” 月如霜说自己的脾气很好,顿时让白悦溪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 回想当初,月如霜抱着一只狐狸闯入富安镇,发出“杀尽天下恶人”的狂言的时候,可没见她脾气怎么好。 白悦溪曾听说书先生讲过江湖上有杀人不眨眼的剑客,可是直到亲眼见到月如霜杀人之时,她才明白“杀人如麻”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 她认为对月如霜而言,杀人比吃饭和喝水都简单的多。 白悦溪担心巫族来人言语中冲撞了月如霜,被月如霜杀了,那可让族长千辛万苦连络巫族其余八脉的苦心做废。 月如霜的心思则转到了别的地方,她翻阅的书籍正好是一本史书,书中提到巫族在上古时是望族,在三百年前的大周也备爱尊崇,在大周灭亡之后被诸侯们四处追杀,东躲西藏,没了昔日的风光。 那神秘的老祖不知年岁,也不知其来自何方,师承何处,也许历史悠久的巫族能知道一些老祖的消息。 不管白悦溪如何心焦,太阳依旧起起落落,日子过了一天又是一天,在六月初五的深夜,除了值夜之人,太平园的大多数人已然入睡。 有两个不速之客已然到了太平园外,他们是一对兄妹,妹妹指着太平园高大的围墙说道:“哥哥,你瞧啊,好高的围墙,看起来比我们兴县的城楼都高呢!月公主一定是个有钱人,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进了园子一定能吃饱。” 哥哥有气没力的说:“我们先在外面找个大树睡一觉,天亮以后再想法子进太平园。爷爷叫我们一定要保持巫族的风度,不能搞的像是乞丐一样,上门就讨饭。” 妹妹苦着脸说道:“可是我现在很饿,哥哥,上一顿饭我们还是在昨天晚上吃的。要是你没有弄丢爷爷给我们的盘缠就好了。” 哥哥长叹了口气,说道:“我有经验,只要饿过了这一阵儿,肚子就不觉得饿了。再说弄丢我们盘缠不全是我的错啊,谁知道外边人心这么坏,我们都这么穷了,还偷我们的盘缠。” 他们找了半天,在野外找了两棵大树,各自找了最粗的树枝躺在上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妹妹又先说话了:“哥哥,你说月公主会重视我们吗?虽然说我们是她的远方亲戚,可是隔了三百年的远方亲戚还能亲起来吗?” 哥哥应到:“你说的有道理,得先让月公主见识一下你我的本事,要不然她明天看见我们这么穷,把我们赶出去该怎么办?” 他们心灵相通,同时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结印,开始施术。 月如霜这时已然入睡,只是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月公主,月公主,月公主……” 这声音从很远的方向传来,让她睡不安宁,朦朦胧胧间,她仿佛看到一个灰蒙蒙的世界,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草地,灰蒙蒙的小河,灰蒙蒙的大树。 那声音把她引到一棵大树下,大树下站着两个灰蒙蒙的身影,一高一矮,俱都看不清楚眉眼。 月如霜不害怕,她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看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能感觉到神魂还在自己掌握之中,既然如此,这片灰蒙蒙的世界也只是外相而已,对她毫无威胁。 这灰蒙蒙的世界还让自己蛮有亲切感的,让她想起了前世的“雾霾”。 她慵懒的声音悠悠响起:“你们是谁?召唤我到这里,又有什么事情,要是说不出个好听的理由,我会让你们后悔的,要知道打扰美女睡觉的罪过可是很大的。” 对面的两个人影互视一眼,同时转过头问她:“你不害怕吗?” 月如霜懒的和他们多说废话,从腰中拔出邪月剑来,使了个剑花,指着对面那两个身影说道:“快点,我手中这剑可快了,你们要试试我这剑锋不锋利吗?” 对面那两个人影未曾料到,月如霜在梦中也能带上佩剑。 那矮小身影吓的立马蹲在了地上,喊道:“不要杀我!” 那高大身影站在原地,怒道:“你怕什么,这里是梦里,她杀不了我们的。” 那矮小身影却哭道:“即使在梦里,我也不要被杀啊。再说爷爷说过,有些高人异士在梦中也会把人杀掉的。” 月如霜觉得有趣,故意用邪月剑耍了几个剑花,剑剑都离那矮小身影很近,吓的那矮小身影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第163章 入梦法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正要继续吓唬那个把自己召唤到灰色梦境的矮小身影,却见另一旁的高大身影已然在胸前结印,她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出梦境,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还在床上。 她脑子一转,已然想到把自己召唤到灰色梦境之人一定是前来投奔自己的巫族中人,想来是想试试自己的实力,是否值得他们投靠。 月如霜伸手一招,邪月剑已然自行出鞘,从一幅壁画后飞到她的手里。 自从李贵妃死后,月如雪恢复了健康,邪月剑再次被封印,它就变的极其温驯,再也没有发狂,也没有在月如霜脑海中喋喋不休的催着她杀人。 月如霜每每思考至此,就不愿意再想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月如雪为了封印邪月剑究竟付出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月如雪是否为此害过无辜之人。 月如霜想到,刚才把自己召唤到灰色梦境的两个人究竟在何处,邪月剑灵就在她脑海中自动画了一个小小的地图,还用一个箭头指出了对方的方位。 月如霜辨认出原来那两个人所处的位置离太平园不远,就兴冲冲的换上夜行衣,提着邪月剑去找人了。 另外一边,那一对巫族兄妹也没了睡意,妹妹叫道:“哥哥,我有点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哥哥摇摇头:“妹妹你满十四岁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抱你了。再说此时已经六月了,天气不冷,你这是被月公主吓到了。你冷静一点,她不会知道你跟我是谁的,你不要害怕。” 妹妹说道:“哥哥,听你这么说,我是不怕了,可是我还是很饿。” 哥哥叹道:“妹妹,我也很饿,我去旁边的村子偷点吃的,先充饥再说。” 妹妹说道:“哥哥,你不是说我们要保住巫族的面子吗?怎么能去偷东西呢?” 哥哥说道:“哎!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会知道我去偷过东西,我们也不会丢掉巫族的面子。” 妹妹恍然大悟,“哥哥,你能不能去偷东西之前先来抱抱我呢,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我十四岁了,你还抱过我。” 哥哥终于受不住,跳下大树,对另一棵大树上的妹妹叫道:“好的,你下来,我抱一下你,不要再害怕了,你这么害怕月公主,明天怎么能跟着我去太平园见月公主呢?你已经满十四岁了,是个大人了,要勇敢一些。” 妹妹也跟着跳下树来,扑在哥哥怀里,努力点点头,说道:“哥哥,我已经满十四岁了,以后会更勇敢的。” 哥哥用力抱了妹妹一下,说道:“好了,我现在去偷吃的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 妹妹又提出了新的意见,“哥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呢?” 哥哥生气的说:“我倒是想带你去,可你不是怕狗吗?” 妹妹只好沮丧的说:“好吧。” 这时,他们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你们是哪支巫族的弟子,竟然沦落到偷吃偷喝的地步,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想进太平园,早日回家喝奶去吧。” 他们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紧身黑衣的女子站在一棵大树上,夜色已深,看不太清楚她的模样,只是她手中提着一把散发着隐隐红光的剑,其中散发的凶煞之意,足以让两个灵觉敏锐的巫族少年吓的神魂都快要自行出窍。 他们齐齐坐在了地上,手足无措的试图向后爬。 月如霜见他们兄妹被自己吓成了这个样子,怕把他们吓坏了,只好出言安抚道:“你们怕什么,你们到太平园来不就是想要来见我吗?我就是月公主,你们要投靠的对象。” 妹妹颤抖着问道:“你会不会杀我?” 月如霜没好气的回道:“我只杀不听话的人,你听不听我话?” 哥哥又说道:“可是我们现在很饿。” 月如霜不耐烦的道:“跟我去太平园,保证你们能吃饱。” 月如霜带着这对兄妹回到了太平园,又把白悦溪叫了起来。 温柔聪慧的白悦溪很容易就安抚好了惴惴不安的一对兄妹,还给他们准备了清粥小菜和馒头,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完,才细细问出他们的身份来历,安排他们住下之后,来向月如霜回报。 “他们来自巫族贺氏,哥哥叫贺兰云,今年十五岁,妹妹叫贺兰芝,今年十四岁。” 月如霜皱着眉说道:“他们两个这么小,派来做什么?路上还丢了盘缠,这般单纯无知,又能做些什么事?” 白悦溪笑着说道:“大人,巫族贺氏派他们前来自有深意。巫族贺氏在现在的巫族九脉之中过的最为穷困,常常需要我们巫族白氏接济。巫族贺氏派他们兄妹来,是与我们族长以及云无心大人商议过的,巫族贺氏精擅入梦法,这对兄妹于入梦法的天赋无人可比,能联手召唤别人进入他们的梦境之中。” 月如霜反应了过来,问道:“他们兄妹知道别人名姓,就能召唤别人进入他们的梦中吗?” 白悦溪点头道:“是的,大人的妹妹困于北齐皇宫之中,大人无法与她联系上,贺氏兄妹可以把令妹召唤进梦境之中,向令妹传递大人想要说的话。” 月如霜眉头刚刚舒展,又皱起眉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贺氏兄妹不能同时把我和妹妹召唤进梦境之中吗?” 白悦溪点头应是,“是的,目前他们兄妹联手,只能召唤一个人进入他们的梦境之中。” 月如霜不由叹息,“唉!” 她感受到了巫族白氏的用心,对白悦溪笑道:“你们用心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巫族贺氏怎么混到如此地步?你们巫族白氏富甲一方,巫族贺氏却穷的需要接济。” 白悦溪道:“我们巫族白氏为了在古坟场立足,把先祖的尸骨埋在地下布下大阵,如此才能成功开辟商路。巫族贺氏擅于入梦法,他们为了逃避追杀不敢与王公贵族打交道,终日为温饱奔波的平民百姓又有几个对梦境感兴趣呢?” 第164章 兰婆婆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收下了巫族贺氏两兄妹之后,让他们两个暂时先跟着白悦溪。 这些巫族来的属下中,云无心本事最大,现在终日如同闲云野鹤,四处游荡,已经在永宁城的上层社会中闯下不小的名声,他到底是月如霜母亲云倩玉的族兄,月如霜不好轻易使唤。 现在又多了白悦溪、贺兰云、贺兰芝三个属下,白悦溪十七岁,贺兰云十五岁,贺兰芝十四岁,年轻都不大,十七岁的白悦溪沉稳持重,已是月如霜最为得力的巫族属下了。 月如霜有时在想,巫族水氏、巫族秦氏、巫族兰氏派来的人应该年轻更大一点吧,要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自己就不像是巫族之王,而像巫族中学的老师。 六月初五这天,一个牙快掉光了的老妇人进了太平园,拜见月如霜,她说她来自巫族兰氏,名叫兰慧珊,外人都称她一声兰婆婆。 月如霜看着兰婆婆颤颤巍巍,在她面前跪下,急忙令白悦溪把她扶了起来。看着兰婆婆花白的头发和干瘪的肌肤,走路都得拄着拐杖的样子,月如霜心道:巫族兰氏派她来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我给兰婆婆养老送终吗? 白悦溪看见月如霜脸色难看,扶兰婆婆坐在旁边凳子上之后,对月如霜说道:“大人,巫族兰氏在巫族九脉之中精擅咒术,兰婆婆是巫族兰氏中的第一咒术高手。” 月如霜将信将疑,口不对心的说到:“啊!兰婆婆这般厉害吗?” 这位兰婆婆颧骨很高,满是皱纹的皮肤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瘦小的骨架上,月如霜怀疑小孩子看了她一眼会吓到做噩梦。 兰婆婆坐在椅子了缓了一缓,就朝着月如霜笑道:“我这蠢样让月公主见笑了,只是我们巫族兰氏在大周灭亡之时,远逃到了南海上的群岛之上,虽然没了被追杀的危险,可是群岛上的居民都是些化外之民,不通文字,蠢笨无比。” 说到这里,这兰婆婆收起了笑容,脸色渐渐严肃。“过了三百余年,兰氏与岛民不断通婚,这些后来的兰氏子孙也变笨了,连累我们巫族兰氏的传承也快要断了。现在巫族九脉重聚之时,竟然还需要我一个老婆子出来支应门面,真是可悲啊!” 说到这时,兰婆婆的眼里掉出了浑浊的老泪,旁边站立的白悦溪也露出了哀伤的神情,不断安慰着兰婆婆。 月如霜有些麻木了,她能说些什么呢?只好勉强笑道:“往事不必再提,以后在我的带领之下,巫族九脉一定能重新过上好日子。” 兰婆婆这时又停下眼泪,说道:“差点忘了一件事,老婆子怕误事,早早的出发,往大梁永宁城赶来,我在路上见到,巫族水氏与巫族兰氏派来的传人斗起来了,月公主啊,请您一定尽快出手,制止住他们之间的争斗,巫族九脉沦落到现在这种局面,水氏和兰氏还是水火不容,实在是太不识大体了!” 月如霜心道:我一大堆事忙的要死,现在还要去阻止巫族水氏与兰氏的争斗?她这个“巫族之王”本来就是巫族白氏的老狐狸族长推上去的,她得了巫族白氏的大笔金钱,只得咬牙认下这个名号。可不愿意丢下手中一大堆事,去阻止水氏与秦氏之间的争斗。 她假笑着回道:“可是我年纪太轻,本事不够,找不到巫族水氏与巫族秦氏的传人,也阻止不了他们之间的争斗。” 兰婆婆也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容很是瘆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两个纸人来,这两个纸人均由红纸剪成,这两个纸人形状简陋,身体都剪的胖乎乎的的,头部剪了三个口子代表着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其中嘴巴张开,好似在微笑。 平心而论,这两个纸人都颇为喜庆可爱,只是这两个纸人出现在兰婆婆手里,就凭空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兰婆婆把两个纸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那两个纸人便活了过来,在她掌心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各自做起了不同的动作,一个伸拳,一个伸脚,在兰婆婆手心里打了起来。 兰婆婆笑道:“老婆子既然知道了水氏与兰氏之间起了矛盾,又怎么会不做些准备,老婆子已在他们身上下了咒,只要月公主带上这个两个纸人,它们就会引着月公主找到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阻止这没有意义的争斗。” 月如霜看着那两个打的热热闹闹的纸人,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兰婆婆给她的考验,考验她是否值得兰婆婆效忠。 接受巫族效忠,果然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月如霜这时倒起了几分争胜之心,问兰婆婆:“兰婆婆,听说巫族咒术能于千里之外咒死仇家,真有此事吗?” 兰婆婆苦笑道:“咒术能干的事情多着呢,偏偏以死咒之术最为出名,在大周覆灭之时,我们兰氏在巫族九脉中最让世人忌惮,只好逃到了化外海岛,与野人为伍,日子过的也最为凄惨。” 她这是间接承认了死咒之事,她身为巫族兰氏第一咒术高手,即使她是个掉光了牙齿,走不动路的老婆婆,也不容人轻视。 月如霜终于露出了真心一点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走一趟,看看巫族水氏与巫族兰氏派来的传人在搞什么名堂?竟然到了现在还不前来见我这个新任‘巫族之王’?” 她连午饭也没吃,匆匆收拾了行装,就上路了。 月如霜走后,白悦溪给兰婆婆安排住处,眉目之间,有忧郁之色。 兰婆婆察颜观色,问道:“白姑娘,你在为何事忧愁?” 白悦溪叹道:“我是在为水氏与秦氏的人担心,我家大人杀心极重,要是水氏与兰氏之人得罪了她,可是只有死路一条。” 兰婆婆笑道:“我看出来了,月公主身上的煞气极重,要是她没有肚量,杀了水氏和兰氏的那两个小子,我们也没有必要把身家性命都投在月公主身上。” 第165章 南疆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白悦溪担心月如霜会杀了巫族水氏与巫族秦氏派来的传人,可兰婆婆言语中对于巫族水氏、巫族秦氏派来的传人态度甚为冷漠,让白悦溪大为惊异,问道:“我族长老已经推算出,巫族的灭族危机已经近在眼前,兰婆婆你不着急吗?” 兰婆婆微笑道:“白姑娘,老婆子已经活了很长时间了,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世上哪有不灭的世家?即便是上古的众神到了现在已经消亡了,我们巫族从上古传承至今,已经到了尽头。若是月公主不足以成为巫族之王,老婆子也就回到南海,亲眼看着巫族兰氏传承断绝。若是巫族有一线生机,月公主能成为巫族之王,老婆子也就舍了这条老命,听月公主差遣。” 白悦溪听完兰婆婆的话,笑道:“兰婆婆,你这话有理,左右也不过是个死而已。” 兰婆婆又道:“白姑娘是得放宽心,忧思过度对身体可不好。白姑娘有十七岁了吧,有没有许配人家?” 白悦溪哭笑不得,“兰婆婆,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兰婆婆笑道:“怎么问不得了,就算日后天要塌下来,也不能耽误姑娘找夫君啊,我们兰氏还有不少棒小伙子……” 白悦溪急忙走出房门,不听兰婆婆后来的话,只留下一句:“兰婆婆,尽早歇息。” 兰婆婆独自留在房间,暗暗想道:巫族兰氏远在南海群岛,与大梁隔的远了一些,白悦溪这么好的姑娘怎肯远嫁到化外海岛,怪不得白悦溪走的匆忙。 另一边,月如霜不眠不休的赶路,那两个纸人果然指引着她一路往南,到了霸州一带,霸州一带已临近大梁南疆。大梁南疆多异族,与月如霜语言不通,买吃的还需要用手比画。 六月日头毒辣之极,月如霜也换上了异族的服饰,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和小腿,惹得路人频频注目,南疆本地人脸色黑,可没见过这么雪白的肌肤。 月如霜被日头晒得头晕,心头起火,心道:巫族水氏与巫族秦氏的两个白痴,要是比斗为什么要在这热的发疯的南疆,不能找一个气侯宜人的风景名胜之处决战吗? 虽然心中如是想,月如霜还是赶快随着纸人的指引,进了一处深山密林。 霸州离永宁城已有三千里之遥,而这纸人还能灵气十足的上蹦下跳,让月如霜不由感叹,巫族咒术果然神奇。 南疆的树木格外高大,进入密林之后,遮住了毒辣的太阳,让月如霜觉得阴凉了许多。 巫族水氏与巫族秦氏的传人在此比斗,异象频出,已然把附近不少村寨里的民众吓得举家出逃,他们还以为山神发怒了。 月如霜随着纸人的指引,到了林中一处小溪边,没有见到人,只见到一大群虫蚁,密密麻麻,扑天盖地,从远处袭来,月如霜吓了一跳,连忙掉头逃跑,她可不打算和虫蚁厮杀。 这些虫蚁的速度还不是很快,月如霜很快就逃远了。她站于一棵大树之顶上,向那边望去,只见虫蚁对面来了一大群飞鸟,很快与虫群缠斗在一处,扑天盖地的虫蚁很快少了一大块,被飞鸟群吃掉了。 纸人指示,巫族水氏与巫族秦氏之人就在那群飞鸟和虫蚁之中,可是要怎么找出来呢? 月如霜再次拿起了邪月剑,她刻意激发了邪月剑的凶煞之力,同时飞霜剑意激发,两群正在缠斗着的虫蚁和飞鸟同时感到致命的危险,好似天敌突然降临,不再受背后之人的操控,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 操控飞鸟的巫族水氏传人水司晨,操控虫蚁的巫族秦氏传人秦松海同时发觉他们的巫术失灵。 水司晨从空中落在地上,秦松海从虫蚁中现身,很快,飞鸟虫蚁俱都不受控制的散了干净,除了一只停在水司晨肩头的乌鸦和一只钻进秦松海耳朵里的蚂蚁。 他们向对方怒目而视,只是搞不清楚搅局者是谁,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有继续动手。 月如霜这时才轻飘飘的入场,正好站在两人中间,她手中的邪月剑还在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凶煞之力。对于灵觉敏锐的巫族之人来说,这一刻,她手中的邪月剑存在感比太阳还要耀眼。 水司晨和秦松海并不体,已然认出了来人的身份,齐齐后退一步,同时向月如霜俯身行礼:“月公主,您怎么来到了南疆?” 月如霜心中想道:最近越来越多人称呼自己为月公主了,这“月公主”已经成了她的名号。 她看向水司晨和秦松海两人,这两人俱是青年男子,二十八九岁年纪,相貌都颇为英武,他们的位置与月如霜的伴置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 月如霜说道:“巫族兰氏的兰婆婆向我告状,说你们私自争斗,请我阻止你们。” 水司晨皱眉道:“兰婆婆?那个连走路都有问题的老太婆?” 月如霜冷冷道:“连走路都有问题的老人家都从南海到了永宁城,你们两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竟然还在南疆争斗不休,是不是不准备到永宁为我效忠了?” 说到此,她刻意激发了邪月剑的凶煞之力,同时脑子中也转着这个念头,这两个混球让自己从气候宜人的江南跑到这热死人的南疆,应不应该出手教训教训? 飞雪剑意还未收回,依月如霜的心意自形运转,顿时,水司晨和秦松海发觉气温骤降,让他们两个齐齐打起了寒颤。 巫族白氏联络其余巫族八脉之时,就曾经声称,这位新任巫族之主月公主脾气不好,动辄杀人,水司晨和秦松海脸色发白,齐齐低下头,喊道:“不敢,实在他太过分了。”他们齐齐伸手指着对方,如同镜相中人。 月如霜皱眉道:“我来此就是为了制止你们的争斗,现在你们都把争斗的原因说出来,让我听一听,看看你们哪个更有理?” 她随便指着长着一头卷发的男子说道:“你先说!” 那名卷发男子正是水司晨,他愤愤不平的说道:“他打伤了我的小黑。” 第166章 兰氏秘术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待月如霜听完两人的交待,才知道两人争斗的起因,原来巫族水氏善于控制动物,巫族秦氏擅于控制植物,在如今的时代,灵气远不及上古,控制植物的巫族秦氏战力自然不足,巫族秦氏不甘于受人所制,于是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研究,开发了控制虫蚁的巫术。 控制虫蚁需要的灵力远较控制动物少,因此控虫之术在虫蚁繁多的南疆日渐流行,不少灵力低微的人也可以学习此术,于是巫族秦氏日渐强大,把同处大梁南疆的巫族水氏压了下去。 巫族水氏自然不服,这一次他们派出的传人水司晨所选的动物伙伴是一只乌鸦,他与巫族秦氏派出的传人秦松海狭路相逢,看对方不顺眼,于是让乌鸦小黑去攻击对方身带带着的一只蜘蛛。 秦松海所选的本命虫是一只蚂蚁,但是他还养了一只蜘蛛,准备培育成自己的第二只本命虫。水司晨的乌鸦小黑啄死了蜘蛛,秦松海大怒之下就打伤乌鸦小黑,也因此与乌鸦小黑的主人水司晨打了起来。 两人因此结仇,相约要决一死战,活下来的人再去永宁为月公主效忠。 只是没想到他们实力相近。足足半个月的连番争斗,也没有分出胜负,在此过程中,他们还遇上了劝架的兰婆婆,只是他们两个年轻气盛,谁也听不进去兰婆婆的话。 直到月如霜赶来制止了他们。 月如霜听完过程,扯动扯动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两人就是她的新属下了,嘲笑他们不等于嘲笑自己吗? 月如霜最后下了结论,“依我之见,你们两个的实力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都乖乖停战,随我赶回永宁,若是你们两人有幸从我手下活了下来,再继续你们之间的决斗。” 月如霜带着水司晨和秦松海返回了永宁城,至此,巫族五脉向她效忠,白氏的白悦溪,贺氏的贺兰云、贺兰芝,水氏的水司晨,秦氏的秦松海,还有兰氏的兰婆婆齐聚一堂,为她效力。 在水司晨和秦松海到了永宁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十五,兰婆婆单独求见于她。 月如霜在一间静室召见了兰婆婆。 兰婆婆仍然是那副风吹就倒的模样,满面含笑的向月如霜行礼,兰婆婆笑起来和不笑同样丑陋,月如霜连忙免了兰婆婆的礼,她一直担心这老太婆随时会倒下,让自己为她举办丧礼。 兰婆婆坐在月如霜为她准备的椅子上面,说道:“老婆子此来是想讲述一下巫族九脉的历史,巫族五脉派出的这些传人中,算来算去,只有老婆子说这个最为合适。” 月如霜为兰婆婆倒了一杯茶,笑道:“兰婆婆愿讲,我自然愿意洗耳恭听。” 兰婆婆喝了一品茶,目光渐渐放空,好像在回忆些什么,“巫族兰氏留下老婆子这点传承,实属不易,巫族兰氏逃到南海群岛,随身带着的巫族典籍也失了大半,为了留下巫族兰氏的传承,当时的巫族族长决定使用一项秘术,这秘术本来是对付巫族的叛徒的,施展此术需要将受术之人用金属镣铐牢牢控住,以防受术之人发狂,于万分痛苦之时自杀。” 兰婆婆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回忆起巫族兰氏这三百年来如何传承下去的。 巫族兰氏由于精擅咒术,被世人忌惮,追杀他们的人也是最多的。 等巫族兰氏的幸存者逃到南海群岛上时,就只有一个受了重伤的族长和一群未成年的孩子。 族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眼看着自己死后,这群未成年的孩子没有了师长的指导,巫氏兰氏的传承就要断绝。 族长狠心之下,把自己和族中最具天份的一个少年捆在了刑台之上,同时施以秘术,把自己所有的巫术知识都灌输进受术者脑海里。 族长身为施术者,当天晚上就去世了。受术者也因为承受了不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头痛欲裂,差点就变成了疯子。 巫族兰氏的咒术本就深奥难学,族中典籍的大量丢失,更是让剩余的书籍如同天书一般看不懂。 巫族兰氏只得将秘术继续进行下去,第二代的族长再挑选族中最具天份之人,施以秘术,把知识传承下去,二代族长死后,继承他知识之人成为第三代族长。 三百多年过去了,兰婆婆正是巫族兰氏逃到南海群岛后的第五任族长。 群岛之上除了巫族兰氏都是些野人,不会说话也不会文字,即便巫族兰氏用心教化,这些本地土著也学不会巫族兰氏的咒术。 又因三百年来,巫族兰氏与本地土著不断通婚,巫族兰氏的后代子孙也日趋平凡,本代族长兰婆婆放眼年轻一代,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够接受秘术,让她早点安心死去的苗子。 正好此时,巫族白氏传来消息,说什么巫族九脉到了重聚之时,新的巫族之王已经出现了,等等听上去就很不靠谱的话。 兰婆婆不怎么相信这些,只是巫族兰氏虽然已在南海群岛开枝散叶,但是巫族兰氏的咒术传承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 兰婆婆这次来永宁城也是抱着希望,看看能否解决巫族兰氏的传承危机。 月如霜听完兰婆婆的回忆,叹道:“没想到巫族兰氏的经历如此艰辛,可是三百年了,想必追杀你们巫族兰氏的人早已经死光了,你们巫族兰氏为什么不离开南海,回到大梁来呢?大梁人才济济,还能找不到一个有天份的孩子将兰氏所学传下去吗?” 兰婆婆笑道:“以前是不敢,不过,月公主当了巫族之王,我们巫族兰氏也可以回到大梁来了。” 月如霜听的一愣,“不敢?” 兰婆婆笑道:“老婆子已经得到星君大人的谕旨,兰氏既然投靠了月公主,兰氏全族就可以回到大梁来了。” 月如霜万万没想到会从兰婆婆嘴里听到“星君”这两个安,惊讶万分的问道:“星君?你们认识星君?” 第167章 巫族秘史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兰婆婆看到月如霜惊讶的样子,笑道:“看来月公主并不知道巫族与老祖与星君之间的关系。” 月如霜认真了起来,她一直想知道老祖的由来,没想到会从兰婆婆这里得到讯息。 她站起身来,向兰婆婆行礼道:“兰婆婆,如霜年少,被白氏族长稀里糊涂的推到了巫族之王这个位置上,对于巫族历史实在一无所知,还请兰婆婆教我。” 兰婆婆忙站起来躲开,连说:”不敢当,不敢当。既然月公主愿问,老婆子自然知无不言,言不不尽。” 月如霜迫不及待的问道:“巫族与老祖和星君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兰婆婆说道:“那就说来话长了,月公主,老婆子年纪大了,不耐久站,你和我坐下说话如何。” 月如霜连忙把兰婆婆拉到了坐椅之上,自己也拉了一个圆凳坐在了兰婆婆身边,现在她不嫌兰婆婆长相阴森恐怖了,反觉兰婆婆长的实在是亲切。 兰婆婆慢慢说来:“我所知道的,大概是这么一个故事。” “曾经有天外异人带着一把邪剑降临到这个世界,那时正是大周中期,国力鼎盛,巫族占据高位,如日中天。那名异人行事狂妄,与大周王国为敌,被巫族设计不幸陨落。” 月如霜听到这里,想那邪剑定是邪月剑,完全解封的邪月剑定然强到可怕,巫族中人怎么能对付的了?插言问:“巫族是如何设计的?” 兰婆婆笑的意味深长,“我可不知道。” 又继续讲道:“那名异人死后,大周也不得安宁,因为他死后留下了传承,他的功法还有他的邪剑,为了争夺他的传承,全天下的高手不知死了多少。最终他的功法和邪剑为一男一女所得。” 月如霜又好奇的问道:“那一男一女是什么关系?” 兰婆婆又笑道:“这个我也不知。” “后来嘛,那名男子与那名女子俱成了当世顶尖的高手,那把邪剑却不知怎的流传在外,落到大周的一位将军手里,将军反了大周,大周就此灭亡,诸侯并起,世间再无太平之日。” “那名男子得了异人的传承,自然要与巫族作对,巫族被迫与那名男子订下约定,分为九脉四散八方,再也不能重聚。” 月如霜浑身打了个哆嗦,“那名男子就是老祖?现在巫族违反约定,老祖会怎么处理。” 兰婆婆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这里她的微笑在月如霜眼里就分外可恶了。 “这是月公主您自己说的,可不关老婆子什么事。” 月如霜心道:又一只老狐狸。这难道是巫族门风?人越老越奸滑。 兰婆婆又开始讲:“月公主,严格说起来巫族九脉并没有重聚,巫族九脉之中还有另外四脉不愿奉你为主。” 月如霜接道:“我知道,是巫族云氏,巫族方氏,巫族林氏,巫族袁氏。” 兰婆婆又道:“巫族九脉之中,巫族云氏,巫族方氏,巫族林氏称之为上三脉,巫族白氏,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秦氏,巫族兰氏称之为下六脉。” 月如霜知道兰婆婆吊胃口,却也打起精神问道:“为什么同为巫族九脉,还有上下之分?” 兰婆婆正色说道:“上古之时,人族势弱,神鬼妖魔势大,为了让人族能够生存下来,巫族以巫术沟通神魔之属,向神魔供奉以换取神魔庇佑,而巫族云氏善于沟通神,巫族方氏善于沟通魔,巫族林氏善于沟通妖,所以统称为上三脉。只是随着灵气的消散,神魔妖鬼俱都势弱,上三脉也早没了上古的风光,这称呼沿用至今,也只是习惯而已。” 月如霜问道:“兰婆婆,算来算去,还少了一个,你还没有提到巫族袁氏呢?巫族袁氏又擅长哪种巫术?” 兰婆婆沉默了半响,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她说道:“巫族袁氏的巫术与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他们更擅长辨识人心,操纵神魂,因此不属于三脉,也不属于五肪,单独列为一脉,巫族袁氏在十五年前,除了一个孤女被云氏收留,已然全族覆灭,如今我们一直说巫族九脉也只是习惯。” 月如霜闻听,全身一阵发麻,问道:“巫族九脉其余八脉都能逃出生天,为何只有巫族袁氏覆灭呢?” 兰婆婆笑的阴森,“自然是因为巫族九脉之中,他们最遭人记恨吧,我们巫族兰氏的杀人咒术怎比得过巫族袁氏辨识人心之恶,巫族兰氏还能逃到海外不毛之地,巫族袁氏只有死绝,才能让人放心。” 话已至此,月如霜和兰婆婆俱都一起沉默下来,三百年前,大周灭亡,诸侯四起,巫族九脉四散逃亡。如今,月如霜成了新任巫族之主,真的能带领巫族重新崛起吗?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月如霜手下的势力越发稳固了起来。 白悦溪带着贺兰云、贺兰芝和云无心一起与远在北齐皇宫的月如雪取得了联系。 月如雪听到姐姐成了新任巫族之王很是高兴,她传话月如霜,说自己在北齐后宫很好,除了皇宫里新进了一名美人成日与她争风吃醋以外,没有什么烦恼。 月如霜怀疑月如雪报喜不报忧,但月如雪被困在北齐后宫,她无力证实月如雪的消息是真是假,只能让贺氏兄妹传话,如果月如雪有什么危险,一定要及时通知她。 带着乌鸦的水司晨与带着飞鹰的阴秀岭很是投缘,与他一起加入了黑衣卫,在大梁内外初步布置下情报网。 至今玩虫子的秦松海则对十转乾坤丹很是感兴趣,一头扎进了天牢和范元青一起摆弄丹药。在秦松海的帮助之下,范元青的进度飞快,十四转乾坤丹炼制成功,理论上服用十四转乾坤丹的地阶高手不会再爆体而亡,只是会在一个月之后被毒死,只是暂时没有找到试药之人。 兰婆婆则是住进了太平园,月如霜常常召她谈话,这位兰婆婆人老成精,又因为兰氏独有的传承秘术得知了巫族的不少秘史,月如霜希望能从兰婆婆这里套出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第168章 仁慈的老祖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进入七月份以来,月如霜的名声已经在大江南北流传开来,时常有从北齐逃来的旧东夏贵族和南梁本国的英豪前来投靠月如霜,让月如霜的声势大涨。 月如霜从去年东夏亡国后进入南梁,短短一年时间就站稳了脚根,成了南梁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一位重臣。 她的情服开始源源不断送入北齐,但北齐皇帝高宣一直以为她是借了玄天门谷安平之势狐假虎威,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但巫族背后的动作终于惊动了北齐背后的庞然大物,玄阴教。 在玄阴教长生台地下隐秘之处,神秘的老祖就坐在台上,地下跪着他的大弟子严柏。 严柏把头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因为老祖现在的模样很是恐怖,仿佛一具骷髅架子外面披了一层皮肤。他坐下的高台均由人头砌就,这些人头均已经过特殊处理,只有拳头大小,呈暗绿之色,上面皮肤五官俱在,神情各异,恍如生人。 若是让知情之人知道这些人头的主人,就是各国失踪的天阶高手,一定惊骇欲死。 天阶高手,真正的人上之人,被世人景仰羡慕的天阶高手,竟然被一批又一批被割下头颅,经过特殊炼制,砌成这座人头高台,让老祖坐于身下。 老祖嘶哑的声音在这密室响起,“十五年过去了,这世界上入了天阶的武人又多了,是时侯再收割一批了,星君的碎星一击让我一直难以恢复,只有吸取天阶高手神魂之力,才能助我尽早恢复。只要这一次恢复实力,我就破碎虚空,离开这个世界。” 他的声带没有恢复完全,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让人作呕。 严柏却没有反应,距他所知,老祖在这三百多年一直想破碎虚空,飞升而去,只是每次飞升之机,都会被星君破坏。 星君身为一个随时可能飞升而去的高手,不思飞升,而是用全部精力盯着老祖,只要老祖准备飞升,就跟过来破坏。 星君剑术之高,此世无敌,老祖每次都敌不过星君的剑术,被星君杀死。幸亏老祖得到天外异人传承,真灵不灭,每回都能借体重生,设法引动天阶高手大战,然后秘密收取天阶高手的头颅,以密法炼制,抽取其中的神魂之力,供老祖恢复。 老祖在这三百年间,已经三次尝试飞升,三次俱被星君打杀,严柏曾暗暗想过,如果星君不那么死心眼,放手让老祖飞升,然后星君和老祖在飞升之后,在异世界决一死战,远比如今,本世界沦为老祖的养殖场,只待天阶高手增多,就收割一波强的多。 三百多年间,大周灭亡,诸侯并起,无止无尽的战乱俱由老祖在后操纵。 星君心思毒辣,她知道老祖最大的心愿就是飞升,她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祖如同一只井底之蛙,一次又一次的从井底越出,然后伸手把老祖重新打落井底。 老祖见严柏在发抖,知道他后怕,他本是老祖排行第四的弟子,只是老祖三次丧命,只能以秘术在自己的弟子身上重生,前面三位弟子已然神魂俱灭,现在严柏已然成了大师兄。 老祖也不想这样残害弟子的,只是星君那个疯女子每次都把他的身体千刀万刮,再也没有恢复的机会,他也不会夺弟子的舍。 老祖轻轻说道:“阿柏,你也不要害怕,你不是察觉到了吗?这个世界的灵气消散的越来越快,星君的碎星一击威力也越来越低,只要我这次恢复成功,她将再也没有机会阻止我飞升,你也不用担心我夺你的舍了。所以乖阿柏,去准备战争吧,我至少还需要十位天阶高手的神魂之力。” 老祖和星君身为随时可能会破碎虚空的飞升高手,大部份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身上,但是星君师门的绝学需要的弟子资质太高,只教出四位弟子。 而老祖从天外异人身上继承的绝学讲究有教无类,弟子越多越好,老祖除了成立了玄阴教,还立下三十几个其他门派,这让玄阴教支持的北齐越发强盛,星君支持的南梁越发衰弱。 严柏哆哆索索的回答:“是。” 老祖问道:“你准备怎么做呢?” 严柏鼓足勇气回答道:“金童师弟已然在南梁成了势,我会让玄阴教与他配合,内外齐攻南梁。” 老祖点头道:“不错。你去吧!” 当严柏站起身来走到大门时,突然听到老祖在背后说道:“等等!” 严柏心脏呯呯直跳,斗大的汗珠从头上落下,但是他还是不敢违背老祖的命令,转过身来问道:“师尊,有何指示?” 老祖皱眉道:“巫族违约了,星君那疯女人除了对付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却不能当没这回事,你派几个人去处理一下巫族的事。” 严柏连忙应是,终于走出了这间令他度日如年的密室。 严柏出了这间秘室,便重新回复了玄阴教主的威势,他在玄阴教议事大殿上,召集了玄阴教的两位副教主,左右护法,两散人。 等人数到齐之后,严柏说道:“老祖有令,巫族背约,必须加以处置。” 在场之人俱是一片茫然,玄阴教在北方唯我独尊,其余门派只有投靠金童教才能有一线生机,他们可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巫族。 玄阴教主严柏冷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茫然无知的模样,皱眉说道:“许吉,别人不知,但掌管教中典籍的你也不知道吗?你放心说出此事缘由,此事不会派你去做的。” 许吉正是玄阴教的副教主,他深思了一会儿,拍手道:“幸亏教主提醒,我想起来了,唉,人老了,记性就好不了,巫族嘛,是上古时的一个大族,在前朝大周也很有势力,可他们居然不自量力的与我们老祖作对,老祖发达之后,就报复回去,与巫族约定,让他们巫族九脉分散四方,永世隐居,不得现世。” 两散人年轻最轻的西门望火气大,问道:“老祖为什么不干脆灭了巫族?” 许吉怪笑道:“那自然是因为我们老祖仁慈。” 第169章 谋划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听见许吉说老祖仁慈,在场全体玄阴教高层俱感觉身体一麻,半响无言。 玄阴教主严柏冷冷说道:“许吉,之前的事不用说的太祥细,你说说现在的巫族都在哪里?” 许吉敲了敲自己的头顶,他年轻已经二百六十八岁,头发已然全白了,腰也弯了,背也驼了,看起来比严柏老多了。 严柏已经三百五十多岁了,已然超过天阶高手的寿命上限,现在头发乌黑,没有皱纹,看起来只有凡人二十七八岁模样,只是在场众人都是教中高层,心知严柏得到寿命和青春都是有代价的。 他的代价就是随时可能神魂俱灭,成为老祖新的身体。除非老祖达成心愿,飞升天外,严柏才能活下来成为最后的赢家。 许吉又怪笑两声,接道:“巫族分为九脉,分别是巫族云氏,巫族方氏,巫族林氏,巫族袁氏,巫族白氏,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秦氏,巫族兰氏。其中巫族云氏就在原东夏境内,巫族方氏在西流国内,巫族林氏在瀚海草原上,巫族袁氏只余一名孤女在云氏抚养。巫族白氏在北齐与南梁之间的古坟场,巫族贺氏在南梁秀水岭,巫族水氏和巫族兰氏在南梁霸州境内,巫族兰氏在南海群岛上。” 左护法是一个长相和善的小胖子,他名卫易,皱眉想道:“我想起来了,天阶高手谢良才就是折在巫族白氏的地盘上。” 右护法是一个细长瘦子,名叫晏正卿,他阴阴笑道:“巫族袁氏不就是三散人之人一管逸然灭门的,怎么还逃了一名孤女,管逸然干活这样糙,难怪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玄阴教原本有三名散人,管逸然是其中之一,但是他死于月如霜的邪月剑,神魂俱被邪月剑所夺,玄阴教至今不明其真正死因。 西门望听见晏正卿指责管逸然,虽然他们三散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但是晏正卿指责三散人之一的管逸然,依然让西门望觉得脸上无光,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年轻人干活是有点糙,想必解决巫族之事必须得由右护法亲自出手,才能完美解决。” 巫族九脉散于四海八方,北至极北冻土,南至南海群岛,西至流沙之地,东至东海之滨,想要找到都得花一些功夫,再说巫族能逼得老祖立约,定然有几分本事,要不然怎么对上他们的管逸然和谢良才都死了呢?想杀解决他们那得费多大功夫? 晏正卿冷哼一声道:“要是教主您不限时间,我便接下这活,花个十年八年的,跑遍世界,定能彻底铲除巫族九脉。” 