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统呢?救一下啊!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汪汪汪!” 远处若有若无的犬吠声,将赵钰从昏迷中唤醒过来。 嗅着山林间清新的草木气息,他的思绪渐渐从迷茫转为迷惑。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只是玩游戏的时候在电脑桌前打了个盹儿,怎么…… 这一年的房租他已经提前交齐了啊,那女房东也不至于大半夜的把他从房间里拽出来扔在外面吧? 睁开眼睛,借助并不刺眼的月光,入目之所见,却是让他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此时此刻,他正在一片黑松林中! 这…… 赵钰愣了愣,忽然察觉到头顶上似乎有湿漉漉的液体向下流淌,感到有些不舒服的他下意识伸手一摸。 这是……血?! 月光之下,吓了一跳的赵钰终于看清了沾染在手上的液体是什么。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姗姗感受到从头顶传来的阵阵剧痛。 唔! 伴随着剧痛的,还有一阵阵宛如狂潮巨浪般的记忆。 赵钰,大楚宗室,安国侯赵钦嫡长子。 就在昨日,安国侯夫妇带着赵钰出府踏青郊游,却不料在返程途中遭遇刺客截杀。 这伙刺客战力之强,远非普通山贼盗匪可比。 猝不及防之下,以寡敌众的侯府侍卫尽皆被杀散,赵钦夫妇也命丧刺客之手,仅有刚刚行了冠礼的赵钰在侍卫们拼死护卫下逃了出来。 逃跑途中的赵钰慌不择路,一不小心,被树根绊倒,沿着山坡滚了下来。 原来是穿越了…… 消化吸收了大部分记忆的赵钰终于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开局,上来就是地狱难度啊。 自己今天如果过不去眼前这一关的话,那么明天就可以重开了。 额,这是现实,不是游戏,木有重开的机会。 “汪汪!!” 就在这时,远处的犬吠声开始变得清晰可闻,甚至赵钰还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叫喊声。 “赵小侯爷,甭躲了!你出来,让我们兄弟送你归西。这样一来,你也能赶去奈何桥与老侯爷他们团聚,我们兄弟也节省了时间,岂不皆大欢喜? 你要是乖乖出来,我们兄弟还能给你个痛快的;要是婆婆妈妈,那到时候我们兄弟拿住你,可是想死都难。 别怪爷爷我事先没说明,我们这些兄弟当中,喜欢兔儿爷的还是有的,小侯爷细皮嫩肉的,嘿嘿……” 叫喊声之后,是一阵阵大笑声。 只不过,这笑声在赵钰耳中,是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丫的老子一堂堂穿越者,打死也不当什么兔儿爷! 否则,穿越者这张老脸都要被自己给丢尽了! 只是,赵钰现在也只敢在心里骂几句,让他开口怼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赵钰又不傻,这群刺客这般说,无非就是等着他受不得激,开口骂回去时暴露方位呢! 但可惜,此赵钰非彼赵钰。 赵钰趴在灌木丛中,放轻呼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犬吠传来的方向,任凭那群刺客如何叫嚷辱骂,就是不开口,心中却打定主意,等到日后有机会抓住这群混蛋,一定要把他们扒皮抽筋,千刀万剐,非如此,不能报父母之仇,不能解心头之恨! 只是,看着视野尽头渐渐出现的点点火光,赵钰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凭借着那几只狗崽子敏锐的嗅觉,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那是迟早的事情。 “系统?” 赵钰以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唤道。 系统呢? 救一下啊! 再不救一下他赵钰的穿越体验卡就要到期了! 似乎是感知到了赵钰的思绪,伴随着清脆的机械女声,一行行隶书小字在他的视野中逐渐浮现。 【叮,系统加载中……】 【叮,系统加载完成!】 【叮,“大皇帝”系统已绑定!】 【绑定成功,获得体验卡牌“左辅右弼”,获得皇帝小福袋*1。】 终于来了! 看着在眼前渐渐消失的那一行行小字,赵钰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面对如此局面,他可不认为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能够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身为安国侯府的少侯爷,府中侍卫的战斗力如何,他可是清清楚楚。 这些侍卫虽然比不上宫中禁卫,但也是由军中锐士组建而成,人人都有着不下三品武者的实力,对上普通士卒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但在这些刺客的突袭之下,这些老侯爷引以为傲的侍卫只坚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被杀散,哪怕是这些刺客凭借着人数优势,也足以说明对方实力之强悍。 眼睛余光扫了眼逐渐逼近的点点火光,收敛心神的赵钰将心中杂念尽数摒弃,轻轻吐出一口气,将视线投向那枚系统所赠送的体验卡牌【左辅右弼】之上。 【(蓝)臣卡:左辅右弼】 【卡牌效果:获得一名随机武将,一名随机文臣。】 【卡牌说明:左辅右弼,前疑后承。一日万机,业业兢兢。】 【注意:该卡牌为体验卡牌,如果不能在一年内将召唤而来的武将忠诚值提升到90点以上,那么对方将会失望离开。】 标注随机的,都是坑人货! 赵钰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 吐槽归吐槽,不过此时此刻的他,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至于最后的注意事项,赵钰则直接选择性的无视了。 先摇人把自己救出险地,然后再谈什么忠诚不忠诚。一年的时间,应该是足够用了。 不说给自己来个什么关张之类的万人敌,哪怕是来个曹变蛟、张定边也行啊…… 带着这样的碎碎念,赵钰将心念集中在那张蓝色卡牌上。 只见那张【左辅右弼】上湛蓝色光辉不断闪耀,最终渐渐消失,而卡面上的文字,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卡牌效果,从获得一文一武两名随机名臣,变成了“获得名臣张绣、王朴”。 张绣,字佑维,张济之侄,东汉末年割据宛城的军阀,汉末群雄之一。 武力84,统御82,军略79,政略65,智慧78,文学45,魅力76,道德66,野心38,年龄21,忠诚81,出身:寒门,性格:骄傲。 特性1【名师高徒】:名师出高徒,武力+15,智慧+5,统御+5。 特性2【飞熊统领】:统率骑兵时,提升麾下骑兵20%战力,提升麾下骑兵20%移动速度。可训练特殊兵种【飞熊军】,统率飞熊军时,提升飞熊军士卒25%全能力。 特性3【北地枪王】:使用枪类武器战斗时,提升自身5点武力。 虽然张绣的六维属性和特性算得上是不错,但和另一位相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王朴,字文伯。五代时后汉、后周名臣。他所献《平边策》被誉之为五代版本的《隆中对》,对后周和宋朝初期的统一计划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深受后周世祖柴荣重用的他,不仅主持规划开封城的扩建,还负责修订历法、考证雅乐。二人相知相得,被后世推为五代君臣之首。甚至有说法认为“天欲祚宋,必先亡朴”。宋太祖赵匡胤曾言:“此人若在,朕不得著此袍。” 武力69,统御74,军略94,政略86,智慧87,文学75,魅力85,道德78,野心45,年龄35,忠诚84,出身:寒门,性格:强势。 特性1【文武兼资】:出任三品以上文职时,政略+5,智慧+5,全国税收增加3%/年;担任二品以上武职时,统御+5,军略+5。 特性2【大兴土木】:王朴担任工部尚书时,国内建造速度提升3%,工匠数量、建造消耗降低5%,器具产量提升5%。王朴为近臣后,奇观建筑【真开封城】可修建。 特性3【平边之策】:王朴提出的策论更符合实际情况,更容易被君主所采纳。 特性4【相知君臣】:王朴成为近臣后,自身与君主六维各自+5,自身寿命减少10年。 好! 看着张绣和王朴的属性,赵钰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好”字。 现在他只需要苟到这两人中的一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大概率能够转危为安。 大喜之下的赵钰决定一鼓作气,再接再厉,将皇帝小福袋也给开了。 【获得三星宝物:白银护心镜!】 【白银护心镜(三星宝物):当你受到致命伤害,可以免除此伤害,所受伤势随机变为轻伤/重伤。使用次数:3/3。】 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啊! 看着手中那面约有两个手掌大小,在月光下反射出熠熠银光的护心镜,赵钰心中大喜过望。 从今天起,请叫本侯爷海豹! 然而下一刻,忽然意识到什么的赵钰脸色微变,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如果放在白天,这光芒并没有什么显眼之处,但身处黑夜之中,这光芒简直是妥妥的指路明灯! 还是对方的! 果不其然,如赵钰所担心的那样,从远处刺客的方向传来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声。 “老大,你看,那是什么?” 一名眼尖的刺客看到远处一闪而逝的宝光,失声惊呼。 “真没想到,这荒山野地竟然还有宝物现世?” “老大,那宝光消失了?!” 一名刺客嚷嚷道。 “消失什么?”刺客头领没好气的抬手给了自己小弟一巴掌,“那根本不是什么宝物现世,那是安国侯府的宝物,没想到,竟然是在那位细皮嫩肉的小侯爷手上。” 说到这里,他抬手抿了抿嘴角,眼中凶光四溢。 “上头只说要安国侯一家三口的性命,并以头颅为证,看来这侯府的宝物,是要便宜俺马三爷了!” 这般想着,马三将手指向方才宝物闪光的方向。 “那小侯爷就在那里,大伙并肩子上。抓住他,我亲自去宫里给大家请功!” 灌木丛之中,望着迅速逼近的火把,伏在地上的赵钰心中暗自叫苦。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时大意下,就将自己的行踪给暴露了出来。 不管是张绣还是王朴,赶紧过来救一救啊! 第2章 北地枪王,名不虚传!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官道之上,一驾马车沐浴着月色,在三名骑士的护卫下,掀起一片清脆的哒哒马蹄声。 “吁!” 忽然,为首的银甲骑士一勒手中缰绳,座下骏马嘶鸣一声,停下脚步。 “少将军,怎么了?” 另两名骑士来到银甲骑士身侧,低声问道。 银甲骑士眯着眼,伸手指向官道一侧。 “两位叔伯,那边怎么会有火光?” 两人顺着银甲骑士的手指望去,只见远处被夜色笼罩的山峦之间,有数十点火光不住摇曳,哪怕隔着老远也能看见。 “少将军,我等赶路要紧,莫要误了正事。” 一名骑士皱了皱眉,在马上低声说道。 银甲骑士闻言,正欲说话,忽然耳朵一动,脸色瞬间微变。 身为习武之人,银甲骑士的五感得到了大幅强化。 方才,他借着夜风,从火光方向隐隐约约听到“小侯爷”这三个字! 泰和府的侯爷,除了安国侯赵钦之外,再无第二家。 那这小侯爷,想必也是安国侯府中的人物! 想到此处,银甲骑士再无疑虑,当机立断道: “两位叔伯,你们在这里护着婶婶。绣心中颇有不安,亲自前往那边探一探,若是无事,很快回来。” “少将军……” 两名骑士对视一眼,张口欲言。 就在这时,从马车上跳下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向着银甲将军道: “少将军,夫人让婢子来问,前面可是有事发生,为何停滞不前?” 银甲骑士向两位骑士拱了拱手,策马来到马车旁,翻身下马,拱手行礼一气呵成。 “佑维见过婶婶。” “佑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从车厢中,传出一声柔媚入骨的女声,随后,车厢的车帘被一只芊芊素手掀开,露出一张年不过二十五六的美人娇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绣的婶婶,未亡人邹氏。 原来,张绣之叔张济曾在安国侯赵钦麾下效力。张济膝下无子,将侄子张绣视作亲子对待,不仅亲手教授张绣兵法战阵之术,还花费大力气寻来名师教其武艺。 感念安国侯恩德的张济在临终之际,将学艺归来的张绣叫到榻前,嘱咐他守灵结束后,务必前往安国侯麾下效力。 三年守孝一晃而过,张绣便带着两名张济的老部下准备前往安国侯府效力。 临行之际,张绣想到自己走后,婶婶邹氏孤身一人,生活多有不便,就说服邹氏随他一同前往泰和府。 “婶婶,是这样的……” 张绣恭恭敬敬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邹氏。 邹氏听罢,点点头道: “佑维,你做得对。若是安国侯府中人,有了这件事,你也能入那位侯爷的眼,更有利于在侯府中站稳脚跟;若不是,就当行善积德,有功德在身,你日后征战沙场,也能化险为夷。去吧,婶婶这边有你那两位叔伯护卫,不会出问题的。” 张绣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再次朝邹氏施了一礼,跨上青鬃马,朝着火光处疾驰而去。 叔父张济视自己为子,张绣也视张济为父,视邹氏为母。 如果邹氏不同意自己前去,那么自己心中就是再不愿,也不好违背。 望着张绣消失在夜色之中,车厢里的邹氏捻起一缕长发把玩起来,一双美人眸中目光飘忽不定。 “安国侯府……若是我能在这侯府中有一席之地,那么在北地被那些秃驴和牛鼻子追得走投无路的师门,或许能够在这南方楚地扎下根来……” 由远至近的马蹄声让马老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是无意路过,还是专门奔他们来的? “老大?” 一名刺客低声问道。 马老三摆摆手。 “你带四五个兄弟过去看看,别让对方打搅到咱们的好事!” “喏!” 那名刺客一拱手,招呼五六名兄弟反身朝着马蹄声处奔去。 “这小侯爷倒是挺能藏,告诉其他兄弟,抓紧时间!”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朝手下吩咐道。 不知为何,马老三心头涌起一股子说不上的烦躁来。 这边厢,张绣骑在坐骑上,望着挡在身前的几人,沉声问道:“诸位挡某去路,是为何意?” “小子,不该问的别问,识相的,就乖乖掉头滚蛋,否则,爷爷认得你,爷爷手中刀可认不得你!” 一名刺客阴恻恻的说道。 张绣闻言,眼眸厉色一闪而逝。 他不是什么蠢人,这群人各个以黑巾蒙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再结合方才听到的“小侯爷”三个字,使得张绣隐隐有了猜测,心思电转,不过瞬间便下了决定。 只见他双腿轻夹马腹,胯下与他心意相通的青鬃马急窜而出。 伴随一道寒芒闪过,为首的刺客“嗬嗬”几声,捂着脖子倒地身亡。 “这小子杀了老徐?!” “好胆!” “杀了这小子,为老徐报仇!” 谁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胆敢率先下手,惊怒交加中,几名刺客抽出武器,叫骂着向张绣砍去。 “土鸡瓦狗!” 张绣轻哼一声,反手将长剑插入鞘内,又从得胜钩上取下一杆点钢枪,双手一绞,那点钢枪便幻化出朵朵碗大的梨花,朝那些刺客当头罩下。 噗!噗!噗! 那几名刺客只觉得额头一痛,下一瞬,意识便坠入无边黑暗之中。 张绣看也没看,纵马朝前方赶去,同时口中大叫道。 “小侯爷莫慌,援兵即刻就到!” 伏在灌木丛中的赵钰听到这句话,心中总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并不知道对方这话是真是假,或许是为了诓他从藏身地中出来呢? 因此,赵钰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依旧静静地趴在灌木丛中。 事关自家性命,还是以谨慎为先。 “该死,老徐他们是干什么的,竟然让对方冲了过来!” 看着不断朝这里逼近的一人一马,马老三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老李,你带上你那一队继续搜索,其他人,和我一起,干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随着马老三一声令下,大半刺客在他的带领下,朝着张绣蜂拥而去。 “来得好!” 张绣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嗜血的微笑,他一抖缰绳,低喝道: “杀!” 胯下青鬃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四蹄翻腾间,速度陡然加快了一截,眨眼间便前窜了数十尺。 “给小爷死来!” 张绣舌战春雷,双手一抖,那杆点钢枪好似一分为三,带着寒光突刺而出,三名冲在最前面的刺客只觉得眼前一花,咽喉一痛,几乎同时栽倒在地。 “小儿好胆,竟敢杀爷爷手下的人!” 看到三名手下一个照面就死于非命,马老三又惊又怒,飞身跃起,手中长剑直刺张绣面门。 “轻功?江湖中人?” 张绣面露不屑,冷哼一声,握于枪尾的右手一拧,枪头轻颤间,无数寒芒带着凛冽杀机朝着飞扑而来的马老三洒去。 马老三只挡了三两枪,只觉得浑身上下如遭雷殛,那张丑脸涨的通红,持剑的右手更是抖个不停,一连退了十余步,方才卸去了剑上劲力,心中可谓又惊又怒。 这是从哪里杀出的好手?! 余光扫了眼那小侯爷的藏身之地,马老三心头暗恨,却知道有此人在,自己想要竟全功是不成了。 “小子算你有胆,敢掺和宫里的事情,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见事不可为,马老三当机立断,飞身后退。 “撤!” “小爷让你们走了吗?” 见对方想逃,张绣冷哼一声,右手将亮银枪挂回得胜钩,左手将背后的牛角弓摘下握在掌心。 随着“嘎吱”声响,弓开如满月。 嗡—— 弓弦振响,箭矢滑过空气,直奔马老三后心而去。 照面之时,马老三见对方身背长弓,便提防着对方射箭,如今听得弓弦响动,急忙侧身避开,就见一箭从肩膀上方略过,心中顿时一松。 但下一刻,他只觉得后心一痛,低头看时,却见一枚带血的箭头映入眼帘。 明明只有一声弦响,怎么会是…… 带着这样的疑惑,马老三的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头领死了?!” 看到自家头领被对方一箭射了个对穿,其余刺客心头大惊。 马老三身为刺客首领,单论修为比他们还要高上两筹,就这样被对方轻而易举给解决了? 一念至此,这些刺客们心胆俱丧,瞬间便做鸟兽散。 张绣弯弓搭箭,又射死了几名刺客方才停手。 哪怕有月光,与白天相比,黑夜的视野还是太差了些,不然,这群刺客至少有一小半要交代在他张绣手下。 杀散了刺客,张绣方才大声道: “小侯爷,刺客已被张绣杀散,还请小侯爷现身,张绣护送小侯爷返回侯府。” 伏在灌木丛中的赵钰听到对方这番话,心中顿时一松。 “多谢张将军救命之恩,钰没齿难忘!” 赵钰一边说,一边从灌木丛中出来,向着张绣施了一礼。 “小侯爷折煞张某了!” 见这安国府的小侯爷朝自己施礼,直唬得张绣滚鞍下马,只侧身受了半礼。 他日后是要在这安国府中效力的,抡起关系来,对方是主,他是臣,哪怕是有救命之恩,他也不敢受对方全礼。 “小侯爷怎会遇到了刺杀?” 张绣一边请赵钰上马,一边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 提起今天这九死一生的遭遇,赵钰就忍不住眼圈泛红。 我,真的,太难了! 第3章 哭有何用,难道能把侯爷哭活不成?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原来如此,还请小侯爷节哀顺变。” 马车旁,听到赵钰此番遭遇,侯府这般惊变,张绣的两名叔伯顿时脸色微变,频频以眼色示意张绣,却被张绣给无视掉了。 在护送赵钰返回安国侯府的路上,两人脸带忧色的将张绣拉到身旁,低声问道: “佑维,有胆子对安国侯府动手的,显然不是什么善茬,我们这时候投靠过去,是否……” 话虽然没有完全说透,但张绣已然听出了两人的意思。 显然,他们二人对现在的安国侯府没有足够的信心。 “两位叔伯,且听小侄一言。” 张绣扫了一眼周围,低声道: “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安国侯府虽然遭受重创,但小侯爷在,这侯府的主心骨就在,远没有到分崩离析的地步。小侄这次救了小侯爷,有这份情分在,我们就能在安国侯府中站稳脚跟。至于另投他主?” 说到这里,张绣微微摇头。 “那些刺客逃得果断,小侄没能将他们尽数杀光,这其中总有看清小侄长相面貌的。我们坏了这幕后之人的好事,对方又怎会不报复回来?而最危险之处便是最安全之处。我们若在安国侯府,好歹有侯府给我们撑腰。若去了他处,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把你我叔侄头颅作为进身之阶。” 还有一点张绣并没有说出口。 自己来安国侯府效力是张济的遗愿,张济视自己为亲子,他总不能连长辈的遗愿也不管不顾,只顾自己的死活。 此非大丈夫之所为! 当然,若是这小侯爷有眼无珠,识不出自己的本事,那该走之时他张绣自然不会犹豫半分。 凭他这胯下马手中枪,这世间之大,何处不能去得? 听罢张绣的话语,两人思量来思量去,最终只得点头答应。 待到晨光微露,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泰和府府城清州城,安国侯府就坐落在清州城的东北角。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对了,侯爷他们呢?” 开门的管家福伯看着赵钰和一众陌生人,疑惑问道。 他心中正奇怪,只是踏青春游而已,昨日侯爷一行人就应该返回侯府了。 “福伯,父亲他们……” 说起昨日遭遇,赵钰悲从心来,一双眼睛忍不住变得通红。 “这位长者,还是先让小侯爷进府吧,有些话,还是进去说为好。” 看着周围探头探脑的人们,张绣拱手道。 “好,小侯爷,诸位都进来吧。” 似乎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管家福伯侧身请众人进了府,随即让下人关闭了侯府大门。 大堂之中,听罢赵钰所言,无论是管家福伯还是一众奴仆,各个都露出哀痛之色来。 老侯爷赵钦性格温润宽厚,对待下人一向仁厚,故整个侯府上下对其极为敬仰。 如今听得老侯爷遇刺身亡,无不心中哀痛,各自垂泪。 “哭有何用,日日哭,夜夜哭,难道就能把老侯爷给哭活过来不成?” 突然间,从大堂一旁传来一声冷笑。 众人闻言,尽皆怒目而视,却见一名白袍书生正坐在角落处,手持茶杯,望着众人冷笑连连。 “王文伯,你既来侯府应聘教习一职,又怎能对老侯爷出言不敬?” 福伯愤然出声。 那王姓书生只是摇头,并不接话。 “王文伯?莫非先生就是王朴王文伯?” 赵钰眼前一亮,忙拱手问道: “小侯爷也知王朴之名?” 见赵钰说出自己名字,王朴微愣之下,脸上闪过一抹惊色来。 “实不相瞒,父亲曾说要给在下找一位先生,说那先生姓王名朴字文伯,有经天纬地之才,让在下务必以师礼待之。” 赵钰一边说,一边起身朝王朴施礼。 “小侯爷折煞在下了。” 王朴急忙起身还礼。 “王先生能被先父称赞,想必是有大才能的。如此局面,不知王先生何以教我?” 见赵钰态度如此恭谨,王朴轻咳了一声,目光扫视堂中众人。 赵钰挥手让一众仆役退下,道: “此间并无外人。福伯身为侯府管家,乃先父信重之人;张佑维不惧利刃加身,救我于危难之中,此二人足可信任。王先生有何话语,尽管放心说便是。” 坐在赵钰身侧的张绣听到他这番话,心中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己昨夜的那番举动终于得到了回报! 这位小侯爷直接把自己当成了心腹看待。 如此一来,自己在安国侯府,单论起步就要比叔叔张济高出不知道多少来。要知道,张济直到得到安国侯赵钦的荐书加入边军,都没有打入安国侯府的核心圈子! “如今局面,依在下来看,最先要做的,便是治丧;其次便是向朝廷上表,报告老侯爷的死讯,使朝廷下旨,让小侯爷您尽快袭爵,以稳定人心;最后,便是找出杀害老侯爷等人的幕后凶手,为老侯爷报仇!” 王朴的声音在大堂中不住回荡。 赵钰几人闻言,皆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这王朴所言,虽朴实无华,但句句落在点子上。 不过,张绣听到王朴最后一句,眼神微动,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福伯,派人前往城外搜寻我父母遗骸,同时在这清州城中寻一家手艺好的棺材铺,棺椁要上好的木材,钱这方面不是问题,一定要给父亲风光大葬。”赵钰扭头向福伯吩咐道,“至于朝廷奏疏,还需要王先生帮忙起草一番。” 对于奏表,他一穿越客,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如何起草。 “此乃在下分内之事。” 王朴起身应了下来。 赵钰目光投向另一侧的张绣,开口道: “佑维,我知你武艺超群,护卫王府一事就尽数拜托于你了。钱粮这方面你无须担心。我只要你在三个月内,练出一支百人规模的精锐来,可能办到?” 感受到赵钰的目光,张绣内心升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来,当即抱拳朗声道: “小侯爷看得起佑维,佑维自当竭尽全力!” 【叮,张绣忠诚+5,亲密度+200!】 目光扫过张绣略有些激动的面庞,赵钰微微点头。 “关于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不知道诸位有什么头绪?” 方才说的都很重要,但远没有这一点来得重要! 第4章 凶手何人,深夜求计!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赵钰此话一出,大堂中陡然为之一静。 半晌之后,就当赵钰有些失望时,还是王朴率先开了口。 “小侯爷,不知你可曾知道这些旧事?” 见众人目光望向自己,白袍书生慢悠悠饮了一口茶,方才道: “大兴十年初,定国公赵宁在府中遭毒杀;大兴十二年十月,河南王赵辅之在归府途中遇刺身亡;大兴十八年九月,宁侯赵邴郊猎时不慎落马,医石无效身亡……以上,皆肃宗在位之事。” “甘露五年夏,陶国公赵挺身故,年仅三十二岁;甘露九年五月,长沙王赵嘉乘龙舟不慎落水身亡;甘露十二年秋,英国公赵纯遇刺,不治身亡……以上,皆为明宗在位之事。” “黄凤二年三月……” 黄凤,是如今这位小皇帝在位的年号。 当今陛下年幼登基,由陛下生母,宣德太后垂帘听政,辅国大将军黄景明辅政,至今已有六年之久。 “王先生,不用说了。” 赵钰摆了摆手,阻止王朴继续说下去。 对方这番话犹如暮鼓晨钟,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坐在一旁的张绣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小侯爷,那贼首临死之前,曾提到‘宫里’二字。” “莫要说了……” 赵钰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 王朴和张绣两人的话语已经几近挑明,想要他安国侯一府全家性命的,正是当今皇权的代表,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以及,站在皇帝身后的太后! 大楚自太祖于沧龙江以南建国以来,至今已历七世。 第三任皇帝楚武宗于北伐时突发恶疾,最终医治无效,驾崩于军中,时年三十有八,仅留下一位年不满十岁的年幼嫡子。 为保证大楚政权不会因为自己的死亡而产生太大的动荡,在撒手西去之际,楚武宗选择了兄终弟及制,而非嫡长子继承制,将楚国大业托付给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大楚第四任君王,楚仁宗。 两人兄弟情深,楚仁宗在位时,对于自己哥哥的幼子还是非常照顾的。 但随着楚仁宗薨逝,接下来的两任皇帝,肃宗和明宗,开始在有意无意间,渐渐疏远起武宗一脉的诸多宗室来。 不仅逐渐削减武宗一脉宗室的爵位,更有甚者,竟然暗中派人对武宗一脉这些宗室下毒手。 这两位皇帝在位的近五十年来,武宗一脉数十名宗室在悄无声息中陨落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或许有人看出其中的些许端倪,但畏于皇权,并没有一个人敢于将其诉诸于世,更遑论劝谏皇帝了。 而等到如今这位陛下登基,垂帘听政的宣德太后为了巩固帝位,在对付宗室这方面,甚至隐隐和掌控庙堂的辅国大将军黄景明达成了默契。 这六年多来,不仅是武宗一脉,甚至就连仁宗一脉的那些宗室也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和清洗。 说上一句“最毒妇人心”也不为过! 如今,他也明白了,为何父亲安国侯赵钦会时常长吁短叹,愁容不展。 原来,他早就意识到了这些! “父亲亡故,钰悲痛欲绝,心神混沌。敢问诸位,如今局势,钰当如何为之?” 望着座中众人,赵钰一脸愁容,出声问道。 只见管家福伯愁眉不展,张绣皱眉深思,惟有王朴展眉宽慰道: “小侯爷,如今多思无益,不如先办好老侯爷的葬礼,以及上表朝廷遇刺之事,再说其他。” “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赵钰看了王朴一眼,见对方微笑点头,只得叹了一口气,让福伯准备操办老侯爷葬礼的一应事宜。 一应事务商量完毕,众人散去。 赵钰临出门,却见张绣依旧坐于原位,并未起身。 “佑维,你奔波辛劳一夜,还是早点休息去吧。福伯已让下人给你们准备好了房间。” “小侯爷,在下觉得那位王先生似乎有未尽之言尚未明说。” 张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直觉。 自己是凭借那贼首马老三的只言片语,隐隐约约察觉是朝廷动的手。 而那位王先生仅凭蛛丝马迹,就得出了和自己同样的结论,甚至态度上比自己还要来得肯定,可见是有大智慧之人。 这种人,心中若无半点把握,怎会主动前来投效遭逢大变的安国侯府? “多谢佑维解惑。” 赵钰颇为惊讶的看了张绣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到这一点,只能说是身为武将的直觉了。 在赵钰看来,王朴这样能够在华夏历史上留下赫赫有名的《平边策》之人,又怎可能被自家侯府这点小事难倒。 ………… 是夜,一道人影来到王朴休息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随着房门打开,王朴望着眼前之人,拱手笑道: “在下倒是没想到,小侯爷倒是心急,竟来得如此之早。” 赵钰迈入王朴房间,笑道: “日有所思,心中有惑,辗转难眠,所以才来找先生解惑。不过钰有些好奇,不知先生以为我会何时前来拜访?” 王朴关上房门,又请赵钰坐定,方道: “在下以为须到侯爷下葬之后,小侯爷才会来问在下。” “钰是否认为,先生已经成竹在胸?”赵钰反问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岂能事事如人意。”王朴一边说,一边给赵钰沏茶,“小侯爷,请!” 赵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肃容道: “世间之事,不过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不知先生可愿赐教,以解钰心中之惑?” “在下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小侯爷可愿听否?” “还请先生赐教!” 赵钰起身离座,深鞠一躬。 王朴缓缓伸出三根手指,道:“上策,将老侯爷遇刺内幕公之于众,告知天下百姓当今天子无故屠戮宗室,非良君也,尔后起义兵,伐无道。中策,阴结豪雄,暗训兵士,储才养望,静观其变,以待天时。下策,献太和于大梁,求大梁之兵以报家仇。” 说罢,王朴不再多言,静静抿着茶水,等待赵钰的选择。 赵钰蹙眉思索,过了好半晌方才开口道: “上策对钰而言虽着实解恨,但此计如同火中取栗,着实太险。” 这几十年来,被暗害的赵家宗室不可谓不多,但却并没有一人起兵反叛,由此便可见一斑。 “钰为大楚宗室,生当作楚人,死亦为楚魂,献楚地而报私仇,非赵家子所为也。这下策,还请先生日后莫再提起。依钰看来,中策或有可行之机,但请先生明言,何为天时?” 见赵钰放弃上下两策而选择中策,王朴心中颇为高兴。 自古以来,君择臣,臣亦择君。 这上下两策说是策略,不如说是他王朴对赵钰心性的考验。如今看来,对方的回答让他极为满意。 而赵钰最后的疑问,更是让王朴满意到了极点。 这位小侯爷,显然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一点! 第5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不过,王朴并未向赵钰解释什么是“天时”,反而笑吟吟问道: “不知小侯爷如何看辅国大将军?” 黄景明,先帝最信赖的臣子。在先帝临终之际,升黄景明为辅国大将军,授予其托孤重任,以辅佐幼子,也就是当今陛下赵恒。 及至今日,朝中大权已掌握在这位辅国大将军手中已有六年之久。这六年以来,朝野上下,对这一位不吝赞美之言。 “黄景明其人,用四个字可以概括,大奸似忠。” 赵钰沉吟良久,最终说出父亲赵钦对黄景明的评价。 “大奸似忠,小侯爷可谓一语中的!” 王朴眼睛一亮,对于赵钰的评价再上一层楼。 “经过这六年,大将军已将朝野上下掌握大半,再加上其手握重兵,心生异志也在意料之中。宣德太后虽也极力削弱大将军在朝堂的势力,但她毕竟久居深宫,对于前朝影响力有限。 如今,陛下亲政之日眼看将近。古来君王,上位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剪除权臣。大将军若不想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就必须先发制人,行废立之举。 而这,对于小侯爷而言,却是天时所在!” 听罢王朴的分析,赵钰不由点了点头,但依旧有些疑惑。 “若黄景明擅自行废立之事,此乃大楚之浩劫,为何先生却说是小子之‘天时’?” 王朴哈哈一笑,道: “小侯爷,大楚历经七世,人心尽附,哪怕辅国大将军再自信,也不敢行篡位之举,只敢行废立之事。如此一来,新帝必从宗室中选择。宣德太后谋害宗室,几乎使得一众宗室十不存一。小侯爷尚未及冠,又有老侯爷声望加身,那黄景明怎不会选小侯爷为新帝?” 尚未及冠,说明年龄小,容易控制;有声望,那么在即位时能够最大限度的减轻朝野上下的反对声音;最重要的,还是武宗一脉,并非如今的仁宗一脉。 赵钰灵光一闪,急声问道: “这莫不是先生让小子储才养望的缘由所在?” “正是如此。” 王朴点了点头,又郑重提醒道: “到了那时,小侯爷要面对的,可就是那位辅国大将军了。如若不能一举除掉权臣,那么小侯爷日后的下场……还请小侯爷心中有所准备才是。” “左右不过引刀成一快罢了。”赵钰洒脱一笑。 笑话,自己有外挂还不能赢,那死了也是活该! ………… 神京,慈宁宫。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手持拂尘,碎步走到宣德太后身旁,低声道。 “太后娘娘,泰和府有信至。” “拿来给哀家瞧瞧。” 正逗弄着怀中狮子猫的宣德太后闻言,懒洋洋的说道。 “喏。” 打开密信,年不到四十的宣德太后看着心中所言,眉头在不经意间皱了皱,冷哼道: “安国侯夫妇遇刺身亡,仅嫡子得以幸免?前去清州城的暗衣卫损失大半……王琳,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损失这么大,竟然还出了纰漏?” “老奴御下不严,请太后恕罪!” 一旁的王琳见太后发怒,急忙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不敢抬起半分。 “罢了,起来吧。” 宣德太后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念在你在本宫面前伺候多年的份上,就不罚你了。让泰和府那边找个机会把该干的给补上,还有,千万别暴露身份。” “太后放心,老奴这就去告诉那群不成器的家伙!” 王琳连叩了几个头,方才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一名脸上满是惶急之色宫女一路小跑跑进慈宁宫,刚进宫,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宣德太后面前。 “太后,出事了!” “哀家记得你在陛下身边伺候的,怎么,出什么事了?” 宣德太后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宫女,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来。 “太后,陛下,陛下他在玄武湖游玩时,不慎失足落水……” “你说什么?” 话未说完,柳眉倒竖的宣德太后已从座椅上猛然站起身来,盯着那宫女喝问道。 宫女看了一眼处于暴怒的宣德太后,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 “陛,陛下在玄武湖失足落水,虽然已经救了上来,但依然昏迷不醒……” “够了!” 宣德太后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她一挥长袖,当先朝着慈宁宫外走去。 “走,去玄武湖!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敢谋害陛下!王琳,去,把太医院那群老家伙通通给哀家叫过来!今天若是陛下出事,哀家饶不了你们!” 那一夜,据宫中的小道消息,负责伺候陛下的宫女太监被杖毙一大半还多。 ………… 时光流转,转眼间,距离安国侯的葬礼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 这一日,赵钰身穿白色孝服,正与王朴在侯府后院下棋,忽然张绣急匆匆的来到了两人面前,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封涂有火漆的信笺。 “侯爷,神京送来急报!” 作为赵家宗室,赵钰这一脉在神京还是有些许关系和眼线的。 接过信笺,赵钰扫了眼封口上完好无损的火漆,微微松了一口气,从旁边取了一把小刀,刮掉火漆,从信笺中取出一封密信来。 当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一双眼猛然瞪大,俊脸上更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侯爷?” 见赵钰呆在了原地,王朴心中疑惑间,低声唤道。一旁的张绣也好奇的望着赵钰。 回过神来的赵钰将密信递到王朴手中,苦笑道: “文伯先生,你看看吧。这信上所书,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些……” 说着,赵钰用手狠狠搓了搓脸,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看完密信,饶是沉稳如王朴,此时也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陛下在西苑玄武湖乘舟游玩,不慎失足落水,待到救起时,已是水呛入肺,再加上惶恐惊悸,回宫后便得了肺疾,自此卧床不起。御医几经开方,都没有丝毫见效,反而病症愈发沉重。这来回折腾了小半个月,终于……” 读罢密信的王朴抬起头,望向赵钰。 “侯爷,在下曾听闻,皇族一脉有秘传武学,哪怕是学有小成,也不至于……陛下因溺水而驾崩,这,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赵钰闻言,嘴角勾起丝丝冷笑来。 “年幼时,本侯曾听父亲提起过此事,先帝将精心都扑在政务之上,根本没有时间打理后宫,把教育子女全都交到了当今太后手中。在此之前,先帝膝下只有公主,没有儿子,如今得子,无论是先帝,还是当今太后都视其为掌中宝。太后尤甚,不愿让他受苦,因此陛下习武也是三天打鱼半月晒网,结果,谁曾想竟闹出这番事来。只能说是一报还一报,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哪怕是实力最差的下三品武者,也会一两门最低级的轻功,溺水而亡这种事情,除非有预谋,否则根本不会发生在武者的身上。 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 说到这里,赵钰心中甚至颇有些快意的感觉。 原因无他,只因武宗一脉实在是被打压得太狠了。 “文伯先生,”收起嘴角的笑意,赵钰身子微微前倾,望向王朴,目光炯炯,“依先生之见,这件事之中,可有那位大将军的手笔?此时此刻,是否是先生口中的【天时】?” 就在赵钰得到了小皇帝龙驭归天的消息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南苗疆,辅国大将军黄景明也收到自神京传来的消息。 “怎么,逸之,你也觉得此事是老夫干的不成?” 将手中毛笔放在书案的笔架上,黄景明转过身,笑呵呵的看向急匆匆走进帐中的年轻人,自己的心腹谋士吴逸之。 第6章 铸金人以问鬼神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真不是明公所为?” 看着自己老神在在的恩主,吴逸之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 作为黄大将军的心腹谋士,他知道自己恩主那野心勃勃的内心,但他绝不愿意看到对方因此落下一个“弑君”的恶名。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种先例,决不能因自己恩主而开! 黄景明站起身来,郑重朝神京方向拱了拱手,方才肃声道:“我黄景明世受皇恩,又得先帝看中,授以托孤重任,安能行此忤逆之事哉?” 面对黄景明的回答,作为一个聪明人,吴逸之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拱手肃容道: “如今江山无主,太后一深宫老妪,又能有甚见识?今天子驾崩,乾坤动荡,社稷安危皆悬于将军之手,苍生祸福尽在明公一念之间,还望将军速速决之,若迟,则必生变。” 吴逸之说的非常明白,他希望黄辅国能借助此事再进一步,到那时,他在朝堂上的威望将无人可及。 “那依逸之之见,这赵家宗室,何人可立为帝?” 坐在书案的老者好似漫不经意的问道。 “一切皆由明公做主,难道宫中那一位还敢和明公对着干不成?” 吴逸之躬身回道。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单纯的谋士。这种事情,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老夫那大郎若是有逸之你一半滑头就好了。” 看着吴逸之那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黄辅国伸手指着他笑骂了一句。 “逸之身份怎能和大公子相比?” 吴逸之笑着回道。 “好了,你着人告诉营中诸将,明日清晨于中军帐中议事。” “喏!” 等到吴逸之出了帐篷,黄景明沉思了半晌,最终还是起身向匠作营所在的后军走了过去。 “见过大将军!” 见到黄景明前来,一众匠人忙起身施礼。 “诸位免礼。” 挥手示意一众工匠起身后,黄景明方才问道:“不知田先生可在营中?” 一名领头的匠人急忙说道:“田大家正在后面打造器械。” 听到这句话,黄景明眼神一亮,莫非那一位又打造出来了什么新式军械来? 一念至此,黄景明不再多言,摆摆手,直接朝匠作营深处走去。 “当,当,当……” 匠作营深处,一阵阵铁器撞击的声音传入黄景明耳中。 掀开帐帘,只见一位身穿裘褐的花甲老人正神情专注的盯着眼前的剑胚,将手中铁锤一下一下砸在上面。 火星四溅间,铁锤与剑胚不断撞击的声音形成一曲激昂的旋律。 黄景明并没有开口打扰,只是笼手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那老人也好似没有察觉到黄景明到来一般,依旧头也不抬的锻造着那剑胚,甚至连锤击的节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直到老人将剑胚再次投入旁边的水池之中,黄景明方才开口道: “景明见过田兄。” 他虽贵为一国大将军,但面对眼前老人却不敢有丝毫失礼之处。 那田姓老人哈哈一笑,将手中工具交到一旁的弟子手中,在示意他们离开后,方正色道: “景明兄贵人事忙,今日能来老夫这里,想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景明兄于我有救命之恩,于墨家有保全之义,有何要求尽管提出便是。我田威胜若能做到,绝不推辞。” 这田姓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执掌墨家游侠一派的钜子田威胜。 当年墨家钜子被暗害而亡,墨家群龙无首,不久后一分为三,分别为游侠派、论辩派和游仕派。 游侠一派实力最强,被论辩派和游仕派联手针对,死伤惨重。身为游侠一派的钜子,田威胜不得已带着众门徒走上流亡之路,最终在沧龙江畔被围。 至此危难之际,幸得黄景明相救,方才逃过一劫。 之后,田威胜便领着一众弟子入了楚国,成为黄景明手中的一张暗牌。 黄景明之所以能够连战连胜,除了自身的兵法谋略之外,墨家游侠一派的支持也在其中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田兄还是这般直率。”黄景明哈哈一笑,也不废话,直接道明了来意,”我曾听闻,百家之中皆有探查天意之秘法。” 田威胜见黄景明这般说,眼神微凝,沉吟片刻,方才道: “不瞒景明兄,老夫手中确有此法。只是,老夫多嘴一问,这楚国朝中是否出了变故?” 黄景明也干脆,直接压低声音道: “弟也不瞒田兄,田兄没有猜错,神京那边传来急报,陛下于两日前在宫中驾崩。而且,陛下临走前,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陛下驾崩?原来如此!” 田威胜浑浊的双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景明兄可将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宗室子弟姓名告知老夫,老夫连夜铸造他们的铜像,并以秘法向天地鬼神求问真龙所在。” “好,就依田兄所言。”黄景明重重点了点头,“大楚国运日后是盛是衰,就交到田兄手中了。” 说罢,他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锦帛,放到田威胜的手中。 这条锦帛上,写着数十位宗室子弟的姓名,而在其中,赵钰的名字也赫然在内。 “我连夜铸造铜像,明日午时,还请大将军准备好三牲六畜。” 黄景明离开之后,田威胜的一名徒弟走入营帐,在他的耳边低声道: “钜子,为何不告诉大将军,这等秘法,无论事成与否,都会消耗钜子您至少十载寿元?” 田威胜微微摇头,道: “士为知己者死,大将军收留我等,让我游侠一脉得以有了立足之地,此是何等恩情?我为墨者,更是钜子,做不出这种挟功求报之事。废话少说,开炉生火,今晚我等有的忙了!” 第二日清晨。 等到黄景明再次来到匠作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数十座半人高的铜像。 在清晨阳光的映照下,铜像散发出熠熠光芒。 “景明兄,幸不辱命。” 见黄景明前来,田威胜抱拳道。 “多谢田兄。” 黄景明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三牲六畜可曾备好?” 田威胜问道。 “皆已备齐。” “好,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去那扶余山,祭拜天地鬼神,求问真龙!” 不多时,黄景明便领着心腹武将谋士,以及一部贴身亲卫,带着那数十座铜像,祭祀用的三牲六畜,同田威胜一道,向那扶余山顶峰而去。 第7章 天命归钰,养寇自重!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太白顶,扶余山顶峰。 田威胜一边指挥弟子和兵士摆放铜像,一边与黄景明闲聊。 “景明兄,昨夜我与众弟子彻夜不眠,终于将这二十九人的半身铜像全部铸造了出来,雕像底部分别刻有宗室子弟的姓名。” “劳田兄辛劳一夜,弟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黄景明向田威胜拱手致谢。 “景明兄说的甚话?”田威胜眉头一皱,脸上有些不悦,“当日若不是景明兄,我游侠一脉就会被其余两脉赶尽杀绝。此等大恩,我田威胜自当竭诚以报。” 两人说话间,二十九座宗室铜像已被摆放到位,外层二十座,内圈九座,好似一大一小两个同心圆般,圆心则筑起一座一人高的祭坛,摆放着一座半人高的青铜鼎。 到了午时,田威胜将带上山的三牲六畜祭祀上天后,方沉声道: “还请景明兄带着众人离远些。” 说罢,他独自走到祭台旁,盘膝而坐,静静等待着午时四刻的到来。 来了! 随着大日横空,阴影匿形,田威胜陡然伸手向腰间一抹,一柄巴掌大小造型奇异的令牌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矩子令! 墨家钜子的象征! 今日事毕,黄兄的恩情我游侠一脉也还了大半了…… 扫了一眼掌中的矩子令,田威胜下定决心,再不迟疑,向舌尖一咬。 人体中,有三个部位的鲜血阳气最盛,一为指尖血,二为舌尖血,最后是心头血。 这三种鲜血中,以心头血的威力最为霸道,但一般却极少使用。 原因,一来不好获得,二来,心头血是在迫不得已的紧要关头才会使用,属于杀敌三千自损两千的办法。 对于田威胜而言,此次以鼎问天不过是偿还黄景明的恩情罢了,因此心头血自然是不可能的,至于指尖血,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许不敬上苍的嫌疑,因此舌尖血就成了这位游侠一脉钜子最好的选择。 “噗!” 田威胜猛一张口,一口血雾顿时喷在了矩子令上。 血雾接触到矩子令表面瞬间被吸收,接着,一道道诡异花纹随之浮现。 面色凝重的田威胜一跃而起,默运毕生功力,手持矩子令刺向摆放在祭坛中心的青铜鼎! “田某斗胆,以问鼎之法,叩问天地鬼神,大楚真龙何在,请给予启示!” 刺啦—— 就在田威胜用矩子令刺中青铜鼎的瞬间,便感受到一股莫可言状的电殛,沿着矩子令反震而回。 与此同时,围观众人忽然觉得眼前一暗,抬头看时,却发现不知何时,一团黑云出现,将阳光尽数遮蔽。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耳边只听得“轰隆”一声闷雷,伴随炽白色的电芒闪过,眼前顿时变得白茫茫一片。 等到大家重新恢复视野,眼前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 花费大气力布置的祭坛上已然变得坑坑洼洼,用来祭祀的三牲六畜尽皆被电成了块块黑炭,地面上,一道道两尺宽的裂痕如蛛网般向四周蜿蜒延伸,令人望之触目惊心,摆放在祭坛周围的那二十九尊半身铜像更是被从天而降的闪电炸出缕缕青烟,几乎没有一尊是完好的。 而施展墨家秘法求问天命的田威胜,正半跪在祭坛一侧,浑身上下自内而外散发着白茫茫的雾气,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田兄!” “钜子!” 伴随着声声惊呼,黄景明和杜云山施展轻功,来到田威胜身旁,伸手欲搀扶这位几近油尽灯枯的墨家钜子。 “咳咳!” 面若金纸的田威胜连咳了几声,吐出一大口带着丝丝电芒的污血,喘了口气,嘶哑着声音道: “老,老夫无事。景明兄,快去将最完好的那尊铜像找出来。那一位,就是大楚真龙!” “多谢田兄,事后必有厚报!杜小哥,照顾好田兄。” 一旁的黄景明闻言,双眉微挑,一双狭长虎目扫视一圈周围,果然发现一尊还算完好的半身铜像。 伸手擦去铜像上浮灰,他果然在铜像底座下看到了那位宗室子弟的姓名,不仅于此,从天而降的霹雳闪电还在这座铜像背上炸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而从远处看去,这些裂痕乍看之下仿若一只展翅翱翔的凤鸟! 要知道,大楚的图腾就是凤凰! 望着铜像底座上刻着的“赵钰”二字,黄景明背负双手,默然不语。 “赵钰……这天命倒是与老夫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也罢,就他吧。反正朝堂大权掌握在老夫手中,谁坐上那张椅子都无所谓!” ………… 中军帐中,数十名将校身披铠甲,正襟危坐。 黄景明治军极严,哪怕是骄兵悍将,在这位辅国大将军面前也不敢炸刺分毫。 “哗啦”一声,随着军帐门帘被掀开,黄景明步入营帐,数十名将校纷纷起身,齐齐抱拳道: “末将见过大将军!” 黄景明在帅位上坐定,双手微微下压。 “诸位都请坐吧!” 见诸将各自归位,黄景明轻咳一声,道: “老夫今日召集大家,是因为神京出了变故。昨日老夫得到急报,陛下于两日前薨逝。社稷无主,神京动荡,我意在平定苗疆之乱后,率军回返神京,稳定朝局。刘长峰,韩绍!” “末将在!” 伴随着甲叶碰撞的声音,被点到名字的两将纷纷起身。 “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率领本部人马,拿下邬家堡,匪首邬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让这厮跑了。”说罢,黄景明环视诸将,“之后,大军休整一天,随后返程回京!” 黄景明领军来苗疆平叛,至今已有半年有余。 这些叛军也就欺负欺负平民百姓、普通士卒,面对黄景明亲自率领的京城卫戍部队,那简直如滚汤泼雪,被打打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不到半年,苗疆声势浩大、波及三郡的叛乱便被镇压得只剩下零散火星,而邬家堡则是叛军最后一处较大的据点。 只要拔掉邬家堡,擒下匪首邬诚,这次苗疆叛乱也就基本平定。 “喏!” 两将躬身领命。 交代了撤军的诸多事宜后,黄景明当让众将各自散去,只留下吴逸之和方超两人。 “逸之,田大家以鼎问天,导致元气亏损严重,你吩咐后勤那边,有什么天材地宝,如果田大家需要,不用禀报老夫,直接送过去就是。此外,老夫记得安国侯府是在泰和府的清州城里,距离苗疆甚远。逸之,你骑老夫的千里马,亲自去一趟,告诉那位小侯爷本大将军的意思。此事,由你全权负责。” 黄景明看向左手下方自己的得力谋士。 吴逸之本想张口拒绝,但看到自家恩主略带不善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唉,鄙人不善骑马,这一趟下来,大腿根也不知道要磨出多少水泡来。 只是苦了神京城醉月楼的姑娘们,等本公子估计要等得掉眼泪吧? 不理会一脸愁容的吴逸之,黄景明对另一侧的方超吩咐道: “方将军,你带老夫的一队亲卫,亲自去把那邬诚给我盯死了。记住,老夫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方超,虽然不是黄景明麾下武力最强的,但却心思缜密,比他能打的没他脑子好使,比他聪明的又没他能打,再加上他是黄景明亲手从行伍间提拔起来的,因此极得这位辅国大将军的信任。 他和吴逸之,算得上是黄景明的左膀右臂,心腹中的心腹。 “喏!” 方超面色平淡的抱拳应道。 坐在对面的吴逸之扫了一眼方超,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如果这个耿直汉子知道那邬诚其实是大将军早就布下的暗子,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第二天清晨,吴逸之骑着千里马离开大营不久,一名背插赤红色令旗的骑士也出了大营,向着神京方向疾驰而去。 第8章 演员不分你我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清州城,乃泰和府府城,吴逸之坐在千里马上,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眼中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只见行人之中,有许多头戴白巾,一些富贵之家,门前挂起根根灵幡。 寻一名路人问时,吴逸之方才知晓,这城中民众之所以如此,一是为了悼念遇刺身亡的安国侯赵钦,二是为陛下守灵。 “没想到这安国侯府在清州城竟如此得民心,老侯爷赵钦虽死,但小侯爷赵钰依旧在世。不过,这对明公而言却算不上坏事。只是,单从清州城一地,便可以得知,天下民心依旧在赵家,明公想要改天换日恐怕还不到时候……” 这般想着,吴逸之已经按照路人所说,来到了安国侯府门前。 吴逸之翻身下马,朝门房拱了拱手,道: “这位小哥,就说辅国大将军使者,军师祭酒,蒲城亭侯吴逸之来访。” 那门房不过十五六岁,闻言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迷惑,道: “这位先生,小人着实记不得这么多。” 吴逸之哭笑不得,一挥袖袍,无奈道:“你去和安国侯说,就说辅国大将军使者吴逸之来访便是。” 这边厢,赵钰正在书房和王朴闲聊,忽听得门房来报,说是有一个自称吴逸之的辅国大将军使者来访。 “吴逸之,宁江府人氏,黄景明帐下谋士,善奇谋,爱谑语,常夜宿青楼不归。” 王朴轻声道。 安国侯府在暗中也有一批探子,负责对外查探消息。在王朴到来后,赵钰便将这批人尽数交到了他的手中。 王朴让他们集中精力搜寻朝堂诸位大臣,以及黄大将军麾下将领和谋士的信息。 关于吴逸之的消息,便是这些人今日的成果之一。 “夜宿青楼……啧,只能说有才之人多有怪癖吗?” 赵钰抬头看了一眼王朴。 “王先生,这吴逸之此时前来,莫非和先生昔日所说‘天时’有关?” “黄景明能令先帝让他辅政,可见并非无才无智之人,否则也不可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吴逸之能被其看中,绝非庸才。大将军此时派他前来,十有八九与帝位有关。只是不知道,大将军是否还派人联系了其他宗室。” 王朴沉吟着道。 “不管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侯爷一会儿先探探对方的口风,莫要轻易答应对方条件。实在不行的话,推到在下这里就是。” 不久前,朝廷旨意下达,赵钰正式继承爵位,成为了新一任安国侯。因此,王朴张绣等人也顺理成章改了称呼。 两人商议已定,便让下人大开中门,迎接贵客。 赵钰领着王朴将吴逸之迎入中堂,双方见礼完毕,分宾主而坐。 侍女奉上香茗,赵钰笑着拱手道: “小侯见过蒲城亭侯,蒲城亭侯今日到此,着实是令侯府上下蓬荜生辉。” “哪里哪里,小侯爷说笑了。在下还没恭喜小侯爷得偿所愿呢。” 吴逸之哈哈一笑,向赵钰举了举手中的茶盏,随即仰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又顺手在侍立一旁的侍女身上摸了一把,惹得堂中众人尽皆怒目而视。 赵钰重重放下手中酒杯,冷声道: “吴先生,还请慎言,另外,我安国侯府不是楚馆青楼,还请吴先生自重!” 吴逸之闻言,斜眼乜了赵钰一眼。 “难道侯爷不知我乃大将军使者?莫非侯爷不怕大将军怪罪?” “怕,大将军位高权重,本侯怎么不怕?但怕归怕,这并不意味着本侯就要什么都忍声吞气。”赵钰压低声音道,“吴先生信不信,在大将军要了本侯的脑袋前,先生你走不出我这安国侯府?” 吴逸之盯着赵钰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哈哈笑道: “安国侯果然是英雄少年,难怪能从那些刺客手中逃出生天。老侯爷泉下有知,也当瞑目了。在下为方才的话语向侯爷道歉,还望侯爷莫要往心里去。” 说罢,他朝赵钰深鞠一躬。 吴逸之心中颇有些郁闷,他是着实没想到,面对自己的一番试探,对方竟然直接要掀桌子,甚至还反过来威胁自己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火气怎么这么大? 他吴逸之胆子小,可不敢赌对方会不会真的拿刀砍了自己,还是果断认怂吧…… 不过,这位侯爷的性情,他好歹也试探出了一些来。 “吴先生的歉意,本侯收下了。”赵钰淡淡道,“还请吴先生开门见山吧。本侯一向不喜欢弯弯绕绕,吴先生直接说便是。如果先生是贵客,那自然有美酒佳肴招待;如果是恶客,那就别怪本侯掏出扔在库房里的刀剑弓矢了。” “咳,”吴逸之轻咳一声,借机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才道,“侯爷也知道,几日前,陛下突然在宫中驾崩,又没有留下皇嗣,以至于流言四起,朝野动荡。侯爷您年少果决,有英雄之气,大将军为大楚江山计,欲拥立侯爷为帝,不知侯爷之意如何?” 果然! 赵钰不动声色的和下手的王朴对视了一眼。 “呜……” 下一秒,赵钰突然变脸,以袖掩面,嚎啕大哭了起来。 “侯爷您?” 眼前这一幕,让吴逸之瞬间就傻了眼。 这位安国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钰摆了摆手,抽泣着道: “本侯想起陛下的恩德,不由心中悲痛。那日陛下不幸驾崩,本侯恨不得以身代之!吴先生,本侯哀恸过甚,不能议事,实在对不住了。王先生,和吴先生商议之事,就全权拜托先生了。” 话音未落,以长袖遮面的赵钰便一边大哭一边转身踉跄着朝内堂走去,根本不给吴逸之反应的时间。 与此同时,坐在下手的王朴已施施然起身。 “吴先生,鄙人王朴王文伯,这厢有礼了。” 笑话,武宗一脉背地里对当今陛下和太后那可是恨得咬牙切齿,还什么以身代之,真把吴某人当小孩骗呢。还有那眼泪,恐怕也是被大蒜水给刺激出来的吧? 反应过来的吴逸之一边在心中吐槽赵钰那拙劣的演技,一边起身向王朴回礼。 两人双目交汇的瞬间,吴逸之瞬间在心中升起一种预感来,对面这个威严不拘言笑的中年男子,恐怕将是他此行遇见的最难缠的对手。 ………… 一弯新月缓缓升到中天,夜色将整个清州城笼罩在其中。 书房之中,看着推门而入的王朴,赵钰亲手沏了一杯茶,放到王朴桌前,笑道: “先生辛苦了,不知今日和那吴先生商议结果如何?” “多谢侯爷。” 谢过赵钰之后,王朴落座,举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方道: “幸不辱命。不过,吴逸之此人才智堪称高绝,有此人辅佐,要谋划辅国大将军恐怕要生出些许波折。” 提醒了赵钰一句后,王朴方才将与吴逸之协商的结果一一说给赵钰听。 第9章 请大将军派兵护卫!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听完王朴与吴逸之达成的协议,赵钰闭目思量起来,左手小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 这是他前世便养成的习惯,也被带了过来。 王朴也不催促,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水。 方才和吴逸之的一番唇枪舌剑,也着实费了他莫大的心力。 因为大将军那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让他几乎磨破了嘴皮,才争取到几条对赵钰这方有利的条件。 协议的内容也很简单。 辅国大将军黄景明尽全力把赵钰推到皇帝的宝座上,无论是来自朝堂还是太后的压力,都由大将军一方来解决,赵钰这边不用费任何心思。 但作为回报,首先,成为皇帝的赵钰要给予黄景明这个辅国大将军封王爵、都督中外诸军事以酬其功;其次,黄景明麾下众人都需得到升迁;最后,赵钰需迎娶黄景明的女儿黄子欣为皇贵妃。 都督中外诸军事,是总统禁卫军、地方军在内的内外诸军,为全国最高军事统帅,权力极大。黄景明虽受先帝托孤,为辅国大将军,但驻守京都府、神京城的十二营,以及守卫宫城的禁卫军都不在他的指挥范围内。 如今有了都督中外诸军事这个职位,黄景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手伸到禁卫军中。 “竟然不是皇后?” 赵钰睁开眼,问出这句话来。 “侯爷,那吴逸之本是这个打算,但却被微臣给拒绝了。” 没有太在意王朴称谓上的变化,赵钰反而对王朴拒绝的理由产生了好奇。 “微臣对吴先生说,侯爷在老侯爷墓前曾立下过誓言,如果不找出杀害老侯爷等人的凶手,就绝不娶妻。” 听罢王朴的理由,赵钰反而更加好奇了。 “那吴逸之也是才智之士,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先生你给糊弄过去吧?” 虽然大楚立国以“忠孝”为本,但作为一个理智的政治生物,誓言这东西就和厕纸没什么区别,该用的时候捡起来就能用,想扔的时候随手就能扔。 王朴笑了笑,道: “自然不会,实际上,微臣打动他的,是大将军麾下所有人官升两级,而吴先生自己额外得到一千金的酬劳。当然,微臣也向他保证,侯爷您在为父报仇之前,绝对不会另立皇后。三管齐下,这才让那吴先生松了口。” “王先生此事办的极妥当。” 赵钰点了点头。 可以说,如果没有王朴的斡旋,黄景明身为权臣,想要将自己的女儿立为皇后,那他这个几乎算是傀儡的皇帝也要捏着鼻子答应。 因此退一步,封黄景明之女为皇贵妃,这对于赵钰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这么一来,如果自己日后真的扳倒这位权倾朝野的大权臣,也就不用再走“废后”这个流程了。 “侯爷,微臣怕进京路上出现变故,特意请吴先生从大将军处调派一支骑军,以保护侯爷的安全。” 王朴末了补充了一句。 “先生觉得进京路上会出意外?” 面对赵钰的疑惑,王朴点了点头。 对于王朴的判断,赵钰还是相当认可的,当下把张绣叫了进来。 “佑维,府中护卫如今训练的如何了?” 张绣脸上流露出一丝愧色来,低头道: “绣有负侯爷重托,这些时日,仅训练出来五十名左右精锐好手。” “和当日那些刺客相比如何?” 赵钰现在能拿来做参照物的,也只有那些刺客了。 “比那些刺客只强上一筹,勉强能够以二敌三。” 说到这里,张绣的头颅低得更低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些护卫的实力根本达不到他心中的标准。 不说对标飞熊军吧,至少也要有飞熊军的一半实力,自己才算对得起侯爷的知遇之恩。然而,这群家伙的实力顶多到飞熊军的三分之一。 自打自己开始接手王府护卫,侯爷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面对自己提出的要求从来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结果,自己却练出了这么几个歪瓜裂枣来。 这让张绣心中极为愧疚,觉得辜负了赵钰对他的看重。 这五十名精锐护卫,加上普通士卒,以及黄景明派来的骑军,护送他到神京也差不多足够了。 不过,看张绣的表情,显然是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但赵钰并没有说出来,反而起身拍了拍张绣的肩膀,温言道: “这几日佑维着实是辛苦了。毕竟时日尚短,能将府中护卫训练到这种程度,已足见佑维用心。此非佑维之过,实乃本侯之错也。” 听罢赵钰这番话,张绣顿时虎目湿润,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些护卫的实力再提上一截, 【叮,张绣忠诚+7,亲密度+300!】 不错,一年之内这个目标肯定能达到。 扫了一眼系统提示,赵钰心中微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张绣的忠诚度提高到了93点,而王朴的忠诚度也只差两三点就能达到90点。 “先生,把事情原委和佑维说说吧。” 赵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笑着对王朴说道。 到了这个时间点,有些事情也需要和张绣坦白了。 ??? 听到赵钰这句话,满脑袋问号的张绣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王朴。 “佑维兄,事情是这样的……” 王朴将其中的来龙去脉和张绣细细说了一遍,临了赵钰颇有些歉意的又补充了一句。 “这件事本侯和文伯先生没告诉佑维,是由于事关重大,还请佑维多多理解。” 在赵钰心中,自己麾下值得信任能够大用的也就王朴和张绣两人,这种事情瞒着自己的心腹,确实是有些……不地道。 岂料,张绣闻言,反而抱拳正色道: “侯爷此言大谬。岂不闻‘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乎?此事关系到侯爷身家性命,岂可等闲视之,必须慎之又慎!佑维,啊不,微臣心中并无丝毫怨言。” “佑维此言深得我心。”赵钰点头表示认同。 张绣到底是年轻人,劝谏了一句后,略带兴奋的问道: “那佑维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以陛下相称?” 谁料张绣话音未落,原本在一旁端坐的王朴顿时变了脸色。 “佑维,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先生这是何意?”张绣的声音中略带不满。 虽然他对王朴颇为尊敬,但对方这样在侯爷,啊不,陛下面前呵斥自己,不给自己面子,这让张绣心中有些不爽。 真要说起来,他认识陛下还要比王朴早上那么几个时辰呢! 第10章 不气盛,不犯错,那还是年轻人吗?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望着有些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张绣,王朴在好气之余,又有些好笑。 他们三人之中,赵钰和张绣的年纪都在二十上下,只有自己是三十出头的中年人。 他王朴自己也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自然知道年轻人的特点是什么。 俗话说,年轻气盛。 但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但理解归理解,自己身为年长者,还是要规劝着这两人,莫要让他们走上歧途才是。 “张将军,在下想请问,侯爷现如今是否已登基?” 此言一出,张绣的眉头顿时逐渐皱了起来。 他不是什么蠢人,王朴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听出来了一些。 “看来张将军也知道侯爷尚未登基,甚至朝廷那边连让侯爷继位的诏书都没有下。侯爷不过是刚刚与大将军达成了一些协议罢了。如果张将军‘陛下’之称传到外面去,被大将军或者太后知晓。大将军会不会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来,太后那边会不会认为侯爷是野心勃勃之辈,甚至会认为是侯爷,或者说安国侯府害死了陛下? 这个逻辑虽然在你我看来未免有些可笑,但不要忘了,太后是一个女人,更是刚刚一个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女人!女人通常是不讲理的,失去理智的女人尤甚!如果太后从中作梗,这又要平白升出无数波折来。 张将军,你方才还劝谏侯爷,说【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怎么转眼之间你却把这句话给抛诸脑后了呢?若是因为你我失言而坏了侯爷大计,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王朴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滴滴冷汗从张绣鬓眉间滚落,他艰难地张了张口: “绣……” 话未出口,已被赵钰笑着挥手打断。 “先生莫要过于苛责张将军。年轻人嘛,不犯错,那还是年轻人吗?只是佑维啊,你劝谏本侯那一句,还请你也牢记在心。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将保密放在第一位。” “佑维谨记侯爷和先生所言。” 张绣心悦诚服的说出这句话来。 “好,此事就此打住。”赵钰调转话头,看向王朴,道,“还请先生将自己的顾虑和佑维说一下。” “先生是说,我们进京途中极很可能会遭到伏击?” 重新冷静下来的张绣面露疑惑之色。 侯爷可是奉朝廷诏令,进京继位大统的啊,一般人谁敢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下手? “一般人自然不敢,可是侯爷还记得,老侯爷遭受刺杀的那些刺客?” 王朴不答反问。 “先生是说,宣德太后那边?” 赵钰和张绣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宫城中的那位太后。 王朴点点头。 “太后那边,可是既有动机,又有胆量的啊。” 赵钰是武宗一脉,他如果登基掌权,有很大可能对仁宗一脉的宗室进行打压报复,宣德太后可以说首当其冲;而且,宣德太后作为一名失去孩子,同时也失去理智的母亲,王朴不敢小瞧这一位的报复心理。 在这种大事面前,王朴不敢赌。 “假如侯爷真的在进京路上出了事,太后她就不怕大将军的报复吗?” 张绣满脑子都是疑惑。 “张将军,侯爷和大将军只是合作关系而已。谁会为了一个死了的合作伙伴报仇?大楚宗室这么多,侯爷出事的话,那再找一个不就得了?顶多是难以掌控一些。但如果要继承大统,太后是绕不过的一道坎。所以,大将军不会为侯爷与太后翻脸,朝廷需要稳定,更需要体面。” 王朴看得非常清楚,他们和大将军两方相比,明显是他们更加需要大将军的势力。 在他眼中,赵钰只有得到大将军的支持,才有可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而在大将军那边,选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唯一的区别就是掌控难度的大小罢了。 “所以说,有备无患吧。”赵钰苦笑道,“除了侯府的私兵外,临行之前本侯再去拜访泰和府衙,让泰和府也派兵护送便是。” “这倒是一个法子。” 王朴点点头。 “侯爷莫要忘了,进京前先去皇陵祭拜。” 祭拜皇陵,是帝王登基前最重要的一步。 只有祭拜一众先帝后,才能被认为得到列祖列宗认可,有资格继承天意,承接天命,奉祀宗庙血食,统御大楚万民。 除此之外,王朴与吴逸之商议的汇合地点,也是在皇陵附近。 “本侯晓得。”赵钰说着,看了两人一眼,伸手揉了揉眉心,脸上现出苦恼之色来。 倘若自己仅仅只是一个侯爷,那么王朴和张绣这一文一武还是足够用的,但自己眼看着就要成为大楚皇帝,要暗地里和那位权倾朝野的辅国大将军打擂台。如果还是单单就这两人,还是太单薄了些。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等马上就要入京,不知道两位是否有贤才向本侯推荐?” 赵钰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张绣皱眉苦想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回侯爷,微臣这些时日,一心操练士卒,并未发现什么大才。” 见赵钰目光投向自己,王朴欲言又止。 赵钰奇道:“先生可是有难言之隐?” “侯爷,微臣心中虽有人选,但此人是微臣远亲,所以心中略有踟蹰。” 不怪王朴犹豫,如果第一次向侯爷举荐人才,就是自己本家人,这会让赵钰作何感想? 王朴为人谨慎,因此才犹豫不决。 赵钰笑道:“古语云,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本侯用人,用的是他的才能,而不是因为他是谁谁谁的亲戚。如果真是大贤,本侯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先生呢?” 同时赵钰越发好奇起来,王朴要向自己举荐的人才又是哪位? 见赵钰如此说,王朴放下心来,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张绣一眼,方才道: “微臣所言之人,乃是微臣远房堂弟王雄诞。我那表弟打小不爱读书,只喜舞枪弄棒,颇有一身勇力,弓马熟娴,可在侯爷帐下作一马前卒。” 听到王朴竟然举荐了武人,张绣顿时好奇了起来。 “弓马熟娴?不知先生表弟的武艺和佑维相比,孰优孰劣?” “自然是张将军武艺高强。”王朴笑着朝张绣拱了拱手。 得到想要的回复,张绣心中颇为欢喜,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一行小字也浮现在赵钰的视野之中。 【王朴欲举荐族人王雄诞,是否接受?】 王雄诞,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在赵钰思索间,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排排小字,赫然是对于王雄诞的生平介绍。 王雄诞,隋末唐初猛将,杜伏威的养子和部将。 武力83,统御85,军略86,政略59,智慧79,文学65,魅力84,道德83,野心21,年龄24,忠诚95,出身:寒门,性格:果决。 特性1【浴血护卫】:护卫重要人物时,王雄诞武力+10。 特性2【智勇双全】:出阵斗将时,武力+5;出谋献策时,军略+3,智慧+3。 特性3【杜氏双雄】:王雄诞若在朝任职,有概率举荐阚棱,举荐概率大小与自身忠诚度有关。如果两人同时在朝时,则王雄诞六维+3。 匆匆扫过,赵钰心头忍不住为之一振。 好一个六边型战士! 除了政略之外,其他五项主要属性基本全上了80,而且还是个保镖型人才! 赵钰心中虽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沉吟片刻,道: “俗话说,龙不与蛇居。那王雄诞能得先生看重,想来极为出众。不如先生手书一封,让他直接去神京城,凭他的本事,入禁卫军不成问题。” 一边说,赵钰一边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枚一指长短的玺印。 “这是本侯幼年时先父给刻的副印,烦请先生连带寄去。若要联络,便以此印为证。” “侯爷好谋划!” 王朴何等人也,瞬间便明白了赵钰的意思,用双手恭敬接过玺印。 “还请侯爷放心,微臣定将此印连同书信寄到。侯爷如此看重于他,微臣那堂弟怎敢不尽心竭力。” 赵钰点点头,随即转身望向窗外。 接下来,就只用等朝廷诏令下达,便可启程入京了。 第11章 催婚,自古有之!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离开侯府,张绣向着不远处的一处宅院走去。 虽然安国侯府给自己留了一间客房,但考虑到婶婶邹氏,张绣还是在侯府周围购置了一座两进的宅院,并雇了几名仆人侍女。外面的几间供自己居住的同时,也可作为书房,内里几间则让嫂嫂邹氏居住。 “佑维回来了!” 听到声响,邹氏从里间出来,正看到张绣迈过大门,那精致玉容上顿时浮起欢喜之色来。 “绣见过婶婶。” 张绣一边和邹氏问好,一边将战袍递给一旁的侍女。 “玉珠,告诉后厨,就说将军回来了,让他们把饭食给热一热,要快!”吩咐了侍女一声,邹氏笑着看向张绣,“今日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酱牛肉,一会儿你可要多吃点才行。这练武一途,最耗精力,不补可不行。” “劳婶婶费心了。” “你还和婶婶客套?”邹氏斜嗔了张绣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要是心疼婶婶,就早点儿娶妻生子,给老张家留个种。这样,以后婶婶我在地下见了你叔叔,也好有个交代,不落你叔叔的埋怨。” 张绣摸了摸脑袋,并不接话,只是“嘿嘿”傻笑。 在他心中,他年纪还小,娶妻生子还不急,建功立业才是当务之急。大丈夫,自当建功于沙场之上,而非沉溺于床榻之间。 但是,他这种想法可不敢和婶婶说,否则可就要吃挂落了。 “唉,你这混小子……算了,吃饭!” 邹氏见张绣的模样,哪还不清楚这小子在想什么,恨恨瞪了他一眼,把酱牛肉朝他面前一推。 正吃饭间,邹氏忽然想起什么,出声问道: “对了,佑维,婶婶看你回来时神采飞扬,莫不是那侯府有了什么喜事不成,那小侯爷要成亲了?” 张绣正对着酱牛肉大快朵颐,见邹氏问话,下意识回道: “府里确实是有喜事,不过……” 张绣说到这里,脑海里忽然想起王朴的那番话来,急忙闭上了嘴巴。 “不过什么?”邹氏追问,却见张绣只是摇头,顿时心中有些愠怒,扬了扬眉,笑道,“好你个张佑维,怎么,这是什么大事,还要瞒着婶婶我?” “婶婶还是莫问了。”张绣苦着脸,告饶道。 “嘿,阿绣你这一说,婶婶我反而更好奇了。” 有点着恼的邹氏甚至直接不叫张绣的字,叫起了他的小名。 “婶婶……” 张绣那一张俊脸变得更苦了。 他打小都不喜欢叔叔张济给他起的这个小名。 据说张济非常想要个女儿,但膝下一直无子,于是给侄子张绣起了个“阿绣”的小名,再加上张绣少年时本就长相清秀,不细看很容易看成是女孩。 张绣对这个小名可谓是深恶痛绝,当初可是没少把拿“阿绣”来取笑自己的家伙胖揍一顿。 但现在,面对邹氏这位自己唯一的长辈,张绣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最终无奈之下,张绣只得选择了妥协,将事情大概说了说,并嘱咐邹氏,不要和旁人说起,邹氏自然是满口答应。 然而,等到吃罢晚饭,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邹氏却坐在床榻旁蹙眉沉思起来。 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找出纸笔,就着烛光“刷刷刷”写了起来。 夜深人静。 一道好似夜枭的叫声忽然响起。 很快,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邹氏闺房的窗户外。 “嘎吱。” 在窗户被轻轻推开的瞬间,黑影便已飞入房内。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窗户被再度打开,黑影冲天而起,消失无踪,小院也再次重归寂静。 这一切,没有惊动任何人。 ………… 嘉宁江北岸。 戒备森严的军营外,吴逸之翻身下马,随后步入军营,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逸之求见大将军!” 中军大帐中,正坐在胡床上手捧兵书细读的黄景明听到帐外声响,笑道: “逸之回来了?把他放进来吧!” 得到命令的护卫在侧身站到一旁的同时,又替吴逸之掀开门帘。 “吴祭酒,请进。” 望着从帐外进来的吴逸之,黄景明伸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 “坐。” “谢大将军赐座。” 说着,吴逸之毫不见外的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 瞧着对方那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来的表情,黄景明没好气的道: “你这小子,倒是从来不会和老夫客气。说说看,泰和府那边如何?” “嘿嘿,幸不辱命。” 吴逸之笑了笑,把协议内容一五一十的说给黄景明。 “你小子,倒是会给自己谋福利!”黄景明听罢,无奈的伸手揉了揉额头。“看在事情办得还不错的份上,老夫就不和你计较了。” “大将军你也是知道的。”吴逸之一摊手,故作无奈道,“醉金楼那里卑职虽是常客,但也便宜不到哪里去。卑职的俸禄基本上全填在那里了。这一千黄金,顶多也就够卑职在那里住上小半年。” 吴逸之这番话直把黄景明气得吹胡子瞪眼。 “哼,若是依着老夫,就应该找个人,把你的那心猿给绑住才好。你这般年纪,学什么不好,去学眠花宿柳!” 他黄景明年轻时虽然也曾风流过,但也没和吴逸之这小子一般,拿金子不当金子,当铜板花。 他还准备等自己百年之后,把身后事托付给这小子呢! “大将军,卑职就这点儿爱好,改不了的。” 吴逸之嘻嘻笑道,丝毫不把自家上司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你让老夫说你些什么好?” 黄景明指了指吴逸之,随即叹了口气,道: “算了,一说你小子就来气,不说了。说回泰和府那边,那赵钰我只在他小时候见过,如今怎么样?还有,不是立子欣为皇后吗,怎么最后成了皇贵妃?” 说着说着,黄景明的那双眸子渐渐眯了起来。 “你小子在安国侯府上遇到对手了?” 说到正事,吴逸之的表情不复方才的嬉皮笑脸,反而变得极为严肃。 “大将军烛照万里,逸之的确在侯府遇到了对手,甚至这些东西,都不是和那位小侯爷谈出来的,而是和那王朴王文伯谈出来的。这小侯爷年轻气盛,不足为惧,但那王朴却不可以等闲视之。” “不是和安国侯谈的,也就是说,你口中那王朴是赵小子的心腹?” 黄景明摩挲着下巴,眼中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来。 “日后能不能把他拉拢过来为老夫所用?” 吴逸之皱眉思索良久,方才点头道: “卑职并无太大把握,但愿尽力一试。” “嗯,”黄景明点点头,“此事不急,等到赵小子入京继位后,再慢慢来不迟。就算不能把他拉拢过来,也绝不能让他为赵小子所用。至于派骑兵护卫,老夫应下便是,就让范镇领一曲亲卫前去护送吧。” 黄景明这些精锐亲卫约有千人左右,都是他亲自从军中挑选的好手,不仅日日修行资源不缺,还请墨门弟子为他们量身制造铠甲兵器,黄景明更将自己收集的武道功法尽数颁下,足足花费了近五百万两白银才训练出来,是黄景明最为依仗的底牌之一。 一次派出一曲四百人护卫赵钰进京,足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除此之外,率领这曲亲卫的范镇更是军中好手,单论武艺,放眼黄景明麾下,也是坐二望一的强手。 两人又闲谈了一阵,吴逸之方起身告辞。 “逸之,军中诸事已定,不需你操心,你歇一晚,明早就直接去神京吧。对了,途中顺道去一趟永泉府府城绥宁,告诉子欣结亲一事,让她心里早做准备。” 刚要迈出大帐的吴逸之闻言,顿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去见那位小姑奶奶,还是杀了我干脆些…… 听到帐外那渐行渐远的长吁短叹,黄景明心情竟然意外的好。 果然,快乐只会转移,不会消失。 第12章 太后:老匹夫,欺本宫太甚!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神京城,太极殿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亢长的朝会渐渐接近尾声。 “诸卿还有何事上奏?” 珠帘之后,宣德太后的声音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很累,非常累。 她本是地方小户出身,在执政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天赋和经验。 这六年来,她不仅要拉扯着小皇帝,教他处理政务,还要和掌握了朝政大权的辅国大将军黄景明进行明里暗里的交锋。 作为一名母亲,宣德太后是坚强的。在内外重重压力下,她在政治上的敏锐和手腕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勉强能够和那位权臣掰掰手腕,不让他的影响力渗透到禁中来。 但代价,则是她的那头引以为傲的秀发里渐渐出现了白发的痕迹。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午夜梦回,宣德太后不止一次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秀发黯然神伤。 “太后,臣有本奏!” 下方,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宣德太后的回忆,将她重新拉入这个残酷的朝堂上。 宣德太后的目光穿过珠帘,看向赤墀下一众臣工,眸光锁定其中一人。 御史中丞姜广涛! 黄老匹夫的门下走狗之一,还是叫的最大声的那个! “姜卿,请讲。” 近六年的垂帘听政,让宣德太后也学会了喜怒不动于色。 “禀太后,皇帝大行已有近一月。臣等亦知太后心中哀痛,但还请太后以国事为重。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陛下生前并无子嗣。常言道,大宗亡嗣,择支子孙贤者为嗣。故微臣斗胆,请太后下诏,于宗室中选一贤良之辈,继承皇位,使国祚有续,以定乾坤,以稳人心。” 说罢,姜广涛朝着赤墀上的那道人影深深一躬,随即倒退着返回队列之中。 来了! 宣德太后心头一沉。 哪怕她尽力拖延,但新皇帝人选这个议题还是被放到了桌面上。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宣德太后强忍着心头不快,淡淡道: “姜卿所言,颇为在理。既如此,诸卿就议一议新帝的人选吧。” 在她看来,如果要选皇帝,自然是从仁宗一脉的诸多宗室中选择。而只要仁宗一脉宗室上位,她这个太后还是能够稳坐钓鱼台的。 这些宗室在朝廷中的根基薄弱,如果不想被黄老匹夫连皮带骨给整个吞了,那么和自己联手就是唯一的选择。 “臣推举燕国公赵正德!” 人群之中,一道声音率先打破了朝堂中的沉寂。 出言者,乃礼部尚书曹奂。 燕国公赵正德,是仁宗一脉宗室年纪最长者。 “燕国公虽有贤名,但年事已高。” 吏部侍郎王蒙摇摇头,显然对这个提议并不看好。 珠帘后,宣德太后微微摇头,对这个提议也不看好,原因无他,燕国公的年纪着实是有些大了。 如果他在这个位置上有所闪失,那大楚就连短时间内连失两位皇帝,这让周围诸国如何看待大楚? 诸国会不会认为,大楚天命已失,否则怎会如此? 到那时,大楚边境恐怕又要阴云密布了…… 想到这里,宣德太后心中对曹奂的评价瞬间拉低了许多。 如此军国大事,竟然出这般不着调的主意! 在接连推举几名宗室,或是被大臣,或是被太后否定之后,姜广涛轻咳一声,手持笏板出列道: “臣以为,安国侯赵钰,素有贤名,文武兼备,可为新君!”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陡然一静,所有人目光都投向那个挺拔的身影之上。 安国侯赵钰? 珠帘之后,宣德太后稍稍一愣便反应了过来,随即心中大怒。 他怎么敢?! 宣德太后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住紫檀木制成的扶手,一根根如细线般的青筋自白皙的手背上崩起。 “不可!” 她咬着牙,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来。 第一次,宣德太后对手下那帮人没有彻底斩草除根感到深深的后悔,同时心中对于黄景明这个辅国大将军的恨意更深了一层。 “请问太后,微臣斗胆,请问为何不可?须知那安国侯也是皇家血脉,自然也有权利继承大统。” 作为武宗一脉,赵钰继承皇位的法统是明明白白存在的。 也就是说,他是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皇帝的。 “安国侯……” 宣德太后本想说对方不是仁宗子孙,但话到嘴边,她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如此说,肯定会遭到众臣的反对。 毕竟,你祖上仁宗的皇位本就是武宗让你当的,如今却要否定掉对方子孙继承皇位的资格,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自己真要这样做,只会把朝堂那些中立派给逼到黄老匹夫那边! “还请太后殿下明言。” 面对宣德太后的踌躇,姜广涛再接再厉,乘胜追击,步步紧逼。 宣德太后一时沉默无言。 虽然经过近六年的垂帘听政,但在对某些问题的反应,她依然有些迟钝。 “臣冒死,请太后殿下下诏,请安国侯即皇帝位,以定社稷,以安天下!” 姜广涛俯身,再拜! 姜广涛这一举动宛如一枚信号弹,数十名朝臣纷纷从队列中走出,手持笏板站于姜广涛的身后,俯身,下拜! “臣等请太后殿下下诏,请安国侯即皇帝位,以定社稷,以安天下!” 逼宫,这是逼宫! 面对这一幕,宣德太后气得双手发抖。 这些站出来的朝臣,足足占了参与朝会的近七成之多! “此事再议,散朝!” 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宣德太后从椅子上站起,冷冷扫视一眼诸位臣工,转身朝大殿后走去。 “退朝!” 宣德太后的贴身太监王琳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随即弓着腰,一溜小碎步朝着前面的宣德太后赶去。 “恭送太后,请太后早做圣裁!” 身后,隐隐传来一众臣工的声音。 回到慈宁宫,宣德太后依旧余怒未消,口中犹自骂道: “简直是反了他们!这群混蛋除了抱黄景明的大腿,当个应声虫外,还能干些什么?” 越说越怒,宣德太后拿起放在桌子一角的玉镇纸,恨恨的摔在地上。 啪! “太后息怒!” 顾不得心疼那由上好玉石雕琢而成的玉镇纸被摔成几块,王琳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而在不远处,那些太监宫女更是“哗啦”跪倒一片。 “起来!” 看着跪成一片的太监宫女,宣德太后心中愈加烦躁。 她不是蠢人,她心中明白,面对黄老匹夫的威势,她这个皇太后到最后只能是妥协。 但若是那赵钰上位,等到他知道自己双亲是被她这个太后给弄死的,会是什么想法? 他或许会因为忌惮自己是太后而暂时不动手,但她是太后,总是要比皇帝先走的。 如果她撒手西去,那赵钰会不会将恨意转移到她的宗族身上? 一想到这里,宣德太后便觉得不寒而栗。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她就真成了宗族的罪人了! 绝对不能让赵钰上位! 这个念头一在她的脑海里滋生,便瞬间扎下根来。 “你小子干什么?” 王琳呵斥太监的声音在宣德太后耳边响起。 “王琳?” 听到宣德太后的声音,王琳先是瞪了那小太监一眼,随即急忙走到宣德太后身旁,俯下身,低声道: “太后娘娘,那小子说是有大将军的密奏送到。” “让他拿来,哀家倒要瞧瞧,这黄大将军想给哀家说些什么?” 宣德太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来。 然而,当她接过王琳递来的密奏展开看后,一张俏脸顿时变得煞白无比。 “老匹夫,欺哀家太甚!” 胸膛急剧起伏,连带着胸前山丘不住摇晃的宣德太后过了好一阵,方才咬着牙崩出这三个字来。 “娘娘?” 王琳小心翼翼的问道。 “让他们都下去吧!”宣德太后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 侍女太监们纷纷退下,整个慈宁宫中,只剩下了宣德太后和她的太监总管。 “本宫准备明日下诏,让那安国侯即日启程,速速进京,登基即位!” 宣德太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你让麾下暗衣卫,抓紧时间探明安国侯进京路线,然后……” 宣德太后眼中流露出狠辣之色,举起右手斜斜下劈。 “记住,多派人手!” 王琳愣了一愣,随即急忙低头恭声道: “喏,老奴这就去安排!” 他已经和太后娘娘绑定在一起了,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望着王琳转身离开,宣德太后心中冷笑。 安国侯呀安国侯! 哀家奈何不了黄老匹夫,还奈何不了你? 上次是侯爷你运气好,逃过一劫,哀家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有这等好运气? 若是你死在进京路上,哀家倒要看看,那黄老匹夫会如何? 这旨意哀家已经下了,那黄老匹夫可怪不到哀家头上。 只能说,这大楚天命,你这小肩膀,根本扛不住! 夜风吹过,将那份密奏轻轻吹开。 那一行行文字,显露在月色之下: 乾坤动荡,陛下暴崩,皆由奸邪贪虐,不能匡弼。安国侯钰,英明果决,有圣天子之相。老臣斗胆,请立为帝,若不然,老臣只有清君侧,以正朝纲,还请太后明察! 第13章 赵钰:懂了,萌混过关!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赵钰并不知晓。 这一日,一骑官使,卷起阵阵尘烟,驰入清州城中。 随着一道旨意传入安国侯府,不出半个时辰,整个清州城都沸腾了起来,无数人奔走相告。 宣德太后诏命,令小侯爷,啊不,如今应该改称安国侯了,即刻启辰,前往神京,继承大统! 安国侯府中。 听着侯府外几乎一刻不停的鞭炮声响,王朴感叹道: “不想侯爷在城中竟有如此威望!” “此皆乃先父遗泽,非本侯之功。”赵钰微微摇头。 提起自己那位父亲,刚刚送走官使的赵钰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收拾好心情,赵钰看向王朴,轻声道: “此去神京,不知先生有何可教本侯的?” 王朴起身,拱手肃容道: “微臣听闻武宗薨逝,仁宗居丧,两年不言。现在侯爷因为丧事而受征召,理应日夜哭泣悲哀,千万不要有其他举动。更何况,丧事本就该如此。大凡南面而王者,又何曾有过多余的言论?苍天不言,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愿侯爷察之。 辅国大将军仁爱智勇忠信的美德天下谁人不闻,侍奉先帝十余年未曾有过过失。先帝去世,将天下和幼孤托付于他,大将军扶持幼主,辅佐太后,使得海内晏然。 如今皇帝驾崩,大将军从可以继承大楚宗庙的角度,迎立侯爷为新君,其仁厚不可斗量。微臣愿侯爷事之敬之,政事尽皆听之,以定人心,以固朝纲。” 赵钰诧异的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王朴。 这番话,虽然前半部分极有道理,但后半部分对于那位黄大将军的吹捧却实在是有些过了,完全不像他这位心腹谋士的风格。 事之……敬之……尽皆听之…… 等等! 捉摸着王朴话中隐意的赵钰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顿时恍然大悟。 “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让本侯虚以委蛇,假意逢迎,以此麻痹大将军?” “侯爷果然慧眼。” 王朴看向赵钰的眼神中满是赞赏之色。 换成那些蠢笨之辈,根本看不出来他这番话中的隐藏含义,只会认为自己暗中投靠了辅国大将军。 “大将军于国朝中经营已久,门生故吏数不胜数,又有先帝托孤之命,携堂皇之势威压朝堂,此诚不可与争锋。如要制胜,必须出奇不可。离间心腹,笼络人心,交好大臣,皆是此道。” 对于王朴的这番话,赵信心中极为赞同。 政斗党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反而出奇的简单。 这和商战是一个道理。 你以为的商战,是勾心斗角、运筹帷幄、百亿资金对赌,而现实中的商战,则是抹黑、下毒、偷拍、捆绑,甚至拔网线,简单到了极点。 甭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这句话,放到政斗和商战中,同样适用。 “先生之意,是让本侯如幼狼乳虎捕猎般,收缩爪牙,潜伏草丛,静待时机,尔后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赵钰口中的猎物,自然是指辅国大将军黄景明。 “侯爷好比喻!”王朴抚掌笑道,“但侯爷也需偶露峥嵘,以此告诉百官,侯爷并非完全是大将军所立的傀儡。” “多谢先生指点!” 赵钰心悦诚服的朝王朴施了一礼。 ………… 三天后。 一辆辆挂着白幡的马车驶出安国侯府,马车周围的护卫在甲胄外加了一层白色的罩袍,所戴头盔的翎羽也从象征着大楚的红色换成了白色。 一路上,负责开路的士卒更是不时向道路两旁抛撒纸钱。 在马车中,甚至还能隐隐听到哭泣的声音。 有好奇的民众向护卫打听,方才明白,安国侯之所以如此,是为了表示对当今皇帝驾崩的哀悼。 安国侯真是忠孝之人啊! 对已经薨逝的皇帝都能如此,等到侯爷做到那个位置上,成为大楚新一任皇帝,又怎么不可能善待他们这些黎民百姓?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好皇帝呀! 听到这般答复的民众们无一不感叹连连。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很快,赵钰的忠孝之名便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泰和府。 “这小侯爷,还真会给自己刷名声。” 一间客栈中,几名膀大腰圆的汉子在房间中说道。 “给我小声点儿,要是被这店家听见这番话,我们今晚被赶出去,我唯你是问。” 为首的汉子皱眉说道。 “他敢!” 方才开口的汉子把脖子一拧,瓮声瓮气道: “想拒客?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快!” “给我闭嘴!” 为首汉子的语气愈发不耐。 “别忘记宫里派我们来是干什么的?事情还没办,就闹得满城风雨,你是怕那小侯爷不知道有人要他的命吗?” 见首领发怒,那汉子一缩脑袋,悻悻不再言语。 为首汉子扫了房间中几人一眼,沉声道: “宫里这次下了死命令,这件差事如果办不好会是个什么结果,想来大家都明白,我也就不再重复了。” 说着,他从袖口中取出一卷舆图,在桌子上平铺开来。 “这是荆山周围舆图,大家伙都来看看,找一个万无一失的设伏地点。” 随着他的话语,几名汉子的目光都投向那副舆图。 只见那舆图上绘制了以荆山为中心周围百里区域,其中城郭、村庄、道路、河流等全部标注得清清楚楚。 “首领,城池中人多眼杂,万一走漏风声,导致功败垂成,那就麻烦了。依卑职之见,不如将动手地点设在深山老林中。我等在他途径路上设伏,杀他个措手不及。” 其中一人道。 “此计甚妙。” 首领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在舆图上逡巡了一阵,方伸手在舆图上指了几个地点,道: “那小侯爷从泰和府至神京,此三个地点乃必经之处。我等当在何处设伏?” “此处!” 伴随着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众人望去,却是一位身材瘦削,身背长剑的中年汉子。 见那人出言,所有人眼中都现出思忖之色来。 “史师傅的眼力在座各位都是信得过的,他既然这般说,想来是对的。” 为首的汉子忌惮的看了对方一眼,接口道。 这姓史的汉子并不是暗衣卫中人,而是大行皇帝的剑术老师,论起实力来,比他这个暗衣卫大头领还要高出一些。 如果只是比试,他能在对方手下撑到百招左右,但若是生死相搏,他有种预感,只怕撑不过五十招,就会被一剑枭首。 只不过这史师傅也是倒霉,大行皇帝之死,令他恩宠不在,这才被宫中派来,和他们这群见不得人的家伙做一样的勾当。 “只有祭拜帝陵,才算有资格继承皇位。祭拜之后,任谁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许松懈,那时就是下手的良机。” “好,史师傅在宫里呆得时间长,知道一些咱们不知道的规矩。那咱们就按史师傅说的来,点起所有人马,提早埋伏!” 暗衣卫首领最后道。 这次为了干掉那定国侯,宫里下了死命令,让暗衣卫倾巢而出。 第14章 赵钰:祖宗们也忒小气了些!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大楚皇陵,位于楚国龙兴之地,荆山之上。 昔日太祖留下祖训,“凡赵家帝王,除非统一天下,否则死后皆葬于荆山之上。凡赵家子孙,祭拜皇陵不得身着华服。务必简朴,以表孝意。” 车队在荆山脚下停下之后,赵钰便换上了一身麻制粗布素衣,头裹白带,手持粗木杖,在张绣和数十名护卫的拱卫下,踩着青石砌成的阶梯,朝着荆山顶峰而去。 赵钰自身也有武艺在身,因此即使山道崎岖不平,赵钰依然走得非常平稳。 穿过雕有凤鸟图案的正门,脚踩上长长的神道,目光略过神道两旁持剑伫立的石人,望着百米之外的那一座座巍峨建筑,不知为何,赵钰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共鸣来。 “守陵使张冲,见过安国侯!” 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将赵钰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说话之人,是一位须发皆白,但却精神矍铄的老人。 “钰见过张公公。” 面对这位颇为和善的老人,赵钰连忙恭恭敬敬朝对方施了一礼。 按照祖训,大楚皇陵中的守陵人,通常是在皇帝驾崩后,由皇帝最信任的内臣担当。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有效遏制宦官势力的抬头。 大楚历经八世,这两百多年间,从未出现过太监乱政的局面,便是最好的明证。 而如今这位守陵使张冲张公公,在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亲自率兵镇压南方蛮乱数十次,可谓战功赫赫,被人们尊称为“张太尉”。 先帝御龙归天后,这位张公公也急流勇退,担任皇陵守陵使一职。 “请侯爷随老奴前往宫城大殿祭拜祖宗遗像。” 张冲温言说道。 皇陵当年建造时,仿造神京城建制进行设计。整个皇陵由宫城、皇城和外廓城构成,宛若一座小型城池。 如今赵钰等人所在,便是皇陵的最外围。 赵钰朝张绣点点头,与张公公一前一后穿过城门,步入皇陵之中。 张绣会意,让几名体格雄壮的护卫随自己一起,担着准备好的三牲六畜,跟在赵钰身后,其余护卫尽皆留在城门外。 穿城门,过神道,走玉桥,两边金殿明楼巍峨耸立,雄伟庄严。 神道两旁,古柏森森,漫天绿荫将阳光遮蔽,令整个皇陵的温度都下降了少许,除了让人生出阴冷之感外,更会自心底产生一股庄严肃穆之感来。 跟随张公公进入祭殿,映入赵钰眼帘的,是一座座大楚历代先皇的塑像。 以太祖为中心,太宗,武宗,仁宗,明宗,肃宗,中宗,德宗等人的塑像分列左右。 不久前殡天的大行皇帝,因为大臣们还没有议好谥号,因此暂时没有塑像在里面。 张绣带着侍卫们摆好用来祭祀的三牲六畜,随后退出了祭殿。 祭殿之中,只剩下了赵钰和张公公两人。 “跪!” 站在一旁的张公公低声喝道。 “不肖子孙,钰,祭拜列祖列宗!” 跪在楚国诸位先皇的塑像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接过张公公递来的儿臂粗细的大香,插在塑像前方青铜铸成的巨型香炉之中。 “不肖子孙,钰,求列祖列宗保佑,愿大楚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再次磕了三个响头后,赵钰将第二支大香插入香炉中。 “不肖子孙,钰,于祖宗墓前发誓,此生必收复五府,混一宇内,鲸吞八荒,扬我大楚国威!” 赵钰口中的五府,是指江北广陵、中平、东昌三府,以及西南平西、定远二府。江北三府,是在明宗在位时,被北齐所夺;西南二府,则是中宗时因苗疆蛮乱,最终落到缅国手里。自那以后,这五座州府,就成了大楚君臣心中永远的痛。 “侯爷果然好志气!” 听到赵钰的誓言,张公公眼眸一亮,最终还是一下没忍住,开口称赞起来。 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不是谁都能发出这样的誓言的。 他张冲当年虽被称为“张太尉”,但无论是他,还是他所侍奉的德宗,都时常以不能收复五府为憾。 正当赵钰准备客气一两句时,忽然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嘹亮的龙吟声。 下一刻,那再熟悉不过的机械女声在他的耳旁响起。 【叮!得到楚国真龙认可,获得皇威值100,获得随机卡牌(白)*1,获得随机卡牌(蓝)*1!】 悄悄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张公公,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赵钰方才暗暗松了口气,确定方才的龙吟声和系统提声音只有自己一人听到。 不过,望着出现在系统背包中的两张卡牌,赵钰忍不住撇了撇嘴。 列祖列宗们,你们也忒小气了些…… 他得到的这个外挂里,不同颜色的卡牌代表着不同的等级,从低到高,分别为白蓝紫金,质量上也是层层递进。 除此之外,卡牌分为君臣策器四种。 君卡涵盖华夏从商到清历朝历代的帝王,赵钰可以将君卡装备在自己身上,从而获取各种属性、技能、Buff等。 臣卡,则能够召唤出华夏古代名臣名将,奇士佳人,为赵钰所用。当然,若是明清二代的臣卡,也有几率召唤出海外名臣、佳人等。 这些被卡牌召唤而来的名臣、将星、佳人、奇士,将会以各种身份、抱着种种目的,出现在这方大陆之上,通过各种方式,向着赵钰所在之处汇集而来,成为他的助力。 策卡则大多数是国家制度政策,或者谋略诡计,多为一次性卡牌。使用之后可以开启各项政策策略,能够加快整个国家国计民生的发展速度,提升国力。 至于器卡,则是中国古代闻名遐迩的国之重器,或是神兵利器,或是兵法政略,或是奇观科技,作用也是不一而足。 赵钰之所以会吐槽,便是由于这次他获得的两张卡牌,颜色分别是最低和次低的白色和蓝色。 你们好歹也是大楚先帝,不说什么金色卡牌,最少也要给个紫色的才算照顾后人吧? 结果? 就这! 吐槽归吐槽,赵钰却是没有什么屯卡的习惯,直接将这两张随机卡牌给开了。 屯卡? 什么屯卡! 他赵钰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够化为即战力的手段好不好? 第15章 贤宦宝典,下山启程!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伴随着一白一蓝两道光芒闪过,两张虚幻卡牌浮现在赵钰面前。 一张白色臣卡【千古贤宦】,一张蓝色器卡【葵花宝典】。 【(白)臣卡:千古贤宦】 【卡牌说明:五十年间事,浑如晓梦馀。三郎南内里,何况老家奴。】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宦高力士。】 高力士,本名冯元一。幼年入宫,由高延福收为养子,遂改名高力士,受到武则天的赏识。唐玄宗统治期间,其地位达到顶点。由于曾助玄宗平定韦皇后和太平公主之乱,故深得玄宗宠信。高力士一生忠心耿耿,与唐玄宗不离不弃,又在龙门石窟为唐玄宗造像,被誉为“千古贤宦第一人”。 武力75,统御77,军略65,政略88,智慧85,魅力85,年龄18,忠诚:85,性格:忠贞,出身:士族。 特性1【内侍出身】:因身体残缺,故心态扭曲,对于某些事物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魅力-20,野心+15。 特性2【出身名门】:出身名门大家。魅力+10,政略+5,智慧+5。 特性3【千古贤宦】:担任掌印太监,忠诚度达到100后激活。君主全属性+5,高力士影响力+100,本朝臣子忠诚度+5,派系斗争几率降低25%。 【(蓝)器卡:葵花宝典】 【卡牌说明: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秘籍《葵花宝典》。修习葵花宝典后,基础武力最高可达到90点。若使用者智慧超过90点,有概率领悟武学至理“天人化生”,由阳转阴,由男身转为女体,基础武力最高可突破90点,达到99点。注意: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啧…… 赵钰搓了搓牙花子,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老祖宗给的卡牌,说强也强,说不强也不强。 高力士可谓是在华夏历史上最出名的太监之一了。人们只要提起诗仙李白,又怎能少的了“力士脱靴”这个典故。 唐玄宗李隆基曾言:“力士应承于前,我歇息则安稳。” 由此可见,这位大唐帝王对于高力士的信重程度,而高力士一生也不负唐玄宗的信任。在他晚年,得知李隆基已驾崩后,高力士北望号啕痛哭,吐血而死,可谓是一代忠宦。 唐代宗李豫得知高力士身亡的消息后,唏嘘不已,感念其护卫先帝之功,允其陪葬于泰陵。 隶属华夏历史,能够陪葬皇陵的太监,屈指可数。 而葵花宝典这一武林绝学,更是声名赫赫,开头那“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八个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诸国中,对于武道境界有着极为详细的划分,由弱到强,分为一到九品。 在经过和张绣的讨论后,赵钰心中方才明白,人物属性中的武力值每10点为一个阶段,譬如武力值11-19对应武道一品,20-29对应武道二品,诸如此类,其中九品武者又被称之为宗师级高手。 嗯,武力值在0到9的,属于不入品。 而据张绣所言,在最常见的武道九品之上,还有真武、化神和无上三境。 可惜的是,步入这三境的人物诸国少之又少,又各个如闲云野鹤一般,常人有生之年难见一面。 宦官和葵花宝典,算得上是一个最优的组合。 高力士修习《葵花宝典》后,武功可以达到最高90点,比之张绣、王雄诞两人还要高出许多。 可惜的是,高力士的智慧属性并没有超过90点,否则日后他修练《葵花宝典》就能够将其修炼到最深处。 “安国侯?” 不远处的张公公见到赵钰起身后,反而站在原地蹙眉沉思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方才这小侯爷的那番话让他在心里对这位小侯爷产生了极大好感,因此也不介意提醒对方,在祭殿停留太长时间,有对大楚历代先皇的不敬之嫌。 “钰念及祖宗,一时出神,多谢张公公提醒。” 反应过来的赵钰忙一脸歉意的谢过对方。 “安国侯,下山的时间到了。” 张冲张公公温言道。 伴随着祭殿大门再次合拢,赵钰和张公公走出了祭殿。 在皇陵正门处,张公公停下脚步,向赵钰施礼道: “老奴只能送安国侯到这里了,还请安国侯莫忘殿中之言。” “还请张公公放心,也请列祖列宗放心,殿中所言,钰此生绝不敢忘!” 说罢,赵钰再次向张公公施了一礼,随即领着张绣等人下了荆山。 不多时,停留了小半日的车队再次启程。 ………… 如今虽已过了三伏,但这天气依旧和蒸笼一样闷热。 泰和府有湖有河,闷热的感觉还不是那么强烈,如今进了这京都府地界,差距顿时便显露了出来。 哪怕是在山上,哪怕有着树木遮阳,但空气依旧被这高温给蒸腾得扭曲了起来。 在这样的酷热下,无论是泰和府的府兵,还是侯府的护卫,无一不热得大汗淋漓。 那些侯府护卫还好,在被张绣调教了小一个月后,总算有了些许长进,哪怕顶着这样的暑热,队伍依旧保持严整。 但那些府兵们就不行了,一个个热得东倒西歪,叫苦连天,什么队形早就被跑到了九霄云外。 要不是领头几名都尉不住喝骂,这些兵油子恐怕连身上的皮甲都要脱下来。 “这鬼天气!” 赵钰骑在马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低声骂道。 如果有温度计的话,这温度恐怕能飙到40度朝上! 他也是实在热得受不了,才从马车里出来。 “侯爷,这般天气,有武功之人还能抵挡一二,那些兵卒可是遭了大罪。要不然再往前走走,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息片刻,然后再上路?” 一名都尉打马来到赵钰身旁,陪着笑脸拱手道。 泰和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等到这位侯爷入了神京城,坐到那张椅子上不说是手拿把攒,也是十拿九稳,因此,这一路上,被派来护卫赵钰一行人的几名都尉都是小心翼翼的巴结着眼前这位贵人。 赵钰手搭凉棚,抬头望天,只见那轮大日虽然逐渐西移,但炽热毒辣的阳光依旧源源不绝的散发出来。 低头,望着那王姓都尉有些谄媚的脸庞,赵钰点头道: “也罢,天气如此酷热,若是有人中暑,反倒不美。王都尉,把斥候们洒出去,把周围情况摸一摸,然后再找个阴凉处让大家伙好好歇息一阵。” “侯爷仁德,卑职这就去和兄弟们说!” 王都尉大喜过望,在马上向赵钰拱了拱手,转身打马朝着队伍前方奔去。 第16章 前路凶险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王兄,侯爷如何说?” 见王都尉返回,几名都尉忙凑到他的身旁,一边抹汗一边问道。 “幸不辱命,侯爷仁慈,发话说,让弟兄们到前面寻一处阴凉休息。” 王都尉翻身下马,笑着道。 “侯爷仁厚,此乃大楚之福!” “我等在这里谢过侯爷了!” 王都尉话还没说完,周边听到这个消息的士卒们便嚷嚷了起来。 就连那几名都尉也是脸上带笑。 总算能歇歇脚了,这该死的鬼天气,差点没把爷爷给热晕过去! “兄弟我话还没说完呢,在这之前,侯爷还是有些不放心,让我们把探子散出去,把周边再给探上一探。” 王都尉没好气道。 “这皇陵周边,哪个胆大的敢在这里干剪径的勾当?” “还敢劫咱们侯爷的车驾?真不怕咱们侯爷上位,给他来个灭三族?” 听着几人在那里嚷嚷,王都尉把嘴一咧,拱手“嘿嘿”笑道: “这是侯爷谨慎!兄弟我可有言在先,方才侯爷那边是我去的,这斥候的事情,就该诸位多多费心了。” “王兄,你倒是奸猾!” 众人闻言,纷纷指着王都尉笑骂了起来。 那王都尉只是笑,并不接话。 半刻钟后,一名纪姓都尉领着十几名骑兵,离开了车队,沿着官道向前方疾驰而去。 “侯爷,要不卑职也带几人跟上去?” 看着车队前方扬起的烟尘,张绣压低声音问道。 赵钰摇了摇头。 “佑维,你若真这般做,反而会得罪对方,更何况,你是众将中武艺最高之人,轻易不能擅动。这些许小事,就交给他们吧。不过,告诉手下人,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提高警惕。” 说着,他看了一眼另一侧的王朴。 按照王朴的猜测,那群刺客上次未竟全功,这次必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在泰和府境内没有出手,如果在赵钰进入神京前再不出手的话,那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赵钰一行人进入神京。 只要进了神京城,他们就再找不到机会对赵钰下手。 因此,京都府内,从荆山到神京这几天的路程,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最有可能设伏的地方,非荆山周围莫属了。 他和王朴之所以没将这个猜测告诉统领府兵的这几个都尉,则是因为人多嘴杂,说不准这些人中就有那些刺客的同伙呢? ………… 得得得—— 一匹匹疾驰的战马在官道上掀起阵阵烟尘。 为首的纪世康望着官道两旁飞速后退的树木,心中略微估算了一下距离,举起握着马鞭的右手,右手则猛地一勒缰绳。 胯下骏马知晓主人的意思,奔驰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身后的斥候们见状,纷纷减缓了马速。 “这里距离车队差不多有十里路程,大家伙把马匹拴在阴凉处,把周围的山林给探查一下,看有没有强人隐藏在其中。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回返车队。” 纪世康回首四顾,下达了命令。 “喏。” 一众斥候没有异议,纷纷下马,将战马牵到阴凉隐蔽处栓好,方才三五人为一组,向着四周山林中探查起来。 “儿郎们,本都尉再向前走上一段,看看情况如何。” 说罢,自顾自驱着战马沿官道向前方奔去。 “这哪是探路,这分明就是偷懒。” 见纪世康一人一马消失在远处,一名斥候吐出口中的草叶,低声嘟囔道。 “老王,人家是将,你我是兵,又有什么办法?莫埋怨,赶紧干活,早点做完就能早点回去休息!” 一旁的同伴给了他一肘子,示意他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且不说这些斥候在山林间的辛劳,那纪世康纪都尉骑着马转过大半个山头,眼见四周再无旁人,方才停下马来,从贴身的战袄里取出一柄竹笛来,放在嘴边“呜呜”的吹了起来。 这纪都尉本是军汉,又哪里懂什么风花雪月,吹出来的声音宛若老鸦嘶鸣,那叫一个难听。 “布谷布谷!” 就在纪都尉吹响手中笛子两三分钟后,从山林中传来一连串清脆的鸟鸣声。 听到这鸟鸣声,纪都尉好似松了一口气般,将那竹笛再次揣入怀中,调转马头朝来路而去。 在汇合了探查周边的一众斥候后,十几骑再度卷起烟尘,向车队方向疾驰而回。 “侯爷,纪都尉领着斥候们回来了。” 张绣策马来到赵钰身旁,将斥候回返的消息告诉了他。 “情况如何?” “并未发现异常。” 听到张绣这句话,赵钰微微点头。 “那就告诉众人,过了这个山头,暂且休息一个时辰,等到日头西斜,阳光没这般毒辣,再度上路便是。” 就在赵钰等人决定休息一阵的时候,山头另一侧,那些刺客们也得到了内线的消息。 “首领,那内线传来消息了!” 一名身穿黑衣,脸蒙黑巾的汉子来到为首之人面前,低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那刺客首领顿时来了精神。 “好,不枉我们在这里等了两天!告诉弟兄们,都隐藏好身形,莫要被那安国侯一行人给发现了踪迹!” 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宫里甚至不惜动用了内线。 如果这样他们暗衣卫还能失手,那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用回去了! “吴首领,你可知那内线具体是何人?” 就在这时,抱着宝剑倚在树干上的那位史师傅突然开口问道。 姓吴的暗衣卫首领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点头道: “自然知晓。” “那好,暗衣卫出手后,尽量弄一套侯府护卫的装束,实在不行,府兵的也凑合,我换上后混到那小侯爷面前,一剑了结其性命。” 史师傅淡淡说道,话语之中,仿佛杀掉那小侯爷如同宰鸡杀狗一般简单。 吴姓首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有史兄出手,那小侯爷必死无疑!就按史兄说的办!”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一声声布谷鸟叫在树林间回荡。 隐藏在密林中的刺客们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 这时最前面的兄弟们传回了消息。 那小侯爷,就要到了! 第17章 戏台与戏子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弟兄们,绕过这个弯,大家就可以休息了。大家再坚持坚持!” 山间弯弯曲曲的官道上,传来一声吆喝。 被日头晒得精神有些萎靡的府兵听到自己上司这句话,总算提起了些许精神,步伐在不知不觉中快上几分。 车队中间,骑在马上的赵钰左右望了望茂密的山林,忽然转头问道: “佑维,这山林间怎么这般安静?” 张绣起初不以为意,顺着赵钰的话回道:“侯爷,这般鬼天气,那些鸟儿恐怕是也被热蔫儿了过去……不对!” 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仿若有一道惊雷闪过,身为武将的直觉令他脸色瞬间变了变,同时眼睛余光扫过赵钰另一侧的王朴,却发现对方脸上满是凝重,这才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侯爷小心,此处有埋伏!” 张绣大吼出声。 就在他出言提醒的瞬间,只见十几根圆木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从两侧的密林中荡了出来。 走在队伍前方的数十名府兵猝不及防下,被裹挟着巨大动能的圆木拦腰撞到。 伴随着声声惨叫,一道道人影被撞飞在半空中,随即重重摔下。 只是瞬间,走在队伍前方的近百名府兵便已伤亡近半,余下那些更是士气大降,十成战力去了三四成。 “杀!” 一道道脸蒙黑巾的黑影从密林中杀出,将陷入混乱之中的府兵杀得节节败退,幸好那几名都尉带着亲信死命撑住,这才勉强稳住了局势。 “呸,那些斥候方才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陷阱都没有发现!” 眼见前方局势变得越发不利起来,张绣恨恨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随即绰枪在手,朝赵钰一抱拳。 “侯爷,您且在此安坐,微臣去去就回!” 眼见张绣一拉缰绳,就要调转马头,领着十几名亲卫冲过去,赵钰眉头一皱,厉声喝道: “佑维,给本侯站住!” “侯爷?” 张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救人如救火,都这个时候了,若是再不去救,那么那些府兵可就要全陷在里面了。 “对方是冲着本侯来的!” 赵钰咬着牙恨声道,俊朗的面容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狰狞和轻松。 关于那些刺客会卷土重来这件事,他和王朴在临出发前早已达成了共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一路行来,他可谓是提心吊胆了一路。 如今这群贼子终于现出身形,他的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佑维,你坐镇此处,统领众护卫!于能!” “侯爷,末将在!” 听到赵钰召唤,王府护卫之中,一名身材魁梧,身披铁甲的汉子朗声答道。 于能,在张绣未效力赵钰之前便是安国侯府负责训练护卫的家将首领。 张绣来到安国侯府后,于能因在比武中技不如人,输给了张绣,便心甘情愿的做起了对方的副手。 “你领五十人前去支援,告诉王都尉他们,再坚持一刻钟,大将军的援军就能赶到此处!” “喏!” 于能抱拳,轰然答应。 “老李,小狄,带着你们的人手,随老子杀贼去!” 在于能的喊声中,从近百名王府护卫分出两队五十人,随他一道,向着车队前方奔去,只给张绣留下这么一句话。 “张将军,侯爷若是有什么闪失,我老于就是化作厉鬼也饶不了你!” “这家伙……” 张绣一时间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佑维,从护卫里再分出十人来,到车队后面保护好你婶婶。” 赵钰吩咐道。 “侯爷,这……那你这边……” 张绣闻言,嘴巴张了又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侯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今日我倒要看看,这群刺客有什么本事,来取本侯这颗脑袋!更何况,不是有佑维在旁护卫,本侯何惧之有?” 赵钰哈哈笑道。 另一边,王朴也微微点头向张绣示意。 张绣吸了一口气,重重说道:“绣代婶婶谢过侯爷!“ 几个呼吸间,赵钰身旁的王府护卫已经减掉了一大半,从近百人变成四十余人。 本侯可是把戏台都给你们搭好了,你们可不要辜负本侯的美意啊! 赵钰面色平静的望着前方,心中暗道。 ………… 呲啦! 将手中长剑从一名府兵胸膛中抽出,又在尸体上抹去剑上的血迹,那吴姓刺客首领方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环视战场。 只见他手下的刺客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近百名府兵死伤近八成,剩余十几名府兵在那些都尉的组织下结成圆阵,勉强自守,但尽数全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兄弟们,坚持住!” 王都尉手中长刀上下翻飞,将一名黑衣刺客劈倒在地,大声喊道。 然而不等他收刀回气,又一名刺客揉身而上,手中长剑直刺他的咽喉! 收势不及的王都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无能为力,不由得心中哀叹。 吾命休矣!却不想今日丧身于此! 就在王都尉已经几乎放弃的同时,一柄飞刀带着凄厉的尖啸声由远至近,重重扎进那名刺客的后心。 那刺客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般顿在原地瞬间,随即扑倒在王都尉面前,紧接着,便响起于能那豪迈的笑声。 “王兄,于某这一刀如何?” 险些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的王都尉感激的望了对方一眼,接着点头示意。 “侯爷让我等前来援助兄弟们!大家伙坚持坚持,大将军的人马即刻就到,到时候让这群兔崽子们血债血偿!” 还有大将军援兵? 拼了! 听到于能这一嗓子,剩余的府兵们胸口里顿时涌出一股热气来,奋起余勇,竟杀了个对方措手不及。 随着于能领着五十名护卫加入战团,双方实力趋于平衡,战斗再次陷入了胶着状态。 “那黄老贼竟然也派了兵?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援兵一至,我等将功败垂成!” 在远处指挥的吴首领皱起了眉毛,扭头看向抱剑而立的史姓剑师。 “看来小侯爷那边只能先拜托给史师傅了,这边的就交给我吧。” “史某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这位将军,走吧!” 一身府兵打扮的史师傅漠然点了点头,眸光望向一旁的纪世康纪都尉。 被对方一望,纪世康只觉得自己好像赤身裸体被一头孤狼盯上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见对方眼中有不耐烦之色,纪世康心头一凛,忙点点头,领着对方朝赵钰的位置奔去。 第18章 那,赏你去死如何?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侯爷,纪都尉回来了,带着一个士卒,说是有要事禀报。” 一名护卫快步来到赵钰马前,抱拳道。 面对如今危局,为防万一,张绣严令一众护卫非经赵钰本人同意,不得放一人到赵钰身前。 “什么事,竟值得他纪世康不顾前方战局,跑回来见侯爷?不怕侯爷治他个临战脱逃之罪?” 张绣在一旁出言讽刺道。 对于张绣而言,此次车队遇伏,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纪世康侦查不利,致使己方失了先机,这才有如今的被动局面。 “将军,他说他麾下的士卒无意间发现了那群刺客的藏身之处。” 那护卫恭恭敬敬的说道。 “呵,方才就是他纪世康说前面无事,结果遇到了这群刺客,打了大家伙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他又说找到了什么藏身之处,可别又是对方设的陷阱。” 张绣嗤笑一声,对那纪都尉无能的鄙视几乎溢于言表。 赵钰和王朴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澹澹笑意来,声量也微微提高了些许。 “哦?若真是如此,那纪都尉可是立了一大功。快快有请!” 张绣闻言,还想开口,被王朴笑着抬手止住了。 “莫非张将军无容人之心,见不得旁人立功不成?” “我,先生……唉!” 张绣看了看王朴,又看了看赵钰,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声长叹。 那护卫奉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纪世康来到赵钰面前。 而在纪世康身后,一位满脸血污的府兵低着头,浑身不住微微颤抖,似乎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赵钰这般的大人物,心中害怕一般。 “纪都尉,便是这位壮士发现了对方的藏身之处?” 赵钰眸光上下扫了那府兵一眼,顿了顿,看向纪世康。 纪世康忙点头道: “回侯爷的话,正是此人偶然窥见贼酋从林中出现,后又冒死跟踪,方寻到对方贼巢所在。” 赵钰脸上笑意更甚,右手松开马缰,微微垂下。 “好,果然是我大楚壮士!不过,若非纪校尉,本侯又怎能见此壮士?纪校尉,不知想要本侯赏你些什么?” “小人诚惶诚恐,实不敢受侯爷赏。” 纪世康弯腰拱手,陪着笑脸道。 赵钰点点头,右手抬起,似要去捋下颌刚长出来不到半寸长短的短须。 “也罢,既如此,本侯不如赏你……” 赵钰的话音顿了顿,然后从那薄薄的嘴唇中蹦出四个杀意凛然的字来。 “去死如何!!” 与此同时,赵钰右手猛然一扬,一道寒光从长袖袖口中射出,直奔纪世康眉心而去。 如此近距离下,纪世康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那寒光正中眉心,登时毙命。 直到死前,这家伙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那道寒光,却是一支手掌长短的弩箭! 原来,赵钰在临行前,便让侯府中的匠人打造了一柄手弩,以作防身之用。这手弩藏在长袖之中,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分毫。 “张将军!” 就在寒光射出的瞬间,王朴大喝一声,拔出长剑,脚尖一点,整个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一剑朝着那府兵直刺而去。 华夏历史上,王朴所在的五代十国是最混乱的时代之一,武夫掌权,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场。 身为文人,如果没有一手足以护身的武艺,早就死在那个吃人的年代了,更遑论什么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可以说,直到北宋前期,文人士大夫的武力值没有几个低的,骑马射箭对这些人而言没有丝毫难度,亲自上阵杀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对于那时的士大夫们而言,君子六艺中的射艺和御艺可不是说说而已。 得到了王朴提醒的张绣仅仅慢了一瞬,随即那点钢枪便化为一条择人而噬的怪蟒,向着那府兵胸膛刺去。 “锵!” 一道剑吟声从那府兵手中陡然响起,一柄色泽暗淡的长剑便被对方握在手中。 下一瞬,一道璀璨剑芒喷涌而出,将王朴手中长剑挑飞后余势不减,和张绣刺出的枪芒撞在一处。 轰! 周围众人只觉得耳边仿佛响起一声炸雷,两个耳朵里尽是“嗡嗡”声响。 “好枪法!” 那人脚尖一点,整个人如飞鸟般腾空而起,落在官道旁一颗松树的树梢上。 “没想到,小侯爷竟然也有高手护卫,倒是那群蠢货失算了。” “阁下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赵钰仰头看着对方,忽的冷声对张绣道: “佑维,把这厮给本侯射下来!本侯不喜欢仰着脖子看人,尤其是敌人!” “喏!” 张绣弯弓搭箭,一箭向对方射了过去。 “这位张将军虽强,可惜却是战阵厮杀之术,又能奈我何。” 那人哈哈笑道,手中长剑一抖,一道道剑芒如蜂群般涌向急速飞来的箭矢。 张绣射出的一箭被无数剑芒包裹,只坚持了瞬间,便寸寸崩裂,消散在空中。 看到这一幕,赵钰瞳孔微缩,藏在长袖里的手弩被他紧紧握住。 不是强龙不过江,这家伙,显然是自恃武艺高强,有恃无恐。 “小侯爷,史某倒是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本人是假扮的?” 似乎是起了谈兴,对方并不急着取赵钰的性命,反而饶有兴趣的问了起来。 “问话之前,不应该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吗?如果你是那种藏头露尾的鼠辈,那本侯可没兴趣回话!” 赵钰冷声道。 他丝毫不介意和对方演戏,反正只要拖到黄大将军的援兵到来,那笑到最后的肯定不是对方。 “也罢,小侯爷,鄙人史阿,无名剑客一名。” 听到对方报出的名号,赵钰眉头跳了跳,古怪的看了如临大敌的张绣一眼。 姓史名阿,还是剑客,符合这个条件的,也只有那么一人。 东汉末年剑师王越的弟子,魏文帝曹丕的剑术老师。 而张绣,演义传说中则是东汉末年枪神童渊的徒弟,白马银枪赵子龙的二师兄。 不仅于此,张绣和曹丕之间也是恩怨不断。 历史上,张绣因婶婶邹氏之故,降而复叛曹操,并且杀了曹操的爱将典韦、爱马绝影、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虽然最后又投降曹操,曹操也对此既往不咎,重用张绣,并让儿子曹均娶了张绣的女儿,但曹操次子曹丕却对张绣耿耿于怀。 《魏略》中记载,曹丕曾对张绣道:“你杀了我的兄长,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呢!”张绣心中极为不安,于是自杀。 王越和童渊的两名徒弟,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啧啧…… 想到这里,赵钰望向张绣的眼神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第19章 心眼活,吃白馍!【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张绣:??? 身为武人的直觉,他总觉得自家侯爷看自己的目光颇有一丝古怪的地方,但古怪在哪里,他却一时说不上来。 “史阿是吧,你想知道本侯为什么能猜出你是刺客?原因有二。” 赵钰望着持剑而立的史阿,朗声道。 “愿闻其详。” 史阿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 “其一,在遭遇刺客伏击后,本侯和王先生都把嫌疑锁定在那纪世康身上。他领着斥候前去探路,却如此疏忽大意,在本侯眼中,有故意为之之嫌。通常斥候查探敌情,都是组队前往,这些斥候都是老兵,不可能犯这种低级失误。因此,车队被刺客伏击,最大的嫌疑便是纪世康。” “我们难道就不会买通那些斥候吗?”史阿双眉一扬,反问道。 “不会!” 赵钰的回答斩钉截铁。 “买通一位都尉,性价比可是较买通几名斥候划算得多。只要那领头的不是傻子,就不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小侯爷请继续。” 史阿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赵钰的说法。 赵钰继续道:“其二,也是最大的破绽,便是在你的身上。” 不等史阿开口,赵钰已朗声道: “本侯虽是大楚宗室,出生于富贵之家,但这一路行来,也知道几分世间艰辛。寻常府兵,可是穿不起你脚上那黑布长靴的!本侯刚开始只是对那纪世康有所怀疑罢了,但等看到你脚上的那双靴子,心中已经万分肯定,那纪世康就是叛徒,而史阿你,就是要刺杀本侯的刺客!” 史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苦笑: “却不想,史某这里反而不慎露出了马脚。小侯爷心细如发,史某佩服。” 在换府兵的装束时,他嫌那府兵的草鞋尺寸有点小,因此依旧穿着原来的靴子,却不料被这小侯爷觑见了破绽。 莫非这安国侯真的是天命之人不成?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 身为剑客,史阿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十余日前,在扶余山太白顶发生的一切,史阿通过自己的渠道也有所耳闻。 天雷之下,一众楚国宗室的半身铜像尽皆化为齑粉,只有这一位的反而却毫发无伤。 如果这不是天意,那什么是天意? “史阿,如今前因后果你尽数知晓,也能做个明白鬼上路了……” 赵钰说罢,将手一挥。 一旁的张绣见状,将亮银枪挂在得胜钩上,左手握住牛角长弓,右手向背后一抹,便将两支破甲箭握于掌心,弯弓撘箭,瞄准史阿心口处。 方才匆忙间交手,自己来不及施展连环箭术。 现在他张绣倒要看看,这自称史阿的刺客能够挡得住自己几箭! 不止是张绣,拱卫在赵钰身旁的近四十名王府护卫中,有近一半从背后取出了一柄半臂长短的劲弩来。 在一阵令史阿头皮发麻的上弦声中,二十支弩矢被填入弩机卡槽中,随即被他们的主人举起瞄向自己。 疯了,都疯了! 感知到一股股刺骨杀机犹如浪潮般涌向自己,史阿眉角“突突”直跳,在心中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这安国侯端的不为人子,竟然留了这么一手! 他难道不知道,这强弓劲弩可是大楚明令禁止民间私自拥有。 在大楚律中,私藏弓弩,那可是杀头夷三族的大罪! 他倒好,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反手就拿出来二十柄来! 他一个剑客又没有宝甲护身,修为又没到可以肉身抗弩矢,单人冲万军的九品宗师境,单凭自己这手中剑,一波箭雨下,他又能挡下来其中几支? 赵钰如果知道这史阿此时所想,恐怕会嗤笑不已。 只要他熬过这一步,只要他到了神京城,那么几日后登基为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赵钰都成皇帝了,难道还要追究自己以前私藏弩弓的罪过不成? 就算是有大臣要以此为借口,找他的麻烦,企图废黜他这个皇帝,也要先通过辅国大将军这一关再说其他。 他黄景明好不容易扶上来一位皇帝,你们说废就要废? 我堂堂辅国大将军难道不要脸面的吗? 心思急转间,史阿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 “侯爷慢来,史某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留着到地府再说吧!” 赵钰冷哼一声,正要下令动手,却见史阿从那树梢上一跃而下,把手中剑弃于地上,半跪于地,口中更是大声喊道:“侯爷,莫要放箭,小人投诚便是!” 赵钰:??? 从史某到小人,你史阿的身段倒是挺柔软的啊? “侯爷?” 看到赵钰似乎有所意动,张绣低声道。 “让护卫莫要放松警惕!” 赵钰摆摆手,走到距离史阿十余步处,看着跪在地上,被护卫刀剑加颈的史阿,沉声问道: “本侯如何信你?” “小人去将那姓吴的头领脑袋摘下,献于侯爷,以表心迹!”史阿低着头,毫不犹豫说道。 “好,本侯信你一次。佑维,把剑给他!” 赵钰将手一挥,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 “侯爷?” 张绣惊得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接受不能。 这家伙,上一刻还是敌人呢,怎么能…… “给他!” 赵钰再次重复道。 张绣咬了咬牙,弯腰捡起那柄暗色长剑,连鞘一并丢到史阿面前。 “史阿是吧?记住你的话!” 史阿默默捡起地上的长剑,朝赵钰拱手行过礼后,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侯爷,这名叫史阿的剑客倒是好灵活的心思。朴在这里,先恭喜侯爷又得一名良将。” 王朴来到赵钰身旁,望着史阿的背影,轻声道。 “先生无恙,本侯便放心了。先生也看出来了?” 虽是疑问句,但赵钰的语气却是极为肯定。按照这一位的智慧,如果看不出来那才叫不正常。 张绣在一旁看看赵钰,又瞧瞧王朴,一时间不明白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从这史阿的话中来看,他和这群刺客显然并不是一伙的。”王朴笑着替赵钰解释道。 “这道理,佑维也明白。只是,侯爷和先生难道不怕对方跑了?” 张绣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这个问题。 “跑?跑哪里去?别忘了,咱们侯爷进京是干什么的。他史阿这个时候不抱紧侯爷的大腿,不赶紧表现,将功赎罪,反而逃跑?他就不怕日后他进不得大楚一步?” 王朴这一番反问,问得张绣哑口无言。 是啊,设身处地思考,就会发现这史阿根本没有逃跑的动机。 “所以才说,心眼活,吃白馍。单从此事来看,这史阿乃是一心思灵活之辈。” 还有句话,王朴并没有说出口。 一来二去,竟然让这史阿混了个从龙之功。即使这个功劳小到不值一提,但好歹也是末班车。等到日后,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张绣听罢王朴的这番解释,心中大为拜服,对于赵钰也愈发敬佩起来。 不愧是王先生,这番话说出来让人豁然开朗。如果让他张绣来说这番话,那用词就不是“心思灵活”,而是“见风使舵”了。 “闲话就到这里。”赵钰开口道,“佑维,留下十人护卫本侯和先生,其余人随你一道前去剿贼!” 总算能活动一下身子骨了! 张绣兴奋地答应一声,绰枪在手,一马当先朝着前方交手处冲去,在他身后,三十名王府护卫列成阵势,各持兵刃,紧随其后。 第20章 终落幕【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姓史的,你疯了?!” 面色苍白的吴首领用左手捂着右臂,一缕缕鲜血从指缝中不停淌下,望向史阿的目光满是愤怒。 如果不是自己对于这厮无故回返心存警惕,对方出手刹那闪过要害处,那他身上的剑伤就不是在胳膊上,而是在胸口了。 “疯?我史某人可没疯。”史阿摇摇头,一步步逼近对方,“说到底,我不过是想将自己卖个好价钱罢了。那小侯爷出价高,我自然听他的。” 在对方面前,史阿可不会说出方才的臭事,否则他日后怎么在道上混? “叛徒,你坏了太后娘娘的大计,她绝不会放过你的!” 吴首领恨声道。 “叛徒?” 史阿目光一凛,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我史某人效忠的是那死去的皇帝,和她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看在那小皇帝的份上,我岂会和你们这群虫豸为伍!” “你竟敢对太后娘娘不敬?” 吴首领身为宣德太后手中的暗子,从小到大被灌输了无数忠君思想,现在听到史阿肆意辱骂自己效忠的对象,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 “呵,史某人对她不敬又如何?” 史阿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无数剑光宛如暗夜繁星,朝着对方罩了下去。 “该死!” 吴首领咬牙暗骂一声,强忍疼痛挥剑迎了上去。 眨眼功夫,他斩出的道道剑光便被史阿尽数破去,不仅如此,他的左胸处更是被留下一道深约半寸,长约一尺的剑伤。 尽管和史阿交手的结果他早就心有所料,但不到十招的功夫,自己就被逼得如此狼狈,却是他万万没料到的。 他想到自己会败,却没想到会败的如此之快。 吴首领用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自己的手下们,却发现随着张绣率领护卫们加入战场,缺少指挥的他们已然陷入了苦战。 撤! 见大势已去事不可为,这吴首领当机立断,拼着再硬挨史阿一剑,抛下一众手下,向着反方向逃去。 “休走!” 史阿见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跑了,心中大怒,大喝一声,提剑紧追不舍。 一追一逃间,在官道上的两人已经转过小半个山头。 就在这时,距离对方越来越近的史阿忽然觉得奔行间隐隐有震颤感从脚底传来,再联想起不久前那侯府护卫加入战场时所说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一惊。 自己眼见大功在望,可不能被这所谓的援军给抢了去! 一念至此,史阿双足在地上重重一踏,凭借双腿力量硬生生止住前冲之势。 只见他手一抖,便将手中长剑从正握变为反握,然后扬起右臂,瞄准那吴首领的后心,将长剑猛然掷出。 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剧烈风声,一道流光直奔吴首领后心而去。 只是眨眼间,那剑尖距离他的后心只剩不到半米。 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音爆声从远处传来,随即那吴首领的胸膛猛然炸裂开来。 四溅的血肉之中,一道流光穿胸而过,与史阿掷出的长剑重重撞在一起。 “侯爷,荡寇将军范镇奉大将军令,前来护卫!” 人还未至,一道雄浑的嗓音在山林间不住回荡。 淦!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了…… 望着从官道拐角处奔来的一人一马,以及那骑将背后呈扇形排开的一柄柄短矛,史阿脸上的郁闷肉眼可见。 范镇,辅国大将军黄景明麾下有名的猛将,手中一柄泼风长刀几乎无人能敌,尤其擅长一手飞矛之术,曾有过连掷一十三根短矛,逼退一位刚入九品的宗师级强者的彪悍战绩。 很快,如雷鸣般的马蹄声将所有声音尽数淹没。 面对着精锐骑军的集团冲锋,被吴首领当做弃子的那些刺客,除了少部分见机的快,躲入密林中之外,其余全部被歼灭。 这一战,赵钰麾下的百余名护卫伤亡只有不到两位数,反观那些府兵,死伤足有百人之多。 将死者草草埋葬,留下一部分看护伤者之外,其余人在范镇所领骑兵的护卫下,继续朝神京方向行去。 “佑维,你觉得大将军麾下这黑狼卫战力如何?” 行走途中,赵钰低声向张绣问道。 虽然他观这四百黑狼卫极其雄壮,但实力到底如何,他还是要听听张绣这个骑战专家的意见。 “这四百骑实力不可小觑,乃是精锐中的精锐。若对上寻常骑兵,以一当五不在话下。若与之交锋,万万不可野战。” 张绣望向这些精骑的目光有些凝重。 他能够训练的飞熊军,也不过是以一敌三,最多以一敌四罢了。 不过,他心中更为忌惮的,则是领头那员自称范镇的骑将。 凭借直觉,他隐隐觉得对方的实力还在自己之上,单论骑战,自己似乎隐隐逊色于对方。 赵钰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言。 张绣这番话,已经让他大大提高了警惕。 不得不说,身为镇国大将军,威压朝堂几近六年,这黄景明手里边还是有些东西的。 如果以后和黄大将军撕破脸皮,那他就要对这支名为“黑狼卫”的精锐骑兵多加重视才是。 当然,还有他手下那几名得力的将领和谋士,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重新启程前的晚上,趁着月黑风高,他瞒着范镇这群人,在给了史阿一包黄金后,把他偷偷派了出去,让他去组建情报网,并暗中招揽好手为自己所用。 在史阿彻底归顺自己后,赵钰消耗掉自己仅有的100点皇威值,借助系统,终于看到了史阿的属性面板。 史阿,东汉末年剑客、将领,大剑师王越之徒,曾教授魏文帝曹丕剑术。 武力82,统御66,军略65,政略45,智慧74,文学43,魅力65,道德33,野心61,年龄22,忠诚98,出身:寒门,性格:功利。 特性1【名师高徒】:名师出高徒,武力+15,智慧+5,统御+5。 特性2【剑术名家】:使用剑类武器时,武力+5。 特性3【汉末游侠】:使用剑类武器时,随机降低对方武力1-3点。 史阿的数据除了武力之外都平平无奇,而特性也全部集中在武力上,算得上是在极致加点一去不复回了。 希望这个功利心极重的家伙能给自己一些惊喜吧。 赵钰心中这般想到。 一路无话,在日月交替三轮后,距离大楚国都神京只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了。 第21章 神京众生相【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自太祖定都神京以来,这神京城中便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 神京大,居不易。 这六个字并不是说说而已。 想要在神京置业,尤其是在达官显贵聚集的西北城区买地,哪怕是一套两进的小院,那价格根本不是普通的京城官吏能够承担得起的。 自吴逸之返回神京以来,除了常去醉金楼外,便是呆在大将军府邸中闭门不出。 这一日傍晚,忙完公事的执金吾黄文博刚返回自己哥哥的府邸,便听到府中隐隐传出丝竹之声。 转过照壁,大堂中那道听着歌女低吟浅唱,看着舞姬曼妙舞姿的身影便映入了他的眼帘,顿时,黄文博那双粗眉便忍不住微微皱了皱。 虽然对于这位大哥手下的谋士极为尊敬,但看到这一幕,黄文博还是有些痛心疾首。 这家伙,把自己的大好年华都给浪费掉了! “黄将军,可是下衙了?来,且与小弟满饮此杯!” 看见黄文博,吴逸之眼前一亮,将手中酒杯遥遥一举,随即仰头将那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逸之,莫要喝了!” 黄文博来到吴逸之身旁,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将手一挥。 那些歌女舞姬向两人弯腰微微一福,恭敬地退出下去。 “你可知,今日朝堂上下都在传,那安国侯距离神京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天的路程。” 吴逸之半睁着那双醉眼,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知道啊,前两日你我得到范将军传回的消息,他们已经干掉了刺客,和安国侯汇合后,便朝神京这边赶来。算算时日,也差不到快要到荆水了。过了荆水,距离神京也就半日路程。这些我们得到的消息,神京中的文武百官这时候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吴先生,你知道文博想听的不是这个!” 黄文博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无奈。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此事的确是我亲眼所见,做不得假。那田先生你也是知道的,自从跟随大将军以来,算得上是尽心尽责。若不是他和手下弟子知恩图报,大将军想要凭军功获得今日地位,恐怕还要多耗费些年月才行。” 吴逸之的神情不复方才的轻佻,肃声道: “黄将军,我知道你心中多有疑虑,但纵观一众宗室,只有那安国侯是最合适之人。大将军正是看上了他体内的武宗血脉,方欲立其为帝,以此削弱仁宗血脉五世百年聚拢起的威望。大将军此举,或许有天意在其中,但更多却是人心所至。” 黄文博听着吴逸之这番话,沉默了少许,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大兄之意,文博自然不会违背。但不知为何,我却隐隐有种心惊肉跳之感。既然吴先生这样说,那百闻不如一见,明日我同一众臣僚亲自去迎接那安国侯便是。顺便告诉他,这大楚朝堂上下,到底是谁说了算!” 在立安国侯为新帝一事上,黄景明已经让手下造势了数十日。此时安国侯入京,大家都知道对方为何而来。因此散朝之后,便有人提议三品以上官职者尽数去玄鸟馆外,拜见新君。 玄鸟馆,乃是皇家别宫,历来是大楚皇帝避暑之地。 不过,黄文博并不准备和众多文武大臣一道在玄鸟馆等候赵钰车驾,反而准备带几位大将军嫡系,前往荆水之畔迎接新君。 吴逸之看着眉眼之间有些焦躁的黄文博,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这一夜,赵钰的名字不仅被吴逸之两人提起,更出现在一些人的口中。 夜色之下,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独自一人走入自家宅院深处,来到祖祠前,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先祖在上。” 老者跪在先祖牌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再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今日不肖子孙詹告于列祖列宗,上苍有眼,让武宗血脉重新登临大宝。先祖遗愿,近百年来我等子孙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半分。如今我等必竭力辅佐新帝,重振高家声威!” 与此同时,慈宁宫中却是另一片景象。 “废物,都是废物!” 再精致的妆容都遮掩不住宣德太后脸上的愤怒。 “王琳,你手下的暗衣卫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区区一个安国侯都杀不了,本宫养了你们这么多年,耗费那么多银子,到紧要关头来却给本宫说失败了?这银子扔到水里好歹还能听个响呢,喂给你们这群家奴却连半点动静都听不到。王琳,你说说,要本宫治你个什么罪好?”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 王琳跪在宣德太后面前不住叩头,心中却在不停嘀咕。 都说女人善变,没想到身为太后也是如此。这一两年来,那些暗衣卫可是没少出力,那些宗室可是被暗杀了不少,那时候太后娘娘您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如今,不过因为勉强失手两次,就被娘娘你贬的一文不值,真是…… 再者,若不是那史阿反水,他好不容易训练出的暗衣卫也不至于损失惨重到那种地步。 太后娘娘并非出身高门显贵,又早早入了后宫,没有接触过多少剑术高手,也不知道被称为“高手”意味着什么。 而他王琳早年间服侍德宗,耳濡目染下,方才有了今日眼界。 那史阿曾担任过大行皇帝的剑术老师,单论剑术之强,武功之高,皇宫之中少有人及。 他阵前反水,对于己方的计划完全是破坏性的! 然而,他如果将这些在太后娘娘面前说出来,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反而认为自己实在推诿责任。 即使他心中明白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娘娘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但此时此刻,面对这种落差感,他心中还是生出了几丝怨念来。 “哼,看在你还有几分用处的份上,本宫就饶你一命,滚吧!” 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的王琳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给宣德太后连磕几个响头后,连滚带爬的出了慈宁宫。 偌大的宫殿再度宁静下来。 许久,从里面传出一道幽幽的叹息声。 第22章 唇枪舌剑【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荆水,自荆山而下,流经神京城东十里处,灌溉了沿途无数良田,是神京城周边最重要的一条河流。 赵钰的车队在四百黑狼卫的护送下,经过荆水桥,眼见神京城已经遥遥在望。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一行人在荆水桥另一侧等了不短的时间。 等到看清为首之人,原本严阵以待的范镇顿时放松了下来,翻身下马,道: “范镇见过黄大人。” “原来是范将军,此行辛苦了。” 黄文博拱手还礼后,方道: “我与众大人想要见安国侯一面,还请范将军下令,让众军士避让出一条道路来。” 身为黄景明心腹爱将的范镇,十分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要求,当先让到一旁,麾下黑狼卫也得到了他的命令,策马向官道两旁避让开来。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一条道路出现在黄文博面前,道路的尽头,已然隐隐能够看到那位安国侯的车驾。 “各位大人,请随本官一道,前去拜见安国侯吧!” 说着,黄文博率先朝前方走去。 十几位文武官员略一犹豫,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车队前方的动静,坐在马车里的赵钰也察觉到了。 在临近神京时,为了自身礼仪着想,赵钰再度坐回马车之中,为大行皇帝哭丧。 “佑维,前面出什么事了?” 头裹白布,身穿孝服的赵钰掀开车帘,看向张绣。 “侯爷莫急,微臣这就派人去问一问。如今此时距离神京不过十里,当不会再有什么贼人出现。” 赵钰还没开口,便听到从前方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执金吾黄文博,携一众臣工,前来拜见安国侯!” 执金吾黄文博? 听到这个名字,赵钰脑海中迅速闪过临出发前通过各种渠道搜集到了大将军一方各个人物的资料。 此人是辅国大将军黄景明的堂弟,虽生的高大雄壮,其实走的是文臣的路子,算是大将军一系的二把手,更是黄景明在神京里的代言人。黄景明在外征战时,就是由他来负责神京中的一应事务,拉拢朝臣,打击政敌,这一位可是玩的极其顺手。 这一位这时候来拜见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赵钰正疑惑间,耳边传来王朴的低声提醒。 “侯爷,还请速速下车,莫要让神京中人认为侯爷得志便忘形。” 赵钰心中猛然一惊。 是啊,如今自己还没有登基,现在说到底不过是一位宗室进京罢了。 如果真的坐在马车中等着对方前来拜见自己,那明日这神京的舆论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 咦,这小侯爷倒是有些知趣…… 黄文博见那辆被层层护卫的马车中走下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来,嘴角微微撇了撇,心底对对方略微有了那么点儿好感。 但即使如此,仍不妨碍他领着身后十几名大臣向对方行稽首之礼。 臣子拜见君王有三叩九拜之说,而稽首之礼是九拜中最隆重最正式的一礼。 在行礼时,施礼者屈膝跪地,男子双腿打开跪下去形成外八字状,女子跪下去时则双腿并拢。左手按于右手上(掌心向内),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头至地必须停留一段时间,手在膝前,头点在手背上。 这样,才算完成了一套拜礼。 面对黄文博等人如此隆重的大礼,赵钰在愣了瞬间后便迅速反应了过来,急忙侧身避让。 “黄大人,诸位大人,钰不过一侯爷,安能受此大礼?莫要忘了,钰如今也不过是大楚臣子中的一员。” 这黄博文,挖的一手好坑。 赵钰在心中暗暗骂道。 他如果没有反应过来,生生受了这一礼,那在旁观者的眼中,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自己更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狂妄之辈。 还没有继承大宝,就敢受文武百官这般大礼,那要是登基之后,还不定跋扈成什么样子。 至于黄大人等人,对你行此大礼,那是身为人臣之本分,更是看得起你赵钰,但你敢受这一礼,就是你赵钰不懂礼数,狂妄自大。 说不定什么此子跋扈,不可君天下就出来了。 到时候对于自己的威望,可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赵钰一边心中疯狂吐槽,一边向黄文博等人回礼。 等到双方重新站起身来,赵钰终于看清了黄文博的相貌。 这位执金吾的身高约在一米九上下,比赵钰自己还高出一头来,长得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上满是络腮胡子,双眼炯炯有神,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赵钰打量黄文博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安国侯相貌堂堂,果然不愧是武宗血脉。赵钦兄若是泉下有知,也当瞑目了。” 提起自己亡故的父亲,赵钰眼中流露出些许哀伤来。 “先父曾在钰面前多次提及大将军和黄大人您,说您和大将军乃是大楚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若不是大将军夙兴夜寐,查漏补缺,征讨不臣大楚焉有今日局面。” 夸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夸对方多么多么好,而是夸对方的偶像或者先辈如何如何,最好还是转述旁人的评论。而辅国大将军黄景明,就是身为弟弟的黄文博眼中的偶像。 没看到黄文博听到赵钰这一番话,高兴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回寒暄客套了几句,见气氛差不多了,黄文博方才正色道: “安国侯,还请让这些护卫退开来,本官有要事相告。” 赵钰弄不清对方的用意,一时沉默不语。 此时,立于赵钰身后的王朴突然开口: “不知执金吾所言之事,是公事还是私事?” “这位想来就是文伯先生了吧?本官曾从吴先生口中听闻先生之名。只是不知,这公事如何,私事又如何?” 王朴正色道: “如果黄大人所言是公事,还请大人当着诸位大人的面说便是;但如果说的是私事,黄大人岂不闻‘天家无私事’这五字乎?” 黄文博闻言,不仅不恼,反而笑道: “先生好口才,本官今日受教了。” 然而,等到他返回大将军府,见了吴逸之,却说出这番话来。 “安国侯谦逊知礼,可立为帝,但那王朴王文伯,如果不能为兄长所用,必除之,否则,有此人在旁,那安国侯便如鱼得水,日后必坏兄长大计!” 第23章 玄鸟馆外,初见群臣!【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侯爷,这位执金吾黄大人此番前来,末将怎么看,貌似是来试探侯爷您的?” 张绣面上犹带着一丝不解。 他就纳了闷了,大将军不是和侯爷已经商定好了此事,你黄大人身为大将军的堂弟,就算不支持,也不应该这般行事。 他一个粗人都能看出来,这般做会让两方之间尚未完全稳固的合作出现裂痕的。 “佑维,这位黄大人可不像你想得那般鲁莽。先生,本侯此番应对如何?” 见黄文博一行人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赵钰方才开口向王朴问道。 鲁莽无脑的人,是做不到执金吾这个位置的,也更不可能成为大将军一系的二号人物。 能获得如今地位的人,哪一位不是积年的狐狸成精,一个个聪明着呢! 对方此举,名为试探,实为警告。 警告他这个日后之君安稳一些,他的哥哥,大将军黄景明或许不在意,但他们这些下面人都死死盯着你呢! 本本分分当一个傀儡,可保你一世无忧,千万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来,否则,那就休怪我们不给你这个名义上的大楚之主体面了! “侯爷应对得当,尽显为人臣的本分。如今侯爷并未登基,依旧是臣子,而不是国君。此番应对,那位黄大人就是想挑毛病,也挑不出分毫来。” 说这番话时,王朴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自己选择的辅佐对象是一名聪明人,而且是知进退的聪明人,这对于一名谋士而言,无疑是一种幸运。 就在赵钰和王朴两人对话的时候,在队伍前方统领黑狼卫的范镇望向赵钰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 能够被大将军扶持登基为帝,对于普通宗室来说堪称是一块巨大的馅饼从天而降,换做旁人恐怕早已喜形于色,恨不得第一天收到旨意,第二天早上就要赶到神京。 而这位安国侯,这一路行来算得上是小心谨慎,深恐一步走错。 如此这般,倒不失为一位守成之君。 车马辚辚。 日落时分,赵钰的车队来到了玄鸟馆外。 “司徒张康年携文武百官,拜见侯爷!” 玄鸟馆外,数十名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时,见赵钰车驾到来,纷纷施礼拜迎。 “诸位大人折煞本侯了!” 赵钰急忙下车,恭敬的对一众大臣说道: “诸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钰不过一少年尔,还需诸位大人多多提点才是。” 说着,就要躬身还礼。 礼部尚书曹奂在人群中扬声道:“按照礼仪,您贵为天子,不必答拜我等臣僚。” 赵钰看着身材挺拔,气度雍容的礼部尚书曹奂,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对待这些前来迎接的大臣,自己可万万不能像方才那般对待黄大人一样对待他们。 执金吾黄文博是大将军的铁杆嫡系,无法拉拢,而这些大臣之中,还是有不少中立派的,自己的态度好一些,或许就能收获他们的好感,甚至将他们拉拢到自己身边来。 哪怕大将军这些年在朝堂上大权独揽,威福自用,也无法真正做到一手遮天。 大楚朝堂上,除了大将军一派外,还有中立派、太后派和保皇党三个派系。 大将军一系以辅国大将军黄景明为首,囊括了朝堂上近八成的官员,六部中,除了礼部、工部、户部之外,其他三部尚书皆是由黄大将军亲信担任。 此外,太后党以大理寺卿张朝和户部尚书马辛夷为首,中立派则是以司徒张康年、礼部尚书曹奂,以及工部尚书马冼三人为首,至于保皇派中人,则大部分是监察院和太学里的言官清流。 在赵钰眼中,中立派和保皇派是需要尽可能争取的力量。 他不远千里来到神京,即使有张绣和王朴的辅佐,面对黄大将军一系,也依旧是势单力薄,必须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来壮大自己,夯实根基,只有这样,他这个新君才有和对方在朝堂上交锋的可能。 因此,面对着曹奂的劝说,赵钰依然坚持着向诸位大臣行了回礼。 “诸位是大楚的臣子,难道钰便不是了吗?即使钰日后为君,但今日也和诸位一样,都是大楚之臣。既然这样,面对诸多前辈的理解,钰身为晚辈,又怎能不以礼回之?” 此言一出,众臣无不暗暗点头。 新君谦逊知礼,对于大楚来说,是福非祸。 和安国侯一比,大行皇帝由于从小被太后所溺爱,所作出的种种荒唐之事…… 虽然子不言父之过,臣不语君之失,但是只要一想起来大行皇帝因溺水而亡,大家脸上都觉得火辣辣的。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百年之后,还不定后辈们怎么说他们这一朝的臣子呢! 就算陛下昏庸,难道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就不知道劝谏吗? 所以,陛下固然有错,你们这些臣子也同样有错在身。 这般感叹着,诸位大臣和赵钰一同进入了玄鸟馆。 玄鸟馆作为皇家避暑别院,第二道宫门名为止车门,意为除了皇帝,所有人到了这里必须下车下马,步行入宫。 赵钰和群臣一样,从马车上下来,准备步行进入玄鸟馆。 几名言官劝道:“按照大楚惯例,您可以直接乘车进入玄鸟馆中。” 赵钰闻言,正色道: “钰接到太后懿旨,被征召而来。至于朝廷要安排钰做什么,现在还说不准呢。朝廷法度,不可轻废。钰身为宗室,自当遵守,以为天下榜样。如此,朝廷法度才能深入人心,国家方能长治久安。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果连百官和宗室都视国家法度如无物,认为可以随意践踏,那么民间百姓就更加不把律法放在心上了,盗贼横行,暴乱四起也就离我们不远了。而这些,都是我们的罪过啊!” 听到赵钰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前来迎接赵钰的文武百官都面露讶色。 “老侯爷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啊!” 年过七旬的司徒张康年捋着胡子感叹道。 “如果众人皆如侯爷这般想,那么大楚兴盛指日可待。侯爷,您先请。” “司徒公,您是长辈,您先请。” 两人客气了一番后,张康年在前,赵钰紧随其后,之后是一群大臣,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玄鸟馆。 沉寂许久的玄鸟馆再度热闹了起来。 第24章 千古贤宦现【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就在赵钰入玄鸟馆时,玄鸟馆中,留守太监罗林正在对站成一排的小太监训话。 “今日,安国侯要在玄鸟馆中留宿。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是礼仪规矩学的好的。咱家想问问你们,谁想去伺候那位侯爷啊?当然,京中的传闻你们也是知道一二的,该如何选择就看你们自己了。咱家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你们慢慢想。” 宫内的太监进宫之后,首先要去掉烦恼根,然后边恢复身体,边学习宫中的礼仪规矩,好知晓这宫中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而这些宫中的礼仪规矩,在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都是要进行考核的。 否则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黄门,在做事情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冲撞了宫里的贵人,那麻烦可就大了。 但就算是考核过关,这些小黄门们也不是第一时间去干活,还需要等着宫中老资格的内侍们前来挑选领人。这之后,方能成为宫中真真正正的内侍。 当然,也有运气好一步登天的,被哪一位贵人给挑选走,成为贴身太监。 但这和前世里抽奖中了五百万差不多,概率低得喜人。 大部分小黄门熬到最后,也不过是宫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 听到罗林的这番话,排成一排的十几名小黄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开口。 大家都知道,那位侯爷过几日是要当皇帝,自己去他身边伺候,或许就可以飞黄腾达,不用在宫中多熬上数年光阴。 但宫中只要是个人,就知道,如今谁才是大楚朝堂的话事人。 这位侯爷在朝中孤立无援,真真正正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那位大将军从皇位上拎下来了。 到时候一开始清算,那么自己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死无葬身之地。 “老祖宗,昨日小人吃坏了肚子,这两日往茅厕去的勤。小人怕玷污了贵人,只能谢过老祖宗的好意了。” 一名年长些的小太监苦着脸向罗林说道。 罗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目光转向其他人。 “老祖宗,小人前两日脚崴了……” “老祖宗,小人相貌丑陋,怕污了贵人的眼。” 见有人起了头,这些小太监们的胆子也壮了,一个两个说着自己的遭遇,唯恐说的迟了,被老祖宗派去服侍那位“贵”人。 十六名小太监中,只有三人没有开口。 其中两人是因为同伴把自己的理由给抢了,自己又一时没有想出新的理由,至于第三人,则是不屑于撒这样的谎。 “好了好了,”罗林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谁去服侍安国侯,自有安国侯说了算。” 说着,他的手向着这些小太监点了点。 “人数少了,咱家脸上也不好看。你,你,你,你,还有你冯小子,都随咱家去见侯爷,看看侯爷选你们中的哪一位。” 谁都不知道,几日前,除了那个冯小子之外,其他人都给这位罗公公或多或少送了礼,而他今天点出的着四个,却是送礼送的最少的,所以被他选了出来。 虽然他不能决定那位安国侯选谁,但他能决定对方绝对不选谁。 当赵钰将那些文武大臣送出玄鸟馆,却见一位老太监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 “侯爷万安,咱家是这玄鸟馆的留守太监罗林。咱家见天色已晚,故来打扰侯爷,不知侯爷是否依照旧例,宿在前殿中。” “罗公公,本侯曾听闻,这前殿乃是先帝和大行皇帝的寝殿?” 赵钰皱眉问道。 罗林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 “侯爷好记性,这前殿正是先帝爷和大行皇帝的寝殿。” “本侯如今不过一宗室,顶多也是一侯爷而已,何德何能宿在前殿中?此举,于礼不合!罗公公莫要再提了。” 赵钰的目光锐利如剑,在罗林的脸上来回逡巡,恨不得将对方看个通透。 面对赵钰毫不留情的呵斥,罗林的腰弯的更深了,同时抬手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侯爷教训的是,咱家乱说话,死罪,死罪!” “除了前殿之外,还有何处可以安寝?〞 没有理会这老太监拙劣至极的演技,赵钰继续问道。 “回侯爷的话,除了妃嫔们的寝殿外,先帝爷偶尔在西厢房批阅奏章到深夜后,也直接在那里安寝。” 罗林回答道。 “好,那就西厢房。”赵钰点点头,再次嘱咐道,“同本侯来的那些人,还望罗公公让手下人好好照看。这几日他们随本侯一路行至神京,担惊受怕不少。” “侯爷放心,这是咱家分内事,咱家会让那些小崽子们照顾的妥妥帖帖。” “那本侯就先在这里谢过罗公公了。” “侯爷可是贵人,咱家不过一阉宦,当不起贵人的谢。侯爷,西厢房在这边,请随咱家来。” 罗林态度极为谦卑,说着,便领着赵钰往西厢房走去。 “奴婢参见侯爷!” 西厢房外,四名小黄门排成一排,恭恭敬敬的向走来的赵钰行了大礼。 “罗公公,这是何意?” 背着手的赵钰扭头看向一旁的罗林。 “侯爷身边总要有个得力人伺候着才行,这些都是宫中刚出来的好苗子。侯爷可以选一个试着用用,如果不合意,再换也不迟。” 罗林赔着笑说道。 “罗公公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赵钰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四个小黄门时,一丝惊喜从眸中略过。 其中一人头上,赫然漂浮着四个由云气组成的白色大字。 ——千古贤宦! 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后,赵钰却有些哑然失笑。 这很合理,没毛病! 高力士是太监,他赵钰不在宫里遇到,难道还能在其他处遇到不成? 看着四名小黄门中这位身形挺拔,面色沉凝的俊美少年,赵旭心中暗自点头,伸手指向对方。 “就这一位,还有……这一位吧。” 赵钰手指顿了下,又指向另外一位小黄门。 被赵钰选中的高力士面色不变,另一位小黄门的神情却有些怏怏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送了银子,还是被老祖宗带过来见这位安国侯,更被对方给选中了。 “高兴的傻了?” 看着这小黄门怔怔的样子,罗公公抬手在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混小子,高兴的傻了?还不和冯小子一道拜见侯爷!” 说着,他望向赵钰,脸上露出略带些许尴尬的神情来。 “侯爷,这些小猴子是刚刚选出来的好苗子,没见过贵人,一时间喜的不知道干什么了。” “无妨。” 赵钰摆手说道。 不过,他心中奇怪,为什么这高力士在这老狐狸的嘴中成了冯小子? 再想起那张卡牌上对于高力士的介绍,赵钰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高力士本名冯元一,入宫后才改的名字。 第25章 大将军回朝!【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不过,对于高力士,赵钰暂时并没有安排,只是让他和另一个小黄门服侍自己,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等自己正式登基后,在给予职位和奖赏。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不问任何缘由,贸贸然施恩于下位者,只会起到反作用。 这一点,赵钰心中还是非常清楚的。 一夜无话。 第二日,赵钰离开玄鸟馆,前往皇城,拜见宣德太后,临行时,以高力士两人颇合自己心意为由,将两人带出了玄鸟馆。 既然入了神京城,统领黑狼卫的范镇辞别赵钰,率军前往大营交令。 在临出发前,黄景明便告知范镇,事情了结后,把四百黑狼卫带回京城大营,等待自己回京便是。 新君即位,他这位辅国大将军,实际上的百官之首,自然是要出现的。 在皇城门外,张绣王朴两人率领车队众人前往已经提前安排好的住处。 神京房价虽贵,但租房的价格却还在大多数人的承受范围内。 赵钰则在一名内侍带领下,入了皇城,前往慈宁宫拜见宣德太后。 身为一名奉太后懿旨进京的侯爷,于情于理都是要去拜见这位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中年女人的。 两人的见面并没有生出太多的波澜,宣德太后虽然看不惯眼前这个小子,但也有些无可奈何。 她的确可以随便寻个理由,让手下把这小子给打杀了,但这样做,就意味着自己彻底和黄老匹夫撕破了脸皮。 即使自己这一方在和那老匹夫的交锋中处于下风,但有些最基本的规矩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还是要遵守一些的,否则的,这大楚就要乱了。 而赵钰,对于宣德太后这位杀害自己父母的幕后黑手更是没有什么话说,和她的一问一答更多像是虚应故事。 两人说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略感厌烦的宣德太后便找了个理由结束了这场并不愉快的会谈。 赵钰起身拜别宣德太后后,便在一名内侍的引领下出了慈宁宫,朝御书房走去。 按照惯例,这几日,他都要宿在御书房中,为大行皇帝守灵,直到登基大典开始。 “娘娘,这安国侯也忒无礼了些。” 眼见赵钰走远,大太监王琳略带不忿的说道。 “这小子身后有黄老匹夫撑腰,自然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哼,日后有他好果子吃!” 宣德太后挑了挑眉,冷哼一声道。 正如赵钰看宣德太后不顺眼一样,宣德太后也丝毫看不上赵钰。 一个旁支宗室,却敢如此对她这个太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时间一晃,又是几天过去了,距离钦天监选定的登基吉日只剩下不到三天时间。 这一日清晨。 经历了昨夜的狂风骤雨后,人们迎来了难得的大晴天,天高云淡,雀鸟高飞。 五更时分,神京正门朱雀门前,已经聚拢了大批准备进城的百姓。 他们等待着守城士卒打开城门,好进城去做买卖。 然而,随着高达近三丈的城门在刺耳的“嘎吱”声中被推开,人们却见一队队城卫军从城内涌出,把百姓赶到官道旁,随后,一位位身穿官服的朝中大员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这些百姓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朝中大员在城门外纷纷下马,然后按照各自品级高低,在城门站成一列列,各自神情严肃,似乎是要迎接某位大人物。 “军爷,这些大人们看这样子,是不是在等候什么大人物啊?” 人群之中,一名小贩壮着胆子向身旁的城卫军士卒问道。 “你不知道?”那城卫军把脑袋微微一歪,低声道,“镇国大将军今日返京,所以这些大人们早早出来等候。你们这些百姓等大将军入了城,就可以入城了。”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是辅国大将军要回京了,怪不得这么大的阵仗,但……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们这些平头小百姓和什么大将军可攀不上亲戚,他们只在乎自己因为今天这件事,少买了几件货物,少赚了几枚铜钱,等日落回到家,少不得要被自家婆娘埋怨上几句。 日头渐渐升起,正当一些人等得不耐烦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声激动的叫喊: “来了,来了!” 一众百姓伸着头朝官道尽头望去,只见一支千余人马簇拥着数辆车驾,朝神京方向迤逦而来。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队高举着高举着大将军旌节的武士,两名身材高大的骑士在马上高举两面绘着青龙与白虎的旗帜紧随其后,这是天子亲赐的仪仗。 龙虎旗后面,是一对对持着刀、盾、弓、箭、槊、戟的卫士。 卫士身后,三曲六百人的骑士护卫着一辆由四匹骏马所拉的车驾,朝着众人缓缓行来。 车驾上撑着一柄爪画两蟠的金华皂盖伞,内里有象牙装饰,可谓华丽无比。 这,正是辅国大将军黄景明的御驾。 站在百官前列的司徒张康年睁开双眼,率领百官迎上前去,对着车驾远远的拜揖。 “我等恭迎大将军回京!” 黄景明从车驾上站起身来,向着百官拱手道:“诸位同僚于城门外亲迎,老夫感激不尽。” 百官闻言,纷纷开口道: “大将军言重了,大将军乃国之栋梁,剿灭匪患,与国有功,我等自当前来。” “此乃下官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一时间,阿谀之声四起,只听得周围离得近的百姓们眉头大皱。 这就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怎么这做派,和自己巴结乡里三老没什么区别? 黄景明再次拱手道: “老夫在这里多谢各位了。如今皇帝殡天,朝中事务繁忙,还请诸位以国事为重,都早点散了,莫耽误百姓们的生计。”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张康年。 “司徒公,不如和老夫同乘一车,去宫中看望先皇遗容如何?” “大将军有令,老夫岂有不从之理。”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张康年爽朗一笑,在一名武士的搀扶下上了车子。 车队再次启程,百官也随之散去,而大将军回朝的消息,如同风暴一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神京城。 第26章 自我攻略,最为致命!【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高力士双手捧着茶具,来到御书房门前,轻轻唤道: “侯爷!” “进来吧。” 从门内传来赵钰的声音。 得到许可的高力士推开房门,将茶具放到桌上,轻声道: “侯爷,奴婢从外面听到一些消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 赵钰直接开口道。 高力士扭头向侍立在周围的宫女内侍摆了摆手,所有人都知情知趣的退了下去。 “侯爷,大将军回朝了,朝中百官都前去朱雀门外迎驾。” 高力士一边说着,一边偷瞄赵钰的神色,见赵钰神色如常,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两日,如今的安国侯,未来的楚国天子逐渐开始重用自己,自己做任何事都如履薄冰,绝不能有半点疏漏,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打回原形。 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玄鸟馆中当一个毫无背景任人使唤的小黄门。 “大将军是国之栋梁,又是先帝指定的辅国之臣,此番平定蛮乱劳苦功高,百官出迎理所应当。” 赵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道。 “侯爷说的是……” 一时间揣测不清眼前这位爷的意思,高力士只能附和着说道。 赵钰放下茶盏,弹了弹衣袖,望着有些心思不宁的高力士,淡淡道: “在本侯这里,没有太多规矩,只有四个字,尽心尽力。力士啊,本侯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几日你做的还不错,服侍本侯也算尽心,这本秘籍就当是赏你的。” 说着,赵钰从袖中取出一本散发着淡淡墨香的古朴书籍,放到高力士面前。 看到封面上的四个大字,高力士浑身一颤,等到翻开来粗略看了遍,他的呼吸也随之加重了起来。 他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出身,他冯家早年间在南方也是高门显贵,自己年幼时也受过系统的教育,明白一本能让人修炼到九品的武学秘籍是多么的可贵。 这秘籍如果放到武林中去,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而且,这本秘籍一看就是专门为他们这种身有残缺之人所编的,自己修行起来毫无难度可言,只需要按部就班便可。 “奴婢谢过侯爷,愿为侯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高力士说着,推金山倒玉柱般向赵钰跪了下去。 高力士虽然自认不是那种聪明绝顶之人,但也比一般人远来的心思玲珑。 这种直达九品的武林秘籍,整个大楚武库里面也是屈指可数。 而自己这位新主子二话不说就掏出一本,赏给自己时也不带丝毫犹豫,可见对这本武林中人视若珍宝的秘籍并没有那么看重。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这位侯爷手中,同样品级的武林秘籍不止一本,因此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再往深处想,莫说眼前这位是个侯爷,哪怕他是王爷,也拿不出这样一本秘籍来…… 想到这里,高力士心中一凛,不敢再细想下去。 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位年轻侯爷身后站着的,绝不是那位辅国大将军! 因为如果辅国大将军手中有这样的秘籍,他手下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出一位九品宗师! 赵钰并不知晓高力士在这短短眨眼功夫便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就算真的知道了,也只会暗中在心里感叹,自我攻略,最为致命。 “起来吧,安心为本侯办事,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赵钰微微抬手,示意高力士起身。 “这些天,你在宫中多多留心,那些资质好脑子灵的小黄门,有时间多接触接触。” “是,奴婢定尽心去办。” 响鼓不用重锤,高力士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赵钰的意思,这是让他暗中拉拢一些小黄门。 虽然那些大太监在宫中位高权重,但办事还是需要下面那些小黄门,如果把他们拉拢过来一些,宫中另一位的动向也就能够提前得知。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对于高力士的上道,赵钰表示极为满意。 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高力士属性栏中那从85一路飙升到98的忠诚度,赵钰心中更高兴了。 这高力士是忠贞的性格,也就是只要自己不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他的忠诚度就不会降低,不像史阿这种功利性格的,有功不赏就会掉忠诚度。 ………… 随着辅国大将军黄景明回朝,新帝登基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按照大楚惯例,先帝撒手西去后,遗体便被放入梓宫,搬到皇城西侧的凤翔宫中,受够整整三十日香火之后,方才下葬荆山帝陵。 宫中有特制的秘药,能够保证遗体在常温下,三十日内不会腐烂变质。 黄景明回朝后第二天上朝时,先是奏请入宫,希望能够面见先帝遗容,其次便是催促百官和太后,如今京城之中人心浮动,希望明日便举行新帝的登基仪式,以稳定人心。 面对着强势归来的大将军,宣德太后心中哪怕再不情愿,也只得捏着鼻子同意了下来。 在凤翔宫中,正在为先帝守灵的赵钰终于见到了这位权倾朝野的辅国大将军。 他的长相并不似他的堂弟,那位执金吾一般高大威猛,反而儒雅的如同一位教书先生,眉目温润,鬓生华发,让人心生好感的同时,又隐隐从心底生出敬畏感来。 这就是常年身居高位所带来的气势威压。 不过,先帝灵柩面前,不可随意言语。 因此,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互相点头示意,然后向先帝梓宫祭奠、敬酒、上香,最后嚎啕大哭了几声,以尽人臣之本分。 看着身旁哭的情难自已的安国侯,黄景明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角。 小狐狸,装的比老夫还像! 似乎察觉到身旁那位老人的目光,赵钰心中轻嗤了一声。 老狐狸,本侯哭的是遇刺被害的亲生父母,你又哭的是谁? 哭罢,两人起身,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九月初九,重阳日,大吉。 这一日,新皇登基,普天同庆。 天还未亮,执金吾黄文博便将再次集合的一千黑狼卫调了出来,负责驻守皇城各大门,禁卫军负责驻守禁宫。 自仁宗朝起,楚国皇帝便要在承天门举行登基仪式,向世人告示,自今日起,自己将承接大楚天命。 这一日,天还未亮,赵钰便被高力士唤醒了过来。 这一天,终于要到了么? 望着窗外微微亮的天空,赵钰下意识握了握拳头。 第27章 今日起,我为楚帝!【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晨钟敲响。 看着有些发愣的赵钰,高力士凑到身前低声提醒道。 “侯爷,再不洗漱更衣,就要误了吉时了。” 赵钰反应过来,从榻上起身,张开双臂。 “快,为侯爷更衣,若是误了吉时,你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在高力士的催促声中,数名宫女如蹁跹蝴蝶般步入房间,或是将赵钰那漆黑的长发上束成发髻,然后小心翼翼将九旒冕冠戴于头上;或是轻手轻脚把手中那厚重的冕服穿在赵钰身上。 前汉时期,汉帝着十二旒冕,尔后大汉倾颓,诸雄并起,战乱百年,最终,太祖建楚国于江南,与晋、齐二国并立于世,争夺前汉正统,因此三国之君皆去十二旒,改用九旒。 冕加冠上,旒垂于前,那摇摆不定的五色玉珠,将赵钰眸中的精光尽数掩去。 “侯爷,该出发了。” 看着身穿冕服,威仪自显的自家主子,高力士轻声道。 赵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起驾承天门!” 高力士推开房门,运足内力,大声喊道。 尖细但却雄浑的嗓音在皇宫中不住回荡。 仿佛得到了信号一般,皇宫之中,鼓炮鸣响,礼乐奏起。 黄钟大吕,竖琴和声,编钟铜磬,诸多乐器相互配合之下,奏出一曲隆重乐章。 乐声之中,装饰华美的御舆被十六名力士合力抬起,稳稳的向着承天门方向而去,与此同时,朱红色的宫门如多米诺骨牌般,被宫人们一扇扇打开。 出了宫门,便是长长的御街。 凌晨时分,御街就已经黄土铺路,清水洒道,随即,一条长长的红地毯沿着御街,从皇城宫门直铺到承天门前。 御街两侧,是上万名如标枪一般挺立的城卫军,分列两旁护卫。 宫门旁,伞盖仪仗陈设等早已等候多时。 赵钰在高力士的搀扶下,从御舆上下来,坐上装有九曲金顶、白旄黄钺的龙辇,在仪卫的引导下,沿着御街向承天门进发。 除了礼部尚书曹奂带领一票官员前往天坛、太庙告祭历代先帝外,其余文武百官以辅国大将军黄景明为首,早已于承天门外的广场等候。 六匹骏马拉的龙辇在承天门前稳稳停下,赵钰从车上下来,望着不远处那座约有六丈高的天台,一路上略微有些激动的心情不知如何渐渐平静了下来。 “吉时已到!” 礼官的声音传来。 宗正府宗令赵觞打开密封的锦盒,小心翼翼的取出即位诏书,大声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王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帝王位。 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先君大行皇帝,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 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 诏谕天下,咸使闻之。” 赵觞虽然年岁已高,但依旧一口气将即位诏书读了下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文武百官跪拜于地,口中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陛下登台,祭告天地!” 身为百官之首的黄景明抢先开口道。 赵觞眸光一闪,没有开口阻拦。按照流程,这句话应该是他这位宗正府宗令说的才对。 身为穿越者,赵钰对繁杂的登基流程并不十分熟悉,闻言只是朝文武百官的方向微微颔首,随即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走上用于祭告天地的高台。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站在六丈高的天台上,望着下方臣民,赵钰一时间百感交集。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开始了即位登基的最后一步。 祭告天地! “臣赵钰,叩告天穹,日月山川,天地皇祗,及历代皇祖之灵寝,惟臣上应天道,下顺臣民,以明年改元炎凤,愿以凤凰之炎,扫清世间污浊!” 随着赵钰声音落下,一道嘹亮的龙吟声从天际隐约传来。 随即,沉寂了许久的机械女声再度响起,一行行隶书小字在他的视野中刷出。 【叮,正式登基,大皇帝系统全面开启,所有功能全部解锁!】 【新皇登基,获得皇威值*500,辉煌点数*1000,获得金色策卡“天命至现”,全朝代卡包*3,皇帝小福袋*2】 果然! 赵钰嘴角微微勾起。 真正的大头果然是在这里! 在他正式登基为帝后,大皇帝系统的所有功能全部解锁,不仅有【抽卡】、【背包】这两种已经开启的功能,还新解锁了【签到】、【信息】、【国运】、【商城】四种功能。 看罢相关功能的介绍,赵钰忍不住苦笑起来。 以后,这皇威值和辉煌点数成了最关键的消耗道具了啊…… 在【商城】中抽取卡包,兑换道具则需要大量的辉煌点数,查看臣子信息,强行推动某项政策需要消耗数量不定的皇威值,皇威值过低甚至会造成国家动荡。 皇威值可以通过日常积累获得,而辉煌点数的获取途径,只有【签到】功能和特殊事件。 至于国运,则是类似于一种Buff状态,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提升国家实力。 至于如何获取,系统并没有明确的说明,看来需要自己慢慢摸索才行。 看完介绍,赵钰顺手打开签到界面,这才发现,整个签到界面如同日历一般,各种各样的签到奖励,按照奖励的大小种类,用各种字体,标注在日期的下方。 只是大致扫了一眼,赵钰心中便已了然。 这其中,最多的奖励是辉煌点数,数值从2点到20点不等;然后是皇威值,每十天可以领取一次,一次100点;其次便是皇帝小福袋和全朝代卡包,每15天一个;最后则是每月最后两日才会有的随机蓝紫卡包碎片和随机紫金卡包碎片。 赵钰看了看,随机蓝紫卡包需要十二枚碎片合成,而随机紫金卡包则需要二十四枚。也就是说,每年他能获得一包免费的蓝紫卡包,每两年一包免费紫金卡包。 这么说,这系统还挺大方的,一登基,直接给了自己一张攒两年才能获得的金卡。 遥望下方臣子,赵钰轻轻摩挲着袖中的双手。 要不,先抽一发试试水再说? 第28章 什么叫白皮金心啊?【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一念既起,赵钰的视野之中,一个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巨大轮盘跃然而出,轮盘之上,白蓝紫金四色轮流变幻,君臣策器四字交织闪现。 这次,似乎和前几次的抽卡界面并不一样? 但瞬间之后,赵钰便明白过来。 前面几次,他获得的是卡牌是固定颜色,也就是固定品质的,而这次,无论是品质,还是种类,都是完全随机的。 是非是欧,就看今朝! 轮盘,给我转! 下一刻,白蓝紫金四色不断流转,最终,一道紫光一跃而出! 第二档的紫色卡牌,手气还算不错! 赵钰颇为满足的点点头。 【(紫)策卡:三舍法】 【卡牌说明:宋神宗时期元丰改制时变法内容之一。】 【卡牌效果:使用后,首都最高学府“太学”将被分为上、中、下三舍。每年都会有50到100名太学生进入外舍(太学生中有概率出现名臣,且太学生平均属性在60点以上),学子满员后将无法招生。三舍太学生每季随机一个属性(武力,统御,军略,政略,智慧,文学,魅力,道德)增加1点,每一舍每年上限为10点。太学生每年将会进行一次考试,考试成绩优秀者将会晋级,下舍→中舍→上舍→入朝为官;考试成绩差等者将会被淘汰,上舍→中舍→下舍→淘汰。入朝为官者亲密度额外提升100点,被淘汰者五年内不得参加科举。】 【使用前提:需激活策卡“科举取士”。】 看着最后一行的使用前提,赵钰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 按照历史来说,三舍法是北宋神宗时期王安石变法对科举制度的一次大胆改革,甚至在哲宗绍圣年间曾一度废科举,专以三舍法取士。 有科举制才能用三舍法,这,没毛病! 卡是好卡,效果也是颇为强力,但是没有策卡【科举取士】的话,这张【三舍法】根本无法激活,只能沦为摆设。 但这张卡,对于他现在,甚至未来一段时间都没有丝毫帮助…… 没事,还有两抽,还有两抽,万一出来张金卡呢…… 赵钰轻轻突出一口气,心念动间,虚幻的巨大轮盘再次开始转动。 只是眨眼的功夫,赵钰视野之中蓝光大盛。 等到蓝光散去,一张蓝色卡牌静静悬浮于他的面前。 【(蓝)策卡:采山铸币】 【卡牌说明:采一山又一山,铸铜铁为天下之币,聚金银为朝廷之财。】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国内铜矿、铁矿、金矿、银矿各一座的具体位置,矿产规模最低为中。】 好家伙,直接送矿藏的卡! 赵钰心中暗暗咋舌。 铜铁金银,在古代,可都是由国家直接垄断经营的,民间胆敢售卖,那可是仅次于谋反的重罪! 只是,这张卡他现在根本不敢用。 原因也很简单,开采矿藏需要人手,而赵钰刚刚登基,手中可用人手太少,如果使用这张卡的话,到最后只会便宜了那位权倾朝野的辅国大将军。 莫非今天是非酋附体? 赵钰看着背包里最后一个随机卡包,咬了咬牙,不信邪的选择了开启。 然而,从轮盘中溢出的白色光芒,让他整颗心都跌到了谷底。 这可真是狐狸走了老鼠来——一代不如一代! 随着光芒散尽,一枚白色卡牌在赵钰面前缓缓凝结。 与此同时,一道身穿龙袍,完全被阴影所遮蔽的身影在他的眼前缓缓浮现,那道身影转头向赵钰看来,发出一声悠悠叹息。 “朕刚刚逃出狼窝,却又落入虎穴,这可如何是好?” 【(白)帝卡:汉献帝——刘协】 【卡牌说明:传称鼎为之器,虽小而重,故神之所宝,不可夺移。至令负而趋之者,此亦穷运之归乎!天厌汉德久矣,山阳其何诛焉!】 【天命效果:汉室倾颓,汉末龙裔,血衣带诏。】 汉室倾颓:人心思乱,非保皇派大臣每年野心额外增加10点,高于50点后,有概率发生叛乱。获得名臣概率提升3%。 汉末龙裔:装备后,初始皇威值额外增加100点(仅首次装备时生效),每月皇威值额外增加100点(需持续装备一个月方能生效)。民心上限提升20点。在国内作战时,每10点民心提升2点军队士气。保皇派官员推荐亲戚的概率额外增加50%。 血衣带诏:随从忠诚度大于80点时,可入朝为官,官职额外提升半品。可指定近臣展开针对派系首领的刺杀活动,刺杀成功率与双方武力、智慧有关。如果刺杀失败,该官员死亡,自身皇威值降低100点。 看着这张白色帝卡,赵钰愣愣出神,好半晌嘴角才绽出一抹苦笑来。 自己的第一张帝卡,竟然是汉献帝刘协。 不过,仔细想想,如今自己的处境和这位汉朝末代帝王何等的相似,唯一的区别,大概也只有刘协是被董卓强行扶持上位的,而自己则是和权臣联系,方才得以上位。 即使这张白卡的负面效果极多,但在赵钰眼中,性价比却是极高,尤其是第二个天命【汉末龙裔】,直接大幅度提高皇威值的获取量。 要知道,单凭签到,每个月只能获取300点皇威值,而汉末龙裔这个效果,直接提升了三分之一。 谁都知道,无论干什么,开局的资源都是最贵重,最紧缺的! 还好,好歹有一个安慰奖。 赵钰苦笑一声,直接将这张帝卡装备在了自己身上。 霎时间,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势自赵钰身上向四周散发开来。 收拾心情,赵钰开始查看起系统赠送的那张金色策卡【天命至现】。 【(金)策卡:天命至现】 【卡牌说明:天命由我不由人,万里江山万万年!】 