玄阴教主严柏怒道:“你是什么意思?要让老祖等上个十年八年吗?” 三散一之一的季岚是个心细之人,他生的秀气,脾气也不急,他问道:“巫族白氏在古坟场,离大梁很近,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兰氏干脆就在大梁境内,我们若是入境杀人,会不会惹怒南边那位大人?” 话说到这儿,众人又相视无言,星君本来是孤高冷漠之人,只是自从与老祖反目成仇之后,脾气越发古怪,若是单单北齐和南梁之间的对抗,就是玄阴教十长老南下围攻永宁城她都不管,若是她认为这人是受老祖指示而来,定然会不顾身份,直接杀死受老祖之命的天阶高手。 她的行事原则只有一个,凡是老祖支持的,她都反对,凡是老祖反对的,她都支持。 这项原则由玄阴教死在她手下一百多名天阶高手的性命证明。 这下除了玄阴教主严柏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许吉,晏正卿先开口问道:“许副教主,请您开尊口吱一声,星君知道老祖与巫族的约定吗?” 许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当时星君还未与老祖反目,他们是一同和巫族立下誓约的,要是巫族九脉永世隐居避世,星君和老祖就不对巫族出手,违此誓者,神魂俱灭。” 这下连向来脾气温和的卫易也怒了,指责道:“许吉,你这是想坑死我们?巫族背约,星君怎能不知,要是我等直接出手对付巫族,被星君盯上,有死无生。” 许吉面对众人的怒气,毫不在意,他怪笑道:“可就算我不说,你们不是都不想去吗?” 玄阴教主严柏冷眼旁观这一幕,老祖已经三次引发天阶高手大战了,教中聪慧之人已然察知其中的古怪,就连最冲动的西门望也受其中气氛感染,做事开始左思右想,生怕死在同伴们的设计下。 只是老祖如同大山一样牢牢压在大家的头顶之上,让所有人不敢起讧,而是先对付外敌。 严柏最后拍板说话了:“你们做事都这样无谋吗?瞧瞧金童教的声势,让南梁的自己人对付自己人,星君不就不管了吗?你们可以让巫族自己人对付自己人,这项谋划就交由卫易和晏正卿,期限一年吧。” 卫易身为左护法,晏正卿为右护法,是玄阴教正副教主下最位高权重的位置,他们两人嫌弃的对望一眼,齐齐拱手应道:“谨遵教主之令!” 卫易和晏正卿一起走出议事大厅,晏正卿便道:“卫易,你满肚子心眼,快想个主意来,老祖之令不能拖延,我可不想早死。” 卫易苦笑道:“我有什么法子,巫族遁世已久,我都不识得什么巫族中人……”他突然眉毛一挑,“咦,我想起来了,先些日子我审问东夏旧臣,曾听说一桩艳事。东夏旧帝的皇后名云倩玉,好像就是巫族云氏的人。” 晏正卿摸起了自己的短须,露出了一个奸笑,“我也想起了,东夏皇帝有一对双生姐妹花,姐姐叫月如霜,跟了谷安平,妹妹叫月如雪,现在就在大齐皇宫里,她不就是巫族中人?” 卫易狐疑着说道:“听说那个月如雪不会武功,只是个娇滴滴的公主。你要让她对付巫族中人,是不是有点难?” 晏正卿笑道:“那又如何,杀人这种事最简单不过,一学就会。” 第170章 灭了巫族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七月过半,北齐国都庆阳城的天气也越发火热,月如雪的身子也不太爽利,连着几天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病,吃不下饭菜。她的贴身大宫女春莺为此请来了太医,太医仔细诊治之后告诉月如雪一个大好消息:她怀孕了! 春雪宫全宫上下为这个大好消息而激动不已,春莺更是命人告知了大太监秦俊茂。 北齐皇帝高宣最近十天都没有露面,朝政也由宰相代为处理,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月如雪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肚子依然平坦,可是其中已然有了一颗生命的种子,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人,如果自己把这个小家伙耐心抚养长大,他会长成自己希望的模样吗? 只是自己身为亡国公主,真的能在这冰冷的北齐后宫安心抚育自己的孩子吗? 七月十五,天色已晚,月如雪这几日很是困倦,早早就休息了,她在朦朦胧胧间,突然灵觉示警,有人进来了。 那人悄无声息的摸进她寝宫之中,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伸手抚上了月如雪的脸庞,月如雪适时张开了眼睛,原来这人就是北齐皇帝高宣。 高宣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他的声音却温柔之极,他摸着月如雪的脸庞说:“你这几日瘦了,太医说你怀孕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月如雪把头埋入高宣的胸膛,轻笑道:“臣妾何其有幸,能怀上陛下的子嗣!臣妾真的好欢喜!陛下,您高兴吗?” 高宣伸出手抚摸爱妃丝滑的长发,“我高兴,我高兴极了。只是……” 高宣停住不说,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月如雪从高宣的怀拒中挣脱,收起脸上的笑容,问道:“陛下,您为何如此长叹?难道发生了什么令你为难的事?” 高宣叹道:“唉!爱妃有所不知,孤做事并非全无顾忌,你可知玄阴教?” 月如雪抬起头,说道:“玄阴教赫赫有名,臣妾怎会不知?” 高宣说道:“玄阴教一直支持我们大齐,教中光天阶高手就有七人,这七人武功卓绝,每一人都可独自灭国。” 月如雪默不出声,只是深情的望着高宣,让高宣接下来的话一时出不了口,只是这次玄阴教左右护法一齐出面威逼高宣,高宣即使身为北齐皇帝,也不敢违抗玄阴教的意志。 高宣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前些日子,玄阴教左右护法寻我相商,需要你去替玄阴教做一件大事,替他们灭了巫族。” 月如雪脸上现出茫然无知的神情,问道:“巫族?为什么要灭掉巫族?臣妾自幼长于深宫,从未接触过外界,没有听说过巫族。” 她心中则是叹道:高宣一直对她很好,可是他终究比不上姐姐,能够一心一意对待自己。 高宣讲道:“巫族是上古传承至今的大族,如今分为九脉,分散于四方。你的母亲云倩玉就出自巫族九脉让之一的巫族云氏。” 月如雪惊讶万分,“母后在臣妾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臣妾不知道原来她竟然出自巫族云氏!”她脸上的神色自然是装的,她早就从云无心那里得知了母亲的身份来历。 高宣看着月如雪,他沉迷武功,于女色上向来毫不在意,视后宫诸妃如同工具,只有天真单纯,总是一脸笑容的月如雪与那些总是哭哭啼啼的女子截然不同,引起了他的注意。 月如雪的出现,让这总是阴沉沉的北齐后宫有了一缕阳光,温暖了高宣冰冷的内心。 高宣本来想好好对待月如雪,让她当自己的皇后,让她的孩子当自己的太子,只是此世以武为尊,而拥有七名天阶高手的玄阴教是这世间第一大派,在北齐,玄阴教的意志不能违背,即使北齐皇帝高宣也是一样。 如果高宣不听玄阴教的命令,那么玄阴教七大高手齐至,北齐皇室一夜之间就会覆灭,玄阴教随时可能再扶起一个新的国家。 他冷下心来说道:“巫族得罪了玄阴教,只是玄阴教由于种种原因不便对巫族直接出手,只能由巫族中人自己对付巫族,爱妃,你母亲是巫族云氏之人,你也可以算得上巫族中人,玄阴教有令,让你亲自去灭掉巫族。” 月如雪全身发起抖来,如同一只在天冷之时不断颤抖的幼鸟,“臣妾连蚂蚁都不曾踩死,怎么能灭掉巫族?” 高宣冷冷说道:“这不劳你费心,玄阴教左右护法会亲自指导你的。” 月如雪已经泪流满成,她凄凄盯着高宣问道:“臣妾愿为陛下做一切事,只是臣妾腹中的孩儿怎么办?请陛下给孩子一条生路。” 高宣沉声说道:“你放心,只要你灭掉巫族,就为玄阴教立下大功,你生下的孩子若是男儿,孤会封他做太子,若是孩子是女儿,我会封她做长公主。” 月如雪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此时两行清泪依然挂在她的脸上,她带泪笑道:“臣妾谢陛下天恩!” 高宣与月如霜终于议定此事,不忍再看她的眼泪,起身匆匆而去。 月如雪轻轻抹去脸上的眼泪,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她想姐姐了。 七月十六,月如雪终于离开了住了一年有余的深宫,进了玄阴教庆阳分舵,见到玄阴教的左右护法。 她跪在玄阴教左护法卫易,右护法晏正卿身前,身体微微颤抖,显得极是娇弱。 右护法晏正卿绕着她转了一圈,冷笑道:“月如雪,你别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高宣那小子昏了头,一心认为你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要知道高宣他练的火玄真经,与女子交合之时,会吸取女子的纯阴之力,所以他后宫中的女子俱活不过三个月,为什么你和他同房一年多了,还能好好活着,你定然习过巫术。” 月如雪垂首回道:“回禀右护法大人,小女子真的不会巫术,陛下给过我一本幽冥印的心法,我照此修炼,自觉颇有进益,我活的比其他后妃长久,许是因为幽冥印。” 第171章 神魂锁链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巫族遁世已有三百余年,卫易和晏正卿根本不知道如何分辨一个人会不会巫术,只是晏正卿见月如雪美貌之极,出言试探而已。 月如雪没有吓的软倒在地上,而是回答的有理有据,反倒让晏正卿感觉有问题,他一掌就打向月如雪,月如雪闪躲不及,当下就飞出三丈远,七窍出血,胸膛更是塌了下去,呼不上气,眼看就活不成了。 她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寒冰,这层寒冰替她挡了一下,要不然她中了晏正卿这掌,身体早就四分五裂,不得全尸。 晏正卿冷眼看去,说道:“哟,她还真的练过幽冥印,高宣那小子还真把这种高阶心法给了后妃,真是昏了头了。” 卫易走进月如雪,喂了她一颗丹药,吊住了月如雪的性命,皱眉说道:“你怎的这样冲动!就算我有秘术令她起死回生,可她腹中高宣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晏正卿笑道:“高宣他一个皇帝,有那么多的嫔妃,还怕没有人给他生孩子?你快点把这女子带回总堂,让教主以秘术锁住她的神魂,如此才能彻底控制住月如雪,为我们所用。只惜巫族避世多年,还需要用她诱出更多巫族中人。要不然不用教主出手,我会把她炼成一具艳尸……嘿嘿嘿嘿……” 晏正卿偏执多疑,只有月如雪的神魂彻底掌握在玄阴教手里,他才会放心进行后面的计划。 卫易想到高宣拜托自己照顾月如雪的孩子,只是没想到他们与月如雪刚刚见面,月如雪一个回答不对,晏正卿就把月如雪打到濒死,即便他能救回月如雪的性命,可月如雪的孩子却是救不回来了。 只是要想瞒过星君耳目,出手对付巫族,此等机密万万不可泄露,卫易就没有阻止晏正卿的做法,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天阶高手,即使卫易脾气温和一些,对于月如雪的遭遇也只是感叹一声而已。 月如雪再次醒来,已经在玄阴教总堂。 她看着头上的岩顶,上面画有一尊光芒万丈的神人,周围十余多名飞天仙子围绕着他飞舞。 月如雪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已经消逝了。 月如雪嘴边浮起一丝微笑,是她自己狂妄了,还以为她能当一名母亲。她本就是世人厌赠的邪异,见过的非人之物比人还多,怎么能以为她能当好一个母亲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已经被锁链牢牢缚住,要想挣脱就得冒着魂飞魄散的后果。 月如雪性格一向冷漠,只是她落到如此境地,也不免有点忧伤。 从前她在东夏皇宫扮演一个乖巧的公主,到了北齐又扮演一个温柔的嫔妃,现在又要扮演一个完美的杀人工具了。 月如雪回想起自己与右护法晏正卿的会面,想必是自己回答的太过从容,不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深宫公主,才会招致怀疑。 玄阴教主严柏召见月如雪,亲自施术让月如雪感受了一遍神魂锁链的作用,她的神魂犹如透明一般,所有的想法与欲念俱都被严柏看得清清楚楚。 严柏能看到月如雪对于姐姐的依恋,对高宣的失望,对孩子的怀念,对于玄阴教的恐惧。他还能扯动神魂锁链,令月如雪忘掉所有为人时的感情,变成一个白痴,被他远程操控肉体。 严柏向月如雪保证,只要月如雪能够完成灭掉巫族的任务,他就会放月如雪回到北齐皇宫,与高宣厮守一生。 月如雪这会再不敢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一直垂首默默流泪而已。 神魂锁链固然神妙,可巫族传承千年的巫术又岂是浪得虚名?严柏看到月如雪的所思所想都只是月如雪想让他看到的,她依然牢牢控制着自己的内心。 老祖与严柏最强的依然是武功,在神魂一道上远不及巫族,只是此世灵气消散,巫族对于灵气过于依赖,敌不过武功高手,才会被星君与老祖威逼,订下了城下盟约,被迫遁世。 严柏命月如雪伺机进入巫族云氏的地盘,他还给了月如雪一瓶尸毒,只要把这瓶尸毒倒入水源地,巫族云氏全族都会变成行尸,被月如雪控制,即便有人与巫族云氏联络,有行尸遮掩,外人也发觉不出巫族云氏已然覆灭。 月如雪不断流泪,却也不敢反抗。 一个月之后,巫族云氏的地盘上出现了一个受伤的美貌孤女,她被外面的战乱所逼,不得不进入深山老林,苦求隐居在此的巫族云氏收留她。 巫族云氏的地盘本由巫术幻阵守护,非巫不能入内,这个美貌孤女竟然能进入巫族云氏隐居的村子,想必身上也有巫族血脉。 云氏族长云天翰四十余余,本是云倩玉的兄长,他见到这个孤女容貌与妹妹相似,起了恻隐之心,收留了她。 这名孤女自然就是月如雪所扮,她在巫族云氏的水源下了尸毒,巫族云氏安居在此多年,早已没了防备,一夕之间俱被月如雪所害,变成了行尸。 月如雪与母舅的第一次见面,就害死了母亲云倩玉全族之人。 她完成了玄阴教主交由的任务,却秘密收取了舅舅云天翰的神魂,以分灵之术种在她在玄阴教的一名侍女身上。 巫族云氏既灭,月如雪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流国的巫族方氏。 巫族方氏秘密控制了西流国皇室,他们并不好对付,月如雪准备徐徐图之。 月如雪在北边忙碌之时,月如霜在大梁也已经遇到了新的麻烦。 因为金童教的鼓动,大梁各地的饥民纷纷起事造反,他们宣称要建立一个再无饥饿的世界,他们要让金童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神。 而北齐军队在天阶高手高斌的带领下再次攻打南梁边城。 大梁的南北同时起了战事,两方都来世汹汹,让大梁的国势犹如风雨飘摇,已然有了亡国的势头。 南北同时开战,大梁钱粮告急,边军一日三催,大梁朝廷却拿不出多余的钱粮来,大梁的皇帝萧明德准备向永宁城中大户举债借粮,城中富户多不愿意,月如霜受命负责此事,连日为此奔波,连做梦都只梦到金山银山。 第172章 丰州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大梁风雨飘摇,危在旦夕,永宁城的大户又怎么肯借银给大梁皇帝,永宁城几十家大户迫于月如霜的威胁无奈凑出几百万两银子暂借朝廷,虽然脸上含笑奉承,可是内心在咒骂不已。 月如霜并不在意,倘若换位思考,若是大梁朝廷向自己摊派钱粮,月如霜自己也不会高兴的。 七月二十这天,月如霜上朝时便听到一个坏消息,金童教大军的主力已被大梁朝廷派出的四路大军围困,可是由于国库缺银,士兵们的兵饷迟迟未发,因此四路大军均驻扎原地不动,让金童教的大军轻易逃出了重围。 皇帝萧明德震怒,气的流出了眼泪,可是满堂大臣都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在原地当泥塑木像。 大梁连年与北齐对战,败多胜少,加上新江连续三年发大水,国库已然见底,连官员们的俸禄都只能以陈粮旧绢代替,永宁城里有些小官家里已然断了炊。 月如霜这时出列,向皇上提议,丰州乃是大梁最为富庶之地,往年所纳钱粮足足占据大梁国库五分之一,只是眼下丰州与朝廷的交通被金童教乱军所阻。 月如霜自告奋勇,说要前去丰州,设法从海上调转钱粮转运永宁城。 皇上萧明德感动的哭了,“爱卿真乃国之栋梁!” 满堂大臣俱向月如霜注目,月如霜脸皮极厚,笑咪咪的回道:“微臣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月如霜入朝为官才四个多月,已然成了“国之栋梁”,众位大臣心中极是不服,但是要亲赴丰州,为大梁解决交通要道,这事除了月如霜外,也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 要知道丰州已被金童教乱军围困,金童教高手如云,他们信仰金童,做战勇猛,悍不畏死,要想突破金童教乱军的封锁,只有月如霜这等武功高手。 朝会结束,月如霜去了紫衣侯府拜见紫衣侯聂明。 紫衣侯聂明正在书房对着一堆卷宗沉思,月如霜推门进来也没有让他抬起头来。 月如霜不客气的拉过凳子坐了上去,紫衣侯府的书房乃是要地,仆人不许入内,月如霜以前在紫衣侯府已然能随时出入书房。 月如霜瞥了两眼卷宗,问道:“紫衣侯大人还是找不出金童的真身所在?” 紫衣侯聂明叹了口气,“你我皆知,金童不是什么神灵,他一定是北面那位老祖调教出来的邪道高手,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如此多的老百姓对他死心踏地。只要找出金童的真身,杀了他,金童教之乱就会平定,大梁就可以挪出手来专心应付北齐。” 月如霜慢条丝理的回答:“是因为老百姓太饿了。” 紫衣侯聂明一时没理解月如霜为什么说这句话,“什么?” 月如霜回道:“我是在回答为什么老百姓要信金童教。因为那些遭了大水的灾民们太饿了,所以才信金童,金童教不是说要建立一个没有饥饿,人人都能吃饱的新世界吗?” 紫衣侯聂明一时哑然,此世重武,紫衣侯聂明想要解决金童教之乱,也只是想着只要解决了金童,那些信仰金童的老百姓自然就会清醒,金童教之乱自然就会平定。 月如霜又继续道:“只要解决了老百姓的吃饭问题,让人人都能吃了饱饭,老百姓就不会起事,只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紫衣侯聂明惊异的看了一眼月如霜,笑道:“东夏的长公主殿下也心系百姓吗?” 月如霜正色说道:“我曾在梦中见过这样一个世界,那里有一位长者致力于培育良种,他培育的良种水稻可以亩产千斤,从此他们国家的老百姓再也没有受过饥饿之苦。” 紫衣侯叹道:“若真有此人,那人定然是一位圣人。” 前世往事,月如霜已然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她记得那个世界的底层老百姓衣食无忧,而这个世界的底层老百姓生活在无休止的战乱之中,生命朝不保夕,还被金童这样的邪功高手所利用对付面梁。 紫衣侯又问道:“月公主就要赶赴丰州了,来见本侯不只是为了闲谈吧。” 月如霜思绪转回当前的情势,说道:“黑衣卫有人秘报,赤霄殿的杀手再次重现江湖,我记得赤霄殿原来刺杀紫衣侯大人不成,已被大师兄全部剿灭,怎么这么快又死灰复燃?” 紫衣侯摸着胡须说道:“我也得到线报,赤霄殿的杀手又重出江湖了。其实这个世界所有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以归于那两位大人物的身上。”他伸手指指天空。 月如霜沉思道:“你认为这是老祖的手笔?” 紫衣侯点点头说道:“赤霄殿的杀手一直追着谷兄弟不放,谷兄弟灭了他们一次,现在竟然又出现了,除了老祖,我想不到其他什么人能做出这种事?” 月如霜脑海中浮现起,谷安平与赤霄殿杀手的关系就像打地鼠,打中了地鼠,赤霄殿的杀手就会缩在地下,过了一会儿再跑了出来。 月如霜皱眉说道:“这些杀手实在让人烦恼,怎么样才能一网打尽呢?” 紫衣侯聂明说道:“很难,老祖可能掌握了一些上古秘术,能令他的手下死而复生。” 月如霜问道:“死而复生?”她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也不是没有办法彻底解决。” 邪月剑可以吞噬神魂,若是赤霄殿杀手的神魂都被邪月剑所吞噬,想必他们死而复生之后也只是植物人而已。 紫衣侯聂明狐疑的问道:“我听说赤霄殿的杀手再次出现时就在丰州,难道你此去丰州是为了追查赤霄殿?你此行的目的应该放在打通丰州与永宁的通道上面,可不能把精力放在赤霄殿上!” 月如霜点头说道:“紫衣侯大人放心,我晓得事情的轻重。” 她此去丰州,主要目标就是彻底解决赤霄殿,赤霄殿的事情得以解决,再考虑打通海上交通,把丰州的钱粮运往永宁。 紫衣侯聂明怀疑月如霜能不能听进他所说的话,只是月如霜爽快应下,也只能规劝的话吞回肚子里。 第173章 抵达丰州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出了紫衣侯府又直奔宰相府,宰相李俊雅近来操劳国事,精力透支了不少,看上去明显衰老了很多。 他含笑把月如霜请进一间雅室,问道:“月大人前来找本相,所为何事?” 月如霜轻叹一声,眉宇间都是愁绪,说道:“本官这次前去丰州,是抱着决死之心去的,可是没想到户部居然不愿拨出一分银子做为路费,这是让本官和属下们一路乞讨着去丰州不成?” 月如霜话音刚落,李俊雅两眼已经涌出大颗的眼泪,他哭的伤心欲绝,同时锤胸顿足,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得背过气去。 “是我无能,害得三军将士得不到钱粮,是我无能,害得东夏长公主殿下去丰州都没有路费!是我该死啊……” 李俊雅说到此,站起身来就要向墙壁撞过去,月如霜很想看看他会不会真的撞墙自杀,但是良心不忍,伸手拦住了李俊雅,说道:“宰相大人,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李俊雅哭的满脸都是眼泪,仍旧喃喃自语道:“本相不配活着……” 月如霜好声好气的说道:“哦,其实我是这个意思,听闻宰相大人出身东海豪商李家,李家在丰州城就有不少的产业。” 李俊雅止住哭声,问道:“月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月如霜直接说道:“我也不是现在向宰相大人要钱,我只是想让宰相大人写张白条,我可以到了永宁城再去您家人那里讨要。” 李俊雅擦干眼泪,说道:“我家虽是东海豪商,只是丰州被围了一个月了,想必家里已没有太多的钱财。” 月如霜冷笑一声,与李俊雅开展一轮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将数目订在一万两银子。 双方约定,只要月如霜到了丰州,丰州城李家的掌事人就会拿一万两银子给月如霜。 月如霜出了宰相府的大门,留着李俊雅在家里肉疼,心中感叹,这位前东夏长公主殿下好狠的手段,好大的胃口,怪不得能在现在的大梁积攒了不少的家底,她手下的黑衣卫日渐壮大,已经突破两千人大关,连带着天牢的狱卒也衣食无忧,让不少饿到两眼发绿的清水衙门官员都感到眼红。 月如霜回到了太平园,召集了所有的属下,阴秀岭、瑶瑶、白悦溪、贺兰云、贺兰芝、水司晨,秦松海,兰婆婆,黑衣卫的段勇,天牢的李孝,连好久没露面的云无心也到了。 月如霜宣布,她将带着精选出来的八百黑衣卫南下丰州,其中阴秀岭、瑶瑶、白悦溪、秦松海南行。其余人留守永宁城。 此项命令下达,众人都感到振奋,这是月如霜手下诸人第一次外出行动,贺兰云、贺兰芝、水司晨、黑衣卫的段能力,天牢的李孝被月如霜亲自交待留守永宁城的重任,也感到了月如霜对他们的信任。 出行诸多杂事,众人忙碌了三日,于七月二十三日出门向城外行去。 永宁与丰州的交通隔绝,来自丰州的钱粮迟迟不到,连朝廷官员们都吃不到粮食,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们更是饿到皮包骨头,听闻月公主带人前去丰州运回钱粮,永宁城的老百姓们都聚集在朱雀大道上围观。 黑衣卫八百骑士,俱穿黑衣,披黑色披风,骑黑色大马,连月如霜等人都做此装束,月如霜苦心练兵多日,他们言行举止都有了精兵的模样,让围观老百姓齐齐赞叹不已。 只有月如霜面对永宁城百姓满含希望的目光,感觉心头突然沉重了几分,当时在花时楼观看镇北王萧棠领兵出行,百姓送行只觉威风,只是当她也处在同样的位置上时,才发觉原来万众瞩目之时也并不那么好受。 打通丰州与永宁的海上通道从理论而言的确可行,只是落到实际上还需要解决不少麻烦。 月如霜带着众人一路疾行,这八百黑衣卫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俱是地阶高手,他们行动如风,一般的乱军哪是他们的对手?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不长眼的金童教大将妄图带着大队人马阻拦这支奇怪小队,他们全都变成了黑衣卫手下的亡魂。 月如霜剑术犀利无比,没有一个金童教大将是她的对手,诸多手下也争着在月如霜面前表现,这支八百人的小队如同一支利箭,凿穿了金童教大军,成功抵达了永宁城。 他们到丰州城的那天,刚好是八月一日。 丰州的城墙高大,城内粮食又充裕,别说金童教大军只围困了一个月,便是围困三个月,也拿不下这座大城。 包围丰州的是金童教乱军的右路大军,连番猛攻之下折损不少人马,只是他们也知道丰州城内粮多,不忍放弃。 月如霜召见了丰州的守将廖兴昌,廖兴昌身为丰州守将,武功刚到地阶上位,手底下的地阶军官还不到五百余人,看到月如霜手下这八百地阶高手,立马识相的让出主位,请月如霜上座,自身立于堂下。 月如霜淡淡道:“廖兴昌,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打通丰州与永宁之间的海上通道,不知你几日能做到此事?” 廖兴昌早就听说过这位月公主的艳名,只是亲眼见到,他才发觉这位前东夏长公主虽然长相绝美,可是那浑身的气势凌厉的让人绝不敢多看两眼,犹如剑锋一般闪着致命的寒光。 他听到月如霜的问话,立马跪在地下回道:“禀告大人,外面围困丰州的乱军足有上万人,永宁与丰州的海上通道万万难以打通。” 月如霜冷冷说道:“你说的也对,那么明日就出城歼灭围困丰州城的乱军吧,你可有什么意见?” 廖兴昌感觉月如霜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不敢有丝毫违抗,立马应道:“谨遵大人之命。” 月如霜带着八百黑衣卫住在了李家提供的一处庄院。 她对待廖兴昌的态度很差,自己也知道不对劲,可是连日里她心神不宁,总觉着自己极重要的人出了什么事,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第174章 担忧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八月一日这晚,月如霜在丰州城李氏的庄园内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眠。她起身穿衣,提着秋水剑出了房门,想要练剑,只是心思烦乱,如何也定不下心。她只好停下练剑,在后院一处凉亭下看着池中游鱼发呆。 这时已经是深夜,明亮的星光照在池面上,几条红鲤在池中游来游去,很是活泼,而月如霜则安静了下来,倚着凉亭内红色的栏杆斜坐在长椅上,一动也不动。 过不多时,瑶瑶提着一盏琉璃宫灯寻到这里,担心的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瑶瑶与月如霜自幼相伴,很少见到月如霜如此安静,这很是反常,要知道东夏长公主殿下若是不开心了,从来不会独自忧伤,而是会直接解决那个让她不开心的人。 月如霜拢了拢了散落鬓边的碎发,站起身来,她心中思绪杂乱,需要向身边的人倾诉一下。 “瑶瑶,我这段时间里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好像有亲近的人出了什么事。” 瑶瑶说道:“主人请安心,您芙蓉岛上的家人不是已经托剑神大人前去安置了吗?我听说剑神大人已经把他们带去了玄天门安顿。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瑶瑶口中的剑神大人就是谷安平,虽然谷安平自己很反感这个外号,可是瑶瑶在私下里还是如此称呼他。 月如霜轻轻说道:“我说的不是芙蓉岛上的家人,而是我的孪生妹妹月如雪,我们是双胞胎姐妹,有心灵感应,最近总觉得她好像出了什么事。” 瑶瑶本想说二公主比狐狸精还狡猾,能出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样说极是不妥,只得委婉劝道:“主人,贺兰云、贺兰芝他们兄妹不是跟二公主一直在梦中见面吗?二公主一直说她最近过的很好,除了北齐后宫有几个新人与她争宠以外,她一切都安好。” 月如霜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个妹妹她说的话都是我希望听到的,我实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而且我记得雪儿她以前也会施展入梦法的,我和她曾经在梦中见过面。可是她后来再也没有拉我入梦,与我直接在梦中见面。” 瑶瑶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又说道:“可是,主人,她是北齐皇帝高宣最宠爱的妃子,又有谁能难为她呢?你是不是想多了?” 月如霜在外人面前向来表现的强硬,只是在最亲近的瑶瑶面前,才露出软弱一面,她悠悠说道:“我当初坚持走出芙蓉岛,一是为了找到师父,二是为了找回妹妹。可是我在外辛苦打拼一年,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可是离最初的目标还是遥不可及,就像我如今明明感到雪儿出了事情,可现在职责在身,却抽不出空来去北齐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事。” 瑶瑶却体会不到月如霜的忧伤,反驳道:“可是,主人您就算现在赶到北齐,也进不了北齐后宫啊!” 月如霜轻轻叹道:“你说的也是。” 瑶瑶又好奇的问道:“主人,我听说丰州守军只有三千人,可外面的金童教乱军足有两万人,就算加上我们八百黑衣卫,明天出城能打赢战争吗?”? 月如霜轻笑一声,“你这小丫头也关心起军国大事吗?” 瑶瑶说道:“阴秀岭、白悦溪,秦松海,他们都在讨论此事,我要是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还配当主人的贴身侍女吗?” 月如霜站起身来,抚摸着秋水剑冰凉的剑柄,对瑶瑶说道:“今晚我不回去休息了,瑶瑶,你一个人睡觉吧。” 瑶瑶追问道:“主人,你去做什么?” 月如霜微笑不语,已然纵身起飞,出了后园。 丰州被金童教大军围困于此,其解决办法很简单,就是杀人。 金童教大军人数虽然不小,但是教中一个天阶高手也没有,只有神秘莫测的金童教教主金童可能是天阶高手。 十六年前天阶高手大战后,大梁的天阶高手之间形成一个默契,一场战争中如果没有敌方的天阶高手下场,那么本方的天阶高手也不会出战。 大梁朝廷大军与金童教乱军对峙,由于金童教乱军并没有出现天阶高手,大梁这边的天阶高手并没有把目光投注在这场战事上,而是把目光投注到北齐和大梁两军对峙的北疆。 既然金童教乱军中没有天阶高手,月如霜就没有什么顾忌,直接出手刺杀围困丰州的金童教大军主帅。 月如霜召来了邪月剑,邪月剑听见了她内心的召唤,自行飞起,飞到了月如霜的右手之中。 月如霜看着邪月剑,邪月剑被再次封印成功之后,再也没有在她的脑海中说过话。 月如霜在脑海里问它,我妹妹月如雪为了封印你,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可邪月剑灵回应的只有沉默。 月如霜深深吸了一口气,清空了脑中繁杂的念头,她就要去杀人了,再不能胡思乱想。 月如霜在夜风中疾行,犹如一阵轻盈的风,她跃上丰州城高高的城墙,在丰州城守军惊异的目光里,犹如一片落叶般向城外坠去。 月如霜本就是地阶巅峰的高手,她的轻功极为高妙,在夜色中如同一道阴影,无声无息的向金童教乱军的大营窜了过去。 在此大营驻守的金童教乱军已然围困了丰州城一个月,丰州城守军从来没有出城袭击过,所以这些乱军士兵已然没了多少警惕之心。 有两个值夜小兵还在夜风中聊天,小兵甲说道:“丰州城粮食很多吧。” 小兵乙应道:“丰州本就是天下最为富庶的地方,这里的粮食能供养三分之一的大梁呢!” 小兵甲充满希望的说道:“只要攻下丰州,得了丰州城的粮食,我家中的老母就不用担心饿死了。” 小兵乙长叹一口气,回道:“你的命真好,家中母亲尚在,我家中的老母已然在三个月前饿死了!”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那小兵甲眼尖,突然看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揉了揉眼睛说道:“我好像眼花了。” 第175章 解围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丰州城守将廖兴昌得到消息,月如霜孤身一人深夜出了城,他再也睡不着了,来到了城墙之上,向城外金童教大营望去,随后属下来报,黑衣卫的人要上城墙,廖兴昌连忙命人请他们上来。 不一会儿,阴秀岭、白悦溪、秦松海、瑶瑶一行四人也登上了城墙。 廖兴昌和他们拱手行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月大人为何突然去了城外?” 阴秀岭和秦松海俱是沉默寡言之人,瑶瑶因为月如霜撇下她出了城而心神不宁,只有白悦溪走上前来,含笑说道:“我家大人应该是去刺杀敌军主帅去了。” 廖兴昌惊讶万分,奇道:“月大人白天刚刚到了丰州城,晚上就出城刺杀敌军主帅,行动也太……太迅速了吧!”他本来想说“仓促”,但是意识到是在对月如霜的属下说话,临时改了口,说成“迅速”。 白悦溪沉声叹道:“唉!我家大人忧心国事,丰州之围不解,她都睡不着觉!” 廖兴昌心中想道:月如霜在大梁当官以前是东夏亡国公主,说她忧心国事,忧的哪一个国? 廖兴昌多年为将,性格上已经颇为圆滑,便赞叹道:“月大人忠君为国之心,让本将深为感动,若是朝堂上所有大臣,都像月大人这样为国事辛苦操劳,金童教乱军何愁不灭!” 白悦溪回赞道:“廖将军率孤军坚守丰州一个月,这份坚毅之心就令我等佩服啊!” 他们两个互相吹捧,瑶瑶一会儿看看廖兴昌,一会儿看着白悦溪,心想:白姐姐也太能说了,怪不得主人曾说过,若她有事不在,所有人都听白姐姐的。 白悦溪话头一转,兴奋的说道:“若我家大人刺杀主帅功成,敌军必乱,我军就可以趁势进攻金童教乱军大营,将军以为如何?” 廖兴昌迟疑的说道:“可是月大人说过,第二天才进攻敌军大营……” 白悦溪笑道:“将军糊涂了不成,此时已过了子时,已经是我们到丰州的第二天了。” 廖兴昌被白悦溪说到这份上,只好点头道:“若敌军因为主帅被杀大乱起来,我当然会让麾下健儿出击,必破敌军大营。” 他们边说着边望向城外大营,城外金童教敌军有两万余人,他们所修建的大营灯火彻底不熄,夜里望去犹如一条火龙。 众人在城墙上没有等待多长时间,就有瞭望的士兵鼓噪起来,指着大营中段一处嚷道:“乱了,乱了。” 只见远处乱军大营中间一处突然骚乱起来。灯火人声一片混乱,显然发生了什么事。 白悦溪高兴的喊道:“我家大人一定已经得手了。” 她话刚刚说完,大营右段也突然混乱起来,有不少将士乱哄哄的跑来跑去,已经没了章法。 再过了不久,大营左段也不稳,沉睡中的士兵们从账营里出来,只见外面一片兵荒马乱,还以为朝廷大军突然发起了袭击。 金童教大营这般混乱,自然是因为月如霜,她不认识金童教主帅,因此把所有看上去像主帅的人都杀了。 白悦溪向廖兴昌说道:“廖将军,敌军已然大乱,现在正是出击的良机啊!” 廖兴昌迟疑不定,说道:“也许这是敌军引我们出城的计谋。” 白悦溪微妙的看了廖兴昌一眼,心想这位廖兴昌廖将军守城一月,从未出城袭击敌军,果然胆子不大,她故意凑近廖兴昌,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廖将军,若是我家大人回来,你要还是这个说法,那前途可就不妙了。” 廖兴昌听白悦溪这么说,不由想到,月如霜白天刚到丰州城的情景,她面如寒霜坐在主位上,连眼角都不看廖兴昌一眼,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无形的杀气,把廖兴昌压的喘不气来。 廖兴昌也是地阶上位高手,可是对上月如霜身上有如实质的杀气,根本不敢反抗。 他想不通,明明月如霜年轻如此之轻,之前还是养在深宫内的公主,怎么身上的杀气浓烈到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般。 廖兴昌立马改了口,大喝道:“敌军已乱,正是出击的良机,本将立即打开城门,众将士,随本将出城迎敌!” 他的声音已然用了内力,城墙内外的所有守城军士都听到了他的大喝之声,顿时欢声雷动,众军士挥舞着手中兵器,齐声喊道:“出城,出城,出城……” 丰州城的所有守军被围了一个月,虽然丰州城内不缺粮食,可是每天看到城外乌压压的敌军大营,他们的心理压力还是越来越大。 他们亲眼看到,那位威名赫赫的月公主亲自率领八百黑衣卫,冲破封锁进了丰州城,又看到那位月公主当夜即亲自杀向了敌军大营,让敌军陷入一片混乱,此时他们信心高涨。 那位月公主是与玄天门谷安平、镇北王萧棠纠缠不清的大人物,武功想必也是接近那一层次的顶尖高手,她亲自出城刺杀敌军主帅,此战怎么可能会输? 很快,廖兴昌亲自披上铠甲,带领着一千精兵,阴秀岭则带着黑衣卫八百人,共一千八百人向城外冲杀而去。 月如霜刺杀了十八个看上去像主帅的人,如此多的高阶将军短时间死亡,已然引得金童教大军混乱起来。 已经睡下的士兵们从营账中匆忙起身,然后随着同伴乱哄哄的跑来跑去,却找不到真正的主事之人,各种谣言传来传去,有的说大帅已经被杀身亡。有的说朝廷援军到了,突袭他们大营。 这时,廖兴昌的丰州军与阴秀岭的黑衣卫趁势掩杀过来,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想要抵抗,没有主事将军,军士们的行动不一,已然陷入了败局。 月如霜本待继续杀人,可是突然看到了那两个交谈的小兵,她曾经听见过他们的交谈,知道他们参加金童教起事是由于吃不饱饭,顿时意兴阑珊,没了继续杀戮的意愿。 现在金童教大军已然溃败,被丰州军和黑衣卫追杀,丰州之围已解。 第176章 大王山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虽然杀人如麻,可是她自认为杀的都是些该死之人。 金童教大军底层的士兵都是些吃不上饭的贫苦百姓,他们面黄肌瘦,皮肤粗糙,怀着吃饱饭的梦想加入了金童教起事,月如霜与他们为敌只为立场不同,却不想过多参于杀戮。 八月初二,包围丰州城一个月之久的金童教大军已然溃逃,月如霜无心参与后面的事。 她直接回到李氏的庄园,接见了宰相李俊雅的族人,丰州城李氏的主事人李沐。 李沐今年四十五岁,精力充沛,处事果决,他见到李俊雅写的一万两白条也面不改色。 “月大人,一万两银子虽然现在小人拿不出来,但相信过一段时间,小人还是能筹集出来的,只是这一万两银子堆起来就如同一座小山,小人该如何交由大人呢?” 月如霜听到李沐不会赖账,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如同冰山开始融化,“无妨,接下来李氏要打通丰州与永宁之间的海上通道,到时候你们把银子通过海上运回永宁城,交给我永宁城的部下即可。” 李沐没想到月如霜会让他们李氏打通永宁与丰州之间的海上通道,头皮一阵发麻,说道:“回禀大人,打通丰州和永宁之间的海上通道绝非易事,海上有不少海盗,若是想把丰州的钱粮通过海上运回永宁,几无可能。” 月如霜笑道:“不难,我们有人。我手下那八百黑衣卫会与你们同行,你们有船,东海李氏可著名的海上豪商,这一路上有多少海盗就杀多少,接下朝廷与丰州之间的海运差事,你们李氏很快就会是大梁最大的海商了。” 李沐张口结舌,细想之下,觉得月如霜所说之事颇为可行,要知道月如霜的背后可是大梁第一大派玄天门,还有黑衣卫八百余名地阶高手,放到哪里都是一支劲旅。 李沐最后说道:“此事还需要和族中各位长老商议。” 月如霜最后道:“那好,你们最好快点商议出一个结果,我的耐心不是很好,时间到了,我就去其他人商量此事了。” 李沐心事重重,刚要告退,就听到月如霜说道:“我听说你有一位叔父,名叫李玉书,他就在丰州城,你让他过来,我有事问他。” 李沐听见李玉书的名字,脸色大变,不由问道:“大人见小人叔父,想要问什么事情呢?” 月如霜不耐烦的挥挥手,“此事与你无关,下去吧。” 李沐匆匆走了出去,月如霜却把秦松海叫了过来,她吩咐秦松海道:“我知道你的控虫之术很有一套,去盯着李沐,让他不要放跑了李玉书,还有若是他在打通海上通道之事不尽心,也回来告诉我。” 秦松海点头应是,他已经决定在所有李氏族人身上都种下一只虫子,若是有什么人背叛月如霜就杀了。 月如霜在黑衣卫上的秘报上见过,这个李玉书与另外一个豪商成玉争夺一名江南名妓,成玉突然横死,李玉书最后得到了美人。 只是李玉书在与那江南名妓成亲一个月后,有一次喝醉了,亲口告诉那名江南名妓,成玉之死乃是他雇了杀手所为。 那位江南名妓名郑丽娘,她本来已经倾心于成玉,不想成玉突然被贼人刺死于家中,不得已之下嫁给了李玉书。 当她听到了李玉书亲口说出了,是他自己雇赤霄殿杀手刺杀了成玉之时,悲愤之极,寻机上告了官府, 李家乃宰相李俊雅的族人,又是一方豪商,丰州官府怎么敢管此事,随意找个理由打发了郑丽娘。 李玉书一怒之下把郑丽娘关入后院,郑丽娘悲愤之下就自杀了。 这桩艳案在江南百姓中流传开来,而赤霄殿的杀手则做为故事中的背景出现。 李玉书虽然是丰州掌事李沐的远方叔叔,但是李玉书比李沐还年轻,现在才二十八岁,生的仪表堂堂。 可是他见月如霜之时不如李沐从容,他因与人争风吃醋杀了人,自觉亏心,而月如霜又是大梁知名的女煞星,而且因为杀了不少贪赃枉法的官员,已被大梁老百姓传说她嫉恶如仇。 李玉书本来觉得月如霜远在永宁,与自己扯不上关系,可他没想到,会有一天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月公主。 月公主冰冷的眼光朝他扫了过来,李玉书就突然腿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月如霜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嘲笑道:“你这种人,居然也有胆子雇凶杀人?” 李玉书哆嗦着说道:“我不是,我没有……” 月如霜冷笑道:“我没什么耐心,你只要告诉我你从哪里找到的赤霄殿杀手,我就不杀你,我数十下,要是等我数完,你还不老实交待,我就杀了你。” 她不等李玉书说放,就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月如霜刚数到七,李玉书就颤抖着张口:“我说,我说,别杀我!”这位月公主从永宁城一路杀到丰州,刚进城当晚就刺杀了金童教大军主帅,解了丰州之围。 她的事迹已然传遍了丰州城大街小巷,俨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李玉书刚刚交待了赤霄殿的联络地点,月如霜已命阴秀岭、秦松海带人去剿灭赤霄殿在丰州的据点。 赤霄殿一年前刚刚被谷安平所灭,才刚刚在丰州重新开张,做了几单生意,却被月如霜派人剿灭,只留下几个活口被黑衣卫的人日夜拷打。 赤霄殿的外围人员并不知道多少隐秘,只知道赤霄殿新的总堂位置大约在大王山一带。 大王山就在丰州城西,山高林密,因有猛虎在此盘踞,因此得名大王山。 传言大王山有猛虎食人,因此本地人多不敢接近,大王山没有道路,林高草密,黑衣卫的人在大王山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赤霄殿的位置,只得回报月如霜。 月如霜第二天就完全把丰州与永宁之间海上通道一事交由阴秀岭与秦松海,自己则带着白悦溪出门去了大王山。 第177章 兵人之术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和白悦溪上了大王山,她们两人登上大王山的顶峰,向远处眺望。 在白悦溪眼里,这座山阴气极重,让她想起了巫族白氏所居的古坟场,这让她对大王山有了几分亲切感,说道:“这座山的枉死之人真多啊!” 月如霜也叹道:“就在丰州城西,居然有这么一座大山,山里居然有这么多孤魂野鬼,若是真让瑶瑶跟着来,她又得吓哭了。” 这次,月如霜来大王山,又没有带上瑶瑶,瑶瑶为此都气哭了,月如霜也很是内疚,可是瑶瑶在大事上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比不上机变聪慧的白悦溪,只能回去多哄哄她了。 月如霜被山风吹了一会儿,渐渐把思绪弄清楚,对白悦溪说道:“悦溪,你自从跟了我以来,做事一向尽心尽力,虽然我知道你如此用心是因为巫族白氏一族,可是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你。” 白悦溪苦笑道:“月大人是我们巫族之王,您这么说,又让悦溪如此自处?” 月如霜笑道:“你这么聪敏,应当知我并没有把巫族之王的身份放在心上,只是巫族白氏如此待我,我自然会努力护持巫族白氏一族周全。” 白悦溪跪下回道:“谢谢月大人愿意庇护我们巫族白氏一族。” 月如霜右手轻轻一挥,白悦溪就再也跪不下去,只好站了起来。 “你知道我向来讨厌这些虚礼的。” 月如霜在地上走了两步,又说道:“悦溪,你们巫族白氏的那些长老人老成精,也许早就知道了,那祸乱武林的邪月剑就在我的手里,邪月剑灵之前一直逼着我杀人,我为了满足邪月剑灵杀人的欲望才跑到你们富安镇,以那些十恶不赦的罪人神魂喂养邪月剑。” 她伸手一招,邪月剑便从远方飞来,落入她的手中,邪月剑还未出鞘,剑身所含的凶煞之气已让白悦溪骇的脸色发白。 她反而兴奋的说道:“月大人,您是邪月剑的主人,也是我们族中长老预言中巫族九脉的救星,白悦溪愿意为您粉身碎骨。” 月如霜听到“预言”两字,才明白为什么巫族白氏为什么那么快的投靠自己,轻声笑道:“原来巫族白氏也信天命吗?” 白悦溪认认真真的回答:“我们族中长老曾占卜出,巫族九脉的灭亡已经临近了、唯有投靠持有邪剑的破局之人才能有一线生机,要是您当初不拿着邪月剑来富安镇,我们巫族白氏已然被爱吃人肉的天阶高手谢良才所灭,这就印证是您是真正的破局之人。” 月如霜笑道:“你们不怕我会如同以前邪月剑的主人那样,突然发疯,把周国所有人都杀了?” 白悦溪认真的回道:“您怎么会和他们一样?您身上可有巫族血脉,是巫族中人,与那些武功高手不一样,您是能和邪月剑灵沟通的。” 月如霜问道:“巫族白氏对于邪月剑也有研究?” 白悦溪笑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邪月剑最初的的主人,就是大周朝时来自天外的异人。后来异人身死,邪月剑也被巫族高人封印,只是大周破灭后,巫族九脉被迫遁世,邪月剑的封印渐渐松动,流落江湖,害死了不少人。依我之见,现在的邪月剑应该被再次封印过,只是不知道,这次封印的巫族高人是谁?” 巫族果然传承悠久,一些隐秘的知识只在巫族中间代代相传。 月如霜想到自己的妹妹月如雪,黯然神伤,说道:“是我的妹妹月如雪,她陷在北齐后宫里,也不知道到底过的好不好。” 月如霜强行忍下心中的酸楚,对白悦溪说道:“我若是想要灭掉赤霄殿很简单,之前他们就让大师兄灭过,何况我手里有邪月剑,能吞噬别人的神魂,不用担心赤霄殿的杀手再次死而复生。” “只是有时候杀人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赤霄殿的背后之人是那位老祖,他手下控制着的杀手门派远不止赤霄殿,据我所知,光是追杀我大师兄的杀手门派就有二十八个。” “老祖应该掌握了一项能让人死而复生的秘术,凭此秘术,他手下的那些杀手永远杀不干净,因此,我想找你来做一件事情,能不能想一个法子能打入赤霄殿总堂,让我们能了解一下老祖的秘术,而后想法子破解。” 白悦溪皱着眉头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想要用间谍?” 月如霜说道:“我来丰州之前本想灭了赤霄殿,只是经过丰州城一战,我的想法已然变了,杀人固然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可不是真正的解决办法,就如同金童教之乱,若不能想办法让老百姓吃饱饭,那么倒了金童教,也会有银童教冒出来。” “我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灭了赤霄殿,可是老祖能轻轻松松的再扶持起一百个赤霄殿。” 白悦溪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据我所知,老祖的这种死而复生之术更像上古兵人之术的变种,上古兵人之术以活人为傀儡,神魂为主人所制,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最为残酷。而且兵人脑里若有反抗主人的念头,会被主人察觉,顷刻间就会神魂俱灭。” “若是想破解老祖的兵人之术,大人得给我更长一点时间,至少一个月,容我细细布置。” 月如霜赞许的看了白悦溪一眼,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悦溪你真是我的女军师呀!” 白悦溪眺望着郁郁青青的大王山,在她的眼里,那些常人看不见的阴魂怨鬼如同黑夜中的灯火一样明显,她心中捉摸着,先从这些大王山的阴魂入手,大王山并非人迹罕止的深山老林,是丰州城近郊,本来不应该存在这么多阴魂。 大王山一定在山里某处布置下引魂大阵,才会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孤魂野鬼,简直像山上的树一样多,若是常人开了阴阳眼,就会看到大王山上密密麻麻站着的全是鬼魂,可比传闻中的猛虎恐怖多了。 第178章 赤霄殿的怪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邱如柏是赤霄殿的一名杀手,他自有意识起就一直在赤霄殿里,从来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仿佛他从一出生起就在赤霄殿里。 赤霄殿位于大王山地下的岩洞之中,岩洞深不见底,又不容许点灯,洞口设以法阵,外人绝难进入。这日他出完任务在回赤霄殿途中,突然迷路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杀手竟然在自己门派总堂门口迷路了。 一段不长不短的山路,约有七八百步之遥远,只是左边也是悬崖,右边也是悬崖,看上去有点危险,可是对于邱如柏这种武功高手而言,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天光尚亮,回头望去,来时的山头清晰可见,对面的山头也很看得清楚,可是邱如柏已经在这条山崖小路走了半日了,还是走不到头,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只要走到山路尽头,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发现自己还走在山路开头。 邱如柏已经走的出了一头大汗,他不再走路,茫然立在山路上,往山路两旁望去,山路两旁都是悬崖,只是悬崖上也长了不少树木,若他从悬崖上跳下去,抓住树木,未必能摔死。 邱如柏站在山路上,正在犹豫要不要往下跳的时候,突然看见山路上出现一个妇人,那个妇人穿着粗布,姿容也是一般,而且满头都是汗水,好像赶路赶了很久的样子。 她急匆匆的走到邱如柏面前,问道:“你见过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孩子被坏人掳走了,我正在追他。” 邱如柏眨了眨眼,他现在仿佛陷入一场幻梦之中,他现在所站的地方是大王山,是传闻中有恶虎食人的大王山,而他现在穿着一身夜行衣,腰间还挎着一把刀,这粗布妇人出现在这根本不该出现的地方,无视了他武人的装扮,向他发问看见一个孩子没有。 邱如柏听说过有恶鬼可以迷惑人的神魂,让一个人在原地转圈,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自己也是被恶鬼迷惑了吗? 他冷冷盯着那妇人,难道她就是迷惑自己心神的恶鬼,就算她是恶鬼,自己也不怕。 邱如柏他们这些赤霄殿杀手的神魂已经被一位大人物下了印记,就算死了也会被那位大人以神奇的方法复生。他的命已经注定生生世世属于那位大人,死也不能逃脱。 那个妇人不见他答话,只好独自离开。 邱如柏冷冷看着她离去,心中有预感,那个妇人早晚会回来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个妇人在山路上出现了,只是她的头发散乱,衣衫也破了,身上也有了几道伤口,好似被树枝划破了,头上也沾了很多泥土,好像在山上摔了一跤。 妇人急匆匆的向邱如柏走了过来,牢牢抓住邱如柏的衣袖,哭道:“求求你,把我的孩子还回来,求求你……” 邱如柏冷眼旁观,他现在全身上下除了一些盘缠外就只有一把刀,哪里来的孩子,这妇人果然有鬼。 可是这妇人不断啼哭,她的眼睛已然哭肿了,那双望向邱如柏的眼睛满是哀伤,这妇人并没有几分颜色,她的哭相也并不楚楚可怜,不会触动邱如柏冷硬如石的心肠。 邱如柏认定了这个妇人并不简单,把自己困在这里定然有所图谋,可是这妇人只是不断哭泣,一直哭到天都要快黑了。 邱如柏一个冷血杀手能有多好脾性,最终向那妇人踹了一脚,那妇人一声惨叫之后就摔落山崖了,邱如柏本来以为那妇人身为恶鬼,必有后招,可是等来等去什么也没有等到。 邱如柏烦躁不已,在山崖小路上狂奔了起来,等奔到路尽头,才发现困住他的幻境已破,他已经跑到对面的山头了。 邱如柏困惑不已,可还是回到了赤霄殿总堂。 赤霄殿处在地底岩洞之中,洞内并不点灯,赤霄殿的杀手都沉默着在洞内来来去去,洞内没人交谈,安静的仿佛一座坟墓。 邱如柏被幻境耽误了一整天,离他上报的归期已然迟了一日,他的上司在一处秘室见了他,冰冷的询问:“编号九七三,你为何迟回了?” 邱如柏在赤霄殿内杀手中的编号就是九七三,邱如柏是他长大以后出任务时给自己取的化名。 他也冰冷的回道:“属下为鬼魂所迷,才耽误了一整天。” 他的上司编号七五六,终日蒙面,不见真容,但在赤霄殿这样的地方,即使见到一个人的面容,那也未必是真的。 七五六问道:“被鬼魂所迷?” 七五六也是赤霄殿内的高层了,知道一些赤霄殿的机密。赤霄殿内的所有杀手一年前被谷安平杀光,他们所有人今年刚刚在这大王山的祭坛复生。 不知是不是祭坛出了什么差子,最近大王山的鬼魂越来越多,而且显形为他们所见的也越来越多,虽然赤霄殿的杀手严格说起来不知算不算人,寻常人可不像他们这样常常死而复生的。 可是赤霄殿的杀手比起鬼魂还是有实体的,终日与这些没有实体的阴魂朝夕相处,即使是赤霄殿内这些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也觉得有些烦燥起来。 赤霄殿的这些杀手不怕死也不怕痛,可是被这些阴魂缠上难免多了许多麻烦,就像九七三被鬼魂困在大王山上足足一整个白天。 七五六知道了此事,就挥挥手让九七三下去,既然知道九七三迟归的原因,也就不再详细询问,让九七三下去了。 赤霄殿内的这些杀手人情冷漠,就算同处一室一整天,彼此间也可能不说一句话,他们被那位大人物所控制,生生死死好多次,感情与记忆逐渐丢失,也越来越没有人气。 大王山满地的阴魂开始显形,并与赤霄殿的杀手开始纠缠不清,这些杀手也只是觉得有一些麻烦,不值得他们放弃大王山这座赤霄殿总堂。 赤霄殿的杀手们照常出任务,杀人收钱,钱财都交由总堂,也不知道这些钱财会用于何处,也不关心这些,他们的生死都不由自主,也就没了很多欲望。 第179章 赤霄殿怪事其二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遇鬼这事虽然对邱如柏造成了一些困扰,可是他很快就把这事放诸脑后,置之不理,照常出任务接任务,直到在第二次走上那熟悉的山间小路上时,又看见了那名妇人。 那名妇人还是上回见面时的模样,粗布衣裳,平凡的长相,她急匆匆的经过邱如柏身旁,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向邱如柏问道:“你见过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孩子被坏人掳走了,我正在追他。” 这句话和上次见面时说的话一模一样,邱如柏想道:上次他她这妇人踹到山崖下,可是这妇人毕竟是鬼魂,又不会死。 邱如柏听说,很多鬼魂遗忘了记忆,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是重复做着生前最重要的事情。这名妇人的孩子。邱如柏是赤霄殿的一名杀手,他自有意识起就一直在赤霄殿里,从来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仿佛他从一出生起就在赤霄殿里。 赤霄殿位于大王山地下的岩洞之中,岩洞深不见底,又不容许点灯,洞口设以法阵,外人绝难进入。这日他出完任务在回赤霄殿途中,突然迷路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杀手竟然在自己门派总堂门口迷路了。 一段不长不短的山路,约有七八百步之遥远,只是左边也是悬崖,右边也是悬崖,看上去有点危险,可是对于邱如柏这种武功高手而言,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天光尚亮,回头望去,来时的山头清晰可见,对面的山头也很看得清楚,可是邱如柏已经在这条山崖小路走了半日了,还是走不到头,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只要走到山路尽头,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发现自己还走在山路开头。 邱如柏已经走的出了一头大汗,他不再走路,茫然立在山路上,往山路两旁望去,山路两旁都是悬崖,只是悬崖上也长了不少树木,若他从悬崖上跳下去,抓住树木,未必能摔死。 邱如柏站在山路上,正在犹豫要不要往下跳的时候,突然看见山路上出现一个妇人,那个妇人穿着粗布,姿容也是一般,而且满头都是汗水,好像赶路赶了很久的样子。 她急匆匆的走到邱如柏面前,问道:“你见过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孩子被坏人掳走了,我正在追他。” 邱如柏眨了眨眼,他现在仿佛陷入一场幻梦之中,他现在所站的地方是大王山,是传闻中有恶虎食人的大王山,而他现在穿着一身夜行衣,腰间还挎着一把刀,这粗布妇人出现在这根本不该出现的地方,无视了他武人的装扮,向他发问看见一个孩子没有。 邱如柏听说过有恶鬼可以迷惑人的神魂,让一个人在原地转圈,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自己也是被恶鬼迷惑了吗? 他冷冷盯着那妇人,难道她就是迷惑自己心神的恶鬼,就算她是恶鬼,自己也不怕。 邱如柏他们这些赤霄殿杀手的神魂已经被一位大人物下了印记,就算死了也会被那位大人以神奇的方法复生。他的命已经注定生生世世属于那位大人,死也不能逃脱。 那个妇人不见他答话,只好独自离开。 邱如柏冷冷看着她离去,心中有预感,那个妇人早晚会回来的。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个妇人在山路上出现了,只是她的头发散乱,衣衫也破了,身上也有了几道伤口,好似被树枝划破了,头上也沾了很多泥土,好像在山上摔了一跤。 妇人急匆匆的向邱如柏走了过来,牢牢抓住邱如柏的衣袖,哭道:“求求你,把我的孩子还回来,求求你……” 邱如柏冷眼旁观,他现在全身上下除了一些盘缠外就只有一把刀,哪里来的孩子,这妇人果然有鬼。 可是这妇人不断啼哭,她的眼睛已然哭肿了,那双望向邱如柏的眼睛满是哀伤,这妇人并没有几分颜色,她的哭相也并不楚楚可怜,不会触动邱如柏冷硬如石的心肠。 邱如柏认定了这个妇人并不简单,把自己困在这里定然有所图谋,可是这妇人只是不断哭泣,一直哭到天都要快黑了。 邱如柏一个冷血杀手能有多好脾性,最终向那妇人踹了一脚,那妇人一声惨叫之后就摔落山崖了,邱如柏本来以为那妇人身为恶鬼,必有后招,可是等来等去什么也没有等到。 邱如柏烦躁不已,在山崖小路上狂奔了起来,等奔到路尽头,才发现困住他的幻境已破,他已经跑到对面的山头了。 邱如柏困惑不已,可还是回到了赤霄殿总堂。 赤霄殿处在地底岩洞之中,洞内并不点灯,赤霄殿的杀手都沉默着在洞内来来去去,洞内没人交谈,安静的仿佛一座坟墓。 邱如柏被幻境耽误了一整天,离他上报的归期已然迟了一日,他的上司在一处秘室见了他,冰冷的询问:“编号九七三,你为何迟回了?” 邱如柏在赤霄殿内杀手中的编号就是九七三,邱如柏是他长大以后出任务时给自己取的化名。 他也冰冷的回道:“属下为鬼魂所迷,才耽误了一整天。” 他的上司编号七五六,终日蒙面,不见真容,但在赤霄殿这样的地方,即使见到一个人的面容,那也未必是真的。 七五六问道:“被鬼魂所迷?” 七五六也是赤霄殿内的高层了,知道一些赤霄殿的机密。赤霄殿内的所有杀手一年前被谷安平杀光,他们所有人今年刚刚在这大王山的祭坛复生。 不知是不是祭坛出了什么差子,最近大王山的鬼魂越来越多,而且显形为他们所见的也越来越多,虽然赤霄殿的杀手严格说起来不知算不算人,寻常人可不像他们这样常常死而复生的。 可是赤霄殿的杀手比起鬼魂还是有实体的,终日与这些没有实体的阴魂朝夕相处,即使是赤霄殿内这些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也觉得有些烦起来。 赤霄殿的这些杀手不怕死也不怕痛,可是被这些阴魂缠上难免多了许多麻烦。 第180章 白悦溪的设计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邱如柏跟随那妇人鬼魂跳下了悬崖,他借助崖间几棵大树的树枝卸去下落之力,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崖下。 山崖下有很多散落的白骨,看上去可能不只是一个人的,邱如柏捧起每一块白骨,仔细端详,却发现自己分不出哪一块是那个妇人的。 邱如柏茫然看了半响,然后又寻路到了崖上,回赤霄殿总堂去了。 其时,崖边一棵大树后有两个身影就隐藏在后面旁观,等邱如柏走了,两人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一个是月如霜,另外一个就是白悦溪。 月如霜愤愤不平的说道:“他怎么就这样走了,那可是他母亲的尸骨呢?就这样扔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怕被狼叼走。” 白悦溪平静的回道:“大王山阴气太重了,动物们也知道此地古怪,不会接近这里,要不然这里连骨头也剩不下了。” 月如霜注视着那些白骨,想着很多年前,赤霄殿的人从各地抓走幼儿,准备把这些孩子都做成“兵人”。 其中一个幼儿的母亲辛苦追到了大王山,她不会武功,只因母子连心,才勇敢的闯入了这座,传说有老虎吃人的大王山,在崖上被赤霄殿的人发现,打下了悬崖。 从此她孤独的躺在山崖下躺了十八年,成了游荡在大王山上的一只孤魂野鬼,没有人能看得见她,直到遇上出身于巫族白氏的白悦溪。 白悦溪给了她现形的力量,可是这名妇人直至死亡心中也没有多少怨恨,也成不了性格扭曲却力量强大的冤魂厉鬼。她的魂魄要不是在这阴气极重的大王山,早就散了。 她没有记忆,只会在那段山路上重复着生前的最后一幕,不断追赶着掳走自己孩子的贼人。 她终于见到了长大后的儿子,可惜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十八年,见面不相识,一次又一次的被亲生儿子打下山崖。 月如霜看了白悦溪一眼,说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那个被你召来的女鬼都那么惨了!” 白悦溪淡淡的说道:“大人,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那个女鬼是很惨,可他的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是老祖的兵人,生死都不由自主。若是老祖发觉他有异心,会直接让他神魂俱灭的。” 月如霜好奇的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白悦溪说道:“我想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让我们在他的神魂中动手脚,还不让老祖查觉。” 月如霜叹道:“他们太惨了,我是看不下去了,等你们做成了再向我禀报吧!” 白悦溪已经在大王山一个月了,她已然调查了大王山所有的阴魂,其中包括了他们的死因,他们死在大王山的来龙去脉。 凭此项调查,白悦溪已经对赤霄殿内现有的一千零五名杀手十分了解,她挑出了三十多名有弱点的杀手,对他们进行策反,想让他们成为巫族的内应,而邱如柏就是这三十名杀手之一,他在回大王山总堂的山道上遇见了母亲的亡魂,这一切都出自于白悦溪的策划。 这些杀手虽然已经沦为老祖的兵人,情感淡漠,漠视生死,但他们到底还不是行尸,还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就会有弱点,可以供巫族利用。例如邱如柏,他就算真的心如铁石,可见到亲生母亲的亡魂,也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邱如柏连着七天没有走那条山崖小路,显然是想要把那名古怪的妇人忘掉,他只是怀疑那名妇人是他的母亲,又没有真正的确定,也不能向上司七五六求证。 邱如柏七天之后又去了那条山崖小路,他没办法忘了那名妇人,就如同一个孩子忘不了母亲,只是这回他没有见到那名妇人的鬼魂,他又跳下悬崖去寻她的遗骨,只是这崖下干干净净,连一根骨头也找不到了。 邱如柏一霎时心如死灰,他本来以为他的心已经足够冷漠,才能在阴气森森的赤霄殿里成为一名杀手,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的心居然也是会疼的。 邱如柏回到赤霄殿总堂时,还是一如以前,和那些来来往往的杀手们一样面无表情,沉默不语。邱如柏在接任务时向上司七五六说道:“最近那些阴魂都不见了,” 七五六沙哑的声音在面具背后响起:“总堂已经派人解决了。” …… 邱如柏接了任务去了丰州旁边的娄县,娄县地偏人少,当地出了一个大强盗,吃相太过难看,连本土本乡的村民都不放过,时不时前来打劫。 当地几个大户受不了勒索,于是联合起来雇佣了赤霄殿的杀手前去刺杀这个大强盗。 邱如柏在一个晚上闯入那个强盗的山寨,直接杀进寨门把那个凶恶强壮的大强盗割了脑袋。本来他是要拿那名大强盗的脑袋交由雇主的,只是那个大强盗的母亲与妻子哭的太过凄惨,邱如柏一时心软把脑袋留给了她们。 邱如伯回到娄县的县城,见很多人聚集在县城西边,看一名神婆在跳大神,原来县城西边有一个大户姓张,这名张大户的母亲刚刚去世,而张大户事母至孝,日夜思念母亲,以致一病不起。 那张大户的妻子慌了手脚,在县城贴了布告,只要有人救了他的丈夫,就会以千金酬谢。 而那名神婆就是为此而来,她搭了一个高台,在台上跳了半天,就有神灵附在她身上,画下一叠符咒,神婆宣称,只要每夜子时点燃起符咒,就会召来张大户的亡母,与他见面。 张大户当夜点燃起符咒,果然与亡母见面,他的病也自然而然就好了。 邱如柏亲眼看见了这一切,于是张大户的那叠符咒第二天便被人盗走了一半,那一半自然是让邱如柏拿去了。 邱如柏怀里揣着符咒回到了赤霄殿总堂,白悦溪针对他的设计也到此结束。 整个事件过程中除了那死去的大强盗,其他所有人都是演员,包括雇凶杀人的当地大户,还有没了母亲的张大户,贴布告招高人治病的张大户妻子,和那个跳大神画出符咒的神婆。 第181章 破解兵人之术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邱如柏偷下的那叠符咒确实能让他见到母亲的鬼魂,只是他母亲的鬼魂已然十分衰弱。 在赤霄殿找人破了大王山内的聚阴地之后,邱如柏亡母的鬼魂已注定不能维持太久,就会自然消散。 白悦溪估计邱如柏只能与他母亲的鬼魂再见十次面,他母亲的鬼魂就会彻底从这个天地间消失。 其时,崖边一棵大树后有两个身影就隐藏在后旁观,等邱如柏走了,两人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一个就是月如霜,另外一个白悦溪。 月如霜愤愤不平的说道:“他怎么就这样走了,那可是他母亲的尸骨呢?就这样扔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怕被狼叼走。” 白悦溪平静的回道:“大王山阴气太重了,动物也知道此地古怪,不会接近这里,要不然这里连骨头也剩不下了。” 月如霜注视着那些白骨,想着很多年前,赤霄殿的人从各地抓走幼儿,准备把这些孩子都做成“兵人”。 其中一个幼儿的母亲辛苦追到了大王山,她不会武功,只因母子连心,才勇敢的闯入了这座所说有老虎吃人的大王山,在崖上被赤霄殿的人发现,打下了悬崖。 从此她孤独的躺在山崖下躺了十八年,她成了游荡在大王山上的一只孤魂野鬼,没有人能看得见她,直到遇上出身于巫族白氏的白悦溪。 白悦溪给了她现形的力量,可是这名妇人直至死亡心中也没有多少怨恨,她的魂魄要不是在这阴气极重的大王山,早就散了。 她没有记忆,只会在那段山路上重复着生前的最后一幕,不断追赶着掳走自己孩子的贼人。 她终于见到了长大后的儿子,可惜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十八年,见面不相识,一次又一次的被亲生儿子打下山崖。 月如霜看了白悦溪一眼,说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那个被你召来的女鬼都那么惨了!” 白悦溪淡淡的说道:“大人,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那个女鬼是很惨,可他的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是老祖的兵人,生死都不由自主。若是老祖发觉他有异心,会直接让他神魂俱灭的。” 月如霜好奇的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白悦溪说道:“我想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让我们在他的神魂中动手脚,还不让老祖查觉。” 月如霜叹道:“他们太惨了,我是看不下去了,等你们做成了再向我禀报吧!” 白悦溪已经在大王山一个月了,她已然调查了大王山所有的阴魂,其中包括了他们的死因,他们死在大王山的来龙去脉。 凭此项调查,白悦溪已经对赤霄殿内现有的一千零五名杀手十分了解,她挑出了三十多名有弱点的杀手,对他们进行策反,想让他们成为巫族的内应,而邱如柏就是这三十名杀手之一,他在回大王山总堂的山道上遇见了母亲的亡魂,这一切都出自于白悦溪的策划。 这些杀手虽然已经沦为老祖的兵人,情感淡蔳,漠视生死,但他们到底还不是行尸,还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就会有弱点,可以供巫族利用。例如邱如柏,他就算真的心如铁石,可见到亲生母亲的亡魂,也不可能是无动于衷。 邱如柏连着七天没有走那条山崖小路,显然是想要把名古怪的妇人忘掉,他只是怀疑那名妇人是他的母亲,又没有真正的确定,也不敢向上司七五六求证。 邱如柏一个星期后又去了那条山崖小路,他没办法忘了那名妇人,就如一个孩子忘不了母亲,只是这回他没有见到那名妇人,他又跳下悬崖去寻她的遗骨,只是这崖下干干净净,连一根骨头也找不到了。 邱如柏一霎时心如死灰,他本来以为他的心已经足够冷漠,才能在这阴气森森的赤霄殿总堂里成为一名杀手,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的心居然也是会疼的。 邱如柏回到赤霄殿总堂时还是一如以前,和那些来来往往的杀手们一样面无表情,沉默不语。邱如柏在接任务时向上司七五六说道:“最近那些阴魂都不见了,” 七五六沙哑的声音在面具背后响起:“总堂已经派人解决了。” …… 邱如柏接了任务去了丰州旁边的娄县,娄县地偏人少,当地出了一个大强盗,吃相太过难看,连本土本乡的村民都不放过,时不时前来打劫一。 当地几个大户受不了勒索,于是联合起来雇佣了赤霄殿的杀手前去刺杀这个大强盗。 邱如伯在一个晚上闯入那个强盗的山寨,直接杀进寨门把那个凶恶强壮的大强盗割了脑袋。本来他是要拿着那名大强盗的脑袋交由雇主的,只是那个大强盗的母亲与妻子哭的太过凄惨,邱如柏一时心软把脑袋留给了她们。 邱如伯回到娄县的县城,见很多人聚集要县城西边,看一名神婆在跳大神,原来县城西边有一个大户姓张,这名张大户的母亲刚刚去世,而张大户事母至孝,日夜思念母亲,以致一病不起。 那张大户的妻子慌了手脚,在县城贴了布告,只要有人救了他的丈夫,就会以千金酬谢。 而那名神婆就是为此而来,她搭了一个高台,在台上跳了半天,就有神灵附在她身上,画下一叠符咒,神婆宣称,只要每夜子时点燃起符咒,就会召来张大户的亡母,与他见面。 张大户当夜点燃起符咒,果然与亡母见面,他的病也自然而然就好了。 邱如柏亲眼看见了这一切,于是张大户的符咒第二天便被人盗走了一半,那一半自然是让邱如柏拿去了。 邱如柏怀里揣着符咒回到了赤霄殿总堂,白悦溪针对他的设计也到此结束。 整个事件过程中除了那死去的大强盗,其他所有人都是演员,包括雇凶杀的当地大户,还有没了母亲的张大户,贴布告招高人治病的张大户妻子,和那个跳大神画出符咒的神婆。 第182章 异界之人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兰婆婆讲了老祖与巫族有约定,巫族永远遁世,否则必将灭族。 水景容觉得兰婆婆三言两语,讲的太过简单,皱眉说道:“兰婆婆,都到什么时候了,您还保持神秘呢?与巫族立下约定的有两位大能,一位是老祖,那么另外一位呢?” 兰婆婆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也是,到了这种时候了,也不必藏着掖着,怕得罪大能,让巫族灭绝,毕竟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兰婆婆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么,诸位请听我讲一个故事。” “前朝大周年代,国力强盛,天下之人莫不臣服,当时的武功也是鼎盛之时,天阶高手足有上千人,他们日益精练武功,以期有朝一日,能打破虚空,去往另一个世界。” “当时巫族中人也知道除了我们这个世界之外,存在着很多个世界,巫族也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毕竟巫族所用的各项巫术都得依靠灵气,而这个世界的灵气日渐衰弱,巫术的威力也越来越弱。长此下去,我们巫族只会越来越弱,直至灵气彻底消散,成为普通的凡人。” “在大周时代,所有强者都渴望着打破虚空,去往另一个世界。甚至当时大街小巷的传说里,主角都是一些凭自己武功破碎虚空,前往另一个世界之人。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真有异世界的人降落到我们这个世界。” “那名异界人武功盖世,手里还拿着一柄旷世凶剑邪月剑。异界人的武功太高,大周的所有高手都敌不过他。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想着,异界人总是要回去他原本的世界的,他走了,所有人都能恢复原来的生活。” “可是那名异界人偏偏就是不走,他留在这个世界为我欲为,让大周所有的名门大派甚至大周王朝都跪伏在他的脚下,但是这样还不够,异界人还是没有满足。” “当时这个世界还有不少强大的神魔妖鬼,而凡人老百姓无知,对于神魔妖鬼更为敬畏,神魔妖鬼在这个世界远古之时极为强大,虽然灵气衰弱让神魔妖鬼都变弱了,却仍然沿续传统向凡人索取供奉,连异界人也不例外。这却惹怒了异界人,他拿着那把可以吞噬神魂的邪月剑,杀向了天下神魔妖鬼,于是此世最为强大的神魔妖鬼俱被异界人所杀,他们的神魂都喂给了邪月剑。” 众人听的心神澎湃,远古之时,人类向强大的神魔妖鬼奉上供奉以换取他们的庇佑,千百万年了都是如此,只有那个异界人不愿服从这个规矩,他凭借着手中的剑,斩了那些最为强大的神魔妖鬼,从此人类再也不向他们奉上供奉。 “异界人成功了,他成为全天下人类最为崇拜的新神明,而我们巫族也落到了相当尴尬的位置,远古之时,神魔强大,巫族可以帮人们沟通神魔,了解神魔的意志,既然那些强大的神魔都被异界人所杀。我们巫族的地位就变的极为尴尬,一些异界人的狂热信奉者甚至指责我们巫族是人类的叛徒。” 众人听到这里也不由觉得委曲,远古之时,人类在神魔的统治下苦苦挣扎,巫族为人类与神魔沟通,传递神魔的意志,奉上供奉以换取人类的后存。后来,灵气衰弱,神魔势弱,被强大的异界人的所杀。原来帮助人类生存下来的巫族就转变成了人类的“叛徒”。 “当时异界人声势已达顶峰,全天下的人都愿意跪拜在他的座下,为他献上一切,可是世事变幻,他用以杀尽神魔鬼怪的邪月剑却出了问题,邪月剑吞噬了太多神魔的灵魂,生出了剑灵,这剑灵却是桀骜不驯,极其嗜杀。受其影响,异界人的性络也变了,变的越来越爱杀人,即使众人丝毫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他也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理由杀人。” “比如,他会因为一个人吃饭时发出的声音太大杀人,他会因为一个人斜着眼看他杀人,他因为一个人放屁太臭杀人……这个杀遍神魔妖鬼的异界人终于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暴君。” “异界人的暴行终于引起了反弹,大周皇帝找到了我们巫族,要我们巫族设法除掉异界人,巫族当时因为人类叛徒的身份已然跌落谷底,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异界人的暴行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愤怒,只要巫族除掉了异界人,那么巫族凭此大功就可以再度登上高位。” “异界人武功盖世,又有绝世凶兵邪月剑,巫族能有什么法子除掉此人呢,但是最终巫族想出了法子,他们向异界人贡献了一名绝世美人。” 众人听的极为紧张,本来都在努力思考巫族如何除掉这名异界人,没想到会是这么老土的美人计。 水景容怒道:“怎么会用这么卑鄙的法子?” 白仲远抚着胡子叹道:“自古以来,美人计乃是最常用的计谋啊,对付这种盖世英雄,美人计最为有效。” 秦森则看向主位坐着的月如霜,她此刻眉间有一丝愁绪,褪去了一身凌厉至极的杀气,显得楚楚可怜,美如皎月。 秦森心想:只有如同月公主这样的佳人,才能迷惑了异界那位盖世英雄吧。 兰婆婆休息了一会儿,平了平气息,才用她可苍老干瘪的声音继续讲道:“异界人爱上了那位美人,甚至有时愿意听她劝解,放过一些人不杀,等到那位美人为异界人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那位美人还以幼儿害怕邪月剑的煞气为由,让异界人收起了邪月剑,放在库房之中。” “那位美人盗出了邪月剑交给了巫族,巫族最为强大的十位长老则付出了生命,成功封印了邪月剑。而早已受不了异界人的大周皇室及各大门派高手则联手杀向了异界人。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最后异界人在这个世界的弟子属下都被杀了,异界人则看到了,他的妻子带着儿子背叛了他,回到了巫族,终于明白,他的妻子嫁给他就是一个阴谋。” 第183章 诅咒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异界人悲愤交集,他最恨的不是围杀他的各大门派高手,而是欺骗了他感情的巫族。 他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发下诅咒,诅咒巫族会被他的传人灭族。 异界人武功高强,最终从重围中逃了出来,但是他受伤很重,已不可能再活多久。 兰婆婆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也是,到了这种时候了,也不必藏着掖着,怕得罪大能,让巫族灭绝,毕竟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兰婆婆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么,诸位请听我讲一个故事。” “前朝大周年代,国力强盛,天下之人莫不臣服,当时的武功也是鼎盛之时,天阶高手足有上千人,他们日益精练武功,以期有朝一日,能打破虚空,去往另一个世界。” “当时巫族中人也知道除了我们这个世界之外,存在着很多个世界,巫族也对外面的世界感兴趣,毕竟巫族所用的各项巫术都得依靠灵气,而这个世界的灵气日渐衰弱,巫术的威力也越来越弱。长此下去,我们巫族只会越来越弱,直至灵气彻底消散,成为普通的凡人。” “在大周时代,所有强者都渴望着打破虚空,去往另一个世界。甚至当时大街小巷的传说里,主角都是一些凭自己武功破碎虚空,前往另一个世界之人。只是没想到,有一天,真有异世界的人降落到我们这个世界。” “那名异界人武功盖世,手里还拿着一柄旷世凶剑邪月剑。异界人的武功太高,大周的所有高手都敌不过他。这也没什么,大家都想着,异界人总是要回去他原本的世界的,他走了,所有人都能恢复原来的生活。” “可是那名异界人偏偏就是不走,他留在这个世界为我欲为,让大周所有的名门大派甚至大周王朝都跪伏在他的脚下,但是这样还不够,异界人还是没有满足。” “当时这个世界还有不少强大的神魔妖鬼,而凡人老百姓无知,对于神魔妖鬼更为敬畏,神魔妖鬼在这个世界远古之时极为强大,虽然灵气衰弱让神魔妖鬼都变弱了,却仍然沿续传统向凡人索取供奉,连异界人也不例外。这却惹怒了异界人,他拿着那把可以吞噬神魂的邪月剑,杀向了天下神魔妖鬼,于是此世最为强大的神魔妖鬼俱被异界人所杀,他们的神魂都喂给了邪月剑。” 众人听的心神澎湃,远古之时,人类向强大的神魔妖鬼奉上供奉以换取他们的庇佑,千百万年了都是如此,只有那个异界人不愿服从这个规矩,他凭借着手中的剑,斩了那些最为强大的神魔妖鬼,从此人类再也不向他们奉上供奉。 “异界人成功了,他成为全天下人类最为崇拜的新神明,而我们巫族也落到了相当尴尬的位置,远古之时,神魔强大,巫族可以帮人们沟通神魔,了解神魔的意志,既然那些强大的神魔都被异界人所杀。我们巫族的地位就变的极为尴尬,一些异界人的狂热信奉者甚至指责我们巫族是人类的叛徒。” 众人听到这里也不由觉得委曲,远古之时,人类在神魔的统治下苦苦挣扎,巫族为人类与神魔沟通,传递神魔的意志,奉上供奉以换取人类的后存。后来,灵气衰弱,神魔势弱,被强大的异界人的所杀。原来帮助人类生存下来的巫族就转变成了人类的“叛徒”。 “当时异界人声势已达顶峰,全天下的人都愿意跪拜在他的座下,为他献上一切,可是世事变幻,他用以杀尽神魔鬼怪的邪月剑却出了问题,邪月剑吞噬了太多神魔的灵魂,生出了剑灵,这剑灵却是桀骜不驯,极其嗜杀。受其影响,异界人的性络也变了,变的越来越爱杀人,即使众人丝毫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他也找到了越来越多的理由杀人。” “比如,他会因为一个人吃饭时发出的声音太大杀人,他会因为一个人斜着眼看他杀人,他因为一个人放屁太臭杀人……这个杀遍神魔妖鬼的异界人终于变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暴君。” “异界人的暴行终于引起了反弹,大周皇帝找到了我们巫族,要我们巫族设法除掉异界人,巫族当时因为人类叛徒的身份已然跌落谷底,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现在异界人的暴行终于引起了人们的愤怒,只要巫族除掉了异界人,那么巫族凭此大功就可以再度登上高位。” “异界人武功盖世,又有绝世凶兵邪月剑,巫族能有什么法子除掉此人呢,但是最终巫族想出了法子,他们向异界人贡献了一名绝世美人。” 众人听的极为紧张,本来都在努力思考巫族如何除掉这名异界人,没想到会是这么老土的美人计。 水景容怒道:“怎么会用这么卑鄙的法子?” 白仲远抚着胡子叹道:“自古以来,美人计乃是最常用的计谋啊,对付这种盖世英雄,美人计最为有效。” 秦森则看向主位坐着的月如霜,她此刻眉间有一丝愁绪,褪去了一身凌厉至极的杀气,显得楚楚可怜,美如皎月。 秦森心想:只有如同月公主这样的佳人,才能迷惑了异界那位盖世英雄吧。 兰婆婆休息了一会儿,平了平气息,才用她可苍老干瘪的声音继续讲道:“异界人爱上了那位美人,甚至有时愿意听她劝解,放过一些人不杀,等到那位美人为异界人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那位美人还以幼儿害怕邪月剑的煞气为由,让异界人收起了邪月剑,放在库房之中。” “那位美人盗出了邪月剑交给了巫族,巫族最为强大的十位长老则付出了生命,成功封印了邪月剑。