【卡牌效果:使用后,可消耗一定数量皇威值,选择已获得帝卡的个人天命,将其绑定为自身天命。该卡牌,每五年可使用一次,最多使用五次。使用次数:5/5。已绑定天命:0。】 这……好强! 反应过来的赵钰微微咋舌,然而等到他尝试着将帝卡汉献帝的天命【汉末龙裔】进行绑定时,却得到了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答案。 汉献帝的天命【汉末龙裔】在大皇帝系统中被评定为金色天命,需要消耗10000皇威值才能绑定! 甜美的好贵! 这是赵钰看到这串五位数后唯一的反应。 但也从侧面反应了,【汉末龙裔】这个天命的强悍程度。 这汉献帝,是真•白皮金心啊! 在吐槽的同时,赵钰随手将两个皇帝小福袋打开,果然不出所料,依旧是非酋附体, 一枚一星饰品,能够增加1点魅力值的猫眼翡翠戒指,以及一枚价值百两白银的金元宝。 将两件物品放入系统附带的背包中,进行完祭天仪式的赵钰从祭台上走了下来。 第29章 大楚现状【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诸礼已成!” 眼见赵钰从祭坛上缓步走下,宗令赵觞再度扬声说道: “百官,礼敬!”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三叩九拜。 长长的御道两旁,负责警卫的士卒们手握兵器,单膝跪地,口中高呼万岁。 御道两旁看热闹的老百姓受此影响,也忍不住高喊陛下万岁。 一时之间,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从祭台上下来的赵钰,望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双手微抬。 “众卿免礼。” “臣等叩谢陛下!” 这般,等于正式建立了君臣关系。 “大行皇帝不幸,少年薨逝,御龙殡天!朕荷祖宗神灵之护佑,得天下之拥趸,独身一人,而居天下人之上,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望众卿不以朕年少寡闻,扶持于朕,朕也定广开言路,虚心纳谏,谏言如对我大楚有利,朕绝不吝封赏!” 赵钰再度说道。 “臣等万死不辞!” 群臣俯身顿首,再拜。 至此,登基大典才算正式落下帷幕。 登基大典只是一个仪式,而明天的大朝会方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它不仅是是赵钰登基后的第一次大朝会,象征意义重大,最重要的是,一些事情急需在这次大朝会上进行讨论和解决,其中,就包括赵钰和黄景明之间的交易。 赵钰在禁卫军的护卫下,回返禁宫。 与此同时,神京城的一处酒楼顶层包厢,张绣凭栏而望,听着从承天门方向传来的阵阵山呼万岁的声音,面色激动的有些潮红,扭头朝席间闭目饮酒的王朴道: “先生,侯爷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自古以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封侯拜相,封妻荫子,名留青史,这十二个字,堪称是所有文人和武夫最大的愿望。 而如今,随着赵钰正式登基为帝,这个愿望已经从未来时转变成了进行时。 哪怕王朴的性格素来沉稳,但看到如今这一幕,也有些心潮澎湃。 他端起酒杯,轻轻做了一口杯中的淡酒,瞬间便将那几缕纷乱的思绪压下。 王朴抚平起了些许褶皱的衣袖,再度端起酒杯,向立于栏杆旁的张绣遥遥一举。 “佑维,满饮此杯,为陛下贺!” “饮胜,为陛下贺!” 张绣举起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 “区区薄酒,祝侯爷得偿所愿,也祝陛下早日得掌大权!” 神京城外,一道身影身背长剑,斜倚在松树下,将手中葫芦向着神京方向遥遥一举。 “小人长到现在,可是第一次玩这么大的赌局。陛下,你可别让我把老本都输进去了啊……” 清风微拂,随着一道微不可查的喃喃自语,不过眨眼间,那松树下的人影已消失不见。 因为先皇尚未下葬,因此赵钰的住处,虽然不再是御书房,但也并不是寝宫的主殿乾清殿,而是位于主殿左侧的福宁殿。 赵钰刚刚走进福宁殿,高力士便带着一群宫女内侍跪倒在他的面前,口中齐齐说道: “奴婢等恭贺陛下即位大宝!” “都给朕起来吧!” 心情大好的赵钰摆摆手,笑道: “你们倒是会挑时候,正好朕心情好,力士啊。” “奴婢在!” 见赵钰点名,伏在地上的高力士连忙应道。 “告诉内府司,就按宫中新皇登基旧例赏赐宫人,除此之外,每人额外再加上一季俸禄!” 听到除了正常赏赐之外,还要额外再赏赐三个月的俸禄,这些宫人们瞬间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奴婢叩谢陛下!” “陛下真乃宽仁之君!” “奴婢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一时之间,赵钰周边阿谀之声四起。 赵钰皱了皱眉,挥手示意高力士让人将他们领下去。 赵钰对自己有着清楚的认知,他方才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罢了。 随着福宁殿中安静下来,赵钰让高力士找来纸笔,随即在上面写下两个名字。 “让信得过之人带着这纸条去找王先生和佑维,告诉他们,明天清晨就在宫门口等待,朕会让人将他们领入宫中。” 高力士小心翼翼将纸条揣到怀中。 “陛下放心,奴婢这就让人去办!” 这可是陛下第一次让自己做事,而且如此认真的叮嘱,可见不是什么小事,他可不能给搞砸了。 “下去做事吧。” 赵钰挥挥手,坐在垫有龙纹团垫的靠椅上,缓缓闭上眼睛。 “半个时辰后,让她们进来给朕宽衣。明日是大朝会,不能马虎。” 高力士见状,踮着脚在角落里点上一根宁神的熏香,方才悄无声息的走出福宁殿,顺手轻轻带上宫门。 福宁殿中逐渐变得安静起来。 放松心情的赵钰神念一动,打开了【信息】一栏。 只见微光闪动间,那信息栏一分为二,化为【国家信息】和【君主信息】两个板块。 将精神集中在【国家信息】上,下一瞬,金光闪动间,一副古朴的卷轴在他的眼前缓缓展开。 【国号:楚】 【国君:赵钰】 【国威:2000】 【主流文化:汉(江南)】 【相容文化:苗……】 【不相容文化:蛮,巫、越……(注意:文化不相容地区,有概率出现叛乱)】 【主流学说流派:暂无】 【国家财政:(国库)白银1260W两,(内库)白银150W两】 【国策:】 崇文抑武——因重视文臣轻视武将,文臣影响力+100,武将影响力-100,军队战力降低20%,朝堂党争概率上升5%。】 大将军辅政(长期国策,无法替换)——辅国大将军黄景明把持朝政,大权独揽,威福自用,非保皇党官员忠诚-10,野心+10,太师党所有官员影响力+50,皇威每季度减少100,黄景明在朝时,君主国策通过率降低80%,每有一道国策未通过,皇威减少50。 【国家特质:】 江南水乡:江南水乡,物阜民丰。——粮食产量增加,旱灾发生概率降低,洪灾发生概率提升。战马产量降低,骑兵战力下降。 天堑之险:东有天靖关、虎口关雄关险隘,北有沧龙江万里天堑,此乃万世之基!——在境内作战时,弓兵、水军战力提升10%,提升敌国攻城损耗。 文化交融:自楚国成立两百余年来,政治中正,国泰民安,蛮夷皆仰慕我大楚文化。——提升文化融合速度。 【国家修正:】 蛮族不稳——西南苗族、东南蛮族地区产生赋税减少50%,爆发叛乱后,赋税降低为0,且会不定时袭扰周边地区。 武脉不振——因重文轻武,令得武脉不振,武运持续下降,武人境界更难突破,武道九境宗师诞生率大幅度降低,江湖宗门不服朝庭,朝堂上外交上更倾向于主和。 门阀政治——察举制与征辟制的施行,令楚国形成了特殊的门阀政治。“门阀”出身的官员升迁速度提升50%,基础忠诚度+10;非“门阀”出身的官员升迁速度降低50%,基础忠诚度减少5点。 朝政腐化——因朝廷党争不断,众臣结党营私,勾结奸商牟取暴利,大肆敛财,使得国家腐败率增加15%,行政效率降低20%,民心降低15。 【派系:大将军派(影响力2540),太后党(影响力650),保皇党(影响力508),中立派(影响力674)。】 【民心:75/120】 【皇威:600】 【军队:步兵35W,骑兵6W,弓兵15W】 【特殊兵种:黑狼卫*1000】 【特殊/奇迹建筑:暂无】 【奇观:暂无】 第30章 成了皇帝,想睡个好觉怎么这么难?【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看着国家信息上的这一连串数据,赵钰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辅国大将军黄景明在朝堂上的势力极大,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其他三党合起来的影响力,也不过将将超过大将军一派影响力的一半! 怪不得自己抽到了汉献帝这张帝卡,敢情自己拿的就是对方的剧本…… 赵钰在心中疯狂吐槽。 除此之外,西南和东南隐隐有少数民族叛乱的苗头。 东南那边,黄大将军前些日子刚刚亲率大军讨平了蛮乱,如无意外,局势应该能够缓和一阵子,给朝廷调整的时间。 但东南方向上,临海的那几个州府也让人头疼。 早年间,赵钰就曾听父亲赵钦偶尔提到过国朝东南方乃蛮夷之地,开发度极低,地广人稀,汉蛮混杂,毒瘴频发,历来是朝廷贬谪官员的不二选择。 除了这些内忧,还有更棘手的外患。 别忘了屯兵沧龙江北岸,对大楚虎视眈眈的晋国…… “总算发现,这皇帝也是一个操劳命啊。” 赵钰忍不住感叹道。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先慢慢的将朝中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从与大将军的斗法中胜出,然后再说什么开源节流,恢复故土吧。” 想起国策中大将军辅政的负面效果,赵钰就是满心的郁闷。 汉献帝的帝卡好不容易每个月能给自己提供100点皇威值,但这个负面效果每个季度就要扣除200点皇威值,这一来一回,自己三个月只能得到100点皇威值。 真算起来,约等于每天一点。 这还不算其他恶心人的负面效果…… 亲爱的大将军啊,为了大楚的未来,就请你死一死吧! 赵钰抬手揉了揉眉心,关掉了国家信息栏,随后又打开个人信息栏。 随着虚幻透明的古朴画卷缓缓展开,一行仅有他自己能看到的楷书字体慢慢显现而出。 【大楚黄凤六年(秋)九月九日】 【武力54,统御67,军略57,政略69,智慧75,文学81,魅力85,体力100,健康100,年龄16。】 【皇威:600,辉煌点数:1000,天命:0/1】 【注意:皇威降为0后,影响力最大的派系必定叛乱,若叛乱派系影响力超过50%,则叛乱必定成功!】 看完自己的属性,赵钰嘴角下意识抽了抽。 自己这具身体,也算是从小打熬,有这样的武力值,也在预料之中。 毕竟自己曾经向张绣请教,他也说自己的实力应该能达到五品的地步,只是缺少实战,能发挥出五六成就算不错了。 至于其他属性,也都还算差强人意,文学上80得益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而魅力上80则完全是由于自身优良的血统了。 楚国皇族,无论是武宗一脉还是仁宗一脉的子女,在相貌上都是帅哥美女一级的,而且还是那种不修图不美颜的纯天然。 至于没有出现道德这个属性? 呵,皇帝作为一种政治动物,要道德有什么用! 关掉系统界面,赵钰睁开双眼,向窗外望去,只是月上中天,于是轻轻咳了几声。 “陛下,可要安寝?” 从门外传来高力士小心的询问声。 赵钰淡淡“嗯”的一声。 很快,几名宫女推开宫门,手捧衣物走了进来,为赵钰洗漱更衣。 无视了这些宫女或娇羞或渴求的眼神,赵钰更衣后,挥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天天就想着攀龙附凤,一步登天,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陛下是你们这些下人脑袋里能想的?若是再这般,别怪咱家狠心,把你们给送到浣衣局去!” 窗外传来高力士低声的喝骂声,斜卧在龙榻上的赵钰微微摇头,阖上了双眼。 现在的他,可没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夜无话。 “陛下,陛下,醒醒,该上朝了。” 耳边传来一声声的低呼,赵钰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太阳穴,望了眼尚未大亮的窗外,问道: “力士,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陛下的话,现在是寅时三刻,再过大半个时辰就要早朝了。” 侍立在龙榻旁的高力士低声说道。 寅时三刻,相当于蓝星天朝的三点四十五,不到四点,而朝会是在卯时,也就是五点开始。 寅时到卯时之间,就是皇帝洗漱准备的时间,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也算是充裕。 但,这么早就起床,实在不符合赵钰的习惯啊! 哪怕是在安国侯府,他也是最早卯时末辰时初,也就是七点到八点间起床的。 真天天这么早起床,不猝死才叫怪事呢! 怪不得历朝历代的皇帝,能够活过六十的都屈指可数…… 等朕彻底大权在握,一定要将这该死的早朝制度给好好改一改! 一肚子起床气的赵钰咬牙切齿的想到。 在宫女们的服侍下穿好龙袍冠冕,赵钰望着铜镜中那个帅气的人影,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 众所周知,长得丑的人是没有资格穿越重生获得金手指的。 扫了一眼垂手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赵钰率先向着福宁殿外走去,道:“走吧,今日大朝会,就让朕好好会会朕的那些爱卿们!” 躬着身的高力士见状,忙小碎步跟上,同时一甩手中拂尘,高声唱道: “上朝!” 御道之上,十六名身材高大强壮的内侍扛着御辇,向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高力士右手持拂尘,左手扶着十六人御辇的杠子,身形挺直,精神抖擞的碎步跟随。 在御驾前方,两名健壮的太监走着方步,每走九步,便将手中的拂尘用力挥舞,提醒沿路的宫人杂役速速避开。 赵钰一身赤金色龙袍,头戴金色皇冠,黑色玉珠穿成的珠帘,遮盖住他的大半脸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威严神秘。 御辇在太极殿外停住,赵钰从御辇之上缓步而下,一旁的高力士急忙伸手扶住。 赵钰缓步走进太极殿,望着御阶上的那把御座。 九龙环绕的御座极为宽敞,足可坐三人还绰绰有余。 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赵钰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即目光一凛,大步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赵钰向立于自己不远处的高力士微微点头。 高力士一声高呼,略有些尖细的雄浑嗓音传出殿外。 “陛下有旨,宣,文武朝臣入殿!” 太极殿外,赵国安双眼微眯,随即领头迈入太极殿中,其余文武官员急忙跟上。 就在文武百官进殿的同时,一轮大日,自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刹那间,朝霞满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子们的朝拜宛如山呼海啸。 赵钰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领头那道身影,心头微凛,但面上表情却是没有丝毫改变。 “众卿平身!” “谢万岁!” 伴随着再次山呼般的声音,一众朝臣站了起来。 大朝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31章 封王!【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大楚皇宫,太极殿内。 赵钰头戴远游冠,身穿冕服,端坐于御座之上。 陛阶下方,文官武臣一字排开,文官居左,武臣居右。 文官一列,站在最前方的,是当朝司徒张康年;站在武臣一列最前方的,则是辅国大将军黄景明。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高力士的嗓音刚刚落下,站于最前方的司徒张康年便手持笏板,躬身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 “老司徒请讲!” 赵钰温和的声音在整个太极殿内回荡。 对于这位中立派的领头人物,赵钰的态度还是非常不错的。 “陛下初登大宝,当施恩德于万民,降甘露于众生,方能四方宾服,百姓归心。老臣斗胆,请陛下减免天下百姓税赋。” 张康年恭恭敬敬的说道。 减免税赋,基本上已经是所有皇帝新登基后用来拉拢人心的常规操作了。 老司徒这个时候提出,赵钰虽然并不觉得意外,但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腻味感。 原本在赵钰的计划里,减免税赋这一条是要由自己亲口提出,以此来收拢百姓民心,却不想这司徒公率先开了口,截了胡。 这样一来,朝廷减免赋税,首先要感谢的不是朝廷和自己这个皇帝,而是张康年这位司徒公。 百姓们只知道,是在老司徒的首倡下,那新登基的皇帝才会这般做。 到头来,这功劳和民望大部分都落到了张康年一人身上。 这只历经三朝的老狐狸,难道真不知道新帝登基后都要减免赋税,拉拢人心么? 怎么可能! 但他就是要抢原本属于朕的功劳! 为何如此! 还不是他打心底里孩视于朕,以至于连本属于朕的功劳都敢抢! “司徒公,朕记得,我大楚二十府,朝廷的税赋是十五税一?” 赵钰强压着心头的怒意,向张康年问道。 “陛下所言甚是。” “既如此,就依老司徒所请,朕即刻便下诏,诏告我大楚子民,天下税赋由十五税一降为二十税一,宽徭薄赋,与民休息。除此之外,百姓自黄凤元年初所欠官府债务,一律减免一半。” 赵钰点头说道。 “陛下真乃仁德天子!” 张康年拜倒在地,高声道。 “陛下圣明!” 文武百官齐齐躬身。 “不仅如此,”赵钰摆摆手,继续道,“依照往日旧例,朕还要大开国库,赏赐诸军。大将军。” “臣在!” 听到赵钰点到自己的名字,黄景明眸光一闪,持笏出列。 “就请大将军下朝后,与马尚书商议一下这赏赐的数额,尽快呈报于朕。” 减免赋税他赵钰没抢到,那就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了,也就是减免百姓债务和封赏诸军。 不过这么一来,国库里的存银恐怕会消耗不少。 “臣遵旨!” 黄景明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躬身接旨。 这小皇帝倒是打的好算盘,想拿赏格让老夫和户部斗起来。 说罢赏赐一事,赵钰清了清嗓子,从御座起身,正色道: “朕荣登大宝,幸赖上天恩德,祖宗庇佑,但独木难支,若没有诸位臣僚,朕何以在此太极殿中与卿等相会耶?” 听到这句话,百官心头一震。 肉戏,来了! 其他三派还好说,属于大将军一系的官员立刻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他们之中,谁不知道眼前这位天子是如何上位的? 没有咱大将军,你还在泰和府当你的小侯爷呢! 现如今,大势已定,也到了陛下履行当日约定的时候了。 赵钰挥了挥手,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会意,从袖口中掏出一卷黄绸来,双手捧着,毕恭毕敬的将其递到赵钰手中。 此物一出,整个太极殿顿时明亮了许多。 那是阳光照射到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反射出来的光芒。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尔辅国大将军景明,奉德圣遗命,辅佐二主,内安朝堂,稳人心于彷徨,外御敌寇,定蛮乱于东南,实无双国士,朝之栋梁。兹特授尔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天威大将军、尚书令,晋爵太和王,可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以嘉茂殊荣,钦此!” 位于最前方的黄景明闻言,脸色一肃,放下手中笏板,俯身拜倒,向御座上的赵钰叩首道: “微臣谢过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和王请起。” 赵钰点点头道。 虽然他原本答应黄景明的全部都做到了,但在封王爵上还是动了一点小心思。 给黄景明的封地太和府位于大楚东南沿海的祁阳郡中,那里的风土人情,懂的都懂,简单七个字就能概括。 穷山恶水出刁民。 而太和府之所以叫太和府,就是因为旁边就是绵延千里的东南第一山脉——太和岭。 大楚富庶的州府有是有,但绝对不能便宜了这位大将军! 接着,高力士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份诏书来,朗声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司徒康年忠正秉直,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特以宁江府地加封五百户,可入朝赐座,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也有我的? 听到这份诏书的内容,老司徒顿时愣在了原地,直到高力士轻声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按捺下心中激荡的情绪,张康年颤颤巍巍跪倒在地,叩首道: “老臣,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力士,扶老司徒起来,赐座。” 赵钰将一切收入眼底,笑眯眯的说道。 这张康年的岁数已经接近八十了,估计再过两三年就要致仕。 如他这般年岁的已经位极人臣的老臣而言,这世上能吸引他的并不多,而名望和尊重就是其中之一。 五百户的封邑他根本不在乎,但新帝对他这位老臣的礼遇和尊重却足以让他铭记五内。 虽然他知道御座上的皇帝此举不过是为了购买人心,但他还是甘之若饴。 老话说得好,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像自己这种半截入土的老臣,所在乎的,也就不过一个身后名罢了。 虽然他对这位司徒公同样没有多少好感,但为了拉拢中立派,他赵钰还得捏着鼻子来安抚对方。 高力士把张康年扶到搬来的太师椅后,封赏继续进行。 “执金吾黄文博,恪尽职守,劳苦功高……加散骑常侍,殿前司指挥使,封德安侯,加邑三百户!” 殿前司负责统领皇城禁卫军。 赵钰知道,这个官位极为关键,能够时刻监视宫中动向,如果可能的话,他绝对想在这个职位上安插自己人。 但可惜的是,黄景明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极为重要的官位。 自己在朝中势单力薄,如果对方执意如此,他到最后十有八九不得不屈从。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索性撒手,做个人情,把这个官位直接给对方,避免日后冲突,同时也尽可能争取到一丝缓冲时间。 赤陛之下,听到这封诏书,黄文博心头冷哂。 这小皇帝还算有些眼色,知道哪些是自己不能沾惹的。 这般想着,他从队列中走出,叩首道: “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加封军师祭酒吴逸之……为银青光禄大夫!” “加封荡寇将军范镇……为武卫将军,殿前司都指挥使!” “加封横海将军方超……为镇北将军!” ………… 一时之间,黄景明麾下众人,皆有封赏,“万岁”之声在太极殿中不断响起。 第32章 察举,酬功!【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群臣之中,黄景明微微侧头,余光扫过一众得以升迁的亲信那喜气洋洋的侧脸,心中颇为得意。 这小侯爷倒是守信用,如此一来,有小皇帝背书,本将军得以真正意义上的独揽朝政。 呵呵,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这十二个字,那御座上的小儿估计还以为只是嘉奖功臣,却不晓得这其中真正意味着什么吧? 群臣队伍中,御史大夫楚子文的眉毛皱的都快拧到了一起。 他虽是御史大夫,但检察院的大权已有十之八九落入自己的副手御史中丞姜广涛手中,但作为一名性格耿直的士大夫,他对于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可谓忧心忡忡。 尤其是新皇帝登基后的这一系列操作,让他心中更为痛心疾首。 我的陛下,你知不知道此举到底意味着什么? 历朝历代,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封王爵,都是权臣谋逆,篡权夺位的标配。 如今只差一个赐九锡,这位历经三朝的辅国大将军就要走完篡位前必须的流程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在心底里埋怨起已故的安国侯赵钦了。 侯爷啊侯爷,您究竟给这位陛下教了些什么? 然而,哪怕楚子文在心中如何抱怨,也不敢,更不能在此时开口,请求陛下收回成命。 会不会得罪大将军,他楚子文不在乎,但这道敕令是陛下登基后所颁布的第一道敕令,如果他此时出言质疑反对,那么本就受到冲击的皇权将会被进一步削弱,不仅不能成事,反而有利于那位辅国大将军。 也罢,且容那逆臣再嚣张些许时间吧。 楚子文心中有了决定,等到退朝后,他定要单独求见陛下,说明其中厉害。 颁布完朝臣的一系列升迁后,赵钰再度开口道: “朕常听闻,朝有梓进,野有遗贤,以表我朝教育之兴盛。但朕也曾这般想,野有遗贤,岂不意味着朝廷并不能将大楚二十府的人才尽收囊中,致使明珠蒙尘,这对于大楚而言,岂非大大的损失。因此,朕有意昭告天下,让各府长官,向朝廷举荐人才。若经过考核后,确有才华,可为朝廷所用,朕更不吝封赏。” 赵钰所说的让各府长官向中央朝廷举荐人才,就是所谓的察举制。 华夏两汉时期实行的就是察举制和征辟制并行的选官制度。 察举制虽然有其优点,但缺点也同样明显。 其中,最大的弊病就是官官相护。 你举荐我的儿子做孝廉,我举荐你的儿子做茂才,一来二去,察举制便将有才干的平民和寒门排斥在外,做官就成了世家大族的玩物。 通过这样,世家大族简介的控制了官员的任免,也就等于掌控了土地和舆论。 所谓门阀,就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 华夏的两汉如此,这个世界的大楚亦是如此。 赵钰不是不知道察举制的弊端,但他为了拉拢地方,不得不这般做。 改革察举制和征辟制,推行科举制,这不是如今力量薄弱的他需要考虑的,等他羽翼丰满,彻底掌握朝中权利,再说这些不迟。 听到赵钰这番话,朝中一众大臣看向赵钰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哪怕是太后一党,目光里的敌意也减弱了不少。 知道不能吃独食,有好处要大家一起分享,这才是个好皇帝! “陛下圣明!” 一片歌功颂德声在太极殿中响起。 “既然众爱卿无异议,那朕就颁布诏令。不过,此次选官,为官者不得推举,此外,朕还要亲自考核。如果考核成绩不理想,那么休要怪朕下诏训斥荐主了。” 说到最后,赵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笑在里面。 这是陛下要亲自下场,施恩于这些选官啊…… 众人纷纷醒悟过来,但想到赵钰已经拿出蛋糕和大家分享了,也就默认了赵钰最后提出的要求。 花花轿子人抬人。 陛下给咱们面子,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要体谅陛下不是? 看着群臣默认了此事,珠玉织成的冕旒后,赵钰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来。 这般结果,不出他的所料。 古人曾云,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自己想要旁人给你做事,就要先把对方给喂饱不是,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你看,他把推举官员的权利给了他们,他们不也就默认了自己额外的要求? 而到最后,用谁不用谁,还不是自己这个皇帝说了算。 说完官员推举后,赵钰才终于说到了这次大朝会自己最重要的目的。 “朕尚为少侯爷时,与亡父母出游,遭贼子刺杀,父母双亡,朕之性命也命垂一线,几乎身死。幸得武者名张佑维者出手,救朕于水火之中,否则,朕焉有今日?此救驾之功,朕必厚赏之,以彰其功。” 说到这里,赵钰的眸光穿过冕旒,投向下方群臣。 “众卿以为如何?” ………… 清晨,天刚微微亮。 张绣和王朴便离了旅馆,来到皇城宫门前,随即在一名内侍的引领下,小心翼翼的走入皇城中。 “两位,且在此稍候。” 那内侍领着两人来到太极殿旁的一处偏殿外,低声对两人说道。 “多谢这位公公费心了,我和王先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张绣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悄悄塞到对方手中。 不着痕迹的轻轻捏了捏银两,那内侍眼中流露出喜色来,手腕一翻,那锭拜迎便不知道被他藏到了什么地方。 “瞧小人这记性,差点就给忘了,高貂珰让小人嘱咐两位大人,莫要着急,等待殿中传旨便是。” 说罢,那内侍向两人一拱手,便自顾自离开了。 貂、珰皆为宫中宦官佩戴的饰物。貂,即以貂尾为冠饰,珰指的是冠首金属器物。因此常以“貂珰”二字代称宫中宦官。 好个贪财的阉竖,若是不孝敬你这锭银子,你还真敢给忘了不成! 望着那内侍的背影,王朴双眉一竖,眼中满是怒火。 “先生,消消气,这种阉人,我等不值得为他生气。那锭银子,权当是喂狗了。” 张绣急忙开口劝王朴息怒。 这位王先生的威势可是极大,在安国侯府上他可是亲眼所见,先生发起怒来,连当时的小侯爷都要避一避才行。 又过了好一阵,张绣两人才听到从太极殿中传出的声音。 “陛下诏令,命姓张名绣者,入太极殿觐见!” “只有我一人?” 张绣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文伯先生呢? “佑维,速速进殿,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王朴在旁边开口提醒道。 “可是先生你……” “莫要管我,陛下那边定有安排,你速速进殿才是。” 在王朴的催促下,张绣方才步入太极殿。 站在殿门处,望着陛阶上的那道身影,张绣只感到内心翻腾不休,下意识俯身拜倒,叩首道: “臣张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33章 臣不是,臣没有,陛下你别乱说!【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张卿,几日未见,近来可好?” 匍匐在地的张绣听到从大殿前方传来的温润话语,忍不住喉头哽咽。 陛下并没有忘记我张佑维!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张绣方才抬起头,大声说道: “劳陛下挂念,微臣筋骨极佳,可饭米一斗,精肉十斤,披甲上马,拉两石弓!” 由于武学的存在,诸国对于弓手的要求也随之提高了许多。 能够拉开两石弓的是普通弓箭手,拉开三石弓的是精英弓箭手,但由于骑射的难度远比步射来的高,因此骑将在马上能拉开两石弓,就足以称一声骑射过人。 “太和王久经沙场,不知如何评价?” 赵钰目光投向刚刚被封为太和王的黄景明,笑问道。 “陛下好眼光,此子若能稍加磨砺,必是军中良将。” 黄景明轻捋颌下长须,笑呵呵的说道。 陛下今日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面子,自己不能不知趣,也是时候给陛下一些面子了。 不过,看着大殿正中央的那个年轻人,黄景明心中却颇有些吃味。 陛下哪里来的好运气,当初被对方救下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是一名八品武者。 看其精气神,应该是有家学在身。 这样的年轻人,在战场上磨砺几年,就是一位良将。 “太和王的眼光,朕还是信得过的。” 听到黄景明这番话,赵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来。 “张绣,朕封你为殿前司都指挥使,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京中宅院一套。” 大楚禁军并不是由兵部统领,而是由殿前司指挥使负责统领,位列从二品,下设三名殿前司都指挥使,位列从四品,是真正的皇帝亲军。 “微臣,谢陛下隆恩!” 张绣大礼再拜。 “起来吧,日后跟黄指挥使多学一点,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赵钰淡淡说道。 没想到陛下竟然把这张绣安插到禁军中了…… 黄景明双眸微垂,心中暗自思量,但很快便放下心来。 禁军掌控在文博手中,有他在,哪怕是八品高手,也翻不起浪来。 对于自己的这位堂弟,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陛下诏令,宣姓王名朴字文伯者入殿觐见!” 不多时,高力士那极具辨识度的嗓音再度响起。 太极殿外,听到从殿中传出的声音,已经候了许久的王朴抬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昂首挺胸步入太极殿中。 “臣王朴,拜见陛下!敬问陛下,圣躬万福。” 见王朴进殿,黄景明双眸陡然睁开,向那殿中的温润文士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就是逸之口中的那位王先生,陛下以之为臂膀的智士? “王先生不必多礼。” 出乎黄景明的预料,赵钰对这位王先生的态度,甚至比之前对那张绣的还要好。 逸之真的能将其拉拢过来吗? 黄景明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若非先生谋划,朕焉能有今日?”看着陛阶下的蓝衣文士,赵钰发自肺腑的说道,“朕想请先生为翰林院学士,兼经筵官一职,教朕以百家经义,朕若有疑难之处,也能时时请教。不知先生可否屈就?” 先生啊,朕知道你有大才,但如今朕尚未拿到权柄,就算给先生一实职,有各方掣肘,先生之才也难以施展,因此只能暂时委屈先生了! 翰林院学士,是朝中清贵之职,但却并不能掌握太多权力。 王朴还未开口,便见一名臣僚手持笏板从队列中走出,口中高呼“陛下不可!” 赵钰皱着眉头看去,却是工部左侍郎梁卓,顿时心中更添了三分怒火。 楚国朝堂中设六部,以各部尚书为首,其下又设左右侍郎。 大楚以左为尊,因此左侍郎成了六部中名义上的二把手。 而赵钰之所以心中忿怒,则是因为,这位工部左侍郎,是宣德太后的人。 赵钰他是着实没想到,自己只不过给先生封了个从四品的翰林学士,又不是什么三品内的高官,竟然还有不长眼的跳出来反对! 他和先生都已经够憋屈了,竟然还有人这么头铁来撩拨? 真以为他这个刚刚登基的皇帝是个摆设,是个泥捏的不成? 就算是泥人,惹毛了,还有三分火气呢! “梁卿,为何不可?” 赵钰的语气中满是阴沉。 “陛下,翰林学士乃是为饱读诗书,富有才华之人所设……” 梁卓话还没说完,就被赵钰冷冷打断。 “梁卿的意思是,朕的先父是有眼无珠之人,轻信了这王文伯的话语,把他请入了侯府?” 梁卓:??? 陛下,我说的是这王朴腹中无才,怎么还牵扯到已故的老安国侯? 虽然梁卓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他的脑子一时间还没有转过弯来。 赵钰的语气又冰冷了几分,甚至在群臣耳中,带了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当日,是朕之先父将先生请入侯府,临终之际,尚再三叮嘱朕,让朕以师礼待先生。怎么,梁卿的意思,是要朕违逆先父之言,做那不孝之人?” 梁卓:啊??? 臣不是,臣没有,陛下你别乱说! 梁卓被吓得脸色一片煞白。 大楚以孝治国,不讲孝道,可是极大的罪名。 如果真被钉死,他方才是在故意撺掇皇帝不讲孝道,那他这身官皮恐怕十有八九就保不住了。 “臣万死,臣万死!” 梁卓终于明白,自己方才说的话是有多么愚蠢,慌忙跪下,连连叩头。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眼见赵钰要治那梁卓的罪过,王朴连忙躬身说道。 “先生但请直言。” 王朴的面子,赵钰还是要给的。 王朴淡淡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梁卓,眼中厌恶一闪而过,出言道: “臣曾听闻,不知者不为过。今陛下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且使功不如使过,不如宽恕梁侍郎,准其戴罪立功。” 王朴这番话,让梁卓感激的无以复加。 王先生真乃大度之人,倒是本官错怪他了。 赵钰闻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再者,大楚之地,广袤万里,人杰地灵。微臣之才,与楚中俊杰相比,不过萤火比之皓月。陛下命臣担任经筵官,为陛下讲学,臣不敢不从,但请陛下广招天下贤才,以为良师。古人云,百川汇流,方为江海。臣斗胆,请陛下思之慎之。” 赵钰这才明白,王朴这番话的意思,是让自己多选几位有才学之士担任经筵官,以此分担他身上的注意力,并希望自己博采众长,从中得到成长。 “先生之言,犹如醍醐灌顶。” 赵钰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也罢,就依先生所言。梁侍郎,本来朕是准备革了你的官职,但看在先生的面子上,就罚你俸禄一年,以示惩戒之意。”赵钰说罢,看向下方群臣,“殿中诸位,皆是大楚重臣名臣,必知天下俊才所在,还望诸位这些时日,向朕举荐一二。若有真才实学,朕必得而用之。” 见群臣应下,赵钰方才满意的点点头,向高力士使了个眼色。 “既如此,此次朝会就到此为止?” 得到赵钰眼神指示的高力士一挥拂尘,叫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高力士话音未落,御史大夫楚子文手持笏板,口中高声道。 “臣,有要事启奏陛下!” 第34章 岭川灾情【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赵钰扫了下方一眼,淡淡道:“讲。” 御史大夫楚子文躬身行礼,一脸严肃道:“陛下,岭川府水患愈发严重,自七月末汛期开始,已经持续了一月有余。沿河堤坝年久失修,受大雨冲刷,面对河水暴涨,根本无能为力。如今岭川府内,几乎成了一片汪洋,百姓惨遭灭顶之灾。还请陛下速速决断,救民于水火之中。” 话音落下,整个太极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我等只知道岭川府暴雨连连,却不想竟发生如此水患!” “灾情这般严重,岭川府知府是干什么吃的,为何隐瞒不报?” “还有,若不是堤坝被洪水冲毁,水患又怎会如此严重?年久失修?看来工部也需要好好整饬整饬了!” 见整个殿内你一言我一语,乱糟糟的快变成了菜市场,赵钰眉头微皱,拿眼神示意高力士。 高力士会意,将手中拂尘向下一甩。 “啪!” 只听得一声炸响,将大殿内的噪杂声尽数压下。 高力士望着大殿中的众人,尖声道: “肃静!” 太极殿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楚卿,你继续说。” 御史大夫楚子文闻言,继续禀道:“陛下,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安抚灾民,以防民变。更有甚者,如果流民中有人与那齐国相勾连,整个东部沿海恐将陷入动荡之中。” 赵钰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 岭川府位于大楚东南部,毗邻靖海和宁江二府,而与这两府一江之隔的,便是明宗时期被齐国夺取的江北三府。 民变不可怕,可怕的是齐国出兵渡江,与岭川府民变遥相呼应。 若真到那个时候,靖海宁江二府危矣! “臣,恳请陛下开仓济民,同时让相邻各府各县尽全力收纳灾民,绝不能让灾民演变成民变。” 刑部尚书钟毅也出列奏道。 他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一声冷哼来。 “哼!钟尚书,开仓放粮,倒是说的轻巧!” 户部尚书马辛夷站出来,脸色阴沉道: “且不说那是数万灾民,就算周遭府县粮仓里的所有存粮全都运到岭川府,也是杯水车薪,根本就填不饱这么多张嘴! 更何况,诸位莫要忘了,前两年虽是丰年,但近年来,滇国在西南一直虎视眈眈,我朝大军不得不重兵集结于此,这数万大军人吃马嚼,边军粮草不足。太后曾颁下懿旨,着令户部将近三分之一的存粮调运到西南,以作军粮。 京都府几大粮仓剩余的存粮,如今也只能勉强供应京都府以及周围府县的运转。 如果真按照钟尚书所言,开仓放粮,那么那些灾民会不会饿死不得而知,但这京都府数十万百姓,以及你我诸臣僚,陛下,却是要饿死了!” 龙椅之上,赵钰望着户部尚书马辛夷和刑部尚书钟毅、御史大夫楚子文两人唇枪舌剑,一双眸子渐渐眯了起来。 这三人之间的交锋,实际上是背后辅国大将军和宣德太后的交锋,哪怕是大行皇帝在位时,这样的场景也是司空见惯。 但今日,赵钰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以往只是简单的言语交锋,但今日,甚至连保皇派的楚子文也参与了进来,没看到几个回合下来,那马尚书的鬓角却是冒出了丝丝冷汗。 “马尚书,本官且问你,大行皇帝在时,我大楚也不是没发生过旱涝大灾,但那时户部开仓放粮,可是说放就放,不打一丝折扣的。怎么这才短短几年,户部连开仓赈灾的存粮都不够了?” 御史大夫楚子文冷笑问道。 “你……姓楚的,你这是血口喷人,污蔑同僚!” 马辛夷听到对方这般说,气得浑身直哆嗦。 “哼,马尚书,本官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中清楚得很!” 楚子文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转身朝坐在龙椅上的赵钰行了一礼,道: “陛下,臣御史大夫楚子文,弹劾户部尚书马辛夷,收受贿赂,贪墨户部储粮,数额甚大!弹劾工部尚书马冼,玩忽职守,以次充好,以至面对水患,岭川府所建堤坝一泡即软,一冲即垮,否则,此次水患何至于此,以至于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殿中百官闻言,纷纷下意识抬眸望向坐于龙椅上的那道人影。 山雨欲来风满楼! 马辛夷看着龙椅上那道沉默不语的身影,一颗心直直的向下坠去。 也是,他身为太后党的领袖人物,新皇怎能看他顺眼,甚至巴不得自己快点在朝堂上消失才好。 听罢两人唇枪舌战,赵钰暗中不住咋舌。 好家伙,这楚子文不愧是监察院的二号人物,一言不合就要弹劾两位尚书,这战斗力,简直爆表。 “两位马卿,你二人可有什么话要说?” 片刻之后,赵钰低沉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响起。 “回陛下,老臣年岁已高,工部中事,多是由左侍郎负责。老臣此言,并非推诿,部中同僚皆可作证。” 工部尚书马冼颤颤巍巍出列,慢悠悠的说道。 此言一出,梁卓不用抬头,就能感到,一道满是杀气的目光从御座之上直直朝自己投来。 该死的马老头! 梁卓心中暗骂,正欲出列辩解一二,却见眼角有一道人影闪过,接着便是一道他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 “臣,工部右侍郎刘勃,愿用性命担保,马尚书绝无一句虚言。自去年始,马尚书常告病在家,工部中事,皆由左侍郎梁卓操持。” 你你你……刘老三,你落井下石,你不得好死! 刘勃此言一出,梁卓只觉得头眼发晕,浑身冰冷。 御座之上,赵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随即看向另一位当事人,户部尚书马辛夷。 察觉到那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户部尚书马辛夷的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 自己是太后党的人,而如今太后似乎和如今这位陛下的关系处得并不融洽。 哪怕是最重要的登基大典,宣德太后都没有露面。 如今,面对如此局面,自己该如何是好? 俗话说,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乎?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定了定心神,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户部诸多粮仓所存留的储粮,尽皆登记在册,微臣是否贪墨,陛下一查便知!微臣为官数十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收受贿赂,更未曾贪墨半分钱粮!楚大夫的弹劾,完全是血口喷人,无中生有!是赤裸裸的污蔑!” 听到这番堪称苍白无力的解释,赵钰心中暗自嗤笑一声。 呵,自古以来,哪个贪官污吏都是这般说的…… 御史大夫楚子文冷哼一声,道: “马尚书,这是否贪墨,可不是你说了没有就没有。陛下虽刚刚登基,但继承历代先帝之英明,明察秋毫,一查便知!陛下,臣恳请陛下交由监察院查办,定能够找出马尚书贪墨钱粮的证据!” 听到这话,赵钰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家伙,原来不止是贪官污吏,这御史台的乌鸦御史们从古到今也是一个模样。 只要上面一声令下,他们鸡蛋里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 但是,你还不能说这些御史没有证据,是妥妥的诬告。 毕竟,他们是有风闻奏事的权利的,听风就是雨,是这些乌鸦们的本能。 第35章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御史大夫楚子文这番话,让赵钰差点笑出来,但是户部尚书马辛夷却是完完全全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他可是知道监察院这些御史们的秉性。 真要进了监察院,那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估计到最后,自己就要去岭南和那些蛮夷为伴了,正合了他姓名中的那个“夷”字! 这是他马辛夷绝对不能接受的。 “姓楚的,本官和你一样,都是正二品!即便是要查,那也是三司会审才行!” 马辛夷嘶声说道。 三司会审,是指由刑部牵头,大理寺和监察院参与,三个部门联手审理重大案件的审判制度。 而这三个部门之中,虽然刑部尚书钟毅和御史中丞姜广涛两人都是太和王的亲信,御史大夫楚子文目前来看,是倒向了新皇这边,但大理寺卿张朝是太后娘娘提拔起来的。 他马辛夷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拖到太后娘娘出面把自己给捞出来就行了。 看着这位马尚书一副不甘的模样,赵钰心中的算盘飞快打了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楚子文是出于什么考虑,把刀柄递给太和王一党,但的确是打了朝堂上的太后党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是否要把马辛夷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给薅下来,赵钰并不是太在意。 如今太和王一党势大,自己手上又没有太多人选,哪怕是将他薅下来,到最后得益的不过黄景明及其党羽。 不过,对于另一名马尚书而言,赵钰则是不太想治他的罪。 这位老尚书,按照蓝星兔子们的说法,撑到天了去,也不过是一个领导责任罢了。 真要免了他的职,高兴的还是太和王一党,他赵钰却什么也捞不到。 秉着自己占不到便宜,太和王一党也不能占便宜的思想,这位老尚书还是在自己的官位上呆着比较好。毕竟,这位作为中立派,还是有着拉拢到自己身边来的可能性的。 “马尚书,你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暂时将马辛夷搁置到一旁,赵钰望向工部尚书马冼,淡淡问道。 见陛下指明要自己开口,老态龙钟的马冼从队列,跪伏在地,道: “陛下,岭川府沿河堤坝被冲毁是事实,老臣身为工部尚书,主管全国屯田、水利、土木、工程等。对于此事,老臣无话可说,若陛下要治老臣的罪,那老臣甘愿受罚。毕竟,是工部和老臣对不起岭川府百姓。但真要让老臣说,那老臣只有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没有足够的银钱支撑,哪怕是下一任工部尚书,也是无计可施。” 楚国位于沧龙江以南,大部分地区气候湿润多雨,水患频发。 再加上自大行皇帝登基以来,边患日益严重,朝廷不得不将大部分税收放到军费开支上。 此消彼长之下,工部得到的支持和资源自然就少了许多。 岭川府水患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全部怪到工部上,也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老尚书,起来吧。工部的苦衷,朕心中又何尝不知。” 赵钰叹息一声,示意高力士让人将马冼扶起,温言道: “先父尚在时,曾多次夸奖老尚书,言老尚书兢兢业业,忠心国事,是个能干事,肯干事的。但如今岭川府遭遇大涝洪灾,朕须对诸位臣工,岭川府百姓一个交待。 岭川府水患,虽是天灾,但马卿作为工部主官,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罚俸半年,贬为工部左侍郎,但依旧主管工部大小事务,同时,着马卿捐米粮两万石,白银两万两,以作赈灾之用!马卿,朕如此处理,你可心服?” “陛下如此处置,老臣心服口服!为了向岭川百姓表达歉意,老臣愿多出一倍的钱粮,以示老臣悔过之意。” 马冼跪伏在地上,涕泪交零道。 虽然从工部尚书贬为工部左侍郎,但依旧掌管工部,还不用去诏狱走一遭,这对于他这样年过花甲的老臣来说,不知要少受多少罪。 至于四万石米粮和四万两白银,作为二品大员,虽然有些肉疼,但还真没太放在眼里。 【叮,马冼忠诚+10,亲密度+100。】 不错的结果! 赵钰心中颇为满意又看向宗正府宗令赵觞。 “皇叔,从朕的内库中拨出白银十万两,用以购买粮食,赈济灾民。” 自己的子民受灾,他身为皇帝,也是需要表示一番的。同时,这样做,也是为了提高他在民间的声望。 “臣领旨。” 宗令高川从群臣中走出,高声道。 “至于马卿一事,交由三司处理便是。朕相信会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 听到赵钰这般说,听懂了其中潜台词的马辛夷忍不住两眼一翻,昏倒在朝堂之上。 “户部左侍郎周瑞。” “微臣在!” 被点名的户部左侍郎周瑞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这一位,也是黄景明的党羽。 “马卿不在期间,户部一应事务暂由你担任。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户部诸位臣工,就岭川府赈灾一事尽快列出一个详细的条陈出来,要快,朕可以等,但岭川府的百姓可等不了多久。” 赵钰的潜台词很明显,只要他能处理好这件事,那么户部尚书一位就指手可待,若是处理不好,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微臣遵旨!” 周瑞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 “还有,钟卿,让刑部着人去岭川府及周边府县走一遭,给朕明察暗访。谁敢在此时此刻倒买倒卖,囤积居奇,朕严惩不贷!朕刚刚即位,不介意问他们借脑袋来杀鸡儆猴!” “臣,遵旨。” 似乎是听出了皇帝话语中的决心,刑部尚书钟毅表态的异常干脆。 “高力士,你去知会太医院一声,让医官们做好准备。若是岭川府发生瘟疫,他们需要马上赶到岭川府,遏制住瘟疫扩散!”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赵钰这般做,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陛下圣明!” 见赵钰盖棺定性,群臣们不管心中作何想,皆三呼“万岁”,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位新登基的皇帝此番应对却是极其稳妥的。 “至于梁卿。“ 赵钰将目光投向三位当事人中的最后一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来。 “来人,革了他的官身,将其压入诏狱,给朕慢慢的审,好好的审,朕倒要看看,能从梁卿口中听到什么惊天的消息来!” 朕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朝会,大家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好我好不行吗,非要拆朕的台? 那就别怪朕不给那位太后面子了!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甲叶撞击声,梁卓顿时瘫倒在地。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在太极殿外值守的禁卫。 这可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梁卓心中哀叹,任由几名禁卫脱去他的官袍,然后像死狗一般把他拖出大殿。 第36章 老夫还嫌捐的太少了!【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大将军府大门前,两位公子黄涛和黄封见黄景明黄文博兄弟两人翻身下马,连忙上前见礼。 两人将两位长辈迎入家中后,方才低声问道: “父亲,二叔,今日朝中如何?” 黄景明面色莫名,轻轻“嗯”了一声,只是说到书房说话。 “文博,你观那陛下行事如何?” 去往书房的路上,黄景明似考教般问起自己堂弟。 “大哥,这安国侯借力打力的手段,倒是玩得溜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王学士私下里教的。” 黄文博口中的王学士,指的是刚刚被封为翰林学士的王朴。 “是陛下,不是安国侯。” 黄景明重重强调一声。 “若在人前说这般话,陛下要问罪,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不会护着你。” “诶,这不是在大哥你面前方才这般嘛。”黄文博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出了这扇门,弟傻了才会这般说。” 说话间,四人一路行至书房。 入了书房,屏退左右下人仆役,黄景明方才将将今日朝堂上所经历的事情和自己两个儿子简单说了一遍。 端起放在书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他问了两个儿子同样的问题。 “俗话说,入局者迷,旁观者清。陛下今日之表现,你们如何看?这书房里没有外人,大胆说便是。” 说着,他以眼神示意长子黄涛。 见老父的目光投来,黄涛轻咳一声,道: “父亲,这小皇帝的手段,看来不简单啊。经历今日之事,哪怕马尚书不会彻底投入保皇党一派,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也会偏向于小皇帝。只能说,到最后,只有太后她老人家那边赔了个底朝天。” 说到最后,黄涛眼中甚至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对于时常找自己父亲和二叔麻烦的太后党,他是真的看不惯。 “大哥说的是,这次朝会唯一吃亏的只有宣德太后那边了。” 二子黄封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父亲,哪怕是马尚书的立场有所转变,我们也要尽量拉拢那些中立官员。小皇帝纵然手段厉害,根基薄弱也是不争的事实。只要父亲能够开出更大的筹码,不愁其中一些人不倒向我们这边。” 黄封一脸自傲的说道。 咱大将军府,啊不,现在已经是太和王府了,要的就是一个泰山压顶,以势压人! “大哥后继有人啊!” 听罢两个小辈的话语,黄文博笑着朝黄景明拱了拱手。 “什么后继有人,他们两个,现在还嫩着呢!单是那小皇帝的手段,他们估计就学不来!” 黄景明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见自己两个儿子脸上隐隐露出不服之色,他冷哼一声,道: “不服?那老夫且考校考校你们两人,单此次岭川府一事上陛下的做法,老夫的位置上如果换成你们两个,接下来会如何应对?老二,你先说!” 被点名的黄封思索了片刻,方道: “父亲,儿子觉得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黄景明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老大,你呢?” 瞥了弟弟一眼,黄涛犹犹豫豫的说道: “儿子倒觉得,应该和马尚书一样,捐一点儿银两钱粮,意思一下。” 听到两个儿子的回答,黄景明摇头失笑,扭头看向黄文博。 “还觉得为兄后继有人否?” 面对大哥的反问,黄文博只得勉强说道。 “两位侄子年岁还小,缺乏历练。” “还小?你也知道,为兄和这两个混蛋一般大的时候,已经和晋寇搏命厮杀了!”黄景明眼中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但还是压下火气解释道,“老大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陛下都将自己内库里的银子拿出来十万两用作赈灾了,老夫身为臣子,也不能没有表示,但绝对不能简单意思一下。” “老大,你去告诉库房,让他们准备六万两白银,五万石米粮,就说是老夫说的,用作岭川府赈灾之用。” “父亲,这些加起来,恐怕有小九万两白银了啊” 黄封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小九万两白银,哪怕是他们黄家,这也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大楚位于沧龙江以南,气候湿润,水系发达,粮食产量位居诸国之首,因此粮价这几十年来,也一直比较稳定。 平日里,一两白银差不多能换二石半米粮。 不过这段时间,由于位于产粮区的黄州府受灾,粮价上涨了许多,一两白银只能换二石米粮。 “陛下都不吝啬钱粮,我等身为臣子,又岂能爱惜家财乎?” 见两个儿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黄景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强忍着找棍子抽两人一顿的冲动,没好气的道: “文博,你替老夫给这两个蠢材解释解释!” 说罢,他心里气犹未消,冷哼一声道: “就这,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扔到朝堂上,早就被人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大哥消消气,他们两个不过是不知道朝堂中的一些潜规则罢了。” 劝慰了自己大哥一句,黄文博方才对两个侄子解释道: “陛下身为大楚之主,拿出十万两赈灾。马冼这个二品大员,在大朝会上表示,要捐出四万石米粮和四万两白银来,这就是给众臣划下了道道! 你若是不捐钱粮,且不说陛下如何看你,单单这民间百姓就能把你喷个狗血淋头!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都捐钱赈灾了,你何德何能,一毛钱不出? 我就问你们两人,你这官声名望还要不要了? 你父亲他刚被陛下封了王爵,这个时候不表示,什么时候表示? 而且只有捐的比这马冼老狐狸捐得更多,才能堵住这言官和百姓的悠悠众嘴!” 黄景明冷哼一声,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哼,这钱财,花了还可以赚回来,可这那钱粮换名声的好事,哪有那么容易遇到?若不是忌惮着陛下的反应,但就这一次,为父恨不得捐上个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当然,这只是在私下里说说,你们两个崽子若是敢出了这书房门到处乱说,信不信老夫敢把你们的舌头给割了喂酒!” 有些话他没有当着自家儿子的面说出来。 他黄家日后要篡位的话,这收买民心的事情,必须多做,因为做的越多,那一天到来时,朝野间的阻力就越小。 黄涛和黄封被老父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是呐呐不敢言。 第37章 破防的太后【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将两个儿子轰出书房后,黄景明方长叹一口气,对黄文博道:“老夫和逸之倒是有些看走眼了,没想到这安国侯也还有些本事,当个守成之君也算是绰绰有余,可惜啊……” “大兄后悔了?”黄文博笑问道。 以他们兄弟二人的交情,偶尔开上一两句玩笑自是无妨。 “后悔?”黄景明哈哈一笑,“老夫这一生做事,从没有后悔过。若是做错,自怨自艾,甚至怨天尤人,除了于事无补外,再无他用,既如此,何不将心思花到如何纠正错误上。” “大兄的意思是……” “文博,那小皇帝把你放到殿前司指挥使的位置上,可谓是便宜了你我。今后,为兄就把监视小皇帝一事,拜托给文博你了。” 黄景明双眸中迸出精光来,自傲道: “那小皇帝再手段通天,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若是他识趣,等老夫上位后,倒不是失他一个王侯之位。但若不识时务,那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更何况,他从来都不认为,他黄景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会斗不过一个二十不到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败亡也是活该! “大兄放心便是,此事交给小弟。” 黄文博重重应道。 大兄提高对那小皇帝的警惕就好,他倒要看看,那小皇帝在他们兄弟眼皮子底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就在黄家兄弟父子商议日后如何应对赵钰时时,他们口中的赵钰下朝后,便在高力士的陪同下,来到慈宁宫,给宣德太后请安。 哪怕赵钰心中极不乐意这般做,但大楚以孝治国,他这个皇帝必须以身作则,给天下人树立一个“孝”的榜样。 就算贵为皇帝,也不能彻底放飞自我,随心所欲,完全凌驾于规则之上,有些规则也是必须要遵守的,否则那之后的后果,哪怕是皇帝也承担不起! 看看华夏历史上的那位海昏侯吧! “陛下来了?” 看着进宫禀报的宫女,斜斜躺在床榻上的宣德太后柳眉一展,不耐烦的挥挥手。 “王琳,去告诉陛下,就说本宫尚未睡醒,今日就不见他了。” 一想起对方的身份,她心中除了焦躁不安外,还是焦躁不安。 这些年来,她自己做的事自己心中可是一清二楚。 她那儿子还未溺水身亡时,她可是暗中派人下手弄死了不少武宗一脉的宗室子弟,甚至连仁宗一脉的也没放过,这其中,就包括原安国侯赵钦夫妇。 如今她的儿子溺水而亡,那赵钦的儿子反而在黄老匹夫的支持下登上了皇位。 这种堪称天差地别般的落差感,换成谁,一时之间都会接受不了。 尤其是想到那赵钦之子掌权后,如果在无意间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被自己派人所害,那到时候,就算她有着太后这层身份,恐怕也挡不住一位实权皇帝的怒火。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一力阻止黄老匹夫一系把那赵钰推到皇位上去。 可惜的是,自己这边胳膊拧不过大腿,以致于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若说后悔,这位宣德太后还真的有些后悔。 不过,她后悔的是,早知如此,她就应该多派刺客,直接送赵钦赵钰父子俩一起归西,这样,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档子破事! “可是娘娘,就算今日不见,可如果陛下明日还来……娘娘总归是要见陛下的。” 王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 “废什么话,去说便是!” 宣德太后的语气愈发不耐。 无奈何下,王琳只得硬着头皮出了慈宁宫。 “奴婢见过陛下,只是陛下今日来得不巧,太后她老人家尚未睡醒,要不您改天再来看望她老人家?” 王琳毕恭毕敬的对赵钰说道。 “哦?” 赵钰挑了挑眉,眼神顿时变得玩味起来。 “不会是太后娘娘不想见朕吧?”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 王琳本就心虚,如今听到赵钰这般说,下意识轻轻“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方才连连摇头,慌忙解释起来。 “陛下,奴婢岂敢在这上面撒谎。太后娘娘她是真的尚未起床,这两日太后她心火颇旺,经常睡不踏实,偶尔夜中惊醒,因此早晨嗜睡了些。” “火气大?太后她上了年纪,也是正常。等会儿朕让太医院派太医来瞧瞧,给太后娘娘开些清热去火的方子。” 赵钰点点头,故作不知,顺着王琳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朕就改日再来看望太后。力士,我们先回去。” 说罢,赵钰朝着慈宁宫方向施了一礼,算是给殿内的宣德太后问了安,方转身朝福宁殿走去。 这第一次大朝会,起这么早,他还真有些不适应,需要回宫再养会儿神,然后去西厢房,今天的奏折还等着他批阅呢。 看到赵钰和高力士的身影在道路拐角处消失,王琳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然而,等他刚打开慈宁宫宫门,却看到宣德太后坐在床榻上,凤目含煞的望着自己。 下一刻,他就听到宣德太后咬牙切齿的问道: “上了年纪?火气大?哀家在宫里听着,那小皇帝是这般说的?” 上了年纪? 哀家才刚过四十好不好?你就说哀家老? 这死剩种难道不知道,在女人面前是不能提“老”这个字的? 还火气大? 这火气,还不是你这死剩种给哀家惹得!! 一想起方才赵钰那阴阳怪气的口吻,宣德太后便觉得胸膛中有一团火苗在“蹭蹭蹭”往上窜! “娘娘……” 还不等王琳开口劝解一二,余怒未消的宣德太后已顺手抓起小方桌上的青瓷茶盏,朝着宫门的方向猛然掷来。 啪! 瓷器撞击地面后碎裂发出的脆响声清晰可闻。 “还请太后娘娘息怒!” 慈宁宫中,宫女内侍们各个脸露惶恐之色,纷纷跪倒在地。 “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被赵钰几句话撩拨到破防的宣德太后怒声说道。 王琳不敢再劝,和一众宫女内侍们低着头弯着腰出了慈宁宫。 第38章 是妹卡,就是有点凶……【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属于赵钰和黄景明之间的蜜月期。 朝堂上,黄景明提出的提议和奏折,只要不是太过离谱,或者太过侵犯保皇党和中立派的利益,都得到了赵钰的批准。 投桃送李,作为交换,赵钰偶尔的一些小要求也得到了朝堂上太和王一派的支持。 随着皇帝和权臣的联手,太后党一派的官员各个都做起了缩头鸭子,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被两方给联手整治了。 于是乎,一时间,大楚朝堂上形成了权臣当道,皇帝打敲边鼓,反对者寥寥无几的诡异却安稳的局面。 虽然受制于权臣,但赵钰并没有因此灰心,反而更加勤于政务。 据宫中的小道消息,这位新皇每日除了在福宁殿休息的时间之外,其余时间不是呆在紫寰殿的西厢房批阅奏折,就是听以王朴、吴逸之等翰林学士的讲学,几乎没有玩乐的时间。 没错,黄景明将自己的心腹谋士吴逸之推荐为翰林学士,一方面是近距离监视赵钰,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拉拢王朴。 听闻这条消息的诸多大臣无不抚掌叹息。 和大行皇帝相比,这位新登基的陛下似乎更有贤君之相。只是可惜,朝中有权臣当道…… 这一日,西厢房中。 批阅完厚厚一沓奏折的赵钰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忽然意识到什么,向在一旁伺候的高力士问道: “力士,今天是朕登基后的第几天?” “陛下,算上今天,正好整整半个月。” 不清楚赵钰何意的高力士躬着腰,小心翼翼的回道。 “没想到,竟然一晃都半个月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赵钰一边感叹,一边打开系统的签到界面,开始进行签到。 随着一枚紫气缠绕的九龙玉玺在一枚紫气缭绕在签到界面上猛然按下,赵钰耳边再次响起悦耳的系统提示音。 【叮,本月第十五日签到成功,获得辉煌点数*8,皇帝小福袋*1,全朝代卡包*1。】 终于又能抽卡了! 这半月以来,深感手中人手不足的赵钰差点泪流满面。 给朕来张臣卡吧,不求什么王阳明、诸葛亮、李孝恭这些历史上的大佬,给我来个潘美就行! 似乎听到了赵钰心中的呐喊,抽卡界面的虚幻轮盘在光芒大盛之后,一张闪烁着淡紫色碎芒,其后隐隐有日月轮转之相的卡牌出现在赵钰面前。 又出紫卡了?! 等到赵钰定睛看去,不由得嘴角抽搐。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抽到了妹卡,更没想到的是,这妹卡里面的妹子有亿点凶…… 【(紫)臣卡:日月当空】 【卡牌说明:日月当空,照临下土。天魔姹女,阴阳反复。】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妃祝玉妍、阴婠婠、白清儿、武则天,获得名宦韦怜香。】 祝玉妍,黄易小说《大唐双龙传》中魔门邪派阴癸派宗主,阴婠婠、白清儿的师尊,魔门八大高手之首。 武力89,统御45,军略23,政略72,智慧85,文学72,魅力95,道德48,野心88,忠诚65,亲密度300,影响力100,年龄41,出身:江湖,性格:孤傲。 特性1【魔门妖女】:魔门中人,天阴阁副阁主,见惯了尔虞我诈,因此不易轻信他人。武力+5,智慧+3,魅力+3,道德-10,野心+5,忠诚及亲密度提升效果降低50%。 特性2【宁折勿弯】:性格孤傲,不接受任何背叛,否则宁可玉石俱焚。 特性3【天魔秘】:习得魔门无上功法之【天魔秘】,共十八重,每修习一重武力+1,魅力+1,当前武力+17,魅力+17。 ———— 阴婠婠,黄易小说《大唐双龙传》中魔门邪派阴癸派的继承人,师承“阴后”祝玉妍,为武功超强的绝代魔女,虽年纪轻轻,却是阴癸派有史以来最强传人,与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展开激烈竞争。 武力88,统御36,军略15,政略78,智慧89,文学71,魅力95,道德58,野心78,忠诚55,亲密度200,影响力100,年龄17,出身:江湖,性格:聪慧。 特性1【魔门妖女】:魔门中人,天阴阁亲传弟子,见惯了尔虞我诈,因此不易轻信他人。武力+5,智慧+3,魅力+3,道德-10,野心+5,忠诚及亲密度提升效果降低50%。 特性2【芳心永系】:妖女难动真情,但动了真情,便会将对方视为唯一。忠诚度达到100,亲密度达到800以上后,男方全属性+5/50,推荐亲戚事件概率+5%。 特性3【天魔秘】:习得魔门无上功法之【天魔秘】,共十八重,每修习一重武力+1,魅力+1,当前武力+16,魅力+16。 ———— 白清儿,黄易小说《大唐双龙传》中魔门邪派阴癸派弟子,不服师姐阴婠婠,暗中与其争夺下任宗主。 武力77,统御25,军略8,政略72,智慧76,文学71,魅力93,道德34,野心79,忠诚58,亲密度300,影响力100,年龄16,出身:江湖,性格:狡诈。 特性1【魔门妖女】:魔门中人,天阴阁亲传弟子,见惯了尔虞我诈,因此不易轻信他人。武力+5,智慧+3,魅力+3,道德-10,野心+5,忠诚及亲密度提升效果降低50%。 特性2【姹女心法】:可在男女鼓掌时伤人于无形,必须借由银针刺激穴道来修练。心法共九层,每修习一层魅力+1,每修习三层武力+1,智慧+1,当前魅力+9,武力+3,智慧+3。 ———— 韦怜香,黄易小说《大唐双龙传》中魔门邪派阴癸派长老,祝玉妍师弟,实力强横,少为人所知。 武力79,统御15,军略18,政略66,智慧71,文学74,魅力65,道德34,野心64,忠诚70,亲密度400,影响力100,年龄38,出身:江湖,性格:隐忍。 特性1【内侍出身】:因身体残缺,故心态扭曲,对于某些事物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魅力-20,野心+15。 特性2【隐忍不发】:在其他人眼中,韦怜香实际武力降低15点。 ———— 武则天,黄易小说《日月当空》中魔门邪派阴癸派宗主,阴婠婠之徒,武周之主。 武力79,统御74,军略58,政略79,智慧89,文学84,魅力73,道德68,野心91,忠诚55,亲密度200,影响力100,年龄13,出身:江湖,性格:聪慧。 特性1【魔门妖女】:魔门中人,天阴阁亲传弟子,见惯了尔虞我诈,因此不易轻信他人。武力+5,智慧+3,魅力+3,道德-10,野心+5,忠诚及亲密度提升效果降低50%。 特性2【姹女心法】:,可在男女鼓掌时伤人于无形,必须借由银针刺激穴道来修练。心法共九层,每修习一层魅力+1,每修习三层武力+1,智慧+1,当前魅力+1,武力+0,智慧+0。 特性3【天魔秘】:习得魔门无上功法之【天魔秘】,共十八重,每修习一重武力+1,魅力+1,当前武力+1,魅力+1。 额,四个妹子,外加一名太监,而且这五人的武力值没一个是下70的。 如果这是游戏抽卡,赵钰会相当高兴,但这是现实抽卡…… 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以及那不到60的武力值,赵钰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群魔门妖女要是进了宫,那到时候到底是谁在上,谁在下啊??? 第39章 风起沧龙江【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看着卡牌人物的介绍,赵钰心中暗笑,这些大小妖女们,不当阴癸派弟子,反而套了层什么天阴阁的皮。 难不成,这里还真有一个名叫天阴阁的邪派不成? 赵钰本想着找张绣问问,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张绣他虽然出身寒门,不过真要算起来,其实算是半个将门出身,对于江湖武林,他也是一知半解,大部分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而来。 以后有机会,自己还是需要找一个对江湖事务极其了解的人才行。 赵钰心中这般想到。 如果自己彻底掌握楚国权柄,那么江湖武林这块,最好还是纳入朝廷管制比较好。 不仅如此,赵钰还发现,【日月当空】这张紫色卡牌所召唤出来的人物,都额外增加了影响力和亲密度这两个属性。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无论是最先召唤而来的张绣王朴,亦或是随后的高力士,甚至是那史阿,都没有显示这两个属性。 而最大的疑点,就是这张卡牌是自己登基后抽出的第一张臣卡。 难道是因为自己正式成为皇帝的缘故? 想到这里,赵钰再次打开系统界面,果不其然,最先召唤出的四人的,属性面板里都额外增加了这两个属性。 其中,王朴和张绣的亲密度都达到了800以上,王朴更是逼近900点大关,不过,四人之中,反倒是史阿的影响力最大,足足有300多点,其后是高力士,刚刚达到200点,而张绣和王朴的影响力只有不到100点。 如此看来,高力士在宫中颇有人缘,而张绣和王朴在禁军和翰林院中都暂时没有打开局面。 还有王朴特性里提到的近臣,他不确定是不是亲密度达到1000,臣子就会成为近臣。 赵钰在心中默默想到。 只是,他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史阿这个势利又贪财的家伙影响力会这么高,难不成是因为他曾经在宫中当过大行皇帝的剑术老师? 赵钰的猜测,只猜对了一半,其实,史阿之所以被宣德太后选中,成为剑术老师,除了他的剑术外,更是因为他的名声。 史阿在神京周边的游侠儿中可是鼎鼎大名,甚至连不少富家子弟和将门世家都听说过他的名声。 “就是不知道这天阴阁的几个妖女什么时候才能入宫?难不成要朕诏告天下,进行选秀才成?” 赵钰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自己刚刚登基不过一个月,就要大肆选秀,充实后宫,也不知道这朝野上下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过,至少,那位自己亲封的太和王或许会因此小觑自己,甚至放松对自己的监视? 当然,这只是赵钰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那位太和王的堂弟,如今的禁军殿前司指挥使黄文博,可是把自己这个皇帝当贼一般盯着。 如果不是顾忌到皇家颜面,那位黄指挥使甚至恨不得让那些买通的宫女内侍禁卫们从早到晚监视自己…… 不过,赵钰没想到的是,这人啊,就是经不起念叨,这还没过几天,黄景明的麻烦,或者说大楚的麻烦便突兀而来。 这一日清晨,神京城四面的大门在入城做买卖的一众小商小贩的期盼目光中缓缓打开。 正当大家准备入城时,突然从远处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人们疑惑的向官道望去,却见一名骑士正打马飞快的向着神京城方向疾驰而来。 眼尖的守城士卒看到那骑士身后不住飘扬的赤红令旗,忍不住瞳孔一缩,厉声喝道: “大家速速让开,这是兵部军情司传递紧急军情的!” 等待入城的众人闻言,忙不迭地的向着官道两旁让开。 那名骑士胯下的骏马四蹄翻飞,如风一般从众人眼前掠过,穿过刚刚半开的城门,冲入神京城中,向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十万火急!边关急报!” “十万火急!边关急报!” 入了盛京城,那骑士虽然风尘仆仆,面色极为疲惫,但依旧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大声喊道。 听到骑士的喊声,沿途百姓各个脸色微变,纷纷向一旁让开道路。 至于那些来不及收摊的小商小贩,望着骑士过后,散乱一地的货物,一脸的欲哭无泪,但口中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得哀叹一声,自认倒霉。 没听到那骑士口中喊着边关急报吗? 这种十万火急的军情,莫说是撞翻了你的货物,就算是不小心撞死了你,你也没地方说理去。 按大楚律,阻碍军情者,杀无赦! 在国家安全面前,什么都要让步! 等到那骑士消失在皇城城门后,道路两旁的百姓们方才重新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 “边关急报?这是哪里又要发生战事了?” “估计是北边吧。估计是那晋国看我们大楚刚换了皇帝,想要趁乱打劫。” “晋国?麻烦了嘞……” 一名百姓唉声叹气道。 “是啊,这才安生了几天啊,怎么又要打仗了?” “看这马,是从北边青龙门进来的,十有八九是北方……这下,我大楚可麻烦大了。” “大什么,有大将军在,我料想啊,这次那晋国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 “什么大将军,现在要叫太和王,懂否?” “这可难说。大将军打仗虽然厉害,但还要看对面领军的是哪一位才行呐……” 一些关心国家大事的士子们,望着马蹄声消失的方向,满眼尽是忧色。 “主少国疑,这是动荡之秋呀!” 大楚皇宫,太极殿。 早朝正在进行中,忽然,守在太极殿外的殿前都指挥使范镇面色严峻的步入殿中,沉声道: “陛下,军情急报!” 赵钰微微一愣,随即挥手止住了一名朝官的进奏,望向范镇,沉声道: “念!” “临江府军情司飞马急报,半月前,晋国以大将卢麒元为帅,在沧龙江北岸汇聚大量士卒,打造战船,兵力预计数量不下五万。事态紧急,临江府知府与兵马都监不敢擅专,特请军情司飞马急报,望陛下及朝中诸公,速作决断!” 范镇一字一句将军报念罢,双眸中已满是怒色。 赵钰坐在龙椅之上,听到这个消息,目光微凝,沉默了瞬间,方道: “先父曾对朕说过,这诸国名将,晋国十占其三,其中又以卢麟元为首,不知众卿有何策退敌?” 第40章 不得已而为之【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皇上发问,身为武官之首的太和王黄景明自然要首先发言。 “陛下,晋国此举,分明是看到陛下刚刚即位,认为我大楚朝堂上朝政未稳,这才有所举动,意图趁火打劫。”黄景明说到这里,双眉微皱,道,“至于那晋将卢麟元,无论是老臣,还是已故孙太尉,早年间都曾与其交过手,实乃我大楚劲敌,万万不可小觑。” 黄景明口中的已故孙太尉,是指已经去世了近五年的太尉孙世忠。 这位孙老太尉早年间以勇猛著称,中宗在位时,以身为太子的德宗为帅,发兵征讨缅国,战况一度不利,他舍身救助身陷重围的德宗,身被三十余创,救德宗于危急之时。 之后德宗即位,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将其封为太尉。 当年,他与黄景明同为世间名将,但论起在军中的影响力来,那时的黄景明远不能和其相比。 德宗病危时,孙世忠也和黄景明一样,也受德宗所托,为辅政大臣,只是在大行皇帝登基不到半年便去世了。 正因为这位孙老太尉驾鹤西去,才给了黄景明机会,以至于到了现在的势大难治。 “哼,北蛮打的倒是好算盘!” 赵钰听罢黄景明的奏报,心中愠怒,一拍龙椅扶手,冷笑道: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我大楚朝堂有太和王和众卿辅佐于朕,何曾乱过半分!” 陛阶下,那些太后党的官员们闻言,心中不住诽谤。 真是那黄老匹夫辅佐于你? 一个傀儡皇帝,倒是给自己贴的一脸好金! 这时,赵钰的声音再度响起。 “太和王乃军中宿将,不知依太和王之见,此次出兵御敌,当以何人为将,方能败那卢麟元?” 黄景明再次躬身而拜。 “陛下,对那卢麟元,我大楚君臣万万不可轻敌。莫说败其人,能将其阻在沧龙以北便是一场胜利。至于我朝诸将,恕老臣观之,除老臣外,再无一人是那卢麟元的对手。” “太和王何必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士气?难道我朝将佐数千,也无一人可敌那卢麟元乎?” 一名言官闻言,忍不住跳出来反驳。 “那老夫请问,在汝眼中,何人可为将?” 被对方怼了一句,黄景明不仅不恼,反而转过身笑眯眯的问道。 “下官以为,以为,以为……” 那名言官张嘴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名字来。 “哼,本王南征北讨的时候,你还窝在乳母怀里吃奶呢!” 黄景明冷哼一声,看向御座上的赵钰,持笏再拜。 “陛下,不是老臣自卖自夸,然纵观我朝,能敌那卢麟元者,惟老臣一人。还请陛下下诏,以老臣为帅,统领众将,北上抵御北蛮,拒敌于沧龙江上。” “太和王乃大楚支柱,非到万不得已时,不可轻动。” 赵钰摇了摇头。 黄景明的算盘打得很精,只要他能将晋军阻拦在沧龙江一线,不让片舟过江,那就是大功一件。 凭借此战,黄景明本就极高的声望甚至能够再上一层楼。 到那个时候,朝野上下甚至会出现只知有太和王,不知有陛下的局面。 而这,是赵钰绝对绝对不想看到的。 与此同时,赵钰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来。 黄景明他被称为世间名将,也不知道他的统军能力如何? 想到这里,赵钰下意识打开了系统界面。 果然,他可以花费100点皇威值来探查人物的属性信息。 扫了眼本就不多的皇威值,赵钰咬了咬牙,选择了确认。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然而,系统探查出来的黄景明人物属性却让赵钰咋舌不已。 武力93,统御94,军略91,政略77,智慧84,魅力75,道德58,野心85,忠诚61,亲密度400,影响力1830。 好家伙,这老狐狸倒是隐藏的够深! 谁能想到,这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是一位九品宗师。 而楚国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如今都没有出现一位明面上的九品宗师! 除了武力上了90,统率和军略这两项都上了90,智慧也不低! 怪不得那宣德太后手中有暗衣卫这张底牌,却也奈何他不得。 堂堂九品宗师如果能被一群不到八品实力的刺客暗杀,那也未免太廉价了些! 以这老狐狸的统率和军略作对比,按照他方才的话语来看,那晋国大将卢麟元的统率和军略两项,至少在95以上。 这样的人物,哪怕是和华夏历史上无数人杰相比,也不输于那些第一梯队的大佬们。 也怪不得黄景明一提起对方,话语中满是忌惮的味道。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赵钰望向黄景明,沉吟半晌,方才开口道: “太和王,朕再问你一次,莫非那卢麟元,除了你之外,我大楚真的无人可制?” “陛下说笑了,对上他,老臣能维持不败已是极限,想要战而胜之,除非天时地利人和俱备,方有几分可能。我朝善舟船,又有沧龙江之地利,方才能让那晋国难以南下。但我朝由于失去了最重要的养马区,使得这些年来军马数量大减,骑军数量莫说与晋国相比,就是与齐国相比,也不到一半,因此无力北上争锋。” 黄景明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明宗在位时失去的江北三府,对于大楚君臣而言,是永远的痛。 一方面,正如黄景明所言,楚国失去了最重要的养马区,另一方面,则是失去了北上的三个桥头堡。 也正是如此,楚国上下,最恨的不是晋国,而是齐国。 而江北三府的百姓,更是时时渴望返回楚国的怀抱。 这些从江北三府返回楚国的豪杰志士,也被称之为“北归人”。 “江北三府失陷敌手,乃我大楚君臣之耻辱。朕有生之年,定发兵讨回三府,洗刷耻辱,告之于列祖列宗牌位前!” 提及江北三府,赵钰也有些心神激荡,当着众臣的面立下了誓言。 “朕今日,当着众卿之面立誓,如若不能讨回三府,朕此生绝不立后!” “陛下不可啊!” 听到赵钰这般说,群臣脸色大变,纷纷开口道。 “朕意已决,卿等勿要多言!” 赵钰摆摆手,看向黄景明。 “太和王,抵御晋寇一事,朕就全权交托给你了。望太和王不负朕望,凯旋而归,到时候,朕与百官出神京十里相迎!” 任命黄景明为帅,对于赵钰而言,是两弊相衡取其轻。 相较于选择他人,导致丧师失地,赵钰宁愿任命黄景明为帅。 因为对方是自己几乎唯一的选择。 黄景明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赵钰,方才俯身而拜。 “老臣,领旨!” 第41章 离京前的安排【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小皇帝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太和王府,下了朝的黄景明对自己一众亲信说道。 “他那是生怕大兄凭借此次战功,扩大对朝野的影响力。” 坐在一旁的黄文博捋须笑道。 “只是对上那卢麟元,大兄可有胜算?” 提起那名震天下的晋国大将,在座所有人心头都忍不住升起一丝忧虑来。 人的名,树的影。 楚国将士,在那一位手中吃的亏可不少。 “那卢麟元如果真的那么不堪,也不会闯下如今这般名声。不过,为兄想胜他不易,他想败为兄也难。沧龙江横亘南北,卢麟元手中若不足十万大军,老夫抗他一年绰绰有余。一年之后,那晋国朝廷见无机可趁,自会罢兵。” 黄景明说道。 “王爷若离朝领军,陛下那里必会有所动作。不知王爷对朝中有何安排?” 吴逸之郑重问道。 “老夫原本是打算带逸之你和方超范镇两人一道去,但考虑到朝中局势,老夫还是决定只带方超一人。” 黄景明此番显然早已在心中做好了决定。 “逸之,你就呆在神京城中,替老夫看看,老夫离朝这一年半载,陛下那里会有什么动作。说实话,老夫对此是相当期待。除此之外,尽量拉拢那王朴王文伯。实在不行,老夫准许你调动鹰卫将其铲除。” 除了黑狼卫之外,黄景明手中还掌握着一支名为“鹰卫”的暗谍,专门用来处理一些明面上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他手中的一把快刀。 鹰卫中人都是从黑狼卫中挑选出的佼佼者,和赵钰之前遇到的,宣德太后手中的暗衣卫相比,只强不弱。 “逸之明白了。” 吴逸之轻轻点了点头。 文伯兄啊文伯兄,这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范都指挥使,陛下那里,老夫就拜托给将军和吾弟了。”黄景明看向范镇和黄文博。 两人齐齐抱拳。 “还请王爷/大兄放心!”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兵争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诸位,本王的后背就交到诸位手中了,莫要让本王失望,莫要让陛下失望。” 黄景明向其他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爷放心,谁敢打大军粮草的主意,我姜广涛第一个饶不了他。” 监察院御史中丞姜广涛率先表态,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有诸位这句话,老夫也就可以放心去对付那卢麟元了。” 黄景明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到众人散去,王府中只剩下黄景明、黄文博、吴逸之,以及黄景明两子后,黄景明方道: “文博,逸之,临走之前,老夫想入宫面见陛下,请求陛下把子欣纳入宫中。只是老夫担心如果此时这般做,会在陛下那里留下坏名声,日后对子欣在宫中不利。不知你们两人如何看待此事?” 在这个时刻,请求皇帝纳自家女儿为妃,说出去,给人一种趁人之危的感觉。 “此事那小皇帝未登基前便答应过,只不过是大兄提出的时间颇为微妙罢了。大兄不必多虑。” 黄文博一脸的不以为意。 “侯爷说的对。”吴逸之也附和道,“身为皇帝,自当金口玉言,不能不认账吧?” 他可是当时的亲历者,是代表黄景明一方前去和当时还是安国侯的小皇帝谈判的。 顿了顿,吴逸之继续说道: “其实王爷多虑了,以子欣妹妹的身份,入了宫,难道就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了吗?学生倒觉得未必。” 此言一出,黄景明眼中顿时爆出一抹精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这个局内人,反而没有吴逸之这个局外人看的更加透彻。 是啊,虽然如今他和小皇帝处于蜜月期,但不出一两年,为了争夺大楚朝堂的话语权,两方必然会撕破脸皮。到那个时候,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会受那小子的待见,顶多是顾忌自己,不敢把子欣打入冷宫罢了。 如果自己不能最终笑到最后,那么身处后宫的子欣其命运可想而知,就算不被赐予一尺白绫,废掉她的皇贵妃之位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虽然黄景明极为宠爱自己的女儿,但也明白,将她送入宫中能够给自己增加一枚额外的筹码。 只要子欣怀上龙胎,那么有些事情就不用做得那般激烈了,大可以慢慢筹划。 “看来王爷也反应过来了,王爷这是关心则乱。学生再说一点。希望王爷向陛下说此事前,让陛下那些身边人多敲敲边鼓,或许有机会让陛下觉得,此时王爷送爱女入宫,是一种表明心迹的表现。至少表明王爷在领兵期间,不会做出某些事情。” 吴逸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 “此计倒不失为一条好计。” 黄景明点了点头。 虽然他认为那小皇帝不可能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但俗话说,有枣是一竿子,没枣也是一竿子,这搂草逮兔子,顺手的事情,万一呢,万一它就成了呢?那不是更好? 至于小皇帝如今信任的人,除了翰林学士王朴、禁军都指挥使张绣外,也就他从玄鸟宫中带出来的那名太监了。 那两位不容易请动,但宫中那位没根的阉宦,却是容易用银钱打发的。 这些阉人,少了那东西,这辈子的念头也只剩下那些白花花的银两了。 这一日午后,赵钰在紫寰殿西厢房批阅完奏章后,正眯着眼小寐,忽然间听到房门处起了响动声,睁开眼一看,却见高力士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你这奴才,朕不是让你去外边偏房里休息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进来了?” 赵钰笑骂着问道。 “奴婢担心陛下,一时间也睡不着。打扰了陛下清净,还望陛下恕罪。”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说道。 “说吧,你这个时候进来,可是外朝那边又递进来新奏折?” “那倒没有。” 高力士赔着笑脸,悄悄抬眼瞄了一眼赵钰的脸色,方道: “陛下,恕奴婢多嘴,这皇城这般大,后宫之中,总要有一个知冷知热,为陛下着想的女子在才行呀……” 说到最后,见赵钰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高力士的声音瞬间便弱了下去。 察言观色,这项内侍的基本技能,高力士点的还是挺高的。 “怎么,你准备让朕登基不足一个月,便下诏选秀不成?” 赵钰的语气重听不出喜怒。 “陛下,奴婢绝无此意!” 高力士双膝一软,“啪”的一声跪倒在地,以额触地,颤声说道。 “哼,谅你这厮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赵钰冷哼一声从躺椅上起身,一甩袖袍。 “说吧,你是收了哪家的钱财,准备给朕吹耳边风,让朕收那家女子入宫的?” “陛下怎么知道的?” 高力士下意识抬头,满脸尽是愕然。 “朕又不傻!” 赵钰没好气的说道。 “朕倒要听听,你的说辞。” 这家伙突然提到后宫之事,没有受人请托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高力士刚刚成为自己心腹,完全犯不着拼着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不要,去牵扯到皇家事中。 因为哪怕是选秀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够掺和的。 大楚太祖早就立下祖训,内侍后宫不得干政,违者杀无赦! 第42章 太监的胆子一向很大!【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景明之女黄子欣?” 听到高力士说的来龙去脉,赵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吴大夫还和你说了什么?” 吴大夫是指吴逸之,他被赵钰封为银青光禄大夫,此后又封为翰林院学士,入宫讲解百家经义。 “吴大夫还说,陛下金口玉言,想来会记得的。” 说到这里,高力士望向赵钰的目光中带了一些好奇。 他不和张指挥使、王学士那般,在清州城时便跟着陛下了,对于那时的事情,如果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赵钰抬手揉了揉眉心,思索片刻后,方淡淡道: “让人去翰林院,把王先生叫到文华殿偏殿,就说朕有些经义上的问题,想请王学士指点。” “喏。” 高力士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转身就准备出门。 就在他的左脚刚跨过宫门门槛的时候,赵钰冷不防出声。 “你收了那吴大夫多少银两?” 听到赵钰平淡的语气,高力士瞬间就犹如被施了定身法般,那左脚抬在空中是一动不敢动。 “回陛下的话,五,五千两白银。” 高力士吞吞吐吐地说道。 “哼,这太和王倒是挺舍得在你身上下本钱,”赵钰冷哼一声,看着高力士那颇有些滑稽的样子,挥了挥手,“把朕的话传到翰林院后,让张都指挥使带着禁卫去文华殿守着,然后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棍,把一半白银封入内库,听清楚了?” 这些太监,哪怕是名垂青史如高力士,也是一个个胆肥的紧,谁的银子都敢收,是需要时不时敲打一番。 “奴婢听清楚了。” 高力士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对于《葵花宝典》小成的他而言,哪怕是实打实的二十棍,也能够轻松扛下,更别说慎刑司那帮人会看在自己是陛下心腹,下手时会轻上许多。 而陛下这般处置,从侧面也说明陛下只是想惩戒自己一番而已。 但是,自己绝对不能犯第二次这样的错误了。 还不是自己年轻,以至于被那白花花的银子迷花了眼…… 在去翰林院的路上,高力士心中这样不断告诫着自己。 “臣王朴,参见陛下。” 文华殿中,王朴向着御座上的赵钰拜了两拜。 “学士免礼,来人,给学士赐座,赐茶!” 很快,一张椅子被放到了王朴身后,一杯御茶,也送到了他的手中。 “微臣谢陛下。” 王朴谢恩后,方半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赵钰见王朴落座,方才抬手拍了拍。 接着,王朴便看到,走路有些别扭的高力士朝自己一礼后,领着宫女侍卫们出了宫门,站到外面的走廊中。 王朴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方才进殿时,他便看到张绣亲自领着禁卫们站到了文华殿外,如今又让高公公带着宫女侍卫们站得远远的,看来陛下确有要事和自己说。 果然,文华殿宫门关闭后,他便听到赵钰说道: “先生,那高力士可是给朕找了件不大不小的麻烦,只是事关天家颜面,所以只能这般向先生问计了。” 随后,赵钰便把来龙去脉和王朴说了一遍。 “敢问先生,这黄景明之女,真能入宫否?” 王朴将茶盏放到一旁的方桌上,起身拱手道: “陛下之虑,微臣心中已知。在微臣之意,既然太和王让吴大夫通过高公公提及此事,那陛下将其女纳入宫中也无不可,其因有三。” “哦?请先生教朕。” 赵钰眼中露出好奇之色来。 王朴口中的三点,他大概能想出两点来,但这第三点,他却是想不出来。 “其一,此乃陛下先前答应之事。如今若是反悔,不仅会刺激太和王一派,更会损害陛下信誉。” 赵钰点点头。 这个他明白,身为皇帝,就要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嘛。 不讲信用,动不动就反悔的皇帝,谁敢跟着你干呐。 “其二,太和王离京在即,他此时选择把女儿嫁入皇宫,也是为了想要安陛下的心。至少在他领兵对抗晋国的时间内,他不会做出任何违逆之事来。” 这一点,倒和他想的一样。 赵钰心中想到。 “其三,太和王之女入宫,可以吸引一部分太后娘娘的注意力,陛下可以借此探明太后娘娘的真实意图。” 王朴此言一出,赵钰眼神顿时一亮。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自从自己登基后,宣德太后便再也没有其他动作,这让赵钰心中颇为生疑。 毕竟,那位对自己可是没有丝毫好感,在她的心中,甚至巴不得自己明天就突然驾崩。 这般人物,反而偃旗息鼓起来,这般反常举动,由不得赵钰不警惕。 但如果说宣德太后是更恨自己一些,还是更恨黄景明一些,那肯定是黄景明。 大行皇帝在位时的那六年,这两位明争暗斗算得上是旧恨,而把自己抬到皇位上,就是新仇了。 如果黄景明之女入了宫,这仇人之女在自己眼前到处晃悠,太后娘娘怎么会忍住不动手? 女人,尤其是丧子的女人如果疯起来,那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而只要太后那边一动,赵钰就可以通过蛛丝马迹找出这一位隐藏的动机和目的。 也罢,不就是要朕牺牲色相吗? 朕答应了就是! 赵钰咬着牙,心中暗道。 “陛下,微臣另有一事,望奏于陛下。” 说完黄景明之女入宫一事,王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起身奏道。 赵钰略带好奇的问道: “先生请讲,若朕能应允,必答应之。” 这是他第一次见王朴以如此严肃的神情奏事。 “微臣自从入职翰林院以来,不时接到吴大夫饮宴邀请,微臣推辞不过,只得前去。席间,吴大夫隐晦提到,希望微臣投到太和王麾下,都被微臣给推了回去。只是最近这两次,微臣见那吴大夫脸上逐渐由遗憾之色,恐怕那太和王对微臣已动了杀心。” 王朴俯身而拜,泣声道。 “先生大才,那太和王若是眼不瞎,自然能看得到。不能为我所用者,必为我所杀。对方此举,朕并不意外。只是,先生要弃朕而去乎?” 赵钰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哀音。 虽然明白对方的忠诚度在那里,一定不会弃自己而去,但赵钰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这万一呢? 他就这一个能用的谋士啊! “陛下大恩,微臣没齿难忘,岂会弃陛下于危难之间,而投奸孽以图荣华?臣死无大事,但怕误了陛下的大计。” 王朴顿首再拜。 “那先生之意?” 王朴顿首泣道:“臣愿以身为间,为陛下探奸邪之虚实。” 三天后,大朝会上。 赵钰以太和王黄景明为临江府行军大总管,以镇北将军方超为副总管,发兵五万,北上抵御晋国大军。 次日,宫中下诏,纳太和王黄景明之女黄子欣为贵妃。 一时间,朝野轰动。 第43章 妖女的胆子一向也很大!【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临江府,开化县。 一座沿街客栈中,正在发生一场关于楚帝纳妃的讨论。 然而,参与讨论的,不是什么风流士子,反而是数位面带纱巾,风情各异的美貌女子。 “本座原以为,邹长老飞鸽传信,力劝楚阁主带大家南渡沧龙江,是为了躲避佛道锋芒。但直到如今方才明白,原来邹长老信中所言,却是落在此处。” 为首女子轻启樱唇,青葱玉指弹着那张有些泛黄的信笺,语气中颇多感叹。 “师尊,邹长老的意思是?” 在那女子的下手处,另一名女子眨了眨仿若星辰般璀璨的眸子,疑惑问道。 “不得不说,这次连为师也没有想到,邹师妹的胆子竟然这般大。” “师尊,您老人家就不要打哑谜了啦!” 见师父迟迟不开口说明缘由,方才说话的妙龄女子小跑到对方面前,拉着她的左手晃来晃去。 若是有江北的武林中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 谁能想到,魔门之中,向来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天阴阁圣女阴婠婠竟然会露出这般小女儿态。 但他们如果知道那坐在首位的女子是谁,估计会齐齐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阴阁副阁主,“法后”石秀华,而石秀华,正是祝玉妍早年间在江湖行走所用的化名。 祝师…… 望着在祝玉妍面前撒娇的阴婠婠,坐在另一旁,有着一头漆黑秀发,雪白肌肤的白清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来。 对于师尊祝玉妍,她一向尊敬有加,视其为师为母,唯其命是从。 但对于师姐阴婠婠,白清儿心中却是另一种复杂的感受。 一方面,她不得不承认师姐的天赋极强,是修炼魔门无上功法《天魔秘》的绝佳人选,但另一方面,她又嫉妒于阴婠婠在师尊面前的地位。 她阴婠婠可以在师尊面前随意撒娇,师尊对其也是有问必答,对她也是极为宽容,但如果那撒娇的人换作自己,恐怕迎来的反而是一顿呵斥。 大家都是师尊的弟子,凭什么你比我白清儿早拜师半年,就能够被师尊青眼相加? 她白清儿心中不服! 但不服归不服,在实力差距面前,白清儿也只能收敛起自己心中的恶念,尽量在师尊和阴婠婠面前表现的人畜无害一些,暗地里,却串通拉拢一些不服气阴婠婠的天阴阁弟子,暗中给她口中的“婠婠师姐”下绊子。 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小闹了一阵,方才重新坐回原位,说回正题。 “你们应该也知道那新登基的楚帝即将纳妃一事吧?” 祝玉妍看向屋内的诸位长老和弟子,率先开口。 见众人点头,祝玉妍方继续说道: “本座观邹长老的意思,是想让我阁中弟子假扮那太和王之女,混入宫中,成为皇贵妃,并推动楚国朝廷接受天阴阁在楚国的存在。” “这……邹长老的想法也……忒大胆了些!” 听到祝玉妍这般说,屋内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惊色来。 她们没用上“匪夷所思”,而只是用“大胆”这两个字,已经够客气的了。 “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如畅所欲言。” 看着屋内众女的表情,祝玉妍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邹师妹自打跟了那张济后,这眼界倒是变得越来越宽了,这种极为大胆的想法,换做以前,师妹她根本就想不出来。 而且,邹师妹还在信中说,她的侄子张绣已经成了新皇帝的亲信,可以暗中拜托他牵桥搭线。 不过,邹师妹的想法倒是打开了她的思路。 她甚至想更进一步,通过影响那小皇帝来间接操控外朝,从而隐在幕后,遥控朝政。 如果真的能够这样,那区区江湖又算得了什么? “祝师姐,真要这样做的话,势必要杀掉那太和王之女,这样一来,不就和那位王爷结下死仇了?” 一名长老说这些话时,语气中满是忧虑。 刚到楚国不久,就和这个国家的权臣结成死仇,这对于天阴阁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师妹多虑了,”祝玉妍轻笑着解释道,“此事本座也曾细细想过,发觉其中有不少可操作之处。只要我们干得漂亮利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任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敢在楚国土地上对太和王的亲眷动手,更何况,那位亲眷是要嫁到皇宫中的。谁这么做,就等于同时得罪了太和王和楚国皇帝,也就间接等于自绝于大楚。” “师姐你明知道这样,怎么还……” 那长老心中更加疑惑,忍不住出言问道。 “这正是此事可操作的地方。” 祝玉妍露齿一笑,让屋内所有人忍不住为之心神一动。 大家忙收敛心神,这才从祝玉妍那惊人的魅力中挣脱了出来。 师姐/师尊/副阁主的武功更高了些…… 众人在心头纷纷这般想到、 “你想不到,他想不到,大家都想不到,这样一来,一旦出手,对方完全是猝不及防,这第一步也就成了九成。” 如果祝玉妍在蓝星的现代世界呆过,她定会用一个词精准描述这种情况。 那就是,思维盲区! “接下来,只要错开时间,在那太和王离京后,我们再入神京,那么被看穿的风险就可以大幅度缩小。” “师尊,徒儿听说,那太和王还有位堂弟呢!” 下首的阴婠婠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那位德安侯自然也在你师尊的考量里,”祝玉妍赞赏的看了自己的爱徒一眼,胸有成竹的道,“本座年轻时,得到几张尚未完成的人皮面具,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杀了那太和王之女后,照着她的面貌进行雕琢,足可以假乱真。只要再学习些那女子的各种习惯,谅那德安侯也看不出来丝毫破绽!” 提起年轻时,祝玉妍脸上流露出一些缅怀之色来,而那些天阴阁长老们脸上也露出了大家都懂的表情。 法后早年间以“石秀华”之名游历江湖时,可没少把那些江湖俊杰、名门弟子、世家公子迷得晕头转向。 “师尊原来早已计划好了。” 阴婠婠一脸崇拜的看向自己师尊。 宠溺的向阴婠婠点了点头,祝玉妍又道: “不知大家还有什么疑惑,不如一并说出来,本座在这里为你们解惑。如果没有的话,那此事就这般定了。” “师姐,你和邹长老就这么看好那位小皇帝?” 一位长老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来。 她和天阴阁众人来到大楚已有半月左右,对于大楚朝廷上的局势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她怎么看,也不觉得那小皇帝能把那位太和王的大船给掀翻了去。 那可是积年的老狐狸,精明着呢! “赌一赌嘛,总是不亏的。”祝玉妍笑得好似一只偷了小鸡的狐狸,“就算是最坏的结局,不过是那太和王篡位成功,并认出了皇贵妃的身份。但那又如何,他既然成了楚国皇帝,想来是不会介意一个江湖大派的投效的,哪怕这个江湖大派投效的代价是他女儿的死亡。” 上位者上位之初,千金买马骨的比比皆是,那太和王也不会免俗。 当然,有些话祝玉妍并没有说出来。 作为一个魔门大派,断尾求生这种计策那是用得熟到不能再熟。 实在不行,大不了舍弃那名入宫的弟子,重新北上,回归晋国便是。 魔门妖女嘛,身段总要柔软一些,这样才能左右逢源。 第44章 计定,截杀!【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师姐,掌门师兄那边怎么说?” 屋内,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祝玉妍面色一滞,随即眼神不善的望向那名出言的长老。 “掌门师兄曾在闭关疗伤前,告知诸位,阁中事务尽数由本后负责,师妹莫不是忘了不成?” 见对方眼中露出畏色来,她方展颜笑道: “此事关乎我天阴阁生死存亡,本座怎可能不和掌门师兄沟通,大家放心便是。” 屋内一众长老闻言,方才松了口气。 祝玉妍虽然武功精湛,功力深厚,但与大家口中的掌门师兄,天阴阁阁主“阴雷手”楚冷玉这位魔门九品大宗师相比,还是稍稍逊色了一筹。 只是天阴阁自晋国撤离时,路线遭内奸泄露,在沧龙江边遭到佛道高手联手围攻。 楚冷玉以强横魔功,施展天魔解体大法,单人独战佛道四大高手。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最终,楚冷玉以自身重伤为代价,击毙一人,击伤两人,成功掩护伏玉阁大部队从晋国撤离。 此战过后,楚冷玉隐隐有成为魔门第一人的趋势。 但自家事自家知,此战中,他身上伤势远比外界中想象的更为严重。 渡江之后,再也压制不住自身伤势的楚冷玉将阁中事务尽数交给副阁主“法后”祝玉妍,自己则在天阴阁秘地闭关疗伤,非要事,不得打扰。 “大家若是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议一议人选吧。” 祝玉妍撩了撩鬓边长发,淡淡道。 结果几乎毫无争议,当代天阴阁最杰出的女弟子阴婠婠,被选为李代桃僵的唯一人选,而白清儿,则被指定为阴婠婠的贴身丫鬟,负责辅佐她亲爱的婠婠师姐。 除此之外,长老中为数不多的男长老,身为阉人的韦怜香也被选中,作为阴婠婠入宫后的助力,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白清儿是对这个结果唯一反对之人,但这些话,她却不敢说出口半句。 师尊祝玉妍的性格她非常了解,是那种说一不二的强势女子。 只是,入了宫,就由不得师尊她老人家说了算了。 到时候,谁主谁副还说不定呢! 亲爱的师姐,咱们走着瞧好了…… 瞥了一眼在师尊旁撒娇的阴婠婠,白清儿心中暗暗道。 诸事议定,天阴阁众女开始各司其职,而祝玉妍则带着她的两个爱徒和韦怜香,向永泉府赶去。 从宁江府到永泉府的这段路程并不算太远,按照祝玉妍的估算,她们应该能在对方进入神京所在的京都府前拦下他们。 ………… 车辚辚,马萧萧。 永泉府与京都府交界的官道上,一辆四轮马车在几十名家将的护卫下,向着大楚国都神京疾驰而去。 “大小姐,要不您还是回到马车里吧?这若是路上被人给认出来,传到那小皇帝的耳朵里,就不好了,有损大小姐您的清誉呀!” 马车前方,家将首领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家小姐。 “哼!” 骑在马上的女骑士冷哼一声。 “那小皇帝不过是父亲大人里的傀儡而已,本小姐岂会怕他?传到他耳朵里更好,正好让他休了这门婚事。” 家将首领额头上露出几道黑线来。 动不动就要让对方休婚,这是一个女孩子家家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大小姐美则美矣,就是性格泼辣了些,估计入宫后,那小皇帝有的受喽。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没让女儿跟着大小姐胡闹,否则将来定是嫁不出去的。 说话间,官道尽头处渐渐出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家将首领记得非常清楚,过了这片树林,他们就算进入京都府了,距离神京的距离也只剩下三四天的路程。 “吁……” 在距离树林不到百米时,黄家大小姐,即将入宫为妃的黄子欣猛然一拉缰绳,胯下骏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在连连向前几步后,方堪堪止住了冲势。 “大小姐?” 家将首领策马来到黄子欣身旁,低声问道。 “这片树林有问题。” 黄子欣皱眉说道,空着的右手已经悄悄搭上了剑柄上。 得到大小姐提醒,护卫首领双眉一扬,抬手让后方人马降低速度的同时,开始细细打量起不远处的树林来。 方才没有注意,如今看去那树林四周静悄悄的,连一声鸟鸣都没有。 果然有埋伏! 护卫首领边示意黄子欣向后方退去,边扬声道: “不知是何处高人驾临,在此阻拦王爷车队,烦请出来一见!” 洪亮的声音不住回荡,但那树林中依旧静悄悄一片。 护卫首领惊疑不定,正欲再开口说话,忽然从树林中传出一道荡人心魄的女声来。 “嘻嘻,师尊,徒儿早就说了,师尊这法子不行的。你看,这么快就被对方给看出来了。” “婠儿住嘴。” 接着,一道带着丝丝羞怒,却又媚意无限的声音响起。 “那女娃子不愧出身将门,竟然如此简单就识破了本座的计策。” 话音未落,一大两小三名宫装丽人从树林中飘然而出,宛若仙子临尘。 “尔等是何人?” 望着眼前艳若桃李的三位美女,护卫首领心中警铃大作。 早年间他也曾行走江湖,深知这江湖之中有四类人是万万不能惹的。 一曰女人,二曰僧道,三曰孩童,四曰乞丐。 之所以将女人放在第一位,是因为虽然女子练武的先天条件不足,所习武功也大多是阴柔路子,但敢于行走江湖的女子,又有哪一个是弱女子? 而敢将自己的女徒/女儿放出来行走江湖的师尊/父亲,对于收拾她们惹出来的大祸,同样有着足够的信心摆平。 除此之外,女子行事多以感情为主,随心所欲,又好胜记仇,报复心强,能不招惹尽量不招惹。 你看江湖中的豪杰侠士,为了夺取那些仙子妖女的芳心,给这偌大的江湖平添了多少波澜。 因此,当他看到眼前的三名美女后,不仅心中没有半分喜悦,甚至还生出了深深的忧虑感来。 “本座‘法后’石秀华,不知道这位壮士是否听说过本座的名头?” 祝玉妍笑意晏晏,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宛若女子对情郎的绵绵情丝,温柔缠绵间,让人不由自主放下心防。 强自守着灵台仅存的那一点清明,护卫首领一咬舌尖,借助瞬间的剧痛从对方营造的氛围中挣脱出来,握紧刀鞘,沉声回道: “原来是法后大驾光临!不知法后阻挡我等去路,意欲如何?这马车中可是王爷亲眷,若是冲撞了,王爷面上恐不好看,还请法后三思而行。” 人的名,树的影。 天阴阁阁主,“法后”石秀华的名号,哪怕是在大楚武林也有不少人知晓,而护卫首领正是其中之一。 只是他好奇的是,对方怎么突然间渡过沧龙江,进入大楚,甚至还盯上了他们这行人…… 但被这群比蝴蝶还要美,比黄蜂还要毒的女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他只希望,自家王爷的名头能让这群女人知难而退吧。 第45章 得罪本后还想跑? 【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呦~~太和王,奴家好怕怕呦!” 祝玉妍拍了拍高耸的山峰,戏谑之色从那张吹弹可破的玉脸上浮现。 区区楚国太和王,还吓不住她这个魔门法后! “赵叔,她是……” 退到护卫首领身旁的黄子欣压低声音问道。 姓赵的护卫首领忌惮的看了一眼祝玉妍三人,脸上浮现出决死之志,用内力迅速传音道: “为首那位美艳女子,是晋国魔门臭名昭著的法后石秀华,功力深厚,心狠手辣,凶威赫赫。此女纵横江湖二十余载,却仍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我们这些兄弟恐怕挡不住她们太久。大小姐,为今之计,只有我等拼死拖住她们,为大小姐您尽量拖延时间。记住,莫要管我等,去找最近的官府搬救兵!” 这种名扬天下的魔门巨擎,不是他几十名护院的家将就能相抗衡的。 哪怕他们是太和王从各地搜罗来的好手,哪怕他们经过了王府精心的培训,也不行! 黄子欣知道事态严重,面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当她的目光再次扫过祝玉妍那张如玉娇靥时,心中涌出一股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感觉,竟鬼使神差般张口吐出这句话来。 “这么说的话,这位法后的年纪都是有点大啊?” 黄子欣此言一出,盯着祝玉妍三人的护卫首领脸色大变。 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位大名鼎鼎的法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 我的大小姐呦,你难道就没听过“不要随意谈论女人年龄”这句话吗? 您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啊! “小辈,好胆!” 祝玉妍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她祝玉妍活到这般年纪,还从没有小辈敢拿她的年龄说事! 本来只想给她一个痛快,但现在,她要慢慢炮制这位口出狂言的大小姐,让她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是打死都不能说的! “婠儿,清儿,他们就交给你两人,权当练手了。等擒下这臭丫头,本后倒是要看看,这丫头的骨头,有没有她的嘴那般贱!” “婠儿明白了。” “是,师尊!” 阴婠婠和白清儿对视一眼,各持兵器,脚尖轻点,宛如两朵白云向着那些家将飘飞而去。 “拦下她们,生死勿论!” 赵姓首领口中低喝一声,“呛”的一声抽出鞘中长刀,反手将刀鞘重重拍在黄子欣座下骏马屁股上。 “唏律律!” 骏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方才他们来时的方向奔去。 “得罪本后还想跑?” 原本只是准备袖手旁观,给自己两个徒弟压阵,顺道看看两人武学进度的祝玉妍那双斜斜飞入鬓角的秀眉一挑,双眸中满是冷意。 “婠儿,那臭丫头就由你来负责!今日本后倒要看看,这太和王府的护卫能不能护住他们的主子!” 说罢,祝玉妍身形一闪,整个人如魅影般在原地消失不见,下一瞬便出现在战场中央。 “唰!” 祝玉妍那双几乎垂地的流云水袖猛然一展,如同两根长鞭,重重抽中两名家将的胸口。 伴随着清晰可闻的骨碎声,被抽中的两人如遭雷殛,闷哼一声,向着反方向跌飞出去,尚在半空中时,大股大股混杂着骨渣和脏器碎片的血水从两人的口中喷了出来。 在连接撞倒几名同伴后,躺在地上的两人已然再无半点气息。 “好狠辣的手段!” 看着同伴惨死当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从其余家将的心底油然而生。 “这老妖婆是魔门巨擘,单对单我们不是她的敌手,大家一起上,和这老妖婆拼了!” 见同伴眼中露出畏惧之色,家将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大喝一声,随即举刀当先朝着祝玉妍劈了下去。 眼见自家老大带头,其余人等也纷纷鼓足了勇气,发声喊,齐齐朝着祝玉妍攻去,甚至连最开始的白清儿都暂时忽略了过去。 面对着四面八方近在咫尺的围攻,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祝玉妍尚有余暇冷冷说道: “老妖婆?本后的那些个死对头都不敢这般当着本后的面叫,你们……哼,谁给你等的勇气?” 话音未落,围攻的众人忽地从心底生出一股空间塌陷,向前倾跌的骇人感觉来,更产生了眼前女子的立足之地好似散发着无穷吸力的无底深渊一般,若要一不小心掉进去,恐怕难有性命再爬出来。 饶是这些家将都是黄景明从各地揽来的好手,也都身经百战,临敌经验极为丰富,此时此刻心中却都齐齐吃了一惊,同时也明白了眼前这位魔门法后的骇人之处——她甚至还没有动手,就已经将己方逼到了下风,让自己在尚未真正与她交上手,就变得缚手缚脚,有力难施! 只见祝玉妍双袖飘舞间,攻来的刀剑尽数被她身周那股奇异的劲力带得滑往一旁,劈刺在了空处。 如此魔功,简直骇人听闻! 众人心骇之下,不自觉间手上力道便减了三分。 “飞蛾扑火,蚍蜉撼树,可怜不自知!” 祝玉妍樱唇微张,似哀怨似叹息说出这番话来,再加上她那几近无懈可击的花容体态,一抬手一动足,无不充盈着舞蹈的动人之感,却又暗中将至美和至恶融为一体,让一众家将心中陡然生出片刻的不舍情迷来,无论是体内真气的运转,亦或是脚下步伐的速度,在不知不觉间便已慢了半拍。 一个恍惚间,祝玉妍那双白皙双手从袖中探出,化作万千掌影,向着四面八方攻去,直有排山倒海之势。 与此同时,那股将一众家将囊括在其中的诡异气场再度发生了变化,一股股劲气从气场中涌出,宛若无形有实的飘带般四面八方朝众人四肢缠了过来。 一连串兵刃交击声急似雨打芭蕉,但不过数个呼吸便再度归于平静。 看着官道上那一地不见丝毫血迹的尸首,祝玉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来。 “无趣!” “师尊神功盖世,天下无敌!” 站在一旁的白清儿适时露出了崇慕的神色来。 “好了,为师的武功为师清楚,这句话在为师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和旁人说起,为师的脸面可都要丢光了。” 祝玉妍剜了白清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但微翘的嘴角,还是将她的心情暴露无遗。 “走吧,去看看你师姐那边如何了。若是连个臭丫头都抓不住,那为师这几十年心血可就白费了。” 说着,她径直向着那黄子欣逃离的方向走去。 白清儿见状,急忙跟在身后。 第46章 女人,就是要为难女人!【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官道之上,一骑绝尘。 黄子欣骑在马背上,余光扫过官道两旁不断倒退的树木,焦躁不安的同时,心里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这些从晋国来的魔门中人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无论是她自己,亦或是父亲黄景明,和魔门根本没有打过任何交道,更遑论结下什么仇怨了。 这风马牛不相关的两拨人,怎么就一方突然间向另一方发难了? 她们难道不知道,自己不仅是太和王的爱女,更即将入宫,成为皇贵妃。 得罪了自己,等于直接得罪了父王和那小皇帝,更相当于直接把整个楚国官方都得罪了。 这群疯女人怎么如此毫不顾忌,就不怕父王和小皇帝找她们的麻烦,让她们自此以后在楚国再无半分立足之地吗? 这个问题,黄子欣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一群疯女人!” 最后,她只得恨恨的自言自语。 等她搬回援兵,一定要让这群疯女人好看! “黄小姐,像你这般在人身后说别人坏话,可是不对的呦!师尊万一知道了,会非常非常伤心的。” 突兀之间,从黄子欣的身后传来一声幽幽轻叹,语调中带着令人遐思的哀伤与温柔。 “谁?!” 本就快成了惊弓之鸟的黄子欣被这一声叹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一拉缰绳。 胯下那匹急奔中的骏马猛然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在黄子欣手忙脚乱的操控下,踢踏着前蹄转过身来。 然而,让黄子欣心中更加发毛的是,来时的官道上静悄悄的,不见一丝人影。 自己莫非见鬼了不成? 黄子欣握着缰绳的手掌心中满是冷汗。 “黄小姐,你怎么这么笨嘞。奴家不是说了,就在你身后……”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黄子欣浑身一个激灵,猛然转身向身后看去。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踩在马背上的那一双赤裸着的玉足。 那圆润的玉足小巧而精致,粉嫩的趾甲、雪白的脚趾,还有圆润的足弓,分外的动人心弦,哪怕是黄子欣身为女子,也忍不住愣神了瞬间。 等到回过神来的她目光上移,掠过玲珑有致的身躯,看清对方的长相,她的心底忍不住泛起惊艳之感来。 如玉赤足,白衣黑发,再加上那绝世容颜,几乎道尽了女性的娇艳温柔。 苍天竟是如此不公,竟然将天地间的钟灵毓秀尽数赐给了眼前这个女子。 只是,黄子欣此时此刻无暇去欣赏和感叹眼前女子的美丽,因为她明白,同样是魔门的妖女,这位的行事风格和她那位师尊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巧笑嫣然间,虽随时都会动手杀人,绝不会有半分半毫的心软。 黄子欣深吸一口气,强自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右手朝腰间一抹,顿时一把软剑便被她于在掌心之中。 身子一扭,吐气开声,不发一言的黄子欣向着阴婠婠站立处猛然刺去。 剑光如霜如电,幻出重重剑影,让人看不出哪一剑是实,哪一剑为虚。 作为黄景明的爱女,黄子欣自小习练武艺,自认为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傍身,就连负责教授她的武术教习都称赞自己的天赋极佳,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如今,她就算打不过那个老妖婆,总不可能连她的弟子也打不过吧? 然而,这一次,黄子欣却是彻底失算了。 因为她对上的,是天阴阁中武学天赋仅次于阁主楚冷玉的阴婠婠。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黄小姐你乖乖受死,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阴婠婠轻叹一声,似是惋惜,足尖朝马背上轻轻一点,在避开对方剑芒的同时,又将霸道阴寒的天魔真气顺着足尖灌入到下方那匹骏马体内。 那骏马哀鸣一声,前冲几步后轰然倒地。 黄子欣猝不及防下,被摔了个正着。 狼狈起身的她顾不得自己的仪容,双眼死死盯着不紧不慢好似郊游般向自己走来的阴婠婠,苦笑道 “这位美女姐姐,你我都是女人,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如果姐姐你高抬贵手,放小妹一把,那么小妹定会好好回报于你的,十万两白银如何?” 只是略微交手,黄子欣便明白,对方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至少自己的内劲没办法这么轻松击毙一匹壮年期的骏马。 而没了马匹,自己就更逃不出对方的追杀了。 既然武的不成,那她只是来文的了。 黄子欣现在只能期盼对方过于贪心,答应自己开出的条件,从而放自己一马。 “不不不,黄小姐,你说错了。” 脸上露出天真之色的阴婠婠伸出一根青葱玉指,轻轻朝黄子欣摇了摇。 “师尊从小教导我们,这女人生下来,就是要为难女人的,向上爬如是,抢男人也如是。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你说呢,黄小姐?” 听到阴婠婠这歪理邪说,黄子欣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 只能说,不愧是魔门,竟然这般教导自己的弟子,简直是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刚刚你不还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要我乖乖受死,怎么转眼间就不承认了呢? 还有,那句谚语还能这么解释? 就在这时,阴婠婠似乎察觉了什么,微微侧头,眼睛余光朝自己身后扫了一眼,随后撇嘴喃喃道: “看来师尊那边已经结束嘞……本来奴家还想着再继续逗逗黄小姐你呢……可惜……” 听到这话,黄子欣浑身寒气大冒。 到了此时,她才终于明白对方的心态,那是一种猫咪看老鼠般的戏谑。 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便见到眼前白影一闪,接着,便是咽喉处传来深深的刺痛感。 原来,我的武艺这般差劲…… 带着这样的遗憾,黄子欣的意识逐渐向黑暗中坠去。 蹲下身子,拔出刺入黄子欣咽喉里的天魔刃,再站起身时,阴婠婠脸上已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颜。 “师尊,您来了。” 恭敬向祝玉妍施了一礼后,阴婠婠方才看向一旁的白清儿,微微点头致意。 “果然,我就和师尊说,那黄小姐绝对逃不出师姐的掌心。” 白清儿扫了一眼官道中央一人一马的尸首,笑道。 阴婠婠好似没有听出对方的话外之音般,嘴角带着矜持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 看到那黄子欣咽喉处的伤口,祝玉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鼓足劲力,从嘴中发出一道低沉古怪仿若鹰啼般的鸟鸣声。 不多时,只见官道两旁树影不住晃动。 随即,一群天阴阁弟子便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为首者,正是祝玉妍的师弟,韦怜香韦公公。 第47章 李代桃僵,启动! 【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清儿,你带着师兄弟们把尸首在树林中全部埋了,”祝玉妍朝走来的韦怜香点了点头,对白清儿吩咐道,“还有,为师在那马车中抓到了一名女子,应该是这黄小姐的丫鬟。从她口中尽可能多问出一些关于太和王府的情报来,确认无误后,清理干净便是。” “师尊放心,清儿这就去办!” 白清儿郑重点头。 “韦师弟,这面具的最后一步就拜托师弟你了。”说着,祝玉妍从袖口中取出两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递到了韦怜香的手中,“师姐手中的存货可是全拿出来了,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祝玉妍不放心的嘱咐道。 “嘿嘿。” 韦怜香桀桀一笑,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好似堆出了一朵菊花,只是那一双老眼依旧没精打采、黯淡无光,似乎对这世上所有事物全然无动于衷般冷漠。 “师弟在那晋国宫中呆了几十年可不是白呆的。当年那大貂珰投晋皇所爱,在绘画和木雕下了大功夫,几近一派宗师。师弟这些小黄门,也跟着宫中老人们学了一两手,区区一副人皮面具,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师姐稍待便是。” 说罢,他从祝玉妍手中接过那人皮面具,来到黄子欣的尸体面前蹲下,细细查看起她的面容来。 仔细查看了一炷香时间,韦怜香方才站起身来,来到树荫下闭目沉思起来。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他从身上取出画笔和刻刀,在一张人皮面具上飞快描绘和雕刻起来。 一时间,只见无数细小到几乎肉眼难辨的碎末从那面具上飒飒而落,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个个斑驳的光影。 “好了!” 几乎快到一盏茶的时间,韦怜香方才收起画笔刻刀,将加工好的人皮面具向阴婠婠递去。 “婠师侄,快戴上让师叔瞧瞧,看看哪里还有不合适之处,师叔我再修改不迟。” 在祝玉妍的眼神示意下,阴婠婠走上前,接过那张加工好的人皮面具,甜甜的说了一声。 “韦师叔辛苦了。” “师叔辛苦什么。”韦怜香笑着摆摆手,“师叔的辛苦,和婠师侄今后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说话间,阴婠婠已经将人皮面具戴在了头上,瞬间便摇身一变,变成另一幅模样来。 周围众人忍不住啧啧称奇,白清儿更是看看阴婠婠,又看看地上黄子欣的尸体,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婠婠师姐,你现在和那黄子欣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嘞!” 阴婠婠无语的瞥了自己这位师妹一眼。 以她的冰雪聪明,怎么听不出来对方话语里的阴阳怪气? 小蹄子,等师尊她们离开,师姐我再慢慢教你什么叫上下尊卑! 不过,韦怜香来回打量了几眼,却摇摇头,掏出工具,道: “不行,不行,还是差些神韵,熟人细看很容易看出不对来。婠师侄你莫要乱动,师叔我直接在你脸上动刀。放心便是,用不了太长时间,绝不会伤到师侄你的。” 阴婠婠在祝玉妍的严厉目光下,以及白清儿等一众弟子的偷笑声中,无奈的站在原地,任由韦怜香在她的脸上施为。 片刻之后。 “大功告成,这下就算是那黄景明来看,也绝对看不出师侄你是假扮的。” 韦怜香收起工具,看着阴婠婠那与黄子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满意的点点头,退到了一旁。 “韦师弟辛苦了。” 祝玉妍向韦怜香表达了谢意,同时示意阴婠婠和白清儿上马车。 “为师已经让人去神京王府报信,说道路失修,需要延误几天才能到京城,这样,或许能最大限度避免婠儿和那太和王照面。剩下的一些事项,我们在路上说。” “是,师尊。” 两女齐声应道。 不久之后,夜幕之下,一辆由家将护卫的马车再度启程前往神京。 ………… 神京城中。 原本的大将军府,如今已经改名为太和王府。 王府书房内,太和王黄景明正与其弟黄文博商议事情。 将手中书信用镇纸压住,黄景明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子欣那边飞鸽来书,说永泉府到神京的道路有些路段年久失修,恐怕进京要晚上两到三天。” “这样说的话,大兄岂不是在离京前就见不到子欣了?”黄文博讶声道,“要不然,大兄拖个一两天再走?” 黄景明摇摇头。 “你也是打老了仗的人,怎么说出这种话来?军情如火,岂能因一己之私而耽搁!若真因为为兄耽搁这几天,而让那卢麟元过了江,那再把他赶回江北去,可就麻烦多了。” 说到这里,黄景明的语气里隐隐带些不安。 “只是不知为何,我这几日总有心悸之感,只是细细思量,却不知道是哪里发生了纰漏。万一这心悸是应在那卢麟元身上,为兄就更应及早去前线指挥战局。” 听到兄长这般说,黄文博的面色也严峻了起来。 “大兄既然如此说,那为防万一,还是尽早动身的好。至于子欣那边,有小弟护着,大兄放心便是。” “嗯。” 黄景明点点头,想了想,嘱咐道: “子欣的性格你也知道,从小骄纵惯了的。入了宫,难免会和小皇帝产生摩擦。你若有机会,就多劝劝她,让她尽量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这皇宫比不得外面,有时候,这小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大兄放心,小弟会和子欣交代的。” 虽是这般说,但黄文博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来。 如果没有他们黄家,那小皇帝到现在还是个偏远州府的侯爷呢,哪能有今日的权势和威风? 这两人如果真闹了矛盾,那也一定是那小皇帝的错! “为兄走后,这神京中事,就劳烦文博你多上心些。”说到这里,黄景明忽然想到什么,沉吟片刻,方才道,“陛下虽说立下誓言,拿不回江北三府,便不立后。虽然为兄和陛下早有约定,立子欣为皇贵妃,但为兄思来想去,子欣毕竟是为兄的爱女,不能太委屈了他。为兄还是想请陛下下一道恩旨,让子欣以皇后规格入宫,不知文博觉得如何?” “大兄能如此想,自然是极好的!” 黄文博欣然点头。 “更何况大兄出征在即,陛下那边也理应有所表示才是。” 对于赵钰,黄文博心中虽然重视,但更多的还是不以为然。 “也罢,老夫此次,就舍了这张老脸,也要让子欣风风光光的入宫!” 在黄文博的劝说下,黄景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准备明日早朝后,就私下和赵钰提起此事。 第48章 老贼欺朕太甚! 【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一日,自打下朝之后,高力士便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因为自陛下和太和王在下朝后单独于侧殿中交谈后,陛下的脸色便阴沉的可怕。 他可要小心一点,以免被陛下给迁怒了。 直到入了紫寰殿,挥手让一众宫人们退下后,赵钰压抑了许久的怒火这才终于爆发了出来。 “混账,老匹夫无耻之尤,欺朕太甚!” 赵钰咬牙切齿,嘶声低吼道。 一道道青筋从他的脖颈上浮现。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黄景明竟然无耻到这般地步,竟然在临出征之际,请求自己以皇后之礼迎娶其女! 双方早就达成的默契,被这没脸没皮的老贼直接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赵钰若是以皇后之礼将那什么黄子欣纳入宫中,这朝野内外会如何看? 那些知晓情况的大臣或许不会说些什么,但民间的物议却是他这个尚未掌握全部权力的皇帝根本无力阻止的。 百姓们才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 陛下以皇后之礼把那太和王爱女纳入宫中,那她不是皇后,还能是什么? 俺们活这几十年,可从没听说过以皇后之礼纳皇贵妃的。 放心,就算现在不是,有那位当国丈的太和王撑腰,以后也会是的…… 一想到民间会这般议论,赵钰心中的怒意更甚,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哪怕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中也丝毫没有察觉。 从没有此刻,他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即将成为皇贵妃的黄子欣生出如此厌恶之感来。 不用多说,这定是那老贼伸入宫中的一只爪子! 愤怒的赵钰眼睛余光瞄到茶几上的青瓷盏,顺手抄起来,向地上狠狠砸去。 啪! 上好的青瓷杯被他摔了个四分五裂,赵钰心中却丝毫没有可惜的意思。 看着从未如此失态的赵钰,弯着腰守在殿门外的高力士死命低着头,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鸡,躲在角落里是大气也不敢出,只隐隐听到陛下在殿中不断地说什么“法克”,什么“筛瑟尔”,什么“甜蜜的”。 虽然不知道陛下说的是哪里的方言,但高力士也明白这些从陛下口中说出来的话语,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等陛下火气消了,咱家再来劝解陛下吧…… 高力士如是想到。 “力士!” 就在这时,从殿中传来赵钰略有些疲惫的声音。 “奴才在!” 听到赵钰的声音,高力士精神一凛,忙小跑着进入殿中。 “叫宫人们把紫寰殿打扫一遍。朕有些乏了,今日就不在西厢房批阅奏折了,回福宁殿歇息。” 赵钰淡淡吩咐道。 “是。”高力士忙点头答应,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赵钰的双手,顿时脸色大变,颤声道,“陛下,你的手……“ 赵钰低头望去,却发现自己的掌心中满是淋漓的鲜血。 若非高力士提醒,自己到现在依然是毫无所觉。 一旁的高力士却是慌了神。 “陛下,这伤势……奴才让人叫太医吧!” 似是感受到高力士关心的目光,赵钰心中忍不住一暖。 虽然太监里面没有几个好东西,但依附于皇权的他们却是对皇帝最忠心的。 “多大点事就叫太医。”赵钰运功止血,撇撇嘴道,“你让人去找一条干净的白纱布,一瓶烈酒,朕自有用处。” 酒精消毒,对于赵钰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在这个时代,哪怕有着各种神功绝技,足以止血止痛,但酒精消毒之法却依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事物。 不多时,高力士便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条白布和一瓶御酒。 打开瓶盖,闻着刺鼻的酒味,赵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 这个度数,刚刚好。 一旁的高力士看着赵钰在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倒上些许烈酒,再用纱布紧紧裹住,眼中现出思索之色来,踌躇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 “陛下,此法是否可以推行到军中?” 赵钰闻言,抬眼看了有些忐忑不安的高力士一眼,笑骂道: “你高力士倒是好眼力价儿的!不过,如果想将此法推行开来,必须是用烈酒才行。用普通酒水,莫说是救人,害人还差不多!可是,这烈酒的产量,莫说是我大楚,诸国每年都没有多少。你要真有此想法,不如想想如何增加这烈酒的产量。” 如今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出蒸馏酒来,根本无法制造出太多的高浓度白酒。 酿出来的高浓度白酒中,绝大部分成为了送入宫中的贡酒,少部分变成了世家大族口里的佳酿,流落到市面里的少之又少。 这个数量,对于大战一起的无数伤员而言,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这种事情,就是想破奴才的脑袋,也想不出来啊……不过,如果将来有墨家弟子入朝为官,或许可以制造出来这种酿酒的器具。” 听到赵钰这般说,高力士顿时露出一张苦瓜脸来。 他从小学的就是如何察言观色,伺候主子的事情,让他去弄什么发明创造,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看着高力士那副“陛下,老奴做不到呀”的样子,赵钰瞬间就被逗笑了,心中的郁闷和怒意也消散了许多。 “墨家吗……的确也是个法子,力士,你传信给史阿,让他给朕留意些。” 如果能找到一些墨家弟子,或许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就有可能实现。 “是,奴婢领旨。”高力士点头应下。 舒缓一下五指,见疼痛感已消大半,赵钰走到御案前,从笔架上取出一支毛笔。 “力士,给朕研磨,朕要下诏。” 说这句话时,赵钰颇有些咬牙切齿。 但如今形势比人强,他赵钰这一次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高力士见状,急忙挽起袖子,先将一张空白诏书平铺到赵钰面前,然后从御案一侧的抽屉里取出一块墨条,小心翼翼的在砚台中一圈一圈的磨了起来。 宫中常用的墨条是上好的油烟墨,由于其质地坚而有光,黝而能润,舐笔不胶,入纸不晕,是文人墨客写字作画必备用品,因此常被作为贡品送入宫中。 不多时,一条诏令便从宫中传了出来。 大楚黄凤六年十月初五,陛下下诏,纳太和王之女为皇贵妃,且将所用礼仪定为皇后之格。 此诏一下,神京震动,朝野议论纷纷。 第49章 北上,入京,欧皇!【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凤六年,十月初七,天气由晴转阴。 带着几许灼热的暖风吹在神京城外那妆成一树高的柳树之上,吹黄了许多绿叶。 在那斑驳了岁月的高大城墙上,一面绣有“楚”字凤纹迎风猎猎作响。 打更人的梆子声尚未远去,朱红色的宫门轰然大开。 一队队禁卫鱼贯而出,赵钰的龙辇在仪卫的引导下,向着神京北门青龙门而去。 与此同时,神京西北城区,一家家高门显贵的房门被打开,朝中众臣,无论文武,皆骑在马上,同样向着青龙门而去。 今日,太和王黄景明奉旨领军,离京北上,抵御晋寇南下,陛下与百官亲自出城送行,以壮声威。 “呜!” 雄浑苍凉的号角声响起,一名名士卒在各自将校的率领下,来到青龙门外。 赵钰从龙辇上下来,登上刚刚筑好的封将台,望着下方几近无穷无尽的人群,一时间心神激荡。 常言道,人过一千,遮云蔽天;人过一万,无边无岸。如今看来,诚不欺朕。 可惜,这些兵将,如今还不能为我所用,否则何惧那老贼! 想到这里,赵钰扭过头,看着身旁那位顶盔掼甲的老将,脸上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太和王,哦,朕说错了,泰山大人。” 赵钰强忍着心中极度的不适和恶心感,硬逼着自己笑着说出这四个字来。 “楚国安危,朕就尽数拜托给泰山大人了。至于军需物资,还请泰山放心,谁敢克扣半分,朕要他的脑袋!” “陛下托臣以重任,臣怎能不尽心竭力,以死相报。老臣一日不死,晋寇难渡沧龙江半步!请陛下安坐神京城中,观老臣破贼便是!” 你这老贼一日不死,朕便一日寝食难安! 看着黄景明老泪横流,脸上一副感激涕零之状,赵钰心中冷笑连连,口中却说道: “有太和王在,朕自然高枕无忧。” 和黄景明虚与委蛇了一阵后,赵钰当着众将士的面,拜黄景明为临江府行军大总管,总揽一应对晋战事,并赐黄景明天子剑,战事中若有不从者,可先斩后奏。 这个职位几天前已经下过旨意,这一次再提,主要是为了提振军队士气。 半个时辰后,赵钰登上神京城城墙,举目眺望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渐渐远去,一时间眼神莫名。 最先出发的,是黄景明亲率的一万骑军,随后的四万步卒则会由以方超为首的诸将在今后几天,护送辎重粮草北上。 将目光从远方遮天蔽日的烟尘处收回,赵钰转身下了城楼,返回皇宫。 由于今日拜将出兵之故,原定于今日清晨的大朝会被推到了后天,也就是十月初九。 而赵钰也终于有机会睡一个美美的回笼觉了。 ………… 就在黄景明率领大军北上之际,祝玉妍等人也来到了距离神京城不足三里的地方。 凭借自身气机感受到从北方隐隐传来的气血狼烟,再联系上黄景明飞鸽传书,说今日清晨便要领军北上,无论是祝玉妍,还是阴婠婠和白清儿,眼中下意识流露出一抹惧色来。 “怪不得韦师叔时常告诫我等,莫要与朝廷为敌,否则大军一至,皆成齑粉。还说武林中人,莫要与朝廷作对,否则到最后定会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白清儿喃喃道。 “大军开拔,师叔我在晋国偶然间见过一次,自此,便熄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韦怜香提起往事,脸上露出唏嘘之色来。 “若不是诸国相争,各国国主无心整顿武林,否则大军一至,且不说我等是否还有立足之地,单是先辈数百年传承,便要尽数毁于一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祝玉妍长长吐出一口气,道: “幸亏武林中还有楚师兄这样的九品宗师坐镇,方令朝廷投鼠忌器,与武林相安无事。” 九品宗师足可以一敌万。 如果朝廷动手之后,却不小心让九品宗师逃出生天,到那时,寝食不安的该是皇帝和他手下的那些大臣了。 一名被逼得当刺客的九品宗师,那破坏力简直不敢想象。 阴婠婠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却显示出这位魔门妖女的心思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今天的所见所闻,让她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所处这个江湖的局限性,更让她的心底滋生出一个小小的萌芽。 “不说这些了。走吧,我们这便进京,前去太和王府。” 祝玉妍结束了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看向阴婠婠两人,郑重道: “婠儿,清儿,接下来就全靠你们自己了,为师在宫外,给你们提供的帮助有限。记住为师路上和你们说的那些东西,如果觉得见势不对,哪怕拼着前功尽弃,也要从神京逃出来。我天阴阁经得起这点儿损失。” 感受到师尊话语中的关切之意,两女轻轻点了点头。 “师尊放心,徒弟和婠婠师姐绝对不会失手的。” 白清儿向祝玉妍保证道。 祝玉妍眼中现出欣慰之色,点点头没有多言。 车轮滚滚中,一行人在“王府家将”的护卫下,进入了神京城。 ………… 转眼之间,距离黄景明领军北上已经过去了两日。 这一日天还未亮,赵钰便被高力士唤醒。 “陛下,今日大朝会,请陛下早早洗漱更衣。” 赵钰点了点头,张开双臂,在任由宫女服侍自己更衣的同时,习惯性打开系统的签到面板。 没想到,这么快朕就登基一个月之久了…… 赵钰看着签到界面上的奖励列表,暗自感叹一声后,选择了领取。 将获得的随机紫金卡包碎片*1和皇帝小福袋*1继续存入背包之中,赵钰打开了刚刚到手的全朝代卡包。 抽卡! 巨大轮盘再现,指针在轮盘上不断转动,最终缓缓停下。 下一刻,金芒大盛! 金色史诗,是金色史诗! 看到这一幕,赵钰心中欣喜若狂。 能抽到金卡,看来朕是要转运了! 从此以后,请叫朕——欧皇! 第50章 天子九鼎,朝堂风起!【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只见黄金色的卡片上,一尊尊青铜巨鼎若隐若现,尽显历史的厚重与沉淀。 【(金)器卡:天子九鼎】 【卡牌说明: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收九牧之吉,铸九鼎,皆尝鬺烹上帝鬼神。九鼎为君,大权在握;国之兴衰,俱在其中。】 【卡牌效果:(永久)使用后,可获得天子九鼎设计图,可召集名匠打造九鼎。可花费500W两白银进行铸鼎,每一鼎铸造时间最高为5年,每有一名名匠参与铸鼎,可减少6个月铸造时间,最多可以减少30个月。每次只可打造一尊天子鼎。每建造一鼎,君臣寿命提高一年,在位时间延长一年,吉兆/祥瑞发生概率上升1%,天灾率降低1%。九鼎全部建成后,民心最低值固定为70,臣子忠诚度上限+10,军队训练度上限+10,士气上限+10,皇威+6666,国威+1000。】 真没想到竟然把这张卡给抽了出来…… 禹铸九鼎,以镇九州。 九鼎不仅是皇权的象征,更是华夏九州的象征。 看着卡面上金钩银划的四个篆字,赵钰眼中罕见的露出了缅怀之色。 只是,这个铸鼎的花费实在是太高了些,一个鼎五百万两白银,外加五年时间,还需要有名匠参与其中。 且不说消耗的金钱与时间,单单是铸鼎需要的名匠赵钰如今都没有头绪。 工部将作监里面的那些匠人只能算是大匠,离天下闻名的名匠还差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赵钰扫了一眼侍立在不远处的高力士,忽然想到前几日高力士和自己说的墨家来。 诸子百家里,也就只有墨家的实践动手能力最强,他们那里或许会有关于名匠的线索。 看来史阿那边的任务,又要多出一个来了。 梳洗完毕,赵钰在高力士的陪同下走出福宁殿,登上御辇,直奔太极殿。 不多时,高力士那标志性的嗓音响起。 “陛下有旨,宣,文武百官入殿!” 早已候在殿门外的文武百官闻言,按照各自品级,依次走入宽敞的太极殿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过后,赵钰淡淡的声音响起。 “众卿免礼,平身!” “谢万岁!” 文武百官谢罢,起身。 赵钰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最前方那条空着的座椅,心中顿时轻松了些许。 那位太和王没在殿上,真的是太好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高力士的声音再度响起。 太极殿中沉寂了片刻,方有一名朝臣从队列中走出,持笏向龙椅上的赵钰深深一礼,方道: “陛下,臣有本启奏!” “张卿请讲。” 赵钰看着下方暂代户部尚书一职的左侍郎周瑞,微微点头。 “陛下,再过六日左右,度支司将依照惯例,开始提前准备进行今年诸府年终考绩及来年国库支出预算,还请陛下给予指示,来年收支,以量入为出为准绳,还是量出为入?” 楚国在继承前汉的上计制度上,改上计司为度支司,归户部掌管。 每年年终考绩,由度支司负责统计,监察院负责监督。 依楚制,每年年终考核的各县各府数据整理工作必须在十月十五日前完成,十月十六日至二十日间,由丞相领衔,户部尚书及监察院御史中丞统筹,召集各部有关官吏,根据每年户口、赋税、垦田、钱谷、盗贼、狱讼等情况的变化,共同对各府各县进行考核,对于知府、府丞、知县、县丞等地方官吏,按照考核结果予以升降赏罚,并确定下一年的考核指标。 最终,丞相将今年的考核结果和来年的考核指标递交给皇帝,经皇帝批阅后下诏颁布施行。 “今年虽有晋寇南下,但夏秋之际,百姓饱受洪涝之灾。就继续依惯例,量入为出,与民休息。” 赵钰沉吟片刻,最终说道。 “陛下仁慈!” 太极殿中,文武百官齐齐躬身道。 “曹卿。” 赵钰目光移向队伍中的礼部尚书曹奂。 “陛下,臣在。” 曹奂持笏从队列中走出。 “礼部这几日选一个黄道吉日,朕以皇后之礼纳黄子欣为皇贵妃。”赵钰顿了顿,扫了一眼队列中的黄文博,一咬牙,继续说道,“但这毕竟不是迎娶皇后,再加上如今国库紧张,所需花费全部降半格进行。” 也就是说,虽然还是以皇后的规格迎娶黄子欣,但婚礼的规格和花费要全部减半。 这是赵钰思索半天,所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这样,就能够在满足黄家虚荣心的同时,间接向世人表明,他赵钰是纳妃,而不是娶后。 哪怕是皇贵妃,那也是妃。 站在队列中的黄文博闻言,顿时又惊又怒。 不等曹奂点头应下,他便径直出列,大声道: “陛下此举,臣不敢苟同。” 望着下方那个高大的身影,珠玉缀成的冕旒后,赵钰的目光晦明不定,幽幽道: “德安侯有何异议,但说无妨。” 黄文博心急如焚,下意识道: “陛下何薄于吾兄之女?” “何薄?” 赵钰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冷声道: “德安侯,朕念及太和王乃国之栋梁,方纳其女为皇贵妃,又考虑单单纳妃,不足以彰显太和王之功劳,故以皇后之礼迎其女入宫。” 说到这里,赵钰的声音中渐渐带上一丝愤怒来。 “但妃就是妃,后就是后,不能混为一谈;再加上国库紧张,岭川百姓受灾,尚不能得一餐之食,朕岂能以大婚为由,奢靡浪费?朕将大婚规格减去一些,正是为此。朕这么说,不知德安侯懂否?” 说罢,赵钰一拍扶手,道: “如果德安侯还是不懂,可去翰林院询问诸多学士,看看自前汉以来,可有以皇后之礼纳妃的皇帝?!” “无规矩不成方圆,陛下所言甚是,”就在这时,吴逸之出列,躬身道,“德安侯只是关心则乱,还请陛下恕罪。” 吴逸之一边说,一边疯狂给黄文博打眼色。 黄文博虽然心中有气,但也知道吴逸之此时出面,必有缘由,因此只得打碎银牙往肚里吞。 “陛下,臣出言无状,请陛下治臣之罪。” 看着服软的黄文博,赵钰明白也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看在太和王的面子上,朕便饶你一次。退下吧。” “谢陛下隆恩。” 黄文博憋屈的谢过后,退回到队列中,只是他的脸色异常阴沉。 第51章 人心始动,楚玉楼中! 【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下朝后,朝臣们三三两两的向着宫门外走去。 御史大夫楚子文正行走之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楚大人,楚大人,且等等下官!” 楚子文回头看去,却是兵部右侍郎高詹,顿时眉毛便微微皱了起来。 这位高詹高大人一把年纪,却跟在那黄景明身边跑前跑后,那副阿谀谄媚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好感来。 而他,也和吏部右侍郎范一舟,户部左侍郎周瑞两人,被一众朝臣私下里戏称为“黄门三狼”。 嗯,侍郎也是狼。 强忍着心头不快,楚子文语气平淡问道: “不知高大人唤住本官,有何见教?” 高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喘了口气,方笑着拱手道: “楚大人说笑了,下官唤住大人,只是想问大人,今夜可有闲暇,下官在楚玉楼摆了一桌好宴,专为请楚大人。” 楚子文心头愈发不快,一甩袖袍,冷哼道: “高大人说笑了,岂不闻道不同者,不相为谋。本官并不觉得和高大人有什么可谈的,这宴,还是高大人留着慢慢吃吧!” 说罢,转身欲走,却不料被高詹一把扯住了衣袖。 “高大人这是何意?” 楚子文眯起眼,语气中渐渐有了一丝不耐。 “楚大人误会了。” 高詹连忙拱手告罪,随即看看了周围,见没有人关注到他们两人,方才压低声量道: “下官请大人赴宴,只是想和大人聊一聊陛下之事。” 见楚子文一脸狐疑的望着自己,高詹知道自己若是不抖露出来一些底细,恐怕难以取信对方,只得低声道: “大人放心,下官此举,并非执金吾黄大人指使。” 楚子文的一双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自从黄文博被陛下封为德安侯,升至殿前司指挥使后,他执金吾的职务便卸了下来,几乎没有人再以这个职务相称黄文博。 有意思…… 望着对方有些迫切的眼神,楚子文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高大人如此热情,本官若是再不接受,就显得本官有些不知好歹了。也罢,高大人说个时间,本官到时候定会赴宴。” 见楚子文终于松了口,高詹心头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下去,拱手道: “如此,下官便在楚玉楼等候大人您大驾光临了。” ………… 日落时分。 为赵钰讲解完经义的王朴骑马返回宅邸。 “老爷,今天有人在门房处投了两封书信。” 老管家将王朴迎入屋中,方才提起这件事。 “两封书信?知道是谁送的吗?” “我问了门房,说一封是一个游侠儿送来的,但是让他送信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另一封则是那位吴逸之吴先生让人送来的。” “呵,我王文伯这小院子何时曾这么热闹过?拿过来,让我看看。” 王朴眼中顿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 管家似乎知道王朴会这么说,从袖管中取出两封尚未开封的信笺,递到王朴手中。 王朴逐封拆开来看,看罢,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来。 “走,随我进书房。我有要事给你去办。” 书房之中。 王朴奋笔疾书,很快便写好了一封书信。 将书信放入信封中,又用火漆密封好,方才递给站在一旁的管家,吩咐道: “你不要亲自出面,暗中派个得力人去张都指挥使府邸,把这封信想办法送到他的手中。” 这管家是从王朴老家跟过来的,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道: “老爷尽管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罢,朝王朴施了一礼,出书房安排人手去了。 王朴坐在书桌前,右手食指轻轻叩着桌案,心中开始不住思量起来。 王雄诞这小子脑袋还算聪明,这入了神京城进了禁卫军,知道要和我联系。不过,我马上就要转投到太和王那边了,最好不要让旁人知道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已经在信中说明了此事,张指挥使那边应该能够安排妥当。 当下最麻烦的,却是那吴逸之…… 想到这里,王朴忍不住弹了弹手中那张写有吴逸之名字的请柬。 请柬上,楚玉楼三个烫金大字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这宴无好宴呐! 王朴叹了一口气,走出书房,唤来侍女,开始准备今日赴宴的行头。 如果说醉金楼是最高档的销金窟,里面的歌女舞伎、伶人清倌是整个神京城里一等一的,那么楚玉楼的饭菜可以说在神京城里几乎挑不出对手来。 达官显贵们招待贵客,下意识的选择就是楚玉楼。 神京的平常百姓,如果能进楚玉楼中吃上一顿,就能在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们面前吹上三五个月。 “楚大人能赏光前来,真是令下官倍感荣幸。” 楚玉楼三楼的一间包厢中,看着被小厮领进来的楚子文,高詹脸上顿时堆起层层笑意。 楚子文目光扫过整个包厢,见只有他和高詹二人,再无第三人,顿时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拱手笑道: “这楚玉楼的美酒佳肴,在整个神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就算是本官,在这里吃上一顿也觉得颇为肉痛。今日有高大人请客,本官不花分毫,便可饱餐一顿,岂有不来之理?” 说罢,两人对望一眼,各自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说着一些闲话时,一道道菜肴被小厮们端上了餐桌。 “楚大人,请。” 饭菜上齐,高詹举起杯中酒,笑道。 “高大人也请。” 楚子文同样举杯回礼。 两人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楚大人,尝尝楚玉楼这正宗的鱼跃龙门。这鲤鱼可是从沧龙江中捕捞的金鲤,肉嫩味鲜,是上好的食材。” “那本官就敬谢不敏了。” 楚子文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玉石筷从最中间摆放的鱼跃龙门上轻轻夹下一块鱼肉来,放入嘴中细细品味。 “这楚玉楼的厨子,果然好手艺!此菜堪称一绝!高大人,你也尝尝。”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半个时辰后,酒饱饭足的两人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不知高大人破费许多想请本官,其意何为?” 楚子文抿了一口冰镇的葡萄酒,漫不经心的问道。 高詹哈哈一笑,道: “如果下官说,下官是奉了那位黄大人的命令呢?不瞒大人,今日除了下官宴请大人外,黄大人和吴大人等也正在这楚玉楼宴请王朴王大人。” “你……” 楚子文正欲发作,却发现坐在对面的高詹正不断地向他使眼色,心中的疑惑瞬间消去大半,故作冷笑道: “高大人倒是耍的本官好苦!” 话虽如此说,但他的眼睛却瞄向对方的右手。 只见高詹用右手在菜盘里沾了一点儿菜汤,随即在桌面上迅速写了起来。 映入楚子文眼中的,赫然是【忠皇】这两个若隐若现的大字。 原来如此! 看到这两个字,楚子文心头仅剩的疑惑瞬间被一扫而空。 第52章 老演员,大婚近! 【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见到楚子文脸上的表情变化,高詹这才放下心来,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来,在桌上铺开。 楚子文望去,却见那纸上写着数行墨字: 【我高氏自武宗时,便立誓效力于陛下,高氏不绝,此誓不改! 今有奸王乱政,詹自知能力有限,难以除贼,故不得不忍辱负重,投身奸王门下,探查虚实,以图将来。 詹怕隔墙有耳,故出此下策,还望楚大人恕罪! 今日出门后,楚大人若要联系下官,请大人在墨轩阁留下字条。若奸王府中有变故,下官自会派人提前知会大人。 接下来,还请大人陪下官演一出好戏,让有心人听到。】 见楚子文看完字条,高詹朝对方点了点头,将纸片揉成一团,吞入腹中。 看着这一幕,楚子文微微动容。 这位高侍郎,还真是个狠人! 姜还是老的辣呀,他忍不住在心中这般感叹道。 对方行事基本上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他该说,不愧是出身兵部的老侍郎吗?做起事情来也是滴水不漏。 考虑到楚玉楼可能存在偷听的风险,没有通过言语,反而借助信息写在纸片上的方式告知自己他的真实身份。 更绝的是,他将这写有重要信息的纸片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彻底杜绝了泄密的可能性。 忽然,楚子文想到对方提到的信息,眼神微微一缩。 武宗时的高氏子弟,最出名的莫过于横武将军高璞存。 高横武在武宗时期是最受重用的几位大将之一,只是因为酒后失德,诋毁皇弟,也就是日后的仁宗,被武宗褫夺爵位,贬官去职。高氏一脉经此一事,遭受重创,在仁宗、明宗、肃宗时期,皆少有人入朝为官,直到中宗时才渐有起色。 如果高詹口中所说的高氏,真的是高横武那个高氏,那么武宗当年对高横武的一番处置就颇有深意了…… 楚子文想到这里,连忙摇了摇头。 这东西细思极恐,还是不要往深处想的好。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对自己有害无利。 “楚大人,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就是不知大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时,高詹的声音在楚子文耳边响起。 楚子文抬头,正对上高詹那双带有深意的眼睛。 “高大人说笑了,”楚子文仰头打了个哈哈,方正色道,“无论是为王爷效力,还是为陛下效力,都是为大楚效力,高大人您说是不是?” “高大人,两者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高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楚大人好歹要给下官一句准话,这样下官才好回去交差呀。” “准话?七个字,道不同不相为谋!高大人,告辞!” 说罢,楚子文冷笑一声,起身离席,拂袖而去。 高詹坐在原位,看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这位楚大人也是个妙人,不枉他今天话费如此多心思,把某些信息给传出去。 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后,高詹方才起身,唤来小厮收拾房间,自己施施然走了出去。 在楚玉楼大门外,他恰好遇到同样结束宴席的黄博文、吴逸之等人。 “高大人,上车。” 见到高詹,黄博文笑着打起招呼来,并让他和自己同乘一车。 “老大人,那姓楚的怎么说?” 高詹刚上车,黄博文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侯爷,老朽惭愧啊!”高詹连连摆手,苦笑道,“那位楚大人真是油盐不进,老朽我好吃好喝的招待,到最后就差把嘴皮子给磨破了。您猜怎么着,那位大人直接用七个字把老朽给打发了!” “那姓楚的说什么了?” 黄博文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出来。 “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连给老朽开口的机会都不给,转身摔门出去了。你说这,唉……” 车厢中,高詹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向黄博文不住拱手道: “临走之前,老朽还向侯爷再三保证,定能说服那楚子文,结果却闹成这般样子,实在是惭愧,惭愧。” “老大人说的哪里话。那厮油盐不进,到时候有他的好果子吃。” 黄博文连忙安慰道。 “对了,老朽差点忘了,侯爷和吴大人那里如何了?” “那王文伯倒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知道什么叫良禽择木而栖。本侯和吴先生劝了几句后,便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只是希望日后能够善待咱们这位陛下。否则,他在九泉之下,恐无颜再见小皇帝。” 黄博文捋着胡子,颇为自得的说道。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那位王先生能被当今陛下看重,定是智谋之士,想来也能够看清当今天下大势在王爷,不再陛下,今日此举也属正常。” 高詹点头赞同道,最后又不放心的提醒道。 “只是,如今王爷不再京师,侯爷要小心此人反复才是。” 王文伯,你竟敢背叛陛下,那就休怪老夫给你上点儿眼药了。 “老大人且放宽心,”黄文博哈哈一笑,道,“有吴先生在,那王先生就是智深如海,又能如何?” “侯爷此言倒是说到老夫心坎上了。侯爷,说句实话,老夫倒是挺想看看这两位先生斗法的场面的。”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心照不宣大笑起来。 ………… 随着赵钰诏书下达,整个礼部和钦天监顿时忙碌了起来。 大楚继承前汉习俗,婚礼制度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一律遵循六礼,也即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赵钰贵为大楚皇帝,前五步自然有礼部官员负责,甚至连第六步亲迎都不用,只需要等待女方入宫即可。 但赵钰却特意下诏表示,为了显示自己对太和王黄景明的尊重,他决定本人亲自前去王府迎亲。 当然,这么做,也是为了进一步麻痹在京的黄文博等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礼部官员先是进行了纳采问名礼,也就是带着媒人,以及男方代表,宗令赵觞前去太和王府提亲,随后又进行纳吉、纳征、告期之礼。 钦天监官员根据赵钰和黄子欣两人的生辰八字,左算右算,最终定下了几个黄道吉日,上报给了宫中。 黄凤六年十月二十七日,礼部与钦天监上奏,言黄道吉日已定,望陛下从中挑选。 赵钰看着奏表上礼部和钦天监挑选出来的日期,弹了弹奏表,用朱笔在其中一个日期上画了一个圈。 这种事情,他不想太过拖延,于是选择了较近的冬月初九,也就是十一月初九。 这一日,宜祈福嫁娶,入宅求嗣,是个极好的日子。 得到赵钰批复,以礼部尚书曹奂为首的礼部官员顿时忙碌了起来。 宫中织造司将量身定做的皇贵妃礼服交到礼部手中,曹奂和赵觞又亲自前往太和王府,将礼服交给黄家人,并当众宣布了大婚的日期。 所有这一切,大家都有意无意的将那位宫中的宣德太后给忽略了过去。 第53章 大婚之日,杜氏双雄!【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凤六年十一月初九,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对于初冬来说,是个罕见的艳阳天。 这一日天还未亮,皇宫中里的宫人们便马不停蹄的忙碌了起来,从皇宫正门应天门开始,将各种挂件华盖一路铺到后宫。 皇宫中各处宫殿,以及殿外的空地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殿门上、屋檐四角也全都挂上了喜庆的红布灯笼。 由于赵钰下诏,此次纳妃,按照皇后规格进行,但数量和规模减半,因此后宫主道上并没有铺上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红毯,而仅仅铺了一条普通红毯。 暖春阁,这座皇贵妃即将入住的宫殿,更是这次装扮的重中之重。 宫人们在殿内小心翼翼的布置着,皇帝的御座、制案、节案以及皇帝大婚时所需要的花名册,还有绸花、彩树等诸多物品。 除了宫人们,宫中禁卫更是早早便开始了巡逻,他们睁大了双眼,仔仔细细盯着宫中的每一个角落,生怕出现一丝纰漏。 作为一向被赵钰看重的张绣更是早早起床,在婶婶邹氏的千叮咛万嘱咐中离开自己的府邸,入宫便马不停蹄地领着所部禁军巡逻起来。 巡视一圈后,他和手下并没有什么纰漏之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张指挥使,有禁军中的兄弟找您,说是有事情禀报。” 正当他在一处树荫下闭目小憩时,一名禁卫快步来到他身旁,低声说道。 “要叫某都指挥使,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张绣睁开虎目,没好气的说道。 对于自己如今的上司,殿前司指挥使黄文博,张绣对他的评价并不太高,那是个虽有些本事,但却自负的家伙。 才干虽有,但如果他没有那位如今成了太和王的哥哥,恐怕根本走不到如今的地位。 因此,作为陛下在禁军中的唯一嫡系,有些犯忌讳的事情,他能不做尽量不做,以免招来对方的进一步敌视。 王先生几日前曾私下里找过自己,谈起陛下的事情,言语中多有让自己担负更多之意。 虽然不知道王先生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但先生他智计过人,想来此言必有深意。 至于说这禁军中可有让他张绣佩服之人,说实话也是有的,就是那位曾经有过短暂合作的范镇范将军。 此人无论武艺兵法,谋略操守,都堪称一时之选,若能为陛下所用,定为一大臂助。 可惜,终归是敌非友,总要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 那名禁卫不知道就这么一瞬间,自己顶头上司脑子里竟然想了这么多事情,但却知道他那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连忙笑着应下了。 收敛心神的张绣拍了拍那名禁卫的肩膀,道。 “把那位兄弟叫过来。” 不多时,一名气宇轩昂的年轻禁卫来到了张绣面前。 “小人范都指挥使麾下王雄诞,见过张都指挥使!” 范都指挥使,正是张绣方才心心念念的范镇范将军。 甫一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张绣对他的好感便上升了一截。 武人之间,就应该直来直去,耍那些花花肠子干什么,不过,王雄诞这名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 按下心中疑惑,张绣颇为和气的问道: “本将听人说,王兄弟有事找某?” 见张绣开门见山,王雄诞也不藏着掖着,从怀中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向张绣。 张绣接过,看到火漆下方“佑维兄亲启”的六个大字,脑中顿时一道灵光闪过。 这字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那王文伯先生的笔迹,而这王雄诞…… 某想起来了,在泰和府,当时陛下还是安国侯时,王先生便提起过这王雄诞,说是自家远方表亲,弓马娴熟,陛下当时请王先生书信一封,让他径直去神京投禁军。 对了,陛下那时还给了一枚玺印,作为日后相认凭证! 抬头扫了一眼王雄诞,张绣撕开火漆,从中取出信件来细细读了一遍,一颗心顿时放下大半来。 “王兄弟有先生书信在,本将已信了九成,但为了谨慎起见,本将还想再问王兄弟一句话。” 张绣望向王雄诞,目光炯炯。 “张将军请讲。” 王雄诞不卑不亢道。 “不知王兄弟可有凭证证明?” 张绣紧盯对方双眼,沉声问道。 “兄长当时寄信于小人时,曾随信寄来一枚玺印,不知可否为凭证?” 王雄诞说着,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枚一指长短的朱红色玺印,递给张绣。 “此物贵重,小人不敢轻慢,只能贴身藏好。” 张绣接过,向着玺印刻字处望去,果然见上面刻有九个白文“楚安国侯长子赵钰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印章刻字,有朱文和白文之分,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阳文和阴文。 所谓阳文,就是字在石头上是凸出来的,阴文则刚刚相反,是凹进去的。印章上文字或图像有凹凸两种形体,四下的称阴文,反之称阳文。 “好,好,好!” 张绣连说了三个“好”字,将玺印递还给王雄诞后,方压低声音道: “今日陛下大婚,禁卫人手早已安排妥当,不能轻动。王兄你是先生推举的,这手上功夫想来也是极好的。等过个几日,到十二月初,殿前司御前比武,你早早准备,争取博得个头彩,入陛下之眼。可惜,本将不过是一都指挥使,无权随意调动禁军,否则,何用如此麻烦。” 说到最后,语气中有些闷闷之意。 王雄诞也是果决之辈,知道眼前之人如今的难处,当下抱拳道: “张将军莫要如此说,将军提点之恩,雄诞没齿难忘。” 朝中有人好办事,多出这近一月光景提前准备,等于在比武时凭空多出几分胜算来。 “若真记得本将恩情,那就好好为陛下办事便是。” 张绣抬手拍了拍王雄诞的肩甲,语气中颇有些唏嘘,抬头望向深宫中那座最显眼的宫殿——福宁殿。 王先生在信中说,他被太和王一党步步紧逼,不得已与之虚与委蛇,这与陛下联系,为陛下出谋划策的次数,从收信日起恐将进一步减少,守护陛下的重任,就只能暂时交到佑维你手中了,还望佑维你莫负皇恩,莫负陛下。 但我张绣在禁军虽步履维艰,焉有陛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与虎狼周旋难乎? 想到这里,张绣一时间心如刀割,一双虎目中泛起丝丝泪光来。 “将军,除此之外,小人有一事相求。” 这时,王雄诞的声音再度响起。 张绣收起心中激荡情绪,眨了眨眼睛,方才看向对方。 “莫要如此客气,你是先生推举之人,何必如此拘谨?只要本将能帮上忙,且不违忠义二字,但说无妨。” 张绣笑道。 “实不瞒将军,雄诞在家乡时,曾有一同村好友,论武艺,论兵法,不在雄诞之下。只是他早年间投军,雄诞也不知其下落。谁知雄诞得堂兄书信,入神京加入禁卫后,方在偶然间与对方再度聚首。” “哦?” 张绣一听,顿时来了兴,急忙追问。 “你那同村好友也在这禁军之中?能被王兄弟你如此称赞,想来也是不凡之辈。就是不知你那好友姓甚名谁,也在那范都指挥使麾下?” “回张将军的话,小人好友姓阚名棱。” 不等对方说完,张绣便已瞪圆了眼睛。 “那阚愣子是你口中那同村好友?!” 第54章 大婚进行时!【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为什么张绣如此惊讶? 正因那阚棱在他手下任职,同时也因为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 在张绣看来,禁军中论起武艺兵略来,这顶尖的好手,第一位的当是那范镇范将军,第二位不是自己,而是王雄诞口中的阚棱阚愣子。 此人武艺精熟,使得一手好陌刀,自己对上,恐怕不出三十回合就要败下阵来,至于在兵法战阵上的造诣,也比自己隐隐高出一头来。 若非自己是陛下钦点,恐怕这禁军都指挥使的位置还轮不到自己来坐。 不过,这阚棱虽然武艺兵法纯熟,但却是个急躁性子,一发起性来不管不顾,因此在无意间恶了禁军中诸多同僚,更落下个“阚愣子”这样的恶名。 想到这里,张绣忍不住朝王雄诞看去。 这位王兄弟能够被先生推举于陛下,同时又能与那阚愣子为友,看来这手中的确是有真功夫。 陛下如若是有了这两人相助,岂不是到时更添了几分胜算? 且不说张绣这瞬间的头脑风暴,这边厢,听到张绣这番语,王雄诞苦笑着点了点头。 当年在村中时,这阚棱便是个急躁的暴脾气,谁知道经过这么些年军中磨砺,甚至入了禁军,也未曾改得了这身臭脾气。 想起两人再度聚首后,阚棱向自己大倒苦水的样子,王雄诞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阚棱既然是王兄弟的朋友,那便是张某的兄弟。” 张绣把胸脯拍得梆梆响,保证道: “等这几日过去,本将便将阚兄弟举荐于陛前,只是,王兄弟你不是本将手下,需要多花费功夫,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了。” 此时张绣心中却还有另一层想法。 那就是如今先生因为与对方虚与委蛇的缘故,等闲不得与陛下联络,如今这王兄弟是先生的远方表亲,又在范将军手下任职,同时和这阚棱是好友…… 通过他,就又能让先生与陛下暗中传递消息,即使是麻烦一些也无妨。 看着再度对自己表示谢意的王雄诞,张绣心中暗暗想到。 只是,此事不能现在就告诉对方。 至少,也要等自己把阚棱举荐给陛下后,再由陛下圣裁。 他是臣子,当恪守为臣之道,只能提建议,不能做决定。 等到两人交谈完毕,天光已然微亮。 “陛下,吉时快到了。” 紫寰殿中,看着龙榻上依旧熟睡的赵钰,高力士低声唤道。 赵钰睁开仍有些朦胧的双眼,略带迷糊的问道: “力士,如今几时了?” 昨夜大半宿,他都在加班加点的熟悉婚礼流程,以至于没有睡一个囫囵觉,不想这才没睡着多长时间,又听到这高力士在耳边聒噪。 “陛下,如今已过了辰时,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是巳时了。” 看着带有些许起床气的陛下,高力士急忙道。 听到从高力士口中报出的时辰,赵钰心中一凛,急忙从龙榻上起身。 “若非力士唤朕,差点就误了时辰。” 真要因为自己贪睡误了吉时,那丢的不仅仅是朕的脸面,更是大楚的脸面! “快,你们进来给陛下更衣!” 见赵钰起床,高力士忙向殿外喊道。 “是。” 殿外传来几道娇俏女声,随即几名宫女便在一位老嬷嬷的率领下,步入紫寰殿中,有条不紊的给赵钰换上了大红色的吉服,并在外面套上天子冕服。 换好吉服,赵钰在高力士的陪同下,一众禁卫的护送下,先朝太极殿而去。 在太极殿中,赵钰先是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接着便依照惯例,任命两位使臣,作为正副迎亲使,负责大婚礼仪。 正副迎亲使基本上就是礼部尚书和监察院御史大夫来担任。 礼部尚书曹奂和御史大夫楚子文接受任命后,向赵钰叩拜四次,接过制案和节案,带着皇帝诏书从大殿中门而出,两队禁卫担着皇帝的聘礼,以及仪仗礼乐紧随其后。 出了应天门,两人将制案和节案放入黄子欣将要乘坐的凤辇内,然后脱下朝服,乘马而行。 在两人出发后不久,接受完大臣朝贺的赵钰也脱下冕服,只穿吉服,乘龙辇出了宫城。 在宫城外,早已等候多时的皇帝仪卫,张绣和范镇各领一千禁卫军,以及用来迎亲的凤辇,与换乘马匹的赵钰一行人汇合,向着太和王府而去。 出了宫城,一路之上,但见锣鼓喧天,威势浩荡。 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神京百姓。 这些神京百姓居于首善之所,也算是见多识广,寻常事情根本不会引起他们这般浓厚的兴趣。 皇帝大婚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哪一位皇帝上位后,都要来上这么一遭,但皇帝亲自前去迎亲,却是稀奇得紧。 只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赵钰经过一处,这些百姓都会跪伏在地,口称“万岁”,以示对皇权的敬畏。 曹奂和楚子文这两位正副婚使比赵钰先出发,脚程也比赵钰快上大约半柱香时间。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太和王府前。 “陛下也是胡闹,哪有身为天子亲自去迎亲之礼?” 看着中门大开,装饰得焕然一新的王府,曹奂扭头对身旁的楚子文说道。 “曹兄慎言,陛下此举或有深意,我等身为臣子,不可妄自揣度圣意。” 楚子文淡淡说道。 与此同时,王府之中,这几日告假在家的黄文博也得到下人来报,明白迎亲使已到,忙出门相迎。 曹楚两人和黄文博并非一路,因此只是让王府中人跪拜在地,随即宣读了赵钰纳黄子欣为皇贵妃的诰命。 宣读完诰命,两人便站在一旁,和黄文博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等候正主到来。 而身为正主的赵钰,并没有让大家等候太久。 街道尽头,首先出现的是天子仪仗,宫中禁卫,随后是骑在马上身穿吉服的赵钰,以及赵钰身旁那一顶由八名禁卫稳稳抬着,雕有火凤展翅的大红銮轿。 火凤銮轿,八人抬轿——这可是大楚皇后才有的待遇。 若非皇后,这銮轿上雕刻就不是什么火凤,而是青鸾、锦鸡之类的了。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俱都心生感慨,这皇帝纳妃,不仅亲迎,而且还用的是皇后的仪仗。 “啧啧,这太和王可真是好手段……” 人群之中,不少有见识者心头不约而同的涌出这个念头来。 第55章 千愁万绪,更与何人说?【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太和王府,无数代表喜庆的红灯笼将整个王府化为一片红色喜庆的海洋。 “夫人,侯爷他去前门迎接两位从宫里来的迎亲使了。” 听着王府外鞭炮齐鸣,一名侍女低声朝着少女闺房的方向喊道。 少女闺房中。 听到自己贴身侍女的话语声,本就强颜欢笑的老妇人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抱着坐在绣床上的黄子欣低声啜泣起来。 “母亲,女儿嫁入皇宫,乃是喜事。” 戴着面具,假扮黄子欣的阴婠婠感受着从肩膀上传来的不停颤动,温言劝慰道。 “我苦命的儿啊……” 老妇人闻言,脸上悲意更添了三分,口中兀自恨恨道: “那个老糊涂,他以为老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心疼你这个女儿,可我这个为娘的心疼啊。儿啊,你可是从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那个混蛋,你们男人在外面厮杀,勾心斗角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你我这唯一的女儿牵扯进去? 到时候你和那小皇帝翻脸,你让子欣她怎么办? 你赢了,那子欣说不得要去守寡;你输了,子欣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老混蛋,你这是把咱家女儿往火坑里推呀! 只是这些话,在这大婚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自己女儿说的,因此,也只能独自咽下,化为心头的苦楚。 想到这里,老妇人稍有些平复的心情再度起了波澜,抱着身旁的女儿“呜呜”哭了起来。 似乎感受到面前老妇人对自己,或者说对黄子欣的真情实意,不知想到了什么,阴婠婠眼眸深处的清冷微微一颤,伸手握住老妇人的双手,柔声道: “母亲,女儿入宫之后,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还请母亲保重身体,勿要以女儿为念,女儿在宫中也会好好服侍陛下,为母亲和父亲祈福的。” 听到阴婠婠这宽慰的话语,老妇人眼中含泪,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握着阴婠婠的双手,不住点头。 坐在一旁绣凳上,白清儿咬着嘴唇,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师姐她都是师尊的心头好,手中宝,哪怕师姐任性胡来,惩罚时也只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虽然师姐也的确不辜负师尊的苦心,无论是武功还是智略,都压得天阴阁这一代弟子抬不起头来。 但即便这样,她白清儿就是心中不服。 凭什么,凭什么啊? 凭什么师姐你可以得到你所要想的,而我只能在师姐身后讨些残羹冷炙? 凭什么师妹我那么努力,却依旧只能徒劳的追逐着师姐你的背影? 凭什么师姐你可以成为那个被选中执行这个计划的人,而师妹我,只不过是那个人身旁的贴身侍女,陪嫁丫鬟? 她白清儿,不服! 但哪怕不服,白清儿心中依然知道轻重,师门大计是最重要的。 当然,如果在完成师门大计的过程中,能够和婠婠师姐你分出个胜负来,就更好了。 听着从门外隐隐传来的“万岁”之声,白清儿将这些情绪深深隐藏在心底,脸上露出欢喜笑意来,盈盈起身,向着坐在绣床上的一老一小说道: “夫人,小姐,陛下的龙辇马上就要到了。” 白清儿话音方落,从王府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 “吉时已到,请新娘拜别父母。” “母亲,女儿不孝,不能在母亲膝前尽孝。” 听到外面迎亲使的声音,阴婠婠知道入宫的时候到了。 她从绣榻上起身,跪倒在老妇人面前,叩首拜别。 “欣儿,入宫之后,保重身体,莫管老身,莫管汝父,好好服侍陛下。若是怀上龙种,那老身就更高兴了。” 收拾好情绪的老妇人张了张嘴,最终将千言万语化为一句略带玩笑的叮嘱。 是啊,只要怀上龙种,欣儿她在宫中的地位就会愈发稳固。 就算到最后老头子功败垂成,看在诞下皇嗣的份儿上,陛下也不会太过为难欣儿。 “母亲!” 阴婠婠的脖颈和双颊上瞬间染上了一层晕红。 看着跺脚不依,做小儿女态的女儿,老妇人心头的烦闷总算散去了一些。 她看向侍立在一旁的白清儿,叮嘱道: “小姐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你在宫中,要多看护着她。若是她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又不肯明言,那你就告诉老身,老身让老爷、叔叔还有两位少爷进宫找陛下讲理去!” 听到老妇人这句话,扮作黄子欣的阴婠婠如同炸了毛的小猫,朝自己的贴身丫鬟威胁罢,方才转头对着老妇人露出一张笑脸。 “小荷,你若是敢告诉母亲,本姑娘定饶不了你!再说,母亲,从来都是女儿欺负旁人,什么时候被旁人欺负过?” 看着被自己一句话激出了本性的女儿,老妇人伸出手指,本想要点点女儿的额头,却又怕弄花了好不容易画好的妆容,最后只是点了点她的手背。 “胡闹!那可是陛下!” “夫人放心,婢子在宫中定照看好小姐,绝不让老爷和夫人担忧。” 白清儿扮作的小荷连忙做出保证,同时眼眸撇了一眼低着头的阴婠婠。 师姐,等入了宫,咱们再慢慢亲近。 就在这时,屋外迎亲使的声音再次响起。 “吾儿,去吧!” 亲手将大红盖头盖在女儿头上,老妇人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方才说出这四个字来。 “女儿,拜别母亲!” 一身凤冠霞帔,头盖大红盖头的阴婠婠起身,向着老妇人深深一礼,随即在白清儿的搀扶下,捧着大红绸花,出了闺房,朝王府门外走去。 一时间,所有见到黄子欣这幅装扮的人们,都不得有在心中生出一股感叹来。 绝世有佳人,倾国而倾城! 凤冠霞帔,无疑是一个女人出嫁时最高的待遇,而在此时的“黄子欣”身上更是被衬托到了极致。 “新娘子出来了!” 看到“黄子欣”从王府中娉婷而出,王府门前围观的百姓们顿时激动了起来。 “什么新娘子,要叫贵妃娘娘!” 一旁略懂得些礼仪的士子忍不住皱眉纠正道。 “对对对,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望着静静站立在王府门前,手捧大红绸花的黄子欣,赵钰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又被深深埋藏了下去。 皇上下诏,纳太和王之女为皇贵妃,并以皇后之礼迎之,整个大楚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史阿也不例外。 早在几天前,他便将所探听到的黄子欣的所有情报悄悄传到赵钰手中。 赵钰看罢,心中只有一句话。 此女刁蛮,不配为天下母! 但是,这是一桩做给天下人看,但又各有谋划,各取所需的政治婚姻。 此时此刻,已容不得他赵钰后退半步,更何况,他这个皇帝也没想着退。 赵钰压下心头思绪,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黄子欣”身旁,低声道: “爱妃,朕来亲自接你了!” 头戴红盖头的阴婠婠声如蚊呐,轻轻“嗯”了一声。 一旁的白清儿看着眼前两人,眸中闪过不易觉察的艳羡之色,将手中的大红绸带递到赵钰手中。 赵钰握着绸带,引导着“黄子欣”向着凤轿处走去。 直到把对方送上凤轿,赵钰方才翻身上马。 礼乐响起,鞭炮开道,浩大的迎亲队伍在百姓们目光的注视下,返回皇宫之中。 第56章 赵钰:朕不是虎狼,你们才是!【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一座临街酒楼的三层,两名头戴纱巾的女子看着从下方浩浩荡荡经过的迎亲队伍,眼神一时间有些恍惚。 “祝师姐,来,饮了此杯!” 其中一女手提酒壶,在两只酒杯中斟满美酒,豪气千云的向另一女子举杯道。 “几年未见邹师妹,师妹的变化倒是让师姐我心中惊讶。” 祝玉妍看着眼前颇具豪气的邹婉清,语气中带着些啧啧称奇。 饮尽杯中酒,邹婉清,也就是张绣的婶婶邹氏,看着和自己印象中几乎没有丝毫变化的祝玉妍,娇笑一声。 “祝师姐倒是和师妹离别时相差不大,依旧风华绝代,师妹我自愧不如。” “老了老了。” 祝玉妍摆摆手,一副不胜唏嘘的模样,只是,那嘴角噙着的笑意却将她的心情尽数暴露。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容颜不老? “师妹只是提一建议,却没想到师姐竟忍心将你这两位得意弟子送入宫墙之中。” 看着迎亲队伍消失在宫墙内,邹婉清语气有些莫名。 “有些事情,只论值不值,不说该不该。更何况,她们两人是我天阴阁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遇到大事,她们不出头,难道就眼看着让旁人出头?享受了我派的荣耀,就该承担起我派的责任。那些天资稍差的弟子尚能加入王公贵族之家,为我天阴阁传递消息,她们二人为何嫁不得天子,入不得宫城?更何况,这宫城中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师妹你说是也不是?” 祝玉妍语气淡然,似乎在诉说一个简简单单的事实。 “她们两人身为我祝玉妍的弟子,就该有这样的觉悟才是。” “倒是师妹我小觑师姐,更小觑两位师侄了。”邹婉清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上,双手举杯道,“师妹就以此酒,向师姐和两位师侄赔个不是。师妹那侄子张绣在宫中当差,算是陛下的老人。两位师侄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可派人与他联系。” “你呀,就是改不了这贪杯的毛病。” 祝玉妍眼波流转,横了自己这位小师妹一眼,摇头失笑。 刹那间,满室生春。 ………… 长长的迎亲队伍转入宫城,在太极殿外停了下来。 “贵妃娘娘,请下轿。” 车厢外,传来一个内侍恭敬的声音。 “谢公公指点。” 盖着大红盖头的阴婠婠谢过对方后,在白清儿的搀扶下,缓缓走下凤轿,走上那条直铺向太极殿的红毯。 阴婠婠松开白清儿的手,一步一步登上由汉白玉制成的阶梯。 抬起头,她的一双美眸透过红色纱巾,一眼看到了那个站在最高处,一身红色吉服的楚国皇帝赵钰。 隐约间,阴婠婠似乎看到一条真龙在赵钰头顶不住盘旋。 太极殿前,似乎感受到下方丽人的目光,赵钰下意识向着黄子欣看去。 他不得不说,单从身形上看,这位黄家嫡女是妥妥的美人坯子。 可惜的是,她生在黄家,又是个刁蛮的性子。 就在此时,司礼官的声音响起,吉时到了。 赵钰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伸手拉住对方的手,缓缓朝殿中走去。 赵钰重新坐回龙椅上,向着一旁的曹奂点了点头。 曹奂会意,抖出圣旨,越众而出,扬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乾坤定位,爰成覆载之能。日月得天,聿衍升恒之象。惟内治乃人伦之本,而徽音实王化所基。兹闻京中一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兹奉宣德太后慈命,以金册金宝,立太和王景明之女子欣为皇贵妃,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事宜。尔其祗承懿训,表正壸仪,奉长乐之春晖,勗夏清冬温之节,布坤宁之雅化,赞宵衣旰食之勤,恭俭以率六宫,仁惠以膺多福。钦此。” “臣妾遵旨!” 坐在赵钰下首,阴婠婠假扮的黄子欣起身,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朝赵钰福了一福。 “臣妾,见过陛下!” “贵妃免礼。” 赵钰微微颔首。 册封礼过后,两人在两位迎亲使、户部礼官和仪仗的带领下,前往太庙祭祀先祖。 按照流程祭拜完毕后,“黄子欣”则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来到她在皇宫中的居所暖春阁,赵钰再次返回太极殿,一方面是接受大臣们的贺喜,另一方面则是颁发赏赐。 皇帝大婚,乃是大喜之事,不说普天同庆,朝中百官、宫中禁卫、宫女内侍总是要给予些赏赐才能说得过去。 等到忙完这些,已是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赵钰的酒量本就不算太好,再加上下面的文臣武将一个劲的劝酒,等他在高力士的搀扶下来到暖春阁,已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奴婢见过陛下。” 暖春阁的一众宫女见到赵钰前来,在白清儿的带领下急忙躬身行礼。 赵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随即走进阁中。 一屁股坐在外殿的圆凳上,赵钰方才松了一口气。 缓了缓精神后,他才起身招呼着高力士和宫女们,让他们把自己那身繁杂沉重的礼服给去了再说。 他这身行头,少说也有个几斤重,并且那叫一个环环相扣,想要自己脱下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礼服对于习武略有小成的赵钰而言,并不算太重。 虽说身体上不算太累,这几近一天忙的脚不沾地,也让他倍感心累。 高力士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赵钰那身沉重的礼服卸了下来,只余下一身最里面的常服。 当宫女把赵钰的头发解开后,他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 “陛下,解酒茶。” 高力士适时将一杯清茶递到赵钰面前。 赵钰也不客气,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感受着茶香在舌尖上绽开,赵钰舒服的长叹一声,顿时惹来一旁宫女们捂嘴轻笑。 这些宫女都是宫中老人,相处这一个多月,也知道眼前这位陛下是个待人和善的,因此偶尔敢在他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笑什么笑,你家娘娘是坐着轿子进宫,又在这殿里坐了许久,自然没多累,哪像朕,像个木偶一样被大群大臣摆弄来摆弄去,临了还给朕灌了个狠得。” 赵钰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陛下劳累了一天,如今天色已晚,还请早点歇息。娘娘在屋内等着你呢,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不碍陛下您的眼了。” 一名胆子大的宫女在高力士的怒视下笑嘻嘻的说出这番话来,随即向自己的小姐妹们眨了眨眼。 大家在宫中呆久了,各个都是人精,顿时反应了过来,纷纷向赵钰行了万福礼,强忍着笑意,出了暖春阁。 只是眨眼间,这阁中只剩下了黄子欣、白清儿、赵钰和高力士四人。 高力士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看着赵钰,期期艾艾的张了张口:“陛,陛下,奴婢……” “走吧走吧,呆在这让朕心烦!” 赵钰察觉到这小子眼底的笑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高力士如蒙大赫,忙不迭地出了殿门。 稍稍歇了歇,赵钰运功逼出酒气,这才向着内殿走去。 盖着盖头的阴婠婠正端坐在床边,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芳心忍不住一颤,放在膝前的双手也下意识握在了一起。 坐到黄子欣身旁的赵钰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有些好笑,道: “朕又不是虎狼,爱妃怕什么?” 说着,伸手准备掀起盖在对方头上的红盖头。 “陛下,要用喜秤。” 侍立在不远处的白清儿见状,一边开口提醒,一边指着床边的物件说道。 “倒是朕心急了,差点在爱妃面前失了礼数。” 赵钰摇头一笑,拾起喜秤,轻轻将“黄子欣”的盖头一点点挑了起来。 此时此刻,哪怕是聪慧如阴婠婠,也因为紧张下意识绞着自己的手指,抿着朱唇慢慢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眼前的男子。 随着大红盖头被慢慢挑开,赵钰一时间看得呆了。 只见那女子肤若凝脂,容光明艳,一身大红礼服,头戴大红霞帔,美得仿佛是天上仙子一般。 都说女子最美的时候是在成亲的那一刻,此刻赵钰心有同感。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珠帘之下,赵钰看到她羞涩的眼睛,却是熠熠生辉,仿佛将天地间的钟灵神秀皆是汇聚其中,美得让人感动,让人移不动眼神。 何为天人? 这就是天人! 心中感叹之余,赵钰同样好奇。 以这黄子欣的姿容,不知道系统能给她的魅力打上几分? 然而,等他消耗皇威值,查看对方的属性后,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黄子欣(阴婠婠):魅力96(+1)】 一旁的白清儿看着赵钰愣在了原地,心中暗笑,婠婠师姐的美丽,宛若皓月,莫说是男子,就连她们这些女子,也有些抵挡不住,当下伸出手,在赵钰面前晃了晃,轻声道: “陛下,陛下。” 回过神来的赵钰下意识又朝白清儿扔了个“鉴定术”,心中惊涛骇浪更甚。 【侍女青荷(白清儿):魅力92】 好家伙,朕收回方才的话。 朕的确不是虎狼,你们两个妖女才是! 第57章 麻杆打狼,故作不知!【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惊涛骇浪在赵钰心头不断翻涌。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到,这群妖女竟然如此大胆,直接假扮黄子欣混入皇宫之中,而且还让她们给成功了。 至于那位黄子欣如今在哪里,以魔门手段之狠辣,赵钰几乎不用去想,也知道那一位的结局,但他却没有分毫不满,甚至想要鼓掌叫好。 这群妖女,算是间接替自己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只是,看着眼前这位含羞带怯、楚楚动人的“黄子欣”,赵钰也不得不感叹,不愧是魔门大名鼎鼎的妖女,真真是演什么像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借助系统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十有八九会认为她就是那位刚过门的含羞带怯的新妇。