而早已受不了异界人的大周皇室及各大门派高手则联手杀向了异界人。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最后异界人在这个世界的弟子属下都被杀了,异界人则看到了,他的妻子带着儿子背叛了他,回到了巫族,终于明白,他的妻子嫁给他就是一个阴谋。” 第184章 议定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巫族水氏和巫族秦氏在霸州都是一方豪强,水景容和秦森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每一个族人都没有用过巫术害人。巫族白氏在这古坟场建立福安镇,以走私谋利,更称不上什么善男信女。 唯有巫族贺氏的族长贺天彪敢做此保证,“我们贺氏以种地为生,想必在巫族九脉之中是过的最为穷困的一族,更没有用巫术害过人。” 贺氏善入梦之法,没什么直接杀人的法术,族中之人如今也许更擅长种地。 兰婆婆笑道:“好吧,你巫族贺氏是没有用巫术害过人,不过你们巫族贺氏与我们这些人齐聚此处,已然违背了巫族九脉的誓约,那位老祖已有足够的理由将我们灭族。” 贺天彪加入五脉联盟,奉月如霜为主是被巫族白氏扯进来的,只因巫族白氏太过穷困,常常需要巫族白氏的接济,贺天彪想到因此就给了老祖灭族的理由,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怒视了巫族白氏的族长白仲远一眼。 白仲远笑道:“各位族长不必害怕那位老祖亲自出手,只要老祖亲自出手,那么星君必然会阻拦。” 水景容冷笑道:“老祖也没有亲自出手啊,他派了小月公主带着巫族云氏灭了巫族方氏的族。大月公主既然当成为巫族之王,那么总得想办法解决了小月公主和巫族云氏吧。” 听见水景容当众责问自己,月如霜抬起了头,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沮丧,说道:“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秦氏的地盘都在大梁境内,想必月如雪没那个胆子闯进大梁国境杀人。巫族白氏和巫族贺氏都要迁入大梁境内,以防万一。” 白仲远和兰婆婆俱站起身回答:“遵命。” 月如霜诧异的看了白仲远一眼,兰婆婆同意巫族兰氏迁入大梁境内不奇怪,巫族兰氏早已受够了南海群岛的生活,可是巫族白氏的富安镇可是经营的红红火火,竟然也心甘情愿的舍下了。 月如霜想到了就问:“白族长,你真的能舍的下这富安镇?” 白仲远苦笑道:“不想舍下也不成啊,近来北齐与大梁之间的军队交战日趋激烈,我们预计很快就会有一场更激烈的战争爆发,这种大战前,双方都会受不了北齐与大梁之间有一个掌控不到的地盘。现在富安镇每日都有身份不明的探子潜入,我们巫族白氏在富安镇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月如霜问道:“我记得你们巫族白氏有一位善于占卜之术的长老,是他建议巫族白氏搬迁的吗?” 白仲远不语,只是微笑着默认了。 月如霜喃喃自语道:“一场更大更激烈的战争,难道北齐终于起了灭了大梁的想法?” 月如霜与巫族五脉的族长商议完毕,就在富安镇住了一夜。 她还见到了胡不归,胡不归已然长成十五六岁的美少年,眉目如画,明丽之极。 他在巫族白氏生活的很不错,因为他是月如霜的妖仆,整个富安镇没人敢因为他狐妖的身份小瞧于他,见了面都对他极为恭敬。 月如霜甚为满意,对胡不归说道:“长回来了,那么就回来服侍我吧。瑶瑶没跟在我身边,连个洗衣服的人都没有。” 胡不归不敢拒绝,同时也很是郁闷,他在月如霜眼里就是一个宠物,而不是一个男人,要不然为什么要他一只公狐狸贴身服侍呢? 胡不归的想法月如霜是不在意的,她今天接受了太多信息,即使躺在床上也静不下来,无法入睡。 月如雪不可思议的转变,还有巫族的诅咒,老祖与星君的由来,桩桩件件都让她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直至后半夜她才睡过去。 月如霜朦朦胧胧间仿佛回到了东夏皇宫,她推开一道道宫门,看到了模糊不清的宫女侍卫们,直至她最后推开了一座房门,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就坐在梳妆台后背对着自己。 穷困的一族,更没有用巫术害过人。” 贺氏善入梦之法,没什么直接杀人的法术,族中之人如今也许更擅长种地。 兰婆婆笑道:“好吧,你巫族贺氏是没有用巫术害过人,不过你们巫族贺氏与我们这些人齐聚此处,已然违背了巫族九脉的誓约,那位老祖已有足够的理由将我们灭族。” 贺天彪加入五脉联盟,奉月如霜为主是被巫族白氏扯进来的,只因巫族白氏太过穷困,常常需要巫族白氏的接济,贺天彪想到因此就给了老祖灭族的理由,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怒视了巫族白氏的族长白仲远一眼。 白仲远笑道:“各位族长不必害怕那位老祖亲自出手,只要老祖亲自出手,那么星君必然会阻拦。” 水景容冷笑道:“老祖也没有亲自出手啊,他派了小月公主带着巫族云氏灭了巫族方氏的族。大月公主既然当成为巫族之王,那么总得想办法解决了小月公主和巫族云氏吧。” 听见水景容当众责问自己,月如霜抬起了头,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沮丧,说道:“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秦氏的地盘都在大梁境内,想必月如雪没那个胆子闯进大梁国境杀人。巫族白氏和巫族贺氏都要迁入大梁境内,以防万一。” 白仲远和兰婆婆俱站起身回答:“遵命。” 月如霜诧异的看了白仲远一眼,兰婆婆同意巫族兰氏迁入大梁境内不奇怪,巫族兰氏早已受够了南海群岛的生活,可是巫族白氏的富安镇可是经营的红红火火,竟然也心甘情愿的舍下了。 月如霜想到了就问:“白族长,你真的能舍的下这富安镇?” 白仲远苦笑道:“不想舍下也不成啊,近来北齐与大梁之间的军队交战日趋激烈,我们预计很快就会有一场更激烈的战争爆发,这种大战前,双方都会受不了北齐与大梁之间有一个掌控不到的地盘。现在富安镇每日都有身份不明的探子潜入,我们巫族白氏在富安镇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第185章 月如雪的心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贺氏善入梦之法,没什么直接杀人的法术,族中之人如今也许更擅长种地。 兰婆婆笑道:“好吧,你巫族贺氏是没有用巫术害过人,不过你们巫族贺氏与我们这些人齐聚此处,已然违背了巫族九脉的誓约,那位老祖已有足够的理由将我们灭族。” 贺天彪加入五脉联盟,奉月如霜为主是被巫族白氏扯进来的,只因巫族白氏太过穷困,常常需要巫族白氏的接济,贺天彪想到因此就给了老祖灭族的理由,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怒视了巫族白氏的族长白仲远一眼。 白仲远笑道:“各位族长不必害怕那位老祖亲自出手,只要老祖亲自出手,那么星君必然会阻拦。” 水景容冷笑道:“老祖也没有亲自出手啊,他派了小月公主带着巫族云氏灭了巫族方氏的族。大月公主既然当成为巫族之王,那么总得想办法解决了小月公主和巫族云氏吧。” 听见水景容当众责问自己,月如霜抬起了头,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沮丧,说道:“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秦氏的地盘都在大梁境内,想必月如雪没那个胆子闯进大梁国境杀人。巫族白氏和巫族贺氏都要迁入大梁境内,以防万一。” 白仲远和兰婆婆俱站起身回答:“遵命。” 月如霜诧异的看了白仲远一眼,兰婆婆同意巫族兰氏迁入大梁境内不奇怪,巫族兰氏早已受够了南海群岛的生活,可是巫族白氏的富安镇可是经营的红红火火,竟然也心甘情愿的舍下了。 月如霜想到了就问:“白族长,你真的能舍的下这富安镇?” 白仲远苦笑道:“不想舍下也不成啊,近来北齐与大梁之间的军队交战日趋激烈,我们预计很快就会有一场更激烈的战争爆发,这种大战前,双方都会受不了北齐与大梁之间有一个掌控不到的地盘。现在富安镇每日都有身份不明的探子潜入,我们巫族白氏在富安镇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月如霜问道:“我记得你们巫族白氏有一位善于占卜之术的长老,是他建议巫族白氏搬迁的吗?” 白仲远不语,只是微笑着默认了。 月如霜喃喃自语道:“一场更大更激烈的战争,难道北齐终于起了灭了大梁的想法?” 月如霜与巫族五脉的族长商议完毕,就在富安镇住了一夜。 她还见到了胡不归,胡不归已然长成十五六岁的美少年,眉目如画,明丽之极。 他在巫族白氏生活的很不错,因为他是月如霜的妖仆,整个富安镇没人敢因为他狐妖的身份小瞧于他,见了面都对他极为恭敬。 月如霜甚为满意,对胡不归说道:“长回来了,那么就回来服侍我吧。瑶瑶没跟在我身边,连个洗衣服的人都没有。” 胡不归不敢拒绝,同时也很是郁闷,他在月如霜眼里就是一个宠物,而不是一个男人,要不然为什么要他一只公狐狸贴身服侍呢? 胡不归的想法月如霜是不在意的,她今天接受了太多信息,即使躺在床上也静不下来,无法入睡。 月如雪不可思议的转变,还有巫族的诅咒,老祖与星君的由来,桩桩件件都让她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直至后半夜她才睡过去。 月如霜朦朦胧胧间仿佛回到了东夏皇宫,她推开一道道宫门,看到了模糊不清的宫女侍卫们,直至她最后推开了一座房门,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就坐在梳妆台后背对着自己。 穷困的一族,更没有用巫术害过人。” 贺氏善入梦之法,没什么直接杀人的法术,族中之人如今也许更擅长种地。 兰婆婆笑道:“好吧,你巫族贺氏是没有用巫术害过人,不过你们巫族贺氏与我们这些人齐聚此处,已然违背了巫族九脉的誓约,那位老祖已有足够的理由将我们灭族。” 贺氏善入梦之法,没什么直接杀人的法术,族中之人如今也许更擅长种地。 兰婆婆笑道:“好吧,你巫族贺氏是没有用巫术害过人,不过你们巫族贺氏与我们这些人齐聚此处,已然违背了巫族九脉的誓约,那位老祖已有足够的理由将我们灭族。” 贺天彪加入五脉联盟,奉月如霜为主是被巫族白氏扯进来的,只因巫族白氏太过穷困,常常需要巫族白氏的接济,贺天彪想到因此就给了老祖灭族的理由,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怒视了巫族白氏的族长白仲远一眼。 白仲远笑道:“各位族长不必害怕那位老祖亲自出手,只要老祖亲自出手,那么星君必然会阻拦。” 水景容冷笑道:“老祖也没有亲自出手啊,他派了小月公主带着巫族云氏灭了巫族方氏的族。大月公主既然当成为巫族之王,那么总得想办法解决了小月公主和巫族云氏吧。” 听见水景容当众责问自己,月如霜抬起了头,压下心中的不安和沮丧,说道:“巫族贺氏、巫族水氏、巫族秦氏的地盘都在大梁境内,想必月如雪没那个胆子闯进大梁国境杀人。巫族白氏和巫族贺氏都要迁入大梁境内,以防万一。” 白仲远和兰婆婆俱站起身回答:“遵命。” 月如霜诧异的看了白仲远一眼,兰婆婆同意巫族兰氏迁入大梁境内不奇怪,巫族兰氏早已受够了南海群岛的生活,可是巫族白氏的富安镇可是经营的红红火火,竟然也心甘情愿的舍下了。 月如霜想到了就问:“白族长,你真的能舍的下这富安镇?” 白仲远苦笑道:“不想舍下也不成啊,近来北齐与大梁之间的军队交战日趋激烈,我们预计很快就会有一场更激烈的战争爆发,这种大战前,双方都会受不了北齐与大梁之间有一个掌控不到的地盘。现在富安镇每日都有身份不明的探子潜入,我们巫族白氏在富安镇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月如霜问道:“我记得你们巫族白氏有一位善于占卜之术的长老,是他建议巫族白氏搬迁的吗?” 第186章 月如雪的心其二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雪对方英朗建议他们全族都化魔重生,方英朗本想破口大骂,可是他们全族的神魂被被月如雪控制了,只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此刻不仅恨上了月如雪,恨上了玄阴教,恨上了北齐,还恨上了老祖。 方英朗不禁想道,即使他们全族真的复生,也不是老祖和他这群爪牙的对手,如果他们全族真的能化魔,才有复仇的可能。 如今灵气消散,神魔俱已势弱,可是他们巫族方氏的身体都已被月如雪一把火烧成灰烬,绝难恢复,只有全族化魔,才能逃脱月如雪的控制,才有可能复仇。 方英朗不再吭声了,月如雪知道他已经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 方氏放养的百万魔头在如今这个时代的战力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其他方面的用处还是很大的,比如巫族方氏最后送给巫族白氏的那封密信上附有一个魔头,那魔头在密信被烧之后就转移到了兰婆婆身上。 魔头无形无魂,却是活物,月如雪用寄灵之术把自己的神魂附在其中,能把自己所听所感都传给主人,所以月如霜和巫族五个族长的会议,月如雪全程都旁观了。 月如雪对于巫族历史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却是邪月剑。 魔头附身,兰婆婆这几日修炼都觉得不甚顺畅,所以她在富安镇选了一个密室,对外说要闭关。 闭关几日,兰婆婆依然觉得神思昏乱,她怀疑自己中了暗算。 巫族兰氏既擅咒术,也擅替身之术,兰婆婆做了一个替身人偶,替身人偶发动之时,魔头即被排挤出来,附近了替身人偶当中。 兰婆婆大惑不解,对着替身人偶说道:“怎会如此?居然是巫族方氏的使魔之术。” 那替身人偶本是用柳木雕的一个小人像,只略微雕出了头部和躯干,还在头部雕出了简陋的眼睛和嘴巴。 兰婆婆说完问话之后,就看到那替身人偶突然活了过来,那简陋的嘴巴居然弯了一个弧度,仿佛在笑。 兰婆婆头皮一麻,身体往后一退,差点摔倒,她做这替身人偶已有六十余年,第一见到这替身人偶脸上出现活人的表情,惊悚之至。 替身人偶把头转向了兰婆婆,说道:“兰婆婆勿惊,我没有恶意。” 兰婆婆定了定神,说道:“可是小月公主到了?”她稍一思考,已明白其理。巫族方氏被月如雪灭族,那么巫族方氏所养的百万魔头定有不少转移到了月如雪手中。 月如雪对方英朗建议他们全族都化魔重生,方英朗本想破口大骂,可是他们全族的神魂被被月如雪控制了,只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此刻不仅恨上了月如雪,恨上了玄阴教,恨上了北齐,还恨上了老祖。 方英朗不禁想道,即使他们全族真的复生,也不是老祖和他这群爪牙的对手,如果他们全族真的能化魔,才有复仇的可能。 如今灵气消散,神魔俱已势弱,可是他们巫族方氏的身体都已被月如雪一把火烧成灰烬,绝难恢复,只有全族化魔,才能逃脱月如雪的控制,才有可能复仇。 方英朗不再吭声了,月如雪知道他已经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 方氏放养的百万魔头在如今这个时代的战力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其他方面的用处还是很大的,比如巫族方氏最后送给巫族白氏的那封密信上附有一个魔头,那魔头在密信被烧之后就转移到了兰婆婆身上。 魔头无形无魂,却是活物,月如雪用寄灵之术把自己的神魂附在其中,能把自己所听所感都传给主人,所以月如霜和巫族五个族长的会议,月如雪全程都旁观了。 月如雪对于巫族历史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却是邪月剑。 魔头附身,兰婆婆这几日修炼都觉得不甚顺畅,所以她在富安镇选了一个密室,对外说要闭关。 闭关几日,兰婆婆依然觉得神思昏乱,她怀疑自己中了暗算。 巫族兰氏既擅咒术,也擅替身之术,兰婆婆做了一个替身人偶,替身人偶发动之时,魔头即被排挤出来,附近了替身人偶当中。 兰婆婆大惑不解,对着替身人偶说道:“怎会如此?居然是巫族方氏的使魔之术。” 那替身人偶本是用柳木雕的一个小人像,只略微雕出了头部和躯干,还在头部雕出了简陋的眼睛和嘴巴。 兰婆婆说完问话之后,就看到那替身人偶突然活了过来,那简陋的嘴巴居然弯了一个弧度,仿佛在笑。 兰婆婆头皮一麻,身体往后一退,差点摔倒,她做这替身人偶已有六十余年,第一见到这替身人偶脸上出现活人的表情,惊悚之至。 替身人偶把头转向了兰婆婆,说道:“兰婆婆勿惊,我没有恶意。” 兰婆婆定了定神,说道:“可是小月公主到了?”她稍一思考,已明白其理。巫族方氏被月如雪灭族,那么巫族方氏所养的百万魔头定有不少转移到了月如雪手中。 月如雪对方英朗建议他们全族都化魔重生,方英朗本想破口大骂,可是他们全族的神魂被被月如雪控制了,只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此刻不仅恨上了月如雪,恨上了玄阴教,恨上了北齐,还恨上了老祖。 方英朗不禁想道,即使他们全族真的复生,也不是老祖和他这群爪牙的对手,如果他们全族真的能化魔,才有复仇的可能。 如今灵气消散,神魔俱已势弱,可是他们巫族方氏的身体都已被月如雪一把火烧成灰烬,绝难恢复,只有全族化魔,才能逃脱月如雪的控制,才有可能复仇。 方英朗不再吭声了,月如雪知道他已经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 方氏放养的百万魔头在如今这个时代的战力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其他方面的用处还是很大的,比如巫族方氏最后送给巫族白氏的那封密信上附有一个魔头,那魔头在密信被烧之后就转移到了兰婆婆身上。 魔头无形无魂,却是活物,月如雪用寄灵之术把自己的神魂附在其中。 第187章 大战前夕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方英朗不禁想道,即使他们全族真的复生,也不是老祖和他这群爪牙的对手,如果他们全族真的能化魔,才有复仇的可能。 如今灵气消散,神魔俱已势弱,可是他们巫族方氏的身体都已被月如雪一把火烧成灰烬,绝难恢复,只有全族化魔,才能逃脱月如雪的控制,才有可能复仇。 方英朗不再吭声了,月如雪知道他已经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 方氏放养的百万魔头在如今这个时代的战力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其他方面的用处还是很大的,比如巫族方氏最后送给巫族白氏的那封密信上附有一个魔头,那魔头在密信被烧之后就转移到了兰婆婆身上。 魔头无形无魂,却是活物,月如雪用寄灵之术把自己的神魂附在其中,能把自己所听所感都传给主人,所以月如霜和巫族五个族长的会议,月如雪全程都旁观了。 月如雪对于巫族历史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却是邪月剑。 魔头附身,兰婆婆这几日修炼都觉得不甚顺畅,所以她在富安镇选了一个密室,对外说要闭关。 月如雪对方英朗建议他们全族都化魔重生,方英朗本想破口大骂,可是他们全族的神魂被被月如雪控制了,只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此刻不仅恨上了月如雪,恨上了玄阴教,恨上了北齐,还恨上了老祖。 方英朗不禁想道,即使他们全族真的复生,也不是老祖和他这群爪牙的对手,如果他们全族真的能化魔,才有复仇的可能。 如今灵气消散,神魔俱已势弱,可是他们巫族方氏的身体都已被月如雪一把火烧成灰烬,绝难恢复,只有全族化魔,才能逃脱月如雪的控制,才有可能复仇。 方英朗不再吭声了,月如雪知道他已经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 方氏放养的百万魔头在如今这个时代的战力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其他方面的用处还是很大的,比如巫族方氏最后送给巫族白氏的那封密信上附有一个魔头,那魔头在密信被烧之后就转移到了兰婆婆身上。 魔头无形无魂,却是活物,月如雪用寄灵之术把自己的神魂附在其中,能把自己所听所感都传给主人,所以月如霜和巫族五个族长的会议,月如雪全程都旁观了。 月如雪对于巫族历史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却是邪月剑。 魔头附身,兰婆婆这几日修炼都觉得不甚顺畅,所以她在富安镇选了一个密室,对外说要闭关。 闭关几日,兰婆婆依然觉得神思昏乱,她怀疑自己中了暗算。 巫族兰氏既擅咒术,也擅替身之术,兰婆婆做了一个替身人偶,替身人偶发动之时,魔头即被排挤出来,附近了替身人偶当中。 兰婆婆大惑不解,对着替身人偶说道:“怎会如此?居然是巫族方氏的使魔之术。” 那替身人偶本是用柳木雕的一个小人像,只略微雕出了头部和躯干,还在头部雕出了简陋的眼睛和嘴巴。 兰婆婆说完问话之后,就看到那替身人偶突然活了过来,那简陋的嘴巴居然弯了一个弧度,仿佛在笑。 兰婆婆头皮一麻,身体往后一退,差点摔倒,她做这替身人偶已有六十余年,第一见到这替身人偶脸上出现活人的表情,惊悚之至。 替身人偶把头转向了兰婆婆,说道:“兰婆婆勿惊,我没有恶意。” 兰婆婆定了定神,说道:“可是小月公主到了?”她稍一思考,已明白其理。巫族方氏被月如雪灭族,那么巫族方氏所养的百万魔头定有不少转移到了月如雪手中。 月如雪对方英朗建议他们全族都化魔重生,方英朗本想破口大骂,可是他们全族的神魂被被月如雪控制了,只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此刻不仅恨上了月如雪,恨上了玄阴教,恨上了北齐,还恨上了老祖。 方英朗不禁想道,即使他们全族真的复生,也不是老祖和他这群爪牙的对手,如果他们全族真的能化魔,才有复仇的可能。 如今灵气消散,神魔俱已势弱,可是他们巫族方氏的身体都已被月如雪一把火烧成灰烬,绝难恢复,只有全族化魔,才能逃脱月如雪的控制,才有可能复仇。 方英朗不再吭声了,月如雪知道他已经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 方氏放养的百万魔头在如今这个时代的战力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在其他方面的用处还是很大的,比如巫族方氏最后送给巫族白氏的那封密信上附有一个魔头,那魔头在密信被烧之后就转移到了兰婆婆身上。 魔头无形无魂,却是活物,月如雪用寄灵之术把自己的神魂附在其中,能把自己所听所感都传给主人,所以月如霜和巫族五个族长的会议,月如雪全程都旁观了。 月如雪对于巫族历史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却是邪月剑。 魔头附身,兰婆婆这几日修炼都觉得不甚顺畅,所以她在富安镇选了一个密室,对外说要闭关。 闭关几日,兰婆婆依然觉得神思昏乱,她怀疑自己中了暗算。 巫族兰氏既擅咒术,也擅替身之术,兰婆婆做了一个替身人偶,替身人偶发动之时,魔头即被排挤出来,附近了替身人偶当中。 兰婆婆大惑不解,对着替身人偶说道:“怎会如此?居然是巫族方氏的使魔之术。” 那替身人偶本是用柳木雕的一个小人像,只略微雕出了头部和躯干,还在头部雕出了简陋的眼睛和嘴巴。 兰婆婆说完问话之后,就看到那替身人偶突然活了过来,那简陋的嘴巴居然弯了一个弧度,仿佛在笑。 兰婆婆头皮一麻,身体往后一退,差点摔。 闭关几日,兰婆婆依然觉得神思昏乱,她怀疑自己中了暗算。 巫族兰氏既擅咒术,也擅替身之术,兰婆婆做了一个替身人偶,替身人偶发动之时,魔头即被排挤出来,附近了替身人偶当中。 兰婆婆大惑不解,对着替身人偶说道:“怎会如此?居然是巫族方氏的使魔之术。 第188章 相对无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十月初五,已迁入大梁秀水岭的巫族白氏得到了消息,独居于极北瀚海的巫族林氏已经被月如雪灭族。 这让族长白仲远感叹,自己一族迁入大梁境内是多么正确,极北瀚海之地距离北齐比距离大梁远多了,足足三千里地,然而月如雪宁愿带人去遥远的瀚海也不来大梁,显然是顾忌星君。 秀水岭多山地,居住于此的巫族贺氏惯于种地,生活一向困苦。 巫族白氏迁到秀水岭与巫族贺氏比邻而居,但是却不想跟着巫族贺氏种地,巫族白氏三百多年都在经商,可不惯于种地,已然决定成立商帮,再次走上经商之路,只惜因为害怕老祖派人袭击,不敢出国贸易,一直在亏本经营。 巫族兰氏则迁到霸州与巫族水氏、巫族秦氏当了邻居,这三族平日都是一方豪强,接触了十几天后,每一族都看另外一族不顺眼,他们也得到消息,巫族林氏已然灭族,大敌当前,只得忍耐。 金童教乱军仍未平定,月如霜带着黑衣卫跑遍了大梁一十三州,到处平乱,犹如在一片森林里灭火,按下了这头,那头又起来了。 月如霜焦头烂额之际,不由想过,大梁的底层老百姓这么苦,要不要跳反到金童教一边灭了大梁王朝。 只是她又想起抓到的几个金童教头目,这些人被杀之后过几日又复活了,宣称金童救了他们。 死而复生哪又那般容易?月如霜确信他们都中了兵人之术,是金童教一手掌控的兵人。 金童教这些兵人比赤霄殿中的杀手强的多,赤霄殿的杀手都知道自己是工具,一个个活的有如行尸走肉,而金童教的这些兵人,满心都是对金童的崇拜,认定金童能带来一个没有饥饿的新世界。 他们打仗悍不畏死,比赤霄殿那些杀手可强的太多了。 月如霜心道:若是全世界的人都成为金童教的兵人,那也许就是金童教信徒眼中的新世界了吧,的确不用害怕饥饿了,只是他们的身体神魂都归金童所有,要生便生,要死便死,永远没有了自由。 这样的新世界月如霜可不愿接受,所以她只好继续为大梁朝廷而战,就好比在两个柿子中挑那么一个不那么烂的柿子吃。 白悦溪已然成功在九名赤霄殿杀手身上种下巫术印记,其方式之隐秘就连那些被动当了间谍的杀手,自己都不知道,连老祖也一无所觉。 剩下的就是研究出兵人之术的解法,为此兰婆婆、云无心和白仲远都关在密室里潜心研究,只是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希望。 另外范元青的十五转乾坤丹已经试制成功,月如霜也如前任李俊雅一般,抓了几名天牢的地阶高手试药,结果是他们不仅没有晋升天阶高手,还全都被毒死了。 范元青坚称这些人的功力未够,如果他们身上的功力距离天阶高手只有一步之遥,就足以服十五转乾坤丹晋升天阶,再以天阶高手的功力压制剧毒。 如果有地阶高手距离天阶高手只有一步之遥的话,又为何要冒着毒死的危险服用十五转乾坤丹呢? 战争加速破坏了大梁的经济,朝廷的税收减了一半有余,连萧棠镇北军的兵饷都发不足了。 北齐高斌所率的北齐大军步步进逼,偏偏镇北军兵饷未发,士气低落,让萧棠感觉顶不住了。 虽然大梁这边看着已是日暮西山,就要步东夏之后尘亡国。 然而北齐这边的气氛却也好不到哪儿,北齐大军连日里灭了周国三个小国,征集了三百名美女,皇帝高宣亲自押送这三百名美女到了玄阴教总堂,准备做为老祖出关的贺礼。 高宣把三百名美女交由玄阴教传教使,传教使将会把这三百名美女和另外搜集的七百名美女集中起来,用药物和催眠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服侍老祖。 高宣拜的师父就是玄阴教教主严柏,他本就是玄阴教弟子,入玄阴教总堂无需通报。 他进入总堂,在其他人诧异的眼神中,寻到了月如雪的房间,却站在门外不敢请人通报。 细思起来,他把月如雪送去玄阴教已经有两个半月了。 玄阴教用女人练功,向来不把女人当回事,从前高宣的妃子动辄被杀,所以他知道玄阴教左右护法需要月如雪时,虽然心里有过短暂的挣扎,可还是像从前一样把月如雪随便送给了别人,即使月如雪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可是他在总堂外面瞧见月如雪的背影后,还是忍不住,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尾随至她的房间,只是高宣一时间竟然不敢见她。 他怕月如雪过的不好,但是又怕月如雪过的很好。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得胖乎乎的丫头走出门外,对高宣说道:“我家主人请您进去。” 这胖丫头就是月如雪的侍女清儿,因她太过肥胖,教中男子都看不上她,让她一直好端端活到了现在,只惜月如雪又把云天翰的神魂以分灵之术种在她的神魂之中,注定活不长了。 高宣站在月如雪房间外面太久,月如雪早已察觉,可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高宣已经把她送给了别人,现在却又表现的这么在意自己。 他要在门外再这么站下去,迟早会引起众人围观,这样对高宣,对月如雪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月如雪只得发话让清儿把他请了进来。 高宣进了房间之后,清儿请他入座,他仔细观察月如雪的房间,这房间绣床、铜镜、梳妆台,妆匣一应用具俱全,只是没了月如雪从前最爱的梅瓶和瑶琴。 玄阴教总堂位于地下,月如雪的房间也不可能开窗见到阳光,再不能如同在春雪宫时,推开窗户见到绿树与鸣叫的小鸟。 一颗夜明珠高挂室内提供照明,表示月如雪在玄阴教内并没有受到亏待。 月如雪和高宣相对而坐,双方谁也没有开口,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 良久,高宣才问道:“你过的还好吗?” 月如雪低声回答:“谢陛下关心,如雪过的还行吧。” 第189章 开战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高宣听到月如雪说她“过的还行吧”,心中很是困惑,什么叫“还行吧!”? 他又问道:“教中可短了你的吃穿用度?若是缺了什么,受了什么委曲,可以和我说。” 月如雪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谢陛下关心,如雪什么也不缺,更没有受过什么委曲!” 高宣放下心来,终于问道:“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月如雪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了,然后收出了微笑,露出了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美丽脸庞,“陛下还不知道吗?我们的孩子,在我刚进玄阴教的那天已经被右护法打没了!” 月如雪在高宣面前总是笑的,她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高宣从来没有看过,就像一幅美人画,让高宣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却在门前停住脚步,头也没回,问道:“你恨我吗?” 他身后传来月如雪悦耳却冰冷的声音,“陛下,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高宣的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胸膛激烈的起伏着,问道:“如果我愿意带你走……” 月如雪轻笑一声,好像笑的无比开心,“呵,陛下,三天后,我就要和你送来的那三百名美女一样,一起去侍奉老祖了。” 高宣甩开房门,冲出了月如雪的房间,月如雪的那声轻笑依然回荡在他脑子里,让他片刻也不得安宁。 高宣没有在玄阴教总堂停留,而是直接飞回了庆阳城皇宫,然后直奔春雪宫。 春雪宫自从女主人走了之后,好像突然间就失去了生气,树也枯了,花也谢了,连小鸟们都飞走了。 莺儿正在指挥众侍女清扫落叶,就看见高宣大踏步进入了春雪宫。 莺儿不敢怠慢,跟着高宣进入了寝宫,就看见高宣坐在月如雪最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对着月如雪最爱的那把瑶琴发呆。 莺儿见状,走上前去安慰道:“陛下,不要伤心……” 高宣反手抓住了莺儿的脖子,一寸寸的捏紧,把莺儿活活的掐死了,“谁说我伤心,我一点也不伤心!” 春雪宫众多侍女太监见陛下突然掐死了莺儿,都是惊惧不已,他们在皇帝的威严下根本不敢逃跑,都跪在地下,像一群鹌鹑在瑟瑟发抖, 高宣走出春雪宫,对外面赶来的大太监秦俊茂道:“杀了所有春雪宫的宫人,把这座春雪宫彻底铲除,朕不希望看到所有与春雪宫有关的东西。” 三日后,月如雪随着一千名美女到了斜月山,斜月山有玄阴教为老祖所修的巨大宫殿,这座巨大的宫殿修建的美轮美奂,犹如仙境一般。 老祖和他最忠心的一群死士就住在这座宫殿,他准备用三个月时间用这一千名美女练功,等功力恢复到最盛时期,再次尝试武破虚空,去往另一个世界。 月如雪和一千名美女在殿前广场上第一次见到了老祖,出乎她意料的是,老祖的外貌非常年轻英俊,犹如二十多岁的青年。 他是如此的英俊,星眸高鼻,五官深刻,月如雪从来没有见到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好看到只要让女子一看到他,心脏就砰砰直跳。 月如雪心道:原来这就是星君最恨的人,也是星君最爱的人。 老祖看着广场的那么美女,不由露出一个让底下所有女子都心神迷醉的笑容。 只惜他刚刚露出笑容,就看到一道青光忽的在天空出现,直直往下落,目标正是大殿上那千名美人。 老祖怒道:“碎星一击!” 碎星一击是星君的招牌剑法,凭此碎星一击,星君击败过无数强敌。 老祖面对碎星一击,却没有任何阻拦的想法,扭身化作一团血影,就向远方飞遁而去。 他心道:那女人疯的更厉害了,以往都是等他功力恢复完全,准备破空去往另一个世界时攻击他,可现在他的功力尚未恢复完全,星君就不依不饶的杀了过来。 他打不过星君,难道还逃不过吗? 那道青光见老祖遁走,毫不迟疑的转了个弯,追着老祖飞了过去,显然星君眼见老祖毫不在乎这群美人,也不想杀她们了。 天阶高手速度极快,广场上站着的那一千名美女根本毫无察觉,丝毫不知道她们的小命刚才命悬一线,差点全部死光。 她们眨眼间就发现,高座在前的老祖不见了,一时间都极为诧异,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那些死士们见状喝止美女们的喧哗,命令她们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月如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闭上双眼,把她养在神魂中,巫族方氏所化的群魔与巫族林氏所化的群妖都放了出来。 斜月山宫殿是老祖的禁宫,他的那些徒弟徒孙都不敢进入,没有了天阶高手的存在,月如雪又害怕过谁? 这群月如雪所养的这群妖魔短短时间就附在了外面死士与美女身上,准备把斜月山中老祖的所有秘密都套出来。 另外一边,被追杀的老祖恼怒之极,直接从神魂中传言弟子严柏和金童,让他们全部出动,灭了南梁,以报复星君。 老祖的功法本就能轻易控制徒子徒孙们的神魂,让他们丝毫不敢起反抗之心 玄阴教教主严柏,副教主许吉,副教主邓飞扬,左护法卫易,右护法晏正卿,散人西门望、散人季岚,北齐明王高斌、北齐皇帝高宣,金童教教主金童,共十名天阶高手同时接到老祖从神魂中传来的命令。 他们齐聚玄阴教总堂,开始筹谋着一场天阶高手大战,只要南梁的天阶高手死绝,那么南梁就会丧失抵抗之心,让他们从容杀尽南梁萧氏皇族,以报复星君的不宣而战。 十六年前的天阶高手大战也是由老祖一手挑起,那次是为了获取足够多的天阶高手头颅,以供他恢复功力。 他们商议了一下,已然决定第一个目标就是玉山派,玉山派虽然名义上有三位天阶高手,但是唐飞尘的师祖解成文和太师祖冷星海一个比一个老,是名副其实的软柿子。 第190章 玉青峰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在大梁雍州境内,有着连绵不断的太华山脉,光是山峰就有一百多座,其中玉青峰并不是最高的一座,也不是最大的一座,然而玉青峰却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座山峰,只因闻名天下的玉山派就坐落于此。 今天是十月初十,恰逢玉山派开山收徒,有五六百人的长长队伍沿着险峻的山路向玉青峰盘旋而上。 有两名玉山派的弟子在高处往向看,其中一人就是这一代中排行第三的弟子左子兴,另一名是排行第九的魏雨。 魏雨年轻活泼,看了一会儿,问道:“左师兄,为何我觉得今年前来拜师的人比起往年少了许多呢?” 左子兴道:“这你也想不出来,外面起了战事,那些路途遥远的人被战事所阻,没办法来了呗,现在这些拜师的人都是玉青峰临近的百姓,自然多不起来。” 魏雨忧道:“左师兄,那我们玉山派挑选的范围是不是小了很多,新收的弟子是不是就资质更差了点,还有山上很多师兄弟,都因为家人卷入战争中下山去了,我们玉山派岂不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左子兴听的生气,当下拍了魏雨脑袋一下,“什么叫一代不如一代,你年纪小也不能胡说八道呀。” 等他要拍第二下时,魏雨已然闪身躲开,向左子兴讨饶:“师兄,你别打了,再打把我打傻了,玉山派就更加后继无人了。” 左子兴不依不饶,正要追上去继续打,只见一个人已然从树后转出来,一脚踹在魏雨的屁股上,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魏雨正待破口大骂,只是抬起头看到踢他的人是大师兄唐飞尘,只得苦着脸说道:“大师兄,你踹的我屁股好疼。” 唐飞尘板着脸训斥魏雨,“今天是我们玉山派收徒的大日子,你这样口无遮拦,若让师父听见了,小心把你的腿打断。” 唐飞尘说完后就往山上去了,等唐飞尘走完后,魏雨摸着屁股站起来,郁闷的说道:“大师兄怎么会在那里,他不会去向我师父告状去吧。” 魏雨的师父师乐水是解成文的弟子,也是原掌门魏守义的师弟,因为武功威望俱都不足,在魏守义大婚之时持邪月剑发疯杀人之后,也没能当上掌门,而是由已经退位的师祖解成文重任掌门,带着玉山派度过了最动荡的日子。 左子兴伸出拳头,威胁着魏雨:“还好是大师兄听见了,要是让其他师门长辈听见,不但你要倒霉,还会连累到我。” 魏雨连忙捂嘴,示意自己不敢乱说了。 这时,山下拜师的人群终于走到了他们这里,左子兴和魏雨连忙正容收声,等拜师的人群看到他们时,只看见两个满脸严肃,站姿如松的大派高徒。 这一群人只有一小半都是孩子,另外一大半都是陪着他们来的家中长辈,左子兴和魏雨仔细盯着经过的每一个人,观看他们有无可疑之人。 等队伍已经过半时,左子兴突然眉头一皱,他看见了一个可疑之人,这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长相平凡,丢人堆里都找不着,他穿着一身武士服,年纪约有四十左右,与周围所有人都隔开一段距离,显然是一个单行客。 他年纪已经大了,玉山派不可能收他为徒,那么他来玉青峰是想干什么? 左子兴指着那名中年男子道:“你出来。” 旁边众人见到那名中年男子被左子兴叫住,顾时齐齐退开,让那名中年男子身边留出一大片空白。 左子兴问道:“你是谁?为何来我玉山派?要知道我派收徒可不收三十岁以上的。” 那中年男子倒没有惊慌之色,而是笑道:“我不是为拜师而来的,我是为了访友。” 左子兴狐疑的看了他两眼,问道:“敢问您的朋友是谁?我会让他出来亲自迎接。” 中年男子笑道:“我的朋友就是解成文。”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解成文就是玉山派的掌门,这名男子是谁,就敢当众消遣两位玉山派高徒,左子兴尚未答话,另一边的魏雨已然笑出声来,“哈哈,哪儿来的野鸡土狗,竟然说自己是我们掌门的朋友,你若是觉得没趣,去别的地方玩耍,别来玉青峰找我们消遣。” 那容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笑道:“要是解成文出来,就知道我是谁了。” 左子兴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名中年男子笑道:“我是邓飞扬。” 魏雨冷笑道:“邓飞扬?我可没听说过,你从哪里蹦出来的,还要我们掌门来见你。” 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狞笑一声,出手奇快,他的手臂仿佛伸长了数倍,把魏雨抓到了自己手里,低笑:“你们玉山派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如让本座来替你们清理门户!” 魏雨一个高大的青年,被他抓在手里,竟然如婴儿一般毫无反抗之力,被邓飞扬运起烈阳真经,活活吸成了一具人干。 魏雨的皮肉萎缩,很快成了一副皮包骨头的老朽,他到现在还活着,望了一眼左子兴,动了动嘴皮,却再也说不出声音来,头一歪,就此气绝。 前来拜师的人群中不乏见多识广之人,已然认出了邓飞扬的身份,叫道:“烈阳真经!他是玄阴教的人,快走!” 这些人群慌慌张张,向四面八方逃去。只有左子兴仍然站在原地,他已然想起了眼前之人的真正身份,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 邓飞扬是玄阴教中最为嗜杀的天阶高手,他代表玄阴教出战,通常不留活口,那些人一个也逃不过。 果不然过不多时,就听到外面惨叫连连,显然已遭了玄阴教的毒手。 还有少年的哭喊声响起,“父亲!” 左子兴心想,这些少年可真是不幸,来玉山派拜师,偏偏遇上玄阴教攻山,只可惜玉山派自身难保,不能护佑他们。 他强自镇定,对邓飞扬说道:“既然玄阴教副教主亲临,那么快容我回禀告师祖,师祖必定亲来迎接。” 第191章 玉山派之战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看了他两眼,说道:“你说话倒还好听一些。”他手中却如法炮制,同样伸手把左子兴抓了过来,吸成了人干,和魏雨同样的死法。 接着说道:“用不着了,你那师祖已经来了!” 山下的这场屠杀已然引起了解成文的注意,他本来在正殿之中,等待前来拜师的人群,看看能不能再替玉山泊寻一名天才弟子。 等邓飞扬一动手已然察觉到天阶高手的气息波动,迅速飞了出来,正好看见邓飞扬杀死了左子兴,顿时大怒,又看到邓飞扬,心中愤怒已极,十六年前,自己的十六名弟子,有五名就是被邓飞扬所杀,但是脑袋已然清醒了过来。 “邓飞扬,单凭你一个人,就敢攻上我们玉山派吗?” 邓飞扬怪笑道:“在下还没有狂妄到这种地步。”然后运功高声说道,“玄阴教邓飞扬前来拜山。” 他的声音哄亮之极,周围都传来了回音“前来拜山……” 这时,另外两个声音也从两个方向传来,“玄阴教西门望前来拜山!”“玄阴教季岚前来拜山” 还有很多身穿黑衣的玄阴教弟子密密麻麻的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围住了玉青峰。 解成文今天已一百二十多岁,距离天阶高手的寿命大限还有八十余年,他对如同蚂蚁一般多的玄阴教普通弟子没有感觉,但他知道西门望和季岚都是玄阴教中的天阶高手。 他自己对上邓飞扬可以一战,唐飞尘也可以和西门望一战,可太师祖已然一百八十多岁了,离天阶高手的寿命大限只有二十年了,外表上已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功力也退步了不少,怎么可能是季岚的对和。 此战虽然没有开打,但已然输了。 解成文焦急的想着,怎么办?玉山派有可能会就此灭派。 邓飞扬可没心思关注解成文的心理,他大笑道:“解成文,当年你说过,有一日会为你的弟子们报仇,可是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的报仇,现在我亲自上门来了,想试试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解成文不由回想起,当年他的那五名弟子死时的样子,他们俱是被邓飞扬吸成了干尸,就如同躺在地上的左子兴和魏雨一模一样。 解成文眼睛都红了,他狠狠的瞪着邓飞扬,心道:今日不管玉山派能不能胜,但是邓飞扬必须死。 他身形一动,已然向邓飞扬抢攻而去。 此时正在后山的唐飞尘和冷星海已然得到消息,唐飞尘正待出去迎敌,却见满头枯白头发,满面皱纹的冷星海牢牢抓住他的手,唐飞法问道:“太师祖,您还有何吩咐?” 冷星海盯着唐飞尘的眼睛说道:“飞尘,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唐飞尘心急如焚,急着出去迎敌,问道:“太师祖,您说吧,我一定答应。” 冷星海一字一顿的说道:“打不过就逃!” 唐飞尘愕然:“什么?” 冷星海说道:“你答应不答应。” 唐飞尘被太师祖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冷星海干枯的脸庞上露出一个微笑,高兴之极,“那好,我们一起出去迎敌吧。” 唐飞尘大惊,“太师祖,您也要去?” 冷星海却笑的潇洒之极,:“身为一个天阶高手,能死在强敌手里,值了,比老死在床上强多了。” 他年龄已快到了天阶高手的大限,江湖上无数人猜测他到底什么时候死。现在可以确定,他冷星海会在一百八十岁上死,而不是二百岁。 唐飞尘和冷星海从后山飞来,唐飞尘向左迎上了玄阴教西门望,而冷星海则遇上了玄阴教散人季岚。 唐飞尘向西门望猛攻而去,西门望向后一退,说道:“我们就这么直接开战了?不先说点什么?” 唐飞尘一心想先杀了西门望,再去帮太师祖,冷冷说道:“闭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天阶高手飞行速度何等之快,两人转眼间已飞离了玉青峰,飞到了一座小村庄之上,西门望突然转身攻击,唐飞尘避让不及,他们的气劲在空中碰撞,波及到了旁边的山峰,那山峰轰然倒塌,把那座小村庄压在下面。 唐飞尘大怒:“你我之战,为何牵连无辜?” 西门望道:“你关心他们做什么?他们只是一群蝼蚁而已,稀里糊涂的生,稀里糊涂的死。” 唐飞尘怒道:“你就是一个疯子。” 西门望道:“你说错了,你和我都只是大一点的蝼蚁而已。” 季岚和冷星海对决。 季岚看了看苍老的冷星海,苦笑道:“怎么是您老来迎战我呢?是不是你们看不起我的实力?” 冷星海笑道:“小东西,你小看老家伙会吃亏的。” 他们隔空对了一记,冷星海干枯的脸庞上露出一个微笑,高兴之极,“那好,我们一起出去迎敌吧。” 唐飞尘大惊,“太师祖,您也要去?” 冷星海却笑的潇洒之极,:“身为一个天阶高手,能死在强敌手里,值了,比老死在床上强多了。” 他年龄已快到了天阶高手的大限,江湖上无数人猜测他到底什么时候死。现在可以确定,他冷星海会在一百八十岁上死,而不是二百岁。 唐飞尘和冷星海从后山飞来,唐飞尘向左迎上了玄阴教西门望,而冷星海则遇上了玄阴教散人季岚。 唐飞尘向西门望猛攻而去,西门望向后一退,说道:“我们就这么直接开战了?不先说点什么?” 唐飞尘一心想先杀了西门望,再去帮太师祖,冷冷说道:“闭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天阶高手飞行速度何等之快,两人转眼间已飞离了玉青峰,飞到了一座小村庄之上,西门望突然转身攻击,唐飞尘避让不及,他们的气劲在空中碰撞,波及到了旁边的山峰,那山峰轰然倒塌,把那座小村庄压在下面。 唐飞尘大怒:“你我之战,为何牵连无辜?” 西门望道:“你关心他们做什么?他们只是一群蝼蚁而已,稀里糊涂的生,稀里糊涂的死。” 第192章 玄天门之战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十月初十,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玄阴教散人西门望、玄阴教散人季岚率玄阴教教众攻玉山派,大胜,玉山派太师祖冷星海、玉山派掌门师祖解成文战死,玉山派三个天阶高手中只有唐飞尘 逃得性命。 玉山派弟子大多数战死,仅有少数脱逃。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即轰传武林,让所有的大梁武林门派都战战兢兢,觉得变天的时候到了,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只能指望着玄天门谷安平出现,如同十六年前一般能力挽狂澜,挽救风雨飘扬的大梁武林。 玄天门也立即召回所有在外的弟子回归玄青山,以防玄阴教突然袭击,然而玄阴教的速度比想象中快的多,十月十一,一万大军包围了玄青山。 一万大军把玄青山包围的水泄不通,飞鸟都难以逃脱。 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看了他两眼,说道:“你说话倒还好听一些。”他同样伸手把左子兴抓了过来,吸成了人干,和魏雨的死法一模一样,“用不着了,你那师祖已经来了!” 山下的这场屠杀已然引起了解成文的注意,他本来在正殿之中,等待前来拜师的人群,看看能不能再替玉山派寻一名天才弟子。 等邓飞扬一动手,已然察觉到天阶高手的气息波动,迅速飞了出来,正好看见邓飞扬杀死了左子兴,顿时大怒,他又看到邓飞扬,心中愤怒已极,十六年前,自己的十六名弟子死在天阶高手大战中,其中有五名就是被邓飞扬所杀。 “邓飞扬,单凭你一个人,就敢攻上我们玉山派吗?” 邓飞扬怪笑道:“在下还没有狂妄到这种地步。”然后运功高声说道,“玄阴教邓飞扬前来拜山。” 他的声音哄亮之极,周围都传来了回音“前来拜山……” 这时,另外两个声音也从两个方向传来,“玄阴教西门望前来拜山!”“玄阴教季岚前来拜山!” 还有很多身穿黑衣的玄阴教弟子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围住了玉青峰。 解成文对如同蚂蚁一般多的玄阴教普通弟子没有感觉,但他知道西门望和季岚都是玄阴教中的天阶高手。 他自己对上邓飞扬可以一战,唐飞尘也可以和西门望一战,可太师祖已然一百八十多岁了,离天阶高手的寿命大限只有二十年了,外表上已然垂垂老矣,功力也退步了不少,怎么可能是季岚的对手? 此战虽然没有开打,但已然输了。 解成文焦急的想着,怎么办?玉山派有可能会就此灭派。 邓飞扬大笑道:“解成文,当年你说过,有一日会为你的弟子们报仇,可是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的报仇,现在我亲自上门来了,想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解成文不由回想起,当年他的那五名弟子死时的样子,他们俱是被邓飞扬吸成了干尸,就如同躺在地上的左子兴和魏雨一模一样。 解成文眼睛都红了,他狠狠的瞪着邓飞扬,心道:今日不管玉山派能不能胜,但是邓飞扬必须死。 他身形一动,已然向邓飞扬抢攻而去。 此时正在后山的唐飞尘和冷星海已然得到消息,唐飞尘正待出去迎敌,可满头枯白头发,满面皱纹的冷星海牢牢抓住他的手,唐飞尘问道:“太师祖,您还有何吩咐?” 冷星海盯着唐飞尘的眼睛说道:“飞尘,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唐飞尘心急如焚,急着出去迎敌,问道:“太师祖,您说吧,我一定答应。” 冷星海一字一顿的说道:“打不过就逃!” 唐飞尘愕然:“什么?” 冷星海说道:“你答应不答应?” 唐飞尘被太师祖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冷星海干枯的脸庞上露出一个微笑,“那好,我们一起出去迎敌。” 唐飞尘大惊,“太师祖,您也要去?” 冷星海笑的潇洒之极,“身为一个天阶高手,能死在强敌手里,值了,比老死在床上强多了。” 他年龄已快到了天阶高手的大限,江湖上无数人猜测他到底什么时候死。现在可以确定,他冷星海会在一百八十岁时死,而不是二百岁时死。 唐飞尘和冷星海从后山飞出,唐飞尘向左迎上了玄阴教西门望,而冷星海则向右遇上了玄阴教季岚。 唐飞尘向西门望猛攻而去,西门望向后一退,说道:“我们就这么直接开战了?不先说点什么?” 唐飞尘一心想先杀了西门望,再去帮太师祖,冷冷说道:“闭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天阶高手飞行速度何等之快,两人转眼间已飞离了玉青峰,飞到了一座小村庄之上,西门望突然转身攻击,唐飞尘避让不及,他们的气劲在空中碰撞,波及到了旁边的山峰,那山峰轰然倒塌,把那座小村庄压在下面。 唐飞尘大怒:“你我之战,为何牵连无辜?” 西门望道:“你关心他们做什么?他们只是一群蝼蚁而已,稀里糊涂的生,稀里糊涂的死。” 唐飞尘怒道:“你就是一个疯子。” 季岚和冷星海对决。 季岚看了看苍老的冷星海,苦笑道:“怎么是您老来迎战我呢?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实力?” 冷星海笑道:“你小看老家伙会吃亏的。” 他们隔空对了一记,季岚查觉到冷星海功力不弱,说道:“是小子说错了,您老值得我认真一战。” 六个天阶高手捉对厮杀,底下的玄阴教弟子已与玉山派弟子战成一团。 玄阴教弟子悍不畏死,玉山派弟子也奋勇抗敌。只是玉山派弟子担心己派天阶高手中冷星海太师祖年纪太老,不敌对方,气势上已然弱了三分,玄阴教弟子则无此顾虑,结果玉山派弟子节节后退,玄阴教弟子步步进逼,玉青峰上到处都是双方的尸体。 过不多时,冷星海年纪已老,功力衰退,被季岚一击打中要害,已然丧生。 邓飞扬察知此事,笑道:“解成文,你的师父死了。 第193章 玄天门之战其二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看了他两眼 山下的这场屠杀已然引起了解成文的注意,他本来在正殿之中,等待前来拜师的人群,看看能不能再替玉山派寻一名天才弟子。 等邓飞扬一动手,已然察觉到天阶高手的气息波动,迅速飞了出来,正好看见邓飞扬杀死了左子兴,顿时大怒,他又看到邓飞扬,心中愤怒已极,十六年前,自己的十六名弟子死在天阶高手大战中,其中有五名就是被邓飞扬所杀。 “邓飞扬,单凭你一个人,就敢攻上我们玉山派吗?” 邓飞扬怪笑道:“在下还没有狂妄到这种地步。”然后运功高声说道,“玄阴教邓飞扬前来拜山。” 他的声音哄亮之极,周围都传来了回音“前来拜山……” 这时,另外两个声音也从两个方向传来,“玄阴教西门望前来拜山!”“玄阴教季岚前来拜山!” 还有很多身穿黑衣的玄阴教弟子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围住了玉青峰。 解成文对如同蚂蚁一般多的玄阴教普通弟子没有感觉,但他知道西门望和季岚都是玄阴教中的天阶高手。 他自己对上邓飞扬可以一战,唐飞尘也可以和西门望一战,可太师祖已然一百八十多岁了,离天阶高手的寿命大限只有二十年了,外表上已然垂垂老矣,功力也退步了不少,怎么可能是季岚的对手? 此战虽然没有开打,但已然输了。 解成文焦急的想着,怎么办?玉山派有可能会就此灭派。 邓飞扬大笑道:“解成文,当年你说过,有一日会为你的弟子们报仇,可是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的报仇,现在我亲自上门来了,想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解成文不由回想起,当年他的那五名弟子死时的样子,他们俱是被邓飞扬吸成了干尸,就如同躺在地上的左子兴和魏雨一模一样。 解成文眼睛都红了,他狠狠的瞪着邓飞扬,心道:今日不管玉山派能不能胜,但是邓飞扬必须死。 他身形一动,已然向邓飞扬抢攻而去。 此时正在后山的唐飞尘和冷星海已然得到消息,唐飞尘正待出去迎敌,可满头枯白头发,满面皱纹的冷星海牢牢抓住他的手,唐飞尘问道:“太师祖,您还有何吩咐?” 冷星海盯着唐飞尘的眼睛说道:“飞尘,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唐飞尘心急如焚,急着出去迎敌,问道:“太师祖,您说吧,我一定答应。” 冷星海一字一顿的说道:“打不过就逃!” 唐飞尘愕然:“什么?” 冷星海说道:“你答应不答应?” 唐飞尘被太师祖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冷星海干枯的脸庞上露出一个微笑,“那好,我们一起出去迎敌。” 唐飞尘大惊,“太师祖,您也要去?” 冷星海笑的潇洒之极,“身为一个天阶高手,能死在强敌手里,值了,比老死在床上强多了。” 他年龄已快到了天阶高手的大限,江湖上无数人猜测他到底什么时候死。现在可以确定,他冷星海会在一百八十岁时死,而不是二百岁时死。 唐飞尘和冷星海从后山飞出,唐飞尘向左迎上了玄阴教西门望,而冷星海则向右遇上了玄阴教季岚。 唐飞尘向西门望猛攻而去,西门望向后一退,说道:“我们就这么直接开战了?不先说点什么?” 唐飞尘一心想先杀了西门望,再去帮太师祖,冷冷说道:“闭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天阶高手飞行速度何等之快,两人转眼间已飞离了玉青峰,飞到了一座小村庄之上,西门望突然转身攻击,唐飞尘避让不及,他们的气劲在空中碰撞,波及到了旁边的山峰,那山峰轰然倒塌,把那座小村庄压在下面。 唐飞尘大怒:“你我之战,为何牵连无辜?” 西门望道:“你关心他们做什么?他们只是一群蝼蚁而已,稀里糊涂的生,稀里糊涂的死。” 唐飞尘怒道:“你就是一个疯子。” 季岚和冷星海对决。 季岚看了看苍老的冷星海,苦笑道:“怎么是您老来迎战我呢?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实力?” 冷星海笑道:“你小看老家伙会吃亏的。” 他们隔空对了一记,季岚查 觉到冷星海功力不弱,说道:“是小子说错了,您老值得我认真一战。” 六个天阶高手捉对厮杀,底下的玄阴教弟子已与玉山派弟子战成一团。 玄阴教弟子悍不畏死,玉山派弟子也奋勇抗敌。只是玉山派弟子担心己派天阶高手中冷星海太师祖年纪太老,不敌对方,气势上已然弱了三分,玄阴教弟子则无此顾虑,结果玉山派弟子节节后退,玄阴教弟子步步进逼,玉青峰上到处都是双方的尸体。 过不多时,冷星海年纪已老,功力衰退,被季岚一击打中要害,已然丧生。 邓飞扬察知此事,笑道:“解成文,你的师父死了。” 解成文像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向邓飞扬猛攻。 邓飞扬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哎,季岚向唐飞尘那边飞去了,准备与西门望围攻唐飞尘,你徒孙也快要死了。” 解成文却转身就向季岚那边飞去,他不能看着自己悉心栽培的徒孙死去,那样即使战死也对不起师父冷星海,也对不起玉山派的列祖列宗。 邓飞扬冷笑一声,也追了上去。 等他们所有人再度碰面时,距离玉青峰已有三百里之遥。 解成文拔出配剑虹光,一剑同时攻向邓飞扬、西门望和季岚,迫退了他们,转身对唐飞尘说:“飞尘,你快点逃!” 唐飞尘道:“师父,我要和您一同战斗。” 解成文怒道:“你是要我和你太师祖死不瞑目吗?快逃啊,玉山派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看了他两眼,说道:“你说话倒还好听一些。”他同样伸手把左子兴抓了过来,吸成了人干,和魏雨的死法一模一样,“用不着了,你那师祖已经来了!” 第194章 玄天剑法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十二年未见,徐星波发现他最敬重的掌门师兄,已然成了一具受别人控制的行尸,真是情何以堪? 徐星波大怒,仰天大喝:“晏正卿出来受死!” 他的声音传到了玄清山一千余名玄天门弟子中,也传到了包围玄清山的万人大军中,把徐星波的一腔悲愤怒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 高台上正在观望的玄天门众弟子听到掌门的怒喝之声,都相顾骇然,最小的冯书云开口问道:“掌门怎么了?” 闵超正在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可秦宫和田若松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惊骇之色,他们这些年长的弟子已然认出了,与徐星波对战的那人是谁,那人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前掌门欧阳星。 他们都认出了欧阳星,可是谁都没有说出来,毕竟前掌门落到敌人手中,被化作行尸对付玄天门,说出去实在太影响士气了。 然而还有三个弟子,已然拔剑出鞘,领先的那名弟子司空阳怒吼道:“贼子可恨之极!” 他们已然冲下山去,主事弟子闵超根本阻拦不及。 这三名弟子都是欧阳星的弟子,欧阳星和谷安平先后出走,他们这三人地位尴尬,平时在玄天门里也沉默寡言,不与人多交流。现在他们看见自己的师父成了一具行尸,勃然大怒,已然冲下山去准备与敌人死战。 闵超大声喊道:“司空师弟!赵师弟!凌师弟!快点回来!” 可是那三人速度快若奔马,对闵超的喊声恍若没有听见,闵超回头看高台上的其他师兄弟,其他的师兄弟脸色都相当难看,有一大半弟子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此时若是有人高喊一声:“大家伙冲下山去杀敌,”他们所有人都会冲下山去决一死战,而不是听徐星波的命令固守待援。 徐星波和欧阳星的对战仍在继续,按理说欧阳星已化为行尸,对战之时本应该死硬僵化,缺乏变化,不可能是徐星波的对手,可是欧阳星的剑术仍然犀利之极,甚至能凌空飞起,在空中与徐星波对战。 徐星波对这位师兄一向敬若神明,即使欧阳星变成了行尸也有点束手束脚,对战之时竟然落了下风。 司空阳、赵辉、凌锋三人呈品字形,在敌军之中冲杀,他们一直往前,再也不回头看上一眼,可是周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敌人,怎么杀都杀不完,过不多时,冲杀在前的司空阳已经身披数创,倒在了地上。 而高台上年纪最小的冯书云见到司空阳倒下,也拔剑冲了下去,他周围的几个年长师兄不仅没有阻拦,还一起冲了下去,这举动引起了效仿,很快,高台上站立的上百名玄天门弟子已然全部冲下山去。 闵超的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他仰起头惨然一笑,“你们英勇无畏,我闵超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吗?”同样拔剑冲下山,加入了战团。 高台上这上百名弟子都是地阶上位高手,玄天门精英中的精英,闵超受师父嘱托要保全这些弟子,才强迫自己稳重起来,但是他目睹司空阳等三人。为玄天门所受的污辱自陷死地,他又岂能冷静下来? 司空阳倒下之后本来闭目待死,可是他发觉有人把他扶起来,背在身上,他伤重至此,已然成了战场上的累赘,怎能拖累师兄弟们? 司空阳睁开眼睛,用尽全力说道:“不要管我!” 可是背着他的那个人却喝道:“好好活着!” 司空阳终于发觉,原来背着自己的人竟然是掌门师叔徐星波,原来徐星波虽在与欧阳星的对战中落了下风,但他在战场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司空阳三人已陷入了险境,在司空阳的生死关头,从战场上的另一头飞了过来,救起了司空阳。 很快赵辉、凌锋和背着司空阳的徐星波就聚集在了一起,而从玄清山上冲杀下来的百余名弟子也集结成剑阵,冲入大军与他们合在一处。 周围包围着他们的大军突然得到了什么命令,往四周散开,而行尸欧阳星却向他们走了过来。 司空阳看着对面的欧阳星,终于忍不住叫道:“师父!” 欧阳星的眼睛转向他,却没有丝毫神彩,而是提剑向他们飞扑过来。 司空阳的眼角终于流下一滴泪来,十三年了,他一直想念着的师父,再次见面时却时拿着一柄剑刺了过来。 徐星波背着司空阳,身形难免不灵活,眼见这剑避之不过,正准备与之力拼一记。 却见一个身影从大军中突然飞了出来,挡在徐星波和欧阳星之间,代替徐星波和欧阳星对拼一剑。 那人掀起了头盔,露出了真容,他长相俊美,身姿挺拔,此刻拔剑指向欧阳星,说道:“师父,徒儿送您安息。” 原来这人就是谷安平,他来到战场上却并未亮明身份,而潜入玄阴教大军中,暗中观察,直至师门遇到生死关头,才现身相救。 谷安平见师父被炼成行尸虽然难过,可是他心志坚定,非常人所及,仍能冷静推断欧阳星的战力,欧阳星离开玄天门后,一直和谷安平保持联系,直到去年东夏国灭。 这样算来,欧阳星被炼成行尸,顶多才一年多,上古的僵尸之术,越老的僵尸战力越高,为何刚成行尸一年多的欧阳星战力如此之高,竟然还能压着徐星波打,难道就如小师妹月如霜所说,玄阴教所炼行尸的神魂被人所制,还被锁在尸身之中, 谷安平向欧阳星进攻了,用的是玄天门的基础剑术玄天剑法,玄天剑法是玄天门每一个弟子都要学习的基本剑术。 玄天门诸人看着熟悉之极的基础剑术,被谷安平这等绝项高手使出来对付欧阳星,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谷安平果真是谷安平,所做所为没有人能看得懂。 而欧阳星面对着谷安平使来的平平无奇的普通剑招,却并未用什么威力巨大的招式回击,而是回之以一式最普通的玄天剑法挡格。 第195章 休息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欧阳星战死之后被炼成了行尸,但他这等天阶高手,玄阴教又怎肯将他的神魂抹去,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因此他的神魂只是被神魂锁链所控,此时在战场中犹如在梦中一样,全然凭本能厮杀,现在谷安平用最普通的玄天剑术攻击了他,他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用玄天剑术回击, 欧阳星这玄天剑法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昏睡的神魂也渐渐有了反应,在和谷安平犹如刚进门的弟子般拆了十招之后,欧阳星终于昏昏沉沉的思考: 这是玄天剑法,我为什么会知道这是玄天剑法?我是谁?我在哪里? 欧阳星突然抛下长剑,捂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仍然没有想起来自己是谁,锁在他神魂上的神魂锁链依然让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玄天剑法唤醒的零碎记忆让欧阳星不由的对抗起了神魂锁链,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的快要爆炸了。 欧阳星的控制权现在就在晏正卿手里,由于老祖太忙,由他暂时控制了欧阳星的神魂锁链,他的功力不及老祖深厚,现在发觉神魂锁链在动摇,脸色不由变了。 老祖若想恢复昔日的功力,就必须把更多天阶高手的头颅炼成法器,由老祖从容吸取他们的神魂之力。 老祖与星君正在满世界的逃杀,无暇炼制欧阳星,才让晏正卿钻了空子,暂时得到了欧阳星的控制权,现在眼看着欧阳星快要挣脱自己的神魂锁链,不由慌了,若是让老祖得知,由于自己的过失,而失去了一个天阶高手的头颅,说不定他就得把自己的脑袋赔上。 欧阳星如此反应,令在场玄天门众人又惊又醒,还以为欧阳星会恢复神智,可是又有两个人飞了进来,正是卫易和晏正卿,一左一右围住了谷安平,话也不说直接开打。 而本来观战的大军又开始围了上来,围攻玄天门众弟子,很快就有几个弟子受了重伤,徐星波来回救援,混战成一团。 最后谷安平和徐星波护着玄天门诸弟子退回玄清山,而卫易和晏正卿也抢回了欧阳星的尸体,再次加固了神魂锁链。 晏正卿和卫易合攻谷安平之时,晏正卿因为欧阳星一事太过急躁,被谷安平窥见破绽,在他右肩刺了一剑,已然受了重伤。 幸亏谷安平分心救治玄天门的弟子,要不然当下晏正卿就会死在谷安平剑下,步上任玄阴教十长老的后尘。 他在一处军账之中和卫易抱怨,“若是金童愿意和我们一起围攻谷安平,说不定就把他拿下了,现在我已受了重伤,你一个人如何是谷安平的对手,难道要向教中求援不成?” 卫易好脾气的说道:“金童体质特殊,对兵人之术和行尸之术都很在行,然而在正面对战上却是有所不如,他用兵人大军牵扯住了玄天门的弟子,才让你我有机会把欧阳星的尸体带了回来。再说遇到谷安平,向教中求救并不丢人,我玄阴教十长老十六年前围攻谷安平,仍然全部战死在他的手里,现在谷安平的伤势未愈,功力只有最盛的一半,我们最好集齐六名天阶高手,才有取胜之机。” 晏正卿心烦意乱,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向谁求援?” 卫易算道:“副教主邓飞扬,散人西门望,散人季岚,已然在玉山派一战中取得大胜,邀请他们过来参战可行,副教主许吉也可一试,教主要留守总堂,高斌在攻打永宁城,就不用邀请了。” 晏正卿道:“你怎么不叫上高宣?他最近成天在北齐皇宫里虐杀奴婢,怎的不来南梁会会真正的高手?” 卫易笑道:“你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晏正卿道:“我不就是把月如雪的孩子打没了吗?你担心他在大战时背后捅我一刀?” 卫易点头道:“我万万没想到,高宣竟然对月如雪动了真情,这可是我们玄阴教的大忌,只是现在教中高手全都在外征战,不便处置于他,若是战后我们玄阴教能够得胜,那么我定要请教主处置了那高宣,现在月如雪已经是老祖的女人了,他再这么念念不忘,乃是取死之道。” 玄清山上,玄天门诸弟子见到,掌门徐星波和大师兄谷安平护住所有人返还,都欢声雷动,雀跃不已。 他们认定谷安平能救下玄天门,只因他是众弟子口口相传了十六年的天下第一高手。 谷安平却没有心思回应他们的热情,他神色郁郁,眯着眼睛准备寻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众人也都体谅,毕竟他们的前掌门,谷安平的师父欧阳星已然被炼成了敌人的行尸。 玄天门抬走受伤的弟子,送到专门的地方请医师治疗,而其他出战的弟子也都去休息,另派弟子守夜。 谷安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得出了房门,跳上玄天门最高的房顶,斜躺在房顶上。 今天是十月初一晚上,月光明亮之极,让所有玄天门的建筑都披上了一层轻纱,谷安平看着熟悉的场景,想起了小时候师父拉着自己的手,在月下教授自己剑术的时光。 那时的月亮也是如此明亮,拉着师父的手让小小的谷安平觉得安心,可是现在,师父真的死了! 谷安平为了保护还活着的师兄弟们,让敌人带走了师父的尸体,而师父的神魂还被禁锢尸体之内,被人所制,受尽了折磨。 当时他明明知道应该彻底杀了师父,不让师父再受折磨,可谷安平偏偏使出了玄天剑法,妄想唤回师父的神智。 这事办的多么愚蠢,难道师父的神智回来了,见到自己被炼成敌人的行尸,不会痛苦之极? 谷安平闭上双眼,痛苦不已,他只是想让师父能短暂的醒过来,再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可现在他没来的及抢回师父的尸体,师父的神魂定然会得到加倍的控制,这可如何是好? 他现在是玄天门中武功最高的人,即使心中痛苦也不能轻易表露,只能默默的吞回自己肚子里。 第196章 十五转乾坤丹改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十月十一,月如霜在送走谷安平之后,默默哭了一场,她打开师兄送的包裹,这个包裹外皮是用蓝布所制,普普通通的蓝布,就像大街小巷中最常见的那种,只是上面绣了灵芝、人参、蒲公英的图案,极其精致,一看就是用心之作。 月如霜想起了这种刺绣在哪里见过,在丹霞谷,那里有位宁愿死也不愿说出心中心意的姑娘,梅轻寒,她已经二十岁了,一直等着大师兄,等到成了世人眼中的老姑娘。 若是她知道了大师兄可能再也去不了丹霞谷看她,不知该有多么伤心。 月如霜打开了蓝布包裹,里面放着五六个黑木小瓶,上面标着外伤、内伤、解毒等字样,月如霜随便打开小瓶一闻,就闻到了极其浓郁的药香。这明显是梅轻寒送给大师兄的丹药,必然是丹霞谷中的上品。 月如霜看着这些丹药,脑中已然有了一个主意。 她去了天牢,找到了范元青。 范元青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却一点也不郁闷。他自从与巫族秦氏的秦松海结识,得秦松海相助,对于各种草药的药性有了更多的认识,对于丹药的炼制有了更多的想法,已经改制了十五乾坤丹。 由于所用的药材没有变化,只是用量多少有所变化,他不能命名新的破阶丹为十六转乾坤丹,只能命名为十五转乾坤丹改。 范元青见了月如霜眼睛一亮,“大人,我已经托秦松海向您禀告过了,十五转乾坤丹改已经炼制成功,现在我确定服用这种破阶丹的地阶高手一定能突破,成为天阶高手。” 月如霜板着脸说道:“我上回找的几个地阶囚犯服用了十五转乾坤丹,还未成为天阶高手,就都被毒死了。你说他们的武功不成,只有距离天阶只有一步之遥的地阶上位高手,服用十五转乾坤丹才有可能成功。那这个十五转乾坤丹改。需要武功多高的地阶上位高手服用,才会在被毒死之前晋升天阶高手呢?” 范元青装作听不见月如霜的讽刺之意,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大概是距离天阶高手有十步之遥的地阶上位高手吧!” 月如霜叹道:“我不可能找到地阶上位高手为你试药了,北齐大军已经打败了镇北王萧棠,很快就要兵临永宁城了,天牢内所有的地阶高手囚犯已经征调进了军队,准备应对北齐大军。” 范元青和几个弟子自从被宰相李俊雅带到天牢里,研制破阶丹,已经有十年之久,从李俊雅到月如霜,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外面的局势。 他就被禁锢在这天牢之中,抬头从来看见的不是天空,而是房顶,久而久之,他也就没有了去外面的想法,习惯了天牢的生活。 听到月如霜说起外面的局势,他一时竟然没有反应,外面的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听到月如霜的后半句,他才恼怒道:“这样不是找不到试药之人了吗?” 月如霜笑着点头,“不错,大梁可能要亡了。” 范元青疑惑的问道:“大梁会亡国?怎么可能?” 月如霜直视着范元青,轻轻说道:“你不用再想着试制十六转乾坤丹了,你可以走了?我放你自由了。” 范元青如同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儿一般重复,“可以走了!” 他如同雕像一样没有反应,良久,他终于说道:“不!我不走!我就要留在这里,直到被人杀死或者老死,我要炼成让地阶高手晋升天阶高手的破阶丹。” 月如霜见范元青转不这个弯来,就劝道:“如果你想继续炼制破阶丹,去外面找一处幽静山林也可以继续研究,我可以派一队军士护送你离开。” 范元青固执的说道:“不,我不走。” 他向来不敢直视月如霜的眼睛,因为月如霜的武功还有权势,还有她逼人的艳色。 可他现在直直看着月如霜的眼睛,颤抖着的说出一个数字,“二百七十八。” 月如霜不明所以,问道:“二百七十八是什么?” 范元青说道:“总共有二百七十八人,吃了我的丹药之后死了,我记的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虽然不管是宰相大人还是你都不让人告诉我,可是那些狱卒谈论这些时,从来不会避着我。” 他停了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最后说道:“我害死了这么多人,早就把自己当个罪人了,既然我是个罪人,怎么还能出天牢呢,我就应该被关在天牢之内,直到死了。” 月如霜终于意识到了范元青是认真的,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老者,仿佛第一次认识了这个老人。 范元青伏下半身,向月如霜作揖,“月大人,请容老朽继续待在这天牢之中,到死为止。” 月如霜沉默了一会道:“随你吧!” 月如霜带走了一瓶十五转乾坤丹改。 月如霜离开天牢,又去了紫衣侯府。紫衣侯府三大弟子,朱雅、百里星辰、魏京都不在府上,外出办案去了。 只因镇北军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到永宁,不少地痞流氓趁机滋事,还有很多官员准备连夜逃跑,北齐间谍在城内到处散播流言,紫衣侯的三个弟子全都出外办事去了。 月如霜进到书房,见到紫衣侯,他仍然在研读案卷,希望从中找到蛛丝马迹,能找到金童的真身所在。 月如霜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紫衣侯了,此刻见到紫衣侯头发都白了一半,眼窝深陷,皱纹又多了不少,已然不像去年花时楼初见时的那个翩翩中年,像个真正的老人了。 月如霜心中暗叹,紫衣侯聂明为了维护风雨飘摇的大梁,不知费了多少心血。 紫衣侯聂明见月如霜上门,笑问:“如霜你可是稀客啊,不知寻我有什么事?” 月如霜笑道:“喜事!” 紫衣侯聂明不明所以,近来局势不稳,坏消息如同雪片一般传了过来,真正的好消息却没有几个。 他问道:“喜从何来啊?” 月如霜笑道:“我家侍女瑶瑶与紫衣侯高徒魏英两情相悦,我此来就是为瑶瑶求婚的。” 第197章 姐妹争执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紫衣侯第一次见到女方上门提亲的,一时啼笑皆非,想到以月如霜的性格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就说道:“我对他们之间的交往也略有而闻,想必小徒是愿意的。只是我有点担心。” 月如霜问道:“紫衣侯您担心什么?” 紫衣侯笑着说:“我担心日后他们小俩口打架,小徒会被如霜你暴打啊!” 月如霜见紫衣侯说笑,也笑着回道:“如霜性情是暴躁了些,但也不会糊涂到嗐掺合人家小俩口之间的事。” 紫衣侯叹道:“确实是好事,只是当前局势不稳,并不是成亲的良机。” 月如霜笑道:“我此行只想先定下亲来,日后再寻良辰吉日为他们举行婚礼。” 紫衣侯笑道:“言之有理,我就代小徒应下婚事了。” 月如霜笑道:“如霜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如霜不通大梁的婚俗,日后还得紫衣侯您为他们主持婚礼。” 紫衣侯察觉月如霜的言行有些古怪,但是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得应道:“乐意之至。” 月如霜回到了太平园,一看瑶瑶不在,想是又偷偷去见魏京了,自从他们在绮兰花会上见面,感情就迅速升温,最近时常在一起偷偷见面。 只是她不清楚太平园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偷溜出去干什么了。 月如霜叹道:“女大不中留啊!我已经给她定下亲事,只待一个良辰吉日就送她出嫁。” 她看了一眼侍立在侧的阴秀岭,问道:“阴侍卫,你跟着我的时间和瑶瑶一样长,现在瑶瑶的终生大事已定,你有没有心仪之人,让我出面为你主持?” 阴秀岭涨红了脸,道:“没有。” 月如霜摇了摇头,评价道:“不解风情的直男,早点开窍吧,别在这儿杵着了,去把贺兰云,贺兰芝叫来!” 贺氏兄妹进房后,都一齐垂着头一声不吭。 月如霜问道:“你们在梦中可与我大师兄联系上?” 贺兰云道:“谷剑神的神魂太过强大,我们的入梦法修行还不够,一直未能将谷剑神的神魂叫入梦境之中。” 贺兰芝道:“也许那位剑神大人一直不睡觉。”贺兰云听到妹妹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月如霜挥挥手,无力的说道:“你们继续努力,回去把白悦溪和兰婆婆叫过来。” 白悦溪和兰婆婆一起进了房门,月如霜请兰婆婆入了座,问道:“兵人之术可有了解法?” 白悦溪摇了摇头,“据我们研究,兵人全部由老祖控制,除非老祖主动解除和老祖身亡,再没有其他方法。” 兰婆婆笑道:“不过,我们研究出了李代桃僵之术,能短暂夺取兵人的的控制权,只是时间太短,只有一个时辰。” 月如霜惊喜之极,“一个时辰,可以做很多事情了。你们都很不错,以后我不在时,巫族事务就由你们代为主持。你们下去吧,把云无心和胡不归叫过来。” 云无心和胡不归进了房门之后,月如霜喝了口茶说道:“胡不归,自从你归我麾下之后,我待你不薄吧,现下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胡不归最近一直在打扫房间,铺床叠被,做饭洗衣,已经做到快要抑郁,闻言十分欢喜,“为主人做事是小狐的份,请主人吩咐便是。” 月如霜又对云无心道:“前东夏国师大人,您年纪大了,我原不该让您做事,只是这件大事非您不可。” 云无心见到月如霜说话异常客气,反而觉得惴惴不安,笑道:“长公主殿下,老朽愿为您万死不辞。” 月如霜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好,巫族云氏是我的母族,如今他们时常随着如雪杀人灭族,我想派你们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云无心害怕月如霜,可更害怕月如雪,闻言立即苦着脸说道:“我怕二公主殿下会不愿见到我这张老脸啊!” 月如霜冷冷哼道:“怕什么?如雪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杀了你们,何况还有胡不归陪你一起去,他长相还不错,说不定如雪会喜欢的。下去吧,此次任务时间不限,若你们胆敢拖延时间,我会让你们好看。” 云无心和胡不归愁眉苦脸的走了。 月如霜又梦到了东夏皇宫,比起以前,这座梦境之中的宫殿越来越直实,宫墙是红色的,湖水是绿色的,天空是蓝色的,花朵是五彩缤纷的,风是流动的,云是飘浮的,好像梦中的东夏皇宫活过来似的。 月如霜想道:这大概代表着梦境主人的实力越来越强了吧。 她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见到了月如雪。 月如雪的形容笑貌已经宛若真人,就如月如霜自己。 月如雪小心翼翼的看着面沉如水的月如霜,“姐姐,你最近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月如霜冷冷道:“任谁有你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妹妹,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月如雪一怔,说道:“姐姐,我最近没做什么坏事啊,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 月如霜认真说道:“是我以前小看了我,我现在只知道,每当你什么也不做的时候,就在筹谋着干更大的事。” 月如雪委委曲曲的道:“姐姐,你果真了解我,只是我最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姐姐你啊。” 月如霜反问道:“为了我?你说说你为我做了什么?” 月如雪跪在月如霜面前,“姐姐,我说了你别生气,我随着玄阴教和北齐进贡给老祖的美女,来到了老祖的老窝斜月山。” 月如霜惊到心脏都快要停跳了,每回见到月如雪,她都发觉,她从头至尾都没有了解过这个自己疼爱的孪生妹妹。 月如霜愤怒的月如雪推倒在地,“如雪,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是想死吗?老祖何等人物,还能容你算计?” 月如雪被月如霜推倒在地,也不生气,只是努力解释道:“姐姐,我知道的,最坏的结果就是一死而已,虽然老祖很强大,可他控制不了我的神魂,我也许活不成,可是我要想死,老祖也拦不住。” 第198章 明白心意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雪爬起来紧紧抱着姐姐的双腿:“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高宣他把我送给了玄阴教,晏正卿还把我的孩子打没了,我的神魂也被老祖的神魂锁链控制住了,若是不想办法解决了老祖,我永生永世都只是老祖的奴隶。只因为那些玄阴教的男人小看了我,才让有机会潜进老祖的禁宫,探听老祖的机密。” 月如雪急切的说道:“姐姐,我真的没有办法。” 月如霜木然站着,只是想到月如雪被玄阴教送给了老祖,心如刀绞,他们把妹妹当成了什么?一个可以随时送人的玩物吗? 她又有什么立场责怪妹妹呢?自从妹妹被掳到北齐后宫,事情已经逃出了月如霜的掌握,她无力帮助月如雪逃离北齐后宫,更无力把妹妹从玄阴教中解救出来。 该责怪的人是她自己啊! 大师兄走了,妹妹进了老祖的禁宫,北齐大军不日就要南下进犯永宁城,月如霜深深的觉得无力,她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 月如雪本来抱着姐姐的腿在求饶,心想:姐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该如何是好? 她突然觉得有雨滴从头上落下,这里是她亲自构造的梦境,哪里来的雨? 月如雪仰起头,看见姐姐温柔的看着她,和她相似的美眸里大滴大滴的泪珠在往下掉。 姐姐,这是哭了?! 月如雪一阵茫然,她自幼被身边的人看成怪物,所有的人都疏远于她,唯一待她好的人只有姐姐,这让她把姐姐当成了唯一活着的理由。 在月如雪的心里,生与死的分界线不是那么明显,花落了化成土,云落了化成雨,万事万物都会灭亡,但它们都不会彻底消失,只是变成了另一种事物而已。 月如雪对于死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不仅对自己,对别人也是如此。 她并不理解姐姐为什么这么伤心。 “姐姐,你为什么么哭?是怕我死了吗?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努力不死。” 月如霜泪如雨下,她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就算再大的苦也只往自己肚子里咽,而如今却哭的好像要把前十九年积蓄下的眼泪都流光一样。 月如雪手足无措,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想要用帕子把姐姐的眼泪擦干。 一边继续解释道:“姐姐,我不会死的,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月如霜听着妹妹的恐怖发言,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违背了自己的意志。 她微笑着问道:“你怎么保证死了也不离开我?”她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却一直流着眼泪。 月如雪自信的说道:“姐姐,我从巫族方氏那里学到了化魔之法,又从巫族林氏那里学到了化妖之法,我死后神魂能够逃脱老祖的掌握,化成妖魔回来找姐姐。” 月如霜用衣袖擦干了自己的眼泪,骂道:“谁要你变成妖魔陪我了?你就不能好好当个人吗?” 月如雪低头说道:“可是我觉得好好做人好难啊,还不能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她小时为了当好姐姐的好妹妹,对着镜子练习笑,练习哭,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别人一模一样,做好东夏的二公主。 可是她虽然得到了周围人所有的欢心,可她依然不能陪在姐姐身边,姐姐要嫁给南梁的镇北王萧棠,而她自己要被父皇嫁给东夏本地的豪门。 姐姐嫁给萧棠之后,就会为他生孩子,她的孩子还会生孩子,慢慢的,与妹妹就会越来越疏远,直到一年,甚至更长时间都会想不起她这个妹妹。 而月如雪自己,永远是人群之中的异类,她看到的世界别人都看不到,别人看到的世界她也看不到,她得一直伪装着自己,才能在活下来,不被人们当成邪异之物杀死。 生死在月如雪眼里分别并没有多大,要是迟早会被姐姐疏远,被姐姐忘却,那么她这么辛苦活在这人世间是为了什么? 月如雪用千日醉灌醉了姐姐,代替她嫁给了镇北王,迷惑了镇北王的侍卫,设计让镇北王的母亲发现了“奸情”,最终成功的破坏了这段婚姻,回到了东夏。 可是,后来她并没有和姐姐在一起,北齐大军灭了东夏,把她掳走献给了北齐皇帝高宣。为了姐姐的安全,月如雪假意曲从了皇帝。 她用尽心血帮助姐姐在南梁立足,帮助姐姐降服邪月剑,希望能有一日,她们终能团聚。 可是高宣不敢违背玄阴教的命令,把她献给了玄阴教,玄阴教命她灭了巫族四脉之后,又把她献给了老祖。 月如雪终于意识到,她要想和姐姐在一起,得灭掉北齐,灭掉玄阴教,灭掉老祖。 阻碍她和姐姐在一起的敌人实在太强大了! 月如雪不怕困难,她很有耐心,老祖看似强大,但有深恨他的星君存在,只要帮助星君灭了老祖,玄阴教也就好解决了,灭掉老祖和玄阴教之后,那么强大的北齐也只是纸老虎而已,一推就倒。 月如雪想着心中的计划,突然问道:“姐姐,如果我变丑了,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月如霜明明知道这个妹妹没有那么天真单纯,可是月如雪的境遇实在太惨了,月如霜不忍再责怪她,只是安慰道:“傻妹妹,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姐姐都会喜欢你的。” 月如雪高兴的抱住了姐姐,只是姐姐还在掉着眼泪,让她很着急。 月如霜也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对月如雪说道:“雪儿,你已经大了,其实没有姐姐在你身边,你也能活的很好。” 月如雪倔强的摇摇头,“不,没有姐姐在身边,我一点也不好,如果这一生都见不到姐姐,我宁愿死了。” 月如霜想再劝解一下,只是话到嘴边,最后终于笑道:“若是我们姐妹能够重逢,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月如雪欣喜万分,她一直跟所有人说过,她想和姐姐在一起,可所有人都当那是小孩子的玩笑话,谁也没有当真。 现在姐姐终于答应和她永远在一起了,姐姐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意。 第199章 赌一把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从梦中醒来,一摸自己的脸上,摸到满脸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她穿衣起身,屋内并未点灯,只是以她的武功,已能在夜间视物,与点灯也差不了多少。 屋内的陈设都是瑶瑶布置的,都是按照月如霜在东夏皇宫的旧居布置。窗边放着一只敞口花瓶,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还放着几本时常翻阅的旧书。 她去旁边的房间里看了看瑶瑶,她还在还在沉睡中,嘴里还念叨着“魏京真讨厌”的梦话,月如霜帮她盖上了被子,悄悄离开了。 月如霜飞身离开了太平园,到了永宁城郊荒山的一处密林之内,她掏出怀中的那瓶十五转乾坤丹改,月如霜对范元青说找不到地阶高手试药。其实是假的,所有天牢里的囚犯已经被征入军队了,但是还是有一个地阶上位高手想要试药。 那就是月如霜自己,她渴望着晋升天阶高手,甚至愿意冒着生命危险。 范元青说过,试吃这十五转乾坤丹改需要距离天阶三步之遥的高手。而去年大师兄谷安平曾跟她说过,她距离天阶高手还有十年。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月如霜已经等不及了。 距离天阶高手还有十年,算的上距离天阶高手只有三步之遥了吧,已经值得月如霜拿自己的性命赌一吧了。 她眼睁睁看着大师兄谷安平去赴一个针对他的圈套,又听到自己的妹妹为了打听老祖的机密,而去了老祖的禁宫。 她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已陷入了险境,随时有生命之忧。 当年东夏亡国之时,为了保护东夏皇族撤退,月如霜亲眼看着,师父独自转身去迎战追击的北齐军队。 这一幕时刻在她的梦中出现,让月如霜渐渐生了心魔,让她发誓,她一定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眼睁睁看着亲人好友去死。 她要保护她所珍爱的人,为此她愿意付出一切。 月如霜把邪月剑埋入地下,她已经尽力把所有的事都交待好了,但是邪月剑却没法交给任何人,只好先埋入地下,其他的都看缘分吧。 月如霜先打开大师兄交给她的蓝布包裹,取出了标着解毒的那瓶丹药,倒出三粒黑色小丸,都吃了。 梅轻寒姐姐对大师兄一片痴心,交给大师兄的丹药想必是上品之中的上品,自己先服用解毒丹,能够给自己多一份保障。 月如霜又打开那瓶十五转乾坤丹改,里面只有一颗朱红的丹丸,鲜艳的颜色标识着它含有巨毒。 月如霜不由想到,那三位十五转乾坤丹试药之人的死法,七窍出窍,全身发黑,看上去很是可怖。 月如霜想着,自己如果服用十五转乾坤丹改后,冲击天阶不成,被毒死时的模样,若被那些平民老百姓发现,定要吓坏他们。 大师兄要知道了,一定会嘲笑小师妹这么蠢,竟然相信世间能有帮助地阶高手,突破成为天阶的破阶丹! 妹妹月如雪知道她死了之后,一定会哭坏了双眼,可是以她的手段,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占她的便宜,即使是老祖。 没了姐姐,妹妹抱着仇恨之心也许就能坚持活着。 萧棠、父亲、瑶瑶……亲朋好友的身影一一都在脑海中晃过,如果她真的被十五转乾坤丹改毒死,他们一定会伤心,一定会觉得自己傻。 只是让他们失望了,月如霜从来不是一个多聪敏的女子,她只是希望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能好好活下去,如果不能,月如霜宁愿自己先死。 月如霜伸出食指拇指拿起那粒红色丹丸,伸进自己口中,毅然吞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内力都要沸腾了,世界仿佛一下变的好大,她脚下的每一根青草都变的庞大无比。 世界仿佛又突然变的很小,让自己好像站在了星辰旁边。 继而月如霜的的听觉也出了问题,听的声音一时变的极大,一时变的极小。 渐渐的,他的嗅觉也发生了异变,周围所有事物都发出各种各样的气味,复杂到让她的头都快要大了。 她的感知也出了问题,觉得周围的世界突然陷入了静止状态,周围所有事物都开始静止不动。有时,周围的世界却开始加速。 月如霜从左洪那里听过他升天阶的经历,明白这是必要过程。 她的心越来越静,她需要在天翻地覆的世界中,找到真正的自己。对天阶高手而言,自身应该自成一个小世界,无论外界怎么变化,自身的小世界都能维持,与外面的大世界达到一个平衡。 渐渐的,月如霜感觉到了,无论外界如何变幻,也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那就是她自己,她的血脉,她的呼吸,她的内息,都能稳定的运转,一动一静之间自有规律,就如日月星辰运行皆有定理。 月如霜的体内好像睁开了另一双眼睛,替她观察整个世界,把周围世界的所有讯息都告诉了她。 月如霜失常的五感恢复了正常,也已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调用体内的内息压制剧毒。 她发现周围的世界变的异常清晰,只要她愿意,可以轻易看清楚草丛里潜伏着的一只小虫,也能看清楚夜空飞过一只蝙蝠,能闻到密林尽头白菊花的味道,能听到远处老鼠窝里发出的声响。 月如霜一阵欣喜,她终于成功晋升天阶高手了。 可是她仔细感受了身体内部的变化,不由露出一个苦笑。 这十五转乾坤丹改真是名符其实的毒丹啊,她必须随时调用自己的几息压制它的毒性,若是她与人打斗,调用几息,毒性立即会进攻五脏内腑。 十五转乾坤丹改的确能让地阶上位高手晋升天阶高手,但是这样的天阶高手不能出手,一旦出手,就会面临着毒发身亡的危险,这样的天阶高手有何意义? 破阶丹果然没有容易练成,天阶高手仍然没法走捷径,还是众多武林人士仰望的对象。 月如霜成了天阶高手之后,可能经一战就毒发而死。 第200章 定计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我就会和她成婚。”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第201章 金童之秘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我就会和她成婚。”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我就会和她成婚。” 第202章 咒术之威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金童教的那些高层已经不可能违抗金童教的命令,他们的神魂俱已被金童控制,只要心有违抗之意,立即会被金童察觉,他只要收紧神魂锁链,这些人的神魂就会不堪压力,神魂破碎而死。 自从金童教下令让金童教最精锐的八千人前来围困玄清山之后,金童教高层最近莫名其妙死去的高层就有点多,这终究影响了金童教大军的士气。 这日,金童视察军营,正好到了赤霄殿杀手所在的军营,他们这次派出的小队有一百人。 金童经过之时,发觉其中有一个人好像有点古怪,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人不但不回避他的目光,反而朝着他笑了一笑,笑容甚是妩媚。 只是这人是个又黑又高的壮汉,这么妩媚的笑容差点让金童吐出来。 这个奇葩是哪里来的,赤霄殿里有这种杀手吗? 金童顿生警觉,再向那妩媚壮汉望过去时,已经发现那人不见了,站在那妩媚壮汉位置上的是一名长相平平无奇的金童教杀手。 金童心生疑惑,他中了幻术? 玄天门剑术天下闻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还会幻术。 这世上如此精于幻术是哪家门派?好像是巫族? 要是巫族,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与玄阴教做对! 金童回到自己账中,想着要不要与卫易和晏正卿他们通个气? 只是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玄阴教副教主许吉、玄阴教散人西门望、玄阴教散人季岚已经到了大营,正与卫易和晏正卿共议对付谷安平一事。 金童不想参与进去,他由于身材矮小,常常被玄阴教那些目高于顶的天阶高手们嘲笑,所以根本不想与他们见面。 金童主修的天魔化生大法战力不强,只剩一个脑袋仍能存活的法术更是被那些人嘲笑,认为他只是把自己修成了一个怪物。 所以金童与玄阴教的天阶高手关系极其疏远,卫易与谷安平迎战谷安平的时候,他也只是遥控金童教大军围攻玄阴教诸弟子,而不是亲身参与战斗。 现在玄阴教六位天阶高手商议对付谷安平一事,也没有人想着通知金童。 金童想着巫族幻术虽强,可近身战力一直不强,未必就是自己的对手,只要自己加强防范巫族的幻术就行,也就不愿去和卫易和晏正卿通气。 金童回到自己账内,正要闭目休息,头有些昏沉,他突然好似看到一处精美之极的园林,湖水碧绿如玉,枫树赤红如火,让人见之就心旷神怡,叹一声好美的秋景。 只是岸边却来了一名头发花白,驼背弯腰的老妪,满脸的皱纹让人见之生厌。 她还带着八名中年,男女各半,接着在岸边空地中央放了一个木偶,那木偶雕刻成小儿形状,手舞足蹈,嘴巴裂开,好似在笑。 这幕场景一开始还如在云里雾里,让人看得模模糊糊,可是随着那老妇和那八名中年男女,围着那个木偶,口中念叨着含糊不清的古怪咒语之后,场景就变的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让金童能清楚的看到那老妪嘴里已掉了一半牙齿,剩下的一半牙齿看着也有点危险。 金童到了此时,已有了警觉,他这是中了幻术,只是这幻术也未免太过清晰了些。 更奇怪的是,他突然觉得场中的那个木偶好像与他产生了某种联系,而那老妇的一张嘴张张合合,好似在发出古怪的咒语。而那八名男女齐声相合,让那木偶不断颤抖。 而金童的神魂也随着那木偶一起颤抖,金童暗道不好,他已然着了道,这绝对不是幻术,而是货真价实的咒术。 巫族咒术能于千里之外咒杀目标,这本是古老典籍中才记载的寥寥数语,此时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金童身上,让他切实体会到巫族咒术的奇诡难防。 随着那老妪和八名男女齐颂咒文,一波诡异凌厉的攻击轰在了场中那木偶身上,让那木偶不断震动之后突然破碎。 那木偶破碎之后化作一道阴沉之气,破空而来,直接进入巫童神魂之中,在他神魂中炸裂而开。 金童在紧要关头,把这道阴沉之气分散到他控制的八千兵人脑里,于是所有兵人都觉得头突然疼的厉害。 金童逃过了被咒杀的命运,只是等他睁开眼,喘了一口气,就看到两个黑壮大汉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而站在左边的那名黑壮汉子,手中拿着一把赤红的弯剑抵在他脖子要害。 那弯剑上凶煞之气大的惊人,金童脑子一转,已然明白,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邪月剑。 邪月剑下,不留神魂,金童知道自己再无取胜之机。 他抬起头看着两个黑壮大汉,说道:“这不是你们的真面目,你们是谁?” 白悦溪消去幻术,显出她们的真容。 月如霜一身黑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而白悦溪一身青衣,虽没有月如霜那般美貌,可有着令人一见难忘的绝美双眸。 月如霜问白悦溪:“你的李代桃僵之术准备好了没有?要不要杀了这个侏儒?” 白悦溪道:“准备好了,只是大人,不能杀了他,杀了他,老祖定有感应,那会让我们的计划凭添变数。” 月如霜冷冷道:“那又该拿他怎么办?” 金童听着她们的对话,自己要死了吗?他这一生被人欺辱过,也被人尊崇过,身怀奇法,掌握了百万人的生死,可是想到他要死,他还是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他不敢反抗老祖,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要看老祖的结局,他还想要看金童教的结局。 金童抬头道:“两位姑娘,不用为我争执,我已想好了法子,我练过天魔化生大法,只要脑袋还在,就不会死,肢体随后可以自己长出来。两位可以割下我的脑袋,随身带在身边,这样我什么也做不了。” 月如霜没想到金童会提出这么狠的解决办法,她看着这个像三尺孩童的侏儒,冷冷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我只要活着!” 第203章 终见师父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和白悦派悄无声息的控制了金童,玄阴教六名天阶高手均没有查觉。 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玄阴教副教主许吉、玄阴教左护法卫易、玄阴教右护法晏正卿、玄阴教散人西门望、玄阴教散人季岚在一起讨论如何对付谷安平。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我就会和她成婚。”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他们此去说不定能与妹妹联系上。 “我让胡不归跟云无心一起去了北齐了!” 瑶瑶一愣。“就这样走了?没良心的臭狐狸,亏我用心传授他伺侯主人之术,走前都不知道和师父打声招呼。” 瑶瑶最近有事分心,只得嘱咐胡不归用心伺侯主人,梳妆打扮、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磨墨洗砚样样胡不归都做的很糟,在瑶瑶的指导下才勉强达标。 月如霜又道:“瑶瑶,我为你定了一门亲事。” 月如霜说的轻描淡写,可瑶瑶却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和谁?” 月如霜轻轻道:“还能有谁?魏京呗!你和他的事全永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才不将你嫁出去!“ 瑶瑶听到对象是魏京,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事,“可是我不想离开主人。” 月如霜笑着应道:“即使你嫁给魏英,也可以一直住在太平园,只是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魏英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瑶瑶听了很是高兴,可是又皱起眉头,“可是主人你还没有出嫁,我出嫁算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月如霜用手戳了瑶瑶一下脑门,笑道:“小丫头,你管的真宽,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等镇北王萧棠回来 十月十二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月如霜已经回到了太平园,躺在床上小睡片刻。 瑶瑶已经进来伺侯月如霜起床梳洗。 她嘴里念叨着:“胡不归到哪里去了?主人都已经醒了,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躲清闲呢?” 月如霜想起自己已经把胡不归和云无心派去北齐调查巫族云氏去了。 月如霜心知以妹妹月如雪的手段,巫族云氏必然已经遭劫。 只是她认为玄阴教大举南下,他们在北齐的控制定然已经松懈了不少。 第204章 惨胜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万万没想到,与师父的再次重逢竟然是这种场面。 师父被玄阴教炼成行尸,还被敌人拿着他的尸身要胁大师兄谷安平出战,不然就要师父碎尸万段! 怎么会这样呢? 月如霜不敢相信,她宁愿相信这是一场噩梦! 在月如霜的心目中,师父从来就是世上最伟大的人,他可是众人仰慕的天阶高手啊,怎么沦落成现在的模样。 但是,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师父,师父都是为了她才会被人所害,就连死后都不得安宁,被仇人炼成行尸对付师父的玄天门,被仇人用来威胁大师兄出战。 月如霜回忆起小时侯师父用心传授她武功时的样子,眼泪已然掉了下来。 白悦溪见到月如霜的模样不对劲,小声说道:“大人,您可不能出战啊,您要记着您中了剧毒。” 月如霜回道:“我知道现在不是出手的良机。” 白悦溪心道:“这是出手时机的问题吗?这是关系到您性命的大事。怎么?要是时机合适,您就会不顾性命,出手杀敌? 要是阴秀岭和瑶瑶在此,定然会直言相谏,但白悦溪明知月如霜不会听自己的意见,就不会再出言相劝,而是苦思解决办法。 而月如霜死死盯着邓飞扬,眼睛已然红了。 邓飞扬不知身后的大军之中,有一个人这么仇恨自己,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谷安平身上。 谷安平是玄阴教继星君之后最忌惮的人,他因杀了玄阴教十长老而闻名天下。 玄阴教的人朝思暮想着要弄死他,只是害怕惹怒星君,才只让老祖手下控制的兵人杀手追杀他。 现在,就是杀谷安平的良机,谷安平已然受了重伤,而自己这方还剩下三名没有受伤的天阶高手,自己、许吉、卫易。 只要杀了谷安平,玄天门的士气就会落到谷底,甚至不只玄天门,全大梁的武林门派的士气都会落到谷底,那时征服大梁将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只要杀了谷安平,玄阴教十长老被杀的大仇就会得报,自己就会得到教主的赏识,甚至老祖也会因此对自己刮目相看,说不定会收自己做弟子。 邓飞扬想到这,见谷安平还不出战,冷冷一笑,伸出手中长剑,把欧阳星的头割了下来。 欧阳星现在只是一具行尸,头被割下,既无痛苦,也无惨叫,此举本就是为了污辱谷安平。 谷安平暴怒,他持剑飞出玄天门,与邓飞扬在空中对拼了一剑。 邓飞扬支持不住,往后倒飞出一段距离,而谷安平已然口吐鲜血,脸色煞白。 他的伤势已然影响到行动,就没有避开许吉和卫易的攻击,与他们又硬拼了一记,七窍出血,已然变成了一个血人。 谷安平惨然一笑,莫非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邓飞扬大喜,正要去补上最后的杀招,让谷安平彻底死透。 而卫易和许吉已然迎上了飞出来的徐星波,阻止他救谷安平。 邓飞扬已然飞到谷安平身边,手中的剑刚刚触碰到谷安平的衣物。 这时,他却突然发觉自己再也没有力气,递出这一剑,穿过谷安平的心脏了。 他全身的精力仿佛都被吸干了! 邓飞扬惊愕的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他才发觉底下的那些兵人大军都惊骇的望着自己的身后。 他身后有什么?邓飞扬想回头去看,却无论如何也无力回头。 他的脖子也承受不住头的重量,头不由低垂了下去。 他终于看见了,自己的胸前露出一个赤红的剑尖。 邓飞扬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他将要杀死谷安平,最为志得意满之时,有一个人手持邪月剑在自己身后,偷袭了自己。 邪月剑至阴至邪,能吸人神魂,所以最后邓飞扬一点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偷袭成功的月如霜把邪月剑抽了回来,而邓飞扬则连人带剑坠到了地上,像一个破布口袋。 邓飞扬是成名已久的天阶高手,若非最得意的时候丧失了警惕之心,本不该这般容易被偷袭。 月如霜为了杀邓飞扬,已然使出了全部的内息,已再无多余内息压制剧毒,剧毒已开始攻入内腑,月如霜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月如霜不管不顾,已经拿着邪月剑盯上了许吉和卫易。 许吉看着月如霜手中弯剑,那把弯剑华美之极,有如最上等的红宝石,惊呼道:“邪月剑!“” 他负责掌管教中典籍,是以知道这把至邪之剑的历史,他本是异世之人手中无敌的兵器,后来被巫族封印,最后落到星君手里。 而星君从此开始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作为,她经常把邪月剑送出去,据说是为了给邪月剑真正的主人? 结果三百年来,历任邪月剑的剑主非死即疯,每一任剑主都造成了无数伤亡。 许吉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一个穿着黑衣的漂亮女人,拿着邪月剑杀向了自己。 许吉因为震惊之下,反应不及,跑的没有卫易快,被月如霜手中的邪月剑一剑穿心,神魂也被邪月剑所夺,就此身亡,神魂俱灭。 月如霜正待追击卫易,可是剧毒已经攻入心脉,让她眼前一黑,从天空重重坠落在地。 卫易见状大喜,连忙联系金童,要求他们合力围战谷安平、月如霜、徐星波、玄天门诸弟子。 只是金童不仅没有回应,连兵人大军都对指令无动于衷,他们冷冷的看着卫易,仿佛这个玄天门左护法是一个傻瓜。 月如霜既然已经出战,白悦溪自然也要行动,她接手了装着金童的箱子,还施展了李代桃僵之术,取得了兵人大军一个时辰的控制权。 卫易恍然发觉,邓飞扬死了,许吉死了,晏正卿死了,西门望死了,季岚死了,金童失踪了,而兵人大军又失去了控制,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徐星波正在救治已成了一个血人的谷安平,月如霜正趴在地上仇恨的望着卫易。 卫易想不通是哪位高人夺下了兵人大军的控制权,心生恐惧。 他带上了欧阳星被邓飞扬割下的头,向外飞遁而去。 第205章 只能活三年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追着卫易飞走的方向一直爬了十几步,眼睁睁看着师父的头颅被卫易带走,消失在天空尽头,气急攻心,又加上剧毒已攻入心脉,眼前一黑,已然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月如霜醒了过来。 她此刻身处一处精致雅舍之中,床上盖着绣花的被子,墙边挂着拿扇的仕女画,床上放着青色的瓷瓶,瓶中插着花枝,床边还有梳妆台,显然这是一名女子的闺房。 一名蓝衣少女坐着床边,正在皱着眉头翻阅着一本医书,她穿的是粗布,戴的是木钗,长长的秀发用蓝色丝带挽在脑后,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带着忧愁。 她眉目清秀,虽然不如月如霜美艳,但自带着十二分的灵秀,见之忘俗,足以让人瞬间忘记红尘中的纷纷扰扰。 月如霜一阵迷糊,想起来了,这是在丹霞谷,而那位灵秀佳人就是梅轻寒,是她的梅姐姐。 她上次与紫衣侯遇刺,身中巨毒,就是被大师兄带到这里来医治的。 她还想起来了,自己服用了范元青炼制的十五转乾坤丹改,成功晋升天阶高手。 而自己为了救大师兄谷安平,出手偷袭玄阴教副教主邓飞扬,还杀了玄阴教副教主许吉。 可是因为剧毒发作,无力追上玄阴教左护法卫易,眼睁睁看着他带走了师父的头颅。 月如霜回忆到这里,不由说道:“原来我还没死呢!哈哈哈!卫易,你等着我去取你的狗命!“ 她满怀着一腔怨愤,就要爬起来往外走。 月如霜身中的剧毒已然攻入心脉,若不是玄天门掌门徐星波向她体内输入内息,帮她暂时压制住了剧毒,她已经彻底凉透了。 梅轻寒为了给月如霜解毒想尽了各种办法,心神已然劳损,不然不会察觉不到昏迷的月如霜已经醒来。 此时,见到月如霜刚醒来就又要去杀人,慌忙站起来阻拦,只是她为了医治谷安平和月如霜,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此时刚站起身来,顿时头晕眼花,摔倒在地。 月如霜顿时慌了神,连忙扶起梅轻寒,把她扶在床上躺下,“梅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梅轻寒躺在床上,望着月如霜道:“我用尽心力,把你的性命救了回来,你却又要急着去送死吗?“ 她那双美眸无声的掉下了眼泪,沾湿了枕头。 月如霜呆了一下,说道:“梅姐姐,是我不好,你先别哭,我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如此糊涂。” 她这时渐渐冷静了下来,想起了另一件要命的事,她的邪月剑呢? 她在这间房间里到处寻找,却哪里也找不到,不由问梅轻寒:“梅姐姐,你看见了我的剑吗?“ 梅轻寒尚未回答,只听到房门外有一个男音回答:“你是在找邪月剑吗?就在我手里。” 一个刮了胡子,梳起乱发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正是谷安平。 天阶高手的外表只有实际年龄的一半,而刮了胡子,打扮整齐的谷安平看上去只有十**岁模样。 而那把至邪凶剑,邪月剑就在谷安平手里。 他依旧懒懒散散的找了个把椅子歪在了上面,“小师妹,你骗我骗的好苦。还说什么,你久居深宫,从未见过这把大凶之剑!” 月如霜头此发麻,心道:坏了! 想来她拿着邪月剑连杀邓飞扬和许吉两人,在场的玄天门众弟子,还有玄天门掌门徐星波都看见了。 玄天门上任掌门,也就是月如霜的师父,欧阳星的一双儿女,就死在因邪月剑发疯的玉山派掌门魏守义手里。 欧阳星的夫人因此郁郁而终,而欧阳星也抛下掌门之位,到处追寻邪月剑的下落。 欧阳星找到了东夏皇宫,月如霜的父亲,当时的东夏皇帝月天睿以邪月剑为报酬,让欧阳星做了月如霜的师父。 东夏亡国之时,欧阳星为了掩护东夏皇族逃跑,以身挡敌,死在了玄阴教手里。 月如霜以己度人,认为玄天门上下定然深恨这把害人无数的邪月剑。 她该如何把邪月剑从大师兄手里讨回来? 假若大师兄认为她无法控制邪月剑,最终会像玉山派掌门魏守义那样发疯,变成只知杀戮的疯子,还会不会把邪月剑还给他。 月如霜越想越怕,扑通一下跪在大师兄谷安平面前,“大师兄,求你把邪月剑还给我,你要相信,我能控制住邪月剑。” 谷安平左手扶起她,右手把邪月剑交到了月如霜手里。 “起来吧,我受不住你这一跪,你那巫族白氏的属下白悦溪,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 谷安平看着月如霜,摇头苦笑道:“小师妹,你从来没相信过我,是不是?一门心思靠着你自己复仇。也对,师父的头颅落到了玄阴教手里,我却无力拿回来,只能眼睁睁看着。” “是我太无能,才让自己的小师妹什么都不告诉我,才让自己的小师妹服下含有剧毒的破阶丹,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迢迢的来玄清山来救我!” “现在师父死了,师妹又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想来我活着也真没什么意思。” 月如霜眼里的谷安平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沮丧过。 她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事事都瞒着谷安平,只是现在谷安平已经得知所有真相,伤心之极,她再那么撒娇讨饶也无济于事。 “大师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 谷安平苦笑道:“你只要能好好活着,我就能原谅你。可是你现在身中剧毒,还一心想着复仇,还怎么好好活下去?” 梅轻寒含泪说道:“若是你一辈子不动手,我还有办法让你活着。若是你非要与人动手,我只能保你活三年时间。” 月如霜惊喜万分,说道:“三年时间,那已经很长了,足够我复仇了。” 她见到梅轻寒和谷安平神情哀伤,终于知道她只能活三年,对他们的打击多大。 自己报得大仇,即使身死也心甘,可身边那些关爱自己的人却是会伤心的。 第206章 再议武林盟主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梅轻寒说月如霜如果要动武,就只能再活三年时间,而月如霜惊喜的回答,三年时间已经很长了,足够她复仇用了。 她说完此话,房内三人一阵沉默。 良久,谷安平叹道:“小师妹,你何以刚烈至此?师门长辈仍在,你不能就此停手,好好静养,让师门长辈代你复仇?“ 月如霜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大师兄,你知道我做不到的,你要是想让我待在家中,看着你们出去厮杀,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梅轻寒忍不住说道:“可你只是个女孩子啊,怎么不能像别的姑娘一样,找个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月如霜奇怪的看了梅轻寒一眼,“我就不是那样的女孩子啊,就如一个奇怪的姐姐一样,明明暗恋大师兄十多年了,却一直不开口。要知道就算以大师兄神乎其神的武功,也差点死在玄阴教六大天阶高手围攻之下。要是那时大师兄不幸挂了,她可就再没机会表白了。” 梅轻寒闻听此言,脸一下子就变红了,她不禁看向谷安平。 而谷安平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月如霜说的是谁。 梅轻寒一张俏脸立时又变的雪白,她从床上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外,再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多待一秒。 谷安平看着梅轻寒摇摇晃晃的背影,疑惑的问道:“梅姑娘,你怎么了?“ 月如霜摇头叹道:“唉,大师兄你真是一块榆木疙瘩啊,梅姐姐她喜欢你啊,你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 谷安平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我比她大十几岁呢?” 月如霜道:“大师兄不用担心,你的皮相还是很嫩的,跟梅姐姐很是相配。” 谷安平骂道:“你瞎说你什么呢,连师兄也敢戏弄,你以为我不会打你是不是?“ 月如霜可怜兮兮的说道:“大师兄,饶了我吧,看在我只有三年时间好活的份上。” 她的语气虽然在求饶,可是她的眼神却不是这样,充满了逗弄师兄的兴趣。 谷安平觉得头痛,师父怎么给了收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师妹,吃了含有剧毒的破阶丹,强行晋升天阶高手,还要给大师兄硬牵红线。 只是想起梅轻寒竟然真的对自己有意,让谷安平心里一阵茫然。 难怪她一直没有嫁人,一直守在这丹霞谷,原来是在等自己。 谷安平每回来丹霞谷,都会见到梅轻寒迎了上来,为他查看伤情,为他研制丹药。 谷安平还以为是梅轻寒为了报救命之恩,才会如此尽心尽力。 只是如今回想起来,她为他做这些已经有十几年时间了。 即便是救命之恩也早就报答了,她一直没有嫁人,一直守在丹霞谷,就是为了等着自己,每隔一年或者数年来丹霞谷看伤拿药。 此情此意,即使谷安平再心如铁石,也难免感动。 月如霜见到大师兄若有所思,就接着说道:“我早看出梅姐姐喜欢你,只是梅姐姐威胁我,要是对你说出她的心意,她就会自杀。只是现在,大师兄你伤上加伤,怕是更难医治了。梅姐姐现在可不敢自杀了,我才会说出来她喜欢你。” 谷安平沉默良久后道:“是我对不起她。” 月如霜大喜之下,问道:“大师兄,你愿意和梅姐姐在一起吗?” 谷安平说道:“等解决了玄阴教和老祖之后,我才会考虑此事,要不然不是害了梅姑娘吗?“ 月如霜听到玄阴教、老祖这两个字眼,突然想起了什么。 “大师兄,现在是什么日期了?” 谷安平回道:“十一月十五了。” 月如霜大惊,“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那永宁城呢?北齐大军破城了没有?” 谷安平淡淡的道:“你放心,萧棠的镇北军虽然败了,但幽幻宫文宫主率义军相助,已经把北齐大军打回新江以北了。” 月如霜问道:“义军?幽幻宫文灵韵?”她怎么觉得这两者之间画风怎么不相符呢? 幽幻宫宫主文灵韵世上罕见的天才,十五岁即成就天阶高手,灭了双极教之后就成了黑道武林魁首。 月如霜上回见到她还是在武林大会上,文灵韵白纱覆面,她还没有见过文灵韵的真面目。 既然是文灵韵组织的义军,那支义军里想必都是些绿林上杀人放火的汉,黑道上打家劫舍的悍匪。 谷安平叹道:“文灵韵好大的手笔,她手下那支义军虽说良莠不齐,可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是起了大用。” 月如霜听到文灵韵,就想起当初的武林大会,当初紫衣侯苦心筹办武林大会,只为选出一个武林盟主,对抗北齐玄阴教。 只是因为玉山派和玄天门。这大梁最强大的两大门派水火不容,武林大会无疾而终。 月如霜心中一动,对谷安平说道:“大师兄,我想重新召开武林大会,选出武林盟主,带领大梁武林人士反攻北齐玄阴教。” 现在玉山派三大天阶高手中,玉山派掌门解成文战死,玉山派太师祖冷星海战死,玉山派唐飞尘逃出生天,而玄天门前掌门欧阳星战死,玄天门第一高手谷安平重伤,只留下玄天门现掌门徐星波一个战力。 如此血海深仇,玄天门和玉山派再没有不合作的理由。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谁来做武林盟主? 谷安平道:“随你的便,只要不选我当武林盟主就行。” 月如霜劝道:“大师兄,这个武林盟主还得非你当不可,现在唐飞尘、掌门师叔、文灵韵,无论谁当武林盟主,都不足以服众。” 谷安平捂着胸口说:“可是我受了重伤,还需要仔细休养。” 月如霜心道:大师兄,你现在才在我面前卖惨,是不是迟了点? 她脑子一转,又道:“大师兄,不如这样,你先当武林盟主,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装作伤势发作,回丹霞谷养伤,把盟主之位传给我。” 谷安平一愣,说道:“这样不好吧!是不是卑鄙无耻了些?” 月如霜道:“怎么会呢?武林人士还能强迫着大师兄死在盟主之位上?” 第207章 再见文灵韵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缠着大师兄谷安平当武林盟主,日后再以伤重难医,需要休养为名,把盟主之位传给她。 这是何等荒唐可笑的主张,只是月如霜为了救谷安平身中剧毒,只有三年可活,谷安平心怀愧疚,就不免落了气势,稀里糊涂的就应了下来。 月如霜逼着大师兄当武林盟主,也不是只存私心。 武林人士向来桀骜不驯,若没有一个合他们心意的武林盟主,要将这群一团散沙般的大梁武林门派合力攻打玄阴教,那实在是难上加难。 大梁武林之中,也只有一个谷安平,以扎实的战功能令他们心服口服,聚集在他的麾下反攻玄阴教。 就像那些玄天门弟子,即使谷安平十六年都没回玄天门,可他们依然愿与谷安平同生共死,而不是在谷安平与强敌大战时,趁势逃跑。 只要谷安平站出来,他们就会相信谷安平能够领着他们攻下玄阴教,一洗前耻。 既已议订,月如霜就想着跟梅轻寒告别,早点回永宁城召开武林大会,反攻玄阴教。 只是梅轻寒不知躲哪里去了,连丹霞谷的人也找不到她。 月如霜心道:糟了,梅姐姐不会因为我说出了她的心事,而离家出走吧。 谷安平这时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把她找回来!” 月如霜身中剧毒,却活泼的过份,从床上刚爬起来,就要张罗着召开什么武林大会,反攻玄阴教,想是知道自己只有三年时间,急着复仇。 谷安平心中难过,便出言要月如霜休息,自己去把梅轻寒找回来了。 月如霜被谷安平强留在屋中休息了,可是谷安平出了房门之后,就开始犯愁,见到梅轻寒之后,该和她说什么呢? 梅轻寒正在谷中一条小溪边的白石上坐着,这条小溪从谷中流过,窄不过十尺,又清又浅。 “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抚平了梅轻寒心中的焦躁,只是一想起月如霜说出她的心意时,谷安平茫然无知的模样,就顿感绝望,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树上。 只是谷安平伤势沉重,月如霜身上剧毒难解,梅轻寒这时候无论如何死不得,她也只能先躲在这里,不去见人。 梅轻寒就这样一直看着溪水看到日光渐斜,心知自己该回去了,可是她的脚仿佛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梅姑娘,你不回去吗?”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梅轻寒听见是谷安平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想站起来,却立足未稳,差点摔进小溪之中,被谷安平一把拉住,才没有摔倒。 谷安平拉了梅轻寒一把,却把梅轻寒拉到了自己怀里,他等梅轻寒站稳之后,就后退几步,放开了梅轻寒的手。 月如霜缠着大师兄谷安平当武林盟主,日后再以伤重难医,需要休养为名,把盟主之位传给她。 这是何等荒唐可笑的主张,只是月如霜为了救谷安平身中剧毒,只有三年可活,谷安平心怀愧疚,就不免落了气势,稀里糊涂的就应了下来。 月如霜逼着大师兄当武林盟主,也不是只存私心。 武林人士向来桀骜不驯,若没有一个合他们心意的武林盟主,要将这群一团散沙般的大梁武林门派合力攻打玄阴教,那实在是难上加难。 大梁武林之中,也只有一个谷安平,以扎实的战功能令他们心服口服,聚集在他的麾下反攻玄阴教。 就像那些玄天门弟子,即使谷安平十六年都没回玄天门,可他们依然愿与谷安平同生共死,而不是在谷安平与强敌大战时,趁势逃跑。 