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他赵钰头疼的。 臣卡【日月当空】中,除了阴婠婠和白清儿这两位魔门门人之外,还有祝玉妍这位魔门大佬,极善隐藏的韦怜香韦公公这两位没有现身。 更不说那位最令赵钰忌惮的,华夏五千年中的唯一女帝——武曌武媚娘。 那一位的手腕心计,赵钰可不敢有丝毫小觑。 且不说那些,说回眼前,这两个妖女朕应该如何应付过去,这才是当务之急。 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阴婠婠和白清儿,赵钰颇有些头疼。 在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圆房是绝对不可能圆房的。 魔门的诡谲手段太多,他赵钰得承认,他有点儿把握不住。 殊不知,此时此刻,赵钰身旁的阴婠婠也有些麻爪。 她所修习的《天魔秘》是魔门无上大法,共分六篇十八重,她已经修到了第十六层【空间篇】,开始进军第十七层【解体篇】。 天魔秘在第十七层【解体篇】彻底融会贯通之前,不可动情,更不可破身,否则终身止步于第十七层,无法臻至十八层【轮回篇】的大成境界。 因此,今天这大婚之夜,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眼前这小皇帝圆房的,否则她的武道境界这一辈子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两人如今的状态,正应了那句老话,麻杆打狼——两头怕! 怎么办? 暖春阁中,赵钰和阴婠婠四目相对,僵在了原地。 一旁的白清儿起初还不明白,但她冰雪聪明,只是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哈哈,婠婠师姐,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可惜,自己的画功并不精湛,否则把这一幕给画下来,定能让师姐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 要是当时师尊让清儿我代替黄子欣就好了,她所习的《姹女心法》可没有这么多的限制,甚至能够增添更多床第间的情趣。 换成是是自己,定能将这小皇帝迷得晕头转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虽然吃瓜吃得爽,但白清儿还是知晓轻重,明白必须先让阴婠婠过了眼前这一关才行。 只见她微张檀口,嘴唇开阖间,悄悄向阴婠婠传音入密道: “师姐,何不给陛下跳一曲天魔舞,趁他入迷之际,轻轻点了他的睡穴。” 听到白清儿这段话,阴婠婠心中一喜,心中暗道,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陛下~~” 阴婠婠主动拉起赵钰的手,眼波流转,柔声道: “臣妾能嫁给陛下,是臣妾的福分。臣妾在闺房中,专门请舞蹈大家给臣妾编了舞曲,想要敬献给陛下哩。今日可是良辰吉日,不如臣妾跳给陛下看吧,算是给陛下助助兴。” 嘶! 赵钰心中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自己明知道眼前这小妖精是逢场作戏,是别有所图,也直呼受不了,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才把心头产生那股子悸动感给压了下去。 今年这奥斯卡小金人,不颁给你,我赵钰第一个不服! 见赵钰眼神犹豫,阴婠婠摇了摇赵钰的手,道: “陛下,好不好嘛?这舞,臣妾可是第一次给旁人跳呢。” 这妖女! 听到对方软语相求,赵钰定了定心神,方点头应了下来。 他现在也是想明白了,这几个妖女潜伏到自己身旁,必有所图,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绝对不会暗害自己。 既然这样,那他还怕什么,安心享受这妖女的轻歌曼舞好了。 他倒要看看,这两人今天还能给朕玩出什么花样来? “臣妾谢陛下!” 见赵钰点头,阴婠婠脸上露出欢欣之色,朝白清儿唤道: “荷儿,把本宫的琵琶拿出来,荷儿你来弹,本宫给陛下舞上一舞。” “是,娘娘。” 白清儿点点头,从绣柜中取出一柄长颈琵琶,试了试弦,方才端坐在一旁的绣凳上。 阴婠婠散开头发,脱去吉服,只留一身大红亵衣,脱掉绣鞋,露出一双宛如玉石雕刻般的赤足,宛如一只小鹿,盈盈走到赵钰面前九尺处。 赤足,呵呵…… 扫了一眼阴婠婠那双近乎完美的赤足,赵钰心头暗笑,就知道你这妖女改不了这个毛病。 阴婠婠并不知晓赵钰此时在想着什么,转身朝白清儿的方向点了点头。 白清儿会意,素手轻弹,欢快的音符从指尖跃出,组成一曲抑扬顿挫的乐章,乐声缠绵悱恻,如泣如诉,时而缓缓如流水潺潺,时而高亢挺拔如高山入云。 柔和的灯光下,阴婠婠随着琵琶声舞动起来,大红的丝带随着她的舞姿不断舞动,宛如两条灵蛇。 在天魔秘的加持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撩人心弦。 红绸飘扬如彩霞,舞姿曼妙似天女。 看着眼前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的阴婠婠,赵钰也不得不赞一声,真是个月下精灵,绝色尤物! 欣赏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 不知不觉间,刻意放松心神的赵钰便沉迷在了其中。 见此情景,白清儿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素手轻挥,一道气劲击在毫无所觉的赵钰身上。 看着赵钰头一歪,倒在了绣榻上,阴婠婠停下舞步,吐了吐舌头,悄声道: “清儿师妹,你,你把陛下给杀了?” 白清儿白了自己师姐一眼,幽怨道: “婠婠师姐,小妹帮你解围师姐你不说声谢谢就罢了,怎么反倒污蔑起小妹来了?这可是楚国陛下,杀了他,对师门大计有何好处?小妹只是隔空点了他的睡穴,让他睡过去罢了。” “是婠婠误会清儿了,还请清儿不要放在心上。” 阴婠婠笑嘻嘻说道。 她走到昏迷的赵钰身旁,左看右看,最终还是蹙眉道: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等明日起床,那嬷嬷过来,肯定是要检查这个的。” 说着,从榻上拿起一块白色手帕来。 白清儿撇了撇嘴。 “唉,我说师姐,你明日里那么冰雪聪明,怎么这时候反而糊涂了?随便放点儿血遮掩过去不就行了。” “还是清儿师妹聪明。” 阴婠婠走到白清儿身旁,拉着她的手谢道: “要不是师妹在,师姐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师姐是关心则乱,不过小妹还是要提醒师姐一句,莫要动了真情,否则一朝前功尽弃。师姐你不妨想一想,到那时,师尊会有多伤心。” “多谢清儿师妹提醒,师姐知晓轻重的。” 阴婠婠郑重的点了点头。 师尊对自己那么好,她可以让任何人失望,但师尊除外。 “嗯,”白清儿眸光流转,羡慕的看了一眼放在绣榻上的大红吉服,轻声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师妹我也出去了。” 说罢,向着阴婠婠挤了挤眼睛。 一朵红云飞上阴婠婠双颊,她微不可查的轻轻“嗯”了一声。 不多时,伴随着宫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个人影从暖香阁中悄悄走了出来。 白清儿刚走没几步,一群宫女便将她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问道: “小荷姐姐,娘娘已经睡下了?” “他们是不是……” “嘘……” 看着这群急着想吃瓜的宫女,白清儿心中暗笑,伸出手指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方才向她们眨了眨眼睛,道: “还不去睡觉?不怕惊扰到陛下和娘娘安睡吗?”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恍然大悟,彼此挤眉弄眼一番,方才捂着嘴,偷笑着跑回房间去了。 暖春阁周围再度恢复了寂静。 暖春阁中,看着睡熟如婴儿般的赵钰,躺在他身旁的阴婠婠侧着身,望着赵钰的脸庞,一时间睡意全无。 这可是奴家第一次这般跳舞给男子看哩…… 第58章 飙戏,间奏!【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翌日,一轮大日从东方升起。 初冬难得的大太阳,散发出的暖意驱掉了昨日的湿寒。 和煦的阳光照入暖春阁中,照在赵钰的脸庞上。 赵钰睁开惺忪的双眼,下意识反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这一下,顿时让赵钰清醒了过来。 他依稀记得,昨夜那阴婠婠要给自己跳舞,然后…… 赵钰揉了揉眉心。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就有些记不得了。 “陛下,您醒了?” 从帐幔外传来阴婠婠略带惊喜的声音,紧接着,薄纱制成的帐幔被拉了开来,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笑颜。 不是那阴婠婠假扮的黄子欣,又是何人? 看见赵钰目光投向自己,阴婠婠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神情来,柔声道: “臣妾醒得早,又想到今天还要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敬茶,所以臣妾就起的早点,梳妆打扮,这样也能给她老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只是臣妾怕扰了陛下清梦,这才没有唤醒陛下。” 赵钰点点头,从绣榻上起身,一边让宫女给自己换衣服,一边笑吟吟的对阴婠婠道: “爱妃,站起来让朕看看。” “昨夜还没有看够啊?” 阴婠婠闻言,顿时霞飞双颊,朝赵钰扔了一个白眼,却依旧娉娉婷婷的从梳妆台旁起身,落落大方的在赵钰面前旋了一圈。 “娘娘真是绝世美人。” 正在给赵钰换衣服的几名宫女看着自家娘娘的身材,纷纷羡慕的说道。 纤秾合度,凹凸有致,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这四句用来形容阴婠婠的身材,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太和王倒是给朕生了个好女儿。” 赵钰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陛下,哎呦!” 突然,阴婠婠惊叫一声,双腿一软,就要向一旁歪去,所幸一旁的白清儿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两女目光微微一碰,便在瞬间达成了默契。 “娘娘,你怎么了?” 白清儿扶着阴婠婠,柔声问道。 阴婠婠闻言,含羞带怯的看了一旁的赵钰一眼,低下头弱弱的说道: “还不是昨天夜里陛下他太……” 说到这里,她猛然意识到什么,急忙伸手捂住樱桃小嘴。 看着阴婠婠那羞恼的模样,换成寻常人早已色与魂授,但这一招对于已经做好心理防线的赵钰而言,却是收效甚微。 此时的他,只想送给这妖女一句话: 装,接着装! 朕信你个大头鬼,你这个小妖精坏滴很! 不过,该演的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只有这样,才能通过阴婠婠这边,让太和王一党放松一些警惕。 至于昨夜是否和这阴婠婠颠了龙,倒了凤,赵钰心中早就有了思量。 他起床时感觉腰有点儿困,但完全不是鼓掌后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这两个妖女会百密一疏,赵钰唯一能够想到的,或许就因为这二女在这种事情上,还都是个实打实的雏儿。 嗯,吃了经验不够丰富的亏。 赵钰不动声色的和阴婠婠周旋了几句,等到她梳妆完毕,两人这才离开暖春阁,前往慈宁宫给宣德太后请安,敬茶。 让赵钰惊讶的是,宣德太后极为反常的没有刁难阴婠婠这个黄老匹夫的女儿,反而笑呵呵的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 在慈宁宫中闲谈了一阵后,两人起身告辞。 由于昨日赵钰大婚,因此今天朝会取消,赵钰去紫寰殿西厢房批阅奏折,而阴婠婠则返回暖春阁中休息。 看着阴婠婠离开的背影,赵钰心中暗道,总有一天,朕要把你这个妖女就地正法,让你助朕修行。 来到西厢房,赵钰批阅完一沓奏折后,高力士走到他的身旁,低声道: “陛下,张都指挥使有事禀告陛下。” 对于张绣这个赵钰身旁的老人,高力士还是极为尊敬的。 “让他进来,你去殿门外看着。” 赵钰放下朱笔,道。 高力士躬身而去,不多时,一阵甲叶响动的声音在赵钰耳边响起。 不用抬头,他就知道是张绣来了。 “佑维,坐。”赵钰指了指一旁的圆凳,“你此时来见朕,想必是急事。” 听到赵钰依旧如当初在侯府一样,喊自己的表字,张绣心头涌出一股感动来。 在谢过赵钰后,张绣半边身子坐在圆凳上,将昨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了赵钰,没有丝毫隐瞒。 “王雄诞进入禁卫军了,还向你举荐了同乡阚棱。” 与此同时,阚棱的相关信息也出现在了赵钰眼前。 阚棱,隋唐著名猛将,杜伏威养子。貌魁雄伟,善用两刃刀,其长丈,名曰“陌刀”,一挥杀数人,前无坚对。 武力87,统御84,军略83,政略45,智慧68,魅力79,道德79,野心46,年龄26,忠诚95,出身:寒门,性格:急躁 特性1【陌刀之将】:手持陌刀时,武力+3。 特性2【铁面将军】:阚棱担任副将时,所在军队军纪+15,训练度+10。 特性3【杜氏双雄】:阚棱若在朝任职,有概率举荐王雄诞,举荐概率大小与自身忠诚度有关。如果两人同时在朝时,则阚棱武力+2,统御+4,军略+2。 不愧是猛将! 看完阚棱的数据,赵钰满意的点点头。 这王雄诞和阚棱两人同时在朝的话,阚棱的武力值可以暴涨到89点,再加上特性【陌刀之将】,装备陌刀时武力最高甚至能够达到92点,妥妥的九品宗师高手,一流猛将。 他好奇的是,这装备和特性叠出来的九品宗师,对上黄景明那种实打实的九品宗师,到底谁胜谁负? “佑维倒是给朕举荐了一名良才。” 听到赵钰如此说,张绣连忙拱手道: “陛下谬赞了,此非微臣之功,若非王先生远亲举荐,佑维也不过是听说其名罢了,不曾想其中还有如此关联。” 不是自己的功劳,绝对不贪,这是叔叔张济教导他的。 “也罢。这几日,你找个机会,把那阚棱带到朕面前,朕倒要看看,佑维口中的阚愣子,愣在了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张绣哪里还不知道赵钰这是要抬举阚棱,急忙下拜道: “微臣先替阚棱谢过陛下。” 赵钰伸手扶起张绣,笑道: “你我君臣是共患难之交,无需多礼。过些时日,就在春节前吧,朕下诏给那黄景文黄指挥,让他在禁军中举行御前比武,弘扬我朝武风。我朝崇文抑武日久,武风不振。而诸国争雄,首在兵锋。朕若不是皇帝还罢,朕既然是这大楚之主,就要着手慢慢改变这股风气。” “陛下圣明,微臣拜服。” 张绣心悦诚服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日后朕与先生暗中联络,佑维你要多多费心了。” “陛下放心便是。” 等到张绣离开,赵钰把高力士唤进屋内。 “你着人去一趟兵部,问一下军情司,太和王的军报什么时候到,朕这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是,奴婢这就着人去问。” 高力士走后,赵钰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一时陷入了沉思。 第59章 王爷,可向朝廷报捷!【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夕阳将落。 沧龙江上,硝烟散尽,依稀能看到江面上数艘被丢弃的斗舰艨艟顺着滔滔江水一路飘向下游。 “晋寇今日的试探算是到此为止了。” 站在船首的方超将长刀插回鞘内,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向身旁的副将吩咐道: “靠岸之后,你带人统计伤亡和俘虏数量,我去大帐见大总管。” “是,将军。不过这晋寇倒真是有两下子,如果不是将军您当机立断派兵支援,今日这一阵输的恐怕就是我们了。” 想起方才的鏖战,副将脸上犹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指挥晋寇的可是卢麟元那头老狐狸,我等若是一个不小心疏忽,就会着了他的道。但论起水战,咱大楚是晋寇的爷爷辈。这从来都是爷爷揍孙子,你见过什么时候孙子敢还手的?” 方超此话一出,周围的士卒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可不是嘛,咱大楚虽然陆战弱了些,但在这水上,那群龟孙要叫咱们爷爷! 就这,咱们还要考虑收不收他这个便宜孙子呢! 见兵将士气有所提升,方超心中略松了口气,将眸中的那丝担忧悄悄隐了下去。 自家的那点儿事情,他这个副总管心知肚明。 今日一战,更是证明了他心中的隐忧。 北边水面上的战斗力,在这数年时间里,已经不知不觉快要追上他们楚国了。 再想起朝堂上的暗流,方超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疼。 内忧外患啊…… “方超,见过总管!” 步入大帐,方超向着坐于帐中的老人抱拳施礼。 “方将军来了?” 黄景明把目光从手中的兵书上收回,望向眼前的中年将军。 “末将幸不辱命,已击退敌寇。” 黄景明微微点头,道: “将军辛苦了,只是,此战不过是相互试探,虽胜,却并代表不了什么。将军此番与敌寇交手,可发现了什么?” “总管所言甚至。”方超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来,随即道,“今日末将与晋寇交手,的确是发现一些疑点。” 说着,他将心中的疑惑尽数说了出来。 黄景明听罢,一双粗眉皱起,过了良久方才叹息道: “卢麟元不愧是天下名将,吾不如也!六年蜇伏,今朝试剑,这是拿我大楚水军给他们练手啊!” 自德宗崩逝,传位于大行皇帝,这六年间,晋楚间少有大战,偶尔一些边境摩擦,也被迅速平息。 楚国上下谁曾想,这竟然是晋国朝廷的缓兵之计。 如今兵锋铸成,就只剩下磨锋了。 而晋国引以为傲的水军,就是那老狐狸眼中再好不过的磨刀石。 “这……总管,可有化解之法?” 方超脸色大变,急忙问道。 黄景明微微摇头,露出苦涩笑意。 “这是晋寇堂堂正正的阳谋,以大势压之,想要破解,难之又难。如今之计,只有兵来将挡,见招拆招。此事,仅止于你我之口,莫要外传,引发朝堂动荡。” 方超连忙点头。 “此事重大,方超省的。只是,末将心中疑惑,那晋寇何时真正出兵,大举进犯?” 黄景明沉吟半晌,方道: “如今我楚国主少国疑,对方此时出兵,不仅仅是试探。若老夫挡得住卢麟元,那老狐狸就会顺水推舟,把此战规模控制在最小,就是当磨练手下部众。但若老夫挡不住,那他就真敢渡江南下,兵发神京。至于真正的大战,恐怕也是在我大楚朝堂刚刚稳定之时爆发。” 最后,黄景明虽然说的有些模糊,但方超却是心领神会。 刚刚稳定,莫过于陛下真正掌握楚国大权,或者王爷篡位成功。 如果朝堂之上,陛下斗倒王爷,真正掌握大权,但那些如自己这般被王爷提拔起来的兵将却是个大问题。朝廷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发兵变。 卢麟元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对此良机视而不见? 赵家在楚国历经七世,威望早已深入民心,王爷一旦篡位,哪怕成功,也会令民心动荡。到那时,晋寇有可能寻找赵家宗室,在江北扶植为楚王,然后打着“诛奸邪”的旗号,大举南下。 想到这里,方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自己一个将领该想的吗? 溜了溜了! 方超匆忙告退后,从黄景明身后的屏风后转出一名留着长须的中年人来。 “方将军似乎猜到了什么。” 那人施施然坐到黄景明下首,轻声道。 “方将军心思敏捷,猜到也是正常的。” 黄景明丝毫不以为意。 “只是,没想到局势竟然严峻到了这种程度,着实让晚生有些惊讶。” “卢麟元那老狐狸,要是好对付的话,老太尉就不会在这江边被他给活活拖死了。” 黄景明叹了一口气。 “也罢,本来想着慢慢来的,如今只能加快速度了。杜若,你替老夫起草一份报捷文书,安一安朝中人心。” 黄景明口中的杜若,就是眼前这位中年人,王杜若。 他和吴逸之一样,都是黄景明信重的谋士,只不过王杜若性喜低调,不如吴逸之那般张扬,因此不被太多人所知。 黄景明对待吴逸之,在态度上更像是对待晚辈,而对于王杜若,则完全是平辈相交。 若将两人相比,吴逸之更擅军略,王杜若在政略上更突出一些。 王杜若应下后,又道: “王爷可在奏表中给诸将请功求赏。” 黄景明微愣之后,笑了起来。 “也罢,就按照杜若的想法,老夫也来试一试龙椅上那位的底线!” 不多时,数十骑快马从大营中奔出,马上骑士身后插着一根一人高的小旗,旗帜上写着大大的“捷”字,向着神京方向绝尘而去。 露布报捷! 显然,对于晋寇入侵,整个楚国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振军心民心了。 随着信使一路北上,晋楚交锋,楚国击溃晋寇先锋,杀敌五百,俘虏一千,焚毁晋寇大小船只数十艘的消息从临江府传到京都府,随即向着四面八方传递开来。 第60章 此獠,无礼至极!【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很快,这封捷报便摆在了赵钰案头。 “临江府行军大总管黄景明,副总管方超顿首再拜陛下:陛下威加天下,臣等领兵布防于沧龙江沿岸,与晋寇对峙。贼将卢麟元派兵渡江试探,幸得陛下福佑,三军用命,一战将其击溃,我军杀敌五百,俘虏一千,焚毁晋寇大小船只数十艘。经此一战,晋寇不敢小觑我大楚……” 听着高力士用抑扬顿挫的声调将奏表上的文字读出来,赵钰对此表示丝毫不意外。 黄景明好歹也是在军中打老了仗的,又有地利人和在手,哪怕对上那号称“天下第一名将”的卢麟元,凭着沧龙江天险,只要稳扎稳打,就算不能胜,也不会败得太快,太惨。 此时这封报捷文书,倒是能给大楚朝堂上下打上一剂强心针。 “力士,让人去翰林院传话,速速拟旨,对有功将士逐一进行封赏!” 赵钰大手一挥,重重说道。 对于军队,封赏要快! 前线捷报传来,只要军功确认无误,兵部和户部就要迅速拟好封赏额度,立刻下发,万万不能拖延。 在赵钰看来,有些地方可以省钱,比如皇帝修建行宫、陵墓之类,但有些却是万万不能省的,甚至不能克扣一分一毫,例如,军饷和封赏。 人活着,除了远方的理想,还有近在眼前的功名利禄。 当兵的,就靠着兵饷吃饭,养活一家几口。你把人家兵饷给克扣了,不就相当于不给对方活路吗? 人家不造反,那才叫怪了。 封赏也是同理。 不想当将军的小兵不是好兵,而想要上进,只有立功。 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就是为了功名利禄,为了更进一步, 隐瞒底层军功,不给底层发赏,等于堵死了普通士兵的上升通道。 为了这三核桃俩枣,造成的结果是什么,赵钰在上辈子读的那些史书上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可是某些人,譬如高梁河车神,一生一世都抹不掉的黑历史。 “陛下,除了这封报捷奏表外,太和王还有另一封请功奏表。” 高力士抬眼看了看赵钰的脸色,轻声说道。 “请功的?不是朕决定给军中诸将都封赏么?” 赵钰眼中明显露出疑惑来,只不过却并没有想太多,摆了摆手。 “你继续念,朕听着呢。” 高力士扫了一眼奏表上的文字,悄悄咽了口唾沫,犹豫瞬间,还是将其中内容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临江府行军大总管黄景明顿首再拜陛下:此战能胜,除三军用命之外,各府各县后勤也至关重要。臣请陛下,封户部员外郎董怀仁为临江府知府,封翰林院参赞杨天德为永泉府知府,封兵部右侍郎高詹为宁源府府尹……” “够了!” 没等高力士念完,赵钰便冷喝一声。 看着赵钰铁青的脸色,高力士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悄悄挪到了一旁。 “好啊,朕还奇怪,为什么不过一场小胜,这太和王就要请旨封赏。原来用意是在这里!” 图穷匕见啊这是! 黄景明奏表中所提到的三人,不用猜,都是他黄景明的心腹,而神京所在的京都府,正好夹在临江、永泉和宁源,以及太和这四府中间。 赵钰气极反笑,冷哼一声。 “这老匹夫怎么不把泰和府的知府也给换成自己人?” “陛下,太和王的奏表里,真有关于泰和府知府的人选,只是方才奴婢还没来及念,陛下您便……” 挪到角落里的高力士弱弱的说了一句。 “好,直接四面包围是吧?” 出离愤怒的赵钰将手中方才批阅过的奏折重重一拍。 “好,很好!明日朝会,让一众臣工把这老匹夫的奏疏议一议,朕这次倒要看看,这些人中,谁是忠,谁是奸!” 如今在这四府上任的知府和兵马都监,是宣德太后垂帘听政的六年间,和黄景明斗争妥协的结果,都是中立一派和保皇党。 可以说这四府,再加上京都府,就是赵钰安身立命,以及日后翻身的本钱,是他的底线,绝对不可能将他们换成黄景明的人。 而此事,也让赵钰心头敲响了警钟。 只是,第二日朝会上的情景,却让赵钰心中一凉。 除了少部分官员明确表示反对外,大部分官员都保持了沉默,而以黄文博为首的黄景明一众心腹则力劝赵钰同意这封奏表。 面对这种局面,赵钰心中愈发烦躁,直接让高力士下令退朝。 然而,赵钰刚刚回到紫寰殿,一杯茶还没有喝完,便有内侍来报,说德安侯黄文博求见。 “让他进来,朕今日倒要听听,他黄文博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面色不豫的赵钰冷声说道。 果不其然,黄文博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说服赵钰,答应自己哥哥的这番无理请求。 听到最后,赵钰脸上冷色更甚,淡淡道: “德安侯若是说这些,那么还是请回府吧。这天下百官如何任免,朕心中自是有数,还轮不到德安侯来教朕。” 见劝说无效,黄文博心中也生起了火气。 陛下如果连敬酒不吃,那就休怪臣不给陛下脸面了。 只见黄文博躬身一拜,口中说道: “太和王都督中外诸军事,领兵北上抗击晋寇,乃是大功。如果太和王真的想要决定天下官职任免,恐怕就连陛下也不能轻易违背。如今,太和王不过是推荐几人为州官而已,陛下为何要如此激烈反对?” 赵钰心头大怒,冷哼道: “太和王若不想为大楚之臣,那就把朕也取代了吧!如果他心中还有一丝臣子之节,就没有代朕选择天下百官的道理!” “陛下既如此说,微臣无话可说。微臣告退。” 说罢,不待赵钰开口,黄文博转身出了紫寰殿。 “此獠,无礼至极!” 黄文博走后,赵钰冷冷说出这六个字来。 “陛下,此人,该杀!” 高力士从阴影中转出,望着黄文博逐渐消失的背影,眼神阴沉如毒蛇。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作为赵钰的死忠,方才那黄文博的态度,已让他怒火中烧。 “日后有机会让你出手的。记住到了那一天,给我好好炮制这厮,不要让他死得太轻松了!” 赵钰咬牙说道。 君威沦丧至此,此仇不报,他有何颜面御群臣,掌乾坤! 第61章 吴逸之:不如迂回一下,曲线救国?【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文博怒气冲冲的从皇宫返回大将军府,刚一回府,他便让人把吴逸之从给醉金楼里给请了过来。 “逸之,这小皇帝欺我太甚!当初若不是我大兄出力,今日他焉能坐在龙椅上面?如今连皇位尚未坐稳,反而不把我等放在眼中,着实可恨!” 太和王府中,听黄文博将事情经过说完,吴逸之方温言道: “侯爷,此事陛下虽也有些许过错,但侯爷不应如此强逼陛下。” 听到大兄以之为臂助的智囊竟然替旁人说话,黄文博强压着心头火气,闷声问道: “吴逸之,你受大兄提拔,方得如今高位。本侯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站在哪一方?” 这位侯爷,哪哪都好,就是脾气暴躁,容易上头…… 吴逸之看着怒视自己的黄文博,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犟驴,还是得顺毛捋才行。 “侯爷此话差矣,”吴逸之正色道,“逸之受王爷大恩,自当以死相报。如今王爷领兵在外,将神京重任托付给侯爷,侯爷当小心谨慎才是,万不能因一时意气,坏了王爷名声大计。” “如今朝堂之上,陛下是君,我等是臣。以臣逼君,非臣子所为也。若此事传开,不知朝中众臣将会作何等感想?” 此言一出,黄文博心中悚然一惊。 大兄是他的偶像,若是因为自己一时意气,导致大兄在朝野上下名望受损,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他连忙向吴逸之拱手致歉。 “是本侯今日莽撞了,若无逸之,恐怕本侯难以明白其中要害。只是如今之计,当如何弥补?” 总算是把这头犟驴暂时给按住了。 见黄文博服软,吴逸之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这位德安侯的软肋就是他的大兄太和王,只要事关太和王,这位侯爷哪怕再激动再愤怒,也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只能找补了。”吴逸之斟了一杯茶,递给黄文博,方继续道,“其一,侯爷需上表谢罪,让陛下面子上略微好看一些。” “谢罪?那小皇帝?就他?” 黄文博一听这句话,差点没从座椅上跳起来。 “侯爷,茶,茶,手里的茶!” 吴逸之连连提醒道。 “你小子……”看着差点被自己晃出来的茶水,黄文博顿时明白了过来,冷声道,“你要不给本侯一个过得去的解释,本侯就将你这些日子在醉金楼又欠了多少飞鹰告诉大兄。吴小子,你也不想……嗯,是吧?” 好家伙,够狠! 听到这句话,吴逸之顿时如同被抓住命运后颈皮的小猫咪一样瞬间怂了。 这太和王要是知道了,还不回来把他吴逸之的皮给扒了! 那可是整整五百两黄金啊! “那个,侯爷,咱们有话好好说,都是成年人了,打小报告什么的就算了吧。”见对方眼神似笑非笑,吴逸之脸上挤出一丝难看至极的笑意来,“侯爷莫急,听我慢慢道来。事情闹成这般,陛下那边总是需要一个台阶,否则两方都下不来台,僵持在这里,对谁都没有好处。我等是臣,陛下是君,总不能让陛下给侯爷一个台阶下吧?” “其二,侯爷飞书将这件事告知王爷,看王爷如何定夺。” “其三,过些日子,等陛下那里气消的差不多了,王爷让娘娘在陛下面前多美言几句,或许就能把陛下给说动了呢?毕竟,有时候,内宫枕边风一句话,抵得过我们这些外臣千句百句。” 吴逸之此言一出,黄文博眼睛顿时一亮。 是啊,自己说不管用,换成子欣侄女可就说不定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抵得住一个大美女在耳边软语相求的,更何况,那小皇帝这般年纪,正是火气最旺的时候。 “好,为了大兄着想,本侯就给那小皇帝低一次头。” 黄文博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给大兄飞鹰传书,让他知晓那小皇帝的态度。” 楚国民间高门显贵,常用信鸽来传递消息,而楚国军方用来传递消息的飞禽,则是破风隼。 破风隼身形小巧,只有信鸽的两倍大小,但经过人工针对性的长期驯养,单论飞行速度,可以达到寻常信鸽的五倍左右,是用来传递军情的不二选择。 太和王府凭借着黄景明的权柄,在府中也豢养了几对破风隼,此时正派上了用场。 夜幕降下,一枚黑影从太和王府中直直窜入空中,随即展翅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休沐日。 赵钰上午批阅完奏折,午间休憩了一阵,醒来后喝了一碗暖胃的小米羹。 还没等他享受多长时间午间的暖阳,高力士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陛下,方才德安侯递上来了奏折。” “哦,那老贼又在奏折里说了些什么?”赵钰下意识反问一句,抬头却见高力士将头垂得低低的,不由笑了,“也罢,把奏折拿来给朕瞧瞧。” 打开奏折,赵钰一目十行看罢,嘴角浮起丝丝笑意来,将手中的奏折朝高力士扬了扬。 “这老贼倒是机警,知道上书请罪了。若是说这背后没有高人指点,朕是万万不信的。也罢,他这么服软,朕倒不能太苛责于他,就罚俸一个月好了。这样,大家面子上也都过得去。” 花花轿子人抬人,这面子,都是互相给的。 只不过,面子归面子,这笔账,赵钰还是牢牢记在了心中,以后再慢慢和黄景明黄文博兄弟俩算。 宽宏大量的皇帝不可怕,小心眼,爱记仇的皇帝反而是最可怕的。 这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黄昏时分,听到紫寰殿门响动,高力士走到殿门前,打开一条缝隙,却见对面是一名其貌不扬的宫中内侍。 对于这位同僚,高力士还是相当熟悉的,扭头朝殿中说道: “陛下,是皇贵妃娘娘派韦公公前来。” “哦,唤他进来。” 赵钰心神微动,向高力士吩咐道。 自从大婚以来,赵钰偶尔也去暖香阁坐上一坐,和阴婠婠闲聊上几句,自然也见过这位韦怜香韦公公,更知道这位是阴婠婠那妖女的师叔。 “老奴见过陛下。” 韦公公进殿后,毕恭毕敬的朝赵钰施礼罢,方才道出此行来历。 “娘娘在暖香阁自制了些许点心,想要请陛下品尝一番。” 呵,那妖女给自己做点心? 真奇了怪了,这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 阴婠婠的性子,赵钰借助系统,还是大致知道一些的。 以她那骄傲自赏的性子,若非真正倾心于某人,怎会下厨给对方做点心? 此中必然有诈! 赵钰瞬间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妖女到底葫芦是在卖什么药? 思忖了片刻,赵钰最终还是决定去暖香阁探个究竟。 “美人配美食,倒是一番美景。韦公公,你先回暖香阁告诉爱妃,等朕批阅完这些奏折,随后就到。” 不就是演戏嘛,谁还不是个演员了! 第62章 阴婠婠: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如今,皇城几乎被黄文博这位禁军殿前司指挥使渗透成了筛子,赵钰的一举一动被他手下的禁卫尽数监视不说,宫中今日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就被传到从宫外那些官员的耳朵中。 同样,黄文博想要将消息传到宫中某个人手中,也是轻而易举。 今天一早,阴婠婠便得到了从太和王府传来的消息。 看着手中的密信,阴婠婠思索了片刻,还是把白清儿和韦怜香喊到了面前。 将殿中下人尽数支开,只剩下阴婠婠三人后,她方才开口道: “清儿师妹,韦师叔,这是那德安侯令人传入宫中的,想让婠儿去说服陛下,让陛下同意对他们心腹的任命。婠儿心中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要按照信中所说,把陛下请到暖春阁中,所以才想听一听两位的意见。” 看罢信中内容,韦怜香斟酌着开口道: “婠儿师侄,以师叔的想法,最好是避免过多与那小皇帝接触。那小皇帝看似在太和王的控制之下,但依师叔这几日所见,恐怕是龙潜深渊,别有所图。” “师叔是说,怕那小皇帝看破我俩人的伪装?” 白清儿愣了愣,随即有些诧异的说道: “师叔多心了吧?连黄家那位老太太,还有黄文博都没有看出我和师姐是假冒的,那小皇帝几乎从来没有接触过黄子欣,怎么可能看穿?” 韦怜香道: “师叔我也是直觉罢了。不知两位师侄可否还记得那高力士高公公?” “小皇帝的贴身内侍,我俩自然记得。” 阴婠婠白清儿两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 “若非师叔同样是内侍出身,也精通收敛气息的功法,恐怕根本看不出那位像陛下影子一般的高公公拥有一身强横武功。”韦怜香顿了顿,强调道,“师叔甚至有种感觉,那高力士的修为,甚至还在师叔之上。” “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番话,两女脸上齐齐现出了讶色来。 要知道她们这位师叔修炼的可不是寻常武学,而是前汉皇宫大内为太监们量身定做的武学。 前汉覆灭之时,那一代的天阴阁阁主从前汉皇家密库中搜罗到了这本典籍,并将其去芜存菁,成为阁中传承武学。 虽然受限于资质,韦师叔并没有练至大成,但凭借此功法,韦师叔如果真的涉足江湖,恐怕那些一般的名家派主也不是其敌手。 “莫非那高公公是大行皇帝或者德宗皇帝留给陛下的?” 话刚出口,阴婠婠便连连摇头。 “不对,陛下上位,乃是机缘巧合,再加上陛下是武宗一脉……” 在宫中这么些天,阴婠婠也逐渐理清了皇家的关系,因此迅速推翻了自己的判断。 “婠儿师侄所言甚是,师叔这几天暗中打探,终于打探出了那高力士的来历。”韦怜香的语气中有着些许严肃和凝重,“原来,那位高公公原本是玄鸟馆中的一名普通小黄门,陛下进京时,不知为何他入了陛下的眼,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韦师叔,从陛下进京即位,到现在,应该不到半年吧?” 白清儿突然意识到什么,出声问道。 韦怜香纠正道:“今天是十一月二十日,准确来说,连三个月都不到。” “这……” 此时,无论是白清儿,还是阴婠婠,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那高力士高公公就从一名毫无武艺的普通小黄门变成了能和自己师叔相媲美的高手,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想想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陛下,他在藏拙?” 阴婠婠涩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陛下这隐忍的功夫实在是可怕! 如此这般隐忍,她甚至可以想象,如果那小皇帝一旦发动,将会如天崩地裂般,瞬间扭转局势。 “窥一斑而知全豹,所以说,师叔我才建议你们尽量避免与那小皇帝接触,以免露出了马脚而不自知。”韦怜香叹道。 白清儿想了想,却道: “师叔所虑,不无道理。但如果师姐这般避着陛下,恐怕陛下也会起疑。莫要忘了,师姐她扮演的可是身后有太和王作依靠的刁蛮小姐。” 韦怜香看向阴婠婠,叹道:“清儿师侄这般说,师叔我一时也是无计可施。婠儿师侄,如今你才是当事者。无论你作何决定,只要不有违阁中大计,师叔我尽全力支持就是。” 白清儿点点头。 “师妹也是一样。” 见两人都望向自己,阴婠婠蹙眉思索片刻,方开口道: “师叔,师妹,婠儿觉得,还是要和陛下接触一番再说。如果陛下真阴蓄大志,那么我天阴阁倒向陛下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 在阴婠婠看来,无论是帮小皇帝,还是帮太和王,都无所谓,他们天阴阁要的,是最后能够在楚国立足。 此言一出,两人都露出了思索之色。 ………… 傍晚时分,赵钰在高力士的陪同下来到暖香阁。 “臣妾参见陛下!” 今天阴婠婠特意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仅用一枚银钗将如瀑长发束在脑后,又精心化了淡妆,更显得肤白如脂,眉目如黛,素雅若仙。 那清冷的模样如同月宫仙子临凡,让人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爱妃请起。”赵钰上下打量了一番阴婠婠,温言道,“朕不曾想到,爱妃这般打扮,倒别有一番出尘之意,更显得不似这世中人,倒像是画中仙了。” “臣妾不敢当陛下谬赞。” 阴婠婠一边说,一边起身,将赵钰迎入暖春阁中,恭手奉上香茗。 而后侍立在赵钰身旁,直到赵钰赐座她才方敢坐下。 看着阴婠婠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赵钰心中暗笑,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大婚之夜用指劲击昏自己的魔教妖女? 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呀! 赵钰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做出一番感叹模样,道: “爱妃在这宫中数日,倒是越发明白宫中礼仪了。” 阴婠婠微微一愣,方才明白这是赞扬自己今天的态度,忙道: “臣妾昔日在家中,得父母宠爱骄纵,入宫后方才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七字之重。” 赵钰听到这番话,表面上连连点头赞同,心中却是嗤笑不已。 你这妖女,那黄家连工资都不给你发一分,你这般卖力表演又是图些什么? 若不是朕知道你的底细,一个不查就被你给糊弄过去了。 只是,赵钰也不想此时揭穿这妖女的真面目,他还想找一个合适时机和对方摊牌,将这些妖女收为己用,成为对付黄景明的一大助力。 两人说话间,白清儿把做好的糕点端到了两人面前。 “臣妾想着陛下日理万机,吃食上恐怕有些不尽如人意,这才自己亲手为陛下做了几样糕点,也算是略尽一份心意。” 阴婠婠说着,皓腕轻抬,捏起一块糕点,向着赵钰嘴边递去。 “还请陛下点评一下臣妾的手艺。” 赵钰一时不防,等到反应过来时,那块糕点已经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顿时,唇间尽是温润的触感,鼻中满是浓郁的香气。 “陛下~” 美人软语相求,赵钰只得从善如流,张开了嘴巴。 下一刻,糕点那缠绵香甜的口感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陛下,好吃吗?” 阴婠婠直直盯着赵钰的脸庞,柔声问道。 “好吃,不过美食虽好,却比不过爱妃情意之重。” 赵钰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哈哈笑道。 “陛下不嫌弃臣妾手艺,臣妾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面色羞红的阴婠婠垂下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如蚊呐般轻声说道。 “朕曾经听闻,爱妃在王府中可是个刁蛮的性子。如今爱妃这般神态,若是被太和王看到,恐怕会惊掉无数眼睛。”赵钰状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后,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不知爱妃今日除了请朕品尝糕点外,还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第63章 投石问路【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阴婠婠见赵钰发问,忙柔声道: “陛下容禀,臣妾听闻,臣妾叔叔德安侯,昨日曾与陛下发生冲突……” 话音未落,赵钰就已板起脸来,语带不悦的打断道: “黄妃可曾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这句祖训?” 哼,心情好了叫奴家爱妃,一翻脸就叫人家黄妃! 阴婠婠心中暗道,脸上却露出一丝委屈之色来,起身离座,低声道: “陛下错怪臣妾了,臣妾并无干涉朝政之意,臣妾只是想调和陛下和德安侯的关系。毕竟,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而德安侯是臣妾的叔叔,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些朝廷上的事情,岂是你一个久居闺中的妇道人家懂得的?” 赵钰怫然起身,一挥袖袍道: “黄妃还是在宫中安心的当自己的皇贵妃吧!” 说到这里,赵钰盯着阴婠婠的双眸,沉声问道: “既然黄妃这般说,想必是对这来龙去脉颇为了解。朕倒是想问黄妃一句话,此事,你怎么看?” 弱弱的看了一眼差一丝怒气满格的赵钰,阴婠婠心思电转,瞬间还是决定按照“黄子欣”的身份来本色出演。 “陛下,臣妾觉得,臣妾父亲在陛下即位时也是出了大力的,陛下这般对待臣妾父亲和叔叔,是否稍微过了一些?毕竟,如果当时没有臣妾父亲在背后支持,陛下也不可能有今日万乘之尊。因此,臣妾觉得,臣妾父亲任命几个官员,也是无可厚非的。” 跪在地上的阴婠婠如是说道。 听罢阴婠婠这般说,赵钰颇有些惊诧的眨了眨眼睛。 今天阴婠婠这番话,的确是让他大开眼界,估计黄子欣也没有她这般孝顺吧…… 不愧是天阴阁的妖女,这敬业程度,这入戏程度,他上辈子国内的那些小鲜肉要是能达到三分她的程度,也不至于被观众们一天到晚的大喷特喷了。 “好好好!朕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不愧是太和王的女儿!” 反应过来的赵钰瞬间切换成了一张愤怒脸,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阴婠婠,阴沉着脸转身出了暖春阁。 “娘娘,奴婢告退。” 高力士向有些愣神的阴婠婠施了一礼,不待她开口,便转身紧追赵钰而去。 “婠儿师姐,你这……” 看着赵钰怒气冲冲的出了暖春阁,白清儿顿时有些着急,下意识出口埋怨道。 说好的简单试探一下,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般局面? 相较于有些手足无措的白清儿,阴婠婠反而颇为冷静,语气笃定的说道: “清儿师妹,陛下手中绝对有翻盘的底牌。” “师姐,你怎么知道的?” 白清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如果顾忌太和王,就不会在暖春阁中和师姐我翻脸了,而是回到紫寰殿独自生闷气。”阴婠婠嘴角泛起浅笑来,出言解释道。 男人嘛,无论什么时候都希望在女性,尤其是美丽的女性面前展示自己强大的一面,而这种冲动,哪怕是刻意压制,也会不自觉的表现出来些许。 这是男人刻在骨子里的,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 阴婠婠对此十分肯定。 清儿师妹她或许在魅惑之道上还要高出自己一筹来,但论及对男人心思的把握,自己还是更强一些,观察的也更仔细一些。 若是平常,她或许不会多想,但如果结合上韦师叔不久前的猜测,那么最后的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 陛下手中有一张或几张底牌,而这些底牌,已经足够他在这场博弈中达成逆转,完成翻盘。 既然确认了最终胜出的是哪一方,那么如何安排手中的筹码就成了显而易见的事情。 只是,如今让阴婠婠和韦怜香颇为苦恼的是,今天事情发生后,短时间内,那小皇帝十有八九不会再来暖春阁了。这种情况下,她们该如何自然的在小皇帝面前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而到了第二天,陛下和皇贵妃之间生出间隙的流言在宫中不胫而走。 上到宣德太后,下到普通宫人,几乎都知道了两人闹矛盾的事情,甚至还有胆大的宫人私下里和同伴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其中的经过。 ………… 沧龙江南岸。 一座座兵营错落有致,占据要地,组成一座占地数十里,水泼不进,针扎不透的大阵。 大阵正中央,正是黄景明所在的帅帐。 “杜若,你来看,文博在这信中所写,老夫倒是颇为好奇,这小皇帝何时有了这般胆量,竟敢和文博硬刚?” 黄景明冷笑着说道。 接过黄景明递来的信纸,王杜若看罢,反而笑道: “王爷这些时日不在神京中,陛下那里自然少了些顾忌。” “哼,若不是卢麟元在这里拖着老夫,老夫倒是要提兵回返神京,问一问陛下此举何意?他本就是老夫一手推上去的,如今竟敢这般违逆老夫,难道不知道文博在神京,就代表着老夫的意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既然不给老夫脸面,那就休怪老夫也不给他脸面了。真到了那个时候,老夫倒要看看,这丢尽脸皮的到底是谁?” 黄景明冷哼一声,说出这番话来。 “王爷,此时敌兵临境,还是要以国家大局为重。” 王杜若劝了一句后,沉默片刻,又道: “不过,陛下那边,王爷还需再试探一下,确定陛下对王爷您的态度。事关重大,小心无大错。” 废立皇帝,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刻,万一弄巧成拙,那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本王也知道,这般说,只不过是发发心中闷气罢了。”黄景明摆摆手说道,“只是,总要警告那小皇帝一番,不知杜若可有妙计?” “在下是这般想的,既可投石问路,又可表达王爷的态度。” 王杜若附在黄景明耳边说出一番话来。 黄景明听罢,顿时一拍大腿,连声道:“好计好计,老夫怎么没想到呢?就按杜若的来!那小皇帝收到消息之后,脸上的表情想来相当精彩吧?” 第64章 赵钰:今天莫非是三国专场?【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天阴阁诸人的苦恼,黄景明那边的谋划,赵钰此时并不知晓,出了暖春阁,赵钰便在高力士的陪同下返回福宁殿休息。 第二天一早,看着赵钰平静无波的脸色,高力士踌躇再三,还是小心翼翼问出这句话来。 “陛下,您不生气?” 赵钰笑眯眯的反问道:“朕为什么要生气?” 他在去阴婠婠的暖春阁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加上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因此面对阴婠婠的那番回答,赵钰表面动怒,实则内心波澜不惊。 他反而好奇的是,自己知道阴婠婠是在演戏,阴婠婠是否也知道他在演戏呢?以及,如今天阴阁在自己和太和王两方中,究竟偏向于哪一方? 将这些问题抛诸脑后,赵钰在吃罢简单的早餐后,便将连同高力士在内的宫人都支了出去,整个福宁殿主殿只剩下他一个人。 “两个月过去了,好不容易攒了四包卡,今天给它全开了!” 随着王朴被黄文博等人“拉拢”过去,两人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如今的赵钰,急缺一个能够为他出谋画策之人。 除此之外,黄景明的态度也让他的内心变得愈发不安起来。 他有一种预感,等到晋楚交战结束,黄景明返回神京,恐怕就到了他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既然这样,那么自己必须提前做好后手。 王雄诞和阚棱虽然武力强横,但他曾私下把阚棱招到面前,问起他同太和王武艺相比,谁更胜一筹。 阚棱的回答是,虽然他可以凭借着陌刀的杀伤力,以及气血爆发达到九品宗师境,但和真正的九品宗师相比,还是不少差距的。 正因为有了上面的诸多考虑,因此赵钰才果断结束了屯卡时间。 久违的巨大轮盘再次出现在赵钰面前,轮盘之上,各色光芒流转闪耀。 “先来一发单抽试试手气!” 赵钰心神一动,轮盘转动中,一道紫色光芒化为一道虹光从中冲出,落在赵钰面前,化为一枚紫色卡牌。 与此同时,一道清晰,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他的眼前隐隐浮现,随之而来的,是耳边传来一道豪迈的声音。 “父亲在上,公瑾在旁,佑我江东,国运盛强!” 下一刻,眼前再变。 一名英武将军挺枪跃马,眺望滚滚江水,眼中尽是少年意气。 “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 这是…… 赵钰心中隐隐有了明悟,那个男人,莫非要来了? 他下意识的向着那张紫色卡牌望去。 【(紫)帝卡:长沙桓王——孙策】 【卡牌说明:英气杰济,猛锐冠世,览奇取异,志陵中夏。割据江东,策之基兆也!】 【天命效果:年少成名,雄姿英发,总角之好,霸王之资。】 年少成名:获得4星珍宝“古锭刀”,皇威不足300点时,补足300点。皇威大于500点时,每高出100点,非“门阀”出身的名臣入朝为官概率上升1%。御驾亲征/巡游时遭遇刺杀的概率提升30%。 雄姿英发:皇威大于800点时,每年臣子忠诚度上升5点。可于阵前单挑敌将,敌将武力小于80时必定俘虏。可义释非“门阀”出身的敌将,敌将一个月后大概率率军投奔,投奔将领忠诚+20,亲密度+30。 总角之好:大幅提升周姓名臣/佳丽的发现率,若获得名臣“周瑜”,则周瑜自动成为近臣,出身变为外戚。皇威大于700点时,每多出100点,单独召见大臣时大臣亲密度额外+1点。 霸王之资:装备此卡后,基础武力固定为92,可御驾亲征。御驾亲征时部队全属性提升10%;每率军攻下一座城池,提升佳丽发现率1%,最高为10%。可组建特殊兵种【丹阳精卒】。 抽到就送武器,送九品修为,送特殊兵种,甚至大概率送周瑜,不愧是那个男人,江东小霸王! 赵钰极为满意的将原本装备着的帝卡【汉献帝——刘协】换了下来,将【长沙桓王——孙策】装备在自己身上。 感受着从体内源源不绝涌出的强绝力量,赵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一下,就算最后失败,凭借这身强横武力,杀出重围应该是没问题了。 开局灰常棒! 继续! 朕这次要三连抽,全部梭哈,All in! 在赵钰的心念催动下,虚空中的巨大轮盘再次转动了起来。 等到轮盘缓缓停止转动,一白两蓝三张卡牌出现在赵钰面前。 两张蓝卡分别是一张策卡和一张臣卡,分别是【铨选制度】和【荆南忠勇】。 【(蓝)策卡:铨选制度】 【卡牌说明:以汝举家入仕以官,入朝以听,皆是无妨。】 【卡牌效果:使用后,后宫嫔妃举荐亲戚概率+20%。中央官员可举荐亲戚。举荐后,若亲戚入朝为官,则全属性+1,野心+10。】 提升举荐亲戚的概率,并且稍微提升被举荐官员的属性,算是一张极具功能性的策卡。 如果说这张蓝色策卡让赵钰颇为满意,那么另一张蓝色臣卡就让他有些喜出望外了。 【(蓝)臣卡:荆南忠勇】 【卡牌说明:老狼冠勇披金甲,暮虎穿林犹生风。汉升七十不服老,定军山下斩妙才。子午兵家荐险胜,牙门神士力回天。刘蜀早亡如无错,卧龙何事泪黄泉。】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黄忠,魏延。】 黄忠,字汉升,河南南阳人,蜀汉五虎之一,谥号“刚侯”。黄忠与廉颇一样,都是华夏成语“老当益壮”的代言人。 武力93,统御87,军略76,政略58,智慧68,文学34,魅力74,道德77,野心34,忠诚89,亲密度700,影响力100,年龄40,出身:豪族,性格:刚烈。 特性1【弓兵统帅】:统帅弓兵时,士卒战斗力提升30%,射程提升10%。 特性2【神箭万里】:精于弓术,持弓射箭时,自身武力上升5点,重伤/击毙敌方概率额外上升30%。 特性3【老当益壮】:自身武力不会随着年龄增长而下降。40岁后,年龄每增加5岁,自身武力提升1点,最高提升5点。 特性4【豪杰之士】:与敌军作战时,阵前单挑几率上升20%。 魏延,字文长,三国时期蜀汉名将。刘备进位汉中王后,受刘备重用,成为汉中太守。诸葛亮死后,因与长史杨仪有隙,被污谋反,最终被杀,夷灭三族。 武力91,统御84,军略80,政略45,智慧71,文学32,魅力56,道德71,野心75,忠诚78,亲密度600,影响力300,年龄25,出身:寒门,性格:孤傲。 特性1【奇兵拒北】:担任一城军事主官时,城池防御提升40%,伤害提升20%。每次敌方攻城失利,额外降低敌方5点士气。 特性2【高傲自矜】:魏延出任三品以上官职后,朝堂被弹劾概率+20%。 特性3【狂勇陷战】:麾下士卒士气高昂,最低士气值锁定为70,麾下士卒战力提升20%,陷入死战时,额外再提升20%。 特性4【豪杰之士】:与敌军作战时,阵前单挑几率上升20%。 好家伙,自己竟然把蜀汉五虎之一的黄忠,以及五虎皆亡后蜀汉最老资格的魏延给抽出来了! 这两人自不用说,实力都是九品宗师境,再加上自己,他这边一下子就有了三名九品宗师。 若是这样对上那黄景明,己方胜率大增。 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赵钰看向最后一张白色臣卡【文德武备】。 【(白)臣卡:文德武备】 【卡牌说明:晋武良心独未亡,娼家渎礼自多妨。洛中冠盖无多日,元凯春秋亦短长。】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杜预。】 杜预,字元凯,魏晋时期军事家、经学家、律学家,曹魏散骑常侍杜恕之子,曾经三次力陈司马炎伐吴,最终出任镇南大将军,成为晋灭吴的统帅之一。杜预成为在明朝之前唯一一个同时进入文庙和武庙之人,也是先于名相诸葛亮同时进入文庙和武庙之人。 武力31,统御91,军略89,政略85,智慧89,文学85,魅力88,道德81,野心42,忠诚85,亲密度600,影响力500,年龄26,出身:世家,性格:谦逊。 特性1【水军统帅】:身为主帅统领水军时,舰船航行速度提升15%,命中率提升30%,水军战力提升20%,对敌方造成的伤害提升20%。 特性2【文武兼资】:担任武职时,统御、军略上升3点;担任文职时,政略、智慧上升3点。 特性3【杜家武库】:出任地方主官时,地区民心+10,发展速度上升20%。 特性4【势如破竹】:率军每击破一支数量不低于己方80%的敌军后,军队士气额外+10,对敌方伤害额外提升20%,最高可叠加三次,持续时间两个月。 看着卡牌上面的相关介绍,赵钰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今天莫不是三国专场? 除了策卡之外,无论是帝卡还是这两张臣卡,都是和三国有关,而且还是魏蜀吴三国,不多不少各占一个。 自己这运气,真是绝了! 不行,今天晚上,得喝点小酒庆祝一番。 第65章 白清儿:师妹若打出趁虚而入,不知师姐又当如何应对?【求收藏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杜预能够在诸葛亮之前,成为同时配享文庙和武庙的第一人,可见无论是军事能力,还是治政经验,在华夏历史上,都是属于第一梯队的。 相比于王朴的谋臣属性,杜预则更像是一名儒帅。 虽然杜预身不跨马,射不穿札,但他在任期间,三次上表平吴之策,最终领兵南下,指挥若定,连战连捷,势如破竹,一举攻灭孙吴,成为伐吴之战的最大功臣。 杜预的出身是世家,也不知,前几日各州县上报的察举人选中有没有此人? 赵钰心中这般想着,将高力士招到身前,道: “力士,你派几名得力人手,在察举人选中看一看,有没有名叫杜预之人?” 顿了顿,他又想到黄忠和魏延两人。 黄忠如今已经年过四十,负责皇城安全的禁军年龄普遍在三十岁以下,因此禁军中是不可能了。 “再让人去城卫军中瞧一瞧,若是有名为黄忠和魏延的士卒,不要声张,悄悄报给朕。” “陛下,这三人是?” 见赵钰忽然间让自己去满城搜索三个从不出名的人物,哪怕高力士素来以机警著称,此时此刻也有些懵圈。 “昨夜朕在睡梦中,梦见先父,他向朕隐隐约约提及这三个名字,并让朕牢记心中。之后朕便惊醒了过来。朕左思右想,先父不会无故显灵,此番这般,必有缘由。或许,先父特意入梦提醒于朕,是因为这三人乃是大才,是能够助朕重新执掌乾坤之人。” 赵钰将早已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万事不决,推给已故的安国侯赵钦便是了,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听到赵钰这般说,高力士瞬间便信以为真,急忙道: “如果如陛下所说,是老侯爷显灵提点陛下,那奴婢万不能将此事等闲对待。陛下且安坐殿中,奴婢这就派得力人手暗中探访。若有所得,必第一时间报于陛下。” 关系到陛下能否重掌大权,高力士顿时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气力。 只要陛下地位彻底稳固住,那他这个陛下贴身太监的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几天之后,高力士最先找到的,便是杜预杜元凯。 高力士奉赵钰密旨,将杜预请到宫中一处少有人烟的偏殿。 两人畅谈许久,都觉得不虚此行,杜预更是当场直接大礼参拜,定了下君臣关系。 杜预感叹,陛下之隐忍常人所不及也。若非今日,就连他这个自诩清醒的局外人也被蒙在鼓中。 而赵钰则感叹,除了从龙元老王朴之外,他又多了一位可供咨询的谋士儒将。 心情大好之下,赵钰在回到福宁殿后,独自一人喝了一阵小酒。 和宫人将有些微醺的赵钰放到龙榻上,高力士为赵钰轻轻盖上被子,方小声劝道: “陛下,喝酒伤身,下次可莫要这样了。” 高力士也明白,自家主子自登基一来,日子便不是太好过,几天前又与黄娘娘起了隔阂,心中悒悒不乐也是难免。 如今得忠臣良将投效,心中压力这才稍微轻了一些,方才有今日醉酒之举。 只是,陛下身边还是要有个贴身人嘘寒问暖才行呐。 方才自己说的那句话,本应是由宫中娘娘们来说才对。 龙榻上的赵钰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直觉得头重脚轻,眼前高力士的身影也变得有些重重叠叠,心中颇为懊恼。 想当年,自己前世也是个千杯不醉的海量,怎么这一穿越,有功夫在身,这酒量反而不增反减了? “放,放心就是了,朕,下次,绝,绝不喝酒……” 赵钰一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高力士:??? 我的陛下,咱俩说的是一回事吗? “陛下,要不然奴婢去后厨,给您弄点醒酒汤来?” 高力士轻声问道。 “不,不用了,你让朕在榻上歇,歇一会儿就行。你也去歇着吧,这些日子忙前忙后,也是辛苦你了。” 醉眼惺忪的赵钰嘟囔着说道。 听到赵钰半醉半醒间的呓语,高力士身子一僵,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陛下,终归还是念着奴婢的好的…… “那陛下,奴婢就在偏殿侯着,陛下好好歇息,去一去酒劲,否则明日早朝让大臣们看到了,难免笑话。” 高力士说罢,到旁边的偏殿休憩去了,并将福宁殿的殿门小心的掩了起来。 赵钰躺在榻上,不多时,便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 直到…… “嘎吱” 伴随着一声极细微的声响,福宁殿的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的走殿外走了进来。 那身影四处瞧了瞧,见四下无人,顿时松了口气,然而一转头,却发现高力士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是何人,竟然擅闯陛下寝宫?” 那宫女闻言,一张俏脸登时吓得雪白,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 “奴,奴婢是奉贵妃娘娘懿旨,来看看陛下他,他睡了没有,有没有什么需要奴婢伺候的?” 殿门前的动静,也惊醒了赵钰。 “力士,怎么回事?” “回陛下,有宫女进殿,说是奉贵妃娘娘的懿旨前来,伺候陛下的。” 高力士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 “带她过来便是。” 赵钰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口舌间更是又干又燥,恨不得弄些清凉的茶水润润嗓子。 听到赵钰的声音,高力士扫了一眼脸带喜色的宫女,冷哼一声,道: “走吧,陛下要见你。” 看着跪在床榻前的宫女,赵钰大马金刀坐在榻上,问道: “朕似乎是在皇贵妃身边见过你,抬起头来,告诉朕你的名字。” 那宫女怯生生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纯中带着丝丝魅惑的脸庞,俏声道: “陛下,奴婢姓白名清儿,是张贵妃身旁的侍女。” 在白清儿看来,小皇帝贵人事忙,肯定记不得一个宫女的名字,既然如此,何不以自己的真名告之? 白清儿? 赵钰望着眼前的白清儿,心中猛然一震。 若是单个白清儿,他还不知道是谁,但与阴婠婠有联系的白清儿,他可是知道一位! 《大唐双龙传》阴癸派中无论是实力,还是美貌,都仅次于婠婠的杰出弟子,同时也是婠婠在阴癸派中最大的竞争对手。 再联系白清儿方才的话语,赵钰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这小妖女可是扮作阴婠婠这个大妖女的贴身侍女的。 而两人作为暗中的竞争对手,阴婠婠绝不可能派白清儿一个人在深夜前来福宁殿服侍自己。 这种蠢事,如阴婠婠这般的聪明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那么,真相就只剩下了一个。 这妖女是瞒着阴婠婠,偷偷溜到福宁殿的! 即便白清儿方才说的非常婉转,但赵钰还是明白了她话中未尽之意。 这就是华夏历代史书中经常会出现的—— 宫女爬床! 封建社会中,等级森严,尤其是在帝王后宫,那更是规矩重重,阶级大如山。 像普通的宫女和太监,都是底层中的底层。 运气好一些的,可以跟一个好主子。 主子飞黄腾达,他们也就能够跟着扬眉吐气,鸡犬升天。 但这,只是其中的少数,绝大多数宫女,都只能在宫中做着最卑贱的活计。 等到年纪大了,发一笔遣散费,被打发出宫,找个人家嫁了 或者,与宫中某个太监结为对食关系,勉强互相照应。 只不过,历朝历代,宫女之中,都不乏野心勃勃,想着攀上高枝的宫女。 为了谋求进身之阶,改变自身命运,这些宫女会大着胆子,趁着皇帝空闲的时候,自荐枕席。 如果能够幸运的获得皇帝的宠爱,那么她们就有非常高的几率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由宫中的奴婢变成宫中的主子! 最著名的例子,便是雍正一朝的谦妃刘氏,15岁的她爬上龙床,为56岁的雍正诞下皇子,从此母凭子贵。 不过,这种宫女爬床的行为,却是对后宫规矩的极大挑战! 若是没能入了皇帝的眼,那么,轻则被殴打一顿,逐出后宫,重则直接乱棍打死,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上! 所以,对于这些宫女来说,这是一场押上自己性命的惊天豪赌! 实际上,正如赵钰所想的那般,白清儿就是趁阴婠婠练功之际,说服了韦怜香这个师叔,打着阴婠婠的旗号,偷偷来到这福宁殿。 而她说服韦怜香的理由也非常简单。 婠儿师姐既然与小皇帝一时闹僵了,又因为她修炼《天魔秘》的原因,不能和他圆房,更不能让他对自己痴迷,天阴阁这边又想在短时间内和小皇帝搭上线。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自己前去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考虑到白清儿的理由颇为充分,又考虑到白清儿魅惑男人的能力,韦怜香很快便答应了下来。 在韦怜香托相熟的宫人打听到小皇帝今夜在福宁殿就寝后,白清儿便悄悄出了暖香阁。 感受着那小皇帝盯着自己的炽热目光,白清儿心中颇为得意: 若师妹打出趁虚而入,不知师姐又当如何应对? 小皇帝这头汤啊,还是先让师妹替师姐尝尝鲜吧! 第66章 白清儿:只要胆子大,敢叫皇帝去休假!【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就在白清儿暗中窃喜之际,赵钰也才仔细观察眼前这位天阴阁中有着仅次于阴婠婠美貌的祝玉妍二弟子。 此时,白清儿身穿着一身雪白宫装,身形娇小柔弱,仿佛弱不禁风。 只看她的身形,便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怜惜。 再加上她那微微张开的玫红樱唇、烟雨凄迷的朦胧美眸,这白清儿浑身上下散发的魅力,哪怕是石佛也会忍不住动心。 如果说,阴婠婠的美,宛若夜色之中,在山林间漫步的月下精灵,又似屈子离骚中,飘渺难寻的神秘山鬼,令人倾倒于她的幽雅神秘,沉迷于她的诡变莫测,又令人宛若扑火的飞蛾,情不自禁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她,征服她,哪怕被烈焰焚身亦在所不惜。 而白清儿则像是一只柔弱可爱,又绝对无害的小兽,激起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众所周知,萌兽对中国人有特攻加成。 这天阴阁,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得意弟子扔到朕面前,真以为朕是熊猫,天天吃素的不成? 想到这里,赵钰只觉得一团火气从小腹处陡然升起,下意识伸手将双膝上的锦被压了压。 “白清儿是吧?朕宿醉方醒,正觉得有些无趣,你跳一支舞给朕瞧瞧,让朕看看,你这小小侍女有朕爱妃几成的功力?” 这白清儿想要魅惑自己,最有效的还是那天魔舞。 可是,这妖女不知道的是,他赵钰早已脱胎换骨。 九品宗师境的强大修为,除非是同是宗师境的魔门妖女来跳这天魔舞,否则休想动摇他心神分毫! 天魔? 哼,今夜,他这个大楚天子,就要降妖伏魔! 我是侍女? 她是爱妃? 小皇帝,你是故意的吧?! 白清儿银牙暗咬,心中暗恨,却丝毫不露声色,那张吹弹可破,好似羊脂软玉的娇靥上顿时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笑容来。 她修炼的《姹女心法》,本就是以媚功幻术为主,再加上最能勾动人心底最深处欲望的天魔舞,她今天还不信了,自己这般双管齐下,会拿不下眼前这个小皇帝! “奴婢遵旨!” 白清儿盈盈起身,两抹雪白在赵钰眼前一闪而过,而等赵钰看向这妖女,却发现白清儿已是敛装肃容,俨然一副凛然不可轻犯的玉女模样。 此时此刻,一旁的高力士早已悄然退下。 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他高力士还不至于连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陛下,奴婢献丑了。” 白清儿轻启樱唇,一曲词阙被她低吟浅唱,娓娓唱出: “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她唱腔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凉的味道,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伴随着这宛若耳边呢喃的轻柔歌声,白清儿轻抛水袖,在福宁殿中翩然起舞起来。 “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 淡匀妆,周旋少,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婉转的歌声把赵钰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白清儿那婉转诱人的嗓音,透过不同的唱功腔调,呈现出某种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灵的大地全淹至没顶。 但更令赵钰印象深刻的,是她那种“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放任自然的美态。 随着歌声婉转飘扬,白清儿脚尖轻点,好似天魔起舞,妙相万千,一双素白衣袖或扬起,或落下,三千青丝随着她的舞动而舞动,宛若仙子凌波,圣洁无比,只是在这圣洁之下,却有一种令人心旌神摇,令人忍不住彻底沉沦其中的无边魅力。 白清儿主修姹女心法,虽然在自身修为和实力上不及阴婠婠这位魔门天骄,但她能够被祝玉妍收入门下,也足以见其武道天赋,只不过是比阴婠婠稍逊一筹。 一股令人气血沸腾、口干舌燥的魔性气场,在不知不觉间,以白清儿为中心,将整个福宁殿笼罩在其中。 歌声婉转,水袖轻舞。 好一个天魔舞! 好一个视觉上的饕餮盛宴! 赵钰侧卧在软塌之上,右手食指轻轻敲着床沿,似是在迎合着白清儿的节拍,双眸半睁半闭,惬意的欣赏着对方的歌声与舞姿。 不得不说,白清儿的舞姿和歌喉的确是让人赏心悦目,不愧是天阴阁调教出来的顶尖妖女,与那些最顶尖的舞女歌伎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借助体内的强横内力,至刚至阳的内息在体内缓缓运转,将天魔舞所引发的绮念欲望尽数压下。 那殿中的靡靡魔音、天魔妙舞,根本无法影响到赵钰的本心。 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 随着白清儿的舞动,一件件衣裙宛若剥笋一般层层落下。 转眼之间,宫装尽褪,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洁白若雪的轻薄纱衣。 透过纱衣,白清儿那雪背纤腰,高峰幽谷隐约可见。 “陛下~” 伴随着娇腻软语,白清儿一个旋身,如精灵般来到赵钰身前,雪白藕臂轻伸,将一颗指肚大小的殷紫色葡萄递到了赵钰嘴边。 嗅着她青葱玉指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幽香,看着对方那似欢喜似期待的眼神,赵钰心火大炽,张口吞下。 “奴婢新在娘娘处学了一首曲子,吹给陛下听如何?” 说罢,见赵钰没有反对,白清儿眼波流转,身躯如蛇一般轻轻滑到榻下。 “嘶……” 赵钰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把手一抬,几道指劲射出,将殿中燃着的数根儿臂粗细红烛尽数熄灭。 “妖孽,朕要你助朕修行!” 等到赵钰从睡梦中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从榻上起身,赵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只觉得原本积压在心头的巨大压力,被彻底一扫而空。 “果然,这压力太大,还是需要适时放松一下,松弛有度,方为正道嘛。” 赵钰一边想,一边准备起身下榻,却从身侧伸来一条玉臂,将他的腰身环住。 “陛下。” 扭头看去,却见白清儿那双饱含着无限深情的眸子正痴痴的望着自己,眼角处还依稀残留着昨夜的点点泪痕。 “酒乃色之媒,”赵钰看着眼前的玉人,心中升起一丝戏谑来,眉头微皱,轻声道,“酒色误事伤身,乃君王之大忌。自今日起,戒酒!” “陛下……” 听到赵钰的话语,白清儿登时愣在了原地,眼中露出哀怨之色来,任由锦被自身上滑落,将那无限美好的上身显露在空气之中。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小皇帝吃干抹净之后,竟然翻脸不认账了起来! 看着白清儿错愕的神情,赵钰心中升起一丝快意来。 真以为朕毫无还手之力,任由你们天阴阁搓圆捏扁啊?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如白清儿这般的魔门妖女,因为修炼有上乘武学和媚功,身段都极为柔软,胆子也都特别大。 但哪怕如此,白妖女也不是他七探盘龙枪的对手。 对赵钰而言,将白清儿收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甚至可以借助白妖女来制衡婠妖女。 两个妖女内斗,自己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才是上策。 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说明白为好,顺便给这些妖女一个警告! 第67章 赵钰:那就看清儿你的表现了!【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就在赵钰想要开口之际,从殿门外传来高力士的声音。 “陛下,早朝时间到了。” “这臭奴才,就知道败朕的兴!”赵钰脸露不悦,佯怒道。 白清儿柔柔说道:“陛下,高公公他也是为陛下好。” 说着,在榻上起身拜倒,口中劝道: “如今晋寇进犯,国事日艰,虽有太和王辅政,但奴婢还望陛下以国事为重,以中兴大楚为己任,莫将太多精力放在后宫之中。” 呵,这妖女,倒是和朕玩起以退为进的把戏了。 赵钰心中哂笑,目光在白清儿那光滑如玉的雪背上来回逡巡,似乎用了莫大毅力方才止住了更进一步的欲望,只是用手挑起白清儿的一缕秀发来回把玩。 “也罢,清儿你不过一奴婢,也知道为国分忧,劝谏于朕。那朕若不作出一番成绩来,又如何对得起这美人恩重?来,清儿,为朕更衣。” 你才是奴婢! 白清儿心中暗恨,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笑意,盈盈起身。 “奴婢不过卑贱之身,一番胡言乱语也能入陛下耳中,这是奴婢的福分。” 一边说,一边给赵钰更衣。 很快,赵钰在白清儿的帮助下便将冕服穿在了身上。 “陛下不愧是清儿心中的伟男子,这身冕服,也就是陛下,如果换成旁人来,绝对都穿不出这般英伟的味道。” 看着在一身冕服衬托下雄姿英发的赵钰,白清儿的脸上露出了崇拜的目光来。 虽然知道这妖女是刻意恭维,但赵钰依旧感到有些飘飘然。 奉承话谁都爱听,尤其是从一个大美女口中说出来的。 赵钰哈哈一笑,笑道: “清儿,你先在朕这福宁殿中休息,等朕上完朝,批阅完奏折,再来看你。” 白清儿脸上浮现出一朵红云,臻首微垂,柔声道: “奴婢谨遵陛下旨意。” “哈哈,那美人儿就在这里乖乖等朕回来!” 说罢,赵钰龙行虎步出了福宁殿,意气风发的上朝去了。 听着赵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白清儿心中颇为得意。 只要这小皇帝迷恋上了自己,那今后再潜移默化的施加影响,他就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这边厢,见赵钰走出福宁殿,嗅到自家主子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高力士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拼了冒犯龙颜,也要劝谏几句,然而,还不等他说出半句话来,赵钰的一句话顿时让他彻底放下心来。 “力士放心,此事你勿要插手,朕心中自有主意。” “奴婢遵旨。” “走吧,去上朝!” ………… 白清儿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时分。 见到赵钰推开殿门走进福宁殿,白清儿星眸中爆出一团精光,盈盈起身,福了一礼。 “奴婢参见陛下。” “清儿在这殿中也是等久了吧?” 赵钰走到白清儿身旁,笑着拉起她的一只玉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旁。 “朕今晚特意让御膳房那边做了些养身的膳食,黄妃那里平素是吃不到的,你来尝尝味道如何。” “奴婢谢过陛下。” “莫要动不动就施礼,”赵钰摆了摆手,“在外面朕能理解,如今在这殿内,你不嫌累,朕还嫌看着累呢。” 两人说话间,一桌颇为丰盛的晚餐便摆到了两人面前。 “来,尝尝这美食珍馐。” 说着,亲自动手夹起一块饱蘸酱汁的鱼肉,放到白清儿面前的精致玉碟中。 白清儿感激的抬头向赵钰望去,那双剪水眸子中尽是说不完道不尽的温柔情意。 很快,一顿晚餐就在两人的你侬我侬中被消灭殆尽。 吃罢晚饭,在赵钰的示意下,高力士领着一众宫人退出福宁殿,只留下两人说些体己话。 赵钰坐在龙榻上,把白清儿抱在膝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今天上朝时发生的事情。 其间,赵钰把玩着白清儿的秀发,漫不经心的问道: “清儿,朕怎么依稀记得,黄妃那贴身丫鬟似乎是叫碧荷来着?” “回陛下的话,那碧荷是奴婢在王府时,嬷嬷给奴婢起的名字,而奴婢的本名是白清儿。” 白清儿整个人贴在赵钰胸膛上,柔柔说道。 “哦?原来如此……” 赵钰双眸一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朕前些日子也听了一些趣闻,不知道清儿你想不想听?” 白清儿眨了眨眸子,小手在赵钰胸膛上不住画着圆圈,轻声道: “陛下所言所语,一字一句,对清儿而言,都是圣旨。清儿不过一小小奴婢,又怎敢抗旨不遵呢?” “小妖精,莫要调皮!” 赵钰抓住白清儿捣乱的小手,笑道: “大行皇帝因为不擅武功,不小心在玄武湖溺水亡故,此事朕时常警醒于心,引以为戒。同时,朕对这武林江湖中事也颇为好奇,因此着人搜集诸国江湖情报。清儿,你猜怎么着?” 看着赵钰似笑非笑的脸庞,白清儿心中涌出一丝不妙来,脸上却露出一丝赞同之色,点头道: “奴婢自小在王府中长大,怎知江湖中事?只是偶尔听到王爷向小姐提起过,说众人皆言江湖险恶,却不知这朝堂人心比那所谓的江湖要险上千倍,恶上万倍。” “那太和王所说倒是颇有道理,”赵钰也不拆穿,反而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恰逢晋寇来袭,朕那帮暗探也顺手将晋国武林诸多宗门的信息尽数收集了一番,不论佛道,无分正魔。说也奇怪,这情报之中,那魔门天阴阁当代诸多女弟子中,也有一人名叫白清儿。清儿啊,你说,这是不是巧了?” 此话一出,好似在白清儿心中响起一道霹雳,把她整个人都震得有些懵了。 单从小皇帝这句话,她心中彻底肯定,正如韦师叔所言,这小皇帝手中还隐藏着一股力量,而且还不弱。 毕竟,自己在江湖上并没有抛头露面,整个晋国武林知道自己这个天阴阁弟子的少之又少。 而小皇帝的手下竟然能搜集到天阴阁的情报,甚至还顺藤摸瓜找到了自己,单就这份能力,已足以让人不敢小觑。 要知道,魔门八宗,虽然各有所长,但都善于隐藏自身行迹。 白清儿不愧是魔门妖女,虽惊不乱,强笑道: “这世间,重名的人多了去了,您说是不是,陛下?陛下,您总不会怀疑奴婢就是那个人人喊打的魔门妖女吧?” 这不见黄河心不死的小妖精,为了洗脱嫌疑也是拼了! 赵钰听着她一口一个“魔门妖女”,虽然心头暗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随即继续说道: “清儿所言颇有些道理。不过嘛,这份情报当中,还有一名名为‘韦怜香’的魔门高手。清儿,你不会是要和朕说,这也是巧合不成?” 白清儿此时此刻是彻底懵了。 连韦师叔都被这小皇帝的手下给查出来了? 她们这些天阴阁弟子,也是在天阴阁被佛道两门高手围攻时,才从长辈们口中知道韦师叔的存在的! 似乎是看出了白清儿眼中的迷惑不解,赵钰冷笑道: “清儿啊清儿,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难道没听说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吗?人在做,天在看!莫非,清儿你真以为朕是个聋子傻子不成?” 白清儿听到赵钰这句话,心头强撑着的那口气瞬间泄了大半,有些颓丧的望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将如同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一扬,悲声道: “既然陛下知道奴婢的身份,那陛下还问什么,叫人进殿,直接杀了奴婢便是了,何苦这般戏弄羞辱奴婢?” 她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自从昨夜自己进殿,这可恶的小皇帝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可笑自己自以为得计,却反而被这小皇帝戏耍了一通,吃干抹净不算,现在更是直接翻脸不认人。 “杀了清儿?这可叫朕如何舍得?” 赵钰哈哈一笑,伸手用食指轻轻挑起怀中美人那圆润又不失弧度的下巴,声音低沉宛如恶魔。 “朕若真杀了你,那你心中超越阴婠婠的执念又当如何?朕心中想,如果就这般死,白清儿你心中想来也是不甘心吧?” 白清儿娇躯剧震,骇然看向眼前嘴角挂着戏谑笑意的赵钰,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愈发高深莫测起来。 他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 她可是从未和任何人提过啊! 一念至此,白清儿心中的骄傲被彻底打压了下去,她的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悠悠叹息。 “陛下好手段,奴家心服口服,认栽便是。您想要奴家干什么,尽管吩咐。只求陛下高抬贵手,放奴家师门一马。只要陛下答应,奴家愿终生侍奉陛下左右,不离不弃。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看着满脸颓然的白清儿,赵钰心中颇为得意。 看自己几句话把这个小妖精给打击的,连“奴婢”也不自称了,下意识说出“奴家”这两个字。 这是彻底躺平了啊! “清儿想要朕高抬贵手?” 赵钰哈哈一笑,抬手射出几道气劲,将殿中燃着的数根红烛尽数熄灭。 “那就要看清儿你今晚的表现了。” 随着赵钰的话语声响起,整个福宁殿中再度陷入黑暗。 不多时,福宁殿中隐隐约约传来白清儿那时断时续,如泣如诉的娇吟声…… 第68章 婠婠:师妹,你就是这般支持师姐我的? 【求收藏,求追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暖春阁中,阴婠婠坐在绣凳上,心情有些急躁,最终还是忍不住,向一旁的韦怜香抱怨道: “韦师叔,这一天都过去了,清儿师妹她怎么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在小皇帝那里出了什么变数?” 韦怜香摇了摇头,笑道: “师侄放心便是,你清儿师妹颇为聪明,想来不会出事的。” 他在晋国皇宫中当了十几年内侍,如何不晓得这白清儿一天未归是怎么回事。 十有八九,是那小皇帝看上了她。 “师叔你也是的,清儿师妹一说,你就把她给放出这暖春阁了。她如果出事,还没什么,大不了师侄去求那小皇帝,但如果师妹她不经意间泄露师门存在,那就有些麻烦了。” 阴婠婠忧心忡忡的说道。 听着她的埋怨,老神在在的韦怜香但笑不语。 又过了一阵,一名娇俏侍女推开房门,跑了进来,言语中带着几分慌乱。 “娘娘,高公公带着小荷姐姐往这边走过来了,马上就要到咱们暖春阁了!” 高力士也来了? 这下麻烦大了 阴婠婠心中一颤,扭头向韦怜香看去。 韦怜香正欲开口,却听到从殿外传来高力士的声音。 “黄娘娘在么?奴婢奉陛下之命,前来宣读旨意。” 无奈之下,韦怜香只得向阴婠婠微微点头,示意她先出宫接旨,然后再说其他。 “见过高貂珰。” 阴婠婠只得硬着头皮,领着暖春阁的宫人们走出宫门,向手持圣旨的高力士施了一礼。 “娘娘,皇上有旨。” “臣妾恭迎圣旨!” 阴婠婠忙领着一众宫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暖春阁白清儿,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久侍宫闱,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为昭媛,赐居清秋殿,钦此!” 暖春阁外,高力士宣读将圣旨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站在高力士身旁,看着跪下接旨的阴婠婠,白清儿心中犹如吃了蜜糖一般甜。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位师姐不是在跪自己,但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还是酸爽的紧。 宣读完圣旨,高力士朝朝阴婠婠,以及身旁的白清儿拱了拱手。 “恭喜两位娘娘了。咱家告辞一步,陛下那里还等着咱家回话呢。” 说罢,带着一众内侍转身离去。 眼看着高力士一行人消失在拐角处,反应过来昨日发生了什么的阴婠婠扭头看向白清儿,脸上的笑容愈发迷人。 “清儿师妹倒是好手段,这眨眼间便爬上了陛下的龙床,可是让师姐我有些措手不及呢。” 我的好师妹,你就是这般支持师姐我的? 偷吃完还跑师姐我面前炫耀? 如今,暖春阁中的一众宫女内侍尽皆被她用手段收服,倒不怕她的这番话被传出去。 “娘娘这么说,可是冤枉了奴婢了。”白清儿低垂臻首,声音柔柔,“不是娘娘说自己身子骨不舒服,让奴婢去侍奉陛下的么?” 阴婠婠被白清儿这句话噎得翻了翻白眼。 这叫什么话? 本宫也只是让你在本宫闭关这几天多多留意陛下的动静,可没让你这狐媚子溜到龙床上去偷吃啊? 再说,明明是本宫先来的…… 瞬间,阴婠婠只觉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明明自己才是那小皇帝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入皇宫的堂堂皇贵妃,虽然这个位置对自己只是个遮掩之物,但忽然间,她心中就是这么莫名不爽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如同一件自己并不是非常在意的玩具,忽然间一个不小心,便被旁人抢走了一般。 虽然那个玩具我不喜欢,但是,那也是我的,你,白清儿,也不能抢! 但妖女毕竟是妖女,阴婠婠很快便收拾心绪,娇声道: “既如此,那本宫就恭喜清儿妹妹了。希望日后,你我姐妹在宫中还要多多来往才是。” 看着忽然间变得雌豹一般斗志昂扬的阴婠婠,白清儿瞳孔微缩,心中闪过一丝畏惧来,但下一刻,骨子里那不服输的性子也被激了出来,一挺胸,笑语晏晏道: “黄姐姐说的是,以后小妹有的是地方请教姐姐呢,还望姐姐不吝赐教。毕竟,这清秋殿和暖春阁也相距不远,我们姐妹还是要时常走动的为好,以免日后生疏了,让旁人看了笑话。” 说这句话时,白清儿特意在“殿”字和“阁”字上加重了语气。 “你……” 阴婠婠冰雪聪明,瞬间便明白了对方语气中的炫耀之味,心中顿时气急。 但她眼眸一转,便好像没事人似的向白清儿恭喜了起来。 “是啊,妹妹得陛下看重,不仅赐了宫殿居住,还加封为昭媛呢!从二品的后宫位份,姐姐我可是羡慕的紧呢。” 哼,在天阴阁,我是师姐,你是师妹,在这宫中,我是拥有超品位份的皇贵妃,更是超品之外,皇宫后妃中最有权势的妃子,你不过是一个正二品的昭媛罢了。 你我姐妹之间,还差着三个品级呢! 这谁尊谁卑,师妹你也要给师姐我牢记在心啊…… 阴婠婠此话一出,白清儿瞬间就明白了她话中隐含的意思,顿时觉得方才那小皇帝的封赏也不香了。 只是她心中颇为傲气,不愿就这般在阴婠婠面前低了头去,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这位素来只能仰望的师姐。 而阴婠婠自不能丢了自己的气势,也浅笑着看向眼前的师妹。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空气中起了些许火药味。 “咳咳。” 看到这一幕,假扮成暖春阁公公的韦怜香只得轻咳一声,提醒两人。 这师姐的两个弟子,是一个都不让他省心。 “两位娘娘,有什么事,还是进屋里说吧。省的让外人瞧去,看了笑话。” 见师叔发话,阴婠婠娇哼一声,当先朝殿中走去。 韦怜香颇有些无奈的瞪了白清儿一眼,也走进殿内。 白清儿见师叔并无怪罪之意,吐了吐香舌,进了暖春阁。 此时,殿中下人尽数被阴婠婠支了开去,只剩下这师徒三人。 韦怜香修为高深,一眼就看出白清儿在面对自己时心中忐忑,当下出言问道: “清儿,说说吧,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师叔,婠儿师姐,是这样的……” 在长辈面前,白清儿不敢再和阴婠婠置气,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看了一眼韦怜香,有些吞吞吐吐的道: “师叔,师姐,陛下他似乎早已看出了清儿和师姐两人的来历。” 第69章 姜还是老的辣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怎么可能?”不等韦怜香开口,阴婠婠便惊呼道。 当下,她也顾不得和白清儿置气,急声问道: “清儿师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韦怜香也朝白清儿看去。 师姐这两个弟子被看出来历或许有那么几分可能,但他从未在江湖上行走过,在旁人面前也为显露出丝毫武功。 这楚国的小皇帝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清儿脸上浮现出苦笑来。 “师姐,师叔,这种事情,难道清儿还会骗你们不成?这,是那小皇帝亲口所言,甚至都没有提师姐你的化名,而是直接说出了你的真名‘阴婠婠’来,可见他是极为笃定,这就是师姐你的真名。” 此时,再回想起和自己在一起时小皇帝的种种表现,白清儿脸上的惊色愈发浓重。 “对了,师叔,师姐,那小皇帝似乎还有一身不弱的修为,不仅没被徒儿的姹女大法和天魔舞给迷惑住,甚至还能用指劲点灭十米开外的红烛。” “啊?!” 阴婠婠下意识用纤手捂住樱唇,脸上更是惊疑不定。 那位小皇帝是什么样的货色,她心中还是清楚的,修为不过五品出头,区区后天罢了。 大婚的时候,他连自己的天魔舞都没有扛过盏茶时间,这才几个月,清儿师妹的天魔舞就对他不起效了? 还一指点灭十米开外的红烛? 有这修为,无一不是六品以上的先天武者。 再加上能够抵挡住天魔舞的诱惑,那真正修为岂不是至少不低于八品? 阴婠婠被自己的推论吓了一大跳。 八品,这不是和自己一样了? 三个月从五品后天窜到八品先天,这修炼速度,不说什么前无来者后无古人,但她阴婠婠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要不是知道清儿师妹在这种大事上不会说谎,否则她还以为对方说的是另一个人呢! “清儿这般说,倒也不是不可能……” 韦怜香听罢,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缓缓道: “大楚这些年虽然衰落了许多,但大楚立国近二百年,作为一个帝国的底蕴还是有的。 这些,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江湖门派所能够比拟的。就算是佛门和道门,甚至隐世不出的百家,在底蕴上也不能与这些王朝相比。 或许那皇室秘库之中,便藏有什么神丹妙药。 更何况,这南苍八大王朝,皇室武学各有其过人之处,不比我圣门《天魔策》来得逊色。 说不定,他是在皇家密库中找到了什么能够快速提升功力修为的灵丹妙药。更别提,他背后还有势力支持。” 想到自己隐藏了几十年,自认为滴水不漏的身份在这小皇帝眼中都暴露无遗,韦怜香只觉得心头发寒。 这小皇帝,暗地里到底还隐藏有多少手段! 收起心中惊骇,韦怜香定了定心神,心中思量一番,淡然问道: “那小皇帝是不是让师侄你带话了?” 白清儿微一错愕,看向韦怜香的神色满是敬佩。 “韦师叔,你怎么知道?” “既然那小皇帝知道你和婠儿的身份,却没对你下杀手。这就说明清儿你,或者说,你身后的伏玉阁对他来说有着足够的利用价值。你师叔我在晋国宫中呆了那么久,什么手段没见过?” 韦怜香嘴角微翘,颇为自得。 “而我伏玉阁身为江湖门派,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一身武力。由此可见,他是准备借用伏玉阁的武力了,而对象除了那一位太和王外,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韦怜香越说,眼神越亮。 “他敢对黄老儿出手,那就足以证明,他手中有了足够的底牌。这么说,他觉得手中的底牌,差不过已经够翻盘了。” 说到这里,韦怜香心中也有些好奇。 不过三个月,这小皇帝竟然能够在黄景明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这么多布置来。 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那太和王,都小觑了龙椅上的这位少年了。 不过,若是赵钰知道韦怜香的想法,估计此时也会惊出一身冷汗来。 不愧是在宫中呆过的,仅仅凭借自己让白清儿传话这一点,就能猜出这么多来,而且还猜的八九不离十。 只能赞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正如韦怜香所想,赵钰准备等黄景明回京后,一举拿下他,重掌楚国大权。 “清儿师侄,此事事关重大,除了仍在闭关的掌门师兄外,只有祝师姐她能拿主意。你把会面时间告诉师叔。事不宜迟。我今夜就出宫去见祝师姐,言明此事。” 收拾心绪,韦怜香问道。 “师叔,陛下说是后日凌晨相见。除此之外,陛下他还想要借圣门的渠道……” 白清儿将赵钰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韦怜香。 “这小皇帝倒是个妙人。” 韦怜香听罢,摇头失笑。 “这件事不用请教你们师尊,师叔我就可以做主。此事,既然是小皇帝说给清儿师侄你的,那就由清儿师侄去办好了。” 只是,临出发前,韦怜香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道: “两位师侄,师叔我不在宫里的时候,你们两位可不要因为一时意气就斗起来,且不说让那小皇帝在一旁看笑话,单单想想祝师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失望。” 一提起师尊祝玉妍,两女慌忙点头,答应绝不斗气。 在两女心中祝玉妍的地位极高,对她是又爱又敬又畏又怕,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得师尊不高兴。 ………… 张府之中。 听罢韦怜香的述说,邹婉清捂嘴轻笑,祝玉妍却是有些头疼,口中埋怨道: “韦师弟啊韦师弟,你让师姐怎么说你才好?让你帮师姐看住那两个小丫头,可没让你把她们两个连同这天阴阁一并送给那小皇帝啊!” 韦怜香连连举手告饶,苦笑道: “我的好师姐,你以为师弟想这样吗?只是想着婠儿和小皇帝一时闹僵,这才想着让清儿她去试一试,谁曾想,那小皇帝反而是个稳坐钓鱼台的,我们反倒成了愿者上钩。再说了,师姐你那两个徒弟的胆子,可与师姐你不遑多让……” 说到最后,韦怜香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此时的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年之事,可是师姐心中的一块疤,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呢! “是师弟孟浪了。”韦怜香在祝玉妍的眼神逼视下果断认怂,“只是,要不要和小皇帝合作,还请师姐明示,若是师姐一时间没主意,最好还是飞书问一下掌门师兄,看他如何说。毕竟,此事宜早不宜迟,那小皇帝可是设置了期限的。” “师弟,你先回宫,告诉那俩丫头,我这个做师父的后天准时赴约。” 祝玉妍干脆果断的给出了自己的决定。 “和那太和王府合作,风险虽小,但收益却不高。反倒是小皇帝如果翻身掌了大权,那婠儿和清儿就有可能更进一步,甚至母仪天下也说不定。我天阴阁如果想从这江湖中跳出来,圣门想要光明正大于人间行走,就必须与朝廷合作,甚至成为朝廷的一份子。此时,正是大好良机。我会飞书给掌门师兄,让他压制住伤势后,前来神京助拳。这一次,我天阴阁就把筹码全押在这小皇帝身上,看能不能赚个盆满钵满!” 如今的天阴阁,威势与当年全盛时已不可同日而语,想要重铸昔日辉煌,就只能以小博大,赌上一把。 赌桌之上,如果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那就永远成不了赢家! “这才是师妹眼中的师姐!” 看着祝玉妍意气风发的模样,邹婉清压下心头的一丝悸动,笑吟吟道。 “只是,师姐你可要看紧了,否则婠儿和清儿这两个丫头,可有的让你头疼的时候呢。” “这两个丫头,天天自诩聪明,瞧不起世间男人,现在着了小皇帝的道儿还不自知!” 祝玉妍一脸无奈道。 不得不说,小皇帝这一手操作,把白清儿从暖春阁一介宫女直接封为后宫第八等的昭媛,享从二品俸禄,令白清儿有了和阴婠婠掰一掰手腕的底气和勇气,可谓是一针见血,狠辣至极,将自己这两个徒儿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扩大,更是让自己这个做师傅的,挑不出丝毫错处来。 甚至,自己见了对方,还要承对方的人情,称赞一句“有情有义”,不是那种用完就扔的渣男。 只希望这两人日后在宫中不要斗得太厉害,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要知道,少年慕艾。 哪怕是心机深沉的少年天子,后宫中也不可能只有几位妃子。 第70章 杜预:陛下不妨顺水推舟?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一日清晨,赵钰神清气爽的从清秋殿中走了出来,乘上龙辇前去上朝,殿中只剩下白清儿如烂泥般躺在床上。 白清儿俏脸微红,轻啐一口,暗自道: “……这刚开始还好,要是日日如此,可让自己如何承受?” 想象起那般场景,白清儿心中是又爱又怕。 陛下,要不然您去其他嫔妃那里…… 脑海中刚刚转过这个念头来,白清儿却忽然惊醒。 如今这后宫之中,除了自己之外,不就剩婠儿师姐一人了吗? 且不说婠儿师姐她如今不能破功,就算是能,自己也不能分她一口吃的! 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白清儿咬牙给自己赌气,但随后她又很快垂头丧气起来。 自己纵然是铁打的,又能熬出几根钉来,不行,必须要找个帮手才行…… 白清儿些苦恼起来。 忽然间,她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 白清儿越想越觉得合适,嘴角也渐渐勾了起来,那模样,活脱脱好似一只准备做坏事的小狐狸。 对于那位,纵然是小皇帝再挑剔,想必见面后也是非常满意的。 不仅如此,婠儿师姐那边想来也是不敢说一句不是的。 ………… 且不说白清儿在清秋殿中的这番算计,赵钰这边上完早朝后,便前去紫寰殿继续批阅奏折。 在赵钰休息的间隙,高力士双手捧着一封密信从殿外推门进来。 “陛下,临江府前线刚刚有密信送到。” “哦?莫非是太和王那边又打了一场胜仗不成?” 赵钰挑了挑双眉,一边说一边从高力士手中接过密信。 打开看罢,赵钰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力士,去将校书郎杜元凯叫到紫寰殿。若是途中有人问起,就说朕读史书,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杜校书。” 杜预和赵钰定下君臣关系后,为掩人耳目,赵钰便在杜预的建议下,将他任命为校书郎。 前汉时,皇帝征召名士至东观藏书处校勘典籍,被称之为“校书郎”,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担任着皇帝幕僚的职责,负责供皇帝咨询历代典籍之事。 楚承汉制,自然也将这一职位保留了下来。 高力士依命而去,不多时,他便回返紫寰殿,在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近三十的年轻人。 “校书郎预,拜见陛下,恭祝陛下万福金安。” 进入紫寰殿,杜预朝着正在批阅奏折的赵钰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杜校书来了?”赵钰抬头看了一眼杜预,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又继续批阅起奏折来,但口中不忘说道,“力士,给杜校书赐座、赐茶,用前几日岭南那边送过来的山茶。” 很快,一张椅子便被高力士搬到了杜预身后,然后泡好的一杯清茶也被端了上来。 杜预谢恩之后,小心翼翼的落座,接过清茶后,不忘向高力士道谢。 杜预的态度,让高力士颇为受用。 因为寻常文臣,对于他们这些内侍,是打眼都不带瞧的,也就是在接旨时会对他们客气一些,但也仅限于此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赵钰依旧在奋笔疾书的批阅奏折,而杜预也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赵钰的问话。 “陛下,差不多半个时辰了。” 高力士扫了一眼立在殿旁的漏刻,低声提醒道。 赵钰闻言,放下手中朱笔,边揉手腕,边向有些好奇的杜预解释道: “朕交代过高力士,在朕批阅奏折期间,让他每隔半个时辰就提醒朕,休息的时间到了。休息盏茶时间,继续批阅这些奏折。” 杜预恭敬道:“一张一弛,松紧有度,乃天地万物之至理。陛下此举,暗合天道。” 对于杜预的恭维,赵钰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随即将黄景明发来的密信交到高力士手中。 “杜校书不妨看看这个。” 从高力士手中接过密信,杜预低头看去,脸上顿时现出惊色来。 太和王在信中写道,军中主薄朱英向臣进言,想让臣向朝廷上书,请求赐九锡。但臣黄景明是先帝托孤之臣,是大楚忠臣,怎能作此不忠不孝不义之事?朱英此言,是在离间陛下与臣之间的君臣关系。臣内心恶心极了朱英这番话,因此命军士打了他八十军棍,并擅自剥夺了他的官职,把他从军中撵了出来。臣惶恐,自知臣此举有失朝廷法度,特上表请陛下治臣之罪。 “不知元凯你怎么看?” 赵钰站起身来,背着双手问道。 “微臣惶恐,”杜预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太和王这是投石问路,这信中所言,陛下需要反着听才是。” “赐九锡啊,他真以为朕不知道这其中含义么?” 听到御案后面赵钰的喃喃自语,杜预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杜预甚至恨不得捂住耳朵,一头扎进地里。 这种话,怎么是他这个级别能听到的? 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杜校书,你来告诉朕,太和王这封书信朕应该怎么回?” 赵钰自从看到这封书信里的内容,从高力士离开到自己批阅完奏折,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回复黄景明。 太软了不行,会让黄景明更加得寸进尺,或许过几天,那请赐太和王九锡的奏疏就会一封接一封的送到他这紫寰殿中; 太硬了也不行,不止会让两方本就逐渐貌合神离的关系彻底破裂,更会让黄景明察觉到蛛丝马迹,从而坏了整个大局。 听到赵钰点名自己,杜预心中暗叹一声,起身拱手拜道:“回陛下,以预之见,陛下不妨顺水推舟,称赞太和王此举乃臣子之表率。” 此言一出,赵钰顿觉豁然开朗,看向杜预的目光也愈发欣赏了起来。 不愧是华夏著名的杜武库,这随机应变的能力,实在是让朕佩服得紧! “好,就依杜校书之言。” 赵钰一拍御案,吩咐高力士道: “一会儿杜校书离开时,把朕那舍不得喝的龙凤团茶给杜校书送两饼过去。” “微臣谢陛下赏!” 杜预听到赵钰这番话,心中大喜过望,当即起身再度拜谢君恩。 他杜元凯除了爱读典籍藏书之外,最爱的就是这清茶了。 清茶之中,又以这专供皇室的龙凤团茶为尊。 因制作工艺极其繁复,龙凤团茶产量本就稀少,一年能产二三十饼已是极限,且尽被送入宫中,作为皇室专用。 许多王公大臣想要万金求一饼而不可得。 已故太尉孙世忠昔日因抗齐有功,德宗也仅仅把这龙凤团茶赏赐了三饼! 仁宗在位时,前去荆山祭拜天地先祖,也不过是三公各赐一饼,六部尚书共分一饼而已! 如今陛下只因自己一句话,便赏赐了两饼,可见对自己的看重。 君恩如此,臣只有以死报之! 第71章 法后驾临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眨眼间,时间便来到了约定的前夕。 张府后宅屋顶,盈盈月光倾洒而下,将坐在屋顶的两位丽人映照的仿若踏尘仙子一般。 “祝师姐,时辰快到了,你也该去和那小皇帝见上一面了。” 斜斜躺在屋顶,邹婉清侧过脸庞,看向祝玉妍柔声提醒道。 祝玉妍腰腹发力,站起身来,在清冷月色的映衬下,更显身姿欣长,遗世独立。 “师姐今天就去瞧瞧,那小皇帝是不是有韦师弟说的那般可怕。他能扛住清儿的天魔舞,那就换本后来试试。” 邹婉清闻言忍不住掩嘴娇笑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令人忍不住心荡神摇, “我的祝师姐,这天下男儿,又有几个能挡得住你的魅力?” “你呀,又拿师姐开涮。” 祝玉妍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邹婉清,眼波流转间,猛地俯下身去,在她小巧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不待邹婉清反应过来,便已脚尖一点,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师姐,你……” 猝不及防间被祝玉妍偷袭成功的邹婉清心中猛然一颤,双腮更是酡红如霞,呆呆望着祝玉妍离去的方向,过了好半晌方才幽幽叹息一声,一个翻身下了屋顶,回到厢房中。 不多时,厢房中水雾升腾,橘红色的烛光将丽人玲珑有致的身姿照耀在窗纸之上…… 离开张府,祝玉妍如一缕青烟,避开皇城中各个明岗暗哨,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福宁殿外。 “当!当!当!” 静谧的深夜中,传来几声浑厚的钟响。 丑时,到了。 “妾身已经如约而至,陛下为何却将妾身拒之门外?” 略带着些许磁性的女声飘飘荡荡,穿过殿门,传入赵钰耳中。 “陛下,要不让奴婢守在陛下身旁?” 高力士看了一眼身穿便装的赵钰,悄声问道。 “不必了,既然是要和对方合作,朕自然示之以诚。你去将殿门推开便是,其他时候,没朕的旨意,不要进来。” 赵钰面色淡然。 装备了君卡【长沙桓王】的赵钰,此时武力已达到了92点,虽然算是九品宗师中的实力较弱者,但依旧是九品宗师,只不过是欠缺对敌经验罢了。 哪怕是面对已经踏入九品的天阴阁阁主、“阴雷手”楚冷玉,凭借着这一身强横修为,他也有足够信心和对方周旋上几十招,更遑论不过半只脚踏入九品境界的祝玉妍。 “去吧。” 见高力士还想再劝,赵钰微微提高了声量。 “是。” 发觉赵钰决心已定,高力士只得拱手告退,将殿门推开后,消失在拐角处,只在门前俏立的祝玉妍耳边留下一句话语。 “你若敢伤害陛下,咱家就是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叫将尔等魔门中人连根拔起,尽数诛除!” “倒是個忠心的奴才……”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祝玉妍嘴角微翘,抬脚走进福宁殿中,向着站于殿中的人影福了一福。 “妾身,天阴阁祝玉妍,见过陛下。” 第一次,赵钰见到了这个以美貌和心计冠绝江湖的天阴阁副阁主。 “法后”祝玉妍。 哪怕是赵钰见识过了阴婠婠与白清儿的绝色,大内皇宫之中也不乏姿容艳丽的美女,但祝玉妍依旧让赵钰生出浓浓的惊艳之感。 作为阴婠婠白清儿两女的师尊,祝玉妍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但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丝毫痕迹,露在衣裙外的肌肤晶莹无暇,好似极品白玉雕琢而成。 无论是横看还是竖看,整个人都仿佛只有二十几岁,似乎只是阴婠婠两女的姐姐一般。 一双秀眉斜飞入鬓,让她整个人略显几分强势,但再加上那双黑如点漆的双眸,却令她从里到外流露出一种如女王般高贵的魅力,更是增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身穿一身浅蓝色秀裙的她,给人一种清秀无伦、纯净无暇的气质,若是不知底细,初见面时,只会让人以为她是一位谪落凡尘的“仙子”,更完全无法将她和邪恶的魔门,大名鼎鼎的法后关联在一起。 面对着星月交辉之下,好似将天下之灵秀尽数汇聚于一身的祝玉妍,哪怕是赵钰也忍不住心头一热,一股热流从小腹处蓬勃而起。 但下一瞬,体内强横内力便自动运转开来,一缕凉意入脑,刹那间便让赵钰冷静了下来。 从白清儿处得知了天阴阁的人员组成,冷静下来的赵钰看着殿门处的丽人,笑道: “朕,本以为今日见到的是那位阴雷手,却没想到是法后亲至。” 祝玉妍嫣然一笑,道: “师兄志在勘破天道,跻身真武之境,对于阁中俗务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妾身从劣徒口中知晓了陛下之意,也想见一见陛下的风采,看看到底是何等英雄少年偷走了妾身劣徒的芳心。” 面对着祝玉妍这不着痕迹的吹捧,赵钰嘴角含笑,双手负后,淡淡道: “那现在,法后已然见了朕,又有何说?” 祝玉妍抬首看向赵钰,轻声道: “能借力打力,并在黄景明兄弟两人眼皮子底下悄悄弄出这么大阵仗来。哪怕是妾身也不得不称赞一声,陛下真乃少年英主也!” 说到这里,祝玉妍看向赵钰的眼神中,隐隐带上一抹崇敬与敬佩之意。 虽知道这位大号妖女十有八九是装的,但这眼神,却能让人倍感舒服,再加上祝玉妍的身份,甚至可以让普通人心态瞬间膨胀,忘乎所以。 下一刻,赵钰便见祝玉妍两颊飞出一抹红云,垂首细语道: “若是妾身再年轻十年,说不定就要不顾长辈脸面,和那两个丫头争抢一番了。” 说到最后,已是羞不可抑,声若蚊呐,俨然一副小女儿之态。 不得不说,作为魔门高手,素来高高在上,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的“法后”祝玉妍,若肯放下身段来,施展魔门妖女的看家本事,这普天之下的男子,还真没几个能扛得住这一位的绝世魅力。 可惜的是,眼前这一位就是。 至刚至阳的内息在赵钰体内循环流转,令得赵钰的心灵在瞬间进入圆满无暇的状态之中,将一切负面情绪尽数排斥在外。 对于赵钰而言,祝玉妍的这番举动,完全是做了无用功。 “法后,还是收起伱的媚功吧。若真有意合作,那就不要浪费时间,朕还急着回去睡觉呢。” 赵钰这番话,差点让祝玉妍破了防。 本后这么漂亮,你竟然无动于衷,甚至还想着回房睡觉? 若不是知道清儿这妮子被你小子连皮带骨头全给吃了,本宫还以为你这位大楚天子,不好女色,只喜龙阳呢! 第72章 唇枪舌剑,交易达成!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祝玉妍见多识广,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很快便镇定下来,猛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位小皇帝似乎对自己媚功的抵抗力也是相当强悍的。 要知道,哪怕是久经考验的此道高手,在初次遇见自己时,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被自己迷得颠三倒四,甚至当众出丑的也不在少数。 而这位小皇帝,只是一开始时脸红了红,下一刻便恢复了泰然自若。 此子若非功力已达宗师之境,就是定力惊人,否则怎能这般轻描淡写。 再结合白清儿羊送虎口的遭遇,祝玉妍哪怕心中再如何惊异,也不得不承认,如今这小皇帝的修为极有可能在自己之上! 想到这里,祝玉妍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醋意来。 这大楚皇室这近二百年的积蓄,真真是让她这个江湖中人羡慕到死! 一个九品宗师境,就这么几個月间给活生生喂出来了! 定了定神,祝玉妍盈盈站起,捋了捋耳边秀发,嫣然道: “不知陛下想如何合作呢?”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老江湖,祝玉妍踢皮球的技术那是炉火纯青,反手就将问题又抛给了赵钰。 “简单,天阴阁出人手,助朕拿下黄景明。作为回报,朕允许你们在我大楚传教。” 赵钰也不啰嗦,直接将筹码抛了出来。 和这个妖女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拉扯试探,他赵钰既没这个耐心,又没那个信心。 这种积年的妖女心机太深,自己这个雏儿,一不留神就会被她套出一些东西来,那时候就亏大发了,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爽快。 “陛下,您这个筹码也太少了吧?” 祝玉妍把嘴一嘟,撇过头去,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说道: “您要是不拿出一点儿诚意来,妾身就只能让掌门师兄去找黄老儿了。”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红粉绝色,皆为骷髅…… 向来以高傲示人的祝玉妍在不经意间露出这般小儿女之态,让赵钰心中暗呼受不了,忙默运神功,心念口诀,这才将即将出头的绮念再度压了下去。 目光低垂,尽量不去看祝玉妍那惊心动魄的玉颜娇靥,赵钰的声音宛如寒冰一般冷静。 “只是据朕所知,为了让你们从晋国撤入楚国,法后那位师兄,‘阴雷手’楚冷玉,似乎受到了重伤?朕倒不信,他真敢在此时现身。更何况,我大楚的军阵,可不是那么好闯的。” 原本祝玉妍见赵钰的目光避开自己,心中暗喜,心道哪怕贵为天子,也抵挡不住自己的魅力。 但等到她听到赵钰的话语,心头那叫一个又气又怒。 清儿这丫头,怎么在床上什么都给招出来了? 堂堂魔门妖女,你……简直把为师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轻咳一声,祝玉妍面不改色,笑盈盈道: “陛下此言确实言之有理。只是,陛下敢不敢和妾身赌这个可能性呢?若是我天阴阁投向太和王,有师兄这么一个宗室相助,想来黄老儿是会欢迎的,陛下,您说是不是?” 赵钰点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法后所言,朕是信的。不过……” 赵钰的声音带了点冷笑的意味。 “若是天阴阁前脚投向黄老儿,那朕就后脚只得痛下杀手了。法后,你说,朕那两位妃子因今夜互相斗殴,失手之下,导致暖春殿走水,二妃不幸遇难,这个理由如何?” 祝玉妍眼神一冷,柳眉微竖,淡淡道: “陛下这是在威胁妾身这么一个弱女子么?” 赵钰摆摆手,轻笑道:“法后说笑了,朕只是叙述一个事实罢了。更何况,堂堂法后,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法后是弱女子,那天下可真没有女强人一说了。” 说着,他走到祝玉妍面前,盯着这位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的绝世美女,笑道: “实话实说,对于朕的大计而言,天阴阁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但若法后你们不接受朕递过去的好意,那朕就只能默认伱我双方就只能是敌人了。对于敌人,哪怕是法后这样的绝色,朕也不会有丝毫手软。” 有黄忠魏延这两位九品境,王雄诞阚棱这两个为九品,天阴阁对于现在的赵钰而言,只是个保险的添头而已。 毕竟,多几位八品高手,对付那黄景明就更有了几分把握。 他赵钰,要的不仅仅是将那黄景明一党一网打尽,更要将此次事件的影响压到最低,尽可能的保证大楚朝堂的稳定运转。 祝玉妍先是一愣,随即愕然看向赵钰,不可置信的道: “陛下这句话,不是玩笑?” 赵钰转身,背对着祝玉妍,负手而立,淡淡道; “朕,从不打妄语。更何况,你法后和天阴阁,还不值得朕打妄语!” 看着眼前少年天子的背影,祝玉妍愣了许久,方才幽幽叹道: “不是朋友,便是敌人。陛下,还真是霸道呢……” 赵钰哈哈大笑,猛然转过身来,盯着祝玉妍,道: “何为真龙天子,真龙之身,上天之子。若没有包揽四海,并吞九州的狂绝霸意,又何德何能自称为真龙天子?” 看着面前狂傲之态尽显的少年,祝玉妍娇躯微震,随后略带苦涩的摇了摇头。 “看来,妾身还是小觑了陛下的雄心。此次合作,妾身代掌门师兄答应了就是。不过,师兄此时不在神京城。不过,妾身已经飞鸽传书给师兄,说明其中厉害,让师兄尽快前来神京。到时候师兄会出手牵制那黄老儿,只是不知道陛下之意?此外,还请陛下多多看顾妾身那两个徒儿,婠婠先前有触犯陛下之处,还望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这一遭。” 说罢,她朝着赵钰深深施了一礼。 虽然赵钰提出的价码并不丰厚,但她祝玉妍心中清楚,被晋国和齐国武林联手压制的圣门大道,如今在江北几乎没了容身之处。 如果再不找到一处地盘舔舐伤口,那么别说是天阴阁,甚至整个圣门今后会不会继续存在,还是个未知数。 她们天阴阁只不过是第一个南渡的圣门门派而已。 虽然楚国之中,黄景明这位太和王看起来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无论是在政事,还是在军权上都被他和党羽牢牢把控住,但经过这几次接触,祝玉妍却忽然发现,看似弱势的少年天子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只待风浪到达最顶端时,携煌煌大势,只手定乾坤。 “你家阁主不在神京,如今正在朝这边赶来?也罢,还请法后替朕向阁主表达谢意。有阁主和法后出手,,朕的计划也多了几分把握那黄老匹夫更是在劫难逃。法后放心便是,等到日后,法后会对这次的合作感到庆幸的。” 赵钰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自信。 “相信朕,以及朕的善意。对于朋友,朕向来是以真心待之的。” 说罢,他看向殿外的黑暗,微微提高了声量。 “高力士,替朕送客!” 听到赵钰的召唤,高力士自黑暗中显出身影来,朝祝玉妍微微施了一礼。 “法后,陛下还要休息。请吧。” “那妾身,就告退了。” 祝玉妍朝赵钰的身影施了一礼,随即在高力士的引领下,走出福宁殿。 不过,在即将走出殿门时,祝玉妍好似不经意间留下一句话来。 “差点忘了告诉陛下,我天阴阁在晋国留守的门人几日前寄来密信,言说晋国朝堂中似有异动;除此之外,在齐国,圣门泣血殿也发来消息,说齐国正在筹集兵马粮草,准备渡河南下,而且,据传楚国有人与齐国勾结……妾身言尽于此,陛下可要小心了……” 望着祝玉妍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赵钰脸色丝毫不变,他心中对此等局面早就有所估计。 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此之时,邻国易侵。 先贤之言,诚不欺我。 换成他自己,看到这种机会,也会趁着邻国新君登基时狠狠咬下一口肉来,更遑论他人? 只是,这晋齐两国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说不定,崩掉一口大牙,来个满嘴鲜血淋漓也说不准呢! 上架感言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培根大大发来通知,说明天中午这本书就要上架了。 终于又走到上架这一步了。 首先,感谢一路追读到现在的读者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建议。 熊熊也知道这本书有许多不足的地方,我会努力越写越好,尽量不让大家失望,给大家带来一个不错的故事。 熊熊感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也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下去。 最后,说说大家最关心的上架后的更新问题。 上架前十天,每天更新一万字,至少有一天更新两万字! 更新时间,统一放到中午十二点,让大家能够一次性看个爽。 如果中途请假,熊熊会提前说,缺一补二! PS:众所周知,熊熊是一种比较懒的生物,所以为了鞭策自己,只能下狠劲了 最后的最后,这本书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正版,给个首订,当然,如果能顺手投個月票啥的就更好了。 熊熊在这里拜谢了!《从抽卡开始做皇帝》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章 朕朕朕,狗脚朕!【求首订】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沧龙江北岸。 放眼望去,整个江北平原透露着一股萧杀的味道。 黄白交错的原野之上,一座座营寨依江岸一字排开,身披铠甲、手持兵器的军士在营寨间往来巡逻,从营帐后方,偶尔能听到士卒训练时的呼喝声。 紧靠江边,一座水寨拔地而起。 无数匠人手持工具,分作两班昼夜不息,打造各式舰船器具。 “卑职见过大帅!” 匠作营的匠作主官听闻主帅卢麟元前来视察,急忙丢下手中伙计,出寨拜迎。 “林大师这段时间辛苦了。”卢麟元笑呵呵的伸手托住对方即将拜下去的身躯,问道:“如今,那楚国造船之术,不知工匠们参透的如何了?” 察觉到一股巨力从卢麟元手上涌出,让自己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林大师只得站起身来,搓了搓沾满木屑的粗糙手掌,道: “回禀大帅,楚蛮子的技术我等已经消化了七八分,虽然目前还造不出来承载万人规模的楼船,但小一些,能承载千人的,却是十拿九稳。” “好!” 卢麟元闻言,忍不住双掌重重击在一起。 “林大师此举,有大功于社稷!等此次功成回京,本帅必将大师功劳上报于陛下案前!” 不枉他忍痛咬牙将近万大晋男儿送入这沧龙江中! 忽然想起一事来,卢麟元急忙问道。 “对了,本帅曾嘱托大师设计的舰船,如今可有眉目?” 林大师重重点头。 “劳大帅惦记,有了楚蛮诸多舰船作参考,我等商议数日,如今已大致有了眉目。预计再过十天左右,差不多就能造出第一艘来。只要试水成功,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好好好!” 卢麟元连说三个“好”字,方举步向水寨望台走去。 一行人急忙跟上。 站在水寨望台上,望着沧龙江的渺渺云烟,水天一色,背负双手的卢麟元过了良久,方才叹息道: “这一次,定要让这沧龙江天堑变通途,擒敌酋而还!” “大帅妙计,我等不及也……” 站在卢麟元身旁的几名谋士心中不约而同发出这种感叹来。 “此非本帅一人之功也。”卢麟元摆摆手,眺望江面,笑道,“对岸的黄老儿,想必以陛下此次违逆天时,大举出兵,不过是为了占他楚国的便宜。却不知道,若非下定决心,有必胜之把握,陛下怎会在这寒冬腊月同意出兵,而本帅又怎么亲自领兵?” 他卢麟元此次领兵南下,就是为了一举攻灭楚国! 当黄老儿看到一艘艘舰首如刀的破冰船破开沧龙江冰面,一艘艘满载晋国大好男儿的楼船紧随其后,直逼南岸,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对此,他可真是好奇呐! 只要此战一举灭掉楚国,仅剩的齐国除了沿海之外,尽数被晋国包围,除了投降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到那时,大晋就能雄踞南苍以动,静则养精蓄锐,观诸雄争锋,动则水陆齐发,与五国争雄。 卢麟元正在畅想着日后大晋的雄伟版图时,一名偏将忽然跑到望楼下,大声向他喊道: “大帅,卑职奉崔参军之命,请大帅速速回营。” 卢麟元微微一愣,随即大步来到护栏前,手扶栏杆向下问道: “崔参军可曾说有何要事?”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颇为疑惑。 他前来巡视水寨一事,是早就安排好的,至于帅营中其他事,则暂时交到了崔皓这个参军手中。这时候,除非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崔皓不敢下决定,否则他一般不会派人来打扰自己的。 “崔参军让卑职转告大帅,说朝廷有使者至,请大帅速速回营!” 朝廷来人? 怎么会? 卢麟元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半月前,他刚将一封奏报让人送去京师,按照速度,现在陛下已经收到了。 信中他将军情进展说的极为详细,如今怎么又派天使来前线? 至于陛下怀疑自己,卢麟元倒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因为他除了是陛下的潜邸旧臣,更是陛下小时候的侍读和玩伴,两人间的信任不是外力可以轻易影响的。 怀着这个疑惑,卢麟元回到帅营中。 等到他进了帅营,却发现帅营中,除了崔皓之外,只有一名面白无须的内侍,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人。 “大帅。” 见卢麟元走进来,崔皓急忙起身向他抱拳施礼,不过向来细心的卢麟元却发现,自己的这位参军脸上尽是苦涩笑意。 “卢元帅回来了?那就接旨吧!” 那名内侍见卢麟元进帐,站起身来,将袖筒一抖,一卷明黄色绢纸便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臣,卢麟元,恭迎圣旨!” 卢麟元急忙跪下身来,一旁的崔皓也跪了下去。 “陛下手谕:着镇南大将军卢麟元,即接朕手谕日起,速速领军回京,若有延迟,以叛逆罪论处,钦此!” 念完手谕,那内侍将圣旨一卷,向卢麟元递去。 “卢元帅,接旨吧。” “这……” 一脸惊愕的卢麟元下意识接过递来的圣旨,感受着手中纸张的触感,他这才回过神来,那张威严的国字脸上崩出根根青筋,瞪着双眼望向那内侍。 “敢问这位大人,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卢元帅,卢将军,咱家也是奉旨办差,咱家也没办法啊。” 感受着从卢麟元身上散发出的如同洪荒凶兽一般的气息,那名内侍的心肝颤了三颤,哭丧着脸回答道。 “告诉本帅,宫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说话间,卢麟元踏前一步,那名内侍心头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大,大帅,咱家不敢说呀。说出来,就是妄议君上,咱家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他一脸苦色的哀求道。 “不说,不说本帅现在就斩了你!” 心头愈发感到不对劲的卢麟元将手按在了刀柄之上。 “若是陛下问起,本帅就说,是你在营中目中无人,肆意喧哗,甚至纵马冲撞了巡查兵士。本帅为正军纪,把你这厮给当场正法。以本帅治军之严,伱说,陛下是信你,还是信我?本帅倒不信了,杀了你,你的几个随从是不是口风也这般严?” 咱家都被卢帅你给杀了,还怎么开口解释啊? 察觉到卢麟元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那内侍彻底扛不住了。 被陛下知道,或许会晚点死,但如果不说,这位杀神可是现在就能要自己的这条命啊! 陛下啊,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 “大帅,是这样的……” 战战兢兢的内侍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说了出来。 听罢,不仅是卢麟元呆愣在了原地,就连一旁的崔皓也傻了。 陛下和太子尽数被二皇子给杀了? 二皇子还自立为帝了? 怎么自己出兵才不到两三个月,这京师中就起了这般动荡? 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将,几个呼吸间,卢麟元便从惊愕中恢复了平静,扬声朝营外的亲卫喊道: “多谢使者了,来人,领使者下去休息。” “谢大帅。” 彻底豁出去的内侍向着卢麟元拱了拱手,和亲卫走出帅营。 “大帅,如今我等该怎么办?” 崔皓重重吐出一口气,涩声问道。 “此事非你我就能决定,”卢麟元摇了摇头,“崔参军你把诸将叫到这里来商议此事,连同哨探的也一并叫回来。” “卑职遵令。” 崔皓答应一声,便朝外面走去,只是到了帐门前,忽然止住了脚步,扭头向大帐内看去,方才发觉,卢麟元那一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花白色。 “齐楚未灭,还请大帅保重身体。”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卢麟元头颅逐渐低垂下去,肩膀不住抖动间,被阴影大半覆盖的脸庞渐渐变得狰狞,“弑父杀兄?好,好得很呐!”,这几个字,被他一字一句的从嘴中挤了出来。 “轰!” 淡黄色的武道气焰将他魁梧的身躯尽数覆盖,将手中那卷明黄绢纸炸得粉碎,但却下一刻瞬间消散无踪。 “崔皓那小子说的对,如今齐楚未灭,我大晋决不能内乱。” 卢麟元将掌心捏的“咯咯”直响,通红着眼睛,嘶声道,似是在对自己,或是对别人解释。 “陛下,为大晋百年计,还请恕臣不忠之罪。臣斗胆,请陛下在奈何桥上放慢脚步,等一等臣,等臣平灭齐楚,再下黄泉,追随陛下征战幽冥!” 不多时,诸将纷纷来到帅营,迎接他们的,只有一道命令。 撤军回京! 至于刚刚打造好的各种舰船,尽数烧毁,一艘不留给楚蛮! ………… 就在晋军商议撤军之际,赵钰的回信也到了黄景明的手中。 “小儿无礼!”黄景明看罢书信,双眼中满是怒火,将书信朝案上重重一摔,“天子由谁得立!今乃不用我语!” 王杜若弯腰将书信从地上捡起,双眸扫过其中内容,不由得笑道: “王爷息怒,陛下此举,也算是应对得体。依下官看来,陛下并没有想和王爷彻底撕破脸皮之意。” “他有这个胆子?” 黄景明余怒未消,冷哼一声道: “若非当时老夫力挺,小儿岂有今日之位?如今老夫离京,他倒是和老夫摆起架子,打起太极来了!朕朕朕,狗脚朕!” “王爷何必与一稚子怄气?”王杜若出言劝道,“等撑到晋军退兵,王爷返京之时,就是陛下对王爷恭谨之日。” “哼,若不是看在子欣面子上,本王定与那小儿没完!” 黄景明拂袖说道。 “不过杜若说的在理,等老夫回京后,在与这小皇帝一笔一笔的慢慢算账!” 黄文博前几日来信,说那王朴王文伯已投向自己这方。 哼,没了王朴给你出谋划策,单凭一个小小的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三个多月…… 这位置那小儿坐的已经够久了。 只要此次自己逼退来犯晋军,这江南人望便尽数握在手中。 等到自己回京之际,就是这大楚换天之时! 黄景明虽然这般想,但依旧做好了和晋军僵持的准备。 然而,还没等到第四天,洒出去的斥候和暗探几乎同时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晋军那边,退兵了! “此言当真?不是那卢老贼故弄玄虚?” 听到这个消息,黄景明下意识以为自己听差了。 “回总管的话,晋军从前天开始,便有了拔营的迹象。昨日末将为防有诈,亲自带着哨探摸到了江北,看到晋军水寨方向浓烟冲天,凑近了才发现,那晋军正在将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水寨给烧了。” 说到这里,那名斥候首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痛心的表情来。 建这样规模的一座水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些晋军倒也舍得将它一把火给烧了…… “总管,此事需慎重才行,以防那卢麟元杀个回马枪。” 王杜若皱眉说道。 黄景明扫视一眼帐中诸将,沉声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年船,我等以不变应万变,等等再说。众将听令,巡视照常,无本总管将令不得擅自出营。谁敢违令,莫怪本帅不讲昔日情面。” “诺!” 众将齐齐拱手应道。 等到帐中只剩下黄景明和王杜若两人,黄景明方才沉吟道: “如果那卢老贼没用障眼法,而是真的将水寨给烧了的话,那么撤军估计是真的了。” “只是王爷不敢赌。”王杜若笑道。 “是啊,人的名,树的影,”黄景明叹了口气,无奈道,“卢麟元的名声,那可是一刀一枪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是真的倒罢了,但若是假的,只为诱我大军来攻,那等到发现时已是悔之晚矣。大楚精锐,此处就占了一大半,若是中计,那大楚可就十几年都翻不过身来了……实话实话,本王是真不敢赌。” “对上那位卢元帅,又有谁敢说必胜呢?” 王杜若点头表示赞同。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王爷如此布置,乃是老成谋国之举。” 他继续分析道: “如果对方真是退兵,那十有八九晋国朝堂出现了动荡,卢麟元不得不撤兵维持稳定。只是卑职怎么也不明白,这晋国朝堂会有产生什么动荡,以致于不得不调回卢麟元和这十万大军?” 这一点,是王杜若想破头皮都想不通的。 晋国这二十多年来朝堂上可谓极为稳定,晋帝司马攸虽然年老,但手段依旧不减当年,牢牢维持着朝堂的稳定,太子司马明年富力强,且支持者众多,是公认的下一位有为明君。 父子两人的关系极为融洽,据传再过一两年时间,司马攸就要让位太子,自己退居幕后享福,因此根本不存在子篡父位的可能性。 “杜若莫要想了。我们在晋国那边也有暗线,等着他们传来消息便是了。” 看着王杜若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黄景明开口劝了一句。 说实话,不仅王杜若想不通,他黄景明也一样想不通。 两天后,一封从江北送来的密信放到了黄景明的案头。 两人心中的疑惑,也因此彻底解开。 二皇子司马德广于十二月十五发动政变,弑父杀兄,即位为帝。 多谢书友【云之巅峰8天之起点】30000起点币的打赏! (本章完) 第74章 虎走威犹在,苦一苦百姓!【求首订】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从各种渠道确定晋军是真的撤兵后,黄景明紧急升帐聚将。 “晋军已撤,我等守在这里也是空耗钱粮。本总管决议,自今日起,陆续撤兵,只留一万人马驻扎于此,监视晋军动向。” 黄景明环视诸将,沉声道。 “至于守将人选,方超方将军。” 被黄景明点名的方超出列抱拳。 “大总管,末将在。” “晋军虽撤,但也不可大意。你领兵马驻守在此,凡事多与王参军商议。” “谨遵大总管指示。” 安排好诸将撤军顺序,此次会议到此结束。 但黄景明心中仍有些不放心,亲自对王杜若叮嘱道。 “杜若,方超虽谨慎,但难防那卢麟元有什么后手,所以只能委屈一下杜若你了。” 没办法,卢麟元毫无争议的被世人称为当世第一名将,但谁紧随他其后的第二名将,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对上这一位,哪怕是再谨慎万分都是值得的。 这数年间,被他所留后手干掉的有名有姓的将领实在是太多了…… 他黄景明可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这上面。 王杜若凝重点头道:“王爷放心,下官明白轻重,会好好辅佐方将军的。” 虎走威犹在。 谁也不敢小觑了这位晋国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 只是,无论是黄景明还是王杜若,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因为晋国朝堂地震,卢麟元再没有心思和楚军玩什么后手,撤退的极为干脆利落。 这一次,楚军上下的如临大敌只能算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费功夫了。 “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王杜若问道。 “等第二波士卒撤离之后,老夫便带着黑狼卫回返神京。” 黄景明本就没打算瞒着自己心腹,如今见他问起,直接便说了出来。 “和下官猜的差不多。”王杜若道,“只是,卑职觉得,王爷最好在临出发前,向德安侯书信一封,让他找机会试探一下朝中百官的态度。” “此言大善。”黄景明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老夫这就寄信给文博,让他依计行事。这么些天的闹剧,也是时候结束了……” …………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高力士那尖锐的嗓音在太极殿中响起,又一日的朝会开始。 朝中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伱,都没有说话。 “陛下,臣有本启奏!” 黄文博手持笏板,朗声道。 陛阶之上,赵钰的眸光穿过冕旒,落在神情恭顺的德安侯身上。 “讲。” 赵钰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黄文博一拜到地,声音洪亮如钟。 “启禀陛下,臣近日得到消息,太和王不负陛下重托,已逼退来犯晋军,如今正领兵回返。臣,为陛下贺,为大楚贺!” 黄文博此言一出,犹如将一块巨石丢入江河之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此言当真?” “那卢麟元就这么退了,不会有诈吧?” “你忘了德安侯和太和王是什么关系?德安侯能说出这番话来,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李兄,你说,德安侯说出这番话,有没有那一位的授意在?” 太极殿中,朝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无数目光不住在黄文博和赵钰的身上来回逡巡。 可惜的是,黄文博背对着众人,赵钰高居陛阶之上,又有冕旒遮面,神情看不清楚。 “肃静!” 见朝堂中乱糟糟的宛如清晨菜市场一般,负责朝堂风纪的御史中丞姜广涛皱眉出声。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噪杂声渐渐消失。 御史中丞是监察院的老大,这朝中百官,谁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监察院的乌鸦们给记在小本本上,哪一天被莫名其妙的参上一本。 “太和王奏疏尚未抵京,德安侯此言尚有些过早。”赵钰淡淡说道,“不过,太和王如果真击退晋军,朕也不会忘记当日之言,领百官出城郊迎大军得胜归来。” 轻描淡写揭过此事后,赵钰方看向朝中百官。 “众卿可还有要事要奏?” “陛下,臣有本奏。” 一道声音响起,赵钰望去,却是兵部尚书张六奇。 “陛下,在西南边境,我朝兵马与缅国兵马摩擦日益剧烈,士气不稳,为防缅国大军突袭,还请陛下调拨兵器军械,粮草军饷,以安士卒之心。” 一听说那太和王即将回京,你们这就又有了主心骨了? 赵钰扫了一眼退回队列中的黄文博,见他面色平静,似乎张六奇所奏之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但他心中却肯定,一定是黄文博得到了自家兄长即将领兵返京的消息,这才和那些党羽们商定一番,就等着在今日朝会发难了。 只不过,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如今赵钰还不好判断。 “朕若记得没错的话,差不多四个月前,太和王刚刚在西南剿灭了一伙叛军。” “陛下,叛军是叛军,缅军是缅军,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兵部尚书张六奇纠正道。 “微臣曾在西南任职,对西南情况也算有些了解。我朝虽然在边境部署了近七万士卒,但,一则士卒缺乏训练,初次上阵,未经血战;二则兵械器具不足,故守大城绰绰有余,但护卫小县却是力不能及。 因此,府城尚算安稳,可县城乡村却屡遭缅国兵马劫掠,使得民心惶惶,物价飞涨。再加上西南部族本就桀骜难驯,不服王化。 若朝廷不能调拨更多粮草器械,若是拖延日久,使得民怨爆发,缅军趁势入境,那时将悔之晚矣。” “竟有这般严重?” “这晋寇未退,缅贼又来,实在是动荡之秋啊……” “国事多艰,我等身为朝廷大臣,更应砥砺前行才是。” 一众朝臣闻言,顿时面色微变,议论纷纷。 “既然张尚书这般说,那么是不是只要给西南边军供应好粮草军械,发足饷银,便可解决如今局面?” 赵钰皱眉问道。 张六奇躬身再拜,恭声道: “回陛下,微臣所言,只是其中部分因素,并不一定能解决全部问题。但至少能够稳定住西南局势,使其不再继续恶化下去。” 黄景明话音刚落,暂领户部尚书一职的户部左侍郎周瑞出列,奏道: “陛下,张尚书之言虽是老成持重之言,但此时此刻,户部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怎么可能?” 赵钰的音量不由提高,不悦的道: “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这国库里至少还有一千两百万白银吧。你可别告诉朕,这一千两百万两尽数被你们户部给花光了。” “回陛下,国库确实还有这么多银两,但这银子都是有数的,不能轻动啊。” 周瑞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来,解释道: “陛下,这一千两百万两白银,其中一部分是朝中百官今年一整年的俸禄。还有一部分是户部准备拿出来,准备明年春天这几个月中,将境内主要河道尽量修葺一番。有些河道年久失修,必须重新加固修葺,否则的话,等到来年入夏暴雨,恐有决堤之险。雇人修坝,只此一项,就要支出大量的钱粮。再加上军中的军饷、粮饷,还有岭川府那边赈灾救济的花费,还有……” 周瑞不愧是户部出身,一处处的开支如同豆子般从他嘴中倒了出来,每一处的开支从十几万到数万不等,数额看似不太大,但禁不住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 这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国库中剩下的一千两百万两白银甚至都有些不够花。 “陛下,国库实在是捉襟见肘,要不陛下的内库……” 这还没完,着急上火的周瑞甚至盯上了赵钰的内库。 “朕那内库统共没几两银子,除了宫中一众开支之外,还要留下一部分给大行皇帝修陵寝呢……周侍郎,此事,休要再提!” 赵钰没好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周瑞不再说话,拱手回到队列之中。 “众位卿家,议一议吧。此事,当如何处理?” 赵钰有些头疼的问道。 “陛下,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不行的话,也就只剩下加税一条路可走了。” 大理寺卿张朝出列,沉声说道。 赵钰眉头紧皱,冷声道: “张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九月初,刚将秋税收缴。这才没到三个月,便又要给百姓加税。登基之时,朕可是给百姓们减免了税收的,如今,你是想让朕出尔反尔吗? 张卿,朕只想问卿一句话,你是想让百姓们在背后戳着朕的脊梁骨骂吗?” 张朝闻言,心神一颤,忙跪伏于地,道: “陛下,臣绝无此意。只是此时,能够增加国库收入的,除了额外加税之外,再无二法。臣以为,与骂名相比,真正重要的,是防止西南生变。若西南越族和苗族生乱,缅国兵锋趁乱寇关,则嘉宁江以南五府皆有沦丧之险啊!还请陛下明察!” 张朝口中所说的五府,乃是宝宣、嘉兴、荆越、安南和宿州这五府,足足占据了整个大楚近四分之一的国土。 这五府地处西南,民风彪悍,又因地处嘉宁江以南,与大楚中部隔江相望,再加上越、苗等族不服王化,因此这五府的治理问题一直是大楚中枢的心病。 若这五府真的落入缅国之手,那么再想收复,难度可想而知。 赵钰也知道,张朝所说全部是实情,但现在所面临的的问题,是让他在国土动荡和民心丧失之间选择一个。 祖宗基业,和百姓民心,孰重孰轻? 虽然都说两害相较取其轻,但真轮到自己做这个沉甸甸的选择题,赵钰心中却有些茫然无措。 因为,他在朝会上轻飘飘的一道旨意,将会改变数万,乃至数十万人的命运。 见赵钰迟迟未做决定,黄文博一个眼神,顿时有数十名官员出列,跪伏在御阶之前,高声道: “还请陛下为了大楚,苦一苦百姓!” 听到下面数十名官员的喊声,赵钰面色一变,心中隐隐有些感到不对,但却有些吃不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陛下,为了大楚,此乃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陛下速速决断。” 御史中丞姜广涛、吏部尚书孟冲、刑部尚书钟毅,以及兵部尚书张六奇这四人纷纷出列,奏道。 赵钰看着跪伏于地的四人,心中猛然警醒。 这四个,可都是黄景明一党啊! 这么说,这难道全部都是黄景明的授意不成? 为的是摧毁朕在百姓中那本就不多的民望? 看了一眼站在队伍中的黄文博,赵钰心中顿时一紧。 这不一定是黄景明的授意,但这黄文博绝对在里面掺了一手。 想到这里,赵钰只恨得牙疼。 该死,若不是顾忌黄景明,自己早就将那张策卡【采山铸币】给用了,多出来四条矿脉,这财政也不会弄得如此紧张,更不会现在被这群别有用心的臣子给架在火上! “请陛下降下圣旨。” 大理寺卿张朝再次出列,朗声奏道。 大理寺卿是那宣德太后的人,这么说,宣德太后那边和黄文博他们联手了? 也不对,这是落井下石! 赵钰面色变幻不定,心思急转,便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见龙椅上的小皇帝依旧没有丝毫动作,黄文博微微一笑,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陛下,迟则生变。若是西南边军知晓陛下为此事犹豫不决,不知他们心中会作何感想,是否还会愿意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奋勇杀敌?” 隔着九道珠帘,赵钰恨恨的瞪了黄文博一眼。 这个老贼,这是在威胁朕不成? 他可以不下这道旨意,不额外增加赋税。 但是,他不敢赌。 西南边军中许多将官是黄景明的门生故吏,他不敢以大楚的江山做赌注,来赌西南边军会奋勇杀敌,保家卫国,而不是未战先败,将大好河山拱手送给敌国。 崽卖爷田不心疼。 他不敢赌,黄景明会不会为了打击楚家皇室的威望,故意这般做。 毕竟,到最后传出去,也是朝廷不愿意发放粮饷,使得边军心无战意,导致西南沦丧。 这个黑锅,到最后还是要扣到自己这个皇帝头上来。 但经历近三个月的皇帝生涯,赵钰也渐渐养出了几分身为帝王的深沉。 “德安侯此举,是在要挟朕不成?”赵钰冷冷问道。 黄文博伏地请罪。 “微臣绝无此心。” “此事事关重大,众卿再议一议吧。退朝!” 话音落下,赵钰站起身来,一旁侍立的高力士会意,高声唱道: “退——朝——” (本章完) 第75章 祝玉妍:这笨丫头,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求首订】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清秋殿中。 看着一脸悒悒不乐的赵钰,白清儿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轻声问道: “陛下可是有何心事?” 对于这个有了肌肤之亲的天阴阁妖女,赵钰心中的防备已去了些许,再加上和祝玉妍达成了合作协议,因此赵钰只是略一沉吟,便将今天在朝会上发生的事情简略的和她说了一些。 听罢,白清儿嘟着嘴抱怨道: “这些大臣也是可恶,他们明知道国库里拿不出这些钱来,却在那里一个劲儿让陛下您给西南那些兵卒加粮加饷,这不是为难陛下您嘛!” 随着知道师门和眼前的小皇帝达成了协议,白清儿的一颗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在考虑到师门利益的同时,也尝试着从赵钰的角度出发看问题。 毕竟,她可是准备母仪天下的人,不把这小皇帝的一颗心给牢牢拴住,那怎么行? 而除了通过自身手段和智慧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站在赵钰的立场上,想他之所想,急他之所急,这样才能逐渐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只有真把陛下当成自己男人对待,才能逐渐换得对方的真心。 果不其然,听到白清儿这番话,赵钰的脸色变得好受了一些。 把快乐分享别人,更够收获更多的快乐,而把苦恼分享给别人,则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爱妃也看出来了,这群臣子,此时把这件事拿出来,就是为了打压朕在民间的声望啊。” 赵钰叹了一口气,说道。 “陛下莫要太过忧愁,此事总有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法的。” 白清儿边说边起身来到赵钰身后,伸出一双柔荑,在赵钰太阳穴处轻轻按摩起来。 感受着从头上传来忽重忽轻的力道,赵钰整个身心下意识放松了下来,说道: “若是朕除了那太和王,想要解决还不算麻烦。可是如今,对朕而言,却有些棘手……” 白清儿眨了眨眼睛,心中若有所思,过了一阵,方才柔柔问道: “不知陛下的缺口还差多少,臣妾或许能想出些办法来……” “户部那边能挤出一百万两来,朕的内库顶多拿出三十万两,而要稳定西南军心,提振士气,最起码也要两百万两。而这两百万两,顶多能够支撑个一年半载。” 赵钰下意识回道,随即反应过来,摆摆手苦笑道: “你一妇道人家,又从哪里找到这七十万两白银来……不过,爱妃倒是有心了,朕先谢谢你了。”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怎能当陛下一个‘谢’字?”白清儿嗔了赵钰一眼,嘻嘻笑道,“陛下怎么说也是臣妾的男人,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疼,难道让别人疼去?不过,臣妾奇怪的是,臣妾曾经也在江湖中行走过,那些个高官贵胄各个坐拥万亩良田,无数豪宅,家财更是不止万贯。这朝堂上下一出事,他们不仅丝毫钱财不出,反而逼着朝廷和陛下出钱。陛下,要不然再用一下岭川府赈灾时的套路?” “古往今来,你何时见过私家自掏腰包补公家的漏洞?能做出这种举动的,在史书上那都是忠臣良将。可如今世道,贪官污吏好找,忠臣良将难寻呐。” 说着,赵钰猿臂轻舒,将白清儿搂在怀中,伸手在她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 “至于说岭川府那时的手段,可一不可二。爱妃以为那些大臣们都是傻子不成,他们心中的算计,可比伱这个魔门妖女想的还要多。” “陛下,你怎么这么说臣妾?那都是江湖中人对我们圣门的污蔑。” 听到“魔门妖女”四个字,白清儿顿时虎着脸嘟起了嘴巴,但下一瞬,却又冰雪消融,百花盛开。 “陛下既然说臣妾是妖女,那臣妾这个妖女,对陛下使出一些魔门的手段来,总是天经地义的吧。” 白清儿娇笑一声,纤腰轻轻一扭,从赵钰怀抱中挣脱出来,如蛇一般滑到赵钰胯下。 霎时间,满殿皆春。 良久过后,云收雨歇。 床榻之上,望着沉沉睡去的赵钰,白清儿伸手轻轻抚摸他略带胡茬的脸庞,眼波流转间,心中已然下了决心。 这小皇帝眼看就要龙腾九天,如今日这般困境可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殿了。 “你们在这里服侍好陛下,本宫有事情出殿一趟。莫要发出声响,扰了陛下的清梦。” 白清儿悄悄穿好衣物,向殿中宫女吩咐一声后,便独自一人出了清秋殿。 床榻之上,听着宫门开合的声响,赵钰微微睁了睁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暖春阁中,阴婠婠正与身旁的老嬷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忽然间韦公公走了进来,道: “娘娘,白昭媛在殿外求见。” 清儿师妹,她这般晚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阴婠婠心头狐疑,抬眼看了那名嬷嬷一眼,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方才问道: “韦师叔,清儿师妹说了为何来这里吗?” “清儿师侄倒是没说,只说有要事要和娘娘商议。” “这……也罢,让师妹她进来吧。” 不多时,白清儿挟着一股香风来到暖春阁内殿。 “清儿见过师姐,见过师叔,见过师尊。” 白清儿向着内殿三人各自行了一礼。 原来,那老嬷嬷打扮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清儿和阴婠婠两人的师尊,法后祝玉妍。 在和赵钰达成协议后,她便听取了邹婉清的建议,乔装打扮进入了皇宫。 眼眸扫过白清儿脸上的点点春意,阴婠婠心中暗啐一声。 这师妹,又偷吃! “清儿,你这个时候来婠儿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祝玉妍成了四人当中地位最高者,出言问道。 白清儿一脸恭敬的回道:“师尊,是这样的……” 她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祝玉妍三人,最后道,“清儿觉得,既然师门决定与陛下合作,那么不妨合作的再深入一点儿,而这一次,就是个大好机会。” 祝玉妍脸上似笑非笑,道: “清儿啊,你师尊把最心爱的两个弟子都送到这小皇帝嘴边,任君采撷了,难道这合作还不够深入吗?” “师尊——” 祝玉妍此话一出,聪慧如阴婠婠白清儿二女,顿时也有些支撑不住,各个脸红如霞,跺脚不依。 笑呵呵的欣赏着两个弟子的小儿女态,祝玉妍又问道: “清儿,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便是。” “清儿的意思是,”白清儿犹豫了一下,方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清儿曾听说我天阴阁藏的累年积蓄,价值在百万两左右,不如取出其中七十万两……” “清儿师妹,你发烧了?” 阴婠婠顿时明白了白清儿的意思,下意识抬起手,在白清儿额头处摸了摸。 “师姐,你?” “不烫,没发烧呀?”阴婠婠收回手,眨了眨眼睛,“可是师妹今天怎么尽说胡话?” “师尊,你看看师姐,人家正说正事呢!” 反应过来的白清儿没好气的剜了阴婠婠一眼。 “就是正事啊,咱们阁中积蓄,你又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阴婠婠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那可是我天阴阁东山再起的本钱,是保命的本钱,就这样转手送给那小皇帝了?” 白清儿反驳道: “师姐,师尊和掌门师叔已经决定投向陛下,那为何不投的更彻底些呢? 此举可以让陛下知晓我等合作的诚意。师姐不妨试想一下,等到陛下彻底掌握大权,哪一日不小心听闻我天阴阁当年有近百万的积蓄,却一毛不拔,眼睁睁看着他陷入两难之中。 师姐,你说,到那个时候,陛下会作何想,在朝廷的门中师兄弟和长辈们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你我在这后宫的地位会不会因此被动摇? 师姐,师妹我左思右想,方才意识到,此时对于我天阴阁而言,有所作为便是雪中送炭,毫无动作便是落井下石!” 说罢,白清儿向祝玉妍深施一礼。 “还请师尊三思。我等此时投之以桃,陛下来日定会报还以李,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祝玉妍看着白清儿,良久方道: “清儿啊清儿,若旁人不晓得你是为师的弟子,恐怕还以为你是来当说客来了。” “师尊!” “清儿莫急,为师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祝玉妍摆摆手,示意白清儿听她说下去。 “不过清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如今我天阴阁已经上了这赌桌,就容不得再三心二意,有所隐藏了。这些积蓄,为师就替掌门师兄作主,当成了你和婠儿的嫁妆钱了。若是日后那小皇帝对你俩不好,那就休怪本后找他的麻烦!” “师尊!” 两女闻言,顿时泪眼朦胧。 “傻孩子,莫哭莫哭,你们两人是为师一把鼻涕一把泪给带大的,和为师的女儿又有什么区别?” 祝玉妍走上前去,将两女搂在怀中,拍着她们的背,柔声安慰道。 等到白清儿从暖春阁中离开,阴婠婠在床榻上歇下,祝玉妍才悄悄的把韦怜香叫出暖春阁。 殿旁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祝玉妍叹息道: “女大不中留啊,这清儿,才跟了那小皇帝几天,就快把咱们天阴阁给卖了个精光,估计再过个几天,甚至把你师姐也卖给那小皇帝也说不定。” “师姐莫和师弟开玩笑。”韦怜香低声笑道,“不过,师姐真的要这般做?” “小皇帝都这般表态了,那师姐我还能如何?” 祝玉妍颇有些无奈。 “正如清儿所言,如今什么都不做,那就等着被那小皇帝记在小本本上,日后算账吧。” “清儿师侄她真的是奉那小皇帝的命令来的?” 韦怜香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那倒不至于,对于天阴阁和圣门,这妮子还是非常有感情的。只是这妮子被那小皇帝牵着走还不自知,甚至到最后被卖了还帮他数钱。” 祝玉妍没好气的说道。 “师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妮子笨,师弟你今天怎么也傻了?”祝玉妍瞪了韦怜香一眼,“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师弟给忘了?这平白无故的,那小皇帝和清儿说这些干什么?” 此话一出,韦怜香顿时恍然大悟。 第一天12000字搞定,求个首订啊! (本章完) 第76章 朕信太和王,如朕信将军! 【4000字】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凤六年冬,腊月十八日。 寒风呼啸,昨夜的茫茫大雪将整个天地染成一片雪白。 朝日初升,神京城的四面大门外已经汇聚许多准备早早进城的商贩旅客。 他们一边哈着手,一边抱怨着守城士卒为什么还不把城门打开。 人群之中,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汉子望着那巍峨的城墙,口中喃喃道: “终于到了。” 这三个月的时间,他从西南边境跋山涉水,凭借着一双腿,终于走到了这里。 “父亲,您的冤屈,马上就可以昭雪了。” 他紧了紧破烂的棉袄,握紧手中那枚玉佩,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两道长长白箭从他的鼻孔中喷出,足足喷出了十多公分,引来周围百姓一阵惊呼。 没有理会那些好奇的百姓,等到城门打开,他便随着拥挤的人流,步入这神京城中。 “父亲说自己曾与那范镇和方超有旧,如今方超随老贼北上抵御晋军,这神京城中只余范镇一人。不过,如今我身为钦犯,对方却是朝廷手握实权的将军,想要直接见他,怕是有些不容易,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还好自己这一路上走的是罕有人迹的山路,倒省下不少银两,先找地方换身衣服再说。” 那中年汉子心中这般想着,脚步却不停,向着一间成衣店走去。 不多时,一名劲装大汉从店中走了出来,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是夜。 一道黑影向着范镇府邸的方向悄悄摸了过去。 然而,等他翻过院墙,刚刚落地,周围便响起阵阵刀剑出鞘之声,下一刻,一道声音在宅院中响起。 “何方小贼,竟然擅闯范指挥使府邸!” 糟糕! 黑衣人心中一紧,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范镇宅院各厢房的灯盏便已尽数点亮。 霎那间,整个范府如同白昼一般。 看着将自己围在中心的数十名侍卫,以及在侍卫脚旁不住狂吠的猎犬,黑衣人的一颗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范府的守卫竟然如此严密。 但他身负重任,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全部藏着掖着了当即吐气开声,朗声道: “范将军不愧是王爷手下倚之为臂膀的名将,佩服佩服!只是,故人来访,范将军不出来见一面吗?” “呵,本将可没有不敢示人以真面目的什么故人。” 伴随着一声冷哼,身穿便装,手提一柄短矛的范镇从卧室中走了出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似你这等恶客,本官没当场让卫士把你拿下已是仁慈。” 范镇一边说,一边心中有些疑惑。 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他似乎曾在哪里听过? “亏心事?什么亏心事,我倒是从未做过!”那蒙面汉子冷哼一声,道,“范将军可敢与我单独一聊?” 此人语音怎么越听越熟悉? 范镇暗中想到,忽然间心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 不会是…… 不可能! 将心头惊愕压下,范镇不动声色,冷哼道: “你莫用激将计来激本官!本官在沙场之上,面对敌寇千军万马亦是不惧,更何况伱这个区区小贼。汝等不要拦他,小贼,你若有胆,便随本官来吧!” 说罢,转身向一处闲置的厢房走去。 那黑衣人见状,环视周围,见那些卫士皆将刀剑收回鞘内,只是将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你范将军都不怕,我又有何惧?” 那蒙面汉子将手中长刀朝地上一插,就这般赤手空拳跟在范镇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那座闲置已久的厢房内。 范镇转身,低声道: “本官听你的嗓音似曾相识,如今这厢房之内只有你我,所说之言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神知鬼知,既如此,何不让本官看看你的真面目?” “范将军果然好胆色!” 那蒙面汉子哈哈一笑,抬手摘下蒙面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声道: “西南故人之子邬堪,拜见叔父!” 范镇脸露惊骇之色,下意识后退一步,惊呼道:“你,你真是邬兄之子?” “亡父在上,懿不敢私自改名。” “那当年我亲手斩杀的……” 说到这里,范镇脸上隐隐露出痛苦之色来。 “回叔父的话,当年父亲便猜到了这一天,他让死士假扮小子,然后趁着官军尚未合围,把我偷偷送出了邬家堡,小子这才侥幸保住了性命。” 邬堪此时已是泣不成声。 “等等,你说邬兄早已知道官军要来进剿,那为什么还要起兵造反?” 范镇下意识追问道。 “范叔父啊,父亲说你和他是旧友,难道连你也认为那造反是父亲首倡的吗?”邬堪脸色涨红,嘶声道,“上官有令,不得不从,父亲他也是被逼得啊!” “你是说……” 范镇心头涌出升起一股惊惧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范叔父,这是父亲留下的亲笔血书,叔父看看就明白前因后果了,”邬堪从怀中掏出一张被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帛书来,放在范镇面前,随即又从手腕上解下那枚玉佩,递于范镇,“这玉佩是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带到身上的,说只要范叔父和方叔父看到这玉佩,就会明白前因后果。原本小侄是想去找方叔父的,奈何他随那老贼北上,不在神京,无奈之下,只得冒险夜闯范叔父宅邸,还望叔父恕罪。” 邬堪最后说的话,范镇已经无心去听了。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那封帛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行行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方兄/范兄亲启”。 双唇嗫嚅了几下,范镇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那双虎眸渐渐变得湿润了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日攻破邬家堡后,你我再度相见,你会说出那句“真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你”…… 原本以为你是临死前为人生无常而哀叹,如今看来,却是感叹我成了黄景明手中的一把屠刀。 一把屠杀友人的屠刀! 邬诚啊,兄弟我对不起你! “叔父,当年父亲起兵造反,全是那老贼暗中授意。事后他领兵平定叛乱,更是杀人灭口。” 一旁的邬堪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被满脸痛苦的范镇挥手打断。 “贤侄,莫要说了。” 他捏起那枚玉佩,看到那玉佩中央篆刻着的“黄”字,心中再无任何疑虑。 这枚玉佩他曾经在黄景明处见过。 “真没想到,当日真相竟是如此……是我瞎了眼,”范镇强忍着心中悲痛,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说道,“黄景明,我要你为邬兄,为死去的苗民偿命!” 养寇自重! 他万万没想到,那黄景明竟然是这种人! 他自以为找到了明主,却不料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笑话,而自己就是那个笑话中的小丑之一! 自今日起,他与黄景明恩断义绝! 见范镇这般,邬堪心中一喜,追问道:“叔父莫不是要起兵讨伐那黄贼?” 出乎他意料的是,范镇只是摇了摇头。 “神京精锐尽数被黄景明带去前线,其自身又修为深厚,岂是区区一个范某人起兵就能将之讨伐的?更何况如此我大楚也经不起这般内耗了。” “叔父的意思是,我父亲等人就这样白死了?” 邬堪下意识说道。 “年轻人,这战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心急。你父亲的仇自然是要报,但却不是现在。如今黄景明正在领兵回京的路上,等到他回到神京,才有为邬兄报仇的机会。不过,这段日子里,就只能麻烦贤侄在本官府上住上一段日子了。” 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的范镇淡淡这般说道。 “让小侄在叔父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又是为何?” 邬堪有些不明白范镇的用意。 范镇笑道:“你莫不是真以为你这样闯入范某府邸之中,旁人会一无所知不成?让你留在本官这里,也是为了将此事尽量遮掩过去,莫要露出什么破绽来。” 范镇这样解释,邬堪方才明白过来。 “既然这样,那小侄一切听从叔父安排。” 范镇点点头。 不久之后,范镇从厢房中出来,对护卫说道: “把这间房给我看好了,那小子若是从里面逃出来,我惟尔等是问!你们只管把一日三餐给他送进去,其他的随便他闹便是。” 一名刺客不明所以,开口问道:“大人,那刺客是?” “故人之子,在外面学了点皮毛本领,就来本官面前显摆,想让我把他推荐到王爷麾下。这种毛毛躁躁的小子,本官当年在军营见得多了,先给他点儿苦头吃吃,然后再说其他。” 范镇没好气的说道。 “不怕告诉你们,我和那小子打赌了,十日内,他要是从这厢房里逃出来,我就把他举荐给王爷,若是逃不出来,他就得乖乖听本官的话,滚到军营里从一个小兵当起。” 说罢,范镇背着双手,气哼哼的回卧室睡觉去了,只留下一群精神抖擞的护卫守在那厢房周围。 只是,在床榻上,范镇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邬诚和无数苗民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腊月二十日。 赵钰下朝后,在紫寰殿批阅奏章时,时不时笑得嘴角差一点咧到耳根后。 也不怪他这般高兴,原来昨夜他宿在清秋殿时,白清儿在他耳边扭捏了一阵,方将天阴阁准备将压箱底的积蓄拿出一大半来,帮助赵钰度过这个难关。 “陛下,师尊她可是说了,这近七十万两的财货,就当是清儿和婠儿师姐的嫁妆了。奴家可是连人带心都给陛下了,只盼陛下日后有了新人,不要忘了旧人的好,其他奴家可不敢再奢望什么。” 想起昨夜白清儿那含羞带怯又娇又媚的神情,赵钰下意识舔了舔嘴巴。 不得不说,天阴阁这番操作让赵钰对魔门的好感上涨了一大截。 等到日后自己重掌大权,是需要好好补偿这天阴阁一番。 欠人人情这种事情,拖得越长越麻烦。 在赵钰心中,这种人情能早还就早还,能用金钱解决,那就用金钱解决。 “陛下,范都指挥使求见。” 高力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范镇来了? 这个时候,他来找朕干什么? 一时间虽然摸不清范镇的用意,但赵钰犹豫了瞬间,便让高力士把范镇带进殿来。 范镇进殿后,向赵钰大礼叩拜,口中说道:“罪臣范镇,参见陛下!” 此言一出,顿时让赵钰满心疑惑。 范镇,或者说他背后的黄文博和黄景明,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他只能亲手扶起范镇,笑问道: “范卿快快请起,朕不知,范卿忠心为国,何罪之有?” “陛下,是罪臣眼瞎,不辨忠奸,方有昔日西南民变……罪臣悔不当初!” 说着,他将邬诚血书和那枚玉佩拿了出来。 “陛下看过此信,便知罪臣之意了。” 赵钰接过帛书,细细看罢,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来,道:“竟然如此?” “陛下,太和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范镇俯首再拜,”如果神京有变,臣宁为陛下死节,也绝不做黄家走狗!“ “这……” 赵钰花费了100点皇威值,查看起范镇的属性来。 在范镇的属性栏中,他的忠诚度已经提高到了83点。 但饶是如此,赵钰依旧不敢妄下判断。因为,此事太过于重大,一着不慎,他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在这件事上,比起系统来,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赵钰只得将范镇再次扶起,出言安抚道: “太和王虽然有过错,但朕相信,他是为楚国方才如此。朕相信太和王对楚国的忠诚,正如朕相信范卿的忠心一样。” 见一时间无法让赵钰相信自己,范镇心中并无意外,只是说道: “陛下此时不信罪臣,罪臣理解。但若事情有变,还请陛下及时通知罪臣,黄景明那边若有何异动,罪臣也会想办法通知陛下,好让陛下早做准备。” 说罢,他躬身告退。 送走范镇,高力士来到赵钰身旁,低声道: “陛下,范将军的话语能否相信?” “朕此时也不知道。”赵钰微微摇头,“不过,朕想,他是否忠心,很快就能够验证了。” 只要太和王一派有所动作,王朴肯定会想办法把消息传到自己手里。 那时候,两边消息一对比,就知道范镇是不是彻底倒向自己了。 多谢书友【Mr在劫难逃】100起点币的打赏! PS:这一章的伏笔在最前面的第7章。 (本章完) 第77章 黄景明:似此无胆小儿辈,何足为惧!【4000字】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凤六年冬,腊月二十一日。 一大清早,赵钰便和大楚一众文武群臣,在城卫军和禁卫的簇拥下,正在城外等待着黄景明的凯旋之师。 虽然赵钰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但他内心深处却对黄景明愈发厌恶起来。 史阿传来的密报他已经看了,明明是晋国朝堂生乱,晋军主动撤退,到了这黄景明嘴里,却变成了自己领兵击退了晋军,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真真是无耻之尤! 御史中丞姜广涛、吏部尚书孟冲、刑部尚书钟毅、兵部尚书张六奇等太和王骨干站在人群之中,内心隐含些些期盼。 他们知道,只要黄景明返回神京,距离大楚改天换日的时间也就越来越近了,而他们,就是从龙之臣! 众人一直等到巳时,方见一骑从远方策马扬鞭,向着众人所在之处疾驰而来。 等到离得近了,方见是一名身穿锦袍的内侍。 “陛下,大军已至荆水桥三里处,太和王的旗帜遥遥在望。” 城门楼上,赵钰收回远眺的目光,环视身后群臣,笑道:“诸卿随朕下城门楼相迎吧,凯旋大军估计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到神京城下了。” “谨遵陛下旨意。” 群臣随着赵钰浩浩荡荡下了城门楼。 此时,黄景明自领充作先锋的三千黑狼卫走在最前面,刘长峰和韩绍二将则领着京营步军和骑军徐徐在后。 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刀枪剑戟反射出道道寒芒。 四万大军所经之处,一股萧杀、沉凝的气势向着周遭扩散开来。 眼见神京城在望,想起前两日从神京城中飞马传来的消息,黄景明心中冷笑不已。 黄文博竟然让人传讯,说神京城中这几日有流言起,言说陛下要杀自己。 有本王在,谁敢生此心? 收回心头思绪,黄景明翻身下马,领着身后众将向着站在城门楼下的赵钰走去,拱手行礼道: “老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身后众将,也紧随行礼,一时间山呼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赵钰望着眼前的黄景明,喉头滚动了几下,方才道:“这几个月,有劳太和王了。” “拒敌守土,此乃老臣本分,当不得陛下谢!” 黄景明谦声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赵钰方道:“太和王一路辛苦,先进神京城,朕中午为太和王和诸将准备了庆功宴。” “老臣谨遵圣谕。” 赵钰与黄景明在群臣的簇拥下回返皇城,向着麟德殿而去。 麟德殿,是大楚历代帝王举行国宴、观看乐舞和宴请外国使节的场所。 在麟德殿门前,赵钰看向身旁的高力士。 “高力士,一切可曾准备妥当?” “回陛下,奴婢数天前便已经交代过了,如今已准备完毕。” “好,这可是朕第一次举办国宴,要是让朕在太和王面前失了面子,朕唯你是问。” 赵钰哈哈一笑,与黄景明一前一后步入殿中。 而后,文武群臣在纠仪御史的引领下,按着官阶、次序依次进入麟德殿中。 殿内,早有数名内侍将入殿群臣引领到属于自己的几案后落座。 高力士走到赵钰身旁,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坐在赵钰下手的黄景明,低声道: “陛下,群臣皆已入座。” 赵钰闻言,微微点头。 “既如此,那就开宴吧。” 高力士躬身应命,随即用自己独特的嗓音大声喊道:“乐起,开宴!” 随着高力士话音落下,早已准备好的宫中乐人纷纷弹奏起手中的乐器。 丝竹鼓乐之声,在麟德殿中响起。 至此,这凯旋庆功之宴才算正式拉开了帷幕。 伴随着丝竹之声,一名名手捧碗碟的宫女从外步入殿内,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游走在群臣之间,将手中捧着的碗筷菜肴,放到众人面前的几案上。 接着,一队队身穿彩衣的舞女在大殿中央的舞池上翩翩起舞。 一曲歌舞罢,赵钰手持酒樽起身,对着殿中的群臣朗声道: “众卿,我等这第一杯酒,敬太和王!成功抵御晋寇,太和王居功甚伟,来,众卿,饮胜!” 说罢,他将樽中酒一饮而尽。 “敬太和王!” 麟德殿的群臣轰然应道,端起酒樽,同样一饮而尽。 “陛下,诸位同僚,这是我大楚将士用血汗拼出来的,老臣不敢居功。” 黄景明虽然这般谦虚着,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将他完全出卖。 见众人饮罢樽中酒,他也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朕敬一众参战将士!若无他们,我大楚焉能抵御晋寇入侵!” 接过高力士递来的第二杯酒,赵钰一仰头,一樽酒登时下肚。 “敬将士!” 群臣有样学样,干了这第二杯酒。 只是群臣之中,一些文臣眼露忧虑之色。 陛下在这凯旋庆功之宴上提及武事,似有重振武风之意…… 然而,还不等他们细想,赵钰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这第三杯酒,敬这大楚河山,历代先祖!先祖披荆斩棘,方有今日之伟业,今日之河山,我等后辈,当继承先祖遗志,开疆拓土,重整河山,再复前汉荣光!” “敬河山,敬先祖!” 三杯酒过后,宴会的气氛被赵钰推到了顶点,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宴会之上。 几杯酒下肚的黄景明在受到群臣络绎不绝的吹捧后,在酒劲的影响下,心态逐渐有些骄横起来,他斜睨了一眼有些醉意的赵钰,心头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黄景明手持酒壶,起身走到赵钰身旁,一边给赵钰斟酒,一边悄声问道。 “陛下,这些日子老臣心中常有疑惑萦绕不去,老臣斗胆,还请陛下帮老臣解惑。” 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赵钰接过黄景明递来的酒樽,笑着道: “泰,太和王即有求于朕,朕虽然学艺不精,但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黄景明凑到赵钰耳旁,低声道: “老臣未抵神京时,便有人向老臣传言,说言说陛下欲害老臣,不知是真是假?” 赵钰闻言,心头猛然一惊,只听得“啪嗒”声响,那握于手中的酒樽,已摔落在地上。 麟德殿中瞬间静了下来,无数道目光向赵钰两人望来。 “朕酒醉,不慎将酒樽碰倒在地。众卿勿要管朕,且自饮便是。” 赵钰解释一句后,俯身捡起掉在羊毛毯上的酒樽,同样低声回道: “不瞒泰山,小婿在宫中也曾听到这般传闻,不过是说泰山欲害小婿,此等言论太过荒谬,小婿岂能信之?” 见赵钰这般直言不讳,更是以“小婿”自称,黄景明心中微哂,口中却道: “陛下所言甚是,区区流言,岂能离间你我翁婿情意。” 说罢,起身告退,返回自己席位之上。 不久之后,赵钰以不胜酒力为由,在高力士的搀扶下离开麟德殿。 “陛下,方才可是吓死奴婢了。”高力士一边搀扶着赵钰,一边低声说道。 赵钰轻声道:“你这奴才,以为朕方才不怕吗?若非朕急中生智,恐怕今日就出不得这麟德殿了。”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意识到方才的局势有多么危险,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 “力士,伱给朕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后面扇阴风点鬼火……朕还没动手呢,这消息怎么就传到黄景明耳中了!时间紧急,朕只给你两天的时间。” 赵钰的语气里,颇有几分气急败坏。 他相信王朴等人的忠诚,但让他闹不明白的,是这个消息怎么就传出去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弄鬼? 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一名敌人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赵钰就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寝食不安。 “奴婢明白。”高力士点了点头,又问道,“陛下今日在何处歇息,是回太和殿,还是去清秋殿白昭媛那里?” “去暖春阁黄妃那里。” 赵钰说出了一个让高力士有些惊讶的名字来,但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默默点头,搀扶着赵钰向暖春阁走去。 “臣妾恭迎陛下!” 早早得到消息的阴婠婠领着暖春阁的宫人们向赵钰行了一礼。 “都起来吧。黄妃,你我进殿说话。” 入内殿后,让宫人们各自退下,赵钰方才运功逼出酒气,随即问道: “婠儿,朕且问你,你那师尊现如今在何处?” “陛下找师尊有事?” 看着赵钰有些严肃的脸庞,阴婠婠一时间摸不准赵钰的用意,试探着问道。 赵钰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 “哼,朕倒要问问你那好师尊,是不是和那黄景明还有联络,否则他怎么知道朕有动手的打算?” 他这边肯定没有问题,那么出问题的,大概率就是合作伙伴天阴阁这边了。 他这次来暖春阁,就是兴师问罪来的。 不等阴婠婠开口,从一旁厢房中传出一声娇笑来。 “陛下此言,可是冤枉妾身了。” 伴随着话语声,一道身影从侧殿中走出来,来到阴婠婠身旁。 “妾身把阁中七十万两白银的历代积蓄都当成婠儿和清儿的嫁妆了,难道陛下还怀疑我天阴阁的诚意吗?” 说这番话时,祝玉妍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哀怨至极,让人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来。 “难道陛下也是那种始乱终弃的小人?” “朕始乱终弃?依朕看,你们才是脚踏两只船。” 赵钰不甘示弱,回呛了一句。 “陛下,师姐,还请冷静一下,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不成?陛下,不妨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否则我等也是一头雾水。” 韦怜香也出来打圆场。 “好,那朕就和你们说个清楚明白!” 赵钰扫试了一眼殿中众人,将方才在麟德殿庆功宴上发生的那一幕和他们说了个明明白白。 “朕手下的忠心,朕是信得过的。如果他们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只可能是你天阴阁。毕竟,尔等魔门的名声朕可是早有耳闻。” “陛下,此事事关我天阴阁未来,本后即已下了决心,自然不会三心二意。本后只问陛下一句话,若我等真投向黄景明,会为了他把两个得意弟子送到陛下枕边,会为了他把七十万两交予陛下,助陛下度过难关?那黄景明如果上位,又能给我天阴阁多少报酬,不说本后这两个惊才绝艳千金难换的宝贝徒儿,单单能超过这七十万两白银吗?” 祝玉妍一连串说出这番话来,直气得胸前山峦不住起伏。 赵钰此时也有些糊涂了,因为祝玉妍所言完全合乎逻辑。 “真不是你天阴阁所为?” “陛下还不信?” 祝玉妍冷笑一声,举起右掌立誓道: “若我祝玉妍有一字虚言,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哪怕死后,灵魂也被圣门圣火焚烧殆尽,牌位不受圣门供奉!如此,陛下可满意了?” 见祝玉妍如此决绝,赵钰的心终于放下来大半。 “是朕错怪诸位了,朕在这里向法后和两位赔个不是。还请法后大人有大量,莫要在意朕的一番酒后胡言乱语。” “哼!” 祝玉妍娇哼一声,背过身来,不接赵钰的话茬,只是脸色却好了很多。 酒后胡言乱语? 小皇帝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真以为本后方才没看到你运功逼出酒劲那一幕? 不过,这小皇帝倒是能屈能伸。 像这种给臣子甚至江湖中人认错的皇帝,历史上恐怕也没有几个吧? 想到这里,祝玉妍心头方觉得好受了许多,转过身来,道: “陛下乃至尊之躯,妾身怎能经得起陛下赔不是?陛下心意,妾身领了便是。” “法后真是通情达理。” 赵钰赞了祝玉妍一句后,方说道: “且不说是哪个贼子在背后动手脚,今番都已经打草惊蛇。如今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朕此次来暖春阁,就是想借着暖春阁的掩护,和法后、婠儿说一下朕的计划,看有没有那些地方不合适,需要查漏补缺的。” 说着,赵钰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出。 祝玉妍听着,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来。 这边厢,凯旋庆功宴过后,黄景明与黄文博一道返回太和王府。 途中,黄文博想起宴会上事,开口问道: “大兄,宴会上你和那小皇帝说了什么,竟把他吓得杯中酒都拿不稳了?” 黄景明也不瞒着,将来龙去脉说给黄文博听,想起最后小皇帝那有些谄媚的表情,冷笑连连。 “似此无胆小儿辈,本王何足惧哉?” 哼,就他那怂样,给他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老夫下手! “大兄,万事还是谨慎为先……” 黄文博尚未说完,两人便已来到太和王府前。 黄景明挥手打断黄文博的话语,翻身下马,一边把缰绳递给仆人,一边说道: “文博,等众人到齐,再说不迟。” 黄文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闭上嘴巴,随黄景明一道进入王府。 (本章完) 第78章 赵钰:爱妃可愿陪朕演出好戏?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值此深夜,太和王府内,依旧灯火通明。 此时,府内大厅之中,黄景明高居主位,数十名身着朱紫朝服的文武官员,各部尚书为首,按照各自职位,分居左右。 就连被赵钰褫夺了官职的原户部尚书马辛夷,也位列其中。 为了防备滇国大军入侵西南,赵国安领兵在边境坐镇差不多有近三月之久。 哪怕外有心 他知道,随着黄巾军运粮队的覆灭,黄巾军退兵是必然的,他发动的这场莱阳保卫战必然使他名利双收:政治上,他是为数不多的坚守辖区,并取得胜利的地方长官。军事上,他有了一支经过战火考验的军队。 几张亭亭如盖的荷叶,簇拥着含苞欲放的骨朵,再加上旁边一枝饱满的莲蓬,一阵阵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林青玄和上官魅不禁都是心神俱醉。 连续几天,王允一下朝,就回到府上,和貂蝉相聚,重温昔年的养育之情。貂蝉失去父亲,王允的关爱,令她无比温暖。 “日本队的战术执行力相当不错,阿德教练,将建川勇太突分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刚才那一回合便是普林斯顿体系最完美的体现,空位突破,得分后卫无球跑动,兜出来接球。”龙指导说道。 卫年这时才发现,护国军的势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从皇帝刘宏、十常侍、三公、兵部、吏部、刑部、北军高层,没有一处是支持他们卫氏的。现在连民意和舆论也都对卫氏不利。 这一战尽管对黎安基地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并未伤及根本,就算是明日风源市的人赶到这里,再加上一大批的恶魔虫寄生体,章飞也有把握将他们悉数击败。 护国军召开了紧急会议,团以上军官参加。赵云虽然称呼是营长,但是特战营、猛虎营和陷阵营都是团级架子,级别是团级,因此也参加了会议。 百花姐妹倒是顺风顺水,仗着“粘粘虫”的极速,最先到达阿曼城。 比赛仅仅剩下一分钟,中国队再次请求了一个短暂停,落后6分,还剩下一分钟,形势几乎将中国队逼到了绝境。 数个时辰后,苏木在一处大路上走着,天色也慢慢泛白起来,柔和温暖的太阳,也露出半边,殷虹之色,几乎照耀半边天,随着霞光弥漫笼罩大地,一些花花草草,有规律的向着太阳,扭头而去,树上的鸟儿也开始悦鸣。 看到龙零没事,俩姐妹松了口气,但是听到龙零的话,都摇了摇头。 罗威为了给李波壮胆,故意说些拿他找乐的话,试图转移李波的注意力,忘记刚才那一幕。 但大隋天骄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敢保证张开元能够镇压众多天才修士,威慑年轻一代。 公子高听了,将自己的佩刀解下交给羸政,赢政随即拿着刀,将这些烤肉分成了一条又一条的。 以上皆是对诸葛亮治蜀的记载,说明在诸葛亮的治下,蜀人的生活水平相对很高。 而且他还是王露的爷爷,那自然也算是自己的爷爷,算是长辈吧? 而此刻,楚幽脑海中骤然响起的一道系统提示音,顿时令他愣在了原地。 “呵,关心!”说完汪淼淼一把夺过来夏颖手上的被子,尽数将手里的果汁全部泼到她脸上,果汁顺着头流下来滴落到衣服上。 嬴政顿时说道,“不过,如你这般坦诚的,满朝之中,估计没人能与你相比了。 第79章 赵钰:朕手中刀也未尝不利!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腊月二十二日夜。 暖春阁周围,则被范镇命王雄诞带领一众禁卫甲士围了个密不透风。 暖春阁偏殿之中,赵钰及心腹群臣尽皆在此,商议明日除贼一事,而阴婠婠、白清儿、祝玉妍三人则在内殿暂避。 赵钰居于首位,环视众人,率先开口道: “朕以皇贵妃有喜为由,让皇贵妃召黄景明入宫相见,不知诸位以为此计如何?” 杜预看了一眼坐于上首的赵钰,心中感叹陛下对女人是真有办法,竟然让太和王的女儿反水。 若是太和王知道,恐怕气都能气死过去。 心中这般想着,杜预却起身道: “陛下此计虽妙,不愁对方不中计,只是黄景明易除,但其党羽却需妥善处理,否则令国家动荡,就会招致邻国窥探。” “杜校书有何补充?” 对于这位暂时代替王朴,担任自己智囊的杜预,赵钰还是非常尊重的。 “陛下,臣以为,此次除逆,除了宫中之外,还需注意三个地方。第一,城卫军;第二,京营诸军;三,则是神京内武库。只要掌握住城卫军和京营诸军,控制住武库,则可保神京无虞。只要中枢稳固,诸府便难生动荡。至于依附太和王之人,只需下旨安抚,赦免其罪过,便可以令其安心投向陛下。” 杜预这一番话条理清晰,让人忍不住发自内心的信服。 甚至连范镇都忍不住多看了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温文尔雅的中年人一眼,心中暗自感叹。 王爷和吴先生以为只要拿下王朴王文伯,便废掉陛下一臂,谁曾想,陛下又在那些州县推举的人才中找出来一位杜元凯。 错算了敌手,这场仗想赢都是奢望啊…… 神京驻军共分为三个体系,禁卫、城卫和京营诸军。 其中,禁卫负责守护皇宫和皇帝安全,由殿前司统领,殿前司以殿前司指挥使为首,辅以四名都指挥使; 城卫军负责神京治安巡逻,由五城兵马司统领,和殿前司配置一样,由一名指挥使,四名都指挥使组成; 京营诸军,负责神京防务,也是整个大楚除了禁卫之外最精锐的部队,由京营总督负责,辅以数名副将,而这个京营总督,常年由黄景明自己兼任。 至于武库,则是存储兵器弓矢铠甲的地方。 绝大多数武器铠甲都储藏在武库之中,不到战时绝不启用。平日训练或执勤时,士卒先去武库领装备,用完就得还回去,不仅如此,进去武库都需要实名登记。 这样做,一是可以有效防止士卒手中的兵甲外流,二是便于保养。 “武库令是由谁兼任?” 赵钰向一旁的范镇问道。 “回陛下,按照惯例,武库令一般由兵部右侍郎兼任,如今的兵部右侍郎是高詹。” 高詹? 御史大夫楚子文信中所言的那个在黄景明手下潜伏许久的忠臣? 赵钰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一个笑眯眯白胡子老头的形象来。 妥了,那就没问题了! 只要最重要的武库落在自己人手中,那么黄景明就休想翻出什么浪花来。 “明日是由哪位都指挥使值守皇城?” 张绣起身道:“陛下,是微臣,明日由微臣值守。” “明日黄景明入宫,若看到你,心中定会生出怀疑来。佑维,你明日请假,让范将军顶上便是。有范将军在,黄老儿便会彻底安心。” 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张绣还是躬身领命。 “范将军,你值守之前,找个理由将剩余两名指挥使留在殿前司中。佑维,伱和王雄诞、阚棱一道,拿着朕的旨意,去接管殿前司。若有谁敢抗旨不遵,一律格杀勿论!” 此时此刻,容不得有半点妇人之仁。 “微臣遵旨!” 三人齐齐起身应道。 “可是,如果微臣等离开,陛下安危如何保证?” 阚棱直肠子,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坐在末位,脸似红炭的汉子拍着胸膛大大咧咧的保证道。 “阚将军放心,有文长在,定不让那奸贼碰陛下一根汗毛,更何况汉升将军也在。阚将军大可以将心放回肚子里。” 看了一眼那汉,阚棱撇撇嘴巴,没有理他,只是把目光望向坐在那汉子身旁的中年武将。 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武将见阚棱望来,微微点了点头。 有了对方的保证,阚棱这才放下心来,抱拳道: “陛下安危,就拜托给黄、魏二将军了。” 那两人,正是前两天高力士暗中派人在城卫军中找到的黄忠和魏延,因为魏延性情孤傲,黄忠又和魏延相熟,因此遭到城卫军众人的排挤,直到高力士派人找到他们时,两人也不过是一百人将。 “各位放心,若真有变故,本座也会出手相助。”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悠悠荡荡的男声。 赵钰顿时心中明白,那位天阴阁阁主,“阴雷手”楚冷玉已经在众人毫无察觉中来到了这皇宫里,甚至,还在一旁旁听了他们的计划。 但赵钰明白,此时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当即笑道: “既如此,那朕的性命就拜托给楚阁主了。” “陛下放心,我天阴阁既然愿意合作,自会拿出所有诚意来。” 说罢,楚冷玉便再次恢复了沉默。 “陛下,那黄景明出入宫禁,腰间常佩宝刀,一旦被逼得急了,或许会伤到陛下,臣请陛下,于事发之时,暂时躲避一下。” 面对范镇的劝谏,赵钰点头答应,只是看着系统背包里的那把古锭刀,心中微微冷笑。 “他黄景明刀利,朕手中刀也未尝不利!” 【四星神兵:古锭刀】 【神兵介绍:因刀身多次铸造,其上花纹犹如松纹,也称松纹古锭刀,是三国时孙坚所佩宝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无所不能。】 【神兵特性: 摧锋——战斗中,有几率摧毁二星级以下的所有兵器,几率随兵器品级升高而降低。 虎胆——孙姓武将装备后,武力值额外提升1点。如果兵主装备有君卡‘长沙桓王——孙策’,则武力值额外再提升1点。】 【佩戴效果:兵主武力+2。】 装备上古锭刀后,赵钰自身武力已经提升到了95点。 到时候,究竟是谁给谁一刀还不一定呢! 将各自任务安排完毕,赵钰起身,向众人深深施了一礼。 “诸位,成败在此一举,大楚的未来,朕,就拜托给诸位了。” “我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众人起身,礼拜赵钰。 “众卿就先按此计划行事,若有变故,朕会派高力士与众卿联系。” 众人离开后,守在殿门前的高力士方才走进殿中,在赵钰耳边说出几句话来。 赵钰听罢,不由挑了挑眉,但随即又再度平静了下来。 “竟然如此,不过,细细想来,倒又不觉得奇怪了。传信给史阿,他不是要为朕忠心效命吗?这一次,就是朕给他的最后一次考验。若他能过此关,那朕之后就封他为镇武司都督,负责监视、镇压江湖一应动向。” 陛下这是诛心啊! 听到赵钰这番话,高力士心中暗自咋舌,但又不敢违逆陛下的旨意,点头退了下去。 “法后,如果那黄景明没有去朕那里,反而到了婠儿这边,还请多多周旋,尽可能拖延时间。朕让文长和汉升两位将军尽快来援。” “陛下放心便是,妾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妾身这两个弟子周全。” 祝玉妍的声音从内殿传出,接着,是阴婠婠和白清儿的两道惊呼声。 “嗯,如果有可能的话,留那黄文博一条命。朕还有笔帐没和他算呢。” 最后交代了一句,赵钰走出暖春阁。 闻着外面略有些湿冷的空气,赵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打开系统背包。 似乎从九月初九登基开始到现在这近四个月的时间,签到所得的皇帝小福袋都还没有用。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朕这手中也不需要存什么东西了。那黄景明若是成功上位,朕身死魂灭,存再多东西又有何用?” 一念至此,赵钰心神一动,将存放在【背包】之中的七个皇帝小福袋尽数打开。 【获得白银100两!】 【获得黄金100两!】 【获得白银1000两!】 【获得三星名画:《孤禽图》一副!】 【获得一星武器:波斯弯刀一把!】 【获得二星饰品:金嵌翡翠耳坠一对!】 看着这一连串提示,赵钰嘴都歪了。 这出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最后一抽!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似乎听到了赵钰心中的呐喊,光芒大盛之后,一张闪烁着淡紫色的卡牌出现在赵钰面前。 【叮,恭喜获得随机紫色臣卡*1!】 随机紫色臣卡? 这下赚大发了! 这系统真是贴心啊,知道朕缺人手,这二话不说就把人给送到朕面前了。 什么也不用说,赵钰果断激活了这张卡牌。 轮盘缓缓转动,一张张紫色臣卡在赵钰面前不断闪现。 【(紫)臣卡:剑中三绝。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王越、裴旻,才女公孙大娘。】 赵钰看了,连连点头。 这个好诶,这三位的武力都不算低,来哪一位都不亏。 轮盘并未停下,继续向前转动。 另一张紫色臣卡出现在赵钰眼前。 【(紫)臣卡:儒将之雄。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裴元庆、裴仁基、裴仁俨、裴行俭。】 大唐老裴一家四口? 除了裴仁基外,其他三人也算不错了,拿到任意一位都是赚到! 然而,轮盘继续转动。 第三张紫色臣卡出现。 【(紫)臣卡:辅政四臣。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索尼、鳌拜、苏克萨哈、遏必隆。】 大清的辫子货,外加网红鳌拜? 赵钰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 拿走拿走别客气! 第四张紫色臣卡出现。 【紫)臣卡:南宋名将。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孟拱、吴玠、虞允文、毕再遇。】 好家伙,这四人算是宋朝最后的脊梁了吧? 真拿到这四位,守护沧龙江天险都不知道用谁好了。 最终,指针缓缓停了下来,一时间紫光大盛。 一张紫色臣卡自轮盘中飞出,悬浮在赵钰面前。 【(紫)臣卡:乱世贺拔】 【卡牌说明:吾得卿兄弟,天下不足平也。又有人言,高欢非人臣也,逆谋所以未发者,惮公兄弟耳。】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贺拔岳、贺拔胜、贺拔允。】 贺拔岳,复姓贺拔,字阿斗泥,敕勒族。北魏时期名将,关陇集团第一代首领。初为太学生,胸怀大志,爱施好士,骁果过人,六镇起义时投靠尔朱荣,曾力劝尔朱荣诛杀高欢,两人因此结怨。尔朱荣死后,在高欢挑拨离间下,被侯莫陈悦所害。 武力88,统御91,军略89,政略79,智慧84,文学75,魅力88,道德84,野心64,忠诚84,亲密度500,影响力50,年龄31,出身:豪族,性格:果决。 特性1【枪矛骑将】:装备枪、矛、槊时,武力提升5点。统帅骑兵时,麾下骑兵战力提升10%,移动速度上升10%,对步兵杀伤力提升5%。 特性2【兵法大家】:用兵大家,担任一军统帅时,麾下士卒士气+10,战力+20%,对敌国军队伤害提升20%。 特性3【讨叛诛逆】:率军与叛军作战时,麾下士卒士气+10,训练度+10,战力提升20%,移动速度提升10%,对叛军造成的伤害提升10%。 特性4【六镇领袖】:贺拔岳在朝担任二品以上官职时,国内游牧民族民心下限+10,叛乱几率降低10%,安置费用额外增加20%。 —————— 贺拔胜,复姓贺拔,字破胡,贺拔岳之兄。擅长骑射,胆略过人。率部投靠尔朱荣后,拜为大都督。先奔南梁,后归西魏,得知诸子被高欢所害,悲愤而亡。 武力89,统御89,军略85,政略65,智慧74,文学71,魅力84,道德65,野心62,忠诚81,亲密度400,影响力100,年龄33,出身:豪族,性格:犹豫。 特性1【枪矛骑将】:装备枪、矛、槊时,武力提升5点。统帅骑兵时,麾下骑兵战力提升10%,移动速度上升10%,对步兵杀伤力提升5%。 特性2【方面之将】:担任一军统帅时,麾下士卒士气+15,战力提升10%,对敌国军队伤害提升10%。 特性3【北间骁将】:单挑、斗阵、冲阵时,武力提升3点。每击杀百人,麾下士卒士气上升10点,持续时间1个月。 —————— 贺拔允,复姓贺拔,字可泥,贺拔岳、贺拔胜之兄,北魏大臣。少善骑射,有胆略,后和其弟贺拔岳同年为高欢所害,终年48岁。 武力77,统御74,军略74,政略71,智慧68,文学75,魅力71,道德74,野心54,忠诚86,亲密度300,影响力200,年龄35,出身:豪族,性格:温和。 