只要谷安平站出来,他们就会相信谷安平能够领着他们攻下玄阴教,一洗前耻。 既已议订,月如霜就想着跟梅轻寒告别,早点回永宁城召开武林大会,反攻玄阴教。 只是梅轻寒不知躲哪里去了,连丹霞谷的人也找不到她。 月如霜心道:糟了,梅姐姐不会因为我说出了她的心事,而离家出走吧。 谷安平这时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把她找回来!” 月如霜身中剧毒,却活泼的过份,从床上刚爬起来,就要张罗着召开什么武林大会,反攻玄阴教,想是知道自己只有三年时间,急着复仇。 谷安平心中难过,便出言要月如霜休息,自己去把梅轻寒找回来了。 月如霜被谷安平强留在屋中休息了,可是谷安平出了房门之后,就开始犯愁,见到梅轻寒之后,该和她说什么呢? 梅轻寒正在谷中一条小溪边的白石上坐着,这条小溪从谷中流过,窄不过十尺,又清又浅。 “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抚平了梅轻寒心中的焦躁,只是一想起月如霜说出她的心意时,谷安平茫然无知的模样,就顿感绝望,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树上。 只是谷安平伤势沉重,月如霜身上剧毒难解,梅轻寒这时候无论如何死不得,她也只能先躲在这里,不去见人。 梅轻寒就这样一直看着溪水看到日光渐斜,心知自己该回去了,可是她的脚仿佛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梅姑娘,你不回去吗?”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梅轻寒听见是谷安平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想站起来,却立足未稳,差点摔进小溪之中,被谷安平一把拉住,才没有摔倒。 谷安平拉了梅轻寒一把,却把梅轻寒拉到了自己怀里,他等梅轻寒站稳之后,就后退几步,放开了梅轻寒的手。 月如霜身中剧毒,却活泼的过份,从床上刚爬起来,就要张罗着召开什么武林大会,反攻玄阴教,想是知道自己只有三年时间,急着复仇。 月如霜被谷安平强留在屋中休息了,可是谷安平出了房门之后,就开始犯愁,见到梅轻寒之后,该和她说什么呢? “梅姑娘,你不回去吗?”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梅轻寒听见是谷安平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想站起来,却立足未稳,差点摔进小溪之中,被谷安平一把拉住,才没有摔倒。 第208章 文灵韵的往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和谷安平去见了文灵韵,她设了一个灵堂,自己带着三岁的孩子跪在灵堂迎接宾客,迎来送往都是幽幻宫的女弟子,而上门悼念的都是些黑道群雄,个个都是一脸凶相,但是此时也都做出悲容。 月如霜和谷安平进了灵堂,文灵韵一身孝服,却是不再蒙面,露出真容,浑身上下别无装饰,只插着着一朵白花,显示着她未亡人的身份。 她并不如月如霜美貌,只算的上清秀,眉细如柳,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樱桃小嘴,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灵秀安静之极。 灵堂上摆着牌位,“亡夫唐飞尘之位”。 谷安平身份到底不寻常,早有人禀告了文灵韵,文灵韵把儿子交给了旁边的一名幽幻宫女弟子,自己请谷安平和月如霜到旁边一处静室相见。 谷安平稍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套话就告辞而去,文灵韵新丧夫,谷安平到底有所顾虑。 月如霜却留了下来,她有太多想打听的事,却一时不知从哪里说去。 文灵韵却先开口了,“月姑娘,恭喜你晋升天阶高手!” 月如霜听着觉得尴尬,文灵韵十五岁成就天阶高手,是世上罕有的天才!而她自己靠服用带有巨毒的破阶丹升天阶,与文灵韵相较,高下立见。 她只好回道:“比不上文宫主,在北齐大军围城之际,率义军相助,是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文灵韵嘴角弯了一下,冷冷说道:“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种客套话了,我的师父是星君,所以我必定要帮大梁的。” 月如霜心里一惊,说道:“原来文宫主是星君大人的高徒,那可真是失敬了!” 文灵韵看了她一眼,“月大人,就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虚伪恶心的套话了,我知道你来找我为什么,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月如霜干笑道:“文宫主霸气!” 文灵韵从头开始讲述,她本是幽幻宫收养的孤女,自记事起一直在幽幻宫里。 二十八年前,当时的南梁黑道之首是双极教,双极教教主东方博惊才绝艳,被南梁黑道认为是最有可能挑战玄天门、玉山派的天阶高手。当时谁也没想到东方博最后竟然栽在幽幻宫手里。 二十八年前的幽幻宫亦正亦邪,门下女弟子行踪诡秘,行事莫测。 当时幽幻宫的一名女弟子叶问薇和东方博江湖偶遇,一见钟情,然后心甘情愿的嫁给了东方博当了他的第三房小妾,事情至此,还算圆满。 不料东方博后来十三年间断断续续纳了十八房小妾,叶问薇不耐寂寞,勾搭上了东方博的师弟卫高远。 二人怕东方博责罚,就双双背叛双极教,逃到了幽幻宫躲藏。东方博下令通缉二人,奈何幽幻宫的位置实在隐蔽,二人的通缉令空挂了三年,外人还是摸不到幽幻宫的边。 在这三年间,幽幻宫叶问薇的师妹云丝萝也爱上了卫高远。叶问薇和云丝萝同为幽幻宫的亲传弟子,二人为了争夫在幽幻宫掀起了一场内乱,这场内乱终于让有心人探知了幽幻宫的位置,引来了双极教的无情剿杀。叶问薇、云丝萝、卫高远三人力战不退,同时死在了这场战事里。不知三人死后下了黄泉,是不是仍然在争风吃醋? 幽幻宫最小的一名亲传弟子,年方七岁的文灵韵却有幸逃出了幽幻宫,被一位隐世高人看中,那位高人就是星君,她看中文灵韵的天姿,收她做了入门弟子。 八年后,文灵韵年方十五岁,已经武功大成,升入天阶。她公开约战东方博,两人决战天极峰,东方博竟然不敌,被文灵韵当场杀死。文灵韵杀心不减,双极教的每一任新教主都会被她追杀至死。 双极教连续八任新选出来的教主都死在文灵韵手里,双极教终于崩溃了,一个统治南梁黑道有庞然大物就此倒下,教中子弟非死即逃。 文灵韵重建幽幻宫,灭双极教,扬名天下,以狠厉的手段一统南梁黑道,幽幻宫就此成为黑道至尊。 文灵韵志向远大,并不满足于黑道至尊之位,她于两年前腊月二十四日约战玉山派首席弟子,天阶高手唐飞尘。这场约战轰传武林,南梁各处赌场都为此开了赌局。 文灵韵和唐飞尘谁败谁胜成了当时南梁最关心的问题。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结局。 两人约战的地点照样选了天极峰。天极峰山势险峻,三面悬崖,只有西面山势稍缓,有一羊场小道可爬上山顶,是武林高手最爱约战的地点,崖壁上还留下了很多武林高手的刻崖留言。 约战当天,天降大雪,天极峰上银装素裹,风景如画,唯有二十多位特别不怕死的武林人士登上天极峰观战,他们心神激荡,认为此战必可留名千古,让后来人追思。 此战的确可以留名千古了,因为文灵韵和唐飞尘开战不久,天极峰就爆发了大地震,这次大地震持续了一个月,大小余震五十余次,方圆千里人畜死伤无数,天极峰也就此倒塌,观战的武林人士无一生还。 天阶高手虽然可以御空飞行,可惜天阶高手的内力只能支持他们飞行百余里,就不得不落在地面上休息回力。 文灵韵和唐飞尘就此下落不明,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死了。但是玉山派和幽幻宫并没有放弃,两派中人在地震平息后就开始了寻人之路,足足寻了一年,他们终于找到了文灵韵和唐飞尘。 文灵韵和唐飞尘在这场大地震中双双受了重伤,而且狗血的双双失忆。 大地震时,他们一起力抗飞落的巨石,最后力竭昏倒。他们被当地一名幸存的老猎户发现,救回了家。 这名老猎户的家人已经死在了这场大地震中,他捡到了文灵韵和唐飞尘,不忍放弃,照顾到他们醒来,却发现他们双双失忆了。 文灵韵和唐飞尘都受了内伤,行动不便,加上失忆,根本无处可去,他们就随老猎户一起居住,并在老猎户的主持下结为夫妇。 第209章 重新召开武林大会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这些往事憋在文灵韵心中已久,一直没有跟身边亲近的人说过。 她是世上罕见的武学天才,每个人都认为她应该坚强,她也一直这么要求着自己的,可是在叙述过往时,她说的最多的还是唐飞尘。 她和唐飞尘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可那时她失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世上罕见的武学天才,不知道自己是星君的弟子,不知道自己是幽幻宫的宫主,不知道自己是武林黑道魁首。 她那时当自己是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少女,可作为一个农家少女,她比较失败,她不会做饭,她不会洗衣,她不会织布,她不会下地,基本上农家少女需要干的活她一样都不会。 可是唐飞尘并没有嫌弃她,这个玉山派的首席弟子当时虽然也失了忆,可是他忠厚老实的性子却没什么变化,他做饭,他洗衣,他织布,他下地,小家庭里里外外的活都是唐飞尘干的。 文灵韵在家事上一窍不通,而唐飞尘恰恰相反,他在家事上还是颇有几份天赋的。 这对小夫妻就这样像模像样的过起日子来,可是他们都不善经营,刚开始时着实过了几天苦日子,唐飞尘总是把好吃的,好穿的都留给文灵韵,外人绝对想像不到,玉山派的首席大弟子曾经天不亮就去附近城镇上挑粪,运回来肥田。 文灵韵被感动了,心甘情愿的为唐飞尘生了儿子,还学着做家事。 她还想着和唐飞尘一起白头到老,死后同葬一个坟墓。 可是幽幻宫和玉山派都没有放弃寻找他们,当他们发现唐飞尘和文灵韵居住在一个小山村里,还结成了夫妇,生了一个儿子的时候,两派中人都是瞠目结舌,哭笑不得。 玉山派带走了唐飞尘,幽幻宫带走了文灵韵和孩子。 文灵韵被治好伤势之后,也恢复了记忆,她也记起了大地震发生之时,唐飞尘从一块从天降的大石之下救了她,她后来才会与唐飞尘携手逃命,最后双双昏倒在地,手还紧紧牵在一起。 老猎户看到他们手牵着手,认为他们必定是至爱的情侣,所以后来为他们举办了婚事。 文灵韵年少时也曾幻想过,找一个盖世英雄做丈夫,虽然唐飞尘看起来不太像是盖世英雄,但是他既然是孩子的父亲,文灵韵为难了一会儿也就准备接受了。 但是什么都没有的文灵韵和唐飞尘能够在一起,可幽幻宫宫主文灵韵和玉山派大弟子唐飞尘反而不能在一起,恢复记忆后的数次见面,他们都因为门派之争,正邪之分而不停争吵,甚至为了争夺儿子抚养权打过几场。 文灵韵气个半死,恨不能打死不省心的唐飞尘,只是她始终下不了狠手,而唐飞尘武功又不弱,他们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渐渐成为了世人口中流传的笑谈。 文灵韵也曾经这样想过,也许他们这一辈子就这样一直吵,一直打,直到死亡。 只是她没想到,决别竟然来的这么快。 她组织义军,助镇北军打赢了北齐大军,却因为星君弟子的身份被玄阴教教主严柏盯上,暗中偷袭,而她的夫君,唐飞尘以身挡在她面前,替她挡下了致命一击,而严柏被文灵韵打伤,负伤逃走。 严柏这一击太厉害,唐飞尘什么遗言都没留下,就当场死亡。 文灵韵当时一滴眼泪都没掉,从容指挥义军追击北齐大军。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就会想起唐飞尘,而且越来越想。 唐飞尘太老实了,被老猎户安排与文灵韵成亲,说他和文灵韵是一对情侣,他就相信了,一心一意对待文灵韵。 他说不来甜言蜜语,只会把家里家外的活都揽了下来,就算村里人闲话再多,他也只当耳边风,只一门心思对文灵韵好。 文灵韵又不是铁石心肠,又怎么会不感动? 文灵韵后来发觉,她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失忆那短短的一年。 文灵韵知道,她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上什么人了,她会把儿子抚养长大,让他继承玉山派的武学,重建玉山派。 文灵韵讲完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记得唐飞尘那么多事。 她说道:“没想到我竟然和你说了这么多唐飞尘的事。” 月如霜听的入神,她认真说道:“这是因为你爱他啊。普通人也许一生都遇不到真心相爱的人。” 文灵韵淡淡一笑,“你找我应该是为了打听严柏的伤情,我却拉着你听了这么多,你可以走了!” 她站起身来,送月如霜出去。 月如霜只得离开,只是她记住了文灵韵的眼睛,明明没有流一滴眼泪,却比流泪的眼睛还要忧伤百倍。 月如霜拜访文灵韵之后,就立即去了紫衣侯府,商量着重新召开武林大会。 十一月二十五,初冬时分,在竹林寺重新召开了武林大会。 金蟾会、十方堂、排教……等大小门派全部出席,紫衣侯带着三大弟子到场,玄天门徐星波、谷安平、月如霜到场,而幽幻宫文灵韵抱着儿子也到场了。 上次武林大会是在去年八月十五举行,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而今年的武林大会是在十一月二十五举行,初冬阴冷,阴云密布。 紫衣侯比起去年,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显得苍老了很多。 徐星波没什么变化。 谷安平不再是落拓剑客,他如今打扮的光鲜无比,一看就是奔着做武林盟主来的。 文灵韵穿一身孝服,她铁了心要为唐飞尘报仇。 镇北王萧棠也做为受邀宾客到场,他在战争中负了伤。 比起去年的武林大会,出席门派少了许多,都被玄阴教顺道灭了,连招待的酒席也因为用度紧张而寒酸了不少,但是人心齐了。 各大武林门派再也顾不得以往的龌龊,现在对玄阴教的仇恨压倒了一切, 玄阴教八大天阶高手,就被谷安平和月如霜杀了五个,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不到半个时辰,武林大会已然定下武林盟主——谷安平,并决定反攻玄阴教。 第210章 师兄指教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计议既定,但是如何实施还得讨论一番。各大武林门派分布在大梁各地,每派各出多少人,带多少兵器粮食,这些都得由各大门派掌门仔细商议,还有一些地处偏远的武林门派不愿放过这个扬名的机会,要求等他们的人马全部赶到再出发。 新出炉的武林盟主谷安平听着他们天南地北的口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感到头疼之极,立马声称身上伤势未愈,需要休养,溜之大吉了。 众掌门看到武林盟主都跑了,心照不宣的互视一眼,继续讨论问题。 谷安平生性懒散,他们都知道,但是这个武林盟主换个人来做,就绝对召集不到这么多武林门派。 谷安平能够愿意打扮整齐,坐在位子上这么多长时间,已经让他们很惊奇了。 月如霜见谷安平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谷安平飞身上了一棵大树的树枝上躺着,月如霜去了大树上另一棵树枝上站着。 谷安平咪着眼睛假寐,说道:“你跟过来干吗?怕我跑了?” 月如霜道:“我是担心大师兄的伤,才过来看一看的。” 她面对谷安平,很自然的撒娇卖乖,毕竟是她把大师兄坑上武林盟主这个位置的。 谷安平叹道:“你中的毒怎么样了?” 月如霜一怔,随即笑道:“毒已经暂时被压制住了,梅姐姐的医术真厉害!” 谷安平说道:“我仔细想过了,虽然梅姑娘说过你的毒无药可解,但是她并不是天阶高手,对天阶高手了解有限,如果你不是走捷径,而是按步就班苦练十年,然后再升天阶高手,那时你对自己的身体的掌控绝对不是现在这样拙劣,更不会被这么简单的毒药制住。” 月如霜笑道:“大师兄说的有理。”她没料到,谷安平还在为自己的毒费神,心下感动,但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谷安平又继续道:“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应该放下其他一切杂事,专心练武,等到你的武功提升,那时你中的剧毒就能靠你自身排出了。” 月如霜没料到,大师兄居然要她继续苦练武功,在此反攻玄阴教的关键时刻,真不愧是武痴啊。 她摇摇头说道:“我此时事务繁忙,可抽不出多少时间练功。” 谷安平从树枝上坐起身来,盯着月如霜道:“那些闲杂事情交给别人做就可以,你必须抽出时间练功,我会亲自看着你的。” 谷安平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把月如霜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知道谷安平所说的话是真心的,以谷安平的性格,他下定决心要干的事,谁也拦不住。 月如霜万万没想到如此变化,惊道:“啊!大师兄,我只有三年好活了,你还要逼我练功!” 谷安平语气坚定,“这是唯一可能救你的办法,莫说是你还能活三年,哪怕你还能活一天,甚至活一个时辰,你都得练功。” 他认为月如霜武功还是不行,只要她努力练功,武功大进,区区小毒,自可迎刃而解。 谷安平抽出随身配剑,指着月如霜说道:“当初在玄清山,我也受了致命的伤,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月如霜,拿起你的剑,来跟我一战,看看你自己的武功到底到底是什么水平?” 月如霜慌道:“不要啊,等我先将其他事安排好了,才练功不迟啊。” 但是谷安平不听她的,他剑一摆,已然攻了下来,月如霜心头一寒,旁观时感觉不到,只有亲自对上谷安平,才感觉到谷安平的剑势何等凌厉,在这样的剑势下,她好像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每一个破绽都会造就致命危机。 月如霜的身体自然反应,已然抽出秋水剑挡了这一击。 谷安平这一剑本就是虚晃一招,自然而然抽剑回来,这一剑他甚至没动用内息,只是以剑势引诱月如霜出剑,月如霜这一剑斩向了谷安平,可是带着内息的,一时间狂风大作,他们所站立的百年老树被月如霜一剑劈成两半。 谷安平轻轻巧巧的躲开,评道:“师父给你打的基础还不错。” 月如霜这下才体会到,她这个新晋天阶高手面对谷安平,简直就是纸糊的,连谷安平出剑的真伪都分不清,毫无抵抗之力,以前死在她手下的天阶高手,比如管逸然、谢良才、邓飞扬、许吉,都是因为不知道她手中有邪月剑,猝不及防之下才死在她的手里。 若他们早有防备,胜负可能就反过来了。 现在北齐玄阴教那边已经知道了她手中有邪月剑,早早有了提防,她再也不能如同以前一般偷袭了。 谷安平又道:“玄阴教的严柏、卫易都是成名已久的天阶高手,高斌、高宣的武功也绝对不弱,若他们对邪月剑有了防备,你就再也不可能靠偷袭得手。小师妹,你武功这么弱,不如早点放弃吧!” 月如霜从来不知道大师兄居然会这么嘲讽,就算她真是凭偷袭得手,可是这么多年苦练的武功,这么多年花费的心血,还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悔恨,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月如霜持剑行礼,一切杂念都排诸脑外,“就请大师兄指教了!” 月如霜坚持北上进攻玄阴教,也并非不顾惜性命。 现在大梁这边,除了自己,有大师兄谷安平、幽幻宫宫主文灵韵、玄天门掌门徐星波、镇北王萧棠四位天阶高手。 而北齐那边,有玄阴教教主严柏、玄阴教左护法卫易、北齐皇帝高宣,北齐永安王高斌,四位天阶高手。 谷安平虽然有伤在身,但他战力无双,此次四对四的天阶高手之战,北齐必败,并不需要月如霜出战。 只是月如霜有着邪月剑在手,也自然多了一丝野心,她想要插手星君和老祖一战,伺机突袭,让老祖死在邪月剑下,神魂为邪月剑所夺,再无夺舍重生的机会。 可是现在月如霜终于明白了,她的剑还不够快,也不够厉,以她现在的武功,连偷袭老祖的机会也找不到。 第211章 斗剑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和谷安平斗起剑来,他们都是天阶高手,两人在青泽山纵横飞跃,如同两只大鸟,片刻间已然在青泽上转了三圈,剑光如虹如电,在青泽山蜿蜒盘转。 如此声势,早已惊动了在竹林寺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群豪,很快黑压压的几百号人就从竹林寺涌出来观战。 “有天阶高手在战斗!” “是谁呀?是谁呀?” “徐掌门和文宫主还在寺内坐着呢,那上面这两位就是谷剑神和月公主了!”一个分析帝如是说。 “那谷剑神和月公主为什么打起来了?” “莫不是醋海……”一个嘴贱之人正要发表意见,就见玄天门的几个弟子正瞪着他,手已经握在剑把上了,只好闭上嘴。 “也许是为了邪月剑,他们师兄妹为着邪月剑打起来了!”一个愣头愣脑的人这样喊道。 “不可能,月师姐为了救谷师兄都不顾性命,怎么会为邪月剑打起来?”玄天门中年纪最小的冯书云愤怒的解释道。 “可是邪月剑能让人改变心性!玉山派前掌门魏守义可是众所周知的谦谦君子,可是后来呢!” 玄阴教左护法卫易自从逃回北齐,就开始吩咐人大肆散播消息,“邪月剑就在月公主手里。”对此玄天门和月如霜都不承认,也不否认。 此时,众人见月如霜和谷安平又打了起来,他们的思绪不由转到了邪月剑上。 “胡说八道,邪月剑的剑身是深红色的,连它的剑光也都如同一道晚霞,你等无知之人。想那邪月剑至阴至邪,就算落到玄天门手里,也该是谷安平拿着才是,怎么会落到他师妹手里!”有老成持重之人说道。 众人望去,果然天上两道剑光都是青白色,没有深红之色,他们心下长出一口气,都觉得邪月剑就算落到玄天门手里,也应该是谷安平拿着,怎么会是月如霜拿着? 谷安平在十六年前的天阶高手大战之中,一战杀了玄阴教十长老。 虽然谷安平后来隐遁江湖,不再现身,但在后来大梁与北齐相争,处处都落了下风的形势下,大梁武林人士最喜欢谈论的就是谷安平,只要有谷安平,大梁武林就绝对比北齐武林强。 是以,大梁武林人士都盲目崇拜谷安平,就算北齐间谍再怎么宣扬邪月剑是月如霜拿着,他们仍然执著的相信邪月剑如果落到玄天门,就一定在谷安平手里。 邪月剑虽然可怕之极,但在世上如果只有一个人能降服邪月剑,那必然是谷安平。 月如霜和谷安平这时已经飞过青泽山,不见踪影了。 大伙儿也不再讨论邪月剑,跟着他们一起追了出去。 天阶高手之间的战争何等稀奇,这不比武林大会有意思的多了? 竹林寺转眼间都少了一大半人,连很多小门小派的掌门也跟着跑出去看热闹去了。 玄天门掌门徐星波、幽幻宫宫主文灵韵、紫衣侯聂明、暗影门门主魏元、天问阁阁主辛玉树、天狼帮帮主张涛远还在。 紫衣侯聂明环顾全场,去年在此争执的翠雨楼楼主易鹿生和火云堡堡主雷刚,已经双双被玄阴教所杀,玉山派掌门解成文、玉山派首席弟子唐飞尘也已战死。 他心中百感交集,他去年苦心筹办的武林大会无疾而终,今年没有自己主持,武林大会却终于成功的选出了武林盟主,世事变幻,命运无常,让他生出了人力有尽,天命违背之念。 他心中默默向佛祖祷告,希望佛祖保佑,让大梁武林门派顺利反攻玄阴教,一雪前耻。 魏元却道:“盟主大人不是伤势发作了吗?怎么还能和小师妹切磋武功呢?留下我等在此坐蜡。”他始终认为文灵韵能争取盟主之位的,毕竟文灵韵带领的义军刚刚帮助镇北王战胜了北齐大军。 文灵韵心中古井无波,她挥手阻止了魏元讲话。 天问阁阁主辛玉树道:“看来盟主大人伤势有所恢复,此乃大吉之兆!”谷安平“伤势发作”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和月如霜打起来了,看起来伤势真没重到哪儿,他是真心诚意的为此感到高兴。 只是在场众人都觉得他在像讽刺装伤逃避开会。 天狼帮帮主张涛远笑道:“谷剑神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大家可以永远相信谷剑神,只是徐掌门,能否转告盟主大人下回逃会的时候,别说自己伤势发作了,这会让大伙儿担心的。” 玄天门掌门徐星波面上平静无波,就当没听到这句话。 天狼帮帮主张涛远不以为意,又问道:“徐掌门,邪月剑到底在谁手里?是盟主大人还是月公主呢?” 徐星波终于说话了,“邪月剑在如霜手里,她手下有巫族高人,能帮她封印邪月剑。诸位可以放下心来。” 众人没想到徐星波直接说出真相,俱是一怔。 天问阁阁主辛玉树道:“三百年前,邪月剑就是被巫族封印的,三百年后,邪月剑又被巫族封印,一饮一啄,莫非天意?” 天狼帮帮主张涛远疑惑道:“三百年了,巫族居然又现世了吗?” 紫衣侯聂明笑道:“各位如果拜访月公主所居的太平园,就可以见到不少巫族中人。” 幽幻宫文灵韵问道:“月前,金童教万人大军围困玄清山,最后突然撤走了,此事太过古怪,莫非是巫族出手相助?” 玄天门掌门徐星波点头道:“确是如此。” 问天阁阁主辛玉树笑道:“得道多助,我们大梁此战必胜玄阴教。” 此次谷安平和月如霜一直战到天黑,谷安平停手吃晚饭去了,月如霜脸黑如墨,她一个下午与谷安平缠斗,只见剑光如虹,气势如龙,却连谷安平的衣角都没碰到。 她怀疑自己即使召唤出邪月剑,也会被谷安平轻轻松松打趴下。 谷安平就如此可怕,何况驻世三百多年的老怪物老祖,她居然想凭着邪月剑偷袭老祖,简直就是在做梦。 谷安平已经约定了晚饭后继续斗剑,月如霜却是气的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第212章 重逢正值初雪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很气,也不管其余的事了,每日与大师兄比剑,被大师兄指点武功,连打了七天之后,忽然觉得自己的武功确实有所进步了。 她知道应该感谢谷安平,这个世上能得到谷安平如此尽心教习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个,但是她的压力还是越来越大,甚至在第七天,她还召唤出了邪月剑,终于逼得谷安平动用了内息,两人气劲冲撞之下,把永宁城郊的一处无人居住的小山头削平了。 又连战了七天,月如霜的心渐渐静了下来,她沉浸在武学之中,谷安平的用心指导终于让她渐渐明白了,很多以前一知半解的问题。她这个纸糊的天阶高手终于渐渐结实起来,可以说是木头做的天阶高手了。 十四天的斗剑足以让青泽山成为武林人士的圣地,无数武林人士听到消息之后,不远千里赶来永宁青泽山,就为了能一观谷安平和月如霜斗剑。 武林大会各大门派出战玄阴教的人也陆续到了,这几天来都在排列阵势,毕竟合战和单打独打是两回事。 平时大伙一起练习结阵攻敌,只要月如霜与谷安平打起来,他们还能跑出去观战。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十五日,大梁地处江南地带,气候温暖,罕见雨雪,这日却罕见的下了一场小雪。 这小雪落地就化了,月如霜突然想起东夏了,东夏冬季能下好大的雪,她能和侍女们开开心心的打雪仗,妹妹身体不行,就坐在屋内守在门口看她们打雪仗。 这日,大师兄谷安平还在竹林寺等着她,谷安平很中意竹林寺的环境,连与她斗剑都在竹林寺后的青泽山。 竹林寺的和尚们见寺里来了这么凶人,终日愁眉苦脸,却是没办法。紫衣侯聂明吸取了上次被刺杀的教训,一年里监控着寺内所有的僧人,这次武林大会时干脆让他们继续接待武林人士。 月如霜走进雅室,就看见大师兄悠闲的望着窗外的竹林,却是没有起身斗武的意思。 她纳闷的说道:“大师兄,今日不斗剑了?” 谷安平躺在椅子上不愿起身,不像个浪荡江湖的侠客,而像一个翩翩世家贵公子,他当了武林盟主以后一直穿的华贵,头发也梳的齐整,刮干净了胡子,加之天阶高手寿命青春都延长了一倍,三十四岁的他。现在像一个十**岁的俊美少年郎。 很多女侠也到了青泽山,看到了谷安平的崭新形像,谷安平的女粉大涨,已经把萧棠的粉丝牢牢压在下面。 谷安平悠闲的说道:“我今日算过,今日不宜比武,却宜探亲,你看窗外,你的故人不就来见你了吗?” 月如霜不用看就知道,萧棠又来了,萧棠连着几日都到了青泽山来,只是月如霜被大师兄打的快要自闭了,根本无心理会他,想不到今日大师兄会让自己出去见他。 月如霜不知道和萧棠说些什么,只好倔强的说道:“可是我想斗剑!” 谷安平道:“去找萧棠斗剑吧!你师兄我伤势又发作了!” 月如霜这些日子都忘了大师兄身上还带着伤,因为他每天都把自己打的找不着北。 她望着谷安平,想起来玄清山上看到的最后一幕,大师兄谷安平被玄阴教六大天阶高手围攻,七窍出血,变成了一个血人。 谷安平在十六年天阶高手大战时受的伤一直没有痊愈,在玄清山之战时又受了重伤,现在的实力也许不到巅峰时的三分之一。 谷安平说自己伤势发作,月如霜不知是真是假,可心却沉了下去。 只有老祖死了,玄阴教灭了,那么大师兄才有可能好好养伤,以大师兄谷安平的天姿,也许能超越天阶,成为星君和老祖那样的飞升阶高手,最后能武破虚空,去往另外一个世界追寻更高的武道。 月如霜离开了房间,走向了竹林。 竹林上压了一层浅浅的雪,苍翠的竹林和皑皑白雪组成了幅令人赏心悦目的画。 而萧棠就穿一身黑衣站在那里,月如霜实在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只好拔出腰中秋水剑冲了过去。 据说最优秀的剑客能从它们的剑中感受到他们的心意,月如霜希望萧棠能从剑中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萧棠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可是月如霜从来不愿见她,他也只好默默的等着。 面对月如霜突然而来的一剑,他也只是轻飘飘的向后飞去。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飞出了青泽山,让在此地苦侯的武林人士十分困惑,怎么今日谷安平和月如霜没在青泽山上比剑,而是跑山外去了呢? 不过,很快就有消息灵通的人士传出消息,盟主大人伤势发作了,在静养当中,而天上的是月如霜和萧棠。 已经过了半个月,大伙已经知道他们的盟主大人每回遇到开会就“伤势发作”,不过大伙对盟主大人要求也不高,只要盟主大人没有跑路,大伙也就心满意足了,毕竟盟主大人是能隐遁十六年的人。 月如霜追着萧棠追出了三百里,萧棠才落在地上,月如霜跟着落在地上。 萧棠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月如霜回道:“先打过再说。” 一柱香功夫之后,月如霜冷着脸把剑放回剑鞘,她的武功的确大有进步,但对比萧棠还有差距。 月如霜心中不服气,冷冷说道:“你的武功比起大师兄差多了。” 萧棠不反驳,问道:“你真的是服用破阶丹升的天阶吗?还因此身中剧毒?” 月如霜心道,谁这么大嘴巴,告诉的萧棠? 她心中列过一个一个怀疑目标,大师兄?梅姐姐?徐掌门?哪个都不太像啊。 月如霜如此反应,萧棠已知自己说对了,他心中一片冰凉,苦笑道:“我的确比不过谷安平,所以你才会在他危难之时服用破阶丹,不顾性命的去帮他!” 月如霜不愿让他误会自己和大师兄的关系,大师兄已经有了梅姐姐了。 “我服用破阶丹,不只是为了大师兄,更是为了复仇。你应该明白我的,我为了复仇我愿意舍弃一切。” 第213章 破城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我只能活三年了,你别再等我了,去找别人吧!”月如霜最后对萧棠说。 月如霜说完这句话后,萧棠没有回答,他们两人一时陷入难堪的沉默当中。 天上还在飘着小雪,此时也没有风,天地都安静下来,仿佛只能听到雪落的声音。 月如霜不敢看萧棠的眼睛,她怕看到萧棠伤心的眼神,他们之间有一笔糊涂乱账,可月如霜总觉得自己负了他。 良久,萧棠低声道:“你能不能不要死?我会难过的。”他心知月如霜已心存死志,却试着挽回。 月如霜仍然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我求求你,不要死,好吗?”萧棠的声音在颤抖。 他的声音比起雪落的声音还轻,可月如霜现在身为天阶高手却听的清清楚楚,可她只恨自己能听清楚。 月如霜不答,起身飞走,萧棠竟然用那种声音求她,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答应下来。 她一直喜欢萧棠,只是仇恨如同烈焰,烧得她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她怕自己会因为一时心软,而无法全心全意的复仇。 她一直向外飞出了好远,直到筋疲力竭,才停了下来,返回竹林寺。 月如霜又看见了大师兄,谷安平倚在竹上,他身为天阶高手,不怕寒冷,现在仍穿的一身单衣,一身宽大的淡青色布衣配上白雪青竹,让他穿出了七分风流、三分潇洒。 “萧棠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月如霜恍然大悟,“大师兄,我中毒的事是你告诉萧棠的!”她实在罪恶沉重,老天才这样惩罚她,把好好的落拓剑客变成了爱搞事的妖孽。 谷安平叹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心存死志的人难有取胜之机,所以找萧棠来劝劝你。” 月如霜头上青筋直跳,可是她打也打不过大师兄,说也说不过大师兄,只能忍着。 “若我能活下来,定要勤学苦练,早日打败大师兄。”月如霜咬牙着说道。 谷安平笑道:“这才对!”他也看出月如霜不太高兴,又补充道:“萧棠此来,也是为了反攻北齐之事。自从玄清山之战后,金童教的声势就弱了许多,已然不成气候,镇北军的确可以反攻北齐了。萧棠要求和我们一起行动。” 月如霜这才高兴起来,“那可太好了。” 时间匆匆而过,两个月后,二月十八,诸项工作已经准备齐全。 镇北大军集结,由镇北王萧棠率军出征,而各大武林门派弟子也在武林盟主谷安平的带领下向北齐进发。 北齐大军统帅永安王高斌见大梁来势汹汹,现世的五位天阶高手,镇北王高棠、玄天门掌门徐星波、武林盟主谷安平、月公主月如霜、幽幻宫宫主文灵韵全部出战。 北齐大军训练有素,身经百战,是难得的精锐之师,可是现在大军的天阶高手只有高斌一人,面对敌方五位天阶高手如何是对手,只得一退再退。 高斌也甚是苦恼,他一直求援,若是北齐皇帝高宣、玄阴教教主严柏、玄阴教左护法卫易和他一齐出战,也未必能输,可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己方天阶高手来援,让他只能后退。 也许北齐大军退的有点慢,幽幻宫宫主文灵韵竟然带着她的义军亲自追了上来,文灵韵一马当先,杀入北齐大军,义军紧随在后一路冲杀。 十六年了,未曾有天阶高手攻击军队,现在北齐大军终于知道了天阶高手的恐怖,文灵韵高高飞在天空上,有如传说中的神魔,随便一击就造成上千人的死伤,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高斌无奈之下只好迎战,可是文灵韵武功实在可怕,高斌处处受制,他又害怕南梁其他天阶高手围攻于他,竟然率先逃走了。 天阶高手飞遁速度何等之快,高斌转眼就消失在天边。文灵韵也不追上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冷笑。 北齐大军见主帅都逃走了,都惊恐不已,很多脑子灵活的将士已然转身往北逃去。 而犹有死心眼的北齐军士抵抗,文灵韵丝毫没有天阶高手的骄傲,她亲自出手杀这些敢于抵抗的普通军士,这让北齐大军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不少人来不及逃跑,只好跪下投降,更多人选择向北溃逃。 溃兵把南梁五大天阶高手来袭的事情迅速传至周边所有地区。 “天阶高手大战输了,现在南梁那边打上来了,谷安平、文灵韵、月如霜、萧棠、徐星波一齐来袭,永宁王高斌逃了,大齐要变天了!” “文灵韵刚刚死了丈夫,她一心报仇,权州将军率军抵抗,她就亲自屠城,权州满城军民都被她一个杀了。” “大梁皇帝高宣在干什么?在庆阳皇宫坐以待毙不成?玄阴教那帮人又在干什么?” “我私下听说高宣因为月贵妃死了,犯了相思病,已经一个月不理朝政了。” “唉!咱们大齐就毁在女人手里,月贵妃就是月如霜的妹子,怎么可能跟大齐一条心,她定然是施了什么邪术,才把皇帝的魂勾走了。还有那文灵韵,她死了丈夫就去找凶手报仇,怎么能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撒气!” “现在可不能抵抗了,听说投降慢点都会被杀。” “那我们可得早做准备,不能让其他地方的人早投降。” 萧棠的镇北军自到北齐之后,未逢一战,便有大批人迎风投降,所到之处,到地官员和老百姓都齐唰唰的打开城门,恭迎王师。 各地的玄阴教分舵倒是还有不少教徒忠于玄阴教,常常组织教众抵抗,都被镇北军和南梁各大武林门派的人联合镇压。 自出征以来,南梁大军势如破竹,毫无阻碍,半个月之内,就攻到了北齐都城庆阳城下。 庆阳守军无心抗敌,大开城门投降了,这个世界以武为尊,既然北齐在天阶高手大战之中输给了南梁,底下的人也就没了抵抗的意志。 连北齐的老百姓也不觉得军队投降有什么不对,等北齐大军进城之时,他们还纷纷出迎,试图看看南梁五大天阶高手到底长什么样子。 第214章 高宣之死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三月初五,月如霜随大军进了庆阳城,她上回进庆阳城时带着瑶瑶,可这次北上之时,瑶瑶央求月如霜带上她,月如霜无论如何也没有答应她。 瑶瑶和月如霜冷战了好几天,直到月如霜北上,瑶瑶都没有和月如霜说一句话。 月如霜这回北上,并没有带任何一个人。连她一向信重的白悦溪,都留在南梁处理金童和兵人大军一事。 此时,有人来报,北齐皇帝高宣还在皇宫里,他大肆屠杀宫人妃嫔,弄的皇宫血腥冲天,看样子是准备与皇宫一起共存亡。 月如霜跟谷安平说道:“大师兄,我想一个人去看看!” 谷安平道点头道:“可以,小心一些,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早点撤回来。” 玄阴教教主严柏和玄阴教左护法卫易一直不见踪影,老祖与星君也不知到了何处,谷安平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虽然现在大梁军队一直在胜利,可是只要对方天阶高手没有死光,那就始终有翻盘之机。 玄阴教称霸北齐三百多年,谷安平相信对方绝对还有后手没有使出来。 月如霜走进了北齐皇宫,皇宫内处处都是些宫人侍卫的尸体,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 这些尸体都睁大了眼睛,脸上惊恐万分,仿佛不敢相信皇帝会突然发了疯,亲自出手屠杀他们这些卑贱之人。 北齐皇宫里一片死寂,明明外面春天到了,可是这里的草未绿,树上也没有生出嫩芽,没有小鸟的啼叫,也没有春风吹拂。 这个北齐皇宫就像一座庞大的坟墓,把春天都关在了外面。 月如霜走在这死寂的皇宫里,如同走在噩梦之中,她凭借心中感应,七拐八扭,到了一处宫殿。 其他宫室里都是死去的宫人,可这处宫殿里没有,只有一片烧毁的残垣断壁。 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子就站在殿外,痴痴的看向那片烧毁的废墟。 月如霜问道:“高宣?” 那名男子转过头来,他生的高大英武,见到月如霜眼睛一亮,问道:“你是月贵妃的姐姐,东夏长公主月如霜?你和她长的果真相像!” 月如霜冷冷看着他,已然拔出了邪月剑,就是这个北齐皇帝高宣,把怀有他孩子的妹妹送给了玄阴教,让自己的妹妹失去了孩子,还陷在了老祖的禁宫之中。 高宣却道:“孤一个人留了下来,本就没打算活着,在孤死前,你能回答孤一个问题吗?” 月如霜道:“你问吧!” 高宣问:“你妹妹月如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月如霜默然,她自己也不清楚月如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原来她以为自己知道的,后来才发现她错的离谱。 她曾经跟白悦溪探讨此事,白悦溪说过,月如雪这种巫术奇才,眼里看到的世界本就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在月如雪眼里,生与死也许区别不大,所有死去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仍然留下了印记,月如霜能凭借这些印记和死去的生命沟通。 在月如雪眼里,生命与死物也许区别不大,只要她愿意,她就能让石头活过来,成为一个有意识的生命。 也因为这个原因,月如雪很难与普通人共情,若是在上古时代,她足以成为呼风唤雨的一方大能。 可在这个灵气薄弱的时代,月如雪就活的很辛苦了,因为她是一个异类,却偏偏没有足够的力量,若不是月如霜护着,她本就是早夭之命。 月如雪在月如霜的保护下,顺利长大了,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可事实上,她在这个世界唯一重视的人只有姐姐,为了姐姐,她什么事情也能做的出来。 高宣见月如霜迟迟不说话,又问道:“你觉不觉得,你妹妹月如雪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她好像没有感情,她所有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 高宣自在玄阴教总堂见了月如雪一面之后,就一直对她念念不望,让高宣痛苦的是,他终于发现了,月如雪也许并不在乎他。 世人都知道,进了北齐后宫的女子都活不久,为什么月如雪还能每天看见他都笑出来? 月如雪所有的笑容都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别的目的,偏偏高宣被她明媚的笑容所迷惑,还以为她真的爱上了他。 只有月如雪去了老祖禁宫之后,高宣才慢慢想明白,月如雪真的不爱他,所以被他抛弃之后,也没有多少怨恨。 月如霜怒道:“不是的,我妹妹月如雪她真的很好!若有人真心待她,她必以真心回报。是你负了她!” 也许月如雪看到的世界的确与普通人不同,可是她仍然还活着啊,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活着,她也希望有人爱她。 月如霜知道月如雪小时侯也如普通的孩童一样,怕黑、怕冷、怕痛,她看到那些奇怪的事物也很害怕,她也曾经渴望着父母的关怀,只是母亲早逝,父亲也由于过于伤痛忽略了她。 