特性1【温文尔雅】:魅力+5,主政一方时,民心提升速度+20%;出使外交时,外交目标达成几率上升3%。 特性2【出谋划策】:担任主帅谋士时,自身军略+5,智慧+3,看破敌方计略时,有几率进行反制。 (本章完) 第80章 黄文博:大兄,此乃天赐良机!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贺拔三兄弟! 赵钰没想到,自己竟然抽出了这三位大拿。 这三兄弟中,除了长兄贺拔允名气较低外,贺拔岳和贺拔胜都是南北朝时期北朝鼎鼎有名的人物。 尔朱氏一族被剿灭后,权臣高欢掌控北魏朝堂,宇文泰曾私下对贺拔岳说,“高欢非人臣也。逆谋所以未发者,惮公兄弟耳。” 高欢对贺拔兄弟三人的忌惮,由此可见一斑。 “可惜,明日就要发动,朕现在也来不及派人手寻找这三人了。” 赵钰喟叹良久,返回福宁殿歇息。 第二日,正值休沐日,宫中突然传出消息,说御医诊脉,皇贵妃黄子欣有喜,接着,皇贵妃便让人传信与太和王府,希望父亲太和王能入宫与自己一聚,共叙父女之情。 消息传到太和王府,黄景明还未表态,黄文博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道: “大兄,此乃天赐良机!大兄此时若不取,必受天咎!” 他已经等不及想要当皇弟了! “王爷,此事需慢慢商议。” 一旁的吴逸之说罢,见黄景明看向自己,又解释道: “在下只觉得这时间有些太巧了些,王爷您刚回京,黄贵妃这边就传来了喜讯。” 黄文博冷哼一声,道:“怎么,逸之,你怀疑我那子欣侄女?” 吴逸之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黄文博,向他拱了拱手。 “皇贵妃对王爷的孝心,自然坚如磐石,只是,逸之担忧的是,怕这份孝心被他人利用,成为对付王爷的工具。” “那你说应该如何?我那侄女都这般说了,总不能伤了她的心。大兄,你说呢?” 说罢,黄文博看向此事唯一能做主的黄景明。 “正如文博所言,子欣乃本王爱女,焉能害本王哉?”黄景明思索片刻,又道,“不过,逸之所言,也不无道理。为防万一,本王还是需多加防备才是。” 当然,在他心中,就那小皇帝那个胆气,根本就升不起害自己的心思来! 目光瞄向一旁低头沉默不语的王朴,黄文博笑眯眯问道:“文伯先生有何可教本王的?” 见众人目光尽数望向自己,王朴心头叹了口气,起身拱手道: “王爷如今大势已成,在下无话可说。只求王爷为大楚民心社稷着想,高抬贵手,放陛下一条生路。如今我大楚群狼环伺,经受不起太大的动荡了。” “哈哈,先生真乃忠臣,这个时候还为那小皇帝着想。” 黄景明朗声长笑。 笑罢,他才说道:“也罢,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本王就不与陛下为难。只要陛下识趣,本王日后封他一个侯爵之位又如何?只是,此事之后,还请先生真心助我。” 王朴肃容抱拳,道:“君子一言。” 黄景明抱拳回礼。 “驷马难追!” 心中下了决定的黄景明开始安排一应事务来。 “钟毅、孟冲、张六奇、姜广涛,伱们这几位各部尚书,立刻带着我们的班底,在明日早朝时弹压百官;文博,今日禁卫是由谁值守?” “本来是张绣那小子,只是今天清晨他便派人来报,说是昨夜吃坏了肚子,请另寻都指挥使代他值守。小弟本来准备安排范将军。” 黄文博回道。 “春暖鸭先知,秋寒落叶晓。张都指挥使估计是看事情不对,先缩到一旁了。这样也正好省了本王的事。范将军,将宫中禁卫分为两部,一部去往陛下寝宫,一部前往太后寝宫。本王已经得到消息,那说‘陛下欲害本王’的流言就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说起太后,黄景明不屑的哼了一声。 “大行皇帝殡天,武宗一脉尚未,她这个太后在宫中已经没了依靠,就这般还敢在本王面前蹦跶,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量。等到此事结束,老夫倒要好好问一问这位前太后。” “喏。” 范镇起身,拱手应道。 “高侍郎,武库那里就麻烦老大人亲自跑一趟了。” “王爷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 高詹起身,捋着胡子笑道。 “以防万一,若宫中有诈,那丫头被小皇帝迷了心窍,掉头对付胜负,那诸位尚书这边依然照旧,范将军太后那边就不用管了,直接领兵把那暖春阁也给老夫围了!” 说到这里,黄景明身上隐隐显出犹如猛虎般的凶厉煞气来。 “我等,谨遵王爷之命!” 众人齐齐躬身应下。 “好,过了今晚,便是改朝换代之时,到那时,诸君皆是从龙功臣!” 黄景明话语中满是自信与霸气。 说罢,他陡然转身,眼中爆出精光,龙行虎步一般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今天,他倒要亲自看看,这皇宫之中,是不是龙潭虎穴! 黄景明走出王府,沿着御街直奔皇城。 路上,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儿童歌谣声,不由慢下脚步,吩咐亲卫道: “你去问问那几个小儿,唱的是什么?” 不多时,亲卫回返,说道:“王爷,那些小儿唱的是一首七言绝句。” 说着,将七言绝句内容一一说于黄景明听,却是: 太液池中下黄鹤,气和草木发萌芽。 青编为我忽降书,只应青帝行春罢。 桃李无颜黄鸟啼,炎徼南穷鬼作关。 忆向郊坛望武皇,不如尽此花下欢。 将这首诗细细读了一遍,黄文博不由眼睛一亮。 “大兄,这诗做的上下不连,四六不分,粗看起来什么都不是,但小弟细品之下,却发现这是一首藏头诗。所藏之头分别落在各句的一二三四字中,若不细看,很难察觉。” 黄景明闻言,眼神微眯,低声将这首七言绝句再度念了一番。 “照文博这般说,一句是太,次句是和,三句是为,末句是帝……” 黄景明的双眼猛然睁大,颇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这四个字连起来……太和为帝?!” 黄文博点了点头,肯定道; “对,就是太师为帝四个字。不止于此,后面四句的前三句里,是‘黄作皇’!” “太和为帝,黄作皇?” 黄景明的一双眼眸渐渐发亮。 这七个字说的,不就是老夫自己么? 不过,黄景明虽然心喜,但却并没有昏了头脑,只是让侍卫再去问那几个小孩,这首诗他们是从哪里听到的。 侍卫回报,说那些小孩也是听同伴们传唱觉得好玩押韵,这才学来的,而且这首诗在神京城里也流传有一段时间了。 “大兄,小弟没听说过这首诗。”黄文博摇了摇头,“如果听过,就会在那封信里和大兄如实说了。再者,这也不像是太后那边的手笔。” 黄景明点了点头。 的确不像,因为这首七言绝句做的实在是太烂了! 难道说,这真的是天意? 天意令老夫代楚而兴?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顿时兴奋了起来。 对于天命,黄景明还是非常信奉的,不过,这种信奉,只是在他有需要的时候。 譬如,决心立赵钰为帝时,又譬如,现在这一幕。 ………… 御史大夫楚子文府邸。 此时此刻, 御史大夫楚子文、工部右侍郎刘勃、司徒张康年、礼部尚书曹奂、工部尚书马冼、宗令赵觞、兵部左侍郎陆忆安以及大理寺卿张朝等人汇聚一堂。 “诸位,楚某今天请大家来的意思,想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如今,陛下传信于楚某,只说将对太和王动手,不知诸位态度如何?” “楚大人,我等今日能应邀前来,态度已经极其明确了。” 礼部尚书曹奂出言道: “我和马大人、赵宗令虽无意赵家文武之争,但若有奸臣贼子想要改朝换代,我们几个同样坚决反对。” 马冼点头道: “陛下宽宥老臣,老夫感念此恩,惟有以死相报。” 见众人朝自己望来,大理寺卿张朝那张方脸微微红了红,抗声道: “诸位大人看本官干什么?近些日子以来,太后娘娘所作所为上对不起赵家列祖列宗,下对不起我大楚百姓,我张某人弃暗投明又有何不可?” 提起宣德太后,众人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这段日子,大家都下意识的把这位久居深宫的太后给忘记了,谁曾想若不是张朝反水提醒,这一位竟然不声不响间差点闯出这般滔天大祸来。 女人疯起来,真的是恐怖!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小门小户,见识浅薄,有此番作为,不足为奇。”刘勃淡淡道,“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日后在九泉之下,是否有颜面面对肃宗和大楚列祖列宗?” “太后娘娘那边,不是我等臣子该插手的,宫中的事情自有陛下操心。我等现在只需要讨论,如何帮陛下拿下五城兵马司和京营诸军。” “下官曾在京军大营任职过一段时间,就由下官前去吧。” 兵部左侍郎陆忆安主动请缨。 “好,那此事就拜托给陆侍郎了。” 楚子文一边说,一边在心中感叹道,如今,兵部除了尚书张六奇外,左右侍郎皆不与那黄景明同流合污,可见天命在楚,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司徒张康年笑眯眯说道: “五城兵马司那边,老夫与那张指挥使算是远亲,就让老夫去当一回说客吧。” “麻烦司徒公了。” 御史大夫楚子文起身谢道。 “为国出力,何须言谢。” “还请诸位在那黄景明入宫后,召集自家府上仆役护卫,维护周边治安,以防骚乱。” 楚子文话音刚落,从窗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老爷,街上传来消息,那太和王已经入宫了!” (本章完) 第81章 杜预:此乃陛下赦令!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景明兄弟二人领着护卫进入宫城。 黄景明拽住一名路过的内侍,问道: “陛下在何处?” 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黄景明,那名内侍心中一颤,颤声道: “王,王爷,陛下在紫寰殿。” “没在暖春阁?”黄景明追问道。 “陛下上午去看了看皇贵妃娘娘,然后就回紫寰殿批阅奏折了。” 听到对方所言,黄景明松开了手。 “走吧,今日莫要乱跑,省的丢了性命!” “多,多谢王爷开恩!” 那内侍一边说,一边连滚带爬的向远处跑去。 黄景明收回目光,道: “文博,你我兵分两路,你带着几名护卫,先去暖春阁护住子欣那丫头,别让她有何闪失。为兄带着剩余人手去紫寰殿,和陛下好好谈一谈。” “好,就依大兄所言。出来几个,和我去暖春阁。” 几名护卫从黄景明身后走了出来,和黄文博一道向暖春阁而去。 黄景明带着几十名护卫,朝赵钰所在的紫寰殿走去。 黄景明一行人来到紫寰殿前,却见一人正好从紫寰殿中出来,向着太极殿匆匆走去。 他看得分明,正是那校书郎杜预。 黄景明扬声道:“杜校书,且留步!” 杜预止步,扭头,见是黄景明,忙行礼道:“元凯见过王爷,王爷是刚从暖春阁那边来的?” 黄景明点了点头,道: “刚看过子欣那丫头,听子欣她说,陛下在紫寰殿批阅奏折,本王就朝这边来,想和陛下商议一些事情。不知杜校书这是去哪里呀?” 见黄景明目光望向自己手中的那份诏书,杜预心头一慌。 这圣旨,是今天他和陛下商议,临时写好的赦免京营诸军一应中层将领的诏书。若是被黄景明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杜预急中生智,淡定说道: “方才陛下担心明夏或有暴雨,怕冲毁堤坝,故让元凯起笔草拟了一份诏书,准备以工代罚,让国内一应轻刑犯人前去修缮堤坝。元凯手中就是刚草拟好的赦免诏书,王爷要不要看一看?” 说着,把怀中诏书取出,递向黄景明。 见杜预这般坦荡,黄景明仅剩的那丝怀疑也被彻底打消,当下笑道: “陛下倒是好主意,不过,本王此时有要紧事与陛下商谈,还是等以后再看吧。” “既如此,那元凯就先行告退了。只是,陛下素来喜静,王爷带这么多护卫前去紫寰殿,怕是有些不妥。” 说罢,杜预顺势将诏书重新收入怀中,朝黄景明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目送杜预离开,黄景明心中揣度杜预临走时所言,越想越觉得有理。 也是,真如现在这样,恐怕那高力士在看到后,就会紧锁殿门。若是无故强闯宫门,那有些事情善后起来就麻烦多了。 “尔等稍候就在紫寰殿外等候便是。” 吩咐完一众护卫,黄景明向着紫寰殿走去。 “陛下,那黄景明把护卫们留在大殿外了。” 透过窗纸孔观察外面情况的高力士悄声向坐在御案后方的赵钰说道。 “汉升将军,你从紫寰殿后门出去,等到殿内动手,伱就把那些护卫给朕一一射杀了。此处有文长和楚阁主在,汉升你大可放心。” 赵钰头也不抬的批阅着奏折,淡淡说道。 “末将领命。” 黄忠拱手领命,朝魏延点了点头,悄无声息的从紫寰殿后门出去,然后脚尖轻点,几个纵跃上了紫寰殿殿顶,屏住呼吸,开始等待起来。 “臣,黄景明求见陛下!” 紫寰殿外,响起黄景明的声音。 殿内,赵钰放下朱笔,挺直了腰杆。 “宣!” “太和王,请吧。” 紫寰殿门前,高力士让开了身子。 “多谢。” 黄景明说罢,大踏步走进紫寰殿中。 只见偌大的紫寰殿内,除了坐在条案后的赵钰外,就只剩下一名红脸短须的侍卫拱卫在旁。 “老臣,见过陛下!” 高力士几步来到赵钰身旁,冷声道: “太和王,你竟敢见君不拜?还不跪下!” 黄景明瞥了一眼高力士,双眉一扬,暴喝道: “哼,你这阉宦,莫不是忘了,陛下即位后,赐老臣入殿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见君不拜之权,尔一区区阉宦,又有何资格置喙老夫?还不退下!” 面对着黄景明的暴喝,高力士心头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惧意,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等到自己反应过来,顿时臊得脸面通红,咬着牙将胸一挺,再度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高力士正欲再言,却见赵钰挥了挥手,顿时乖乖闭上了嘴巴。 御座之上,赵钰身体微微前倾,笑眯眯的问道: “太和王难道不问问朕,力士为何会这般说?” “如今看来,老臣已不需要问了。最重要的是,陛下心中有一块病。” 说着,黄景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病,就是老臣!” “只是,没想到,老臣打雁打了一辈子,临了竟然被一只小雀儿啄了一口……” 说到这里,黄景明摇头失笑,道: “陛下,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否则可就晚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赵钰身旁沉默不言的侍卫,嘴角一撇,道: “单凭这阉人,以及陛下身旁这位侍卫,怕是拦不住老夫的。陛下若是肯退位,老夫看在曾受先帝厚恩的份上,绝不会杀你。” 赵钰闻言,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太和王倒是好自信。虽说这拦住拦不住还在两说之间,但,朕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了人手的。” 只见他伸出双掌,轻轻拍了拍。 “楚阁主,也该现身见一见太和王了。” “哈哈哈……” 伴随着一声声大笑,一道人影自殿上横梁处飘然而下,落到赵钰身旁,朝黄景明抱拳一礼。 “天阴阁楚冷玉,见过太和王。” “魔门天阴阁,‘阴雷手’楚冷玉?” 黄景明嗤笑一声,朗声道: “老夫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如今身受重伤,又能如何拦我?可笑至极!” 话音未落,只见黄景明怒喝一声,身形急进,右手五指成爪,直直向着几案后的赵钰脖颈处抓去。 擒贼先擒王! 他可没心思和这一众小喽啰纠缠。 只要抓住了赵钰,便可速战速决,到了那时候,其余诸人还不是任他黄景明随意揉捏! “陛下!” 护在赵钰身旁的魏延脸色一变,就要举步向前,却不料耳边传来赵钰的声音,脚步忍不住一顿。 “文长,让朕来!” 下一瞬,他便感觉一股堂皇大气的强猛气势自身旁猛然爆发。 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意识到,陛下的修为,竟然不下于自己? “嗯?” 一爪击出的黄景明眉头微皱,显然也是意识到了有些不对,但他修行兵家之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刚猛霸道,有进无退。 因此,他索性一狠心,在电光火石间变爪为拳,微微下沉,向着赵钰胸膛轰去! 这一拳,凝聚着黄景明二十年来在军中,在朝堂积攒的煌煌大势,仿若陨星坠地,侵略如火,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面对着这一拳,赵钰吐气开声,将体内真气运转至极致,裸露在冕服外的肌肤上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赤色光芒。 至阳之气好似滚滚奔流,在他的奇经八脉之中不断冲刷。 “喝!” 赵钰爆喝一声,不闪不避,凝聚全身劲力,同样以强横霸绝之势,一刀从下向上斩出。 古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刀芒,与黄景明击出的拳头撞在一起。 砰! 拳刀相击,好似火星撞地球。 赵钰只感到一股沛然大力从右拳上传来,整个上半身猛然一晃,一股剧烈的恶心感瞬间传遍了整个脑海。 深吸一口气,赵钰瞬间便将恶心感强行压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黄景明不愧是九品宗师境强者,又修炼了兵家秘法,一身体魄之强,与自己这一身强横内劲相比,也只是差了半筹。 再加上自己对敌经验薄弱,若是单独对上他,哪怕手持古锭刀,一时间也难以取胜,想要生擒对方,那是千难万难。 赵钰在黄景明这一击下不好受,同样的,面对着赵钰突然爆发出的九品实力,哪怕黄景明应变及时,最后也是吃了一个暗亏,右拳上不断有鲜血滴下。 一击之后,黄景明双袖轻展,借力重新回到方才站立的地方,只是落地之时,脚步微微有些踉跄。 “九品修为?!好一个陛下,藏拙藏得够深,不得不说,老夫还是小觑了你!” 运功封住右手伤口,黄景明脸色极为难看,心中更是又惊又怒。 没想到,这小皇帝竟然是个变数! 想起前几日,这小皇帝在自己面前的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他还以为对方畏惧自己如虎狼,却没想到转眼间自己就被狠狠的打了脸! 这小皇帝的隐忍与耐心,世之罕见! (本章完) 第82章 皇城风云起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太和王失算了,大楚皇室近两百年积累,又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一旁的楚冷玉冷笑一声,看向赵钰的目光也带着丝丝惊讶。 自身都有着九品宗师境的实力,却依然让祝师妹传信自己前来助拳,如此这般谨慎到极点,这太和王落入圈套才是理所应当。 “小觑了朕?” 扫了一眼楚冷玉,赵钰自御座上缓缓起身,居高临下望着黄景明,轻笑道: “你的确小觑了朕,但小觑的却不是一点半点,更重要的是,你高估了自己!文长,让太和王看看,朕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赵钰沉声喝道。 “喏!” 魏延沉声应道,下一刻,一股锋芒气机从他的身上透体而出,甚至在他的身后隐隐形成一道苍狼虚影,向着黄景明无声咆哮! “又一个九品宗师,这,这怎么可能?!” 看到魏延身后隐隐浮现的苍狼虚影,黄景明猛然睁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面对这一幕,楚冷玉下意识瞪圆了双眼,满脸的惊骇之色。 这小小护卫也是九品境? 他方才怎么没有察觉? 一念至此,扫了眼负手而立的赵钰,楚冷玉心中微叹。 看来今日,他哪怕拼着伤势再度加重,也必须要拿出全力才行。 否则,这小皇帝事后,若是以自己出力不够为借口,拒绝支付报酬,以至连累门派,那自己可对不起天阴阁的历代先辈。 而与此同时,高力士已从偏殿偷偷溜出,向着宫外而去。 九品宗师境强者,已经可以将自身的护体真气结合精气神,化为武道气焰,甚至更进一步,凝聚出独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武道法相。 而这,也是九品宗师境能够以一敌万的最大依仗! 只要没有结成军阵,那么,面对九品宗师境,一万名普通士卒根本拦不住对方的脚步。 “哼,太和王,你若束手就缚,朕说不定还能饶伱一命!” 赵钰冷哼一声,道。 “想要老夫束手就擒?” 黄景明好似听到笑话一般,仰天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才将目光狠狠盯向赵钰。 “老夫戎马一生,南征北讨,从无屈膝投降之说,想拿老夫,那陛下就亲自试试吧!” 黄景明说罢,狂吼一声,一拳向着魏延捣去。 在他看来,这三人之中,楚冷玉伤势未愈,小皇帝虽有修为却少经验,这红脸侍卫自然是最强点。 有他在,自己根本无法伤到小皇帝,既然如此,那就施展全力,干掉对方,然后再腾出手来对付小皇帝。 小皇帝修为虽高,但他一黄毛小儿,实战经验又能有多少,自己若是以伤换伤,狂攻之下,小皇帝必然手忙脚乱,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而且,这宫中值守是由范镇负责,他只要拖延足够时间,范镇定能发现其中不对,率兵来援。 那时,就是自己的翻盘之时! 面对黄景明的攻势,魏延略显阴戾的双眸猛然睁大,冷笑着抽出腰间长刀,下一瞬,一股修罗血海般的惨烈血气从他身上喷薄而出。 恍惚间,殿内众人都以为自己来到了惨烈厮杀的战场之上! “奸贼,看刀!” 魏延舌绽春雷,手中长刀灌注全身劲力重重劈下。 伴随着一道宛如苍狼啸月的兽吼声,血红色刀芒向着前冲的黄景明斩去。 黄景明浑身气势一涨再涨,一股好似大日初升的蓬勃气势从他身上升起,无边热浪以他为中心,将四周空气灼烧的扭曲变形。 炎阳杀刀,这黄景明赖以成名的兵家刀法,终于在黄景明陷入重重包围之下,在有进无退,侵略如火的强绝意志的催化中,隐隐有了更进一步的迹象! 伴随着前冲之势,黄景明化拳为掌,并指如刀,猛然挥下。 一道炽热刀气脱掌而出,将沿途剑气尽皆击溃,最终双双消弭于无形。 “哈哈,你这侍卫虽强,但和老夫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区区一个刚入九品的家伙,就敢扬言说擒杀老夫?简直是个笑话!” 一招拼罢,黄景明哈哈大笑,自认看穿了对方的虚实。 同为九品宗师境,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杀你?足够了!” 魏延那张红脸上冷静依旧,说着,又是一刀劈出。 “楚阁主!” 站立在御座之前的赵钰扫了一眼楚冷玉,淡淡道。 听到赵钰的声音,看了一眼激战中的两人,楚冷玉一咬牙,右足轻点,整个人如大鹏展翅一般瞬间来到黄景明头顶,头下脚上,一个闪着丝丝电芒的拳头已经朝着黄景明的头顶砸了下去。 楚冷玉赖以名震江湖的绝学,阴雷十八手! ………… 就在紫寰殿内动手后,殿外黄景明的一众护卫也发现了不对劲。 “我等受将军大恩,今日正是报答之时!” “杀!” 这些护卫发了一声喊,向着紫寰殿冲了过去。 “哧!” 众人刚冲了没几步,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呼啸声,下一刻,冲在最前面的护卫统领头颅如同西瓜一般爆了开来。 “今日,有我黄汉升在,尔等休想前进一步!” 一道雄浑豪迈的声音自紫寰殿殿顶上传来。 护卫们仰头看去,只见夕阳照耀下,一名头发花白作禁卫打扮的汉子正站在紫寰殿顶,遥遥看着这边。 他的手中持着一张约一人高的黄铜大弓,脚旁靠着两壶箭。 那长弓通体用黄铜浇铸,两边还各盘绕着一条蛟龙,两条蛟龙的蛟首在大弓中间的位置狰狞相对。 而蛟首中间的空隙,正好可以搭箭。 “区区一老卒而已,又能挡住几个人?兄弟们,莫要管他,相助王爷要紧!” 护卫中一人不屑说道。 “杀!” 一众护卫只是略一犹豫,便再度向着殿门冲去。 “老夫方才说了,紫寰禁地,胆敢擅闯者,死!” 望着下方疯狂冲来的人群,黄忠眼眸中满是冷色,探手从竖在脚旁的箭壶里抽出三支狼牙箭来,弯弓撘箭。 咻咻咻!!! 三支狼牙箭拖着长长的焰尾,在空气中炸出道道闷雷般声响。 轰!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三支狼牙箭犹如攻城弩一般,在人群中硬生生犁出三条血路来。 看着自己身旁的残肢断臂,护卫们顿时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止住了脚步。 “九,九品……” 其中一人咽了口口水,涩声说道。 他们不过一群六品的侍卫,何德何能让陛下为了他们,专门派一名九品宗师境来啊? “九品又如何?弟兄们,我等和他拼了!” 一人嘶吼着,举起手中武器,向紫寰殿冲了过去。 “唯死而已,有何惧之!” 剩余诸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眼中看到彼此决意,不约而同朝紫寰殿发动决死冲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尔等可谓忠勇之士!可惜,尔等选错了效忠的对象……” 面露赞赏之色的黄忠叹息一声,脚下微一用力,四枚狼牙箭被气劲从箭壶中震出,落入黄忠粗粝的掌心中。 “也罢,作为对勇士的敬意,我黄汉升就送尔等一程!” 在刺耳的“嘎吱”声中,那约一人高的黄铜长弓被黄忠拉成了满月。 ………… 在前往暖春阁的路上,察觉到自紫寰殿方向传来的不断纠缠撞击的几股强横气息,殿前指挥使黄文博顿时止住了脚步。 “侯爷?” 一名护卫低声问道。 没有理会护卫的呼喊,黄文博面如寒霜,心中迅速盘算起来。 看来小皇帝那边是有所准备,不过,当他知道大兄的实力,已是悔之晚矣。 那小皇帝撑死拉拢三四名八品境界的强者,但对上大兄依旧是力有未逮。 想起黄景明的真实修为,黄文博顿时放下心来。 将几名护卫叫到身旁,黄文博迅速布置起来。 “你们分出几名人手,拿着本侯将印,去找都指挥使范镇范将军,让他速速率兵来紫寰殿支援王爷。其余人等马上出宫,出宫后兵分三路,一路去禁军指挥所,让其他两名都指挥使带病前去紫寰殿;一路去武库见高侍郎,告诉他,除非有王爷手令,否则谁来取兵器,都不能答应;一路去京军大营,找刘长峰韩绍两位将军,告诉他们,王爷有令,让他们速速领兵进城!这是本侯的将印!” 说着,从腰间取下自己的将印,交到一名护卫手上。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张宁芳自身立场中立,不属于任何派系,他可不敢保证大兄的命令能够压得住这一位。因此,他直接让刘长峰和韩绍领军入京,借助京营大军来把整个局面给压制住。 “是!” 知道事态紧急,接过将印后,他们转身,匆匆向着各自目标奔去。 不多时,黄文博身边的护卫便已尽数离开。 望向暖春阁的方向,黄文博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子欣啊子欣,你若是敢投向那小皇帝,那为叔也只能替你父亲清理门户了!” 与此同时,暖春阁中。 法后祝玉妍扮作老嬷嬷,独自一人立于殿门前, 贵妃阴婠婠正独自一人立于殿门前,双眉紧皱,双眼时不时望向紫寰殿的方向。 在她的灵觉感知之下,紫寰殿中有四股强绝气息正不断纠缠碾压。 “一股是掌门师兄特有的圣门气息,一股是那太和王的兵家炽阳气息,另一股煌煌大气的,难道是小皇帝不成?还有那一股仅次于太和王的血腥气息,难道就是陛下的底牌……” 祝玉妍双眸幽深,心中不断思索着暖春阁中的局势。 不止于此,还有一股坚韧悠长的强横气息在她的感知中一闪而过,若不是她向来细心,恐怕就会忽略过这股气息。 还有一名九品宗师境…… 想到这里,祝玉妍脸色微变。 这些九品宗师境是小皇帝从哪里找到的? 有这般底牌还这般隐忍,这位陛下的心思,当真是深不可测!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前几日,那小皇帝会云淡风轻的说天阴阁和自己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如今看来,的确是没说谎。 她,堂堂法后,不过是一个添头…… 一念至此,饶是祝玉妍心智坚毅,此刻产生一丝恍惚,但下一瞬,她便振作起来。 总有一日,本后也会紧随掌门师兄的步伐,迈入九品境界!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一道人影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黄文博! 看清对方的长相,祝玉妍一边通过传音入密提醒殿内的阴婠婠三人,一边快步走上前去,向黄文博躬身一礼。 “见过侯爷,老身这厢有礼了。” “你是?” 看着拦在眼前的老妇人,黄文博皱眉问道。 “回侯爷的话,老身是宫中负责照顾孕妇的婆婆。侯爷是来看望娘娘的,怎么没见王爷?” 祝玉妍一边回答,一边向黄文博身后望去。 “大兄稍候便到,”黄文博一边说,一边迈步就要朝暖春阁中走去。 “哎呀侯爷,”祝玉妍见状,急忙拦到黄文博吗,面前,埋怨道,“娘娘刚刚有喜,闻不得杀伐气息,侯爷您要不把腰间那刀给去了,再进去不迟。” “你这老太婆,倒是麻烦!” 黄文博无心和眼前老妇人多废话,直接解下长刀,插到殿门前青石砖的石缝中,这才推门进去。 “子欣,为叔前来看你了。” 入殿不到半盏茶时间,黄文博便口喷鲜血从暖春阁中倒飞而出,紧随其后的,是阴婠婠、白清儿和韦怜香三人。 “你是何人,我那子欣侄女呢?” 黄文博抬手挡住阴婠婠飞射而来的水袖,却被韦怜香趁机欺近,在他肩膀上印了一掌。 阴寒劲气入体,黄文博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来。 “你那侄女?侯爷若是走得快的话,或许能在望乡台上见她一面!” 白清儿娇笑一声,手中短剑直刺黄文博腰间,却被他闪身避过。 余光扫到插在石缝中的长刀,黄文博眼神一亮,拼着受阴婠婠一击,借力后撤,将长刀从地上拔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双秀手便贴在了他的腰间。 至阴至寒的劲力从祝玉妍掌心中汹涌而出,瞬间将黄文博击成重伤。 接着,祝玉妍劲气连点,封住黄文博浑身要穴。 望着躺在地上面若金纸,气息奄奄的黄文博,祝玉妍冷笑连连。 “敢说妾身是老太婆,要不是那小皇帝有交代,妾身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全身要穴被封,提不起丝毫劲力,更动弹不得的黄文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完了,全完了! (本章完) 第83章 变故频发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看着来人手中高高举起的大印,宫墙之上,一身戎装的范镇皱了皱眉头,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原来是指挥使大人身边的护卫,不知你们此时来此,是奉了指挥使大人之意?” 那护卫不虞有诈,当下点头道: “奉指挥使大人之命,令范校尉速速领兵,攻打紫寰殿!” “小小护卫,竟敢口出狂言!本将怎么觉得,你是大齐的暗探呢?” 范镇眯着眼睛,冷笑道。 见范镇反手给自己扣了一顶大帽子,那护卫心中大怒,举起将印喝问道。 “范将军,你什么意思?此乃指挥使之意,伱敢奉命不尊不成?看清楚,这可是侯爷的将印!” “够了!” 范镇怒喝一声,从背后取下长弓,弯弓搭箭,对准宫外的护卫,冷声道: “谁不知道,指挥使大人乃是忠君爱国之辈,如今陛下、王爷和侯爷尽皆在紫寰殿中,你却让本将领兵冲击紫寰殿,是何居心自不必多说!” 见对方还欲开口,范镇眸光一冷,右手微松,箭矢顿时离弦而出,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中,将他的心窝射了个通透。 “你……” 那护卫手指范镇,一头栽倒在地。 见对方被自己一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范镇方才一甩身后披风,沉声道: “关宫门,落锁!” 此时,范镇身边的禁卫,皆是他亲自挑选的忠义之士,且大部分善射,闻得范镇这般说,没有丝毫犹豫,关门的关门,落锁的落锁,不出片刻,便将整个紫寰殿与外界彻底隔绝。 甚至连地上的尸首也被拖到了一旁树丛中藏了起来,宫门外只剩下一滩淡淡的血迹。 “范将军,我们是否去紫寰殿那边救援陛下?” 一名禁卫走到范镇身旁,低声问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紫寰殿奉命而来的赵钰贴身太监,高力士。 “高貂珰从紫寰殿那边过来,应该也知道黄景明的实力。既然高貂珰说陛下那里有能人护卫,自是用不到我等。我等如今最重要的,是牢牢守住紫寰殿! 方才那厮来此,想必是受黄文博的指派。听高貂珰所言,黄文博那边陛下也有了安排,那我等只需要守住这紫寰殿,不让他人进来即可。 张指挥使,这边就交给你了。烦请高貂珰和范某去一趟禁军指挥所,把其他两名都指挥都控制住,这皇城才算是万无一失。” 高力士听罢范镇这番话,忍不住朝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范将军果然是忠心为国之人,咱家佩服!” 果然是聪明人容易打交道。 这范镇不愧是昔日黄景明看重之人,单就这去除嫌疑,表明态度的手段,就足以让高力士对他高看一筹。 把守卫紫寰殿这件事交到张绣这个陛下信任的人手中,是表明自身态度;让自己和他一道去禁军指挥所,则是通过自己向陛下展现忠诚。 虽然陛下原本的计划有些改变,但如果陛下日后知道,想来也不会怪罪张将军,反而会夸赞他明白事理。 心中这般想着,高力士口中说道: “范将军,单你我二人恐怕还有些危险……咱家来之前,陛下曾交代过,说禁军中有王阚两位壮士。” 在高力士看来,自己把功劳让给这两人一些,想来陛下也是乐意见到的。 陛下虽说不让内侍干政,但他身为内侍,和负责值守宫禁的心腹将领打好关系,总是可以的吧? 响鼓不用重锤。 听到高力士这句话,范镇瞬间明白话中未尽之意,把王雄诞和阚棱两人喊了出来,让两人与他们一道前往禁军指挥所。 然而,四人刚走出不到半里地,便感受到从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地面震颤声。 四人中轻功最好的高力士几个纵跃间来到前方,却看到一队队禁军朝着这边赶来。 听完高力士的诉说,范镇的脸色陡然一变。 “不好,那边有人捷足先登了!” 高力士心念急转,果断对几人吩咐道: “范将军,事不宜迟,指挥所这边有人捷足先登,说不得武库那边也是如此,你和咱家这就去武库那边,助高侍郎一臂之力。王雄诞和阚棱两位壮士,你们先埋伏起来,等到张指挥使那边开始交手,你们便从这些叛贼身后杀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容不得丝毫犹豫,范镇三人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事不宜迟,就按高貂珰的办!” “可惜,高貂珰那边慢了一步……” 宫墙之上,望见从远处甬道中涌出来的一队队禁军,张绣脸上闪过一缕惊色,但却虽惊不乱,低声朝手下禁卫们吩咐道: “让兄弟们埋伏在宫墙之后,听到本将号令,便将手中箭矢射出,连射三轮!” “喏!” 一名禁卫同样压低声音应道。 很快,一阵奚奚索索的声音自宫墙后传出,不多时,便已消失不见。 两名殿前都指挥使孙博和方信领着人数在三百左右的精锐禁军来到紫寰殿外,看着眼前紧闭的宫门,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棘手。 “张绣,见过两位同僚!” 伴随着声音,张绣的身影出现在宫墙之上。 “甲胄在身,恕不能见礼!” “张指挥使?怎么是你,范将军呢?” 见是张绣,孙博和方信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出声追问道。 “范将军?两位同僚,你们问本将,本将去问谁去?” 面对两人的质问,张绣一脸的错愕之色。 张绣身旁,几名范镇的亲信将校深深低下头去,生怕自己一个憋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倒是没发现,这位张指挥使倒是使得好演技! “你没见他?” 孙博和方信微一错愕,孙博随即挥了挥手,道: “张将军,速开宫门,我二人奉黄指挥使之命,接手紫寰殿防务!” 对于他的话,张绣不置可否,拱手道: “敢问孙将军,可有黄指挥使手书,或者陛下诏令?” 张绣的话,直接把两人给问住了。 他们来的匆忙,手里的确是没有这两样东西。 见两人语塞,张绣抱拳道: “两位同僚若是没有,那恕本将不能从命,两位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你!” 孙博和方信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张绣竟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 “大人!”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走到两人身旁,低声说了几句,随即用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借着月色,张绣在宫墙上看得分明,那亲兵所指的位置,正是方才那亲卫尸体方才所在的位置。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见无法继续拖延下去,张绣瞬间做了决定,将手一挥,低喝一声。 “射!” 伴随着张绣的声音,宫墙上猛然冒出一名名手持弓弩的禁军士卒。 在弓弦拉动,弩箭上弦的“嘎吱”声中,一枚枚箭矢猛然射出,好似稠密蜂群,自宫墙从上而下,朝着脸色大变的禁军等人射了过去。 黄文博晋升为殿前指挥使后,可以统领所有禁军,不过,此人虽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但却不善领兵,他上任这三个多月来,禁军战力可谓大减。 不过,范镇所部却是不一样。 他亲选士卒,严格训练,无论是实力,还是配合,远比其他两名校尉所领的禁军强悍。 再加上皇宫禁军,所佩弓弩,皆是大楚顶级,因此突然发难,宫墙下方的禁军在猝不及防之下,眨眼间便倒了一大片。 “该死的,张绣,你竟敢耍诈!等你落到我等手中,定叫你生不如死!” 看着被射倒一片的手下,孙博和方信心中大怒,一面挥剑将射向自己的弩箭尽量格挡下来,一面破口大骂,显然已是怒极。 “哈哈哈!” 张绣闻言朗声大笑,声震四野。 “本将奉陛下旨意,受范将军重托,紧守这紫寰殿,不放一兵一卒进宫!尔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众兄弟,诛除叛逆,就在此时,给我射!” 此言一出,宫墙之下,许多禁军士卒的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来。 那两位都指挥使是黄文博亲信,想要谋逆犯上,但不代表他们也是啊…… 与此同时,受到张绣言语鼓舞,实力本就其余两部相比强上一筹的禁军士卒心中更是激荡万分,弯弓搭箭,在张绣的指挥下,向着宫墙下方不断地将手中的弓箭抛射下去。 宫墙下方,有人想冲,有人想退,一时间乱糟糟一片。 “老方,你稳住局势,我亲自带亲卫冲上去,拿下张绣小儿!” “好,老孙,就按你说的办,擒贼先擒王!” 眼见局势渐渐不利于己方,明白自己此时已无路可退的两人,迅速达成共识。 方姓指挥使稳住局面,孙博带着数名亲卫跃上宫墙,向着张绣齐齐攻去。 “逆贼好胆,众人给本将退开!” 张绣冷哼一声,拔出插在身旁的亮银枪,双手握住枪杆,轻轻一抖,顿时,抖出一朵朵碗大枪花。 “看枪!” 伴随着一声低喝,张绣手中长枪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只是眨眼间,众人眼前尽是点点枪芒,枪尖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好似百鸟鸣叫。 无数枪芒在张绣面前织成一张大网,下一瞬,枪芒汇聚,化为一只展翅翱翔的银凤。 百鸟朝凤枪! 一瞬间,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这五个字来! “啊!” 伴随着声声惨叫,孙博的十多名亲卫被张绣这一枪尽数击毙,他自己也是浑身浴血,看向张绣的目光中满是惊骇。 看着提枪朝自己走来的张绣,孙博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正欲说话,却感到胸口一痛,低下头去,只见那两尺长短的枪尖正扎在自己的心窝处。 “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张绣冷哼一声,右手抽出扎在对方心口的长枪,左手拔出长剑,一剑斩下那孙姓指挥使的头颅。 “孙博已死,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吗?” 看着那被挑在枪尖上死不瞑目的人头,方信心中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悲哀来,麾下禁军更是士气大降,甚至有人开始琢磨着如何跑路了。 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一片大乱。 方信急忙扭头看去,却见一人手持陌刀,一人手持长矛,好似两名杀神般,所过之处宛如劈波斩浪,眨眼间就杀穿整个后军,向着自己这边冲来。 “王雄诞,阚棱,你们也……” 方信看出来人身份,瞬间脸色煞白。 “你爷爷本就忠于陛下!逆贼,给爷爷死来!” 手持陌刀的阚棱浑身浴血,哈哈狂笑,三两步便冲到方信面前,把手中通长一丈的陌刀高举过顶,随即重重劈下! 雪练般的刀光闪过,举起武器格挡的方信呆呆立在原地。 “土鸡瓦狗的东西,不堪一击!” 阚棱收刀,冷哼一声。 下一瞬,一道血痕从方信眉间显现,接着方信连人带武器裂成两半,倒向地面。 浓郁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兄长,你这也……” 扫了眼这血腥的一幕,随即赶来的王雄诞摇了摇头,一脸嫌弃。 阚棱“嘿嘿”笑了一声,他这不是为了抢功嘛! “方信已死,尔等还不弃械投降,难道是想步这两位的后尘吗?” 冲在最前方,正准备继续冲击宫门的禁卫们听到后方传来的声音,讶然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们只觉得手脚冰凉,士气更是直接跌到了谷底。 两名都指挥使,眨眼间全都死了! 张绣见到下方士气已到冰点,明白时机已至,抬手抖出一卷明黄绢纸,高声道: “此乃陛下圣旨!陛下仁厚,胁从不问,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这圣旨,是方才杜预出紫寰殿后,留给范镇以作后手的,范镇临走前,把镇守紫寰殿这件事交到张绣手上,顺带着把这圣旨也留了下来。 “尔等听见没,陛下说了,只诛首恶,胁从不问,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阚棱扯着嗓门吼道,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 奶奶的,这一下,他得少多少功劳啊! 一时间,“陛下仁厚,只诛首恶,胁从不问,放下武器,降者不杀”的声音在紫寰殿外回荡不休。 见大势已去,一众跟随方孙两人来此的禁军士卒彻底失去了再战下去的勇气。 如今听闻投降不杀,一个个哪里还敢犹豫,纷纷将手中兵刃扔到地上,接着双手抱头,跪倒在地。 眨眼间,紫寰殿外站着的,就只剩下王雄诞和阚棱两人。 (本章完) 第84章 路遇司徒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高力士和范镇各施轻功,好似两只夜空中飞翔的大鸟,向着五城兵马司官邸所在之处飞掠而去。 忽然间,两人脚步一顿,转身藏匿于一条小巷之中。 “这时城中怎么会有大队人马?” 范镇低声问道。 高力士摇了摇头,也有些疑惑。 “范将军,看看再说。若是太和王麾下,就麻烦范将军出手了。” 范镇点点头,不再多言。 不多时,从长街尽头走来一队精锐,约有近百人之多,点点火把犹如萤火虫一般,照亮了半条长街,更照亮了为首之人的面容。 “这是……张司徒!” 高力士脸上闪过喜色来,低声道: “陛下曾和咱家交代过,楚大人在几日前便和陛下有了联系,说五城兵马司那边让陛下放心就是。现在看来,楚大人是说动了张司徒。看他们的目的,似乎也是去五城兵马司那边。范将军,你和咱家一道,去见一见老司徒公。” 范镇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摇头道: “高貂珰,范某是一介粗人,不知道陛下另外有些什么布置。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做好后手为妙。这样,高貂珰,您去见张司徒,末将在这里替您掠阵。 若司徒大人是忠臣,那自不必多说,等到此间事了,末将必亲自登门致歉;若他心怀不臣之心,你我二人还有转圜的余地。到时候,貂珰您去给陛下报信,范某在这里尽量拖延住他们。” 高力士闻言一滞,上下打量范镇了几眼,重重点头道: “怪不得昔日太和王如此信重于你,单这份谨慎,咱家就自愧不如。也好,就按范将军说的办。咱家身上这几两肉,就拜托范将军了。” 说罢,他飞身而起,向着领头之人奔了过去,口中更是喊道: “前面的,可是张司徒?咱家高力士,乃是陛下随侍太监!” 随着高力士的这声喊,长街上的队伍猛然一顿,领头之人扭头望了过来。 “高貂珰,真的是伱?陛下那边如今如何了?” 听到是司徒张康年的声音,高力士的心顿时放下了大半,但有了范镇的提醒,他依旧保持着部分警惕,快步走到张康年面前,低声道: “陛下正在紫寰殿,和太和王斗法。不过咱家离开时,紫寰殿周边已经被尽数控制住。” 说到这里,高力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不知,此时老司徒欲往何处?” “老臣受楚大人所托,领家中仆役私兵,前往五城兵马司坐镇,以防兵变。这是楚大人的信件,高貂珰请看。” 生怕高力士不信,张康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交到高力士的手中。 高力士也不避讳,直接将信笺展开,看着密信末尾那熟悉的一方大印,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自己在离开紫寰殿时,陛下就私下交代过,他曾暗中给御史大夫楚子文寄了几封盖有玉玺大印的空白信件,方便他取信于朝中中立的那些大臣。 将信件交还给张康年后,高力士道: “老司徒忠君爱国之心,人人皆知。咱家临行时,陛下曾就交代过,老司徒乃可信之人。咱家也是奉陛下之命,前往五城兵马司和京军大营,接管兵权,既如此,老司徒不如和咱家一道?” “老臣正有此意,”张康年轻捋长须,随即伸手前引,“高貂珰请!” 君子难遇,小人难防。 宫中内侍,因为身体原因,大多性格极端古怪,是小人中的小人。 所以,对于高力士这位小皇帝身边的红人,他张康年一介老朽,为张家子孙考虑,还是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老司徒您乃国之重臣,您先请才对。” 高力士哈哈一笑,随即扬声朝黑暗处道: “范将军,老司徒身怀陛下密信,乃是自己人。” 听到这句话,张康年眉毛一挑,颇有些玩味看着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的那道人影。 范镇来到高力士身旁,向张康年拱手施礼,坦然道: “末将范镇,见过司徒公。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司徒公见谅!方才之事,出自末将之手,与高貂珰,更与陛下无关!” 高力士见张康年沉默不语,以为对方心中有了疙瘩,忙笑着打圆场道: “老司徒,多亏范将军忠心为国,恐怕这紫寰宫就要易主了。” 张康年眼神微眯,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来。 陛下的眼光如何,他不知道,但手段却是一等一的厉害,竟然不声不响的把黄老儿的心腹爱将拉拢到了自己身旁。 单凭这一点,这黄老儿就输得不冤! 想到这里,张康年朝范镇微微点头,算是还礼,随即看向高力士,道: “事不宜迟,依老夫之见,不如我们几人兵分两路。静儿,彻儿,你两人带着为父的佩剑,与高貂珰一道,去五城兵马司那边接管兵权;老臣和范将军一起,前往京军大营,左侍郎陆忆安已经去了那里,但如今京营尽数由黄老儿心腹控制,老夫怕单凭他一人,说服不了那群骄兵悍将。范将军和刘长峰韩绍两人有旧,又有老夫这张脸面,或许能不动兵戈说服两人。” 高力士闻言,略一犹豫,便做了决定。 “也罢,就依老司徒所言。” 说着,高力士向范镇使了个眼色。 “老司徒的安危,就拜托范将军了。” “有范某在,公公放心便是。” 很快,火龙便一分为二,一路朝着盛京城外的京军大营而去,一路直奔五城兵马司所在之地。 于此同时,紫寰殿中。 四道人影乍合即分,各自占据宫殿一角,遥遥相望。 看着嘴角溢血,气息比最初跌落大半的黄景明,赵钰眼神幽深,轻叹道: “太和王,收手吧,看在先帝的份上,朕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黄景明吐出一口血沫,看着赵钰两旁的魏延和楚冷玉,苦笑道: “陛下倒是好本事,不及弱冠,便有了这一身惊人的修为,更是在老臣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寻到一位九品宗师境当侍卫,还悄然拉拢了天阴阁为帮手。看来正如阁主所言,这大楚两百年来积累,的确是惊人。” 说着,他看向楚冷玉,道: “阁主,不如和老夫联手如何?你缠住那侍卫,让老夫擒下小皇帝。只要老夫登位,到时候,老夫尊天阴阁为国教,这大楚两百年积累下来的神功秘籍、丹药兵器,你我平分!” 楚冷玉闻言,心中微动。 不得不说,黄景明所开出的价码与赵钰相比,简直是丰厚的不能再丰厚。 但当他的余光扫过赵钰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猛然警醒过来。 这小皇帝不声不吭,就能拿出一个九品宗师境来当侍卫……对了,除了这一位外,还有殿外那一位名叫黄汉升的中年汉子! 想到这里,楚冷玉心头一凛。 自己伤势未愈,黄景明也受了不轻的伤。 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和黄景明联手,也不过是以二对三,局势依旧极为不利。 投资错了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小皇帝随之而来的猛烈报复! 他楚冷玉代表着天阴阁,不敢赌,更赌不起! 他可不能因为黄景明的只言片语,就把天阴阁的未来给尽数赌进去! 只是瞬间,他便摇头婉拒道: “黄老儿,你的筹码的确是丰厚,但恕本阁主无法接受。本阁主老了,早已过了豪掷千金赌一把的年纪了。” 且不说师妹她早已替自己做出了选择,就如今的局势,岂容自己朝三暮四? 赵钰闻言,心头可谓是满意至极,眸光转向黄景明,意味深长的笑道: “太和王说来说去,不过是不愿束手就擒,拖延时间,以待援兵罢了。让朕猜猜看,太师是不是在等范镇范将军的禁军?” 黄景明闻言,呼吸猛然一滞,没有接话。 正如赵钰所言,他心中自然抱着这般想法。 范镇今日在宫中值守,自己在离开太师府时,便早早定下了应变之策。 如今自己许久未出紫寰殿,察觉到不对的范镇一定会领兵来救。 到那时,自己率领宫中禁军,借助军阵,施展兵家秘术,将数百兵卒之力汇聚己身,哪怕是九品宗师境,短时间内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不敌,也足以护着他冲出皇宫。 到那时,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只要出了皇宫,自己召集心腹,调动神京城内外兵马,他赵钰就算掌握了皇宫,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他黄景明在军中的绝对威信,就是他赖以翻盘最大的依仗。 见黄景明不说话,赵钰嘴角微勾,轻笑道: “太和王不妨猜猜,朕那位贴身太监高力士,如今到了什么地方?” 黄景明闻言,心头一惊,四下望去,的确是没见到那个几乎成了小皇帝影子的内侍身影。 不妙…… 还没等他稳下心神,从赵钰口中又说出一段令他心惊胆战的话来。 “太和王,你可记得那惨死在你手中的无数苗民?当然,就算你不记得,范镇将军可是记得的。老贼,你养寇自重,活该这般下场!” 范镇? 不好!! 这一次,黄景明他是真的慌了! (本章完) 第85章 王朴:逸之兄,对不住了!【4800字】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京军大营。 大帐之中,刘长峰和韩绍让亲卫安置好前来传话的黄文博护卫,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刘兄,这可如何是好?”韩绍苦着一张脸说道。 刘长峰没好气的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心中暗恨,这黄文博可是给两人丢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刘兄,这可是杀头的买卖。你我要不思虑周全,说不得三族难保……” 韩绍唉声叹气道。 他们虽说是太和王麾下将领,和德安侯黄文博之间并没有太多来往,但毕竟德安侯是太和王的兄弟,对方让人前来传话,而且口口声声说是为王爷考虑,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要思量一番。 “韩兄,你我虽说不似范镇方超两人那般,是王爷心腹,但跟随王爷这么多年,伱我兄弟在旁人眼中,早就成了黄党中人。” 刘长峰收拾心情,双眉紧蹙,开始分析起如今形势来。 “兄弟你说,就算你我拒绝德安侯的命令,不发兵进城,那小皇帝是否能扭转局面?” 韩绍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摇了摇头。 “难,就算陛下那边有后手,对上王爷能占得一时上风,到最后恐怕也是输多赢少。陛下不知道王爷的实力,你我跟着王爷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 一名九品宗师境,那小皇帝怎么挡得住? 难不成他能平白无故变出来三两个和王爷一样的九品宗师境吗? 真以为这九品宗师境是路边的大白菜,随手都能薅几颗出来? 所以,这结局是显而易见的,王爷胜,陛下败。 “就算陛下赢了,你我作为王爷部将,此事过后,还能得到陛下信任吗?依兄弟之见,恐怕不大可能。最可能的,反而是给你我找个地方打发个闲职了事,今后莫想再掌兵权,再上战场。” 刘长峰叹了一口气。 “这恐怕就是你我最好的结局了。而如果王爷胜,你我不遵侯爷命令出兵,到时候王爷上台,安有咱兄弟的好日子过。” 想到黄景明治军的手段,韩绍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真到那个时候,被王爷清算的他们将会如何凄惨,他是根本不敢往下想下去。 “那刘兄的意思是?” “如今局势很明显,根本不容许你我当墙头草,只能选择一边站队。而王爷与小皇帝谁的胜算大,这是显而易见的。但王爷也不是完全胜券在握,否则也不会让侯爷派人到京军大营来传信了。不过,无论怎么选,都有风险,就看你我兄弟敢不敢赌这一把了!” 听罢刘长峰的话,韩绍面皮狠狠抽搐了一下,咬牙道: “你我如今还有得选吗?想要权位富贵,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娘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兄弟我就赌这一把,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韩兄说的不错,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你我兄弟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怕的?干就完事了!” 刘长峰哈哈大笑,眼中露出几分疯狂来。 “来人呐,把陆侍郎给本将绑了!击鼓,聚将!” 沉闷的鼓声在京军大营中响起。 刚刚出了神京城的张康年和范镇听到从京营方向隐隐传来的鼓声,不约而同脸色一变。 “这是聚将鼓。范将军,麻烦了!” 张康年面色凝重,沉声道: “若是京营无事,就不可能击鼓聚将。陆侍郎他……危险了。” “司徒公,现在只能兵行险着了。” 范镇深吸一口气,道: “你我到京营,司徒公把刘韩二人喊出营外叙话,末将找机会,直接刺杀他们。只要他两人身死,京军大营就群龙无首,到时再拿出陛下诏书,想来能够把局势给稳定下来。” “如今,也只有按范将军的来了。”张康年苦笑道,“老朽这一身老骨头,就拜托范将军了。” 两人迅速商量完毕,再度朝京营赶去。 京军大营之中,听到鼓声的一众将校纷纷汇聚到主帐内。 “诸位同僚。”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刘长峰起身,向众人抱了抱拳,道: “本将和韩兄奉王爷之命,统领京营。方才得到消息,陛下听信小人之言,准备加害王爷。我等身为王爷部属,岂能见死不救。本将和韩兄已经决定,尽起京营大军,兵发神京城,清君侧,正乾坤。不知诸位弟兄可否随我二人一道,做大楚的忠臣?” 刘长峰话音方落,只听得脚步声响,一名名亲卫手持武器涌入大帐,将在座众将围了个严严实实。 “唰唰唰!!” 刀剑出鞘的声音响彻不绝。 到这个时候,这些将校哪里还不明白,这刘长峰和韩绍早就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否则,他们在入营时也不会被要求卸掉武器了。 方才众人也没多想,但谁也没料到,这狗日的刘长峰韩绍竟然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明显是要裹挟他们叛乱啊! 只是刀剑无眼,而大家如今又是赤手空拳,因此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到一众将校敢怒不敢言,刘长峰心中暗自得意。 不枉他花费心思设了这么一个局,接下来只要让人把这些将校给看押起来,再派心腹接管要害位置,这整个京营就姓黄了。 到时候王爷上位,不得给自己封一个侯爵之位? 正当他这般美滋滋的想着,忽然从大帐外传来一声怒吼。 “姓刘的,你恐怕不是做大楚的忠臣,而是要做黄家的走狗吧!你裹挟整个京营,可曾问过我等这些兵卒的意见没有?” 听到从大帐外传来的喊声,刘长峰心中又惊又怒,当下狞声道: “是何人在外大呼小叫?护卫,将此贼给我绑进来。我京营大军出动,就拿此獠首级祭旗!” 看来,今天不杀几个人,是镇不住这军心了! “爷爷有腿,用不着你这厮派人来请!” 伴随着一声大笑,数名士卒惨叫连连,倒飞着撞入大帐之中,接着,两名昂藏大汉一人持槊,一人握刀,昂然步入大帐内。 在两人身后,一名英武男子手持短弓,搀扶着兵部左侍郎陆忆安出现在众人面前。 望着大帐中的刘韩二人,一脸愤然的陆忆安戟指喝问道: “诸位,某乃兵部左侍郎陆忆安,今奉陛下旨意,前来京营,宣读诏令,安抚士卒。刘长峰,韩绍,你二人却不由分说,就将本官扣押拘禁,到底是何居心?” 要糟! 刘长峰察觉到帐中众将校望向自己的怪异眼神,心中暗自叫糟,但事到如今,他和韩绍已无回头路可走。 咬了咬牙,刘长峰大喝道: “此人胆大包天,胆敢冒充朝廷命官,左右,给本将杀了他!” “爷爷倒要看看谁敢动手!” 持槊大汉怒目圆瞪,大喝一声,随即举起手中丈八长槊,对准主座上的刘长峰猛然掷去。 精钢铸成的长槊在大汉真气的包裹下,好似一条凶厉蛟龙,眨眼间便来到了刘长峰面前。 直到恶风临声,被大汉气势所慑的刘长峰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扭身躲避却是为时已晚,长槊刺穿他的胸膛,而后余势不止,槊锋扎进后方墙壁中足足半米有余。 刘长峰艰难低下头颅,看着肚子上那直径足有一尺的焦黑大洞,口中“嗬嗬”作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他的眼神迅速涣散,整个人向前方栽了过去。 帐中眼尖的将校已经看到了那大汉身上一闪而逝的武道真焰,心中可谓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京营里何时出了一位九品宗师境,喜的是有这一位坐镇,京营就不可能被那两个混蛋卷入到这一次的政治旋涡之中。 望着刘长峰的尸体,韩绍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无胆鼠辈!” 持刀大汉望了一眼晕过去的韩绍,口中不屑说道,但却抬臂阻止了持槊大汉想要把韩绍也杀掉的举动。 “二哥,不可莽撞。此獠交给陛下处置便是。” “哼,便宜这厮了。” 持槊大汉冷哼一声,脸上颇有些悻悻然。 “若非三位壮士,这偌大京营恐怕就要被裹挟作乱了。三位壮士此次立下大功,本官会向陛下为三位请功的。” 陆忆安向三人抱拳道谢。 英武男子一边向陆忆安回礼,一边笑着回道: “陆大人客气了,我等兄弟三人既然不远万里,投奔南朝,自然要做出些许成绩当做投名状,否则我兄弟三人的污名恐也难入陛下之耳。” “壮士自谦了。”陆忆安连忙道,“三位壮士乃忆安救命恩人,忆安没齿难忘。只是,忆安到现在也不晓得三位恩人高姓大名。” 那英武男子抱拳回礼,道: “我兄弟三人原是大夏汗国之人,因看不惯国内头人们的作派,这才离开大夏,辗转来到南朝,数日前才投了京营,成为一小卒。在下贺拔允,这是在下两个弟弟,贺拔胜、贺拔岳。” “原来如此。”陆忆安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陆某也曾出使晋国,见识过中原风貌。贤昆仲的确不像是中原人物。不过还请诸位放心,我朝天子刚登基不久,正是思贤若渴之际,以三位之身手,再加上今日所立大功,定能得陛下重用。” 陆忆安与贺拔三兄弟寒暄了几句,转身又将京营一众将校好生安抚,这才下令,让京营紧闭大门,除非有陛下诏令,否则一兵一卒不得出营。 等范镇和张康年赶到京军大营,却发现大营寨门紧闭。 “这……” 无论是范镇还是张康年,都有些看不懂了。 这样的话,方才那通聚将鼓又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两人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 不到半盏茶时间,营寨大门轰然大开,出来迎接两人的,正是兵部左侍郎陆忆安。 “司徒公不是去五城兵马司了吗,怎么到京营这边来了?” 将两人迎入营寨内,陆忆安问道。 张康年捋须笑道: “老夫在途中遇见了陛下的贴身内侍高公公,与他商议一番后,决定兵分两路。他和老夫两个犬子去五城兵马司,老夫怕陆侍郎你一人镇不住京营这些骄兵悍将,这才同范将军一道向这边赶。如今看来,倒是老夫多虑了。” 陆忆安闻言,苦笑一声。 “司徒公可是高看下官了。” 说着,将方才京营之事详细说于二人听。 张康年听罢,脸露好奇之色,等到见到贺拔三兄弟,方才盛赞“真熊虎之士也”。 接着,他命贺拔三兄弟领一部京营人马,入城前往王府诛除叛逆。 ………… 就在宫内城中风起云涌之际。 太和王府内,黄景明一众心腹都已离开,只剩下吴逸之一人。 只是今日吴逸之不知为何,只觉得心烦意乱,但他左思右想,也没有发现黄景明今日计划有什么错漏之处,心中不由得更加焦躁起来。 看着吴逸之心神不安的样子,王朴突然出声道: “逸之兄,如今箭已离弦,再想也是无益。不如趁此片刻闲暇,你我二人手谈一局?” 吴逸之看着老神在在的王朴,忍不住吐槽道:“文伯兄倒是好雅兴。” 王朴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能够自得其乐。” “也罢,逸之就陪王兄耍耍。不过,只论输赢颇为无趣,你我不妨赌点什么?逸之若侥幸胜王兄半子,王兄就把半年俸禄输给小弟如何。” 王朴闻言,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家伙,倒是掉进钱眼里了!” 吴逸之一摊手。 “王兄也知,小弟是醉金楼的常客,那里的花销可不便宜。小弟囊中羞涩也是常有之事。” “好,就依逸之的。那为兄若胜,就罚逸之半年之内不得饮酒如何?” “文伯兄好狠的心,没了美人还能凑合过,没了美酒,这不是要小弟的命吗?” 吴逸之一脸大惊。 王朴没有接话,只是右手一伸做“请”状,口中道:“逸之兄,请!” “吴兄,请!” 于是,在这个堪称血雨腥风的日子,两名顶级谋士却优哉游哉的在这王府中手谈了一局。 偏厅里,两人你来我往,在小小的棋盘上排兵布阵。 王朴持白棋,行王道,每落一子,都是堂堂正正大气煌煌,让对手知道你下一步即将走哪里,却又无可奈何; 吴逸之持黑棋,走奇路,每落一子,看似随性而下,但数十步后,却如奇兵突出,在对方腹心处搅出阵阵风雨。 两人起先下得极快,不过眨眼间,每人便落下数十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甚至需要思考盏茶功夫方落下欲一子。 “啪!” 王朴从棋盒中拈起一枚白棋,似乎没有进行任何考虑,就将它放在了棋盘上。 看着这颗白子落下的方位,吴逸之的眉毛越皱越紧,在考虑几乎半柱香后,他沉默良久,最终扔下手中棋子。 “文伯兄棋艺高超,逸之自愧不如。” “兵行诡道,不如奇正相合。逸之兄,你说呢?” 王朴淡笑着说道,话中似是意有所指。 “小弟错就错在错估了王兄,”吴逸之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谁曾想到,王兄堂堂君子,对于这用兵之奇也如此熟稔。” 他只差没说,你王朴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会使阴招。 “哈哈,逸之兄的赞誉,我王文伯就厚颜收下了。” 王朴并不作恼,反而身体前倾,凑近吴逸之,轻声道: “不过,逸之你错估的,难道仅仅是这盘棋局吗?” 看到王朴嘴角戏谑的笑容,吴逸之心中一惊,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便觉得脖子一凉,低头看去,却见王朴左手握着一柄造型华丽的弯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逸之兄,对不住了,”王朴毫无诚意的说道,“为兄除了在智计上颇有建树外,武艺也从未落下过,数十士卒等闲也近不得为兄周围。” “你!” 反应过来的吴逸之正要说话,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问道: “王兄此时敢对小弟动手,想来陛下那边已有必胜的把握了?” “逸之兄果然聪明。”王朴哈哈一笑,在吴逸之愕然的眼神下伸手连点他周身要穴。 哑穴被封动弹不得的吴逸之眼睁睁看着王朴取下他身上的印绶,施施然走出偏厅,然后以自己的名义在王府中发号施令起来。 完了! 吴逸之一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 第86章 赵钰:朕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5400字】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于此同时,慈宁宫中,也在上演着一出好戏。 久未在人前露面的宣德太后正在慈宁宫中,与人密谋商议事情。 “哀家可是按照尔等的主意,暗中散播流言,让黄老匹夫和赵钰小儿狗咬狗。如今两方已然开始了火并,你们齐国人是不是也该履行诺言,将哀家送出皇宫?” 看着眼前之人,宣德太后没好气的问道。 “太后放心,我大齐既然敢找太后娘娘合作,就一定说到做到。只是如今宫中局势紧张,还请太后娘娘稍安勿躁。无论是那太和王,亦或是小皇帝胜出,最先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稳定的,是朝堂而不是后宫。等到他们将精力放到稳定朝堂上,我们就会暗中将娘娘送出宫去。” 宣德太后面前,一名内侍笑嘻嘻的说道。 心中焦躁的宣德太后追问道: “到了此时此刻,你们还不告诉哀家,把哀家送出宫后,尔等将如何安置哀家?” “太后娘娘,这就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内侍能够知道的了。” 那名名为大楚内侍,实为大齐间谍的小黄门苦笑道。 “这件事,就由我来给太后娘娘解释吧。” 伴随着话语声,一道人影推门而入。 待看清来人,宣德太后忍不住掩口惊呼一声。 来人原来是户部右侍郎秦克戎。 “真没想到,秦卿家竟然是……” “下官虽是北归之人,但受陛下信任,只能受此重任。” 秦克戎向宣德太后拱手一礼,淡淡道: “把太后娘娘送出宫后,我等会安排人手,把娘娘送过沧龙江,安置在江北三府中。我大齐天子准备在江北三府上以太后娘娘之名,另立北楚,与南楚相抗衡。” 宣德太后闻言,脸色变换不定,过了许久方才叹道: “哀家不过一妇人,焉有能力掌控朝堂。” “太后娘娘说笑了。”秦克戎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家陛下也不过是用一下太后的名号罢了,只要打出旗号,难道还没有楚国宗室愿意渡江北上,来当这个北楚之主吗?” 宣德太后眼神闪烁,心中隐隐有了后悔之意。 她和齐国之人合作,不过是想着离开皇宫而已。 因为无论是黄老匹夫或者那混蛋小子真正掌握政权,第一个要拿来开刀的,肯定是自己这个碍眼的太后。 自己和黄老匹夫明争暗斗了六七年,彼此间早已有了仇怨;而赵钰的父母都是被自己派人害死的,等到他查明真相,将会用何种手段对付自己,宣德太后她光是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 只不过,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这齐国竟然想利用自己做出这等事情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在九泉之下,当如何面对大楚历代先帝? 只是,如今她已经上了贼船,再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也罢,哀家如今别无选择,”宣德太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这一切,就交给秦卿家来安排吧。” 秦克戎正欲点头答应,从殿外忽然传来“啪啪”的鼓掌声,随即一道人声传入殿内。 “好,好,真没想到,我史某人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堂堂一国太后竟与敌国相勾结,实在是百年难遇之奇闻!” “谁,给本官出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两方做的本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被人给道破,心中的惊怒可想而知。 一名中年汉子一脚踹开宫门,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走了进来。 “史某见过太后娘娘。” 来人向宣德太后拱了拱手,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尊敬之意。 “史阿,是你!” 看清那汉子相貌,宣德太后脸色彻底变了。 显然,史阿的出现,勾起了她那心底最惨痛的回忆。 “若不是伱不好好教我儿武艺,我儿岂会溺水而亡;若不是你半路反水,坏哀家好事,哀家岂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王琳,给哀家拿下这混蛋,死活不论!” “太后是说王公公?” 史阿嗤笑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抬手丢到宣德太后身前。 “看看,这不就是?” 等到看清史阿丢来那东西是王琳死不瞑目的首级,宣德太后下意识惊叫一声,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你,你是陛下派来的?” 一旁的秦克戎此时也反应过来,颤声问道。 “秦大人脑袋转的挺快,”史阿冷笑一声,“陛下派史某前来,只是想让史某代他问候一下太后娘娘,却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好戏。秦大人,你若是束手就擒,或许还能多活上几日。” “哼,无耻背主小人!”秦克戎怒骂一声,道,“本官生是大齐人,死为大齐鬼!” 说罢,闷哼一声,两道黑血从鼻孔中汩汩淌出。 看着毒发身亡的秦克戎,史阿嗤笑一声。 “生是大齐人,死为大齐鬼?秦大人出身江北三府,竟然能说出这般话来。若是江北三府的父老乡亲听到秦大人这句话,会不会一人朝你尸体上唾一口痰来!秦克戎,呵,白瞎了这么个好名字!” 再看向方才那名内侍,却见对方和秦克戎一样,也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毒发身亡了。 “你,你不要过来!” 看着史阿提着剑朝自己一步步走来,宣德太后心中害怕至极。 “呵呵,太后娘娘,这时候您倒知道怕了?陛下可是托史某给太后娘娘带句话。” 史阿说着,真气运转,将长剑上的污血震落在地,露出闪着寒光的剑锋来。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老侯爷和侯爷夫人,在黄泉下等着娘娘你呢!” 听到这句话,宣德太后脸上现出惊惧之色来,然而,还未等她开口求饶,一道璀璨剑光便将她的视野尽数填满。 一剑斩出,史阿看也不看,转头就走。 陛下,微臣这投名状,交得够彻底了吧…… 就在史阿在慈宁宫中掀起腥风血雨时,紫寰殿外,黄忠也已将黄景明的护卫尽数诛灭,随即步入紫寰殿内。 “陛下,逆贼党羽已被末将尽数诛杀!” 听到从殿门处传来的雄浑声音,感受到那股如同滔滔江水一般的厚重气势,除了赵钰和魏延面无表情之外,无论是楚冷玉,还是黄景明,俱都一脸惊骇之色。 楚冷玉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他方才就在心中吐槽,这小皇帝能请来一名九品宗师境当自己的侍卫,谁知道会不会再整出来一个九品宗师境。 谁曾想,这还不到片刻功夫,他方才的吐槽就成了真。 这…… 他楚冷玉可不认为,凭借自己的修为,就足以言出法随,显然是那小皇帝早就做好了准备。 再看看小皇帝那目无表情,一脸镇定的样子,这答案已然是揭晓了大半。 想到这里,楚冷玉忍不住庆幸起来。 幸亏方才没有听那黄老儿的蛊惑,否则接下来,自己和这黄老儿将要面对的,是三位九品宗师境!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殊不知,此时赵钰心中也是狂喜到了极点。 能够在此时出现在宫中的九品宗师境高手,除了奉命在外阻拦黄景明护卫的黄忠,还有何人? 他这位九品宗师,将是改变敌我双方力量对比的最大,也是最后一颗砝码! 看着脸色灰败的黄景明,赵钰强忍心中喜意,朗声笑道: “太和王,此时投降还来得及。朕遵守先前的诺言,饶你不死!” 看着意气风发的赵钰,黄景明嘴角浮现出凄惨笑意来。 “成者王侯败者寇,陛下棋高一着,老臣无话可说。但老臣一生,从不做拱手而降之事!天意天意,老夫本以为我心即天意,方才扶陛下上位,准备缓缓而图,却没想到,天意绝非老夫一个凡夫俗子所能撼动的!” 说着,他的眼中流露出决绝之意来。 “陛下,老臣这就下黄泉,向大楚诸位先帝赔罪去!” 话音未落,黄景明右手一翻,向着自己的天灵盖重重砸下。 “给朕救……算了!” 看着七窍流血,仰面而倒的黄景明,赵钰有些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 后大楚史书有载: 黄凤六年冬,十二月二十三日,太和王黄景明谋反,兵围紫寰殿,事败自尽,宣德太后在叛乱中不幸亡故。自此,大楚皇权日盛,相权日衰,国之大事,悉决于圣上。 第二日。 随着一轮朝阳从地平线上跃出,昨日的风波好似不复存在一般。 看着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高力士,心情大好的赵钰笑问道: “高力士,你们那边办的情况如何了?” 见赵钰心情颇佳,高力士嘴角含笑,躬身道; “回陛下的话,五城兵马司奴婢和张司徒两位公子已替陛下拿下,张司徒和范将军两人去了京军大营,方才派人来报,已诛杀京营意欲谋篡之辈,现令京营闭门不出,有陛下圣旨和司徒威信在,想来已无大碍。至于太和王府那边,奴婢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京营已经出兵将其团团包围。黄景明诸多党羽的府邸也被史阿派人监视。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赵钰点点头,对高力士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满意的。 “还有,奴婢在归来路上,王先生派人来报,说是已经制住了那吴逸之。王先生说如今陛下正值用人之际,恳请陛下高抬贵手,准许那吴逸之戴罪立功。” “好,王先生办的好啊!” 赵钰抚掌而笑。 如今自己麾下,已然不缺猛将,但文臣谋士的数量却是不多。 那吴逸之能被黄景明看中,倚之为心腹,想来也有真才实学在身。 王朴此举,等于是解了自己燃眉之急。 自己需要的,仅仅是磨一磨那吴逸之的性子。 望着福宁殿中立着的大面铜镜里的那位帅气逼人的少年,赵钰心怀大畅,道: “卯时差不多快过去了。你派人,告诉在太极殿外候着的文武百官,今日早朝,巳时开始。这一次,朕,要好好磨一磨他们的性子!” 高力士恭敬道: “奴婢这就差人去告知诸位大人。” 看着高力士出了殿门,赵钰右掌摊开,露出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条。 “宣德太后竟然和齐国相勾连,妄图分裂大楚,实在是罪无可赦。只是,为了皇家形象,此事不宜声张。这笔账,朕也只能在齐国君臣身上讨回来了!江北三府,哼!” 冷哼过后,赵钰运起内息,至刚至阳的真气瞬间便把手中的纸条焚为一堆灰烬。 至于史阿此人,眼中只有利益和官位,但只要朕能满足他的胃口,他暂时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当然,这家伙如果没有自知之明,胆敢狮子大开口,那就莫怪朕翻以往的旧账了! 赵钰一扬手,灰烬纷纷扬扬从指尖洒落而下。 “陛下有旨,今日朝会,延至巳时开始!” 太极殿外,听到宫中内侍传来的旨意,非太和党出身的一众朝臣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身后的宫门轰然大开,一队队浑身煞气、装备精良的禁卫从门外走入,被他们护在中间的,则是几十位面色苍白如丧考妣的大臣。 而在其中,德安侯兼禁军殿前司指挥使黄文博、御史中丞姜广涛、吏部尚书孟冲、刑部尚书钟毅、兵部尚书张六奇这几位太和王心腹、六部尚书也赫然在列! 这是……出大事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惊骇。 时间静静流淌,但在一众朝臣的心中,却只觉得这时间还是过得太慢了些…… 直到看见皇帝的銮驾从远处的御道上缓缓出现,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眼尖的朝臣却发现,随着陛下銮驾的出现,太和王一党中的许多人眼露绝望之色。 “陛下驾到,百官跪迎!” 高力士那尖锐的嗓音在太极殿上空回荡。 当赵钰从銮驾上走下来的时候,文武百官齐齐拜下,山呼万岁。 赵钰扫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开口道:“着众卿,免礼平身。” 高力士上前一步,气沉丹田,高声叫道:“陛下口谕,众卿免礼平身。” 一众朝臣闻言,山呼万岁,缓缓起身。 赵钰在高力士的陪同下步入太极殿中,在龙椅上坐了下来,望着殿外一众朝臣,道:“高力士,招呼他们,上朝!” “是!” 高力士手持拂尘,高声道: “上朝!” 候在殿外的朝臣们听到声音,忙按照各自官职大小,依次步入太极殿中。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高力士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众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声。 这次的朝会实在是有些诡异。 先是朝会时间推迟,然后一众太和王一党官员被禁卫们护送着来到殿外。 但他们一个个都不是瞎子,方才那一幕,说好听点是护送,说难听点,那就是押送! 最重要的是,太和王黄景明并不在其中,甚至直到朝会开始也没有出现! 可见,昨夜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事。 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谨慎起见,一时间倒也没有人在此时冒头。 “既然诸位爱卿无事可奏,那朕就给诸位说说昨日这宫中发生的大事。” 听到赵钰这番话,殿中众臣面色顿时有些微妙。 看陛下这口气,昨日是真的发生大事了! 不理会群臣的小心思,赵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慢慢踱到御阶前,居高临下望着一众大臣,冷声道: “昨夜,太和王黄景明得知朕在紫寰殿中歇息,遂与禁军兵马司指挥使黄文博合谋,率兵兵围紫寰殿,意图谋反,幸得禁军都指挥使张绣、范镇等忠君为国,力保紫寰殿不失,朕才能在今日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太和王见难以攻破紫寰殿,甚至丧心病狂,让人攻打慈宁宫,杀害太后。最后,那太和王见突围无望,不得不自尽而亡。” “什么?” “这是真的?” 赵钰话音刚落,整个太极殿顿时沸腾一片,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天子面前,不得失礼!” 高力士一甩手中拂尘,高声喊道。 众臣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闭上了嘴巴,望向赵钰的目光中满是敬畏之色。 只是瞬间,大殿中再度寂静无声。 “高力士,念给众卿家听听!” 赵钰向高力士示意。 高力士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绢。展开来,森然念道: “太和王黄景明,藐视皇权,对先帝、对陛下不敬,欺君擅权,此罪一!” “太和王黄景明,邀结党羽,勾连百官,结党营私,操控朝政,此罪二!” “太和王黄景明,引用奸党,陷害忠良,贪赃枉法,此罪三!” “太和王黄景明,染指兵权,监视皇宫,以下犯上,此罪四!” “太和王黄景明,私造龙袍,私刻玉玺,此罪五!” “太和王黄景明,谋反作乱,残害太后,此罪六!” “数罪并罚,按照大楚律法,当夷灭九族,以儆效尤!” “还请陛下圣裁!” 高力士的一字一句,犹如霹雳惊雷,震动朝堂! 太极殿中,文武百官一脸的惊骇。 方才高力士所言,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太过于惊世骇俗了! 谁能想到,仅仅是一夜过去,整个大楚朝堂就来了个乾坤翻转,太和王谋反未遂身殒,新皇重掌大权! 谁能想到,这些日子里不声不响,处处以太和王为首的皇帝陛下,竟然一出手就甩出了这样的杀招来! 直接将谋反篡逆的罪名扣到了太和王黄景明的头上! 这份隐忍至极的心性,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真的是一个少年天子所能够拥有的么? 这一刻,朝堂中的所有人,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位陛下。 所有人,此刻都已明白,以往那个胆小谨慎、唯唯诺诺的模样,只不过是眼前这一位用来麻痹太师一党的手段罢了! 如今,所显露在他们面前的意气风发、气吞山河、霸气四溢的雄主形象,方是这位少年天子的真正样貌! 两者的反差之大,让文武群臣直接大脑宕机,愣在了原地。 赵钰站在御阶上方,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过众臣,寒声道: “黄景明谋逆之事,证据确凿,无须再审!” “数罪并罚,褫夺黄景明全家一应爵位,削去其三族官职,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赵钰的声音猛然提高八度。 “朕的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本章完) 第87章 张朝:君恩如海,君威似狱,不外如是!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事已至此,还有谁敢反对? 没看见殿外那杀气腾腾的禁军吗? “陛下,臣等皆无异议!” 众文武齐声呼道。 赵钰点点头,目光扫过阶下众臣。 众人被他的目光扫过,只觉得遍体生寒。 “德安侯,你可知罪?” 听到赵钰的声音,原本就面色惨白的德安侯黄文博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带着一丝哭腔道: “陛,陛下饶命啊!臣,臣知罪了,还请陛下饶我一条老命啊!” 说着,一股尿骚味从他的身上传来。 赵钰:…… 这家伙就这么没骨气,朕还没大刑逼供呢,这家伙就成这个样子了…… 本以为黄景明是条汉子,黄文博身为他的堂弟,也应该不差。 谁曾想这厮在生死面前,竟然如此不堪! 那黄景明若是泉下有知,恐怕气得棺材板都给掀了。 如果有敌军攻入神京,这厮十有八九是投降的第一个! 当时黄景明让这家伙执掌禁卫兵马司,简直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想到这里,再扫过德安侯屁股后的一滩黄渍,赵钰脸上露出了厌恶之情,一摆手,道: “禁卫何在?把此獠押入诏狱,严加审问!” 赵钰话音刚落,紧闭的殿门轰然大开,四名禁卫步入太极殿,架着已成一滩软泥的黄文博出了大殿。 看到黄文博的惨状,一众属于太和王一党的官员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哭嚎道: “还请陛下饶罪臣一条性命!” “陛下,老臣是被那逆贼黄景明胁迫,不得不如此啊!” “陛下,微臣忠心为国,只是迫于无奈,只得依附于那老贼黄景明,但效忠陛下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啊,还望陛下明鉴!” 听着太和王一党鬼哭狼嚎般的求饶声,非黄党大臣纷纷露出厌恶之色来。 看着这些依附于太和王的臣子们丑态百出,赵钰忍不住冷笑连连。 “够了!” 见这些家伙越来越不成样子,赵钰冷喝一声。 原本喧闹的太极殿中,陡然一静。 “高力士,将前几日上的奏疏给朕搬过来!” 高力士闻言,急忙朝候在大殿角落的小太监招手示意。 几名小太监会意,忙从偏殿中搬出一个箱子,吃力的抬到赵钰面前。 赵钰一脚踹开箱子,只见里面赫然堆着一叠又一叠的信件。 而这些信件,正是这些官员与黄景明相串联的信件。 上面所写,一桩桩,一件件,尽皆触目惊心! 太和王一党见状,只觉得肝胆俱寒,双腿抖如筛糠。 若不是方才有德安侯黄文博的前车之鉴,恐怕他们也要瘫倒在地了。 “你们几个,随意从里面给朕选出个十封二十封来。” 赵钰扫了一眼坐卧不安的太和王一党,冷笑道。 “是!” 几个小太监闻言,忙从满满一箱子信件中抽出十四封来,交到了高力士手中。 高力士将这挑出的十四本奏疏,恭敬的递到赵钰面前。 赵钰接过,随手翻开一本,扫了几眼,冷笑道: “吏部右侍郎范一舟,恭喜你,中奖了!” 人群之中,一名大臣一翻双眼,摇摇晃晃间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废物!” 高力士低声吐槽了一句,一挥手,几名小太监拖的拖,拽的拽,将这厮拉出太极殿外,交到了禁军手中。 看了噤若寒霜的众臣,赵钰心中冷笑连连。 这种忠诚度不过十几点的臣子,留之何用? 【兵部尚书张六奇……忠诚度:22点】 扫了一眼视野中的系统面板,赵钰随手拿起另一本奏折来。 “兵部尚书,张六奇!” 刚刚返回殿内,还来不及喘口气的小太监们,听到赵钰的声音,转身朝站在最前列的一人走去。 “昏君,伱不得好……呜呜!” 一名小太监将自己的帽子揉作一团,强行塞到了张六奇的嘴中,才止住了他的咒骂,随后又有几名膀大腰圆的禁卫士卒进入殿内,将他拖了下去。 六部之中,最重要的乃是户部、吏部和兵部。 这几个位置,自然不能落到旁人手中,必须由赵钰的亲信掌握。 所以,太和王一党中占据六部尚书的几人,在赵钰重掌大权之后,就已注定被拿下的命运。 “刑部尚书,钟毅!” “吏部尚书,孟冲!” “御史中丞,姜广涛!” “翰林院学士,鲁广权!” …… “兵部员外郎,李衡!” 随着赵钰的声音,一名名脸若死灰的朝中重臣被禁卫们架着臂膀,拉出了太极殿。 这些人中,不是黄景明的心腹,就是太和王一党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大臣,而且,这些家伙,对于赵钰的忠诚度,连一个上40的都没有。 看着一名名如丧家之犬般被拖出殿外的大臣,剩余太和王一党中人忍不住起了兔死狐悲之念。 只是片刻,赵钰念完十四本奏疏的名字,开口道: “高力士,再给朕拿十本来!” 高力士面色变了变,猛然跪倒在地,悲声道: “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奴婢斗胆,请陛下网开一面,饶恕他们!” “是啊,陛下,今日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请陛下念在朝廷用人之际,放他们一马。” 司徒张康年出列奏道。 “陛下,微臣也有此意。” 王朴出列,同样说道。 “请陛下开恩。” 属于保皇党一派的御史大夫楚子文也出列奏道。 见有人阻拦,赵钰面色陡然阴沉了下来,道: “怎么,你们莫非以为,朕离了他们,这朝廷就运转不得了?” “老臣并无此意。” 面对着有些暴怒的赵钰,张康年暗叹一声,顶着赵钰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陛下,老臣以为,除了首恶之外,其余人等尽皆罪不至死,还请陛下明鉴。” 随着张康年这句话出口,整个太极殿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站在御阶前的那道人影。 沉思片刻之后,赵钰忽然展颜而笑。 “也罢,看在国家用人之际,朕便暂时饶尔等性命。日后若还敢如此这般,那就休怪朕数罪并罚了!” 下方,百官听到赵钰松口,心中那颗悬着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陛下圣明!” 劫后余生的众臣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赵钰心中明白,朝廷作为国家机器的核心中枢,不是单凭几个人就能够运转起来的。 将这些太和王一党之人斩尽杀绝,自是可以求得一时痛快,但造成的结果,却是朝廷中枢缺人,运转不畅,百官人人自危。 正因为如此,在最初的计划中,赵钰就没有准备将他们斩尽杀绝,而且,今天朝堂上的剧本是早就已经写好了的,赵钰自己唱红脸,高力士、张康年等人唱白脸,目的嘛,就是在群臣心中树立起皇权的威严来。 哪怕剩余这些官员中确实犯有大罪,但也不是这个时候要清算的。 这韭菜嘛,一茬一茬慢慢割才新鲜不是? “都起来吧。高力士,着人把这箱子连带里面这些信件,尽数给朕烧了!朕看着它们就来气!” 赵钰向高力士吩咐道。 “是,陛下。” 高力士一挥手,几名小太监好似早有准备一般,将装有奏疏的箱子抬出殿外,又从怀中取出火折,将箱子连同奏疏尽数引燃。 看着太极殿外冉冉飘起的黑烟,一众臣子在大松口气的同时,又看向赵钰手中。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咱们这位陛下,方才又从那纸箱中抓了几份出来,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大家伙的心再度被提了起来。 看着众臣提心吊胆的表情,赵钰嘴角微翘。 “放心,今日这太极殿中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朕无意扩大清算的范围,只是想让诸位,看一个戏法。” 说着,赵钰运转体内至阳真气,在掌心化为熊熊燃烧的真气之焰,将手中那几份奏疏尽数焚为黑灰。 看到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傻了眼。 谁说陛下不会武功,没有修为的? 以后谁敢再这样说,看我不拿大耳瓜子抽他不! “陛,陛下的修为,莫非已经已经达到了九品宗师境不成?” 司徒张康年又惊又喜的问道。 司徒大人倒是当得好捧哏! 赵钰心中暗赞一声,笑眯眯的道: “老司徒不愧是三朝老臣,慧眼如炬。也幸亏朕有这一身九品修为,面对太和王这样的武道高手,才能勉强撑到几位都指挥使领兵来援。” 见赵钰坦然承认,群臣不由得面面相觑。 咱们这位陛下,今年好像还没到十八岁吧? 十七岁的九品高手? 当年武宗陛下这么大的岁数时,也不过才八品修为吧? 嘶! 恐怖如斯! “陛下文韬武略,真乃大楚英主也!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之中,逃过一劫的户部左侍郎周瑞率先反应了过来,山呼万岁,跪倒在地。 淦! 让这老货抢先了一步! 慢了几拍跪伏在地的工部尚书马冼恨恨想到,但口中的马屁却是一点都没含糊。 “陛下诛除权臣,扫清寰宇,臣,马冼,为陛下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候反应过来的群臣,也急忙跪倒在地,齐齐山呼万岁。 一时之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响彻整个太极殿。 “都起来吧,朕不爱听这些虚的。众卿若是真有心,就帮朕把这朝堂给整顿好了,把这大楚给治理好了。这,才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中对得起朕与万民,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赵钰挥挥手,示意众臣起身。 “楚卿、王卿,此次太和王谋逆之案,就交给你刑部、监察院和大理寺了,尽快给朕和百官一个结果。嗯,此案,以王卿你为主。” 赵钰淡淡道。 百官之中,一直闭嘴作闷葫芦的大理寺卿张朝心中一愣,猛然抬头,正对上赵钰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难道…… 张朝心念急转,余光见刑部左侍郎王景与御史大夫楚子文出列领旨,也急忙出列,和两人一样,躬身道: “臣,大理寺卿张朝,谨遵圣谕!” “好,这件事,就交给两位爱卿了。还望两位不要令朕失望。” 赵钰这番话,听在心中有些忐忑的张朝耳中,只觉得陛下是话中有话。 不让陛下失望,那自己让谁失望? 退回自己位置的张朝,一时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但他在心中也 但他在心中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陛下的手段之高超,与大行皇帝相比,简直就是云壤之别。 换成坐在龙椅上的是大行皇帝,以及身后的宣德太后,对于此事,绝不会这般高举轻放。 这朝堂上,不死个血流成河,以太后娘娘睚眦必报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里,他终于对赵钰的仁厚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纵观历朝历代,但凡宫廷政变,无论是成是败,哪一个到最后,不都是血腥到了极点。 而这位陛下,不过是将太和王一党核心尽数拿下,剩余之人却高高举起轻轻放过,以观后效。 此举,称之为仁君也不为过。 可是,无论是张朝还是朝中百官,联系陛下登基后的种种举动,心中忍不住发寒。 能够在被赵太和王彻底架空,太后娘娘在旁掣肘这样几乎不可能翻盘的绝境中,硬是逆天改命,重掌大权。 本有着高超武力,却隐忍不发,整日唯唯诺诺,以太和王马首是瞻,麻痹众人,暗中却培植心腹,周密策划,直到一击绝杀,绝地翻盘…… 细思这中间的种种手段,可谓是老辣到了极点,哪怕是在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也不可能这般老辣。 然而,咱们这位年不满十八的陛下不仅这般做了,还被他硬是做成功了。 想到这里,太极殿中,众臣望向坐在龙椅上那道身影的目光,变得又敬又畏,又惧又喜。 难道,咱们这位陛下,真的能够令大楚中兴不成? 一时间,大家心中五味俱全…… 而与此同时,赵钰的视野之中,出现数行常人无法看到的楷书小字。 【因太和王黄景明身亡,派系“太和王一党”影响力归零,太和王一党覆灭!】 【因太和王一党覆灭,国策“大将军辅政”取消!】 【派系“保皇党”变为“帝党”,派系影响力上升500!】 【恩威并施,震慑群臣,皇威上升500点,臣子忠诚度上升10点,野心降低5点,除“帝党”外所有派系影响力降低50点!】 【由于你的出色手段,政略+3,智慧+3,魅力+2!】 【武宗一脉重掌大权,请在七日内前往太庙,祈祷上香,祭告先帝!】 【彻底掌握大楚朝政,功能“国运”激活!】 (本章完) 第88章 论功行赏,设枢密院!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看着刷出来的一行行文字,赵钰心神一动,调出了个人属性面板。 【大楚黄凤六年(冬)十二月二十四日】 【武力95(古锭刀+3,原54),统御67,军略57,政略72,智慧78,文学81,魅力87,体力100,健康100,年龄16。】 【皇威:2100,辉煌点数:2136】 【已装备帝卡1/1,已装备武学0/3,已装备天命0/1】 【(紫)君卡:长沙桓王——孙策,卡牌技能:年少成名,雄姿英发,总角之好,霸王之资。】 【武学:无。】 很好! 赵钰看着属性面板,表示十分满意。 随即,他的目光望向殿中众臣。 “禁军都指挥使张绣、范镇何在?” 众人闻言,不由眼前一亮。 这似乎……是要论功行赏了啊? 张绣和范镇闻言,强压下心中激动,出列拜道:“臣张绣/范镇,参见陛下!” 赵钰看着两人,微微点头,问道: “如今皇宫和神京城中的防务如何了?” 张绣闻言,扫了一旁的范镇一眼,率先道: “托陛下的洪福,宫中叛贼,已被尽数剪除!” 范镇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将印,肃声道: “启禀陛下,五城兵马司、京军大营两处,兵权皆尽数拿下!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京军大营两名留守将领刘长峰和韩绍不愿交出兵权,甚至准备兵围神京城。幸有贺拔允、贺拔岳、贺拔胜三兄弟出手,斩杀二将,稳住军中形势。此三人皆乃难见将才,微臣斗胆,请陛下重用贺拔三兄弟。” 自己本是太和王麾下,却转投陛下,无论用什么理由,“背主”这两个字一时是难以洗脱了。 正因为如此,自己如今在朝中的身份极为尴尬。 而贺拔三兄弟是大夏汗国南下之人,如果陛下不在意对方身份的话,定会征召三人入朝为官。他们三人的异族人身份,在朝中的处境之难不亚于自己。 正因为考虑到这些,范镇才甘愿冒险将这三人荐于赵钰面前。 有了“荐主”这个身份,他才更容易和这三兄弟在朝堂上互相引为助力。 “哦,竟有这等事?” 赵钰面上显出惊讶之色,随即轻笑道: “朕倒是没想到,这京军大营之中也有忠义之士。来人啊,宣贺拔允、贺拔岳、贺拔胜三兄弟入殿!” 这三兄弟倒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一出场就助朕拿下了京营。 有这份平叛之劳在,再加上自身能力,朕就是重用他们,这满朝臣工也说不出什么来。 与此同时,陛阶下的一众大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听这三人的名字,似乎是姓贺拔,我汉姓中似乎没有这个姓字?” “这是大夏汗国的胡人学习汉化后,给自己起的汉家姓氏。” “呵,北方蛮夷也知学我汉家礼仪?” 高力士嘹亮的嗓音压下了群臣的窃窃私语。 “宣贺拔允、贺拔岳、贺拔胜三兄弟入殿觐见!” 不多时,两名禁卫引领着三人步入太极殿内。 “臣贺拔允/贺拔岳/贺拔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刚一入殿,便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朝赵钰行跪拜大礼,口中更是山呼“万岁”不止。 “三位壮士起来吧,方才范将军已将事情尽数告知了朕。若没有三位壮士的忠义之举,恐怕这京军大营也要横生出许多波折来。” 赵钰让三人站起身来,好生抚慰。 “回陛下的话,有陛下烛照千里,那些跳梁小丑不过是癣疥之疾,随手可灭。我等兄弟三人,不过是承陛下虎威而已。” 三人之中,年龄最小的贺拔岳朗声说道。 呵,看看人家这政治觉悟,不愧是能在枭雄尔朱荣麾下当大都督的。 “三位壮士的功劳,朕会记得的。力士,让人将三位壮士暂时带到一旁。” 等贺拔三兄弟被带下,赵钰方才继续道: “宣黄忠、魏延、王雄诞、阚棱、杜预这五人上殿!” “臣等参见陛下!” 很快,黄忠五人被带上殿来。 “黄忠、魏延,在诛灭黄景明一战中,立功甚多;王雄诞、阚棱,你二人不仅为朕和王先生传递情报,更在守卫紫寰殿立下大功;杜预,王先生被黄景明强征之后,为朕筹划良多,乃一时之智士。” “臣等不敢受陛下赞!” 五人连忙拱手道。 赵钰摆了摆手,道:“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在朕面前,莫要弄这些虚礼。” 说罢,赵钰看向一旁的高力士。 “高力士,替朕拟招!” “奴婢遵旨!” “诏令:张绣忠勇可嘉,于太和王反叛之时,星夜点兵,戡乱制暴,乃国之良将。今封为殿前司指挥使,赐爵武骑尉,食邑百户,以示嘉奖!” 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范镇在关键时弃暗投明,助朕平定叛乱,朕心甚慰之。今,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兼领神京城门副督,赐爵云骑尉,食邑百户,以示嘉奖!” 张绣和范镇先是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赵钰,却见龙椅上的那一位嘴角含笑,朝着自己微微点头。 刹那间,泪水模糊了两人的眼眶。 “臣,张绣/范镇,谨遵圣谕!” 看着领旨谢恩的两人,殿中百官要说不嫉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谁都可以看出来,随着陛下重掌大权,那些坚定不移跟随陛下脚步的,将会一飞冲天! 然而,赵钰的论功行赏,才刚刚开始。 随后,校书郎杜预被封为翰林学士,王雄诞和阚棱被封为殿前司都指挥使,黄忠魏延两人被封为京军大营京军大营都督和副都督,贺拔允被封为礼部员外郎,贺拔岳和贺拔胜尽皆被封为京营副将。 御史大夫楚子文等人也各有封赏,或是赐以爵位,或是赏以金银,或是提升官职,不一而足。 将有功之臣封赏了个大差不差,赵钰正准备喘口气,说一说压轴之人的封赏,忽然阚棱张开嗓门嚷嚷道: “陛下,微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一旁和他交好的王雄诞拉都拉不住他。 “阚将军,莫非是将军对封赏心有不满?” 赵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好家伙,你小子倒是挑起来了。 阚棱虽然有些莽撞,但也意识到有些不对,顿时连连摇头,口中更是不断称罪。 “陛下错怪微臣了,对于陛下封赏,微臣只有高兴,安有其他念头。” 说到这里,阚棱伸手挠了挠脑袋,脸上露出些许憨笑来。 “微臣的武艺虽也过得去,但和黄魏二将军相比还是差了些。当一个禁军都指挥使保卫陛下,固然是微臣的荣幸,但这并不是微臣心愿。微臣更愿意在战场上杀敌斩将来报答陛下知遇之恩。” 阚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才跪下,以头触地道: “微臣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还请陛下治臣之罪。不过,如果陛下能把微臣罚到边关去,那微臣就是做一小卒,也心甘情愿。” “这厮,就为了这个,让朕治他的罪?” 指着下方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阚棱,赵钰一脸的哭笑不得。 殿中群臣也都低声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声中,有多少是对阚棱的羡慕,那就不知道了。 俗话说,功高莫过救主,罪极不过谋反。 在众臣眼中,张绣、黄忠、魏延这几位名不经传的军中将校,凭借此次护驾平叛之功,彻底得到了陛下的信任,自此一飞冲天,成为了军中的新贵。 而阚棱这般言论虽有些无礼,但却更能反应出他的立功之心。 果不其然,龙椅上的赵钰指了指阚棱,笑骂道: “佑维说你在禁军中是个阚愣子,如今朕看来,确实是有些愣。但如果我大楚多一些阚愣子,邻国又如何敢进犯?也罢,朕就遂了伱的意。京营副将总共有四个位置,正好还缺两个。你阚愣子也去京营做个副将吧。去之前,让高力士带你去我大楚秘库选一把趁手的武器。” 听到赵钰的安排,殿内一众武将看向阚棱的目光中满是羡慕。 真是憨人有憨福。 京营副将的职位倒没什么好说的,但入宫中秘库挑选武器,对于武将而言可是难得的殊荣。 秘库是太祖时在宫中所建的一栋四层阁楼,里面存储着大楚自立国以来搜罗的无数武学秘籍,神兵利器,灵丹妙药,论起底蕴来,哪怕是道家佛门的几大门派也要自愧不如。 “微臣谢陛下赏!” 阚棱显然也知道秘库的存在,喜滋滋的谢过赵钰,退到一旁。 “即日起,朕在朝中设枢密院,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佐朕执掌兵政。” “这……” 听罢赵钰这番话,殿内众臣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但又惧于赵钰的手段不敢开口。 只是,枢密院辅助天子执掌兵政,那六部中兵部又承担起了什么样的角色? “王先生,朕任命你为枢密院第一任枢密使,领正一品俸禄。” 赵钰此话一出,众臣这才反应过来。 陛下设枢密院,原来是为了酬谢王朴王文伯之功! 只是,他们这些臣子,却不能提出丝毫反对,甚至连异议都不能有。 为一人而设一院,这是多大的殊荣! 明眼人都能看出,王朴是陛下的潜邸旧臣,更是陛下的智囊。正因为凭借王朴和张绣等人,陛下才能绝境翻盘,一举完成惊天逆转。 如今反对他们,就是质疑陛下的旨意,就是反对陛下! 看看不久前那几个人的惨状,这朝堂之上,又有谁敢不怕死,这个时候向枪口上撞? 大家都还没活够呢! “陛下英明!” 太极殿中,甚至有几位脑袋转得快的官员,已经出列唱赞歌了。 “臣,谢过陛下!陛下厚恩,臣惟有以死报之!” 王朴语带哽咽,出列谢恩。 “朕与先生相识于微末,朕有今日,先生出力甚多矣。非此官职,无以酬先生之功。” 【叮,王朴忠诚+20,亲密度+300!】 【注意,王朴忠诚提高到最高点,亲密度达到满值,将于一月内,触发近臣事件!】 听到这条系统提示,赵钰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等到王朴成为近臣,他和自己的六维都会上涨5点;忧的是,王朴的寿命也会随之减少10年。 十年啊,人生之中,又有几个十年…… 看来自己这段日子也是要去那秘库中走一遭,看看有什么延年益寿的神丹妙药才行。 自己可不能让“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一幕出现在王朴身上。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抽卡抽出一些留名青史的神医,为王朴诊治一番。 甚至,不局限于王朴一人,朝中大臣都可以按时检查一下身体,身上的隐疾早发现早治疗。 “臣请问陛下,这枢密院和兵部有何区别,职权上当如何划分?” 既然当了枢密院的主官,王朴自然要问清枢密院的职责。 赵钰想了想,道: “枢密院掌管兵符、军略,为军队最高指挥机构;兵部负责军队日常和后勤。这是大概方针,剩下的,王枢密和兵部慢慢协商,协商好了上报于朕便是。” 大楚立国之后,国家兵事尽在兵部,使得军权过于集中。 赵钰没掌权也就罢了,如今重掌大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子,自然要将兵权分割来开进行制衡,从而分化军权,巩固皇权。 总体而言,赵钰的思路就是,枢密院拥有兵事调动权,兵部拥有兵事掌管权。 也就是说,枢密院可以调派军队,但没有掌管军队的权力,而兵部与之相反,虽然可以掌管国家军队,但没有枢密院的授权,无法调派军队进行作战。 “臣遵旨!” 王朴瞬间便明白了赵钰的意思,领旨谢恩,退了下去。 只是,他在心里却想的更多。 如今陛下重掌大权,随着朝堂逐渐稳定下来,以陛下的性子,收复失地、开疆拓土今后肯定是要提及的,自己要早做准备,为陛下分忧才行。 这后浪推前浪,自己若是不用心努力,恐怕会被那杜元凯给压下去一头啊…… (本章完) 第89章 高詹:老臣乞归骸骨!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兵部右侍郎高詹站在百官之中,望着被赵钰选拔出来的一众人才,一时间内心颇为感叹。 武宗陛下,您若泉下有知,想必也会感叹后继有人了吧。 如今武宗一脉得掌朝政,自己心愿得偿,是时候急流勇退,给年轻人们腾出些位置来了。 一念至此,高詹深吸一口气,手持笏板,出列道: “陛下,臣兵部右侍郎高詹,有事启奏!” 赵钰闻言,看向面色淡然的高詹,心有所悟,点头道: “准奏!” “陛下,老臣自感年事已高,又见朝堂之上良才济济,心中颇为感慨。老臣并非恋栈不去之徒,如今朝中英才辈出,请陛下准老臣所请,乞归骸骨,回返乡里,作一白发翁。” 高詹一躬到地,说道。 “这……” 赵钰从高詹的话语中,听出对方态度之坚决,沉吟了片刻,方道: “朕如今方掌朝政,正需高卿这般老成持重之辈助朕稳定时局。但朕向来不愿强人所难,既然高卿去意已决,那朕也只能忍痛放行了。只是,高卿荣归前,可有家族英才举荐于朕?” “老臣,谢陛下垂怜!”高詹起身,泣声道,“老臣族中有一少年,姓高名览,颇通武艺,也读了些兵法。老臣厚颜,愿举荐于陛下,让那小儿在陛下身边作一护卫,为陛下牵马执蹬,老臣心愿足矣。” 【兵部右侍郎高詹欲举荐族人高览入朝为官,是否接受?】 高览,汉末袁绍部将,河北四庭柱之一。官渡之战时,曹操夜袭淳于琼,高览受袁绍之命与张郃一同攻打留守大营的曹洪,淳于琼战败后投降曹操。 武力81,统御76,军略75,政略54,智慧68,魅力62,道德65,野心46,年龄30,忠诚84,出身:门阀,性格:谨慎 特性1【悍勇斧将】:持斧作战时,自身武力提升3点。 特性2【焚粮避祸】:率军偷袭敌方粮道时,麾下士卒移动速度提升10%,劫粮成功后,敌方士气额外降低5点。 特性3【霆奋袭营】:领军袭营时,被敌方斥候察觉的几率小幅度降低,袭营成功后,麾下士卒战力提升30%,持续至袭营结束。 河北四庭柱的高览,虽然作一主将还力有未逮,但是作为副将,这属性和特性也已经足够了。 “好,朕就准高卿之所请,这几日,高卿让那高览去殿前司张卿那里报道便是,朕许他一个都指挥使的位置。但他若想要更多,就只能凭自己手中枪,掌中弓,去沙场上一刀一枪给自己拼出来了!” 见赵钰连高览那小子面都没见过,便直接许下一个都指挥使,高詹心中若说不感动,那才叫怪事。 “老臣,替高览谢陛下隆恩。” 高詹再次行了跪拜大礼,方才颤巍巍返回队列中。 见高詹这般急流勇退,身为文官之首的司徒张康年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陛下如今重掌大权,必定对朝堂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而表面上是为那王朴专设的枢密院便是一个开端。 既如此,自己这个三朝老臣又何必在朝堂之上碍陛下的眼呢? 更何况,这些年,随着年岁渐高,自己也确实在处理朝政上有些力不从心了。 不如学那高老儿,急流勇退,把位置让给年轻人的同时,也为自己家族博得些许陛下的好感。 想到这里,司徒张康年也出列道:“陛下,老臣年老力衰,精力大不如从前,恐不堪驱驰。如有万一,折了老臣脸面是小,误了陛下之事是大。还请陛下高抬贵手,让老臣回返故里,安享晚年?” 听到司徒张康年也准备撒手不干,赵钰顿时有些急了。 “司徒公也欲弃朕而去乎?” 要是让这一位也离开了朝堂,不定这朝野上下会怎么说自己呢? 心胸狭窄,无容旧臣之量? 张康年垂泪而拜: “陛下,非老臣愿弃陛下而去,实乃老臣年老力衰,不堪驱驰,若仍居朝堂高位,恐误了陛下大事。老臣去意已决,还请陛下如对高侍郎那般,准老臣骸骨归乡。” 都是你这高詹开的好头! 赵钰瞪了队列中的高詹一眼,沉吟片刻,最终只得无奈答应。 “老司徒执意荣归,朕也只能准奏,以免寒了老司徒之心。也罢,如高侍郎那般,老司徒也向朕举荐一二英才。否则,朕可不放老司徒离朝。” 赵钰这句略带些许玩笑的话语一出,朝堂上的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 “老臣厚颜,举荐犬子张静。” 张康年此话一出,朝堂上陡然一静,随即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 人家高詹还知道要些脸面,只是举荐了族中族人,到了司徒公你这儿,就不演了是吧,直接就把儿子举荐给陛下! 这……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 “陛下,老臣以身家性命担保,犬子之才,远胜老臣!” 张康年斩钉截铁的话语,在有些嘈杂的朝堂上响起。 侍立在赵钰身后的高力士想了想,走到赵钰身旁,低声道: “陛下,奴婢与司徒公两位公子一道去五城兵马司接管兵权。依微臣所见,两位公子身上,老司徒之风不减。” 见高力士出言,张康年感激的朝他看了一眼。 作为陛下的腹心,这位高貂珰的话,可比自己这个老臣有分量的多了。 听到高力士这番话,赵钰心中有了几分把握。 这一位的眼力,可是没得说的。 他能替张家两位公子说好话,就足以证明这两人可堪一用。 【司徒张康年欲举荐长子张静入朝为官,是否接受?】 【张静,司徒张康年之子。武力74,统御70,政治66,智慧71,文学65,魅力69,道德86,野心11,忠诚度85,亲密度10,影响力100,年龄22,出身:勋贵,性格:冷静。】 平均70+的六维,够用了! 只是,单单提举老司徒一个儿子,似乎还不能彰显自己这个皇帝关爱老臣之心。 “就依老司徒所奏。不过,朕听高力士说,卿家这两个儿子皆有卿家之风,既如此,就让他们都入朝为官吧!高力士,替朕拟招,封司徒张康年长子张静暂领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一职,受范指挥使管辖;封次子张彻为翰林院编修;司徒张康年、兵部右侍郎高詹各赐食邑三百户,准致仕归乡。” “老臣,谢过陛下!” 张康年深深一礼。 “老太尉起身吧。” 赵钰抬手虚扶,继续道: “有功必有赏,有过必有罚,军中如此,朝中更应如此。还有,各部主官暂缺的,由各部左侍郎临时补上,万不能耽误朝堂运转。” 百官闻言,眼中一亮,齐声道: “陛下真乃圣主也!” (本章完) 第90章 辑事府,致富经!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随着将太和王黄景明谋逆一事的首尾处理得七七八八,赵钰也有些乏了。 毕竟,自从自己登基为帝到现在,每天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露出丝毫破绽来。 如今尘埃落定,顿时便从骨子深处生出一股疲倦感来。 “诸位爱卿,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什么异议,就暂且议到这里吧。散朝!” 赵钰挥了挥手道。 “退——朝——” 一旁的高力士见状,忙高声叫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山呼万岁后,纷纷退出了太极殿。 “贺拔员外,贺拔员外,且稍后。” 贺拔允刚走出太极殿,还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朝自己两位胞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行归家,贺拔允方才转过身来,见到来人,急忙躬身施礼道: “原来是高大貂珰,不知高貂珰唤下官有何吩咐?” 对于这位陛下身旁正得宠的内侍,他是丝毫不敢得罪。 自己三兄弟虽然立下了些许功劳,但和这一位相比,却是有些不够看了。 “咱家奉陛下之命前来喊住贺拔员外。” 高力士笑着拱手回礼,见四下人少,方低声道: “贺拔员外随咱家入殿,陛下那里似有要事相托。” 听到高力士这番话,贺拔允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狂喜之色,但又迅速被压了下去,连连拱手道: “多谢高貂珰提点,下官日后定有重谢。” 高力士微笑道:“你我都是为陛下办事的,说什么谢不谢的就太过见外了。还是先去偏殿吧,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高力士如今也琢磨明白了,只要自己受陛下信任,恩宠不绝,金银财宝、古玩玉器之类不都是随手可得。 因此,自己偶尔收一些朝臣不大不小的礼物便是,但一定一定不能太贪了。 和这些许财物相比,受陛下信重显然来得更加重要。 两人联袂来到太极殿偏殿。 “微臣贺拔允,拜见陛下。” 见到坐在几案后批阅奏折的赵钰,贺拔允连忙大礼拜见。 “起来吧。”赵钰搁下朱笔,看向贺拔允,温言道:“贺拔卿,朕有一件要事需要你去办。” 贺拔允敛容道:“请陛下吩咐,贺拔万死不辞!” 赵钰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眉头微皱,斟酌了好一阵,方道: “朕着你,组建辑事府,伱暂任府主一职,领从四品俸禄,直接对朕负责。朕给你一道诏令,先从禁军那边抽调精干人手,所需钱财,国库那边朕会给户部打招呼,朕的内库虽然有点少,也拿出三分之一来,聊表心意,权作支持。” 贺拔允闻言,心神大震,当即跪倒在地,诚惶诚恐道: “陛下放心,微臣必定尽心竭力,以报君恩!” 如今赵钰手中,虽然也有几位人才,但各有各的用处。 高力士是贴身太监,张绣执掌禁卫,和担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范镇一道,是护卫赵钰的两道屏障,黄忠魏延两人掌管京军大营,训练士卒,杜预是自己智囊,王朴那边,自己刚给了他一个枢密院的担子,如今架子还没有搭起来呢。 至于贺拔岳、贺拔胜二人,是日后的大将之选,放在这上面颇为浪费; 王雄诞、阚棱两人虽是一时良将,和贺拔二人相比更差了许多,负责这方面的事务也不合适。 但除此之外,赵钰还需要手中有一个类似于明代锦衣卫的情报机构,直属于自己,对内监查百官,对外探听情报。 这个重任,在赵钰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只能落到贺拔允身上。 但这,也是赵钰对贺拔允信任的体现。 毕竟,贺拔允的平均六维也在75点上下,临时担任这个差事也是足够了。 等到以后自己有了合适人选,再调整也不迟。 “朕相信贺拔卿的能力,不会令朕失望。” 赵钰点点头,随即草拟了一份旨意,交到贺拔允手上。 “贺拔卿,此事莫急,你先去张指挥使那边领一队人马,亲自去那几位的府上,查抄家产!高力士!” 高力士闻言,早有准备的他,急忙将一卷明黄色圣旨递给了贺拔允。 “微臣,领旨!” 对于贺拔允干脆利索的态度,赵钰心中颇为满意。 虽然黄景明这位前太和王在朝中素有清名,但国家信息中的特性【朝政腐化】可做不得假。 上面的原因也说的清清楚楚:因太和王黄景明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太和王党官员肆意妄为,借太和王府权柄谋取私利,腐化朝政。 黄景明或许不是贪官,但他敢保证手下人每一个都不是污吏么? 赵钰对此表示强烈的怀疑! 甭看国库中还有一千多万两白银,但在一个国家面前,这点儿钱根本就不算多,甚至可以这么说,根本就不够用! 整个楚国加起来,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足有五十六万左右的兵马,不提兵器铠甲的保养护理维修,不说粮草物资的购买运输储备,这五十六万左右的兵卒,一人每年的饷银约在二十两白银上下,粗粗算下来,但是饷银就要花费一千一百万左右的白银。 这还不算百官俸禄、朝堂运转、修路铺桥之类的花费,万一再遇上如同岭川府那样的旱灾,那国库里的钱财就像是泄洪一样,止都止不住! 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有一本共用的致富经,上面只有寥寥两个字,那就是: 抄家! 国库没钱了? 抄家! 内库没钱了? 抄家! 只要没钱花,那就猛抄家! 抄那些贪官的家,不仅能补贴国库,弥补亏空,更能震慑百官,收获民心,何乐而不为呢? 没看到嘉庆抄和珅家,单单抄出来的黄金白银,加上其他古玩珍宝,总价值达到八亿至十一亿两白银,甚至超过了清朝政府十五年财政收入的总和! ………… 两个时辰后。 一队禁军在贺拔允的率领下来到了原兵部尚书张六奇的府邸前。 看着辉煌气派的尚书府邸,贺拔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一挥手,领着禁军们就要往里闯。 “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边军还是五城兵马司的,这么不懂规矩?” “竟敢擅闯我家大人的府邸,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见有人擅闯府邸,守在朱漆大门前的家丁顿时不乐意了,纷纷开口呵斥道。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作为太和王党核心的兵部尚书张六奇,可谓是位高权重,自然不将普通官员夹在眼里,连带着,看门的家丁的眼界也高了起来,养成了自觉高人一等,狗眼看人低的毛病。 因此,他们自不会将普通将领看在眼中。 贺拔允眯了眯眼睛,抬手止住了想要喝骂的禁军士卒,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诏书来,冷声道: “奉陛下圣谕,兵部尚书张六奇,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藐视王权,阴谋反叛,其心可诛,其罪难恕。赐,满门抄斩!” 说罢,向着周围聚过来的人群喝道: “闲杂人等,即刻退避!” 然而,出乎一众禁军意料的是,那守门家丁看到自家大人拿出来的圣旨,却依旧毫不在意。 “哼,陛下的圣旨,可没有太和王大人的口谕有用!更何况,那个昏……” 那家丁话未说完,一道冰寒剑光将他的视野完全占据。 贺拔允面色如常的收剑回鞘,抬起右脚,朝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狠狠踩了下去。 瞬间,血肉四溅! 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叫来。 “敢侮辱圣上,死有余辜!” 贺拔允说罢,一挥手,冷冷道: “进府!府中所有人,尽数押去诏狱,等侯三司问审!” “抄家!若有敢阻拦者,杀无赦!” 随着贺拔允一声号令,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禁卫们各个手持武器,冲进府中。 一时间,哀嚎声、求饶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不到一个时辰,一堆堆金银珠宝,一箱箱古玩书画被翻了出来,在随后赶来的衙役的护卫下,押送到了皇宫之中。 扫了一眼被禁卫们看守在府邸角落处的一众家眷,贺拔允一摆手,道: “留几个兄弟在这里守着,等刑部和大理寺那边来领人。其余人等,随本府主前往下一处!今日,你我定要将陛下交代的事情给办妥了,方能撑起咱辑事府的名头!” “是,府主大人!” 众禁卫闻言,顿时士气高涨,齐声应道。 看着这群自称为“辑事府”中人气势汹汹朝着一个方向赶去,围观的吃瓜群众不由得面面相觑。 看样子,这是出大事了啊! “那,那边不是刑部钟尚书的府邸吗?” 忽然间,人群中爆出一声惊呼来。 “走,去看看去!” “同去!同去!” 人群中先是一静,随后在嘈杂声中追着贺拔允等人而去。 当日,几个朝中大员的府邸被抄,家眷被尽数押往诏狱。 消息传出,盛京城震动! 街头巷尾,几乎所有百姓,一边面带敬畏,一边小声谈论着皇宫中那一位的所做所为! 只是,没有人再敢在街上理直气壮地大声喊那一位为“昏君”。 就这样,赵钰以一种极为铁血和霸道的方式,走进了盛京百姓的心中。 (本章完) 第91章 猫眼定情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批阅完奏折,在返回福宁殿的路上,高力士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陛下。” 赵钰笑骂道:“你这奴才,吞吞吐吐的样子倒是罕见。说吧,是哪一位又央你这当红的大貂珰办事来着?” “陛下莫要取笑奴婢了,奴婢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偷偷瞄了一眼赵钰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没有动怒,方才大着胆子道: “陛下,昨夜奴婢奉陛下旨意,去暖春阁那里提走黄文博那逆贼时,黄贵妃娘娘让奴婢把一件物事转交给陛下。奴婢该死,到现在才想起来。” 说着,抬手给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 “哦,你这一说,朕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丫头准备给朕送什么?” “陛下,是这个……” 高力士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折的整整齐齐的绣帕,递到赵钰手中。 打开绣帕,赵钰看着这方绣帕上面绣的图案,眨了眨眼睛,疑惑问道: “力士,伱说那丫头给朕绣两个兔子是什么意思?” 莫非警告他这个皇帝,兔子不要吃窝边草? “陛下,以奴婢看来,贵妃娘娘给陛下绣的,应该是两只鸳鸯……” 大着胆子朝赵钰手中看了一眼,高力士强忍着笑意,轻声提醒道。 鸳鸯,兔子…… 赵钰嘴角抽搐,道:“力士,你说,朕是该夸这丫头的绣工是神工鬼斧呢,还是巧夺天工……” 这是交颈鸳鸯? 若不是高力士这厮提醒,他真还以为是两只兔子呢! 想起阴婠婠那双舞刀弄剑的纤纤素手,竟然用来给自己绣锦帕,赵钰心中除了得意,还是得意。 看来,那白清儿被自己封为昭媛,给婠妖女带来的压力可是相当不小。 不过,这样也好,两个妖女内斗,到最后不还是便宜了朕这个皇帝? “那陛下,今日……” 高力士见赵钰似乎心情不错,低声问道。 “走,去暖春阁。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朕今天可是要好好取笑取笑这丫头!” 高力士会意,急忙高声喊道:“摆驾暖春阁!” 天子辇驾改道,载着赵钰向暖春阁而去。 暖春阁。 “娘娘,娘娘!” 一名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脸喜色的叫道。 送走师尊祝玉妍和师妹白清儿,正百无聊赖的趴在绣榻上翻看手中书册的阴婠婠秀眉一皱,收起书册,翻身从绣榻上坐了起来,低声斥道: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娘娘,奴婢看到,陛下的辇驾朝咱们这边来了!” 新提拔的一等宫女翠烟急声道。 “真的?小……陛下来这边了?速速替本宫更衣!” 阴婠婠顿时有些慌了神。 一时间,暖春阁中一片手忙脚乱。 等到赵钰从辇驾上下来,正看到换了一身纯白丝绸长裙,头戴冠饰的阴婠婠领着一群宫女内侍候在暖春阁前。 见到赵钰前来,阴婠婠脸上露出一抹明媚艳丽的笑容来,领着暖春阁中宫人盈盈下拜,道: “臣妾/奴婢恭迎陛下!” 赵钰看向一身素色衣裳的阴婠婠,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 不愧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位阴癸妖女,还是这一身素色白衣看着最舒服,最有仙气! “都起来吧。” 赵钰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又道:“你们几个,不用在朕面前伺候了。朕有些话,要单独对你家娘娘讲。” 翠烟等一众宫女听到这话,不明就里之下,向自家娘娘递了一个“恭喜”的眼神,随即朝赵钰施了一礼,纷纷离开。 “陛下。” 陡然间这暖春阁中剩下她与赵钰两人,饶是阴婠婠素来大胆包天,此时也摸不准赵钰想干些什么。 “走吧,爱妃,陪朕在这宫中逛逛。” 赵钰说罢,不待阴婠婠反应,便当先朝着宫殿一侧走去。 阴婠婠无奈之下,只得跟上。 一路上,赵钰沉默不语,阴婠婠也不敢随意开口,气氛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正当阴婠婠有些患得患失之际,却见到走在前面的赵钰陡然转身,从袖口中取出一方锦帕来,坏笑道: “爱妃,你说这帕上绣的是胖兔子,还是大肥猫?” “陛下~~” 阴婠婠闻言大羞,连连跺脚不依,用如同蚊呐般的声音弱弱道: “陛下,臣妾,臣妾绣的是鸳鸯啊,只是绣工不好,所以才……” “爱妃这可是欺君之罪!” 赵钰冷哼一声,道: “朕倒是想问问爱妃,朕应当唤你作黄子欣,还是阴婠婠好呢?” 听到赵钰这句话,阴婠婠娇躯猛地一僵,但又迅速放松了下来。 果然,我就知道,这小皇帝早就知道了! 自从从师妹白清儿口中得知小皇帝有可能早已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她阴婠婠便等着摊牌的这一天了。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又何必在这里逗弄奴家呢?” 阴婠婠幽幽说道: “奴家不过一小女子罢了,陛下要杀便杀,奴家接着便是,横竖不过一死罢了!” 看着阴婠婠这一副赌气的小儿女姿态,赵钰忍不住摇头失笑。 “你这番话,怎么和你那师妹白清儿被朕识破时说的大差不差?朕胆子小,岂敢惹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妖女?” 阴婠婠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高挺的鼻头一动,气鼓鼓的从鼻翼中哼出一句话来。 “陛下能不能在奴家面前不提白师妹的名字…… 看来师妹倒是心向陛下,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陛下您哩。 那婠婠也无话可说,毕竟,和陛下的手段比起来,奴家这个魔教妖女根本拿不到桌面上来! 既然如此,还是让奴家那位清儿师妹来服侍陛下吧。 奴家只请陛下放婠婠离开,让她回宗门照顾她那师尊和掌门师叔去。” 说到最后,阴婠婠已有些心中悲戚。 她的心意,眼前这一位难道真的不懂么…… 亏自己白费那么多精力,给他绣了方锦帕,虽然,丑是丑了些…… 但他也不应该拿这个来逗弄自己,甚至还在自己面前故意提起师妹的名字来。 不就是想看奴家出丑吗? 罢了罢了,奴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婠儿此话当真?” 赵钰背着手,歪着头,笑眯眯的问道。 看着眼前赵钰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直恨得牙痒痒的阴婠婠根本没注意赵钰的称呼,直接一转身,背对着赵钰,气鼓鼓的道: “婠婠虽是魔门中人,但也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 “哦——原来婠儿也知道这八个字呀,倒是朕有些误会了。” 赵钰拉长了声音,一本正经的道: “可是朕若是没记错的话,某人可是被朕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给娶进宫的,甚至还和朕喝过交杯酒,进过洞房的啊……” “那陛下就去找那位黄子欣黄大小姐好了,缠着奴家这个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魔教妖女干什么?” 阴婠婠被赵钰一番话弄得脸红不已,背过身来,咬唇道: “若陛下只是想和奴家说这些,那话也说完了,奴家也该走了。最后,奴家希望陛下能高抬贵手,放奴家出宫。” 说着,抬脚欲走。 “唉,朕前些日子让高力士那奴才出了趟,让他在神京西市看看哪些玉石首饰不错,买些回来,朕原本是准备送给自家爱妃的,看来,高力士是白跑一趟了,这劳什子首饰也算是白买了。明个,朕就让人把它给扔了……诶,婠儿你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阴婠婠抬头望着故作惊奇状的赵钰,眼波流转,许久方咬着嘴唇,轻轻骂了句。 “坏人,就知道欺负奴家!” “朕坏?” 看着阴婠婠那娇俏的小模样,赵钰心中升起了一股继续逗弄她的念头,挑了挑眉毛,道: “这可是冤枉朕了。依朕看啊,这谁在新婚之夜时,撂对方一个大大的挑子,那才叫真正的坏。人伦大礼前,不顾对方感受,给对方跳了段舞,然后二话不说就弄晕人家,你说,这种人坏不坏?” “陛下!” 阴婠婠垂下头来,不依的跺了跺脚,接着双眼一闭,右手一伸,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赵钰见状,嘴角含笑,也不再逗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红色锦盒来,轻轻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戒指来。 阴婠婠虽低着头,但早已悄悄将眼睑张开一条缝隙,朝那沐浴在阳光中的俊朗少年手中望去。 入目所见,却是一枚金黄色凤纹戒指,流光溢彩,炫然夺目。 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戒指中间那一颗小指肚大小的黑色猫眼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让人神为之夺。 下一刻,无名指上传来金属独有的冰凉触感,却是那冕服少年小心翼翼的将戒指带在自己的手上。 一时间,阴婠婠竟有些痴了。 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送自己首饰。 “好了,婠儿,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听到少年的声音,阴婠婠方才回过神来。 竭力安抚着心中那头四处乱蹦的鹿儿,阴婠婠轻抬臻首,强抑着从心间勃发的喜意,腻声道: “陛下~~奴家喜欢。” 好似被一只猫儿用爪子在心上轻轻挠了那么几下,赵钰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 有拿这种事情考验干部的? 谁受得住啊! 深吸一口气,赵钰微不可查的弯了弯腰,抬头看了眼天色,正色道: “喜欢就好,这天色不早了,婠儿你也早点休息吧。朕还要去紫寰殿批阅奏折,就不陪婠儿你了。” 说着,留下一脸愕然的阴婠婠,转身出了暖春阁。 阴婠婠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眼珠一转,唤来翠烟,吩咐了几句。 翠烟急忙出去,不多时便回来,红着脸在阴婠婠耳边低低说了几句,隐隐约约能听到“猫狗打架,春天猫叫”之类的词语。 阴婠婠扯了扯嘴角,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面无表情道: “给本宫准备一间静室,本宫要闭几天关!” 敢和师姐抢男人,好师妹,你给师姐我等着! 等我修成天魔秘第十八层,让你一口都吃不到,馋死你个死丫头! 只是,当阴婠婠说这句话时,旁边的翠烟似乎隐约听到了自家娘娘不住磨牙的声音。 翠烟:当时我呀,害怕极了…… PS:猫眼翡翠戒指是28章结尾开皇帝小福袋开出来的 (本章完) 第92章 王爷跌倒,皇帝吃饱!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赵钰看着身旁眼角仍带着泪痕,酣睡不醒的白清儿,将锦被的一角拉起,轻轻盖在她那仿若白璧无瑕的娇躯之上,这才翻身下床,让宫女伺候着自己穿衣。 这时,高力士悄悄的来到了赵钰身前,压低声音道: “陛下,贺拔府主回来了,现在紫寰殿那边侯着。” “昨天的事情,他查出结果了?” 赵钰头也不回的问道。 高力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换上一身冕服的赵钰扬了扬下巴。 “走,先去紫寰殿那边听听贺拔爱卿怎么说,顺便派个人,告诉百官,今天的朝会向后推迟一个时辰。” 说罢,他当先走出了清秋殿,朝着紫寰殿赶去,高力士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清秋殿中再度恢复了宁静。 过了片刻,一道人影飘然进了清秋殿。 看着绣榻上酣睡的白清儿,祝玉妍是既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抬手在那白皙肥硕处拍了一下,嗔道: “你这死丫头,天光都大亮了,还不起来!” 白清儿睡梦中只觉得后臀遭袭,忍不住“哎呦”一声,从梦中醒来,下意识朝旁边摸了摸,却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疑惑的睁开眼睛,一个似笑非笑的娇媚脸庞映入了她的眼帘。 “师尊,您怎么来了?” 见到师尊祝玉妍,白清儿既惊又喜,一边开口问道,一边慌忙将锦被拉到自己身上,将那山峦起伏的无限美好给尽数遮掩起来。 “你这丫头……” 祝玉妍上上下下扫了白清儿一眼,没好气道; “遮掩起来有什么用?为师把你从小养到大,什么地方没看过似的。至于那小皇帝,刚刚去上早朝了。” 白清儿噙着嘴唇,眼中眸光流转,好半晌才幽幽道: “小皇帝……也不小了……” 祝玉妍这等年纪,如何听不出自家徒儿话中之意,一双美眸斜斜乜了她一眼,轻啐道: “死丫头,为师怎么没发现伱竟这般不知羞!” 被师傅训斥,白清儿嘻嘻一笑,也不着恼,伸出一双藕节般白嫩的双臂,拉着祝玉妍的胳膊,尚未褪去红晕的娇魇凑到祝玉妍如玉般的耳垂下面,低低说了几句。 祝玉妍闻言,入鬓双眉向上一挑,桃腮生晕,似怒非怒道: “好一个不知羞的小蹄子,怎么,抱上了小皇帝的大腿,连为师都敢调戏了?” 说着,举手作势欲打。 白清儿咯咯一笑,高举双手求饶道; “好师父,徒儿错了,不过是闲话玩笑罢了。” 祝玉妍轻叹一口气,高高举起的右手轻轻落下,宠溺的在白清儿头上揉了揉,轻声道: “如今小皇帝这后宫之中,只有你这丫头最受宠。若是有机会,清儿你最好还是提醒一下小皇帝,当初答应我们天阴阁的事情,可千万别忘了。” 白清儿闻言,星眸眨了眨,点头道; “师尊放心便是,陛下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断然不会反悔的。” 紫寰殿中。 赵钰看着贺拔允身旁足有近三尺高的卷宗,皱了皱眉,问道: “贺拔卿,那几位已经查清楚了?” 贺拔允摇了摇头,一板一眼的说道: “回陛下,审案之权不在辑事府手中,陛下要问,也应去问三司才是。不过,根据从这几位家宅中抄没出的财物来算,若是三司判他们没有贪污受贿,那微臣才叫奇怪呢。” 赵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看着这么多的卷宗,他心底也有些惊异。 他知道这几人十有八九是贪赃枉法了,但却没有料到,几人的罪状,单单贺拔允掌管的辑事府这边,就能查出来这么多,那么三司那边呢? 这几个朝中大员,在黄景明执掌朝政的这六年多里,到底做下了多少的恶事? 随手拿过一份,翻开来,正是兵部尚书张六奇的罪状,刚翻开大致看了几页,赵钰的脸色瞬间便变得难看了起来,然后又翻过几页,赵钰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甚至一缕缕金黄色的武道气焰都若隐若现的在他身周浮现。 赵钰端起桌上的茶盏,准备抿一口消消火气,但看到那卷宗上记录的数字,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紫寰殿中格外刺耳。 “陛下息怒!” 见皇帝发雷霆之怒,贺拔允、高力士,以及一众侍女太监,慌忙跪伏在地。 “都起来吧,错又不在你们,跪什么跪?” 赵钰略显烦躁的挥了挥手,冷笑道: “呵呵,真是我大楚的忠臣啊,他一个正二品重臣,为官数十载,家宅里有个八九万两白银,还勉强说得通,朕也能接受! 但昨日,单从这老货家中抄出来的金银,就足有近五十万两! 这还没算房产店铺、珠宝字画这类短时间估算不出价值的东西! 朕不是傻子,这些统统加起来,要是没有个百万两白银,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若是按照开国太祖太宗的脾性,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说到最后,赵钰已是咬牙切齿。 单单兵部尚书张六奇一人,就至少贪墨了白银近百万两。 要知道,他赵钰登基时,国库里也不过白银一千两百多万两罢了。 一人就贪了国库的小十分之一,光是想想,赵钰就气得脑门直嗡嗡。 随手又拿了一份,赵钰只是大略一扫,便强忍着怒气将这一份卷宗再次丢到地上。 这一份,是吏部尚书孟冲的罪状,贪污的程度比之兵部尚书张六奇还要触目惊心。 吏部尚书掌管一国官员的考核和升迁,位高权重,历来就有着“天官”之称,再加上孟冲自恃是黄景明心腹,因此敛起财来更加肆无忌惮。 私下里卖爵鬻官,甚至通过操纵官员考核升迁,强逼对方行贿,孟冲这小二十年里可是玩得溜熟。 而孟冲借此贪污受贿所得的银两,比张六奇还要触目惊心! “硕鼠,硕鼠啊!” 赵钰恨声道。 “朕就是全抄了他们的家,也算是轻的。若不是不想令朝政不稳,朕非诛了他们九族不可!” 说罢,看向贺拔允,冷声问道: “黄景明府中,又是个什么情况?” 贺拔允斟酌了一下语言,道: “陛下,辑事府在太和王府中,只搜出了金银十万两,其余物件,加起来总数不会超过五万两。” 赵钰闻言一滞,恨恨道; “没想到这黄景明倒是干净了不少,可惜啊,这从根子上都烂了,烂透了!单凭他一人表面光鲜又有什么用?” 说罢,看向高力士道: “带上这些卷宗,今天朕倒要在朝会上,杀几只猴,儆一群鸡!” ………… 披甲持戈的宫中禁卫,守卫在太极殿外,虽然各自目不斜视。 但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些修为不低的禁卫们,各个耳廓不时轻微颤动。 这时,从太极殿外隐隐传出赵钰那强压着愤怒的吼声。 “单单一个张六奇,从他家里便搜出来了至少价值百万两的东西。朕倒是想问问殿中的诸位,这大楚国库里,才多少银子?张六奇这厮一个人,就足足贪了近十分之一!” “这可是百多万两银子啊,张六奇这厮可真是敢伸手啊!” 太极殿中,赵钰站在御阶之上,来回踱着步,恨声道: “如果只是一个,那朕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贺拔卿,把你昨日连夜统计的数据说出来,让殿中的各位好好开开眼!” 贺拔允闻言,出列朗声奏道: “陛下,诸位同僚,据昨日禁卫连夜清查盘点,从张六奇、孟冲等十人的府邸之中,共搜出金银合计三百七十万两。除去金银外,更有各色珠宝四百件,古董字画一千三百余件,名贵丝绸两千三百匹,房产店铺约八百余间,这些加起来的价值,不低于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臣估计,他们几人抄没的家产加起来,至少有五百二十万之巨!” 一众朝臣听罢,不由的面面相觑。 五百二十万两白银,这样的数字,恐怕是近五十年来涉及数额最大的贪腐案件了。 “哼哼,就算五百万两,也抵得上半个国库了!” 赵钰咬着牙,望着一众朝臣,阴恻恻道: “这还是朕心软,只追究了他们这几个为首的。朕这会儿好奇的是,是不是朕再追究下去,单单这赃银,就能让国库的存银翻上一番?今年这五十多万兵卒的饷银就不用动用国库一分一毫了,甚至发完饷银后,还能给朕余下不少来?” 听着赵钰这隐含杀气的话语,原属于太和王一党的那些官员忍不住两腿打颤。 一个手中握着兵权,还有着臣子们把柄的皇帝,原本为国库缺钱急得焦头烂额,如今看到抄家的收益后,他会忍住不动心? 至少,换成他们,是绝对忍不住的! 他们不能赌,更不敢赌。 想到这里,这些官员们只觉得脖颈处凉飕飕的。 是不是自己放点儿血,方能让龙椅上的这一位暂息雷霆之怒? 正当他们魂不守舍思索着的时候,御史大夫楚子文出列奏道: “依微臣之见,陛下昨日已答应不再扩大清算范围,且若是牵连范围过广,中央朝廷一时之间难以运转,到时候遭受的损失,恐怕比清算太和王一党还要大。微臣,恳请陛下三思。” 听到楚子文为他们求情,原太和王一党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纷纷出列,道: “陛下,楚大夫所言甚是,不宜再大开杀戒,否则这朝中无人可用啊!” “陛下,楚大夫之言,臣等附议。” “臣附议!” 赵钰冷哼一声,太极殿中顿时为之一静。 “君无戏言,朕昨日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不过,就这么轻轻放下,朕怎么出心中这口气? 贺拔爱卿是替朕揪出了几只大硕鼠,但还有无数小硕鼠和蟑螂不知道在哪个阴暗处趴着,在吸着百姓的血,挖着大楚的根呢!” 说着,赵钰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众臣。 听到赵钰这蕴含满腔怒气的话语,太极殿中的一众朝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陛下,佛门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还请陛下给那些犯错的臣子一个改正的机会。” 楚子文再次奏道。 “楚卿,他们想悔过,可以,就看他们的行为能不能让朕和万民满意了!” 赵钰冷哼一声,道: “朕会在皇宫宣武门外设一忏悔台,若是有心悔改,不用朕教,某些人自然知道应怎么做,该怎么做。” 楚子文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 “陛下圣明,微臣多虑了。” 随即退入群臣之中,闭口不言。 赵钰继续道: “高力士,拟招。” “一,将张六奇等人的罪状公诸于众,昭告天下,满门抄斩!” “二,从这些赃银之中,抽调出白银二十万两,再从国库中调一批粮食、酒肉,犒赏京中诸军。” “无论是护卫皇宫,誓死血战的宫中禁卫,还是奉朕口谕,闭营不出的京营士卒,都值得朕为他们嘉奖!” 在赵钰看来,士卒们的心思都很简单,领谁的俸禄,就为谁卖命。 自己将实打实的钱粮发下去,士卒们得到了实惠,自然就会偏向自己这个皇帝。 “奴婢遵旨!” 高力士急忙应声。 此时,殿前指挥使张绣、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范镇、京军大营都督黄忠等人纷纷出列,拜倒在地,道: “臣,代军中将士,谢陛下赏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京中将士忠心为国,忠心为朕,朕自然不会吝啬赏赐。” 赵钰右手微抬,示意两人起身,目光扫了一眼从外面射入殿中的阳光,道: “今日朝会差不多就议到这里吧,最后,众卿再议一议黄景明这位大楚的太和王,此人,朝廷当如何处置。” 赵钰话一出口,原太和王一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不敢最先出头。 方才陛下都说了不再追究自己,可自己此时若是开口请陛下宽恕太和王黄景明一部分罪责,岂不是跟陛下过不去,非要让陛下把自己查个底朝天才算满意? “陛下,黄景明此獠邀结党羽,操控朝政,更染指兵权,谋反作乱,此乃大不赦之罪也。臣请陛下从重处罚,以警示天下!” 大理寺卿张朝出列奏道。 他这个原太后一党的,这个时候再不表态,就来不及了! “张卿说的是有一些道理。” 赵钰微微颔首,似在思索着什么。 “陛下,黄景明一事,老臣有话要讲,否则不吐不快。”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朝堂中响起。 众人视之,却是三朝元老,已经在走致仕流程的老司徒张康年。 “老司徒请讲。” 面对着这位忠心耿耿又急流勇退的老司徒,赵钰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几分笑意来,温声道。 “陛下,黄景明虽犯有谋逆之罪,但这六年时间来,治国整军,令大楚国力比之往日更强上几分。 老臣不求陛下宽恕此人,只求日后大出史书上,既录黄景明之过,但莫忘其人之功。” 赵钰思忖了片刻,点头道: “太尉此言,朕记下了。黄景明一生之功过,朕会让史官详实记录,力争不粉其功,不饰其过。” “陛下真乃仁德之君,老臣再无他言。”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张康年深深一礼,退回百官队列之中。 (本章完) 第93章 一鳞半爪,直方敢谏!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一夜,清秋殿内云收雨歇,心满意足的白清儿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儿,窝在赵钰的怀中。 “陛下准备祭告太庙?” 听到赵钰的话语,已是精疲力尽的白清儿强撑着精神,勉力问道。 赵钰点点头,道: “朕正有此意。如今虽然太和王一党已经覆灭,但余党犹在,朝政尚未安稳,朕想借百官万民之心,同时,也向历代先帝祷告,求列祖列宗保佑我大楚江山永固。” 说着,赵钰低下头,看了怀中丽人一眼,爱怜的伸手抹去白清儿额间的汗珠,补充道; “你和婠儿也要去。” “臣妾代婠儿姐姐谢过陛下。” 白清儿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甜甜说道。 能够和皇帝一起祭拜太庙,可不是哪个嫔妃都有这种荣幸的。 这种事情,在以后,可是能够成为自己在一众嫔妃间吹嘘炫耀的资本的。 忽然想起祝玉妍交代给自己的事情,白清儿贴在赵钰耳边幽幽问道:“陛下,师尊想让臣妾问一问,陛下当初答应臣妾师尊和掌门师伯之事。” 见赵钰朝自己望来,白清儿好似小兔受惊一般缩了缩脑袋,然后幽幽道:“陛下,您也知道,师尊是魔门出身,作为江湖中人,对官府向来不信任……” 赵钰哈哈一笑,抬手在白清儿额头上轻轻敲了一记,道:“朕金口玉言,又岂会食言而肥。不过,这几天清儿你要找机会告诉祝阁主,等到过了这年,朕一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赵钰此言,白清儿喜形于色,伸长脖子对着赵钰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奴家就知道,陛下是言而有信的伟男子。” 说罢,她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狡黠之色,凑到赵钰耳边坏笑着“嘀嘀咕咕”说出一番话来。 赵钰听罢,一脸的哭笑不得。 “你真是祝阁主的好徒弟,真是够孝顺的。” “陛下,伱就说心动不心动吧?” 白清儿刚说完,忽的脸色一红,望向赵钰的眼神里似乎要滴出水来,伸出小手在赵钰胸膛上画起圈圈来,呵气如兰,媚声道:“陛下心动不心动奴家不知道,但奴家知道陛下那里肯定是动了……” “哼,依朕看,心动不如行动。小妖精,这可是你自找的!” 赵钰闷哼一声,随手扯过一旁的锦被,将两人身躯尽数遮住,只余下断断续续从锦被里传出的“嗯嗯呜呜”声惹人遐思。 ………… 如今赵钰在朝堂上皇威正盛,群臣面对赵钰的提议,根本没有借口,更没有心思反对,祭告太庙一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十二月二十七日,晴,宜祭祀。 这一日,辰时刚到,就见朝中文武百官陆续前来,在礼部官员的安排下站立整齐,准备迎接赵钰的到来。 约三刻钟后,只见长街之上,一队依仗开路,紧接着是一队队随行护卫的禁军再次开道,一辆华贵的玉辂车当先驶来,随后是两架略小一些的车辇。 玉辂车在众臣的注视下,缓缓停在太庙的正门前。 太庙,皇帝之宗庙。 大楚太庙位于皇宫内的西北侧,是大楚皇室举行祭祖典礼的地方,供奉着赵家皇族二百年来列祖列宗以及社稷功臣的神位。 太庙历来是皇家重地,即便是朝中重臣,如果没有皇帝旨意,就不能踏入太庙半步。 太庙大殿两侧各有配殿十五间,东配殿供奉着大楚历代皇帝的神位,西配殿则供奉着自大楚开国以来历代有功文武大臣的神位,也就是史书上常说的“配享太庙”。 这里乃祭祀重地,哪怕贵为天子,也要下车步行,以示对先人的尊敬和敬畏之心。 赵钰在高力士的搀扶下从玉辂车上下来,阴婠婠、白清儿两位嫔妃一身素雅宫装,也从车辇上走了下来。 “臣等,恭迎圣驾!” 众臣见到为首的赵钰,纷纷躬身行礼。 “众卿平身,今日并非朝会,大家不必拘束。” 赵钰点点头,示意众人道。 “谢陛下。” 虽然赵钰如此说,但众臣依旧一脸恭谨。 他们可不敢把赵钰的客套话当成真的。要知道,这里可是太庙。 若是自己因为行为不端而惊扰了诸位先帝在天之灵,那这官也就甭想再做下去了。 “大家想来也是等了许久了。我们这就进去吧。咱们这些人不动,百官们也不敢动啊。” 说罢,赵钰神色肃穆,率先步入太庙之中。 接下来,是宗令赵觞,以及阴婠婠和白清儿这两位后宫嫔妃,三人紧随其后,最后才是身穿祭服的朝臣百官。 而宗人府与礼部,早在赵钰等人到来之前,就已将祭祀用到的三牲五谷六畜,全部摆放在了太庙诸位先帝的灵位前。 “咚!咚!咚!” 随着鸣鼓三通,击磐三十六响,太庙之中的肃穆气氛愈发厚重,众人尽皆面色肃穆。 “执事者各司其事,与祭者序立,助祭者就位,主祭者就位!” 随着宗令赵觞话音落下,主祭者、天子赵钰走上前,站在大楚皇族祖宗灵位之前。 站于他左右两侧的,是担任助祭者的两位楚国旁支宗室。 大楚祖训,祭拜太庙,主祭与助祭,只能是与当朝天子血脉最近的赵姓皇族中人。 因此,无论是阴婠婠,还是白清儿,都没有这个资格,只能站在赵钰身后。 赵觞看了一眼赵钰,高声唱道: “祭祀宗祖,务在孝敬。恭伸报本之诚,恪遵追远之意。其或行礼不恭,离席自便,与夫欠申跛踦,哕噫唾咦,一切失容之事,俱系不孝不敬!” 面对着祖宗灵位,赵钰缓缓跪下。 两名楚国宗室,一众后宫嫔妃,以及文武百官,也随之下跪。 厚重低沉的奏乐声响起。 赵钰三拜之后,从高力士手中接过点燃的三柱燃香,插入香炉之中。 两名楚国宗室则分别将一杯酒洒在地上。 接下来,是一套繁琐无比的祭祀程序,直到最后…… “主祭者,祭告祭文。” 赵觞的声音响起。 赵钰深吸一口气,接过高力士递来的用黄绢书写而成的祭文,朗声读道: “猗欤太祖,受命于天。化行区宇,功溢简编。武威震耀,文德昭宣。开基垂统,亿万斯年……” “先帝啊……” 听着赵钰一字一句读完祭文,一众老臣忍不住老泪纵横,恸哭不已。 就连负责殿中秩序的赵觞也是泪眼朦胧,一时间不忍心打断这些老臣们的哭泣之声。 “众同僚,此乃太庙,还请肃静!” 殿前指挥使张绣看着一众老臣,皱了皱眉,低声喝道。 哭,哭有什么用? 难道能把死了的历代先帝给哭活了不成? 可任由他们这般,等到误了陛下祭拜的吉时,那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 张绣此言一出,大殿中顿时为之一静。 虽然有些大臣对张绣有些埋怨,但一想到对方乃是当今陛下的心腹,也只能撇撇嘴,心中道一句“粗鄙武夫”。 赵钰双手接过宗令赵觞递来的三支缠绕着袅袅青烟的长香,高举过顶,朗声道: “不肖子孙赵钰,今领宗室众人与文武百官,祭告先帝,祭告列祖列宗。 朕登基之初,太和王黄景明权倾朝野,阴谋篡位,我大楚社稷危在旦夕。幸得忠义之士奋不顾身,列祖列宗在天护佑,朕方能扭转乾坤,转危为安。 如今大局已定,社稷已安,朕特率宗室百官,祭告列祖列宗! 朕,于列祖列宗面前发誓,必完成先帝之遗愿,中兴大楚,成列祖列宗未竟之业!” 赵钰此言数十字,字字激昂,句句铿锵,直让百官面露振奋之色。 祭拜之后,赵钰将手中燃着的长香轻轻插在香案上的香炉中。 下一刻,异变陡生。 “吼!” 太庙之中,好似响起一声若牛吼,似马鸣的巨兽叫声,直叫人心惊胆战。 恍惚之间,所有人眼前似乎出现一双灯笼大小的澄黄色眼眸,令人望之生威。 兽吼声余音袅袅,那双眼眸隐匿在漫天云雾之中倏忽不见,只是众人从那云雾之中,却偶尔能瞥见那巨兽的一鳞半爪。 这是…… 赵钰福至心灵,打开属性面板,抬头望向太庙上空。 通过系统视野,只见占地近百亩的太庙上空,一大片白云如棉花般聚做一团,在那白云之上,盘踞着一只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的巨兽,正在吞吐云雾,时不时的朝下方的太庙望去。 那巨兽的目光,正与赵钰探询的视线对在一处。 只见那澄黄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满意之色,随即一扬首,一滴拳头大小的金黄色血液从天而降,落入赵钰体内。 赵钰正疑惑间,忽然一声惊叫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龙,那是龙啊!” 伴随着钦天监监正的这句话,众臣先是一愣,随即面现狂热的望向赵钰。 其实,不仅是钦天监监正认出了那是真龙,参与祭告太庙的大臣,大部分都是饱学之士,引经据典,知道那是真龙,也只比钦天监监正晚了一丝丝罢了。 陛下能引得真龙现世,这岂不是意味着陛下……乃真龙天子? “陛下,此乃吉兆啊!” 众臣中有机灵的,率先反应过来,忙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淦! 拍马屁就是拍马屁,何必说的这么清晰脱俗,连本官的词儿都给抢了,你让本官再说什么? 在一群大臣的马屁恭贺声中,赵钰视野中,几行小字渐渐浮现。 【成功唤醒大楚气运金龙,获得龙血灌体。所有臣子忠诚度上升10点。基础属性+5,修炼速度+5%,非神兵类武器造成的伤害降低5%,一月内,运气上升10%。】 【获得武宗秘库凭证!】 刚才那是大楚的气运金龙? 一时间,赵钰有些迷糊。 这方世界,可以修炼出真气,有着江湖武林,更有着能够以一敌万的九品宗师境,不应该是中武世界吗? 怎么会出现气运金龙这种明显不属于武侠类世界的东西? 还有,这武宗秘库又是什么? 难不成武宗他老人家在位时,还埋藏过什么宝藏不成? 但想不通,赵钰也就索性不再想,望向一众神色激动的大臣们,冷声道: “什么真龙不真龙的,都是些子虚乌有之事。诸位爱卿,不要听风就是雨,此事到此为止。谁要是喝醉了乱说一气,那就休怪朕翻脸不认人了!” 说到最后,赵钰已是声色俱厉。 众臣各个都是老狐狸,只是瞬间便明白了赵钰的意思,纷纷躬身道: “陛下深谋远虑,臣等佩服!此事,我等绝不再提就是!” 大家一边表忠心,一边在心中对赵钰那是赞叹不已。 还是陛下想得远啊,国出祥瑞,还是龙这种瑞兽,自家知道了,偷偷高兴就行了,千万莫要让其他国家知道。 如今大楚的国力在诸国并不是第一,如果此事被那国力最强的晋国给知道了,开口索要。 我等是给还是不给? 给,上哪里去抓这神龙,百姓又会怎么看朝廷? 不给,若是那晋国以此为由出兵犯境,又当如何? 这给与不给都是个麻烦。 既然如此,还不如闷声发大财的好! 见众臣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赵钰满意的点点头,宣布此次祭告太庙到此结束。 与此同时,他从背包中取出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领取的随机卡包。 抽卡! 巨大轮盘再现,指针在轮盘上不断转动,最终缓缓停下。 一道蓝色光辉浮现,在赵钰眼前化为一张蓝色臣卡。 【(蓝)臣卡:直方敢谏】 【卡牌说明:望拜荆吴楚江云,解君虞惑动灵臣。才抛锦服出殿堂,又挂氅甲入辕门。弘雅儒阔谏言直,护得几家保英魂。如今滔滔向东去,刀刻丹墨有谁闻?】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诸葛瑾、步骘、虞翻。】 诸葛瑾,子瑜,三国时期孙吴重臣,蜀汉丞相诸葛亮之兄。深得孙权信赖,孙权称帝后,诸葛瑾官至大将军。 武力45,统御84,军略79,政略85,智慧86,文学74,魅力84,道德84,野心29,忠诚69,亲密度100,影响力200,年龄23,出身:世家,性格:温和。 特性1【虎兄龙弟】:若朝中没有诸葛亮,则诸葛瑾全属性+3;若朝中有诸葛亮,则诸葛瑾、诸葛亮全属性+2,诸葛一族影响力上升200。 特性2【谏言有度】:有几率当面提出谏言,若采纳谏言,则皇威+5,忠诚+5,若拒绝谏言,则皇威-5,亲密度-10。 特性3【神交之臣】:诸葛瑾成为近臣后,君主全属性+5。 —————— 步骘,字子山,孙权妃步练师之族兄,三国时期吴国重臣。早年避难,进入江东,出仕孙吴,曾向孙权献计利用魏军夺取荆州,后官至丞相。 武力66,统御78,军略68,政略87,智慧88,文学84,魅力80,道德89,野心16,忠诚77,亲密度200,影响力300,年龄28,出身:士族,性格:宽仁。 特性1【宰相之才】:出任三品以上文职时,智慧+5,政治+5,文学+5,全国人口增长速度提升5%。 特性2【一方牧守】:主政一方时,城市发展速度提升10%,人口增长速度提升10%,民心增长速度提升10%。 特性3【众望南疆】:主政一方时,若当地主要民族不为【汉】,则民心增长速度提升20%,少数民族叛乱几率大幅度降低,且不相容文化转为相容文化、相容文化转为主流文化的速度提升10%。 —————— 虞翻,字仲翔,三国时吴国大臣,善使长矛,能日行三百,又精研易学,兼通医术,乃文武全才。后得罪孙权,流放于交州。 武力81,统御65,军略74,政略83,智慧87,文学88,魅力85,道德82,野心14,忠诚81,亲密度300,影响力100,年龄33,出身:士族,性格:狂傲。 特性1【三绝狂士】:着轻甲时,自身移动速度上升30%。持枪矛类武器战斗时,武力+5。领军作战时,若部下士卒为枪兵,则提升士卒10%战力,对骑兵造成的伤害上升15%。 特性2【狂直之士】:亲密度提升速度降低50%,有几率当面提出谏言,若采纳谏言,则皇威-5,忠诚+10,若拒绝谏言,则忠诚-5,亲密度-10,一月内,虞翻被弹劾的几率上升10%。 星斗技【易医兼通】:虞翻成为近臣后,占卦易卜成功率上升20%,拥有3级医术,可钦点御医,诊治效果上升10%。 携带三人的蓝色臣卡,赵钰倒是第一次见。 不过,诸葛瑾这三人作为孙吴重臣,属性倒是不错,算是解了赵钰目前极度缺少人才,尤其是文官的燃眉之急。 不过,最令赵钰好奇的是,这诸葛瑾会不会给自己推荐他的弟弟诸葛亮? 如果他真给自己推荐了诸葛亮,那他赵钰就可以高枕无忧,彻底摆烂躺平了。 嗯,朕和诸葛孔明联手,嘎嘎乱杀。 孔明负责乱杀,朕只管嘎嘎。 (本章完) 第94章 风起微澜,武宗秘库!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晋国,云雾山。 主峰缥缈峰上,一名身披素袍的鹤发老者,双手负后,仰望着天穹上的无尽星斗。 缥缈峰据地约有千丈之高,如今正值寒冬腊月之时,一股股强风自下而上,带起大蓬大蓬雪花,衬得那老者衣袂飞扬,大袖飘飘,直有冯虚御风,飘飘欲仙之姿。 不过,这等强风,在老者眼中,却如同拂面春风一般。 凭借着自身的强大修为,老者宛如一颗不倒青松,牢牢扎根在这山巅之上。 此时的他,已经全部心神投入到漫天星象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股玄奥之意从他身周散发开来,使得他的气息与此片天地、此间星空融合在一起,逐渐不分彼此。 此时,一名身穿阴阳道袍的男子登上缥缈峰,看到这一幕,忙屏气凝神,退到一旁,生怕打扰眼前之人半分。 过了片刻,那位老者方从神与天合的意境中退了出来,缓缓开口道: “后面的可是荒师弟?” 那男子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门主。” 眼前的这位老者,正是百家之一,阴阳家的当代门主,林炳天。 阴阳家掌教一辈,无论何名,都会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中各取一字,作为标志。 林炳天原名林炳,担任阴阳家门主之后,方才改名为“林炳天”。 而被他称之为“荒师弟”的,则是他那七位师弟中最小的一个,韩庭荒。 “师弟来这缥缈峰上寻师兄,可是有何要事?” 林炳天笑问道。 对于这位小师弟,他们这些做师兄的,还是很关照的。 “门主,我在院中修行,忽然感到心中悸动不已,似是这天下有大事发生。师弟自知在占卜星象上比不过诸位师兄,便想着一劳永逸,所以上这缥缈峰上来寻门主了。” “荒师弟,你这惫懒性格若是能改改,那道家的张道子也不至于压过我阴阳家一头来。” 看着自己这位师弟,林炳天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门主,师弟我的性格早就成型了,想改,这辈子恐怕是难喽。”韩庭荒咧嘴嘿嘿一笑,追问道,“不知门主这几日观察星象,可否有所发现?” 林炳天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再去逼这个天资横溢的小师弟。 这家伙,就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 定了定心神,林炳天将目光投向正南方,沉声道: “前几日,老夫观那天穹南方七宿诸星忽然大放光明,而那鬼宿中的积尸之气却消失殆尽。朱雀者,凤凰也,凤凰有涅槃之说,正应这几日星宿变化,可见那楚国朝中十有八九是发生了剧变。” 韩庭荒愣了一愣,随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怪叫道; “门主,这怎么可能?那楚国的太和王黄景明虽是被逐出兵家之人,但一身武艺修为,兵法韬略皆为不凡。而据师弟所知,那新登基的楚国新皇不过一稚子小儿,怎么斗得过黄景明这种老狐狸?” 林炳天扫了一眼自家师弟,幽幽道: “有时间,这世间万物,不能以常理度之。就如同师弟你,我们几位做师兄的,代师收徒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这一身天资,竟然会被伱这般白白浪费掉。” 韩庭荒嘴角抽了抽,明智的没有去接这一话茬。 沉默了片刻,林炳天道: “师弟,你不是嫌这云雾山上少了些人气么?不如,你替师兄们去那楚国走一遭,或许有所得也说不定。” 韩庭荒有些疑惑的问道: “门主,我阴阳家自两百年前论道败在道家之手,不是已经约定,阴阳家弟子不下云雾山,不与道家争夺世俗信仰么?” 林炳天看向韩庭荒,笑道: “师弟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我阴阳一脉,和道家的确是有这么一条赌约,但时过境迁,这两百年间风云变幻,佛门出世,魔门搅动风云,这天下早已不是他道家全部说了算了。 而师弟你不知道的是,当年老祖论道败于道主之手,回山之后,以献祭自身全部修为寿命为代价,占出一卦和八字箴言。 卦为乾卦爻辞,意见龙在田,八字箴言乃是‘凤化真龙,大争乃出’!” 韩庭荒乃天资横溢之辈,对于卦象的认识不下于几位师兄,闻言浑身一震,喃喃道: “见龙在田,是为冬春之交。只是门主所言,这凤化真龙一句,真的应在那楚国新皇身上?” 林炳天哈哈一笑,须发飞扬间,戟指长空,高声道: “师弟,你听!龙,来了!” “吼!!” 下一刻,一声低沉雄浑的龙吼声自南方隐约响起。 闻得龙吼隐隐,韩庭荒骇然失色。 林炳天则笑声愈盛,肆意狂放,长笑道: “见龙在田,凤化真龙,大争乃出。师弟啊,又是一轮大争之世,是到了我阴阳一脉再度出山的时候了!师弟你且先去那楚国神城中瞧一瞧,看一看。我们几个老头子在这云雾山上一困就是四十年,是时候下山看看这万里河山了!” 林炳天心中还有一句没有说,那就是乾卦“见龙在田”,暗中对应着一句卦辞,那就是“利见大人”。 大人者,真龙也! 当年老祖之言,还有一层隐藏含义: 我阴阳一脉想要复起,就要依附皇权,此乃“利见大人”! ………… 返回福宁殿,赵钰看着手上的纸条,眼神变幻不定。 这张皱巴巴的纸条,就是所谓武宗秘库的凭证。 只是,武宗秘库,在大楚历史上真的存在吗? 赵钰心中还有些疑惑。 最后,他还是召见了曾经担任过校书郎的杜预,向他问起过这件事来。 “陛下,臣曾在崇文馆收集的孤本杂谈中见过这四个字。” 杜预一边回忆,一边道。 “乡间野史中有记载,武宗皇帝曾在皇家内库外,额外建立了一座秘库,是为北伐成功后赏赐有功将校,以及后辈子孙所准备。只是由于武宗皇帝在军中突染恶疾,只来得及勉强将皇位传给了文宗皇帝,便撒手人寰,这秘库的地点便再也无人得知。” 说到这里,杜预悄悄看了一眼赵钰的神色,又继续道: “乡间有传闻,说这秘库中不仅有武宗皇帝在位数十年的积蓄,更有南征北讨搜刮来的诸多神功秘籍,甚至里面还藏有太祖皇帝的赤龙神刀,所以文宗皇帝和历任皇帝也都曾派人四下寻找过,但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最后只能便不了了之。” 赤龙神刀是楚国太祖的随身佩兵。 当年前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太祖于荆山奋起义兵,得豪商相助,以赤铜乌钢精金陨铁铸刀,以“万两浑金铸赤子,一寸丹心斩白龙”之意,将此刀命名为“赤龙”,随太祖南征北讨,立下汗马功劳。 大楚立国后,这赤龙神刀更成了楚国的皇权象征之一。 不过据赵钰所知,这赤龙神刀在武宗在位后期便已失踪,却没想到是被武宗藏在秘库中了。 而文宗一脉花费大力气寻找此刀,也是为了要借此刀证明自身皇位的合法性。 可惜啊,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让杜预退下后,赵钰又把过了年就要致仕的兵部右侍郎高詹召进宫来。 “陛下,老臣先祖高横武虽是武宗信任之臣,但自遭贬黜之后,老臣家便几经起落,对于先祖昔日所言,只剩下只言片语。” 说到这里,他见赵钰脸露丝丝失望之色,又从怀中取出一枚血色玉镯,双手呈献给赵钰,道: “不过,先祖临终时,有一句遗言我等高家子孙绝不敢忘。此镯乃武宗命高氏一族保管之物,他日武宗血脉再临皇位,让我等子孙将此镯敬献。因先祖曾言,此镯事关武宗陛下,所以我高家子孙铭记于心,不敢忘却一字一句。” 接过这血色玉镯,赵钰叹息道: “老大人一族真是赤胆忠心,朕和朝廷,不会亏待忠臣半分的。” 等到高詹退下,赵钰摸索着玉镯上的纹路,对于武宗的深谋远虑愈发佩服起来。 只不过,这玉镯不会是需要滴血方能使用吧? 想到这里,赵钰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从左手指尖逼出一滴鲜血,滴落到玉镯之上。 只见那玉镯好似海绵一般,转瞬间就将附着在表面的鲜血吸得干干净净,玉髓上的血色也随之变得越发深邃。 “这是……龙纹?” 看着那连绵好似神龙一般的玉髓,赵钰微微有些愣神。 下一瞬,那龙纹双眸处光芒大盛,两道虚幻血光自玉镯中陡然射出,向着福宁殿外射去。 “朕去殿外散散心,力士,莫要让人跟着。” 向高力士说了一声后,赵钰身形一动,出了福宁殿,紧追血光而去。 “这里是……太庙,朕又转到这里来了?” 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建筑,赵钰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来。 没想到自己清晨来这里一遭,到晚上又来了一遭。 “如此看来,这秘库是被武宗他给建在太庙地下了。武宗他老人家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赵钰心中这般想着,脚下却不停,借助轻功,在不惊动庙祝的情况下,很快便来到太庙大殿内。 只见那玉镯射出的血光穿过穿过立于正殿正中央的大楚太祖像,落到神像后方的一处墙壁之上。 赵钰心中一动,一个闪身来到了那墙壁前,伸手朝那块平平无奇的青石砖轻轻按去。 “嘎吱!”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一道小门从太祖像后背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幽深甬道来。 “啧,竟然是在太祖像上做文章。看来朕还是低估了武宗他老人家的胆子。这一位就不怕太祖拿抽腰带抽他吗?”赵钰微微有些咋舌,“不过,似乎武宗他当年重修太庙,便是高横武负责主持的。如此倒也说的通了。” 感叹了几句,赵钰迈步走入甬道之中。 甬道内,长明灯摇曳不定。 赵钰借着灯光,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处石门前。 石门上,写着“大楚秘库”四个大字,两侧则各书一行字: “非我赵家天子者,强入必万劫不复!” 这……果真是武宗笔迹! 看着石门上那好似银钩铁划的张扬文字,赵钰心中再次肯定了方才的猜想。 没有过多犹豫,运转内力,推开石门,映入赵钰眼帘的,是一处约占近千平方米的广阔空间。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放在这秘库中央的一件武器。 那是一柄长刀。 一柄以龙头为饰,锋刃处闪烁着幽幽血色的长刀。 赤龙刀! 赵钰喃喃道。 大楚太祖的随身佩兵。 似是察觉到有主人血脉到来,赤龙刀刀锋猛然颤动,发出一阵阵状似欢愉的嗡鸣声。 赵钰眼中幽光一闪。 【五星神兵:赤龙刀】 【神兵介绍:大楚开国太祖所佩神兵,以赤铜乌钢精金陨铁混锻而成,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轻而易举。】 【神兵特性: 摧锋——战斗中,有几率摧毁三星级以下的所有兵器,几率随兵器品级升高而降低。 龙魂——神兵认主后,可获得龙魂护体。龙魂护体期间,降低自身所受伤害10%。】 【佩戴效果:兵主武力+5。】 【备注:此刀被藏于秘库之中,用以镇压大楚龙脉,至今已有两百余年,积攒无数杀气煞气,出则必见血,不见血不回。】 看到最后的备注,赵钰彻底打消了将这柄赤龙刀取出作为自己佩兵的年头。 一则是这赤龙刀镇压大楚龙脉,不敢轻动,否则谁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二则是这柄神兵那渴望见血的深深怨念。他赵钰可不想因为一时贪念,到最后人为刀役,沦为刀奴…… 想到这里,赵钰觉得,还是让这柄神兵留在秘库之中,镇压龙脉吧。 收回望向赤龙刀的目光,赵钰朝着秘库四周望去。 秘库东西南北四方,东侧的墙壁处,整整齐齐的陈列着数十个书柜,每一个书柜里都放着一本本神功秘籍,显然是大楚皇室二百余年之积累。 南侧则摆放了近十个三尺见方的桃木箱,垒得严严实实,足有一人多高。 赵钰打开其中一两箱,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打开的两箱之中,一箱里放着各式兵器,无论是一刀一盾,皆大有名堂,显然是皇室珍藏的历代神兵利器,虽然比不得那柄赤龙刀,但大部分都是二星三星级神兵,就连四星神兵也有三四件。 这些神兵利器,无论哪一件,都是江湖武人和军中兵将梦寐以求的珍宝。 一箱则是各类出自名匠之手的珠宝首饰,每一件的价值,都在千两白银以上。 除了珠宝首饰之外,箱子最下面,还有数件奇珍异宝,各有妙用。 除了东南两侧,北侧竖立着一排排木架,上面摆放着一个个一尺长短的玉盒。 每个玉盒上,都贴着一张黄纸,用毛笔写着玉盒中所盛何物。 赵钰一一望去,只见上面所写,都是一些如今难寻的古方奇药。 五彩雪莲、玉面首乌、炽火金蟾…… 天地长寿丹丹方、天机丹丹方、凝碧丹丹方…… 而在西侧,摆放着近百个木箱,赵钰随便打开了几个,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里面放的,是一锭锭铸好的金锭和银锭,每一个都有足足十两重。 赵钰粗略估计了一番,这近百个木箱里面的金银加起来,换算成银两,至少有七八百万两之多! 收拾心情,赵钰开始寻找起合适的功法来。 他虽然凭借着那个男人有了一身不弱的内力修为,但如果没有一门符合内力属性的内功相配合,他这一身强横修为能发挥出七八成就谢天谢地了。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一门轻功,以及一门兵器练法相配合才行。 在书架上寻觅了很久,赵钰终于找到了目标。 大楚皇族武学《皇极惊世录》,以及轻功《风火真行诀》。 没想到《皇极惊世录》竟然被武宗藏到了这里,怪不得文宗一脉会疯狂的寻找这秘库。 赵钰心中感叹道。 没了太祖佩兵,没了皇族武学,文宗一脉的皇位合法性就大大打了折扣。 只是,除了这两本外,秘库中收藏的其余武学尽皆不合赵钰的心意。 而令赵钰奇怪的是,收藏的这些武学之中,有近六成是佛门武学。 佛门大名鼎鼎的七十二绝技,赵钰至少见到了一大半,什么拈花手、龙爪手、降龙伏虎神功、虎啸金钟罩,这秘库之中都有收藏。 不过,想想当年武宗做了些什么,这二百年来为何佛门在这沧龙江以南近乎绝迹,赵钰也就大致明白了。 带着两本秘籍出了秘库,赵钰暂时没有动用其中藏宝的想法。 前几日,抄家抄出来的金银暂时够户部支撑几个月了,只要支撑到明年夏天,把夏税给收上来,这朝廷的财政就能续上一口气了。 积蓄是有限的,若不想着如何开源,如何节流,再厚的家底一个不小心,也会被尽数折腾进去。 (本章完) 第95章 高力士:咱家专程在这儿候着黄大人您呢!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时间倏忽而过,转眼间离太庙祭拜那一日,已过去了一日有余。 十二月二十八日,皇宫演武场内。 赵钰正手持长枪,与张绣相持对练。 在与黄景明那一战中他便发现,自己虽有九品宗师境的修为,但实战经验较少,一身实力顶多能发挥出来八成,不似张绣、王雄诞这些人,能将自己的实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因此,他才会在闲暇之余,将张绣拉来作陪练,以期尽快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来。 而张绣,面对这样能够与君王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自然不会拒绝。 这几日,他几乎是手把手的给赵钰喂招。 这时,高力士匆匆从演武场外走了进来,看着练武的赵钰,脸上欲言又止。 张绣见高力士前来,知道是这位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定是有要事相报,忙收枪后退,向着高力士拱了拱手,有些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道: “陛下,高貂珰来了。” 赵钰哈哈一笑,将手中长枪随手抛给侍立在一旁的小太监,转身望向高力士。 高力士急步走到赵钰身旁,低声道: “陛下,忏悔台这两日一共收到的不记名钱款,共计二百余万两……” 赵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泛出一丝冷笑来。 “哼,大楚这些官员,没有一个不贪污的,只是贪污的多少罢了!哪怕是所谓的清官廉吏,也不过是比常人贪得少而已! 水至清而无鱼,人至察而无徒,罢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高力士,你着人将其中五万两白银取出,分给京中诸军士卒,再将五十万两送入朕的内库。你这几日跟在朕身边,出力颇多,你自己去和那些内侍们分一千两,算是朕赏给伱们的。剩下的,尽数让户部运到国库中去。” “奴婢,谢过陛下!” 高力士闻言,急忙跪伏在地,大声谢恩。 “你们这些宫人,因身有残缺,爱财贪权,朕能够理解,但有些东西,不能过了底线,失了分寸。否则,朕不介意剁掉某些乱伸的爪子!” 赵钰淡淡说道。 高力士闻言,心头大悸,额头上更是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他何尝不知,这是赵钰在敲打自己。 “奴婢,晓得了。还请陛下放心,奴婢绝不会令陛下失望!” “朕知道,高力士你是有大志向的,想来是能够分清眼前蝇头小利与生前身后名的区别。”说到这里,赵钰又道,“朕记得明天就是太和王逆党斩首示众之日,高力士,你就代朕亲自去一趟法场吧,算是给这些昔日的老臣送送行。” 在赵钰的压力面前,就在昨日,三司会审已出结果。 被提审的太和王逆党尽数斩首示众,时间,就定在明天,十二月二十九日。 按照赵钰的说法,做事情要讲究个仪式感。斩首这种不吉利的事情,还是放在年前比较好。过了正月初一,就是新的一年,再弄这些事情,就有些坏了彩头了。 似是想起某人昔日那嚣张跋扈的面容,高力士重重的点了点头,狞笑道: “奴婢会将陛下的问候带给他们的。” 近百年来,处决死囚的法场都在神京城以东的午门菜市口。 有道家高人,说是这样可以借助大日初升的第一缕至阳紫气,消磨掉法场中积累的死囚怨气和恨意。 每当有人犯要被处决的那一天,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人,一大早就把法场四面一层层的围住,争先恐后,摩肩继踵,万头蜂涌。 那场面,比大年初一赶庙会还要来的热闹。 虽然大家心中都明白,杀人绝对不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情,更遑论好看,但大家却偏偏要等着,眼巴巴望着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时那一股新鲜刺激的劲儿。 看着那些贪官污吏被一个个斩首,围观之人甭提心中有多痛快了,有的甚至还忍不住拍手叫好。 或许,这就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残存的最后一抹兽性…… “来了来了!” “囚车来了!”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一辆辆囚车在五城兵马司兵丁的护卫下,自远而近向着法场这边驶来。 “好多人!”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囚车,人群中,一位面容刚硬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次的死囚,至少有一千人之多! “老兄,一听就知道你不是神京本地人。这次行刑,陛下早就颁下了告示,太师逆党那些骨干,夷三族,一个不留!算下来,至少也有两三千人吧?” 旁边一人笑着接口道。 “这么多?陛下就不怕出事吗?” 那中年男子又问了一句。 “出什么事?这群贪官污吏,死了活该!前些日子,辑事府从这些位大臣的府邸中,搜出了无数黄金白银来,光是拉这些赃物的货车,就有足足三四十辆,拉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全部拉走!哼,神京城百姓的眼可不瞎!照我看,夷三族那都是陛下开恩!” 气冲冲的怼了那中年男子一句,眼见着囚车快要行到自己这边,说话之人闭上嘴巴,一脸兴奋从怀中拿出一小包烂菜叶、臭鸡蛋,扬手便朝着囚车中的死囚们劈头盖脸的扔了过去。 “贪官污吏,死不足惜!” “砸死他们!” “呸!” “死都算便宜你们了!” 听着周围人群一浪接一浪的叫喊声,饶是那中年男子素来狂傲不羁,此时心中也有些吃惊。 这黄景明一党,到底是激起了多大的民愤啊…… “仲翔兄,如何?” 不知何时,那中年男子身边出现两名青年文士,虽然衣衫并不华丽,但身上只有一股浩然之气,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子瑜,子山,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三人到旁处细说。” 两名青年文士对视一眼,点点头。 三人费力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一处街边拐角。 那名名叫“仲翔”的中年文士看着自己的同伴,率先问道: “这两日,你二人观察的如何?” “陛下在京中声望颇高,尤其是在军中,更是深得军心。禁卫小弟混不进去,但城卫和五城兵马司那边小弟暗中查访过,哪怕是底层的兵丁,对于咱们那位陛下也是满口赞誉之词。” 面容严肃的青年文士率先道。 “仲翔兄,子瑜兄,陛下能在登基不到半年的时间内,绝境翻盘,覆灭太和王一党,手段之高,自不用小弟多言。 但如今大楚不止有内忧,更有外患。缅、齐两国暂且不言,那边军之中可是有着黄景明心腹的啊,那方超在沧龙江边还掌握着近三万士卒呢。 若是边军得知消息,起兵反叛,那大楚的百姓可要陷入水火之中了。” 相貌英俊的青年文士双眉紧皱,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来。 面容刚硬的中年文士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 “子山,若这大楚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又怎能显出你我的本事来?大丈夫功业,自当从乱世中取!” 虽然有些不认同对方的看法,但名为“子山”的文士还是忍不住道: “仲翔兄,你决定了?”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陛下如今正缺人手,我等三人又不是什么庸碌之辈。子瑜,子山,你说若是此时投效陛下,你我是否会被重用?” 两名青年文士闻言,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动的神色来。 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他们三人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大楚人,如今学艺有成,自然首先想到的投效对象,就是刚刚掌权不久的赵钰。 “时辰到!” 伴随着高台之上的一声大喝,围观的人群瞬间平静了下来,更是将三人的注意力再度拉回法场之上。 自告奋勇担任监斩官的御史大夫楚子文眯着眼,仰头看了看天色。 炽热的阳光照耀下,一股刺痛感从眼眶中传来。 楚子文收回目光,将手一挥。 一旁的判官会意,大声喝道:“带人犯!” 一众死囚被士卒推搡着来到高台之下,面朝皇宫方向一一跪下。 楚子文望着高台下披头散发的黄文博、张六奇等一干人等,眼中隐隐流露出快意之色。 你们这些太和王一党,也有被抄家灭族的一日! “楚大人,午时已到,该行刑了。” 见楚子文有些走神,一旁的判官忙小声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楚子文从签令筒中抽出火签令,正欲抛到地上,下令行刑,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楚大人,稍等片刻!陛下有口谕!” 楚子文闻言望去,却见陛下的随侍太监高力士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朝着这边疾奔而来。 “高公公,您怎么来了?” 见到高力士来此,楚子文有些惊讶道: “陛下有什么口谕?” 高力士翻身下马,笑眯眯的朝楚子文拱了拱手,道: “陛下口谕,让咱家代陛下亲自送这些昔日的老臣一程,也算是全了君臣之义。” 说着,他慢悠悠走到黄文博面前,咬牙狞笑道: “黄指挥使,陛下托咱家给你带一句话,当日你硬闯宫禁,冲撞陛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咱家今日,就是专门从陛下那里讨了差事,专程来看黄大指挥使你人头落地的!” 说罢,高力士看都不看黄文博那难看的脸色,起身来到高台之上,朝楚子文点了点头。 “斩!” 下一刻,火签令落地。 噗嗤! 伴随着一声声闷哼,鲜血四溅,将整个法场彻底染红。 这一日,行刑从午时一直持续到酉时,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刽子手换了五拨,近三千颗人头落地,法场里刺鼻的血腥气足足过了一整月方才彻底散尽。 (本章完) 第96章 边军之忧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二十八日早朝过后,赵钰正在紫寰殿中批阅奏疏。 忽然守在门外的高力士悄声走了进来,低声道: “陛下,范将军和陆侍郎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奏。” 有什么大事需要这两位一起前来? 赵钰闻言,眼中闪过疑惑之色,放下手中的御笔,颔首道: “你将他们两位领进来。” 不多时,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范镇和兵部左侍郎陆忆安被高力士领进紫寰殿中。 “臣范镇/陆忆安拜见陛下。”范镇向赵钰拱手施礼道。 赵钰微微颔首,道: “两位爱卿免礼。高力士,赐座,赐茶!” 高力士闻言,忙指挥着小太监们搬出两个绣墩来。 “臣,谢过陛下。” 陆忆安和范镇道谢之后,方才就座。只是两人虽说是坐,但却只沾了半边绣墩,以示对皇帝的尊敬。 赵钰看见这一幕,微微皱眉,没有多说,只是问起两人的来意。 陆忆安和范镇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陆忆安拱手道: “陛下,微臣前几日曾入京营,试图说服京营众将,如今又想起驻扎在在南疆、沧龙江边和齐国边境的边军来。太和王一党在京中的势力虽然已经尽数拔除,但边军众将大多是他一手提拔,微臣担忧……” 赵钰瞬间便明白陆忆安的意思,皱眉问道: “陆忆安是担忧,这些边将得知黄景明身亡一事,起兵谋逆?” 陆忆安肃容道: “陛下烛照万里,微臣正是有此担忧。” “范将军,你怎么看?” 陆忆安望向范镇,眼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陛下,陆侍郎和微臣说了自己的担忧。以微臣来看,边军不可不防,但不可大防,这个度,必须要掌握好,以免边军将士生出怨怼之心。” 范镇沉吟片刻,拱手道。 “哦,说说你的看法。” 对于范镇说出这番话来,赵钰心中并不奇怪。 在他看来,这两位之所以会一同前来的原因,十有八九是陆忆安怕自己一人不能说服自己,这才拉着范镇这位自己的心腹前来。 “其一,边军诸多粮饷补给,皆需依赖朝廷供给。朝廷若是将粮饷一断,这十多万边军就成了无水之木,无源之水。因此,除非走投无路,退无可退,这些边将才会铤而走险。” “其二,边军将领虽然大部分是黄景明所提拔,但忠君爱国之人在其中占据大多数。且边军大多是从内地各府所征调,父母妻儿俱在,不到非常时刻,不会铤而走险。” 范镇这番话出来,让赵钰和陆忆安频频点头。 此番见解,可谓是直击要害。 “那范将军的意思是,边军不会反喽?” 赵钰笑吟吟的问道。 果然,不如他的所料,范镇下一句便是最常见的“但是”开头。 “但是,无论边军有何动作,以微臣之见,朝廷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范镇肃容敛色,声如金玉,在紫寰殿中回荡。 “微臣所虑者有二。” “一者,神京之中,虽然太师一党伏诛,但难保有人伪造京中谣言,鼓动边军以‘清君侧’之名,谋逆造反。若真如此,则边境局势将会彻底糜烂!” “二者,缅国或齐国探听到我大楚朝局变动,以高官厚禄引诱边军叛国。如果两国约定好,齐齐发兵进犯,则我大楚危矣!” 陆忆安听到范镇此言,忍不住豁然变色,下意识站了起来。 他只想到了第一点,却忘记了邻国的威胁! 甚至,在他看来,这第二点比第一点更为可怕! 一念至此,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位曾经的黄景明心腹爱将。 怪不得能够在弃暗投明后依旧被陛下重视! “陆侍郎,莫慌。范将军说出此话来,想来是有了应对之策。” 听到赵钰这番话,陆忆安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烧。 自己到了这个地位,论定力,竟然被旁人给比了下去,实在是汗颜呐。 “陛下,陆侍郎,依微臣之见。第一,以酬功升职为名,调边军至少六成校尉以上级将领回京述职。第二,其余四成将领,将其防区进行轮换。如此,当可令局势暂时稳定。不过,微臣这两策需要缓缓图之,不能让边将们看出端倪来。” 范镇徐徐道,显然在来紫寰殿之前,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 “范将军此言,乃老成持重之言。” 赵钰点点头,脸上若有所思。 “陛下,请准许微臣书信一封予镇北将军王超,说明昔日南疆情况。当年王将军和臣一样,被王景明所蒙蔽。若他得知当年真相,恐怕也会和微臣一般弃暗投明。这样,驻守沧龙江沿岸的边军便可重归朝廷掌控,陛下也可去一心腹之患。” 虽然赵钰知道这是范镇绕着弯劝说自己宽宥王超““从贼”之罪,但赵钰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言说王超只要愿意弃暗投明,承认大楚朝廷,那他这个皇帝就既往不咎。 毕竟,如果一封书信就能解决问题,那又何必大动干戈? “陛下,微臣与关辅国有旧,愿前去岭川府,安抚辅国将军。” 辅国将军关昊苍,主管宁江、靖海、岭川三府军事,负责沧龙江下游一带江防,乃是德宗时心腹之臣,更是大楚国中少有的将才,用兵稳重谨慎,极有章法,乃是大楚军中宿将,名将。 “陛下,岭川府乃维系边军后勤的关键之地,朝廷所筹辎重粮草尽数从岭川府运至宁江、靖海两府边军。微臣自问在军中还有些威望,欲亲入边军大营,接管兵权。若是不从,则直接切断边军后勤!隔着一条沧龙江,那齐国粮草辎重就是想过江,也要问问老臣答应不答应!” 说到最后,陆忆安那张面庞上已尽显狠辣之色。 哪怕将这几万精锐边军损失殆尽,也好过他们谋反叛乱! “陆侍郎,边军之中皆是勇悍之辈,若是他们心生歹意,那陆侍郎您就危险了啊!” 范镇看着陆忆安,忍不住道。 似是想起了京军大营里的那一幕,陆忆安脸色微红,强笑道: “所以,微臣希望陛下准许贺拔胜将军随微臣一道南下。” 这陆侍郎倒是个眼光毒辣的,一下子就把贺拔三兄弟中武艺最强的给挑走了。 也罢,朕正愁自己这几个刚到手的人才无功可立,自己找不到理由对他们升官重用呢。 赵钰似笑非笑的看了陆忆安一眼,道: “也罢,朕就准陆卿所奏,让贺拔胜和贺拔岳两人一同随陆卿去南方走一趟。” 自己厚颜要了一个,陛下反手就给自己两个!! 陆忆安心中大喜,起身拜倒。 “臣,谢陛下厚爱!” 赵钰点点头,示意陆忆安起身,又看向范镇,问道: “范卿家,伱可愿为朕分忧?” 范镇闻言,浑身一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赵钰。 陆忆安双眼猛然睁大,张口欲言,却被赵钰以眼神止住。 “陛下……” 范镇喉头滚动了几下,涩声道。 “范卿,你不必多言,朕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愿为朕,为大楚分忧?” 此言一出,一旁的陆忆安看向范镇的目光,已然满是羡慕。 身为将领,尤其是一名身上有着“叛党”标记的将领,竟能得到君主这般信任,这等知遇之恩,乃是所有为臣者所梦寐以求的! 范镇低着头,脸色变幻不定,数个呼吸过去,正当陆忆安想要开口时,却见范镇忽然抬起头来,一双虎眸中绽放出慑人的神采,朝着赵钰重重拜下,道:“微臣斗胆,为陛下分忧!” 看着一躬到地的范镇,赵钰眼中精芒暴射,站起身来,道: “好,既如此,朕便将临江府的防务,和那三万士卒尽数交到范卿你手上了,莫要让朕失望,莫要让大楚失望!”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道: “传朕旨意,钦封武卫将军兼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范镇为三品武威将军,负责临江府及沧龙江沿岸防务,佩天子剑节制诸军众将,可行先斩后奏之权!” “臣范镇,谢陛下隆恩,定不负陛下所托!” 范镇高声谢恩道。 “臣斗胆,请陛下任命阚棱阚将军为臣之副手!” 这才是聪明人呐,主动要求陛下把心腹派过来。 陆忆安在心中感叹道。 果不其然,赵钰听罢范镇的要求,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陆卿,辅国将军那里,就需要陆卿多多安抚了。贺拔岳和贺拔胜两人,皆是勇将,若事情有变,就让他二人护着陆卿杀出来。地失了,朕日后还可以夺回来;可若是失了陆卿这样的忠臣,只会让朕后悔一辈子。” 赵钰拉着陆忆安的手,言辞恳切的道。 “微臣,遵旨!” “至于南疆那边的边军,就暂时先按照孟范卿的办法来。同时,你两人和张指挥使、黄都督一道,想想万一南疆出现危局,朝廷当如何应对。没办法,谁让这朝廷之中,就只有卿等几位朕信得过的知兵之人。” 赵钰边说,边无奈苦笑,算是给边军一事定下了调子。 (本章完) 第97章 君前策,当年事!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范镇和陆忆安告退之后,还不等赵钰抿上一口茗茶,高力士已经来到他的身旁,低声道: “陛下,贺拔府主已经将陛下要找的三个人找到了。” “这么快?” 赵钰有些愣神,自己吩咐贺拔允去找诸葛瑾三人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啊,这就给找到了? 这效率……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贺拔府主的辑事府框架已经建得七七八八了,可用人手也多了许多,找起人来可比奴婢那时候方便多了。” 高力士低声陪笑道。 “你告诉贺拔允一声,让他领着这三位到福宁殿,稍后朕批阅完奏疏,就去见一见这三位。记住,莫要惊动旁人。” 赵钰的手下意识敲了敲桌案,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 高力士应了一声,匆匆跑出紫寰殿,通知贺拔允。 听着高力士匆匆离去的脚步声,赵钰摇了摇头,拿起御笔,继续批阅奏疏。 今天的奏疏,他连十分之一还没有看完呢。 等到赵钰批阅完奏疏,已是差不多夕阳西下。 赵钰起身,扭了扭脖子肩膀,一声声“噼里啪啦”的脆响从身体各处响起。 “不习武,强身健体,就这样坐着一天天批阅奏疏,铁打的身体也给熬病了。” 唤高力士进殿,赵钰道: “走,去福宁殿见见那几位。” “草民诸葛瑾/步骘/虞翻,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到那位在内侍的陪伴下,一身黄袍、昂首阔步迈入厅中的轩昂少年,三人连忙起身,拜见行礼。 眼前这一位,能够不用通报,就直接进入这里,不用想,肯定就是那一位了。 “都起来吧,朕不喜这些虚礼。”赵钰笑着抬手示意,“朕想你们三个应该好奇,朕为什么找你们来?” 诸葛瑾三人对视一眼,虞翻拱手道:“还请陛下示下。” 赵钰负手缓缓道: “前几日,朕于梦中得先帝教诲,说有三位名臣降世,将辅佐于朕,并将三人的姓名尽数告知于朕。” 站在赵钰侧后方的高力士嘴角抽了抽。 这话,不久前他大概可能也许似乎……听过这一句来着? 然而,赵钰这句话,显然对诸葛瑾三人的杀伤力巨大。 三人几乎同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虽然他们对于赵钰的说辞下意识的不信,但那既惊且喜的眼神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赵钰作为大楚皇帝,不可能拿这些话来骗他们! “草民汗颜!” 诸葛瑾三人再拜。 “朕也不瞒伱们几位,朕如今初登大宝,急缺人手,先帝托梦,说你等三人有治世之才。既如此,朕便考考诸位,若是答案令朕满意,朕不吝重用。” 赵钰坐在椅子上,淡然道。 这三人在华夏历史上都是东吴重臣,其实赵钰是完全不需进行考核的。 但赵钰如今身边能够信任的,基本都是武人,对于政治并不算太敏感。 因此,好不容易以见到了三位留名青史的文臣,赵钰还是非常想听一听他们对于这大楚的看法的。 或者更直白一点,就是问计。 “还请陛下出题,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诸葛瑾三人对视一眼,躬身问道。 “你们不必拘束,也不用把朕当成大楚皇帝,就当朕是一个路人,大家对于政局随口闲聊几句。” 武人比文人强的一点,就是没那么多虚礼。大家有什么说什么,直来直往,省却了许多沟通上的麻烦。 赵钰见三人有些拘束,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 “朕的问题也很简单。在诸位眼中,大楚若是想要更进一步,需要克服哪些困难,如何克服?” 赵钰笑眯眯的将题目抛了出来。 诸葛瑾三人闻言,眉头微皱,开始细细思索起来。 此次问答关乎他们日后的仕途如何,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赵钰也不急着催促,端起桌上的一杯茗茶慢慢的品了起来。 “陛下……” 约莫过了一刻钟,诸葛瑾三人几乎同时抬头,同时张口。 微微愣了一下,三人不由有些赫然。 “子瑜贤弟,你我三人属你年岁最小,你先吧。” 虞翻朝诸葛瑾拱了拱手,笑道。 步骘眼神闪了闪,微微点点头。 “既如此,那小弟就先说一说小弟的愚见,也让陛下和两位兄长斧正一番。” 诸葛瑾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向赵钰施了一礼,朗声道: “陛下,以草民愚见,大楚之患,有内有外,内有黄景明残党之余波,外有缅齐二国之觊觎。 陛下英明神武,黄景明残党定能手到擒来,子瑜今日斗胆,向陛下陈述草民对于缅齐两国的对策。” 夫大国者,当远交近攻,合纵连横,方能于诸国之中占据上风。 陛下若想成就大业,南疆二府与江北三府必须收回,其中更以江北三府为重。我大楚与晋国、齐国隔沧龙江而望。晋国国力远胜于我大楚,齐国则与我有江北三府之恨,故当联晋而攻齐。取回江北三府,攻灭齐国,则大楚北伐就有了牧马之地。灭齐之后,晋国周边只剩下高原上的云国、大夏汗国与我大楚。 陛下可一方面修养生息,训练士卒,提升国力,一方面阴结云、夏二国,等到时机成熟,则共约伐晋。三狼尚能吞一虎,更何况三国乎?若能功成,我楚国国土将扩展一倍,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赵钰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 诸葛瑾的眼光虽然比不上那些一流甚至顶级的谋士,但在赵钰遇到的这些人中,大局观已经算极强了。 他对于外交极为擅长,所献之策也是以外交为主,合纵连横这一套更是玩得烂熟。 “步子山,你的看法呢?” 赵钰的眸光转向面容俊美的步骘,笑问道。 “陛下,草民不善远谋,没有子瑜看得那么远。不过,草民认为,陛下若想远交近攻,先当提升国力。草民出身岭南,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心中颇为不安。” 步骘沉声道。 这里的岭南,指的是太和岭以南,广义上包括镇江、南通、祁阳三府,位于大楚国土的东南角。 “陛下,岭南山高水远,不服王化久矣。朝廷虽派有知府,但若不与当地豪族合作,就与聋子瞎子无甚区别。久而久之,当地官吏必须依赖于豪族,方能将朝廷各项政策推广下去。这样,使得朝廷的威严日益削弱。 今年尚未入春,黄州府便已阴雨连绵,可见今岁乃是多雨之年。黄州府尚且如此,更何况偏南的祁阳、镇江二府。如果当地豪族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岭南诸多部族极有可能发生民变。还请陛下明察!” 说到最后,步骘已然一躬到地。 “岭南三府真有子山说的这般严重?” 赵钰闻言,忍不住提高声量问道。 如果岭南三府真如步骘所说,发生民变,若是乱民再与南疆那些部族勾连上,那个时候,大楚南部将会发生多大的震荡? 一念至此,赵钰甚至有些悚然而惊。 “陛下,岭南多山,诸多部族大部分定居在山里,而非如我华族一般,居住在城镇之中。天降暴雨,定会引发山洪,到那时,这些部族无力抵抗天灾,只得下山,再加上豪族在旁推波助澜,怎么可能不激起民变?” 步骘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再次躬身道。 “草民别无他意,只求陛下早日做好准备。” 陛下乃少年天子,刚刚铲除权相,重掌大权,大楚中央和地方的情况都需要慢慢梳理,而这,都需要时间。 