也许她是人群之中的异类,可是人们要真的把她当异类看待,她也就真的成了异类了。 月如霜知道月如雪依赖自己,她把自己变成了月如霜希望中的模样,温柔聪慧,乖巧爱笑。 月如雪一直努力的活着,一直努力着想和姐姐在一起,她本就对这个世界没有更多的要求。 月如霜把邪月剑指向高宣,“你残暴无道,本就配不上我的妹妹,受死吧!” 她持剑攻击,高宣无意抵抗,邪月剑穿过了他的心脏。 高宣的身体向后飞去,重重跌进了春雪宫的废墟之中,被烧毁的木料砖石压在底下,仿佛变成了他的坟墓。 春雪宫曾经是月如雪的寝宫,后来被高宣命人烧掉。 可是高宣还是很痛苦,越来越痛苦,当他失去月如雪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她。 可是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 也许他没有把月如雪送出去,和月如雪继续生活下去,他们会日久生情。 可是他把月如雪送给了玄阴教,月如雪就再也不会相信高宣。 第215章 老祖筹谋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三月初五,大梁丰州境内,大王山岩洞之中,赤霄殿杀手邱如柏正躺在床上休息,他睡不着,一年前,他从神婆那里偷来的那叠符咒,已然全部用完。 他日后才去寻那个神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后来,他们被召去攻打玄清山上的玄天门。 不料玄阴教五大高手全部战死,只有玄阴教左护法逃了回去。 而他们也得到命令各自散去,虽然这命令有些古怪,但赤霄殿的这些杀手是不会想这么多的,他们全数返回了玄清山。 忽然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几乎如同擂鼓一般,感觉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怎么回事? 最终他胸口一痛,眼前一黑,已没了性命,他的神魂之力已然全部被抽走,魂飞魄散。 赤霄殿三千余人全部死绝,与邱如柏一模一样的死法,那位掌控他们生死的大人不知为何抽干了他们全部的神魂之力。 赤霄殿如此,分布于整个世界的百万兵人大军亦是如此。 那些还没成为兵人的普通金童教兵士,惊讶的发现他们的上司一夕之间竟然全部死光了。 如此诡异之极的事情足以吓破了他们的胆,金童教大军乱了起来,加上大梁朝廷大军趁势进攻,席卷整个大梁的金童教之乱就此平定。 一直关注兵人大军的白悦溪和兰婆婆顿感茫然,因为此事跟她们确实毫无关系。 她们只好来找金童,金童被她们以秘法关在了一座静室之内,隔绝了内外联系。 金童现在只有一颗头,受巫族秘术所制,他的天魔化生大法尚未发动,是以身体其他部位都没有长出来。 金童见她们过来,张开嘴“嘻嘻”笑了起来。 白悦溪问道:“你为何发笑?” 金童道:“我已感觉到了,我的兵人大军全部死了,对不对?” 白悦溪怒道:“那些入了金童教的可怜人,都是因为崇拜你,才随你起兵作乱的,为你出生入死,现在他们死了,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金童睁大了眼睛道:“不仅是他们,我也快要死了。金童教的那些兵人是我坑死的,马上我也被坑死了,大伙殊途同归,也是一桩美事啊。” 白悦溪惊道:“为何说,你也要死了?” 金童道:“这自然是我师尊的意思,所有的兵人本就由他控制,就如同他手中提线木偶,你们以为我是兵人大军的操控者,其实我只是临时接过他手中的线头,现在那根线被剪断了,木偶自然就不能动了。” 兰婆婆怒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有饥饿的新世界?” 金童阴冷的说道:“死了,自然也就没有饥饿了!” 白悦溪冷静了下来,“可是我觉得你并不想死!” 金童道:“我只是想看看我师尊最后能不能飞升成功?就算只有一颗脑袋我也想看看,只是没想到现在,我只有一颗脑袋却也活不下去了!” 白悦溪说道:“你把事情讲清楚。” 金童道:“师尊把所有兵人的神魂之力都吸走了,自然是要与星君决一死战。他为此苦恼筹谋了三百多年,只等着有朝一日,杀死星君,破空飞升,去往另一个世界。我现在被你们的巫族秘术所困,内外隔绝,才能暂时不死,可是你们困不住我的神魂多久,我的神魂之力早晚会被他吸走。” 白悦溪惊道:“可是你是他的徒弟啊,他怎么会如此对待你。” 金童冷笑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敏人,可是你连这都察觉不到,其实我名为老祖的徒弟,实际是老祖控制的另一种兵人。” 忽然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几乎如同擂鼓一般,感觉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怎么回事? 最终他胸口一痛,眼前一黑,已没了性命,他的神魂之力已然全部被抽走,魂飞魄散。 赤霄殿三千余人全部死绝,与邱如柏一模一样的死法,那位掌控他们生死的大人不知为何抽干了他们全部的神魂之力。 赤霄殿如此,分布于整个世界的百万兵人大军亦是如此。 那些还没成为兵人的普通金童教兵士,惊讶的发现他们的上司一夕之间竟然全部死光了。 如此诡异之极的事情足以吓破了他们的胆,金童教大军乱了起来,加上大梁朝廷大军趁势进攻,席卷整个大梁的金童教之乱就此平定。 一直关注兵人大军的白悦溪和兰婆婆顿感茫然,因为此事跟她们确实毫无关系。 她们只好来找金童,金童被她们以秘法关在了一座静室之内,隔绝了内外联系。 金童现在只有一颗头,受巫族秘术所制,他的天魔化生大法尚未发动,是以身体其他部位都没有长出来。 金童见她们过来,张开嘴“嘻嘻”笑了起来。 白悦溪问道:“你为何发笑?” 金童道:“我已感觉到了,我的兵人大军全部死了,对不对?” 白悦溪怒道:“那些入了金童教的可怜人,都是因为崇拜你,才随你起兵作乱的,为你出生入死,现在他们死了,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金童睁大了眼睛道:“不仅是他们,我也快要死了。金童教的那些兵人是我坑死的,马上我也被坑死了,大伙殊途同归,也是一桩美事啊。” 白悦溪惊道:“为何说,你也要死了?” 金童道:“这自然是我师尊的意思,所有的兵人本就由他控制,就如同他手中提线木偶,你们以为我是兵人大军的操控者,其实我只是临时接过他手中的线头,现在那根线被剪断了,木偶自然就不能动了。” 兰婆婆怒道:“这就是你说的没有饥饿的新世界?” 金童阴冷的说道:“死了,自然也就没有饥饿了!” 金童道:“师尊把所有兵人的神魂之力都吸走了,自然是要与星君决一死战。他为此苦恼筹谋了三百多年,只等着有朝一日,杀死星君,破空飞升,去往另一个世界。我现在被你们的巫族秘术所困,内外隔绝,才能暂时不死,可是你们困不住我的神魂多久,我的神魂之力早晚会被他吸走。” 第216章 驱毒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雪已查觉谷安平、徐星波、文灵韵、萧棠等四人均不喜欢自己。 巫族方氏和巫族林氏的族人都化成了妖魔,附在老祖禁宫的这些宫女身上,虽然谷安平等四人看不到,可是却凭本能察觉到危险,自然不愿与月如雪多待。 月如霜勉强笑道:“那是因为他们忙着追寻老祖的踪迹,老祖已经尽收兵人之力,比以前强太多了,他们怕星君吃亏。” 月如雪皱起眉头问道:“就算他们找到老祖又能如何呢?他们四个人联手也不会是老祖的对手啊!” 月如霜笑道:“不止他们四个,我也会一起去的,我手里有邪月剑,一定可以帮助星君打杀老祖。” 月如雪怀疑的问道:“星君会愿意你们去帮忙吗?要知道她和老祖之前可是一对情侣,虽然后来反目成仇了,可也不见得愿意让老祖被别人杀死?” 月如霜被问住了,她可没有从星君的角度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老祖现在是最强大的时候,若是他杀了星君,我们这些全部人都是待宰羔羊。” 月如雪提出疑问,说道:“姐姐,老祖一直想着破空飞升,若是他杀了星君,我们躲在一边,他未必会努力寻找,然后他就武破虚空,飞往另外一个世界了。那样大家岂不是皆大欢喜?” 月如霜想了一会儿,最后却摇头说道:“若是老祖他杀了星君之后,还到大梁杀人屠城泄愤怎么办?” 月如雪撅着嘴,说道:“那又关我们姐妹什么事,老祖那个人很可怕的,我神魂都被他控制,前几天,他想要吸取我的神魂之力,被我转移到妖魔那里了。足足死了一半才让我逃了生天。我们不要管这些,找个地方躲进来怎么样?我有办法让老祖找不到我们。” 月如霜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想起了父亲和那群兄弟姐妹,他们现在都在大梁,受玄天门庇佑,她要是躲起来,他们又该怎么办?还有玄天门的师兄弟们,还有巫族那群自己的部下,还有大梁永宁城的普通百姓们…… 月如霜缓缓摇了摇头,“大师兄对我有大恩,我一定要与他并肩作战。何况东夏灭亡,师父战死,我们姐妹分离,老祖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还制做兵人,把这天下众生都当成了掌中玩偶,肆意玩弄。我一定得杀了他,不然我这辈子都睡不着。” 月如雪静静听着,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果然是姐姐的选择啊,姐姐从小就性烈如火,嫉恶如仇,若是老祖这种坏事做尽的人能逃脱制裁,姐姐会活活气死的。” 月如霜也笑了起来,“雪儿你真是我的知己,我是非杀老祖不可的,他这个人坏到让我恶心。” 月如雪脸上却露出愁容,“可是姐姐,我也做了不少坏事,我代替你嫁给萧棠,坏了你的婚姻大事,我还杀了巫族云氏、巫族方氏、巫族林氏全部族人,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恶心,觉得我该死?” 月如霜站起身来,抱住妹妹,笑道:“怎么会呢?我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会护短的,你是我最爱的妹妹,就算做了再多不好的事,我也没法讨厌你。只是你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了,姐姐会保护你不受伤害。” 月如雪靠在姐姐怀里,轻轻的说道:“可是,姐姐你在撒谎,你服用了带毒的破阶丹,三年之后就会没命了!” 月如霜没料到月如雪会知道此事,实在太奇怪了,谁告诉她的? 明明月如雪一直待在老祖的禁宫里,从来没有与外面接触过,不过月如霜想起妹妹那些诡异的巫术,也许月如雪想要知道的事情,谁也瞒不住。 月如雪挣脱姐姐的怀抱,站起身来,直视着姐姐的眼睛,冷冷道:“姐姐,你就是个骗子。你小时候明明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可是你先是要跑去嫁给大梁镇北王,后来又自私的决定一个人去死。” 月如霜哑口无言,直到现在她才后悔了,为什么要冒险服下那十五转乾坤丹改,这会让她的亲人多难过? 可是事情若是重来一遍,月如霜还是会选择服下那枚破阶丹,她也许从来不是一个坚强的人,留下的人更痛苦,她想当那个先走的人。 许久之后,月如霜落下泪来,她轻声说道:“如雪,你别怪我,我也是一个软弱的人,我不想看着所爱之人受苦,不想看着所受之人去死,所以才赌上我的性命去冲击天阶之位。你也长大了,若我死了之后,你也一定好好活着。” 月如雪看着月如霜,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可姐姐总是更受人喜欢,姐姐是坚强强大的,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在千万人之中,她总是能一眼看见姐姐。 可是姐姐也会有软弱的时候,也有哭泣的时候,是她无能,没有保护好姐姐,让姐姐伤心了。 “姐姐,你答应了以后和我一起的,你说话不算数。” 月如霜流着眼泪,道:“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月如雪忽然笑道:“姐姐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以后改正就行了。” “改正?”月如霜不明白自己该怎么改正。 月如雪道:“我也有了解毒之法,姐姐解完毒之后还可以活很久,那时你可要一直把我带在身边!” 月如霜疑惑不解,丹霞谷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月如雪怎么能做到? 月如雪突然说道:“星君大人,请您履行诺言,为我姐姐驱毒!” 老祖禁宫都由汉白玉雕成,这里就在斜月山顶,周围都是皑皑白雪,轻柔的浮云飘浮在宫殿里,这座禁宫美的就像世外仙境。千名美人也都做白衣装扮,在各处忙碌。 随着月如雪的声音,一名白衣蒙面女子分开人群,走进殿内,她掀开面纱,露出了真容,她肌肤如雪,面无表情,像一座雪做的雕像,她正是星君。 月如霜震惊之极,星君怎么会在这里?刚才谷安平、徐星波、文灵韵、萧棠和她竟然完全没有发觉,星君就藏身在这群美人中间。 第217章 重铸邪月剑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万万没想到,会在老祖的禁宫里遇见星君,看样子妹妹好像还与她达成了什么协议,请她为自己驱毒。 “星君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去追杀老祖去了吗?” 星君默不作答,月如雪帮她解释道:“如今天地灵气稀少,而老祖又吸受了百万兵人的神魂之力,所以星君大人不幸落败了,还受了重伤,被迫躲在这禁宫之中。” 月如霜打了个寒颤,“老祖现今在何处?” 月如雪回答道:“应该在满世界的搜寻星君大人的下落吧,星君大人若是不死,他绝对不会安心的。只是他一定想不到星君大人,就在他的禁宫里。” 月如霜愁道:“这该如何是好?这下谁又能阻止到了老祖?” 星君终于开口了,“有办法的。邪月剑在我们手里。” 月如霜想起前些日子和大师兄斗剑的情形,失望的说道:“没有用的,我拿着邪月剑,连我大师兄都打不过,如何能战胜老祖?” 星君淡淡的看了一眼月如霜,说道:“你果然一心想杀了老祖,与你妹妹说的一样。既然你有此心,我的计划就能实行。” 月如霜想起来,妹妹曾经说过“那又关我们姐妹什么事,老祖那个人很可怕的,我神魂都被他控制,前几天,他想要吸取我的神魂之力,被我转移到妖魔那里了。足足死了一半妖魔才让我逃出生天。我们不要管这些,找个地方躲进来怎么样?我有办法让老祖找不到我们。” 自己那时拒绝了,想必她们之间的谈话逃不过星君的耳目,妹妹早知她一心想杀老祖,她之前故意套月如霜的话,都是说给星君听的。 妹妹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了,月如霜心里有点不舒服,只是念着妹妹是为了让星君帮自己驱毒,才把心里的不舒服压了下去。 星君又抬起头,望着窗外远处白银色的雪峰说道:“这里的宫殿原本是那异界来客的,他曾经手持邪月剑屠尽满天神魔,当年大周征发了百万民夫,为他修建了这座宫殿。只是异界人后来中了巫族的计谋,邪月剑被巫族封印,自己也死在大周天阶高手围攻之下。” 月如霜困惑的抬起头看着星君,不明白星君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座宫殿的由来。 星君手一招,月如霜手中的邪月剑就飞出,落在了她手里,她拔出邪月剑的剑身,用手轻轻抚摸着。 “邪月剑曾经吸收了满天神魔的神魂之力,哪会这么容易被巫族封印?只是当初邪月剑灵控制不住太多的神魂之力,剑灵失控,变得疯疯颠颠。邪月剑由这么一个疯癫的剑灵控制,永远也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威力,才会轻易让巫族封印。” “只是邪月剑太过强大,巫族封印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由月如雪施加的封印也维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月如雪点头道:“确实如此,我是以封灵之术封住了剑灵与外界沟通的渠道,邪月剑灵一直冲击我的封印,我能感觉到我再也封不住剑灵了,我的封印过不了今晚就会被突破。” 星君注目月如雪道:“没想到你能封印邪月剑这么多长时间,真是巫族千年难遇的天才,可惜你生在了这个灵气不足的时代!” 月如雪笑道:“星君大人谬赞了。” 月如霜看看星君,又看看妹妹,心中疑惑不解,她们是什么时候搭上关系的? 星君拿着邪月剑就往殿后走去,月如雪默不作声跟在身后,月如霜一头雾水的跟在她们身后。 “雪儿,我们这是去那里。” “姐姐,我们是去铸剑炉,铸剑炉就在后山内。” “雪儿,去那里干什么?” “姐姐,我答应星君大人帮她重铸邪月剑,做为交换,星君大人会为你驱毒的。” 月如霜心中突感不安,她现在极其被动,打是打不过星君,算计也算计不过妹妹,只能跟在她们后面,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后山,进入了一个山洞,山洞底部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铸剑炉,里面燃烧着熊熊火焰,周围有很多白衣美人在来回走动,为这巨大的铸剑炉添柴加火。 这座铸剑炉有十丈之高,她们进来站在高台之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铸剑炉,从这里有长长的台阶通向铸剑炉底部。 月如霜惊叹道:“好高大的铸剑炉,雪儿,你是如何发现它的?” 月如雪笑道:“姐姐,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非要进入禁宫侍奉老祖,自然是为了打听老祖的机密。星君大人引走了老祖,老祖的禁宫自然落到我手里,这禁宫中藏有不少典籍,我都一一翻阅过了,也因此发现了这座铸剑炉。” “当时,那异界人本就想要重铸邪月剑,只是由于事务繁忙,事情一拖再拖,最终没有做成。现在这铸剑炉落到我们手里,我们可以重铸邪月剑了。那时邪月剑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凭借完全解封的邪月剑,我们定可以杀了老祖。” 月如霜听的振奋之极,“原来如此,现在就开始重铸邪月剑吗?” 星君把邪月剑抛入铸剑炉,像赤红弯月的邪月剑身直直落入铸剑炉内,铸剑炉喷起了一丈多高的火焰,把邪月剑吞了进去。 月如雪伸手结印,施展法术,同时道:“星君大人,我解开邪月剑的封印了,你一定要杀了邪月剑灵。” 月如霜想到那有着三岁小儿智商,只一心杀戮的邪月剑灵就要被杀了,一时竟然感到有些悲伤。 月如雪解开封印,邪月剑灵感到危险,整把邪月剑从炉中浮起,试图逃跑。 月如雪继续施术,那邪月剑灵竟然被迫脱离了邪月剑身,浮在了火焰之上,而邪月剑身则掉进炉内。 星君早有准备,一道剑光从空中闪现,劈在了邪月剑灵上。 那邪月剑灵发出一声惨叫,就此彻底湮灭。 月如霜看到这一幕,长出了一口气,三百多年来,害死无数人命的邪月剑灵终于亡了! 第218章 身化剑灵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雪摄出邪月剑灵,星君灭杀了邪月剑灵,月如霜心生疑惑,问道:“如此,邪月剑就能重铸成功了吗?” 月如雪笑道:“还不行,没有剑灵的邪月剑也就不能称为邪月剑了。要想重铸邪月剑,还需要找一个剑灵。” 这又不是上古之时,哪里寻一把神剑的剑灵?月如霜想不明白。 她睁大眼睛看着妹妹,月如雪很少见到姐姐有这么天真的表情,笑道:“姐姐,我这些日子在这老祖禁宫查阅了不少典籍,又参考了巫族方氏的化魔之法,和巫族林氏的化妖之法,终于想到一个法子,给邪月剑找一个新的剑灵。” 月如雪站在高台之上,笑颜如花,转过身体,面对着月如霜炫耀着自己想出的主意,就想小时候向姐姐她新学的舞蹈。 她身体向后一仰,就此坠入那座熊熊烧的铸剑炉中。 月如霜下意识的就要跟着跳下,却被星君伸手牢牢按住了她的身体,动弹不得。 “别动,这是你妹妹想出的法子,邪月剑曾吞噬百万神魔,所以在这灵气不足的末法时代,还能生出剑灵,只是这剑灵修行不足,变成了武疯子,现在你妹妹用巫法摄出剑灵,让我杀死,自己进去邪月剑里,填补了邪月剑灵的位子,如此邪月剑才成真正认你为主。” 月如霜呆呆的看着炉中的火焰将妹妹的身影吞噬,一时间所有思绪都停住了,好像坠入一场噩梦之中。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与妹妹自幼丧母,父亲伤心过度,没有心思理会她们两个。偏偏妹妹言行异于常人,宫人恐惧,差点让她冻饿而死。她闯入前殿怒斥父亲枉为人父,父亲才开始改过,好好对待她们。 她把自己妹妹从一开始的小不点带大,成为一个美丽温柔的大姑娘,也从一个古怪孤僻的女童,变成了一个深沉多思的巫者。 她是妹妹最亲近的人,却也是最不了解妹妹的人。 月如霜泪如雨水,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你哭什么?你妹妹又没死,只是成了邪月剑的剑灵。你们巫族方氏和林氏不是都变成妖魔了吗?你妹妹把自己变成了剑灵,比妖魔还高级一些。”星君没有感情波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月如霜心痛的就像中了一剑,若她刚才没有说想要杀了老祖,若她刚才答应妹妹,一起躲起来不问世事,是不是妹妹就不用跳入炉中,变成剑灵? 她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呢? 月如霜已经付出了所有,她放弃了萧棠,把自己的性命都赌上了,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局吗? 月如霜走到现在,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她性格刚烈,百折不饶,认准了一条道路,即使头破血流也不后悔。 可是,在她妹妹月如雪的事情上,月如霜真的后悔了,她一遍遍回忆自己与妹妹的过往,却弄不清楚,事情如何发展成现在的情形? 她必定是哪里做错了,才会眼睁睁看着妹妹跳进了铸剑炉。 可她到底做错了呢? 月如霜正悲伤之时,忽然听见星君说道:“成了!” 邪月剑从炉底飞出,绕着她转着圈,邪月剑灵,也就是她自己的妹妹月如雪,直接传进月如霜脑子里一句话:“姐姐,我想的这个办法不错吧,从此你去哪里都可以带着我了,也不会防碍你和萧棠在一起。” 月如霜哭不出来了,她的妹妹化身剑灵,正在得意呢! 月如雪自小就能看见非人之物,从来没觉得神鬼妖魔与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欲望,也有着自己的爱恨,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比起人这么复杂的生物,月如雪觉得神鬼妖魔还是更可爱些。 做人太累了,她虽然很爱姐姐,可是姐姐总希望她能和其他人一样,长成一个合格的公主,再嫁一个合格的男人。 现在,她变成了剑灵,反而觉得轻松自在许多,再也不用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了。 月如霜突然醒悟了过来,她恨恨的说道:“月如雪,若是你现在还是人身,我非得打断你的腿,你怎么能擅作主张,身化剑灵?当人不好吗?” 月如雪在月如霜脑中说道:“姐姐,你服下那毒丹,我就得想办法为你解毒,星君大人让我帮她解封邪月剑,才愿帮你解毒,我只好身化剑灵,是姐姐你错在先,要知道被活活烧死很痛,控制邪月剑吞噬的神魂之力也很辛苦。” 她虽然在抱怨,可是心情非常高兴。 她一直想着要和姐姐在一起,可是只要她还是月如霜的妹妹,缠在姐姐身边就会遭到诸多非议,现在她是一把剑了,而姐姐是一个剑修。 姐姐睡觉之时,也不会把她挂在另一个房间的。 她为了和姐姐在一起,也杀过不少人,姐姐虽然说不在意,可是她知道姐姐心里还是在意的。 现在她成了一把剑,没了人身,也算了为那些人偿了命,姐姐一定就会原谅她。 从此以后,她随着姐姐一起战斗杀人,能随时保护姐姐,随时和姐姐在一起,月如雪对自己这个结局再满意不过。 月如霜哭不出来了,可也实在笑不出来。 她伸出右手,邪月剑就此落到她手中,她那美貌如花,聪慧温柔的妹妹,就此就成了一把剑的剑灵。 月如霜问星君:“星君大人,我妹妹还有没有可能化为人身?” 星君道:“等你到了飞升阶,破开虚空,去往另一个灵气更充足的世界,也许就有办法了。” 月如雪道:“姐姐,你为什么非要我做人啊?” 月如霜冷冷说道:“等将来,你再化作人身,我好打断你的腿。是我太过娇惯你了,再让你养成这么任性妄为的性子!” 月如雪见月如霜真的生气了,还想像以前缠着姐姐撒娇,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一把剑,再无可能抱着姐姐的胳膊撒娇了,这时她才有点后悔。 做一把剑,比起做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些乐趣的。 第219章 传功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霜拿着邪月剑,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成为飞升阶,去往另一个灵气更充足的世界,让自己的妹妹恢复人身。 她一直是感情迟钝的人,一直不明白妹妹的心意,也误会了萧棠的情意,甚至于感情一事上,她都生出了畏惧之心。 可是,月如霜明白自己的心意,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己妹妹永生永世都待在一把剑里。 她自己妹妹也许不愿意当人,可是她却不能让自己妹妹做不成人。 她的手摸着邪月剑,问道:“星君大人,你要如何为我解毒?” 她伸出手,带着月如霜飞离了这个山洞。 星君道:“我把功力传你,你自可运功驱毒。” 月如霜惊道:“何必如此?星君大人运功帮我驱毒不行吗?” 到了禁宫内一处偏殿,星君说道:“我与老祖对决之时,已受了内伤,运功帮你驱完毒,也没有什么机会杀了老祖,如果我把功力传你,你拿着邪月剑,就能杀了老祖。” 月如霜苦笑道:“我确实想杀了老祖,只是我武功低微,怕是会辜负了星君的希望。” 星君道:“老祖快要飞升了,此次杀不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说话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可是她语气中的坚定绝决让月如霜为之动容。 月如霜在星君手下毫无还手之力,星君制住她,源源不断的内息从她手掌之中传入月如霜体内。 邪月剑自行飞起,围绕着月如霜飞行,显得无比焦急。 月如霜道:“若是星君大人把功力都传给我大师兄,他比我更有机会杀了老祖。” 星君道:“你妹妹成了邪月剑灵,她只肯听你指使。你问她愿不愿意让谷安平持剑。” 月如雪在月如霜脑海中说道:“姐姐,你大师兄是男的,我到底是一个女子,怎好与他肌肤相亲?” 月如霜怒道:“可你现在不是女人,是一把剑!” 她还想继续争辩,只是星君喝道:“集中精神,如果有你再不运功,你我都只有一个结果,双双暴毙而亡。” 星君传来的功力越来越多,已让月如霜的头顶都冒出白气,她感到五脏六腑都如同被火焰灼烧,知道星君说的对,连忙闭目,集中精神,排除杂念,一心一意开始运功。 慢慢的,她忘了周围的一切,只觉得内息在体内来回流动,又如江河流转,奔腾不息,而那已被压制的毒开始躁动,却被源源不断的内息压制住。 月如霜全身都冒出了白气,随之她体内经脉中的毒都随着汗液排了出来,连同体内一些杂质。 她仿佛浑身泡在温泉之中,连一些多年练武所受的暗伤,也都治好了,这让她仿佛觉得仿佛重生了一般,身体到了一个最好的状态之中。 许久,月如霜睁开眼睛,她的功力已然达到了飞升阶。 邪月剑仍然停留在身边,而那星君已然垂垂老矣,满脸皱纹,头发已全然白了。 星君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在往邪月剑上撞去。 而邪月剑身往前一送,就已穿过了星君的心脏。 月如霜顾不上震惊,因为转眼间,与年轻时星君一模一样的星君亡魂已然站在邪月剑旁边,依然气质冰冷,仿佛眉目间有万年不化的冰雪。 月如霜拿着邪月剑,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成为飞升阶,去往另一个灵气更充足的世界,让自己的妹妹恢复人身。 她一直是感情迟钝的人,一直不明白妹妹的心意,也误会了萧棠的情意,甚至于感情一事上,她都生出了畏惧之心。 可是,月如霜明白自己的心意,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己妹妹永生永世都待在一把剑里。 她自己妹妹也许不愿意当人,可是她却不能让自己妹妹做不成人。 她的手摸着邪月剑,问道:“星君大人,你要如何为我解毒?” 她伸出手,带着月如霜飞离了这个山洞。 星君道:“我把功力传你,你自可运功驱毒。” 月如霜惊道:“何必如此?星君大人运功帮我驱毒不行吗?” 到了禁宫内一处偏殿,星君说道:“我与老祖对决之时,已受了内伤,运功帮你驱完毒,也没有什么机会杀了老祖,如果我把功力传你,你拿着邪月剑,就能杀了老祖。” 月如霜苦笑道:“我确实想杀了老祖,只是我武功低微,怕是会辜负了星君的希望。” 星君道:“老祖快要飞升了,此次杀不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说话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可是她语气中的坚定绝决让月如霜为之动容。 月如霜在星君手下毫无还手之力,星君制住她,源源不断的内息从她手掌之中传入月如霜体内。 邪月剑自行飞起,围绕着月如霜飞行,显得无比焦急。 月如霜道:“若是星君大人把功力都传给我大师兄,他比我更有机会杀了老祖。” 星君道:“你妹妹成了邪月剑灵,她只肯听你指使。你问她愿不愿意让谷安平持剑。” 月如雪在月如霜脑海中说道:“姐姐,你大师兄是男的,我到底是一个女子,怎好与他肌肤相亲?” 月如霜怒道:“可你现在不是女人,是一把剑!” 她还想继续争辩,只是星君喝道:“集中精神,如果有你再不运功,你我都只有一个结果,双双暴毙而亡。” 星君传来的功力越来越多,已让月如霜的头顶都冒出白气,她感到五脏六腑都如同被火焰灼烧,知道星君说的对,连忙闭目,集中精神,排除杂念,一心一意开始运功。 慢慢的,她忘了周围的一切,只觉得内息在体内来回流动,又如江河流转,奔腾不息,而那已被压制的毒开始躁动,却被源源不断的内息压制住。 月如霜全身都冒出了白气,随之她体内经脉中的毒都随着汗液排了出来,连同体内一些杂质。 她仿佛浑身泡在温泉之中,连一些多年练武所受的暗伤,也都治好了,这让她仿佛觉得仿佛重生了一般,身体到了一个最好的状态之中。 许久,月如霜睁开眼睛,她的功力已然达到了飞升阶。 第220章 长生岛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月如雪好奇的问道:“姐姐,你也是异界来客吗?” 月如霜想了想回道:“我小时候还有一些异界的记忆,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有些事,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想分享的。 练了七日有余,这一天,巫族云氏的族长云天瀚、巫族方氏的族长方英朗、巫族林氏的族长林南风一起进入内殿议事。 月如霜见到他们三人的模样,不禁打了寒颤。 云天瀚以分灵之术,种在月如雪侍女清儿的身体里,是一名体形肥胖的年轻姑娘。 方英朗化身为魔,占据了一名禁宫美人的身体,是弱柳扶风的清丽佳人。 林南风化身为妖,占据了另外一名禁宫美人的身体,是风流妩媚的艳丽佳人。 巫族三族的族长齐齐变性成为女子,也太壮观了一些。 月如霜太震惊了,云天瀚、方英朗、林南风都看了出来。 方英朗脾气火爆,他顶着清秀佳人的容貌,最先开口:“大月公主见笑了,只是我等这样貌全拜小月公主所赐,小月公主曾答应我们只要杀了老祖,就放我们自由。现在小月公主舍弃人身,化身剑灵,希望不要忘了与我等的约定。巫族方氏曾在青焰山饲养百万魔头,于化魔之术略有经验,化魔成功的有上千余人,三分之一寄居禁宫美人,三分之二在外打听消息。” 林南风苦笑道:“大月公主,我们巫族林氏三百年来都在瀚海安居,不料小月公主从天而降,强命我们全族化妖,当今世界灵气不足,我族只有二百八十五人化妖成功,全部寄居于禁宫美人身上。只希望公主不要食言,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云天瀚最后沉着说道:“巫族云氏除了我全部都成了行尸,希望杀了老祖之后,小月公主依约把兵人之术传我,让巫族云氏全族复生。” 月如霜问道:“即使成为兵人之后,生死都操控在别人手里?” 云天瀚冷冷回道:“那也好过灭族。”他知道月如霜是云倩玉之女,是他的外甥女,只是月如雪潜入巫族云氏,毒杀全族,做成行尸,做事太过狠绝,他恨上了月如雪,连带对月如霜也没有好脸色。 月如霜算来,如今这老祖禁宫的一千美人,竟有一半被巫族方氏、巫族林氏所化的妖魔附身,这座老祖享有美人的豪华宫殿竟然成了一个妖魔窝。 她忍不住问月如雪,“那些被妖魔附身的禁宫美人最后会怎么样?” 月如雪回道:“三年之后油尽灯枯而亡。可是姐姐,当初她们被送来侍奉老祖,就是注定要死的,只是以前是死在老祖手里,现在是死在妖魔手里,区别不是太大。” 月如霜心中一寒,她这个妹妹太邪了!如今身化剑灵,跟在自己身边,也许对大家都是好事。 方英朗道:“我们已发现了老祖的踪迹,就在东海长生岛上。” 月如霜问道:“长生岛?” 方英朗道:“据传五百年前,绝世高手闫真如就是在长生岛上,武破虚空,飞升异界的。长生岛在东海深处,距大梁有万里之遥,非大船不得往,即使天阶高手能不例外。” 天阶高手虽然能在空中飞行,但是飞行一百多里的时候,就得落地回力。 林南风也道:“老祖放出消息,他要在长生岛上破空飞升,也可能是老祖以此为诱饵,引出星君大人。” 云天瀚说道:“老祖深忌星君,星君大人不死,老祖不敢飞升。” 月如霜听的皱眉,看向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星君,问道:“星君大人,你以为该如何行事?” 星君道:“当然要去,他永远别想飞升!” 就算有可能是陷阱,星君也不可能让老祖,有一丝可能飞升天外。 大梁永宁城,竹林寺内,月如霜又见到大师兄谷安平。 谷安平一间厢房之中,厢房之中还坐了一个僧人,这个僧人竟然是紫衣侯聂明,等大梁攻破北齐都城之后,紫衣侯聂明辞去官位,削发为僧了,法号“灵澈”。 月如霜百感交集,她想起当初来到南梁见到紫衣侯聂明,被他带着参加武林大会,由于玄天门与玉山派之争,武林大会无疾而终,当时紫衣侯聂明就痴坐佛祖面前,跟她说过,“手中的剑只能确向眼前的敌人,而砍不了心中的敌人。” 两年过去了,满面沧桑,头发半白的紫衣侯终于放下身上所有的包袱,出家为僧。 月如霜不理解,问道:“紫衣侯大人,你明知神佛已逝,还要拜在神佛座下?” 紫衣侯聂明笑道:“神佛只在我心中,施主以后也不要称我紫衣侯了,贫僧法号灵澈。” 他把邪月剑送到时任玉山派掌门的准妹夫魏守义手里,魏守义在大婚之上发疯杀人,造成惨剧。他一生都为这件事痛苦不已,认为自己问心有愧。 现在北齐已亡,金童教之乱已平,大梁再没有灭国之忧,紫衣侯聂明舍弃了前尘往事,成为一名竹林寺的普通僧人。 紫衣侯聂明,不,应该是僧人灵澈行礼之后退出房门,他知道月如霜此来必定有事与谷安平相商。 月如霜道:“大师兄,你可得到消息?老祖就在东海长生岛。” 谷安平倚在榻上,说道:“我已听说了,如今玄天门、大梁朝廷、幽幻宫都在打造大船,准备去往长生岛。” 月如霜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师兄,你,你和掌门师叔能不能不要去长生岛?如霜一个人去就可以,我如今另有奇遇,武功突飞猛进,对上老祖也有了把握。” 谷安平道:“瞎说什么呢?掌门师叔可以不去,我是得非去长生岛不可的。至于你的武功长进多少,待会斗剑之时,就能清楚了。” 月如霜依旧愁眉不解,“大师兄,萧棠还有文宫主,能不能不去长生岛?” 谷安平懒洋洋的说道:“这话你自己去和萧棠还有文灵韵说。” 他闪身出来,拔剑出鞘,对月如霜说道:“现在,我们斗剑去!” 第221章 终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四月二十五日,春末,月如霜没能劝动萧棠和文灵韵,她匆忙安排了诸多琐事,坐上了大船。瑶瑶已经与魏京成婚了,最后与她道别里哭的死去活来,瑶瑶好像已经明白了一些事,知道月如霜无论如何不会带她去的。 白悦溪、兰婆婆、阴秀岭等人俱都被月如霜留在大梁,巫族术法虽然神奇,但只要被天阶高手近手,就没有还手的可能。阴秀岭等侍卫未升天阶,月如霜不愿让他们跟上来。 大梁准备了四艘大船,月如霜、谷安平、萧棠、文灵韵各自一艘,带着诸多船员下属,赶往万里之遥的长生岛。 月如霜心思沉重,她压力巨大,要是她杀不老祖,如何对得起妹妹,对得起星君。 谷安平瞧出她心怀压力,每日寻她在海上斗剑,斗了半月有余,月如霜再也没空多想了,她如今飞升阶的实力,对上谷安平还是束手束脚,一不小心就会落败。 星君教授她的“碎星一击”,总算找到了合适的练剑对象,渐渐练熟了。 萧棠和文灵韵每日观他们练剑,心中疑惑,月如霜的“碎星一击”毫无疑问是星君所授,可是星君现在又在何处? 萧棠和文灵韵俱都是星君弟子,只是星君性格冷漠高傲,萧棠和文灵韵都很害怕这位师父。 星君的大弟子萧明义只因为求星君出手对付谷安平,就被星君打成重伤,沦为废人。 星君与萧棠,与文灵韵见面少,话也说的不多,两人对星君了解实在不多。 月如雪正在拼命挥霍邪月剑中过多的神魂之力,她无力掌控这么多的神魂之力,只好努力用掉。 月如雪有三项神通:第一项神通是开灵,她能让普普通通的动物植物开启灵智,变成俗世所称的妖物,也能为看不见妖魔鬼怪的常人开灵,让他们能看见妖魔鬼怪;她的第二项神通便是赋灵,她能把自己的神魂暂时附上无生命的死物,替自己打听消息或传递物件;她的第三项神通是封灵,能封住有灵之物,不让它和外界有任何沟通。 如今,月如雪所用的方法就是开灵,她在去往长生岛的路上,把一路上海里的生灵都点化成了妖物。 最后,临近长生岛上,她找到了姐姐,跟月如霜说道:“姐姐,你要与老祖决斗了,我舍弃了邪月剑大半神魂之力,可是离真正掌控邪月剑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月如霜看着飞舞自己身边的邪月剑,问道:“什么?” 月如雪笑着说道:“我还保留着身为人类时的记忆和感情,这就是我直正掌控邪月剑的最后障碍。” 月如霜心里一沉,“如雪,你不需要做什么了,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月如雪传进月如霜脑海的声音罕见的忧伤起来,“姐姐,可是这不够,我已然决定抛弃所有的感情和记忆,从此之后我就不是月如雪,只是单纯的邪月剑灵。姐姐,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月如霜哭不出来了,这个妹妹真是把她的心都伤透了,她冷冷道:“你若要抛弃感情与记忆,我就会丢掉你!” 月如雪道:“姐姐,你撒谎,我知道的,你不会放弃我的,如果姐姐你能成功飞升异界,我也许有一天还能复生呢!”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逐渐不可闻…… 星君现身在侧,她对月如霜说道:“现在,邪月剑才算真正解封了,只要它刺中老祖,老祖就再也没有机会夺舍弟子,他的神魂之力将会被这把邪月剑全部夺走。” 月如霜没有理会,她只是呆呆的说道:“星君,我妹妹死了!” 星君回道:“你妹妹是为你而死的,她死的心甘情愿。” 月如霜霎时间有如万剑穿心,她固执的问道:“如果我飞升灵气更充足的上界,是不是就能让妹妹复生过来。” 星君的回答冷酷无比,“在灵气更充足的上界,邪月剑灵也许有一天能化为人身,但那就不是你的妹妹了,那只是一个全新的剑灵,它没有你妹妹的记忆,也没有你妹妹的感情。” 月如霜心生绝望,她回想起过往的一切,仇恨如同火焰灼烧着她的身心,这一切都是因为老祖引起的,若不是老祖扶持北齐进攻东夏,妹妹就不会与她分开,就不会因此而死。 她心想,她要杀死老祖,她必须要杀死老祖,杀他一千遍一万遍,要不然,她自己就去死。 老祖在长生岛上等到了星君,只是在他全力攻击星君那一瞬间,他知晓星君已经只是一个亡魂,她虽然外表上看上去是一个活人,也只用巫术高人所施的幻术而已。 星君的亡魂如何能受得了这一击,彻底魂飞魄散,而老祖也受到了月如霜、谷安平、萧棠、文灵韵的围攻。 完全解封的邪月剑灵动之极,能自行追踪老祖发动攻击,也能在老祖攻向月如霜之时自行起身维护。 这把邪月剑锋利无比,能直接攻击老祖的身体与神魂,老祖空有无比庞大的神魂之力,却偏偏没有对付邪月剑灵的办法,犹如巨人在拍打一只蚊子,无论如何都攻击不到。 四人围攻老祖,直到最后在极南冰山,老祖被邪月剑贯穿神魂要害,最后死在了邪月剑下,神魂俱灭。 月如霜、谷安平、萧棠、文灵韵回到大梁永宁城,星君的侍女找到了月如霜,告诉了她星君的故事。 星君本是大周的公主,是练剑的天纵奇才,而老祖是她的附马。 星君被认为早晚必能飞升,飞升上界,而老祖资质不足,并无可能飞升。 星君与老祖本是恩爱夫妻,为了帮助老祖提升武功,双双飞升。星君帮老祖得到了异界之人的传承。 就会丢掉你!” 月如雪道:“姐姐,你撒谎,我知道的,你不会放弃我的,如果姐姐你能成功飞升异界,我也许有一天还能复生呢!”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逐渐不可闻…… 星君现身在侧,她对月如霜说道:“现在,邪月剑才算真正解封了,只要它刺中老祖,老祖就再也没有机会夺舍弟子,他的神魂之力将会被这把邪月剑全部夺走。” 完结感言 - 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 - 香已燃起 当初的大纲就是这样写的,妹妹死了,因为妹妹之死,月如霜有了心结,没能和萧棠在一起。 等他们飞升上界之后,也许有一天,月如霜能解开心结,和萧棠在一起。 接下来,其实应该是他们在上界的故事,可是我没有大纲,所以干脆完结了。 本来还要写死几个人的,但是妹妹之死写的我很伤,就决定让他们都好好活着了,比如文灵韵。 下一部要写一个开心搞笑的故事。 感谢读者的订阅,特别感谢永夜冷月给了那么多评论,让我能够有动力写完这本书,后悔当初大纲写短了,要是再长一点就好了。 书中的缺点太多了,以后一定要改正。《从亡国公主到第一高手》完结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