但如今岭南那边,最缺的就是时间。 因此,他今日向赵钰提建议,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希望朝堂上知道岭南情况,能够在事发之前多做一些准备。 他步骘毕竟是出身岭南,不希望岭南遭受如此重创,更不希望大楚因此而陷入动荡之中。 见步骘言辞恳切,赵钰点头表示记下了,沉吟片刻,又道: “子山,你既然有此意,那就先去户部担任主事一职,在熟悉户部事务的同时,将精力主要放在岭南。若真岭南如你所说,那朝廷当如何做,才能最大程度减轻损失,才能将民变控制在最低烈度,就当是有备无患了。” 户部主事,乃是五品官职。 步鹭从一介平民,直接被赵钰擢升为五品文官,已足见对其的重视程度。 听到赵钰这番话,饶是步鹭向来性子淡泊,此时也有些心潮澎湃,道: “微臣,谢过陛下。此事,微臣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回答。” “朕喜欢提出问题的人,但更喜欢解决问题的人。好好做事,朕,看着呢。” 赵钰对于步鹭的态度十分满意,勉励了几句,又看向年岁最大的虞翻。 “虞仲翔,你那‘三绝’之名朕也曾听闻过。不知仲翔先生,可有教朕之策?” 虞翻闻言,肃容道: “草民实没料到,区区薄名也能入陛下之耳,此实乃草民之幸。” 赵钰撇撇嘴,道: “朕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虞仲翔可不是什么阿谀奉承之徒,怎么今日?” “圣天子在上,草民所说,俱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分阿谀奉承之意。” 虞翻拱手道。 看着虞翻一脸严肃的样子,赵钰手指着他,摇头失笑道: “你呀,说你胖,你倒是喘上了。” 不过,说实话,被人这般吹捧的滋味,的确是一个字——爽! “草民以为,大楚之患,虽有余党、岭南、外国等,但此尽皆疥癣之患,以陛下之才智,不出十年,皆可一一而定。” 虞翻肃容道。 “那以你虞仲翔之见,大楚的心腹之患,又在何方?” 赵钰饶有兴趣的问道。 “既是心腹之患,自在心腹之间。” 虞翻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沉声道: “草民看来,门阀,就是大楚的心腹之患。若不解决门阀之患,那么陛下仙逝之时,就是覆辙重蹈之日!”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高力士更是粗眉一皱,厉声道: “大胆,竟敢对陛下不敬!” 自家主子年岁不到二十,这厮竟然直言仙逝之后,这不是大不敬,那什么才是大不敬? 诸葛瑾和步骘望向虞翻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担忧。 虽然两人都知道虞翻刚直狂悖的性子,也知道他对于大楚最大的担忧在于门阀,但却没想到这一位竟然直接了当的在当今陛下面前说了出来。 “陛下,若草民真犯了大不敬之罪,也请陛下让草民将话说完,如此,草民虽死无憾。” 虞翻朝着赵钰一拱手,随后看向高力士,淡淡道: “这位公公,若陛下治在下之罪,在下自会前去诏狱,不必劳烦公公动手抓人!公公,还是多想一想,如何劝陛下亲贤臣,远小人吧。” “你……” 高力士听到虞翻这么说,好悬没气出大病来。 他怎么觉得话里话外,这厮在骂自己是“小人”呢? “朕虽年幼,但也知不以言获罪,不因文入狱的道理。高力士,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门外侯着。” 赵钰摆手道。 “陛下……” 高力士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来。 冲撞陛下的是这虞仲翔,怎么到最后挨训斥的却是自己啊? “门外侯着。” 赵钰双眉一皱,高力士见势不对,忙小碎步退了出去,顺手还殷勤的将门给掩上了。 只是出了门外,发现守在门外的贺拔允正以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自觉丢了脸面的高力士心中不由大恨。 虞仲翔是吧? 咱家记住你了! 山不转水转,咱们啊,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如今,这堂中只剩下了你我四人,仲翔可以开口了吧?” 赵钰笑问道。 虞翻喉头滚动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向着赵钰郑重一礼,不答反问。 “陛下,可知大汉如何而亡?” 大汉者,三百年前之大一统王朝,疆域不仅囊括当今的晋国、齐国与楚国,还包括如今大夏汗国的小半领土。 “朕也读过史书,这乱大汉者,乃是外戚与宦官。前汉末年,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内有外戚与宦官争夺大权,外有北蛮虎视眈眈,到最后,大汉皇权旁落,百姓揭竿而起,遂有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历经近百年混战,方有今日之局面。” 赵钰不假思索的道。 在他看来,前汉末年的局面与华夏东汉末年极为相似,但却更加复杂和混乱。 “陛下所言,乃是表象。” 虞翻正色道: “大汉末年,宦官之祸虽烈,然有外戚相掣肘,终究不过一时之患。纵观大汉最后百年,天子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可信重者,无惟外戚与阉宦。外戚者,母族亲眷也;阉宦者,自身家奴也。此两者,皆须借自身之力,方有滔天权势。如若不满,只需一纸诏令,便可将其问罪褫爵。 然大汉之官,或从地方征辟,或以郡望察举而来。其人起于州府,经察举、征辟而出仕,自以地方为重。等其入朝堂,进中枢,渐与宦官、外戚三足鼎立。 汉末帝时,晋国太祖族中世代为官,乃四世三公之家,门生故吏遍布海内外。其为宦官出策,引边军入京都,诛杀外戚,以清君侧。然等到外戚尽诛,却又矛头一转,领兵围杀阉宦,令得京都、朝堂大乱。 外戚、阉宦,尽皆依附皇帝而掌大权,若想诛杀,只需一纸诏令,何须外军入京,令得京都大乱。末帝不得已而出奔,大汉经此一事,威权尽丧,天下自此龙蛇起陆,英雄豪杰辈出,逐鹿天下。直到最后,晋国太祖逼少帝禅让,成就晋国两百年帝业。 以草民来看,前汉之乱,不在外戚,更不在阉宦,而在门阀,在世家,一如今日!” 说罢,虞翻朝赵钰拱手施礼。 “陛下,草民之言皆已说完,还请陛下指明诏狱之所在,草民自去便是,不必劳烦宫中卫士!” 两万字,算是履行上架的承诺了!新的一月,求一张保底月票呀^-^ (本章完) 第98章 敢问陛下之志?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望着梗着脖子的虞翻,赵钰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好像也没说要送他去诏狱吧? 方才都说了不以言获罪,不因文入狱,这家伙还摆出这样一副面孔来……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孙十万不喜欢这一位了,直接将他贬到了交州。 这脾气,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嘛! 不过,赵钰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虞翻的出发点还是好的,而所言所说,皆是一针见血。 默然片刻,赵钰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朕心中也是明白的。” 想一想前世东西两晋的遭遇,就知道世家门阀发展到最后,对于社会进步起了多大的阻碍作用。 他们将普通民众的上升渠道彻底封死,令社会底层彻底看不到翻身的希望。 上车封门,说的就是这群人! 虞翻所说,只是想借古言今,希望自己能够明白,楚国的敌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五个字。 敌在本能寺。 “今日之事,出得你虞仲翔之口,入我等三人之耳。出门之后,就当你虞仲翔从未说过此言。” 赵钰扫了诸葛瑾三人一眼,沉声道。 “陛下……” 虞翻闻言,脸色现出急色来,还欲再言,却被诸葛瑾给一把拉住,摇头道: “此事陛下心中已有计较,时机未至,仲翔兄还是莫要再说了。” 赵钰指着诸葛瑾叹道: “虞仲翔啊虞仲翔,你要是能像子瑜这般处处多为朕考虑一些,或许日后朕还真舍不得将伱下入诏狱之中呢。” “陛下,草民今年三十有三,这臭脾气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虞翻一拱手,硬邦邦的回道。 “改不了,好!” 赵钰看着虞翻的眼睛,沉声说道: “既然改不了,你虞仲翔可敢入监察院,替朕为这大楚百姓,盯住你那些同僚们,让他们不要忘了自己的良心,不要忘了自己为官作宰是为了什么?” 虞翻毫不畏惧的与赵钰对视,道: “陛下之命,固所愿尔,不敢请也!草民还有一问,还请陛下为草民解惑。” “你这厮,脾气大不说,这要求还挺多。” 赵钰再次被气笑了。 “你问便是,朕不保证一定回答。” “草民斗胆,敢问陛下之志?” 虞翻拱手抱拳,目光灼灼的望向赵钰,朗声问道。 当今之世,君择臣,臣亦择君。 这楚国的少年天子要用自己,但自己也要看看这一位到底值不值得他为之效力。 单凭如今表现出来的心思深沉,容人之量,这……还远远不够! 若无大志,这天子也不过是一守成之犬罢了! “仲翔,你确定要听?还有你们两位?” 赵钰视线缓缓自虞翻、诸葛瑾和步骘三人身上扫过,淡淡问道。 面对着赵钰淡然却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三人心头微微一悸,随后咬牙齐声道: “草民等斗胆,愿闻其详!” “不错,有胆色!” 赵钰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转身望向门外,缓缓道:“朕有三志。” “国之大事,皆我所出!朝堂江湖,皆尊我令!其一也!” 此言一出,顿时让虞翻三人愣住了。 眼前这一位乃是楚国天子,政令皆由天子出,此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武林江湖…… 哪怕是三人没有接触过那些江湖武人,也知道什么叫作侠以武犯禁。 这些江湖中人,仗着自己的武功,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中。 想让江湖中人遵守朝廷的律法规定,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一统诸国,虎视天下,让日月所照,皆为大楚之土,率土之滨,皆为大楚臣妾!其二也!” 虞翻闻言,不由浑身一震,双目陡然大睁,瘦削的脸上涌出一抹不自然的潮红来。 此非天子所愿,更乃自己,甚至大楚有志之士之所愿尔! “令这万民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为这万世开太平!其三也!” 说罢,赵钰陡然转身,望向三人。 “此三志者,乃朕之大愿也!三位,可否满意?” 虞翻、诸葛瑾、步骘三人望着眼前这位言语铿锵,气吞山河的少年,听着那激昂之言,作为同样有着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的他们,也难免为之齐齐动容,为之心潮澎湃,忍不住纷纷拜倒在地,高声道: “臣等愿附陛下之骥尾,成陛下之志,拓大楚之土,开万世之太平,成前人未完之大业!” “有卿等助朕,朕何愁我大楚霸业不成!” 看着被自己折服的虞翻三人,赵钰心怀大畅。 ………… 二十九日早朝。 赵钰正式下诏,升四品武卫将军范镇为三品武威将军,卸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为江南大营总管,与镇北将军方超一道负责临江府及沧龙江沿岸防务;封兵部左侍郎陆忆安为沿江安抚使,前往辅国将军关昊苍处安抚兵将,宣示朝廷旨意。 大家都被赵钰的这两项任命吸引住了大部分注意力,至于诸葛瑾、步骘、虞翻三人的任命就少有人去关注。 早朝之后,由于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楚国国政基本陷入停滞状态,除了忙于熟悉业务的六部主官外,从各级官吏到平民百姓,整个神京城已经逐渐步入到过年的氛围当中。 在楚国的老百姓,尤其是神京城的老百姓看来,整个黄凤六年的年景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坏。 就是黄凤六年,尤其是黄凤六年下半年,楚国的朝堂动荡,让他们这些老百姓吃了整整大半年的瓜,多了许多茶前饭后可供谈资的小道消息,宫闱秘闻。 先是大行皇帝溺水身亡,而后是新皇帝登基,再然后是被新皇帝封为太和王的黄景明一手遮天,还没等他们这些老百姓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北边的晋寇就有了趁火打劫蠢蠢欲动的迹象,然后便是太和王领兵北上拒敌。 等到太和王收兵回京,他们这些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没争论出个太和王篡位之后要定什么年号,这边那小皇帝就来了个极限翻盘,反手将这叛王一党一网打尽…… 这一桩桩,一幕幕,宛如元夕节上游街的走马灯一般,让神京城里的平头百姓们大呼过瘾。 (本章完) 第99章 炎凤元年至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伴随着一声声的爆竹炸裂声,皇宫内,听着钟鸣声响起,和阴婠婠白清儿两女吃罢晚饭就开始守夜的赵钰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道: “你们两个,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陛下,臣妾和清儿妹妹恭祝陛下福寿无疆,四海升平,万民敬仰。” 阴婠婠起身,向赵钰福了一福,适时送上自己的新春贺辞。 白清儿隐晦的朝自己的师姐翻了个白眼。 陛下的新春贺辞,要送也是自己亲口给陛下送去,什么时候用师姐你替师妹说了? 不过,她心中虽有些不高兴,但依旧笑靥如花,柔声道: “婠儿姐姐若是不提,臣妾差点都忘了呢。臣妾也祝陛下万寿无疆,祝我大楚万民喜乐安康,能平平安安过个好年。” 赵钰闻言,颔首微笑。 “你们姐妹俩倒是有心了。朕也祝伱们两人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万事如意,青春永驻。” 虽然是皇帝,但赵钰骨子里还是那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穿越者,下意识也向阴婠婠两人回了几句新年祝福。 两女闻言,眼神微微一愣,瞬间之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了。 “这可是我和清儿师妹除了师尊之外,第一次接到旁人的新春祝福。” 阴婠婠捂着嘴唇,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是啊。”白清儿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晶莹隐去,嗓音中隐隐带着一丝哭意,“陛下的心意臣妾和婠儿姐姐感受到了,只是说什么青春永驻……陛下,我二人万万不敢做此想,只求今生今世都陪伴在陛下左右。等到年老色衰时,只要陛下心中还有我和姐姐,臣妾就算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赵钰没好气的瞪了白清儿一眼,伸手在她琼鼻上刮了一下。 “这大好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都说魔门妖女真情难得,但若你以真心换真心,总有打动对方之日。 阴婠婠收敛心绪,笑盈盈问道: “陛下今晚准备在何处歇息?” 说着,她那双美眸有意无意的扫向白清儿和赵钰。 赵钰有些心虚的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方道: “哦,明早还有大朝会。朕今晚就去福宁殿那边吧……你们两人也早点休息。” 说罢,不待两人开口,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看着赵钰略有些狼狈的身影,阴婠婠眉眼中尽是笑意。 “姐姐就会害妹妹的好事。”白清儿嘟着嘴,略有些不满的埋怨道,“本来今晚除夕,妹妹还有些人生上的新问题想和陛下探讨一下呢。姐姐倒是霸道,哪怕自己不能吃,也不让旁人吃上一口。” 说罢,气哼哼的回清秋殿休息去了。 对于白清儿的态度,阴婠婠也不怎么着恼,只是等她回到暖春阁后,便又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之中。 除夕过后,便是炎凤元年。 而按照朝中惯例,炎凤元年的第一天,是有大朝会的。 不到五更天,宫内响起的阵阵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便将赵钰从睡梦中吵醒。 “奴婢给圣上拜年了!祝陛下万寿无疆,四海升平,万民称颂。” 见赵钰醒来,高力士急忙凑上前去,跪在榻前,给赵钰请安。 “你的心意朕收下了,起来吧!” 赵钰摆摆手,示意高力士起身。 “快,给陛下更衣!” 高力士站起来后,便示意早已在殿外候着的宫女们进殿给皇上更衣。 在更衣的过程中,赵钰忽然隐隐听到殿外“啪啪啪”接连传出三声响动。 “什么声音?” 赵钰疑惑问道。 “陛下,是跌千金。” 高力士端着一盆水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边伺候着赵钰洗漱,一边小声解释道,“宫人们在外面摔门闩呢。把门闩摔在爆竹金纸里,叫作’跌千金‘,盼望着新一年能够财源滚滚,平平安安。” 赵钰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元旦这一天的大朝会,是极为隆重的,因此赵钰也穿得非常正式。 作为开年第一天的大朝会,规格比寻常每月两次的大朝会规格还要高出许多来。 也就是说,在正月初一这一天,神京城里的百官们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给家里长辈拜年,而是来给皇帝磕头、祝贺。 在神京城之外的地方官员,同样也会朝神京方向遥拜,向皇宫里的皇帝表示祝贺。 臣子要拜皇帝,而皇帝呢,则要祭拜天地祖宗。 因此元旦这一天,赵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 在大朝会开始前,他先是去太庙祭拜先帝,祭拜列祖列宗,祭拜天地。 祭拜完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到太极殿,举行新年的第一次大朝会。 这次大朝会,赵钰主要是接受来自群臣的朝贺。 但除此之外,礼部尚书曹奂还向赵钰报告了一个情况。 缅国和齐国发来照会,说已派使节前来神京,向新皇登基表示祝贺,如今已在路上。 “这两国这时派人来是什么意思?” 御座上,赵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两国的使节此番前来,恐怕是不安好心。 要想恭祝自己登基为帝,年前就来了,拖到过了新年,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陛下。” 礼部尚书曹奂手持笏板,躬身道: “依臣之见,这两国如此作为,显然心怀歹意。他们使节之所以拖到这个时候,臣估计是他们认为此时应该是那奸王上位才是,没想到陛下英明神武,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坐山观虎斗?等这两国使节到来,朕倒要当着他们的面,问问他们是何居心!” 赵钰冷哼一声。 “陛下,缅齐两国同时派出使节,似乎暗中有所勾连,臣请陛下提高警惕。” 担任枢密院枢密使的王朴也出列奏道。 “王卿此言甚是,这两国狼子野心,我等不得不防。”赵钰微微颔首,看向曹奂,“曹卿,这两国使节什么时候到神京?” “回陛下,差不多过了元夕。按照照会上所说,齐国使节预计是在正月二十八日到达,缅国因距离神京较远,比齐国晚了两天。” 说到这里,曹奂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按照路程来说,缅国使节只比齐国使节晚了两天到神京,这确实是不正常,要说晚上个七八天,那还差不多。 但从时间上来说,如果说这两国没有勾连,他曹奂第一个不信! “看来曹卿也发现了不对。”赵钰说道,“不过,远来是客,朕这个做主人的,也不好在对方翻脸前,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曹卿,等到两国使节到来,就从礼部派人,把他们给朕看牢了,莫要让他们知道太多我大楚的情报。” 使节团在入朝的同时,同样也兼具着刺探、收集情报的任务。 “陛下放心,臣已派人前去边境迎接两国使团,并再三叮嘱,绝不能让使团中人脱离视线之外,在进入神京之前,绝不能带他们进入任何一座城市和军寨。” 曹奂持笏奏道。 “曹卿办事,朕还是放心的。”赵钰点了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朕倒要看看,这两国使节到底要给朕玩什么幺蛾子?” 话虽这么说,但想到史阿密报中所言,宣德太后和齐国有所联系,赵钰心中便不敢有丝毫松懈。 大朝会结束,赵钰回到紫寰殿,刚将最后一大摞奏折给批阅完毕,就听到高力士低声说道: “陛下,贺拔府主在殿外候了有一阵了。” “这个贺拔可泥(贺拔允字可泥),这大过年的他不休息,也不想让朕休息。” 赵钰笑骂一声,示意高力士把他领进殿中。 “臣,贺拔允,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拔允甫一进殿,便向赵钰行跪拜之礼。 “贺拔卿起来吧,高力士,给贺拔卿赐茶,赐座。” 赵钰看着面前的贺拔允,笑问道:“贺拔卿大朝会后,不和两位兄弟聚一聚,反而来朕这里,莫非是有什么要事不成?” 说到工作,贺拔允的面色顿时为之一肃。 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贺拔允拱手道:“陛下,前两日查抄诸多罪臣的府邸所得赃物,如今臣已让人清查完毕。其中金银比较好处理,直接送入国库和陛下内库便是。只是剩余古玩字画,商铺田产应当如何处理,还请陛下示下。” 听到贺拔允的汇报,赵钰颇有些惊讶。 “辑事府刚建才几天,就有这样的效率,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这是辑事府,也是微臣接手的第一件案子,若是处理不好,不仅会让同僚笑话,还会显得陛下用人不当。”拓跋允拱手道,“得蒙陛下重托,微臣自当尽心竭力,方能报效君恩。” “贺拔卿这番话,朕爱听。” 赵钰点点头,考虑良久,方才道: “这样,你把搜出来的字画,比如孤品、绝品的,给朕送到崇文馆,好好保存起来。那些商铺,给朕留下来十间位置较好的,朕另有用处。 趁着过年,爱卿让手下人在神京中传播消息,就说年后,朝廷将举行一次拍卖会,专门拍卖此次查抄的诸多赃物,价高者得。这几日,辛苦贺拔卿,让人把这些赃物给统计一下,把那些品相好、价值高的,做成一个册子。谁参与,就给谁一本,让他知道这次拍卖上,会有哪些好东西。朕会知会礼部和户部那边,让他们派人手协助爱卿。” 顿了顿,赵钰继续道: “这件事,朕给贺拔卿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此次拍卖所得,五成入国库,三成入朕的内库,这最后两成,就当是你辑事府日后的活动经费了。” 听完赵钰的想法,贺拔允脸上露出潮红之色,连声道: “陛下真乃圣君,竟能想出这种法子来,臣自愧不如!还请陛下拭目以待,臣绝不负陛下所托!” 聪明如他,已经嗅到了其中的商机和政绩。 贺拔允离开后,赵钰也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不用去管“案牍之劳形”,好好享受十几天的长假。 皇帝如此,百官也不例外。 神京城内,各公侯、各京官在正旦大朝会拜谒过赵钰后,便做鸟兽散,大部分人开始了为期二十天的带薪长假。 包括王朴、张绣在内的所有在京官员,都将自己的贺岁帖写了一大袋,到同僚家投帖拜年。 只是由于各家各户都要走亲访友,因此这帖子被门房收了后,自己就不指望对方能回帖。 这递出去的贺岁帖如同赵钰前世的贺年卡一般,仅仅是表示本人还在,还想着你的意思。 不过,王朴在投完帖之后,便将自己锁在书房中,把纸张在书桌上铺展开来,不时皱眉思索,又不时奋笔疾书起来。 “王文伯,这大过年的,大家都在走亲访友,你说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是几个意思,就这么不待见妾身和孩子们吗?” 书房外,传来王朴妻子不满的声音。 王朴叹了口气,起身打开房门。 看着妻子不满的眼神,王朴按捺住心情,低声道: “是为夫不好,如今陛下刚刚登基,又嘱为夫以重任,君恩如此,为夫只能竭诚以报,还请夫人见谅则个。这个春节,就劳烦夫人带着孩子们去玩吧。” 看着自家夫君有些歉意的眼神,妻子赵氏不由得心头一软,伸手把王朴的衣服理了理,方道: “陛下对夫君有知遇之恩,妾身知道,也明白夫君的志向。孩子们就交给妾身吧,妾身不会让那几个小兔崽子打扰到夫君的。只是希望夫君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骨,莫要因此累坏了身子。毕竟,夫君可不是二十出头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了,要学会养生才是。” “朴谢过夫人关心。” 听到赵氏这番话,王朴心中颇为感动,下意识一伸手便将赵氏搂在怀中。 感受着王朴的真情流露,赵氏心中犹如吃了蜜一般甜,但她是个极传统的妇人,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大羞,低声嗔道: “这光天化日的,让孩子们看到多不好,快放手!” 松开手的王朴,看着妻子挣脱自己的怀抱,朝自己羞涩一笑,转身出了小院,一时间有些痴了。 等到反应过来,他才自嘲的摇了摇头,回到书房中,继续奋笔疾书起来。 第三章还没写完,估计稍微晚一点…… (本章完) 第100章 二女相求,三国来使!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大年初三,一大早,赵钰便将白清儿和阴婠婠两女叫到福宁殿中。 “陛下,这是给臣妾和清儿妹妹的?” 看着赵钰塞到自己手里的一摞地契,阴婠婠美眸圆睁,略带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正面带笑意看着自己的英武少年。 “这十份地契,是朕舍着脸皮从贺拔府主那里要来的,都是些神京城上好地段的商铺。”赵钰笑眯眯的说道,“朕素来不爱欠人人情,这就算是给你天阴阁此次助朕的部分谢礼了。至于重头戏嘛,还是要等史阿回京后再说。” 得知缅齐两国要遣使入境后,赵钰便飞鹰传书给在外面的史阿,让他带人尽量查出对方使团的人员构成和此行意图。 估计等到这两国使团进入神京前几天,他才会出现在赵钰面前。 而赵钰给天阴阁的另一部分报酬,便和史阿,以及他掌管的镇武司有关。 “臣妾代掌门师叔和师尊谢过陛下!” 阴婠婠自然明白这一沓地契的价值,当即向赵钰盈盈一礼,表达了谢意。 神京城中,寸土寸金。 这十份地契,按照赵钰所言,都位于城中上好地段,那么这十份地契加起来的总价值,恐怕不会低于五十万两白银,已经接近了当初天阴阁帮助赵钰渡过难关的七十万两。 更重要的是,这些地契还都是商铺。 只要派人妥善经营,就是一个源源不断产出财富的聚宝盆,而且是有皇帝背书的那种! “臣妾谢陛下隆恩。”一旁的白清儿也娇笑道,“如果师尊知道此事,恐怕会高兴的睡不着觉,甚至向陛下投怀送抱也说不定呢!” “你这番话,若是祝阁主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打烂你的屁股!” 赵钰没好气笑骂一声,只是想起白清儿所说的话语来,小腹处没来由的一热。 淦! 被她说的有画面感了! 赵钰心中暗骂一声,急忙收敛心神,把那莫名邪火给压了下去。 “对了,陛下,说到贺拔大人。臣妾听说,陛下似乎有意在神京城中举行一场什么拍卖会?” 阴婠婠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 “是有这个意思,话说婠儿伱在这深宫之中,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钰语气颇为讶异。 这贺拔允的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这还没两三天的功夫,这消息都传到宫中了? “嘻嘻,”阴婠婠抿嘴轻笑,有意无意瞟了白清儿一眼,道,“初一那天陛下不是接见了大臣们吗?初二这天,那些命妇是要进宫来拜见臣妾的。借助她们的嘴巴,臣妾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臣妾就想,贺拔府主刚刚上任不久,手中事情还没有完全理清楚,不可能节外生枝,弄这满城皆知的劳什子拍卖会。他这般放出风去,肯定接受了陛下的指示,所以臣妾才斗胆问上一句。” “婠儿果然冰雪聪明,正是朕让他做的。” 赵钰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陛下,”阴婠婠美眸晶亮,走到赵钰身旁,拉起赵钰的手,撒娇道,“臣妾自从入了这深宫中,已经有三个月没出过皇宫了。臣妾斗胆,请陛下带臣妾去那拍卖会上见识见识吧。” 白清儿:好师姐,你和陛下出去秀恩爱,不带我是吧? 想到这里,白清儿脸带笑意,也走到赵钰身旁,拉起赵钰另一只手,道:“就是,婠儿姐姐说的有道理。不如陛下我们三人一道悄悄出宫,看看这神京的新春景象,也算是陛下体察民意了。” 左边软玉温香,右边温香软玉,赵钰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好不容易定住心神,赵钰看着眼前的两个美娇娥,苦笑道: “你们两个,就不怕朕出现在那拍卖会上,被旁人给认了出来。你俩可别告诉我,你们两个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一次参加拍卖会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富商豪客。如果真被认了出来,朕这张脸面不仅丢了个精光,等到上朝时,还会被那虞仲翔喷个满脸口水!” 提到虞翻,赵钰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不是他怕,实在是他赵钰小觑了这个东吴大喷子的战斗力…… 这厮只上了两次朝,就快把赵钰给整出阴影来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孙十万会把这一位给贬到交州去了。 面对这一位,当君主的若是没有一颗大心脏,那是根本就受不了。 “陛下是不是忘了我们姐妹是怎么进宫的?” 见赵钰似乎有些心动,阴婠婠狡黠一笑,活似一只发现猎物上钩的小狐狸。 “师尊那里还有几张未完成的人皮面具,陛下只要戴上,哪怕是再熟悉的人,不仔细观察,就瞧不出破绽来。” “陛下,好不好嘛?” 白清儿拉起赵钰的胳膊摇呀摇。 “停,莫要晃了,朕答应你们姐妹便是。” 赵钰急忙喊停,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们姐妹俩,出了宫,莫要惹是生非。拍卖会上看上了什么,自己叫价便是,但是如果看上的东西被旁人给高价抢走了,不准用身份压人。你们若是答应,朕就悄悄带你们出去。” 这两个妖女,都是不安分的主儿,他需要把话先给她们说清楚,把条件给她们讲清楚才行。 “陛下放心,出宫之后,我们姐妹绝不给陛下添麻烦。清儿妹妹,你说是不是?” 见赵钰松口,答应带她们两人出宫放风透气,阴婠婠连连打保证,生怕自己说的晚了,自家这位陛下就反悔了。 “嘻嘻,奴家就知道,陛下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白清儿一脸的欢呼雀跃,随即,趁着赵钰一个不留神,“啪叽”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接着在阴婠婠刀子般危险的目光下,朝自己师姐挑衅的扬了扬眉。 面对着白清儿近乎赤裸裸的挑衅,阴婠婠一狠心,一闭眼,嘟着嘴朝赵钰另一侧脸颊亲了过去。 恰巧这时,赵钰在白清儿手指的提示下朝阴婠婠的方向扭头望去,只见一张娇靥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下一瞬,便从嘴唇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唔!”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赵钰下意识张口擒住了那对温热的唇瓣。 “呜!” 察觉到不对的阴婠婠睁开双眸,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少年面庞,玲珑有致的娇躯猛然一僵,但下一瞬,身躯便又变得柔软了起来。 良久,唇分。 看着好似鱼儿上岸般大口呼吸的阴婠婠,白清儿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半柱香的时间……嘻嘻,师姐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倒是出乎了师妹的预料呢。” 这个时候,大脑有些缺氧的阴婠婠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一张如玉俏脸上瞬间布满了红霞。 “清,儿,师,妹!” 阴婠婠咬牙切齿的喊道,语气中颇有股气急败坏的味道。 “师姐,不用谢妹妹我的!” 白清儿一边朝赵钰眨了眨眼,一边娇笑着溜出了福宁殿。 “陛下,您看她……” 阴婠婠一边抱怨,一边扭头看向赵钰。 只是,当她看到赵钰的眼神时,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凭借着自己的直觉,阴婠婠总觉得赵钰此时此刻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就好像是一只饿了几天的狼好不容易看到一块大肥肉一般。 “嘿嘿,婠儿,要不然我们两个再回忆一下方才的场景。” 看着脸上红晕未退的阴婠婠,意犹未尽的赵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意识到眼前少年说些什么的阴婠婠想到方才的场景,心神猛地一颤,身躯瞬间有些发软,但她灵台尚守着一丝清明,知道若是现在就把自己给了这个少年,那么她今生今世就别想窥得那武道至境分毫。 强行稳住心神,阴婠婠咬着嘴唇道: “陛下,等到了那一日,臣妾绝不辜负陛下情意……只是现在,臣妾,臣妾先行告退了。” 说罢,不等赵钰开口,她便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的跑出了福宁殿。 “这……朕有这么可怕吗?” 望着瞬间空下来的福宁殿,赵钰摸了摸鼻子,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时光如流水。 只是眨眼间,这长达二十多天的春节便迎来了尾声。 炎凤元年正月二十三日,新的一年第一天上朝的礼部尚书曹奂便给赵钰带来了一个消息。 缅齐二国的使团已经距离神京城不远了。 而负责迎接使团的礼部官员也发回了消息,说是在使团中,除了两国使节外,他们还看到了番僧的身影。 不仅如此,礼部甚至得到了云国的消息,说是也要派使团入京,祝贺新皇登基。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赵钰心头浮现出这四个字来。 这三国的唯一共同点,就是都是以佛教为国教。 再联系起楚国和佛门的恩怨,赵钰几乎可以肯定,这三国绝对是来找茬的! 当年大楚太祖太宗两朝,将佛门势力从江南尽数驱逐,毁佛砸庙不知凡几,和佛门可谓是势不两立。 如今自己即位登基,这群和尚随着使节团一起来到神京,说不是找茬的……谁信呐! 就在楚国君臣讨论两国来使时,一队人马正沿着官道,朝神京方向迤逦而行。 这批人马约有三五十人,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他们依旧穿着领口袖口用羊绒防寒的镶铁甲,头戴毡帽,腰挎长弓,背上背着三五支投矛,隔着这么远,一股子蛮荒彪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队伍中央,则拱卫着两只身高足有三丈的巨大白象,白象背上,是一座造型华美的小型阁楼,阵阵梵音从那阁楼中隐隐传出。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耸立着一杆绣有“缅”字的大旗。 过往的行人客商,看见那一杆大旗后,无不纷纷向官道两旁避让开来,只是望向这支队伍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忌惮和恨意。 对于缅国这个邻国,大楚百姓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看见没有,那几个身穿赭衣的和尚,就是来自四柱院的番僧。” 官道旁,有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行商低声向周围百姓介绍道。 四柱院,是缅国的佛教领袖,更是缅国皇室指定供奉的寺院,在缅国的地位极为尊崇。 四柱院的僧人信奉佛门三圣,号称“四面神”的梵天,寺中武学虽然阳刚,但夹杂诡谲,让人防不胜防。 从四柱院中出来的番僧,除了擅长拳法和腿法之外,咒法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而楚国,因为开国太祖曾经灭佛的缘由,和佛门之间的过膝,说上一句势同水火都不为过。 就在楚国百姓讨论缅国来使时,殊不知对方也正在讨论他们。 “广目上尊第一次来到楚国,不知上尊对楚国士卒如何评价?” 白象背上的楼阁中,缅国负责此次访问的使臣潘勇华笑着看向一旁身披红袍,闭目养神的番僧,悄声问道。 四柱院中,以法王为尊,其下是增长、持国、多闻、广目四大上尊,然后是八方明王。 此次四柱院中带队的,就是广目上尊桑得多巴。 桑得多巴闻言,抬掌低声宣了一句佛号,古拙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道: “沿途行来,我等也见了许多楚国士卒。在本尊眼中,这些士卒的装备虽好,器械虽精,但却也比不上我缅国勇士分毫。不过,楚国能在苍龙江南岸占据大半,底蕴肯定是有的。若几日之后对上他们,本尊会开口提醒,陈良明、罕桑,你两人定要慎重。” “上尊教诲,我两人定铭记在心。” 陈良明与罕桑两位明王低头抚胸,面色恭敬。 “齐国和云国的使团也快到了,”桑德多巴淡淡说道,“我们这边暂时先按兵不动,让其他两宗去试试这楚国小皇帝的深浅。” 桑德多巴口中的其他两宗,是指金轮宗和大菩提寺这两个佛门宗门。 金轮宗和大菩提寺,分别是云国和齐国的佛门领袖,与在缅国扎根的四柱院并称为佛门三法宗,属于佛门的入世一派,而佛门的出世一派,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菩提禅院。 (本章完) 第101章 赵钰:什么是战略人才啊?(战术后仰)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臣史阿,参见陛下!” 紫寰殿内,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中年汉子,赵钰温声道: “真要说起来,这应该是朕登基后和史卿的第一次见面吧?” 史阿望着眼前的少年皇帝,一时间心中也颇多感慨。 “回陛下的话,是的。史阿回想起昔日与陛下相遇,犹觉历历在目。只是想起当时微臣不识真龙,冲撞冒犯陛下龙颜,史阿只觉得两股战战,心惊肉跳。” 谁能想到,这位少年侯爷竟然能在绝境中翻盘,一路笑到了最后。 “不知者不为罪,朕自认自己的肚量还是挺大的。” 赵钰摆摆手,正色道: “史卿这次可打探到什么情报?” 叙旧结束,说起正事,史阿的面色严肃了许多,拱手道: “陛下,此番三国来使,看似是为祝贺陛下登基而来,实则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赵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此点,朕与朝中诸卿皆心知肚明。” “如此,微臣便放心了。”史阿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据微臣多方打探,此次三国来使,是由缅国所提议,意在探查我朝之虚实,打击我朝军民之士气。若有可能,便会三国齐攻之。” “三国齐攻?”赵钰声音逐渐变得冷厉起来,“我大楚又有何惧之?” “天靖关乃天下险关,那云国自建国起,攻了两百年都攻不下来,怎么朕一上位,他们就觉得自己可以了?至于齐国,有关昊苍关镇国守着沿江三府,他们可不是那么好过来的。不过,唯一可虑者,就是缅国。” “陛下所言极是。”史阿点点头,“云、齐两国皆不足虑,只有缅国是心腹大患。” 缅国位于楚国西南,两国交界处多是穷山恶水。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居住在这里的越、苗等民族不服楚国中央政府管制,那是常有的事情。 当年中宗刚即位时,平西、定远两府越族叛乱,直接引来缅国大军寇边,使得这两府皆沦丧敌手。这件事,也成了中宗至死不忘的一件憾事,更成了之后楚国诸代君臣的一块心病! 想到这里,赵钰心中猛然一惊。 莫非,这缅国又想复制中宗当年之事? “史阿,你派精干人手前去楚缅边境打探,看缅国是否在边境秘密调动了军队!” 见赵钰面色凝重,史阿也不敢怠慢,点头领命。 “朕说过,当朕重掌大权,朕会给史卿你一个交代。” 说完军国大事,赵钰看向史阿,微笑道: “史阿,接旨!” 听到赵钰这般说,饶是史阿久经风浪,此时此刻一颗心也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臣史阿,恭迎圣旨!” 赵钰从几案上拿起一卷早就准备好的黄绢,打开念道: “朕封史阿你为镇武司大总督,领从二品俸禄,负责监视、调解、镇压一应江湖事务。紧急时,可调动当地驻军支持!” “臣史阿,谢陛下隆恩!” 听到赵钰对自己的任命,史阿激动的浑身微颤,连连叩头,拜谢君恩。 陛下这是知道我史阿不爱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个职位啊…… 当过大行皇帝剑术老师的他,自然清楚,这镇武司,这镇武司大都督,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而且,他也从这个官职的设立中,嗅到了眼前这位少年天子隐隐的野心。 掌控江湖! 这可是历代楚国君王都没有想,也没有做的,却不想,这位陛下已经将目光从朝堂上移到了江湖中。 再想到自己在搜集晋国情报时无意间得到的有关天阴阁的消息,史阿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明悟。 果不其然,下一刻,赵钰便开口道: “朕欲在镇武司中设十名客卿,非九品宗师不得担任。这些客卿平日里不负责镇武司一应事务,享受朝廷四品俸禄,修行资源也皆有朝廷提供,可以随意出入秘库前三层。但如果史卿伱遇到了棘手事,只能通过武力解决,那么就是这些客卿出手的时候。高力士,把客卿金牌给史卿。” 高力士闻言,将九枚刻有“镇武司客卿”的金牌交到了史阿手中。 “朕只给你九枚,人选由你来定,剩下那一枚,朕已经有了打算了。” “微臣斗胆一问,陛下属意的那位人选是哪位江湖宿老?” 史阿小心翼翼的问道。 “天阴阁阁主,‘阴雷手’楚冷玉,想来史卿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去岁镇压黄景明叛乱,有他一份功劳,再加上朕想收这天阴阁为朝廷所用,所以给这位楚阁主留了一块。” 赵钰今天心情好,难得解释了几句。 果然,后宫有人好办事啊…… 想起自己曾经听到的一些传闻,史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 “镇武司建立初期,精锐人手不足,暂时以探听和监视江湖为主,等到规模慢慢扩大,再逐渐对江湖施加影响。史卿若是遇到什么人才,也可以给朕推荐。只要有才,愿为国效力,朕不吝一官半职。” 赵钰这番话,让史阿眼前一亮。 “陛下,臣还真有人才推荐。” “哦?”赵钰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史阿竟然真的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心中好笑又好气之余,道,“既然如此,那史卿就给朕说一说。” “此人是微臣在永泉府时偶然遇见的,和臣一般也姓史,单名一个进字……” 听着史阿说着对方的来历,耳边传来那熟悉至极的机械女声。 【史阿欲举荐好友史进,是否接受?】 史进,莫非是那个水浒里的九纹龙? 赵钰心中一动,望向视野中出现的一排排小字。 史进,《水浒传》中人物,史家村史太公之子,一百单八将之一,在梁山好汉中排名第23位,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使第七名,上应天微星。史进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徒弟,因身上纹有九条青龙,人称“九纹龙”。 武力79,统御77,军略74,政略54,智慧78,魅力79,道德75,野心22,年龄19,忠诚88,出身:豪族,性格:热血 特性1【名师高徒】:名师出高徒,武力+15,智慧+5,统御+5。 特性2【棍棒之将】:手持棍/棒战斗时,武力提升5点。 果然是他! 看着系统的介绍,赵钰心中暗道。 于是赵钰道:“既是史卿推荐,那这史进朕便交给史卿了。按史卿所言,此人年轻气盛,心性需要好好打磨才是,因此入了镇武司,莫要给他太高职位。” 史阿连忙道:“微臣多谢陛下。臣定会将陛下所言记在心上。” “记住,过犹不及,这中间的度史卿你要把握好。去吧。” 说罢,赵钰摆了摆手。 “微臣告退。” 史阿弓着腰,小步退出紫寰殿。 感受着殿外的阳光,他轻轻吐了一口气。 去岁的那场豪赌,自己终究是没有看错,接下来,就轮到我史阿在这江湖上大展身手了! 怀着振奋的心情,史阿朝户部官衙走去。 设立镇武司一事,还需要户部这边出钱呢,自己和他们这群官老爷,这几天可是有的磨嘴皮子了! ………… 临近傍晚,批阅完今日份奏折,正在御花园里赏花放松心情的赵钰见高力士走来,向自己低声禀报道: “陛下,王枢密有要事相禀。” “王先生来了?”赵钰眨了眨眼睛,“先生他有事,直接在明日朝会上说不就是了,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朕?看来绝非小事。” “力士,你去把先生引到水榭处,朕在那里候着他。” 赵钰说罢,收拾心情,朝水榭方向走去。 很快,王朴便在高力士的引领下,来到了水榭。 “臣王朴,参见陛下。” 王朴恭恭敬敬的向赵钰行了一礼。 “先生请起。力士,给先生沏杯好茶。” 赵钰亲手将王朴扶了起来,笑道: “先生此时来找朕,莫非是有什么要事?” 王朴从怀中掏出一份奏表,沉声道: “陛下,年节期间,臣总结前朝之得失,思虑我朝之长短,得数千言,尽在此表之中,还请陛下御览。” 赵钰迎上王朴那温和又不失锐利的目光,心中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自愿加班,为国家献言献策,这般臣子,纵观华夏五千年历史,又能有几个! “王先生忧心朝政,朕心中大慰。这奏表上数千言,显然是先生心血所凝聚。高力士,念!” 高力士接过奏表,展开而视,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方吐气扬声,逐字逐句念道: “炎凤元年元月二十三日,臣枢密使朴,进言于陛下。” “臣尝闻前汉失道而天下烽火,观所以失之之由,知所以平之之术。 今臣书《平边策》呈递于圣上,叙其形势,陈其方略,但有愚者所得之一二益于圣上,利于大楚,则臣幸甚至哉! 当失之时,君暗政乱,兵骄民困,近者奸于内,远者叛于外,小不制而至于大,大不制而至于僭,以至天下离心,人不用命。匹夫怒而景者从,景者从而山河乱,社稷崩,诸侯并起百载,方有今日晋齐楚鼎立之势。 平之之术,在乎反前汉之失也。必先进贤退不肖以清其时,用能去不能以审其材,恩信号令以结其心,赏功罚罪以尽其力,恭俭节用以丰其财,时使薄敛以阜其民。俟其仓廪实,器用备,人可用而举之。 彼方之民,知我政化大行,上下同心,力强财足,人安将和,有必取之势,则知彼情状者,愿为之间谍,知彼山川者,愿为之先导。 彼民与此民之心同,是即与天意同。与天意同,则攻无不克之城,战无不胜之敌,则无不成之功矣。” 这是总结前汉得失,阐述了前汉失国,群雄逐鹿的成因,并以此衍生出扫灭诸侯平定天下的具体方法。期间,通过排比增强语句气势及说服力。 “依臣之拙见,我国与彼国攻守之易势,在于人丁之兴旺。人丁兴则兵丁足,粮秣盛。 故当以五年聚百姓,五年复五府,五年拓天下,君臣一心,上下同欲,定可东吞齐,西压缅,北与晋国争锋。 凡攻取之道,当从易者使,又曰,攘外必先安内。 陛下当先收荆南蛮族,取其人口百姓,训之以兵戈,教之以礼仪,化蛮夷人口为兵士,赏以偿恩,罚以作威,为我大楚所用。 广陵、中平、东昌、平西、定远,此五府者,皆我大楚故土,五府百姓心慕王师久矣。 陛下精练士卒,命一二名将,统大军,北取江北三府,西收西南二府,五府百姓知我王师前来,定箪食壶浆以迎。 收复五府,一则我大楚子民旧恨得报,二则朝廷得牧马之地,三则北伐有供给之所。 环视我大楚诸国,云国得山川之险,缅国有丛林之利,皆一时难图也;晋国有地域之广,兵甲之利,非不得已时,万不可贸然与争锋;诸国之中,惟齐国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失,最为易图。 若晋为虎,楚为蛇,云、缅二国为狼,则齐为狗。只有吞齐以自强,联云、缅以拒晋,方可蛇化蛟,蛟化龙,最后并吞天下,立不世之功。” 这是在对诸国政权各自特点做了深刻点评后,对吞并诸侯做了具体规划,具体战略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先内后外,先易后难。 “齐国东至海,南至江,可挠之地三千里。从少备处先挠之,备东则挠西,备西则挠东,彼必奔走以救其弊。 奔走之间,可以知彼之虚实,众之强弱,攻虚击弱,则所向无前矣。攻虚击弱之法,不必大举,但以轻兵挠之。 齐人懦怯,知我师入其地,必大发以来应;数大发则民困而国竭,一不大发,则我可乘虚而取利,率王师以北伐。 彼竭我利,则江北诸州,乃国家之所有也。 既得江北,则用彼之民,扬我之兵,则沿海诸府亦不难平之也。 如此则用力少而收功多,如滚雪球,齐国十三府尽为我所得矣! 方今兵力精练,器用具备,群下知法,诸将用命,三稔之后,可以平边。 臣朴,书生也,不足以讲大事,至于不达大体,不合机变,惟陛下宽之!” 这是指出如何攻齐的具体战术,先以小股部队袭扰,使对方成为疲兵,然后抓住时机,发动北伐,一战而定! 王朴这《平边策》洋洋洒洒千余字,将前朝得失,我朝利弊,诸国形势尽叙之于笔端之上,不仅高力士越读心中越觉得酣畅淋漓,就连一旁听着的赵钰也是面色潮红,心神激荡。 这一字一句,如同美酒,让人未饮已醉! “好!” 赵钰忍不住击节而赞。 “先生好一篇《平边策》,让朕茅塞为之一开,仿若拨云见日!朕若不采纳先生之言,那才是昏君之举!” 什么是战略人才啊? 这就是! 《平边策》除了一半是王朴的《平边策》外,其余一半都是根据剧情自己写的。因为这只是一篇提纲挈领的策论,因此就没写太细。更加细致,更加具体的内容,留到日后一位熊熊最喜欢的大佬登场时再说吧…… (本章完) 第102章 赵钰:你说朕,中没中计?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先生此策,可为我朝进取天下之根本方略。”冷静下来的赵钰连连说道,“只是由于三国使节尚在神京,还请先生稍稍忍耐一下,等到三国使节离开,再将此策公之于众。” 这种极具战略性的构想,可不能让邻国轻易得知,以免他们有了戒备,否则再实施起来就麻烦多了。 “臣明白。” 王朴拱手道。 【近臣事件“平边策”完成,王朴成为近臣,特性“相知君臣”激活,全属性上升5点,寿命减少10年,君主全属性上升5点!】 没想到王朴进献“平边策”是近臣事件…… 如今的王朴,由于担任正一品的枢密使,特性【文武兼资】为他提升了统御和军略各5点,再加上成为近臣后,特性【相知君臣】提供的5点全属性,王朴的各项属性都得到了大幅提升,武力69→74,统御74→84,军略94→104,政略86→91,智慧87→92,魅力85→90,道德78→83,其中军略更是突破了100点大关,达到104点之多! 这还是赵钰第一次见到超过100点的属性! 只是,拿王朴的十年寿命来换,似乎是有点亏了。 看来,自己在武宗秘库中找到的天地长寿丹丹方,需要尽快找医师炼制才行。 除了王朴,赵钰在王朴特性【相知君臣】的作用下,属性也得到了提升,不仅如此,再加上年前祭拜太庙时自己受楚国气运真龙龙血灌体,提升了5点全属性,赵钰的基础属性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赵钰属性如下: 武力95(古锭刀+3,原54→64),统御67→77,军略57→67,政略72→82,智慧78→88,文学81→91,魅力87→97。 两次增强下来,赵钰的魅力直接达到了97点之多、 什么叫人形魅魔啊? 当然,魅力的表现方式是多种多样的,不仅仅局限于个人的颜值,还包括魄力、说服力、个人吸引力、领导力等等。 就拿华夏历史来说,掷果盈车的潘安堪称颜值党魅力的顶峰,奉旨填词的柳三变对于女性的吸引力同样不遑多让,但你并不能因此否认“爱好人妻”曹老板的人格魅力,无视士卒尽皆愿效死的岳鹏举的超高领导力。 而这些,都是魅力的表现形式。 说完正事,君臣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后,王朴方起身告退。 从皇城中出来,没走几步,王朴突然弯腰,用手帕捂着嘴急促咳嗽起来,等到拿开手帕,这才看到,上面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咳,王某这具残躯,可要撑到陛下席卷天下的那一天呐……” 望着手帕上的血迹,面色红润到有些不正常的王朴咬牙说罢,从袖口中取出一粒药丸,塞入嘴中。 …………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正月月末。 又到了大朝会的日子。 天色未亮,尚是三更天左右,神京城的街道上依旧是漆黑一片,只有挂在街道两旁的气死风灯依旧顽强的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神京城东。 属于达官显贵的坊市之中,一座座府邸大门如同接到了无形的信号一般,纷纷打开。 一名名品级不一的官员身穿各色朝服,走出大门,或坐轿,或骑马,向着皇宫承天门而去。 到了四更天。 满朝文武,诸寺各司,整整近百名朝堂官员已经静立在承天门外,等候着大朝会的开始。 数百名官员纷纷聚成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小圈子,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承天门外静悄悄的一片。 看看时辰已到,绵延厚重的雄浑钟声,在宫城的四座角楼上同时响起。 当!当!当!当!当! 身披铠甲的禁卫武士,将代表皇权的铜钟连撞五下。 雄浑的钟声,在空气中如波纹一样曼延开来,以大乾皇宫为中心,扩散到神京城的各个角落。 “呜~呜~” 在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中,厚重的承天门被缓缓打开。 “王枢密,诸位同僚,请!” 身为礼部尚书的曹奂向着枢密使王朴一拱手,笑眯眯的道。 “曹尚书,请!” 王朴说罢,与曹奂对视一眼,纷纷轻笑出声,随即,两人手持笏板,率先穿过承天门,向着太极殿走去。 在两人身后,数不清的官员们身着朱紫朝服,双手捧着象牙朝笏,按照各自官职大小,文左武右,鱼贯而入。 文武百官之后,是前来祝贺新皇登基的三国使节。 扫视了一眼宫门各处负责守卫的禁军,站在缅国使臣潘勇华身后的四柱院广目上尊桑得多巴轻宣了一声佛号,心中冷笑不已。 此等雍容繁华,人杰地灵之地,当为我缅国所得! 与此同时,赵钰也乘坐仪仗,向着太极殿进发。 高力士右手持拂尘,左手扶着十六人御辇的杠子,身形挺直,精神抖擞的碎步跟随。 在御驾前方,两名健壮的太监走着方步,每走九步,便将手中的拂尘用力挥舞,提醒沿路的宫人杂役速速避开。 赵钰一身赤金色龙袍,头戴金色皇冠,黑色玉珠穿成的珠帘,遮盖住他的大半脸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威严神秘。 御辇在太极殿外停住,赵钰从御辇之上缓步而下,一旁高力士急忙伸手扶住。 赵钰走进太极殿,坐于龙椅之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深深吸了口气,朝着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点了点头。 高力士一声高呼,略有些尖细的声音传出殿外。 “陛下有旨,宣,文武朝臣入殿!” 太极殿外,左世昌与齐津当先迈入太极殿中,其余文武官员急忙跟上。 就在文武百官进殿的同时,一轮大日,自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刹那间,朝霞满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子们的朝拜宛如山呼海啸。 赵钰坐在龙椅之上,微微颔首。 “众卿平身!” “谢万岁!” 伴随着再次山呼般的声音,一众朝臣站了起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高力士高声说道。 随着高力士声音响起,一名名朝臣将一众事务禀报于高坐在龙椅上的赵钰,由他和一众朝臣商议如何处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大半。 “陛下,齐国、云国、缅国三国使节入京,为陛下贺!” 大朝会最后,礼部尚书曹奂的声音将赵钰的思绪拉回到了朝堂之中。 “既如此,宣三国使节觐见!” 赵钰声音淡淡响起。 御阶之上,他的面容被冕旒所遮掩,看不清楚表情如何。 “陛下有旨,宣三国使节觐见!” “宣三国使节觐见!” 随着高力士扬声宣旨,宫门外,又是一名内侍紧接着高力士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喊出,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承天门外。 承天门外的广场之上,三国使节对视了一眼,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来,迈步向着太极殿走去。 很快,齐国、云国、缅国三国使节,连同九名僧人自台阶而上,步入太极殿中。 “大齐使臣赵文宾,奉我主之命,拜见楚国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寿金安!” 在楚国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下,身形挺拔、面容坚毅的齐国使臣并没有行三跪九拜之礼,只是将左手贴在胸前,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太极殿中,文武百官见状,不由得心中怒意上涌。 然而,还不等他们开口发作,云国与缅国的使臣也纷纷开口。 “大云使臣卓玛旺杰,拜见楚国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寿金安!” “大缅使臣潘勇华,拜见楚国皇帝陛下,祝陛下万寿金安!” 两名使臣走到齐国使臣赵文宾左右两侧,各自向高居于龙椅之上的赵钰行礼,而所行之礼,与赵文宾一模一样! “放肆!” “大胆!” 无论是枢密使王朴,还是六部尚书,面对此情此景,心中忿怒至极,只是顾及自己位高权重,方才没有开口训斥。 但其他朝官,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纷纷开口呵斥道。 云、齐、缅三国也是有跪拜礼仪的,诸国之间的外交,也默认使臣对他国君主行跪拜礼。 但如今这三国使臣如此作为,摆明了就是没将楚国放在眼中。 礼部侍郎姚琳更是气得全身乱颤,戟指喝问道: “亏尔等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难道不知何为礼义廉耻,何为上下尊卑么?” 赵文宾闻言,眼中闪过不以为然之色,笑呵呵道: “礼义廉耻,上下尊卑,我齐国上至朝廷,下至万民,自是懂得的。不过,若让一头老虎向一只兔子行礼,岂不是贻笑大方?姚侍郎以为呢?” 不待姚琳开口反驳,缅国使臣潘勇华便接口道: “中原有言,龙不与蛇居。姚侍郎若想让我等行此大礼,还请楚国陛下发兵,收回平西、定远二府吧。” 说到西南二府,太极殿中,楚国君臣尽皆露出了愤然之色,显然潘勇华此语,触到了楚国君臣的痛处。 当年中宗刚即位时,平西、定远两府越族叛乱,直接引来缅国大军寇边,使得这两府皆沦丧敌手。这件事,不仅是中宗至死不忘的一件憾事,更是之后楚国诸代君臣的一块心病! “我大云也是此意。” 云国使臣卓玛旺杰不住点头,显然是深有同感。 果然,善者不来! 赵钰此番愈发肯定,这三国使节挑选这个时候前来,绝对不是抱着什么善意! 至于什么恭贺自己登基,也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礼部尚书曹奂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既然三位如此说,那下次我大楚使臣出使尔等三国,也不用行什么跪拜之礼了。毕竟,礼尚往来嘛!” 赵文宾呵呵一笑。 “曹尚书,楚国君臣想要做些什么,我一介外臣,自然是无力阻止。不过,若是楚国此举引得我国陛下愤怒,发兵南下,到那时,楚国生灵涂炭,就莫要怪外臣言之不预了。” 这已然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曹奂脸色一变。 “沧龙江横亘千里,也是你齐国兵马能南渡的?真以为关镇国是泥捏的不成?” 说罢,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赵文宾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弱国无外交啊! 朝堂上唇枪舌战这一幕,赵钰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齐国从楚国手中抢走了江北三府,西南二府落入缅国手中,楚国虽握有天靖关,但却无力对云国用兵。 战场上的诸多失利,使得周边国家对楚国的敬畏之心日益减弱,以至于有了今日之举。 外交上的强势,建立在军事的强势之上。 若是楚国兵锋能够直指三国国都,那么别说什么三叩九拜之礼,恐怕只要自己开口,这三国皇帝都会屁颠颠到神京给自己舞上一曲! 这一刻,赵钰对于前世那句“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够了!” 面对着三国使臣的咄咄逼人,赵钰强压心头怒气,冷声问道: “朕倒是想问问,尔等是奉各自君上之命前来神京,是来给朕表示祝贺的,还是炫耀兵威的?若是后者,朕虽顾忌万民,不愿轻启战事,也说不得要御驾亲征,与尔等君上在沙场上决一雌雄了!尔等兵雄,我大楚之剑也未尝不利!” 见赵钰开口,赵文宾也没有咄咄逼人,朝赵钰拂胸一礼,恭敬道: “回陛下的话,外臣此来,自然是代表我主,向陛下登基表示祝贺的的。不过,除此之外,我大齐护国法寺大菩提寺方丈了因禅师仰慕江南武学,特派达摩院首座智远禅师及其弟子,随外臣前来神京,与江南高手过招,彼此印证武学,共同进益,还望陛下恩准。” “我云国金轮宗灵悟主持也是如此想,特派宗中高手不远万里,前来领教大楚武学。” “我缅国四柱院当代法王,特派广目上尊与两位明王……” 不等楚国君臣开口,云、缅两国使臣纷纷道。 龙椅之上,看着站在太极殿中的三国使臣,赵钰握着龙椅的手都有些发白。 不是怕的,而是恨的! 这三个家伙,借着自己是外臣的身份,大放阙词,打了朕的左脸还不够,还要打朕的右脸,真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他们真的以为,朕手下没有什么高手吗? 简直笑话! 也好,朕就遂了他们的愿,看谁会笑到最后! “好!” 赵钰自龙座上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御阶前,望着下方的三位使臣,冷声道: “既然诸位有这般兴致,那朕身为东道主,若再是拦着,岂不是失去了主家该有的礼仪?宾客是否失仪,是否丢了脸面,世人自有定论。但我大楚以仁孝治国,却不能丢了大国风范!” 说罢,他望向枢密使王朴,道: “王枢密,拟招宣告军中将士与各大门派,我大楚武人与三国演武较技,望各路高手踊跃参与,扬我大楚国威。若有胜者,朕不吝奖励!” “三位,这时间,就定在三日之后,如何?” 虽是疑问,但却是肯定句。 “我等外臣,一切以陛下为主。” 赵文宾三人对于赵钰定下时日,心中虽有些许不满,但却只得点头答应。 要知道,他们三家早就商议好了,接连挑衅激将,目的就是让楚国君臣愤怒到失去理智,直接答应比武。 一个有备而来,一个仓促出手,孰胜孰败几乎没有意外。 却没料到,大楚皇帝虽然愤怒,但却没有完全上当,将比武一事拖到三日之后,为自己赢得了应对的时间。 但哪怕如此,几位使臣却依旧老神在在,好似一切已经胜券在握一般。 也不怪乎他们这般,楚国以边军最强,军中高手大部分都在边军中,三日之内,根本赶不到神京来,而江南武林中,除了那位不世出的酒剑仙外,能够达到八品者寥寥可数。 而楚国朝廷,与江南武林各派又向来是面和心不和。 诸派高手又怎会为了皇帝的一道旨意,舍弃身家性命,来与异国高手死斗?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比武,只要一开始,就是他们胜了! ………… 等到大朝会结束。 赵钰方回到紫寰殿,没批阅几分奏疏,便听到高力士说: “陛下,黄都督、张范两位指挥使在殿外求见。” 赵钰不用想,就知道这三人的来意,放下朱笔,笑道: “让他们三位进来便是。” 很快,三人进入紫寰殿内,大礼参拜赵钰后,黄忠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那三个贼子着实可恶。三日之后的比武,臣恳请出战,扬我大楚国威!” 赵钰笑道: “黄将军有如此报国之心,朕心中甚慰。只是,此番比武,军中九品宗师境高手朕皆不准出战!” “陛下,这是为何啊?” 听到赵钰的回答,黄忠顿时有些急了,愤然道: “让臣出战,这群贼子覆手可灭,陛下为何还要与他们虚与委蛇?” 在黄忠看来,这三国哪怕是有九品宗师存在,也不会就这般贸贸然进入楚国境内。因此,跟随使团前来的,想必都是些八品高手。 在他眼中,八品高手,若是没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就如同土鸡瓦狗,根本不值一哂! “此等外臣,言语之跋扈,朕心中的确不喜。” 见黄忠情绪有些激动,赵钰不得不将自己的考虑解释给三人听。 “但汉升出手,虽说灭了他们着实可解朕心头之恨,但也让对方有了防备。日后出兵攻打这三国,他们有了防备,卿等武力便起不到奇效了。既如此,朕为何不忍一时之气,换取日后大军势如破竹?在朕看来,这可是一笔极好的买卖!” “陛下深谋远虑,臣等自愧不如。” 听罢赵钰这番话,黄忠脸上露出惭愧之色,连连请罪。 陛下为了日后大计,尚能忍气吞声,我等身为臣子,却为了一时意气,差点坏了陛下大计,实在是令自己惭愧汗颜啊! 安抚住黄忠等人后,赵钰方再三叮嘱,可以选出几名军中有潜力的八品武将出战,但必须要让他们做好落败后被对手灭杀的准备。 等到赵钰返回福宁殿,却见祝玉妍罕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显然也是听说了比武一事。 只是,赵钰在拒绝了让天阴阁阁主楚冷玉出面的提议后,方将那枚留给楚冷玉的客卿金牌递给祝玉妍。 “朕知道你圣门和佛门势不两立,但此事圣门不宜出面,还请玉妍代朕向楚阁主表示谢意。” 刚接过金牌的祝玉妍闻言,不由得愣了一愣。 方才这小皇帝叫自己什么? 玉妍?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等到祝玉妍离开,赵钰脸上方才显露出无尽冷意。 这三国使节,竟然如此挑衅于朕,简直是不知死活! 怀着满腹怒意,赵钰将正月签到获得的第一个全朝代卡包打开来。 看着浮现在自己面前的蓝色卡牌,果断将其激活的赵钰心头冷笑不已。 第二天,大楚武人与三国比武较技的消息便传遍了神京城的大街小巷,而在城门前,也贴上了一张张悬赏帖,惹得众人围观。 很快,便有一张帖子被一名头戴斗笠,肩挑银枪的汉子揭了去,不久后,又有一名魁梧汉子在众目睽睽下揭了帖子。 ………… 三日之后。 楚国皇宫,演武场。 比武之日已到,演武场两侧人头攒动。 赵钰坐在龙椅之上,一名名禁卫高手拱卫在身旁。 在他身后,是一众文武百官,以及推荐的各路高手。 而在对面,除了齐、云、缅三国使臣,便只有前来挑战的数名僧人。 这些僧人衣着并不一致,有的头戴佛冠,身穿金红色僧衣,有的身披黄色袈裟,露出右肩,有的则内穿黑色缁衣,外披大红袈裟。 人数虽少,但论及气势来,却丝毫不逊色楚国一方。 三法宗! 看着对面那些服饰各异的僧人,楚国君臣心中不由一凛。 楚国和佛门之间的恩怨绵延日久,自太祖朝起,便将佛门势力从楚国尽数诛灭驱逐。 两者之间可谓是仇深似海。 而三法宗,正是佛门明面上的领袖。 头戴珠玉佛冠,身穿金红色僧衣的,是密教金轮宗的僧人,信奉佛门三圣之一的【大日如来】,武功大开大合,以掌法、密咒、轮印、杵功为主。 身披黄色袈裟,露出右肩者,则是小乘佛教四柱院的僧人,他们尊崇佛门三圣之一的【梵天】,武功刚猛多变,擅长拳法、腿法,辅以咒法,极为难缠。 内穿黑色缁衣,外披大红袈裟的,是大乘佛教大菩提寺的僧人,寺中供奉三圣之首【阿弥陀佛】,武功兼容百家,均有涉猎,犹擅金身、长兵、掌法、拳法,佛门三十六绝技大多出自大菩提寺。 (本章完) 第103章 擂台之上,天雄天伤!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齐国使臣赵文宾向赵钰一礼,开口道: “陛下,此次比武是否可以开始了?” 赵钰望着眼前这个志在必得的齐国使臣,心中冷笑不已。 想要打自己的脸,还想查探楚国的虚实,自己今天如果不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教训,妄为楚国天子! 一念至此,赵钰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赵使,既是比武,不若你我两方各拿出一些彩头来,如何?胜负嘛,你我双方各出七人,七局四胜,你看怎样?” “陛下是主,我等是客,自然客随主便。” 赵文宾作为被齐国皇帝任命的使臣,心思之灵巧自不必多言,只是瞬间便知晓了赵钰的话中之意,但他对诸位大师的实力极为自信,认为哪怕对方用出各种手段,也无法逆转大势,当下便直接顺着赵钰的意思,应承了下来。 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今大楚的顶尖武力早已不是年前黄景明还在时那般了。 见赵文宾上钩,赵钰笑道: “此次比武,胜者可入我大楚秘库前三层,或是选择神兵,或是参悟秘籍,朕自无不允。” 此话一出,赵钰身后的一众高手忍不住有些呼吸加重,望向三宗僧人的目光更是火热异常。 大楚秘库,在大楚太祖立朝时便着手建立,里面藏有大楚两百余年搜罗来的各种宝贝,包括但不限于武功秘籍、神兵利器、灵丹妙药、奇诡秘技,论库存之丰富,底蕴之深厚,哪怕是当世顶尖的高门大派都无法与之比拟。 只是,大楚秘库乃朝廷所有,库中珍藏专供军中将校、朝廷鹰犬使用,各派弟子虽然眼馋,但也只能眼巴巴望着。 如今,赵钰松口,允诺胜者可以进秘库参悟秘籍,挑选神兵,岂不能让参与此次比武的武林中人兴奋若狂! “阿弥陀佛,陛下有此雅兴,老僧也愿凑上一手。胜者,可入我大菩提寺挑选三十六绝技之一研习!” 智远禅师轻宣佛号。 赵钰闻言,不由哈哈一笑,道: “智远大师,伱这赌注倒显得有些不够诚意了。难不成若我楚国男儿胜了,还要横渡沧龙江,去齐国地盘上问大师你讨要赌注不成?” 赵钰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和一众高手尽皆放声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这大和尚分明是知晓他们不可能跑到齐国,这才敢在这里开起空头支票,大放厥词来。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 智远禅师竖掌说道。 “老衲身为大菩提寺达摩院首座,三十六门绝技皆牢记于心。若是陛下胜了这赌局,想要哪门绝技,告知老衲,老衲当场背诵下来便是。有如此多人围观,老衲自不可能修改其中内容,陛下大可放心。” 赵钰点点头,不再多言。 见佛门领袖开口,其余两宗也跟着开出赌注来。 “凡是胜者,我金轮寺愿各奉上一枚【莲华无极丹】,以作奖赏。” 莲花无极丹,金轮寺中产出的极品丹药,药效虽比【天王护心丹】略逊一筹,但也是有价无市,千金难得。 “贫僧的赌注,则是莲花金刚纹身,可加持金刚神力,无坚不摧。” 四柱院精擅咒法,而纹身,在四柱院一众僧众看来,也是咒法的一种。 若说寻常咒法只是一种临时性Buff,有着时效性,那么纹身则相当于永久性Buff。 比武双方将各自赌注拿出,更是将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诸位师兄,这首战,就让师弟先打个头阵吧!” 齐国队伍中,智远禅师微微点头,身后一道身影如大鹏展翅一般飞身跃上擂台,那鹅卵粗细的禅杖交予左手,右手一伸,食指向着楚国一众高手轻轻勾了勾。 “阿弥陀佛,贫僧智定,还请陛下派上四人,贫僧今日早课未上,只想早点结束!” “狂妄!” “放肆!” 智定此语,直接激起了楚国高手同仇敌忾之心,向擂台上那道高大身影怒目而视。只是身为皇帝的赵钰尚未发话,他们也不能下场与之交手。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秃驴! 赵钰心中冷哼一声,面色陡然沉了下去。 “禁军中,有哪一位愿上去教教这位大师,何为中原礼仪?” “微臣愿往!” 伴随着一声轻喝,一道身影跃上擂台,将手中金锏直指智定禅师。 “大和尚,今日,我沙元义就教教你何为礼义廉耻!” “陛下,沙元义沙都尉乃禁军中有颇有勇力之人,手中金锏在禁军中也算出挑。” 侍立在赵钰身旁的禁军殿前指挥使张绣低声说道。 七品实力,勉强能看,但对上眼前这大和尚,恐怕还是凶多吉少。 不过,自己几天前就已叮嘱过张绣等人。 这沙都尉最后只要认输的及时,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 “朕曾听闻,用锏者,皆力大之人。希望这沙都尉能不负朕望,扬我大楚国威!” 就在说话间,智定禅师看着对面身穿铠甲的沙元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把握在左手的禅杖扔到地上,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大和尚,你莫不是看不起本将?” 面对智定禅师的举动,沙元义只觉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这秃驴此举,分明是看他不起! “对付你这等俗物,贫僧恐污了贫僧的宝杖。你若能破了贫僧的金身,就当贫僧输了此局!” “好好好!”沙元义气极反笑,冷声道,“大和尚你找死,那就休怪本将锏下无情了!” 随着沙元义话音落下,双脚接连迈动,瞬息间便来到智定禅师身前,手中金锏如同擎天玉柱般向着对方天灵盖猛然砸下! “阿弥陀佛!” 智定禅师轻宣一声佛号,右手金芒闪烁,翻掌上抬,将这如泰山压顶的一锏稳稳挡了下来。 “好和尚,外功够硬!” 沙元义只觉得自己一锏好似砸在了铁板之上,直震得他右手发麻,但却虽惊不乱,借力一个翻身,来到对方身后。 “大和尚,有本事,就再接本将三锏!” 沙元义大喝一声,体内真气疯狂运转,手中金锏舞出道道锏影,向着智定禅师后背疯狂砸下。 “莫说三锏,接你三十锏,三百锏又有何妨?” 智定禅师大笑一声,将大菩提寺护体绝学【金钟罩】运转至极致,一道隐隐约约的金色大钟虚影自虚空中浮现,将智定整个人护在其中。 刹那间,智定禅师整个人便被连绵不断的锏影所淹没。 “好!” 看到这一幕,楚国一些大臣忍不住叫了“好”字,但赵钰眼神却渐渐锐利了起来。 古人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这沙元义不能凭借着胸中一口气击破这智定的金钟罩,等他气势回落,就是落败之时。 不仅赵钰看出来如今局面的危险,黄忠、魏延、贺拔兄弟等人目光中也渐渐透露出一丝担忧来。 果不其然,在沙元义一口气连砸了二十余锏,却没有攻破对方的防御。 正待他攻势稍缓,准备换口气时,智定禅师在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破绽。 只见一张蒲扇大手从那摇摇欲坠的钟影中伸出,如同鹰喙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道道锏影中将那金锏本体一把捏住! 沙元义脸色一变,右臂猛然发力,却根本无法从对方五指中夺回自己的武器。 “这位将军,贫僧是早课未做,将军莫不是也早饭未吃?” 看着对方嘴角露出的狞笑,沙元义心中警兆突现,然而,还不等他有何动作,一股大力从金锏上涌出,拉着他身不由己向着那大和尚而去。 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弃锏自保。 下一瞬,智定禅师右掌一推,一道璀璨的金色掌影脱掌而出,向着沙元义当胸轰去! 世间流传最广的佛门八品武学之一,菩提金刚掌! 大骇之下,沙元义丢掉视之为性命的金锏,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却被这好似彗星撞击一般的菩提金刚掌轰碎一双臂铠,两根臂骨。 金色掌影余势不减,直直撞在沙元义胸口处。 沙元义身形一顿,接着如同被战车撞击一般跌飞出去,最终“恰巧”跌落在赵钰面前。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的五窍、断臂、胸口处喷涌而出,一眼望去渗人至极。 “贫僧接了你几十锏,你怎连贫僧一掌也接不住?” 气息奄奄的沙元义听到飘到耳中这句话,瞬间双目瞪圆,望着赵钰嗬嗬出声,却说不出半句话来,最终将头一歪,气绝身亡。 “阿弥陀佛,贫僧有言在先,可是陛下不听贫僧之言。善哉善哉!” 智定禅师轻宣佛号,下了擂台。 “好胆!” 赵钰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的张绣已然怒气冲天,右手紧紧握住亮银枪的枪柄。 自己属下来不及认输便死于对方之手是其一,让自己和禁军上下失了颜面是其二,胆敢这般挑衅陛下是其三,张绣保证,只要陛下开口,他必取这贼秃性命! 赵钰心中颇有些遗憾,但依旧极其冷静。 上了擂台,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了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甚至连“认输”这两个字都来不及说。 但楚国君臣的面子必须要找回来! 见赵钰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赵文宾悠然开口道: “陛下,方才一局,是我等外臣侥幸胜了。不过,接下来这一局,还请陛下派出能打的高手来。” 上一局是三国人选率先上场,这一局自然以楚国为先。 赵钰闻言,心中冷笑连连。 派一个能打的? 好,那朕今天就遂了你们的愿! 心中这般想着,赵钰将目光望向那群非军方的高手,最终定格在一位孔武有力的年轻汉子身上。 “武松是吧,朕也曾听闻过你在荆山上打死吊睛白额大虫的事迹。朕且问你,你敢为大楚出战否?” 见赵钰点名自己,武松咧嘴一笑,从众人中走了出来,朝赵钰拱手道: “陛下且放心,草民这双铁拳,丽安娜吊睛白额大虫都经受不住,活生生被草民给打死了,更遑论这几个秃……和尚?” 武松,正是昨日揭下榜单之人,更是赵钰激活卡牌后召唤而来的人物。 而那张卡牌的名字,就叫做【天雄天伤】! 【(蓝)臣卡:天雄天伤】 【卡牌说明:纷纷五代乱离间,一旦云开复见天。草木百年新雨露,车书万里旧江山。】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水浒三十六天罡之天伤星“行者”武松,天雄星“豹子头”林冲。】 林冲是《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豹子头。原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因其妻子被太尉高俅的养子高衙内看上,而多次遭到陷害,最终火烧草料场,星夜上梁山。后火并王伦,尊晁盖为梁山寨主。他参与了梁山一系列的战役,为山寨的壮大立下汗马功劳。梁山大聚义时,排第六位,上应天雄星,位列马军五虎将,有“马上林冲”之美誉。 武力89,统御85,军略78,政略62,智慧81,文学59,魅力84,野心10,忠诚度75,亲密度400,年龄:34,性格:稳重,出身:将门。 特性1【名师高徒】:名师出高徒,武力+15,智慧+5,统御+5。 特性2【枪矛骑将】:装备枪、矛、槊时,武力提升5点。统帅骑兵时,麾下骑兵战力提升10%,移动速度上升10%,对步兵杀伤力提升5%。 特性3【忍无可忍】:处于绝境或狂怒时,武力临时提升至95点,持续至战斗结束。 武松是《水浒传》中的人物。血溅鸳鸯楼后,为躲避官府抓捕,改作头陀打扮,江湖人称“行者武松”。武松曾经在景阳冈上空手打死一只吊睛白额虎,与鲁智深、杨志等人聚义青州二龙山,三山聚义时归顺梁山,坐第十四把交椅,为十大步军头领之一,上应天伤星,有“马下武松”之称。 武力88,统御80,军略71,政略69,智慧85,文学45,魅力86,野心20,忠诚度85,亲密度300,年龄:26,性格:火爆,出身:平民。 特性1【伏虎神力】:武力+5,对兽类伤害提升20%。 特性2【玉环鸳鸯】:得遇名师传授,习得绝学《玉环步》《鸳鸯脚》。步战时,如果空手,则武力提升5点,移动速度上升10%,闪避提升5%。 特性3【天人下凡】:若面对的敌人超过自身人数两倍时,则全属性上升5点。 多谢书友【明媚慕名而来】100起点币的打赏! (本章完) 第104章 伏虎神力,教头之恨!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见武松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赵钰心头也忍不住涌起一股豪气来,哈哈大笑道: “好,武壮士果然爽利!高力士,拿御酒来,给武壮士壮胆!” 听到说有御酒,武松顿时双眼放光,那肚中馋虫更是被勾出了七八分来,嘿嘿笑道: “知草民者,陛下也!草民醉八分,这身上气力便能使出八分力;醉九分,便能使出九分力。当年臣就是醉了酒,才有了荆山打虎的壮举。” 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对于武松,赵钰向来是极为喜欢的,当下笑道: “既然壮士这般说,那朕也非小气之人。高力士,给这武壮士搬两坛御酒来!” “草民谢陛下赏!” 武松闻言大喜,从高力士手中接过一坛御酒,左手抓着坛底,右手一掌拍开坛口封纸,也不顾忌众人眼光,一仰头,便将这满满一坛御酒朝喉咙中倒去。 只听得“咕嘟”声响,不过数息功夫,一坛近十斤的御酒便被他鲸吞蛇噬,尽数进了肚子之中。 御酒入肚的瞬间,武松便感到一股醇厚酒意从胸腹处向着四肢百骸涌去,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好……好酒!陛,陛下,草民去去就回!” 说罢,武松拎着另一坛御酒,一脚深一脚浅,摇摇晃晃,踉踉跄跄走上擂台。 “你们这些个秃,秃和尚,谁来尝尝爷爷的铁拳?” 被人指着鼻子骂秃头,任是佛祖也要生无名怒火。 “这等莽汉,就交给汉桑明王了。” 缅国使臣潘勇华向着一位身形高瘦,肤色黑中带黄的僧人微微一礼,恭敬道。 “潘大人放心便是,贫僧去去就来。” 汉桑说罢,双肩微动,整个人如同一支利箭,瞬间来到擂台之上。 “施主,我佛有菩萨低眉,更有金刚怒目。施主口出妄语,已犯了嗔戒,今日,就让贫僧来度化施主去往西天极乐吧!” 武松一副醉眼迷离的模样,闻言右手戟指指向罕桑,随即将手指摇了两摇。 “你这秃驴,想要爷爷的性命,还,还不够格!速速滚下擂台,爷爷饶,饶你一条狗命!” 说着,仰头灌了一口御酒。 “找死!” 接二连三被对方指着骂秃驴,汉桑胸中怒火勃发,正欲施展手段,将这醉汉凌虐致死。 却不料那醉汉将脚一跺,青石砌成的地砖轰然炸裂开来。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空气中一道道环状涟漪闪过,武松已如鬼魅般欺到了汉桑身前,一拳轰出! 感受到对方身上雄浑到极点的凶厉气息,汉桑将金刚如意法运至极致,真气流转间,周身琉璃色光芒大放,不闪不避,右手化掌为拳,同样向着武松轰了过去! 汉桑,是四柱院八大明王之一的无能胜明王。 无能胜,意为‘不被任何东西所打倒’,指坚硬不可破,有无上的神力,可以降服众生的烦恼魔障。 汉桑能被金轮寺法王封为无能胜明王,可见其护体功法之高超。 他正是仗着自己的护身功法,准备与武松以伤换伤! 两拳相交,汉桑脸色瞬间变得惊惧万分。 他感受到,一股无法阻挡的沛然大力从对方的拳头中涌出! 下一瞬,他便听到了自己右臂臂骨断裂的脆响,感受到了眼前景物飞速后退。 他竟然被那个名叫武松的醉汉一拳击飞! 而在擂台下,看到眼前场景,三国使节与一众僧人脸色大变,下意识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武松身形一晃,连踏三步,追上汉桑的身影,将酒坛朝天一抛,双拳连环击出,拳拳重若千钧,直轰得汉桑护体真气明灭不定,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武松完全击碎一般! 醉八仙之张果老·醉酒抛杯踢连环! 面对武松的无匹神力,汉桑无处借力之下,不由自主连连后退,却不料武松再度抢前一步,抓住他的僧袍,将他复又拽了回来。 汉桑心中一喜,浑身肌肉暴起,运转真气,左手捏智拳印,向着武松的脑袋猛然轰去! 却不料武松身形陡然变得柔软无比,浑身一扭,便来到汉桑身后,避过汉桑的这一拳,随即双手一伸,将汉桑拦腰抱起。 没等汉桑用劲挣脱,武松便一个铁板桥,将他的脑袋狠狠撞在青石地面上。 醉八仙之汉钟离·跌步抱酲兜心顶! 霎时间,一股温热的血液从汉桑鼻孔中流出,整个脑袋都觉得嗡嗡作响,一时间懵在原地,分不清东南西北。 武松腰腹用力,站起身来,连环膝撞轰向汉桑脑袋,速度之快,直令围观众人看到层层残影。 醉八仙之铁拐李·旋踵膝撞醉还真! 看着擂台上汉桑的凄惨模样,一些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武松伸手接过从半空中坠下的酒坛,随即一个旋身,抬脚将被自己膝撞顶没半个脑袋的汉桑尸身扫向三国使节那边,方才转身朝赵钰施礼道: “陛下,草民幸不辱命。” 看着擂台上站立的武松,又望了望不远处汉桑的尸首,整个演武场上一片死寂。 “好,武壮士好身手。” 虽然赵钰对武松的实力早有预料,但武松能够如此干脆利落的拿下对方,着实是让赵钰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看着场中昂首站立的魁梧汉子,楚国群臣,无论文武,此此时此刻,他们的脸上却都显露出激动的神色来。 因为这一刻,武松代表的是楚国朝廷,代表着的是大楚的颜面! 武松凭借着过人的身手拿下这一局,楚国前两局所丢掉的脸面,总算是找回来了一些。 三国使臣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这个计划,是齐国使臣率先提出来的,也正是因为算准了楚国精锐近九成都在边军之中,京城内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这个计划才得到了缅国和云国两国的同意。 谁曾想,十拿九稳羞辱楚国朝廷的事情,半路上竟然跳出了一个程咬金来。 缅国使臣潘勇华双眼微眯,心中怒火不住燃烧。 四柱院八大明王之一的【无能胜明王】汉桑死在了擂台之上,这让他回国之后,怎么向陛下和法王两人交待? “上尊,请让弟子出战,为汉桑复仇!” 侍立在广目上尊桑得多巴身后的【夜叉明王】陈良明双手合十,沉声说道。 八大明王之中,陈良明与汉桑的关系最为要好,如今眼睁睁看着汉桑惨死在武松手中,心中忿怒之下,忍不住要上场为其复仇。 “不动怒,不犯嗔,陈良明,伱犯戒了!” 桑得多巴轻宣佛号,皱眉道。 “我教之中,有菩萨低眉,更有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金刚怒目,方能降服四魔。上尊,请允许弟子出战!” 说着,陈良明向一旁的潘勇华望去。 潘勇华看到陈良明向自己望来,低头思索一瞬,开口道: “明王还是稍安勿躁。前两轮,我缅国和齐国僧众皆已上了擂台,这第三轮,也该云国上场了。” 陈良明见此行做主的两人都不支持自己上场复仇,只得咬了咬牙,将胸中一腔怒火暂时按捺下来。 见缅国这边商议妥当,云国使臣卓玛旺杰转身向身后的三位大和尚施了一礼。 “三位大师,这一场,就拜托你们了。” 为首的金轮宗夜叉院院主巴颂轻宣佛号,道: “空木,你上去领教一下楚国武功。” “弟子遵命!” 巴颂身后,一名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双臂处缠着一圈圈绷带的僧人起身,抄起齐眉棍,大踏步上了演武场,向楚国君臣所在的方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金轮宗夜叉院僧人空木,奉师命领教诸位手段!” 楚国君臣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各个觉得有些犯难。 这和尚倒是挺讲礼仪,不过,众人当中,让谁上场,却成了个大问题。 看完方才的两场比试,大家心中对于此次比试的实力最低值有了大致的判断。 上场比武者不仅要有八品以上的修为,更要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才行。 可以说,此次的比斗,既决胜负,更分生死! 若没有一颗向死而生的大心脏,落败身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陛下,草民林冲愿上台与这和尚比试!” 一道宏亮的声音在演武场中回荡,众人视去,却是一名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 “好,准林壮士所奏!” 见林冲请缨,赵钰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 林冲迈步上了演武场,右手一张,只见演武场一侧竖立的武器架上,一根盘龙棍被磅礴劲力吸拽而出,如闪电般飞入林冲掌心内。 林冲手持盘龙棍,摆出一个架势,与空木遥遥相对。 场下,齐国使臣赵文宾目光扫过林冲脸颊,忽的一顿,随即厉声喝问道: “慢着,外臣斗胆,请问陛下,脸刻金印者,也敢上殿耶?” 随着赵文宾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尽数集中在林冲的脸颊之上。 只见林冲右侧脸颊上,被刻了一个淡金色的“囚”字! 而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林冲,那双虎眸中的光芒猛然黯淡了下来。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昔日的罪囚身份被揭穿后,楚国君臣会如何看待自己…… 看清了林冲脸上的金印,楚国君臣一片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变故。 “陛下,此人乃我国罪囚,让此人上台比武,是否有些不妥?” 赵文宾冷笑着道。 赵钰闻言,微微皱眉,怫然不悦道: “齐使臣,此乃大楚,并非齐国!我大楚做事,自有章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臣在这里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赵文宾闻言,冷笑连连道: “陛下所言差矣,若是旁人,外臣或许不发一言。但此人不仅是我齐国之人,更是罪囚!殿下的意思,难道是楚国上下无人可用,这才不得不让我大齐的罪囚上场么?若陛下承认这一点,那外臣无话可说!” 赵钰闻言,心中愈发冷笑,道: “不知赵使臣可知,这林壮士脸上为何被刻金印,他又如何来到了大楚?” 赵文宾冷哼一声。 “区区罪囚,本官如何知晓?” 他又不是黑衣台中人,怎会知道旁人的阴私? “不知,那就请赵使臣慎言!”冷哼一声后,赵钰望向演武场中央面色有些黯然的林冲,朗声道,“林壮士,且将你的冤屈到来,齐国不为你做主,我楚国为你撑腰便是!” “回陛下,”收到赵钰言语的鼓励,林冲只是犹豫了瞬间,便语带哽咽的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年林冲遭上官陷害,原因就是他的娘子在大菩提寺上香时,美貌被寺中僧人看上,暗中报告给林冲上司。 那位上司觊觎林娘子美貌,便出毒计陷害林冲,将其发配出京,自己则欲强娶林娘子。 林娘子性格刚烈,先假意屈从,随后用匕首将其杀死,自己则自尽而亡,以全名节。 这些事情,都是林冲在刑满释放后,上下打点后好不容易得知的。 对于那位上司,林冲固然恨之入骨,但其人已死,林冲的仇恨,大部分转移到了那些助纣为虐的大菩提寺僧人身上。 所以他才在得知齐国使团与大菩提寺僧人南下时尾随其后,准备找机会干掉几名僧人为亡妻报仇,却没想到正遇上四国比武,楚国天子发帖张榜,招募勇力之人。 而这,又恰恰给了他林冲正大光明复仇的机会。 说到最后,林冲已是泣不成声。 而场中众人,看向齐国使团中人的目光中夹杂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来。 赵钰闻言,宽慰了林冲几句后,方看向赵文宾,冷声道: “赵使臣,今日朕让你听清楚了,你齐国不要的大才,我楚国要!你齐国推出去的良将,我楚国收!如此,赵使臣心中可否满意?” “外臣无话可说,但今日陛下之所为,等到外臣回返齐国,必上报于我主。” 面对赵文宾最后的倔强,赵钰懒得再与他所说一句,目光望向林冲,温言道: “林教头,朕且问你,你可愿为我大楚效力?” “齐国视林冲如草芥,林冲视齐国为寇仇!臣林冲,愿为陛下效死!” “如此便好。”赵钰点点头,再度看向赵文宾,“林教头亲口所言,赵使臣可还有疑问?” 赵文宾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本章完) 第105章 林冲:秃驴,速速上来领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边厢,感受到从林冲身上传来的战意,空木眼神一凝,熊熊武道真焰在身后凝聚成一道面目狰狞的夜叉虚影。 夜叉棍法! 齐眉棍晃动不休,化作连绵棍势,无数棍影朝着林冲铺天盖地般笼罩而去。 “好棍法!” 林冲望着满目棍影,低赞一声,手中盘龙棍棍首朝天,棍尾指地,仿若青龙盘卧,伺机出击。 十方无量棍! 盘龙棍暴涨,于瞬间击出千百道棍影,不闪不避,向着空木击去。 “砰砰砰!” 棍与棍的交击声宛如闷雷般连绵不绝,眨眼间便互相碰撞了千百次。 两道人影乍合还分,只是两人的位置却完全换了。 “阿弥陀佛。” 余光扫了一眼自己手臂处近乎完全破损的绷带,空木轻宣佛号,将齐眉棍置于臂弯,双手合十。 “林施主好俊的棍法,小僧不是施主对手。” 说罢,向着赵钰合十一礼,转身下了擂台。 “这和尚倒是乖觉。”看着这一幕,赵钰摇头笑道。 与此同时,演武场上,胜了一场的林冲兀自不愿下场,将手中盘龙棍掷回武器架上,又取下一根镔铁长枪绰在手中,枪尖遥指齐国众人所在位置,恨声道: “大菩提寺的秃驴,速速上来领死!” 声若雷霆,让人不禁为之色变。 “贼配军好胆!” 赵文宾暗骂一声,看向林冲的眼神愈发不善。 一众大菩提寺的僧人虽然常念佛经,但此时也忍不住心中怒意。 “阿弥陀佛,施主执念深重,已成魔障,还是让老衲亲手送施主到西天极乐去吧。” 伴随着一声佛号,智定禅师提着禅杖,再次上了擂台,望着林冲,嘴角勾起一丝狞笑来。 “林施主,今日,就让贫僧给你超度了吧。” 看着智定那张圆脸,前尘往事不由得从林冲心底再度浮现出来。 几年来,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自己忍不住想起当年那一幕幕来。 若不是这些大菩提寺的秃驴,他的娘子又怎会自尽而亡,他又怎会被脸刻金印,发配出京? 他林冲之所以会落得个家破人亡,还不是这些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却一肚子男盗女娼的秃驴给害的? “秃驴,纳命来!” 伴随着一声蕴含无尽愤怒的咆哮声,林冲双手持枪,将一身劲力尽数灌注于枪尖之上,向着智定猛然刺去! 如果赵钰此时打开系统面板,就能发现,林冲的特性【忍无可忍】正散发着璀璨光芒,这也意味着,此时林冲的武力,上升到了95点! 在极端愤怒下,林冲身上的武道真焰熊熊燃烧,最终在他的身后凝聚为一头栩栩如生的异兽! 狴犴! “九品!” “九品宗师境!” “这怎么可能?”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楚国君臣,还是三国使臣,纷纷下意识站了起来,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不过,一方是喜,另一方则是忧! 人群之中,智远禅师脸色一变,急声道: “陛下,老衲代师弟……” 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如雷轰鸣,演武场上,那金钟虚影消散不见,露出智定的身影来。 智定缓缓低头,看着胸前海碗大小的血洞,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却没有一丝气力开口,身形晃了两晃,扑倒在地。 扫了一眼智定的尸身,林冲持枪而立,向赵钰所在的方向拱手道: “陛下,林冲幸不辱命!” 这边厢,智远禅师张了张口,最终到唇边的话语化为一声长叹。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些什么? 贼配军坏我大事! 赵文宾望着林冲的身影,心中暗恨,但在楚国地界上,他一时也拿林冲无可奈何。 “好,很好!” 楚国连胜三局,一下子扳回了劣势,只要再胜一场,那这场比斗,就算是最后两场全输,赢下比斗的依旧是他们楚国。 “三位,不知这接下来的一局,准备派哪位大师上场?” 听到赵钰这番话,再看到这位楚国皇帝嘴角勾起的一丝笑意,三国使臣一时间默然无语。 如今的局势下,这剩下的三场,他们这边一场都不能输。 因为只要输掉一场,那就是满盘皆输的场面。 刚开始时大家都自信满满,以为三国联手,还拿捏不下一个楚国? 没想到这最后被逼入两难境地的,竟是自己这一方。 只是,看方才武松和林冲的表现,这接下来的一场,三国中无论哪一方,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将之拿下。 万一拿不下这一局,到最后丢脸的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楚国,而是自己这方。 等使团回到国内,国主知道楚国事情经过,他们这些使臣的日子就甭想好过! 一时间,潘勇华、赵文宾和卓玛旺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第一个开口。 将三国使臣进退不得的窘境尽数映入眼帘,赵钰心中暗笑,道: “若是三位使臣一时难下决定,那朕这个东道主就帮诸位下决心吧。贺拔破胡何在!” 人群之中,正在闭目养神的贺拔胜听到陛下叫自己的名字,双目陡然睁开。 “破胡,伱小子若是敢丢了京营的面子,本督和文长饶不了你!” 贺拔胜耳边传来黄忠的声音。 方才沙元义战死,让张佑维和禁军在陛下面前丢尽了脸面,他们京营可绝不能重蹈同僚的覆辙! “都督放心便是。” 贺拔胜扭头朝黄忠所在的方向点头示意,接着一个箭步跃上演武台,朝赵钰拱手道: “陛下,贺拔破胡在此!” “好,贺拔将军,去替朕称量称量这三国高手的成色。” 赵钰淡淡开口。 他是要隐藏诸如黄忠、魏延这些九品宗师境的存在,但如同贺拔岳这般半只脚已经踏入九品宗师境的八品强者却完全不需要。 反而,他要用这些人来给三国使臣一个警告! 楚国,不可欺! 贺拔胜右手一张,雄浑劲力吐出,一柄缠丝长槊从武器架上飞出,落入贺拔胜掌中。 贺拔胜手握长槊,胸中胆气暴涨,看向三国使臣方向,声若洪钟。 “京营骑将贺拔破胡在此,不知哪位大师愿意上台赐教?” (本章完) 在医院看肠胃,中午更新的稍微晚一些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如题《从抽卡开始做皇帝》在医院看肠胃,中午更新的稍微晚一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齐国之谋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面对爆发后武力达到95点的林冲,三国使臣就大感棘手,更遑论对上比林冲还要更胜一筹的贺拔胜。 虽然贺拔胜和林冲一样,基础武力都是89点,但贺拔胜激活了特性【枪矛骑将】和【北间骁将】后,武力能够飙升到97点之高。 因此,当金轮寺的一名喇嘛上台,不出五招便被贺拔胜干脆利落干掉后,三国使臣和三法寺僧人一时间尽皆陷入了沉默。 “陛下,楚国高手繁多,此次比武,是我等败了。” 最终,三国使臣不得不咬牙接受这个苦涩的结果,但他们心中依然不服气,在最后又加了一句。 “可惜我朝九品宗师位高权重,不能擅离,否则看到这么多楚国俊杰,想来也是心潮澎湃的。” 心潮澎湃的想要借机干掉几个,为自家朝廷去除几个未来祸患是吧? 赵钰心中不断吐槽,脸上却不显露分毫,依旧挂着浅浅笑意。 这边厢,刚走下演武台的贺拔胜闻言,朗声笑道: “三位使臣说笑了,破胡是自家事自己知。这次上台,只因为破胡的实力在我朝一众英杰中最低,这才被陛下派出来打擂台,心中实在是惶恐。” 听到贺拔胜这般说,三国使臣面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这楚国,除了已经死掉的黄景明,以及那位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酒剑仙外,怎么可能还会有九品宗师? 至于这贺拔胜为何这般说,无非就是给他们楚国脸上涂脂抹粉罢了,真以为我们三国在楚国的探子是瞎了眼的不成,连这等重要的情报都探查不出? 若是贺拔胜知道了这些外臣的想法,估计心里会极其郁闷。 自己一个老实人,怎么说真话别人都不肯信呢? 事实就是,论起实力来,如果把陛下也算在其中,恐怕自己连前五都不一定能够挤进去…… 随着三国主动认输,比武就此落下帷幕。 赵钰目光扫过武松、林冲、贺拔胜三人,口中道: “三位爱卿,你等为我大楚挣得了颜面。稍后让高力士带你们去秘库中选择功法武器,以为奖励。” “微臣谢陛下隆恩!” 贺拔胜三人齐齐领旨谢恩。 见赵钰目光朝自己这边望来,大菩提寺智远禅师苦笑一声,道:“陛下放心,我等自不会食言。” 比武落下帷幕,三国使节闹了个没脸,也不好再呆下去,向赵钰施了一礼,以回去准备为借口,离开了演武场。 是夜,神京东侧,鸿胪寺。 作为九寺之一,鸿胪寺主掌外宾、朝会仪节等一应事务,而齐、缅、云三国使臣,以及一众僧人,尽数居住在鸿胪寺名下的外宾馆中。 齐国使馆中。 齐国使臣赵文宾以及一众属臣,正在商议此次比武得失。 “赵大人,此次比武虽然败了,但楚国虚实果如陛下所料。” 一名属臣低声道。 赵文宾点点头,轻声道: “的确如此,楚国兵将不堪大用,对于我大齐出兵南征而言,乃是利好消息。惟一可虑者,便是沧龙江南岸的那位关昊苍关将军。” 提起关苍昊,在座诸人无不露出头疼之色来。 这一位,堪称是楚国水军的擎天一柱,将沧龙江沿岸给守得死死的,根本不给齐国上下一丝可趁之机。 “关昊苍乃是一块绊脚石,我军若想渡过沧龙江,必须将其调离开来才行。” 一名属臣咬牙切齿道。 “正是如此。” 赵文宾点头表示赞同,随即道: “不过,我等在离京之时,本官得到陛下密诏,并让本官见过缅、云二国使臣后再打开。看来,如今正是打开它的时候。”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卷澄黄色帛书,正是大齐皇帝的密诏! 双手打开密诏,上官尧一目十行,将诏书中所写尽数映入脑中后,他的嘴角渐渐浮起一丝笑意,双肩更是不住颤抖。 “赵大人,您?” 收起密诏,赵文宾摆了摆手,强行压制着激动的心情,低声道: “观此密诏,可见陛下成竹在胸,早就有了安排。陈副使,你让心腹人去一趟缅国使馆,就说今夜月色甚好,本官想请潘大人一同赏月,请他务必前来。” 赏月? 如今只是一月底,哪里有什么月亮好看? 虽然心中疑惑,但陈副使还是让手下人前去缅国使馆传话。 “陛下在诏书中说,我大齐在苗疆安插有人手。若是苗疆动乱,缅国拖住那位曲镇南,楚国无计可施下,只得从神京调兵镇压叛乱,可这楚军士卒的能力,伱我今日看了,心中当有定数。如果京营镇压不成,那楚国就不得不让关昊苍领兵平定叛乱了。” 一众属臣听罢,不由得眸光大亮,强抑心中激动,道: “赵大人,如果关昊苍离了宁江、靖海、岭川三府,那我军南下,将再无掣肘!” “正是此理!”上官尧微笑点头,“不过此事还需缅国配合才行,若没有他们拖住那位曲镇南,此计绝无可成之理。” 一众属官纷纷点头。 “赵大人言之有理。” “不过,赵大人也需警惕今日坏我等好事的三人。如果他们受命领兵平叛,陛下谋划恐会出现一番波折。”一名属官出言提醒道。 赵文宾摇头笑道: “洪大人所言,本官心中自知。不过在本官看来,却是洪大人多虑了。这三人虽然武艺出众,但毕竟都是些新人,林冲是晋国叛逃之人,武松不过是一山野村夫,至于那贺拔破胡,在京营中也不过是一副将。这三人这等身份,如何能单独领军平叛?更何况,新进之人,想要让京营那群本事不大,却眼高于顶的废物听命行事,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众人闻言,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不多时,缅国使臣潘勇华来到楚国使馆,赵文宾亲自出门相迎。 两人屏退左右,商谈了近半个时辰,潘勇华方才告辞离开。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只信隼自使馆中飞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背手望着信隼飞远,潘勇华低声轻笑。 楚国皇帝呀,这才是我大齐君臣给你准备的登基礼物,不知道你心中是否喜欢? 检查结果,肠功能紊乱,今天已经拉了三次了,哭死…… (本章完) 第107章 我主在南,莫将微臣面北而葬!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时间倒回到四天前,就在三国使臣进入神京的同时,被封为三品武威将军的范镇,和阚棱一道,带着各自亲卫,一行人沿着官道,浩浩荡荡向着江南大营而去。 队伍前方,不时有斥候来来往往,传递回前面最新的消息。 看着这一幕,担任范镇副将的阚棱心中默默点头。 这范镇治军果然严谨,难怪能先后被那叛王和陛下所重用!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驱马来到阚棱面前,低声道: “将军,范将军那边有请,说是有事情要和将军商议。” 阚棱扬了扬眉,没有多言,驱马来到范镇身旁。 “范将军,您找末将?” 范镇见阚棱前来,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点了点头,道: “斥候方才来说,说距离江南大营还有不到四十里的路程?” “武威将军的意思是?” 阚棱一时间捉摸不透范镇话里的意思,试探着问道。 “本将之意,是阚将军你率大部在后面慢慢走,本将孤身一人前去江南大营见方镇北。” 阚棱惊讶出声。 “这,范将军这是为何?” “你我并不知道如今江南大营是否知道神京中事,你我身负陛下重任,贸然一同入营,若是营中将士怀有二心,伱我陷进去倒不怕,无非是一条命而已,但就怕坏了陛下大计。本将与方镇北有旧,孤身入营,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方镇北也不会太过为难本将。本将入营后,如果三两日内没有出营,那就请阚将军书信于陛下,江南大营叛变,速调大军镇压!” 范镇说这番话时,脸色极其平静,想来也是想了一路。 阚棱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就依范将军所言!末将等将军三日,若是未见将军出营,那就按将军所言!” ………… 深夜。 沧龙江岸边,一座座守卫森严的边军营寨,好似一条巨龙,静静的蛰伏在那里。 自太和王黄景明率军回京后,江南大营便以镇北将军方超为主,谋士王杜若为辅。 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营寨之间,依旧可以看到往来士卒巡视不停,一支支燃烧的火把,更是将大营周边照耀的宛如白日。 此时此刻,帅帐周围,已被方超亲卫所掌管。 上首原属于黄景明的帅位空置着,数十名身披铠甲的将领分列左右。 只是众将各个沉默不已,帐中气氛极其凝重。 位于左首最前方座位的方超,眼见众将到齐,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淡淡道: “本将瞧大家的表情,似乎也是收到风声了。” 众将闻言,纷纷抬头看向方超。 有耐不住性子的将领已开口问道: “镇北将军,王爷他真的被那小,陛下给……” 想到再称呼赵钰为“小皇帝”已经不合适,这家伙在匆忙间改了口。 方超摇摇头,道: “神京情况,莫说是本将,就连王先生也有近一个月未收到王爷来信了。只是王爷安危,我和王先生都不敢妄加揣摩。” “但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啊?” “就是就是!” “王爷,唉……” 方超话音方落,下方的将领们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方将军,王爷离开时,便让将军你执掌大营,将军的本事,我等都是佩服的。”一名将领开口道,“不如你和王先生给我等拿出个章程来,只要可行,我等绝无二话。” 这名将领一开口,顿时迎来了一阵附和声。 “方将军,你是王爷信重之人,在我等中地位官职皆是最高。只要不是让我等投靠晋寇,我等都听你的!” “俺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王爷没事,日后王爷若是怪罪下来,我们弟兄一力替将军承担便是。” “就是,咱这里不是还有王先生在吗?有他担保,王爷也不会太怪罪我等的!” “王先生,你说句话呀!” 见帅营中愈发嘈杂起来,方超轻咳一声,道: “诸位兄弟,且听方某一言。” 见方超开口,众将纷纷闭上嘴巴,将目光投向他所在的方向。 “大家放心,我方超生是大楚人,死为大楚鬼,莫说是投靠晋寇,就是给那齐贼当狗,老子就算掉脑袋,也干不出这等日后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 此话一出,众将纷纷点头。 身为楚人,和晋国之间的矛盾暂且不说,单单与齐国之间的仇恨,那是倾三江四海之水都不能洗净的! “我等在江南大营,和神京距离颇远,神京城的消息一时半会也传不到这里来。我和王先生商议了几次,最终还是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此事,王杜若也起身开口道: “按照本官的计算,朝廷使者到咱们这儿,差不多也就这两三天了。大家不妨再等一等,看看朝廷那边如何说。若是既往不咎,那我等自然继续为朝廷卖命,甚至小有惩戒,大家伙也都认了。但若是朝廷不念我等镇守边疆之苦劳,那就别怪这江南大营哗变了!” “王先生所言极是!” 众将纷纷出言表示赞同。 其实,在潜意识里,这营中诸将也默认了王爷被杀,赵钰彻底掌握朝政大权的事实。 只是,官场上的权利斗争,向来残酷无比。 这江南大营中,十停有九停都是被太和王黄景明亲手提拔之人,身上天然带着黄景明一党的标签,再加上掌握这三万楚国边军。换做是谁,都不会认为,这位重新掌握权力的陛下不会对他们这些太和王旧部出手。 要知道,这可是三万最精锐的边军呐。 换成他们自己,也不敢放心任由这大军被这群叛王旧部所掌握,万一他们倒向晋国或齐国怎么办? 商议完毕,众将各自散去。 方超刚回到自己帐中,准备休息,却有亲兵悄悄来报,说是有京中旧人来见自己,如今正在大营外等着。 京中旧人,莫不是…… 想到一个可能性,方超精神瞬间提了起来,连忙吩咐道: “去,把他请到本将营中来。小心点,莫要让其他人看到。” 亲兵奉命而去,不多时再度返回,只是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人。 “哈哈,方兄,好久不见!”见到方超,那人拱手笑道。 “范兄?果然是你!” 认出来人是范镇,方超可谓是又惊又喜,连忙起身,亲自将范镇迎入帐中。 “本将和范将军有要事相商,你们先出去。” 让亲卫们在营外值守,方超一边拉着范镇入座,一边苦笑道: “范兄此番前来,让小弟更看不懂这神京局势了。” 范镇哈哈一笑,对方超挤了挤眼睛,道: “方兄不妨猜猜,为兄此番前来,是奉了谁的旨意?” 方超将一杯茶水放到范镇面前,方摆手道: “范兄还是莫要让小弟猜这些了。这些天为了安抚这些骄兵悍将,小弟可是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大笑起来。 笑罢,范镇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递给方超。 “方兄看看这封信,想来就知道这如今这神京局势了。” “这是……” 接过书信,方超一脸疑惑的看去,下一瞬,他的表情陡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等到将书信看望,方超已是泪流满面。 “范兄,你我对不起邬诚啊!” 方超右手捶着几案,脸上满是悔恨之色。 范镇见方超情绪稍稍稳定,方继续说道: “为兄我正是当初收到了故人之子的这封信,我才发觉当年苗疆之乱是黄景明养寇自重之举,这才下定决心,投靠了朝廷和陛下。黄景明此人,单从这件事便可看出其心情究竟如何。让他篡位成功,对我大楚百姓而言,有害无利!” “邬兄还有子嗣在世上?” 听到“故人之子”四个字,方超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 范镇点了点头,将当时情况详细和方超说了一遍。 方超听完,方松了口气。 “若是邬兄因你我之故而绝后,等到他日魂归九泉之下,你我恐无颜再见方兄了。” 收拾好心情,方超才问起当时神京中事来。 “有范兄你为内应,那小皇帝想要算计黄景明,想来也是颇为容易。只是我好奇的是,黄景明那一身修为,旁人不知道,你我可是知道的。九品宗师境,没有几名同等修为的武者,根本拿他不下。” “这才是为兄佩服陛下的一点。陛下的隐忍程度,世所罕见。方兄你可知,当日出手埋伏黄景明的九品宗师境,有几个?” 不待方超开口,范镇已经伸出了四根手指来。 “算上陛下,一共有四名!” “四名九品宗师境,陛下是从哪里找来的?”方超闻言,惊得瞪圆了眼睛,但下一瞬,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在震惊下甚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度,“等等,范兄是说,连陛下也是……” 喉结不住滚动,方超连喘了几口粗气,方才艰难的说出那几个字来。 “九品,宗师境?” 惊骇之下,方超对赵钰的称呼,下意识从“小皇帝”变成了“陛下”。 “正是如此。”范镇苦笑着点点头。“当初为兄知道这个事实后,比范兄你还来得惊讶。” “娘诶!”方超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揉了揉,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陛下才几岁,就成了九品宗师境,这是打娘胎里都开始修炼了吗?这,看看陛下,再看看自己,小弟现在只怀疑,小弟这一把年纪,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了?” “陛下肯定不是打娘胎里开始修炼的,否则老安国侯夫妇也不至于被人给暗杀了……”范镇说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历代陛下给继任者留下的家底,不是一般的厚,厚到可以瞬间让陛下的实力达到九品。” “也惟有这般解释才说得通了。”方超的心情逐渐恢复了正常,“有九品宗师境,还能隐忍到最后方才动手,王爷输的一点儿都不冤。这么说,范兄此来,是准备拿小弟和诸将回京了?” “方兄又猜错了!”范镇哈哈笑道,“兄弟你也不想想,那陛下能用为兄,为何用不得方兄,用不得这营中诸将?要知道,太和王一党在朝中可是人数众多,而陛下掌权后,只是惩处了首恶,其余人等皆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罚钱了事。陛下之心胸,绝非你我所能想象!” “有范兄这颗定心丸,诸将的心思也能定下来了。” 听到范镇如此说,方超终于松了一口气。 除非走投无路,否则谁也不想干出那等叛逆之事。 要知道,这三万士卒的粮秣供给,可都是全靠朝廷解决的。不仅如此,这些将士的家眷,都在楚国境内。 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起兵造反,恐怕手下的士卒就会第一个不答应。 “王先生的态度如何?” 见方超愿意配合,范镇原本紧绷的心神顿时松懈了下来,随即问出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来。 王杜若作为黄景明最信重的谋士之一,不可能猜不到如今神京的局势。 范镇疑惑的摇了摇头,说道: “小弟也有些奇怪。这些日子神京方向没有消息传来,连小弟都觉得黄景明是凶多吉少,但王先生他却依然颇为镇定,甚至还帮着小弟安抚众将。说实话,他的心思,小弟是真的看不出来。” “算了,不考虑王先生了。有范兄配合,想来王先生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明日一早,我便将朝廷和陛下旨意传给诸将吧。” 范镇只得这般说道。 第二日清晨。 聚将鼓在边军大营中响起。 众将听闻鼓声,进入帅营,却发现方超身旁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 范将军,莫非是王爷笑到了最后? 无论是王杜若,还是诸将,心中都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来。 然而,当范镇拿出圣旨宣读后,众人在失望之余,又夹杂着一丝感叹。 神京城的那位小皇帝是如何做到逆风翻盘的? 而且,对这江南大营和自己这些人的处置,也让他们这些将领挑不出毛病来。 任命范镇为武威将军,江南大营总管,配天子剑,节制诸军众将,行先斩后奏之权,任命方超和从京中来的阚棱为副总管,王杜若为参军,其余诸将职位不变,但罚俸半年以为先前惩戒。 “诸位兄弟,陛下在圣旨中所言,可有疑问?若是没有,那就请诸将接旨吧。” 看着跪在大营中的一众将领,范镇笑眯眯说道。 “臣等领旨!” 众将齐声道。 一场尚未发生的风波,就这样被赵钰用范镇和一封旨意悄无声息的平定了下来。 然而,等到第二天清晨,范镇和方超却得到一个坏消息。 参军王杜若留下一封遗书后,在帐中自刎而亡! 遗书上只有寥寥几行字:我主在南,只求陛下莫要将微臣面北而葬! “王先生这般做,却将我等置于何地?” 看着王杜若的遗体,范镇和方超喟叹一声,心情复杂,脸色更是有些不好看。 “此事非你我能做主,还是交由陛下定夺吧。” 范镇叹道。 不久后,一封从江南大营发出的奏疏进入了神京城。 (本章完) 第108章 拍卖会开始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可惜此人,不能为朕所用……” 紫寰殿中,看着手中的奏疏,赵钰一脸感叹。 这民间还有句俗语,叫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他总不能要求这黄景明没有一个忠心于他的手下吧。 “陛下,那这王杜若尸首当如何处置?” 翰林学士杜预问道。 今天是他在紫寰殿值班,供赵钰咨询问题。 “下诏,让范方两将军把王杜若尸首按照其遗愿,好生安葬便是。另,让著作局史官按事实记录,不得篡改删减丝毫。这忠臣良将,哪怕不是忠于朕,朕心中也是欣赏的。朕只是感叹,朕与这位王先生有缘无份呐。” 赵钰一脸感慨的说道。 “陛下真乃圣君也!” 杜预听到赵钰这般说,心中极为振奋。 有这等心胸的帝王,必能成不世之伟业,而自己在这样的帝王麾下,也定能施展所长,于青史留名! 批阅完奏折,天色已是渐晚。 赵钰在高力士的陪同下,来到暖春阁,阴婠婠和白清儿两女早已翘首以待。 原因嘛,很简单。 今天是拍卖会正式开始的第一天。 她们姐妹两个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一天给盼来了! 赵钰从阴婠婠手中接过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对一旁的高力士说道: “力士,朕和两位爱妃出宫便是,你就呆在宫中吧。若是有大臣找朕,记得帮朕给遮掩过去。要是这朝堂上听到半点风声,休怪朕不讲主仆情面!” 高力士闻言,一张脸庞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哀求道; “陛下,还是让奴婢也跟着吧,好歹能给陛下忙前跑后使唤,两位娘娘都是贵人,做不得粗活的。再说,奴婢的武艺还算过得去,如果真有事情,奴婢还可以帮陛下挡一挡。而且,奴婢自小入宫,长这么大,这神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还没有认全呢。” 陛下交给自己这个活计明显就是个苦差事。 如今陛下信重的那几位大臣,哪一个是好糊弄的? 一个不好没遮掩过去,他恐怕第二天自己要被这些大臣在朝会上给喷个体无完肤。 虽说为陛下背锅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荣幸,但这个荣幸这一次他高力士是真不想要。 这神京城举办的拍卖会难道不香吗? 两位娘娘在这深宫里憋得受不了,他高力士难道就忍受得了? 白清儿一眼就看穿了高力士的心思,捂嘴娇笑道: “高大貂珰,你呀,是忘记陛下的武艺了。咱们这四个人中,只有高大貂珰和臣妾的武艺最差,所以说,还是让臣妾陪着陛下去吧。师尊在教导臣妾和师姐时,也从来没有惯着,不是那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闺房小姐,伺候人的事情还是能干的。至于高大貂珰,还是老老实实替陛下看家吧。您说是不是,陛下?” 对于高力士这位赵钰的心腹太监,无论是阴婠婠还是白清儿,都颇为尊敬,因此喊的不是什么“高公公”,而是“高大貂珰”。 高力士闻言,心中颇为不高兴,只是面对白清儿这位赵钰的宠妃,却不敢多说什么。 “好了,力士你这厮,难道朕不知道伱打的什么小九九?好好在宫里呆着便是!” 赵钰笑骂一声,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眨眼间,他便从一名翩翩美少年,变成了一个左眼角有一条刀疤的黄脸汉子。 “陛下,臣妾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男人,阴婠婠讶声道。 在她眼中,赵钰变成了一个年岁三十左右的粗犷汉子,一张粗犷的古铜脸上坑坑洼洼,左眼角下方还有一道长约三寸的刀疤,一副杀人放火的江湖大盗模样。 再配合上赵钰那俊伟笔挺的体型,有种北方塞外那股难以形容的狂野味儿。 赵钰朝白清儿拿来的镜子中望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这就动身吧。朕记得,贺拔允将拍卖地点设在了楚玉楼那里。我们早些过去,否则到时候那楚玉楼门前定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臣妾遵旨。” 看着赵钰三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高力士欲哭无泪。 算了,还是想想如果真有大臣要找陛下汇报工作,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要不然,就说陛下已经睡下了? 且不说高力士在宫里如何纠结,赵钰凭借自身灵觉,领着阴婠婠两女,无惊无险的避开夜间巡逻的禁卫,在一处偏僻处,跃上高大的宫墙,随即一跃而下。 “朕自从入了这皇城,几乎从未出宫过。说起来,朕当侯爷那一阵,也只是沿着御道进了神京城,但这神京城却是从未逛过。” 街道一侧,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赵钰低声说道。 阴婠婠笑着在赵钰耳旁悄声道。 “陛下,出了这宫城,陛下就不能再自称朕了。” 赵钰爽朗一笑,道: “爱妃说的是,从现在起,你和清儿就叫朕公子就是了。至于姓氏嘛,关公子就不错。” 阴婠婠抿嘴一笑。 “奴家就姓杨好了,师妹,你呢?” “奴家还叫清儿就是,不过把姓给隐了。关公子,我和姐姐都是公子的侍女如何?” 白清儿眼睛一转,这般说道。 “好,就依清儿的。”赵钰连连点头。 三人商议完毕,随着人流向着楚玉楼的方向而去。 矗立在皇城外东大街上,整个神京最大的酒楼——楚玉楼,已经将一盏盏大红灯笼一一点亮,将这座酒楼周围映照的犹如白昼一般,在这个雪夜,更是显得无比耀眼。 随着夜色降临,陆陆续续有不少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乘坐轿子或马车来到了这里。 他们大多穿金戴银,气势雍容,在一名名负责接待的仆人引导下,领着家眷走了进去。 不多时,又有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纨绔子弟们来到楚玉楼,将手中缰绳随意扔到早已等候多时的小儿和马倌手中,大步流星走进楚玉楼中。 距离楚玉楼不远处的一间茶摊里,有不少喝茶的平民百姓望着人来人往的楚玉楼,口中议论纷纷。 “瞧这架势,楚玉楼今晚估计是有大买卖啊!“ “我看八成又是哪位大官还是将军要贺寿吧!” “我也觉得,十之八九是这样。不然怎会有这般排场,来了这么多达官显贵捧场。” 大家你一眼我一嘴的说着。 “各位客官,容小的我说一句。” 茶摊小二高声喊了一句,摊子里的百姓们见他开口,纷纷停下议论,朝他望去。 “小的刚刚去跟楚玉楼的伙计打听过了。” “楚玉楼今晚有一场什么拍卖会,说是那位辑事府的贺拔允贺拔阁主奉陛下的旨意举办的。” “哦,我就说嘛!” “这拍卖会又是什么新鲜事物?” 说起辑事府的贺拔允贺拔阁主,大家顿时都反应了过来。 这一位,在年前可是做了好大的事情,把叛王包庇的那些个贪官污吏查了个底朝天,可谓是大快人心。 只是,这拍卖会又是什么? “兄弟,你知道吗?” “这还真没听说过!” 大伙儿又看向了小二。 “楚玉楼那伙计说:拍卖会就是拿出一件稀罕物,在场想要的人都可以出价,价高者得。” 说到这里,那小二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大家莫要忘记了,年前贺拔阁主可是查了好几家呢。这呀,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就在神京城内的人们议论纷纷时,楚玉楼中已是高朋满座,无数达官显贵围坐在一楼大厅和二到四楼的包厢内,一边看着手中的拍卖名单,一边和家眷友人谈论着即将开始的拍卖会。 整个楚玉楼的内部构造大体上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天井,二到四楼这三层只有周围一圈包厢,中间的地方完全就是空的,包厢中的人们居高临下,可以将一楼大厅一览无余。 但坐在一楼,却无法看清上面几楼房间中的事物,甚至连是谁坐在包厢里都完全不知道。 随着时间临近,楚玉楼中响起一阵丝竹之声,与此同时,无数身穿统一服饰的侍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始把一楼最中央的地方布置起来。 这一切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完成,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正剩下两名身穿一白一红宫装的绝色佳人站在一个圆形的展台上。 “这穿红色宫装的,好像是佑维的姓邹的那位婶婶?” 看清展台上的两女后,坐在四楼包厢里的赵钰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这一位这么抛头露面,似乎不好吧? “公子放心,师叔她在府里无聊,特意让张指挥使拜托贺拔府主的。”白清儿柔声解释道。 “师叔?这邹氏是你们姐妹的师叔?” 赵钰狐疑的望了二女一眼。 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明白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嘴,白清儿吐了吐舌头,手指着下方开始转移话题。 “公子你看,第一场竞拍就要开始了。” “哼,看来本公子要找机会好好审审你们两个才是。” 赵钰只是轻哼一声,便顺驴下坡,将注意力再次投到这拍卖会上。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任何地方,人们都会由于立场或利益划分成一个个小团体。 赵钰心中对此早有准备,只要这些小团体不对整个大楚的运行造成影响,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没看见。 单就这一次拍卖会而言,这拓跋允却是没辜负自己的耳提面命,场面布置得还算有模有样。 “各位来宾大家好,妾身邹婉清,也是今日拍卖会的拍卖师之一,在妾身身旁的,是醉金楼的花魁柳雪薇。这次,就由妾身和雪薇妹妹主持这场拍卖会。” 在内功的作用下,邹婉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整个楚玉楼的来宾们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奴家非常荣幸,能够和邹姐姐一道,主持这次拍卖会。在座的各位,等到拍卖会结束,定会感叹不虚此行。” 柳雪薇柔柔说道。 “或许有嘉宾还没有翻看那本介绍拍卖会规则和流程的小册子,那妾身就再给诸位说一遍。” 邹婉清笑语晏晏,整个人好似一朵盛开的红牡丹,让人挪不开眼睛。 “每一件拍品,都有最低起拍价与每一次加价金额限制。如果你手中的牌子一直举着,那么就意味着你加价最低金额一次。 如果场上只有你一人举牌,将不再是加价,而是你上一次加价的结果。我作为拍卖师将有三次喊价的机会。第三次喊价无人和你竞争,那么拍卖物品将属于你。 当然,你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喊价,但喊价必须超过最低加价。 最后,妾身提醒诸位一声,什么是恶意竞拍,如果竞拍成功,但却没有足够的金钱来支付竞拍金额,将会被视为恶意竞拍,由此造成的后果自负。希望大家量力而行,不要为了一件拍品怄气斗气。” “妾身就说到这里。现在,有请雪薇妹妹展示第一件拍品。” 随着邹婉清话音落下,柳雪薇从一旁侍女手捧的托盘中拿起一封地契,向四周扬了扬。 “奴家手中的地契,便是今天第一件拍品。叛王黄景明位于神京城的太和王府邸。太和王王府占地二百五十五亩,有建筑四百八十七间,楼台亭阁俱全。因为贺拔阁主在抄家时极其小心,因此保存的非常完整。这座王府,是神京城内数得上的,最美观地理位置最好的府邸。任何人都可以参与竞拍。如果竞拍成功,五城兵马司、刑部和缉事府将亲自将太和王府交到您手中。” “好了,这就是太和王府邸的大致情况,诸位在那本小册子上也可以看到它的相关信息。本次拍卖会,第一件拍品,太和王府,起拍价十万贯,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贯!” “竞拍,现在开始!” 随着柳雪薇话音落下,整个楚玉楼内顿时沉寂了下来。 虽然她说的的确很有煽动性,但许多人还是没有弄懂拍卖的规则,选择了静观其变。 “公子,这第一件拍品不会就这么流拍了吧?” 看着鸦雀无声的楚玉楼,阴婠婠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来。 她可是无意间听师叔说起过,那位贺拔阁主,或者说自家陛下,可是给两位主持人开出了百分之一的分成来,为的就是调动起主持人的积极性来。 “婠儿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了。” 赵钰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丝毫紧张。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本章完) 第109章 西市邂逅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对于这场拍卖会,赵钰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果不其然,寂静只持续了片刻时间,便有第一个人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好,第三五六号嘉宾出价十一万贯!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邹婉清的声音在整座楚玉楼中回荡。 “第一次,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妾身再次提醒诸位一遍,如果连问三遍都没有出价更高的,那么这位三五六号嘉宾将会以十一万贯的价格拍下太和王府的地契,成为这座占地二百五十五亩的庞大王府的新主人。” “第二次询问,还有有没出价……啊,第二四六号嘉宾举牌,二十六号嘉宾此番报价为十二万贯,还有没有更高的?” “十二万贯第一次……啊,第一五六号嘉宾报价十三万!” “三十五万!” 邹婉清话音刚落,二楼的包厢里,突然有人举起牌子大喊了一声。 “二楼是哪位大哥,竟然如此豪气,妾身实在是佩服!” 听到有人突然报出一个高价来,无论是邹婉清,还是柳雪薇,心中可谓是又惊又喜。 按照那位贺拔阁主承诺的,哪怕太和王府是按这个价格拍卖出去,哪怕是两人平分这百分之一的提成,到自己手中的也至少有小两千两银子。 而按照拍卖前找神京城好几家典当行大掌眼的估算,这太和王府差不多在五十万两上下。 但是,接下来竞拍的火爆场面,却完完全全出乎了二女的意料。 “四十万!”三楼有人扯着嗓子喊价道。 “五十万!” 方才二楼出声的那位果断加价。 “七十万!”再次有人喊价。 “八十万!” “八十五万!’ 接连不断有人喊价,更接连不断有人加价。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这座太和王府便在这种近乎狂热的氛围中,加到了一百零五万的价格,人们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一百零五万第一次,还有没有加价的?这可是王爷的府邸,哪怕日后这神京城里再举行拍卖会,也很难出现这样的拍品,说仅此一套也绝不为过。好,第四六三号家举牌,一百零六万!” 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邹婉清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虽说这钱到最后只有一丁丁丁点儿落到自己手里,但这来钱也太快了吧…… 快的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一百零六万第一次,还有没有哪位要报价的?” “一百零六万第二次,诸位,再不报价的话,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百零六万第三次!” 就在邹婉清话音落下的同时,柳雪薇也几乎在同时用木槌敲响手中的铜磬。 “恭喜第四六三号嘉宾成功拍下此次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太和王府!拍卖会结束后,请随工作人员来到后台进行相关手续的交接。” 包厢之中。 看着这一幕的赵钰默默点了点头。 几乎是溢价百分百将这太和王府给拍了出去,看来这大楚的有钱人之多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以后若是有机会,这拍卖会倒是可以时不时的举行一下,就当是割韭菜了。 “啧,一百多万两,就为了买这王府。奴家还是小瞧这天下的有钱人了。” 阴婠婠看着狂热度丝毫不减的拍卖会,诧异的吐了吐舌头。 不是她见识少,而是这一百多万两白银这么毫不犹豫的花出去,就为了这么一座王府,是否值得? 阴婠婠有些不懂。 “婠儿,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面对着赵钰的问题,阴婠婠眨了眨眼,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中满是问号。 赵钰哈哈一笑,说道:“是人死了,这钱,还没花完。” 两女反应过来后,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就在这时,第二件拍品,一套六件的翠玉茶盏被端了上来。 “诸位嘉宾,这托盘里的是今天第二件拍品,一套六件的翠玉茶盏,是前汉之物,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起拍价五千贯,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贯。” 柳雪薇扬声说道。 柳雪薇话音刚落,整座楚玉楼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加价声。 “六千贯!” “八千!” “九千!” 就在众人加价的同时,这边包厢里,阴婠婠和白清儿的两双美目看向赵钰。 “你们两个如果想参与进来的话,自然可以。但是,本公子这边最多给你们姐妹最高每人五万两白银的额度,若是超过五万两,伱们就只能自己贴补了。还有,本公子再次提醒,若是报价竞拍下来却没有足够的钱款,那就只能让祝阁主来这里赎她的两个宝贝徒弟了。” “奴家就知道公子最好了。” 听到赵钰允许她们也参与到其中,阴婠婠和白清儿连忙给赵钰送上了甜甜的笑容。 “一万一!” 白清儿兴高采烈的举起手中的号牌,口中叫出一个价格来。 然而,她的报价,很快便被其他人给超了过去。 “一万二!” “一万二千三百!” “一万三!” 很快,这套翠玉茶盏的价格就攀升到了两万贯,而且还有三四个包厢的人在不断喊价竞争。 赵钰所在的包厢里,两女还保持着理智,在价格达到一万两千的时候便明智的选择了放弃跟价。 最终,这套翠玉茶盏以二万五千四百贯的价格成交,可以说,溢价了几乎三倍。 接下来的拍卖继续进行,一件件拍品被抬了上来,又以惊人的价格成交,没有一件流拍的。 阴婠婠和白清儿也各自拍下了一件小饰品,高兴的不得了。 没办法,这从别人手中抢下来东西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看着今天的拍卖会逐渐到了尾声,赵钰出声道。 两女虽然不舍,但知道赵钰是不想拍卖会结束后被旁人给认出身份来,这才提前离场,纷纷乖巧的点了点头。 在拍卖会的后台交付钱款,拿到拍品后,三人走出了楚玉楼。 看着街道上比来时稀少许多的行人,白清儿心想,自己和师姐好不容易才央求陛下带她们出了一次宫闱,可不能就这般回去了。 想了想,她娇声说道:“公子,您来这神京城,想必没去逛过西市吧。要不然我们姐妹陪着公子去逛一逛西市的夜景,然后再回府,您说好不好嘛?” 听到白清儿这般说,赵钰心中暗笑。 明明是她不想这么早回宫,却搬出了自己的名头,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帜…… 也罢,她们自从入了宫墙,想要出来游玩也是千难万难,朕便遂了她们的愿好了。 想到这里,赵钰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神京西市。 神京西市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举行庙会,热闹程度堪称江南之最。 西市本就是神京最大的贸易市场之一,而每月两次、每次四天的庙会,更是将无数人吸引了过来。 无论你是三百六十行的哪一行,是三教九流中的哪一派,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可以自由的出入西市。 这种措施,不仅吸引了神京城平民百姓的光顾,更吸引了无数从东南西北各处赶来的客商,可谓是热闹至极。 “好热闹啊!” 看着已是深夜,但却依旧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西市,无论是阴婠婠还是白清儿,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整个西市被分为了数个区域,交易场所和种类也都有相关划分。 有卖奇珍异兽和宠物的,有卖古玩字画的,有卖糖果吃食的,有卖绫罗绸缎的,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 阴婠婠和白清儿受到这热闹氛围的影响,卸去了一贯的伪装,流露出正当她们这个年纪的少女的娇憨与纯真,拉着赵钰东走西逛。 赵钰也一脸笑意的任由两女这般拉着。 两女见到好玩的或者好看的小饰品都要停下脚步,观望好一会儿,这才和摊主开始砍价,如果遇到合乎心意的,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赵钰对这些小玩意儿没有多大兴趣,但望着这集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内心还是由衷的高兴。 “公子,要不要给你的女伴买些苗疆的小饰品呢?这银制的头冠,和她们非常配呦~” 银铃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俏皮的话语声打断了赵钰的思绪,赵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摊位上,一名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女正浅笑吟吟的向自己这边望来。 恰在此时,盈盈灯光落在那少女身上,更加衬托出她的娇俏可人。 一袭独具特色的苗族衣裙,一头缀以银饰的乌发蝉鬓,明眸皓齿,让人一见难忘。 赵钰心中一动,走到摊位前,细细看了起来。 “要看看这个银手镯吗?这是奴家自己做的,公子可以送给心上人。” 见有人近前,那少女笑得灿烂,用手小心翼翼捧起银饰,向赵钰介绍了起来。 “小姐倒是好巧的手艺。” 赵钰点点头,对不远处的两女喊道: “清儿,婠儿,过来看一看。” 两女听到赵钰的呼声,连忙走了过来,看到摊位上的苗族少女,忍不住惊讶出声。 “呀,好美丽的小姑娘!” 少女羞涩一笑,道: “两位姐姐说笑了,云英和两位姐姐相比,两位姐姐是那天上飞的鸿雁,而小妹不过是一只水里游的小鸭子罢了。” “妹妹这话说的太客气了。” 此话一出,两女对这位自称“云英”的略有些娇憨的苗族少女好感大升。 “如妹妹这般标致的人儿,整个神京城里也是屈指可数呢。公子,你说是不是呀?” 见白清儿有意无意的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赵钰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说道: “我是看这苗疆的银饰颇为不错,想着要不然给你们二人买上几件带回去。” “嗯嗯嗯。” 云英在一旁连连点头,补充道:“奴家和这位公子说了,我们苗疆这种银饰一般都是送给心上人的。公子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把两位姐姐给叫到这边来了呢。” 阴婠婠和白清儿听到云英这番话,心中是又羞又喜,嗔了赵钰一眼后,便喜滋滋的在云英的摊位上挑选起自己中意的银饰来。 这丫头,倒是会说话,连这两个妖女都被哄得眉开眼笑的。 看着三女叽叽喳喳的样子,赵钰心中颇为好笑。 不多时,阴婠婠和白清儿两女便在这云英的摊子上挑选了数十件饰品,最后更是留下一百两银子,让云英不用找零钱了,说是给新认识的小妹妹的见面礼物。 云英向三人连连道谢后,迟疑了一下,方道: “公子哥哥,两位姐姐,你们三位一看便是神京有钱人家出身的。不知可否帮云英一个小忙?嗯,只是很小很小的忙啦!” 说着,生怕三人不信,还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手势。 “公子!” 阴婠婠和白清儿闻言,同时向赵钰望来。 你们两个,还真能给朕找麻烦呐! 赵钰悄悄瞪了二女一眼,轻咳了一声,道:“姑娘但请说来,关某不看僧面看佛面,尽力而为便是。” 就在此时,西市中突然传出一阵喧哗声,原来是今晚杂耍班子的最后一场演出就要开始了,大家纷纷向演出的地点赶了过去。 “哎呀,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云英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抱怨道。 阴婠婠提议道:“云英妹妹,要不然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说?” 面对这个提议,云英露出了迟疑之色。 “多谢姐姐好意,可是,这是云英和小姐妹们几个月才打出来的银首饰,正想着这个时候多卖出几件呢……” 她想了想,方咬着嘴唇说道: “嗯,如果不嫌云英麻烦的话,关公子不妨留个地址,等云英把这些首饰卖出去了,便书信给您,把事情的原委经过和您与两位姐姐说清楚。” 赵钰迟疑了一下,点头道: “也罢,如今人多嘈杂,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 说罢,赵钰从隔壁摊子上借来纸笔,将自己的地址写了下来,交到云英手中。 “那我们姐妹就等着云英妹妹的来信了。实不相瞒,我家公子家教甚严,平日里等闲出不来,今天还是我们姐妹求了公子好久,这才答应带我们偷偷跑出来呢。” 阴婠婠说完,一旁的白清儿补充道: “不过,我家公子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老爷他们在这神京城里,三教九流都还能说上一些话,云英妹妹真要有难处,在信上告诉我家公子便是,能解决的肯定帮妹妹你给解决了。公子,奴家说的对不对呀?” 赵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好话赖话都让你俩给说完了,你还让本公子说些什么? 当当当,帝成2第一个剧情妃准备出场^_^ (本章完) 第110章 虞翻:汝等皆是奸宦小人!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就在赵钰带着阴婠婠两女在西市闲逛时,皇宫中,高力士遇到了他今生再也不想遇见第二次的人。 紫寰殿外。 看着拦在殿门前的高力士,虞翻皱了皱眉,强忍着心中的不耐,闷声道: “高貂珰,还请通报陛下,臣,御史台御史,虞翻虞仲翔求见。” 望着虞翻那张生人勿进的方脸,高力士尚未开口,心中便怵了三分,强笑道: “虞大人,您来得不巧,陛下他刚刚歇息,这个时候如无要事叫醒陛下,恐怕陛下不会高兴的。不如这样,虞大人,您有什么事情,不如搁到明日早朝再议,也不算迟。” 虞翻见高力士这般说,心中愈发不耐,冷声道: “高貂珰说笑了,若无要事,本官岂敢在这个时候叨扰陛下?” 前几日,他奉新任的御史中丞楚子文之命,前去辑事府和贺拔允核对查抄数目。 谁知这一查不要紧,他发现,这账目之中,有十封临街店铺的地契不知去向。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贺拔允方才透露,这十封地契,是被陛下要了去,并暗示自己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以免陛下面子上不好看。 但他虞翻向来都是一根筋,明面上答应了下来,暗地里却偷偷寻找这十封地契的去向。 谁曾想最后的结果出乎了自己的预料,这十封地契,最终是落到了那天阴阁的手中。 这就让虞翻有些愤怒了。 在他看来,天阴阁虽然在陛下重掌大权时出了不少力,但陛下将那位楚阁主封为镇武司客卿,并允许天阴阁在楚国发展自己的势力,已经算是支付了报酬了,为何还要将这十间临街店铺送给对方? 这十间店铺,总价值少说也有五十万两白银。 这无论是交给户部那些人经营,还是卖了换成真金白银存到国库里,都是极好的处理方法。 毕竟,如今虽然查抄了许多贪官污吏,国库充盈了不少,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总是要将眼光放长远才是。 国库里的银子,对于整个楚国而言,是永远不嫌多的。 他这次来,就是恳请天子收回成命,把这十间店铺从天阴阁手上要回来,再不济,这店铺的收入朝廷也要插上一手,占上个四五成。 却不料,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便在高力士这儿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见虞翻执意要见赵钰,高力士也有些头疼。 这位的名声,哪怕他是在宫中当值,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更别说自家主子提起这一位就是一脸的头疼状。 但赵钰临走时,也已经把话给自己交代清楚了。 无论是谁,今天他赵钰都不见! 唉,谁还能有咱家命苦…… 高力士心中叹了口气,再度劝道: “虞大人,明日还要早朝呢。今天陛下批奏折批到了深夜,这才刚刚睡下。咱家算是求虞大人您了,让陛下他好好睡一觉吧。” 为了让虞翻打消今晚见赵钰的念头,高力士身为天子亲信,何曾这般低声下气过,甚至连“求”字都用上了。 谁曾想,虞翻却是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高貂珰,国事为重。你这般阻拦本官见陛下,本官十分怀疑,你这般阻塞言路,到底是何居心?” 说罢,不理高力士难看到极点的脸色,扯着嗓子吼道: “陛下,臣虞翻,在殿外求见陛下!” “哎呦,我的虞大人呦!” 听到虞翻吼这一嗓子,高力士吓得小心肝一哆嗦,拉着虞翻的衣袖,哀求道: “我的虞大人呀,您这般做,是想让陛下扒了咱家一层皮吗?若是真把陛下吵醒了,虞大人和咱家都没好果子吃!” “本官不在乎,大不了舍了这身官皮便是!” 虞翻冷哼一声,突然转身死死盯着高力士,道: “本官方才这么大声音,这紫寰殿中都没有丝毫动静,高貂珰,你可别告诉本官,陛下现在不在宫中?” 听到虞翻的猜测,高力士心头那是猛然一惊。 我的陛下,奴婢早就和您说了,这些个大臣不好糊弄,如今您让奴婢如何是好啊…… 见到高力士眼珠子乱转,虞翻心头咯噔一声。 不会吧,自己随口吓唬这高力士一句,竟然蒙对了? 但下一瞬,虞翻便怒从心头起。 陛下身为楚国天子,九五之尊,不通知百官一声,便悄悄溜出皇城,这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白龙鱼服,鱼虾也可欺之! 想到这里,虞翻忍不住恨声道: “陛下如今在哪里,伱高力士若是不说,那我虞仲翔今日便是舍了这身官皮,甚至自家性命,也要把百官喊到这皇城中来。你高力士顶得住我虞仲翔,就是不知道是否顶得住百官的怒火?” 对于一国官员来说,皇帝白龙鱼服,微服私访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首先,微服私访的必要条件,是帝王的平民化装束和隐蔽化行踪,这是人们传统观念所不可接受的。君臣之间,尊卑有别。君王微服私访,几乎要求他与随从平等相处,活动如布衣草根,这无疑有失君王体统,一国颜面。 其次,君王微服私访危险系数颇高。纵然身旁护卫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也难说不会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陛下出事了,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该如何自处? 见虞翻怒发冲冠,高力士苦笑连连,道: “咱家也劝过陛下了,可是陛下根本不听。虞大人你说,咱家一介奴婢,又能怎么办?至于陛下出宫去干什么,还请虞大人体谅一下咱家,咱家也不容易。” 透露出赵钰出宫的消息后,高力士便把自己的嘴巴牢牢闭了起来,任由虞翻如何追问,也不透露半个字出来。 最终,得不到任何有用消息的虞翻冷哼一声,留下一句“汝等皆是奸宦小人”后,就一甩袖袍,气哼哼的出了皇城。 这难缠的虞仲翔,总算是走了…… 看到虞翻离开,高力士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等到赵钰返回紫寰殿,首先看到的便是高力士那张苦脸。 从高力士嘴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赵钰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看来明天早朝,自己可是有的头疼了…… 第三章来不及了,到下午五六点发 (本章完) 第111章 赵钰:还有这等好事?不行,要矜持!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监察院御史虞翻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凡民生利病,一有所不宜,将有所不称其任。是故事君之道宜无不备,而以其责寄臣工,使之尽言焉。臣工尽言,而君道斯称矣。 ………… 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白龙鱼服,非圣人所为。 今臣闻,内有奸邪小人,鼓唇摇舌,蛊惑圣听,行此白龙鱼服之事。 臣方闻之之时,汗出如浆,恨不能手刃此贼于陛前! 更有携二妃微服私访,入楚玉之楼,行拍卖之举。 陛下英明神武,富有天下,何与百姓万民争利乎? ………… 大臣持禄而外为谀,小臣畏罪而面为顺,陛下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臣每恨焉。是以昧死竭忠,惓惓为陛下言之。一反情易向之间,而天下之治与不治,民物之安与不安决焉,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臣不胜战栗恐惧之至,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紫寰殿内,看着高力士双股战战,满头大汗的读完虞翻的这封奏疏,准确来说,是谏言,赵钰面无表情的问道: “高力士呀,你觉得,虞仲翔的这篇奏疏写得如何?” 赵钰话音刚落,高力士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声道: “陛下,还请陛下治奴婢死罪!” “哦,你倒是说说,你何罪之有?” 赵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高力士,挑了挑眉毛。 “奴,奴婢不遵陛下旨意,差点坏了陛下大事。” 高力士颤颤巍巍的说道。 听到他这般说,赵钰一时间反而没了兴致,挥挥手示意他从地上爬起来,方说道:“伱这奴才为朕背锅,又被那虞仲翔逮了个正着。虞仲翔那头倔驴倔起来连朕都有些头疼,更何况是你?没把两位娘娘供出来已经做的不错了,朕又岂能怪罪于你这奴才?” 见高力士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赵钰继续说道: “不过,有些事情面子上还是要做一做的。朕就罚你半年俸禄,另外,让人告知暖春阁和清秋殿那边,她们两人的月供减少一半,以示惩戒。” “谢陛下开恩。” 高力士闻言,连忙又跪在地上,向赵钰连磕了几个响头。 “这段时间,你再悄悄的把这皇宫里面给梳理一遍,把外面那些伸进来的爪子都给朕剁了!”说到这里,赵钰语气中隐含怒意。 高力士这厮不敢对自己撒谎,他说没把阴婠婠和白清儿两女供出来,那么,虞翻这倔驴又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 不用想,这些个朝臣在这皇宫中肯定还有眼线。 而这,是赵钰可以理解,但却万万不能容忍的。 谁想自己今天夜里睡觉时穿的什么,第二天就到了那些大臣们的书桌上? 这种没有一点儿隐私的生活,换成谁能受得了? 所以,他必须给这些臣子们一个警告才行! “至于虞仲翔的奏疏,留中不发就是了。” 赵钰掂了掂手中这封薄薄的奏疏,淡淡说道。 虞翻奏疏里,说得对也不对,他的出发点还是传统士大夫的那一套,希望皇帝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让臣子们各尽其职,从而达到垂拱而治的效果。 这种思想在统一的盛世或许可以达成,但如今却是一个诸国争霸的乱世。 赵钰作为一个靠强硬手段绝境翻盘的皇帝,是不可能将手中的权力彻底下放,自己垂拱而治的。 在他看来,说是垂拱而治,其实不就是让自己这个皇帝当一个国家的吉祥物吗? 这在赵钰看来,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 御街旁的一间酒肆里,御史中丞楚子文和礼部尚书曹奂正和普通百姓一般,坐在老旧的木椅上,一边喝着不过几枚铜钱一杯的酒水,一边看着御街上的来往行人,车水龙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楚兄啊,你监察院那位虞仲翔虞御史的奏折被陛下留中不发,不知楚兄可否知晓?” “曹尚书,本官若说不知道,那你才叫奇怪呢。” “去岁年末陛下所提拔的三人中,那诸葛子瑜在我礼部也是长袖善舞,颇得一众同僚赞誉;那步子山在户部也颇有建树;只是这虞仲翔……” 说到这里,曹奂摇头不语,轻轻抿了一口杯中寡淡的米酒。 “曹尚书,这虞翻本官也是头疼得紧呀!”说起虞翻来,楚子文也是大摇其头,一个忍不住就大倒苦水起来,“这厮,简直是属倔驴的,还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种,倔到了极点。本来他把奏疏让本官过目时,本官便劝他,陛下心里是有数的,让他先不要上表,看看朝中风向再说。他偏不听,说御史本就有风闻奏事之责,本官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他进这监察院进的晚,没见到陛下去岁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使出来的,连黄景明那么精明的人都被陛下给唬住了,最后阴沟里翻了船。”楚子文叹息道,“别看陛下年纪尚小,但所作所为皆有板有眼,有章可循,谁要是小看了他,那就等着日后吃瘪吧。” “可不是嘛。” 曹奂点了点头,道: “这几天宫里可不安静,那位高大貂珰可是把许多人从宫里给撵了出来。”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以后,想要再知道陛下在宫中的行踪,可就难上加难了。 “其实,依本官之见,陛下带着两位娘娘出宫,也并非什么大不了之事。”曹奂沉吟了一下,说道。 楚子文一时间不明白曹奂的意思,追问道: “曹尚书,此话怎讲?” “楚兄你想,陛下不过一少年,天性好动,又初掌大权,怎禁得住深宫的桎梏。这才自恃武力,想着法子出宫,一来透透气,二来见识见识神京风貌,听听百姓对自己对官府的评价。我等这些做臣子的,也当理解才是。” 曹奂解释道。 楚子文想了想,苦笑道: “曹尚书此言,颇有些离经叛道,但却说得通。不过,若是长此以往,万一陛下出宫后出了事,我等臣子可就要遭千夫所指了。” 这明刀易挡,暗箭难防,就算陛下武艺通神,可若是不小心马失前蹄,那就麻烦大了。 这种事情,由不得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担心。 曹奂沉吟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本官是这么想的,一则,请陛下在出宫前,告知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一声,让大家心里好有个准备,二则,请陛下选秀纳妃。” “第一条本官尚能理解,这第二条又是为何?” “据说这一次陛下出宫,是黄妃和白昭媛撺掇的。可如果陛下后宫之中多了许多妃嫔,陛下再想出宫,是带哪一位?总不可能全带上吧?这人呐,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样一来,能去的自然高兴,不能去的又会如何?等陛下回宫后,肯定会在陛下耳边提起。这一来二去,陛下被吵的烦了,也就熄了出宫的念头。” 曹奂低声道: “当然,这只是一个理由罢了。再者,陛下如今地位稳固,也该是时候考虑选秀纳妃,充实后宫,延续皇嗣了。陛下有了后代,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心中也能安稳下来不是?”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皇帝是否有子嗣,不仅是皇帝自己的事情,更是整个国家的大事。 因为无论是对皇室,还是对朝廷天下而言,皇嗣的存在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只要后宫稳定充实了,皇帝有了子嗣延续,方能稳定人心,稳定朝堂天下。 “曹尚书所言在理!”楚子文点了点头,正色道,“只是单单你我联名,尚且不够,还需让其他几位也参与进来才是。” “楚兄所言,正是本官所想。” ………… 这一日,紫寰殿正殿。 赵钰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章,就见高力士弓着步快步走了过来。 “陛下,御史中丞楚子文,礼部尚书曹奂,工部尚书马冼求见。” “哦,这三人一起来见朕倒是稀奇,让他们进来吧。” 赵钰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朱笔。 很快,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楚子文三人在高力士的引领下来到殿内。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拱手道。 “高力士,给三位爱卿赐座,赐茶。” 赵钰笑眯眯的说罢,方打量了三人一眼,问道: “不知三位爱卿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楚子文三人刚刚坐到凳子上,听到赵钰这般问,急忙站了起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曹奂躬身一礼,道,“只是此事关系颇大,没奈何,微臣才把楚中丞和马尚书给拉了过来。” “朕又不是那种因言获罪的帝王,卿等只要说的有道理,朕定洗耳恭听。” 赵钰哈哈一笑,这般说道。 嗯,听归听,但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微臣的意思是,陛下后宫中,如今只有一位黄妃和白昭媛。微臣为大楚天下社稷计,恳请陛下考虑充实后宫,从门阀、勋贵及官员的适婚女子中选取若干貌美端庄者入宫,一来排解陛下寂寞,二来为皇室延绵子嗣。” 赵钰听罢,有些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 这曹奂方才说了什么,选秀纳妃,充实后宫? 还有这等臣子催着自己选秀纳妃的好事?! 但下一瞬,赵钰便冷静了下来。 嗯,自己是皇帝,要矜持! “咳!” 赵钰轻咳了一声,正色道: “卿等好意,朕心领了。只是如今朕方登基,又在太庙列祖列宗面前立下誓言,以中兴大楚为己任,自当励精图治,勤奋治国,不能因后宫私情而误国家大事;再者选秀纳妃一事劳民伤财,一不小心就会惹得民怨沸腾,此事还是暂时搁置为好。” 这一下,轮到曹奂三人傻眼了。 自己都把肉都送到陛下嘴边了,陛下竟然不吃? 要不是知道陛下后宫里的两位妃子都是绝色,陛下又正值少年慕艾的年纪,他们差一点就麻爪了。 这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曹奂三人只得不停的请求赵钰选秀纳妃,赵钰呢,则不停的找理由推脱谢绝,这君臣四人在这紫寰殿中上演了一出君圣臣贤的好戏,直看得一旁的高力士嘴角抽抽。 终于,经过了三辞三让,赵钰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大肆选秀,不能劳民伤财。 于是,在炎凤元年的二月初,朝廷下达一道旨意。 凡大楚官员,身份在五品以上,但有适龄未婚女子者,皆可参加选秀。 而就在二月十五日这一天,赵钰也将最新签到的卡包给开了出来。 【(蓝)臣卡:春去也】 【卡牌说明: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妃周宪、周嘉敏。】 周宪,十九岁时,入宫为妃,得到后主李煜恩宠。建隆二年,李煜继位,册封周娥皇为国后,是为大周后。 武力35,统御12,军略8,政略62,智慧78,文学85,魅力92,道德77,野心8,忠诚67,亲密度650,影响力200,年龄18,出身:望族,性格:善良 特性1【霓裳羽衣】:周宪在后宫的位份高于三品时,君主文学属性提升5点。 特性2【清歌曼舞】:歌喉婉转,舞姿曼妙,自身文学+5,魅力+5。 特性3【大家闺秀】:出身名门,大家闺秀。智慧+5,文学+5,魅力+3,道德+3。 周嘉敏,周宪(大周后)之妹。开宝元年十一月,立为国后,是为小周后。 武力32,统御18,军略6,政略51,智慧77,文学83,魅力94,道德71,野心10,忠诚69,亲密度700,影响力150,年龄15,出身:望族,性格:外向 特性1【春去也】:每次宠幸周嘉敏后,第二日自身运气提升10%。 特性2【花明月暗】:神彩端静,机敏有才思,自身文学+3,魅力+7。 特性3【大家闺秀】:出身名门,大家闺秀。智慧+5,文学+5,魅力+3,道德+3。 看着这张卡牌,赵钰抽了抽嘴角。 帝卡孙策天命【总角之好】的效果还真强,没想到还能间接影响到自己抽卡获得的人物。 嗯,这两位,还都是姓周的…… (本章完) 第112章 周瑞:夫人,且听为夫狡,啊解释!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一日早朝后,辑事府府主贺拔允来到紫寰殿,向赵钰禀报拍卖会一事。 “启禀陛下,拍卖会的收入已经统计出来了。只不过微臣觉得数额有些大,就打回去让手下人重新核对了一遍。” 贺拔允手捧茶杯,恭声说道。 “贺拔卿此举颇为稳妥。”赵钰颔首表示赞同,“这么说来,今天你来见朕,是将数额核对清楚了?这拍卖会到最后收入多少银两?” 对于拍卖后的结果,赵钰还是颇为好奇的。 贺拔允喉结滚动了一下,方才压低声音,艰难说道: “陛下,此次拍卖会,一共卖出九百七十四件拍品,除去一应开支,共筹得银两八百七十五万八千两。” 嘶! 听到这个数字,无论是赵钰,还是一旁伺候的高力士,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一场拍卖会,就筹得银两八百多万两,这也太惊人了! 整个大楚一年下来的税收也不过一千三四百万两而已,这要是一年举办个两三次拍卖会,岂不是所得银两比税收还要多! “这银两,贺拔卿你上报给户部那边没有?” 赵钰问出一个关键问题来。 “回陛下,没有陛下开口,微臣岂敢自作主张。”贺拔允沉声道。 赵钰对于贺拔允的态度极为满意。 “贺拔卿有心了。” 沉吟片刻,赵钰方说道:“从其中取出十五万八千两,算作辑事府的运作资金,六十万两送到内库,四百万两送到户部那边。力士,你在宫中找一间规模大点儿的宫殿,将这剩余的四百万两封入其中。” 说到这里,赵钰的语气变得慨然起来。 “这些钱财,以为来日收复五府,鲸吞天下,购买粮秣,赏赐诸军勇士之用!” 听到赵钰这番话,无论是贺拔允,还是高力士,眼中都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有野心的皇帝谁都喜欢,因为只有这样才容易立功,容易上进,容易名垂青史。 “陛下有此大志,臣等自当附陛下之骥尾,成就大业!” 贺拔允起身肃立,拱手说道。 等到贺拔允离开,高力士依然一脸兴奋。 “陛下,按照贺拔府主所言,如果一年举办三四次拍卖会,那陛下岂不是不用为钱财的事情发愁了?” 赵钰闻言,顿时笑了。 “伱这奴才,也不想想,这拍卖会每次都能卖出这么多来?这一次能够如此,是因为是第一次,大家才愿意过来凑个热闹。要是一年三四次,且不说拍品品质,大家也会感到麻木起来。物以稀为贵,这五个字,你好好琢磨琢磨。” 赵钰还有一句话没说,就算不说上面这些,那群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的羊毛也不是这般薅的,要放长线,钓大鱼才行。 至于他们溢价拍下这些拍品,就当是自己从他们身上刮下来的民脂民膏了。 嗯,另类的富人税。 说完拍卖会,赵钰又想起一件事情,问起高力士。 “你在神京的宅子那里可曾收到一封信件?” 高力士愕然抬头看向赵钰,眨眨眼睛,方恍然大悟道: “奴婢那管家来报,说是有人在门房处投了一封书信,奴婢这几天正疑惑呢。算来算去,奴婢这亲戚们也没有一个姓关的呀。如今陛下开口,奴婢才算是明白了过来,那信原来是给陛下的。陛下稍等,奴婢这就让人送进宫来。” 一边这样说,高力士一边心中想到。 怪不得陛下那日出宫不让咱家跟着呢,原来是这样呀…… 看着高力士的表情,赵钰便知道这奴才在想些什么,但他懒得解释。 不多时,一封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信便送到了赵钰手中。 赵钰拆开书信,一行行娟秀的文字跃入了他的眼帘。 “关公子,你好,奴家是云英,你还记得吗?就是卖给两个姐姐苗疆银饰的那位。正如公子所想的那样,奴家是从苗疆来做生意的。公子不会认为云英是个浑身上下都是铜臭味的小苗女吧?在云英看来,公子一看就是那种温文尔雅的人物,对待云英时也那般温柔,想来是不会对云英有所偏见的。” 读着书信上那一行行的文字,赵钰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活泼少女如雀儿般对自己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嗯,奴家和族人来到神京,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厚颜请关公子帮奴家一个小忙。您可知道这神京城里有什么租金便宜又偏僻的住处吗?越偏僻的那种越好。您也知道,我们苗人爱养一些奇奇怪怪的蛊虫。” 这对他这个皇帝而言,不过是一桩举手之劳的小事。 “高力士。” “奴婢在。” “在神京城中找一处偏僻的住处,把地址用书信送到这写信人手中,落款嘛,就用‘关’姓就是了。” 赵钰这般吩咐道。 “奴婢这就叫人去办。” 高力士急忙答应了下来,随即出了紫寰殿,对一名小太监吩咐起来,最后他又补充道:“把这件事情悄悄告知贺拔府主,让他派人去那书信上所写的地址暗中探查一番,查清这些苗人的底细,注意别惊动了他们。” 陛下可以对这些人的来历不管不问,但他们这些做奴才和做臣子的,要学会为陛下分忧才是。 如果这些苗人正如信上所说,是来神京正儿八经做生意的,那他们就当做不知道便是了,由着陛下和那苗女书信往来,就当是给陛下解闷了;但若是对方有歹意,哪怕拼着陛下训斥,他们也要将这危险扼杀在萌芽之前!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却说那选秀诏书下达各府各州,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神京,周府。 这一日,吃罢晚饭后,户部左侍郎周瑞脸现忧愁,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周郎,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自家夫君愁眉不展的样子,妻子何氏忍不住问道。 周瑞看了自己夫人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你们都退下吧。” 何氏挥手,让仆人侍女们退了出去。 “如今,这屋中只剩下你我,这样周郎你总该说了吧。” “还不是为陛下选秀纳妃一事给愁的。” 周瑞朝喉咙里灌了一口热茶,闷声说道。 何氏闻言,奇道:“陛下选秀纳妃,是礼部的事情,与周郎有什么关系?” 周瑞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夫人呐,你也知道,在以往,为夫我是那黄景明一党的。如今黄景明被陛下诛杀,虽然陛下高抬贵手,放了为夫一马,但为夫心里还是怕啊。这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哪一天若是陛下心血来潮,翻起旧账来,你我这一家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毕竟,为夫身上也曾有过叛王一党的标签啊。” 见周瑞说得严重,何氏一时间也慌了。 “夫君,那当如何是好?” “本来为夫我是想着得过且过,好好给陛下办差就是了。可哪怕如此,为夫心中依然没有丝毫底气。可是这次陛下选秀纳妃,却让为夫有了一个主意。” 何氏闻言,不确定的问道: “夫君,你是想让宪儿和嘉敏两人去参加选秀?” 周瑞一拍大腿,赞道:“知我者,夫人也!” “还知我者?!”见到周瑞这般,何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周瑞错愕的目光中站起身来,伸手拧住了他的左耳,怒声道,“这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就狠心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唉疼疼疼!!夫人轻点儿,轻点儿!” 周瑞只觉得从耳朵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下意识开口告饶,同时反驳道: “夫人说的甚话!那是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为夫的女儿了?我把她们拉扯这般大,怎会忍心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夫人呐,你且听为夫狡,啊解释。若是说的不对,为夫随你打,随你骂,往后再也不提此事就是了。” “哼!” 何氏冷哼一声,松开右手,坐到凳子上。 “我倒要听听,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揉了揉通红的左耳朵,周瑞说道:“这第一条理由,为夫方才也说了,若是咱家两个女儿真能被陛下看上,那为夫也就没了哪一日被满门抄斩的担忧了。” “哼!” 何氏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这第二条,就是如今宪儿和嘉敏也差不多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你说,这整个大楚放眼望去,上哪儿去找比陛下更合适的人选?” 何氏闻言,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家夫君还真没有说错。 陛下权倾天下,富有四海,又年少有为,的确是找不出第二个比陛下更合适的人选来。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陛下这般优秀,这日后后宫之中,不晓得还要进去多少绝色佳人。 她身为母亲,怎么忍心让自己女儿日日夜夜独守春闺? “夫人倒是多虑了。” 周瑞听到何氏的担忧,忍不住哑然失笑,道:“咱家两个女儿是何等倾国绝色,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夫尚且不担心她们进宫后会得不到陛下宠爱,夫人反而担心起来了。至于宫斗一事,只要她们两个洁身自好,陛下恩宠不绝,就不会被牵扯进去。更别说,还有为夫在外朝给她们撑腰呢。” (本章完) 第113章 选秀纳妃进行时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周郎,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入宫城深似海’七个字,她们若真被陛下看上,日后父女母女想要相见,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想到骨肉分离的场景,何氏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她那两个女儿,可是从她这个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啊! “换成旁人,为夫还真不敢打保票,但若是陛下,为夫敢说,只要回府探亲不是太过频繁,陛下那边肯定会答应的。” 周瑞说着,朝何氏挤了挤眼,道: “夫人可知,前段时间,楚玉楼中举行的那场拍卖会,陛下也带着宫里的两位娘娘去了?” 何氏闻言,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此事当真,若真是如此,监察院的那些御史岂不是……” “正如夫人想的这般,”周瑞压低声音说道,“那些个御史可是连发了好几道折子,可惜啊,都被陛下给留中不发了。” 何氏眼中显现出一丝若有所思来。 “由此可见,陛下对后宫的嫔妃,只要没犯什么大错,他都是可以容忍的。所以为夫才说,这回府探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若按照夫君所言,那么倒也说得通。” 何氏叹了一口气,瞪了周瑞一眼,道: “但婚姻大事,尤其是事关君上,夫君你问问宪儿和嘉敏她们两人的意见。若是她们不同意,那……” “夫人放心,若是两个女儿不同意,那此事到此打住,为夫绝不再提就是!” 周瑞斩钉截铁的说道。 ………… 周府内院,一座绣阁静静的矗立在池塘旁。 忽然间,一名少女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绣阁前,也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二小姐。” 见到来人,屋外的侍女一边打招呼,一边对绣阁中叫道: “小姐,二小姐来了。” “姐姐在里面?”那少女问了一声,随即点头道,“我进去陪姐姐说会儿话。” 说着,自顾自拉开阁门走了进去。 “嘉敏,你怎么进来了?” 看着妹妹走进绣阁,那趴在床上的少女抬头,露出了一双带着微红的眼睛。 周嘉敏笑道:“嘻嘻,姐姐,我在姐姐的闺阁里找不到人影,便猜到姐姐伱又跑到这里来了。” 说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看来,父亲大人也和姐姐提起了。” “怎么,父亲他也和妹妹你说起这件事了?”周宪闻言,急忙从床上起身,略带埋怨的道,“父亲也是的,若是为了周家,让我这个当姐姐的进宫受苦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妹妹你也牵扯进来?” “姐姐,父亲大人也有难处,我们这些做女儿的,也要体谅才是。”周宪笑嘻嘻凑到自己姐姐身旁,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低声问道,“只是姐姐,你对那位陛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周宪幽幽叹了一口气,那样子我见犹怜。 “你说,父亲让你我进宫选秀,去嫁给一位从未见过的男人,姐姐我会有什么想法?你我甚至连陛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周嘉敏也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我等女儿家,到了这般年岁,毕竟是要嫁人的。再怎么说,陛下自登基之日起的所作所为,也算是有一些明君样了。给这样一位人物当妃子,也不算辱没我们姐妹。” 说到最后,她的小脸微微有些泛红。 见自己妹妹这般模样,周宪是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姐姐早就告诉你,让你少看一些话本之类的,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有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矜持?依姐姐我看呐,你呀,活脱脱像那春天里‘喵喵’叫的小猫咪。” “姐姐你才是那小猫咪!” 周嘉敏被自己姐姐说得脸色微红,眼珠子一转,伸手去哈周宪的腋窝。 两女顿时笑闹作一团。 只可惜,这等春光,无人得见。 等到两人气喘吁吁的收了手,周嘉敏方道: “姐姐,依妹妹的意思,还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吧,莫要让他太过为难。” “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只能把心中的苦闷和妹妹你说说罢了。”周宪收拾情绪,道,“此事,就依着父亲吧。只是,这选秀一事,可不是由父亲说了算的。到时候,也不知道你我姐妹能不能走到最后。” “真选不上的话,那父亲也就无话可说了。” 周嘉敏笑着说道。 挑选秀女需要经过层层选拔和关卡,虽然陛下那边特意交代过,要减少规模,以免劳民伤财,但整个流程下来,依旧要经历一次府选、三次宫选,以及最后的殿选。 ………… 炎凤三年三月初,皇宫迎来了赵钰在位的第一次选秀纳妃。 虽然有些倒春寒,但在礼部、内务府和宗正府的指挥和协调下,选秀一事有条无紊的进行着,很快便到了最后的殿选。 但见一个个纤腰楚楚,容颜妍丽的秀女一列列缓步入了宫廷。四周是红墙黄瓦,金顶洪门,让人油然生出庄重之感,几百年来,不知有多少秀女一如今日入了这深深宫阙,又断送在岁月洪流里。 周家姐妹也在这队伍之中,虽然好奇这皇家之景,但也知道规矩轻重,不敢仰头四处张望,跟随队伍向着储秀宫正苑走去。 到了储秀宫后,为首的嬷嬷开口道: “诸位在这里好生休息片刻。若有人被叫到名字,就出宫跟着小黄门去福宁殿那边。” 赵钰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将殿选的地点定在了自己居住的福宁殿,省的自己在选完之后,还要跑到这里批阅奏折。 “我等明白。” 众秀女齐声回答道。 说完之后,那名嬷嬷便领着宫女太监从储秀宫中退了出来。 很快,这偌大的储秀宫只剩下了数十名秀女。 见此情状,秀女们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边低声交谈,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的“竞争对手”。 周嘉敏原本想凑过去说说话,却被姐姐周宪拉住,只得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很快,便有秀女被叫到名字,出了储秀宫,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殿里的秀女渐渐变得稀少起来,大家也在不知不觉中少了许多话语。 “周宪,周嘉敏!” 那名嬷嬷再次进殿,喊到了周家姐妹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三名秀女的名字。 “你们五个,随张黄门前去福宁殿。” “谢这位嬷嬷提点。” 周宪起身,谢过对方,方带着妹妹周嘉敏,和其他三人一道,跟在那名姓张的小黄门身后,来到了福宁殿。 “高貂珰。” 张姓小黄门看到守在殿门外的高力士,急忙躬身行礼。 “辛苦你小子了。” 朝那小黄门点了点头,高力士方看向他后面的五名秀女,轻声道: “陛下正在里面批阅奏折,几位姑娘进去时,小心一些,莫要弄出太大声响。” 说罢,侧身到一旁,朝殿内道: “陛下!” “宣!” 福宁殿内传出赵钰略带疲惫的声音。 “宣秀女入殿!” 高力士高声喊道。 五名秀女,低头迈步,进入福宁殿中,排成一排,站在殿前,向着大殿正中的那道人影齐齐福了一礼。 “臣女参见陛下,祝陛下万福金安!” 赵钰手中朱笔不停,不住的在奏疏上写写画画,听到有人进殿,方才抬起头来,扫视了五人一眼,道: “说说各自身份吧。” 这一个个秀女挑下来,单看姿容,连阴婠婠和白清儿二女的十之五六都达不到,着实是让赵钰有些兴趣缺缺。因此越到最后,态度也变得越发敷衍起来,甚至将自己的大半精力都放到了批阅奏折上。 “臣女是祁阳府知府苏兆之女苏秋心,年方十六。” “臣女是户部左侍郎周瑞之女周宪,年方十八。” “臣女是户部左侍郎周瑞之女周嘉敏,年方十五。” ………… 五人依次报上身份。 赵钰听罢,放下手中朱笔,抬眼向五人看去,口中问道: “周宪和周嘉敏,你二人都是周侍郎之女?” “陛下当面,臣女不敢有所隐瞒。” 周宪开口道。 此时,赵钰方才认真打量起二女来。 细看之后,赵钰在心中暗赞了一声,不愧是名流千古的大小周后。 姐姐周宪身量高挑窈窕,差不多在七尺上下,和阴婠婠相比,也是不分秋色,面容恬静优雅,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株亭亭玉立的海棠;妹妹周嘉敏只比姐姐矮了半头,姿色却是难分上下,一双黑玉般的眸子里带着些许调皮笑意,更显得灵动活泼。 这周家两姐妹一静一动,倒是颇为相得益彰。 “周家两姐妹留用吧。” 赵钰开口,淡淡道。 就这样,周家两姐妹被高力士派一名小黄门领到了福宁殿旁的一处别殿内,只见里面已经稀稀落落站了三四名女子。两人顿时明白,这就是她们姐妹日后要与之相处的人了。 然而之后,周宪和周嘉敏两人便发现,再也没有人走进这间别殿了,心中隐隐有了些许明悟。 至此,炎凤元年的这次选秀便彻底落下了帷幕。 本次选秀一共有六人入选,且全部来自于神京官宦之家。 宫中的尚宫局给每人配备了一名教养嬷嬷,两名大宫女,六名小宫女后,再由司礼监和殿前司禁卫护送归家,一方面学习宫中礼仪,一方面静待册封旨意。 三天后,周宪和周嘉敏终于回到了周府。 两人刚刚下轿,就看到了在自家门前候着的父母。 周宪伸手扶住了想要行礼的母亲何氏,周嘉敏则扶住了父亲周瑞。 看到两个女儿,何氏一个忍不住,眼泪就夺眶而出。 “我的女儿啊,你们怎么就都中选了呢?这让我这个为娘的如何放心的下!” “母亲莫哭,我和妹妹都好好的呢,放心就是了。”周宪一边安慰母亲,一边朝父亲使眼色。 回过神来的周瑞,连忙瞪了自己妻子一眼,一边吩咐府中管家给宫里来的宫人禁卫准备上好的席面,一边给这些人一人分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吃人最短,拿人手短。 那教养嬷嬷这才无视了方才何氏那句颇为失礼的话。 等到周瑞和何氏将两个女儿迎入房内,听她们说起宫中的见闻,周瑞过了良久,方才叹道: “往日听宫里人说,陛下向来勤政,为父还有些不信,如今听到囡囡亲口说出来,方才意识到往日传闻,所言不虚。陛下自登基之后,就想做那大楚中兴之主,夙兴夜寐,你们姐妹入宫之后,要多替陛下分忧,莫要让陛下为后宫之事操心才是。” “父亲,女儿省得。” 周宪柔声说道,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只是,宫中那位皇贵妃,还有那位白昭媛,不知性情如何,能否和女儿相处?” 周瑞哈哈一笑,道: “接下来为父所说,你们姐妹心中有数便是,莫要向旁人提起。叛王已诛,陛下却依旧将其女黄子欣留在宫中,甚至恩宠不绝,可见其中必有蹊跷。只是陛下不说,为夫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开口,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便是。至于那位白昭媛,昔日是皇贵妃身旁丫鬟,如今却是陛下宠妃,这中间也有颇多思量。只是这等事,与你姐妹无关,你们只要记住,莫要与之起冲突便是。就算有,先不说位份高低,也要暂且忍下。” 周宪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轻轻点头,道:“父亲教诲,女儿记住了。” “宪儿,你是最让我和你母亲省心的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最担心的就是你妹妹这丫头!” 说着,狠狠瞪了一旁做乖乖女状的周嘉敏。 “你这丫头,进了宫,可莫要胡闹!” “好了好了,两个丫头都要入宫了,还要被你这老头训斥。”一旁的何氏开口埋怨道,“说再多,不都是让你这个当爹的给送进宫去的?” 被何氏一句话噎得直翻白眼,周瑞过了好长时间才缓了过来,没好气道: “这几日,你在家多陪陪她们,再多给她们准备些金银细软,入了宫好拉拢一些人在身边,再在府里挑几个机灵伶俐的丫头备着,好让两个丫头在宫里也有放心的人手用。” 转眼间,便过了两日。 这一天,两女正在跟教养嬷嬷学习宫中礼仪,忽然前面来报,说册封的圣旨到了。 “周氏女……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册封为从四品美人,钦此!” 从四品美人,这比周瑞想的还要高。 自太祖立国之后,后宫嫔妃等级便极为严苛,无故不得晋升。六朝天子,多少低位嫔妃,因无子无宠,一生都难登美人之位。 他周瑞的两个女儿一入宫就是从四品的美人,起点可以说是颇高了。 还有一章,估计又要晚点了……该死的作息,给熊熊调回来啊!! (本章完) 第114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昏时分,一轮大日逐渐西落,夜色的阴影向着处于夕阳余晖中的城市侵袭而去。 城墙之上,身披铠甲的中年将军持剑而立,听着城池下方城门关闭的声音,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所驻守的绥临城,毗邻登龙关,城池虽小,却是为镇守前方的镇南将军曲振运输粮草的必经之地。朝廷派他镇守此处,也正是看上了他的谨慎持重。 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日他总有心惊肉跳之感,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将军!” 就在陈赞皱眉沉思之际,一名亲卫上了城墙,快步走到他的身旁,拱手低声道: “姜方顺那厮又来请将军赴宴了。” 说罢,那名亲卫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将军,小的看那厮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话音未落,察觉到自家将军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亲卫急忙住了嘴,不敢多言。 “这两年来,姜方顺虽是商人,但却为我大楚运输粮草,出力颇多,你不可对其无礼。” 见亲卫连连点头,陈赞方收回目光,将视线再度投向城外的远山,悠悠道: “不过,其人虽出了大力,但依本将观之,却是其心不正。这两年来,他总想拉拢本将,让本将上他那条船,本将每次都将其严词拒绝,想来此次也是如此……” “那,将军的意思是,这酒宴……推了?不过小的听说,这姓姜的把城中有头有脸的官员将领,富豪乡绅都邀请了。” 亲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赞苦笑着摇摇头,道: “姜方顺此次前来,带来了大批粮草,正是镇南将军所需。本将如果将其拒之门外,不知道又有生出多少波折来。正事要紧,本将就暂且陪这老狐狸虚与委蛇一番。” 虽说宴无好宴,但谁是狐狸,谁是小鸡,还说不定呢…… “去通知城门守卫,大军粮草运送在即,让他们多加警惕!” 说罢,陈赞一甩披风,大踏步下了城楼。 “本将倒要看看,这姜方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绥临城中,姜家府宅,书房。 听到下人的禀报,说绥临城守将陈赞今晚将来赴宴,姜方顺脸上喜色一闪而逝,抚掌笑道: “这一次,卑职是托了大人虎威,否则,这块臭石头还不知道会不会入局呢!” 坐在主位的素袍男子摆了摆手,道: “此事若能成功,我亲自在陛下处给你请功!不过,一应事情都安排好了,能否十拿九稳?” 姜方顺拍胸脯保证道: “大人放心,自打卑职接到神京来信后,把过年节的时间都花在了四处联络上,已说动苗疆几个小部族的族长,只要我们这边成功,便放飞翅蛊联络,他们将连夜夺取登龙关,封死那位曲镇南的后路。” 素袍男子闻言,双眉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 “飞翅蛊?这么说来,这些苗疆中人还联系上了五仙教不成?” 姜方顺嘿嘿一笑,道: “大人,这苗疆之中,五仙教的威望可比大楚官府还要强上几分。若没有五仙教点头,这些部族怎敢做这种砍头的买卖?” “确是这个道理,看来五仙教那位新任教主也是坐不住了啊……” 素袍男子轻笑几声,看向姜方顺,叮嘱道: “你这边关系到我朝大局,万万不可轻忽大意。我听闻那陈赞乃是宿将,向来老成持重,极得曲振那厮的信任,才将他安排在此处镇守。行百里者半九十,可千万不要功亏一篑,否则陛下怪罪下来,伱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放心,此次卑职用的是从晋国重金购来的‘春风酥’,无色无味。哪怕八品强者闻上一闻,都会骨软筋酥,难提真气。”姜方顺嘿嘿一笑,“不过,以防万一,还请大人将暗卫四下派出,以防有人走脱。” 素袍男子闻言,思虑片刻,颔首道: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忽,必须万无一失才行。你如此小心,也在情理之中,此事,就依你之意。” “多谢大人体谅!” 姜方顺拱手谢过。 这时,又有下人前来禀告,说邀请的官员将领,富豪乡绅已经陆续前来,而守将陈赞也已到了门外。 “大人在此安坐,卑职去亲迎这位陈赞一程!” “你自去便是,小心莫要露了破绽,引来提防。” 素袍男子举了举手中茶杯,淡淡道。 ………… 后宫新纳了妃子,对于赵钰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很快,他的这股高兴劲儿就被一封南疆来的奏折给尽数浇灭了。 福宁殿,是除了紫寰殿外,赵钰最喜欢的居所。 但今日,福宁殿中却破天荒聚集了楚国一应重臣。 “众卿——” 赵钰捏着手中那张奏报,强行压制着胸中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军情司急报,苗疆曲利叛乱,绥临城丢了,守将陈赞身亡!”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 虽然从前来传旨的小黄门口中得知了陛下急召,是因为有重要军情相商,但谁也没料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 “陛下,军情司所奏是否为真?” 枢密使王朴面色严肃,拱手问道。 赵钰摆摆手,嗓音略带疲惫。 “军情司所奏,用的是赤色密信……估计过不了两天,兵部那边也会得到消息。”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最稳妥最不可能出事的绥临城,竟然被叛军用计给攻下了。 三日前,苗疆商人姜方顺用酒将绥临城一应高层尽数灌醉,随即杀死数十名城门守卫,打开城门,放叛军入城,以致于一夜之间,绥临城易手。 守将陈赞被俘之后,誓不从贼,被叛军乱刀砍杀,尸首吊于城门上示众。 王朴闻言,瞳孔微缩。 这下,事情麻烦了。 军情司一应情报,以赤色最为紧急,有着“军情如火”之意。 “众卿商议一下,此次苗疆叛乱,朝廷当如何应对。”赵钰说着,示意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将大楚西南舆图挂于屏风上,供一应重臣观摩定策。 王朴等人闻言,起身向赵钰拱了拱手,随即快步来到舆图前,凝神细看。 高力士举着烛台,烛光将舆图照得明亮,更映出王朴那严肃的表情。 看了半盏茶时间,王朴率先开口道: “陛下,军情如火,万万不能耽搁半分。以臣之见,当速速发兵,镇压叛乱。若拖延日久,不仅曲镇南孤木难支,就连嘉宁江以南也有倾覆之险!” 殿前司指挥使张绣也道: “王枢密所言甚是,绥临城乃通向安南府的必经之路。如果叛军在绥临城站稳脚跟,再控制住登龙关,那么安南府将孤悬在外,驻守安南府的曲镇南更是孤掌难鸣。 如果缅国此时发难,那么曲镇南危矣。 不但如此,绥临城以北少山地,多丘陵平原,几乎无险可守。叛军占据绥临城,嘉宁江南岸四府门户大开。 若应对不当,将真如老太尉所言!臣恳请陛下,速速发兵平叛!” 赵钰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 “不用众卿说,朕也知道情势危急。但朕想知道的是,从何处调兵,遣何人为将?” 张绣手指向舆图一处,朗声道: “叛军拿下绥临城后,下一步,必然是全取嘉兴府,扩充兵力。臣请陛下立即增兵宁桐城。只要守住府城,叛军之势就会受到重挫!只要能拖住叛军十余日时间,朝廷大军就能顺利渡江,将这些叛军雷霆扫穴,尽数剪除。” “陛下,张指挥使之策乃上上策,臣附议!” 王朴的声音在福宁殿中回响。 黄忠等军方人物也纷纷表示赞同。 见军方众人达成一致,赵钰也不再多言,点头道:“那么,谁人前去宁桐抵御叛军?” 此言一出,福宁殿中一片沉默。 看着一众大臣,赵钰心中愈加烦闷。 沉默了片刻后,礼部尚书曹奂沉吟道:“陛下,臣有一人举荐,可领兵据敌。” “讲!” “陛下,”曹奂拱手道,“此人乃是宁源府宜宣县知县方哲,其人熟知兵事,亲善百姓。在宜宣任知县三年,地方百姓交口称赞,周边盗贼水寇绝迹,乃是难得的文武双全之人。” 赵钰想了想,点头道: “既如此,就依杜卿所言。” 当即,赵钰下诏,调方哲前去守宁桐,并从嘉宁江北岸诸府抽调三千士卒,前往宁桐。 “陛下圣明。” 见赵钰准自己所奏,杜明心中欢喜,开口道。 却不料此时,一名小黄门匆匆进了福宁殿,高力士在殿门处拦下,接过他手中奏报,快步来到赵钰身旁。 “陛下,军情司苗疆急报!” 赵钰面色微变,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长叹一声道: “众卿,登龙关,丢了!” “这么快?” 众人闻言,不由得心中一惊。 “陛下,不能再拖了!”王朴肃容道,“朝廷必须在叛军坐大之前,派兵平叛!” “王枢密,朕问你,这平叛兵马从何处调集,领军之人又是谁?” 赵钰皱眉问道。 “领军之将自由陛下圣裁。但调集兵马非一日之功,老臣之意,是从京营中调拨一部分兵马,沿途汇集诸府部分兵马,共同平叛。此事不能拖延太久,否则缅国闻讯出兵,曲镇南后方不稳,怎能安心御敌?再加上单凭安南一府,根本无法供应曲镇南麾下兵马一应粮草。” 王朴沉声道。 “好,就依王枢密之言!张指挥使,黄都督,你和兵部人等这三日内列出一个名单,看何处兵马可以调集。此外,让户部尽快准备好出征所需的一应物资粮草。” 赵钰也是果决之人,当即下令道。 张绣黄忠等人躬身领旨。 (本章完) 第115章 赵钰:朕,欲御驾亲征!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然而,还不等一众军方重臣商议出一个结果来,史阿执掌的镇武司便又传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 据探子在齐国武林探知的消息,自半月之前,齐国寺庙和各大武林世家便纷纷开始大量购买囤积粮食,并暗中将粮食以其他名义向中平府运送。 众所周知,齐国用来镇压江北三府,同时准备渡江南征的大部分军队,都聚集在中平府中。 “哼,前几日朕还收到军情司的密报,说那齐将张兆兴不久前上书齐主,称病回返东都,让那不见经传的谢文渊担任齐军主帅。本来朕还以为去了一心腹大患,却没想到,这齐国上下准备给朕玩阴的!” 张兆兴是齐国名将,镇国将军关昊苍屯兵五万驻扎在宁江府,与齐军隔岸相望,就是为了防备这一位。 若不是史阿的密报,他们这些大楚君臣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如果史阿的消息晚上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他们还以为只是苗疆那边发生了动乱,和这齐国没什么关系呢。 如今看来,这苗疆部族的叛乱,齐国绝对掺和了进去! “陛下,以臣之见,齐国这般做,无非是为了让陛下将关镇国调到南方,镇压叛乱,那张兆兴和谢文渊趁关镇国调离之际,率军渡江南下,攻打宁江靖海二府。” 王朴出列奏道。 赵钰点点头,对于王朴这番话极为赞同。 “王卿所言甚是。若是我等君臣不知,大意之下,那说不定会中对方的诡计。但如今敌明我暗,攻守之势易也!” 这齐贼是不知道如今楚国朝堂的具体情况,若是知道他们知道赵钰手中有了如此多忠臣良将,恐怕会后悔生出这般心思吧。 “翰林学士杜预何在?” 赵钰开口问道。 “陛下,臣在。” 杜预手持笏板出列。 赵钰深深看了杜预一眼,道: “朕封杜卿为军师中郎将,参军,领高览、魏延二将前往镇国将军关昊苍处听命。” 一个月前,兵部左侍郎陆忆安已经带着贺拔胜和贺拔岳兄弟二人前去安抚。 陆忆安已经传回消息,说关昊苍已然表态,表示继续遵从朝廷旨意,并将贺拔兄弟二人委以重任。 如今,他再把杜预、魏延和高览三人调到关昊苍手下,他就不信,这齐国还能打破关昊苍辛苦布置起来的沿江防线?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模糊的想法,看有没有机会将计就计,给齐国这群混蛋来一记狠的。 杜预闻言,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他完全没有料到,陛下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点自己的名字,更委以自己重任。 参军虽是个文职,但在军中的地位却是举足轻重。 “臣,翰林学士杜预,领旨。” 杜预朝赵钰深深一拜。 ………… 下朝后,高力士小步来到正在批阅奏折的赵钰身旁,悄声说道: “陛下,王枢密求见。” “宣!你亲自走一趟,领先生到紫寰殿这边来见朕。” 说罢,赵钰目光无意间扫过天色,微微一顿,叮嘱道: “还有,让御膳房做些吃食,端到养心殿来。先生这些天为了军国大事颇为辛苦,想来是连饭都没吃,便直接入宫见朕,朕可不能连顿热乎饭都舍不得。记住,告诉御膳房,做几样养胃的饭菜,分量少一些,菜式多一些。” 想到这些日子王朴越来越削瘦的身形,赵钰心中浮起一层担忧来。 “先生闻知陛下如此,想来定会感念陛下恩德的。” 高力士颇有些感慨道。 很快,高力士便领着枢密使王朴来到了紫寰殿中。 “臣,王朴,拜见陛下!” 赵钰点点头,对高力士道: “给先生搬张软和点儿的绣墩来。” “臣谢陛下赐座。” 王朴谢过赵钰,坐在绣墩上。 “不知先生此时来找朕,所为何事?” 赵钰笑着问道。 王朴朝赵钰拱了拱手,道:“齐人狼子野心,觊觎我朝疆土久矣。如今又施诡计,意在让陛下将关将军调到苗疆平叛。以臣拙见,若不给齐人沉重一击,恐怕他们君臣只认为我朝软弱可欺。幸有镇武司史总督探得齐国动向,方让我朝有了准备。但即使如此,也不足以给齐人一个教训。” “先生的意思是?” 赵钰追问道。 他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了轮廓。 “臣的意思是,不若将计就计……” 王朴轻声在赵钰耳边说出一番话来。 赵钰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先生,先生之所想,也是朕之所想。这就叫,智者所见略同!等到杜元凯离京出发之时,朕再以密诏告知,以防走漏风声。” “陛下之言,臣愧不敢当。” 王朴拱手道。 “先生就莫要谦虚了。”赵钰心情极为不错,摆手笑道,随即,他话音一转,道,“先生,苗疆叛乱,朕欲亲自领兵,御驾亲征,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赵钰在朝会上时,就已经起了御驾亲征的念头,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听一听王朴这位智者的意见。 “陛下不可!” 王朴下意识的回道,随即抬头,恶狠狠的看向侍立在赵钰身后的高力士,厉声道: “说,是不是你这小人撺掇陛下亲征的?” 这……关我高力士什么事啊? 看着王朴须发皆张,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高力士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带着哭腔解释道: “王枢密,祖训有言,内侍不得干政。南疆兵凶战危,陛下乃真龙转世,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撺掇陛做出这种白龙鱼服之事,御驾亲征啊!” 他高力士一身富贵,可都寄托在陛下身上了,又怎能让陛下去犯险? “哼,谅你也不敢!” 王朴扫了高力士一眼,冷哼道: “不过,伱身为内侍,陛下有冒险之意,你却不出言劝谏,陛下养你等有何用?” 高力士委屈的都快哭了。 “我的王枢密啊,若是咱家说,咱家也是和枢密一样,刚刚才知道的,想来枢密您是不信的。” “哼!” 王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先生,莫要逼这奴才了。朕可以作证,高力士是和先生一样,刚刚知道的。毕竟,这也是朕临时起意,想和先生商议商议。” 赵钰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 “陛下,岂不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更何况,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大楚之主,更不能亲入险境啊!” 王朴闻言,苦笑道,脸上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陛下,您手腕的确是厉害,能够悄无声息的扳倒太和王,可是这领兵打仗,却是和朝堂争斗完全不一样啊! 更何况,您若是去了苗疆。有您这尊大佛在身旁,那曲振南也觉得不自在啊! 只是,这些话,王朴只敢在脑海中想想,说是完全不能说的。 若说出去,那就是一个大不敬之罪。 他只能变着法儿的规劝眼前这位小皇帝,千万不要头脑一热,意气用事。 抬手止住了王朴将要说出口的话语,赵钰苦笑道: “王卿,你以为朕喜欢御驾亲征啊?” 说着,他解释道: “南疆各府驻兵羸弱不堪,曲镇南虽忠心为国,但麾下将领成分复杂,既有南疆蛮将,又有太和王提拔之人,各个心思不一。纵然曲镇南有心杀敌,但麾下将领却不一定会这般想。面对苗疆部族叛乱,定会有人在其中煽动串联。若是那缅国主帅黎世昌趁势来功,内外夹击之下,曲镇南必然独木难支。黎世昌也是诸国闻名的名将,寻常将领不是他的对手。朕觉得,惟有朝廷发兵,全力以赴,方有取胜之机。” “若真如陛下所言,那陛下御驾亲征,岂不是危险至极?要不,还是让臣去一趟吧!” 王朴皱眉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先生不觉得,此时乃是朕一举收服边军和蛮族的大好时机吗?” 赵钰笑道: “先生虽然智计卓绝,更通军事,但有些事情,还真就非朕不可。 惟有朕亲至汇平府,方能振奋民心士气,方可一举收拢边军之心;也惟有朕出面,南疆那些部族头人才会肯定,我大楚是带着真心诚意来的。 当然,朕还会带上几员将佐,以防万一。不过,这神京城中,就劳烦先生多多费心了。” 见赵钰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朴知道再劝下去就要犯忌讳了。 陛下已经明言,此番前去,就要去收拢边军和蛮族之心,自己若是执意请命代陛下前去,那就实在有些拎不清了。 “张指挥使、黄都督等,皆是勇将,陛下若是带他们几人南下,那臣也就放心了。既然陛下圣意已定,臣也不好置喙些什么。只是想问问,陛下准备带多少京中兵马前去南疆?” “神京之中,有京营人马五万,城卫人马三万,禁军人马两万,合计十万兵马。朕欲抽调三万京营士卒,城卫与禁军各一万,共五万人马,驰援南疆。” 赵钰想了想,道。 “五万人马,再加上南疆边军……差不多了。” 王朴在心中估算了一阵,点点头,不再多言。 “明日早朝,还请先生在一旁敲敲边鼓,为朕壮些声威。” “陛下啊……”王朴闻言,摇头苦笑,最终只得点头,“老臣省得的。” 正说话时,宫中侍女端来一份份精致的饭菜,入了紫寰殿。 “来,先生,尝尝这宫中御厨的手艺。朕知道先生自新年起便为枢密院和兵事操劳,颇为辛苦。此时已是晌午,先生不妨在宫中用完餐再回去也不迟,只是朕不知道先生的口味,只让御厨们做了些养胃的菜品。若有哪样不如意的,尽管说就是,朕让宫中再做。” 赵钰指着桌上的几样小菜,笑着道。 王朴闻言,一双星目中陡然浮现出一层雾气来,略带哽咽道: “臣,谢过陛下!” 一夜无话。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朝时,听到赵钰准备御驾亲征的决定后,太极殿中,众臣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出言劝阻。 “陛下乃万乘之尊,怎能轻涉险地?” “陛下,缅国来犯,陛下只需派一良将前去御敌便可,怎能行此鱼龙白服之事?”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乃万乘之君,此举太过冒险!臣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就连身为帝党的御史中丞楚子文也忍不住出言奏道: “陛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臣还请陛下三思!” 群臣之中,诸葛瑾和步骘也皱着眉头准备劝谏。 这大军征伐,岂能如此儿戏? “咳咳!” 忽然之间,两人耳边响起几声轻咳,侧头看去,却见虞翻伸出一根手指,先是对自己轻轻摇了摇,随后又指了指站在最前列的枢密使王朴。 诸葛瑾和步骘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来,脚下微微一挪,不着痕迹的退入到了群臣之中。 虞翻的意思他们两人算是明白了。 枢密使王朴不仅是陛下最信重之臣,在军事上的见解也是高屋建瓴,让他们不得不打心底佩服。 现在连这一位都没有出来阻止陛下,反而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谏陛下。 显然,陛下肯定是先前和王枢密沟通过了的,只是不知道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他。 既然如此,那众臣的反对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因为陛下这一次,只是例行通知一下群臣罢了。 “朕昨日朝会上,已命翰林学士杜预领魏延、高览二将,前往宁江府,协助辅国将军关昊苍,防备北齐,因此宁江三府暂时可以不用考虑!朕所虑者,惟南疆耳!缅国黎世昌领兵犯境,南疆诸族不服王化。惟有朕领兵亲至,收拢军心,方能外御敌寇,内服南蛮!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再言。” “陛下,臣有事启奏!” 赵钰话音刚落,就见虞翻手持笏板,从队列中走了出来,一躬到地。 “是虞卿啊?说吧,有什么事,若是朕亲征一事,那就不用开口了!” 看见虞翻出列,赵钰只觉得有些脑仁疼,摆摆手道。 多谢书友【20230310174256846】100起点币的打赏! 多谢书友【张家小镇】100起点币的打赏! (本章完) 第116章 暂设内阁,朝中安排!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陛下,若真欲亲征南疆,圣意已决,臣无话可说。但陛下走后,神京必然人心动荡,朝局不稳,还请陛下在离开前先行立下传位诏书!” 虞翻所言,让朝中众臣忍不住纷纷侧目。 众人心中在感叹这厮胆子够大之外,也隐隐有些佩服。 不愧是狂直之士,什么都敢说! 陛下如今没有子嗣,这传位诏书传给谁? 除了那些旁支宗室外,再无其他选择! 但这种事情,是可以想不可以说的,一旦说出来,就是犯了君主大忌! 这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钰看着阶下毫无畏惧与自己对视的虞翻,只觉得牙痒痒。 他算是看出来了,虞翻就是故意的! 虞翻他拥有八品修为,自然知道八品以上的武者已经达到了炼精化气的阶段,可以决定伴侣是否怀孕。 而自己为了不让后宫生乱,每次在清秋殿那边留宿之后,都非常注意,没让白清儿怀上身孕。 只是没想到,这,反而成了虞翻劝谏自己的借口…… 这种敢于直谏,而且开口不给主上留丝毫情面的家伙,着实是可恶又可恨! 怪不得孙十万把他一贬贬到了交州,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我大楚有交州没? 没有? 哦,那还是留在身边吧! 李二那家伙还说过“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的话,自己可是立志要做明君的,哪怕再不济,也要比孙十万这家伙多出点儿容人之量啊! “如果朕御驾亲征,也抵御不住缅国大军,那这大楚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赵钰冷声道。 “陛下,就算没有传位诏书,还请陛下指定监国人选,处理朝中大事!” 虞翻再拜。 “臣等附议!” “陛下,虞大人所言甚是!” “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群臣闻言,纷纷附和,就连王朴此时也出言表示赞同。 “虞仲翔,你总算提了点有建设性的东西。” 赵钰指了指虞翻,沉吟片刻,方开口道: “朕离京之后,为防国政迟滞,暂设内阁,集中处理国之大事!” 还没等众臣缓过神来,赵钰继续道: “内阁之中,设内阁大学士一人,学士五人,参赞八人,以票数多少决定国家政事。其中,大学士三票,学士一票,参赞半票。” 自黄景明独揽大权之后,大楚从太祖时期延续到现在的三公六部制便名存实亡。 大楚政事悉决于大将军府,司徒和太尉成了表面的摆设。 如今,赵钰掌权,在司徒张康年急流勇退后,为了维护皇权,自不会重立三公,用相权来分割和制衡皇权。 不过,六部之间各司其职,互不统属,自己在神京时尚可统一调配,但自己离开神京后,需要由一个职能部门暂代自己,统筹六部。 因此,赵钰便想到了华夏明朝时设立的内阁。 内阁不同于三省,更不同于丞相,实际上是一个帮助皇帝处理政务的国事咨询机构,类似于现代的各种智库。 对于赵钰而言,自己领军出征,不到半年便可凯旋回京,这期间,可以用内阁来帮助自己暂时处理一下朝政,等到自己回京,便可以将内阁裁撤,自己再度总理朝政。 不过,饶是如此,听到赵钰这番话的不少官员依旧意动非常。 无他,只是因为,加入内阁,可是能够在陛下露脸的大好机会! 若是自己办事利落,能够被陛下记在心上,那日后飞黄腾达,名垂青史,岂不是指日可待? 大家可都没忘记,祭告太庙时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 真龙显灵! “陛下,内阁诸职当由何人担当?” 赵钰见有臣子问起,也不,开口道: “内阁独立于六部之外,乃暂设机构,直接对朕负责。 枢密使王朴,暂领内阁大学士一职。辑事府府主贺拔允、京营都督黄忠、御史中丞楚子文,尔三人暂领内阁学士一职。诸葛瑾、虞翻、步骘、张静、曹奂,暂领枢密参赞学士一职。 其余一应缺职,这几日由内阁大学士与学士商议后,列出名单,在朕离京前上报给朕。” “臣等,领旨谢恩!” 被点名的一众朝臣,以王朴为首,纷纷跪伏于地,山呼万岁。 一些官员则望着王朴等人,眼珠转个不停。 自己似乎需要与这几位走的近一点了…… 比如,明天找个理由宴请其中一位? 下朝之后,赵钰专门留下王朴几人,以及殿前指挥使张绣,道: “等到整合完京中兵马,朕便与佑维领兵南下,支援曲镇南。这宫中禁军先交由林教头掌管。还有,让辑事府给朕盯紧缅齐两国,若有消息,立马来报。” “诸将离京后,京中九品宗师只留汉升一人,劳烦汉升多多费心了。仲翔、子瑜、子山,你们三个,虽然都是才智高绝之士,但有些事情,还需要和诸位大人好好学一学。朝中大事,朕就尽数拜托给诸位了,万万不可松懈。” 赵钰望向虞翻三人,温言道。 “臣等,谨遵陛下之命!” 察觉到赵钰话中的看重之意,三人忙躬身领命。 “陛下,我等定会尽心竭力,稳定朝局,只是不知陛下准备何时出发?军中哪些将领与陛下一同南下?” 王朴问道。 “军情紧急,朕可以等,但南疆曲镇南那边可等不了太久啊。”赵钰长叹一声,“如果整军顺利,那就定在七日后出发吧!众卿也尽快备好出征的粮草器械。” “至于将领方面,朕准备带张卿、王雄诞和武松三人。” 赵钰沉声说道,显然是心中早有准备。 张绣的飞熊军已经训练出了一千骑,是时候拉到战场上见见血了,王雄诞的特性决定了他是极其优秀的护卫,而武松则可以统领步卒。 等到众人散去,赵钰在高力士的陪同下出了太极殿,抬头望向升至中天的那轮大日,轻轻的舒了口气。 朝堂这边,自己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最后,就只剩下安抚后宫几位嫔妃了。 “陛下身为大楚天子,一举一动关乎国运,岂能身犯险境?” 暖春阁中,阴婠婠看着眼前的英武少年,咬着樱唇,一脸忧色的说道。 “战场之上,兵凶战危,刀枪无眼,陛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妾身和几位姐姐妹妹如何是好?” 阴婠婠身旁的白清儿,已有些泣不成声。 “诸位爱妃的担忧,朕岂能不知?若有可能,朕也想呆在这神京城中,但这不是情况不允许吗?”赵钰脸上露出苦笑,安抚两女道,“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朕若能够多几个得力的帮手,何至于此?” “不知陛下何时出发?” 阴婠婠眼眸一转,俏生生的问道。 “佑维那边要整合抽调出的京营士卒、城卫军和宫中禁卫,差不多需要三五日时间。不过,最迟也是七日后出发。 婠儿,清儿,朕离京之后,伱们可不许欺负宪儿和嘉敏。 还有,你们若是有什么事情,给高力士那奴才说一声便是。朕已经嘱咐过他了。” 阴婠婠点了点头,随即狠狠剜了赵钰一眼,嗔道: “陛下的意思,臣妾明白。只是,在陛下眼中,臣妾和清儿妹妹是那般善妒的女子吗?” 赵钰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臣妾等也知国事为重。但,这战场之上比不得其他,最是危险,陛下千万要小心才是。臣妾和婠儿师姐,以及周家姐妹会在宫中为陛下时刻祈福的。” 白清儿柔柔开口道,只是,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眸子里的担忧来。 沉默了一阵后,阴婠婠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陛下,要不还是让臣妾陪你去南疆吧?” 白清儿也一脸担忧的望向赵钰,柔声道: “是啊,陛下,还是让婠儿师姐和你一道去南疆吧。在臣妾等人眼中,陛下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赵钰摇了摇头,道: “你们两人的好意,朕心领了。但沙场厮杀不同江湖争斗,婠儿,你虽是八品高手,但面对大军布成的军阵,一不小心也会陷进其中。再者,朕的武功你们两人最清楚不过,若朕逃不了,那婠儿你也逃不掉。在朕看来,你们两人还是留在宫中,看顾好自己和宪儿嘉敏。至于南疆那边,朕自有对敌之策。” 两女闻言,各个臻首低垂,眼眸中流露出黯然的神色来。 忽然间,阴婠婠想到了什么,轻咬贝齿,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道: “臣妾记得陛下曾说过,缺乏忠实可靠的人手?” 赵钰点点头,将手一摊,无奈说道: “这话,朕难道还会骗你们不成?你们两人也知道,满打满算,朕坐稳这把椅子也才这三个多月,手中哪有那么多忠心可靠的栋梁之材?能找到像王先生、张卿、黄卿这些人才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这人手对朕,想来都是不够用的。” 虽然凭借系统获得了十多名忠臣良将,但对于整个朝政的运转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完全不够用。 更何况,这朝中军中也是讲资历的,如果没有立下大功,将他们贸然推上高位,这朝中众臣、军中诸将只会面服心不服,到最后,只会误了大事。 因此,到现在为止,也只有王朴和张绣两人凭借着潜邸之臣、从龙之功这两重Buff叠加,成了朝中重臣。 哪怕是黄汉升身为九品宗师,赵钰也只是让他统领京营,根本不敢让他率军出征。 无他,资历太浅,不能服众。 (本章完) 第117章 赵钰:怎么还有这么阴间的名字?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阴婠婠和白清儿听到赵钰这般说,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赵钰人手不足的窘状,她们两人这些日子以来,没少听他在自己面前吐槽过。 阴婠婠咬咬牙,道: “陛下,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如今陛下苦于人手不足,臣妾斗胆,向陛下推荐一位族人。” 赵钰眨眨眼,颇有些狐疑的盯着阴婠婠。 推荐族人,这妖女又在打什么主意? 见到赵钰疑惑中带着些许怀疑的目光,阴婠婠心中一酸,只觉得莫名有些委屈,将臻首歪到一旁,轻声道: “陛下若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当臣妾方才什么也没有说过好了。” 说着,以微不可闻,但赵钰却能恰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本姑娘瞎操这份心干什么!” 看着阴婠婠傲娇的小模样,赵钰心中颇有些忍俊不禁,道: “算了,以免被某位美人在心里骂朕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朕还是洗耳恭听吧。” 一旁的三女闻言,顿时笑作了一团。 阴婠婠脸色微红,这才转嗔为喜,娇声道: “谁敢骂陛下啊?臣妾只是想着陛下无可用之人,想为陛下分忧罢了。若是陛下听完后觉得不妥,那此事就此打住。您是一国之尊,奴家一个小女子,难道还能违逆陛下不成?” “臣妾举荐之人,说起来算是臣妾族叔家中的嫡子。臣妾幼年时曾见过他两面,比臣妾大上几岁。这些年游历在外,偶尔听族中人说,如今的他文武双全,弓马娴熟,日后定是一员良将。臣妾想让族兄护卫在陛下身旁,算是尽了臣妾的一份心意。” 赵钰闻言,顿时有了些兴趣,问道: “婠儿你这么一说,朕倒是的确有些感兴趣了。对了,你还没说,你那位族兄叫什么名字?” 阴婠婠的话语猛然一滞,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赵钰一眼,吞吞吐吐道: “臣妾那位族兄的名字……有些古怪。臣妾先说好,陛下听后不要笑好不好?” 看着阴婠婠满眼恳求的样子,赵钰的好奇心更浓了。 “说吧,朕保证不笑就是了。” 赵钰信誓旦旦的说道。 “陛下身为天子,一言九鼎,可不能骗奴家这个弱女子。几位爱妃,伱们可以给朕作保。” 白清儿三女看着两人斗嘴耍宝,心中暗笑之余,纷纷向阴婠婠保证,陛下绝不会笑话她。否则,就罚陛下今晚一个人在福宁殿睡。 只是,阴婠婠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确认。 “放心,朕说到做到!” 赵钰只差举起手来保证了。 “臣妾那位族兄,名叫……阴寿。” “阴,阴寿?!” 赵钰愣了愣,看向阴婠婠,希望她没有说错。 然而,从阴婠婠的目光中,赵钰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沉默了片刻,赵钰嘴角渐渐扬起,最后实在是撑不下去,放声大笑起来。 阴寿? 这是什么阴间名字?? “陛下!” 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赵钰,阴婠婠狠狠的跺了跺脚。 “你不是说一言九鼎吗,你不是说说到做到吗?你……你欺负人!” “朕是保证不笑,但朕最后少说了一句,除非忍不住。” 赵钰边笑,边看着眼前出现的一行小字,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 【皇贵妃阴婠婠,欲举荐族人阴寿入朝为官,是否接受?】 阴寿,字罗云,武威姑臧人,鲜卑人,隋朝名将,曾领兵大破突厥,以军功官至幽州刺史,阴世师之父。 武力81,统御82,政治79,智慧84,文学55,魅力74,道德81,野心50,忠诚66,亲密度300,影响力200,年龄20,出身:外戚,性格:刚勇。 特性1【少年英杰】:15-25岁间,阴寿每年武力+1,智慧+1。 特性2【整肃军纪】:阴寿担任副将时,所在军队士气+10,训练度+10,训练度上限临时+10。 特性3【游牧之敌】:率军与草原游牧民族作战时,麾下士卒士气+10,训练度+10,战力提升20%,移动速度提升10%,对游牧民族造成的伤害提升10%。 看着阴寿的介绍和属性,赵钰心中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止住笑意的他对阴婠婠道: “你那位族兄现在在哪里?” “陛下,他得知臣妾入了宫,故不远万里前来投奔臣妾,希望能够谋个一官半职,如今正在神京中。” 阴婠婠如实道。 “好,那就让他明日到禁军去找张指挥使,就说是朕安排的。” “陛下不用亲自考校一番?” 阴婠婠眨了眨她那卡姿兰大眼睛,有些疑惑不解。 赵钰笑道: “朕,信得过婠儿!” 阴婠婠娇躯微颤,眼眸中笼罩上一层盈盈雾气。 身为魔教妖女的她,上一次被人这般信任,是在什么时候? 她已经记不得了。 而此时,赵钰已扭头望向一旁的白清儿。 “清儿,你可有什么族人要推荐?” 白姓中,最出名的莫过于秦国名将白起。 如果白清儿能给他赵钰推荐出一个白起出来,这一次他就不用御驾亲征了。 单单一个白起就能横扫了缅国。 什么名将黎世昌,在“人屠”白起面前,统统给朕靠边站! 看着赵钰兴奋的眼光,白清儿一脸迷惑的摇了摇头。 这段日子,她可没听过族中出了什么青年俊杰…… 而且,赵钰的样子更让她迷惑不解,不是不允许后宫干政吗? 怎么现在陛下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一般? ………… 安抚好阴婠婠和白清儿二女,赵钰领着高力士,向玄武湖上的鹤鸣洲而去。 刚从船上下来,赵钰二人便听到从鹤鸣洲上传来的丝丝缕缕如泣如诉的琴音。 “在这里等朕回来。” 赵钰随口说了一句,举步向鹤鸣洲走去。 高力士顿时会意,悄悄停下了脚步。 鹤鸣洲上,原本散养着数十只仙鹤,但随着周宪和周嘉敏姐妹入宫,这座小洲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同于妹妹周嘉敏的活泼好动,周宪性子更加温婉恬静,除了喜欢抚琴外,最爱种植一些花花草草。 她搬入夏华楼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在夏华楼里养了两三百盆花花草草,更在庭院之中设置了藤廊花苑。 连赵钰都忍不住取笑她,说她才应该住那暖春阁才是。 不仅如此,周宪一有闲暇,便带着侍女打理御花园,甚至还请赵钰批准,允许她在鹤鸣洲上筑起一座小屋,做闲时游玩之用。 循着琴音,赵钰很快便看到了周宪的身影。 只见两层高的木屋外,这身材高挑的周家女手拂琴弦,弹奏出一个个略带凄婉的音符来,旁边不时有白鹤随着乐曲声拍动翅膀,引吭高歌,堪称奇景。 赵钰走到周宪的身旁,轻轻环住她的腰身,低声问道: “宪儿这是想家了?” 感受到来人熟悉的味道,周宪紧绷的身躯顿时放松了下来,仰起如花娇颜,看着赵钰,嘴角露出温柔笑意,柔声道: “臣妾得蒙陛下看顾,前几日才回府看望过父母。” 说着,她垂下如同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声音愈发弱不可闻。 “臣妾为何而忧,陛下难道心中不知道吗?” 她们姐妹两个才入宫不到一个月,一颗芳心已经渐渐挂在了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如今乍闻要分别,心中岂能不伤感非常。 赵钰哈哈一笑,道:“宪儿所弹之曲,凄婉哀愁之音尽在其上,朕何尝不知宪儿情意。只是国家国家,国在前,家在后,朕身为天子,大楚万民之主,有时也只得舍小家顾大家了。” 周宪闻言,伸手按上赵钰嘴唇,轻声道: “先国后家之理,臣妾岂能不知。臣妾别无所求,只求陛下此行保重,平安凯旋。” 话到此处,周宪已是情动非常,站起身来,双臂环抱赵钰脖颈,吐气如兰,轻声道: “奴家还请郎君垂怜……小妹,小妹还在那木屋里呢……” 说到最后,这只比赵钰矮了一头的美人已是羞不可抑,声若蚊呐。 “美人情重,朕岂能辜负?” 见周宪说出两人在无人时方说出的私密话来,赵钰忍不住哑然失笑,双臂猛一用力,便在周宪的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起,向着木屋走了过去。 一大早,天色刚蒙蒙亮,几座铜台之上,残烛在勉力燃烧着最后的光焰,红彤彤的烛泪在烛台上凝聚成盘龙的形状。 鹤鸣洲木屋里,那方宽大的绣榻之上,赵钰从温香软玉中睁开眼眸,看了一眼犹如树袋熊般死死抱着自己的周嘉敏,以及侧躺在自己身旁的周宪,小心翼翼的从周嘉敏的手脚纠缠中挣脱开来,准备起身下床。 昨日美人情动,却是让他好生享受了一番帝王之乐。 “嗯~”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周嘉敏那如同梳子一般的长长睫毛微微动了动,一双饱含桃花春水的眸子缓缓睁开,望见坐在床榻沿儿的身影,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待看清那道人影,粉润泛着莹润光芒的红唇微启,娇声问道: “陛下,真的要去吗?” 赵钰伸手揉了揉周嘉敏那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看着对方依恋的样子,先是竖起手指低低“嘘”了一声,示意她莫要吵醒正酣睡的姐姐周宪,然后方道: “御驾亲征,乃是朕定下的,此事事关国体,怎可朝令夕改?你和你姐姐好好呆在宫中便是。无聊的话,多去你婠儿姐姐和清儿姐姐那里走动走动。” 周嘉敏皱了皱鼻子,娇哼一声,没有说话。 赵钰看着这丫头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好气的在她头上揉了揉,方伸开双手,道: “来,为朕更衣!” 周嘉敏看着赵钰那宽阔的胸膛,不自觉想起昨日自己和姐姐胡闹的场景,霎时间俏脸绯红,伸出手来,颤颤悠悠将衣服穿在赵钰身上。 望着即将踏出房门的赵钰,周嘉敏唇瓣微微张开,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忍不住道: “陛下保重!臣妾,臣妾和姐姐会在宫中为陛下祈福的……” “你们姐妹放心便是,在宫中好生呆着,等朕凯旋的消息!” 赵钰闻言,心头大畅,哈哈笑着出了木屋,来到鹦鹉洲岸边,朝早已等候多时的高力士道: “走,出发去宣武门!” (本章完) 第118章 占卦易卜,戮力壹心!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宣武门外。 赵钰骑着一匹神俊的御马,在一众朝臣的陪伴下,登上了宣武门外早已设立好的点将台之上。 从点将台上自上而下,望着列队而侯的五万余士卒,赵钰面颊微微有些潮红。 而众朝臣看着下方列队整齐,安静肃杀的兵将们,心中俱都有些震惊。 何时起,这京中士卒竟然有了这么一丝强军之相? 无论是京营士卒、城卫军还是宫中禁卫,各自肃容而立,横看成排,竖看成线。 五万人的兵马,除了骑兵胯下战马偶尔打起的响鼻声,以及兵卒呼吸的声音之外,再无任何一丝杂音! “没想到,除了那张指挥使之外,这黄都督练兵也是一把好手。这才三个月左右,就将这些士卒整顿的有模有样。” 就连站在赵钰左侧的王朴眼眸中掩藏不住内心的惊讶,更遑论其他大臣了。 “臣,张绣,见过陛下!” 位于兵将最前方的张绣跨前一步,朗声道: “今五万士卒已整训完毕,还请陛下训示!” “大楚万胜,万胜,万万胜!” 随着张绣话音落下,五万兵卒齐声呐喊,宛若天崩地陷,震耳欲聋,令人气血沸腾,直教人心神为之夺,面色为之变。 “好!” 赵钰双手紧握,强抑激动之情,雄浑真气运转全身,朗声道: “有此强军,朕何愁这南疆不定,缅寇不灭!” “张绣,王雄诞,武松,阴寿!” 张绣四人闻声出列,高声道: “末将在!” “告谕三军,启程开拔,随朕定南疆,灭缅寇!” 赵钰将手一挥,大声道。 “吾等,谨遵圣谕!” 五万兵马齐声响应,在各级军将的带领下,向着京都城西门缓缓开去。 “朕,将这神京诸事,就托付给众卿了。” 下了点将台,赵钰翻身上马,望着一干朝臣,沉声道。 “陛下放心,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以王朴为首的众朝臣齐齐躬身拱手道。 看着人群中的虞翻,赵钰眼神微动,道: “虞仲翔,朕常听闻你在易卦占卜一道颇有造诣。如今大军征伐在即,你可敢为朕、为我大楚卜上一卦?” 不说愿,而说敢,是因为赵钰知道虞翻这厮性情狂直,索性请将不如激将。 察觉到周遭众人的目光全朝自己望来,哪怕明知陛下是在激将,虞翻也心中涌起一股豪气来,拱手朗声道: “陛下既开金口,微臣又岂怕献丑?” 说着,虞翻从袖袍中取出一只龟壳,以及十二枚铜钱。 虞翻左手持龟壳,右手虚引,丝丝缕缕的劲力牵引下,十二枚铜钱尽数投入龟壳之中。 “咯……咯咯……咯咯咯咯……” 伴随着龟壳摇动之声,十二枚铜钱纷纷从龟壳中飞出,落于地上。 在众人眼中,每六枚铜钱隐隐相连,各形成一副卦象。 “主为坎卦,坎为水、为险;客为坤卦,坤为地、为顺。陛下,此乃六十四卦中的师卦,意在行险而顺。兵凶战危,故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非圣人不得已而为之’,陛下乃大楚之主,师出有名,故坎卦虽险,终化为坤。陛下此行虽有险阻,但终将化凶为吉,得胜而归。” 虞翻看着地上的两幅卦象,大声道。 “好,朕今日就借虞卿你之吉言了!” 眸光闪动间,赵钰朗声大笑,视野中再次出现那轮巨大的轮盘。 光芒闪耀跳动,一枚白色卡牌浮现在赵钰面前。 【(白)策卡:戮力壹心】 【卡牌说明:举国上下,戮力壹心,共施经络,匡扶社稷。如此,何愁江东不定?何愁天下不安?】 【卡牌效果:御驾亲征状态下,全军士气上升15点,训练度+15点,移动速度提升10%,前锋部队士卒攻击力+5%,中军及后军士卒防御力+5%;若装备君卡[长沙恒王——孙策],则全军攻击力额外上升5%。】 不错,虽是白卡,但刚好适合现在用! 看着赵钰领着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神京,与虞翻关系最近的步骘伸手捅了捅虞翻的腰窝,低声问道: “这卦象真如仲翔所言?” 虞翻扫了一眼左右,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方束音成线,对步骘传音道: “子山贤弟,为兄虽对自己的战术之术颇为自傲,但军国大事,非同儿戏,为兄不得已用上了一些小手段。” 这种事情面前,万一自己占出来个凶卦,又当如何给陛下和百官解释? 既如此,还不如自己灵活一些,反正都是为了提振军心士气,提高陛下的信心。 步骘闻言,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心中暗骂: 好伱个虞仲翔,这等大事上也敢做手脚,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对方的难处,轻叹一口气,不再多言。 就在赵钰亲率五万大军南下的同时,杜预和魏延、高览三人也出了神京城,准备北上宁江府,前往镇国将军关昊苍麾下效力。 然而,三人刚出城门,便迎面碰到了一位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物。 陛下的贴身内侍,大内总管高力士! “我等见过高大貂珰!” 杜预三人连忙施礼,就连向来桀骜的魏延也是如此。 这一位可是陛下的心腹和红人,万万得罪不起。 “三位,我们到僻静处说话。” 高力士侧身受了三人半礼,回礼后笑着道。 四人走到僻静无人处,高力士方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杜预,低声道: “这是陛下吩咐咱家交给杜大人,杜大人与关将军见面后,再拆开看不迟。” 说罢,朝三人拱手道:“咱家宫中还有事情要办,与三位大人就此别过,咱家就先祝诸位大人马到功成,旗开得胜了。” 高力士说完,不待杜预三人开口,转身朝神京城内走去。 “这位高貂珰,貌似对我等颇为戒备呢?” 魏延看着高力士的身影,皱了皱眉毛。 杜预却笑着道:“文长将军倒是错怪这位高貂珰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外朝与内宫的分寸,与我等也不过是点到即止。不过,我倒是好奇,陛下这锦囊中写了些什么?” “杜参军只要早一天到关将军那里,不就可以早一天拆开来看了吗?”高览笑道。 “高将军所言甚至。我等也出发吧!” 杜预哈哈一笑,轻踢跨下骏马。 三人向着北方绝尘而去。 ………… 嘉宁江上,数十艘战船斩风破浪,自江北往江南而来。 战船之上,一名面容儒雅的中年将领按剑而立,望向南岸的目光中,满是忧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奉旨南下的前宜宣县知县方哲。 就在三日前,他接到赵钰旨意,升任为嘉兴府兵马都监,并命自己统领兵马,速速渡江,前往宁桐驻守,抵御叛军。 虽然知道这一去,难保有回返之日,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还是告别家中妻儿老小,将县中事务交给副手县丞和县尉,率领汇集而来的兵将南下。 为了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他在得到旨意后,立马派了两支人马。 一支人马到嘉宁江水军处,让水军将领准备渡江船只;另一支人马,则在嘉兴府周边府县大肆宣扬朝廷平叛大军出征一事,并声称有两路大军,一路前往宁桐驻守,另一路则伺机断叛军后路。 只希望自己这些手段,能够多拖延叛军一两日,让自己有时间将麾下汇集而来的兵将整合应敌。 怀着这样的心情,方哲踏上了嘉兴府的土地。 ………… 姜方顺站在绥临城的府衙之中,望着街道中往来奔走的士卒,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这些士卒,都是苗族、彝族等部族招募而来的,如今走上了叛乱的道路,除了一条路走到黑之外,再无任何回头的机会。 这,对于姜方顺和他身后的齐国而言,无疑是一件好事。 没错,姜方顺是齐国的秘谍,他假借通商之名,在苗疆布置了近三年时间。 原本以为等到齐国大军渡江南下,他这边才会发动,却没想陛下和朝廷为了调离那位关辅国,竟然动用他这边的布置。 但这样也好,即便计划失败,损耗的也不过是区区几万两财物而已,但楚国损失的,却远不止这么多。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大军出征平叛,人吃马嚼,抚恤赏赐,可都不是一笔小数,这还不算苗疆动乱给楚国西南造成的民心不稳。 花费三年时间,几万两财物,就让楚国出现如此动荡,消耗大量国力,对于齐国朝廷而言,简直是一件惠而不费的好事! 正因为有如此考量,他才被陛下派到这个穷山恶水之地。 而自己也没有辜负陛下的信任,通过源源不断的财物,笼络了一大批中小部族首领,以及部分楚国官员。 可惜的是,那个陈赞,性格又臭又硬,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对于自己的示好亲近,拒于千里之外。 但此人性格持重,极得军心,不将他搞定,这绥临城叛军只能望而兴叹。 好在这陈赞百密一疏,参与了自己府中的宴会,被那春风酥给撂倒了。 呵呵,自己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加大了剂量,给这位的,是旁人的三倍之多。 就算是头大象,这剂量喝入腹中,也脚软腿麻,站不起身来! 计划成功后,自己派心腹人杀死城门守军,打开城门,放叛军入城,最终将绥临城彻底掌控。 唯一有些瑕疵的,是那陈赞清醒过来,得知情况后破口大骂,被那没脑子的曲利一刀给杀了。 苗疆距离齐国太远,无奈之下,大人已经离开,携带密信前往齐国报告给陛下。这边剩下的,就全靠自己,以及那群叛军了。 只要自己这边闹得越大,拖延的时日越长,最好再击溃几路前来平叛的兵马,那么关昊苍被调来平叛的可能性就越大,朝廷那边伺机派兵南下的机会也就越大。 至于以曲利等部族首领为首的叛军能不能抵挡住关昊苍率领的楚国军队,这就不是他一个齐国秘谍所考虑的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已经返回东都,接受陛下的封赏了吧…… 姜方顺这般想到。 “大人,曲首领他们来了。” 听到下人们禀报,姜方顺表情一正,那张圆脸上再度浮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几位首领,收获如何?” 看着联袂进来的几名部族首领,姜方顺笑着问道。 “不愧是楚人,家中资产丰厚无比,可惜到最后,却是便宜了我等。” 曲利说完,便与几名部族首领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日,他们纵兵抢劫城中大户,可是狠狠的发了一笔横财。 自己多年的积蓄,和这些大户手中的财产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现在嘛,都是自己的了! “诸位首领,不知对于下一步可有谋划?” 待几人笑毕,姜方顺拱手问道。 “姜兄弟,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找你商议此事。” 谈及正事,曲利眸光陡然变得锐利无比。 “是啊,姜兄弟,我们的斥候,在绥临城周围听到了一些传言。事关重大,我等一时不能决定,所以找姜兄弟商议个章程出来。” 一名部族首领开口道。 “在这里不是什么商议的好地方,走,诸位,我们进府中详谈。” 姜方顺将手一伸,笑着请众人进府。 几人进入府衙大堂,各自坐定。 听曲利将斥候探得的军情说出来,姜方顺的眉头不由得皱在了一起,疑声问道: “楚国朝廷派了两路大军前来平叛,而且已经渡过了嘉宁江?这楚国朝廷出兵这么果断的吗?” 曲利低声道: “小弟怕中了对方奸计,特地让族中兄弟前往宁桐周边查看,的确见到有源源不断的兵马进入城中,这想来就是其中一路大军了。只是另一路大军却并没有探明,或许如传言那般,正在暗处埋伏着,准备给咱们一记狠的呢!” “那诸位的意思呢?” 姜方顺看着一众脸色凝重的部族首领,开口问道。 “既然楚国那群混蛋这么快就派出了兵马,我们绝不能大意,一定要谨慎,万万不能中了楚人的奸计。依兄弟之意,先在花费数日,在这绥临城中整顿好兵马,然后再攻打宁桐,已壮声势!”曲义毫不犹豫的说道。 姜方顺展颜一笑。 “大军出征,自当谨慎,我并无异议,就依曲首领所言便是。” (本章完) 第119章 兵发陀川谷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就在赵钰领兵南下御驾亲征的同时,南疆叛军在休整了十余日后,也有了新的动作。 叛军首领曲利让姜方顺率兵驻守老巢绥临城,为大军提供粮草物资。 他自己则率兵向宁桐方向进发,意图可这座嘉兴府的府城。 然而,新任的宁桐守将方哲靠着谣言拖延够了足够的时间,组织好了守城力量。 凭借着方哲的指挥,以及宁桐军民的齐心协力,曲利率领的叛军主力连续组织几次进攻,都被守军一一击退,士气一时受挫。 由于方哲坚壁清野的策略,叛军在宁桐周边难以获得足够的补给。 无奈之下,曲利只得将大军一分为二,一部分由自己弟弟曲朗率领,在宁桐西南方二十里外背水扎营,威胁监视宁桐,曲利则率领叛军主力,兵锋直指青源县,意图攻下青源县后,直接北上,切断宁桐与周遭的联系,让其彻底变成一座孤城。 不过,青源县虽是县城,但城墙却不是寻常县城那般的夯土墙,而是如宁桐那般用青砖垒砌的城墙。 再加上青源县守军的顽强抵抗,曲利足足耗费了小半月时间,才将青源县彻底攻克。 此次攻城战持续时间之长,让叛军身心疲惫,曲利不得已之下,只得让手下士卒在县城中休整。 与此同时,曲利也收到了斥候新的情报。 “大帅,小的探知,楚国朝廷又派了一支援军,现在已经渡过了嘉宁江,直奔青源县而来。” 曲利听罢,眉头不由一皱。 传闻中的要断他们粮道的另一路朝廷大军隐藏在暗处,至今没见踪影。这支大军如同头顶上的乌云一般,已经足够让他们这些叛军高层头疼了,却没想到这楚国朝廷对他们如此重视,马不停蹄又派了一支军队前来。 如果领军将领也如方哲那般难缠,那他们这些叛军可就有的头疼了! 一念至此,曲利追问道: “你们可探听清楚,朝廷新派的援军是何人领军,有多少兵马?” “回大帅,这支兵马号称五万大军。” 五万大军? 曲利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 五万大军虽是个虚数,但这支朝廷兵马至少在三万左右。 在分出一万兵马后,他麾下的兵马也不过两万有余,攻打青源县又折损了不少,如今仅有九千人上下。 两万对三万,人数劣势太大。 但如果不战而走,不仅围困宁桐的计划难以实施,等到朝廷兵马与那方哲会师,邬威那边也就危险了,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自己在叛军中的威望将会大跌,根本无法指挥麾下的将领和族长。 若是五仙教的那位大人看到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很有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抛弃,重新扶持一位有能力服众的上台。 看来,这场仗,自己是不想打也要打啊…… 斥候可不知道自家主帅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道: “至于这支兵马的统帅,据说是那楚国小皇帝……” “那个什么赵钰?” 曲利皱了皱眉。 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大帅,咱们地处南疆,这楚国神京城里的消息传过来有些晚。”斥候低声说道,“小的探听到,这小皇帝原本是靠着那黄大将军方才上位的,只是去岁末,他反手将黄大将军除掉,自己彻底掌控了朝政。这还没上位多长时间呢,便开始了选秀纳妃。” 斥候说着,给了自家大帅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眼神。 曲利愣了一下,瞬间秒懂,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本帅还以为是个和那方哲一样麻烦的人物,却没想到是一个只会花前月下的无能小儿辈前来!真真是天助我等!” 曲利冷笑连连。 “这小皇帝原本也不过是一王侯子弟,哪里懂什么行军打仗,有他在,我军必胜无疑!” 大笑罢,曲利眸光一转,望向斥候,沉声问道: “我且问你,他们距离青源县还有多远?” “回大帅,还有差不多三日距离!” “三日?很好!”曲利眼神一变,朗声道:“亲卫,击鼓聚将,本帅要给这位大楚皇帝陛下送上一个大大的见面礼,让他感受一下我们苗人的热情好客!” 他一时间奈何不了那方哲,对上一个性喜渔色的小皇帝,还不是手到擒来? 曲利心中发狠道,甚至想着将赵钰生擒后,如何和楚国朝廷讨价还价。 如果那小皇帝胆子再小一些,他曲利是不是就可以将嘉宁江以南的五府尽数割下来,自立为王? 想到这里,曲利心中愈发火热起来。 ………… 就在曲利得知朝廷大军渡江南下的消息时,赵钰和张绣等将领也在帅帐中商议平叛之事。 “陛下,您这般自污,又是何苦来哉?” 看着坐于主位的赵钰,张绣叹口气,无奈道。 赵钰解下兜鍪,放于右手旁的小桌上,笑道: “此也是朕的无奈之举,朝廷兵马虽众,但论及山地作战的经验,远不是这些由苗民、傣民组成的叛军。若不让贼首生出轻视之心来,朝廷兵马就是能胜,到最后也不过是惨胜而已。若是损失惨重,被缅国、齐国寻得机会,那局势就更加麻烦了。既如此,朕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借自污来减弱叛军的警惕心,争取一战功成,然后在慢慢和缅齐二国周旋。” 听罢赵钰所言,张绣三人方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来。 陛下说得对,这叛军不过是癣疥之疾,隐藏在叛军身后的齐国和缅国才是心腹大患。 见众将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赵钰走到舆图前,指着一处地点道: “明日,大军开拔到此处,安营扎寨。对外则放出风声,就说朕心中畏惧叛军,只是为了军中士气,不得不继续进军,直到此处才止步不前。” 赵钰手指所指之处,乃是距离青源县不足三十里的一处名为“陀川谷”的山谷外。 张绣等人仔细查看一番舆图,武松皱眉问道: “陛下,在此处扎营,若是进攻青源县,士卒们走到城墙下,估计已没了大半气力,如何与叛军厮杀?” 赵钰挑了挑眉,笑道: “朕何时说过,要攻城了?” 盯着舆图细看的阴寿忽然抬头,略带些不确定的问道: “陛下这是要,诱敌来攻?” 赵钰点点头,正色道: “正是如此,朕要在此处,一战定胜负,击溃叛军主力,夺回青源县城!” 叛军想以逸待劳,朕也想以逸待劳,就看谁更技高一筹吧! 赵钰一番布置之后,众将走出帅帐,各自准备去了。 “哈哈,那无能小儿竟然在此处扎营,连陀川谷都不敢进,难道是怕本帅在谷中有埋伏吗?哈哈哈,这楚国皇室,一个比一个无能,上一个小皇帝溺水死了,这新登基的小皇帝也不怎么样,不仅无能,而且无胆!” 叛军大帐中,听到斥候的汇报,曲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众副将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方主帅无能,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青源县外三十里扎营,这位楚国陛下是有多怕他们? 就算是要攻打青源县,等到士卒们走完这三十里,估计腿肚子都软了,哪有什么力气攀爬城墙,与自家手下厮杀? 不得不说,这位楚国陛下的做法,直接刷新了他们这些苗疆汉子的三观。 “大帅,诸位将军,小的探得,那赵钰之所以这般做,是因为他虽然害怕大帅,但又怕军中士气降到冰点,这无奈之下,只得让大军开拔。但走到陀川谷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朝前走一步了,强令众将在谷外暗影扎寨。” “这小皇帝好歹还算有点脑子。” 曲利冷哼一声,道: “他所选择的位置,无论是他攻我,还是我攻他,士卒都要走上三十余里山路,花费大半天的功夫,士气精力也消磨了大半,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厮杀。” 说到这里,曲利冷笑道: “不过,他却漏算了一件事,我们苗疆汉子对于山路可是不陌生。这一次,本帅倒要给这小皇帝好好上一课,教教他什么叫行军作战!” “众将听令!” 见曲利发号施令,一众副将纷纷起身,抱拳道: “请大帅下令!” “明日午后出城!所有士卒多带一日干粮,行至二十里路,休整半个时辰,本帅倒要看看,这位楚国皇帝如何应对!” 曲利计算的十分明白。 午后出城,行军半日时间,与朝廷兵马交战时正是夜间。 而他手下的叛军,最不怕的,就是夜战! “谨遵大帅将令!”众将齐齐道。 “好,擒住赵钰者,本帅赏黄金百两!记住,本帅只要活的,要拿这小皇帝去和楚国讨价还价,做笔好买卖。谁要是把他给杀了,不仅黄金没有,下次攻城,本帅让他先上!” 曲利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众将闻言,各个心中凛然。 第二日午后,近两万叛军士卒用罢午饭,便在各级将校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出了青源县,向着陀川谷另一侧驻扎的朝廷大军营寨而去。 大军行至酉时,距离陀川谷还有三里左右,叛军大部队缓缓停下,士卒们坐在地上一边歇息,一边掏出自带的干粮补充体力,等下,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曲利接过亲卫递来的肉饼,草草吃了几口,抬头望向陀川谷的方向。 他倒要看看,面对自己麾下补充了体力的士卒,那无能小儿会如何应对! 与此同时,奉了赵旭将令,埋伏在陀川谷中的一千人马也得到了斥候的消息。 领军的王雄诞抿了抿嘴角,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 “这曲利属猴子的,这么精明,在陀川谷外就停下休息了!不过,幸好陛下早有准备,这次,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搓了搓掌心,王雄诞扭头看向身后几名副将,狠声道: “诸位都是京营老人,和在下也算是熟识,更知道陛下的手段。此次诱敌,陛下也说了,大家打硬仗都没问题,但今天是打败仗,诸位在逃跑时可要装的像一些,莫要让对面看出了破绽。只要将那曲利引入陀川谷,便算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在此之前,若是谁不听号令,我王雄诞认得你,可我这手中刀却不认得伱!” 听到王雄诞这般说,几名副将连忙点头。 “王将军放心便是,陛下旨意,我等都谨记在心呢。” “还有,一定要告诉你们手下儿郎,本将下达撤退命令后,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若是被贼军撵上一刀砍了,可别怪本将没有提醒。此外,跑入陀川谷后,把身上的物件尽数丢掉,记住了吗?” “王将军尽管放一百个心吧。” 诸将纷纷保证道。 “好,别的废话本将也就不说了。出发!” 随着王雄诞一声令下,近千名京营士卒涌出陀川谷,向着谷外的叛军杀去。 谷中的动静,叛军斥候几乎是在瞬间得知,迅速报给了曲利等人。 “千把号人,那赵钰小儿也好意思拿出来?” 曲利得报,冷哼一声,下令道: “整军备战!毛府,你率本部人马去会会敌将!” 一名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苗将听到曲利点自己的名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咧嘴狞笑道: “大帅在此安坐,末将这就将敌将的脑袋拧下来,给大帅做酒壶用!” 说着,提着重斧出了帅帐。 看着毛府出营,曲利心中暗骂一声。 笨蛋,那是夜壶,不是酒壶,本帅要他的脑袋作酒壶干什么? 不出片刻,斥候飞马来报,说毛将军已经杀败了敌将,趁势冲阵,对方阵脚大乱,抵敌不住,向着陀川谷中逃了过去,而毛将军正领兵衔尾急追。 “蠢货,没听说过什么叫穷寇勿追吗?” 见毛府擅自行动,曲利脸色阴沉,低骂了一声。 “大帅,就算对方有埋伏,毛将军也将对方的注意力给尽数吸引了过去。不如大帅趁此良机,率兵掩杀,驱赶那些逃兵冲击对方营寨,说不得能够一举建功,活捉那小皇帝!” 一名副将眼珠一转,出声建议道。 “李将军说得对,不是在下小看那小皇帝,就他那脑子,能有什么计策,方才那一波,估计就是他的极限了。” 此言一出,众将纷纷大笑起来。 “就是,区区一小儿,就算有十面埋伏,我等又有何惧哉!” 见军心可用,曲利果断顺水退舟,道: “好,本帅这次,就借诸位将军吉言。传令下去,大军跟随毛将军所部,进入陀川谷,目标朝廷大军营寨!还有,派人追上毛将军,告诉他,不要一昧杀伤溃兵,而是将这些溃兵朝朝廷营寨方向驱赶,大军随后便到,趁势掩杀,一战功成!” “诺!” 众将轰然领兵。 随着命令下达,两万叛军在曲利的带领下,朝着陀川谷进发。 (本章完) 第120章 曲利:什么木牌,让本帅瞧瞧?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些年来,曲利等诸多部族虽从姜方顺处购买了许多军械武器,但楚国朝廷明令禁止,严禁民间私自售卖武器,他们所得也不过是少数。 叛乱初期,叛军出其不意拿下绥临城,又强攻下青源县,但这两座城池毕竟不是府城,武库中的盔甲武器,统共加起来也仅有六七千套而已。 这就导致了,叛军士卒仅有近三成穿戴盔甲,装备了比较精良的武器,而这些人中,大部分是一众叛军首领的亲卫。 剩余六成叛军皆是身穿只能遮蔽胸口要害的皮甲,手中的武器也不过是粗糙赶制的竹枪竹刀,防御力和杀伤力比之那些全副武装的同伴下降了一大半。 近两万人的队伍如一条长龙般,浩浩荡荡开进陀川谷。 越向陀川谷深处行去,道路越是狭窄,两侧山川相逼,周遭树木丛杂,刚入谷还是五六丈宽的道路,行不到三里路就只剩下了两丈来宽。 再加上此时天色渐晚,大军行进速度渐渐放缓了下来。 曲利骑在战马上,自恃武艺出众,领着几名心腹将领和一众亲卫一马当先,赶着前军追上毛府所部。 中军和后军则由其余几名叛将统领,勉力维持着队形,紧随其后。 曲利听着前方谷中隐隐传来的喊杀声,眼眸中流露出得意之色来。 区区黄毛小儿,焉知用兵之道? 这一次,他要借助溃兵将朝廷兵马的营寨一举冲垮,随后挥兵掩杀,不仅要将这支朝廷的五万平叛大军尽数歼灭于此地,更要生擒那小皇帝赵钰。 只要拿住那无能小儿,以此相要挟,他就不怕宁桐守将方哲不开城投降! 到那个时候,绥临、宁桐、青源尽入我手,全取嘉兴府,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等到拿下嘉兴府,那镇南将军曲振与楚国本土的联系将会彻底断开,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物资断绝下,难以抵挡缅国大军的进攻…… 重新冷静下来的曲利对自己极有自知之明,知道处于缅、楚两国中间的苗疆,没有丝毫独立自治的机会。 但哪怕到最后自己不能在苗疆称王称霸,投奔缅国也不失一尊王侯之位。 到时候,自己的封号是苗王呢,还是镇南王? 骑在马上,曲利已经忍不住开始畅想自己日后的风光场景来。 叛军入谷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埋伏在山谷两侧密林中的阴寿和他所率领的六千弓弩手。 “将军,叛军入谷了。” 一名亲卫猫着腰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 “本将没瞎,不用你提醒!” 阴寿皱眉看着跟在扮作溃兵的京营士卒身后,追入谷中的叛军,没好气道: “这一波是小头,大头还在后面呢。告诉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听到本将号令后再射击,谁要是敢不听军令,坏了陛下的计策。到时候就算陛下饶了你,本将也饶不了你!” 亲卫被训斥了一顿,灰头土脸的传令去了。 阴寿转过头,死死盯着谷中的动静,汗水滴入眼眶都丝毫没有察觉。 如果陛下此计真能成功,那么叛军主力将会被一网打尽,甚至还能顺势攻下青源县城,堵住叛军东进的道路,甚至能够重新打通和镇南将军联系的道路…… 想到这里,阴寿咬了咬唇,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三石硬弓。 “传本将军令,放贼寇前军过去,静待对方中军入谷!” 阴寿再度下达了命令。 ………… “大帅,前方士卒拥挤,兵马走不动了。” 一名探马来到曲利身前,喘着粗气道。 “走不动了?怎么回事?” 曲利冷喝一声,问道。 “大,大帅,那些溃兵生怕跑得慢,被毛府将军领兵赶上,丢了性命,在逃窜途中将身上的盔甲都脱了下来,武器也丢到了路旁,还有随身携带的金银等物。”说到这里,探马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楚国朝廷就是富啊。他们身上这些物件,都……” “闭嘴!” 曲利一声大喝,扬起马鞭狠狠抽在探马脸上。 探马闷哼一声,一道寸许宽的血痕瞬间从他的右侧脸颊浮现。 “说,是谁让伱乱我军心的?” 听着身后心腹将领和亲卫的沉重呼吸声,曲利心中不由得一沉。 财帛动人心呐! 探马捂着右脸,一脸委屈的说道:“大帅,小人所言,句句是真啊!” “前面带路,本帅要见毛府那个蠢货!” 他要好好问问这个蠢货,这个时候是抢这些东西的时候吗,等到攻下对方大营,那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这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这眼界怎么还这么小呢! 第一次,曲利觉得自己似乎用错了人,方才就不应该让这蠢货出去迎敌! 方才,他就应该派一个有脑子的人去,而不是这只满是贪欲的蠢猪! “大帅,前方堵塞难行,是不是让中军和后军放缓速度?” 一名副将低声问道。 “你说得对,让人通知他们,放缓速度!” 曲利说罢,向着前方而去。 他要当面问问毛府,他知不知道现在最应该干什么? “大帅,末将也不想的啊……” 面对着曲利的质问,毛府欲哭无泪。 “末将也想继续追那群溃兵,但手下的小崽子们见了这些盔甲兵器、金银财宝,一个个眼睛都红了,忙着捡这些东西,末将那是赶都赶不动啊。” 说着,毛府伸出一根手指,向着一个方向偷偷指了指。 曲利转头望去,入目所见让他恨得牙痒痒。 他的那些亲卫也加入了争抢的行列! “大帅,路旁有一个木牌!” 这时,一名亲卫看到路旁的草丛中,竖着一个一臂长短的木牌,上面用炭笔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大字,只是天色愈发昏暗,距离一远,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看着那块木牌,曲利心头不知为何猛然一惊,不动声色走到毛府身旁,对亲卫吩咐道: “将那木牌取过来。” 亲卫快跑过去,扛起木牌,回到曲利马前。 “毛将军,帮本帅点一支火把来!” 曲利心头的惊悸感愈发强烈,他忍下心中的不安,对毛府道。 “好嘞。” 毛府毫无所觉,从一名亲卫手中接过火把,向着木牌上一照。 “贼首死于此处!” 看着这六个大字,曲利瞳孔猛然放大。 中计了! 下一瞬,曲利耳中闻得周遭树木草丛中传来弓弦震动的响声,听到一枚枚利箭劲矢攒射所发出的破空声,他下意识一个翻身,从马上跃下,双手抓住毛府的腰带,将其高举过顶。 “大帅,你……” 还没等毛府反应过来,一阵阵入骨刺痛传入脑海,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只见山谷两侧的密林中,一名名手持弓弩的官军现出身形,将弩箭如倾盘暴雨般向着挤在山谷中央的叛军连连射去,中间,还夹杂着一名将领的怒吼声。 “先射手持木牌者,手持火把者,给本将狠狠地射!!” 原本正在你争我夺地上财物的叛军们,猛然遭受到官军的伏击,登时心神大乱。 那些手持火把的叛军更是被弓弩手们重点照顾,好好享受了一把万箭穿心的待遇,死的不能再死,手中用来照明的火把跌落在地,火焰熄灭。 周遭环境彻底陷入黑暗,本就因遭受伏击而心神大乱的叛军士气一跌再跌,如同晕头苍蝇一般四散逃窜,无论曲利麾下将领们如何弹压都无济于事。 曲利将被射成刺猬的毛府尸身掀到一旁,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慌忙逃窜的手下们,不禁悲从心来。 然而,前来平叛的官军却没有给曲利太多感叹的时间。 “敌酋已死,杀啊!” 随着阴寿高举手中长剑大喊“杀敌”,领着射完了弩箭的弓弩手,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从两侧山坡上冲杀下来,以及王雄诞率领方才那些“残兵败将”转过身来,趁势掩杀,被三面夹击的叛军士气彻底崩溃,一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两只脚,向着陀川谷谷口这个唯一的出口疯狂逃窜。 “事已至此,撤回青源县,再作计较……” 见大势已去,曲利长叹一声,领着刚刚收拢好的近千士卒,夹杂在溃军中逃出陀川谷,向着青源县方向撤去。 王雄诞与阴寿合兵一处,追着叛军溃兵出了陀川谷,又直追了近十里地,见青源县方向有援兵前来,这才停下追击的脚步,结成阵势,缓缓退入谷内。 回营途中,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阴将军虎威,本将拜服!” 王雄诞率先拱手道。 方才他看到阴寿浑身武道真焰狂舞,整个人如同一头猛虎一般,将那些叛军杀得哭爹喊娘,要不是自己高喊一声“弃械投降者不杀”,恐怕这位将军剑下的亡魂又要多出近百条来。 阴寿对于王雄诞的赞美之词,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肃容道: “此次大胜,本将不敢居功,全赖陛下计策,方能一战而定。” 说起赵钰此次的计策,阴寿也是心中赞叹不已。 先是自爆己丑,令叛军心生轻视,出兵来攻,然后让王雄诞佯败,引叛军入谷,随后丢掉盔甲,让叛军心生贪念,忽视周遭环境,迟滞叛军主力,接着便是伏兵四起,将叛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而在他看来,那块木牌,堪称画龙点睛之笔。 那块木牌上的几个字,陛下故意让人写的潦草。 叛军士卒大多不识字,看到木牌上面的字迹,只会下意识的交给敌酋辨别,只要埋伏的弓箭手能够将其射杀,那么叛军不战自溃。 只是…… “唯一遗憾的是,将军没有将那敌酋射杀于谷中,白白跑掉了一条大鱼。” 王雄诞语带遗憾的说道。 方才他们从俘虏口中得知,在第一波箭雨中阵亡的,并不是那叛军首领曲利,而是他手下的一员叫毛府的悍将。 “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尽人事,知天命而已。” 阴寿倒是比较豁达,摇头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陛下早就在青源县给那厮准备了一份惊喜。走,入帐见陛下去!” 两人进了帅帐,见到坐于帅位的赵钰,纷纷拱手施礼道: “陛下,末将前来交令!” “两位将军此番辛苦,坐!”赵钰看着风尘仆仆的两将,示意亲卫给他们看座。 两人坐定,赵钰方才笑问道: “两位将军,此次战果如何?” “回陛下,此次我军出兵四千五百人,战后轻伤二百一十人,重伤一百人,阵亡十人,斩获六千余级,俘虏八千余人。”说到最后,阴寿的声音有些低沉,“末将未能擒获贼首曲利,还请陛下责罚。” 对于赵钰,他已是心服口服。换成自己为主帅,根本不可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更不可能获得这般的战果。 以四千五百人对上两万人,己方只阵亡了十余人,却将对方大部击杀俘虏,这样的战绩,世之罕有。 “阴将军何罪之有?” 赵钰看着弯腰请罪的阴寿,笑着将他扶了起来,宽慰道: “此非将军之过,实乃未到那贼首曲利的死期罢了。不过,有如将军这般忠于国事,勇猛过人者,何愁叛军不定,何惧曲利不死?” 阴寿闻言,心中愈加感动,抱拳道: “陛下,大军攻青源县时,请让末将为先锋!” “阴将军,你这就不厚道了!”王雄诞一听阴寿自请为先锋,慌忙站起,口中道,“陛下,这次是京营将士立功,末将回到禁军那边,可是被他们一顿埋怨,他们希望末将向陛下进言,给禁军一个立功的机会。” 听到王雄诞这句话,赵钰心中颇为满意。 禁军和京营士卒争功,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而且,有他在这里坐镇,这军中就乱不起来。 不过,阴寿将军说得对,那青源县也需要尽快拿下才行。 否则,多出这八千多张吃饭的嘴巴,军中的粮草可是撑不了几天啊。 “明日,让几员副将领四千士卒留守大营,看管俘虏。其余人马,明日随朕兵发青源县!” 赵钰意气风发的说道。 (本章完) 第121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领着一干残兵败将退回青源县中,曲利方才松了一口气,但整点人马后,他整个人却瘫在了椅子上,如同被抽了脊梁骨一般。 随他出征的近两万大军,逃回青源县中的,不过五千余人! 他麾下大军的近八成,都尽数葬送在了陀川谷中! 那是近一万五千余人呐! 一想到这个数目,曲利都有些眼前发黑,胸口隐隐作疼! 偏偏这时候,被安排守城的将领疑声问道:“大帅,怎的不见毛府将军?” 此言一出,大堂中陡然一静,一众贼将尽皆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这位没眼色的同僚。 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见大帅心情正焦躁呢! 真是耗子抵猫鼻梁骨——找死! 曲利扫了一眼对方,淡淡道:“毛府那厮擅自率兵追进谷中,中了对方埋伏,被乱箭射杀,不幸身亡。” 几名曲利的心腹将领隐晦的交换了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丝丝惊悸之色。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遭遇伏击时,对方的目标明明是大帅,那毛府只不过是被大帅当成了挡箭牌,这才惨死当场。 他们也从此次变故中,看到了大帅的心性凉薄到了何种程度。 但他们的利益已经和大帅完全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想下这条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诸位先尽量将麾下士卒安抚好,或许明日官军就要围攻青源县城了。” 曲利强提一口气,将守城的一应事务安排了下去。 等到一众手下退出县衙大堂,曲利顿时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大堂外愣愣出神。 明明他手中握着三万大军,这局势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子了? 明明……优势在我啊? “大帅……” 守在县衙外面的亲卫见大堂中没了声音,心中疑惑,忙出声询问。 “给本帅拿酒来!” 曲利的声音传来。 “大帅,您以前下过命令,严禁军中饮……” 话未说完,曲利的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 “去吧。” 那名亲卫还想说些什么,同伴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烈酒入喉,曲利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此时此刻,惟有酒醉才能让他从现实中短暂抽离出来。 ………… “大帅,大帅!官军围城了!” 惶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曲利略有些宿醉的头脑猛然为之一清,推开身旁的妇人,从床上一跃而起,穿戴好衣甲,走出房中,看着惊慌失措的亲卫,冷喝道: “都慌什么慌!本帅还没死呢!走,随本将上城墙瞧瞧去!” 随即,曲利领着一众亲卫登上城墙。 扶着女墙,曲利向下看去,只见官军如潮水般自远方向青源县涌来,在县城外三里处扎下大营,列成阵势,将县城的北侧和西侧尽数围堵。 看到官军如此布置,曲利嗤笑一声。 “本帅虽没读几本兵书,但也知道攻城时,当围三阙一的道理,只是官军这围二阙二的攻城之法,本帅却是从未见过。” 围三阙一,是指攻城时,为了减少守城兵将鱼死网破的决死之心,攻城一方无论有没有能力全歼敌军,都会围着城墙的三个方向打,而故意将最后一面布下少许兵力,虚留缺口,给守城方作突围之用。 但是,这一面的虚留缺口并非指放任不管,而是有讲究的。首先这条生路要足够崎岖,适合埋伏,其次,这条路要确保唯一性,不能让敌军在突围后四散而逃,成了为祸周遭的乱军。 因此,围三缺一,也常常被称作围师必阙。 一旁的几位将领闻言,虽然附和着笑了笑,但脸上神色却依然不见轻松。 曲利看在眼中,指着官军军阵笑道: “诸位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你们且看,官军人数只有三万人不到。” 说着,又将女墙拍得“啪啪”作响。 “可别忘了,这青源县城的城墙可是用青石砌成了,比一般的夯土墙坚固得多。想想几天前,我们为了打下青源县城,耗费了多少兵马精力?” 此话一出,曲利便看到手下将领的表情放松了不少,于是再接再厉道: “当初我们两万余人,攻打这青源县城都如此费力,本帅倒不信,那赵钰小儿凭借手中这三万人马,能够短时间攻下这青源县城!这一次,本帅定要让他在这青源县下撞个头破血流,以报昨日之仇!” 想起昨日那场大溃败,曲利心中就直滴血。 但他下意识认为,昨日自己兵败,并非那位小皇帝赵钰的功劳,而是毛府那混账贪功冒进,致使自己为接应这个蠢货,不得不落入这小儿的陷阱。 自己只是轻敌大意吃亏罢了,但如今自己吸取了教训,怎会再上官军的当? 只要自己稳守住县城,官军就无计可施,等到相持日久,官军粮草不济,只得退兵。 到那个时候,自己再挥军掩杀,定能报昨日陀川谷兵败之仇! 果然,官军只是试探性攻了两波,见叛军防守严密,连城墙都登不上,便只得匆匆留下几具尸体,撤军回营。 曲利看着官军狼狈撤退的样子,心中冷笑不已。 交代众将莫要松懈,防止对方夜袭后,曲利转身返回了自己居住的临时宅院,再度沉浸在美酒歌舞之中。 别看方才他在一众手下面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扬言要给那官军一个惨痛的教训,但其实他心中却是极为清楚,如果不能打退这波官军,擒住赵钰小儿,那么在损失了大部分主力之后,他的威望在叛军中将会不可避免的跌到谷底。 如果五仙教那位大人物对如今情况不满意的话,有的是人想抱上那位的大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至于一向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姜方顺,对于换一个合作伙伴,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商人嘛,都是利益为先,至于什么兄弟情谊,又能值几个银钱? 想到这里,曲利忍不住又狠狠灌了一口酒水。 想那么多做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只是,那窗外的乌鸦今日怎么叫的这般频繁,简直和报丧一般,扰人酒兴! 曲利醉眼朦胧,望着窗外的一弯残月,沉沉睡去。 夜色深沉。 因为曲利下令全城宵禁的缘故,整座青源县在入夜之后,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大街小巷上空空荡荡,除了几间客栈匾额旁悬挂的气死风灯摇曳着昏黄的灯光外,再无半点光亮。 街道之上,不时有一队队的兵丁手持火把,来回巡逻。 只不过,这些兵丁由于昨日的惨败,士气低落,沿街巡逻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当一队兵丁转过街角,他们的身后小巷中,闪出一个身背双刀的高大人影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松。 陀川谷伏击叛军成功后,他便奉赵钰将令,领着百余人乔装打扮,悄然混入溃兵之中,进了青源县城,准备在朝廷大军围城时,伺机打开城门,引大军入城。 由于叛军惨败,整个青源县上下人心惶惶,根本无力辨别溃兵身份,只是大概收拢一下了事。 这就给了武松机会,暗中将一众手下尽可能联络上,准备伺机行动。 武松将两根手指放入嘴中,鼓腮一吹。 顿时,一声低沉的乌鸦叫声在小巷中响起。 片刻之后,小巷附近又响起几声鸦鸣。 看着出现在小巷口的几道人影,武松将手搭在刀柄之上,低声问道: “天王盖地虎?” “河妖镇宝塔。” 听到对方的回答,武松松了一口气。 这是自己临行前,陛下给他们定下的联络暗号,以作接头之用。 虽然对于陛下的心思缜密极为佩服,但武松心中却觉得,那“天王盖地虎”对的不应是“河妖镇宝塔”,而是“宝塔镇河妖”才对。 不过如今的情况,不是自己在这细枝末节上计较的时候。 “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联络到的弟兄吗?” 看着来到面前的几位官兵,武松轻声问道。 听出是武松的声音,几人也松了一口气,低声回道: “武将军,除了我们乙组外,还联系到了甲、丁两组的弟兄,丙组和戊组的兄弟倒是没见着。” 武松闻言,眉头微皱。 陛下的本意,是让他在进城后,将混进城中的甲乙丙丁戊五组官兵全部集结起来,在今夜动手夺取城门。 但如今只有这三组六十人,哪怕能够夺取城门,恐怕也坚持不到援军到来。 必须想办法,让叛军陷入混乱,自顾不暇,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里,武松一咬牙,心中有了决断。 “陛下让今夜就夺下城门,事不宜迟,本将独自去县衙,看能不能找机会杀了那曲利,你们三组则去夺了东城门,引张将军所部飞熊军入城。只要坚持片刻,这些叛军就会不战自溃。本将且问诸位兄弟,以六十人守城门,可有这个胆量?” 武松一双虎目盯着众人,沉声问道。 被武松豪情所激,这几名士卒对视一眼,拱手道: “武将军孤身就敢去刺杀那贼酋,我等小卒虽不读诗书,不晓礼仪,但也知忠义二字!请将军放心,在张将军到来前,只要我等不死,必保城门不失!” “好!多谢诸位兄弟仗义,此战过后,武某定在陛下面前为诸位请功!事不宜迟,伱我这就分头行动!” 说罢,向着几名士卒抱拳一礼,脚尖一点,朝县衙方向飞掠而去。 这几名士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向着东城门方向快步奔去。 武松将军为了自己,不惜孤身入险境,他们绝不能辜负了将军的这番心血,定要将东城门夺下,守住,守到大军来援! 不多时,武松便来到县衙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借着月色向县衙方向看去,只见县衙大门外两名叛军正持枪守卫,心中轻出一口气。 老天有眼! 在路上,他碰到了被派来巡城的丙组,并从他们口中得知,戊组那二十人被派到了县城南的马场,去照料那几十匹珍贵的战马。 江南缺少培育马匹的马场,马匹的缺口极大,尤其是能够作战的战马。 苗疆地区地处西南,虽然盛产能够驮运货物的滇马,但滇马腿短,跑不快,不能用作战马,因此在苗疆,体型高大的战马尤其珍贵。 这几十匹战马是苗利好不容易通过姜方顺的渠道,花大价钱从齐国购得,偷运到苗疆的,堪称曲利的心肝宝贝。 得知这一消息后,武松当机立断,让丙组派人去通知戊组,等到他这边得手,便让戊组点火烧了马场,把受惊的战马赶出来制造混乱,还让丙组士卒在同时到处传播官军攻进城的消息,加大混乱的程度。 现在一切安排就绪,剩下的就看自己的了! 武松轻轻吐出一口气,从小巷中出来,向着县衙方向走去。 “来人止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 见有人朝县衙这边走来,两名守卫眼神一厉,将枪尖对准那从黑暗中走出的高大汉子,冷声道。 武松高举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苦笑道: “自己人,自己人,两位大哥莫怪。小弟是有紧急军情,特来向大帅禀报的。” “唬谁呢,什么紧急军情。大帅都睡下了!” 一名守卫将眼一瞪,不耐烦道。 “小人怎敢期瞒大帅?”武松压低声音,道,“是军中混进了内奸。” “你说什么?”两名守卫闻声色变,对视一眼,急声道,“你小子若敢谎报军情,我们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老张,你看着这小子,我进去禀报大帅!” 一人丢下一句后,匆匆进了县衙中。 睡梦之中被人吵醒,曲利的心情可想而知,再加上昨日酒醉,头脑昏沉,此时的脸色几乎能挂上冰了。 “就是你,说城内有内奸?” 看着眼前的大汉,曲利皱眉问道。 说实话,这种身形的汉子,在他军中也是少见。 为了取信曲利,武松特意表现得神色畏缩,活像一名第一次面见主将的士卒,只是低垂的头颅下,眸光冷静如冰。 (本章完) 第122章 杀人者武松,汉毒士李贾!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回禀大帅。” 只见武松颤颤巍巍拱手道: “一个时辰前,小人尿急,出帐去茅厕方便,却不料听到茅厕中竟然有人低声密谋些什么。小人只听到‘今夜打开西城门’之类的话语,这才知道城中混进了官军,生怕对方发现,这才慌忙来找大帅。” 官军?不是方才所说的内奸? 看着对方那畏缩的神色,曲利心中冷哼了一声。 白瞎了这么壮实的身板,却不料是个没胆鬼! 不过,他所上报消息的确关键,自己必须要速速做好防备,防止官军趁夜赚城。 “你听清了,是西城门?”曲利冷声问道。 “小人听得一清二楚,”武松连连点头,“他们还说,城中有人已经暗中投靠了官军,愿为内应。” “果然如此!谷波,你持本帅将令,去西城门,告诉申将军,让他今夜把眼睛给睁大了,不要放任何人进出城。” 看着身旁亲卫接过将令,小跑着出了县衙,曲利不由暗骂一声。 他就知道,自己只要露出一丝软弱,手下就会有人生出别样的心思来。 “他们还说……” 听到那汉子再度开口,曲利心中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汉子说事情,怎么想羊羔拉屎一般,一节一节的往外挤,一点也不利落? “说什么?” “他们还说,要派人刺杀大帅,让城中群龙无主。” 武松边说边微微侧了侧身,将左手搭在了刀柄之上。 “哈哈哈,简直是笑话。本帅就在这里,有本事,便让他们来取本帅的项上人头!” 曲利闻言,仰天大笑。 然而下一瞬,伴随着一声如虎咆般的刀吟声,一道雪亮的刀光自上而下,瞬间填满了他的整个瞳孔! 好,好快的刀! 伴随着最后一个念头,曲利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曲利一众亲卫谁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位体格雄壮却心性畏缩的汉子竟然会暴起发难,而一身武艺在军中足以排进前三的大帅竟然被对方一刀枭首!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大帅已经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尸首。 “为大帅复仇!” 一名亲卫大吼一声,抽出长刀向着武松当头劈下。 其余人等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拔出武器向武松攻去。 他们这些亲卫,都是曲利从自家部族中招募训练而成的,各个忠心耿耿,将曲利看做了部族壮大的希望。 如今这个希望被眼前大汉一手掐灭,他们怎能不愤怒? 谁都能看出,随着曲利身亡,此次举兵已经近乎于失败,等到朝廷大军平叛之后,他们的部族少不得被清算一番,自己身为曲利的亲卫,更是难免一死。 既然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在死之前,把眼前这个杀了大帅的罪魁祸首干掉,为大帅报仇雪恨,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怀着必死的念头,这些亲卫身上的煞气更上一层楼。 见十几名亲卫向自己攻来,武松手中青龙白虎双刀接连斩下,一道道刀罡遍布他周身一丈之内。 等到刀罡消散,武松周围已经没有一名站立的敌人! “果是好刀!” 看着不沾染一丝血迹的手中双刀,武松暗赞一声,俯身一刀枭下曲利的人头。 “连武某人的小计都认不出来,还想和陛下斗?嘿!” 武松将白虎刀插入刀鞘之中,左手提着青龙刀,右手提着曲利的头颅,提声大喝。 “杀曲利者,武松是也!” 武松这声大喝仿若晴天里炸响了一个霹雳,将整座清源县城都震了几震。 “大帅,死了?” 军营中,正在休息的几名曲利心腹将领听到隐隐传来的吼声,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帅所在的县衙,是整个青源县城防备最森严的地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有着这么森严的守备,大帅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被人给割了头颅? “但是,诸位,这声音,似乎的确是从县衙方向传来的。” 一名将领冷静下来,皱眉提醒道。 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 众人的心猛然沉了下来。 这时,守在门外的亲卫跑入屋内,大声道: “几位将军,不好了,街上都在传有人叛变,放官军入城了!”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看向彼此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戒备。 谁知道是不是你小子把官兵给放进来的? “我们大家今夜都守在军营中,就算有人叛变,也不是我们几人。走,先出营,稳住局势,把官兵给赶出县城再说其他,否则大家一起玩完!” 一名将领率先开口道。 众人见他言之有理,再加上事态紧急,也只能如此做。 等到他们整顿好兵马,出了军营,却发现正对着军营的街道尽头,传来隐隐火光,甚至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马鸣声。 战马都拴在马场中,哪里来的马鸣?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只听得马鸣声越来越近,一只只尾巴上着了火的战马狂性大发,撒开四蹄狂奔,向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该死的,谁把这些战马给放出来了?” 没等咒骂声消散,又有人脸色大变,指着一个方向颤声道: “马场,马场着火了!” 只见马场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完了! 众人心中顿时升起这般念头来。 有着狂性大发的战马阻路,他们根本腾不出手,去阻击进城的官兵。 在马群的冲撞下,刚刚组织好的士卒再度变成一团散沙。 而见大势已去,几名将领领着亲卫,收拾了金银细软,趁着夜色,逃命去了。 然而,好巧不巧,他们逃跑的方向,却是不久前曲利下令严防死守的西城门。 “申老四,伱什么意思?” 看着城门前摆放着的拒马,以及拒马后方一排排手持兵刃的士卒,几名准备逃跑的将领差点气坏了肚子。 “什么意思,本将奉大帅军令,封锁西城门,谨防官兵偷城,这西城门,如今是不许进,也不许出!” 城楼之上,申老四,也就是申亮,高举曲利的帅印,大声道。 “本将倒想问问你们老哥几个是什么意思?准备给官兵赚开城门吗?” “申老四,你个榆木脑袋!” 众人闻言,那是又惊又怒,更有人怒声大骂。 “你难道不知道,大帅已经遇刺身亡了?那马场更是被官兵奸细给一把火烧了,把那些受惊的战马都赶到县城里来了。申老四,你要为大帅尽忠,我们不拦你,但我等如今要走,你也休拦,否则别怪我们不顾念同僚情谊,翻脸不认人!” “那马场的火,是你们放的吧?你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本将开门,放官兵进来吧?” 申亮丝毫不为所动,冷笑连连。 “可惜啊,本将早已得到了大帅的指令,莫说是你们,哪怕是一只麻雀,都不放过!计是好计,换成平日,我申老四说不定就被你们给哄住了,可惜啊可惜,大帅早就下了严令!想走?可以!那大帅军令就是,本将保证,绝不阻拦!” 听到申亮这番言语,城墙下的众人都傻眼了。 这申老四,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怎么反倒精得跟个猴儿似的? 他们在路上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身为主帅的曲利真的被人给刺杀了,死的不能再死! 这让他们怎么拿到曲利的军令? 去黄泉路上吗? 更让他们郁闷的是,他们身边只有匆忙集结起来的亲卫,人手加起来不过百余人,面对着手中有千余人,将西城门守得严严实实的申老四,他们根本不可能冲到城墙下,打开城门逃走。 这,简直让一行人郁闷的发疯! ………… 由于武松的种种布置,甲乙丁三组六十余人夺取东城门的计划可谓是顺利至极,等到夺下城门,几名士卒忙冲出县城,朝天空连射三支响箭! 三支响箭接连飞向天空,炸出一朵朵金红色的云雾,哪怕是在漆黑无比的夜晚,依旧清晰可辨。 东城门外,三公里的丘陵上,张绣望着夜空中炸裂开来的三支响箭,他的瞳孔遽然收缩!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陛下的最后一步计划成功了! 剩下的,就看是他麾下的飞熊军支援得快,还是叛军抢回城门的速度快! 现在,时间决定着此战的胜败与否! “所有人,上马,目标,青源县东城门!” 张绣翻身上马,手持亮银枪,一马当先冲下丘陵,而在他身后,是千余骑全副武装,养精蓄锐已久的飞熊军。 蹄声如雷! 与此同时,官军大营中,一队队士卒从中涌出,直扑青源县的西、北两座城门。 赵钰要配合武松和张绣的行动,帮助他们吸引走叛军的一部分兵力。 除此之外,王雄诞也被赵钰派了出去,率领部分士卒,作为张绣等人的增援,悄然离开大营,向着东城门急奔而去。 青源县,西城门。 申亮站在城楼之上,见到官兵趁着夜色前来攻城,转头看向那几名曾经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将领,心中冷笑更甚。 “我倒想问问你们,这怎么你们一要出城,那官兵便有了动作?” 此言一出,城下几人面面相觑。 不会……就这么巧吧? “申老四,你没看到方才的响箭吗?那是从东城门方向射出来的!” 一名将领指着天空中尚未消散的金红色烟雾,大声道。 “东城门不归本将管,本将只管西城门!”申亮冷声道,“你们只需给本将解释一下,为何你们要出城,那官兵就攻了过来?” “你……” 方才开口的将领直气的胸口发闷。 他难道能说,这真的是个巧合? 然而不需要他解释,一名满面是血的士卒飞奔而来,大声道: “申将军,不好了,东城门被潜伏在城中的官兵给夺下了,兄弟们抵挡不住,特让小人前来报信,请将军速速派人支援!” 东城门失守? 申亮一时间愣住了。 大帅不是说,那官军的奸细准备打开自己镇守的西城门,放官军入城的吗? 怎么自己这边刚刚有了动静,这东城门就失守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问你,你怎么不去向大帅禀报,反而横穿县城,找申将军求援?” 一名将领拽住那士卒的衣领,冷声问道。 “将军,县衙那边火光冲天,小人刚到府衙,就听到到处都在传曲帅遇刺身亡了。小人这是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以来见申将军的啊!” 士卒哭丧着脸,大声喊道。 “申将军,求求你发兵,救救东城门那边的兄弟们吧!” 站在城楼上的申亮听到那士卒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如遭雷殛,身躯不由得一晃。 大帅,真的死了?! 至于救人,他这边如果抽调了部分兵力过去,说不得这西城门都要守不住! 看这样子,自己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啊…… 申亮的目光不断闪烁起来。 如今大帅阵亡,县城即将陷落,他为了手下部曲,为了妻儿老小,也需要寻一条生路了…… 想到这里,申亮将目光投向下方的几名叛军将领。 兄弟们,申老四对不住了! 似乎察觉到城楼上投下的目光,几名将领齐齐打了个寒颤,正欲说话,却听到城楼上传来申亮的声音。 “诸位,我老申需要拿你们的首级去换一条生路,实在是对不住了!” 下方众将闻言大变。 “申老四,你……” 谁也没有料到,这申老四竟然如此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说叛变就叛变。 刚才还一副信誓旦旦忠于曲利的模样,谁知道眨眼将就开口说要投降! 他们只是想借这厮的路逃跑而已,谁曾想这厮竟然准备拿自家头颅去当官军的投名状! 厚颜无耻,简直是厚颜无耻!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将军狠狠地射!现在除了投降,咱们还有什么退路?想保住自己一条命的,就听本将军的!” 看着身旁还有些愣神的士卒,申亮大声道。 听到自家将军的吼声,士卒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弯弓搭箭,向着下方的“敌人”射了过去。 一时间,箭矢如雨,将那些被申亮反手卖了的将领的怒骂声彻底掩盖。 连射了五轮箭雨,申亮才叫手下停手,随即派亲卫下城墙,将几名将领的头颅尽数割下。 半盏茶后,看着亲卫手中死不瞑目的首级,申亮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兄弟们,老申我也是为了活命啊,还请兄弟们多担当些…… 收拾情绪,申亮随即下令道: “传本将的话,举白旗,开城门,告诉官军,咱们投降了!” 于是,在攻城将士惊愕的眼神中,守卫西城门的叛军升起了一面白旗,随后,西城门在刺耳的“嘎吱”声中被缓缓推开。 一名魁梧的大汉高举双手,领着一群同样高举双手的士卒站在门洞后面,在他们前面,是一堆血淋淋的首级。 这是什么情况? 负责指挥攻城的阴寿一时间有点懵。 这种阵势,他还真没见过…… 察觉到阴寿的目光,充当甩手掌柜的赵钰开口道: “阴将军,让手下士卒过去问问不就行了。东城门那边传回消息,张将军已经占领了城门,王雄诞也即将赶到,接手东城门。不仅如此,那贼首曲利已被武将军诛杀,青源县如今群龙无首,这些叛军又能翻出什么花来?” 赵钰这么说时有足够的底气的。 陀川谷一役后,逃回青源县的叛军不足五千人,再加上青源县的千余守军,顶多六千人而已,单论人数,和攻城的官军比起来,那是少得可怜。 更别说武松大展神威,贼首曲利伏诛,叛军士气大降,曲利手下各怀心思,各自为战,面对武松、张绣等人率领的官兵,根本就没有取胜的机会。 这些叛军中人,因利而聚,利尽则散,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少不得有人起了投降的心思。 而士卒带回来的消息,也印证了赵钰的看法。 听完士卒的汇报,赵钰和阴寿都一脸古怪。 “把自己的同僚尽数给杀了,换做投名状……陛下,此人当诛!” 阴寿脸色难看的说道。 回过神来的赵钰则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 “对于那些叛军将领而言,这个申亮的确是百死不足以赎其罪,但对于我军而言,若不是此人率众投降,打开城门,士卒不知道还要伤亡多少,才能拿下西城门。对叛军而言,此人有过无功,但对于我军,却是有功无过。如果无故诛杀此人,刚刚投向的叛军士卒在心生恐惧之下,很有可能会再度反叛。这样的结果,阴将军,你能承受吗?” 道理他懂,但他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可是,陛下就不怕此人再度反叛吗?” 阴寿皱眉问道。 “反叛?他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赵钰笑着起身,道,“阴将军莫说了,此人朕留着还有些用途。现在最重要的,是彻底拿下青源县城,然后张榜安民,稳定民心才是。我等作为平叛的官军,在后续官员尚未派来此地前,有责任恢复青源县秩序。” 随着申亮投降,平叛大军彻底控制住了东西两道城门,而守卫北城门的叛军将领也在乱战中被守军斩杀,只有南城门守将见势不妙,溜之大吉。 等到第二天天明,整座青源县再度回到了楚国朝廷的怀抱。 赵钰,则在阴寿的陪同下,率领大军进入青源县城。 坐在青源县衙之中,赵钰心神一动,从系统背包中取出新获得的全朝代卡包,打了开来。 再熟悉不过的系统轮盘再度出现在赵钰面前。 轮盘转动,四色光芒流转不休,最终,一道蓝色光芒从轮盘上飞出,落于赵钰面前,化为一张蓝色卡牌。 【(蓝)臣卡:汉之毒士】 【卡牌说明:分崩天下各为主,毒谋阴策震古今。焚城千古绝户踪,一言乱武汉祚崩。】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贾诩、李儒。】 贾诩,字文和,凉州姑臧人,三国时期魏国著名谋士。曾先后担任三国军阀李傕、张绣、曹操的谋士。官至魏国太尉,谥曰肃侯。 武力49,统御85,军略84,政略88,智慧97,文学81,魅力78,道德44,野心21,忠诚80,亲密度200,影响力300,年龄33,出身:寒门,性格:利己 特性1【自保为上】:政治+5。寿命上限+10,朝堂上被弹劾的概率-50%,自身影响力-50%,派别永远属于【中立派】,更加难以被下毒、刺杀。 特性2【阴策难知】:智慧+5,所施计谋直指人心,计谋成功率+20%。 特性3【抹书相间】:若目标智力低于贾诩,则计谋成功率大幅度上升,计谋效果获得提升。 特性4【乱武毒士】:担任情报主管时,情报获得速度+20%,准确率+30%。针对一国施展计谋时,极小概率引发连锁性恶劣影响。 李儒,自文优,汉末太师董卓之婿,董卓的大小事宜均与之参谋,堪称谋主。董卓趁乱进京、说降吕布、废立皇帝、迁都长安等举动,均离不开李儒的参谋之功。汉少帝刘辩被废后不满,李儒奉董卓之命,亲自带人入宫,毒死刘辩。董卓败亡后,李儒不知所踪。 武力25,统御74,军略83,政略84,智慧93,文学71,魅力65,道德33,野心51,忠诚80,亲密度300,影响力200,年龄35,出身:平民,性格:理想 特性1【谋主之才】:政治+5,智慧+5,自身政务处理速度+30%。 特性2【鸩毒之烈】:进行下毒、暗杀等阴谋时,若目标智力不高于李儒,则计谋成功率+30%。 特性3【烈焰焚城】:施展火计时,火计效果+30%,对建筑物造成的破坏大幅提高。 特性4【计议废立】:通过计谋等手段导致他国更换君主后,李儒影响力上升100点,全属性+2。 看着卡面上的介绍,赵钰的那颗心不由得为之一顿。 贾诩和李儒? 一个半的谋士,外加半个文臣? 这两位,虽然字里都带着一个“文”字,但所作所为却和“文”字是大相径庭。 论及手段之狠辣,这两位在历朝历代的谋士里也足以稳居前十。 一个劝李傕郭汜进攻长安,间接推动了汉末乱世的来临,一个火烧洛阳,沉重打击了东汉朝廷的权威,都是个顶个的狠人。 对于赵钰来说,如今的他,手中所缺的,正是这种能给自己在细节处出谋划策,可以对情报进行归纳整理的谋士型人才。 这,算不算是想什么来什么? 如此看来,等到自己凯旋回京后,这兵部军情司的主事可以换一换了! 如今这军情司的效率,实在是低的发指! (本章完) 第123章 张榜安民起波澜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第二日一大早。 县衙门前的告示栏前,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一名小校站在告示栏旁,大声宣读着朝廷平叛大军刚刚颁布的公告,直说的唾沫横飞,口干舌燥。 “小将军,你是说官府要免我们一年赋税,这是真的假的?” 人群之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汉开口问道。 听到“小将军”的称呼,小校脸色一红,连连摆手道: “老丈言重了,小子可不是什么小将军,不过是军中一小卒罢了。不过,这榜文上所写的却是千真万确,做不得假的。此次曲利作乱,是陛下亲自领军南下平叛。陛下念及青源县百姓为兵祸所波及,为了恢复民生,鼓励生产,特意下旨,免了青源县乡亲们一年的赋税,除此之外,官府还向百姓们租借耕牛和稻种,只需要收获时将上缴一成就行了。” 借此机会,这名小校又将颁布的政策解释了一遍。 “还有,乡亲们若是发现了那些趁着兵乱祸害乡里的泼皮无赖、流兵乱贼,也可以上报给官府,官府擒住他们后,会按照人头数量给大家发赏钱。早点把这群混蛋给捉住了,大家心里也能早点安生下来,将气力花费在生产上,大家说是不是啊?” “说得好!” “对,说得对!” 围观的百姓们大声说道。 “可是,若是官兵犯错了,陛下管不管?”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来。 “管,怎么不管?” 刚趁着机会灌了一口水的小校连忙道。 “乡亲们,你们不知道,对我们这些吃兵粮的,陛下的要求极为严格,让我们不要拿大伙的任何东西,否则严惩不贷!为此还特意颁下军令,但凡奸淫掳掠者,斩!趁火打劫者,斩!欺压良善者,斩!” 一连从眼前这个年轻人口中蹦出三个杀气凛凛的“斩”字,让围观的百姓只感到自己的后颈凉飕飕的。 告示栏周围,如同按了暂停键一般,瞬间安静了下来。 “哼,官官相护,谁知道你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突然间,人群之中再度传来一声冷哼。 小校闻言,面皮陡然涨的通红,如同受了莫大侮辱一般,如刀一般的眼神望向人群某一处,厉声喝道: “是好汉的,就站出来说话,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 “站出来就站出来,俺就是在那什么宁王面前,也敢这般说!” 一名皮肤黝黑,双手满是老茧的汉子分开人群,走到小校面前,瞪圆一双眼睛,怒声道。 “既然伱这般说,想来心中是有什么怨言,”小校冷哼一声,瞪了回去,道,“既如此,你可敢随我去见陛下,当着陛下的面,说个清楚明白?” “有何不敢!” “诸位乡亲,小子先进一下县衙。诸位稍安勿躁,稍后就有代替小子给大家讲解官府政策的军士前来。”向一众围观百姓拱了拱手,那小校看了一眼那汉子,挑衅般扬了扬头。 “走!” 说罢,当先朝县衙中走去。 那汉子犹豫了一下,随后将牙一咬,紧跟其后。 很快,小校带着汉子来到了县衙大堂,朝着坐在主位的赵钰,以及副手位置上的王雄诞分别拱手施礼,口中道: “都尉袁舒,参见陛下!” 因为他这个军中都尉,比之军中寻常士卒更熟悉自己颁下的新政策,赵钰便让他这几日负责给城中百姓讲解。 当然,为了提高效率,不仅在县衙大门外,在县城四座大门周围,赵钰都派了士卒前去宣讲朝廷的政策,但无论如何,县衙大门前这一块儿,却是赵钰最为看重的。 听袁舒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赵钰微微皱了皱眉,望向那汉子,皱眉道: “朕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陛下,听袁都尉的意思,是你有冤情要报?” 从进入大堂后听到袁舒的话开始,那汉子就有些隐隐站不住了。 私底下说归说,但等到自己意识到面前这位年轻人正是大楚的皇帝陛下,那汉子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在发颤。 “我……我……” 哼哼哧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 一旁的王雄诞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赵钰,赵钰微微摇摇头。 对于这一位乡间汉子此刻的心情,他表示非常理解。 和后世猛然见到自己偶像差不多一样的心情…… “袁都尉,给他倒杯茶,压压惊,缓过来气了,慢慢说就是。” “多谢这位公子哥。” 那汉子从袁舒手中接过盛满水的茶碗,道了一声谢便喝了起来。 袁舒:??? 算了,看在他不通什么笔墨的情况下,我就不和这家伙计较了。 将碗中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汉子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这才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汉子姓范名辰,乃是青源县城中一农户,昨日清晨他去城外耕田,等到耕田归来,没走到自己家中,就听到家中传来一声声求饶之声。 下一刻,一名大腹便便、身穿铠甲的将领,从范辰家中走了出来,身后几名亲卫,架着一名不住挣扎的少女紧随其后。 众人后面跟着一名白发驼背的老汉,口中求饶不已,却被一名亲卫不耐烦之下一脚踹倒在地。 范辰看得分明,那少女和老汉,是他的小妹和老父! 只是因为官兵刚刚攻下青源县,县中尚未安定下来,他便让小妹在家看顾老父,自己则出城为他人耕田,赚取三人日常所需,却不料等到他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这等惨绝人寰的一幕。 “陛下,还有这位将军,小人当时手中只有一柄锄头,和那些官兵火拼,除了白白丧命之外,再无任何作用。小人便想着找机会暗中下手,哪怕身死,也要报此大仇。却不想今日在县衙周边游荡时,听到这位公子哥所言,忍不住出言,这才……” 说到最后,范辰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泣声道: “还请陛下为小人做主!哪怕是一命抵一命,小人也在所不惜!” 赵钰听罢,颔首道: “如果你所言为实,自有军法处置,不用你一命抵一命。朕问你,你可记得那将容貌?” 范辰咬牙切齿道: “纵使他化成灰,小人也认得。” “好,你将容貌说于这位王将军听,对于军中一众将校,他心中都有一杆秤。”赵钰温言道。 听罢范辰的描述,王雄诞捋着胡须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道: “如果这位壮士所言不差,犯事之人当是治粟都尉淳于庆。此人在京营中名声本就不大好,时常有贪污贪墨的流言传出来。军中有这等相貌的将校,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 王雄诞酷爱武艺,在神京时,一不当值便去京军大营找黄忠和魏延切磋武艺。这一来二去,他和京营诸将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赵钰眉头皱了皱,随即眼神一冷,定了主意。 “袁都尉,你去将淳于都尉请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范壮士,你且躲到屏风后。” 很快,一名体型矮小肥胖的将领在袁舒的带领下进入大堂之中,向着坐在主位上的赵钰拜倒在地。 “末将淳于庆,参见陛下。” 此人,正是范辰口中的凶手,官拜治粟都尉的淳于庆。 治粟都尉负责掌管军中粮草,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运粮官、军需官。 别看官职只是都尉一级,连校尉都比不上,但其中油水却是极为丰厚,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吃得一嘴油。 淳于庆也是费尽了心思,花了大价钱,才在京营中谋得了这个官职。 除去每年给上官孝敬的五万两银子之外,还能落到自己口袋里近万两白银。 这样的美差,就算给淳于庆换一个将军,他都不当! 只是,谁曾想,苗疆叛乱,近半京营跟随陛下南下平乱,他也倒霉催的被点了名。 不过,这苗疆也有苗疆的好处。 淳于庆准备搜集一些苗疆的稀罕物件,等到班师回京后给那些大人物送去。 脑子里转着这样那样的念头,淳于庆随着袁舒步入县衙大堂。 下一刻,一道冷冽的声音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淳于庆,你可知罪?” 拜倒在地的淳于庆愕然抬头,看向主座上坐着的那位面带怒容的英武少年,心肝猛地一颤。 不会是自己贪墨军粮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一愣之后,淳于庆眼中露出迷茫之色来,愕然问道: “陛下,恕末将愚钝,不明白陛下所言何意?” “什么意思?” 看着貌似一脸镇定的淳于庆,赵钰心中冷笑不已。 这厮,装的还挺像! 正好,自己那边的布置还没完全搞定,陪他耍耍也无妨。 “那好,朕且问你,昨日朕突然起了兴致,让阴将军陪朕去军粮库视察,怎没见你这个治粟都尉?你手下小吏告诉朕,说你这厮带着几个亲兵去胭脂巷逍遥去了!” 昨日自己的确是出去军营了,难道是那时候陛下去的军粮库? 可等自己回来后,那些小吏没和自己说这件事啊? 淳于庆心思急转。 看着眼珠子乱转的淳于庆,赵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是心虚了!” “陛下,末将冤枉,末将昨日根本没去什么胭脂巷啊!” 淳于庆叫起屈来。 他的话音刚落,赵钰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紧接着问道: “那你去了哪里?” “去了广平巷。” 淳于庆下意识脱口而出。 广平巷,正是范辰家所在的小巷。 (本章完) 第124章 陛下,末将为大楚立过功!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果然是你这厮干的好事!” 赵钰眼中满是厌恶之色,冷笑着拍了拍手。 “淳于都尉,想不到吧,你那苦主告状告到朕头上来了!” 与此同时,范辰从屏风后面转出,看见淳于庆,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陛下,就是这厮,把小人父亲踹得卧床不起,拖走了小人妹妹!” 说罢,犹不解恨,指着淳于庆骂道: “狗贼,奸贼,恶贼!还我妹妹来!” 这个时候,淳于庆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镇定下来的他扭头看向赵钰,一脸诚恳道: “敢问陛下,此人是谁?末将与他素不相识,为何血口喷人,凭空污末将清白,坏末将名声?” “你不认识范辰,自是理所应当,毕竟,伱是高高在上的治粟都尉,眼中怎看得到一介平民百姓?”一道淳于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大堂外响起,“不过,你不认识范辰,想来认识他的妹妹,范柔吧?” 淳于庆浑身一颤,扭头向大堂外望去。 只见阴寿正站在大堂前,一双虎目中满是熊熊怒火,在他身旁,两名亲卫搀着一名浑身伤痕、昏迷不醒的少女。 “妹妹!” 看到少女的惨状,范辰忍不住惊呼出声。 虽然他对于自己妹妹的遭遇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时,依然心如刀绞。 “陛下,阴寿幸不辱命!在淳于都尉离开后,率领亲卫搜了他的住所,果然找到了范柔姑娘。只是……” 说到最后,阴寿遗憾的摇了摇头。 “淳于庆,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钰冷喝道。 想到这位陛下昨日才颁布的“奸淫掳掠者,斩!趁火打劫者,斩!欺压良善者,斩!”这三“杀”军令,淳于庆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层的细汗来,肥胖的身躯更是微微颤抖! 他还是个都尉,他还不想死啊! 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跪倒在地,悲声大哭道: “陛下,末将为大楚立过功,末将为陛下流过血,陛下您不能杀末将啊!” 看着淳于庆丑态毕露的样子,赵钰冷哼一声,道: “国法军规,岂容私情!” 赵钰冷哼一声。 “昨日朕方才颁下军令,你这厮便明知故犯,若不将你明正典刑,朕如何服众,这军令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听到赵钰这番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话,淳于庆的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但他,依旧不愿意放弃。 “敢问陛下,此次末将可是必死无疑?” 淳于庆咬牙涩声道。 “你说呢?”赵钰冷笑着反问。 “既如此,那休怪末将得罪了!”说罢,淳于庆猛然从地上跃起,向着坐在几案后的赵钰猛扑而去! “好胆!” 无论是阴寿,还是王雄诞皆面露怒色。 谁也没料到,这厮竟然这般疯狂,竟然对赵钰动手! 淳于庆虽然看似疯狂,但他的算盘却是打得“啪啪”响。 只要将这一位劫持为人质,那么自己就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下一刻,他的念想便已彻底破碎。 望着扑来的淳于庆,赵钰嘴角勾起一丝哂笑来,与此同时,雄浑到凝成实质的武道真焰身上升腾而起。 “有眼无珠,不自量力的蠢材!” 伴随着一声冷哼,赵钰一掌击出。 雄浑掌力脱掌而出,正中扑到近前的淳于庆胸口之上。 淳于庆只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头发疯的大象,倒飞而出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张口喷出大股大股的血雾来。 几名亲卫从大堂外冲出,将淳于庆按在地上,先用铁钩穿了琵琶骨,然后用绳索将他绑了起来。 看着痛的面容扭曲的淳于庆,一脸厌恶赵钰一挥手。 “带下去,压入死牢,明日与其他死囚一道斩了!“ 只是,想到自己所装备的帝卡孙策的效果,他心中不由自主泛起一丝古怪来。 帝卡孙策的特性【年少成名】有一个负面Buff。 装备了此卡后,自己在御驾亲征或巡游时,遭遇刺杀的概率会提升30%。 方才那一下,算不算刺杀呢? 赵钰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 “多谢陛下为小人伸冤!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淳于庆被押入死牢,范辰拜倒在地,向着赵钰不住磕头道谢,直磕得额头通红,渗出丝丝血水。 “起来吧。” 赵钰伸手扶起范辰,温言道: “朕身为楚国天子,这贪官污吏,自不能视而不见。稍后,朕让阴将军取百两银子来,给你妹妹和老父治伤。” 见范辰又要跪拜道谢,赵钰手上微一用力,拉住了他。 “从此事上,也能看出范辰你心中颇有良知主见,既如此,何不奋发读书,为楚国效力,帮助那些和你有着同样遭遇的百姓,为他们申冤?” 赵钰拍了拍范辰的肩膀,笑着道: “去吧,你妹妹和老父还等着你去照顾呢。记住朕今日所言,学有所成,就是对朕,对朝廷,对大楚最大的报答。” 范辰搀着妹妹范柔走出县衙大门,忽然转过身来,向着县衙方向重重跪了下去。 陛下所言,草民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借着这个机会,赵钰派出王雄诞,带领禁卫,只用了一个夜晚,便将在官军进城时于青源县中生乱的泼皮无赖、流兵乱贼,尽数一网打尽。 足足有两百余人,直接将县城的大牢塞得满满当当。 第二天清晨,这两百余人被赵钰用槛车押到了法场,当着青源县一众百姓的面,尽数罪状,明正典刑,一一斩杀! 而淳于庆,特意被安排到了最后一个。 两百余颗人头落地,法场周围满是血迹。 当天夜里,观看了法场上这一幕的许多人都做了噩梦。 经此一事,青源县民心为之一振,京营风气为之一肃! 而赵钰雷厉风行的这一幕,也被有心人看到了眼中。 处理完这些事情,赵钰方才将闲置了小三天时间的申亮叫到了面前。 “罪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申亮恭恭敬敬的站在赵钰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昨日法场上那一幕,着实是让他吃了一惊。 谁曾想这位年纪轻轻的小皇帝,竟也是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人物,两百多号人,那是说杀就杀了,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赵钰手中端着茶盏,扫了一眼申亮,低头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淡淡道: “申将军能弃暗投明,朕心甚慰之。不过,这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申将军你曾经投靠贼首曲利,随叛军为祸嘉兴府。若是朕追究下来,这罪责可是不小。” 申亮闻言,心中一惊。 这小皇帝,不会是要卸磨杀驴吧? “陛下,小人屈身从贼,也是无奈之举,还请陛下明鉴!”申亮连声道。 从自称“末将”换成了“小人”,谁说这申亮是蠢货来着? 知道把自己放在弱势一方,来博取自己可能有的一点同情心。 朕看他就很聪明嘛! 赵钰摇了摇头,把茶盏放下,沉声道: “你是不是有罪,朕说算。你申亮申将军为什么弃暗投明,想来不用朕多说了吧。只是,这朕眼中,那些个叛军将领来做申将军你的投名状,这份量嘛,恐怕还不够。” “还请陛下给小人指一条明路!” 申亮极为上道的躬身行礼。 “朕曾听旁人说,如今在宁桐附近的叛军,是由贼首曲利的弟弟曲朗统领的?”赵钰轻轻抿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是由曲朗统领。”申亮眼睛一亮,连忙道,“为了攻打青源县城,大首领,啊呸,贼首曲利将大军分为了两部分,他自提两万主力进攻青源,如今被陛下领兵所剿灭;他的弟弟曲朗则领着剩余万余人马驻守在宁桐附近,监视宁桐守军的动向,不让他们给曲利造成麻烦。” “那方哲……曲利就这般头疼?” 赵钰颇为好奇的问道,临行时,为了迟滞叛军攻势,他将宣县知县方哲调到宁桐,抵御叛军,却没想这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岂止是头疼。”想起宁桐城中的那员儒将,申亮就流露出了一丝心有余悸的表情来,苦笑道,“若是那贼方,方将军率领宁桐军民严防死守,让曲利找不到任何空子,而且叛军手中没有多少攻城器械,一时之间攻打不下,也不会分兵去打青源县了。在攻宁桐城时,小人差一点就没命了。” 说罢,申亮心中长出一口气。 差点说顺嘴了,把那方哲叫成方贼,要不是自己改口的快,还不知面前这一位怎么收拾自己呢。 没有在意申亮的小心思,赵钰继续问道: “你和那曲朗关系怎样?” 申亮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笑道: “回陛下的话,小人在贼营时,和他们处得都不错。” 说完,申亮双眼猛然睁大,看着赵钰,磕磕绊绊的道:“陛下,不会是想让小人……” “不错,”赵钰肯定的连连点头,双目灼灼望向申亮,“朕的意思,就是让你去诈降。只要你能将曲朗和他麾下兵马,以救援曲利的名号,引到涌定丘,本你不仅将功折罪,更是有功于朝廷!” 在得知申亮投诚后,赵钰便起了让这厮去诱敌深入的心思。 虽然此人面黑心厚,做事油滑,但想要彻底平叛,顺势利导是必须的。 毕竟,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在赵钰看来,没有不能用的人才,就看人主能不能将其用到最合适最恰当的地方。 用对了地方,那就事半功倍;用错了,那就事倍功半。 “陛,陛下……” 面对着赵钰的目光,申亮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了。 这可是要命的买卖! 要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绽,那自己恐怕就要被曲朗等人给千刀万剐了…… “怎么,不愿意?” 赵钰见申亮吞吞吐吐的样子,声音不知不觉间冷了几度。 如果这厮不愿意,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找个由头把他给杀了,清除掉这些降将的影响力! 似乎感受到赵钰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杀意,申亮浑身一个激灵,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如今,他除了一条道闭着眼走到黑,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这还差不多。”赵钰冷哼一声,“只要办成了此事,凭借这次的功劳,朕给你封一个校尉之职,这军中诸将也说不出什么来。” 大棒过后,胡萝卜也是要有的,赵钰不介意提前给这一位画一个大饼出来。 “本王会派武将军随你一道,哪怕真的出现变故,他也能护着你逃出来。”赵钰这般说道。 “末将谢陛下维护之恩!” 申亮还能说什么,只得躬身道谢。 申亮退下之后,赵钰伏案写下一封书信,然后唤来阴寿,道: “阴将军,如今青源县与宁桐城之间再无贼寇踪迹,你前去宁桐,把朕书信给方将军送去,之后你便留在方将军麾下效命。此事事关重大,你一人三马,抓紧时间赶过去。” 如果曲朗被申亮说动,出兵前来救援已经阵亡的“曲利”,那么曲朗大营中必然空虚,派人联络方哲袭击大营,断其后路,就在情理之中了。 只要此计成功,那么除了最初被叛军攻下的绥临城和登龙关外,其余被叛军攻下的城池尽皆收复,叛军北上的主力更是被尽数消灭,仅凭绥临城和登龙关留守的老弱士卒,又怎能抵挡朝廷大军的煌煌天威? 至于申亮会不会再度反叛,赵钰丝毫不担心。 他可是卖了一众队友,用他们的首级为证,投诚的官军。 如果他敢反叛,自己这边只要将申亮卖队友的消息传出,曲朗等人不将他抽骨扒皮,他赵字倒着写! 更何况,他派武松随行,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申亮这种大智若愚的人物,怎会看不清,如今的他,除了为官军卖命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如今的重中之重,就是看申亮能否说动曲朗出兵。 然而,三日后探马传来的消息,令赵钰心神一振。 吾计,成矣! 剩下的,就看宁桐那位被申亮称赞不已的方哲会不会抓住战机了! (本章完) 第125章 尽灭叛军主力!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宁桐城中。 扬了扬手中的信笺,方哲轻笑着对手下众将道: “诸位,当日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却说不信。如今,不到十日,陛下便率兵诛曲利,收青源。如果换成在座的诸位,可能办到?” 坐于两侧的几名将领脸上尽皆露出赫然之色来。 赵钰让自己领兵于陀川谷另一侧下寨这一消息扩散开来,宁桐城显然也收到了,与此同时,还探听到了陛下畏敌不前的传言。 得到消息后,宁桐城中就有几员将领愤愤不平,虽然碍于赵钰是皇帝,不敢明面上说些什么,但私下里聚会时,可是说的一个比一个难听。方哲凭借着几日来稳守城池的威望,才把这些骄兵悍将给压了下去。 如今看来,这些家伙的脸可是被咱们这位陛下给打得生疼。 察觉到一旁阴寿不善的目光,饶是这些将领的脸皮再厚,也有些撑不住了。 “那个,阴将军莫怪,我们不是不知道陛下的手段嘛。”一名将领讪讪道,“谁曾想,陛下用兵竟然如此鬼神莫测,不是末将这等凡夫俗子能够揣摩的。看来,末将这等粗人,也只适合依令行事,冲锋陷阵了。” 这还差不多! 阴寿轻哼一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向方哲拱手道: “陛下手谕,方都监也已收到了,还请按陛下手谕,出兵击溃叛军大营,断了那曲朗的后路。” “自当如此。” 方哲笑道:“阴将军放心便是。只要那曲朗率军出营,本都监便立即点兵,绝不会误了陛下大事!” 一夜无话。 第二日午后,斥候来报,说宁桐西南叛军大营隐见尘土飞扬,应是有所动作。 “方都监!” 阴寿看向方哲。 “传令众将,速来府衙议事!” “喏。”亲卫答应一声,转身前去传讯一众将领。 很快,宁桐城中所有有权参与议事的将领尽数汇聚在府衙之中。 “吾等见过都监!” 众将齐齐躬身施礼。 “诸位都坐,本都监方才得到消息,那曲朗似有发兵之意。因此,请诸位过来,商议出兵一事。”方哲沉声道。 “都监,还商议什么,打他丫的就是了!” 一名脾气火躁的将领大声道。 城中兵马匮乏,面对刚刚起势的叛军,守城战打得极为辛苦,这让一众将领心中都憋着一股邪火。如今有机会给叛军来上一个狠的,自然是心中振奋。 “打,也是要讲究个计策的。”方哲看了一眼阴寿,沉声道,“本都监知道你们心中不痛快,难道本都监就不是吗?陛下那边可以说打得极为漂亮,我们这边也不能输了太多,否则等到两军汇合,咱们这边可就要低人一头了。所以,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漂亮!” 阴寿听罢,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如陛下那般的大胜是说有就能有的? 不在意阴寿的目光,方哲开始调兵遣将。 “如今城中尚有五千兵马,本都监守城留下一千。赵校尉,你领一千精骑,与阴将军一起,入夜之后悄悄出城,人衔草,马衔枚,直奔叛军大营;李都尉,伱率三千人马,向着涌定丘方向而去,埋伏在叛军身后,等到他们被陛下人马击溃,便拦住他们的去路,让他们尝尝被连环伏击的滋味!” 这一千精骑,自从开战后,方哲就没有动用过,为了就是日后的反攻。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喏!” 众将轰然应是,各自下去点齐兵马,准备不久后的厮杀。 “多谢都监。” 阴寿也向方哲抱了抱拳。 对方显然是存了让自己分润军功之意,自己不能不领情。 身为将领,想要升迁,除了看背景和能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军功。没有足够的军功,哪怕你能力再强,背景也厚,也入不得中枢! “阴将军说的哪里话,都是为了平叛,自当互相扶持。本都监还希望你能够帮我约束一下张承这些骄兵悍将,莫让他们把叛军大营破坏得太狠了。”方哲笑着眨眨眼,道,“否则陛下本部和那些降卒,本将可是没地方招待啊!”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大笑起来,方才的些许心结也随着笑声烟消云散。 夜色已深,万籁俱静。 一千精骑在张承和阴寿的率领下悄悄出了宁桐,人衔草,马衔枚,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距离叛军大营还有两里地的位置。 “阴将军,这些叛军也真大胆,大营外竟然连斥候都不布置。” 一路上风平浪静,颇让领兵的张承感到诧异。 “连日来麻痹大意,再将上曲朗领兵在外,想来是营中无人有足够资格主持大局,方才有了如今局面。不过,这对于我等却是天大的好事。”阴寿低声道,“接下来,就看张将军和末将的了,莫让另一路给比了下去。” 想起另一路领兵的李氅,张承重重点了点头,将手一挥。 身后千余精骑得到命令,开始缓缓加速,最终,化为一道滚滚钢铁洪流,携山呼海啸之势,向叛军大营杀奔而去。 沉闷如雷明的马蹄声,将大营中的留守叛军尽数惊醒。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营寨外的第一道防线便被瞬间冲垮。 这些叛军从未想过,自从开展以来,便如乌龟般缩在坚城中的楚军竟然会突然进攻,而且选在曲副帅带兵离开不久这个节点上。 许多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叛军士卒刚刚从帐篷中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柄柄闪着寒光的长枪。 “杀——” 张承手持偃月刀,只见刀光一闪,一道赤红色刀罡劈出,将挡在战马前方的几名叛军斩作两段。 阴寿目光沉凝,手中长枪不断刺出,所过之处,鲜血喷涌,几无一合之将! 面对着将速度提起来的骑兵,没有有效组织在一起的叛军根本无力抵挡。 哪怕有将领组织起小股部队,但在骑兵的集群冲锋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就这样,在两名杀神的带领下,只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千余精骑便将叛军大营给杀穿了。 “再来!” 一提马缰,胯下战马扬蹄长嘶。 马头调转,张承舔了舔嘴唇,目光中满是兴奋。 “再来!” 阴寿同样说道,精铁制成的枪尖上,一滴滴鲜红血液不断滴下。 “杀!” 千余精骑在两人的率领下,再度杀进叛军大营。 铁蹄踏过之处,尸横遍野…… 当张承阴寿两人率领兵马第三次重营时,叛军的士气彻底崩溃,纷纷丢掉武器,跪地请降。 看着手下士卒被收押在一处的俘虏,两人相视而笑。 以一千敌三千,伤亡不过两人,这样的战绩,已足以让他们这两位领兵的将领为之自傲! 张承和阴寿这边战绩喜人,奉赵钰之命前去伏击曲朗的张绣和王雄诞也不遑多让。 王雄诞先以伏兵将曲朗所部军阵击溃,张绣随后亲率飞熊军追杀,一万叛军在两人联手之下溃不成军,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曲朗更是被武松在乱军之中一刀枭首,去见他那位先投地府的族兄了。 曲家兄弟也是倒霉,遇见了武松这位杀星。 不止于此,溃逃的败军被宁桐城都尉李氅领着两千兵马堵在半路,无奈之下只得弃械投降,逃跑者不到十之一二。 此役,彻底将叛军的机动力量尽数消灭。 残余叛军除了龟缩在绥临城和登龙关中苟延残喘之外,再无任何生路可言! 得到伏击战大获全胜的消息后,赵钰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布置剩余士卒和一众俘虏转移的事情来。 经过这一连串战斗,如今青源县已经不是交战的前线,再加上青源县县城的存粮已然捉襟见肘,他需要将转移到嘉兴府府城宁桐,为下一步彻底扫平叛军做准备,同时,他也想见见那位能力不俗的嘉兴府兵马都监方哲。 临行前,赵钰特意将范辰召来,嘱咐道: “朕不日就将前往宁桐,你我再见不知到何时。你需好生读书,莫负王恩,莫负百姓!” 说着,他让亲卫取来一卷书简,交到了范辰手中。 感受着手中书简那沉甸甸的分量,范辰心中感动无比,向赵钰施了郑重一礼。 “草民范辰,绝不辜负陛下期盼!” “莫说这些话,你读书,不是为了朕,是为了自己,为了大楚,为了百姓。” 赵钰拍了拍范辰的肩膀,跨上亲卫的马匹,出了青源县。 望着赵钰逐渐消失的背影,范辰轻声道: “等到范某学有所成,定前往神京,报陛下今日之恩。” “哥哥若去,别忘了带上小妹。”范柔不知何时出现在范辰的身旁,羞涩道,“阴将军的救命之恩,小妹还没有报答呢。” 范辰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他总觉得,自己妹妹似乎有些话里有话…… “嘉兴府兵马都监方哲,率嘉兴大小将校官佐,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得知赵钰前来,方哲领着宁桐城中大小官吏,出城十里迎接。 “劳烦诸位前来相迎,倒显得是朕的不对了。”赵钰望着眼前的一众官员,眉头微皱。 对于这些应酬,他向来心中不喜,无论是前世,还是今朝。 “陛下莫怪,这是军中将士得知陛下前来,特意让微臣领他们一道,说想要亲眼一睹陛下的风采。”方哲连忙道。 “朕有什么好看的?”赵钰摆了摆手,“和诸位不是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想多一个也多不出来。” 此言一出,顿时引发一阵轻笑。 “诸位的好意,朕心领了。”赵钰看着众人,沉声道,“不管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彻底扫除叛军,收复绥临和登龙关。等到平定叛乱之后,诸位想看朕多久,朕就陪诸位多久,只要诸位不觉得厌烦就是。” 这番话,让轻笑彻底变成了大笑。 “所以说,诸位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说着,赵钰望向方哲,“方都监。” 方哲会意,伸手虚引,道: “陛下,微臣已在县衙布置好了陛下的住处,还请随微臣前去。” 将兵马和俘虏交给手下将领,让他们带着前往原叛军大营。 虽然叛军大营在昨夜的袭击中受损不小,但有着这些俘虏作为劳力,修复起来用不了几日。 赵钰在前,方哲在后,两人身后是王雄诞、张绣、阴寿、武松等一众将官。 众人坐定,赵钰毫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不知诸位爱卿对于破绥临有何高见?” 方哲摇头道: “陛下,绥临位于登龙关以北,向来是为登龙关和曲将军镇守之处输送粮草的中转地,乃是西南为数不多的军镇。绥临城不仅高城深池,城内更囤积有大量粮草。叛军首领曲利曲朗两兄弟虽先后阵亡,但叛军若是据城不出,想要破城恐怕要不短的时间。” “陛下,除了强攻硬打之外,末将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王雄诞也皱眉道。 “除了硬攻之外,别无他法么?” 赵钰闻言,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 强攻这种法子,在他看来,能不用最好不用,因为哪怕到最后攻下城池,恐怕也是一场惨胜。 如果此时缅国闻讯出兵,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楚军将会变得极其不利。 (本章完) 第126章 五仙与阴山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草民请陛下和在座诸位莫要轻举妄动为好。” 突然间,一道缥缈的声音从县衙外飘入:“就在三日前,曲利身后的五仙教高人,五巫相之一的圣蝎使郭鹏义来到绥临城,并带来了他在登龙关炼制的近百只丧尸。若是官兵不知详情,擅自攻城,恐怕正如这位方都监所言,损失惨重。”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自府衙大堂外显出身形,而守在府衙大堂外的一众护卫却是一动不动,如同毫无察觉般! “好胆,竟敢在陛下面前装神弄鬼!” 王雄诞大喝一声,张绣、武松、阴寿各持兵刃护在赵钰身前,一众将校也纷纷擎出武器,怒视来人。 赵钰看着眼前这位身穿一身藏青色苗衣,腰挎弧形长刀的青年,眉头微皱。 此人能瞒过自己的灵觉,在一众武将眼皮子底下制住门外的护卫,然后大摇大摆走进来,可见他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再加上他话中所言…… “你是五仙教中人?” 赵钰冷不丁出言问道。 五仙教,亦称五毒教,是苗疆大派,在苗疆影响力极大,在苗族、彝族等少数民族的一些偏选山寨中,声望甚至还要高出大楚官府一大截来。 虽然楚国历代皇帝都将五仙教等江湖大派视为朝廷的心腹之患,但由于五仙教历来低调,又地处偏远苗疆,鞭长莫及,再加上五仙教一向对朝廷也颇为恭敬,因此朝廷找不到合适理由,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五仙教在南疆自成一霸。 那苗衣青年略带讶异的看了赵钰一眼,似是认出赵钰身份,连忙躬身施礼,道:“鄙人五仙教玉蟾使杜炎齐,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朕倒是没想到,这苗疆叛乱竟和你五仙教有关!” 赵钰冷声说道。 此话一出,堂中众人看向这位自称杜炎齐的青年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 原来是你们五仙教在背后搞的鬼! 杜炎齐脸色微微一变,忙辩解道:“陛下恐怕是误会了什么,此次苗疆叛乱,绝非我教教主和圣女之意。两个月前,教主外出访友,圣女闭关,教中教务由五大巫相负责。圣蝎使郭鹏义对教中绝学心生贪念,寻得机会将其盗取。幸得灵蛇、风蜈两位及时察觉,将其重创,逃出黑水沼。此人随后更与曲利这样的部族首领、姜方顺这样的齐国商人沆瀣一气,起兵反叛,败坏我五仙教名声!圣女出关后,特命在下前来相助陛下!” 赵钰听罢,瞳孔不由得一缩,望向下首的两名中年文士。 果如文和文忧两人所言,那姜方顺果然是齐国商人?! 杜炎齐似乎察觉到赵钰的心思,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自矜与骄傲。 “陛下,苗疆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五仙教一丝一毫。” 杜炎齐话音方落,一旁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这么说来,若不是伱五仙教中出了叛徒,这南疆也不可能闹出叛乱来,不仅害得朝廷消耗无数钱粮,发兵平叛,还劳累陛下御驾亲征?我李文优倒想问一下五仙教上下,因为尔等无能,而祸害百姓,连累朝廷,这笔账,又该如何算才是?” 杜炎齐闻言,下意识向对方望去,只见那人身穿一袭青袍,面色古拙,一双三角眼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这位先生说笑了。” 杜炎齐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意来,朝赵钰再施一礼,道: “还请陛下明鉴,就算没有我教叛徒郭鹏义,那齐国姜方顺也一样会在南疆掀起叛乱来。” “按照杜使者这般说的话,那是不是说,贵派早就知道了叛乱的发生?既然如此,贵派为何不上报给朝廷,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初。” 一个颇为温和的声音在县衙中响起。 虽然对方的语气颇为温和,但杜炎齐心中却是猛然一寒。 对方这句话,就差就把“知情不报”这四个字贴在自己和五仙教的脑门上了! 被对方话语给逼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杜炎齐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呆愣在那里,看着方才出言的那名胖胖的文士。 看着这五仙教的使者一脸无措的模样,赵钰心中可是极为舒爽。 贾诩和李儒两人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算是把这厮方才的气焰给压下来了一些。 在自己这个楚国皇帝面前,竟然表现的如此肆无忌惮,就如同他们五仙教才是苗疆的土皇帝一般。 要不是自己心里还有些许顾忌,换成任何一个脾气不好的坐在这里,恐怕平定叛乱之后,下一个动手的对象就是这五仙教了! “两位先生所言虽然不错,但现在不是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候,而是想着如何解决问题。” 赵钰赞赏的望了贾诩和李儒一眼,目光看向杜炎齐,淡淡说道: “方才杜先生所言,到底是何意思?此外,朕很想知道,贵派贵派到底丢了何物,以至于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还有那么些紧张不安?” 见赵钰暂时不再追究五仙教的责任,杜炎齐心中为之一松,随即向赵钰施礼道: “陛下目光如炬,草民佩服。只是,不知陛下可知阴家堡?” 阴家堡? 赵钰眉头微皱,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阴家堡,你莫不是说的前汉时阴山派所立的那个阴家堡?” 忽然间,贾诩惊呼出声。 “正是先生口中的那个阴家堡。”杜炎齐点了点头,“昔日阴山派和我五仙教皆地处西南,阴山派有大汉皇室作后盾,实力比我五仙教还要高出一筹来。阴山派先祖阴虎实力高深莫测,乃是当年有数的化神境强者,能够御使万尸。汉朝末年,那缅国见大汉国力衰退,出兵数万进犯苗疆,被阴虎独自一人,卷起滚滚尸潮所击退,立下了无人可及的功劳,这才有了阴家堡。只不过随着汉朝四分五裂,阴虎后人不服楚国太祖赵子昂,赵太祖一怒之下,将阴山派定为邪魔外道,亲率大军将阴家堡夷为平地,阴山派弟子尽数杀绝,派中绝学也星离云散。” 杜炎齐虽然没说,阴家堡覆灭一事,他们五仙教也出了大力,但在座中人都不是傻子,隐隐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只不过,单单杜炎齐对阴虎的描述,就有些让人震惊不已。 一人对上数万大军,还特么给守住了! 当年的化神境强者就这么离谱? 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杜炎齐心中苦笑,他当年知道这等秘闻时,不也是差点惊讶到咬掉舌头? 收拾心情,杜炎齐继续道:“阴山派部分武学被我五仙教偶然得到,因其中功法太过有伤天和,所以历代教主皆立下教规,不许派中弟子习练,而此次郭鹏义所盗走的,正是留存于我派秘库中的阴山派绝学《幽冥控尸录》,里面记录了将人尸炼制为丧尸、僵尸、铜尸的方法和控制法门。” “嘶!”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昔日阴山派弟子修炼的都是这种邪术,那将他们打为邪魔外道也怨不得旁人! 殊不知,若不是昔日的阴山派地处西南,和中原距离甚远,名声不显,派中弟子也甚少在江湖行走,否则的话,单单是这将尸身炼制为僵尸的邪法,就足够中原武林联手讨伐了。 “除此之外,郭鹏义乃我教圣蝎使,擅长毒功,还请陛下给草民一段时间,让我能炼制出足够的解药来。” 杜炎齐说罢,再次抱拳一礼。 赵钰和方哲交换了一下眼神,赵钰道: “朕暂且相信五仙教的这番解释,但时间不等人,若是拖延日久,谁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到那郭鹏义的毒手,被活活炼为丧尸。如果整座绥临城变成了一座尸城,想来你五仙教也不愿意看到。朕只能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开始攻城!” “草民知道了。” 听到赵钰口中的可能性,杜炎齐沉重的点了点头。 “还请陛下在攻城时,派出高手与在下一道,拦住那郭鹏义,让他无暇分心控制丧尸。” “此乃应有之意。” 送走了杜炎齐,赵钰轻叹一口气,道: “谁曾想,这其中竟会有如此变故……诸位,告诉手下士卒,一场恶战,很快就要来了!方都监,让城中匠人,多备些燃火之物。” 众将纷纷点头应是,各自面色沉重的离开。 赵钰回到住处,躺在床榻上,想起方才杜炎齐所言,心神一阵恍惚。 按照系统的划分,化神境强者,武力应该在110到119点,这样的武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所能达到的极限。 面对着阴虎这样的强者,恐怕就算是召唤来的诸将各种buff叠满,也不是对方的一招之敌。 幸运的是,不知为何,自从前汉后期乱世结束后,诸国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诸如真武、化神、无上这样境界的超级强者了,九品大宗师圆满已经是武者的极限了。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多谢书友【12点之前就睡觉】5000起点币的打赏! (本章完) 第127章 毒计与布置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就在赵钰决定将官军暂缓攻势时,被曲利任命为绥临城城守的姜方顺此时的心情却是崩溃到极致。 看着手中的战报,姜方顺双手不住颤抖,颤声问着跪倒在面前的斥候。 “这是真的?” 斥候神情如丧考妣,双眼通红,哭声道: “姜将军,此事千真万确,曲帅真的被那千刀万剐的小皇帝给杀了,连留守大营的兄弟也被官军给一锅端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听到斥候再次确认,姜方顺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无比,身子不由自主晃了三晃,“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这怎么可能?曲帅他手下可是有着三万大军啊,就是三万头猪,也不可能三天内就被……” 大半个月前曲利意气风发领着三万大军出征的场景,对于姜方顺来说,依旧是历历在目,可怎么……转眼间,这三万大军就灰飞烟灭了呢? 姜方顺越想,心中越觉得堵得慌,一时间一口气上不来。 他用手扶着椅子把手,强撑着想要站起来,但刚刚起身,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头向着地上栽去。 “将军!” 姜方顺栽倒在地太过突兀,身旁亲卫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反应过来,慌忙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包扎的包扎,掐人中的掐人中,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姜方顺方才幽幽醒转了过来。 想起叛军如今的处境,姜方顺愤然道: “我等为何落到了如今地步?” 说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随即眼前一黑,再度晕了过去…… 等到姜方顺醒转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不远处,一道高大人影正负手望向窗外。 似是察觉到了姜方顺的动静,那道人影缓缓转过身来,冷厉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笑意。 “姜兄弟可是醒了?” 看着那人瘦长的脸颊,略带上挑的眉角,以及那略带一丝僵硬的笑容,姜方顺忍不住惊讶出声。 “郭巫相,你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若不是眉眼和声音没变,他差点就没认出,眼前这位正是五仙教的圣蝎使郭鹏义! 郭鹏义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哑声道: “姜兄弟,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这,就是本座修习《幽冥控尸录》所要付出的代价。” 阴山派武学虽已炼尸控尸闻名于世,但也极注重自身实力的提升。 阴山派弟子修炼时,大量吸收阴气、阴火、阴魂,阴火可焠炼己身经脉,阴魂可培本固元,阴气能迟缓身体机能减缓老化。只不过,随着修炼境界的提升,自身的情感也会逐渐变得淡漠,不喜不怒,无伤无悲。 如果自身不在意修炼阴山派武学后那副死人模样和冷冰冰的僵硬面孔的话,倒是可以延年益寿。 “可是巫相你来绥临这边,那登龙关怎么办?如果曲镇南知道了,我们可是腹背受敌了!” 姜方顺急声道。 “曲利那个废物,若不是他,你我何至于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郭鹏义冷哼一声,道,“如果不集中全力将官兵击退,只剩下登龙关的我们,只不过是坐以待毙罢了!” 说到这里,郭鹏义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自己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到和这个白痴合作! 三万大军,一朝尽丧! 大好局面,就此葬送!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自己把这三万大军尽数炼为僵尸呢! 郭鹏义愤怒的想到。 虽然他做不到,但不妨碍他想一想…… “巫相说的对。”姜方顺转念一想,不得不承认这位圣蝎使说的有理。 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必须将所有力量集中起来,方能搏得一线生机。 至于在绥临城失陷后退守登龙关…… 登龙关只是一道关隘,关中根本没有多少存粮,等到存粮耗尽,不用官兵亲自动手,为了活,他们手下那些士卒也会将自己这些叛军高层绑到那宁王面前! “如今官兵剿灭了曲义所统领的三万大军,下一步的目标,不用说就是这绥临城。巫相亲自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计谋告知于我?” 姜方顺沉声问道。 “本巫相不过一介江湖武人,哪里知道什么奇谋妙计,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郭鹏义说罢,表情满是无奈,但他的薄唇却在极小幅度的上下翕张,朝床榻上的姜方顺悄然传音道,“姜兄,我此次带来了五百只丧尸,但明面上却只有百只,为的就是掩盖住五仙教的耳目。这些丧尸都被我安排在了城外,只等着官兵攻城时,给他们来一个狠的!” 这五百只丧尸,是他逃离五仙教后,耗尽心血所炼制的,每一只都有着四品的实力,堪比后天巅峰武者,面对普通官兵,足以以一当十。 五百只丧尸中,有五十只僵尸,实力达到了五品,可以和官军中的百夫长一较高下。 除此之外,郭鹏义还将自己的五位弟子尽数杀死,耗费了无数资源,炼制出了五具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铜尸来,足以匹敌八阶高手。 最让郭鹏义可惜的是,那《幽冥控尸录》所记录的炼制铁尸、银尸、金尸之法早已被人为销毁,否则自己将那曲利等几位实力高强的叛军首领炼制为铁尸,那么莫说是五仙教,就是是整个苗疆也无人能敌! 那小皇帝不是喜欢伏击吗? 这一次,本巫相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这厮尝一尝被他人伏击的痛苦! 他准备以丧尸和僵尸扰乱官军视线,自己则操控五具铜尸,直指官兵中军,把那小皇帝给擒下。 只要擒下小皇帝,那么自己这方就有了和朝廷谈判的余地。 ………… 五日之期,很快便已到来。 宁桐城外,官军大营。 帅帐中,赵钰高居于主位之上,王雄诞护卫在赵钰身后,贾诩与李儒各坐两侧,方哲、武松、阴寿诸将一脸肃容站作两列,等待赵钰发号施令。 “不知杜先生准备的如何了?” 赵钰望向玉蟾使杜炎齐,开口问道。 杜炎齐向赵钰拱了拱手,笑吟吟道: “托陛下洪福,以及方都监的配合,这五日间,鄙人加班加点,终于炼制出足够万人使用的解药。” “五日,万人的份量?也就是说,五万大军,只有一万能够参与攻城?” 阴寿闻言,眼神一闪,出言问道。 被阴寿质疑,杜炎齐也不恼,笑着解释道:“时间太赶,草民只能做到这般地步。不过,草民配置的解药,并不是供士卒服用的,而是让他们喷洒在身上,靠味道蒙蔽毒虫的感官。”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青色葫芦,道:“这是鄙人用普通药材炼制的【百花降露液】,对于人而言,其自身无色无味,但却能蒙蔽毒虫的感官,让它们对我们敬而远之。这一葫芦,足够百人之用,在毒虫中可坚持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足够了!”一旁的武松面露喜色,对阴寿道,“阴将军,那叛军如今士气尽丧,哪怕一万士卒参与攻城,只要有这位杜先生提供的解药,对付这些丧家之犬还不是手到擒来。” “武将军言重了,无论伱我,都是为了平定叛乱,还这苗疆一个稳定。” 伸手不打笑脸人,杜炎齐也笑着回道。 “有了这【百花降露液】,士卒就不惧毒虫,可以攻城作战。”赵钰将几人的互动看在眼中,并不点破,笑道,“如果能一举攻下绥临,那此战杜先生当居首功。” “陛下谬赞,草民实不敢当。若真能破城,那也是众将士用命之功。”杜炎齐连称不敢。 “毒虫一事,杜先生给解决了,”见杜炎齐不愿多提,赵钰也就顺势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此战的重点,一者在于攻城,二者,则在那圣蝎使身上。” “陛下,是原圣蝎使。郭鹏义叛教潜逃后,我教圣女便剥夺了他巫相的身份,当众将其打作叛徒。” 杜炎齐忍不住插嘴强调道。 有些事情,是必须说清楚的,否则日后朝廷如果真追究下来,那对于五仙教也是一大麻烦。 “攻城一事,由阴寿和武松两人负责,方卿保证大军后勤。” 赵钰开口安排道。 他对于自己的定位有着极其清醒的认识。 让他出出主意,对付这些没见识的叛军还行。 不过,哪怕是有着系统和穿越者的远见,但在大军指挥上,赵钰明白自己是个门外汉,指挥一两百人打打小规模巷战或许还可以,但这种万人规模以上的攻城战,他还是老老实实将指挥权让给懂行的吧。 他可不想被后人嘲笑为异界的孙十万…… 这几日,他也看出来了,这阴寿在临阵指挥上颇有天赋,用兵极为沉稳老练,在五仙教提供的药剂帮助下,指挥官兵对付如今以姜方顺为首的叛军,应当是手拿把攒。 “喏!” 阴寿和武松拱手领命,两人脸上都没有异色,可见在此之前,赵钰便与他们进行了沟通。 (本章完) 第128章 阳谋,攻城!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除此之外,就是如何对付那姓郭的丧尸了。” 见赵钰提起丧尸,众人的表情纷纷变得严肃起来。 “丧尸对于普通士卒来说,的确是让人恐惧的事物,但如果能用计将其歼灭,且不说对于大军士气的提升,单单对于那些叛军而言,就无疑是晴天霹雳。” 赵钰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过陛下,那丧尸乃是邪物,怎么预测这些家伙的行为?” 武松皱眉问道。 如果不能预测对方的行为,那么设伏歼灭自然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这武二郎什么时候捧哏玩得这么溜? 赵钰疑惑望了一眼武松,道: “丧尸的行为,自然无从预测,但丧尸的操纵者,郭鹏义的思维,只要有了足够的情报,还是可以预测的。” 说着,赵钰竖起一根手指。 “首先,丧尸这种邪物,莫说是官军,就连守城的叛军也会心怀恐惧。哪怕是郭鹏义告诉了他们,这些丧尸是友方,不会伤害他们,他们也依然难免恐惧。这样一来,没了叛军的配合,单凭丧尸守城自不可能。这些丧尸的唯一作用,便只剩下了在城外埋伏我等。” 众人听到赵钰的解释,不由得连连点头。 换成是自己,也绝不会和这些丧尸一起守城。 那么这样一来,正如陛下所言,丧尸除了出城伏击之外,再无其他用处。 赵钰又伸出一根手指,轻笑道: “既然要突袭,那么自然是选择最有价值的目标。令人遗憾的是,在对方眼中,朕恰恰是诸位当中实力最低、最有价值的那一位。只要擒下朕,那么郭鹏义就有了和诸位,和朝廷谈判的筹码。如果朕不幸身亡,那么在座诸位就算是平定叛乱,也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罢,赵钰心中微微一笑。 当初,那曲利也是这般想的。 可惜的是,曲利小觑了赵钰,高估了自己,最终命丧陀川谷。 这郭鹏义虽然修为极高,但对所炼制的丧尸太过于自信,认为朝廷大军无法抵挡尸潮的冲击。 但武林中人,怎知兵法奥妙? 赵钰决定,用郭鹏义自己的生命,给他好好的上上一课,让他明白,为什么说玩战术的,心都脏! 见赵钰这般说,众人哪怕想要开口反驳,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反驳。 “既然确定对方目标是朕,那便可以依此布置陷阱。”说着,赵钰看向王雄诞道,“王将军,从禁卫中找出和朕身量差不多之人,扮作朕,打着朕的旗帜,率领禁卫立于显眼之处,力求绥临城上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你的位置,引郭鹏义操纵的丧尸现身。” 虽然在【长沙桓王——孙策】这张帝卡的加持在,赵钰的武力也达到九品宗师境,但俗话说的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在这种事关全局的事情上,除非迫不得已,赵钰绝不会轻身赴险,主动把自己暴露在险境之中。 “喏!” 王雄诞双手抱拳,高声应道。 “杜先生,你曾和朕说过,五仙教五位巫相之间,借助彼此的传承异兽,能够隐隐感知到对方的存在。那么,等到尸潮出现之后,烦请先生寻到那郭鹏义的所在,将其诛杀,没人操控的尸潮,根本无足为惧!为防先生势单力薄,王雄诞,你护卫杜先生一道前去。” 在特性【浴血护卫】的加持下,王雄诞护卫重要人物时,在自身83武力的基础上,还能够提升10点,达到93点,成为伪九品。 伪九品和真正九品的区别,就在于基础武力,或者说是自身真正修为。 杜炎齐闻言,笑笑道:“诛除教内叛徒,鄙人责无旁贷。” 话虽如此说,但他心中对于赵钰的评价却再度上升了一个台阶。 他派这位王将军跟在自己身边,既是助力,也是监视。 不过,他问心无愧,对此毫不在意。 “佑维,伱把所有飞熊军汇聚到一起。当尸潮现身,便以飞熊军为箭头,率领军中骑军一并冲杀,冲乱它们的阵型,给它们来记狠的。” 赵钰向张绣吩咐道。 “末将领命!” 张绣等骑将齐齐拱手道。 “方都监,你让人将城墙上的几具床弩拆下来,等到那群怪物过来,让它们好好尝尝滋味!” 听到赵钰这般说,方哲狞笑着点了点头,恨声道: “陛下,本都监遗憾的是,不能让郭鹏义那个贼子尝尝床弩的威力!” 在讲究人死为大,不得惊扰死者的楚国,郭鹏义将尸首炼制成丧尸,供其驱使的做法,显然已经大大违背公俗良序,犯了众怒。 看着赵钰一道道命令下发下去,杜炎齐忍不住搓了搓牙花子。 嘶……他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位楚国皇帝。 这位的手段,让他这个半个旁观者听着都觉得瘆得慌! 郭鹏义这个笨蝎子,以为自己找到了官军的软肋,却完全没料到对方反而利用这显而易见的软肋,布下了一重重陷阱,正等着他毫无察觉的一步步踩进来呢! 一念至此,杜炎齐忍不住为这位昔日的同伴默哀起来。 “两位先生,不知还有什么补充的?” 赵钰望着李儒和贾诩,问道。 “陛下运筹帷幄,臣等心中佩服,就算是想查遗补缺,这一时间也找不到啊。” 李儒和贾诩对视一眼,齐齐说道。 对于两人不着痕迹的马屁,赵钰哈哈一笑,道: “既如此,诸将就按照朕的布置行动吧!” 随着赵钰的命令下达,整个官军大营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瞬间开始运转了起来。 一名名士卒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从营寨中开出,朝绥临城方向进发。 数具用蓬布遮掩住的床弩被驮马拉着,从宁桐城中运出,紧跟在大军身后。 官军如此大张旗鼓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叛军的斥候。 当然,赵钰等决策层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这,是阳谋! 赵钰就是要大大方方的告诉绥临城中的叛军,官军,就是奔着攻城来的! “轰隆隆!” 扶着女墙,姜方顺和郭鹏义看着城下从远处运来的攻城器械,脸色就如同今日的天气一般,阴沉的似乎要下雨。 “该死的,我怎么说官军在解了宁桐之围后,十多天没有动静,原来是为了将这些玩意儿给打造出来!” 姜方顺一张圆脸如面团一样皱成了一团,愁眉不展。 “无论如何,你手下的兵丁一定要撑住,撑到本座将那赵钰小儿擒拿下来,否则,你我都没有生路!” 郭鹏义咬牙说道。 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再无退路可言。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放心便是!” 姜方顺不耐烦的点点头,此时的他,心情和郭鹏义一样糟糕。 看着郭鹏义下了城墙,趁着官军尚未攻城时伺机出了绥临城,指挥他那些丧尸,姜方顺厉声叫道: “不想死的,给本将打起精神来!把滚木、金汁这些统统运到墙上来!” 因为时间来得匆忙,他们准备的守城工具并不多。 如今姜方顺只希望,郭鹏义真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将那小皇帝一举擒下。 最好是越快越好! 单凭绥临城的储备,可坚持不了太多时间! 城墙之下,一座座攻城器械被缓缓运到了距离绥临城约三百丈左右,缓缓停下,在这些攻城器械之后,是列成阵势的楚国士卒。 所谓的攻城器械,除了云梯这种最为简单的之外,还有冲车、投石车这些,官军甚至还花费大力气,造出了一台巢车,以观察绥临城中情况。 冲车体型庞大,需要多人合力推动方能前进,利用巨大的惯性,撞击城门,对城门有着极大的破坏性! 赵钰甚至让工匠,在攻城车上方裹上一层牛皮,用来为推车士卒遮掩箭矢。 而投石车,则是利用杠杆原理,将简答打磨的巨大石块,抛向城墙上的守军,对其造成巨大的杀伤,威力极为惊人。 但是…… 如今赵钰所处的世界,并不是如前世般那样,而是有着内力的存在,有着诸多高手的世界。 为了防止这些身怀绝技的高手翻墙越壁,诸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将城墙往高处修了去,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高手望之兴叹,熄了翻越城墙的念头,老老实实走城门。 比如楚国都城神京,自太祖立都于此后,便不断加固拓宽城墙。 如今的神京城墙,高度在二十丈上下,厚有十多丈,城墙上方足以容纳三匹骏马并排奔跑,算得上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坚城。 绥临虽是县城,但自东南三府落入缅国手中之后,此地就成了大前方,历届县令也都曾组织过民夫,加强城防。 如今绥临的城墙,也有近十丈之高。 官军中军,望着眼前的坚城,站在巢车上,担任攻城指挥的阴寿脸色变得冷峻下来,沉声道: “攻城!” 立于身旁的身旁旗牌官得令,不断挥动手中令旗。 “咚咚咚!” 巢车之下,一名名赤裸着上身的鼓手将手中鼓槌重重砸下,一声声沉闷如雷的鼓声在天地间回荡,唤醒将士们心中的热血。 “杀!” 伴随着喊杀声,李氅抢到了先登的任务,领着数百名悍不畏死的将士,手持刀盾,在箭雨和投石车的掩护下,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向着绥临城杀去。 由于没有护城河的阻拦,王雄诞等人很快便杀到了城墙下。 一架架高达十丈的云梯被竖了起来,搭在城墙之上。 李氅身先士卒,将长刀咬在嘴中,带着亲卫,顺着云梯,开始向上攀爬。 而在城门处,冲车一下下撞击城门时发出的巨响,也好似撞击在一众守城叛军的心中…… 看着蚁附而上的官军,姜方顺大声下令。 “倒金汁!” 所谓金汁,并非是什么黄金熔铸而成的金属液体,而是姜方顺让人提前收集的粪便尿液,在经过煮沸之后,化作滚烫的汁水。 随着姜方顺的命令,一桶桶金汁被运到了城墙上,叛军们屏住呼吸,将桶中的金汁,顺着云梯向下方倒去。 “啊!” 正在仰面攀爬的士卒被城墙上倾倒而下的金汁浇了个正着,瞬间被烫的皮开肉绽,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了下来。 李氅从云梯上一跃而下,避过了当头浇下的金汁。 但当他落地之后,看着几名在地上翻滚惨叫的亲兵,不由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如他们这般被金汁烫伤感染的将士,既是没有被摔死,也会因为伤口感染,无法救治,最终惨死。 巢车上,望着渐渐焦灼的战况,阴寿脸色沉稳依旧。 慈不掌兵,打攻城战,就没有不死人的,而为了防止让叛军怀疑他们攻城的决心,阴寿还隐隐加大了攻城力度。 现在,就看那圣蝎使能不能把握住所谓的“战机”了…… 希望他不要让自己,让陛下失望! 而显然,郭鹏义这位圣蝎使的行动,被以赵钰为首的官军高层给精准预判了。 距离大军东北三里左右的一处山坡,郭鹏义站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向着官军的阵地眺望而去。 哪怕如此之远,他也能够清楚的看到,位于官兵后军中那镶有金边,代表着皇帝亲临的龙旗大麾! “死到临头,还如此张扬!本座倒是要看看,你这位小皇帝,被擒下之后,是否还如同往日一般高高在上?” 郭鹏义冷笑过后,扬首发出一阵长啸,声音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 “呜…哇…” 这声尖嚎彷佛是地狱深处的哭嚎声,每一阵高低起伏的嚎叫,就人闻之心惊胆战。 倏地! 以郭鹏义为中心,周遭数十丈的地面上,陡然发生异变,爆窜起一只只干瘦枯槁,腐臭薰天的僵尸手臂从地下窜出,接着又是一只只手臂猛然破土而出,一双双的手臂支撑地面,一具具僵尸缓缓地挺破土表,坐起上半身。 那数目,约在五百上下。 其中,还有五只,不似其他那般浑身腐烂,爬满蠕动的白蛆,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之中,而是四肢呈现出青黑色,浑身肌肉坚硬如铁,就连五官都因秘药膨大扭曲,活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这正是郭鹏义自信能够一举拿下赵钰的底牌。 阴山派不传之秘,铜尸! “去!” 郭鹏义一挥手,五百只丧尸和僵尸将身躯齐齐转向官兵大军所在的方位,接着如浪潮一般,沿着山坡汹涌而下。 五只铜尸紧随尸潮之后,伺机而动。 郭鹏义则远远坠在后面,操控尸潮的行动。 “来了!” 大麾周围,察觉到异动的禁军士卒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哪怕此前得到过陛下的交待,但此时此刻,这些将士们的精神依旧忍不住紧绷了起来。 毕竟,自己将要对阵的,不是活人,而是丧尸! (本章完) 第129章 飞熊军魂,死不足惜!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巢车上,指挥大军的阴寿显然到了从东北方向杀来的滚滚尸潮,沉声道。 “吹响号角,告诉张将军,轮到他们骑兵出手了!”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在无数士卒耳边响起。 听到号角声,大军左翼,手提亮银枪,坐于马上的张绣得到将令,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大声喝道: “飞熊,随本将来!” 说罢,一提缰绳,胯下骏马长嘶一声,载着张绣率先冲出。 在他身后,是头戴铁盔的一千飞熊军。 飞熊军后,则是张承等骑将率领的两千骑卒。 三千余骑汇成一股钢铁洪流,向着尸潮的方向奔涌而去。 以张绣为首,充当箭头的飞熊军,在人马奔腾中,千余士卒的旺盛血气在半空中纠缠凝结,最终化为一只肋长双膀,张口咆哮的熊罴虚相。 军魂显现! 在张绣特性【飞熊统领】的加持下,他耗费无数心血组建训练的飞熊军终于在世人面前第一次展露出属于自己的獠牙! 【兵种】:重骑兵——飞熊军 【战力评级】:四星 【属性】:攻A,防B,速A,意C,血B 【特性1】如履平地:减少50%恶劣地形造成的影响。 【特性2】轻步克星:与轻步兵作战时,攻击提升20%。 【特性3】飞熊之勇:发动冲锋后,速度提升20%,攻击提升10%,大幅提升首次冲撞效果。 不过数个呼吸间,三千精骑便与尸潮重重撞在了一处。 只是瞬间,挡在飞熊军面前的数十只僵尸便被直接撞飞到了半空之中,而最前方的飞熊军只是速度稍稍一滞,随即便继续跟随张绣朝着尸潮深处杀去。 “杀!” 张绣舌绽春雷,手中亮银枪或挑或刺,或刚或柔,一枪接着一枪,瞬间便幻化出了无数枪影。 挡在张绣马前的数只丧尸或是头颅爆开,或是被张绣一枪挑走大半身躯,根本阻拦不了他冲锋的速度。 袁舒、张承两人一人持刀,一人持枪,将张绣左右两翼牢牢护住,让张绣能够专心应对前方的敌人。 以张绣为箭头,数百精骑所过之处,尽是散落腐坏的断肢残骸。 如果从上空望去,就能发现,张绣率领的精骑,面对着滚滚尸潮,就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换成是普通士卒,面对着如此骑兵冲锋,早已溃不成军。 但这些丧尸却不一样,他们不惧疼痛,更毫无神志可言,哪怕是被官军刺穿身躯,砍下双臂,斩断双腿,依然无知无觉,前仆后继朝着骑兵们扑去。 这些骑卒稍有不慎,便会被丧尸扯下马来,淹没在尸潮之中,再无声息。 穿透层层尸潮,张绣调转马头,却心疼的发现,虽然自己麾下的飞熊军几乎无损,但那些普通骑卒已然少了五十多名。 “告诉兄弟们,把手中的武器对准这些家伙的脑袋砍!” 看着无视了自己麾下的骑卒,依然向着“陛下”方向冲去的尸潮,张绣心中暗骂一声,顾不得心疼麾下士卒的损失,提起亮银枪,再度率军冲阵! 隐在战场外一颗大树后的郭鹏义看到那队骑卒去而复返,再度向尸潮发动冲锋,心中不由得大恨。 让这群烦人的苍蝇这般没完没了下去,等到尸群来到大军面前,已然形成不了任何冲击力了! 想到这里,郭鹏义一咬牙,口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嘶鸣。 很快,几十个与丧尸更加高大的身影从尸群中分离开来,向着赵钰的方向杀去。 “这是僵尸,这郭鹏义竟然炼制出了这么多?!”军阵之中,玉蟾使杜炎齐看着袭来的僵尸,忍不住惊讶出声,“还有……铜尸?!” 扮作小兵的赵钰看了他一眼,略带揶揄道: “看来这苗疆,也有五仙教不知道的事情啊。不过,这郭鹏义连铜尸也派了出来,想来已然是底牌尽出。还请杜先生与王将军一道,诛杀此獠,为苗疆百姓除掉一个祸害!” “义不容辞!” 杜炎齐拱手道,那张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已是遍布杀意。 郭鹏义炼制丧尸还可以以“所用材料是尸身”来遮掩,但无论是炼制僵尸,还是炼制铜尸,都是用活人炼制而成的,而铜尸,更是需要被炼制者有着一定修为。 显然,郭鹏义这样的举动,已然突破了做人的底线! 这种畜生不如的家伙,莫说是朝廷,哪怕是在江湖,也是人人得而诛之! 只见他掌心一翻,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蟾蜍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这蟾蜍浑身洁白无瑕,如用上好白玉雕琢而成般,只是那对花生大小的眼睛,却好似鲜血一般鲜红。 正是五仙教仅次于金银双蚕的异兽,碧玉寒蟾! “把那倒马毒蝎帮我找出来。”杜炎齐对掌心中的小小玉蟾温声道。 那碧玉寒蟾血红色的眼睛转了一转,“呱呱”叫了两声,一条细长的舌头从大嘴中飞出,向着一个方向连连指了几次。 “王将军,这边!” 不待说完,杜炎齐便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向着玉蟾所指的方向发足急奔。 “陛下,末将去了!” 王雄诞朝赵钰施了一礼,随即提着长槊,大踏步紧追在杜炎齐身后。 就在杜炎齐王雄诞两人离开的同时,五只铜尸领着五十只僵尸已经冲到了王雄诞阵前不足十丈的地方。 看着朝自己冲来的僵尸,守在军阵最前面的士卒们喉头滚动,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些僵尸的视觉冲击力,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大了。 “掷!” 这时,他们听到了上司下达的命令。 站在最前面三排的士卒下意识将脚边的陶罐搬起,向着面前的空地掷去。 嘭! 伴随着陶罐破裂的声音,一团团被油脂酒精浸透的草团布团滚落在地。 “放!” 随着旗牌官的指令,一枚枚火箭从后阵中射出,将地上的草团布团纷纷点燃。 不过三两个呼吸,一道不算宽阔的火墙横亘在尸群的面前。 但它们对此不管不顾,直接撞进了火墙之中。 熊熊燃烧的火焰,瞬间便将这些撞进火墙的僵尸身体点燃。 但这些僵尸毫无所觉,一个呼吸便冲出了火墙。 不过,就这短短的时间,位于最前方官兵纷纷向两侧退去,露出后方一具具早已上好弦的床弩来,一根根如同长枪一般的弩箭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射!” 随着将官一声令下,负责操纵床弩的士卒将手中的木槌狠狠敲向扳机。 伴随着床弩弓弦的崩动,破空声呼啸不绝,一根根弩箭飞射而出。 冲锋的尸群就如同被无形的大锤砸了一下,势头猛然一顿,下一瞬便纷纷倒飞而起,跌入火墙之中。 五名铜尸更是受到了床弩的热情款待,每一只身上都被扎了五六根弩箭。 如同长枪一样的弩箭破体而出,余势不止,将铜尸带飞了两三步后,小半没入地下,任凭这些个铜尸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看着被自己当做杀手锏的铜尸就这样被官军轻而易举解决了,郭鹏义脸色难看无比,连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没有发觉。 此时的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计谋被官军看破了。 只是他想破脑袋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突然,郭鹏义脸色一变,扭头向左侧望去,却见远方,两道身影向着自己这边飞掠而来。 “嗯,那只癞蛤蟆的气息?怪不得这么快就找到了本座!也罢,收拾了你们,本座再走不迟!” 看着自树上一跃而下的郭鹏义,杜炎齐和王雄诞纷纷止住了脚步。 “真没想到,教中派人来追杀本座的,竟然是你杜炎齐!”郭鹏义望着两人,冷笑连连,“你这臭蛤蟆,竟然伙同朝廷走狗欺我苗疆百姓!哼,伱说我是叛教,那我倒想问一问,你这又算是什么?叛族吗?” “郭鹏义啊郭鹏义,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颠倒黑白!”杜炎齐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来,“你若只是叛教,那来的自然只有我一个。你若是为了帮苗疆百姓,那此时此刻我甚至不会出现在这里。” “但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做了什么!”杜炎齐厉声发问,“那姜方顺是什么身份,什么货色,身为巫相的你,难道不知道?更不说冒天下之大不韪,用活人炼尸!这如果传出去,你想让五仙教走阴家堡的老路吗?郭鹏义,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八个字,你不要告诉我你不明白!” “你少危言耸听!” 郭鹏义一摆手,道: “苗疆是苗人的苗疆!我和姓姜的合作,是为了苗疆百姓;用活人炼尸,也是为了苗疆百姓。等到苗疆自立建国的那一天,他们自会明白我的苦心!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要拦我,那就休怪我不念昔日情分了!” “无耻之尤!” 杜炎齐闻言,直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厮无耻起来,竟然会如此的不要脸皮! “圣蝎使是吧?”王雄诞看了杜炎齐一眼,淡淡道:“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 “什么事?” 察觉到王雄诞的雄浑气息,郭鹏义心中暗自警惕,开口问道。 “这苗疆,首先是大楚的苗疆,其次,才是苗人的苗疆!” 话音未落,王雄诞便已一槊刺下,一道三丈长短的枪罡汹涌而出,杀向郭鹏义。 “无耻!” 见对方不打招呼突然动手,郭鹏义心中大恨,暗骂对方不讲武德,竟然出手偷袭。 如果王雄诞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 和你这样的乱臣贼子,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并肩子一起上就行了! 更何况,本将是朝廷将官,不是什么江湖中人! 见王雄诞动手,杜炎齐也不再多言,袖袍一挥,碧玉寒蟾落于地上,呱呱叫了两声,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只两米多高的巨兽,朝着郭鹏义无声嘶吼。 “一只癞蛤蟆而已!” 郭鹏义脚步一错,闪过刺来的枪罡,右脚朝地上重重一跺。 只见一物从他方才藏身的树上飞跃而出,还未落到地上,便已迎风就长,瞬息变成了一只比碧玉寒蟾还要长上一倍的巨兽。 浑身漆黑,双螯上满是倒刺,甲壳硬如钢铁,身后那一根半丈来长、滴着毒液的尾巴更是让人为之胆寒。 郭鹏义所拥有的,和碧玉寒蟾同为异兽的倒马毒蝎! “嘶嘶!” 显出本相的倒马毒蝎见到王雄诞向自己的主人一槊刺出,怪叫一声,六条节肢如船桨般快速滑动,瞬间便来到了郭鹏义身前,带着倒钩的蝎尾一甩,如闪电般朝王雄诞刺去。 面对着倒马毒蝎这狠辣的一刺,感知到其中沸腾的杀意,王雄诞不得不转攻为守,手中长槊连连刺出。 只见得空气之中火星四溅,饶是以王雄诞手中长槊,也仅仅在蝎尾上刺出点点白斑来。 只痛不伤! 王雄诞脚踏连环,瞬间拉开了与倒马毒蝎的距离,脸上的神色更是带了一丝惊骇。 这种异兽,足以匹敌真正的九品宗师了! 而五仙教,这样的异兽,就有五只! 这还不算地位在这五只异兽之上,被五仙教主掌握的金蚕蛊,以及教中圣女掌握的银蚕蛊! “王将军,你我联手对付郭鹏义!这毒蝎,交给在下的寒蟾!” 杜炎齐低喝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根通体碧绿的长鞭,一扬手,道道鞭影带着凛冽寒气,如同天罗地网般向着郭鹏义当头罩下。 五仙教玉蟾使一脉秘传绝学,《寒蟾冰索》! 这边厢,碧玉寒蟾得到主人的命令,怪叫一声,向着倒马毒蝎扑了过去。 两只异兽毒蛊瞬间死斗在了一起! 郭鹏义也不示弱,双掌一翻,两柄漆黑如墨的分水刺被他握在掌心之中,运起《天蝎化影刺》,四溢而出的罡气比寻常刀剑更为锋利,不断将鞭影撕裂开来。 再加上王雄诞,这数十丈方圆,瞬间成了三人的死斗之地。 然而,倒马毒蝎能和碧玉寒蟾斗个不相上下,但郭鹏义面对这与他不遑多让的杜炎齐,尚能在数百招之内不分胜负,如今加上一个与杜炎齐修为相差仿佛,但出手更为狠辣的王雄诞,不过盏茶功夫,便隐隐落到了下风。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见大势已去,郭鹏义知道自己如果强撑,很有可能落入官军和五仙教手中,之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于是当机立断,连出杀招将杜炎齐和王雄诞逼退,接着施展轻功向着远方遁去。 杜炎齐王雄诞两人正欲追赶,却被那倒马毒蝎死命缠住。 不过耽搁了三五个呼吸的时间,郭鹏义便已逃出近百丈之远! “该死!” 见追之不及,王雄诞不由得恨声骂道。 正在此刻,张绣率麾下骑兵将丧尸群冲得溃不成军,七零八落,眼角余光扫过王雄诞所在的战场,恰巧望见郭鹏义逃跑的一幕。 他当即也不多言,将骑卒尽数交给袁舒和张承统领,自己则纵马持枪,向着那道不断逃窜的身影追了过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马蹄声,郭鹏义扭头看去,心中猛然一惊。 只见一持枪将领纵马向着自己飞奔而来! 但郭鹏义虽惊不乱,脚尖一点,向着不远处马匹难行的山林奔了过去。 只要入了山林,自己就能摆脱身后追兵,从此鸟上青天,鱼入大海,重复自由也! 纵马紧追的张绣看到对方改变了路线,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心中冷笑一声,将长达丈八的蛇枪反手握住。 将浑身劲力灌注其中,张绣一声暴喝,右手奋力一挥。 只见流星飒沓,亮银枪化作一道流光从手中飚出。 脱手而出的亮银枪划破空气,带着一溜火光,直奔郭鹏义的后心而去! 百丈之外,方钻进山林的郭鹏义浑身一震,脚步猛然停滞了下来。 他缓缓低头,看着从后背刺入,前胸冒出的镔铁枪尖,心神不由一阵恍惚。 在被枪尖刺穿胸膛的瞬间,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那是由于亮银枪与空气剧烈摩擦所产生的的高温,直接将碗口大小的伤口封住,止住了即将涌出来的鲜血。 只是,这样的伤势,还有得救吗…… 郭鹏义只觉得浑身气力如退潮一般瞬间散去,整个人眼前一黑,向着地上栽倒过去。 三五个呼吸的功夫,张绣纵马赶到,看着地上再无声息的郭鹏义,低骂一声“死有余辜”,将蛇枪从他身上抽了出来。 “张将军掷的一手好枪!” 王雄诞赶到,边对张绣没口夸赞,边抽出腰刀,一刀将郭鹏义的人头斩下。 听到王雄诞这番说,张绣心中一动。 如果这次飞熊军配备上用来投掷的短矛,或许伤亡数就不会这般大了。 虽然一场冲锋下来,阵亡的飞熊军不过三五人,但张绣还是感到极为心痛。 在他眼中,这些飞熊军都是他的宝贝,是以后扩大规模,教导新人最好的苗子,如今却刚出阵,就死在了这些怪物手中,实在是可惜到家了。 随着郭鹏义的死亡,无论是丧尸、僵尸,还是铜尸,没了来自郭鹏义的指令,顿时呆立在原地,被官军将士们乱刀分尸。 滚滚尸潮,就此平息。 (本章完) 第130章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将,将军,”一名亲兵连滚带爬跑到姜方顺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官军退兵了!” “退兵了?!” 靠着女墙休息的姜方顺闻言,原本疲惫的身躯顿时再度爆发出力量来,扶着女墙强撑着站了起来,向着城下望去。 果如亲卫所言,攻城的官军如潮水般退去,甚至将同伴的遗体也带了回去。 偌大的战场上,瞬间便变得空荡了起来。 难道是郭鹏义那边得手了? 姜方顺心中忽然一动,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否则,占据上风的官兵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退去。 “绥临城中,那姓姜的,一定是在想,我等明明占据优势,却又为何轻而易举的撤了回来。” 官军营寨之中,赵钰望着一众将领,轻笑着道。 “朕想,在座的诸位想来也是这般想的。” “是啊,陛下,为何要撤?” 身为先登的李氅闷声说道。 只需要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将攻击的城墙彻底占下,为官军在城墙上牢牢砸进一颗钉子。 甚至只要进展顺利,今日夜间就能攻下绥临城。 “诸位别忘了,杜先生的解药,只能够维持两个时辰。”见赵钰笑眯眯地不说话,阴寿只得开口为诸将解释道,“等到过了药效,攻上城墙的将士,除了要面对叛军外,还要应付漫天飞舞的蛊虫。如此这般,哪怕到最后真的攻下了绥临,又要造成多少伤亡?” 可是,攻城战若是伤亡不高,那还叫攻城战吗? 李氅等将眨巴眨巴眼睛,面露疑惑之色。 总不能因为伤亡太大,就不攻城了吧? “咳咳,”见阴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赵钰轻咳几声,将众将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边,“我等虽是为了平叛,但这些叛军士卒大部分原本都是苗民,是大楚子民,只是一时间被曲利等人蛊惑裹挟,才不得不走上造反的道路,若能让其回心转意,开城投降,远比强攻下来要强上许多。再者,杀戮过甚,有伤天和。”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他还要留着力气,对付那蠢蠢欲动的缅国呢! 这一次,平叛虽然重要,但他此次御驾亲征的根本目的,却是为了给那缅国一个教训,否则,对付这种叛乱,他只用派一员良将,一万左右人马就可以了,何苦还要率领五万大军御驾亲征? 只是,他的这些心思,只有到平定叛乱后,才能和诸将说明。 开城投降? 众将眼中冒出疑惑之色来。 都到这个份上了,这些叛军会这般做吗? 会! 赵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些叛军,并不知道那姜方顺表面上是齐国商人,但暗地里却是齐国间谍,来到苗疆就是为了祸乱苗疆,让朝廷焦头烂额,不得不深陷苗疆战事,此乃其一。” “其二,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所尊敬的五仙教圣使,实际上是五仙教的叛徒,甚至还修炼了惨无人道的邪术。当然,这一点,还请杜先生出面,为城中叛军和百姓进行说明。” 见杜炎齐点头应下,赵钰继续道: “只要我们将这些情况告知于城中的叛军和百姓,并说明只要开城投降,都将赦免其过往罪责。如果更进一步,擒住那姜方顺,更可获得奖赏。以朕看来,想来他们会明白该如何选择。” 说到最后,赵钰已是言辞冷厉。 “曲利等人与郭鹏义这样的叛徒、姜方顺这般的间谍合作,可以说是取死有道!如今贼酋尽数伏诛,只剩下姜方顺这最后一位,自然是要将他给留着,让备受蒙蔽的苗民们出出恶气。” 众人闻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陛下这一手,对于姜方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诛心了! 一个时辰后,绥临城县衙。 “将军,将军!”亲兵捧着一根箭矢来到姜方顺面前,急声道,“这是外面的官军射进来的,上面还绑着一张纸条!” “什么?” 姜方顺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劈手从亲卫手中拿过箭矢,将绑在箭头上的纸条取下展开。 只是粗粗浏览了一遍,姜方顺就只觉得汗毛倒竖,浑身血液直往脑门上涌。 好阴险的官兵!好毒辣的计策! 这纸条上,竟然赫然写道: 汝等身为叛民,竟敢抗拒朝廷天军,理应尽皆诛杀,以彰天威,以镇不服,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愿再造杀孽,汝等只需开城投降,交出那姜方顺,便可网开一面,只需服一个月苦役,其余罪责既往不咎!杀姜方顺者,赏十金;擒姜方顺者,赏百金! 在这张纸条上,赫然盖着那小皇帝的大印! 这东西,绝对不能让城中任何人看到! 姜方顺瞬间便做了决定,厉声问道: “这箭矢,你是在哪里捡来的?” “回将军,是小人在城墙上捡到的。城外的官军方才射进来了好多。” “让人去将这些箭矢尽数收上来,谁敢私藏,便是暗通楚军,本将饶不得他!”姜方顺急声道,“还不快去!” “可是,将军,”亲兵壮着胆子说了一句,“射进城中的箭矢,至少也有近千根呐……” 散落在城中的近千根箭矢,这让他们怎么搜? 姜方顺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晃了两晃。 扶住扶手,姜方顺正准备开口,忽然听到城外隐隐传来声音。深恐官军不讲武德再出什么狠招的他,急忙让亲兵去查看一番。 然而,等到亲兵回来,姜方顺忽然觉得,这些亲兵看着他的眼神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 “将军,城外的官军在向城中喊话,说的似乎就是将军手中纸条上的内容。喊话的人旁边,还有一名自称是五仙教玉蟾使的大人在为城中的军民作保。” “可恶!” 姜方顺怒骂一声,但却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这一仗,他们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他决定,等到夜深之后,自己带着几名亲兵,连夜逃出绥临城。 这地方,不能呆了! 吩咐好亲兵把好县衙大门,姜方顺在县衙中沉沉睡去。 守城耗费了他大半体力和精力,现在,他需要为之后的跑路积攒一波体力。 然而,等到他自睡梦中幽幽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然被五花大绑。 “来人,来人!” 然而,听到他声音进来的,却是几位脸带冷笑的亲兵。 “哟,姜大人,醒了啊?” 为首的亲兵冷笑着向姜方顺拱了拱手,“城中百姓连夜将城门打开了,我等也是无法,为了活命,只得将大人绑起来献给朝廷,希望大人能体谅一下我等。” 姜方顺闻言,脸色由白转红,正欲说话,一开口就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也随之昏迷了过去。 昏迷前,他的最后想法是,早知道如此,就应该一个人不带,不等天黑就逃出绥临城。 “啧啧,这是这几天第几次昏过去了吧。” 几名亲兵摇了摇头,玩味的道: “不知道等到日后上了法场,咱们这位大人不会再一次晕倒?” 很快,随着绥临城不攻自破,五花大绑的姜方顺也被叛军士卒们送到了赵钰的面前。 赵钰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将百两黄金赏给了那些擒拿姜方顺的叛军士卒。 自此,几个月前被叛军攻陷的城府土地,除了最南端的登龙关之外,其余尽数被朝廷收复。 拿下绥临城,如今叛军能够掌握的,只剩下一座没有补给的登龙关。 作为自南向北进入嘉兴府最重要的关隘,登龙关守备齐全,远比绥临城难打得多。 不过,对于如何拿下登龙关,赵钰心中早有腹案。 “去将申亮叫来。” 不多时,申亮在亲卫的带领下,来到赵钰身前。 “陛下,您找我?” 申亮的圆脸上习惯性的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不用拘束,坐!” 赵钰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申亮见状,急忙坐了上去,但只坐了半边屁股,上身微倾,一副恭敬到不能再恭敬的模样。 赵钰见状,也不点破,笑着和他说了几句闲话,方才不动声色的问道: “朕听说,你和登龙关如今的守将高彬关系不错?” 申亮点点头。 “回陛下的话,俺和高彬都是从银山寮出来的,差不多算是老乡。” 说着,申亮的一颗心渐渐提了起来。 这位陛下,不会是又想让自己诈降吧? 如果赵钰知道了申亮的想法,或许会摇头失笑,这货属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如今,只剩下登龙关这一处关隘还握在叛军手中。朕想让你和杜先生一道,去登龙关,告诉那高彬,朕要登龙关。” 赵钰淡淡道。 “那小皇帝要登龙关?” 登龙关内,高彬坐在大厅正中,眯着眼睛盯着申亮。 “陛下的确是这般说的。” 申亮面对着高彬不善的目光,用力的点点头,“正是登龙关。” 高彬嘴角扯了一下,目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有本事,就让那小皇帝来攻打登龙关。想单凭口舌就让俺把这关隘让出来?哼,简直可笑!” 一旁的杜炎齐淡淡笑道:“正是为了将军考虑,陛下方才让鄙人和申将军一道,前来劝说将军。” 话音刚落,大厅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以高彬为首的几名将领全都放声大笑起来。 “为本将考虑?杜先生,我敬伱是五仙教中人,无意与你为难,但还是请你转告给那位小皇帝。有本事,就让他亲自来取这登龙关!” “老高!” 申亮闻言,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声道: “你以为陛下真的打不下来登龙关?他只是不想打而已!陛下只要让士卒将登龙关困死,单凭关内的存粮,又能撑多久?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比曲家兄弟,比郭鹏义还要厉害不成?这些家伙加起来,满打满算都没在陛下手中撑够一个月,老高你又能撑多久?” 大厅里的大笑声为之一顿。 申亮趁热打铁,继续道: “陛下不打登龙关,只是因为不想再造成无谓的伤亡。若是他愿意,不需要一个月时间,他就能将曲家兄弟的近三万人彻底整编完成,再加上朝廷的五万人马。这八万大军,你高彬靠什么抵挡?就凭你手下这不到三千人吗?还是说这座登龙关?八万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这登龙关给淹了!” “行,就算你高彬比曲家兄弟还厉害,侥幸击退了朝廷大军。但那个时候,老高你和楚国朝廷的梁子就结下了。朝廷若是再发大军,你老高难道还能挡得住不成?挡住八万大军一次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你老高莫非以为你是军仙兵神转世不成,还想挡得住第二次?到那个时候,就算老高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随着申亮这番话,大厅中顿时鸦雀无声。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们早就回去了。”一名副将不服气的低哼一声。 “登龙关另一边边就是曲振曲镇南大军的驻地,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再说,你们能走,官军就不能追过去?天真!” 申亮瞪着双眼,声音猛然间拔高了八度。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你们弃关而逃,我们五仙教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教主会派人,将你们抓到朝廷大军面前,平息大楚天子的怒火。” 杜炎齐幽幽的补了一刀。 “杜先生,你!” 高彬被杜炎齐这句话堵得一口气喘不上来,直翻白眼。 “五仙教的根基是苗疆和苗民,为了苗疆的稳定,为了不让苗疆再度陷入战火,我们不得不如此做,希望高将军能理解。” 杜炎齐此话一出,高彬更加郁闷了。 杀了你是有原因的,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你个毛线啊! “西南这边来过几次官军?” 一名将领打破了沉默。 “这几百年来,自大夏以后,苗疆哪一日不属于大楚?”申亮毫不相让的反问道,“俺也是为了救你们一命,才来到了这里。否则按照军中诸将的意愿,就应该将你们这些叛军斩草除根、鸡犬不留!再说,你们被曲利他们留在登龙关这个后方的后方,不就是怕你们多拿点儿好处吗?” 老铁,扎心了! 此话一出,一众叛军面面相觑。 申亮的最后一句话可是让他们痛到了心窝子里。 正因为他们这些人不是曲利的嫡系,不受重视,才被打发到登龙关这里。 见众人面色有异,申亮暗道有门,环视了众人一眼,道: “临行之前,陛下让我申老四给诸位带一句话,同样是做狗,你们是想当一只被追的四处逃窜,最终走投无路的野狗,还是做给朝廷看家护院的家狗?” 大厅中死寂一片,申亮说出了他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对于大楚这只庞然巨物而言,他们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只要大楚费点精力,一脚就能将他们踩死。至于五仙教和苗民,为了自己,根本不会帮他们一丝一毫。 “老高,你给兄弟我一句痛快话,这登龙关,你们到底让不让?如果你们做好决定,打定主意要当一只人见人打的野狗,那就让老申我回去,告诉陛下,三日之后,大军攻城。但,你我到底也是兄弟一场,我会恳请陛下,给老高你留一具全尸。” 申亮不愿再拖延下去,索性亮明底牌。 降,还是不降? 大厅中的一双双眼睛,都望向主座上的高彬。 高彬沉吟了好一会,方道: “老申,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前面跟着曲家兄弟,现在却反过来为官军说话,你这样,让我如何能信,如何敢信?你再如何说,总得拿出让人觉得可信的凭证吧?” 见高彬终于松了口,申亮和杜炎齐也终于将心放了下来。 虽然他们两人所说的话都是出发前和赵钰商议好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孤身入虎穴,依旧让他们紧张的手心中满是汗水。 “要凭证?”申亮和杜炎齐向着左右各迈出一步,将身后一名随从让了出来,“这个如何?” 众人下意识望了过去,只见那随从抬起头来,挺直腰背,原本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跟班模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的雄浑气息。 “本人姓王名雄诞,忝为陛下亲军都指挥使,今奉陛下旨意,一则护卫申将军和杜先生,二则劝在座诸位归降朝廷。” 说着,王雄诞右手高举,掌心之中是一方玉色大印。 “陛下玉玺在此,不知够不够给申将军和杜先生做个凭证?” 看到王雄诞手中那枚玉玺,高彬等人面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齐齐跪倒在地。 “我等罪臣,参见陛下!” 事到如今,朝廷一方已经向自己表现出了最大的诚意,他们这些走投无路的叛军若是再不识趣,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大军压境,兵临关下了。 见高彬等人这么识时务,王雄诞三人也轻轻舒了一口气。 能够这样不耗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拿下登龙关,对于朝廷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接下来,就看陛下和镇南将军曲振汇合之后,又是什么打算吧。 (本章完) 在外有事,更新稍晚一些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如题《从抽卡开始做皇帝》在外有事,更新稍晚一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1章 贺拔允:陛下英武,有太祖、武宗遗风!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在平定苗疆叛乱后,赵钰留下方哲及其麾下诸将整编俘虏,自己则带着张绣、王雄诞、阴寿并五万士卒出登龙关,南下安南府,与镇南将军曲振汇合。 随着登龙关收复,朝廷与被隔绝在外的曲振部重新恢复了联系。 而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曲振那边的情况并不是非常乐观。 因为,缅国趁着苗疆叛乱的机会,已经出兵安南府了! 被叛军截断后路,后勤断绝的曲振,在缅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如今已经丢掉了近半安南府,形势可谓是岌岌可危。 这,便是赵钰继续领兵南下的最重要原因。 安南府,得知赵钰亲自前来,曲振亲率众将出营相迎。 见到赵钰后,曲振忍不住泪流满面,长跪不起。 “罪臣参见陛下!” “曲将军起来吧。” 战马上的赵钰皱眉看着眼前的中年将领,淡淡说道。 “如何治罪,等到先将那些缅贼从我大楚境中赶出去后再说吧!” 说罢,策马从曲振身旁走过,向大营走去。 “罪臣,谢过陛下。” 见赵钰没有当场治自己的失地之罪,曲振心头微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朝赵钰的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陛下此举,看这样子自己是有机会将功折罪的…… 帅营之中。 等到众将入营,依次坐下,赵钰方才望向曲振。 “曲将军,说说如今情况吧。” “微臣遵命。” 曲振起身,向赵钰及一众将领介绍起战况来。 原来,就在赵钰平定叛军的这一个月内,安南府靠近缅国边境的甸林、涞曲、阜宁三城已全部被缅军攻陷。 只是当缅军听闻楚国大军攻陷绥宁城后,主将吴建宁便主动停止了攻势,反而转手对三城城防进行加固。 听到曲振这般说,赵钰皱眉问道: “缅国主将不是那武卫将军黎世昌?” 曲振的脸皮红了一红,低声道:“回陛下的话,并不是那黎世昌……” 赵钰猛一拍扶手,怒声道: “若是那黎世昌,朕倒不会这般愤怒,毕竟黎世昌乃是缅国名将,和我大楚,和曲卿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莫说是朕,在座诸位都知道他的能耐,后勤断绝的情况下,败在他手中并不丢人。如今曲将军你却告诉朕,那黎世昌还未出手,你就被那什么吴建宁打得丢盔弃甲,连丢三城?” 曲振面色更红,低声道: “回陛下的话,罪臣此番败军失地,本无话可说。但罪臣此次之败,并不是败在那姓吴的身上。” “这么说,曲将军是准备把责任推卸到那叛军身上了?” 赵钰冷声道。 就在此时,一名将领忍不住站起身来,向赵钰行礼后,大声道: “陛下,苗疆叛乱之初,曲帅麾下士卒还有足够支撑一个月的粮草,坚守到陛下来援绰绰有余。只是由于储备粮草的旬林城被内应打开了城门,旬林守军猝不及防下被缅军偷袭得手,近半粮草落入缅军手中,这才……” “杜忠,莫要说了!” 曲振低声朝那名年轻将领吼道。 “让他说!”赵钰看了曲振一眼,冷声道,“朕倒要想问问,这内应又是何人?” “还不是那些苗疆的蛮族山民!” 杜忠恨声说道。 “杜忠!” 曲振低吼出声。 “大帅,陛下到了这里,难道大帅不说,陛下就查不出来吗?大帅你对那些蛮族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也更明白为何这样,但那些混蛋把大帅坑到这般地步,难道大帅还要护着他们吗?” 听到杜忠这般说,曲振浑身一震,颓然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山蛮?这里面还有山蛮在其中捣鬼?” 赵钰皱眉问道。 山蛮一族,是居住在缅楚交界的蛮族部落,在前汉时期,便是中央政府极为头疼的民族之一,每隔五六十年,便要派朝廷大军前去清剿镇压一番。 这些山蛮人骁勇善战,又不服王化,降而复叛,叛而复降,那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只是由于他们居住在山林之中,极难剿灭,因此楚国建立以后,自太祖开始,便对他们施行安抚政策,以稳定西南局势,将楚国重心放到北伐之上。 刚开始,在楚国大军的武力威慑之下,山蛮颇为恭顺。 但随着仁宗登基后,整个楚国开始实行“崇文抑武”政策,在武臣地位下滑的同时,也使得军队战力大幅下降。 楚国武力威慑日渐不足,山蛮便又渐渐开始活跃了起来。 当年西南两府的叛乱,便是山蛮一族率先起事的。 在武力不足以威慑西南蛮族的情况下,楚国君臣不得以开始以赏赐金银钱帛的方式对山蛮进行拉拢,以防山蛮倒向缅国那边,使得西南局势更加恶化。 但山蛮的胃口也在这种绥靖政策下越养越刁,那些头人开始逐渐不满足于自己如今的地位,开始幻想着能够裂土封疆,成为苗疆无名有实的实际掌权者,于是暗地里和缅国眉来眼去起来。 谁给的价码高,他们就倒向谁那边,典型的墙头草。 而这次苗疆叛乱,缅国入寇,显然就是以往楚国君臣安抚绥靖政策彻底失败的产物。 “夷狄,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此禽兽也!” 赵钰冷声说道。 “等到朕击退缅军,定要亲自领兵,用手中刀剑,与这些蛮夷好好讲一讲道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诸将,整军备战,休整五日后,兵发旬林城!” “谨遵陛下旨意!” 众将纷纷起身,齐声道。 等到众将离开,大帐内只剩下了赵钰、贾诩和李儒三人。 “文优,这么几天过去了,姜方顺那厮招了吗?” 李儒微微一笑,道:“陛下就是不问,臣也准备找机会向陛下汇报呢。姜方顺这厮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齐国密谍,臣只是稍微动用了一些小手段,这家伙就吓了个半死,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全招了出来,甚至恨不得将自己小时候做的那些龌龊事都给倒出来。” 说到这里,李儒露出了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来。 陛下让自己做的这件事,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了。 不过,日后若是有机会,他再抓几个齐国秘谍慢慢拷问,希望他们能满足自己的兴趣吧…… 看到李儒的表情,赵钰哪里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在心中为敌国的谍报人员哀叹了一声后,他将手放到嘴边,轻轻咳了一声,道: “这么说来,齐国秘谍传递消息的方法这些他也说出来了?” “正是如此。” “很好,朕就等着这一天呢!” 赵钰语气变得兴奋起来。 “在朕离京之前,已经将密旨交到了杜预手中,只要我们这边准备妥当,关昊苍和杜预那边就可以按照计划动手了。不过,这伪造齐国间谍的信件,却是一件头疼事。” 听到赵钰这句话,无论是贾诩,还是李儒,作为顶级谋士的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赵钰的计划。 贾诩更是追问道: “陛下是说伪造信件?” “正是,”赵钰说出两个字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贾诩,问道,“莫非文和……” 贾诩那张胖脸上带着笑意,拱手道: “陛下,这造伪书,微臣擅长啊!” 见贾诩毛遂自荐,赵钰顿时大喜过望。 “好,那此事,朕就交给文和办了!” 不到半天,一封伪造的密信便摆在了赵钰的面前。 “陛下看看如何?” 赵钰仔细看了看,又和从姜方顺宅邸里搜出的密信比对了一番,确实堪称以假乱真,天衣无缝。 “很好,有了文和这封伪造的密信,朕不信那齐国不上钩!” 赵钰哈哈一笑,道: “等这封密信寄到齐国那边,朕也要告知关将军他们一声,按照计划行动了。” “陛下,神京朝廷那边也需要简单通知一声,告诉文武百官苗疆战况,以稳定人心。” 贾诩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文和所言甚是。” 赵钰从谏如流的说道。 很快,三只经过训练的破风隼从军营中飞出,朝着三个不同的地方飞去。 一日后,神京城,枢密院。 王朴正在帅府里皱眉沉思。 按照陛下离开前的计划,等到平定苗疆之乱后,西北方向的关昊苍所部也会和齐国渡江军队交战。 接连两个方向,两场大战,势必会对朝廷的财政造成沉重的压力。 也幸亏陛下从那些贪官污吏手中查抄了一大笔钱财,又通过那什么拍卖会赚了小千万两白银,有了这两笔额外收入,才让大楚朝政有一定的底气接连进行两场战争。 否则,按年前国库的情况,单单平定苗疆叛乱,就足以将国库掏个半空。 想到这里,王朴甚至产生了这么一种想法来。 要不要等到陛下回京后,自己和陛下商议一下,再找几个贪官污吏来开刀,或者再举办一场拍卖会? 没办法,陛下的这两种方式实在是来钱太快了! 但是,想归想,他内心深处却产生一种隐隐的预感。 若是这样在短时间内做太多次,恐怕整个官僚系统都会陷入到人人自危的状况里,对整个大楚而言更是有害无利,而拍卖会这边,似乎也有一定的弊处,但他却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 如果赵钰知道王朴的想法,一定会感叹一声,不愧是华夏人杰。 王朴作为士大夫,对于经济如何运转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出于自身的阅历和知识,有时候却可以下意识找到问题的关键点。 拍卖会对于楚国的达官显贵而言,无疑是一种新鲜事物。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一种新鲜事物在短时间内连续出现多次,会让人们陷入“审美”疲劳,从而降低它的潜在价值。 放到拍卖会上,就是不能够将拍品的价值最大化,拍卖出最高价来。 就在这时,贺拔允面带喜色的走进帅府。 他还未迈过门槛,爽朗的笑声便传入了王朴耳中。 “王枢密,今天我贺拔可泥可是专程来给枢密伱道喜的!” 虽然辑事府有专门的办公场所,但贺拔允这位辑事府掌舵人更喜欢辑事府在枢密院开设的别院,原因无他,如果收到紧急军情,便于和枢密院这边快速沟通。 陛下离京,这位最受陛下信重的王朴王枢密就成了有实无名的摄政大臣。 “贺拔府主说笑了,我王文伯何喜之有?” 王朴刚刚说完,目光扫过贺拔允右手捏着的信笺,心中一动。 “莫非,陛下那里有捷报传来?” “哈哈,可泥就知道瞒不住枢密。” 贺拔允笑着坐到王朴对面,将手中信笺递向王朴。 “这是可泥半个时辰前收到的南疆密信。” 王朴接过密信,打开来,看着上面那一行行再熟悉不过的字迹,顿时眼眶微红。 读完信笺,他方才合上密信,长叹一声。 “天佑陛下,天佑大楚!” 贺拔允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原以为陛下哪怕能够平定叛乱,也需要个三五个月,却不曾想,从出兵到平叛,陛下只用了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陛下英武,有太祖、武宗之风! 有这等明君,大楚定能席卷天下,他贺拔允也定能名留青史! “让人通知内阁诸位同僚,前去宫中议事。” 赵钰离京之前,专门将太极殿的东厢房定为内阁议事的地点。 “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几位娘娘?” 贺拔允低声问道。 王朴想了想,点头道: “陛下之事,既是国事,也是家事,自然要通知后宫诸位娘娘。只是内外有别,还是让高公公传话吧。高力士此人心思缜密,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不走露风声。” “好,就听枢密的。”贺拔允也是作如此想,当下点头应下,“议事完毕,本官亲自去知会高貂珰一声。” 很快,得到通知的内阁众人纷纷来到太极殿东厢房,却见王朴和贺拔允已经在屋内等了一段时间了。 “见过王枢密!” “见过贺拔府主!” 众人打过招呼后,各自落座。 示意禁卫将房门关上后,王朴方才轻咳一声,道: “今天王某将诸位同僚紧急叫到这里,是因为王某得到了一条消息,陛下已经将苗疆叛乱平定了。” 王朴此言一出,内阁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议论了起来。 “真的?” “这才多长时间,似乎不到两个月吧?” “别说不到两个月,连一个半月还差那么几天呢!” “陛下果决神武,颇有先帝遗风呐!” 就在此时,新任的兵部右侍郎陈延皱眉问道: “王枢密,下官有一问,我兵部军情司这边为何没收到陛下密信?” 在赵钰重掌大权后,兵部是六部之中受影响最大的。 原先的兵部尚书张六奇被革职查办,夷灭三族,兵部右侍郎高詹自感年老力衰,辞官返乡,兵部左侍郎陆忆安因资历不足的缘故,继续官居原职。 陈延原本是兵部员外郎,被破格提拔为兵部右侍郎。 在陆忆安在接到赵钰旨意担任沿江安抚使,北上前往关昊苍部后,这兵部便由陈延负责主持。 “陈侍郎,陛下不走军情司,自然有陛下的道理。这是陛下亲手所书密信,诸位也都看看吧。” 王朴望了陈延一眼,淡淡说道。 陛下寄过来的密信其实有两封,一封自然是平定苗疆叛乱的捷报,另一封则是关于军中事务的。 那位治粟都尉淳于庆,是陛下让辑事府着重关注的。 贺拔允将此事告知自己,也是认为自己乃陛下信重之人,且向来洁身自好,自不会与那些虫豸沆瀣一气。 在王朴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陈延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等到内阁众人将赵钰密信看罢之后,王朴方才道: “诸位看过密信,也应明白陛下的深谋远虑。此事关乎我大楚国运,还望诸位同僚三缄其口,莫要向旁人提起。” 见王朴说得郑重,众人纷纷点头。 “王枢密放心,我等知晓其间轻重。” 在座众人都是明白人,知道如果陛下此计成功,那么齐国水军定遭重创,没个三五年根本恢复不过来,这就为日后收复江北三府提供了大好良机。 若是在陛下一朝能收复江北三府,一雪往日之耻,那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史书有名了。 “诸位明白就好。”王朴笑道,“既如此,那本枢密就不用太费口舌了。” 说着,王朴看向户部尚书周瑞,拱手道: “周尚书,还请尚书准备好粮秣,以其他名义运往陛下和关镇国处。” 看着周瑞,王朴不得不感叹,谁让人家生了两个好女儿呢。 这整个户部,原户部尚书马辛夷作为叛王一党,同样被革职抄家,户部右侍郎秦克戎是齐国间谍,暴露后自杀身亡。 这周瑞原本也是叛王一党,只因陛下不愿因黄景明一事牵连太甚,这才只诛首恶。 谁曾想,这位周大人时来运转,后宫选秀时,他家的两个女儿尽数被陛下看上,不仅入宫做了娘娘,而且还颇为得宠。 陛下看在那两位娘娘面上,又见这位周大人颇有才干,方才将他暂时安置在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上。 而周瑞也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在步骘等人的帮助下,将户部打理得井井有条。 “王枢密放心便是,老夫绝对会将此事办妥贴的。” 面对王朴这位简在帝心的重臣,周瑞丝毫不敢轻视,连忙拱手说道。 晕,把章节顺序发错了…… (本章完) 第132章 四女:该死的缅国猴子!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说罢户部之事,王朴继续道: “除了此事外,本枢密还想和诸同僚商议一番。这嘉兴府知府,当选用何人?” 王朴此言一出,整个东厢房顿时为之一静,大家都开始皱眉思索起来。 嘉兴府苗民起事,原知府定不用说,被追责降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举荐谁来担任新的嘉兴府知府,却是一件值得考量的事情。 原因有三。 其一,这嘉兴府地处西南,汉蛮杂居,主事之人需对当地情况非常了解才是。 其二,陛下与缅国开战后,嘉兴府将成为后方粮草囤积的重地,新任知府需要有较强的政务能力。 其三,此人需陛下看重才行,否则陛下根本不放心将自己的大后方随意交到对方手中,更遑论通过内阁的决议了。 虞翻眼珠一转,正欲开口,却忽然感到衣角一紧,目光移过去,只见身旁的诸葛瑾微微朝自己摇头示意。 虽然不明白这诸葛子瑜的意思,但虞翻信任友人,只得翻了个白眼,闭上嘴巴。 看着虞翻这副模样,诸葛瑾心头苦笑。 这虞仲翔,难道不明白自己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吗? 此时他只要一开口,无论对错,这内阁中的大多数都会出言反对的。 到那个时候,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也会被这厮的一张嘴给坏了的…… 收拾心情,诸葛瑾向坐在首位的王朴拱了拱手,道: “王大学士,下官有一人选。” 见诸葛瑾开口,王朴颇为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方道: “有何人选,子瑜但说无妨。至于是否适合,在座诸位大人也都能做个评判。” 在座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下官举荐户部主事步骘。” 诸葛瑾朗声说道。 “步骘?” 王朴闻言,和众人一样,眼现思索之色。 步骘的能力自不用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王朴甚至可以说,单论政务上的能力,这步子山只要再磨砺上一两年,甚至和自己也不相上下。 而据说这步骘是出身岭南,对于蛮族等少数民族颇有些独到见解。 让他去嘉兴府,和其他出身的官员相比,那些蛮族或许能更容易接纳这一位。 至于陛下那边,陛下临走时,可是将步骘这位户部主事也入了这内阁,足以说明对其的看重。 想到这里,王朴看向步骘。 “不知子山你的意思呢?” 步骘起身拱手,道:“为朝廷出力,乃下官之本愿。” “众同僚怎么看?” 王朴出声问道。 这内阁不是自己这个枢密使兼内阁大学士的一言堂,陛下不在,有事情大家还是要商量着来的。 “子山倒是个好人选。” “老夫同意。” “子瑜这是举贤不避亲啊!” 众人纷纷开口道。 “本官不同意。” 就在这时,周瑞突然开口说道。 见大家都望向自己,周瑞苦笑道: “王枢密,王大学士,子山可是本官最得力的助手,他这一走,这户部本官可就玩不转喽!王枢密,你也不想因为此事耽误了陛下大计吧?” 王朴闻言,拿手指了指周瑞,一脸哭笑不得道: “我说周尚书,那户部可是你自家的事情,怎么拿起这个来要挟起王某来了?诸位大人,伱们来评评理。” 东厢房内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来。 周瑞把手一摊,道: “户部之中,能用之人太少,老夫这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来着。” “嘿,你周大人倒还抱起屈来了?” 王朴一脸无奈,心里那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得道: “这步子山可是嘉兴府最适合的人选了,这绝对没得商量。” “那王大人总得补偿本官一个人选吧。”周瑞再次摊手。 “周大人,这朝廷官员升迁的大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反而成了地摊上的讨价还价?”王朴苦笑一声,也不愿和这一位纠缠,直接道,“您周大人看上了哪一位,直接说出来便是。只要那位的主官点头,王某绝不阻拦。” 见王朴退让,周瑞也不废话,直接道: “这龙不与蛇居,虎不伴犬行。步子山的能力在座都心知肚明,那作为子山之友,子瑜的能力想来也不用本官多言。子瑜,来我户部如何?” 说着,周瑞看向诸葛瑾。 他自己的能力他自己清楚,根本不是当什么户部尚书的料,完全是被陛下给赶鸭子上架赶上去的。 以往有步骘的辅佐,这户部还能理清楚。 如今步骘调任,成为一方主官,他这个上官自然不会拦着,但总要有个人来接步骘的班。 否则,误了陛下的大事,且不说陛下的责罚,单单那两个宝贝女儿恐怕要把自己给埋怨死。 平日里,步骘可没少在自己面前夸赞诸葛瑾,因此步骘一走,周瑞就盯上了还在礼部任职的诸葛瑾。 诸葛瑾完全没想到,自己举荐好友步骘,反而把自己也给牵连进去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周大人,你问子瑜,不如去问问曹奂曹大人。” 一旁看热闹的黄忠忍不住粗声说道。 周瑞急忙向曹奂看去。 曹奂微微一笑,举起一根手指来。 “只要周大人请在座诸位一次楚玉楼,曹某就答应下来。” 这些日子诸葛瑾在礼部的表现,他这个礼部尚书是看在眼中的。只能说,让诸葛瑾呆在礼部,完全是浪费了他这一身的才干。因此,他也愿意顺手推舟,让诸葛瑾去户部磨炼一段时间。 众人闻言,纷纷失笑。 这曹奂曹大人,趁火打劫倒是有一手,不愧是礼部出身的! 此时的周瑞完全顾不上肉疼,连连点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 诸葛瑾顿时哭笑不得,虽然知道上司曹奂是为了自己好,但楚玉楼一顿饭就把自己给卖了,这是不是也忒廉价了些…… 不过,想到这饭也有自己的一份,诸葛瑾暗叹一口气,也就听之任之了。 毕竟,以他这个级别的俸禄,想要去楚玉楼吃上一顿,还是有些心疼的。 诸事商议完毕,王朴起草诏书,众人画押之后,让辑事府用破风隼传给身处苗疆的赵钰御览,赵钰同意并盖上自己的玺印后,这份诏书方才正式生效。 ………… “娘娘,高貂珰来了。” 暖春阁中,阴婠婠和白清儿正在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自从周家姐妹入宫之后,察觉到威胁的两女之间关系便开始有所改善起来。 在和白清儿对视一眼后,阴婠婠方道:“快请!” 很快,两女面前便出现了高力士的身影。 “咱家见过两位娘娘。” 手持拂尘的高力士向两女行了一礼。 “咱家这次来,是有喜事向两位娘娘禀报。” 两女虽然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认,连忙问道: “高公公,是何喜事?” 高力士恭恭敬敬向西南方向行了一礼,方开口道: “回两位娘娘的话,方才贺拔府主亲自找到咱家,告诉咱家,陛下那边大获全胜,苗疆叛乱已悉数平息,让咱家通知一下诸位娘娘,这颗心可以放回去了。” 听到高力士这番话,两女差一点喜极而泣。 人们骨子里都有慕强心理,魔门中人尤甚,随着赵钰绝地翻盘,大权在握,无论是阴婠婠,还是白清儿,都将自己的一颗芳心死死系在了赵钰身上。 如今听到赵钰御驾亲征大获全胜,自从赵钰离京之后,那颗无时无刻不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列祖列宗保佑,上苍保佑,陛下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白清儿心中喃喃道。 和赵钰有了肌肤之亲的她,比之阴婠婠更离不开赵钰。 “高公公,这么说来,陛下很快就能班师回京了?” 阴婠婠追问道。 高力士犹豫了一下,方才决定实话实说。 “陛下短时间估计是回不来了,因为缅国那边已经出兵了。” “该死的缅国猴子!” 听到高力士这般说,方才还面露喜色的两女不约而同齐声骂道。 要不是这群缅国猴子,陛下就能班师回京了,她们姐妹也能早点见到陛下。 如今可好,两国大战一起,不知道又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还有陛下的安全…… 想到这里,两女心头的怒火更盛。 见到阴婠婠和白清儿气愤的模样,高力士悄悄缩了缩脖子。 “两位娘娘,咱家还要去和周家两位美人告知一声,就此告退。” 听到高力士还要去和周宪周嘉敏姊妹两人说陛下一事,阴婠婠虽然心头有些泛酸,但还是点头道: “高公公自去便是,本宫就不送高公公了。” 见高力士出了暖春阁,阴婠婠方才轻叹一口气,道: “这般拖延下去,也不知道陛下几时才能回京?” “陛下定能平安回来的,”白清儿柔声说道,“婠儿师姐,不如你我姐妹去太庙给陛下祈福吧。” 当年大楚太祖立国之初,破山伐庙,将佛门的势力从江南尽数驱逐。 道门向来出世,再加上佛门前车之鉴,因此在江南的势力颇为低调。 佛门式微,道门低调,于是乎,整个楚国的信仰便以祖先崇拜为主。 赵钰离京后的这一个多月中,她们师姐妹经常结伴去太庙为赵钰祈福,偶尔也能遇到同样前来太庙祈福的周家姐妹。 “也罢,就听清儿师妹的。” 阴婠婠点了点头,和白清儿一道,只带几名贴身侍女,一行人向着太庙而去。 与此同时,从高力士那里得到赵钰消息的周家姐妹,在等到高力士离开后,暗骂了一声“该死的缅国猴子”,也动起了前往太庙为赵钰祈福的念头来。 就这样,四女在太庙中碰头了。 后到的周家姐妹来到太庙侧殿,见到正在祈福的阴婠婠和白清儿,连忙站在一旁,等到两人祈福完毕,方才向两人施礼。 “周宪/周嘉敏见过两位姐姐。” 她们两人在后宫里的位份只是从四品的美人,莫说比不过阴婠婠超品的皇贵妃,就连距离白清儿从二品的昭媛也还差了一大截。 “原来是周家两位妹妹。” 看到周宪和周嘉敏,阴婠婠心中虽然也有些吃醋,但面上依然笑意吟吟,道:“两位妹妹也是来给陛下祈福的?” 周宪点头,柔柔道: “贵妃娘娘兰心蕙质,把我们姐妹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妾身正是从高公公口中得知陛下的消息,心中既喜且忧,这才和妹妹商议来到太庙,给陛下祈福,希望历代先帝能够保佑陛下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两位妹妹有这份心,陛下日后知道,想来也会不胜欢喜的。” 阴婠婠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两位妹妹,太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我和姐姐已经祈福过了,这就先走一步。两位妹妹日后若是有空,也可以来姐姐的暖春阁,或者我的清秋殿小坐一阵。宫里人少,我们姐妹几个没事多说说话也是可以的。” 白清儿见阴婠婠不愿多言,笑着对周宪和周嘉敏说道。 “两位姐姐慢走。我们姐妹日后有空,说不得会叨扰两位姐姐一番。” 将阴婠婠和白清儿送出太庙,周家姐妹这才返回侧殿,专心为赵钰祈福起来。 返回暖春阁,白清儿坐了一会儿,方才起身告辞。 送走白清儿,阴婠婠就这么窝在宽背躺椅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云朵发呆。 “诶,我的宝贝徒儿今天怎么这样了?” 忽然,阴婠婠耳边响起一道悦耳的女声。 “师尊,婠儿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听到祝玉妍的声音,阴婠婠有些怏怏的说道。 “是因为那小皇帝的缘故?” 祝玉妍走到阴婠婠身旁,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琼鼻。 “是,也不是。” 阴婠婠撑起臻首,望向祝玉妍,眼中略微带有一丝迷茫,喃喃道: “师尊,虽然徒儿也知道陛下心中有徒儿,可是不知为何,徒儿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踏实,似乎总有一天陛下他会离我而去一般。” “傻孩子,这是因为你把那小皇帝看得太重了啊……” 祝玉妍轻叹一口气,说道。 “婠儿知道,可是这就是现实啊。” 没有听出祝玉妍语气中的感叹,阴婠婠继续自言自语。 “对于师门而言,陛下是师门,是圣门再度壮大的最大助力;对于婠儿自己来说,陛下是婠儿中意的如意郎君,婠儿怎能不把陛下和师尊你一样,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再加上陛下年纪轻轻,便这般雄才伟略,这大楚多少女子,想入这宫墙之内,得陛下青睐,都不得呢……” 看着自己徒儿一脸花痴的幸福模样,祝玉妍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丫头,就这还不知足?” “可是,徒儿总担心不能把陛下的心给拴在徒儿这里嘛。” 阴婠婠一转身,拉着祝玉妍的胳膊撒娇起来。 “师尊,您见多识广,走南闯北,能不能给徒儿出出主意?” 这丫头! 祝玉妍听阴婠婠说了这么多,总算是明白了。 显然,是因为年后那小皇帝新纳了周家姐妹等几位嫔妃,让这妮子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按照她的手段,对付几个新入宫的嫔妃那是轻而易举,只是估计到被赵钰知道后的反应,这才强忍着不用出她那套妖女手段来。 手段受限,无奈之下,这才想让自己给她出些主意,巩固一下她在赵钰心中的地位。 可是,当年自己这个作师傅的虽然艳冠江湖,但也从来没真正追过男人啊…… 祝玉妍心头苦笑,凑到阴婠婠耳边,低声说出一番话来。 听罢师尊这番话,阴婠婠顿时羞得霞飞双颊,低声道:“只是婠儿的《天魔秘》还没有练到圆满,不愿就这般破功了。师尊您当年没看到武道巅峰的风光,婠儿作为师尊的弟子,定要帮师尊达成这个夙愿。” 听到阴婠婠这样说,祝玉妍是又好气又感动。 “为师到这个年纪,还没有将《天魔秘》修到圆满,你这丫头虽然天赋确实比为师强那么些许,怎么就能笃定几年就能参悟《天魔秘》最后两篇?还是听师尊的,找机会和那小皇帝圆了房。到时候,婠儿你就算赶他走,估计他还赖在这暖春阁不愿走呢。” 阴婠婠听到最后,虽然脸上大羞,但依然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怎么把为师的倔劲儿也给学过去了?真是拿你没办法。”祝玉妍叹了一口气,想了良久,方才说道,“那婠儿不如找一个身家清白,聪明伶俐的女孩,收为养女,教她诗词歌赋,针织女红。等她长大成年,再送到陛下面前。这样,也算是一种固宠的手段了。” 前汉末期,皇权式微,军阀混战,使得佛门势力大盛。 由于佛门子弟无法拥有合法的子女,因此常常收养子女来满足自己的父母之心。 这种风气,从民间逐渐传入宫廷中。 随着晋齐楚三国鼎立的局面形成,诸国之间形成了动态的平衡,社会逐渐稳定,经济也随之发展了起来,再加上佛门在云缅齐三国的兴盛,被三国包围在中间的楚国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于是乎,随着社会的繁荣,天子后宫的规模也逐渐扩大起来,宫廷之中嫔妃收养养女,借此固宠随之盛行开来,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听到师尊这般说,阴婠婠脸上露出意动之色来。 (本章完) 调整一下作息,今天更新比较晚,下午6点左右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如题《从抽卡开始做皇帝》调整一下作息,今天更新比较晚,下午6点左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小瞧了喷射战士的威力……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昨天中午哥哥家小朋友来做客,点名要吃华莱士。熊熊想着自己药吃完了,肠功能紊乱也差不多好了,前几天吃肯德基都没事,所以也就带他去吃了。 结果,熊熊大意了,没有闪…… 昨天下午蹲厕所蹲了三次,今天上午又三次,整个熊都快拉虚脱了…… WTM喷射战士!! 缓缓气,周末这两天先4000字吧,下周再试试能不能日万…… 昨天欠的一万字,以后两万字补回来。 实在是抱歉!!《从抽卡开始做皇帝》小瞧了喷射战士的威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33章 阴婠婠: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天深夜。 阴婠婠便央求师尊扮作自己,她则带上人皮面具,悄悄出了皇宫。 望着如同轻烟般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身影,祝玉妍一脸的哭笑不得。 按照阴婠婠的话来说,她这个师尊在江湖号称“法后”,总要体验一下在皇宫当娘娘的感觉吧? 只是她这个徒弟无能,不能让师尊您体验一下“天下之母”的皇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当一下皇贵妃了。 回想起阴婠婠劝自己的这些话语,祝玉妍只觉得嘴角抽搐。 她怎么就信了这鬼丫头的迷魂汤? 自己是不是太宠着这丫头了? 且不说祝玉妍的怀疑人生,阴婠婠偷溜出宫后,在自家师门天阴阁开设的旅店小睡了一宿,打听了一下神京城中人牙子的情况后,便悄然出了神京城,骑马向荆河的方向而去。 原来,据师门的消息,神京城中的那些人牙子,手中的女童虽然在容貌姿色上有一定保证,但是自身资质和聪明与否却难说。 因为这些人牙子的主要交易对象是神京城里的那些豪门显贵,买过来也一般是当作侍女乐伎用的。 长老邹婉清在知道阴婠婠的想法后,更是直言不讳的说道,既然婠儿你想通过养女来固宠,为何不更进一步,找一个习武资质更好的女娃,把她当作亲传弟子来培养呢? 这样一来,有养育教导之恩和师徒恩情这双重保险,哪怕她日后得宠,也会是婠儿你的好帮手。 听到邹婉清的建议,阴婠婠心中颇为赞同。 至于哪里有贩卖好资质苗子的人牙子,师门这里倒是有一个传闻地点。 神京城外,荆河,云湖渡。 阴婠婠此次离开神京,就是前去云湖渡碰碰运气。 大楚太祖在定都神京后,便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在荆河旁挖了一个大湖,引入荆河水,用以操练水师,以备北伐。 这就是云湖渡的来历。 但随着时间推移,大楚崇文抑武,这云湖渡练兵的功能逐渐荒废了下来,变成了一座普通的渡口。 当然,这“普通”二字,也只是在寻常人眼中这般看来而已。 实际上,在江湖各派眼里,云湖渡却是一个宝地,因为这里是黑商集中处理各国走私货物的一个隐秘场所。 这些货物,不仅包括兵甲器械,神功秘籍,也包括人口的走私和贩卖。 不仅如此,这些走私商人所贩卖的人口,无论男女,无论老幼,相比与神京城中的人牙子,质量都要高出那么一大截来。 只不过,这些黑市商人也不是每天都出现在云湖渡的,只有每年的四、七、十这三个月的月中和月末会出现在云湖渡口,贩卖他们从其他国家走私来的货物。 可以说,这次阴婠婠来的正是时候。 策马来到云湖渡口,阴婠婠举目四望。 三四月间,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湖岸上杨柳青青,沿着湖岸停靠着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货船。 赤着上身的苦役们喊着号子,从货船上卸下各种各样的货物。 很快,阴婠婠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艘竖着黑纹“山”字旗的货船。 按照阁中的情报,黑纹“山”字旗是这些走私商人常用的旗帜之一。 见一名少女策马在自家货船前不住打量,货船的管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从甲板上走了下来,朝阴婠婠拱手说道: “这位小姐,我们这里都是些粗人,万一吓到小姐就不好了。卖的东西也都是些不值钱的粮食,想来没有小姐钟意的东西。还请小姐去别处看看吧。” 阴婠婠歪了歪脑袋,上下看了看那管事一眼,轻笑道: “你家做生意倒是奇怪,哪有这样直接赶客人的?” “我家货物都是些便宜物件,没什么值得小姐入眼的。”那管事只是抱拳,“烦请小姐去别处看看。” “无趣。本小姐也不逗伱了。” 撇了撇嘴,阴婠婠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扔到那管事手中。 “这是本小姐师门信物,管事若是心存怀疑,不妨验验真伪。” 管事目光扫过手中玉质信物,看到上面的“天阴”二字,顿时面色一变。 能够得到天阴阁的信物,这般年纪的美貌女子,这世上可没几个…… “原来是天阴阁的贵客,是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请贵客随我上船详谈。” “也好。” 阴婠婠淡淡说道。 船舱之中,两人坐定,侍女奉上香茗。 那名中年管事这才开口道:“不知贵客想买些什么?我们山海商会,虽说不是排名太靠前的走私船队,但奇珍异宝还是能给贵客弄到手的,保证童叟无欺。只是这价格方面,就有些稍微高了……” 阴婠婠听到对方颇有些自傲的语气,忍不住双眉一挑。 看来这些走私商人倒真是神通广大,这海口是不假思索就夸下来了。 “本小姐要一名年龄十岁左右的女童,性格聪慧,资质较高的那种。就是不知道管事这里有没有渠道找到?” 阴婠婠直接说出了她的要求。 “这……” 中年管事沉吟片刻,方悠悠开口道: “不瞒小姐,我们船上就有一女童颇符合小姐的要求,只是嘛,一来,这女童年龄较大,二来,这价格可不低。小姐可要考虑好了。” 阴婠婠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抿了口香茗,道: “管事不妨先让本小姐看看那女童,若是入了本小姐的眼,这价格自然好说。” “好。” 管事点点头,屈指一弹,一道指劲飞出,击中挂在房门上的铃铛、 悦耳的铃声响起,很快,一名劲装大汉推门进来,朝那名管事拱手施礼。 “王管事,有何吩咐?” “把101号带到我这里来,这位小姐对她有兴趣,想要看一下货。” 那大汉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没想到,这管事竟然姓王…… 看着走出门的劲装大汉,又看了一眼那名管事,阴婠婠在心中暗自想到。 很快,劲装大汉去而复返,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则绑在一名年纪在十岁左右的女童身上。 只见这女童约摸十三四岁的年龄,有着一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站在那里,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小小年纪,就有了清新脱俗的气质,再等上几年,绝对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除此之外,她眉心中央处那一点花瓣型红痣,更是令阴婠婠印象深刻。 “咦?” 仔细打量了那女童一番,阴婠婠忍不住轻咦出声,身形一动,便来到那女童身旁,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捏住了女童的右手,细细摸索起来。 那女童似乎感到有些疼痛,皱了皱眉,但却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咬住了嘴唇。 捡到宝了! 通过摸骨,阴婠婠发觉这女童习武资质极高,甚至和自己相比还要高出那么一些来。 阴婠婠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轻松开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向一旁的王管事,淡淡道: “王管事,这女童资质倒还算可以,容貌嘛,也不差,勉强能当个我天阴阁的外门弟子。说个数,若是差不多,我天阴阁就要了。” 王管事笑眯眯的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 阴婠婠这三个字一出口,那王管事便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天阴阁的贵客,莫说是三百两的小生意,哪怕是三千两,我山海商会都不屑于去做。这女童可是我山海商会千挑万选挑出来的好苗子,容貌、资质、心性都是上上之选。贵客若真心想带走她,三万两,不二价!” “三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阴婠婠咬着牙说道。 哪怕赵钰不久前投桃报李,把十几间上好地段的商铺送给了天阴阁,算是让屡受重创的天阴阁回了一口血,但三万两的现金流对于现在的天阴阁而言,依旧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她更不可能将商铺卖出几间去筹钱,否则等赵钰返京知道后,谁晓得他会不会胡思乱想起来? 到时候因为这个影响赵钰对天阴阁的看法,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王管事抿了口茶,微笑着没有接话。 抢,哪有如今这样方便,坐在家里都有人把钱给送上门来。 要知道他们这走私,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微不可查扫了一眼那女童,阴婠婠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无意间发现的好苗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女人最擅长的东西——砍价。 “两万两白银,可以的话,本小姐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讲的就是一个讨价还价。 “贵客莫不是在说笑?王某人看在楚阁主的面子上,两万九千两白银。” “两万两千两!” ………… 近半个时辰的讨价还价,最终,阴婠婠以两万四千两白银的价格,将那女童从山海商会中赎了出来。 交易完成,一脸肉疼的阴婠婠牵着女童的小手从货船中走了出来。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无人处,阴婠婠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女童,笑问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怯生生的抬眼看了阴婠婠一眼,那女童垂首蚊声道: “这位姐姐,我叫武明空。” “明空,明月当空,是个充满意象的好名字。” 阴婠婠点了点头,轻轻揭下脸上的面具,看着明空那如同星子一般的如墨双眸,淡淡道: “记住,你以后就是我阴婠婠的徒儿了!” 这等良才美玉,自己不将其收为徒弟,那才叫暴殄天物! 看着眼前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大姐姐,武明空懂事的点点头,张开口,叫了一声“师父”。 霎那间,阴婠婠脸上的笑容如同花儿般绽放。 ………… 炎凤元年,注定是动荡的一年。 那一年,楚国天子赵钰御驾亲征,南下平叛。 那一年,齐楚边境战火不休,将星于沧龙之上冉冉升起。 那一年,武明空十三岁,初次见到了阴婠婠。那时候的阴婠婠,正是美丽动人的年纪,仿佛如神仙一般,一举一动,无不带着让人心神震撼的美丽,好似月夜下的精灵。 和她比起来,她武明空不过是最底层的存在,是被父亲亲手卖给人牙子的可怜女孩。 只是,当她武明空遇到阴婠婠后,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她被这位美丽到好似人间仙子般的大姐姐花费了两万多两白银,从黑心的走私商人手中买了过来。 那个年纪的她,对于白银的价值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她依稀记得,在洪灾尚未发生,自己尚未被父亲卖掉前,武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数十两白银而已。 “知道你爹爹为什么不要你,要狠心把你卖给人牙子吗?” 阴婠婠的声音淡淡地传来,武明空便是站在她地身前,低着脑袋,双眼偷偷地看着阴婠婠。 她真的如同仙子一样,美丽无瑕,武明空心中赞叹不已,而对于阴婠婠的问题,她点点头,轻声说道:“是爹娘我没有了粮,家中还有弟弟刚出生,为了活下去,只好将明空卖掉了!” 贫穷从来都是一中罪过,而滋生这种罪过的便是乱世。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阴婠婠明星般的秀眸细细地看着武明空,待到武明空有些惶恐地低下脑袋,阴婠婠方才微微一笑,淡淡一笑,如春风拂面,让武明空不由得沉迷在她秀美的笑容之中,阴婠婠轻抚着武明空的小脑袋。 “贫穷,所以不能你,这样来减轻家中负担!”阴婠婠淡淡地说道,“这确实是你爹娘不要你的原因,却不是最重要的!” 武明空微微一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的话,那又是什么? 武明空有些迷茫地看着阴婠婠。 阴婠婠轻轻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此刻的阴婠婠有种让武明空毛骨悚然的感觉,身上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让她可可芳心小鹿儿一般地跳动着,一股暖风吹动两人的衣服,却吹不暖武明空的那颗心。 阴婠婠盈盈杏眸像是看进了她心底一般。 “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价值。若你是和你弟弟一样的男儿,可以传宗接代;若是你像为师一样,身怀绝世武学,可以举手让人生不如死;若是你像那买你的山海商会,拥有万贯财富,那么谁又会,谁又敢抛弃你呢?” 阴婠婠一字一字地说道:“这世间,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绵羊是难以生存的,只有豺狼才能够生存,我们天阴阁不是善堂,也不是尼姑庵,若是你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复仇,那么你就需要展现出你自己的价值来!” 哪怕武明空极其早慧,但阴婠婠的这番话还是让她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价值,展现自己的价值吗? 武明空喃喃地说道,“可是怎么展现?” 阴婠婠淡淡一笑,笑容宛如诱人堕落的恶魔。 “记住,为师可是花了两万多两白银给你买下来的。好好修炼武功,莫要让为师失望!等到你习武有成,掌握更多更大的权力,就可以向往日伤害你的人复仇了!” 原来,我也可以复仇吗? 武明空眼中一点点燃起火焰来。 她狠狠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向阴婠婠,同时也是在向自己保证道: “徒儿明白了,师父,明空绝对不会让师父失望的!” 阴婠婠揉了揉武明空的小脑袋,牵起她的手。 “走,为师带你去见见师公,她一定非常高兴看到明空的。路上,为师再给你讲一个伟男子的故事。” 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汇入人群,朝着皇城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134章 杜预:杜某且陪你玩玩!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就在皇宫中天阴阁三女因为多了一名资质非凡的弟子而高兴时,沧龙江南岸,驻守在宁江府的镇国将军关昊苍与军师中郎将杜预也收到了赵钰从南疆发来的密信。 当下,两人拉上兵部左侍郎兼沿江安抚使陆忆安,在中军大帐里密议起来。 “陛下从苗疆发来的密信,走辑事府的渠道送到这边的。本将和杜参军已经看过了,陆大人也看看罢。” 看到陆忆安进帐坐定,坐于上首的关昊苍捋着胡须,笑呵呵的将赵钰的密信递给对方。 “这……” 疑惑的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杜预,陆忆安低下头,细细将密信里的内容看了一遍。 看罢,他不由面露喜色,向神京方向肃容拱手,道: “天佑大楚,天佑陛下,陛下御驾亲征,平定南疆叛乱,真令人大快人心。如此一来,陛下面对缅国军队,就能够放心后方粮道的安全了。” 顿了顿,他有些疑惑道: “此事虽是喜事,但本官也知晓陛下的性情,断不会因为此事而动用辑事府渠道,这样飞书告知你我三人,莫非其中有隐情乎?” 关昊苍以目光示意杜预,让他来向陆忆安解释。 明白主将心思的杜预笑着道: “陆大人所言无误,在下官离京前,陛下便已暗中交代过下官,让下官依计行事。”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锦帛,递给陆忆安。 这张锦帛,正是杜预离京前,赵钰让高力士特意交给他的那个锦囊里的东西。 陆忆安接过,细细看罢,方才长叹一声,道: “若非镇武司史都督,恐怕你我皆中齐贼奸计矣!陛下深谋远虑,将计就计,我等不及也!” 感叹罢,陆忆安望向关昊苍,不满道: “只是两位这般不地道,把本官瞒得好苦!” 关昊苍拱手赔罪,道:“本将给陆大人赔个不是了。只是,兵家之事,需慎之又慎,陛下此计虽好,但若是走漏出一丝风声,那就前功尽弃了,所以之前此计惟有本将和杜参军知晓。” 杜预在一旁连连点头。 “本官岂是那等不知轻重之辈?”陆忆安哈哈一笑,摆手道,“惟有瞒过自己人,方能瞒过敌人,这个道理,陆某还是懂得的。” 将锦帛还给杜预,他方轻声问道: “关将军此时将陛下谋划告知本官,莫非准备在近日对对岸那齐贼动手了?” 关昊苍颔首道:“陆侍郎所言甚是。陛下那边已将假情报送往齐国谢文渊处,想来三五日内对方就能得到消息。到那时,计划就可以进行了。只是,到时候还需陆大人帮杜参军稳定一下军中形势。” 陆忆安正色道: “关将军放心便是,本官晓得此事轻重。” 又过了两日,军中迎来了神京城使节。 “陛下有旨,令镇国将军关昊苍即刻前往神京,不得有误。” 听到这样的旨意,军中众将在使节离开后,顿时议论了起来。 “大帅,这个时候把大帅调回神京去,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大帅离开,这齐军探得消息,突然南下,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面对大帐中的嘈杂景象,关昊苍从主位上站起身,将手向下轻轻压了压。 众将见状,各自闭口不言,只听自家主帅要说些什么。 关昊苍环视诸将,慢悠悠说道: “前几日,本帅得到陛下密信。陛下在信中谈及,他虽领兵与叛军交战小胜了几场,但由于叛军中有阴山派弟子,驱使大批僵尸,使得战线受阻在登龙关一线,难以寸进。除此之外,缅国出兵,曲镇南那边腹背受敌,又兼粮草难以为继,连败数场。眼见叛军要和齐贼汇兵一处,陛下为稳妥计,特命本帅南下,负责南疆战局。” 这番话里,有真有假,除非有对如今南疆局势特别熟悉之人,否则根本分辨不出其中的虚实来。 众将闻言,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担忧了起来。 南疆局势莫非已经崩坏到了这种地步不成? 坐在关昊苍左侧的陆忆安也点头道: “诸位,大帅所言,本官可以作证。至于齐国那边,张兆兴因病回京,如今掌权的不过是谢文渊这一白面书生。依本官来看,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南下渡江,捋大楚虎须。只是,诸位务要小心,末将大帅离开一事声张。”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 “大帅离开之后,这军中谁为主将?” 一名将领拱手问道。 关昊苍沉吟半晌,方看向杜预,道: “杜参军为陛下信重之人,用兵之法诸位也看在眼中。本帅离开之后,这军中便以杜参军为主。” 陆忆安也道: “大帅这般用人,本官颇为赞同。” 见关昊苍和陆忆安这两个军中大佬达成一致,诸将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异议,于是,杜预的地位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不久,关昊苍便收拾好行装,和来使一道出了军营。 一行人走到偏僻无人处,那使者笑道: “关将军,你我便在此处分开吧。” 关昊苍点头笑道:“也好,老夫抄近路去江城,想来那韩修将军见到本帅,绝对会非常惊讶。” 江城,是楚军在沧龙江东段的造船基地,里面存储着大量备用战船。 一行人自此分道扬镳。 关昊苍带着亲卫在路边又等了一阵,却见两名军将打扮的汉子在一名亲卫的引领下朝着这边赶来。 见到关昊苍,那两人忙翻身下马,施礼后说道: “大帅与参军瞒得我等好苦!”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延与高览。 却是关昊苍离开大营后,杜预秘密将魏延和高览两人叫来,让他们这就出营,前往江城,却不料两人刚出营不久,就被一名自称是关昊苍亲卫的士卒拦下。 见对方手中有关昊苍的帅印,两人将信将疑之下,这才随对方来到这里,却不想真的遇到了自家主帅。 看到关昊苍的瞬间,两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大帅和参军联起手来,准备狠狠坑齐人一把。 “魏高两位将军,此乃陛下之谋,本将也是奉命而行。”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走,我们边走边说。这一次,本帅就不信那齐人不上钩!” 说罢,关昊苍翻身上马,率先朝江城方向而去,魏延和高览领着三人亲卫急忙跟上。 滚滚烟尘如同一条巨龙,沿着道路向东席卷而去。 ………… 关昊苍离营南下的消息,自然被齐国探子探知,报到了北岸齐军大营。 与此几乎同时到达的,还有来自南疆的情报——楚国皇帝御驾亲征,被阻在登龙关,缅国出兵,连败楚国曲振,不日将与叛军合兵一处! “好,好好好!” 帅营中,看着手中的两份情报,无论是掌军的谢文渊,还是据说“称病回京”的张兆兴,脸上都露出兴奋之色来。 “大帅,那楚国小皇帝中计了!不枉我等这一番谋划!” 齐国君臣谋划许久,终于把那关昊苍给调到南疆去了。 “没了关昊苍这厮,南岸楚军犹如没牙的老虎。” 张兆兴略带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潮红之色,握拳说道。 “文渊,老夫称病归朝,伱在那楚人眼中是一书生,心甚轻之,如今南疆事急,这才将那关昊苍调去。这接下来的仗如何打,就看文渊的了。” 谢文渊闻言,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道: “大帅这是何故?此战应该是大帅指挥才对,文渊不过一小辈,岂能越俎代庖?” 张兆兴摆手道: “老夫身子老夫自己知道,撑不了几年了。趁着在军中还有些威望,给文渊压压场子。只要此战得胜,那么日后文渊的才华也可以尽情施展了。” 谢文渊浑身一震,喉结蠕动,最终向这位军中老帅郑重一礼。 “文渊,谢过大帅!” 七日后,齐军大营中击鼓聚将。 谢文渊一身儒袍,坐于帅位,张兆兴坐于他左手下侧。 见诸将到齐,谢文渊开口道: “前几日,本帅得到密报,楚国南疆战事不利,不得不将关昊苍调到前线。此时南岸楚军由杜预统领。” 听到关昊苍被调离,齐国诸将纷纷面露喜色。 看着一眼张兆兴,一名楚江抱拳起身,向谢文渊问道: “大帅,我等是否即刻出兵,攻打南岸楚军大营?” “杜预此人,乃是那楚国天子的亲信。但关昊苍毕竟是老臣,又执掌楚国水军多年,在军中极有威望。杜预毫无军功,只凭着皇帝看重,根本不能让关昊苍麾下将领心服口服。按理来说,趁着将帅不和,正是我等出兵的大好时机。想来在座诸位也是这般认为的。” 见诸将点头,谢文渊反而摇了摇头,淡淡道: “若按常理,当是如此。但诸位别忘了,那杜预新上位,将帅不和,再加上关昊苍离开,又有我大齐在旁虎视眈眈,因此短时间内定不敢懈怠分毫。只有让其心生松懈,我等方有可乘之机。” 众将问如何让那杜预松懈下来,谢文渊但笑不语,只说让众将加紧操练,等待出兵命令。 稍后,谢文渊休书一封,备上好礼,遣使渡江,来到楚军大营,说要见杜预。 杜预闻听,让人将使节召入帐内。 “我大楚与尔齐国仇恨久矣,可谓势不两立,那谢文渊今日派你来此,有何说法?” 使者跪地说道: “谢将军此番呈书备礼,一是得闻杜将军执掌水军,让小人带厚礼为将军作贺;二来,求楚齐两家和好,共抗晋国。这是我家将军书信。” 说罢,将谢文渊书信送上。 杜预拆开看罢,见上面言词极其卑微恭谨,忍不住仰面大笑。 “你家天子好没眼光,竟用此等书生为帅!” 说罢,命左右亲卫收下礼物,打发使者北返。 使者回到齐军大营,见到谢文渊,拱手道:“那杜预杜元凯看罢书信,欣喜异常,再也不担忧将军会南下用兵了。” 谢文渊大喜,与张兆兴相视而笑,道:“无谋竖子,中吾计矣!” 为防有诈,谢文渊又秘密派遣斥候查看江南情况,果见楚军阵容不复往日那般严密,于是当夜秘密升帐。 见到诸将前来,谢文渊道: “对岸楚军已被本将用言语松懈下来,是时候发兵南岸了。” 诸将闻言,俱都摩拳擦掌。 “本帅颇知沧龙江水文,如今虽是春季,但五日后深夜,江面将起大雾,我等就借着大雾,一举拿下南岸楚军!” 说罢,谢文渊手持宝剑,开始调兵遣将起来。 却说南岸楚军大营,齐军使者离开后,杜预将谢文渊书信给陆忆安看。 陆忆安看罢,笑道:“这谢文渊倒写得一手好字,此人此番派使者前来,莫非真想与我楚国和好不成?” 杜预摇头笑道: “齐楚两国敌视已久,岂能凭他一封书信,说和便和。就是要和,也是让他齐国天子向我朝陛下俯首称臣!此番这般,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罢了!所为者,依杜某之见,不过是麻痹我等的托词而已!” 陆忆安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若非元凯提醒,我已入了齐贼圈套矣!” 说罢,他感叹道:“怪不得陛下这般看重元凯,关将军也敢放心将军中事务交托于你,果是元凯有大才。” 说到这里,陆忆安突然一愣。 似乎陛下看上并提拔起来的,如杜预、王朴、张绣、贺拔三兄弟等人,皆是有才之人…… 这样一想,陆忆安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陛下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眼光,实在是恐怖如斯! 杜预并不知道陆忆安心中所想,只是笑道: “那谢文渊这般所为,显然是为了麻痹我等,还算是一有城府之人,那齐国皇帝也算是所托对人了。可惜,陛下慧眼如炬,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套路。也罢,就让杜某陪他玩玩,看到最后到底是谁中了谁的圈套。” 随后,他一边召集众将,让众将减少军中兵卒训练和巡逻次数,一边飞书星夜前往江城,去见隐藏在那里的关昊苍。 (本章完) 第135章 谢文渊:重创楚军水师,就在今朝!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江城大营之中。 收到杜预急报,关昊苍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 “好一个杜元凯,陛下和老夫果然没看走眼!单凭此计,定能让齐贼有来无回!” 随即,让亲兵召集众将议事。 不多时,江城众将尽数聚于大帐之中。 把杜预书信传遍诸将,诸将各自看罢,纷纷眼眸一亮。 高览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敢问大帅,参军这般说,是不是就意味着齐军已经中计了?” 关昊苍微微颔首,肃容道: “按照杜参军的估计,齐军知我军懈怠,最有可能趁半夜发兵突袭。如今是春夏之交,夜雾渐浓,杜参军找周边熟悉水文的渔民再三确认过,四日后,这沧龙江上的夜雾最大。齐军主帅谢文渊虽是一介书生,但颇有谋略,绝对会在那时发兵渡江攻打我军大营。杜参军在大营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正等着这些自诩聪明的齐贼自投罗网呢。而诸君的任务,就是率领大小舰船封锁沧龙江,不要让一名齐人游回江北。” 说着,他环视诸将,问道: “不知哪位将军,愿为先锋?” 众将闻言,纷纷自告奋勇。 关将军和杜参军两人给那北岸齐军接连下套,不愁他们不上钩。 眼看此战已经是十拿九稳的必胜之局,现在他们这些将领唯一要操心的,就是此战结束,自己能够斩获多少,能得到多少战功。 大帐之中,魏延眼神闪烁,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请缨。 且不说他初来乍到,这沧龙江的水文他也不是非常清楚,再加上水战他并不擅长,因此最后还是熄了这争先锋的心思。 在他看来,这先锋之职,十有八九会落到原江城主将韩修身上。 关将军此番前来江城,虽说有原因,但终究还是占了韩修原本主将的位置。 哪怕是安抚韩修和其麾下将领的情绪,这先锋之职最后还是要落到他的头上。 果不其然,最终还是关昊苍开口一锤定音,将那韩修将军定为水师先锋官。 见关昊苍将目光投向自己,魏延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开口的话,想来也会成为水师中的一员将佐。 但水战毕竟非他魏文长所长,仅凭水战,他魏文长又能拿到多少战功…… 情急之下,魏延心中灵光一闪,抱拳道: “大帅,末将有一计,可令江北大乱!” 对于魏延桀骜的性子,关昊苍虽然不喜,但看在魏延武力超群,是九品宗师境的份上,以及胆大心细,颇有智谋,这才勉强容忍下来。 如今见魏延献计,关昊苍心中虽有些纳闷,但却依旧点头道: “文长有何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此时魏延脑中思路愈发清晰,抱拳朗声道: “大帅,如今齐军自以为得计,注意力尽数集中在杜参军处,想来对于其他地方便有些无暇顾及。延愿领精兵三千,趁夜雾乘船渡江,袭扰齐军沿江诸城,断其后路。那谢文渊和张兆兴定不会料到我军竟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知江北大乱,定然慌乱无措。齐军士气大挫之下,大帅与参军挥师北上,或能一战而尽收三府,了却历代先帝昔日夙愿!” 若是赵钰此时听到魏延这番话,估计会忍不住吐槽。 好家伙,华夏历史上子午谷奇谋没成,这都跑到异世界了,还要来一出沧龙江险计吗? 关昊苍深深看了魏延一眼,心中沉吟起来。 这魏文长也太爱弄险了,他难道不知道,若是在江北被齐军发现并合围,这三千人连带他自己,都是有去无回的局面吗? 但正如他所言,齐军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杜元凯那边,其他地方所投放的精力便少了许多。 置之险地而后生,或许,魏延他还真能成事不成? 沉吟良久,关昊苍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老夫就准魏将军所请,不过,这江城大营,步卒本就不多。老夫要留下一千士卒看守大营,只能给你两千人。不知文长可敢接令?” 魏延声如洪钟,回道: “末将连死都不怕,更何况大帅将令乎?” “好,文长果然豪气!” 关昊苍看向魏延的目光愈发欣赏起来。 如魏延这等勇将,他恨不得来个十个八个! “此番北上,本帅让高将军为文长副将,辅佐文长。除此之外,本帅还要提醒文长两句。其一,江北乃齐国之地,渡江之后,你和高将军二人务要打起精神,莫中了齐军圈套。哪怕少些斩获,你二人也要全须全尾的给本帅回来。其二,江北之地乃我大楚故地,江北之民更是我大楚子民。伱二人在江北若非必要,莫要大开杀戒,寒了江北百姓之心。” 魏延高览两人齐齐抱拳。 “我等多谢大帅提点。” 关昊苍点点头,示意两人坐回原位,方继续调兵遣将起来。 随着关昊苍将令下达,整个江城大营顿时进入了战前状态,开始忙碌起来。 三日后。 随着夜色降临,十多里宽的江面被黑暗所笼罩。 夜色之中,一艘艘大小不一的战船从江城水寨中驶出,悄无声息的逆流而上,向着百里开外的楚军大营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五艘吃水颇深的运兵船,载着魏延高览及两千余士卒,向着沧龙江北岸而去。 半个时辰后,运兵船在江北一处无人处靠岸。 随着舱门打开,一名名士卒从运兵船上走了下来。 “两位将军,我等在这里等待半旬时间。若将军到来,便以彩旗为号。我等望见,便从藏身处出来,接诸位回返南岸。” 甲板上,一名水军将领对魏延说道。 魏延抱拳谢道: “魏某多谢诸位了。” “魏将军莫要多礼。”那员将佐摆手笑道,“若是将军此战攻成,我等在同僚处也可吹嘘一番。更何况,若非魏将军,小将已经五年未踏上这江北了。” 魏延心中一动,问道: “阁下莫非是北归之人?” 从江北三府返回楚国的豪杰志士,被称之为“北归人”。 那名水军将领面露感慨,点点头。 “此番,我等谨祝魏将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魏延眼中露出一丝敬佩之色,向对方抱了抱拳,转身下了甲板,与高览一道,领着两千士卒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江北之人已经数年未见楚军旗帜了……魏将军,定要取胜归来啊!”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运兵船上的一名名水军士卒在心中默默道。 他们这些北归人,大部分都加入了水军,为的,就是日后楚军北伐之时,自己能够早一些再次站在故土之上! ………… 就在江城水军出动约一个时辰后,淡淡雾气从江面上逐渐升腾而起。 又过了一个时辰,随着江面雾气渐浓,沧龙江北岸,齐军水寨大门轰然打开,一艘接一艘战船从水寨中驶出,在谢文渊和张兆兴二人的指挥下,朝着南岸的楚军大营扑去。 斗舰、艨艟、走舸、车船……放眼望去,足足有近四百艘各式战船。 张兆兴所掌握的齐国近六成水军,几乎都被投入到这次作战之中。 江面之上,除了此起彼伏的橹浆击流之声,以及水手们用力之时号子声外,听不见其余任何杂音。 不过一个时辰,齐国水军便已横跨江面,距离楚军大营不过三四里距离。 就在这时,在江面上巡逻的楚国艨艟也发现了齐军动向,一面吹号向营中示警,一面加速朝齐军驶来,企图迟滞对方速度,为楚军水寨尽量争取时间。 谢文渊站在甲板上,披甲按剑,听闻前锋来报,遂道: “告诉前锋,让他们派几艘战船拦住这些苍蝇,其余船只,加速冲过去,不要给楚军反应的时间!” 伴随鼓声响起,从前锋战船中分出数十只小船,将冲来的楚军艨艟拦下,其余大小船只,加速向着楚军水寨冲了过去。 这边厢,听闻巡逻船只示警,楚军水寨中顿时慌乱起来,谢文渊隐约能够看到有士卒来回奔走,人影憧憧间,楚军水寨水门打开,约三十艘左右的战船在一艘楼船的率领下仓皇而出,迎击齐军。 只是,这些船只刚出水寨不足一里,便被加速赶来的齐军水师当头拦下。 仓促应战,又兼寡不敌众,只不过一刻钟时间,出寨迎击的数艘楚军战船便沉的沉,逃的逃。 “大帅,前锋回报,方才击沉楚军斗舰六艘,艨艟八艘,走舸十艘,只有不到五艘顺江逃离。” 传令兵大声说道,脸上难掩喜色。 谢文渊听到传令兵的报告,重重一拳砸在栏杆上,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没有留下那艘楼船,倒是可惜!” 楚国掌握着最先进的楼船技术,建造的楼船一艘就能容纳近千人,堪称水上的无敌堡垒。 齐国虽能造出楼船来,但一艘只能容纳最多三百人,和楚国相比,技术上的差距差距太大。 因此,无论是齐国,还是晋国,对于楼船,那是极为眼馋。 可惜的是,楚国对楼船相关技术极为重视。 诸国间谍想要拿到相关情报,难度堪比登天。 “文渊莫急,这些楚军走得了和尚走得了庙?莫要忘了,这楚军水寨中,可是至少还停着五艘楼船呢。哪怕那杜预见势不妙,纵火焚毁,此时此刻也是来不及了!” 站在谢文渊身旁的张兆兴出言安慰道。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仰天大笑起来。 天助大齐,经过此役,楚国水军三停折了两停,可谓是伤筋动骨,而我大齐得到楚国的楼船技术,水军实力更是一层楼。 日后南下,就又多了几分把握! 想到这里,两人忍不住畅想起大齐军队登上楚国土地的场景来,各自心潮澎湃。 望着遥遥在望的楚军水寨,谢文渊拔剑在手,高呼道: “众将士,重创楚军水师,就在今朝!随本将冲过去!” 在谢文渊的命令下,齐国水军大小舰船如同乌压压的蝗虫,朝楚军水寨冲了过去。 距离楚军大营约一里处的山丘上。 杜预与陆忆安在亲卫的簇拥下,遥望江边水寨。 看着齐国战船冲入水寨之中,无论是杜预,还是陆忆安,俱都松了一口气。 望着水寨中的火光,陆忆安感叹道。 “大鱼终于上钩了!” “陆侍郎说得对,不容易啊!”杜预脸上露出轻松之色,“不枉本将用两艘楼船做诱饵,终于把齐军给引进来了。若是再让到手的鸭子跑了,那这次可就赔大发了!” “大鱼入笼,接下来,陆大人就可以和本将在此安坐,静观诸将表现了!” 说着,他让亲卫搬来椅子,自己施施然做了下去。 看着杜预平淡无波的表情,陆忆安忍不住对他的评价在上一层楼。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此,将帅之谓也! 看到水寨中隐隐火起,埋伏在水寨上游数里处的楚国水军在六艘楼船的率领下,顺江而下,朝着水寨赶来。 他们的任务,是阻击准备撤退的齐国水军。 与此同时,得到水寨中楼船起火的消息,谢文渊心中猛然一悸,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是下意识让人把担任先锋的水军将领魏蒙叫到面前来。 “魏将军,本帅问你,是谁把那楼船给烧了的?” 魏蒙哭丧着脸说道:“大帅,我等刚登上船,那些楚军连和我等交战都不交战,用火把点燃楼船后,转身就跳到水中了。末将是拦都拦不住啊!” 谢文渊心中觉得有些不对,追问道: “连和你们交手都没有?是仅有你这一处,还是到处都是这样?” 魏蒙点点头。 “不止末将一处。大帅,说实话,就连末将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水寨之中,楚军士卒的数量也太少了。除了那两艘楼船外,其余船上连十人都不到……” 只有两艘楼船? 加上方才逃离的那一艘,也不过三艘。 而据探子的情报,这水寨中的楼船,至少在十艘左右。 如今只出现了三艘,那么剩余六七艘,又在哪里? 想到这里,谢文渊额头上渐渐渗出了一层冷汗来。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报,说攻入楚军陆寨的士卒发现,陆寨营帐中,除了前面帐篷外,其余帐篷中,都是扎的稻草人! 不好,中计了! (本章完) 第136章 贺拔胜:齐贼,尔等中我家参军计矣!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反应过来的谢文渊只觉得手脚冰凉,下意识向一旁的张兆兴望去,见他同样也是面色苍白。 但是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们齐国君臣费尽心力弄出来,在他们看来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到底是哪一环出了纰漏? 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望着远处漫天火光,谢文渊狠狠咬了一下舌头。 从舌头上传来的剧痛感让他瞬间从慌乱中回过神来,声竭力嘶的喊道: “告诉前军,楚军有诈,撤退,速速撤退!” 听到谢文渊的话语声,张兆兴也清醒过来,对着传令兵喊道: “告诉全军,调转船头,即刻撤退!” 然而此时此刻,齐军水军战船大部分挤在楚军水寨之中,想要掉头北撤,一时间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两人忽闻得岸上隐隐传来马蹄声阵阵,急忙举目望去。 在火光映照下,只见烟尘滚滚处,却有两彪人马一左一右,从陆寨两侧树林中径直冲出,直朝着岸上的楚军将士杀奔而来。 正是贺拔岳贺拔胜兄弟二人率领的三千骑兵。 贺拔胜持槊在手,高呼道: “齐贼,尔等中我家参军计矣!” 两人奉杜预将令,埋伏在两侧树林之中,只见自家陆寨里火起后半刻钟,便从树林里杀出,将在大寨里的齐军士卒尽数赶到汹涌澎湃的沧龙江中。 此时上岸的齐军士卒发现楚军陆寨里几乎空无一人,营帐中全是扎好的稻草人后,无论士卒还是将领,哪里不知道自己中了对方计策,急忙朝着船上撤去。 谁曾想会有两个杀神从两侧杀出,阵形被拦腰截断。 接着,喊杀声四起。 又有两万楚军,在各级将校的率领下,从藏身处杀出,向着被贺拔两兄弟的骑军搅得乱成一团的齐国兵将冲杀过去。 苍茫夜色之下,喊杀声响彻四野。 面对楚军三面包夹,仓促迎战的齐军士气顿时跌入低谷,顿时被杀得哭爹喊娘,叫苦不迭,眼见抵挡不住,转身向着后方沧龙江方向逃去,想要登上战船逃离。 那架势,一个个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眼见形势愈发不妙,担任先锋官的魏蒙心中发狠,一咬牙,道: “谢帅,张帅,你二人先走,末将去拦住那两员敌将。” 说罢,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便已翻身跳下甲板,拦住一条小船,向着岸上而去。 看着魏蒙的身影,知晓对方用意,是为他们拦住对方,尽量拖延时间,谢张二人只觉得心如刀绞。 张兆兴更是悲声道: “走!今日之耻,他日必加倍奉还!” 上岸的魏蒙回首望去,只见江水之中,数艘齐军战船缓缓掉头,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来,翻身上马,持矛环顾身旁亲卫,高声道: “诸位,可愿随本将赴死?” “愿随将军赴黄泉!” 情知此去有去无回,十死无生,但近百名亲卫依旧齐声答道。 魏蒙嘴角渐渐咧开,大笑道: “今日,我等要让楚人明白,齐人也有慷慨豪壮之士!诸君,随本将来!” 一行百人,逆着人潮,向贺拔胜方向冲了过去。 “楚贼,可敢与我斗将否?!” 魏蒙持矛,吼声如雷。 这边厢,一槊将一名齐将刺翻在地,贺拔胜闻言,脸上露出兴奋神色,大笑道: “本将正愁军功太少了,却不想有人竟然送上门来。” 说着,一勒马缰,调转马头,率领麾下亲卫朝魏蒙方向冲了过去。 “贼子,吃本将一矛!” 魏蒙大喝一声,手持长矛,朝贺拔胜冲了过去。 他方才看到对方几槊便将一名武艺不输给自己太多的军中同僚给刺下马来,便知道对面的汉子是楚军悍将,自己对上他,恐怕是输多赢少。 但如今自己已萌生死志,就算是死,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贺拔胜不和魏蒙废话,紧抿嘴唇,纵马朝魏蒙杀去。 两人马速极快,只是瞬间,两匹马就交错在一起。 “给本将死来!” 贺拔胜低吼一声,浑身罡气涌出,在马槊上附着上一层淡淡金芒,朝着对方咽喉处猛然刺去。 魏蒙心中警兆突现,下意识把头一歪。 精钢制成的槊尖在距离自己不到两寸的地方刺过,带起的凛冽劲风甚至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数道血痕。 闪过对方攻击,魏蒙只觉得脊背发凉,知晓自己遇到了高手,下意识扬起手中长矛,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贺拔胜的马槊拨到一旁。 当! 随着一声闷响,魏蒙手中的长枪在身前一荡,重重砸在贺拔胜马槊的槊身上。 军中战将多是大力之人,武器也大多都颇为沉重。 无论是魏蒙手中的长矛,还是贺拔胜掌中的马槊,都是以柘木为内芯,外围包裹一层或两层长条竹片,竹片的外面紧紧缠绕优质藤条,用结实的丝线细密地束缚藤条最后还用生漆一层又一层地均匀涂抹,以达到刀砍斧劈都难断的目的。 不过,随着加工工序的增多,武器的重量也随之上升。 槊矛相撞,魏蒙只觉得虎口发麻,他甚至感觉到隐隐有刺痛感从虎口处传来。 这贼将好大的气力! 两人对冲过后,魏蒙勒马回首,死死盯着不远处同样调转马头的贺拔胜,心中震惊不已。 “不错,”贺拔胜扭了扭脖子,眼中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来,“兀那汉子,此时下马投降,尚且来得及!否则,休怪本将槊下无情!” 这齐将能挡得住自己的八分力道,已经算是不错了。 方才自己遇到的那些齐军将领,在自己六成力都扛不住,实在是无趣得紧! 听到贺拔胜的话语,魏蒙顿时目眦欲裂,咬牙恨声道: “竖子安敢辱我,今日,只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也!” 说罢,挺矛纵马,来战贺拔胜。 “齐人中竟有豪杰乎?倒是可惜了……” 看着一脸死志的魏蒙,贺拔胜摇头叹息了一声,熊熊武道真焰从他的身上爆发而出,凝聚成一具虚幻的狰狞法相。 在自身特性【枪矛骑将】和【北间骁将】的加持下,决定使出全力的贺拔胜武力突破了90点大关,达到了97点之多! “九,九品宗,宗师境……” 望着将贺拔胜全身所笼罩的狰狞法相,魏蒙脸上露出苦涩笑意来。 除了那已死的黄景明外,难道楚国还有其他九品宗师境不成? 怀着这样的疑惑,魏蒙与贺拔胜交手不到两合,便被贺拔胜一槊重创,挑落马下。 感受着体内不断流逝掉的生机,魏蒙仿佛回光返照般,张了张嘴唇,艰难问道: “那楚将,你莫非就是那黄魏二人之一?” 贺拔胜看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对手,心中敬他是条汉子,摇头道: “本将武艺,还差黄魏两位将军一截。” 魏蒙闻言,只觉得胸中更添几分郁闷,拼尽最后一口气力,嘶声道:“楚国猛士,何其多也……” 话未说完,便头一歪,魂归黄泉去了。 眼见魏蒙身亡,一众亲卫发一声喊,朝着楚军发动了自杀式攻击,但面对着人数和士气占据绝对优势的楚军,不到半刻钟,便已尽数身亡。 “二兄,战场之上,不容私情,更何况齐之英雄,楚之贼寇,莫要多想。” 这边,贺拔岳领兵杀散一波齐国士卒,来到贺拔胜身旁,出言提醒道。 贺拔胜收拾心情,摇头说道: “为兄只是觉得如此忠臣,死于此处,倒是可惜了。” 贺拔岳却有些不以为然,道: “彼此敌对,纵是忠臣,也非我大楚之臣,又有何可惜的!二兄若是真要可惜,那就替陛下收拾这旧河山,让这天下尽数插上楚国大旗才是。” 贺拔胜闻言,哈哈笑道: “三弟所言甚是,倒是为兄着相了。他与我大楚敌对,就应当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三弟,你我与大兄三人一起,为陛下做先驱之将!” 两人相视一笑,合兵一处,将溃逃的齐军向沧龙江边赶去。 上岸的两万余齐军被楚军如同赶鸭子一般赶到沧龙江畔,期间互相践踏,跳入江中淹死者,不计其数。 沧龙江边,望着逐渐消失在浓雾中的齐军战船,贺拔胜冷笑连连,对身旁的贺拔岳说道: “真是可惜,伱我兄弟没留下那齐军主帅,反倒便宜了水师那些家伙。” 贺拔岳凝视着滚滚江面,微微摇头,没有接兄长的话语。 于此同时,向着江心驶去的数十艘齐国战船之上,谢文渊听着从南岸隐隐传来的哭嚎声,心里痛如刀绞,一双虎目中满是晶莹泪光。 齐国三万水师,因为自己之故,一朝损失大半! 张兆兴走到谢文渊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涩声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文渊莫要太放在心上。只是你我必须要找出此战失利的原因,否则哪怕日后卷土重来,还会重蹈今日覆辙。” 谢文渊扭头,看着鬓发花白的老帅,咬着嘴唇重重点头。 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他谢文渊日后定要举兵南下,攻灭楚国,以报今日之耻,否则誓不为人! 就在这时,却有士卒惊声叫道: “船,上游有船朝我们方向过来了!” 谢文渊和张兆兴急忙来到栏杆旁,向着上游方向望去,只见数十艘舰船在为首六艘楼船的率领下,顺江而下,朝着自己这边冲杀过来。 看到这一幕,齐军上下脸上尽皆露出绝望的神色来。 且不说他们是败军之师,士气降到了冰点,哪怕是自家全盛之时,面对派出六艘楼船的楚军,他们想要在水战中取胜也是极难,而且就算是胜,也是惨胜。 楼船,因船高首宽,外观似楼宇,因此而得名。由于楼船船大楼高,一艘便能搭载两千余人,远攻近战皆合宜,因此一经发明出来,便成了楚国水战的主力,并彻底帮助楚国奠定了水上霸主的地位。 望着将月色尽数遮蔽的巨大战船,张兆兴扭头望向谢文渊,沉声道: “文渊,这些楚国贼子由老夫抵挡一二,尽力拖延为你时间,你带一部分精锐水师尽快撤离。我大齐的水师不能一朝尽数葬在这沧龙江里!” “大帅,你……” 谢文渊愕然望向身旁的老帅。 “老夫本就是病重之躯,能不死在病榻之上,已是苍天照顾。但文渊你不同,你还年轻,不能和老夫一起死在这里。回到东都后,一定要向陛下说明此战失败之因,让朝中上下对那楚国天下提高警惕,老夫也算是死亦瞑目了。” 说到这里,张兆兴顿了顿,似乎想起方才感应到的强横气机,补充道: “你一定要告诉陛下,那楚国天子麾下九品宗师境不止那黄魏两人,让陛下小心再小心。” “大帅,您回去去和陛下说,在下替大帅拦住楚国水师!” 谢文渊咬牙说道。 张兆兴笑着摇了摇头,忽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伸手指向谢文渊身后,道:“文渊,下游雾气怎么消散了?” 谢文渊下意识扭过头去,然后便觉得脑后一痛,意识顿时沉入黑暗之中。 收回右手,张兆兴将昏迷的谢文渊交到亲卫手中,沉声说道: “老夫在船舱中留有一封书信,你们拿上书信,带着文渊,速速转移到另一条船上,趁着楚军水师尚未合围,尽快返回北岸。等到文渊醒后,把老夫书信给他看。莫要再说什么,否则就来不及了。” 见张兆兴态度坚决,一众亲卫泣声而拜,随即带着昏迷的谢文渊,以及张兆兴的那封书信,转移到另一艘斗舰上,向着北岸驶去。 “生在沧龙江,死在沧龙江,老夫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感叹过后,张兆兴擎刀在手,向着楚军方向高声怒吼道: “老夫张兆兴在此,谁人敢与老夫一战!” 听到张兆兴的声音,一艘艘楚国舰船向着他所在的位置高速驶来。 看着蜂拥而至的楚军,张兆兴回首望向自愿留下来的齐国士卒,哈哈大笑。 “众将士听令,以走舸缠住敌军!今日,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随本帅杀啊!” “杀!” 在张兆兴的怒吼声中,一艘艘齐国走舸逆流而上,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顺流而下的楚国水师杀去。 只是盏茶时间,两方战船在江面上缠斗起来。 厮杀声在浓雾中不断响起…… (本章完) 第137章 魏延:给齐人来一点小小的楚国震撼!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天色渐亮。 江面之上,原本浓重的雾气渐渐消散,隐约可以听到江心中传出的阵阵厮杀声。 很快,只见十余艘挂着齐国旗帜大小舰船从江心雾气中驶出,朝着沧龙江北岸驶去。 这些战船极为狼狈,女墙、船舷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甲板上残留着一摊摊血迹,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除了三艘艨艟上依旧冒着滚滚浓烟,甲板上水军士卒正手忙脚乱的扑灭火势外,还有四五艘战船的左前侧被撕裂开一个狰狞的大口子,露出断茬的船板,显然是在水战中被楚军楼船用拍杆重重砸击造成的。 只是依赖水密舱的作用,这才勉强脱离战局,没有被楚军直接击沉在沧龙江之中。 但很快,便有十数艘艨艟在一艘楼船的率领下,从阵阵飘荡的雾气里追了出来。 不过,齐军舰船上的水军士卒却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来。 因为按照两方的速度来计算的话,他们抵达北岸的时间,远比那些可恶的楚军追上自己的时间要短上许多! 然而,不等他们庆幸太长时间,沧龙江下游处,一艘艘楚军舰船以朝阳为背景,向着他们这边驶来。 “完了!” 看着如同乌云一般的楚军舰船,几乎所有齐国将士的心都在瞬间沉到了谷底。 而当看到舰船上迎风飘扬的“关”字旗后,所有人都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哀嚎来。 关昊苍! 这个恶魔不是已经回京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一刻,一道人影来到舰首,向着船上的齐军将士喊话道: “尔等听好了,你那主帅谢文渊已经被关某击毙,这是他的铠甲!尔等若是再不投降,那就休怪我大楚天军将尔等碾为齑粉,投到这沧龙江里喂鱼!” 话音未落,一名士卒用竹竿将一副带着水迹的铠甲挑到半空之中。 逆着阳光,眯着眼睛看清楚后,数名见过谢文渊的齐军士卒忍不住惊呼道: “那真是谢将军所穿的铠甲!!” 听到同伴的话语,齐军战船上顿时议论纷纷。 “张大帅以身为诱饵,掩护谢将军突围,难道最后也没有成功吗?” “该死,这该如何是好?” “张大帅和谢将军都阵亡了,我们这些小卒子也无力回天。照我说,降了吧……” “你以为投降,那些楚人会让咱们好过吗?” “总比在这里丢掉一条命强。想想你家中老小,伱我真要死在这里,日后他们又该如何?” “这……” 此话一出,不少士卒脸上现出挣扎之色来。 “罢了,降了吧。希望朝廷日后能将咱们给赎回去。” 一名小校长叹一口气,将手中已经卷了刃的长刀丢在了甲板上。 有他做开头,本就犹豫不决的士卒们顿时有了榜样,一时间“叮叮当当”丢弃武器的声音响作一团。 看着齐军舰船上升起的白旗,关昊苍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转头对韩修说道: “韩将军,你带人将这些齐军的舰船和士卒收缴起来。让兄弟们都小心一些,这些投降的齐军士卒中,不乏有准备拼死一搏之人。” 韩修一脸敬佩的看了关昊苍一眼。 大帅只凭一副谢文渊的铠甲就把这些心无战意的齐军士卒给劝降了,换成自己,绝对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 怪不得人家是大帅,而自己不过是水寨守将。 不服不行。 怀着这样的心思,韩修恭恭敬敬的抱拳领命,安排人手去接收舰船和俘虏。 一个时辰后,关昊苍和杜预在南岸会师一处。 “此战真是痛快,齐国水师遭此重创,没个三五年,根本缓不过气来。本帅还未恭喜元凯,经此一役,元凯你也算是名震敌国了。” “大帅说的哪里话。”杜预连忙摆手,“若无陛下的旨意,大帅的配合,此番想取得如此战果,根本就不可能,下官也不过是因缘际会而已。” 看着杜预一脸谦虚的模样,关昊苍捋须大笑,对陆忆安说道: “陆侍郎,你看这杜元凯,这会儿反倒是谦虚起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大笑起来。 笑罢,陆忆安忽然想起什么,问起关昊苍来。 “关帅,方才听那些齐国投降的士卒说,你击毙了那齐将谢文渊?” 关昊苍眨了眨眼睛,“嘿嘿”笑了起来。 “那是本帅唬那些家伙的。不过,谢文渊那厮甚是奸猾,将自己铠甲套到一名亲卫身上。趁着与老夫交战之际,自己扮成小卒,中途跳船,泅水游到了北岸……” 说到最后,关昊苍一脸的遗憾。 方才他已听说,那齐国水师统帅张兆兴带领部分水师与楚军交战,以期拖延时间,最终死于乱战之中。 而那谢文渊,却是张兆兴看重之人,被齐国上下看做是齐国水师未来统帅。 靠着陛下的情报,他和杜预做下好大一局,甚至不惜焚毁两条楼船,烧掉整个水寨和大半陆寨,虽然重创了齐国水师,击毙张兆兴,但最终却让那谢文渊给跑掉了…… 看出关昊苍眉头间的郁郁之气,杜预出言安慰道。 “大帅,知天命,尽人事,这世间岂有事事如意的道理?” 关昊苍一愣,随即摇头失笑。 “元凯说得对,倒是老夫有些着相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打了一场败仗呢。” 陆忆安忽然问道:“对了,怎么不见魏延和高览两位将军?” “他们啊……” 关昊苍将魏延的谋划说与两人听。 陆忆安闻言,不由得皱眉道:“魏将军此计,是否太险了些?要知道,这可是沧龙江啊。万一接应不及时,这两千人不就困死在北岸了?” “陆大人,此计虽险,但若成功,将会大大提振北岸人心。” 杜预斟酌着话语,道: “陆大人莫要忘了,我楚国军队已经近六十年没在江北出现过了,那些心向我朝的三府百姓更是盼王师盼的头发都白了。这两千士卒出现在江北,可以让三府百姓明白,我大楚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也从来没有忘记要收回故土。” 在杜预眼中,魏延和高览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政治意义要远大于军事意义。 因此,对于魏延的谋划,他是极为赞成的。 当然,如果魏延两人能够在取得一番战果后顺利返回,那就更好了。 “原来如此,是本官考虑不周。” 陆忆安闻言,这才明白过来。 “大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还是先去陆寨那边歇息,打扫战场和收编俘虏的事情就交给手下人吧。” 杜预向关昊苍道。 “固所愿,不敢请也。” 关昊苍笑着点头,随杜预和陆忆安两人向着陆寨走去。 就在南岸战火渐熄之际,北岸的魏延和高览在一处密林中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 一方大青石上,一卷简陋的舆图被铺展开来,舆图上标注了东昌府和中平府的大致地理信息。 “高将军,你我如今在这个位置。” 魏延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舆图上“邢固山”几个字。 “你我领军孤身深入敌境,危险无处不在。若有不慎,便有倾覆之危。依延之见,不若趁齐军将注意力集中在大帅和参军身上时,一举拿下宿瀑县。之后,让士卒换上齐军衣甲,伺机而动。” 魏延手指移动,指向了邢固山旁的另一处地点——宿瀑县。 高览歪头想了想,将拳头朝青石上重重一砸,道: “好,就依魏将军的!” 站在山坡上,看着一队队沉默出发的楚军士卒,魏延嘴角咧出一丝笑意来。 这一次,就让他魏文长给齐国带来一些小小的楚国震撼! ………… 当两千全副武装的楚军士卒极其突兀的出现在宿瀑县外,县城中,无论是守城兵将还是百姓,都惊呆在了原地。 在魏延和高览这一个九品宗师,一个八品高手的率领下,只用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这座简陋的县城便在楚军的攻势下彻底沦陷。 魏延两人分工明确,一人领部分士卒看管俘虏,一人去武库中取出兵器铠甲,准备给士卒换装。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直到晌午,方才在县衙中聚首。 “这一次,我们出其不意下全歼了守军,击毙百余人,俘虏八百余人。按照文长交代的,我把他们的武器衣甲都给扒下来了。” 高览那张脸上满是笑意。 “只是,这些士卒的战力也太弱了,这一仗下来,根本不过瘾呐!” 说到这里,高览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你这厮,”魏延横了高览一眼,没好气道,“这些士卒都是守城府兵,战力不高极其正常,再加上人数不多,有这样的软柿子捏,难道还不好吗?” 随着齐楚大战即将打响,东昌府的战兵都被征召到前线,后方的城邑也因此大都处于空虚状态。 府城或许还有三五千人守卫,但普通城池的守备力量顶多也就千余人,至于小城和县城,更是只有三五百人。 只是由于这宿瀑县位于齐国运粮路线上,因此守备力量才增加到了千余人。 以魏延麾下的两千兵力,只要不去头铁硬碰府城,对上其他城池,那都是虎入羊群,嘎嘎乱杀。 不仅如此,由于东昌府经过楚国和齐国的接连开发,虽然水网密集,但有路桥相连,能够大大提高魏延麾下楚军的转移速度。 “我从武库中找出约五百副兵器铠甲,让麾下儿郎全部换装还是差了四分之一。” 说起从武库中搜出的齐军兵甲,魏延脸上浮现出几许遗憾来。 但他也知道,万事不能强求,也幸亏这宿瀑县因为是在齐国运输路线上加强了守备力量,否则他们这一战下来,能搜刮到三四百副武器铠甲,那都要谢天谢地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亲卫来报,说是县里百姓推举出一名宿老,希望能够见上两人一面。 这些百姓是什么意思? 魏延和高览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迷惑不解。 “让他进来吧,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只是犹豫了瞬间,魏延便做出了决定。 很快,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在两名士卒的陪同下来到了魏延和高览面前。 看到两人,那老者忙拱手施礼,道: “两位将军,小老儿有礼了。” 魏延和高览还礼之后,魏延一边让亲卫给对方看座,一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敢问老丈,不知此番见本将和高将军,有何要事?” 老人犹豫了一下,方试探着问道: “敢问两位将军,可是从江南过来的?” 魏延和高览对望一眼,点头道:“正是。” 老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着的精神顿时放松了下来,笑着向两人解释道: “县中好多百姓以为是山大王来这县里打秋风了,只是见将军麾下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这才有了几分疑惑。小老儿在县中有几分民望,便被大家央着,厚颜来问将军了。” 说道最后,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哽咽道: “老朽自十五岁后,便再也见不到王师了。江北三府沉沦齐人之手六十年,没想到在古稀之年,老朽还能再见王师北上之日!” 话未说完,老人已跪倒在地,朝神京城方向连连叩首。 魏延和高览见状,急忙示意亲卫将老人扶起。 “齐人统治残暴无比,我等三府百姓无时无刻不盼望王师北伐。如今见到两位将军,老朽也能对这县中百姓有个交代了。” 情绪稳定下来后,老人笑着对魏延两人说道。 魏延苦笑一声,对老人说出了实情。 “老人家,你误会了。本将这次渡江北上,只是为了袭扰齐军。至于何时北伐,那需要等陛下和朝堂上的诸多大人做出决定才是。” 老人闻言,在恍然大悟的同时,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色来。 高览见状,急忙出言安慰道: “老人家,如今陛下英明神武,锐意进取,有明君之相,更是在太庙列位先帝面前立下收复江北五府的誓言。老人家且耐心等待,定能看到王师北上的场景。” 老人闻言,精神总算振奋了一些,点头道: “这位将军一看面相,便是忠厚之人,小老儿相信将军这番话,定会努力活下去,活到那一天。小老儿只希望,那一天能够早点儿到来。” 魏延:高览忠厚,那我呢? 只是,接下来老人的一番话,让两人心头为之一振。 原来,齐国前往水师大营运粮的车队每隔半个月,便会经过宿瀑县。 如今算算日子,差不多明日早间就会到达宿瀑县。 等到送走老人,魏延和高览对望一眼。 魏延压低声音,说道:“高将军,你说这运粮队,我们劫不劫?” 高览同样低声说道:“我在暗,敌在明,为何不劫?” 达成一致后,两人召集麾下将校,开始商议起来。 黄土压成的乡间土路上,一支足有小一千人规模的运粮队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 由于大部分士卒被抽调到前线,因此这押运粮草的千余士卒中,只有五百人是府兵,其余都是辅兵和民夫。 为首将官名为岳州,因性格耿直,不被上官待见,因此没有被调往前线,而是成了一名督粮官,负责督运粮草。 岳州虽然耿直,但用兵颇为谨慎,几次运粮途中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马虎。 这一次,也是如此。 哪怕昨晚距离宿瀑县还有不到三十里的距离,岳州也依然没用让士卒加快脚步,反而安营扎寨,等到休息一夜后,方才趁着天明启程。 不仅如此,他还下令,让军中斥候将探查的范围扩大到五里,以防中了贼人的埋伏。 他的这番布置,让副将颇为不解。 岳州只是淡淡解释道:“大帅即将与楚国交战,谁也不清楚那楚军会不会冒险渡江,袭扰后方。本将押运粮草,关系重大,由不得不小心谨慎。” 副将闻言,表面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是嗤笑不已。 楚贼若真有这个胆子,就不会这六十年间不过沧龙江一步了。 你这般,也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就在副将这样的心思里,运粮队伍距离宿瀑县也越来越近。 运粮队刚从一道山坳里出来,便发现道路前方,约有二百左右,一身齐军装扮的士卒正朝着自己方向走来。 岳州急令麾下士卒戒备,同时询问对方是哪位将军麾下的。 不多时,士卒回报,说那些士卒是宿瀑县的府兵,只因昨日县城遭到山匪攻击,虽然在英勇的县尉大人率领下,将贼军击退,但想到运粮队今日就要到达,这才派出人手前来护卫。 “竟然还有山贼闹事?真是阴魂不散!” 岳州闻言,在放下心的同时,冷哼了一声。 江北三府的百姓向来不服齐国统治,一些血气方刚之人甚至抛家舍子,遁入山中做了土匪,只为给齐人上眼药。 往日里,他们这些小打小闹根本成不了气候,不用朝廷出手,仅靠州府的警备力量就将他们压得在山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是见我大齐一时间顾及不到他们,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脸上跳了。”岳州嗤笑一声,“等到大帅灭掉楚国水师,腾出手来,就轮到这群小丑了!” 他可是知道,大帅早就暗中做好计划,准备一举覆灭楚国水师。 心中这般想着,岳州的运粮队和那些齐军士卒汇合到一处。 “怎么不见你家县尉?” 见到为首之人是一红脸汉子,岳州下意识问道。 那汉子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摸摸脑袋,道:“这位将军,我家县尉大人昨日和那山贼交手,不小心膝盖上中了一箭,如今正在家里养伤呢。” 酒囊饭袋一个! 岳州心头冷笑一声,随口问道: “你们来这一路,可见有贼人的埋伏?” 红脸汉子脸上古怪之色一闪而逝,摇了摇头,道:“回将军的话,就我们这实力,真要遇到埋伏,哪里能见到将军您呐。” 岳州扫了一眼那汉子麾下的士卒,见他们衣帽歪斜,神情懒散,不由得轻笑出声。 也是,就凭这些府兵的熊样,对上小股山贼,还能说是菜鸡互啄,真要遇到埋伏,那不全军覆灭都说不过去。 如今看来,这前面到宿瀑县这段路程,估计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想到这里,岳州最后的警惕心也放了下来,下令召回前面探路的斥候,一边和那红脸汉子闲聊,一边沿着官道向宿瀑县方向赶去。 岳州押运着粮草,行到一处树林前。 只因方才宿瀑县府兵打此经过,让他确认此处并无伏兵,因此并没派斥候入林查探,只是让兵士护住粮车,副将引人马押住后路,前后排成一字长蛇阵,向着树林中走来。 却说,埋伏在树林里的高览只听得远处“吱呀吱呀”车马之声不断传来。 他悄悄探首,向着林外看去。 只见路面上,一名齐将引兵千余,押着百余辆粮车,朝着这边慢慢走来。 看见那与齐将言谈甚欢的红脸汉子,高览忍不住会心一笑。 那汉子不是自家主将魏延,又是何人。 齐军粮车半入树林,忽听得林中一声呼哨响起。 便见从路旁林中窜出无数精壮士卒,手持短斧利刃,朝着己方一拥而上,逢人便砍! 押粮齐军毫无防范,又被粮车隔断前后,慌乱之中仓促迎战。 却不料楚军士卒在高览特性【焚粮避祸】的加成下,越战越勇,一时间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岳州见状,又惊又怒。 正欲开口指挥,却不料一柄长刀突然架在自己脖颈之上,随即便听到一道戏谑笑声。 “这位将军,莫要乱动。否则某家认得你,某家手中刀认不得你!” 岳州浑身一震,僵在原地,不敢移动半分,只是眼珠滚动,向出声处望去,一张熟悉的红色脸庞映入眼帘。 岳州顿时眼前一黑,胸口闷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他哪里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 没了主将的指挥,在楚军士卒内外夹击下,不到一刻钟,这支齐军运粮队便全军覆没。 “楚贼,杀了本将罢!” 被捆缚双手的岳州心如死灰,将眼一闭,大声说道。 高览嘿嘿一笑,正欲动手,却被魏延拦住。 “岳将军是吧?这一路,本将与你相谈甚欢。你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岳州心中升起不妙之感,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两旁士卒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楚狗,要杀便杀,岳某若是皱一丝眉毛,便不是齐国好男儿!” 魏延上上下下扫了岳州一眼,嘴角扬起一丝让岳州有些毛骨悚然的微笑来。 “岳将军,话莫要说的这般满。正巧,不久前,本将在贺拔府主那里学了些东西,今日便让岳将军好好开开眼。” 说着,指挥士卒布置起来。 岳州心头一沉,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连丝毫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姓魏的汉子布置好一切。 “来,请岳将军尝尝这辑事府新开发出来的手段!” 魏延笑着说道。 高览同情的望了岳州一眼。 他可是知道,辑事府的手段有多阴损。 哪怕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了整整一套啊…… 今天6000字,慢慢恢复状态……为了提高一点均订,在日更8000字前,都是一更。希望大家理解,熊熊在此谢过了! (本章完) 第138章 魏延:这位岳将军,你也不想……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岳州身穿齐国将领的制式铠甲,跨坐在马背上,远远望去,颇有一种英姿飒爽的威武气概。 但如果凑近了看,就会发现,岳州的脸上满是木然的神色。 谁晓得,他那一日经历过多少屈辱。 当日他一心求死,只是那魏姓楚将并未杀他,而是让人把自己捆住手脚,倒挂在树枝上,头下脚上,说是要让他尝尝辑事府的手段,然后再做决定不迟。 岳州当时就哈哈大笑,说道,哪怕是千刀万剐,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若是开口求饶半句,就不是齐国好男儿! 但那叫魏延的只是笑眯眯看着自己,然后让手下士卒用一张又臭又破的绢布罩住自己的脸庞。 那股腥臭至极的味道,哪怕过了一两日,他岳州依然记忆犹深。 接着,他便发现,那楚人开始将水倒在破布上。 他心中的不妙之感愈发浓烈起来…… 一张又一张的绢布就这样被叠着罩在了他的脸上,冰凉的水滴顺着自己的脸庞向下流淌。 逐渐加剧的窒息感,慢慢溺毙而亡的阴影,就这般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的理性,放大自己的恐惧。 这种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远比所谓的刀剑加身,千刀万剐还要来的恐怖。 岳州总算明白,为什么那魏延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勇士一般…… 这楚国辑事府弄出来的刑罚,简直让人想痛痛快快求死都不成! 所以,最终,岳州还是屈服了。 他投降了,成为了他口中的不齿之人。 他眼睁睁的看着楚军将自己千辛万苦押运的粮食转手送给了宿瀑县的百姓,并在对方的感恩谢德中,出了县城,朝着下一个目标进发。 他甚至亲耳听到,那些县里的乡绅族老,竟然还敢告诉楚军,宿瀑县向北约二百里,有一座规模颇大的军马场,里面至少养了近三千匹马匹。 只不过,想要抵达那里,要经过数个乡邑,还要渡过峰首河才行。 然后,岳州便看到那两员楚将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一阵后,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岳州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 他,堂堂齐国将领,这次可能恐怕大概也许真的要当大齐的叛徒了…… 第二天,他的预感便应验了。 “这位岳将军,你也不想再尝尝昨日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在对方毫不客气的威胁下,一脸屈辱的岳州只得咬牙答应下来,这一路北上,为楚军作掩护,替他们诈开城池,让楚军能够顺顺利利北上。 第一次当叛徒,岳州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放不开。 但后来做的多了,他也索性破罐子破摔,整个人彻底麻木了。 对于诈开城池,他岳州敢打赌,这整个齐国的将领,都没有自己做得驾轻就熟,得心应手。 …… 两千齐军就这样顺风顺水,一路向北。 望着远处的峰口县城,魏延扭头,对岳州露出一张笑脸。 “接下来,还是有劳岳将军了。” 虽是自己的俘虏,但这段时间北上,若没有此人,也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麻烦来,因此魏延也愿意卖对方一个面子。 之所以选择峰口县,是因为此处是峰首河南岸最大的县城,也是最好的渡河地点,岸口开阔,水势平缓,有大量船只可供楚军使用。 只要拿下此处,渡过峰首河,楚军便可以最快速度直奔军马场。 岳州心中苦笑,但表面上却说道:“魏将军说笑了,岳州败军之将,如今所为,只是求活命而已。只是,这一路行来,虽然诈开了几处乡邑,但时间一长,难免会走漏消息。还请将军做好最坏的打算。” 魏延淡淡扫了岳州一眼,道:“无妨,岳将军尽力便是。若真是不成,再强攻不迟。” 有自己这个九品宗师境坐镇,他根本不怕出什么意外。 这寻常乡里,出现高手的几率微乎其微。 听到魏延这番话,岳州这才松了口气,朝魏延高览两人拱了拱手,带着数名扮作自己亲卫的魏延亲兵,以及近千“齐军”,纵马向远处的乡邑奔去。 看着岳州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高览走到魏延身旁,低声说道: “文长,我觉得这岳州恐怕要搞鬼。” 魏延诧异的看了高览一眼,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 “我问过那些俘虏,从他们口中,得知这岳州性格耿直谨慎,一向对齐国忠心耿耿。如今投降,不过是碍于你文长的手段,这才不得不委屈求全。但他怎可能眼睁睁看着伱我领兵劫了这军马场,定会有所动作。前面那些,只不过是为了麻痹你我罢了。” 听到高览这般说,魏延心中颇为惊异。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如今也会分析起情报来了? 而且这分析的听上去似乎还颇有道理的样子。 心中虽然这般想,但魏延表面上却是不置可否。 “将军所言,也不过只是猜测,你我有所准备,静观其变就是。” 说罢,魏延让麾下剩余一千士卒到路旁树林中休息,只等岳州诈开城门,便一拥而上,夺下峰口县。 与此同时,岳州骑着战马,在“亲卫”的护卫下,来到峰口县城外五十步左右,对着墙头上紧张注视着自己的守卒高声喊道: “吾乃运粮官岳州,受谢将军之命向前线运送粮草。如今回返,路过峰口县,只想要让将士进城休息一番,尔等却为何关闭城门,将本将和麾下兄弟阻隔在外?让你家县令出来回话!” 伴随着岳州的话语,身后的近千士卒齐齐挥动手中的兵器,口中更是高声呼喊着“开门,速速开门”。 铁制的矛头剑刃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射出耀眼的光辉,把城头上的士卒们直吓得瑟瑟发抖。 城墙后,得到消息的县令徐欣望着下方的人群,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今天清晨,他得到邻县县令让人快马来报,说是这几日有楚军扮作齐军模样,诈开城门,劫掠县中粮食,他不幸中计,因此特地差人抄近路,告知周围诸乡诸县,莫要中了楚人诡计。 却不料,清晨得到消息,这中午都没到,对方便已兵临城下。 他们这县中仅有不足五百且缺乏训练的府兵,对上这些如狼似虎的楚军,又如何能胜? “自己若是开门,等到对方入城,已是大势去矣。” “可自己若是不开门,以峰口这一区区小城,四五百士卒,又如何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楚军对手。到时候惹得对方不快,血洗整个县城,那本官可就罪过大了。” 如今之势,为之奈何? 思来想去,徐欣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只愁得接连拽掉好几根胡须。 “大人可是为贼人发愁?” 正在这时,徐欣耳边响起一道声音来。 徐欣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清醒过来,忙转头看向身旁的一名年轻人,急声问道: “萧县尉莫非有退敌之策?” 这年轻人姓萧名成济,约有二十五六年纪,八尺身材,猿臂蜂腰,脸型瘦削,是峰口县新到任的县尉,颇有勇略。 萧成济到任之后,将峰口县周遭的盗贼清扫一空,因此极得县令徐欣信任,在兵事上也常听取他的意见。 如今,见徐欣问计于自己,萧成济笑道: “大人勿忧,萧某与那岳州是同乡,也曾听过他的名声,知晓此人并非卖国求荣之人。如今这般,定有苦衷在内。某有一计,可灭楚军,为大人分忧。” 徐欣闻言大喜,急忙问道:“计将安出?” 对于那岳州的苦衷,他完全不在意,他如今最想要的,就是如何请走,或者消灭掉城下的这群楚军。 萧成济道:“在下之计,恐怕要委屈大人一番了。” “只要能送,啊不,干掉这群楚军,本官就是受上些许委屈又如何。” 徐欣连忙点头应下。 看了自己主官一眼,萧成济看了看城外的士卒,又朝远处树林方向望了一眼,道:“既如此,那就请大人开城投降,迎接楚军入城吧?” “你,你说什么?!” 听到萧成济这般说,徐欣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幻听。 开城投降,这是什么玩笑?! 萧成济指了指城外那片树林,道:“大人你看,那树林中并无鸟雀飞出,说明其中必有埋伏。单这城下千余士卒,依县里守备,便抵挡不住,更何况还有伏兵。打又打不过,守又守不住,除了开城投降外,在下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但依在下看来,只要将对方迎入县城,再悄悄和岳将军取得联系,或许就有对付这些楚军的方法。在下智略短浅,仓促之间,只能想出这等办法来。就看大人您敢不敢赌这一把了。” 徐欣看了看左右士卒,见他们一个个神情畏缩,手脚发颤,便知道单凭这些守城士卒,根本拦不住对方,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咬牙道: “好,本官就和萧县尉一起,赌这一把!” 不开城门,等到那楚军攻破县城,自己身为一县之主,必死无疑,既如此,还不如像萧成济所言,赌上一把。 “那峰口县的县令说无力抵挡天军,只能大开城门,迎天军入城,还说希望我等不要惊扰百姓?” 树林中,正在休憩的魏延和高览听到士卒从前方传来的消息,不由得面面相觑。 就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后手完全用不上。 对方能够看穿岳州的诈城之术,魏延并不意外。 距离自己登岸已经过去近三天了,这一路上攻破的乡邑城池也有三五座。 就算齐国人再迟钝,有这几天功夫,他们扮作齐国士卒诈城的消息也早已在周遭区域传播了开来。 魏延和高览私下里对此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今日让士卒埋伏在城外树林,正是为防诈城失败而做的准备。 却不料他们两人裤子都脱了,临到头,这峰口县的县令却突然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 “这县城中有能人啊。”魏延笑着对高览说道,“这位徐县令倒是个机灵的,知道打不过我们,便果断开城投降,甚至还愿意提供辎重补给,愿意送咱们渡过峰首河。嘿,有意思!” 高览伸手挠了挠脑袋,一脸疑惑。 “这厮这么做,就不怕等到你我走后,那齐国天子找他的麻烦吗?” 魏延揽住高览的肩膀,嘿嘿笑道:“老高,你这就不懂了。你想,如果你我这次真的得手,那齐国天子会怎么看?这东昌府一府之地,大半遭到楚军祸害,损失惨重,惟有这峰口县虽然委曲求全,但保全的还算不错。这般情况下,哪怕是为了树立典型,他也不会太过为难这姓徐的县令,顶多是降旨训斥几句罢了。” “再换成那徐县令,若是现在不投降,据城而守,等到你我攻破城池,就是他丧命之日。你说,是自己小命重要,还是往后被天子训斥重要?” 高览不假思索的说道: “当然是自己小命重要!命都没了,那齐国天子就是想训斥都没的训斥。” 说到这里,高览意识到什么,对魏延正色道: “文长,这厮不过是为求自保,不得不降。虽然你我武力足以镇压一切不服,但也要小心。你说县中有能人,那么眼见不能力敌,也有可能转为智取。” 魏延肃容道: “高将军提醒的好,你我身处敌境,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谨慎才是。” “那姓徐的不是派了使者出城,想要和本将谈条件吗?那你我就听听,这徐县令想说些什么。” 说着,便吩咐身旁的亲卫,让那使者过来。 很快,徐欣派出的使者经过士卒搜身,确认身上没有携带兵刃后,才被放行,跟着一名领路的楚国士卒向林中走去。 进了树林,萧成济目光在不经意间左右扫过,果然见到这林中或站或坐,满是披甲持剑的楚国士卒。 大致估算了一下数量,萧成济心头一凛。 千余人! 而且看起来精神饱满,手中武器和身上皮甲都保养的极好,一看就是楚军的精锐。 只是,楚军中的精锐士卒不去与张大帅那边交战,反而悄无声息的来到东昌府这边…… 萧成济觉得自己似乎隐隐抓住了一个线索,但由于自己官位太低,情报太少,无法做出判断。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楚军士卒绝对是肩负着秘密任务来到东昌府的! 萧成济心头虽惊,但脸上却不露任何声色,垂下脑袋,跟着领路的士卒向前方走去,没走出几步,浑身便会忍不住颤抖一下,似乎对前路和身旁的楚军士卒充满了畏惧之感。 领路的魏延亲卫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笑。 我还以为这齐人中有慷慨豪壮之士,却没想到这使者和那被俘的叫门将军一样,嘴上叫得响亮,临到头一个赛一个的软蛋。 叫门将军,是楚军士卒私下里对岳州的称呼。 将军还说这县城中有能人,现在看来,这县令能派出这等无胆货色,足见自家将军是多虑了。 “使者莫要害怕,我家将军说了,既然你家大人愿意投降,我军自然不会为难使者。” 那亲卫笑着开口宽慰起萧成济来。 注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萧成济心头冷笑,嘴中却说道: “如今甚好,还请将军领路。” “当不得将军一说,我也不过是我家将军麾下一小卒罢了。” 那亲卫一边说,一边将萧成济领到魏延高览所在的地方。 两人正坐在林中一片开阔地的青石上,周围的杂草已被亲卫简单清理过,因此显得颇为干净。 “喏,那就是我家将军。”亲卫对萧成济说道。 萧成济抬头看去,只见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量颇高,穿着一身齐军将领的制式铠甲,面如重枣,目似朗星,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来。 这位想必就是那兵卒口中的将军了。 在这红脸将军身旁,还有一位面容方正的中年将军,似乎是这支队伍的副将。 “这位,就是那县令的使者?” 魏延看着亲卫领过来的年轻人,双眉一挑,似笑非笑的问道。 听到对方问话,萧成济适时的浑身一颤,朝魏延和高览行了一礼,方畏畏缩缩的开口。 “小人萧成济,见过两位将军。小人奉徐县令之命,特来与贵军商议投降一事。” 魏延上下打量了萧成济一眼,方开口说道: “本将魏延魏文长,旁边这位是本将的副手,高览。既然你家县令愿降,本将也不愿多造杀孽,毕竟,这东昌府是我大楚故地,杀戮过多,有损我朝天子声誉。” 说到这里,魏延向前探了探身子,盯着对方,一字一句说道: “本将希望你和那徐县令莫要误会,本将只是不愿,而非不能。若是尔等条件不能令本将满意,那本将说不得只能让麾下弟兄自取了。这么说,你这使者想来能明白吧?” 面对着魏延咄咄逼人的目光,萧成济心中一凛,连忙垂下头去,一脸惧色的连声道: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见对方如此,魏延哈哈一笑,道:“既然明白,那就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萧成济装作喉头滚动了几下,镇定心神,方开始按照早先他与县令徐欣设计好的语句回答起来。 “小人不敢有瞒将军,此番将军兵临城下。县令大人本与尽守土之责,关城拒敌,与将军周旋。但又想到战火一起,城中百姓何辜?为了这城中数千民众,为了让峰口一县免遭战火,县令大人这才愿意向将军投降。” 高览闻言,上下打量了萧成济一番,方才嗤笑一声,粗声说道: “这话说的,好像你们这一小破县城,能挡住我楚军攻城不成?你们投降的倒挺快,可惜老子的军功啊,就这么长翅膀飞了!” “我,我,你……” 面对着高览的吐槽,萧成济张口结舌,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毕竟,这姓高的楚将说的还TMD就是实情。 真要打起来,他们还真打不过对方…… “好了,老高,莫要为难对方。”魏延以眼神示意高览不要多说,然后温言道,“萧成济是吧,莫要理他,继续说你们的条件。” “多谢魏将军。” 萧成济朝魏延拱了拱手,收拾一番心情,方继续说道:“徐大人说,将军率军前来,想必是想从峰口渡过这峰首河北上。因此,我家大人愿意给诸位提供所有船只,帮助两位将军麾下士卒渡过峰首河,同时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粮草辎重,以示诚意。” 魏延听到对方开出的条件,和高览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和方才两人想的大差不差,渡河船只,以及足够的粮秣补给。 可以接受。 “那,尔等的条件呢?”魏延开口问道。 萧成济怯怯的看了高览一眼,方才向两人深施一礼,道: “县令大人别无只求,只求将军能够约束部下,不在峰口县行杀戮之事。当然,若是将军答应,能够领军驻留县城之外,不进城中,那自然再好不过。只要将军能够应允下来,我家大人保证,即刻发动人手,搜集船只,让将军麾下士卒尽快过河。” 一旁的高览再次开口。 “你家那县令是把我们当成瘟神了,恨不得立刻马上把我们送走是不?” 萧成济一脸苦色的望向魏延。 这话让他怎么接才好? 他总不能说,莫说是徐县令,就是自己,都恨不得立刻马上,送眼前这群楚军归西…… “老高,少说点儿!” 魏延瞪了高览一眼,略略思索,便点头应下。 “好,我楚军也非滥杀之辈。只要你家县令能够提供足够的船只和粮食,我等便不会进城,更不会首先动手杀人。” 这里,魏延留了一个心眼。 主动伤人是不会做的,但被动反击是可以的。 听到魏延答应下来,萧成济大喜,连忙道:“多谢将军允诺。” 说着,他又一脸尴尬道:“只是大人说,若将军单单口头答应可不行,不如立个字据,也好当做证明。大人把字据给城中百姓看,也能让他们安心下来,好集中精力帮助将军寻找船只。” 听到这话,魏延笑道:“这县令倒是有趣,还能为城中百姓着想。也罢,本将既然答应,就不会轻易毁诺。既然想要证明,那就写一个好了。” 很快,魏延便让人取来纸笔,在上面写下相应事宜,交给萧成济,让其拿回去复命。 在萧成济离去前,魏延抬头看了眼天色,见太阳已到正中,知道哪怕再快,今日渡河已是来不及了,便对萧成济说道:“既然你我双方定好条件,那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要立刻将吾等所需的粮秣衣食送出城外,今夜必须送完。” “还有尽快搜集船只,明日一早,我军便要渡淮,到了时间,若是你家大人还未做到,那就是毁约,就休怪本将翻脸无情了。” 说罢,魏延冷哼一声。 周遭士卒得到信号,纷纷举起手中刀枪,呼喝鼓噪起来。 萧成济面对此番情状,直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将军放心,将军放心,小人回去,一定把将军的话带到。明日一早,徐大人一定准备好船只,帮助将军渡河,还请将军莫要动怒。” 眼见这名叫萧成济的使者一边告罪,一边战战兢兢走出树林,向县城而去,魏延和高览都笑了起来。 笑罢,魏延方有些疑惑的道: “一名有着七品修为的武者,胆子竟然如此之小?本将心中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你们几个,悄悄去打听一下,这姓萧的使者,在这峰口县是干什么的?” 这个时候,能被县令派出来当使者,不是亲信也差不了太少。 魏延总觉得这一次有些顺利的不合常理,因此才想着派人暗中调查一下这使者的身份。 (本章完) 第139章 魏延:给陛下带点齐国特产!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由于萧成济在县中也是号人物,他的事迹县中百姓都能说出几句来,因此没费多大功夫,萧成济的大概情报便出现在魏延和高览面前。 峰口县的县尉? 而且曾经还缴过匪? “老高,你说这么一个人物,见到你我会这般唯唯诺诺?” 再结合自己亲卫对自己所说的,这使者进入树林后的一举一动,魏延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看来,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同样意识到有些不对的高览从鼻孔中发出一声闷哼,活动活动手腕,冷笑着问道。 “这小子有种,敢在你我面前玩这种把戏,文长,伱说,如何炮制这厮?” “如何炮制?当然是让这小子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魏延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陛下不是常说没有得力人手吗?这小子敢在你我眼皮底下弄险,也算是有勇有谋。你我把这厮拐回江南如何,就当是给陛下带点齐国特产了。” 嗯,齐人只有齐国有,也算是当地特产。 没毛病! 高览无语的看了魏延一眼。 “你确定这小子到了江南,不会闹出乱子来?” 魏延那张红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来。 “到了江南,就由不得他做主了。再说,王枢密等人的精明,老高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被这小子诓了去?他要是真敢耍心眼,到时候有他受的,甚至到头来,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文长所言,颇有些道理。” 高览想了想,发现也的确如此,于是便点头答应了此事。 “来,你我合计合计。我思前想后,总觉得这齐人若是想要对我等下手,只有两个途径……” 树林里的话语声渐渐轻不可闻。 随着萧成济回到县城,带来楚军的答复,县令徐欣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让人准备粮秣辎重。 见到城中动静,魏延也指挥手下士卒来到县城周边空地,并开始安营扎寨起来。 三杆绣有“楚”“魏”“高”的旗帜被士卒们麻利的挂了起来,随风飘扬,再加上两千余甲士,足以对城中的人们造成足够的心理压力。 这峰口县虽是县城,但居民不过五千余人,只算青壮人数,甚至比城外楚军还略少一些。 如今面对着两千余楚军士卒,城中无论男女,不分老少,都觉得亚历山大。 “大人,这是楚军在向我等示威。” 城墙之上,看着城外耀武扬威的楚军,萧成济低声说道。 “本官如何不知?” 徐欣瞪了萧成济一眼,没好气说道。 知道归知道,但这压力实在是让他有些扛不住呀…… “萧县尉,让你手下府兵把粮秣辎重抓紧时间给这些楚人,莫要让他们找借口动手。”徐欣说道,“本官让县丞组织人手,把县城周遭的舟船都给调过来。” 萧成济拱手称是。 到了傍晚即将落日的时候,县城大门打开了一侧,一名名府兵将一应粮秣辎重,运到城外简陋的军营,交到了楚军士卒的手中。 “文长,这些齐人也算是信守承诺,这粮食足够让两千人吃上五天有余。除了粮食外,还有些衣裳被褥。” 清点完物资,高览找到魏延,低声说道。 魏延闻言,微微点头,五天的粮食,足够支撑他们干完那一票撤退了。 “那些粮食有没有问题?” “我抽选了一些,让那些齐人食用,短时间内似乎没有问题。” “不要大意,找几名士卒也尝一下,万一他们里面放的是需要长时间方能生效的药物呢?” 魏延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在他看来,在敌人境内,吃敌人送来的东西,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我明白。” 高览知晓轻重,连忙点头。 虽是这般说,那推己及人,魏延也知道,在粮食里动手,危险性太大,万一被自己这边察觉,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无论是为了城中百姓,还是自己小命,那徐欣大概率不会在粮食里做手脚。 若是自己,十有八九会在对方离开前,警惕心最弱的时候突然动手。 “不过,若他们真敢动手,我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在这峰首河上。” 魏延侧首望向远处夕阳下那条波光粼粼的大河。 在县令的命令下,已经有七八艘船只停靠在峰首河的岸边,极目望去,远处隐隐有齐人驾着大小不一的船只从河流的上下游向县城方向而来。 显然,这些船只是齐人奉着徐县令的命令,从县城周遭征集而来的。 这些船只,大部分都是小船,一次能坐七八人已是极限。 他们楚军加起来足有两千余人,想要渡过这峰首河,这样的小船,数目可是不少。 魏延粗略估算了一下,按照齐人这样的征集速度,恐怕就算找齐船只,也要到后半夜了。 算算时间,关镇国和杜学士那边很可能已经得手了。 大部被歼灭的齐军水师,此时此刻应该正忙着撤退和重整旗鼓,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这边。因此,在这里逗留一夜也没什么太大风险。 不过,为防万一,今夜值守还是要加强。 “老高,今晚值夜,你带人上半夜,我带人下半夜,如何?” 高览点头,看向远处影影绰绰的城墙。 “文长你是主将,我听你的。” 就算这群没胆的齐人不敢出城夜袭,但该有的警戒他们还是要有的。 就在魏延两人谈论齐国人的时候,殊不知,齐国人也正在城墙上谈论着他们。 “大人,楚军营寨虽少,但排列有序,又布置岗哨,极为谨慎小心。我等就算趁夜色偷袭,也有极大可能失败。” 城墙上,萧成济仔细观察了楚军营寨好一阵,方才对一旁的县令徐欣说道。 对方太警惕了,单凭县中府兵的战力,就算是夜袭,想要取胜的概率也是极低。 “这么说,也就只能在明日楚军渡河时动手了?” 徐欣颇有些失望。 “兵法有云,半渡而击。” 萧成济望着城外那条波涛滚滚的峰首河,道。 徐欣沉默了半晌,方试探着道: “萧县尉,要不,你我就真降了,把这群瘟神礼送出境如何?” 萧成济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这县令,眼看着风险太大,又想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县令大人,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萧成济指着城外的峰首河,摇头道,“大人可知,这些楚军为何要渡河?” 徐欣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又不是楚人,怎么能知道对方的心思! “峰首河向北五十里处,有一座军马场。这些楚军十有八九就是瞄着那里去的。”萧成济说道,“楚人就是打着派兵骚扰后方的心思,想让前线的张大帅等人分出部分精力应对。” 到现在,齐军水师一战大败,主帅张兆兴身亡的消息还没有完全扩散开来。 “大人,你心中想过没有,这一次如果大人真的就这么帮助楚军渡河,莫说是陛下得知,哪怕是张大帅那里知道,大人最终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听到萧成济这般说,徐欣的面皮猛然一抽。 真要被楚军渡过峰首河,烧了那军马场,不用陛下动手,张大帅那里都恨不得宰了自己! 见徐欣回过味来,萧成济继续道: “大人,楚军势大,不可力敌,因此诈降可以,但真降却万万不能。只要最终击败楚军,陛下那里非但不会怪罪大人,还会觉得大人您有勇有谋。但如果真投降,那大人您可就成叛国之人了,陛下眼中岂能容您?” “所以大人想要保住性命,唯一的出路,就是在投降之后,趁着楚军放松警惕之时反戈一击。成功便是生,失败就是死,再无第三种选择。” 萧成济这番话,直说得徐欣心头苦涩至极。 他今年莫不是走了背运,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好不容易把这县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以为快要升迁了,却不想身处后方的峰口县,还能遇到楚军兵临城下。 对方势大,不投降是个死。 真投降楚军,被陛下知道,事后还是个死。 反戈一击,若不成功,被楚军报复,还是个死。 想要保命,就只能祈祷楚军信了这出诈降计,然后偷袭成功…… 现如今,他也毫无办法,只能按照萧成济所言,拿命来赌了。 他只希望,上苍保佑,让此计功成。 “为今之计,也只能依萧县尉之言了。”徐欣苦笑着说道,“只是,你这计策,真能成功吗?” “大人,哪怕是顶尖的谋士,都不敢保证自己每策必成,更何况下官这个半吊子了。” 萧成济一脸无奈的说道。 “不过,只要大人和我莫要露出破绽,成功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说着,他伸手指向峰首河,说出了他的计划。 “大人你看,这峰首河极为宽阔。寻常渡船,一个来回,至少需要一刻钟时间。先前征集船只时,下官已经吩咐下去,只把小船留给楚军,较大一些的货船被藏在无人处。这五六艘货船,足够承载两三百人。” “楚军只有两千人,他们必然会先让一部分人过河,查探北岸情况,人数大约在五百人左右。” “主将魏延在先头部队登岸后,方会上船渡河。如此一来他们两岸皆有兵力,方能顾全首尾。” “当楚军过河一千人左右,南岸楚军只剩下五百人左右时,就是我们动手的机会。” “到那时,将城中烽烟点燃,通知上游货船,让他们顺流而下。凭借货船的身量,把操持小舟的楚军尽数撞下水去。与此同时,下官率领精壮敢战之士出城,将那还滞留在南岸的五百楚军消灭掉。” “到了那时,楚军只剩下千余人,且都在北岸。整条峰首河又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们就算气的跳脚,也过不了河,无法对峰口县实施报复。大人和县中百姓的安危就有了保证。” “至于剩下的,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就交给北岸那些县城的诸位大人吧。大人已经做到这般了,就算是陛下日后知晓,也不可能怪罪大人。” 听完萧成济的计划,徐欣眼光发亮。 妙,妙啊! 假意诈降,反戈一击,祸水东引,这环环相扣,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到最后,他们只需要面对的,只有南岸和河中一共一千左右的楚军。 “好,就按萧县尉的来!” 徐欣用手重重砸了下青石砌成的城墙,沉声道。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亮。 楚军那里就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楚军希望县令大人能够亲自送他们过河,当然,他们也保证,会将县令大人给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是徐欣,还是萧成济,都有些傻眼。 因为按照昨日两方的约定,他们这边只需要提供好楚军要的粮秣船只,就算是完成约定了。 县令徐欣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出城,他萧成济也能够安稳的立在城头,看着楚军渡河,在合适的时机发出信号,让上游货船出动,与自己这边两面夹击便可。 谁曾想,这一大早,楚军便提出了新的要求。 “萧县尉,这可如何是好?” 徐欣愁的都快哭出来了。 谁都能看出来,楚军这般要求,不就是要人质吗? 真同意了对方的要求,等到动手之后,他徐欣可就小命不保了,可若是不动手,这通敌的罪名也就实打实落到自己头上,还是洗都洗不掉的那种。 倘若日后陛下清算起来,能有他徐欣的好果子吃? “大人,要不你就以疾病推脱,让下官去吧。下官自忖有些武艺,找机会脱身时,也能多几分把握。只是到了动手之时,还望大人莫要心生迟疑。” 萧成济咬牙说道。 没办法,这计策是他萧成济出的,徐县令又是自己的上司,于情于理,这个时候他都应该站出来才是。 见萧成济主动揽下此事,徐欣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也罢,只是苦了萧县尉了。” “为大人分忧,是下官分内之事。” 萧成济抱拳说道。 峰首河岸边,看着前来的萧成济,高览冷哼一声。 “不是让你家大人来吗?怎么换成你这怂蛋了?” “两位将军,”萧成济向魏延两人抱拳一礼,态度极为谦卑,“我家大人因为畏惧将军神威,昨夜接连吓醒了几次,以至于今日精神不振。听闻两位将军要见他,更是吓得不行,把自己锁在书房内,谁都不见。没奈何下,大家只得把小人给推出来了,毕竟昨日小人见过两位将军一面,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呵,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家徐大人怂成这样,怪不得你小子也是个怂蛋。” 高览冷笑连连。 “老高,和一个娃娃置什么气,渡河要紧。”魏延淡淡劝了一句,看向萧成济,说道,“你们齐人若是不耍花招,我等渡河之后,自会让你回城,可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那就休怪本将刀下无情了。” 说罢,魏延看也不看萧成济的脸色,开始指挥士卒渡河。 岸边的小舟有三四十艘,不多时,便有五百余名楚军被运到了峰首河北岸。 “萧小子,你我也该上船了,走吧。” 眼前差不多有八百名士卒过了河,魏延扭头对萧成济说道,同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感觉到从手腕处传来的力道,萧成济心中一紧。 此贼力量好大! 但此时的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被魏延拉着上了货船。 城墙之上,看着楚军在一艘艘船只的帮助下渡过峰首河,徐欣的神情也渐渐变得紧张了起来。 “大人,小的数了数,已经有八百多楚贼过河了,萧县尉和那主将也上了船。” 徐欣身旁,死死盯着楚军动向的亲信对他说道。 徐欣沉默了一下,随即艰难开口道: “放烽烟,告诉上游,动手的时候到了。萧县尉那里莫要管他,他在离开前就说过,自有脱身之计。” 那楚军主将正在河中央,此时动手,只要干掉对方,楚军群龙无首,不战自溃,而自己凭借这功劳,也能把官位升上一升。 至于萧成济的死活,死了算他命薄,活了算他命大,全看老天爷脸色,与他何关? 随着徐欣一声令下,几个呼吸后,峰口县的城墙上便升起滚滚狼烟,哪怕数里之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峰首河中,站在船首,拉着萧成济右手的魏延听到士卒的惊呼声,向后望去,那滚滚狼烟瞬间映入眼帘。 “萧县尉,这就是你的计策?” 看着身旁面色阴晴不定的萧成济,魏延嘴角微挑,笑眯眯说道。 “楚贼,受死!” 眼见县城那边发出动手信号,自己一时又无法脱身,萧成济把心一横,运转体内真气,准备直接拿下面前的楚军主将。 只要拿下对方,这些士卒投鼠忌器之下,自己的安全也有了保证。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股雄浑到让他难以想象的庞大真气从那魏姓将领身上涌出,顺着对方的右手涌入自己体内,将自己的真气尽数堵回丹田之中,顺便着还封了自己的浑身大穴。 “你……” 无法动弹分毫的萧成济心中那叫一个惊怒交加。 “啧啧,小子,这就是你的依仗?七品修为,不错是不错,就是有些不够看啊。” 松开右手,魏延看着萧成济,口中“啧啧”几声,方道: “你这身修为,莫说是本将,就连高副将都瞒不过去,还想在我们眼皮底下做手脚?” “该死的楚贼,有种杀了爷爷!”心知计划失败,脱身无望的萧成济萌生死志,咬牙恨声骂道。 他只求激怒对方,给自己来个痛快。 “精气神不错,陛下看了定会喜欢的。”魏延颇为赞赏的点点头,方戏谑道,“不过,再过一阵,希望你还有这般精神头。” 说着,他向南岸望去。 “这时候,老高差不多也该动手了。” 魏延话音刚落,只听得从南岸传来自己麾下儿郎整齐划一的吼声。 “告诉尔等齐人,那县尉萧成济已暗中投靠我军,我家将军已晓得尔等诡计!” “莫要自误,否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紧跟着,便是高览那中气十足的吼声。 “尔等看好了,若敢动手,这就是尔等的下场!” 随即,魏延便感觉到,一股强横的气机在南岸猛然爆发。 “这气机,八,八品?” 同样感受到气机的萧成济不由得脸色发白,心中发苦。 这楚军在南岸还留了一个八品修为的高手,县令若是按照计划动手,恐怕都不够对方杀的…… “你再猜猜本将是几品?” 魏延笑着问道。 不敢去想心中那个离谱的想法,有些恢复理智的萧成济想到那岸上楚军士卒所说,顿时面色一白,梗着脖子看向魏延。 “魏将军,你怎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萧成济何时投靠了楚国?” 魏延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笑道: “你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你家那位县令大人如何想,这才是最重要的。把我们好吃好喝送过峰首河,计策又失败,你说,那齐国天子追究下来,为了保命,这黑锅他自己背不背?” 此话一出,萧成济顿时张口结舌,哑口无言。 他清楚自家大人的秉性,知道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不把锅丢给他这个“死人”,那才叫出了怪事了。 “唉,可惜呀,从此以后,你小子就是齐国人见人打的过街老鼠了。” 魏延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向神京方向拱了拱手,道: “本将见你能出此计策,又有武艺,也能勉强称得上是‘文武双全’,这才起了惜才之心。我朝天子向来喜欢人才,等回到楚国,本将定亲自向陛下告知你萧成济的功劳,并公布天下,让这世人都知道。江北三府,人人皆有向楚之心。” 萧成济涨了张口,颓然放弃了争辩的想法。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对方想要如何,他如今是无能为力了。 对于上游安排的伏兵,他更是不报任何希望。 八品修为的高手当副将,这姓魏的主将修为如何,他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然而,墨菲定律告诉我们,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 很快,从上游驶下八艘货船,每艘船上载有二三十名楚军士卒,各个腰间插着武器,快速划动船桨,向着搭载着魏延的小舟冲去。 “把他给我看好了。” 吩咐亲卫一声,魏延脚尖一点,出了船舱。 凭借着自身强横的修为,魏延就这般悬浮在河面之上,右手握住刀柄,冷冷的看着冲来的齐军船只。 等到对方离得近了,魏延方才大喝一声。 “尔等听好了,本将不愿多造杀孽,但若尔等还敢前进一步,这涛涛河水,就是尔等下场!” 伴随着一道璀璨的刀芒,魏延一刀向着前方河面斩下。 轰! 一声轰天巨响后,峰首河两岸的所有人,望着眼前的场景,都呆愣在了原地。 原来在魏延一刀之下,足有近两百米的宽阔河面直接从刀光斩下的地方出现了断流层,满是泥沙的河面就这么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奔涌的河水在这一刀之下足足断流了三五个呼吸的时间,方才轰然一声重新合拢。 一刀,断江! “将军威武!” 看到这一幕,两岸与河中的楚军士气瞬间暴涨,齐齐高声呼道。 船舱之中,看着慌忙调转船头的齐军,萧成济心中可谓五味杂陈。 九品宗师境! 怪不得对方这般有恃无恐,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成了无用功。 (本章完) 第140章 谢文渊:此仇此恨,若是不报,当如此案!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城墙之上,望着整齐有序登船离开的楚军,徐欣面色苍白。 失算了! 谁也没想到,那两个为首的楚将竟然有如此强横的实力。 一个一斧在青石砌成的城墙上劈出一道三尺宽的裂痕,另一个更是夸张,一刀让峰首河断流数息时间。 虽然他只是个文官,但也能看出,这些楚军有此等诸将统领,绝对不是他们这一小小县城的五百羸弱府兵能够算计和阻挡的。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欣身旁的亲信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收兵回城!至于这些楚贼,就交给其他人头疼吧!” 徐欣没好气的说道。 他现在也回过味来了,对方有如此实力,他们这个小小县城绝对阻拦不住对方。 到时候如果陛下追责,他就把那萧成济给推出来挡枪。 他这个县令原本是准备拒城死战的,只是身为县尉的萧成济却口出大言,说自己有良策,可退楚贼,于是便有了这出诈降。 谁曾想萧成济这厮名为诈降,实为真降,让他这个县令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军渡河。 此次这萧成济助楚军渡过峰首河,夺下军马场,对于楚人来说,可是大功一件。 等到他跟着楚军回返楚国,那楚国天子定会对他大加封赏,飞黄腾达之日近在眼前。 这样,萧成济就被打上了叛徒的标签,而自己这个县令,只需承担领导责任。 随着陛下的大半注意力被吸引到萧成济这个叛徒身上,相应的,对于自己的惩罚就会减轻不少。 还有,自己要飞书一封,告知陛下,入境的楚军流寇准备对我军马场动手,希望陛下早日派兵保护。 就在徐欣费尽心思想着如何推卸责任的时候,背锅侠萧成济也在魏延的“护送”下安然来到登上峰首河北岸。 踩在硬实的土地上,萧成济甚至有一种恍惚之感。 他精心设计的诈降计,就这么被对方用强横至极的武力给掀翻了。 似乎看出了萧成济心中的郁闷,魏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忘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在本将看来,你那县令大人为了推卸责任,十有八九会把你说成是我们楚人安插的奸细,等到那齐国天子知晓此事,你将成为齐人口中的叛贼,奸贼,恶贼。这齐国虽大,却再也没有伱小子的容身之地了。这般想想,本将对你还有那么一点同情。啧啧,太可怜了!” “你!” 萧成济怒视魏延,眼中满是熊熊怒火。 他落到这个田地,还不是这群楚人给害的? 如今这般猫哭耗子,是想杀人后还要诛心吗? 只是,想想今后自己的处境,萧成济心中愈发黯然起来。 眼前这厮虽然可恶,但说的却也有几分道理。 此后,这齐国虽大,却无自己一寸立锥之地…… 魏延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敌之仇寇,我之英雄。你是齐人的叛徒,却是我楚人的功臣。陛下乃英明之主,只要你我回返江南,绝对会对你大加赏赐的。何去何从,你慢慢考虑清楚吧。” 看着失魂落魄的萧成济,同是楚军俘虏的岳州摇了摇头,心中颇为感叹。 这小子本来还暗中派人找到自己,想要与自己里应外合,对付楚军,只是他想到那主将魏延的手段,这才忍着心动,婉拒了回去。 没想到,一觉醒来,这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和自己一样,也成了楚军的俘虏。 “这小子会跟着我们回江南?” 高览扭头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萧成济,凑到魏延身旁低声问道。 “等到今日之事向周围扩散开来,他在齐国的名声就臭了,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齐国根本没有容身之地。”魏延笑道,“成了丧家之犬的他,除了跟着我们南下,还能有什么办法?” “别忘了,这小子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幻想着建功立业,留名青史的年纪。忍姓埋名了此残生这八个字,绝不会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更何况,他若真是想不开,那我就封了他浑身大穴,让他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然后扛过沧龙江去。只要过了沧龙江,那万事就由不得他了。” 好家伙,狠还是你魏文长狠! 高览默默看了魏延一眼,决定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家伙。 ………… 在峰口县东北方约五十里处,两条河流在此交汇,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野。 两河潺潺流过,灌溉两岸良田,最终汇入大海。 此地虽处江北,但却土地肥沃,适宜牧草生长,因此成为牧马的绝佳地点。 从楚到齐,朝廷都在这里开办了军马场,用来放牧驯养战马。 清晨,当魏延和高览领军来到山岭之上,透过淡淡雾气,鸟瞰下方的牧场,看着山下一块块田野仿若拼图一般,构成美丽的图案,一时间心旷神怡。 在这数十里方圆的沃野之上,五六个大小不一的湖泊犹如明镜一般点缀其中,碧蓝的湖水与青翠的原野交映成趣,美得令人屏息赞叹。 原野之上,成群结队的各色马儿优游憩息,构成了一副绝美画卷。 “这里就是最后的目的地了。”回过神来的魏延,望着下方的军马场,眼中罕见的掠过一丝遗憾,“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回返江南了。” “优质战马,的确是送给陛下的最好礼物。” 看着牧场中那数千匹战马,高览眼中满是火热。 身为战将,没有谁不爱宝马的。 这里的战马品质虽不能和北方大夏汗国相比,但和楚国出产的战马相比,无论是耐力还是速度,都要高出一截来。 当年就是因为丢失掉东昌府,使得楚国没有了优质的产马地,这才无力北伐,几十年来只能凭借舟船之利固守沧龙江一线。 看了身旁沉默不语的萧成济一眼,魏延沉声道: “齐人知晓我等目标是军马场,十有八九会调集大军前来。为防意外,速战速决,然后迅速东进,与船队汇合,回返江南。” 昨日夜里,萧成济找到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得知对方猜到他们的目标后,魏延更加高看了萧成济一眼,同时下意识追问对方,这猜测还给什么人说过。 果然,除了萧成济自己外,那县令徐欣也知道了。 为防万一,他派亲卫骑马去通知船队,让船队赶到入海口附近,接应自己一行人。 随着魏延军令下达,两千楚军犹如下山猛虎,直扑军马场。 “什么人?” 军马场作为齐国军事要地,也有近千名齐军驻守。 当看到无数人影从远方奔来时,负责统领驻军的校尉心中顿觉不对,忙高声喝道。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道灿烂的刀光。 眼见魏延一刀将对方主将劈作两半,楚军士气大振,向着不远处匆忙集结的齐军士卒们冲了过去。 只是刹那间,战斗便已爆发! 虽说齐军占据地利之便,但无论是士气,还是状态,都与楚军相差甚远。 随着齐军主将瞬间被斩首,齐军士气大跌,再加上他们是匆忙集结,阵势尚未摆好,楚军便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魏延和高览亲自充作箭头,亲卫作为两翼,楚军瞬间便将齐军本就不完整的防线彻底冲垮。 以有备击无备,本来人数就处于劣势的齐军在楚军的猛攻下,顿时乱了阵脚。 他们只坚持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再也支撑不住,丢盔弃甲,转身就跑。 大溃败! 魏延看着满山遍野溃逃的齐军,下令道: “让士卒莫要追杀那些溃卒,找到牧马人,让他们把马群中的良马找出来,我们不等在此地久留。” 很快,数名牧马人便被带到魏延面前。 “尔等,只要把这马场里的好马给本将找出来,本将便饶尔等一命,否则,明年今日便是尔等的忌日。” 随着魏延话音落下,站在他身后的楚军士卒纷纷抽出兵刃。 “大人放心,大人放心,我们绝对按大人说的办,定为大人找出好马来。” 这些牧马人平日里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哆哆嗦嗦的颤声说道。 魏延一挥手,一名牧马人身后跟着三名楚军士卒,找马去了。 不过一个时辰,一匹匹战马便被牧马人赶到了魏延等人的面前。 在五六百匹战马中,有两匹战马最引人注目。 其中一匹大黑马,浑身乌黑油亮,没有一丝杂毛,只是在四蹄之上,有着一圈白色的毛发,正是那有名的踏雪乌骓马。 另一匹,则与这踏雪乌骓完全相反,从头至尾有一丈四尺长短,从蹄到背约有九尺开外,浑身上下似雪一般白,只有额前脑门上有一撮似火红毛,从远处看去就如那雪地里一盏灯一样。 “大人,这踏雪乌骓和千里一盏灯,是这马场最好的马王。这马场里的马,都臣服于它们,是它们的族群。” 一名牧马人壮着胆子说道。 释放出自身气势,将两匹马王压服,魏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你们做的不错,正巧,陛下那里缺管马的人才,你们就一道和我回去吧。” 啊? 十余名牧马人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出,一个个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魏延冷笑道: “马场遇袭,战马被抢,难道你们以为只有那些守军会被降罪不成?” 听到魏延的话语,这些牧马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是啊,如果事后朝廷追查下来,军马场那些守军固然是吃不了兜着走,但他们这些牧马人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如此看来,他们除了和这些楚军一道返回楚国外,别无他法。 看着被魏延三言两语给忽悠上船的牧马人,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成济不知为何,心中没来由的舒坦了不少。 “文长,这么多战马,我们不可能全带上船啊!” 这座军马场里驯养的战马,数量在万匹上下,根本不可能全部运回楚国去。 “我们只带走种马和头马,剩余那些马匹,全部驱赶出去。”魏延显然心里早就打好了草稿,“至于这马场,一把火给它烧了,不给齐人留下来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嘶! 高览看着魏延的眼神都变了。 他只想着把一些优质马种在离开前尽数宰了,却没想到魏延比自己还要狠,要一把火烧掉这军马场。 虽然说战马大部分还在,但没了马场的草料,这些战马也就没了食物来源,时间一长就会掉膘。 马匹如果掉膘严重,就不能当做战马,只能当驽马来用了。 除此之外,齐人想要在短时间内筹集足够这么多马匹食用的草料,也是一件麻烦事。 怪不得这魏文长能被关镇国任命为主将,而自己只能当他的副手。 不久之后,军马场中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就算是相隔百里,都能看得清清楚。 受到惊吓的马匹开始成群结队的向着四周奔逃。 而魏延等人,也在这时带着这些牧马人和精挑细选出来的近千匹马匹离开军马场,悄悄向着与运输船只约定好的地点赶去。 ………… 却说谢文渊一路败逃,终于在中平府和商台府的交界处稳住了脚步,收拢残军败将,稳住阵脚,随即差人打探张兆兴消息。 不久,噩耗传来,说张兆兴兵败身亡,尸首沉入沧龙江中,打捞不得。 谢文渊闻报,心中大恸,哭晕在地,唬得诸将慌忙施救,方才悠悠醒转。 谢文渊想起这几日损兵折将,不由得恨从心头起,咬牙切齿道: “张帅为救我等,引兵独拒楚军,兵败身亡,此仇此恨,我谢文渊若是不报,当如此案!” 说罢,挣扎起身,抽出腰间佩剑,一剑将几案斩下一角。 “愿与将军共报此仇!” 主将见状,齐齐躬身说道。 谢文渊见状,心中好受许多,安抚诸将道: “此番谋划落空,被楚人将计就计,乃谢某之过,与诸位将军无关。还请诸位将军安心收拢士卒,清点人数,谢某自会向陛下上表请罪。” 见谢文渊主动揽下责任,诸将各自心中松了一口气。 几日后,各军各部清点士卒,报于谢文渊。 谢文渊看罢,心中愈发难受。 原来,这一战下来,齐军可谓遭受重创,近百艘大小战船十不存一,四万水师仅剩一万有余,剩下不是战死,就是被俘。 收拾心情,谢文渊强打精神,将此战经过与请罪书,连同张兆兴遗书一道,差人星夜送往东都城。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个接一个坏消息被报到谢文渊面前。 先是一支运粮队在宿瀑县周围被疑似楚军劫掠,运粮官岳州失踪,并且,对方在劫掠完粮草后,只留下够用的部分,剩余尽数分给了周遭生活的百姓。 “该死的楚人!” 看着眼前的情报,谢文渊恨声骂道。 这简直是慷他人之慨! 且不说被抢走的粮食,单单留到那些百姓手中的粮食,他们是收还是不收? 收缴上来,士卒固然不用饿肚子,但周围的百姓却会怨声载道; 但如果不收,他麾下的这些士卒就要饿肚子饿上几天,本就因为兵败而低落的士气会遭受到严重打击,甚至会引发兵变,而那些百姓也不会感谢自己。 因为说到底,这粮食是楚人,而不是他们齐人,发到这些百姓手中的。 一想到其中的利弊,谢文渊对于出此毒计的楚将直恨得牙痒痒,但他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捏着鼻子,派骑将詹信统领五百骑兵,去宿瀑县周边把那些粮食给收缴上来。 因为相比于民怨,兵变无疑更加可怕。 刚把骑兵派出去不久,一封接一封的告急信便来到了谢文渊面前。 信中所言,全都是乡邑被楚军攻破的消息。 在舆图上把这些乡邑标注出来后,谢文渊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因为通过这些乡邑,他明显可以看出来,对方是一路向北的。 他们的目标是哪里? 谢文渊开始在心中思索起来。 “东昌府内最重要的几处地点是哪里?” 谢文渊看向身旁几名谋士。 谋士们盯着舆图看了一阵,方道:“将军,除了东昌府府城外,还有这几处地点,不是军事要地,便是重地。” 说着,在舆图上给谢文渊标了出来。 看着被标出的几处地点,谢文渊蹙眉思忖起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失声惊叫道: “不好,军马场!” 几名谋士闻言,也反映了过来,纷纷脸上变色。 因为东昌府内的那座军马场虽然不是大齐境内最大的,却是最优良的,产出马种的品质,相比其他马场都要高出许多来,陛下的御马几乎都是从这座军马场中挑选出来的。 这座军马场若是有失,不说整个大齐骑军的质量会不会下降,单单是陛下的雷霆之怒他们都承受不住。 “快,快,速速派人飞马告知詹将军,让他莫要收粮了,直接渡过峰首河,救军马场要紧!” 想到军马场被攻破的严重后果,谢文渊也有些慌了神。 两日后,当得到军令的詹信好不容易渡过峰首河,来到军马场附近时,看到的一幕让他那颗心都要滴出血来。 哪怕隔着丘陵,依旧能看到远处一道道升上天空的黑烟,而周围的树林里,道路上,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战马。 “将军,怎么办?” 一旁的亲卫出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詹信一脸无奈的说道,“告诉所有人,统统下马,把这些马匹给收拢到一起,同时让人去告知谢将军,让他多派人手过来,最好有熟悉马性的马夫,否则就算你我累死,也收拢不了多少战马!” 说到这里,詹信忍不住对那些下黑手的楚人痛骂出声。 这群人,实在是太狠了,把这么个大烂摊子留给自己! 就在齐军忙着收拢马匹的同时,魏延带着两千士卒和千余匹战马,也来到了东海之滨,与等候在此的运兵船接上了头。 “将军威武,我等佩服!” 看着一匹匹被运上战船的战马,一名名水军士卒的脸上写满了“佩服”二字。 面对着水军士卒的赞誉之语,魏延一反往日的桀骜,朝神京方向拱了拱手,说道: “全赖陛下洪福,本将方有今日。” 随后,又向为首的水军将领问道: “关大帅和杜学士那边战况如何?” 对方闻言,神情愈发振奋,喜不自胜道: “魏将军,关大帅和杜学士这一战大获全胜,几乎全歼整个齐军水师,就连那齐军统帅张兆兴也命丧沧龙江中!” 不等魏延开口,在魏延身后,听到这个消息的岳州和萧成济齐齐惊呼出声。 “这怎么可能?” 那水军将领知晓两人身份,此时闻言,顿时脸露不悦,冷哼一声道: “你两人若是不信,等到了江南,见了关大帅和杜学士,就知道今日本将所言非虚!哼,若非那谢文渊跑得快,关大帅连他都一同捉了!” 见对方言之凿凿,不似作伪,岳州和萧成济脸上露出怅然若失的神色,似乎还没有从齐军兵败,主帅身亡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高览见状,嘿嘿一笑,在两人心中又添了一剂猛药。 “你们难道以为张兆兴的计策完美无缺不成?实话告诉你们二人,早在你们齐人发兵之前,我大楚君臣已经尔等诡计尽数看穿,这才有了这一出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两人勃然变色,完全没料到计划还未实施,就被对方完全看破,甚至还被对方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两人之中,萧成济心思更重,想的也更多。 回想起魏延这一路的所作所为,萧成济心中在佩服之余,更多了几分恐惧。 连这样智勇双全的大将在楚军之中,也不过是一路用来牵制骚扰的偏师,那么楚军中还有多少英杰? 那楚国天子能被这样的大将所推崇,君臣一心,上下同欲,那假以时日,等到楚国羽翼丰满,我大齐又有何人可与之相抗衡? 谢文渊谢将军吗? 原本他还信心十足,认为对方是张兆兴之后,齐国的擎天一柱,定能助齐国挡住楚国北上之路,但经此一败,他渐渐对对方不看好了起来。 再联想到自己如今在齐国,恐怕是名声臭到烂大街,被刻上“叛徒”之名的自己,如果被齐人看到,恐怕是人人诛之而后快…… 他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此处,登上船只的萧成济翘首西望,看着渐行渐远的陆地,只觉得心中愈发迷茫,对于为齐国效死的念头也渐渐变得薄弱起来。 (本章完) 今天更的比较晚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刚从外边回来,写完估计到八九点了……《从抽卡开始做皇帝》今天更的比较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1章 齐国天子:快去请如来佛祖!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码头之上,杜预在贺拔胜贺拔岳兄弟两人的陪同下迎接从江北回返的魏延众人。 见魏延从船上下来,杜预迎上前去,握着魏延的手,道: “文长在江北做的好大事情!” 魏延见杜预亲自出寨相迎,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 “末将不过立下些许微末功劳,怎能劳参军相迎?着实是折煞末将了。” 双方见礼完毕,杜预方道: “文长此役,振奋江北人心,大涨我军士气,还是莫要谦虚了。你我边走边说,大帅就在寨中等着文长回来,商议北上一事。” 诸将之中,只有魏延有在齐国境内的经验,因此,是否渡江北上,趁胜追击,无论关昊苍还是杜预,都要听一听魏延的意见。 “参军请!” “文长请!” 杜预和魏延走在最前面,稍稍落后两人一段距离的贺拔兄弟与高览趁着机会闲聊了起来。 贺拔岳对着高览胸膛上锤了一拳,颇有些艳羡的说道: “你小子倒是好运道,随魏文长一道北上,竟然搅得齐国鸡犬不宁,立下这等功劳来。” 此战之中,他们兄弟两人统率骑兵,重创登岸齐军,也算立下了不少功劳,但和魏延高览两人一比,依旧差上那么一截。 “嘿嘿,谁让俺和文长交好呢!” 高览笑着回道,脸上满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得意。 他虽然是副将,功劳只能分润一小半,但就这一小半,也足以羡煞许多如贺拔兄弟这样的军中同僚了。 “老高,你们这次弄回了多少战马?” 贺拔胜低声问道。 早在码头时,他看着那一匹匹从船舱里牵到岸上的战马,心中别提有多痒痒了。 他身为骑将,拥有一匹好马,战场上等于多了一条命。 江南的战马虽然性格温顺,便于训练,但普遍个头不高,爆发力和续航力都不强,因此贺拔胜心中颇有些看不上,只是由于没有替代品,只能暂时先凑合用着。 如今看到江北出产的战马,尤其是得知这些战马是出自东昌府军马场的,他顿时就明白,替代品来了。 东昌府出产的战马,除了性格外,在其他各项素质上都能超出江南战马一筹来。 因此,他便想着问一问高览,看能不能给自己留上一匹来。 “破胡兄,这些战马大都是没阉过的种马。”高览皱着眉头说道,“而且,我和文长在回程时,就已经把战马数量给关帅报上去了……” 大多数? 那不就说明其中有几匹是阉过的战马喽? 贺拔胜闻弦歌知雅意,伸出一根手指,道: “只要老高伱答应给我们兄弟一人留一匹,等到日后回神京,我们兄弟一人一次,请你和文长去醉月楼潇洒一番。” 高览听到贺拔胜开出的条件,顿时两眼放光。 贺拔兄弟可不像自己,人家还有一个亲哥哥在辑事府当府主,身家比自己要雄厚得多。 他虽是前兵部左侍郎高詹的族人,但自幼家境不好,再加上刚刚从军不到半年,手中俸禄加起来还不够去一次醉月楼的开销。 如今有人要请他去那销金窟,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当下点头应承下此事。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重新修葺而成的陆寨帅营中。 “魏延/高览参见大帅!” “回来就好,”见到两人,坐在帅位上的关昊苍那张向来以威严示人的脸庞上罕见露出了几分笑意,“坐,顺便给本帅和诸将说一说你二人此番北上的经历。” 魏延和高览落座后,方将一行人在东昌府的经历说与众人。 不管是关昊苍,还是杜预,听完两人讲述,脸上都露出了赞叹佩服的神色。 “两位将军果然智勇双全!” 这一次魏延和高览所统率的偏师,可以说是完美的完成了既定的目标。 除了提高江北三府百姓对大楚的信心,打击齐军士气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两人给他们来了一个意外之喜。 近千匹优良江北战马,而且还是种马! 这些种马经过培育和繁殖,几年后能够大大提高军中战马的水平,为日后北伐,收复失地打下良好的基础。 江南以舟船为主,但如果想要北伐,则需要以精骑为重。 可以说,这千匹战马的意义,对于整个楚国而言,非同一般! 感叹过后,关昊苍方向魏延高览两人询问道: “两位将军在东昌府十多日,如何看待当下齐军战力?” 魏延抱拳起身,道: “大帅,末将与高将军两人在东昌府内所遇齐军,皆为守城府兵,末将也曾问过岳州与萧成济两位齐军将领,都说,不久前,江北三府的大部分齐军战兵奉齐军水师统帅张兆兴的命令,调到前线,因此除府城外,诸多乡邑村县只剩下堪堪守城的府兵。” “末将以为,大帅一战破敌。齐军遭受重创后,主力战兵损失大半,再加上后方空虚,此时正是北渡沧龙江,收复失地之良机。还望大帅明察!” 听到魏延这般说,关昊苍只是微微颔首,但却没有表态。 不过,帐中诸将却各个摩拳擦掌,只待他一声令下,便挥师北上。 一些性急的更是自告奋勇,出言向关昊苍求取先锋之职,为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对于诸将的表情,关昊苍看在眼中,心中微叹一声,望向下首的杜预。 “元凯,你觉得,此时可是出兵之良机?” 杜预道:“若按常理,齐军大败,我军大胜,自当乘胜追击。只是,卑职却觉得,此时渡江,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知我者,杜元凯也! 听到杜预这般说,关昊苍在心中发出一声感叹。 原本,自己还怕被诸将求战之心裹挟,不得不提兵北上,如今有他这位陛下心腹和自己站在一起,有些话也就可以和这些急着立功的将领们说一说了。 “元凯倒是与老夫不谋而合,老夫心中也是此意。” “大帅,这是为何?” 一名将领忍不住出声发问。 “为何?最大的原因,就是粮草!” 关昊苍沉声说道: “去岁夏天,岭川诸府涝灾严重,粮食欠收,户部余粮并不充裕。我们在沧龙江以南以逸待劳,自然不需消耗太多粮草,但如果渡江北上,运输粮草的成本就会大幅度提高。齐国君臣知晓我等北上,自会调集大军与我们作战。还有,你们莫要忘了,陛下在南疆还与缅国交战呢!” “两线作战,粮草供应本就紧张。如果我军贸然北上,在江北与齐军相持日久,消耗粮草的数量就会急剧增加,万一粮草供应维持不上,那么败的就将是我们了!到时候,你我等人又有何面目去见陛下?” 此言一出,诸将心中一惊,纷纷沉默思考起来。 杜预看着皱眉思索的众将,开口补充道: “诸位,关帅所说的,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但杜某还要补充一句,大家是不是忘了晋国?若是齐国向晋国求救,晋国天子得位不正,为了提高自身威望,定会出兵支援齐国,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就又多了一个,那么,我们是否能够凭借着这三五万人马,抵挡住两国联军的兵锋?” 晋国?! 听到这两个字,众将的脸色顿时变了,关昊苍也不由面带诧异的看向自己这位向来谦虚谨慎的参军。 自己只想到了粮草,而杜元凯已经是站在国与国的角度看待这场战争了。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关昊苍心中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感叹来。 晋国位于中原,自身实力远超楚国,若是那司马德广受邀出兵,对于楚国而言,无疑是个噩耗。 杜预这一番话,瞬间便将众将的求战之心打消了一大半。 最终,关昊苍下达命令,诸军在按兵不动,收编降卒的同时,派出斥候密切关注齐国和晋国动向,并且将此战情况飞书传信,告知朝廷百官,远在南疆的天子,以及沧龙江上游的范镇部。 ………… 齐国,东都,含元殿。 “是朕害了张卿啊!” 龙椅之上,齐国天子王匡看罢谢文渊的奏疏,面对百官,痛心疾首的说道。 “若不是此计,我大齐焉能损失三万余精锐士卒!” 齐国无论人口,还是国土面积,都远小于晋楚两国,这一战损失三万士卒,对于齐国而言,可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金殿之中,齐国百官连忙跪伏于地,出言劝慰天子。 “还请陛下节哀,此次战败,是臣等之责,请陛下责罚。” 王匡摆了摆手,长叹道: “此计,是朕与诸卿商议而定,如今战败,怎能单怪卿等,若非朕对于此计太过自信,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朕对不起张卿,对不起众将士啊!自明日起,朕在靖德殿闭门十日,粗茶淡饭,反思己过,朝中政务暂时由丞相处置。着令司天监找一黄道吉日,朕亲自前往大菩提寺,为战死将士诵经祈福。” “陛下仁德!” 百官纷纷说道。 “众卿都议一议,如今这局面,当如何应对?” 太尉顾青刚出列奏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当命一善战之将,统领大军,前往东昌府,守住关隘要地,以防楚军渡江北上。” “就依太尉之言。”王匡点了点头,“只是这领军之人,当派哪员将佐?” 太师南宫昭出言道:“陛下,臣举荐征南将军萧棠。” “不可,”丞相蔡玄感大声说道,“那叛贼萧成济乃萧棠远亲,早年间萧将军更曾资助过那叛贼读书习武,谁知两人如今是否有所勾连。为防万一,臣恳请陛下另寻良将领兵。” 听到“萧成济”三个字,王匡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若非此贼,那楚军偏师早就被阻在了峰首河一线不得寸进,怎么可能渡河烧毁军马场。 想起东昌府府尹奏疏上所言,因为楚军的劫掠和纵火,军马场中军马死伤大半不说,用来育种的种马更是全部不知所踪,他就觉得心脏直抽抽。 “丞相所言甚是,不可不防。”王匡沉声说道,“除了萧将军外,众卿还有何人可荐?” “臣举荐骁骑将军李天锡。” 丞相蔡玄感再次开口。 “李将军朕是知道的,勇冠三军,腹有韬略,是个值得托付的,就他了。” 王匡沉思片刻,点头将此事定了下来。 “至于谢将军那里,拟招,将他官职降一等,罚俸两年,让他依旧统领水师,戴罪立功。告诉他,莫要辜负了朕的期待,朕等着他为自己,为张卿报仇雪耻的日子。” “微臣尊旨。” 礼部尚书苏达连忙说道。 “对于楚军北上一事,诸卿还有要补充的吗?” 王匡的声音再度响起。 兵部尚书杨日盈出列奏道:“陛下,如今楚军兵锋正盛,微臣以为,为妥善计,不如请晋国发兵,与我朝共抗楚军。” 王匡闻言,心中猛然醒悟过来。 对呀,他怎么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 一者,晋国和齐国两国的关系向来维持的比较好,二者,晋国也不愿看到楚国在沧龙江以北建立一个桥头堡。 再加上那晋国天子如今刚登基,正愁没办法在朝中树立威信呢,如果请他发兵,十有八九对方会答应下来。 “苏卿此言大善,不知谁愿意替朕去晋国走一遭?” 见天子发问,金殿中先是沉默了一瞬,然后有一人出言道。 “陛下,微臣愿往。” 却是曾经出使过楚国的礼部官员赵文宾。 “臣前番出使楚国,有损我国颜面,今日愿出使晋国,为陛下分忧。” “好!” 明白赵文宾知耻后勇的心思,王匡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那么就由赵卿为正使,负责出使晋国一应事务。” 下朝之后,丞相蔡玄感将负责黑衣台的黑衣使田勃叫到丞相府内。 “下官见过丞相。” 施礼罢,两人坐定,蔡玄感肃容道: “本相找你来,是想问问,这次兵败,楚国是如何得知我朝会发兵的?此次谋划,除了朝中重臣之外,再无他人知晓。而本相也能保证诸位同僚对大齐,对陛下的忠心,所以,这几日本相才越发想不通。” “不敢隐瞒丞相,”对于蔡玄感的疑问,田勃报以苦笑,“下官本以为是黑衣台中出了叛徒,但再三试探后,却并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这样说的话,那就有些蹊跷了。” 蔡玄感愈发感到事情的棘手性,向田勃叮嘱道: “据说楚国那小皇帝建立了一个名为辑事府的情报机构,你一定要早日探查出对方的底细。” 田勃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有种预感,楚国的辑事府将是自己统领的黑衣台未来最大最难缠的对手之一。 (本章完) 降温,一不小心烧了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低烧,睡了一天,头晕晕乎乎的,估计今天没有了,下次依旧2W字补回来……算上上次拉肚子,已经欠了4W字了……《从抽卡开始做皇帝》降温,一不小心烧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2章 赵钰:怎么说到最后,这个亲,他还非和不成了?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晋国,上京城,金銮殿。 “宣齐国使臣赵文宾上殿!” “宣齐国使臣赵文宾上殿!” 在晋国文武大臣的注视下,赵文宾整了整仪容,在礼乐吹奏声中,神色自若的走进金銮殿,朝高坐在龙椅上的晋国天子司马德广深深施了一礼。 “外臣赵文宾,参见陛下。” 司马德广的目光透过层层冕旒,投向大殿中央的齐国使臣身上。 沉默了近半盏茶的时间,他开口问道: “使臣不远千里来我大晋,所为何事?” 赵文宾完全没想到司马德广竟然如此直接了当的问自己的来意,微微愣神之后,方肃容说道: “陛下,我朝与大晋乃兄弟之国。南楚天子方登基,为巩固自身权威,悍然令楚国水师北上,我朝君臣猝不及防,三万水师一朝尽没,大将张兆兴也壮烈殉国。事发突然,我朝天子无奈之下,一面整军备战,抵御南楚入侵,一面令微臣星夜前来大晋,向陛下求援。” “陛下,南楚北伐之心,人尽皆知。若是南楚在江北占据一席之地,那无论是我朝,还是大晋,都将永无宁日。此中利害,还请陛下深思。若能得陛下援手,我朝上下将感激不尽,愿以粮秣二十万担,白银十万两,黄金五千两为谢礼。” 听到齐国开出的条件,金銮殿中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这齐国天子可真够大方的,为了让他们晋国出兵,也是下了大血本! 司马德广眼神微动,微微沉吟,道: “兵者,国家之大事也,须慎重以对。赵卿远来辛苦,先下去休息,朕与众卿家商议一番,再告知赵卿。” 晋国给出的报酬不可谓不丰厚,但越丰厚,就越说明此事关系重大。 他刚刚以宫变的方式登基不久,朝中人心还未完全掌控。 为了朝政稳固,他不能不慎重以待。 “陛下……” 赵文宾张了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一旁的礼部官员笑眯眯拦了下来。 “赵大人这长途奔波,想来颇为辛劳,还是随本官一道,去迎宾馆暂时休息一阵吧。” 见到晋国君臣这时打定主意不给自己多说话的机会,赵文宾心中一叹,按捺下有些急躁的心情,朝司马德广拜了三拜,这才跟着一名礼部官员,转身出了金銮殿,朝迎宾馆而去。 下朝之后,司马德广将自己心腹和一众重臣叫到偏殿,开始商议齐国求援一事。 环视众臣,司马德广出言问道。 “诸位卿家,朕是否应齐国天子之邀,出兵相助?” “陛下,臣以为不可。” 身为司马德广心腹的少府韩元义率先开口。 “陛下刚登基不久,此时应以稳定朝政,巩固人心为主。贸然出兵,胜,固可喜;但败,却有损陛下贤名。为齐国些许财货而擅动兵戈,臣以为弊大于利。” 司马德广闻言,微微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得位不正,如今最重要的是稳定朝局,励精图治,向天下人证明自己上位乃大晋之幸。 但齐国开出的条件,确实让他有些心动。 “陛下,此时正值春耕,若是在全国征召兵力,恐怕会耽误农时,引发民怨。老臣,请陛下三思。” 大司农李玉韬这番话,显然是从自己本职工作出发,来看待这件事情的的。 就在此时,廷尉周庭轩却出言反对道: “诸位所言,皆为大谬!齐国之所以求援,是因为其水师败于楚国。南船北马,楚人在沧龙江上或许可以凭舟船之利纵横东西,但若上了岸,单凭步骑,又岂能抵挡我晋军兵锋?只需派一大将,败那楚军不过股掌之间而已。在微臣看来,此番齐国求援,乃是天大的好事。一者,向诸国展示我朝兵马之强盛,二者,借此机会结好齐国,三者,振奋军心,让天下都知晓陛下的英明神武。” 他在之前,可是收了那赵文宾的好处的,因此愿意帮着说几句好话。 不过,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的思量。 作为司马德广的心腹,他太清楚这位陛下的心思了,虽有明君的面相,但骨子里却是极为好大喜功。 齐国天子派使臣前来求援,可以说大大满足了司马德广身为天子的虚荣心。 之所以让群臣讨论,不过是因为他刚刚登基不久,还需要向群臣,向天下展露出自己虚怀纳谏的态度来。 但如果不出意外,到最后的决定十有八九还是出兵…… 既然这样,那他为何不顺着陛下的心意来,提高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果然,有了廷尉周庭轩的支持,司马德广的脸上流露出意动的神色来。 只是,身为天子,他还有一点矜持。 司马德广望向沉默不语的太尉卢麟元,出言询问。 “对于此事,不知老太尉有何见解?” 在卢麟元奉诏从前线返回上京城后,司马德广便将他封为太尉,以示对这位老臣的重视。 不过,在大多数人眼中,陛下这样做实际上是明升暗降。 因为在大晋,司徒、司空和太尉这“三公”实际上已经成了虚衔,军政大权早已被牢牢掌握在晋国皇帝,以及所设立的中书省手中。 年不过五十,但大半头发已经雪白的卢麟元沉默了半晌,方缓缓说道: “陛下,依老臣之见,帮齐国自然对我大晋有利,但也万万不能出动太多军队,以免与楚国彻底撕破脸皮。” 当初若非司马德广篡位成功,将自己召回上京,他此时已经按照计划,攻入楚国境内,甚至攻到神京城下。 但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司马德广最重要的是稳定政局和人心,而非擅动刀兵,因此在卢麟元看来,为大晋稳定着想,如今大晋需要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与楚国的关系。 听到卢麟元这般说,司马德广的语气微微有些不悦。 “太尉的意思是,不出兵?” 卢麟元摇了摇头。 “非也。在老臣看来,楚国天子和陛下一样,也是登基不久,且不说国内朝局人心是否稳定,单单现在,他还在西南与缅国鏖战。以楚国的国力,不可能支撑住双线长期开战。” “我大晋只需让沿江部队做出一副准备渡江南下的样子,便可威慑楚国君臣。与此同时,陛下不妨派一使臣前往楚国,以理说之。有我大晋插手,陛下又给足了对方面子,那楚国天子见事不可为,定会顺手推舟,打消北上的心思,与齐国暂时休战。” “这样一来,我朝就可以花费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可谓惠而不费。” 司马德广听罢,不由得抚掌大笑。 “好,有老太尉此言,朕无忧矣!不过出使楚国一事,诸位爱卿,有谁愿意替朕走一趟?” 大鸿胪王清淮出言道: “陛下,外交一事,乃鸿胪寺之责,臣举荐鸿胪寺属官冯大通。” 司马德广点头道: “王卿乃老成持重之人,就依王卿所奏。那齐国使节还在等待我朝回信,让冯卿速速准备,早日出使楚国。” “微臣省得。” 说罢出使一事后,卢麟元忽然起身,向司马德广拜倒在地,道: “陛下,如今北夏侦骑屡次现身边境,老臣以为北夏今年秋季必会有所动作。老臣请缨前往北疆,主持对北夏作战事务。” 大夏汗国,也就是如今三国人口中的北夏,在前汉时期,便是中原王朝的心头大患。 在前汉覆灭,中原混战的百余年间,大夏汗国在夏神宗的治理下,国力大增,趁势发展实力,扩大版图。 当中原形成楚齐晋三国鼎立的局面时,大夏汗国的疆域版图已经和晋国不相上下。 每逢大灾之年,大夏汗国便会以牧马为名,组织兵力南下进入晋国境内,四处烧杀抢掠,也就是所谓的“打草谷”。 从前年开始,北夏便天灾不断,因此这三年间,晋国的近四成兵力都汇聚在北疆,用来防备北夏入侵。 “老太尉拳拳报国之心,朕感同身受。” 司马德广沉吟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北夏一直是我朝心腹大患,北疆若有老太尉坐镇,朕在这上京城中也能安心许多。” 对于这位父皇的昔日心腹,司马德广心中是又爱又恨。 爱卢麟元的才干,恨卢麟元对父皇的“愚忠”。 如今见卢麟元主动请求消失在自己面前,司马德广也是乐见其成。 至于卢麟元会不会与北夏勾连,司马德广完全不担心,因为卢麟元的生身父母就是死于北夏骑兵之手,两者之间可以说有着血海深仇。 正当晋国君臣商议派遣使臣出使楚国时,远在南疆的赵钰也接到了楚国水师大获全胜的消息。 “好,关卿等不负朕望,一战歼灭齐国大部水军,真真干得漂亮!” 仔细看罢那封由破风隼带来的详细战报,赵钰面露喜色,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至于信上说的那些“全赖陛下神机妙算”之类的奉承话语,赵钰看罢,就将其抛到了脑后。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不过,随着关昊苍所部的大获全胜,齐楚两国之间的交锋暂时也能告一段落,后勤补给的压力也可以减轻大半。 将信件让诸将看罢,赵钰方看向自己的两位谋士。 “文优,文和,关镇国在信中询问,是否乘胜追击,争取在江北拿下几座城池,作为日后北伐的桥头堡。两位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陛下,臣以为不可!” 贾诩和李儒不约而同的说道。 赵钰笑问道:“哦,两位可是担心粮草问题?” 李儒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郑重问道: “粮草乃是其一,但陛下是否想过,这样做,极有可能会导致晋齐两国联手向我朝施压?” “那晋国司马德广刚刚上位才几个月,不应该抓紧时间把朝政给梳理好,把人心给收拢过来,还是时间管齐国和我们之间的事情?” 赵钰有些惊讶的问道。 若不是齐国和缅国联手搞鬼,这个时候他这个楚国新君应该在神京城中,一方面颁布各项政策收拢人心,一方面着手对朝政进行调整和改革。 赵钰推己及人,那司马德广登基的时间比自己不过多出来十几天,也应该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到国内才对。 贾诩摇了摇头,道: “陛下乃是明君,那弑父篡位的司马德广岂能与陛下相提并论?臣曾经仔细了解过对方的生平,可谓是圣明其外,自负其内。如果齐国派遣使臣前往晋国求助,司马德广绝对会答应下来。” 听到贾诩这般肯定,赵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晋国真会掺和进来?” “按照那司马德广的性子,不说十成,也有八九成。不过,司马德广虽然自负,但那位卢麟元是个精明人,会尽量劝说司马德广不要投入太多兵力,以免将我大楚彻底得罪。因此,按照臣的设想,晋国肯定会一面向两国边境增兵,对我大楚施加压力,一边派使臣入境,设法打消陛下继续发兵北上的念头。” 贾诩一字一句的分析起来。 赵钰闻言,心中怒气渐生。 “真要这般,那晋国不就成了和事佬。这面子里子,岂不是都被晋国给占了去?” 迫于晋国的压力而退兵,在感情上,这是赵钰所不能接受的。 “陛下,不顺水推舟,以此时我大楚的国力,是不行的。”贾诩阴阴一笑,道,“如果晋国真如微臣所料,派遣使臣前来,那陛下大可以告诉对方,退兵可以,不过要让齐国拿和亲来换!” “好你个贾文和!” 赵钰瞪了贾诩一眼。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朕后宫如今这四位妃子,已经足够了。等班师回朝后,朕需要将大部分精力放到朝政上来,当初在太庙对着诸位先帝所立下的誓言,朕心中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面对着赵钰的训斥,贾诩一边点头认错,一边不住用眼神示意李儒。 李儒心中暗骂一声贾文和奸猾,不把话完全说清楚,反而拉自己下水,只得开口道: “陛下,文和此计,微臣也觉得甚妙!” “文优,你也觉得贾文和所言有理?” 赵钰诧异的看向李儒。 贾诩一人这般说,他还觉得没什么,但李儒也认同贾诩的观点,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两位顶尖谋士的看法一致,说明其中有他这个皇帝没有看透的地方。 李儒点头,道: “文和之意,是为将来北伐灭齐所考虑。只要陛下和那位和亲的齐国公主有了子嗣,北伐灭齐后,齐人对于我大楚的抵触感也会减弱许多,有利于大楚在齐地的统治。还请陛下为了大楚,牺牲一二。哪怕后宫几位娘娘知道,也会理解陛下的。” 赵钰眨了眨眼。 这两位怎么想的这么远? 这么说,这个亲,他还非和不成了? 还有,他需要婠儿她们理解? 他可是皇帝来着! (本章完) 第143章 赵钰:四个字,你们不配!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旬林城中,守城蛮将兀坤和隆恩等人看着将整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的楚军,心中愈加烦躁。 整整近一个月,五万余楚军都只是围而不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楚国的小皇帝是铁了心的准备围点打援,给缅军来记狠的。 但统领缅军的吴建宁显然不是个傻子,根本没有朝旬林城增援的趋势。 楚国和缅国的军队就这么隔空僵持了下来,而驻防在旬林城的一众山蛮头人却逐渐开始头疼了起来。 这些头人在占据旬林城后,显然没有想到楚军主力会这么快击败叛军,迅速南下,与曲振部汇合。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楚国大军距离旬林城只剩下不到五十里的路程。 仓皇之下,他们只得退入城中坚守,但城中积蓄的存粮显然不够近万山蛮士卒支撑一个月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见城中存粮见底,眼见缅军不来增援,这些山蛮头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一名蛮将手扶城墙,望着夜色下城外的楚军营寨,语气中带着丝丝焦躁。 “兀坤,我们再这样下去,就是坐以待毙啊!” 兀坤冷哼一声,扫视了一眼身边一众头人,极其不满的说道: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当时,我就劝大家,干完这一票,就回到山里,不要听信那些缅国人的话语。你们一个个倒好,羡慕山外的花花世界,非要听那些缅国人的,占据城池而守。现在被逼的没办法了,反倒问起我来了……我兀坤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和你们一样,被困在这城中了!” 兀坤知道,他们山蛮人常年在深山老林里居住,对于山地作战极为擅长,反而在平原作战,以及攻守城方面是弱势。 因此在偷袭旬林城得手后,他便建议一众山蛮头人,将劫掠来的物资和人口搬到山上去,缅国和楚国间的战争不要掺和太深。 然而,其余头人被缅国人的花言巧语给骗的晕头转向,轻信了他们的承诺。 自己虽然是诸多山蛮部落中实力最强的,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随大流,最终和这群蠢货一道,被缅国人给坑了…… 一想到这些日子的经历,兀坤就觉得一股郁气憋在心头无处发泄。 “咳咳。” 见兀坤语气不善,其余头人一脸尴尬,但也不敢在此时发火。 如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个时候内讧,只会便宜城外的楚国人。 “兀坤,这次是我等的不是,等到此事了结,撤回山中,我们再给伱敬酒赔罪。”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和兀坤关系较好的隆恩连忙打圆场道。 “不过,我等如今还是要齐心协力,度过眼前难关。否则等到楚军破城,你我皆无葬身之地。” 见隆恩开口,兀坤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如今城中还有多少存粮?” 一名头人脸色愁苦,道:“军中存粮只剩下不到五天了,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我们把城中百姓的存粮强行征收上来,供应麾下勇士?” “万万不可!”兀坤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如果强行征收楚人的粮食,绝对会引发流血冲突。城破之后,那楚国天子若是知晓,以他的性格,我等绝无半分活路。对城中楚人网开一面,或许日后会成为我等的一条生路。” 说罢,兀坤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凉来。 什么时候,他们这些南蛮部落的生死竟然要寄托在这些楚人身上…… 但显然,并不是所有南蛮头人都理解兀坤的想法。 “没有粮食,让我们的勇士饿着肚子守城?兀坤,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就是,大不了和楚人拼了!” “我们蛮族没有怕死的孬种!” 看着几名鼓噪的头人,兀坤甚至懒得和对方争辩。 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他们这次带下山的,都是族中的精壮。 如果全死在这里,只剩下老弱妇孺的部族,不出三两月,就会被其他部族所吞并! 孩子成为别人的孩子,妻子成为别人的妻子,难道这就是这群蠢货希望看到的?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和这群蠢货一样,响应缅国,走出深山…… 正当兀坤的心情变得愈发低落时,忽然从城外隐隐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怎么回事? 心觉有异的兀坤连忙派遣斥候去楚军大营周围打探。 半个时辰后,斥候方回到城中。 “首领,那楚人之所以欢呼,是因为楚国天子允许他们今夜饮酒。” 想起从楚军大营里飘出来的淡淡酒香,斥候心中的酒虫顿时被勾了出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兀坤心中讶异,连忙追问道: “军中不是不许饮酒吗?可曾打探到,这楚国天子这般做,是为何故?” 军中饮酒可是大忌,那楚国天子就算不懂,身旁还有曲振这样的军中宿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楚国天子到底在谋划什么? 兀坤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首领,小的偷听到那楚军士卒都在传言,说是北面打了一个大胜仗,陛下心中高兴,所以才不顾诸将阻拦,让他们饮酒,还说,还说……” 斥候说到最后,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兀坤皱眉问道:“还说什么?” “他们还说,我们蛮人在山上是条龙,但下了山,连虫都不是。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趁夜袭营,所以大家放开喝就是。” 斥候语气极快的说完这段话,方才小心翼翼的看了首领一眼。 只见兀坤坐在椅子上,脸色极为阴沉,斥候心中顿时隐隐有些后悔。 都怪自己方才嘴快,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去了。 “下去吧!” 兀坤懒得训斥手下,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眼见斥候离开,兀坤脸上方露出丝丝冷意来。 这楚国小皇帝倒真是没把他们蛮人放在眼中,竟敢这般大言不惭! 楚人对自己如此轻视和小瞧,使得窝了一肚子气的兀坤心中升腾起阵阵怒意来。 仅剩不多的理智,在现实的逼迫和情绪的刺激下,也开始与他渐行渐远。 让亲卫把一众头人叫到面前,兀坤方将斥候探得的情报说与众人,最后道: “那楚人看我等不起,以为今夜哪怕喝得酩酊大醉,我们也不敢偷营。我想说的是,楚人小觑了我们蛮人!而且,只有今夜偷营,重创楚军,我们方有一线生机。不知诸位,可愿与我兀坤一道,去给那楚国天子一个惊喜?” “说我们在这平原之上,连虫都不如?” 一名蛮将听罢兀坤的转述,已经气得脸色发紫,拍着胸膛叫道: “兀坤首领,若是出兵,算我鄂昌洞一个!” “兀坤,也算一个!” 一时间,人人激奋,各个争先。 兀坤见士气可用,便嘱咐各洞大王酋长精选本部三百人马,饱食一番,静待自己命令。 天色将亮未亮之时,正是困意最重的时候。 只见“吱呀”一声轻响,旬林城北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名名手持利刃的蛮兵士卒悄无声息的走出城池,在各自头人的率领下,绕了一个大弯,朝着楚军营寨而去。 一路行来,却见楚军并无任何防备,甚至连用来警戒的明岗暗哨都没有,兀坤等头人心中愈加振奋。 “诸位,其他不要管,直接冲向那小皇帝所在的主寨。万一擒下那小皇帝,我们就有了和楚人讨价还价的筹码了。” 兀坤低声对一众头人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望向楚军营寨的目光里满是火热。 如果真如兀坤所言,抓了那楚国小皇帝,又能换多少金银珠宝? 三千余蛮族精兵在兀坤等头人的率领下,撞入楚军大营之中,沿途却只闻到酒香,不见一名楚军士卒。 士卒四下来报,说未见楚军人影。 众人这才意识到,中了楚人的计策。 兀坤心中后悔不迭,正待让士卒掉头撤回城中,却不料四周喊声大震,一支支火箭朝营中射来。 说也奇怪,那木质营寨遇火便燃,只是眨眼间,营寨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一众头人心中慌乱,各自领兵四下突围。 兀坤沿来路朝城中退去,却不料刚出营寨,便有一彪骑军杀出,为首者手持长剑,不是阴寿又是何人。 兀坤与武松战了几个回合,抵敌不住,被阴寿领着骑军赶向东侧,麾下人马也被杀散一大半。 好不容易甩脱武松,兀坤又走了不到两里路,只听得路边林中杀喊声大作,曲振领兵杀出。 兀坤麾下人马连番遭袭,士气跌到了谷底,甫一交手,便作鸟兽散。 鼓起余勇,兀坤拼命杀退曲振,孤身冲出重围。 见自己如今落得个孤家寡人,兀坤心中愈发凄凉,长叹一声,朝旬林城退去。 谁知刚转过一个弯,却见一彪人马拦在路中央,为首一名少年将军,两旁各站一名中年文士。 “兀坤,天兵在此,何不早降?” 看着狼狈到极点的兀坤,赵钰骑在马上,哈哈大笑。 大鱼上钩! 不枉他和贾诩李儒这般谋划,终于把城中的蛮兵给钓了出来。 眼见走投无路,兀坤蛮性发作,大吼一声,单人独骑朝赵钰冲了过去。 冲至半途,忽听得“咔嚓”一声响,兀坤座下战马正踏着陷坑,顿时连人带马跌了下去,摔进坑中。 两边走出五六十名挠钩手,将兀坤从陷坑里钩将起来,封了周身诸穴,五花大绑推到赵钰面前。 “带着这位兀坤首领,进城再说。” 赵钰说罢,让士卒带着兀坤,一行人向着旬林城而去。 等到了城下,只见城门大开,张绣领着麾下将校,带着抓到的南蛮头人前来迎接赵钰。 却是张绣早得了赵钰安排,统领飞熊军紧随败军身后,趁机夺了城池,将城中猝不及防的南蛮头人尽数抓获。 赵钰一边让人招安蛮兵,一边让人贴出告示,张榜安民,又让士卒灭掉营中火势。 等到天色大亮,赵钰方才让人把以兀坤为首的南蛮头人带到面前。 “汝等常居高山深林之中,虽属我大楚之地,但尔等所居之地,却与藩属之国无异。我大楚历代先帝皆待尔等不薄,尔等为何敢背盟反水,投靠缅国?” 兀坤看着眼前的楚国年轻皇帝,冷笑道: “我族先人虽与楚国皇帝有过盟誓,但历任官吏皆偏袒楚人,打压我蛮人,长此以往,我蛮人心中自有怨气。正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你就是南蛮大首领兀坤?” 望着眼前的蛮族汉子,赵钰笑着问道。 兀坤冷哼一声,把脸庞扭到一旁。 “大胆!” 站在赵钰身旁的武松、张绣等武将见对方如此无礼,纷纷出言呵斥。 赵钰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方淡淡道: “朕听说过你兀坤的名字。单凭你对城中百姓的态度,朕可以给尔等蛮族一个机会,让蛮族头人也可担任我大楚的官员,治理地方。” 边疆民族问题无论古今,都是让统治者颇为头疼。 楚国以往对待西南、东南边疆的蛮族等民族,都是设立州县,由中央政府委派太守、县令进行直接管理。 但这样做,如果当地官员不熟悉民情,极有可能造成蛮族等少数民族的暴乱。 当年西南两府的丢失,就是因为当地官员强行进行摊派,引发南蛮暴动造成的。 在赵钰的构想中,西南地区最好的治理方式,还是逐步进行改土归流,从而加强中央对西南边境的统治。 如今,南蛮暴乱的平定,显然给了他一个大好机会。 手握五万雄兵的他,不愁南蛮一众部落不低头。 “陛下此言当真?” 兀坤猛然抬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楚国特有的特质【文化交融】,使得蛮夷对于楚国的文化认同感极高。 因此难怪听到赵钰这般说,兀坤会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来。 “朕身为天子,一言九鼎。”赵钰脸上露出澹澹笑意,“更何况,你们没资格让朕跑这般远,就为了戏耍尔等一番。” 简而言之,就是四个字,你们不配! 兀坤闻言,不由心中苦笑。 这位楚国天子虽然说的是实话,但也未免太伤人了。 只是,如今他们却没有丝毫选择,只能相信对方所说的话语。 “若陛下言出必行,我们愿世世代代替大楚镇守南疆。” 兀坤跪伏在地,向赵钰行了一个大礼。 明天开始还债,保底日万! (本章完) 第144章 欧皇开道,兵临城下!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见兀坤这般,其余头人也纷纷跟上效仿。 营帐里,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 “只要陛下信守承诺,我等愿世世代代替大楚镇守南疆!” 看到这一幕,赵钰心中颇有些惊讶,他似乎有些小觑了楚国对于这些少数民族的吸引力了。 虽然这些少数民族处于缅国和楚国之间,但是论及文化吸引力,缅国的底蕴远比楚国要弱上许多。 这些山蛮人只是因为楚国朝野排斥他们,这才被逼无奈,和缅国勾连到一起,如今赵钰这个楚国天子展示出接纳他们的态度来,他们便二话不说抛弃缅国,投向楚国。 但这些山蛮人向来毫无信用可言,赵钰也只是听一半信一半。 镇守南疆这四个字,他也不过是听听而已,如果当真,那才叫傻了。 他只希望这些山蛮人能够被朝廷的相关政策吸引下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融入华族社会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诸位首领这份心意,朕心领了。不过,大军即将开拔,与缅军决战,为了诸位的安全,还是继续呆在军营中吧。不过,有些事情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朕会从你们麾下士卒中精选出部分勇士,充作先锋,若能英勇杀敌,朕可以既往不咎。” 赵钰说罢,又轻描淡写的补充了一句。 “若不是看在你们并没有对这旬林城中数千百姓行太过不义之事的份上,否则朕这一次绝对不会这般好说话,一定要用你们中的几个人头,来祭奠告慰那些被伱们残害的百姓在天之灵!” 话语虽轻,但其中蕴含的淡淡杀意,却让兀坤这些山蛮头人心头一惊。 幸亏他们听了兀坤的劝阻,否则一不小心,就是人头不保啊…… 该说的也都说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赵钰让亲卫进帐,将这些山蛮头人带下去。 “陛下,就这般放过他们?” 武松看着被领下去的山蛮头人,疑惑问道。 “放过他们,哪有这般容易?”赵钰脸带冷笑,“等到日后政令颁布,他们这些头人就是再不愿意,也拦不住族人偷偷下山。” 山上野蛮落后的部落制生活方式,和山下更加富足安康的封建社会相比,吸引力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无论华夷,人们都走在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的道路上。 以往楚国虽然在西南、东南边疆都是设立州县,委派太守进行管理,但由于这些地方多以蛮夷为主,太守若不熟悉地方情况,就会出现被蛮夷首领暗中架空的情况。 而楚国由于崇文抑武、蛮族不稳、武脉不振等因素,对于这些边疆地区鞭长莫及,再加上齐国和晋国的压力,无法将大量兵力移到西南和沿海地区,压服这些蛮夷,因此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一定程度上默认了这些蛮夷在边疆的地位。 但如今不一样了,随着赵钰登基,随着一位位能臣名臣被赵钰召唤而来,楚国朝廷将会有充足的人手来解决这个问题。 伴随着这些蛮夷部落的融入,楚国可以征召的人丁、收缴的赋税都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增长,等于提高了楚国的国力。 对于封建国家而言,人口和土地就意味着一切。 武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是武将,对于这些政治上的东西,属于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贾诩和李儒坐在一旁含笑不语。 他们两人已经听赵钰提起过那位王朴王枢密,那篇让陛下赞不绝口,倚之为国策的《平边策》也拜读一二,对于其中的见解策论极为赞赏和认同。 其中,就包括吸收蛮夷的人丁为楚国之用。 陛下如今所作所为,显然是按照王朴《平边策》的步骤进行的。 将改土归流一事暂且按下,赵钰望向诸将,叮嘱道: “众卿,如今叛乱和山蛮已尽数解决,我等再无后顾之忧,是时候和缅国进行决战了。” 现在杜预在北边已经取胜,他在南疆也不能耽搁太久,需要把这边的战争尽快结束,然后回神京主持大局。 晋国的使节十有八九已经在路上了。 “谨遵陛下之命!” 诸将齐齐拱手领命。 “文优,这邀战书就由你负责。” “臣谨遵圣意。” 将事情交代完毕,赵钰方示意众人离开。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是时候抽一波卡了。” 看着系统背包中自己积攒下来的两张卡牌,赵钰心中想到。 只是,当轮盘虚影消失,呆呆望着手中刚刚抽出的两张卡牌的赵钰,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人生来。 有没有搞错,他竟然出了双黄蛋! 没错,这一次赵钰直接抽出了两张金色卡牌! 而上一次获得金卡,应该还是自己登基时系统赠送的那张【天命至现】吧…… 只是由于绑定一次君主天命需要消耗的1W点皇威值他一直没有攒够,因此这张卡目前来说暂时派不上用场。 不过,他这一次抽出的两张金色卡牌,在之后就能立刻发挥作用。 两张卡牌,一张是金色策卡【科举取士】,另一张则是金色器卡【教武堂】。 【(金)策卡:科举取士】 【卡牌说明:有司考试,只在至公。唯秉至公,以为取舍。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天下学子尽为天子门生!】 【卡牌效果:可在全国推行科举制度,每年举行一次开科取士,招天下贤才为己用。“门阀”出身的大臣影响力降低100,忠诚度降低30,亲密度降低100,以“门阀”为主的派系影响力降低300。每次开科取士,皇威+100,科举考生殿试人数为20人,考生全能力下限+4,入朝为官后,忠诚+10,亲密度+100。若是首次举行科举,必定获得1位名臣。若拥有君卡“唐高祖——李渊”并装备,则负面效果减弱50%,正面效果增强50%。】 【(金)器卡:教武堂】 【卡牌说明:秦王苻坚于公元208年设立教武堂,专门教授太学生阴阳学和兵法知识,是中国古代最早的官方军校雏形。】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教武堂”建设图纸。教武堂建设完成后,将获得国家修正“武风彪悍”;太学生在教武堂学习期间,每年武力、军略、统御各提升2点(某项属性值超过80点后,提升效果失效);武举考生武力/军略/统御下限+5,入朝为官后,忠诚+15;武力/军略/统御大于95点以上的官员在教武堂担任讲师年满两年,便可撰写出一部兵书。】 【科举取士】的效果自不必多说,可谓是强悍到爆。 而【教武堂】的作用也不容小觑,只要建出来,不仅能够为国家和朝廷稳定输送军事人才,还能够消除楚国原有的“崇文抑武”国策以及国家修正“武脉不振”,获得国家修正“武风彪悍”。 国家修正【武风彪悍】:国民身体素质提升,武人地位上升,境界更容易突破,武道九境宗师诞生率微微提高,江湖宗门对朝廷认同度提升,朝堂外交更加强硬。 除此之外,只要有足够强悍的讲师,教武堂还能够稳定出产兵书。 不过到目前为止,赵钰手中武力/军略/统御大于95点以上的人才,也只有王朴一人。 但王朴身为枢密院枢密使,位高权重,偶尔去教武堂讲学还可以,让他在那里任教满两年,显然是浪费人才。 或许他需要让人找一下兵家的踪迹了…… 赵钰这般想到。 论起军事理论教育,还有比兵家弟子更适合的吗? 况且,他们想来也不愿失去这个传播自家学说的大好机会吧? 恩,除了兵家,他或许还要派人和诸子百家中的其他学派联系一番,看看他们有没有在楚国传播学说的想法,如果有,他就要考虑在各地创办书院了。 反正自己已经答应了天阴阁所在的圣门在楚国传教,又准备引入兵家培养军事人才。 这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他这个楚国天子完全把诸子百家引入进来,相互竞争嘛。 伟人说的好,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任何学术,都要经历过思想的碰撞,才能更进一步。 总体来看,【科举取士】和【教武堂】这两张卡牌的效果都极为强悍,再加上需要以【科举取士】为前置的紫色策卡【三舍法】,一旦赵钰决心推行科举制度,无论是文举还是武举,都能发挥出极强的效果来。 ………… 距离旬林城百里开外的缅军大营。 在接见了楚军使者,看罢书信后,缅军主将吴建宁哈哈一笑,望向使者,道: “你家陛下既然这般迫不及待,那本将也只能客随主便,遂他的意了。你回去告知你家小皇帝,七日之后,本将领四万缅国精兵,在旬林城外与他一决高低!” 见对方出言不逊,一副丝毫没把圣上放在眼中的模样,使者强压着心头怒意,拱手道: “本使这就回去禀报圣上,希望大帅能说到做到,更希望你们这些所谓的缅军精锐能够在我军面前多坚持一阵,否则就太没有意思了。” 怼了一句后,使者看也不看那吴建宁一眼,拂袖转身,向着帅帐外走去。 “大帅?” 见到楚国使者这般作态,几名缅军将领按捺不住心中火气,望着主将吴建宁。 只要他一声令下,就把对方碎尸万段! 吴建宁摇了摇头,淡淡道:“和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使者动什么气?真有火气的话,过几天,把它给我撒到战场上去!” 他语气虽轻,但几名缅将闻言,各自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语一句。 “那小皇帝不找本将,本将还准备去找他呢。” 吴建宁环视帐中诸将。 “正好陛下让人将三十头战象运了过来,这楚国小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准备和我们决战。你们说,这楚人从上到下,是不是取死有道?” 诸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大笑起来。 “大帅所言甚是!” “等到战场之上,那楚军看到我缅国之利器,想来心中会惊惧万分!” 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有战象在,这场战争他们就十拿九稳的拿下了一般。 “莫要走漏了风声。明日清晨,诸军拔营起寨,兵发旬林城!” 吴建宁沉声说道。 “谨遵大帅将令!” 众将齐齐拱手领命。 随着军令下达,四万缅国士卒拔营起寨,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向着旬林城进发。 从高空望去,这些行进中的士卒带起阵阵烟尘,如同一条望不到头的巨龙,蜿蜒数十里。 在第五日中午,缅军已经来到了旬林城外二十里处,开始安营扎寨。 第六日清晨,缅军大营已经修建完毕,四周筑起木墙,立上拒马,一队队缅军弓手手持强弓,在木墙后严阵以待。 从辕门向内望去,被一顶顶营帐护卫在最中心的,是一顶庞大的青黑色军帐。 帐外,一名名持戈甲士面色肃穆,警惕的目光不住巡视着来往兵士。 在帐门右侧,一杆高高竖起的大旗上,绣着“虎卫将军吴”的字样。 这里,便是吴建宁的中军大帐。 身披一身狮头连环铠,外罩白色大氅的吴建宁站在大帐内的几案之后,望着眼前的一众将校。 几案上,放着一柄连鞘长剑。 吴建宁沉声问道:“诸将可曾到齐?” “回大帅,各部将校,皆已到齐。” 军法官郎伟抱拳回道。 “战象是否安置妥当?” “已经按照大帅要求,布置完毕!” “好!” 吴建宁露出满意的表情,抓起几案上的长剑,提步向前。 见帐内这些顶盔掼甲的诸将望向自己,吴建宁拔出鞘中宝剑,朗声说道: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楚军先破叛军,又攻旬林,其势已衰,不过强弩之末。反观我军,养精蓄锐一月有余,又有战象相助。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军,此番决战,诸将按照日前议定方案,奋勇作战,定可大破楚军,生擒楚国天子,缚回国内,让他为陛下牵马坠蹬!” “出阵!” “诺!” 帐中缅军诸将应声而出,缅军大营顿时一阵人声鼎沸,而后营门大开,玄青色的大纛旗跟随着吴建宁的车架从营门驶出,身后是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 清晨时分,缅军出阵! 伴随着极具节奏的号鼓声,一名名士卒从营寨中涌出,原野之上,大军浩浩荡荡,漫无边际。 成千上万名蓝衣黑甲的缅军甲士从各处的营帐涌出,汇成了一道道蓝黑色的溪流,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井然有序走出营门。 在昂扬的战鼓声中,缅军铺开了军阵,旬林城外的原野之上,站满了身着蓝衣黑甲的缅军甲士,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在各级将校的带领下步入战场,各级军旗高高竖起竖起。 前锋骑兵从军阵的之前呼啸而过,前锋骑兵乃是缅将时驰统领的四千缅军骑士。 吴建宁将大军分为四阵,除却最精锐的中军由他亲自统领之外,左右两阵分别由部将纪广白和卓夷统率,各领九千步卒,一千骑军策应中军。 负责突前破阵的前军,由诸将中最为勇猛敢战的李邈统领。 四阵之中又分数营,每营又分数部,层层相叠,密不通风。 左右前中四军形成一个“凸”字形,向着旬林城方向缓缓移动。 与此同时,一辆辆制造好的巢车从大营中推出,紧随其后。 西南多山,而旬林城周围是西南少数几个地势平坦的地方。 这平原上,只有站在巢车上,才能清楚看到整个战场的局面,方便及时观察敌方的阵型和举动。 之后,伴随着一声声象鸣,三十余头高约两丈的巨象在象奴的指挥下,从营寨两旁出现。 这些巨大战象,是吴建宁的秘密武器。 伴随着阵阵战鼓和号角声,缅军庞大的军阵逐渐铺开,四军从“凸”字形变成“一”字形,犹如青黑色的岩石,矗立在旬林城外的荒野之上,左右绵延数里有余。 密集的刀剑枪戟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大片大片的光芒。 中军的战车上,吴建宁按剑而立,放眼望去,四周是如林般的甲士。 接近午时,缅军列阵完毕,四座巨大的军阵如同张开的鹤翼一般,横亘在旬林城前。 “时辰到了。” 伴随着吴建宁的话语声,只见缅军中军高台之上,青黑色的大旗被力士不住舞动,随即,其余无数方阵纷纷舞旗相应。 在战旗舞动的同时,庞大的青黑色浪潮也渐渐沸腾起来。 只见阵中,无数缅军甲士以剑敲盾,用枪击地,大声呼喊道。 “战!” “战!” “战!” 旬林城城楼之上,看着远方连绵不绝的浪潮,听着那一声声的邀战声,赵钰不仅没有为之变色,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缅人竟然这般急着求死。” 说着,他环视身后的诸将。 “告诉朕,诸位可愿送他们一程,以免他们黄泉路上孤单?” “他们要战,我们便战!” “陛下,让臣等送他们归西!” 诸将神情振奋,纷纷高声回道。 “说得好!”赵钰拔出赤龙神刀,大声喝道,“开城门,出阵,迎敌!” 先来一章5000字,出去办个事,晚上10点左右第二章5000字 (本章完) 第145章 平原决战,武松斩将!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随着军令下达,旬林城中人头攒动,巨大的城门在数名士卒的合力下被缓缓打开。 数十队楚军骑卒在一员员将校的带领下从城外营寨中奔出,在旬林城外的荒野上,和缅国骑卒互相缠斗厮杀,为后续大军出城清理出一片场地来。 缅国多山,骑卒所乘的战马也大多是身材较为矮小的缅国马,因此在与楚国骑卒的对抗中逐渐落入下风,不断有人惨叫着跌下马背,然后被疾驰而过的战马踩踏致死。 眼见战局不利,吴建宁下令让这些负责游离骚扰的骑卒撤回本阵。 见到局势稳定下来,除了留守的两万楚军外,其余四万楚军在曲振的指挥下缓缓走出城池和营寨,在平原上列好阵势。 虽然曲振有着战败失土的罪责在身,但论起赵钰身边诸将,没有其他人比这位在南疆驻守十余年的宿将更合适了。 王雄诞、张绣和阴寿虽然自身更优秀,潜力也更大,不过在这种关键战役上,在军中没有足够履历,没有大军团指挥经验的他们,还不足以胜任一军统帅。 为稳妥起见,最终赵钰还是启用了曲振。 数队缅军骑卒以为有机可乘,绕过楚军骑兵,想要趁机冲击尚未完全列好阵势的楚军,以此造成混乱。 只是,得知陛下亲临战场的楚军士气大振,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将这些骑卒给击退了。 随着雄浑的战鼓声在城中响起,属于楚国天子的赤凤纛旗出现在士卒们的眼前。 旗帜之下,骑着一匹红色战马的赵钰身穿一身赤色重甲,外罩白色战袍,在曲振和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四万楚军同样被曲振分为四军,前军由武松统领,左右两军分别由王雄诞和阴寿统领,曲振和赵钰安坐中军,张绣统领三千飞熊军作为后手。 楚军在城外列阵,依靠后方的营寨和城池,与缅军对峙。 赵钰在众将的簇拥下,策马来到军阵前方,身旁王雄诞手持赤凤大旗。 天子旗帜所到之处,无数楚军士卒神情激动如狂,高举武器口中大喊“大楚万胜”,向赵钰做出疯狂的回应。 只是短短瞬间,整个楚军的气势便已攀升到最高峰。 缅军中军帅台上。 吴建宁听着对面传来一重接一重,一浪高过一浪的“大楚万胜”之声,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完全没有料到,那楚国小皇帝只是在阵前楼面,便让整个楚军的士气陡然上升一大截。 俗话说,此消彼长。 楚军士气暴涨,他们缅军的士气相应的就落入了下风。 只是如君大军列阵完毕,若是不战而退,不仅士气会一落千丈,更会被楚军找到破绽,衔尾追击,到那个时候,原本的撤退就是变成一场实足的大溃败。 情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任由楚军士气上升的吴建宁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挥动手中帅旗。 “传令前军,让李将军出阵!” 得到吴建宁将令,身旁旗手将手中令旗不断挥舞,高台之上的战鼓也被力士所敲响,雄厚的鼓声敲击在缅军士卒的胸腔之上,让他们为之热血沸腾。 看到帅台上令旗舞动,在前军早已等候多时的李邈嘴角勾起嗜血笑意,一扯手中缰绳。 胯下战马吃痛,驮着李邈一马当先冲出。 “儿郎们,随本将杀敌!” 在李邈的率领下,身后无数缅军甲士齐声高呼,迈步向前。 前阵近万大军,在鼓声的引领下,缓缓出动。 与此同时,在两翼策应的纪广白和卓夷也领兵慢慢压上。 整个缅军大阵,渐渐由“一”字阵变为锥形阵,而锥尖,正是李邈统领的一万前军。 回到帅台上的赵钰和曲振眺望大阵前方,只见两里开外尘土飞扬,其间夹杂着点点蓝色,便知是缅军动了。 “曲将军,这四万大军,朕就尽数交到你手中了。哪怕是朕,此时此刻,也是将军手下的一员将佐,可以随意派遣。” 赵钰收回目光,看向曲振,将自己的想法再次强调一遍。 “陛下厚恩,臣万不敢辜负!” 曲振说罢,向四周旗手发出一条条军令,伴随着令旗的不时飞舞,楚军也开始有所行动起来。 不过两里的距离,缅军片刻便至,悍将李邈更是率领亲卫冲在最前面。 到了两百步的距离,缅军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严阵以待的楚军军阵猛冲而来。 “放!” 伴随着军中小校的喊声,操纵床弩的楚军士卒将手中的木槌重重砸下。 一道道床弩弓弦的崩动声中,破空声呼啸不绝,数十支三尺长短的铁制弩箭飞射而出。 只是一波箭雨,便收割了五十余名缅军的性命,一名倒霉的缅军曲长更是被弩箭连同身后三名甲士穿成了葫芦。 但这些,对于近万兵力的缅军前军而言,根本无关痛痒,一名名士卒在各级将校的命令声中继续向楚军大阵前进。 为首的李邈更是一斧将射向自己的弩箭斩为两段。 “弓弩手,准备!” “放!” 咻咻咻! 无尽的箭雨浩浩荡荡,铺天盖地,向着缅军射去。 “举盾!” 面对着楚军的箭雨,缅军军阵中,无数将校同时大吼出声。 一名名缅军甲士举起手中镶皮木盾,将身体尽量贴在一起,然后继续向前。 噗噗噗! 伴随着一声声闷响,从天而降的箭矢或是穿透木盾,或是射入盾墙的缝隙,刺入木盾下方士卒的身体之内。 惨叫声和哀嚎声中,一名名缅军士卒被射倒在地。 身后的缅军面无表情,快步上前,将刚刚暴露的缝隙再度填充。 就这样,几轮箭雨之后,缅军倒下三百余人,但距离楚军大阵也只剩下了五十步左右。 进入自己射程的缅军弓手,顿时射出数波箭雨还击。 哪怕楚军的披甲率比缅军高上一些,面对这乌泱泱的箭雨,依然不时有人倒下。 几个呼吸后,两军相隔只剩下三十来步。 此时,只见楚军帅台上令旗挥舞,激昂的战鼓声再度响起。 原本密实的军阵瞬间裂开一道口子,一名名手持重兵器的披甲战士出阵迎击,在他们身后,是无数普通士卒。 以重甲士卒凿开对方防线,再用普通士卒扩大战果,这是楚军一贯的战术。 只晚了几个呼吸,汉军阵中的鼓声也紧随着响起。 “战!” “战!” 一名名缅军士卒高喊着口号,向楚军发动了冲锋。 转瞬之间,两方便撞在了一起。 在一阵阵好似山呼海啸的喊杀声中,两军短兵相接的瞬间,便有近百名士卒惨叫着倒在地上。 不到五百米的战线上,到处都是鲜血迸射的场面。 惨烈的肉搏战中,两军阵型被冲的大乱,各级将校嘶吼着,率领部下维持着几近崩溃的阵型。 一名楚国重甲战士用手中的铁锏连砸数人,转眼间就被一名濒死的缅国步卒用匕首割了喉咙。 旬林城下的旷野上,缅军前仆后继,一波又一波的向楚军发动攻势,但楚军在曲振有条不紊的指挥下,犹如一只缩进龟壳的老龟,守的毫无破绽,让对面的吴建宁一时间无计可施,只能用人命去换人命。 而楚军偶尔的犀利反击,更是让他极为难受。 虽然楚军甲坚利刃,但处于守势,面对的又是悍不畏死的缅军,一时间,局面竟然僵持了下来。 缅军中军的进军鼓再度响起。 李邈望着纠缠在一处的战线,眼中闪过一道狠色。 “重甲锐士们,随本将上前!”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浑身披挂重甲手持刀盾的五百名锐士在李邈的带领下冲入战场。 这是李邈手中最精锐的力量。 最前方的两军士卒已经交战许久,此时正是人困力竭的时候。 李邈带领缅军锐士此时出现,给了楚军沉重一击。 抵敌不住的楚军步步后撤,只是眨眼间,便后退了五十余步。 短短片刻功夫,更是有五部士卒被李邈领军击破。 “是李邈那厮,传令,让武松领兵挡住他的攻势!” 帅台上,看着被逼得接连不断后撤的楚军前阵,曲振皱了皱眉头,出声吩咐道。 战阵之中,看到帅台上令旗挥舞,武松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终于可以动手了。儿郎们,随我杀!” 武松虎吼一声,擎着青龙白虎双刀,带领麾下亲卫,向李邈所在方向杀奔而去。 李邈一斧将一名楚军小校斩为两段,望着周围楚军惊恐的眼神,心中得意万分。 就在这时,他的心头忽然闪过一丝警兆来,下意识侧身一闪。 一道凛冽刀光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划过。 “你就是李邈?” 看着眼前的持斧大汉,武松沉声问道。 “正是你李爷爷!” 差点在奈何桥上走一遭,李邈心中惊惧的同时,大吼一声,一斧朝武松劈下。 武松只是侧身一闪,就轻松闪过。 “既是伱,那就莫要走了!” 话音未落,武松身形一闪,瞬间拉近两人距离,青龙白虎双刀朝着李邈额头劈下。 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李邈被武松惊人的速度吓出一后背冷汗,但凭借着自身经验,在间不容发之际使出一招举火烧天式,堪堪用斧柄挡住武松下劈双刀。 然而,还没等他松口气,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重重跌去。 却是武松鸳鸯脚建功! “将军!” 眼见李邈陷入危局,身旁亲卫顿时大惊,急忙前来支援,却被身边楚军拼命拦下。 跌得七荤八素的李邈刚刚起身,便感到眼前一道刀光闪过,下一瞬,意识便沉入无边黑暗之中。 看到武松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将对方一员大将斩杀,周围楚军顿时士气大振。 左手一刀将李邈枭首,武松让刚刚赶到的亲卫将那首级提起,大声喊道: “李邈已死!” 周围楚军也纷纷应和。 一时间,“李邈已死”的声音响彻天际。 缅军前军听到后,不由得各个失色,士气狂降,眨眼间就被楚军反推了回去。 “李邈……该死的楚人!” 听闻自己的先锋大将被对方阵斩,吴建宁的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然而,还不等他想出对策,又一条坏消息出现在他的面前。 “大帅,前军来报,说是就要抵挡不住了。” 一名侦骑来到吴建宁面前,翻身下马,高声说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 吴建宁心中大恨,但又不得不为前军擦屁股。 “告诉前军将士,让他们从两翼撤退。” “通知两翼纪卓两位将军,若是前军溃卒冲击阵势,直接射杀!” 被溃卒冲击阵势,才是最可怕的,一不小心,就会造成雪球效应,引发全线的大溃败。 因此,哪怕那些溃卒是自己人,也不能让他们被楚人赶着冲击自家阵势。 只是眨眼间,局势便崩坏到这一步,吴建宁不得不提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来。 “让郎将军在战象发动冲锋击溃楚军阵型后一盏茶时间,率领骑军再次发动冲锋,勿要给楚人一丝半毫重整旗鼓的时间。” 缅国地处湿热气候,盛产大象,他们更是以象为国之祥瑞。 在漫长的时间里,缅人将大象驯化,使其成为战争利器,并且逐渐改良,培育出了身高两丈的巨象。 吴建宁之所以对巨象这种战争兵器充满了信心,就是因为历次与邻国的战争中,只要出动巨象,他们缅国就会最终取得胜利。 这一次,在他看来,也不例外。 秘密派来的三十头巨象被他布置在军阵的中央偏后方,这样可以便于发动冲锋,冲垮敌人的阵型,践踏敌方的士卒。 与骑兵不同,由于自身巨大的力量,战象发动冲锋后,并不能被被装备长矛的步兵方阵简单化解。 即便敌方部队一时间没有被冲垮,但面对着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会被驱赶到一旁,或者在压迫下不得不后退。 哪怕是成建制的骑兵,在战象面前也处于下风,因为寻常战马并不熟悉大象的气味,极其容易在大象面前受惊。 这,是缅国历次战争后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大象的皮糙肉厚,更让它不容易受伤,而它在高度和重量上的巨大优势,对于象背上的骑手而言,起到了极好的保护作用。 大象如此,更不用说浑身披挂铁甲,高达两丈的巨象了。 在如今这个时代,简直就是重型坦克级别的存在。 先4000吧,剩下1000明天补上 (本章完) 第146章 赵钰:九品宗师……嗯,你是在说朕?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缅军前军在坚持了近两个时辰后,随着前军主将李邈被武松阵斩,前军士卒士气陡降,最终再也挡不住楚军的反冲锋,渐渐溃散开来。 也幸亏吴建宁见机的快,早早下达了让前军溃卒向左右两翼撤退的命令,但饶是如此,也有许多士卒在楚军的追杀下慌不择路,向着中军所在方向逃去。 但迎接他们的,是从自家军阵射出来的一蓬接一蓬的箭雨。 帅台上,望着倒在阵前的士卒,吴建宁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依然冷峻如初。 慈不掌兵。 这是每一个为将者都应该恪守的准则。 “让战象出动!” 看着发动反冲锋,距离缅军军阵不足三百步的楚军,吴建宁沉声下达了命令。 在令旗挥动下,缅军中军的阵势发生了变化,随着一名名士卒在将校的指挥下向着左右两边移动,战阵中间露出一条宽达六丈的道路来。 “昂!” 激昂的象鸣声从军阵后方传来,在地震山摇的震感中,一头头巨大的战象出现在了楚军将士的视野中。 无论是冲在最前面的由武松统领的近万前军,亦或是坐镇中军的赵钰和曲振两人,看到那从缅军中军走出来的庞然大物,都几乎是发自本能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人类对于巨兽的本能恐惧。 随着那一只只体型庞大如山,浑身披挂着厚重的装甲,甚至连那长长的锋利象牙上都用装甲加固的巨大战象在象奴的指挥下缓缓走出军阵,缅军的士气瞬间达到了顶点。 “麻烦大了……” 楚军中军的帅台上,看着变得犹豫不前的前军士卒,曲振忍不住出声说道。 见赵钰疑惑的望向自己,曲振低声解释道: “陛下,臣常年和缅国打交道,密探也打探到一些战象的情报。缅国战象分为两种。一种是经过驯化的身高在一丈上下的普通战象,总共有两个军团,约千余只左右,属于缅国的精锐兵种。另一种则是眼前这种通过秘法培育的巨象,整个缅国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也不过培育出两百只上下。这些巨象不仅比普通战象更加皮糙肉厚,寻常士卒的武器几乎破不开它们的硬皮,而且对于火焰巨象的畏惧也大幅度降低,堪称是是缅国的最强战力,能够对战局起到决定性作用。这次就派来三十只,看来缅国是志在必得了。” 赵钰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 如果说普通战象是战场上的坦克的话,那么这种巨象就属于重型坦克的范畴了。 这些巨象除了身披重甲之外,在背上还设有一座望楼,除了负责操控战象的象奴外,还有两名盾手,两名长枪手,四名弩手和四名弓手,除此之外,甚至还装备了一座小型抛石机,堪称是一座移动的小型堡垒。 就在赵钰和曲振商议对策的时候,三十头巨象已经走出军阵,在阵前排成一排。 战象的数量虽然少,但由于体型巨大,并且彼此拉开了足够的距离,因此覆盖面积极广。 以楚军的视角看去,这三十余头巨象就如同一道移动的城墙,以无可匹敌的态势,向着他们碾压而来。 随着距离楚军越来越近,负责操控战象的象奴也开始指挥战象加快速度。 遮天蔽日的烟尘中,三十余头巨象如坦克一般,朝着楚军军阵,轰轰冲来。 感受着从脚底板传来的震感,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巨兽,前军将士们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一颗心紧张的几乎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握紧刀剑的手心里,也因为心底的恐惧满是汗液。 三百米长的距离,三十余头巨象同时冲锋,在寻常士卒眼中,是做梦都没有见过的恐怖场景。 纵然楚军将士在赵钰的率领下连胜几阵,无论是士气还是胆气都有了长足的提高,但依然遏制不住从心底生出的本能恐惧。 “亲卫队,随我来!” 眼看前军被战象的冲锋之势骇得裹足不前,武松心中忿怒,厉喝出声。 近百名亲卫跟随武松义无反顾的朝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冲去。 然而,首先迎接武松他们的,是象背上所安装的抛石机掷出的一蓬蓬石雨,紧接着便是弩矢和弓箭。 武松的亲卫虽然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但面对着这般劈头盖脑的攻势,依旧有些抵挡不住,最终,只有一半人跟随武松的脚步,冲到了巨象面前。 但更让人绝望的是,面对着两丈多高的巨象,他们哪怕跳起身来,也只能用手中的武器击中巨象的大腿根部,对于象背上的缅军依旧无可奈何。 而且,巨象披挂的重甲,和它的厚皮,也让他们手中武器的杀伤力大幅度削弱。 用尽全力劈砍下去,只能对巨象腿部造成不痛不痒的轻微伤势。 面对着武松和麾下亲卫的攻击,象奴指挥着巨象发动了反击。 或是用象蹄重重践踏敌人,或是用长长的象鼻猛然砸下,或是低头挥舞长牙戳刺。 只是眨眼功夫,武松亲卫中便有十来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武松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目眦欲裂,浑身武道真焰疯涨,隐隐化作一头无声咆哮的猛虎形象。 在自身特性【天人下凡】的加持下,武松暂时达到了伪九品宗师境。 武松脚下猛然一踏,土黄色烟尘以他为中心呈圆环状向周围扩散开来。 整个人借力而起,瞬间跃到两丈左右的高度,手中青龙白虎双刀甩出无数锋利刀气,朝着巨象背上的缅军疯狂劈下。 护卫在象奴两侧的盾兵脸色一变,各自手持浑铁大盾挡在了象奴面前,座下的巨象也在象奴的呼唤下,猛一甩头,长约一丈半的象鼻在空中炸出一道闷雷声响,带起重重残影朝武松后背抽了过去。 感受着从身后传来的凄厉风响,武松脸色一变,顾不得继续攻击,下意识反手将青龙白虎双刀挡在后背处。 下一瞬,一道沛然无匹的力道从刀身传递到武松身上,哪怕武松那般强横的筋骨,也忍不住张口喷出一股血雾来。 整个人被巨象一鼻子抽到了地上,溅起大片烟尘。 “将军!” 附近几名亲卫顾不得许多,连忙把武松扶了起来,转身朝着楚军军阵方向跑去。 “咳咳,这凶兽好生厉害……要是让它们冲进阵中,后果不堪设想!” 武松面如金纸,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楚军中军大阵。 “陛下,大帅,武将军被那巨象给重伤了!” 望台上,负责观察战局的瞭望手向赵钰和曲振大声喊道。 赵钰眼神一凝,心中颇为诧异。 从他的气机感应上,方才武松已经达到了准宗师境的地步,就这还被巨象给重创了? 怪不得这些凶兽被缅国视为国之利器。 得到消息的曲振,面色变得愈发严峻起来。 但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 “通知前军,让他们从两翼缓缓后撤!” 为今之计,也只有凭借着严密的军阵,以及大量弩矢,挡住这些凶兽了! 前军反冲锋后,军阵变得不再严密,容易被这些巨象冲散冲垮,甚至反过来冲击己方军阵。 听到曲振发布的军令,赵钰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如今军队的主帅不是他这个天子,而是身旁这位宿将,除非危急时刻,他不能损害为帅者的权威! “撤!” 得到中军将令的武松从嘴中艰难的说出这个字来。 “大帅,楚军前军开始向两翼撤退了!同时,郎将军也发来旗语,说象群已重伤楚军前军大将!” 令旗手向吴建宁报告道。 “干得好!” 吴建宁神色大喜。 “告诉郎将军,莫要管撤退的士卒,让象群对准楚军中军继续攻击!没有真正的九品宗师,本帅倒要看看,那楚国小皇帝拿什么来阻挡我大缅的无敌巨象!” 战场之上。 得到命令的象群对于撤退的楚军士卒置之不理,反而大步朝着楚军中军冲了过去。 不过短短数个呼吸,象群距离中军军阵只剩下三百余步的距离。 “放!” 无数将校齐齐下令。 下一瞬,数以万计的利箭腾空而起,如漫天流星,向着象群射去。 然而,结果却让楚军将士大失所望,在重甲和厚皮的保护下,哪怕是用上了最擅破甲的破甲箭,对于这些巨象的伤害也只是微乎其微。 如雨的箭矢根本无法阻止这些巨象冲锋的脚步。 “该死!” 望着这一幕,曲振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扭头望向赵钰,凄然说道: “臣对不住陛下,还请陛下速速撤离此地……” “那些巨象,非九品宗师境,根本拦不住。凭借军阵,也只能阻拦一时。臣在此地坚守,哪怕是死,也要为陛下争取出逃离的时间。” 看着一脸绝望的曲振,赵钰愣了愣神,方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曲将军,是说九品宗师境?” 曲振艰难的点了点头。 “是的,九品宗师境。只要有九品宗师境强者,哪怕只是一位,也能挡住这些……” 说到最后,他看着赵钰身后几乎凝成实质的武道真焰,口中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站在了原地。 “九品宗师……嗯,曲将军,莫非你是在说朕?” 赵钰似笑非笑的望着曲振,身后的武道法相一闪即逝。 “陛,陛下……” 曲振惊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以往,他听到从神京城中传出消息,说陛下已是宗师境强者的时候,心中只是嗤笑。 陛下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就能达到九品宗师境的话,那他们这些还在八品修为蹉跎的宿将岂不是要羞愧的无地自容? 陛下出身也不过是一侯爵之子,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 这怎么可能? 因此,对于这个消息,他也只是当成了流言,一笑而过。 然而,当他亲眼目睹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往日自己认为的谣言,竟然是真的! 是真的!!! 苍天诶,十六七岁的九品宗师,这也太疯狂了吧…… 就在这时,赵钰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曲将军认为,朕亲自率领精骑,冲击象群如何?” 反应过来的曲振双眼蓦然睁大,语带惊恐,连连摇头道: “陛下不可,陛下贵为天子,乃万乘之躯,国家军民所系之身,万不可轻陷险地!” 让陛下去领兵冲阵,去阻挡缅国的象群,他身为臣子,万万不敢下这样的命令。 “朕说过了,在军中,将军是主帅,朕不过是将军麾下一小卒,为何不可?” 赵钰冷声问道。 曲振再度摇头。 “臣宁死,也不愿陷陛下于险境之中!还请陛下速速撤离,臣拼死断后!” 好家伙! 赵钰闻言,气极反笑。 “好,既然曲将军如此说,那朕就以天子的名义给你下旨,让你命朕出阵迎敌!” “臣万不敢奉此诏!” 曲振梗着脖子说道。 “好好好!” 被曲振的愚忠气得连说几个“好”字,赵钰转身盯向不远处随时待命的张绣,淡淡问道: “佑维,可敢率飞熊军随朕迎敌?” “臣,愿意!” 感受到赵钰的目光,张绣胸中豪气顿生,大声回道。 “张将军!” 曲振望着张绣的目光中满是恼怒。 “曲将军,绣必死在陛下之前!还请曲将军让军阵散开,本将要率飞熊军与陛下出阵迎敌!缅军象群距离本阵已不足两百步,难道曲将军连陛下都不信,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军惨败,把这安南府也拱手送给缅人吗?” 西南三府是楚军众将心中永远的痛。 张绣此话一出,曲振心中火气也被激了出来,高声说道: “本将就算是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好,伱张佑维敢随陛下冲阵,本将又有何不敢?” 说罢,他向赵钰重重一拜。 “若陛下不弃,罪臣愿与陛下同往!” 赵钰深深看了曲振一眼。 “好,就让你我君臣,共破缅贼!”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伴随着苍凉的号角声在楚军本阵响起。 然后,是力士一声声声竭力嘶的大吼。 “陛下出阵!” 在鼓声和号角声中,楚军本阵的士卒如赤潮一般向着两侧退开,让出一条宽阔道路。 赵钰俯身战马之上,面露睥睨之色,一马当先,从本阵中杀出。 一身厚重却不失华丽的赤色重甲,绣着龙凤双纹的白色战袍随风飘荡,金龙盔上,那长长的赤色羽缨格外引人注目。 张绣和曲振一枪一刀,护卫赵钰两翼,在三人身后,是三千余头戴铁盔,背插投矛,沉默不语的飞熊军。 主将带头冲杀,本就是极为提振士气的举动。 而此时,赵钰以天子之尊,亲自领兵冲杀,这样的举动,足以让身后的三万楚军将士,尽皆感到热血沸腾。 “陛下万胜!” “陛下万胜!” 一时间,“陛下万胜”的吼声响彻天地,楚军的士气再度攀至最高峰。 赵钰纵马疾驰,感受着猎猎风声,心中豪气大升,拔出赤龙神刀,高高举起,高声喝道: “众将士,随朕杀敌!” “杀!” 无论是张绣曲振,还是三千飞熊军,看到赵钰的举动,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高喊着杀敌口号,紧随赵钰向着象群冲去。 眨眼之间,为首的赵钰距离象群只剩下不足百余步。 “给朕,死来!” 赵钰舌战春雷,强横真气如滚滚江海般不住涌动,一身杀气直冲云霄。 熊熊武道真焰将他和胯下战马包裹在一起,在赵钰身后化为一只九头神鸟形象。 九凤! 楚人最崇拜的凤凰忿怒时的面相。 赵钰持刀的右手一抖,真气排山倒海一般涌入赤龙刀之中。 赤龙刀刀锋猛然颤动,发出一阵阵状似欢愉的嗡鸣声,一条虚幻的赤龙在刀身上不住游动盘旋。 下一瞬,赵钰向着象群一刀斩出。 一道璀璨刀芒离刀而出,带着暴虐的杀气,向着为首的巨象飞速袭去。 哪怕有象奴操纵,身形庞大的巨象面对这一刀,也根本无法闪避,被刀芒劈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巨象方圆三丈空间内,天地元气受刀芒所激,化为无尽刀气,破开地表,贯穿土层,由下至上,朝着巨象和背上缅军疯狂轰去。 刀芒刀气纵横不绝,让人看不清其中景象,只听得一声声凄厉的象鸣从刀气笼罩之地不断传出。 嗷! 几个呼吸后,刀气散于空气之中,只留下一具巨大的白色骨架。 那地上的一堆血污肉糜,破烂甲叶,向人们证明,这巨大的骨架就是方才那头身高两丈有余的巨象。 昂! 看到同类惨死,其余巨象纷纷放缓了脚步,发出畏惧的吼声,。 这些凶兽的智力和七岁小儿差不多,也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赵钰勒马立于原地,望着象群,再度抬起持刀的右手。 那些巨象见状,顿时象鸣不止,哪怕背上的象奴连番催促,也不敢前进半步,甚至有些胆小的,悄悄向后退了几步。 但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哪怕轻轻一动,也会引发巨大动静,因此战场双方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巨象后退的场景。 赵钰策马再进一步,象群一边发出威胁的象鸣声,一边齐齐后退。 “陛下威武!” 看到赵钰单人匹马吓得那些凶兽连连后退,楚军阵中顿时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熊熊祝大家中秋国庆双节快乐! 吃完饭继续码,还有一更6000字,估计到凌晨左右了…… (本章完) 第147章 纵火计,筑京观,杏林院!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看着两阵中央,一刀便让巨兽顿足不前的少年天子,无数楚军将士心中热血沸腾,齐声高呼: “陛下威武!” 一时间,山呼之声,浩浩荡荡,传遍四野。 “怎么回事?” 缅军中军,听着远处传来的山呼之声,吴建宁心中疑惑不已。 但很快,他的疑惑便被解开了。 楚国那小皇帝不仅是九品宗师,而且亲自领军出阵,一刀便斩杀了一头巨象! 听到这个消息,吴建宁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缓上不来。 这怎么可能? 吴建宁咬牙切齿的想到。 “大帅,郎将军问您,是否按照原计划进行?” 望楼下的侦骑高声问道。 “自然按原计划进行!” 吴建宁眼中闪过狠色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 当楚国的小皇帝出现在战场之上,一刀斩杀一头巨象时,那极具震撼力的场景,足以重创己方士气。 如果自己稍稍露出软弱之相,麾下士卒的士气将会一降再降,最终变成溃败之势。 但现在的他,还有挽救的机会! “让全军出动,目标楚国天子。大家告诉各自麾下士卒,本帅保证,谁若能斩下那楚国天子首级,本帅亲自为他向陛下求取王爵之位!” 吴建宁大声向诸将说道。 为今之计,惟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听到自家大帅的承诺,无数人顿时眼睛都红了。 “杀楚帝,赏王爵!” “杀楚帝,赏王爵!” “杀楚帝,赏王爵!” 在一阵阵呐喊声中,缅军士卒面色通红,挥舞着武器,大吼大叫着朝着楚军涌来。 而得到了命令的郎伟,也强令象奴驱动巨象,朝赵钰冲去。 望着发动全面攻势的缅军,赵钰哈哈大笑,赤龙刀斜指缅国大军,狂笑道: “朕的头颅就在这里,尔等蛮夷若有本事,尽管来取便是!诸将士,随朕杀敌!” 说罢,领着身后的飞熊军向着象群再度发动了冲锋。 不远处,三万余楚军也如浪潮一般,紧随赵钰身后,向着缅军发动了攻势。 决战的时刻,到了! 赵钰连连挥刀,刀气所过之处,无论是人马,还是巨象,尽皆有死无生。 飞熊军紧紧跟在赵钰身后,在与巨象相交的一瞬间,以张绣为首的飞熊军展现出了极高的控马技术,在间不容发之际操控胯下战马避开的同时,反手从背后抽出铁制投矛,一仰身,借助战马冲刺的惯性将投矛掷向象背上的象奴。 和皮糙肉厚生命顽强的巨象相比,操控它们的象奴显然是最为薄弱的一环。 尽管缅国在象奴身旁安排了两名持盾甲士负责遮挡,但在近距离下,投矛的破甲能力远超寻常箭矢。 等到两方错马而过,十余名象奴已经再无任何声息,只剩下一头头巨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该死!” 象群之中,看着十多头巨象失去操控中呆立在原地,统领象群的郎伟心中不住滴血。 仅此一战,缅国引以为傲的巨象便死伤近半,这样的巨大损失,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仅有二百头左右的巨象,每一只都是宝贝。 有楚国小皇帝这个九品宗师在,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整个象群都会被屠戮殆尽! 咬了咬牙,他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让残存的巨象从战场上撤下来! 至于其他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在缅军将士呆滞的眼神中,残存的十四只战象向着战场边缘缓缓撤去。 缅军好不容易因为厚赏而升起来的士气,瞬间便荡然无存。 “郎伟这个混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这是为了一己之私,抛弃友军!” 吴建宁面容狰狞的嘶吼道。 他从未有如此这般恨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让郎伟这厮去统领象军! 然而,这世间根本没有后悔药卖。 楚军各级将校显然发现了缅军士卒士气大降,纷纷高声喊道: “兄弟们,杀光缅贼!” “杀贼!” “杀贼!” 三万楚军将士纷纷发出震天的咆哮声,一道道兵潮如红色汪洋,向着缅军冲杀过去。 在象军的撤退下,原本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骑军顿时暴露了出来。 缅军的骑军本就不强,这些骑军先是被飞熊军碾压,失去速度优势的他们随即又陷入楚军到的汪洋之中,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全军覆没,再无声息。 看着楚军如狼似虎一般冲了过来,士气已处于崩溃边缘的缅军再也坚持不住,在哭爹喊娘的声音中,掉头你推我挤的向着身后夺路狂逃。 一场狼狈至极点的大崩溃,就此拉开了帷幕。 四万余缅军,如同涨潮时溃巢的蝼蚁般,丢盔弃甲,向着来路夺命狂逃。 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吴建宁呆愣在原地。 他怎么也想不通,原本大好的局面,如何会瞬间崩坏成这般模样? 两行浊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吴建宁惨笑一声,锵然拔出腰间佩刀,横于颈部,面朝缅国国都顺天府所在方向,单膝跪倒于地,放声大哭道: “臣折损大军,遭此大败,愧对陛下。此番罪责,倾江河之水也难以洗净,惟有以死赎之!” 说着,就欲横刀自刎,以死谢罪。 身边亲卫见状,吓得一把将长刀夺下,高声说道: “将军,万不可这般!且不说,我等士卒,还需要将军您带回国内;若是将军这般死去,又有谁来向陛下挑明那郎伟的罪责!若非他擅自撤军,将军何至于惨败而归?” 听到“郎伟”两个字,吴建宁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是啊,此次战败,老夫虽是罪魁祸首,但那郎伟的责任不在老夫之下。 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厮后面! 想到这里,吴建宁终于放下手中,点头道: “不错,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郎伟那厮好过!” 他站起身,咬牙道: “传令诸军,让他们沿来路速速撤回国内,本帅自领中军,替他们挡住楚军!” “喏!” 亲卫连忙应道。 “杀!” 楚军在曲振、王雄诞、阴寿、张绣等人的率领下,追亡逐北,直杀得血流成河。 王雄诞在阵中遇到缅军右翼主将卓夷,两人战不十合,卓夷被王雄诞觑得破绽,一槊刺于马下。 对于缅人,楚人有着刻骨的仇恨,所到之处哀鸿遍野,人畜不留,甚至都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将军,抵挡不住了,我们也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看着周围的士卒越来越少,吴建宁的亲卫急声对他说道。 “撤!” 吴建宁望了一眼赵钰所在的方向,一脸屈辱的说出这个字来。 “追上去,莫要让缅狗跑了!” 看着仓皇撤退的缅军,楚军将士纷纷高声喊道。 吴建宁率领残军且战且退,准备沿着原路撤回国内。 然而,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 忽然间,一名亲卫满脸惊恐的喊道。 “将,将军,快看前面,前面出什么事了?” 吴建宁循着亲卫的手指望去,顿时只觉得手脚冰凉。 只见距离他们不足三里处的山林中,滚滚浓烟伴随着火焰升腾而起。 “这,我等连后路都被断了吗?” 吴建宁忍不住哀叹道。 原来,在李儒的建议下,早在前天晚上,他和贾诩两人便已各带三百名士卒,趁着夜色悄悄出城,埋伏在缅军必经之地的山林中,把一桶桶桐油浇到道路两旁的草木之上,随即便埋伏了起来。 等到得知缅军战败,他们放过了撤退的象军,然后点燃了火焰。 在李儒特性【烈焰焚城】的加持下,只是短短时间,火势便迅速蔓延了开来,不仅将缅军撤退的道路彻底封上,更是连带着点燃了周围的山林。 一些来不及躲避的缅军士卒直接被熊熊烈火点成了火人,最终烧成一堆灰烬。 于是,在前有烈火,后有追兵的情况下,无数缅军士卒走投无路,只得跪地向楚军请降。 看着漫天遍野投降的士卒,吴建宁心中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陛下,臣无能啊!” 在凄厉的嘶吼声中,吴建宁拔刀自刎。 鲜血迸射间,一代缅国名将就此落下帷幕。 ………… 当最后一抹残阳落下之前,这场惨烈的战争,终于以楚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按照捉俘虏的标准条例,楚军将士将投降了的缅人尽数反剪双手,十人一组用粗绳拴住胳膊,串在一起。 大约两个多时辰后,所有的缅军俘虏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再没有丝毫还手反抗的余地。 赵钰立马站于丘陵之上,一双星目向着战场扫去。 只见方圆数里的旷野之上,到处都是缅军留下的尸体,一面面残破的缅军战旗,就这样被丢弃在战场之上,一匹匹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来回徘徊,寻找着战死的主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诚不欺我…… 赵钰在心中感叹道。 不久之后,诸将纷纷来到赵钰面前,向他汇报战果。 这一场恶战下来,四万侵入楚国境内的缅军被歼灭了两万余人,还有一万缅军被俘,失踪五千余人。 不用说,这五千余人大部分是死于山火中了。 仅有不到三千的士卒在李儒和贾诩放火焚林之前,跟随象军撤出战场,向着缅国境内逃去。 “陛下,这些降卒应如何处置?” 阴寿抱拳问道。 赵钰扫了一眼被楚军看押的缅军降卒,淡淡道:“诸位怎么看?” “陛下,缅人虽然身材矮小,但这些降卒受过军事训练,体格颇为强壮,都是上好的苦力。“ 对于王雄诞的看法,赵钰不置可否,目光望向一旁的贾诩。 “文和,你说说你的看法。” 贾诩躬身说道:“陛下,以臣之见,这一万士卒每日都需要消耗大量粮食,而我军存粮本就紧张,不如将他们尽数斩首,做成京观,威慑缅人和蛮族!” 听到贾诩这番话,诸将望向贾诩的眼神都变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身材有些胖乎乎,脸上尝尝挂着温润笑意的中年文士,一出手竟然这般狠辣。 亏他还以“文和”为字! 对了,那个李儒李文优也不是善茬,放火焚林,断其后路的绝户计也能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看来陛下身旁的这些谋士,日后若无必要,还是尽量不要和他们交恶为好,否则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莫名其妙被对方给阴了! 诸将悄无声息的对了一下眼神,纷纷在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同样的决定。 这样笑里藏刀的狠人,他们这些直肠子的武人实在是得罪不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于贾诩的提议,他们心中还是颇为赞同的。 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文和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钰颔首道。 “就按照文和说的做!” 很快,旷野之上,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嚎声。 跪伏于地的缅军俘虏,被成片成片的斩掉首级,鲜血再次将大地染成红色。 随即,他们的首级被简单用石灰腌制,然后被楚军砌成一座巨大的京观,滚滚煞气直冲云霄。 这座京观,一来为纪念在历次大战中牺牲的将士,二来以此震慑缅人和蛮族。 两日后,当京观筑成,被逼着前来观礼的兀坤等山蛮头人,望着那座煞气冲天的京观,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们敢再次跳反,那位楚国天子将会毫不留情的用自己和族人的头颅筑成第二座京观! 这是一位对外敌强硬无比的君主! 兀坤等人心中这般想到。 然而,当他们准备前去觐见赵钰时,却被楚国的官员告知,陛下已在昨日领兵离开了旬林城,星夜南下,朝阜宁和涞曲二城而去。 如此举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显然赵钰是准备携大胜之势,将失地尽数收回。 果不其然,得知缅军主力几乎被一战全灭的消息后,这两城的守军几乎是望风而降。 赵钰没费多大力气,便让两城重新回到楚国的怀抱之中。 ………… 距离大胜之后,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时光。 报捷的文书已经发到了朝廷,同时也有消息传到赵钰面前,新任的嘉兴府知府,正是赵钰非常看好的步骘步子山。 对于这个任命,赵钰表示非常满意。 步骘的特性【众望南疆】,能够让苗、蛮等少数民族迅速融入楚国的主流文化中,从而加快嘉兴府恢复稳定。 他是赵钰手中目前最适合治理南疆的人选,甚至没有之一。 而步骘也没有辜负赵钰的期待,在三天前,便单人独骑赶到了南疆。 步骘同时带来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晋国已经告知朝中百官,准备派使者前来调解齐楚两国纷争,朝中诸位大人也希望赵钰这个皇帝能够尽快返回神京城,一方面主持大局,一方面稳定人心。 赵钰点头表示理解后,把步骘带到了一处地方。 “陛下,这里是伤兵营?”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步骘语气疑惑的问道。 “正是以往的伤兵营,当然,如今或者叫杏林院更为合适。” 赵钰笑道。 原来,大战结束后,看着军中伤兵痛苦哀嚎的场面,生出恻忍之心的赵钰决定在南疆小试牛刀,将一些属于自己的印记刻在这块土地上。 苗疆地区,瘴气和疾疫肆虐,虽然征讨叛军时,由于战争结束迅速的原因,朝廷大军并没有染病,但随着时日的推移,军中不可避免的有士卒沾染上了瘴气,病得死去活来,甚至有数人因为医治不及时,而活活病死。 再加上先前几番战斗下来时,军中许多士卒身上都有着轻重不一的伤势,拖延日久,因为破伤风,或者病菌感染,伤势渐渐加重加深。 这种非战斗减员,在赵钰眼中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但在大楚这样的封建制国家,却是司空见惯的。 凭借着自己在平定叛乱中立下的绝对权威,赵钰便雷厉风行的对军中的伤兵营进行了改造和扩建。 在减轻刑期的诱惑下,被朝廷俘虏的山蛮俘虏发挥了极大的主观能动性。 赵钰将负责大军后勤运输的民夫中的一部分全数变为护工,指派着宁桐城中派出的工匠,以及一众俘虏,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便在宁桐城外东北三里处,搭建起了一座崭新的营地。 营地三丈宽的大门外,挂着宁桐杏林院的匾额。杏林院这个名字是赵钰起的,题的字则是由书法最好的贾诩亲笔题写。 因为这个,李儒看着贾诩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是难得的留名青史的机会啊! 只可惜,自己的字差了一些,被贾文和这家伙抢了先,喝了头汤! 军营中病号的宿舍,基本上都是从一头通到另一头的大通铺,只有将校才有着属于自己的单人间。 并不是不能为这些伤病员打造单独的床榻,只是赵钰为了适应这个阶级分明的时代,不得不如此做。 但饶是如此,在打造好大通铺后,赵钰还是嘱咐了匠人们,用半人高的木板竖在通铺上,为病号们隔出了单间。 五十间大小营房,除去护工的住所之外,一共可以容纳八百六十张床位。 军中的伤病号们,按照自身所患伤病的轻重和类别,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营房中。每一间营房都有数量不等的专职护工,其中重伤重病,甚至还会有护工一对一来照料。 这些护工,部分是从嘉兴府中招募来的,部分是从俘虏中选拔出来的。 招募来的报酬是银钱,俘虏的报酬则是减少刑期。 在每间营房之外,还有一间洗衣房。洗衣房的面积并不大,除了一面是营房的墙壁之外,另三面都是空的,只在上面搭了一个顶棚,用来遮风挡雨。 棚子下面,是几口不停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不间断的烧着沸水,用来蒸煮伤病员们换下来的床单和衣物,进行消毒。这些换下来的床单和衣物,先用流水清洗掉污物,再经过高温蒸煮消毒,最后晒干,发回给一应病号使用。 原本赵钰的打算,是营房中负责这些杂务的,都是伤病号们的亲友,以及恢复行动能力的伤病号本人。但奈何如今需要治病的,大部分是出自京营的士兵。 这些士兵,祖籍和家庭都在神京附近,南疆这边根本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所以无奈之下,赵钰只能从宁桐城中雇人干活。 他甚至有想法,等到一应准备就绪,将杏林院中的一部分营房单独隔出来,给俘虏中的伤病号使用,并允许他们的亲属前来探望陪护,这样一来,一者能安定住这些俘虏的人心,二者能让他们感受到来自于楚国朝廷的“温暖”。 想来经过此事,这些俘虏对自己,对朝廷将会感恩戴德,一生轻易不会再次反叛。 而每两间营房之间宽约三丈的空地上,赵钰专门让工匠们用不易腐烂的木材打造出了一排有靠背的长椅。 等到太阳出来,阳光明媚的时候,杏林院中的伤病员们,就可以坐在长椅上晒晒太阳。 除此之外,他还在营地中布置了花坛,移植了许多易活好养的花木。 面对满眼绿色和勃勃生机,这些伤病员们的心情也会好上许多,更有利于恢复。 针对苗疆多雨的天气,赵钰还将营地中的主要道路铺上了碎石子,还开挖出了下水道,一方面用来排水,一方面用来排污。 说实话,没有这么多俘虏,这座占地极广的杏林院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建成。 虽然杏林院建成,对于赵钰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烦心事。 比如,某位偷酒喝的小偷! “武二郎,伱这是第几次偷酒了?” 听到营房中赵钰满是怒意的训斥声,刚刚带兵操练完的王雄诞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酒精是朕给那些伤患,用来外敷消毒的,不是让你们内用杀酒虫的!朕好不容易弄出了这么几十斤来,一眼没看见,就少了一大半?!你们好歹也是有品有职的武将了,怎么净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王雄诞推开房门,一股呛人的酒味便扑鼻而来,武松、张绣、阴寿、李氅等几名军中悍将,以及其余几位将校,都老老实实站在赵钰面前,如鹌鹑一般低着头,乖乖挨训。 赵钰身为天子,又率领楚军接连打了几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仗,在军中的威望可谓极高。 虽然赵钰平日里都是笑脸对人,对诸将也颇为和善,但一旦发起火来,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松,也不敢还一句嘴。 “陛下,出了何事?” 王雄诞虽然听出了些眉目来,但还是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赵钰见王雄诞进屋,依然怒气不减,甚至连脏话都飚了出来,可见心中的愤怒,“老子给杏林院医官们准备的酒精,费了老大力气才酿出来,却不料,一转眼,就被这群家贼给偷喝了去!” 见王雄诞进屋缓和气氛,武松涎着脸嘿嘿一笑,低头赔笑道: “陛下,这不是打完仗了嘛,俺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要闹翻天了,再者,陛下您弄出来的这什么酒精,比往日陛下赐给臣的御酒还要上头。这不一不小心,就多喝了一点点……” “多喝了一点点?”赵钰闻言,气得声音拔高了八度,“朕让匠人们忙活了好几日,方才酿出来五十斤酒精,好家伙,你们给我剩了不到五斤,然后好意思告诉朕,只是多喝了一点点?” 这叫一点点,是亿点点好不好! “陛下,你是知道臣的,臣只喝了五斤,剩下的,都进了他们几个的肚子里了……” 见赵钰几欲噬人的目光望来,武松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说着,还指了指阴寿等人。 “陛下,你是知道臣的。臣虽然在族姐面前滑头,但在陛下面前却是老老实实的。俺发誓,俺和武将军一样,只喝了五斤。” 阴寿也开口辩解道,甚至不惜拿出阴婠婠当挡箭牌。 “陛下,我怎么样,你也是了解的。跟了陛下这些日子,微臣我什么时候说过谎?我也只搬走了五斤酒精。” 发觉赵钰看向自己,张绣急忙开口,就差指天发誓了。 李氅等将校也是如此说。 “好,屋里的除去我和王将军,一共是八个人,每个人都拿了五斤酒精。本王倒是想问问,还有五斤酒精呐?!” 武松等人纷纷看向一旁的王雄诞。 王雄诞:关我什么事?? 搞定,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148章 赵钰:朕觉得,授人以鱼,倒不如授人以渔!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这是原来的伤兵营?” 站在营地门口,看着匾额上那【杏林院】三个大字,从五仙教返回的杜炎齐一时间有些愣神。 “巫相大人,这里是陛下信中所说的伤兵营?” 杜炎齐身后,数名身穿苗族服饰的五仙教弟子同样有些疑惑。 杜炎齐没有回答。 眼前这座被命名为“杏林院”的伤兵营,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他对于伤兵营的认识。 说实话,占地这么大的伤兵营,他还是头一次见。 而且,这里完全没有以往伤兵营中那种死气沉沉,感受不到任何希望,只能听天由命的感觉,更没有以往伤兵营那般污水横流,遍地污秽。 隔着大门,杜炎齐可以看到许多伤兵在营中或走或坐,相互谈话。 细看之下,这些伤兵的伤口处,都被扎上了干净的绷带,他们的眼神也不似自己去过的其他伤兵营那般,除了绝望,再无其他,而是包含了一种名为希冀的光芒。 在营房各处,都有许多头上绑着红色布带的护工,或是打扫庭院,或是搬运衣物,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半分强迫的神色,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平和。 这……真的是伤兵营? 杜炎齐心中再次发出一声感叹。 这座伤兵营的配置,对于杜炎齐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太奢侈了! 为了那些处于最底层的士卒,值得吗? 值得! 完全值得! 这是赵钰给出的答案。 赵钰亲自将杜炎齐等人引入杏林院中,耐心的解释道: “其实,战场之上,战死的士卒总归是少数。军队之所以伤亡那么大,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战后伤卒没有得到有效救助,使得伤口恶化,最终不治身亡。” 杜炎齐身后那数名五仙教弟子,是赵钰给伤兵营准备的医官。想要让他们听从自己的安排,必须将道理掰开揉碎了给他们讲清楚,以免他们升起抵触情绪来。 医毒自古不分家,善用毒者,更善医。 五仙教虽然以毒术、蛊术闻名江湖,但苗疆中人皆知,五仙教的医术也是一绝。 而派遣教中弟子担任杏林院医官,也是此次五仙教就教中高层叛乱一事向楚国朝廷表示歉意的方式之一。 “草民愿闻其详!” 杜炎齐恭敬拱手问道。 对于这位少年天子,他自认为看得很清楚,是个有的放矢的主儿,所做事情虽然起初看起来有些叛经离道,但日后的事实都证明了这位陛下的眼光之长远毒辣。 而且,江湖中人用真气治病疗伤,又和寻常百姓、行伍的施针下药有所不同。 “依朕来看,单凭医术,虽然能治愈伤病,但如果想要让患者更快痊愈,照顾病患也同样重要。而照顾病患,首要者,便是用心。” 赵钰之所以这般说,是因为前世的历史,已然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伤兵救护,或者说战场救护,在后世是一门单独的专业学科,而让其发扬光大的,则是那位传奇护士,南丁格尔。 在前世十九世纪,西方的科学技术已经有了充足的发展,但战场上,伤兵的死亡率却始终没有下降,一直在三到五成之间浮动。 克里米亚战争爆发后,由于没有护士且医疗条件恶劣,英国的参战士兵死亡率高达42%。南丁格尔主动申请担任战地护士,率领38名护士抵达前线服务于战地医院,为伤员解决必须的生活用品和食品,对他们进行认真的护理。仅仅半年左右的时间,伤病员的死亡率就下降到2.2%。 而在赵钰看来,这种仁心仁德所造就的奇迹,或许也能在这个封建的时代被自己唤醒。 虽然没有前世十九世纪那种较为先进的医药条件,但大楚所在的这个世界,可是点出了一项名为“真气”的黑科技。 “如今杏林院主要收治的是官军和俘虏中的伤病员,等到朕率大军回京之后,杏林院的诊治范围将包括嘉兴府一府范围内的普通百姓。” 赵钰介绍着自己对于杏林院的安排。 “那杜某可要替嘉兴府百姓感谢陛下仁德了。” 杜炎齐闻言,抱拳郑重道。 他是毒师不假,但他的医术造诣同样颇高,对于赵钰这种为苗民考虑的行为,苗民出身的他,自然是心存感激。 赵钰摆了摆手,道: “苗疆是大楚之土,苗民自然也是大楚之民。不过,这杏林院虽然是本王提议建成的,但日后他能走到哪一步,就要看诸位的行动了。” 说完了义务,也要说说这些五仙教弟子的福利。 “杏林院中的医官,按照职位的高低,每月的俸禄在十两到百两之间。除此之外,百姓们看病的诊金,其中的五分之一将归各位所有。当然,作为五仙教的福利,你们可以在无人认领的尸体上试验毒药,培育蛊虫。但记住,只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说到最后,赵钰的声音陡然加重。 杜炎齐也开口提醒道: “诸位师侄,这是教主出面,亲自给大家争取到的福利。但有些事情,可以想,绝对不可以做!若是惹出了民怨,不用朝廷动手,教中长老会亲自出手清理门户!谁要是给咱五仙教抹黑,败坏教中名誉,那可以提前想想万蛊噬体的场面!” 听到杜炎齐的话语,一众五仙教弟子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冷颤。 谁也没想到,在这杏林院上,自家门派竟然直接动用了最狠辣最残酷的刑罚。 在前有胡萝卜,后有大棒的策略下,这些五仙教弟子将自己的小心思悄悄收了起来。 “陛下,武将军他们这是……” 步入杏林院内院,看着武松等武将正苦着脸和一众山蛮俘虏做苦力,杜炎齐眼神微闪,试探着问道。 赵钰瞟了一眼武松等人,淡淡说道: “这群酒鬼,把朕好不容易让工匠酿出的酒精给偷偷喝了。这些东西能够有效杀毒,是那些普通伤患的救命稻草,朕若是不惩治他们这群酒虫上脑的混蛋,怎么和军中士卒交待?让他们在这杏林院中干一段苦力,已经是朕念及他们的功劳,格外开恩了。否则,朕不介意让他们搬砖修城墙去,让嘉兴府的百姓也看看,不体恤士卒的将军是个什么下场!” 他这样惩治武松他们,不让百姓看到他们这般模样,也算给了他们一些体面。 杜炎齐闻言,缩了缩脖子,收起了原本想要为武松等人求情的心思。 说罢杏林院,赵钰方说起此次邀请杜炎齐这位五仙教高层前来的原因。 “朕这次请杜先生前来,除了杏林院一事外,还希望先生代表五仙教,为朕和这南疆诸族的盟誓做个见证。” 杜炎齐在来到嘉兴府之前,已经从诸多部族那里听说过这位少年天子隐隐有这样的想法,如今听到他亲口证实,不由得喜上眉梢,拱手道: “陛下所作所为,皆是为苗疆考虑,草民愿效犬马之劳,助陛下和各族头人共襄盛举!” 他身为五仙教高层,自是看过教中留存下来的各种资料。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上一次和苗疆诸族共立盟约的,还是要追溯到那位楚国开国太祖…… 三日后,赵钰与苗、蛮、巫、越等族首领在宁桐城外举行盟誓大典,同时邀请全城百姓、五仙弟子作为见证。 苗疆盟誓有固定的形式,赵钰也入乡随俗,以马、牛、羊、蛇为牲祭,先告于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以及列祖列宗,齐声念出盟誓内容,然后杀牲咒道:“惟天地神祇共知,有负此盟,使尔身体屠裂,同于此牲。” 盟誓大典到正午时分结束,诸族首领召集族人,前来拜见赵钰。 至此,南疆大定。 盟誓过后,随着五仙教弟子担任的医官入驻杏林院,杏林院正式开张。 有了五仙教弟子的加入,对伤兵的诊疗速度一下子提了上去,而五仙教弟子的治疗手法,也让军中医官大开眼界。 两者在交流切磋间,各自的医术都有了长足的进展。 当俘虏中的伤者伤愈出院,关于杏林院的传闻也渐渐在嘉兴府,乃至苗疆传播了开来,而作为杏林院的首倡者,赵钰在苗疆的名声,也应了那句歇后语: 芝麻开花——节节高! “孙老前辈,南疆诸事已定,老前辈也可以随朕一道回神京了。” 杏林院中,望着眼前鹤发童颜的老者,赵钰态度恭敬的说道。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赵钰召出的名医——药王孙思邈。 【(白)臣卡:妙应药王】 【卡牌说明:凿开经路,名魁大医。羽翼三圣,调和四时,降龙伏虎,拯衰救危。巍巍堂堂,百代之师。】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医孙思邈。】 孙思邈,唐代医学家、道士,中医医德规范和大医精诚的制定人,被后人尊称为“药王”。他十分重视民间的医疗经验,不断积累走访,及时记录下来,最终完成了医学名著《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唐朝建立后,他接受朝廷邀请,与政府合作展开医学活动,最终在唐高宗显庆四年,完成世界上第一部国家药典《唐新本草》。 武力79,统御11,军略8,政略79,智慧85,文学84,魅力89,道德98,野心1,忠诚80,年龄:69,性格:宽仁,出身:寒门。 特性1【钦点御医】:孙思邈医术高超,自带9级医术【悬丝诊脉】(大幅度恢复患者健康),可入太医院为官。 特性2【千金本草】:孙思邈入朝为官三年后,获得8星珍宝【千金要方】;为官五年后,获得6星珍宝【千金翼方】,为官八年后,可获得9星珍宝【唐新本草】。 特性3【大医精诚】: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皆一视同仁。孙思邈在世时,民族文化融合速度少量提高,国民身体素质提升,朝中百官每年道德上升1点。 对于赵钰来说,孙思邈这位神医的到来,可以放心的将太医院交到他的手上,而且,他的三个特性更是一个比一个实用。 自带8星9星的名医见过没有? 能持续性上全国Buff的名医见过没有? 而且,孙思邈可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寿命达到百岁以上的人物,而据历史学家们的考证,甚至还有他享年141岁,甚至是165岁的争议。 哪怕这位孙药王出现在赵钰面前时,已经是69岁高龄了,但凭借着长寿这一点,也能让朝中百官一个个把道德属性刷到满值。 “老朽多谢陛下看重。”孙思邈向赵钰施了一礼,“只是如今南疆大战方息,伤患极多,老朽还是等到将这些伤患尽可能治愈,然后再去神京觐见陛下。” “老前辈医者仁心,朕心中钦佩。” 对于孙思邈的态度,赵钰心中隐隐有所预料。 作为一代神医,绝不可能对于南疆战后如此多伤患视若无睹,肯定会尽己所能进行施救。 “只是,单凭老前辈一人,又能救得几人性命?” 赵钰问道。 “竭尽所能,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孙思邈的语气虽然淡然,但却又蕴含着一股斩钉截铁,虽万死而不悔的坚定决绝。 “朕却觉得,老前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陛下此言何解?” 孙思邈听到赵钰这句话,心中隐隐有所明悟,但却依旧好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抓不住赵钰话中的重点。 “老前辈医术高绝,何不广收门徒,将前辈医术传遍天下,或者著书立作,为后人指明道路?” 赵钰笑着掀开了谜底。 孙思邈眼中一亮,心中顿生豁然开朗之感。 只是沉思片刻后,他又略带遗憾的摇了摇头。 “陛下所说之法,皆是解决之道,但老朽年事已高,想要找到称心如意的徒弟,又岂是那么容易?至于著书立作,也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之事。” 朕正等着您老这句话呢! 赵钰见孙思邈有意动之色,心中顿时大喜,笑道: “老前辈若是有意,朕也愿倾大楚之力,助老前辈一臂之力!就如这‘杏林院’一般,将老前辈的医馆开遍大楚之地,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简直倒大霉,媳妇脚骨轻微骨折,在医院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刚到家……第二章只能晚些再发了 (本章完) 第149章 白杆兵,脱靴礼!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孙思邈深深望了眼前的少年天子一眼。 他常年行医,早就看透人生百态,知道这天下,绝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么,老朽斗胆问上一句,老朽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是不是把老朽锁在这神京城中,为那些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诊治?” 赵钰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老前辈,你也太小看朕的器量了!朕向你保证,这大楚没有一个人,可以强逼前辈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朕唯一希望看到的,就是能够把老前辈那一身卓绝的医术发扬光大,造福世间百姓!” 孙思邈闻言,望向赵钰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意。 他完全没有料到,这位刚刚登基不过半载的楚国天子竟然有如此胸襟。 而且他还注意到一点,对方话语里最后提及的,不是“大楚子民”,而是“世间百姓”。 这样的皇帝,哪怕如孙思邈这般见惯尘世风雨,人间诡谲的老人,也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 “是老朽眼拙了。”孙思邈郑重向赵钰施礼表示歉意,“既然陛下有如此宏愿,那老朽自然愿意附陛下之骥尾,为天下百姓做一番实事。” 见说动了孙思邈,答应前往神京城,赵钰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既如此,朕就在神京恭候老前辈大驾光临了。” 这样的话,王先生身体的顽疾也能够得到有效的治疗了。 在盟誓大典八日后,得知晋国使节即将渡江的消息后,赵钰决定让大军继续在宁同城修整,自己先行回返神京,由张绣率飞熊军护卫。 临行之前,赵钰把步骘召到自己面前。 “子山,朝中诸公知道你出身岭南,对于华夷问题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这才把伱安排到嘉兴府担任知府,希望你莫要辜负朝廷和朕对你的期待,当好一府父母官,为这山上山下的百姓做实事。” 山下的百姓,是指居住在城中的汉家子民,而山上的百姓,自然是山蛮等少数民族。 “臣绝不辜负陛下与朝廷厚望!” 步骘深施一礼,肃容道。 “好!朕会在神京关注子山你的表现的。”赵钰点点头,对于步骘的态度颇为赞赏,“朕临走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叮嘱子山。” “还请陛下示下。” “其一,通过各种途径,吸引山蛮等部落下山,融入我汉人生活之中。争夺天下,首要在人。这些蛮族的丁口,对于我大楚人丁是一个不错的补充。” “其二,尽量维持好各族各部落的稳定局面,为南疆发展创造出一个有利的条件。在这方面,等到朕回京之后,也会下诏给予一定程度的扶持。” “其三,南疆虽地形复杂,多山多林,总体环境不适宜居住,但各府都有着不错的资源可以开发。朕希望子山能够在这方面多投入一些精力。” “其四,开办书院,为南疆培养一些人才,这样才能让整个南疆对大楚产生更大的归属感。”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登基时获得的蓝色策卡【采山铸币】,提供了铜矿、铁矿、金矿、银矿各一座的具体位置,而银矿的位置,似乎就是在南疆嘉兴府附近。 具体位置,还需要他回宫后到珍宝阁中查阅系统提供的地图方能确定下来。 步骘听罢,目光微微闪动。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陛下对于具体的庶务也能说出一番看法来,而且还都是针对南疆和嘉兴府的具体情况提出来的。 大楚有这等明君,真是我等臣民之幸! “圣明无过陛下!臣定将陛下圣谕铭记于心!” 听到步骘这番话,赵钰心中微微有些疑惑。 这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拍起自己的马屁来了? ………… 就在赵钰准备启程之际,忽然,身为亲卫队长的王雄诞来报,说门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朕不是早就吩咐过,这些乡绅族老,就不要前来拜见了吗?” 赵钰奇怪的望了一眼王雄诞。 这句话,他记得早就和王雄诞说过了的。 “陛下,您还是去看一眼吧。这次来的,是位小娘子。” 王雄诞忍着笑,低声说道。 什么时候,陛下在苗疆勾搭上一位小娘子了? 自己这几日作为陛下的亲卫队长,可是根本就没有发现。 只能说,自家这位陛下可是藏得够深了啊…… “小娘子?” 赵钰闻言,心中更加奇怪。 自己自从担任平叛大军主帅以来,一直都是与军中这些糙汉子打交道,哪怕是平定了叛乱之后,也一门心思的扑在了兴修水利,恢复苗疆地区生产,以及这杏林院之上。 更何况,这苗疆之中,自己哪有认识什么小娘子? 但见王雄诞信誓旦旦的模样,赵钰也只好点了点头。 “也罢,走,去看看。” 赵钰两人来到距离宁桐府衙不远的住处,果见一名身材高挑的俏丽少女正站在门外,几名看门的亲兵不时拿眼光偷瞄,却被少女用目光狠狠的瞪了回去。 饶是赵钰经历过了大风大浪,见识过天阴众女、周家双姝这样的绝色,此时也被少女的身姿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这名少女并没有身着苗民常穿的苗族服饰,而是着一身桃红色锦袍,将她的高挑身段显露无疑。 一头秀发被一根桃花状的簪子固定在脑后,更显得人比花娇。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而那双微微向上扬起的双眉,又给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少女或许等得有些不耐烦,用如青葱的手指捋着身旁骏马的鬃毛。 见到王雄诞回来,少女双眉一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喜色,又看到王雄诞身边的赵钰,方扬声问道: “你就是那癞蛤蟆口中那位楚国天子?” “天子面前,不得无礼!” 王雄诞闻言,忍不住皱眉冷喝道。 少女并不答话,反而笑吟吟的用双眸打量着赵钰。 “如果姑娘你说的是大楚天子,那确实是朕不错。不过,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姑娘随朕入内细说如何?” 赵钰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心中不免有些嘀咕。 什么癞蛤蟆?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不过,一来这街道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二来赵钰又见对方确实是找自己有要事商谈,这才将少女让进了屋中。 几人分宾主坐下,赵钰方才问道: “敢问姑娘,你口中的癞蛤蟆是谁?” “陛下见过癞蛤蟆,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少女的反应比赵钰还奇怪。 只见她歪着脑袋看了赵钰一眼,就如同看什么稀奇动物一般,眨巴眨巴眼睛,她才说道: “奴家所说的癞蛤蟆,名叫杜炎齐,如今在我五仙教担任玉蟾使一职。王爷不是见过他几面吗?” 赵钰闻言,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杜炎齐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眼前这位少女,竟然被对方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外号。 赵钰忍不住在心中为他默哀了一秒钟。 “原来是杜先生。只是,姑娘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赵钰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少女摆了摆手,略有些嫌弃的道:“本姑娘和他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姐姐和他同为教中五大巫相。” “姑娘姐姐莫不是姓秦?” 赵钰忽然想起,在一次和杜炎齐的闲聊中,对方曾提及过五仙教中的高层人物。 那位灵蛇使就是一位姓秦的苗女。 “是的是的。” 少女连连点头。 “只是,朕还不知姑娘芳名……” 少女闻言,愣了一愣,方有些尴尬的问道: “那个,奴家还没有向陛下提起自己的名字?” 赵钰抿着嘴,看着眼前这位迷糊少女,无奈的点点头。 少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说道: “呃,奴家失礼了。奴家字贞素,是灵蛇使秦虹玉的妹妹。姐姐告诉奴家,让奴家贴身保护陛下的安全。” 赵钰闻言,一时间表情有那么点儿古怪。 他甚至有些想问问面前这位姓秦的姑娘,这个“贴身”,它正经吗? 不过,他还是想提醒这位一句。 “姑娘,你既然有字,那敢问姑娘芳名?” “啊?” 面前这位秦姑娘先是一愣,随即轻轻一拍脑门,作恍然大悟状。 “难道奴家方才没说吗?奴家的名,是良玉,良才美玉的良玉。” 秦,良玉? 倒是一个好名字…… 等等,秦良玉?! 莫不是那一位秦良玉? 就在此时,赵钰眼前的虚空中浮现一行旁人无法看见的楷书小字。 【叮!五仙教玉蟾使杜炎齐向你举荐秦良玉,是否接受?】 然后,又一排小字浮现在赵钰眼前,赫然是对于秦良玉的生平介绍。 秦良玉,字贞素,四川忠州人,苗族人,明朝忠贞侯,一生南征北战,参加抗击清军、奢崇明之乱、张献忠之乱等战役,战功显赫,是华夏历史上,惟一一位作为皇朝名将,被单独立传记录在正史将相列传里的巾帼英雄。明崇祯帝亲自题写赞诗,曰:蜀锦征袍自剪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上万里行! 武力88,军略87,统御89,政治80,智慧86,文学72,魅力94,道德95,野心25,忠诚70,亲密度300,影响力500,年龄16,出身:苗族,性格:开放。 特性1【红妆英姿】:身为女将的秦良玉,只要出现在战场上,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魅力+2,我方士卒战力提升5%。 特性2【枪矛骑将】:装备枪、矛、槊时,武力提升5点。统帅骑兵时,麾下骑兵战力提升10%,移动速度上升10%,对步兵杀伤力提升5%。 特性3【鸳鸯兵符】:特殊兵种【白杆精兵】可组建。秦良玉统领白杆兵时,白杆兵全属性上升15%,对敌伤害提升10%。秦良玉担任主帅时,大军行军过程中,麾下士卒消耗降低10%,移动速度上升15%,恶劣环境下士气降低速度大幅减少。 【注:当女性名将/名臣亲密度达到满值1000后,将不会变为近臣,而是变成名妃,可以将其收入后宫之中。】 看完秦良玉的属性和特性,赵钰忍不住心中赞叹。 这样的属性,可谓是文武双全,怪不得能够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等到赵钰询问过秦良玉之后,赵钰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原来,因为原圣蝎使郭鹏义叛逃五仙教,间接导致了苗疆的叛乱。为了表达五仙教的歉意,除了将部分教中弟子派到杏林院担任医官之外,五仙教还向朝廷上贡了一百箱价值近百万两的滇银,以及大量珍宝古玩。 楚国普通银锭的含银量在90%至96%,而苗疆特产的滇国,含银量则稳定在99%! 而为了拉近与赵钰这位天子的关系,五仙教还将灵蛇使秦虹玉的嫡亲妹妹,也就是秦良玉,派到了赵钰身边,美其名曰“贴身保护”。 这是看好朕和大楚的未来,准备提前投资一把么? 看着眼前的秦良玉,赵钰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不过最终,赵钰还是答应了秦良玉留了下来。 “多谢陛下!” 秦良玉见赵钰点头,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起身向着赵钰盈盈一礼,道: “奴家要向姐姐证明。哪怕是没有五仙教的支持,我秦贞素也能闯出一番名头来!” 说罢,她看向赵钰,略带兴奋地道: “陛下,可否和奴家说说,您这一路平定叛军,击溃缅军的思路?奴家根据教中所收集的情报,发现陛下的计谋可谓是因势利导,一环套一环,哪怕是奴家在陛下这个位子上,也不可能比陛下做的更好。” 看着一脸激动望着自己的秦良玉,赵钰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好家伙,自己貌似在不经意间收获小迷妹一枚…… 一旁的王雄诞闻言,更是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 陛下英明神武,岂是你一介女流能够与之相比的? 但吐槽归吐槽,赵钰对于秦良玉对他此次征战的评价,却是颇为高兴。 而除了秦良玉本人之外,赵钰对于她所能够组建的特殊兵种【白杆精兵】也是极为好奇。 借助系统,赵钰同样知晓了白杆兵的属性和能力。 【兵种】:轻步兵——白杆精兵 【战力评级】:三星 【属性】:攻B,防C,速B,意B,血C 【特性1】山地战专精:于山地地形作战时,攻防提升10%,移动速度提升20%。 【特性2】丛林战擅长:于丛林地形作战时,攻防提升5%,移动速度提升10%。 虽然总体属性不及张绣的飞熊军,但白杆兵在山林中可谓是攻防一体。 “陛下是说白杆兵吗?” 见赵钰问起,秦良玉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道: “这是奴家自己依照苗疆多山地树木的地势特点想出来的一支军队,除了兵员素质要求较高,以及需要特制的白杆枪之外,在盔甲的防护并没有其他需求。当然,皮甲最好,防御不错的同时,也不会太影响行动。不过,依奴家看,陛下麾下兵马之中,大部分的素质都不合格。” 苗疆多山多木,白杆枪所需的白蜡树,宁桐城周边到处都是,并不是什么稀缺的材料。 所谓的白杆枪,就是寻常长枪上配上配带刃的弯钩,下配坚硬的铁环,弯钩可砍可拉,环则可作锤击武器,若有需要,数十杆白杆枪钩环相接,便可作为山攀墙的工具,悬崖峭壁瞬间可攀。 这种武器是秦良玉为假想中的部队量身定做,极其适宜于山地作战。 甚至可以说,这白杆枪是经过优化改良后的钩镰枪,功用更为广泛。 手握白杆枪的秦良玉打法诡谲多变,就算是王雄诞这样的猛将,想要胜过秦良玉,也需要经过近百合的苦战。 赵钰察觉到秦良玉口中的隐含意思,略一思索,便说道: “既如此,朕便给良玉你一天时间,从苗民中挑选出百人来,严加训练,作为日后白杆兵的种子。缺什么,等到回京后,直接找朕要便是。” “奴家多谢陛下。” 秦良玉闻言,顿时喜出望外。 这位陛下,可比自家亲姐姐大方多了! 在五仙教中,自己死缠烂打,好说歹说,姐姐也只让自己训练了二十名女兵,作为自己的亲卫。 而陛下根本不用自己开口,一上来就让自己训练出一百人来,而且言明,这一百人还只是白杆兵的种子! 看着秦良玉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赵钰和王雄诞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小孩子心性! 第二日,赵钰在张绣、王雄诞、秦良玉三人的护卫下,率领三千飞熊军和一百白杆兵准备回京。 虽然赵钰只在南疆呆了不到两个月,但无论是平定叛军,击退缅军,还是兴修水利,诸族盟誓,亦或是开设杏林院,这些所作所为,对于整个苗疆都是有着莫大好处的。 而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好处至少可以延续百年以上。 听闻赵钰要领军还朝,嘉兴府一府的百姓,纷纷扶老携幼,出城相送。 这种万民齐跪相送的场面,莫说赵钰从未见过,就连自小在苗疆长大的秦良玉,也从未见过。 看着这一幕,秦良玉心中感慨颇多。 在她的记忆中,如这等场面,就连五仙教的历任教主都未曾享受过,可如今这些乡亲们,拜的,却是眼前这位楚国天子。 张绣王雄诞等人也被这等场面所震撼,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 虽然这些百姓拜的是陛下,但他们身为陛下的部将,却是与有荣焉! 城门外,看着在几位宿老长者带领下向着自己跪拜的百姓,赵钰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连忙翻身下马,将为首的几名宿老扶起,连声道: “几位长者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番大礼,朕受之有愧!” 面对赵钰的搀扶,几名宿老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坚决不肯起身,随即挣脱了赵钰的双手,向着他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那认真虔诚的表情,仿佛在膜拜一尊神祇。 这些宿老长者年岁已高,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能看出赵钰兴修水利,开设杏林院对于苗疆的意义。 兴修水利且不用说,单单杏林院这一项,就能让苗疆少死多少人? 苗疆多山多林,又气候湿热,毒虫猛兽多如牛毛,瘴气毒瘟时有爆发,每年死于这些意外的苗疆百姓数以千百计。 而杏林院的开设,能够及时有效的诊治患者,帮他们多出几分活命的机会。 这等仁政,简直恩同再造。 此等善举,理应万家生佛! 见几位宿老不肯起身,赵钰连忙向张绣等人施了个眼色。 张绣王雄诞带着亲兵上前,将几位宿老长者搀扶了起来。 赵钰看着仍旧跪倒于地的百姓,大声道: “诸位还请起身,勿须行此大礼!” 见几名宿老长者起身,万余名百姓方才站起身来。 “陛下御驾亲征,击退贼军,护我苗疆安稳,此乃我等苗疆百姓的福分!陛下恩德,我等小民,没齿难忘!” 赵钰见几位宿老长者如此说,不由苦笑道: “长者之言,朕愧不敢当。朕身为大楚天子,此身受楚国子民供养,若有能力,自当庇护一方百姓。更何况,在朕看来,诸位更应该拜谢的,是那些为苗疆浴血奋战,拼死沙场的楚国将士。” 一名长者连连摇头,道: “陛下所说,虽是正理。但陛下所作所为,是活万家之义举,我等小民感念于心,不敢有忘。” 说罢,几名宿老长者向着赵钰齐齐施了一礼,道: “我等也知道,陛下乃天子之尊,自不能在苗疆久留。我等不才,愿代苗疆百姓请行脱靴之礼,还请陛下成全我等小民心意。” 说罢,两名长者走到赵钰身前,恭敬拜倒,一名长者抬起赵钰的右腿,另一名长者则将赵钰脚上的官靴轻轻脱下。 脱下官靴后,这名宿老将官靴用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向着身后的万余百姓展示。 黑压压的人群中,顿时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 只是苗疆百姓们知道,赵钰是天子,不可能如普通官员一般,在苗疆长期停留,因此呼声中,多是感谢感激之语。 听着耳边的呼声,赵钰眼眶微红,向着百姓们深深一礼。 看着这一幕,正准备启程的飞熊军和白杆兵也同样感同身受,纷纷下马肃立,与赵钰一道,朝苗疆百姓行了一礼。 随即,万余苗疆百姓在那些宿老的带领下,自觉让开道路,赵钰等人朝着神京方向,再度进发。 三千余骑出嘉兴府,过嘉宁江,浩荡北上,不出旬月,便可重返神京城。 熊熊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本章完) 第150章 赵钰:勿谓言之不预也!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三千精骑护卫着赵钰,沿着官道一路北上。 被张绣、王雄诞簇拥着的赵钰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思索着此次率军平叛的利弊得失。 他率军御驾亲征,平定苗疆叛乱,击退缅国大军,证明了自己的军事能力。 任命杜预为参军,协助辅国将军关昊苍一举歼灭齐国水师主力,则证明了自己识人用人的眼光。 凭借着这两点,他这个皇帝在军中的威望甚至能够超越诸如关昊苍、曲振这样的老将宿将。 在楚国崇文抑武的政策下,武将的处境远比文官要来得艰难,若不是楚国周边有强敌环伺,诸如辅国将军关昊苍这样的军中大佬、定海神针,也难免受到文官的打压排挤。 身为皇帝的自己,此次做出的举动,足以向这些军中的老将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他们逐渐从中立转向支持自己。 借助这两点,他就能将军权牢牢把握在手中,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子。 除了彻底掌握军权之外,赵钰此行的另一大收获,则是将苗疆民心彻底收拢,并逼着五仙教表态,让这一苗疆大派彻底投向楚国。 秦良玉这位女将就是五仙教给自己的见面礼。 虽然她的统帅能力在华夏史上难进前五十,但也是一位极其优秀的统帅。 更何况,由秦良玉所训练出的白杆精兵,也不愧为特殊兵种。 张绣坦言,若是他单人独骑陷入千名白杆精兵的包围之中,就算想要突围,也要大费周折,甚至一不小心还有陨落之危。 但对于秦良玉接下来的安排,却让赵钰颇有些头疼。 诸国重男轻女之风盛行,极少有女子从军,更遑论为将了。 若是他不顾群臣反对,执意让秦良玉从军,那么日后定会风波不断。 思前想后,最终赵钰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等到回京之后,让她这个小姑娘先行训练出一批女兵,负责保护后宫诸妃的安全。 等到群臣逐渐习惯下来,秦良玉又立下功劳后,再安排她入京为将不迟。 到那个时候,群臣想来也没了阻拦的理由。 赵钰心中这般想到。 “这该死的天气!” 王雄诞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抬眼向着悬挂在天空中的那个大火球望去,骂骂咧咧的嘟囔道。 这才刚过五月,这温度就比去岁同月高出五六度来,热得让人有些怀疑人生,就如同进了夏季一般。 赵钰接过一旁秦良玉递来的毛巾,向她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胡乱擦了擦脸,心情不由得变得沉重下来,看向摘了兜鍪的王雄诞,叹了一口气。 “看这天气,今年老百姓的日子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自嘉兴府一路向北,嘉宁江以南还好,自从过了嘉宁江,越往北走,这旱情越是肉眼可见。 看着官道两旁逐渐沟壑干涸的田地,以及田地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口,以及表层翘起的一块块硬皮,赵钰得胜回朝的喜悦,也渐渐消散无踪。 他特地寻了老农来问,才知道,这嘉宁江以北,自四月份以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再下过一滴雨了。 在渡过嘉宁江时,赵钰也发现,嘉宁江的水位确实非常低,低到甚至露出了江边一大片的河床。 虽然江边有着一些凭借人力或是畜力来推动的水车这样的引水工具,但这些水车,一来属于那些大户豪强,二来只能把将水引到距离江边较近的田地,稍微远一些的,就无可奈何,只能靠人力或畜力,肩扛手挑,但这样所能输送的水量,对于大片大片的田地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 春旱!! 赵钰望着干裂的田地,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已经可以想到,等到大旱彻底降临,对于那些缺乏抗灾能力的自耕农来说,将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人祸方解,天灾又至,这八个字,不止说的是现在,更是大楚这近三十年来最好的写照。 自己身为天子,受万民供奉,自当为他们排忧解难。 也幸得国库充裕,一些事情可以提前安排上日程了。 赵钰收回思绪,看向远处隐隐显现的城郭。 神京,将至。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大军?” 忽然间,从前军传来张绣的一声质问。 “阴阳家门人韩庭荒,求见楚国天子!” 一道低沉雄厚的声音传入赵钰的耳中。 阴阳家? 赵钰双眼微微一眯。 皇族秘库中,有关于阴阳家的记载。 当年前汉失鹿,诸雄并起,阴阳家等百家也纷纷入局,名曰“论道”。 在这期间,阴阳家所支持的一路诸侯被道家所支持的司马家所击败。 等到晋国建立,晋国太祖秋后算账,阴阳家被逼得立下誓言,除非晋国国祚耗尽,否则阴阳家弟子终生不得下云雾山,不得与道家争夺世俗信仰。 之后两百余年,阴阳家基本消失在大众视野中。 却不曾想,这阴阳家竟然在这个时候派弟子来接触自己,莫不是要准备重新出山了? 这阴阳家常年不下云雾山,却能够知晓自己回京的路程,可见在世俗中也不是没有后手。 赵钰心思急转,扬声道: “佑维,放那阴阳家门人来见朕!” 很快,在张绣的陪同下,一名身穿玄色道袍的男子来到了赵钰面前。 “草民韩庭荒,见过陛下。” 看着眼前的男子,赵钰双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对方身上所穿衣物,虽然与道家一样都是道袍,但道家崇尚清静无为,衣物向来简朴,但此人身上的道袍却用金丝银线绣出了诸天星图,满天星河,虽然看起来神秘,但却极尽奢华。 不仅如此,这位阴阳家门人的修为,甚至让有着九品宗师境的赵钰隐隐有些看不透。 除却功法的因素外,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和自己一样,同样也是九品宗师境! 赵钰一边暗运功力戒备,一边不动声色的问道: “不知韩先生不远千里,下云雾山,渡沧龙江,来见朕,意欲何为?” “草民此番前来,自然是为解陛下之困而来。” 韩庭荒此话一出,赵钰顿时哑然失笑。 “韩先生,你身为阴阳家弟子,何时也学会了纵横家的手段,虚言恫吓?朕若真如先生所言,身陷困境,朕也相信,朕与朝中诸卿、大楚万民齐心协力,必能将这困境打破!先生还是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的为好,朕没有时间和先生在这里废话。” 赵钰的话语中,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这些阴阳家弟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纵横家的臭毛病! 可惜的是,自己绝对不会惯着他们! 只因为,现在有求于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见眼前这位少年天子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韩庭荒脸色一滞,心中有些讪讪。 虽然提前通过各种渠道知道赵钰的心性,算是对于他有了一些了解,但如今直面对方,却发现这位楚国天子在某些问题上是寸步不让,甚至态度强硬的让他有些惊讶。 只是想到自己肩负着师门重任,韩庭荒只得在心中感叹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方坦然承认了错误。 “陛下心志之坚,出乎草民的意料,是我阴阳家小觑陛下了,草民代师门向陛下道歉以示诚意。” 赵钰撇了撇嘴,懒得追究对方偷换概念之举,静候这位阴阳家门人的下文。 “我阴阳家弟子愿为大楚为陛下效力,所求者,不过是在大楚境内传播道统。” “可。” 赵钰没有丝毫犹豫,言简意赅的说出这个字来。 “莫说是你阴阳家,只要是人才来投,朕自然敞开怀抱接纳。但朕有言在先,如果尔阴阳家弟子不能遵守我大楚律法,肆意妄为,朕也不会给伱家门主留丝毫情面,该罚罚,该杀杀,勿谓言之不预也!” 没想到赵钰竟然这般干脆利落答应下来,韩庭荒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他也听出了赵钰口中的警告之意,连忙说道: “请陛下放心,若有我派门人自甘堕落,触犯大楚律法,就算陛下不出手,我阴阳家也会出手清理门户。” 赵钰意味深长的看了韩庭荒一眼,方点头说道: “既如此,那就请韩先生随朕一道回京,与朝中诸卿商议此事。” 他这个皇帝只负责在大方向和重要事务上进行拍板,至于具体事务,则交由朝中文武百官处理。 很快,三千飞熊军再次上路,只不过,队伍中多了一个阴阳家门人。 …… 沧龙江畔,江南大营。 阚棱走进大营,向范镇抱了抱拳,闷声说道:“范将军找我老阚,可是那晋人打过江了?” 范镇闻言,道: “晋军虽然有在江北集结的趋势,但暂时还没有南下的动向。” 阚棱闻言,一张老脸顿时拉了下来,口中嘟囔道: “真是一群没胆的怂蛋!” 看着阚棱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范镇心中暗笑。 这厮本以为和自己来到这江南大营,能够得到立功的机会,谁曾想,这晋国与我大楚暂时相安无事,西边的齐国却突然发兵偷袭,关镇国和杜元凯得到陛下提醒,早早便做好了准备,将计就计,几乎全歼齐国水师,魏文长更是渡江北上,连克数城,火焚马场,把江北搅得人心不安。 眼见比自己入朝较晚的杜预、魏延、贺拔兄弟等都立下大功,甚至和他关系要好的王雄诞跟随陛下在南疆也取得大胜,以阚棱这好强的性子,心中岂能好受? 少不得偶尔在其他人面前嘟囔埋怨几句。 怨望于上,可不是什么为臣之道。 只不过,这厮心思简单,以陛下之心胸,想来并不会太过怪罪。 范镇笑了笑,道: “阚将军,京中内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齐国请晋国帮它与我朝和谈,晋国在江北集结兵马,正是为了给陛下和朝中文武施压,为和谈做铺垫。方才江中斥候传来消息,说晋国已经派遣使节南下。本将的意思,是想让阚棱将军护送晋使前往神京城,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阚棱闻言,顿时嚷嚷道: “这齐国给了晋国多少好处,让那晋国天子愿意为其在中间斡旋?这样做,真是把齐国君臣的脸面都给丢尽了!晋人这些腌臜货色,俺才不想护送呢!” 就知道这家伙会这么说! 范镇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心累的说道: “阚将军,此次我和方将军之所以让你护送,是因为除了晋使之外,还有人想要见陛下一面。你和王雄诞将军是旧识,又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所以我们两人只能让你辛苦一趟了。” “哦?还有人想见陛下,是谁?” 阚棱下意识问道。 “是老夫。” 声音起时,从范镇身后的屏风外转出一位身穿赭衣,脸色苍白的老人来。 “田大匠?” 看到那人的面庞,阚棱顿时愣在了原地。 他来到江南大营后,也见过这位老人几面,自然知道对方的身份。 墨家这一代的钜子。 不仅如此,他还从范镇等太和王黄景明旧部口中了解到一些旧闻。 就是这位墨家钜子,让当时权倾朝野的太和王决定,把还是侯爷的陛下推到皇帝的宝座上。 若真是如此,那么田威胜和陛下之间,还有一层因果在。 不过,当阚棱看到田威胜那形如槁木般枯瘦的身体后,不由得面色一变。 “田大匠,你的身体可能支撑住这一路奔波劳苦?” “老朽已是油尽灯枯,所以,老朽也只能拜托将军,让老夫那不成器的弟子随将军一道去往神京,至于能不能被陛下召见,只能看天意了……” 田威胜说罢这番话,颤颤巍巍就要向阚棱施礼。 “我墨家日后的命运,老朽就拜托将军了。” 阚棱心头一跳,连忙朝一旁避了开去。 “此事能做主的,只有圣上。小子唯一能做之事,是将大匠徒弟带到神京城。其余的,全看圣上之意。” “将军能如此做,老朽心中便感激不尽了。” 见阚棱答应下来,田威胜心中最后的担忧这才彻底消散。 墨家游侠一派昔日托庇于黄景明,和对方的绑定太深。 如今黄景明早已倒台,游侠一派也是时候另寻出路了。 为了不引起那位少年天子的反感,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看天意是否要绝他们这一派传承了…… 阴阳家是第94章出现的 (本章完) 第151章 美人情重,神京轰动!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神京城,内阁。 为首的枢密使王朴环视众人,道: “陛下飞鸽来报,说不出两日便可到京。” 语气虽轻,但在座诸人都能听出他淡然语气下隐藏的激动。 “陛下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实乃我大楚之幸。”辑事府府主贺拔允道,“如今陛下得胜回朝,我等百官自当亲自出城相迎。” “贺拔府主所言甚是。” 黄忠抚须说道。 “三位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我等既为臣子,就应为君上分忧。诸多例如迎驾、祭祀、封赏有功之臣这些事情,还需尽早谋划准备。等陛下回朝,御览之后,便可立即下诏,以免寒了功臣士民之心。” 诸葛瑾补充道。 王朴沉声说道: “子瑜此言大善。若诸位没有其余要补充的,就按照此番商议,分头行动。时间不等人,我等定要把此事办得漂漂亮亮,也好让陛下知道,哪怕陛下不在朝,我们这些内阁之臣可不是那些只领俸禄不办事的庸臣!” “王枢密放心便是,我等也知晓轻重!”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道: “的确是要提前准备了!” ………… 炎凤元年四月末。 清晨的薄雾笼罩整座神京城,犹如梦中水乡。 太阳堪堪爬上荆山山头,略显湿润的晨风就荡起了轻尘,荆水两岸灰黄色的土雾弥天而起,苍苍茫茫笼罩了神京山水、宏大城池和田野林森间的行人车马。 神京城的东南西北四门箭楼巍巍拔起,拱卫着红色宫城气象森严雄浑的殿宇楼阁,在水雾弥漫中,仿若海市蜃楼。 连绵的宫城屋脊上雕刻耸立的是祥云神兽,龟麟雀蛇皆有,高高俯望着来来往往的碌碌三千红尘,在漫天笼罩的轻雾中若隐若现。 晨曦中,在杨柳倒映的荆桥边,在草芽萌发的神京城郊外的原野上,古藤依然缠绕着葱翠的林森,碧绿的苔藓仍舞动着光阴,然则,无论上天如何作色,曙光一显,神京城还是立即苏醒了过来。 鸡鸣声还在郊外农家院中长鸣,神京城内各条御道上,已是车马辚辚,市人匆匆。 京中官吏们乘车走马,匆匆赶赴所在官署。 日出而作的农户百工商人们也带上自己吃饭的家伙奔向了作坊,奔向了市中,奔向了城外郊野的农田。 长街两侧的官署和作坊商铺酒肆茶楼民宅,也业已早早打开了大门,各家无分主仆,都忙着洒水帚扫的打扫奔走和铺排,维持着种种活计,一日之计在于晨,就这样神京又开始了新的一日。 清晨相遇,神京中百姓的第一个话题大多是御驾亲征,第二个话题则是北边的战火。 苗疆的战报和蛮族臣服的消息早已经由快马送到神京,人们原本已经没有了惊诧,相逢得意的谈笑一番,甚话不说便各自忙碌去了。 今日却是不同,彼此见面,也不管识得不识得,都要停下来相互嘀咕几句,不时的传出一阵轰然大笑声,那些来楚国的行商们则在一旁一脸羡慕的听着看着,这些市井百姓们说几乎都是同一则传闻:陛下将率得胜之师班师回朝了。 “快来看啊!朝中诸位内阁大臣,已经领着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啦!大家同去同去——!” 神京百姓相聚私语之时,突然一个中年汉子从街中大步飞奔而过,浑厚急促的喝声喊声一路炸开。 无论是店中小二还是当街洒扫的仆役,一时间竟纷纷惊讶。 一个白胡子老者高声急问:“什么什么,说明白一点,班师回朝?” 有人遂高声大笑:“老伯,没错的,是班师回朝,陛下打了大胜仗,马上就要回到神京了!” 街中店中,顿时一片哄然大笑。 “陛下班师回朝!百官出城迎接!快去看啦——!” 中年汉子依旧边跑边喊。 随着浑厚急促的喊声一路飞溅,神京百姓渐渐把持不住了。 先是几个好事者拔腿奔南门而去,接着便是店堂食客们丢下碗筷去了,也不管付没付钱,再接着,洒扫庭院者和核算账簿的掌柜的,也拖着扫把抱着铜盆抹布丢下账簿纷纷向南门去了。 不消片刻,连一些早起正准备赶赴官署的芝麻绿豆大小官吏员们,以及准备午后郊外踏青的士子们,也纷纷跟着去了。 一时间南门顿时大大热闹了起来,而西市却出奇的安静了下来,而这一日注定将载入史册。 如此也算是盛世奇观了,潮水般聚拢的人群发足狂奔,那些睡梦中的神京百姓市人们也被吵醒,好奇的彼此相互询问,如同万川归海般,无数的人流齐齐流向南门处。 不消半个时辰,南门城墙下竟已是人如山海,人潮层层叠叠,附近的民宅上、屋顶上都是人。 那护城河两岸的大树上,已挂满了顽皮的少年和一些不正经跳脱的年轻人。 南门处停留的车马,被纷纭人众全部赶了出去。 识字的学子们也纷纷登上了石礅,站上了土丘,大量的宫廷禁军被派出来维持秩序,虽然彼此推推嚷嚷的,但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满脸笑意,有的在人群中被挤倒也不在乎,屁股拍拍又跳了起来,翘首向城外方向望去。 这场面竟是如此火热,城中的空气似乎也被人们的热情所点燃,吸上一口都能让胸中热血感到滚烫。 荆水畔,望着远处巍峨的城池,改乘天子辇驾的赵钰眼神隐隐有些恍惚。 此番一别,似乎已有数年之久,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这或许就是近乡情更怯吧…… 赵钰手扶着辇驾的护栏,心中这般想到。 感受着手中木制护栏的细腻感,赵钰在心底也不得不升起些许感叹来。 得知自己即将班师回京后,以王朴为首的内阁大臣们便早已安排好了沿途驿站的迎送事宜,三千飞熊军的军食、马料、宿营等几乎没有任何耽搁和缺少的,甚至在临近神京的驿站中,安排好了天子的仪仗和辇驾。 时当清晨,朝阳初升,金光透过厚厚的云层,蒙蒙般射下来,赵钰端坐在辇驾上,遥望三里开外的荆桥,旌旗招展,竟隐隐间有钟鼓声大作。 赵钰自登基以来,算是第二次遇到郊迎大礼,不过如今是九五之尊,不像自己身为侯爷,初至神京时那般礼仪都大大简化。 此时春未尽,夏未来,荆水丰盈,清幽见底,两岸柳条依依,让人不由流连忘返。 赵钰正在凝神远望,幕然间便见一辆华盖轻车正停在灞桥杨柳旁,六尺伞盖下站立数人,当先的便是一个白衣如雪,裙下赤足,头戴面纱的女子,在她身后,是三位身穿锦衣,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惊人魅力的少女。 此时略带凉意的晨风轻轻吹来,那眉目如画的女子衣袂飘飘,宛若天仙下凡。那一头乌黑的三千青丝,被少女简单挽了个飞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紫色的流苏。 清风徐来,流苏伴着清风不住摇曳,整个人站在那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的纤尘不染,仿若林间精灵,让人一见再难相忘! 虽相隔甚远,但目力惊人的赵钰还是看的真切,那为首的白衣少女,不是阴婠婠又是何人? 似乎感受到赵钰的目光,阴婠婠眸光朝着赵钰所在方向径直投来。 如水目光中,满是爱慕、温柔、期盼与崇拜! 这丫头! 赵钰心中虽然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佑维,让将士们在这里稍候一阵。朕去去就回!” 转身对张绣吩咐了一声,赵钰对驾车的王雄诞道: “王将军,把车驾开过去,朕好像在那边看到了诸位爱妃的身影。” “喏。” 心中一惊的王雄诞不敢多言,只得硬着头皮,驾驭拉车的八匹骏马来到荆桥旁。 “真的是陛下!” 看到天子车驾上赵钰的身影,站在阴婠婠身后的白清儿和周氏双姝神情激动,捂着嘴巴尽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只是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绣帕。 不待辇驾停稳,赵钰足尖一点,整个人如大鹏展翅般从车驾上一跃而起,落到阴婠婠四女面前。 “婠儿,清儿,你们几个怎么跑来这里了?” 白清儿三女眸光湿润,就这般痴痴的望着赵钰,似乎要将眼前的男子刻入自己心底,一时间忘了开口。 阴婠婠抿嘴一笑,扫了周家姐妹一眼,娇笑道: “两位妹妹日夜思念陛下,如今得知陛下班师回京,便央求臣妾带她们悄悄出宫,来见陛下一面,以慰心中相思之苦。” 赵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不粘锅是吧? 把偷溜出来的责任甩给别人是吧? 他又不傻,这罪魁祸首是谁,难道他心里还不清楚? 姐姐周宪是那种大家闺秀,万万做不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妹妹周嘉敏虽然性子活泼大胆,但也知道事情分寸,大是大非绝不会乱来。 这天阴阁两女中,阴婠婠绝对是主谋,而白清儿,一个从犯的身份是跑不掉的! 只是,赵钰理解诸女的心情,不忍心斥责她们,只得拿手点了点阴婠婠的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你们四个,跟朕先上车上去再说。” 想到一会儿迎驾众臣中姓虞的那位,赵钰隐隐感到有些头疼。 不远处的王雄诞此时此刻,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整个给埋进去。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几位娘娘是偷溜出宫的? 这要是被监察院的言官们给知道了,岂不是要纷纷上书弹劾? 甚至连自己这条池鱼也会被殃及…… 不,自己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王雄诞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他王雄诞,不过是一个木得感情的给陛下驾车的武夫而已! ………… 飞熊军护送着天子车驾经过荆桥,神京城已遥遥在望。 一名手持龙旗的骑兵率先进入神京,运足内力,高声喝道: “陛下即将进京,文武百官即刻恭迎!” 王朴等内阁大臣当即率领百官,跪倒在地,向着赵钰来的方向大礼参拜,口中高声唱道: “臣等,恭迎陛下班师回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遭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效仿,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一时间,“万岁”之声响彻整个神京城。 紧接着,一阵鼓吹声响起,缭绕不绝, 随着赵钰的辇驾进京,周围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大楚万岁,陛下万岁!” 当赵钰的车驾进过城门,御街两旁夹道观看的人群怕是不下数万,不知谁安排的,一朵朵鲜花被掷到马前,一时间花香满城。 护卫在赵钰身旁的将士们更是与有荣焉,一个个面色骄傲的挺直了胸膛。 这是独属于陛下和他们的荣誉。 车驾之上,赵钰猛然举起右手。 在赵钰身后的张绣见状,开口吼道: “众将士,停!” 随着张绣一声令下,三千飞熊军齐齐勒住胯下战马。 一时之间,战马嘶鸣之声,甚至盖过了鼓乐之声。 赵钰车驾旁的高力士扯起嗓音,高声道: “山呼!” 文武百官、神京百姓闻言,再度俯身行礼,以额触地,同时口中齐齐喝道: “大楚万岁,陛下万岁!” “山呼!” 高力士再度喊道。 “大楚万岁,陛下万岁!” “再山呼!” “大楚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车驾之上,站立在赵钰身后的四女,看着黑压压一望无际跪伏在地的人群,心中同样是激荡万分。 因为,这些臣民所跪拜的天子,是她们的夫君! 赵钰手扶栏杆,目光扫视前方跪拜的臣民,朗声说道: “缅齐合谋,欲趁我大楚无备,犯我疆土。值此国难,若稍有不慎,我大楚社稷,恐有倾颓之险。但国难之际,自有忠臣良将挺身而出。内,朝中诸卿全力相助;外,边疆将士奋勇杀敌,君臣一心,三军用命,方有北灭齐寇水师,南破缅贼大军,国难之危,自此而解!” 在赵钰强横内力的加持下,无论神京内外,皆听得清清楚楚。 王朴闻言,连忙出言道: “臣等虽有功,但若无陛下力排众议,御驾亲征,一战平叛乱,再战定南蛮,三战破缅贼,我大楚此时,仍有两线作战之险;且军师中郎将杜预杜元凯乃陛下亲自挑选,全赖杜参军之功,方能几乎全歼齐寇水师。若论功劳,自当以陛下为首!” 赵钰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指着满街百姓,道: “朕身为天子,受百姓供养,自当选贤任能,保家卫国,此乃天子之责,焉有以己身之责任而求功者耶?朕意已决,先生还是莫要再说了。” 周围百姓闻言,只觉得心神激荡,各个泪流满面,纷纷高呼道: “陛下圣明!” “我等愿为陛下效死!” 赵钰朝周围百姓点头示意,继续说道: “朕今日虽得胜回朝,但大军仍在南疆。不过封赏一事,众卿还应尽快完成,以免寒了众将士之心。除此之外,西南诸府,凡遭战事者,皆免两年赋税,用以恢复生产。” 如今国库充盈,就算减免一些赋税,朝廷暂时还是能支撑的住的,更何况,等到晋国使臣到来后,他需要和对方好好谈一谈关于齐国的战争赔偿金一事。 “陛下圣明!” 听到赵钰如此安排,文武百官和神京百姓再度向赵钰行跪拜大礼。 体恤民生的皇帝,一定是个好皇帝。 虽然这次没有他们的份,但这样的好事,总有一天会轮到他们的。 这是神京百姓心中最朴素的想法。 (本章完) 请一天假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国庆节,休息一天……《从抽卡开始做皇帝》请一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2章 料峭春风吹酒醒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随着天子回京,朝廷除了对随天子南征的诸将进行了封赏之外,还将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会,以表彰众将的功劳。 只是赵钰在听说之后,只要求把宴会的规模变小一些,等到出征诸将一并回京后再正式举行宴会不迟。 群臣自然是从善如流。 于是,庆功宴会从皇宫的太和殿,改为在麟德殿举行。 这次庆功宴会,除了朝廷在京一定品级的重臣外,随赵钰南征的张绣、王雄诞等将校也尽数出席,甚至秦良玉也得到赵钰批准,入宫参加宴会。 “这就是皇宫吗,好大啊!” 看着两旁巍峨的建筑,一路走来的秦良玉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 赵钰笑了笑,没有说话。 自从登基成为天子后,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紫寰殿、太极殿等少数几个宫殿。而这些宫殿,总面积只占了皇宫建筑群不到三分之一,这座平常用来举行宫廷宴会、观看乐舞表演的麟德殿,他倒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得不说,麟德殿建筑规模的庞大,让赵钰这个楚国皇帝也稍稍有些惊讶。 这座自修建伊始,便专门用来举行宴会的大殿由前后左右四座宫殿连为一体,不能说是单体建筑,而算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群。 赵钰单凭目测,便知道这麟德殿占地至少有万余平米。 在麟德殿主体建筑左右各有一座方形和矩形高台,台上有两座体量较小的建筑,各以弧形飞桥与大殿上层相通,在主体建筑四周有连廊围成庭院,整个建筑群以数座殿堂高低错落地结合到一起,以东西的小型建筑衬托出主体建筑,使整体形象更为壮丽、丰富。 参与庆功宴的人员有近三百人,参与南疆征战的校尉以上将领尽数参加。 宴会在赵钰回京的当日下午开始。 赵钰坐在主位,而后是王朴、曹奂、赵觞、楚子文、张绣、贺拔允、王雄诞等文武百官,也在宫女的引领下,按照各自官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每人一案。 随着文武百官入座,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的宫女们将各种美酒佳肴,美味珍馐摆到众人面前。 主座之上,赵钰望着下方百官,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酒杯。 “众卿,今日,当不醉不归!饮胜!” 说罢,一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饮胜!” 下方文武百官齐齐应道,随赵钰一起,饮尽杯中酒。 饮罢开场酒,赵钰端起刚刚被高力士斟满的酒杯,朗声说道: “朕今日,能在宫中设宴,多亏了诸位将士的浴血奋战。朕这第一杯酒,就敬这些血洒疆场的勇士们,敬这些埋骨他乡的英魂们!若无他们,又怎能驱外寇,保家国!” 赵钰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听到赵钰这般说,在座诸人无不心神激荡,纷纷举起手中酒杯,高声道: “敬大楚勇士,敬大楚英魂!” 等到大家心神平复了些许,赵钰方才举起第二杯酒。 “这第二杯酒,是谢京城中的众卿。若无卿等调度后勤,筹措粮草军饷,使得朕和镇国将军无后顾之忧,可以放手施为,恐怕朕此时此刻还在南疆与众将士一道淤血杀敌,哪能这么快再度与卿等相会。这杯酒,是朕代众将士谢卿等的,是卿等让他们不用饿着肚子去战场上杀敌。诸君,辛苦了!” 赵钰这番话,让在座的王朴、曹奂等官员瞬间红了眼眶。 他们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会被陛下如此看重,一股浓浓的被信任感油然而生。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父母;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不外如是。 “臣等,万万不敢当!” 一片拜谢声中,带着些许哽咽的鼻音。 “哈哈,来,众卿,饮胜!” 喝罢第二杯酒,赵钰举起第三杯酒,道: “这第三杯酒,是敬这齐缅两国的君臣。若没有他们的愚蠢,今日朕又怎能与众卿在宫中相聚!来,诸卿,与朕一道,敬这些敌手一杯,祝他们继续愚蠢下去!” 赵钰此言一出,整座麟德殿先是一敬,随后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谁也没料到,陛下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要是被齐缅两国听了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心窝子扎得慌! “哈哈,陛下所言极是!饮胜!” “饮胜!” “祝他们日后能够超水平发挥自己的愚蠢,饮胜!” 在群臣的大笑声中,第三杯酒被灌进了肚子中。 “朕的酒量众卿是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接下来,卿等随意吃喝,今夜不醉不归,莫要管朕便是!” 赵钰说罢,朝一旁的高力士使了个眼色。 高力士会意,连忙拍了拍手。 数不清的宫女们往来穿梭,为大家添酒加菜。 丝竹管乐之声缓缓响起,一批又一批的宫女来到大殿中央,伴随着丝竹声翩翩起舞。 宴会正式开始。 随着庆功宴的进行,大殿中的气氛渐渐变得火热了起来,几杯美酒下肚后,相互之间开始推杯换盏,闲话家常的,说此战经过的,道京中情形的,比比皆是。 ………… 就在麟德殿举行庆功宴时,后宫的嫔妃们也在阴婠婠的召集下,在暖春阁中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宴会。 毕竟,她这个皇贵妃被赵钰授予了帮助皇后协理六宫的权力。 如今皇后之位未定,她身为皇贵妃,在宫中位份最高,也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从“协理六宫”变成了“执掌六宫”。 “诸位姐妹,圣上在南疆取得大捷,镇国将军关昊苍也大败齐军,我大楚边疆暂时无忧。此乃大喜之事,本宫邀请诸位姐妹在此,一来增进我等感情,二来为陛下贺喜。” 阴婠婠坐于主位,看着在座的一众莺莺燕燕,嘴角含春,淡笑道。 白清儿连忙点头,说道: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我等姐妹,一身荣皆寄在陛下身上。固有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此番大胜,娘娘设宴相庆,谁人也说不出一二来。” “妹妹如此说,倒是明了本宫心意。”阴婠婠含笑点头,“不过我等女儿家,虽是庆祝,但也不能学那些粗鲁男儿海喝牛饮。本宫让御膳房准备了几样清淡的饭菜和淡酒,众姐妹可要好好品尝一番。此宴是为圣上贺喜,所以本宫建议,在座姐妹都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来,或是高歌一曲,或是轻舞一番,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周家姐妹对视一眼,身为姐姐的周宪轻启樱唇,道: “娘娘既有此雅兴,我等姐妹岂能拒绝?臣妾便以古筝弹奏一曲,嘉敏伴舞,以贺陛下此番大胜。” 见周家姐妹开了口,其余几名位份不高的嫔妃也纷纷开口。 或是跳舞,或是唱歌,或是弹奏各种乐器,不一而足。 随着众人献歌献舞,暖春阁中的气氛渐渐变得热烈起来。 祝玉妍和邹婉清作为阴婠婠和白清儿的长辈,也在邀请之列。 看着白清儿一曲舞罢,引来众人齐声喝彩,祝玉妍不禁感叹道: “看着清儿她们这般青春靓丽的模样,本座一时倒是有些羡慕了。和她们这些女子相比,本座倒是快成了黄脸婆了。” 一旁的邹婉清闻言,不由得抿嘴轻笑,道: “师姐又在说笑,若是你和婠儿清儿她们一同出去,哪个男人看到,都只会认为师姐你是她们的姐姐,而非长辈。” 作为魔门八派之一,天阴阁的功法自有其独特之处,其中,养颜之术颇为高明。 作为阴葵派的老一辈,祝玉妍和邹婉清有着深厚内功做支撑,因此容貌上并没有丝毫衰老之相,和十八九岁的少女相比丝毫不逊色,甚至因为自身经历的缘故,多了几分熟女的魅力,让人一望,忍不住心荡神摇,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祝玉妍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失落来。 “这里终究是那些小辈们的舞台,本座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邹婉清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师姐话中淡淡的愁苦之意。 在座的这些女子,无论是两位师侄,还是其他嫔妃,之所以聚在一起,全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而自己和师姐,和那个男人本就没什么瓜葛…… 这般看来,莫说是师姐,就连自己再继续呆在这里也有些没趣。 想到这里,邹婉清心中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 女人呐…… 无论多么坚强的女人,内心深处,总是希望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的。 “师姐,我陪你一道回清秋殿吧。” 两人起身,和阴婠婠白清儿说了一句,拒绝了她们让宫女陪同的建议,就这般借着月光回到清秋殿。 月光如雪,照耀在薄薄的窗纸之上,悄悄勾勒出一个云髻玉面的丽人的曼妙身影。 清秋殿共分前后二殿,中间以屏风、影壁隔开。 白清儿让祝玉妍过来暂住的时候,一般都是住在后殿侧房。 借着明亮的灯光,祝玉妍看着铜镜内那张賽雪欺霜的明媚面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铜镜里的丽人同样做出这般举动,眉眼间同样被一层怅然之色所覆盖。 “师姐,伱这又是何苦来由……” 邹婉清走进房中,看着祝玉妍的模样,幽幽说道。 “师妹,你不懂。”祝玉妍微微摇头。 “不懂?”邹婉清双眉一挑,似笑非笑道,“师姐,师妹我走南闯北,比师姐想的还要见识的多。师姐如今这般,只不过是因为心中执念已消,一时间茫然,不知道接下来当如何,再加上今日宴会,触景生情罢了。” “师妹,不是你想的这般。” 祝玉妍微摇臻首,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这番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属于女人的软弱。 “师姐,自欺欺人就不对了。”邹婉清嘻嘻一笑,藕臂一伸,从身后将祝玉妍腰身环住,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师姐,师妹这儿倒是有一个解忧的法子。” 不知为何,被邹婉清的语气弄得心痒痒的,祝玉妍心中不由一慌,咬着樱唇低低说道: “师,师妹,这是宫中,莫要胡闹!” 看着向来以高傲示人的师姐竟然破天荒的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小女儿姿态来,邹婉清心中颇为好笑,抿嘴笑道: “师姐,师妹这些年就是这般过来的,师姐要不要试一试?” “试,试什么……” 意识到什么的祝玉妍靥红如霞,她慌乱的向四周扫了一眼,目光落到白清儿的衣柜上,想起自家徒弟所穿的妃嫔服饰,不知为何,心中猛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悸动来。 “师妹,把清儿最喜欢的那套宫装拿出来。” “???” 邹婉清先是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向来以高傲示人的师姐竟然会这般要求。 “好,奴家听师姐的,只是师姐要小心一些,莫把那衣服弄出褶皱来了。” 邹婉清起身,从衣柜中取出祝玉妍所说的那套雪白宫装,又帮着祝玉妍把衣服穿在身上,这才推着对方向着偏殿的床榻上走去。 不多时,薄如蝉翼的帷幔被一只素手轻轻放下。 ………… 夜色已深。 麟德殿中,望着依旧觥筹交错的官员们,赵钰摇了摇脑袋,缓缓起身。 方才王朴、张绣等人来给他这个天子敬酒,他也不好不喝。 只是他的酒量向来较浅,连饮几杯后,便觉得有些酒意上涌,再加上他在这里,下面那些官员碍于他在场,也放不大开,不能尽兴。 因此赵钰便起了离开的念头。 “要不奴婢送陛下回去?”见赵钰起身,高力士连忙说道。 赵钰摆了摆手,笑道:“你今天忙前忙后,也没怎么休息,在这里好好吃些吃食,歇一歇,就不用陪朕回去了。说起来,自从入宫,这皇城朕还没怎么逛过,正好趁有些酒意,朕也在这宫中随处逛逛。” 吩咐高力士在殿中安坐,赵钰起身,独自一人出了麟德殿。 一阵夜风出来,赵钰只觉得激出些微汗来,精神也随之振奋了些许。 晃了晃有些微醺的脑袋,抬头望向天边一轮弯月,赵钰微微有些愣神。 只见夜色深沉,天穹之上,一弯残月皎洁如银,清冷的月色抛洒在宫中的亭台楼阁之上,在青砖檐瓦上反射出一抹清冷光辉。 “料峭春风吹酒醒,朕今日倒是体会到了。” 赵钰喃喃自语,他也不运功逼出体内酒气,就这么带着微醺酒意,在这深宫中闲逛了起来。 逛了许久,一座颇为眼熟的宫殿出现在赵钰眼前,他愣了愣神,被酒意带得有些昏沉的脑袋想了好一阵,方才想起自己到了哪里。 “没想到自己逛了这么一圈,到头来竟然来到了这清秋殿。” 酒乃色之媒。 想到白清儿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被酒意侵染的赵钰心中不由得一阵火热。 “这妮子……” 赵钰舔了舔嘴角。 “今夜朕倒要好好赏赐她一番。” 说着,他就这般借着酒意,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清秋殿走去。 在殿门外值夜的宫女方打了个盹儿,忽觉得寒风袭面,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少年天子,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圣上?您……来了?奴婢去通禀娘娘一声。” “这般晚了,就不用惊动她了。” 赵钰摆了摆手。 说罢,举步推开殿门,进入殿内。 看着消失在殿中的天子身影,那宫女眼神逐渐变得慌乱起来。 “娘娘还未回来,里面的是娘娘的师尊和师叔,这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她竟有些乱了手脚。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宫女将牙一咬,心中暗道:不管了,先去告知娘娘,让她速速回宫,再说其他! 下了决定,那宫女一溜烟的出了清秋殿,向暖春阁的方向发足狂奔。 媳妇十一外出采访,不小心崴着脚了,谁知道去医院一查,竟然是轻微脚骨骨折……这几天熊熊要往医院跑,更新不会太多,尽量保证6000以上,还请大家见谅。 话说自从五月份阳了以后,我们两就没安生过,活生生的倒霉蛋。熊熊是肺炎加病毒性心肌炎,媳妇是轻微脑膜炎,我们两住院住了小一个月,好不容易出院开书了,熊熊又是肠功能紊乱三个多月,终于治好了,媳妇又来了个骨折,唉,简直无力吐槽…… (本章完) 新章节被屏蔽了……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大无语,我再改改,看试试能不能解禁吧《从抽卡开始做皇帝》新章节被屏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3章 让一平二追三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夜色已深。 借着外面淡淡的月色,赵钰悄然进了清秋殿。 为了给白清儿一个大大的“惊喜”,有些酒意上头的赵钰特地施展轻功,在不惊动殿内宫女的情况下,轻手轻脚向着内殿方向摸了过去。 绕过影壁,进了内殿,赵钰走到床沿旁,伸手脱去鞋袜。 然而当他小心翼翼掀开帷幔,鼻尖一动,脸上浮现出一股说不出的神情来。 只见白清儿穿着那身极为眼熟的白色宫装,面墙而睡,玲珑有致的娇躯暗香浮动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明却让人心烦意乱的气味来。 这白妖女,竟然想他想到这种程度…… 赵钰嘴角扯出一丝古怪笑意,心中暗道。 当下他也不说话,轻轻伸手去扯白清儿身上的宫装。 这妖女睡觉还穿成这般,能睡好才叫怪事。 却说祝玉妍和邹婉清虚凰假凤一番后,两人简单洗漱后,邹婉清睡在外殿,她则睡在内殿中,却不料正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感到床边帷幔被掀开,然后是身上猛然一凉。 该死,自己在清儿殿内,警觉心竟然变得这么差了? 都怪邹师妹方才胡闹! 心惊之下,祝玉妍的睡意瞬间消散大半,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轻哼。 下一瞬,她便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道男子温润醇厚的声音。 “你这丫头睡这么早,也不把这身衣服给脱了,能睡舒服了才叫怪事。也罢,今日就当朕伺候你好了。” 却是赵钰以为床上的白清儿悠悠醒转,随口调笑了一句。 却不知他这一句话,把祝玉妍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赵,赵钰…… 这,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祝玉妍身为魔教中人,向来不将世俗道德放在心上,但如今这般尴尬的场景,却依旧让这个年过三十的熟妇心头惴惴。 然而还不等她想出应对的法子来,忽感到腰间一松,随后那芳草萋萋鹦鹉洲,被漫天乌云所笼罩。 感受着喷到手心的热气,赵钰心头微讶。 这丫头,在自己来之前,做了些什么? 他忍不住调笑了一句:“清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子。” 听到赵钰这句话,本就羞不可抑的祝玉妍只觉得脸颊滚烫如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忽的双目圆瞪,咬着嘴唇说不出半句话来。 却是赵钰猛然使出一招拨草寻蛇,其招式之精,手法之奇,登时让她这位天阴阁的副阁主险些招架不住。 “呜……” 哪怕祝玉妍咬着樱唇,也拦不住从喉咙中发出的甜腻娇哼。 赵钰神情一动,心头微微有些讶然。 这清儿的声音,怎么带着些许沙哑,莫不是自己不在京的这些日子,这丫头上火上得厉害? 也是,没看到她都逼得自力更生了,只是稍加撩拨,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睡觉也不把衣服脱了,哪有这般睡的。” 被小皇帝捉了个正着,祝玉妍本就心中大羞,如今又听到对方这般说,更是不敢答话,生怕被赵钰听出一二来,只是将红彤彤的俏脸埋在锦被中,不吭一声。 “嘿,还生起朕的气来了。”见白清儿不做声,赵钰以为是她生气了,忙柔声哄道,“没看到朕连宴会都没结束,便来看伱来了。” 说着,伸手从背后搂住对方。 赵钰皱了皱眉,凑到白清儿耳畔旁,低声说道: “清儿,你天阴阁的秘术还真不错,日后还要多多习练才是。” 原本咬紧嘴唇承受惊涛骇浪的祝玉妍闻言,不由得羞愤欲死。 她本就是个好强的性子,如今见那小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自己,哪里还能忍得住,偏转臻首,挑眉冷笑低声道: “该死的小贼,睁大眼睛看清楚,本座是谁?” 听到对方的话语,赵钰心中一惊,借着从窗外射入的月光,这才看清了那散乱的三千青丝之下,那张风姿绰约,顾盼生辉的娇媚容颜,心中顿时吃了一惊,骇然出声。 “祝,祝阁主?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清儿的床上,而且还穿着她的衣服?” 祝玉妍冷笑一声,那斜插入鬓的秀眉向上一挑,似笑非笑道: “本座是清儿的师尊,睡她的床,穿她的衣服又有何不可?” 一时间,赵钰被这句话怼得哑口无言。 果然,女人都是这般,哪怕是理不直,气也要壮。 “怎么,小贼,没话可说了?” 祝玉妍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来。 望着她这幅模样,本就有些酒意的赵钰心底那缕火气也瞬间被勾了出来。 “玉妍啊玉妍,你说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听到赵钰叫自己“玉妍”,祝玉妍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来。 “玉妍两个字也……呜……” 话未说完,祝玉妍便感到一股强横劲力顺着对方双手涌入自己体内,将自己一身功力尽数封禁起来,尔后目光被漫天阴影所遮掩。 坐观云卷云舒,静看浪翻浪涌。 “你,你个混蛋!” 晕晕乎乎的祝玉妍贝齿咬着樱唇,一双凤目中满是羞恼之色,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勉力说出这几个字来。 “嘿,朕素来最喜美食,怎么暴殄天物。”赵钰邪邪一笑,又凑到佳人耳旁,低声道,“玉妍方才也不是说了,睡徒弟的床,穿徒弟的衣服天经地义,那更进一步呢?想来玉妍你和朕想的一样,都是八个字,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此言一出,祝玉妍浑身顿时一僵。 正当她努力平复着心中的刺激感时,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啪嗒”一声闷响,顿时骇了个心惊胆战。 连忙扭头望去,却见一个美妇双颊绯红,粉腮含春,以一个鸭子坐的姿势倚着影壁,软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不是在外殿休息的邹婉清,又是何人? 原来,邹婉清睡梦中被尿意惊醒,迷迷糊糊去了趟厕所,等到回来,却听到内殿中隐隐约约传出的声音。 作为过来人,只是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心头好奇心起,她连觉也顾不得睡了,悄悄绕过影壁,将这一幕幕映入眼帘。 这看到最后,连她也有些站不住了,双腿一软,就这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却不料惊动了屋内的赵钰和祝玉妍。 臭师妹,都怪她! 想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都是因师妹而起,又想到今日之事尽数落入师妹眼中,祝玉妍心头顿时又羞又气。 一个报复的念头从她的心底浮现而出,祝玉妍银牙一咬,凑到赵钰耳旁,吃吃笑道: “小贼,你若是把邹师妹也给吃了,本座就暂且不计较今日之事。” 她总要把邹师妹也给拉下水,这心里方能平衡些许。 赵钰讶异的看了祝玉妍一眼,见丽人不似作伪,方才笑道: “朕向来不挑食的,既然玉妍这般说,那朕自然不会拒绝。” 说罢,在丽人的闷哼声中,翻身下床,就这般走到邹婉清身旁,笑问道: “不知夫人,可愿与朕同床共枕否?” 此时的邹婉清,浑身早已如棉花一般瘫软无力,见赵钰询问,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默默低下头去。 赵钰见状,哈哈一笑,俯下身,只双手一抄,便在低呼声中将对方拦腰抱起。 不多时,方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殿内再度响起铮铮琵琶之声。 但见: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却说暖春阁中,阴婠婠诸女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或是鼓瑟,或是吹笙,众女间可谓谈笑风生,一片其乐融融。 忽然,白清儿的贴身宫女诗云匆匆走到她的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白清儿俏脸上讶色一闪而过,望了望四周,见周围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低声问道: “此言当真?” 诗云点了点头,低声道:“娘娘,秀烟她就在殿外。要不,您还是回宫看一看吧?” 白清儿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起身走到阴婠婠面前,低声道: “师姐,师妹我今日有些酒醉,就不多陪师姐和诸位姐妹了。” 阴婠婠看了白清儿一眼,不疑有他。 “师妹既是酒醉,那就早早回去休息。回去后记得让下人们给你做些醒酒的汤食,然后再睡不迟,否则明天起来会头疼的。” “多谢师姐提醒,师妹记住了。” 随即,她向众人告罪一声,与诗云一道出了暖春阁。 暖春阁外,守殿宫女秀烟见到白清儿等人出了殿门,连忙走到她的身前,先行了一礼,随即说道: “娘娘,陛下他孤身一人来到殿外,奴婢想拦也拦不住,无奈之下,只得来找娘娘了。” 白清儿冰雪聪明,见她这般说,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又问了问细节,方才下了决定。 “走,速速回宫。” 去往清秋殿的路上,白清儿开始在心中思忖起其中的利弊来。 陛下他孤身一人,浑身又带着些酒气,想来是在麟德殿中被群臣敬了不少酒水。 他的酒量自己心知肚明,虽算不上一杯就倒,但也不是什么海量。 如果不用内力压住酒劲,顶多十来杯酒,陛下就有些扛不住了。 恰巧师尊和师叔这几日又睡在自己殿中,若是陛下他一不小心把其中一人认作自己,借着酒意,那就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白清儿嘴角渐渐勾起一丝圆润的弧度来,那模样,简直像一只算计成功了的小狐狸。 若真如自己料想的一般,那就不枉自己劝师姐这段时间以孝顺为名,让师尊住在宫中,有花费这么多心力来布局了。 白清儿在心中暗自想到。 如果陛下他把师尊收入后宫,那么婠儿师姐就不能再如现在这般了,这后宫一切,将以师尊为主。 她这般想着的同时,脚步不停,距离清秋殿也越来越近。 还未进殿,白清儿便凭借着七品武者敏锐的五感,察觉到清秋殿内的隐隐动静,脸上一抹嫣红一闪而逝。 她不动声色的对两名宫女说道: “诗云,秀烟,你们两人在殿外候着,本宫进去瞧一瞧。” 听到白清儿这般说,无论是诗云,还是秀烟,都在心头松了一口气。 她们能成为天子宠妃的侍女,脑子并不傻,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如今白清儿主动让两人避开这种事,她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让两名宫女在殿外候着,白清儿披着一身火红的狐皮大氅,走入清秋殿中。 绕过影壁,入目所见,让她也不由双颊微红,在心中轻啐了一声。 定了定心神,方讶声道: “圣上,师尊,还有师叔,你,你们怎么……” 那模样,堪称惟妙惟肖。 床榻上的祝玉妍和邹婉清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间转头望去,却见影壁一侧,一名绝色美人正手捂檀口,一脸惊讶的瞧向这边。 那美人肤如凝脂,长发如瀑,不是白清儿又是谁? 两人目瞪口呆,祝玉妍更是羞不可遏,扯下被子连头一块紧紧蒙住,活脱脱好似一只掩耳盗铃的鸵鸟。 被自己徒弟捉奸在床,这日后要是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 白清儿瞪了赵钰一眼,带着哭腔说道: “陛下,那可是臣妾的师尊和师叔啊,您怎么可以……” 此时赵钰的酒意已经完全散去,脑中可谓清醒无比,此时见白清儿这般说,心中忽的一动,想起往日白清儿曾在无意间对自己说过的话语,心下顿时有些恍然。 原来这妖女早先就在算计自己师尊了,甚至顺带着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 想到这里,赵钰心中哭笑不得,挥手一扫,几缕指风射出,将白清儿浑身要穴点了。 “陛下,你这是,要杀臣妾灭口吗?” 白清儿脸上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来。 赵钰也不理她,扭头对一旁作鸵鸟状的祝玉妍说道: “玉妍,朕可记得,朕未曾离京时,把那京中的地契交到清儿手中时,她曾对朕说过,若是玉妍知道此时,说不得会向朕投怀送报呢。” 说着,得意地向白清儿挑了挑眉毛。 嘿嘿,妖女,没想到吧? 这就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清儿完全没想到,顿时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日随口一句话,陛下竟然记得这般清楚! 躺在赵钰身旁的邹婉清闻言,起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目瞪口呆的白清儿,顿时“噗嗤”笑出声来,用手指捅了捅祝玉妍的娇躯,调笑道: “我的好师姐,你差点,啊不,已经被自己的徒弟给卖了啊!” “白,清,儿!你真是本座的好徒儿啊!” 听到赵钰和邹婉清的话语,祝玉妍可谓是又羞又气。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到最后竟然中了徒弟的圈套! 看着祝玉妍有些愠怒的样子,饶是白清儿胆大包天,此时心底也有些发憷。 师尊的威望在派中仅次于掌门师叔,但掌门师叔醉心武道,派中一切事务都由师尊亲自打理,因此天阴阁弟子对于师尊,除了敬佩之外,更多的,是敬畏。 “师姐,要师妹说,就应该好好惩治清儿这丫头一番,至于惩治的办法吗……” 一旁的邹婉清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笑非笑的抬起那双桃花眼,妩媚的看了赵钰一眼,方才凑到祝玉妍耳旁低声说了起来。 祝玉妍听罢,嘀咕了一声“便宜那小贼了”,方才看向白清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清儿啊,今夜,就让为师来亲自教你,姹女心法到底应该怎么用吧!” 虽然《天魔秘》是祝玉妍主修的功法,但她对于天阴阁中其他功法,也是信手拈来,否则不可能手把手交出白清儿这样精修姹女心法的出色弟子来。 说罢,她横了赵钰一眼,催促道: “还不把本座那逆徒给抱上床来?” 赵钰哈哈一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说着,他下了床榻,将无法动弹分毫的白清儿扛在肩上,扛着她回到床榻之上,随即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重新恢复自由的白清儿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心中苦笑不已。 “好徒儿,看清楚了。” 祝玉妍盈盈一笑,一笑之间,生出无限的风情,成熟而由魅惑。 天魔妙相! 白清儿心中叫苦不迭,但目光却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锁定在祝玉妍身上。 很快,伴随着三重奏,宫殿之内再次涌出无限春光,驱散料峭春寒。 (本章完) 第154章 回京后的首次朝会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次日清晨。 晨曦微露,将笼罩在天空中的淡淡晨雾尽数驱散。 万道霞光照耀在神京城鳞次栉比的房舍上,将偌大的皇城渲染上一层金黄。 黎明时分,清秋殿中。 悠然醒转的少年天子看了一眼睡得深沉的诸女,悄然起身,来到外殿,让宫女伺候着自己穿上冕服,这才出了殿门,在高力士的陪同下前往太极殿。 “呸,可恶的小贼!” 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祝玉妍睁开星眸,望着一床狼藉,轻啐一口。 又看到身旁犹自酣睡不醒的白清儿,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这孽徒害得本座成了这般模样! 想到这里,这娇媚丽人抬手在那浑圆挺翘处来了一巴掌。 伴随着一声脆响,白清儿猛然惊醒,下意识扭头一看,祝玉妍那张粉面含霜的面容正映入自己眼帘。 “师,师尊?” 白清儿被惊醒的那口起床气瞬间就泄了下来,语气也软了七分。 “好徒儿,那小贼不在,本座倒要好好与你算算这笔帐!” 祝玉妍冷笑着说道。 “当然,除了你之外,还有邹师妹……” 且不说祝玉妍三女如何,太极殿中,随着赵钰到来,朝会正式开始。 “上朝!” 在高力士的雄浑嗓音中,文武百官按照官阶高低依次入殿,向御座上的赵钰三拜九叩,山呼万岁。 望着殿中熟悉的面孔,赵钰心中颇有些感慨,微微点头。 与此同时,赵钰的视野之中,出现数行常人无法看到的楷书小字。 【因连败齐国、缅国两国大军,国威上升1000点,民心上升10点!】 【因御驾亲征,扫平叛乱,击退敌国,皇威上升1000点,臣子忠诚度上升10点!】 【因与西南诸族盟誓,十年内,获得非华族名臣的概率提升5%!】 【由于你的运筹帷幄,统率+2,军略+2,智慧+1!】 【获得辉煌点数500点!】 【激活国运“威慑邻国”!】 【威慑邻国:己方出色的军事行动使得邻国心生忌惮,不敢妄动兵锋。正面效果:两年内,邻国不会主动发起战争;被动效果:两年内,邻国的谍报活动大幅度增强!】 这算是战后总结吧…… 看着一行行的系统文字,赵钰心中一动,调出了个人属性面板。 【大楚炎凤元年(春)四月十九日】 【武力95(古锭刀+3,原54→64),统御79,军略69,政略82,智慧89,文学91,魅力97,体力100,健康100,年龄16。】 【皇威:4300,辉煌点数:3772】 【已装备帝卡1/1,已装备武学0/3,已装备天命0/1】 【(紫)君卡:长沙桓王——孙策,卡牌技能:年少成名,雄姿英发,总角之好,霸王之资。】 【武学:皇极惊世录;轻功:风火真行诀。】 不错! 看着自己的各项属性,赵钰颇为满意。 除了军略之外,各项属性基本都在80点以上,如今的他,已经渐渐有了六边形战士的趋势了。 望向自己4300点的皇威值,赵钰微微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半年时间,他总算凑够解锁第一个天命的一小半皇威值了,这进度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看来,有机会还是要多打仗啊! 收拢心中思绪,赵钰开口道: “众卿免礼,平身吧!” “臣等谢过陛下!” 群臣齐声说道,这才站起身来。 赵钰扫视殿中低头俯首的文武百官,开口道: “此次我朝连番大胜,皆赖卿等用心竭力,将士浴血奋战,方成此功。一应功劳,兵部要配合枢密院,尽快拟出个章程来!” 枢密使王朴和兵部右侍郎陈延纷纷出列。 “臣等遵旨。” “此事关系重大,莫要让朕久等。” 赵钰点点头,望向户部尚书周瑞,温言道: “等到王枢密和陈尚书那边列出章程,周卿也要让户部尽快做好准备,把赏赐有功之臣的金银准备出来。若国库不足,可来找朕,朕的内库中还存有一些金银。” 对于自己的老丈人,赵钰语气还是颇为温和的。 “有劳圣上挂念,微臣感激不尽。” 周瑞先是出列朝赵钰施礼谢恩,随即小心翼翼的道: “国库物资充足,三军赏赐之用应是足够。只是,微臣才疏学浅,主持一部事务已感些许吃力,还请陛下为臣选一得力助手。” 经过黄景明一事,周瑞对于仕途的心思已是淡了许多,再加上自己两个女儿又被陛下收入宫中,颇为受宠。 周家一跃成了皇亲国戚,这让周瑞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不但会污了两个女儿的名声,更会让陛下心生厌恶。 自己被赵钰指名担任户部尚书,在周瑞看来,不过是陛下赶鸭子上架,为安抚昔日倒向黄景明的臣工的举措。 如今陛下得胜归朝,威望大涨,他这个户部尚书也是时候急流勇退了。 赵钰深深看了周瑞一眼,瞬间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连花甲都不到,就想摸鱼? 想桃子呢! 如今这朝堂上,随着老司徒张康年和原兵部右侍郎高詹等人的告老还乡,有威望的大臣越发稀少,为了稳定朝堂局势,赵钰可是舍不得此时就放这位老丈人离开。 “周卿所言,朕记在心里里。只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还望周卿在朝中继续为朕分忧,为大楚发光发热。” 话音一转,赵钰又问道: “不过,朕心中想,既然周卿此时提起,想来是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作为朝中老臣,又是自己老丈人,该给的面子赵钰还是要给的。 “回陛下,礼部侍郎诸葛瑾,做事勤勉不惜身,乃日后大楚栋梁之才,臣请陛下将他调到户部,帮臣协理部中事务。”周瑞恭敬说道。 在赵钰离京这段时间,诸葛瑾被暂时从礼部调到了户部,协助周瑞。 这段时间,诸葛子瑜的能力和品格,被周瑞尽数看在眼中,知道此人乃是有数的大才。 诸葛瑾的性子温和,和谁都能相处融洽,完全不像他的好友虞翻那样咄咄逼人,因此周瑞对他极为欣赏。 除此之外,赵钰在离京前,把只是礼部侍郎的诸葛瑾安排入内阁之中,也说明了对于他的信重。 能力出众,待人温和,又被陛下信重,这样的人,任谁都喜欢。 自己这样做,也算是为诸葛子瑜日后铺路,想来无论是陛下,还是子瑜,都能看到眼里。更重要的是,自己也间接为两个女儿在朝中拉了一位援手。 赵钰心神微动,看了一眼群臣中默不作声的诸葛瑾,淡淡问道: “诸葛卿,伱可愿意去户部做事?” 诸葛瑾出列,持笏禀道:“臣听从陛下安排。” “好!朕喜欢卿这种敢于任事的态度!”赵钰沉声道,“礼部侍郎,代户部侍郎,诸葛瑾何在!” 见赵钰如此郑重,诸葛瑾浑身一颤,深吸一口气,持笏拜倒在地,朗声道: “臣诸葛瑾,恭听圣谕!” “经由周尚书举荐,朕升你为户部右侍郎,协助周尚书处理好户部事务!还望卿继续努力,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不过半年时间,诸葛瑾便从一平民百姓,擢升为正三品的户部右侍郎,其升迁速度之快,就算是在楚国两百年历史中,也是罕见。 “臣,谢陛下隆恩!” 感受到赵钰话语中浓浓的信任,诸葛瑾心中激动,将笏板高举过头,高声道: “臣,绝不负陛下所托!” 赵钰满意的点点头,示意诸葛瑾退下。 随即,他环视朝中百官,继续道: “此次,朕御驾亲征,幸得两位大才相助,方能迅速平定叛乱,击退缅国大军。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此二人立下大功,不彰不足以平人心。高力士。” 侍立在赵钰身旁的高力士瞬间会意,运足内力,高声唱道: “宣贾诩、李儒入殿觐见!” 不多时,在两名禁卫的引领下,贾诩和李儒来到太极殿中。 “草民贾诩贾文和/李儒李文优,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平身。” 随着贾诩和李儒两人站起身来,文武百官的目光尽数汇聚到两人身上。 在百官的视角之下,那贾诩贾文和那张胖乎乎的圆脸上带着满满笑意,让人一见顿生好感,与之相比,那长着一双吊角眼,颌下山羊胡的李儒李文优浑身却散发着一股阴冷气息,如同藏在角落里的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升贾诩为从四品枢密参赞使,协助王卿枢密院相关事务;升李儒为辑事府从四品明镜司总督,协理贺拔卿。” 赵钰看向两人,笑着说道。 赵钰掌权后设立的枢密院以枢密使为首,下设枢密副使、枢密参赞使、枢密参赞学士,负责掌管兵事;辑事府下设锦衣卫和明镜司两个部门,锦衣卫负责搜集军情、巡查缉捕等,明镜司则是监察各级部门的官吏,防止贪污腐败。 明镜司和监察院的职责大体相同,只不过明镜司在暗,监察院在明。 往日,由于赵钰手中人手不足,因此辑事府的大小事务全都由贺拔允负责,大大加重了他的负担,办事效率难免会受到影响。 如今有了李儒的协助,他想来会轻松许多,整个辑事府的运转效率也能得到大幅度提高,正式起到它应有的作用。 随着大批英杰被赵钰召唤而来,贺拔允也会逐渐掉出第一梯队。 按照赵钰的心思,等到李儒熟悉了辑事府的办事流程,立下功勋后,就将他彻底扶正,把贺拔允调到其他岗位上。 至于贾诩那边,他也是在历史上当过太尉的,对于兵事极为熟悉,完全能够帮上王朴的忙。 贾诩这个笑面虎,如果谁轻视了他,日后将会付出极为沉痛的代价。 “臣,谢陛下隆恩!” 听到赵钰对自己的安置,无论是贾诩还是李儒,心中都颇为满意,纷纷向赵钰行了大礼后,方才退回百官队列之中。 安排完贾诩和李儒,赵钰望向殿中群臣,声音变得凝重了起来。 “最后,朕说一件大事。” “想来众卿也知道,晋国派遣使臣入朝,准备说和我朝与齐国,暂息兵戈一事。” 赵钰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面色各异,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看着噪杂一片的场面,御史大夫楚子文双眉紧皱,沉声喝道: “肃静!诸位同僚,莫在君前失了礼仪!” 见一众御史纷纷朝自己望来,一众臣工这才连忙住口,不敢再多言半句。 若是被监察院的这些乌鸦给记在小本本上,那说不准哪一天就会吃不了兜着走,被对方狠狠参上一本了…… “曹卿。” 见朝堂上恢复平静,赵钰方才望向礼部尚书曹奂。 曹奂手持笏板,从队列中走出,朝赵钰深施一礼,口中道: “陛下,臣在。” “迎接晋朝使臣一事,朕就交给你们礼部了,一定要办的漂亮,莫要让北人找到机会嘲笑我朝。除此之外,传信告诉负责护送这些使臣的兵将,莫要让北人得到我朝的重要情报,一路上直奔神京,万万不可听对方的言语绕路。” 赵钰郑重嘱咐道。 见赵钰神色严肃,曹奂心中也明白此事重大,连忙道: “请陛下放心,礼部一定做好相应工作。” “曹卿的能力,朕还是颇为放心的。”赵钰点点头,环视众臣,“等过晋国使节上朝,卿等一定要展示出我楚人风骨,莫要让晋人小觑了去。” “臣等遵旨!” 群臣纷纷应道。 “今日就说到这里,朕也有些乏了,退朝吧!” 赵钰摆了摆手,从龙椅上起身说道。 文武百官见状,连忙俯身行礼,齐声说道:“臣等恭送陛下!” 赵钰在一众宫中侍者的簇拥下出了太极殿,朝紫寰殿而去。 一个多月没在神京,想必积累了一大批奏折等着他御览批阅。 这边厢,贺拔允和李儒方走出太极殿不久,正准备回官衙相互熟悉一番,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道略带尖细的嗓音。 “两位大人,还请留步。” 李儒扭头看去,却是一位少年内侍向着自己快步走来。 而在李儒身旁的贺拔允已经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见过高貂珰!” 原来是陛下身旁最受信任的内侍高力士! 李儒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学着贺拔允拱手施礼,口中道:“见过高貂珰!” 高力士拱手还礼,方笑着说出自己来意。 “两位大人,陛下让咱家传句话,让两位速速去紫寰殿商议国事。” 贺拔允朝紫寰殿方向拱了拱手,肃容道: “既是陛下相召,本官和李大人岂有不奉诏之礼?高公公,烦请带路!” 不多时,在高力士的引领下,贺拔允和李儒来到了紫寰殿外。 “两位大人稍候,咱家进殿通报一声。” 说罢,高力士步入殿内,来到正在批阅奏折的赵钰身旁,低声道: “圣上,贺拔阁主和李大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赵钰闻言,将朱笔搁在笔架上,道: “让他们两人进来吧。” 很快,贺拔胜和李儒便被引到了赵钰面前。 “可泥,文优,你们来了?力士,给两位赐座,赐茶!” “谢陛下!” 从内侍手中接过茶水,两人小心翼翼的将半边屁股放到圆凳上。 贺拔允问道:“不知陛下召臣等前来,有何吩咐?” 陛下方回朝,便私下将自己和新任明镜司总督的李儒召到面前,联想到辑事府的职责,定有大事发生。 赵钰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高力士一眼。 高力士会意,将一众伺候的宫女内侍尽数领出殿外,自己走在最后,亲自关上殿门,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等到殿中只剩下君臣三人,赵钰方悠悠开口。 “朕将卿等二人召来,是为了京营一事。” 说着,将那治粟都尉淳于庆淳于庆在南疆欺男霸女,以及在京营贪污贪墨的流言简单说于两人,最后道: “此等硕鼠,死不足惜。不过,能任由此人在京营贪赃枉法,可见其背后定有人指示,否则那些贪墨的军粮军械没有渠道卖出。汉升将军刚任京营都督不久,且为人忠直,此事绝对与他无关。御史大夫朕自然信得过,但监察院朕信不过。所以,朕要辑事府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在这繁华似锦的神京城背后,还隐藏着多少吸民脂民膏,贪污受贿的蛀虫!” 说到最后,赵钰已是声色俱厉。 “若真如圣上所说,辑事府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贺拔允和李儒心中一凛,纷纷表态。 莫说辑事府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刃,就算不是,对于贪官污吏,贺拔允和李儒的态度也是完全一致。 斩尽杀绝! 只有杀得狠了,杀得多了,那些贪官污吏才会惧,会怕,才会控制住自己的爪子不乱伸!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赵钰满意的点点头,从御案上拿起一枚金牌,交到贺拔允手中。 “此案关系重大,朕会给辑事府放权。但凡和此案有所牵扯之人,无论官居何职,只要有嫌疑,皆可先行拿下审问。若敢阻碍辑事府办事,一并以同党论处!” 看着手中那枚巴掌大小,刻着“如朕亲临”四个金黄大字的木牌,无论是贺拔允,还是李儒,都感受到了赵钰的决心。 天子嫉恶如仇,此乃圣君之相! 想到这里,两人连忙俯身在地,高声道: “臣,谢陛下信重,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一章还在屏蔽中,只能等明天责编上班解禁了…… (本章完) 第155章 阴阳家,昔日秘辛!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批阅完奏折,已是傍晚时分。 “圣上,阴阳家的韩先生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趁着给赵钰端茶的机会,高力士悄声说道。 赵钰微微颔首,抿了一口略带苦涩的茶水,道: “让他进来吧。” 很快,韩庭荒在内侍的引领下进入殿中。 “草民拜见陛下!” 身穿阴阳道袍的韩庭荒向赵钰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赐座,赐茶!” 赵钰说罢,饶有兴趣的看向韩庭荒,道: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大楚想要成就一番霸业,需要招揽各行各业的人才。魔门的天阴阁已经投效于朕,投效于大楚。如今阴阳家愿意为朕,为大楚效力,朕自然欢迎。” “我朝设有钦天监一司,负责掌天时星历,演天文历数。百家之中,你阴阳家推崇‘五德始终’,也擅星象历法。若是韩先生有意,可入钦天监担任监副一职。” 钦天监设有监正和监副,但哪怕韩庭荒修为再深,学术再精,他身为天子,也不能将其一下提拔到主官位置上。 这样做,一则难以服众,二来有损皇威。 “钦天监?” 韩庭荒闻言,眼中露出沉思之色,开始琢磨起赵钰的用意来。 对于楚国的钦天监,他也知道一二。 这钦天监中官位最高的监正也不过是正五品,在朝堂上的存在感不高,但这一部门在楚国的地位,却是极为特殊和超然的。 钦天监算是古代的国家天文台,主要作用有两个,一是负责总结气象变化规律,颁布历法,指导农耕;二是观察星象,解释诸如日食、月食等各种奇异天象,减轻民间因天象变化而产生的恐慌。 作为阴阳家,以日月星辰为师,天地五行为友的韩庭荒更明白,星象的变动,和一国的人事变更有着隐隐的对应关系。 因此,楚国天子的这个提议,算是极其符合阴阳家弟子这一身所学的。 更何况,阴阳家若是在钦天监扎下根来,有了楚国官方的背书,在江南无论是传播学说、扩散影响,或者是招收门徒,都能便利许多。 且钦天监基本上不参与朝堂争斗,可以让阴阳家弟子能够安心做学问。 想到这里,韩庭荒在佩服眼前这位少年天子眼光的同时,更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陛下,我阴阳家学派能为大楚所用,能够造福楚国百姓,是我阴阳家的荣幸!陛下有所驱驰,我阴阳家弟子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解难!” 晋国以道家为荣,缅国以佛门为尊,阴阳家在江北,根本没有丝毫立足之地。 如今这楚国天子抛出橄榄枝,他们若是再扭扭捏捏,恐怕等到反应过来时,这楚国也被圣门那群门派给瓜分了! 圣门弟子,皆是被道家、儒家和佛门打压的旁门左道,或者说下九流弟子联合形成的一个庞大门派联盟。 这其中的下九流,不乏刺客、妓女、商贾等。 “好!韩先生真是爽快之人!” 见对方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赵钰不由抚掌而笑。 有了阴阳家的加入,再加上圣门诸派,以及孙思邈背后的医家,这百花齐放、百花争鸣的局面即将拉开帷幕,这样的场景,单是想一想,就让赵钰为之心潮澎湃。 定下了君臣名分,韩庭荒的心态顿时放松了下来,开始向赵钰介绍起阴阳家的来历和诸多学说来。 在道家八百年的发展过程中,先是注重男女房事的原始道教从其中分离而出,逐渐演变为圣门中的五星门,汉朝建立初年,道家开始逐渐向朝廷靠拢,一部分道家高层不接受道家的上层化,从道家分离而出,剑走偏锋,自成一派,以追求天人极限。 道家讲究顺天应人,以顺应天命,合乎人心,而阴阳家则认为天地之力是可以借势引导,化为己用的,而非一味顺从。 在这个思想的指引下,阴阳家最核心的学说“五德始终”应运而生。 五行之说,早在千年前便已出现,所谓水日润下,火日炎上、木日曲宣,金日从革,土爰稼樯是也。自古以来,便有“天有六气,降生五味”之说,五味就是金味辛,木味酸,水味咸,火味苦,土味甘。故音有五,是为角、征、宫、商、羽;味有酸、甘、苦、辛、咸;色则青、赤、黄、白、黑,均与五行相配合,相生相克,循环不休。 五德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神。所以能一统天下者,必须得到五行中其中一德才成。五德就是金木水火土,每德到了一定时期就会衰落,而另一德就会代之而兴。 除了五德始终外,阴阳家门人还精研星象,所修法门能够引群星之力为己用,护身退敌。 阴阳家前辈中,也有从兵家转投而来。结合阴阳家阴阳五行之说,入兵家法门,而成兵阴阳一脉,顺势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胜,假天地鬼神之力以为助者也。 此后兵阴阳一脉传入兵家,与兵形势、兵权谋、兵技巧三脉分庭抗礼。 听完韩庭荒的讲解,赵钰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在你阴阳家眼中,前汉属于五德中的哪一德?” 韩庭荒不假思索的说道:“燕朝属木德,前汉取得代之,金克木,故前汉为金德。陛下,楚国向来以凤为尊,凤凰者,百鸟之王,浴火而生,故楚为火德。火克金,因此,他日定鼎天下,一统诸国者,必为楚国。” 在华夏时空中,五德始终说或许还有牵强附会之处,但在这个内力显化的世界,这五德始终说就显得有些神异了。 怪力乱神,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真实存在的。 “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赵钰最终只是将这个话题轻轻带过。 “韩先生,朕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先生乃是高人,学富五车,不知可为朕解心中之惑?” “还请陛下示下,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阴阳家门人的身段倒是够柔软! 赵钰心中哂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当今之世,武道大盛,九品宗师境若无相应境界之人牵制,在军阵中无人可挡,一人足可敌千军万马。朕心中疑惑,武者尚能如此,文士又为何不可,只是遍览史书,却无一所得。阴阳家历世五百余载,所藏典籍数不胜数,不知可有其中缘由?” 韩庭荒闻言,心中微松,朝赵钰施礼后,方道: “原来是此事。陛下不知晓也属正常,只因官家史书中并不记载此类野史秘闻。恰巧我阴阳一脉典籍记录此事,可为陛下解惑一二。” 赵钰正色道:“还请先生道来,朕洗耳恭听。” “陛下可知距今千年前,燕朝太祖结束乱世。登基称帝那一年,有陨星降世?” 赵钰点点头。 史书有载:时值燕太祖登基称帝,有斗大赤星从天陨落,坠于四野,声震百里不绝,太祖以为吉兆,故立年号为“天星”。 “据道家考证,那赤星便是导致如今武道昌盛的源头。” 韩庭荒将千年前的秘辛一一道出。 原来,在燕朝一统天下之前,能达到先天之境(六品)的武者寥寥无几,而自燕朝定鼎后,先天之境已不再是阻碍武者继续向前的桎梏。 无论朝堂上的武将,还是江湖中的武人,提升实力也变得越发容易,在燕朝开朝后百年,莫说是九品宗师境,就连其上的真武、化神和无上三境也经常出现。 在这百年之中,诸子百家纷纷建立,兵家靠着杀伐之术与克制高品武者的军阵之术,更是成为其中显学,备受大燕天子推崇。 但百年之中,不知为何,武人境界的突破再度变得困难重重,兵家也从显学的位置上跌落下来,被更符合朝廷利益的儒家所取代。 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家军阵之术逐渐散佚,兵家也渐渐开始没落。 直到燕朝末期,哪怕天下大乱,楚国朝堂上依旧以儒家为尊。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天下兵戈四起,武人境界的提升再度变得容易起来,这使得本就是军人出身的汉太祖迅速结束了乱世,一统天下,建立了汉朝。 而随着天下统一,汉朝建立,武者的突破之路再度变得艰难起来,这一过程,直到汉少帝被晋国太祖所废,天下英杰辈出,这才有所改观。 最后,韩庭荒说道: “此事,不止我阴阳家有所记载,墨家、儒家、法家、纵横家、道家等诸多显学皆有记录,陛下若是不信臣言,可派人前往查证。” 赵钰摆手笑道:“韩先生所言,朕怎会不信?只是朕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中间会有起落?” “这也是我派先辈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不过,有先辈曾提出,这种规律就好似潮起潮落,总有低谷和高潮之时。太平盛世为低谷,惨烈乱世为高潮,而且涨潮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而退潮的时间却越来越短。这一次潮起持续了近三百年,但却依旧没有退潮的迹象。” 赵钰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善于观察星象的阴阳一脉,对于天地万物各种规律的观察都是极为细致的。 正如他们所说,这潮起与潮落所间隔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 大燕立朝近五百余年,大汉持续了两百余年,而从三国鼎立到现在,也过去了两百多年的时间。 或许,这是天地间元气变得越来越充盈的迹象? 前世读了颇多网文的赵钰,下意识的联想到了网文的一个派系“灵气复苏”。 莫非这就是那些网文中所说的灵气复苏,天地大变,世界升格? “朕应该有些明白了,多谢韩先生为朕解惑!” 赵钰端起茶盏,向韩庭荒举了举表示谢意。 见赵钰摆出端茶送客的模样,韩庭荒明白今天他与这少年天子间的谈话到此为止了,连忙起身施礼,说道: “能帮上陛下,是为臣的荣幸。此时天色已晚,臣请告退。” 是个有眼色的。 赵钰微微颔首,道: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留先生了。力士,替朕送送先生。再派人去钦天监告知他们一声,明日韩先生将到钦天监任职。” 能不能让钦天监众人心服口服,就看这韩庭荒的本事了。 但他对于韩庭荒还是颇有信心的。 作为阴阳家派到自己面前的第一个门人,若无拿手的绝技,只会让自己对阴阳家产生轻视之感。 那阴阳家宗主想来不会如此不智。 不多时,高力士回到赵钰面前。 “陛下,奴婢已将韩先生送出宫了。” “嗯,你办得不错。”赵钰上下打量了一番高力士,方道,“朕不在京的这些日子,倒是辛苦伱了。” 高力士闻言,眼中顿时涌出点点泪光。 只见他跪倒在地,语带哽咽道: “为圣上办事,是奴婢的福分,奴婢并觉得不辛苦。” “朕不在这些日子,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高力士闻言,连忙回道:“回陛下,朝中有王枢密在,一切正常,至于后宫中,贵妃娘娘和白昭媛那里也无事发生。对了,奴婢在宫外的宅子不久前收到了一封信笺,似乎是那位云英姑娘寄来的。” “哦?那苗族姑娘竟然还给朕回信了?”赵钰双眉一挑,语气中带着丝丝讶异,“拿来给朕看看。” “收到信后,奴婢便把信带到宫中。还请陛下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取。” 不多时,高力士便将一封残留着淡淡墨香的书信送到赵钰手中。 拆开书信,那颇为熟悉的娟秀文字跃入赵钰眼帘。 “关公子,托您的福,云英已经在新住处安顿下来啦。云英说好的,要和公子你分享一些趣事呢。公子知道吗,如今的神京城中,正流行一种刺绣,官家小姐都非常喜欢呢。不过,云英发现,神京这里的绣品和苗疆的样式大有不同。神京的绣品虽然精美,但云英还是觉得,苗疆的绣品更胜一筹。公子应该还没见过苗疆的绣品吧?云英我随信给您寄了一份苗疆的绣品,你看看怎么样。同时,云英还想考考公子,能不能认出这绣品上绣的是什么图案?” 读着信上一行行的文字,赵钰似乎看到一个对自己家乡极为骄傲的娇俏少女。 继续向下读去,赵钰不由得双眉一挑。 “对了,说起云英的家乡。我听婆婆说,那御驾亲征的小皇帝似乎连打了好几场胜仗呢,甚至连几万缅国大军都被他击溃了,最后还和苗疆诸族订立了盟约。如果他真能够说到做到的话,那么苗疆也能迎来久违的和平。作为苗人,云英也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对了,关公子也是楚国人吧?嘻嘻,不知道关公子怎么看待这位陛下,云英很是好奇呢。” 赵钰摇头一笑,收起书信,果然在信笺下方找到一方手帕。 展开来看,只见这绣帕色彩绚丽,做工精细,但赵钰除了上面的蝴蝶外,认不出其他来。 摇头失笑好一阵,赵钰方对高力士说道: “力士,取朕纸笔来。” 很快,高力士奉上纸砚笔墨。 赵钰一气呵成,写好回信。 “这手帕色彩绚丽,做工精美,针脚繁密,恕本公子眼拙,除了蝴蝶之外,还真看不出上面绣了些什么?不知云英小姐可否解答一二?” 将信纸叠好,放入信笺之中,赵钰将其递到高力士手中。 “还和上一次一样,落款用‘关’。若有回信,及时送入宫中。” “奴婢晓得。” 接过信笺,高力士毕恭毕敬地说道。 自家陛下要唱公子小姐鸿雁传书的戏码,他这个下人又能如何,只能当这传书的鸿雁了…… 第153章已经解封了 (本章完) 第156章 尊嘟假嘟?大嘟嘟!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清儿,你那师尊呢?” 来到清秋殿的赵钰见到殿中只剩下白清儿一人,不由出声问道。 坐在床榻上的白清儿幽幽瞥了一眼赵钰,眼神中带着一缕委屈和哀怨。 “师尊说要暂时离开一阵,静一静,捋一捋思绪。陛下听到臣妾这样说,是不是很得意?” 旋即她又轻叹了一声。 “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臣妾入宫还曾想着与陛下朝朝暮暮,如今看来却是多想了……” 祝玉妍故意躲着自己,赵钰心中是理解的,毕竟昨夜事出突然,莫说是祝玉妍,就算是赵钰自己,还没有完全想好如何处理两人间的关系。 对方毕竟算是一派之主,江湖地位极高,在派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心理上也需要一个缓冲过程。 不过,看着白清儿一脸哀怨的表情,赵钰心中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荒谬。 作为此事的主谋,这妖女此时反而委屈了起来! 赵钰邪笑一声,道:“看来清儿是准备和朕一叙相思之情了?” 白清儿闻言,脸色微变,连忙摆手道:“陛下,臣妾方才只是戏言,还请陛下勿要当真。臣妾精神不振,无力侍奉陛下,不如陛下去找周家两姐妹,她们姐妹可是想念陛下得紧呢。” “嘿,这转眼就要赶朕走了?”赵钰嘴角翘起,步步紧逼,“方才那一副闺中怨女的模样,莫非是假的不成?不管清儿你如何说,今夜朕就在这清秋殿中休息了。” 说着,在白清儿的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之后数天时间,祝玉妍离开皇宫,躲开了赵钰。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镇武司中,看着祝玉妍发愣的样子,在镇武司担任客卿的楚冷玉心中颇为担忧,忍不住出言询问。 祝玉妍向楚冷玉展颜一笑,道:“没有什么,师妹只是想要好好想一想而已。” 祝玉妍这番话并没有打消楚冷玉心头的疑惑,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师妹。 祝玉妍托着香腮,望着楼阁外摇曳生姿的婆娑树影,淡淡道:“楚师兄无须担心,玉妍只是想要弄清楚心中所想而已!” 楚冷玉的面色愈发古怪。 在她来到镇武司的前几天,到底在宫中发生了什么? 他想问,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过了好半晌,楚冷玉方说道:“师妹不是一直在皇宫中照看几位师侄吗,难道是那几个丫头惹师妹不开心了?” 想起白清儿做下的好事,祝玉妍脸上一红,眉目间不自然地浮起了一阵殷红的神色,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芬芳而秀美。 祝玉妍心中不自然的想起了那个晚上发生的荒唐事,脸上顿时涌起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来,嘴唇之上似乎有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 她那如青葱一般的芊芊玉指不自觉的抚向自己的樱唇。 双颊嫣红,秀目含春。 楚冷玉何时曾见过自己这位向来以冷傲示人的师妹露出这般神色,顿时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 察觉到楚冷玉的目光,祝玉妍脸色更红,一跺脚,转身出了房门。 “师妹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祝玉妍渐渐消失的身影,楚冷玉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刚上楼的史阿听到楚冷玉的自言自语,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楚阁主莫非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本座今生欲窥武道极境,男女之事从未放到心上。”楚冷玉沉声说道。 他可是立志要做二百年间圣门迈入真武境的第一人,又怎会将男女私情看得太重。 史阿嘴角抽了抽,道: “楚阁主一心武道,史某佩服。不过以史某之见,祝阁主这般,显然是心中有了意中之人,方才会在楚阁主的询问下进退失措。” 听到史阿这般解释,楚冷玉脸上惊色更甚。 他这师妹他可是清楚的,无论是容貌武功,还是心性手段,都是上上之选。这天下间的男儿,能入得师妹眼的,可谓屈指可数。 到底是哪个混小子,把师妹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楚冷玉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楚冷玉若有所思的模样,史阿心中暗笑不已。 他天阴阁在宫中人数颇多,就算不问两位娘娘,问一下那位韦怜香韦公公不就知道了。 可惜,这位楚阁主关心则乱,一时间想不到关键处去。 他这个旁观者心中可是如明镜一般。 祝玉妍祝阁主这些日子一直都呆在皇宫之中,而皇宫之中,能扰乱她心绪之男子,自然显而易见,除了圣上还能有谁?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史阿倒是乐见其成。 陛下将天阴阁诸女尽收收入宫中,对于大楚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一者,天阴阁在江北留下的情报网,算是一笔极为珍贵的财富;二者,天阴阁彻底融入大楚,对于其他江湖门派而言,无疑能够起到极好的示范作用。 至于陛下会不会自此沉湎于女色,史阿并没有太大的担心。 能够一朝翻身,从被人控制的傀儡变成掌控实权的皇帝,还能率军御驾亲征,这样的天子,心中装的是雄图霸业,区区女色不过是霸业途中的些许点缀而已! ………… 这一日清晨,上罢早朝,赵钰正在紫寰殿中批阅奏折,高力士小碎步走到身旁,低声说道: “陛下,贵妃娘娘让人送早点来了。” 原来自从赵钰回京后,他的早餐便被阴婠婠四女一番软磨硬泡给承包了下来,一人轮一天,给赵钰送早餐。 “今天轮到婠儿了吗?”赵钰停下手中朱笔,抬头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道,“让宫人把吃食端进来吧。” 很快,伴随着一阵细碎轻柔的脚步声后,赵钰耳旁响起一道柔柔的女声。 “奴婢拜见陛下,这是娘娘让奴婢给陛下送来的绿豆银耳羹。娘娘说春天热躁初升,陛下喝这个,可以清心中躁火。” 赵钰抬起头,入目所见,是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三岁的小姑娘。 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双丹凤眼,身穿淡红色宫装,宛如花骨朵一般的小女孩,赵钰饶有兴趣的问道: “朕记得朕以前在贵妃那里并没有见过伱。和朕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立刻低下头去,盈盈一礼,用犹如蚊呐的声音道: “陛下,奴婢姓武名明空,是贵妃娘娘从人牙子手中把奴婢买下来的,还把奴婢收为养女。” 说完,她偷偷抬眼,怯怯的看了赵钰一眼。 “嘿,朕倒是没有料到,婠儿竟然还有这么一副菩萨心肠。” 端起绿豆银耳羹品了一口,赵钰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 封建社会,人口贩卖是极为常见的事情,哪怕他贵如皇帝,哪怕他对此事深恶痛绝,但也只能打压一时,不能将其彻底根绝。 封建社会的自耕农对于天灾人祸的抵抗力极差,天灾兵祸之时,为了维持生计,他们不得不卖儿鬻女,用换取的银钱来勉强过活。 但笑着笑着,赵钰便笑不下去了。 武明空,武明空…… 这不是武则天最早的名字吗? 我说激活了【日月当空】那张臣卡后,武则天的踪影迟迟未见,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等等,婠儿似乎还把这武明空收作养女…… 如今,已颇为熟悉大楚后宫规则的赵钰瞬间就明白了阴婠婠想要做什么。 这是要用武明空来固宠的节奏啊! 见赵钰眉头紧锁,不发一言,一旁的高力士忍不住瞪了武明空一眼,随即小心翼翼的喊道: “陛下……” “朕无事。” 赵钰摆了摆手,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放松了下来。 武则天又如何? 华夏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又如何? 如今,她也不过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已,朕,有何惧之? 再说,当年武则天之所以能够成为天后,甚至立国武周,离不开唐高宗李治的培养。 但李治将武则天培养起来,本意上是把武则天当做棋子,用她来对抗门阀,结果虽然成功了,但在这个过程中,武则天初步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并借此登上了皇后之位。 李治晚年眼疾加重,不能视物,不得已将权力转移到武则天手中,借助武则天来掌控朝堂,使得武则天掌握到更多的权力。 等到李治去世,膝下诸子不及武则天强势,这才让武则天一步步谋划,最终成功登上帝位。 而在这个世界,想通后的赵钰发现,自己并不需为此太过担心。 除了因为他和武明空年龄相仿外,更重要的,则是因为他有修为在身,只要不出意外,长命百岁那是轻轻松松,根本不可能给武则天上位的机会。 “明空是吧?” 赵钰看向武明空,微微点头,“日月当空,很有意境的名字。朕,记住了。” ………… 鹤鸣洲的木屋中,周家姐妹说着私房话。 “姐姐,陛下已经一连几日没到妹妹那里去了。” 周嘉敏嘟着嘴巴,闷闷不乐的说道。 周宪望着窗外绚烂春色,听着声声鹤鸣,嘴角含笑,柔声安慰妹妹道: “嘉敏,陛下方回京才几日,朝中积压事务颇多,顾不上后宫这里很正常。陛下是胸怀天下的伟男子,妹妹你要体谅他才是。” 听到姐姐的安慰话,周嘉敏心情愈发糟糕起来。 “姐姐,你就一门心思扑到花花草草上吧!你是不知道,妹妹我可是让人打听清楚了,陛下回京那一晚,可是在白昭媛的清秋殿里胡闹了一晚上呢。哼,依妹妹看啊,陛下早就被那几位迷得晕头转向,把你我姐妹忘得干干净净了。” “敏儿,不要胡说!”周宪扭头,瞪了妹妹一眼,“这深宫之中,稍有动静便会传得人尽皆知。你知不知道,若是你方才这句被陛下听到,那你我姐妹在这宫中可就寸步难行了!” 见姐姐发怒,周嘉敏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下去。 只是过了不到半盏茶时间,周宪满面愁容的道: “陛下不是那等薄情之人,只是越是往后,这后宫中嫔妃数量便会越多。陛下虽然年轻,但毕竟精力有限,不可能谁都照顾得到。你我姐妹还是要想想法子才是。” 僧多粥少,狼多肉少,面对一众嫔妃明里暗里的竞争,固宠几乎是所有身在后宫的女子下意识的选择。 “要不,姐姐也学贵妃娘娘,收一名养女?” 周宪笑嘻嘻的给姐姐出主意。 “一天天没个正形,讨打!” 周宪伸手作势欲打,两女顿时闹作一团。 周宪虽看似寄情花草,与世无争,但心中却是极有主见的。 周家是官宦世家,自然不可能如江湖出身的皇贵妃那般,肆无忌惮的收养女。 除此之外,不久前父亲送进宫的家书,却让她有了别样的想法。 父亲将陛下看好的诸葛瑾举荐到户部右侍郎的位置上,算是给周家找了个得力的臂助。 只是,那诸葛子瑜毕竟不姓周,在寻常事务上或许能够帮周家一把,但在关键问题上却不一定。 因此,还是要找一名和周家沾亲带故的俊杰才好。 一来,可以为陛下分忧,二来,也可以为她们姐妹撑腰。 想到这里,周宪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位面貌俊朗,精擅琴曲的少年模样。 族兄他游历诸国已有三年,如今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游学归来了。 ………… 赵钰处理完政务,刚出紫寰殿大门,却见不远处站立着一个俏生生的人影。 见到周宪,赵钰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到丽人身旁,将身上大氅取下,披在周宪肩头,口中带着丝丝埋怨说道: “宪儿,你怎么来了?春夜湿寒,莫要着凉才是。” 听到赵钰关心自己的话语,周宪心中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她低垂臻首,柔声说道: “臣妾几日没见陛下,心中甚是想念,这才不请自来,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就要向赵钰施礼,却被赵钰抬手拦下。 “你我之间,何须多礼。宪儿来看朕,朕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宪儿?” “陛下这些话,还是留给几位姐姐说吧。” 周宪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瞥了赵钰一眼,随即抿嘴一笑。 几位姐姐,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啊…… 赵钰心头讪讪,连忙转移话题,道: “宪儿今日来找朕,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 “莫非没有要紧事,臣妾便不能来看望陛下了吗?”轻轻呛了赵钰一句,周宪柔声问道,“臣妾听父亲提及,陛下常为人手不足而烦忧,不知可有此事?” 说起这个,赵钰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道: “办事的人手自然是够用的,但真正能为朕分忧的人才却是不足啊!宪儿你熟读诗书,想来也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 虽然如今朝中已有王朴、张绣、诸葛瑾、阴寿等人杰,但对于地域广袤的楚国来说,依旧不足。 不说多的,把六部尚书、各府知府尽数换成军政数据在80以上的人才,赵钰如今都做不到。 见到赵钰略带怅然的样子,周宪下意识出言安慰道: “陛下英明神武,又励精图治,只是因为即位时间较短,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等到时间再长一些,定然会有英杰自四面八方来投的。” 赵钰握着周宪的手,哈哈笑道。 “那就借宪儿你的吉言了。” 被赵钰拉着手的周宪顿时羞红双颊,垂首柔声道: “陛下,臣妾有一不情之请……” “宪儿但说无妨,如今周围又没外人。” 两人卿卿我我之际,高力士已经识趣的领着一众宫人躲到了一旁。 周宪犹豫良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陛下,臣妾有一族兄,堪称文武双全,臣妾想举荐他为陛下效力,只是不知是否有违祖训?” 赵钰闻言,眉头一挑。 “宪儿也算是世之才女,才貌双全,熟读诗书,只是不知道你那族兄,论起才学来,比之宪儿如何?” 听到心上人夸自己,周宪心中只觉得甜滋滋的,但赵钰的问题,却让她一时间有些犯难,斟酌良久,方道: “陛下,臣妾不过是一寻常女子,虽有些才华,略懂些诗书,弹得了琴瑟。臣妾不敢隐瞒陛下,臣妾这些,与族兄相比,却差了不止一筹。当年,族兄为外出游学时,家乡那些女郎为了让族兄看其一眼,甚至故意弹错琴弦呢。” 忆起旧年往事,周宪嘴角浮起丝丝笑意来。 “不知爱妃那位族兄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他叫周瑜。” 与此同时,赵钰耳旁想起微弱的提示声。 【美人周宪,欲举荐族人周瑜入朝为官,是否接受?】 周瑜,莫非真是那个美周郎? 赵钰心中顿时一动。 就在此时,赵钰视野中出现了一排排小字,赫然是对于周瑜的生平介绍。 周瑜,字公瑾,其人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精音律,当时有“曲有误周郎顾”之语。周瑜少与孙策交好,后孙策遇刺身亡,孙权继任,周瑜将兵赴丧,以中护军的身份与长史张昭共掌众事。建安十三年,周瑜率江东孙氏集团军队与刘备军队联合,赤壁之战大败曹军,由此奠定了三分天下的基础。周瑜文武兼备,有雄才大略,是东吴势力取得军事成功和割据地位的主要功臣之一。被赞誉为“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宋徽宗时,追赠其为“平虏伯”,位列唐武庙六十四将、宋武庙七十二将之一 武力77,军略96,统御97,政略87,智慧95,文学85,魅力97,道德90,野心44,忠诚88,亲密度340,影响力400,年龄20,性格:理想 特性1【江左英才】:全属性+5,影响力+100。 特性2【顾曲周郎】:文学+10,魅力+5。敌方谋臣对其施展计策时,若智慧不高于周瑜,则大概率失败并遭受反制。 特性3【英姿勃发】:担任一军统帅时,麾下士卒士气+10,战力提升15%,士气不易降低。 特性4【江中火神】:身为主帅统领水军时,舰船航行速度提升15%,命中率提升30%,水军战力提升20%,对敌方造成的伤害提升20%。施展火计时,火计效果+100%,并对目标施加混乱、崩溃等负面效果。 真是那位大都督?! 扫过周瑜的介绍和属性,赵钰强忍着仰天长啸的冲动。 朕的水军都督,终于来了! “陛下?” 看到赵钰愣愣出神的样子,周宪心头一慌,连忙唤道。 “哈哈,宪儿莫怪,是朕高兴的走神了。宪儿能为朕推举人才,朕这心中实在是高兴呐。”握着周宪的手,赵钰笑道,“只是不知道,宪儿这位族兄如今在何处?” 赵钰找了个借口将自己方才的表情遮掩了过去,随即迫不及待的问起周瑜如今所在来。 周宪道:“陛下,族兄得到臣妾和妹妹的书信,几天前便已来到神京城了。今日他进宫看望我和妹妹,这阵子应该在妹妹的冬雪阁中陪着妹妹说话呢。” “好,力士,即刻摆驾冬雪阁!朕今日要和爱妃一道,见见这位英才一面!” 冬雪阁中。 得知赵钰和姐姐一道前来,周嘉敏急忙领着一众宫人出殿迎驾,在这其中,还有一位好似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臣妾拜见陛下,见过姐姐。” 问候罢,众人将赵钰和周宪迎入殿内。 和周嘉敏聊了几句后,赵钰的目光投向末座的那位年轻公子。 只见对方身穿锦袍,气宇轩昂,眉目间满是自信与英气。 饶是赵钰见惯了诸葛瑾的儒雅,步骘的温润,虞翻的狂傲不羁,王朴的智珠在握,他还是惊叹于对方的风姿绝世。 想破脑袋,赵钰也只能用“雄姿英发,气吞宇内”这八个字来形容。 “你便是宪儿口中提及的周瑜周公瑾吧?” 赵钰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只见那英武男子缓缓起身,郑重朝赵钰施了一礼。 “草民周瑜,拜见陛下!” (本章完) 第157章 贾诩:王文伯,你坑我!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好好好,好一个英气勃发的美周郎!” 看着眼前的周瑜,赵钰心中的喜悦几乎是溢于言表。 他望向周宪和周嘉敏姐妹,笑道: “却不想两位爱妃竟然给了朕这般惊喜!” 和杜预相比,两人都是三国时期的英杰,杜预虽然文庙武庙皆入,但说起专精水战,明显是周瑜更胜一筹! 听到赵钰这番话,周家双姝脸上都露出喜色来。 她们完全没有想到,赵钰对于周瑜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见赵钰这般称赞自己,周瑜虽然心中激荡,但却将头颅垂得更低了,口中更是说道: “草民实不敢当陛下谬赞!” “公瑾莫要谦虚,”赵钰哈哈一笑,伸手将周瑜扶了起来,“单凭公瑾满面神采飞扬之色,便知道你是成竹在胸之人。朕相信,朕的这双眼睛不会看错人。” 此话一出,整个冬雪阁陡然为之一静。 周家姐妹这才想起,自己的男人向来以目光敏锐,善于提拔人才而著称。 即位之后,陛下所提拔之人,无论是诸葛瑾、步骘等文臣,亦或张绣、阴寿等武将,皆有不俗之处。 性格大胆的周嘉敏无视姐姐的目光警告,笑嘻嘻的道: “却没想到陛下对公瑾兄长如此看好?” “爱妃莫非以为朕是在与你们开玩笑不成?”赵钰双眉一挑,佯怒道,“对于公瑾之才,朕比你们姐妹更具信心。不信的话,不如伱们姐妹出题考考公瑾如何?” “陛下,臣妾姐妹哪懂什么国家大事……” 周宪正要推辞,却不料身旁的周嘉敏却快人快语,抢在她前面道: “好呀好呀。陛下,臣妾曾听说王枢密《平边策》引得陛下拍案称奇,不如公瑾兄长也效仿王枢密如何?” “小妹!” 周宪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 这丫头仗着陛下宠她,什么话都敢说。 王枢密可是陛下的潜邸之臣,更有从龙之功,陛下更是对其以师礼待之,可谓尊敬异常。 今日殿中这番话若是传出去,只会让旁人觉得她们姐妹恃宠而骄,不尊大臣,不仅会影响到两人在宫中的声望,更会影响父亲和族兄的仕途。 “宪儿,莫要责怪嘉敏。”赵钰摆摆手,道,“说实话,朕也想听听公瑾对如今局势有何高见。不过在这之后,嘉敏需去给王先生奉茶道歉。”说到最后,赵钰的语气微微严厉了些许。 见赵钰这般态度,周嘉敏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言。 “陛下厚爱,草民感激涕零。” 周瑜朝赵钰拱手而拜,但眼中却满是自信之色。 “对于我朝局势,草民也有些许浅见,还请陛下斧正一二。” “好,朕洗耳恭听!” 赵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 知道这是陛下对自己的一场考核,事关自己日后前程,哪怕对自己极为自信,周瑜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沉吟片刻,组织好语言,方才开口道: “王枢密《平边策》中所言,乃是正理。晋国地大物博,不可急取,只能缓图。缅、云两国地处偏僻,又兼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强取之,若不能速胜,则其余各国趁势而攻。因此,遍观诸国,惟有齐国最易攻取。” “草民曾游历东南,从渔民口中得知,海中有二岛,一曰宁滨,一曰番湾。从沧龙江入海,一直向东二百余里,便可到番湾岛。此岛约有百里方圆,可在岛上建寨屯兵。” “等到北伐之日,命一将领兵驻扎于沧龙江上游,威慑晋国,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再命两将各领兵马,一自沧龙江下游入齐境,一自番湾岛出兵,袭扰齐国沿岸。齐国首尾难顾,救此则失彼,顾彼则失此,如此反复,定露破绽,尔后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东都城,一战而擒齐主,如此,齐境可定。” “据有齐境,则进可攻取中原,退可固守江南。再与大夏通好,贿之以金银财物,让彼出兵袭扰大晋,令其军民疲敝,我朝则养精蓄锐,以待天时。晋主得位不正,日后必有灾殃。等到晋国有变,陛下亲领江南之师,渡沧龙北上;再命一上将率齐境之兵,西出嘉桐山入晋。如此,则中原可定,霸业可图矣!” 周瑜说罢,朝赵钰拱手施礼,道: “此乃草民浅见,让陛下见笑了!” 此时的赵钰听罢周瑜这番策论,俊朗面容上浮现出淡淡潮红,拍案击节赞道: “好,此言大善!听公瑾一语,如饮美酒,不觉自醉!两位爱妃,你这族兄才学如何,已不用朕多言了。” 只见赵钰指着周瑜笑道: “我大楚朝中武臣,为将者众多,而能为帅者寥寥,不过关镇国、贺拔阿斗泥与杜元凯三人,如今又可再加一人矣!” 杜预自不用说,贺拔阿斗泥即贺拔岳,华夏史上,是关陇六镇第一代领袖,才学比之两位兄长还要高出一筹来,在世时,不仅是宇文泰的上官,更是压得一代雄主高欢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两人中,杜预更偏向于出谋划策,而贺拔岳更擅长陆战,对于水战只能说是一般。 楚国若想要北伐,必须有精于水战之人,而周瑜,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更不用说,在周瑜的取齐之策中,甚至提到了占领沿海岛屿,从海路出发,袭扰齐国沿海州府的策略,这足以证明这位水战天才战略眼光的独特之处。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哪怕有着武学的神异,人们也常常将宽广无垠的大海敬而远之,而周瑜的战略规划中,却反其道而行之,将大海作为自己战略的一部分。 周家双姝眼中迸出点点喜色。 她们完全没有料到,赵钰对周瑜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草民不敢受陛下如此谬赞。” 周瑜的态度依旧十分谦虚。 “你的眼光不会看错。”赵钰的态度比周瑜自己还要坚定,只见他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说道,“力士,去紫寰殿,将朕的佩剑取来。” “陛下……” 看着高力士应声而去,似乎意识到什么的周瑜双手微微颤抖起来,颤声道。 赵钰示意周瑜回座,淡淡道:“莫要多言。公瑾乃国士,朕自当以国士之礼待之。” “臣,周瑜,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叮,周瑜忠诚达到满值,亲密度达到满值!】 【因帝卡“长沙桓王——孙策”的缘故,周瑜自动成为“近臣”。出身自动变为“外戚”!】 不多时,高力士从殿外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幅卷轴。 “朕的佩剑呢?” 赵钰扫了一眼,淡淡问道。 高力士连忙回道:“陛下,剑乃利器,露之不祥,因此奴婢将它藏到了周美人的画作中,带了过来。” 说着,他用双手,将画轴连带里面的天子佩剑,恭恭敬敬的递到赵钰面前。 周宪轻掩檀口,有些惊讶的问道:“陛下,这画作是……” 从高力士手中接过画轴,赵钰一边将画轴轻轻展开,一边笑道:“不错,正是宪儿的《海棠落鹊图》。” 后宫四女尽皆能歌善舞,但论及丹青一道,只有周宪颇为精通。 若不是今日,她根本无从得知,陛下竟然将自己的画作挂在紫寰殿中。 想到此处,周宪望向赵钰的目光中满是柔情蜜意。 “力士,把这画轴给朕拿好了!” 将天子佩剑从画卷中取出,赵钰吩咐高力士一声,左手握着绣有金龙的剑鞘,右手持剑柄,内力流转,微一用力。 锵! 下一瞬,一道冷光跃然而出,锋芒过处,令人汗毛倒竖。 好剑! 饶是周瑜见惯了宝剑,望着那如霜剑光,也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一句。 赵钰随手舞出几朵剑花,这才收剑回鞘,将长剑连着剑鞘一并递向周瑜。 “常言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这柄霜华剑,是朕之先父昔日给朕的及冠之礼。如今,就当是朕给公瑾的见面礼了。” 望着赵钰递来的霜华剑,饶是周瑜少年老成,此时也忍不住胸中激荡。 因为这不单单是一柄普通的天子剑,还是陛下的及冠之礼,更是陛下亡父留给陛下为数不多可以瞩物思人的物件,而陛下竟然毫不犹豫的转赠给了自己。 自古以来,君择臣,臣亦择君。 名臣遇明君,则成千古佳话;名臣遇昏君,则是明珠暗投。 而陛下今日只是初见自己,不嫌弃自己乃一介草民,询问以国家之事,更以天子剑相赠,他周公瑾又岂能辜负陛下这一番信任? 虽然其中有两位娘娘的缘故,但陛下对自己的信重,可见一斑。 往日他也曾听人说起过陛下翻手云覆手雨的手段,却不想,竟也有此高瞻果决一面! 周嘉敏看着周瑜愣在原地,心中大急,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天子剑赐忠良,等到百年之后,恐怕也是一段佳话呀。公瑾兄长,你还不收下这天子剑?” “臣周瑜,谢陛下隆恩,敢不以死相报!” 周瑜闻言,方才如梦初醒,急忙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接过。 赵钰看着有些拘谨的周瑜,背着手笑道: “这霜华剑朕送给公瑾了,不过,这《海棠落鹊图》朕却是舍不得割爱啊。所以,力士,一会儿你亲自送公瑾出宫。” 此言一出,周宪顿时脸红似火,一双妙目痴痴的望着赵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被陛下单独召见的诸多臣子之中,没有一人初次见面,便被陛下给予赏赐,更遑论是陛下及冠之礼,先父遗物,哪怕是有两位娘娘的情分在里面,但陛下对于这位周公瑾的赏识看顾之意,已然表露的清清楚楚。 假以时日,这一位必是如王枢密那般的朝堂重臣。 意识到这一点的高力士连忙回道: “奴婢领旨。” 赵钰望着周瑜,沉吟半晌,方道: “公瑾,你初入朝堂,先去枢密院王先生处担任参赞使,先历练一番,熟悉军中事务。等到时机成熟,朕再让公瑾你独掌一军,你看如何?” 虽然他对周瑜极其欣赏,恨不得当即拜他为将,但心中也明白,就算他如今得掌大权,如果真这般做,只能让军中朝中人心浮动,怨言陡升,因此,只能缓缓图之。等周瑜立下功劳,再行升迁不迟。 赵钰相信,以周瑜之才,如锥处囊中,其利自现。 周瑜听到赵钰对他的安排,连忙说道:“草民遵旨。” 从平民百姓一跃成为从四品枢密参赞使,说是一跃冲天也不为过。 更何况,他久闻王朴这位“帝师”的大名,如今能在对方麾下聆听教诲,他周公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就在周瑜入朝为官的同时,枢密院枢密使王朴也独自一人来到诏狱。 “大人。” 见到王朴前来,狱卒连忙施礼。 “带本官去甲字一号房,本官要见一位故友。” 狱卒不敢怠慢,连忙领着王朴来到诏狱最深处的一处牢房。 然而当牢房打开的那一刻,王朴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因为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只见一间两张方圆的牢房里,地面上胡乱扔着十多个已然空了的酒坛,床榻上的被褥有一半耷拉在地上,榻上那人虽然犹自酣睡,但手中却紧紧抱着一个酒壶。 “这吴逸之……” 王朴瞪了榻上之人一眼,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狱卒,冷哼道: “这厮怎么还有酒喝?本官不是叮嘱过尔等,不要给这厮一滴酒吗?” “这……” 狱卒脸色一垮,心知要糟,但面对着眼前这位一品大员,天子帝师,他根本不敢有丝毫隐瞒,只得哭丧着脸说道: “吴先生在狱中常常要酒喝,见我等不答应,便要与小人等对赌,说他要输了,便送小人一场泼天的富贵,且保证不触犯法律,而小人们输了,只需要给他一壶酒便可……” 狱卒还未说完,王朴便道:“想来你们是一局都未赢下来吧。” “是文伯来了?” 就在此时,听到动静的吴逸之睁开一双醉眼,打了个哈欠,道: “那你可错怪他们了,他们在本人手中,可是赢下几局的。” 王朴摆摆手,示意狱卒等人退出去。 见牢门关上,王朴才没好气的说道:“赢了几局?那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继续输下去的诱饵罢了!你欺那些狱卒尚可,但却骗不到我王文伯!” “听那些狱卒说,文伯你如今已是小皇帝新设枢密院的枢密使了,掌一国军务,极受重视。” 吴逸之懒洋洋的从床踏上坐起身来,上下打量了王朴几眼。 “如今王兄贵人事忙,怎么还有闲暇到小弟处?” 王朴叹了一口气道:“莫要告诉我,逸之你猜不到为兄来意。” 吴逸之仰头灌了一口酒,淡淡道:“承蒙盛情,但小弟觉得此处甚好。” 王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若执意如此,为兄也不便强求。不过,为兄此次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两个消息。” “第一,三个月前,在江南大营的王杜若在得知黄景明败亡后,自刎而亡,陛下怜其才,吩咐方超范镇两位将军将其尸首好生安葬。” “王兄刚烈,逸之佩服,一路走好。” 吴逸之闻言,浑身一震,默默的将酒壶中所剩不多的酒水洒在地上,以表祭奠之意。 牢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吴逸之的声音再度响起。 “王兄可否告知小弟,那一夜,范、方两位将军为何会弃太和王而去?” 这是他这些日子在牢中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听到王朴简言意骇的说出“苗疆”两个字,吴逸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随即脸色一黯,连连摇头苦笑。 “当初小弟听到太和王派范将军去迎陛下和王兄时,曾心中暗笑,不知范将军知晓苗疆真相后会如何?却不料这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王朴面无表情的说道; “天作孽,犹可活;人做孽,不可活。失了民心,任你是英雄豪杰,最后也只剩败亡一途。黄景明此乃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多谢王兄解小弟心中之惑。”吴逸之向王朴抱了抱拳,“那这第二条消息呢?” “齐国和缅国得知我大楚朝局动荡,欲趁陛下根基未稳之际,出兵进犯我国。” “趁火打劫,人之常情。换做是小弟,也会如此做。”吴逸之毫不意外的点点头,随即道,“不过王兄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小弟,可见这敌寇之患已经被尽数解决。”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简单! 王朴赞赏的看了吴逸之一眼,方道: “逸之所言不错,陛下御驾南征,先平叛乱,再退缅寇,最后与南疆诸族歃血为盟,西南自此彻底平定。至于齐军,关镇国被陛下授以密计,以极小代价全歼齐军水师,那张兆兴也在乱军之中被斩杀,尸首沉入沧龙江中。” “什么?” 听到王朴这般说,吴逸之下意识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惊声问道: “王兄,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南疆岂是那么容易平定的?就算不说南疆,那齐国的张兆兴乃有数的名将,岂会这般简单就命丧沙场?” 如今也就罢了,这王文伯还口口声声说都是那小皇帝的谋划…… 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儿了? 望着一脸震惊和怀疑的吴逸之,王朴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反问道:“莫非在逸之眼中,为兄就是那种爱虚言诓骗之人不成?就算你不信为兄,你也可以去问这朝中文武,城内百姓,看看他们口中所言,是否和为兄一样?” 被王朴这般一问,吴逸之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他从对方口中听出了浓浓的自信。 只是,这小皇帝果真如王兄所言那般英明神武不成? 吴逸之眼前不由浮现出昔日扶余山太白顶上铸金人问鬼神的那一幕,他的内心不由得动摇了起来,忍不住扪心自问。 莫非这安国侯之子,真的是天命所归不成? 王朴看着吴逸之有些怀疑人生的模样,淡淡说道: “逸之若真对功业再无半分兴趣,那为兄说再多话也是枉然。只是可惜,为兄那枢密院中常有人道,黄景明之所以被陛下逆风翻盘,完全是因为逸之才智不足以当谋主之故。为兄本想请逸之出山,一是一展所学,二是平息那些流言,向世人证明逸之的能力。如今看到逸之的模样,为兄才发现,倒是为兄多想了。也好,逸之就在此处便是,若有需要,让狱卒转告为兄便是。若哪日逸之想通了,也可让狱卒来告知为兄。” 说罢,转身欲走。 “王兄且慢!” 就在王朴即将踏出牢房的瞬间,吴逸之最终还是开口了。 “兄长这激将法也太粗糙了,对逸之而言根本无用。不过,逸之虽是罪人,但也容不得他人这般轻辱。逸之恳请兄长答应,让逸之随兄长去一趟枢密院,让那些碎嘴的家伙看看,小弟配不配谋主之位!” 王朴背对吴逸之,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那贾文和所言不差,请将不如激将。 等吴逸之出了这牢房,这再想回来怕是不成喽。 “也罢,逸之既然这样说,为兄岂有不允之理。” 说罢,王朴唤来狱卒,把吴逸之梳洗打扮了一番,这才与他一道出了天牢。 前往枢密院的路上,吴逸之忍不住问道: “敢问兄长,那碎嘴之人姓甚名谁?” 王朴哈哈一笑,道:“那人也是刚进枢密院不就,是圣上特意安排的。此人姓贾名诩,字文和,也是颇具智谋之人,逸之可不要小觑了他。” 那小皇帝看重的人? 吴逸之眼神一凝,熊熊斗志自胸中涌出。 枢密院中。 一身绯袍的贾诩正在与新来的周瑜闲谈,忽然听到脚步声起,抬头看去,却是王朴与另一人走了进来。 “卑职见过枢密使!” 贾诩与周瑜连忙起身施礼。 “来来来,文和,公瑾,本官和你们二人介绍一下,这一位就是本官曾和你们提到的吴逸之。” 王朴将双方介绍了一番。 吴逸之自动将周瑜忽略了过去,双眼紧紧盯向满脸笑意的贾诩。 “阁下就是文和先生,在下不才,请先生指教一二。” “这……” 贾诩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王朴。 当他看到王朴眼中的笑意时,顿时反应了过来。 王文伯,你阴我! 虽然他贾诩喜欢藏拙,但也不是怕事的人。 于是,贾诩和吴逸之两人摆开棋盘,对弈起来。 却不料,连下了五局,两人最终都以和局收场。 看到这个结果,除了贾诩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真没想到,这贾文和竟然有这等功力! 最后,甚至连周瑜也手痒了起来,忍不住下场与两人对弈了几局。 等到棋局结束,三人都互相有些悻悻相惜起来。 顺理成章的,吴逸之也留在了枢密院中,和贾诩与周瑜一样,担任枢密院参赞使一职。 (本章完) 第158章 缅国:齐国投了?那我们也跟上!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皇城,校场。 一阵阵喊杀声冲霄而起。 赵钰坐在高台之上,望着三百余名下方身披赤甲,手持刀盾,身背弓弩,演练阵势的精壮士卒,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来。 在赵钰、林冲、秦良玉等修为高深者的眼中,这些精卒所散发出的气血狼烟,与天地气机隐隐相连,化为一张由赤色气息组成的大网,将这三百精卒彼此联系在一起。 在气机的加持之下,这三百精卒宛如一体,彼此掩护,层层进击,攻势犹如水银泻地,让人望而生畏。 “齐射!” 在为首小校的指挥下,前排士卒半蹲于地,将手中三角状盾牌插在地上,身后的士卒则齐齐从背上取下长约一米的强弩,熟练的将弩矢填入槽中。 嗡! 伴随着一阵宛如蜂鸣的震动声,一枚枚劲矢离线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笔直的直线。 矢如星坠! 校场之中,那些充当靶子的稻草人瞬间便遭了殃,套在身上的铁甲被弩矢硬生生洞穿。 嘶! 望着这一幕,站在赵钰身旁的林冲和秦良玉顿时轻抽了一口凉气。 林冲咋舌道:“陛下,这神臂弩竟然有如此威力?” 秦良玉更是道:“弩矢威力且不说,这些精卒的战力,似乎比末将的白杆兵还要强上一些。” 秦良玉身为女将,被赵钰任命为禁卫将领,训练了一批白杆女兵,专门负责保护宫中嫔妃的安全。 听到两人的话语,赵钰嘴角绽出澹澹笑意。 这三百精卒,是他回京后,抽空训练出的丹阳精卒,虽然暂时只有三百余人,仅有雏形而已,但战力已然不能小觑。 【兵种】:轻步兵——丹阳精卒 【战力评级】:四星 【属性】:攻A,防A,速B,意B,血B 【特性1】军中袍泽:丹阳精卒所受伤害的40%,由周围士卒共同承担。 【特性2】强盾劲弩:受到远程攻击时,伤害降低30%,且立即发动反击;弓弩威力提升30%,自带“破甲”效果。 【特性3】如臂使指:统率丹阳精卒所需统御为60点,在此基础上,统帅统御值每提升10点,麾下丹阳精卒全属性上升5%。 三国精兵出丹阳。 东汉末年,徐州牧陶谦麾下并无大将,但却凭借着手中的丹阳精兵,打败了黄巾军,坐稳徐州。后来曹操三攻徐州而不克,终于领教了丹阳兵的厉害。刘备增援陶谦抗曹,而当时刘备的势力极为单薄,陶谦便赠送给他四千丹阳兵;这支精兵成了刘备的“家底”,后跟随刘备转战千里,立下赫赫战功。抗衡曹操这样的雄主。 曹操更是直言,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 其实丹阳兵在西汉时就已闻名天下。天汉二年(99年)九月,汉武帝令名将李陵率五千精兵出居延,至浚稽山迎战匈奴。匈奴单于召八万多精锐铁骑围攻汉军,竟连遭败绩。单于惊叹道:“此汉精兵,击之不能下。”无奈之下打算退兵。此时一个汉军叛徒告密说,李陵军箭支将尽,并且没有后援;匈奴这才拼死恶战。汉军伤亡惨重,五千军兵仅四百余人撤回关内。然而此战却令匈奴胆寒。这五千精兵的主力就是丹阳兵,小部分是楚地士兵。 更不用说,东吴的建立,丹阳精兵居功至伟。 孙策离开袁术,渡江南下之初,手中班底,除了父亲孙坚所留一千旧部外,最重要的,便是周瑜投奔他时所带的丹阳精兵。 赵钰望向林冲,笑问道:“林将军,朕准备精挑士卒,依照此法,训练出三千锐士,以备北伐。不知将军可敢接下此任?” 诸将之中,林冲曾在齐国为兵马教头,精擅训练士卒,把训练丹阳精卒的任务交到他手中,可谓是再合适不过。 “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听闻训练此等士卒是为日后北伐所用,林冲神情顿时激动起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臣只求陛下北伐时,让臣与陛下同往。” “林将军之心,朕焉能不知?”赵钰伸手扶起林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将军心中之恨,自应由将军亲手报之。朕虽贵为天子,又岂能越俎代庖?” 林冲闻言,一双虎目泛出点点泪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点头。 赵钰补充道:“练兵所需一应甲胄兵械,将军无须放在心上,朕会让工部军器监准备妥善,只是那神臂弩乃是新作,尚需时间调试改良,只能暂时以普通强弩替代。” “微臣晓得。” 林冲连忙点头。 神臂弩是赵钰最新得到的帝卡中附带的产物,只不过由于刚刚研发出来,尚未来得及大规模量产。 从赵钰登基之日算起,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年。 不久前,赵钰在整理系统背包时,方才发现,自己靠着签到获得的随机蓝紫卡包碎片已经凑够了六张,足够兑换一个随机蓝紫卡包了。 当紫色卡牌从虚幻的巨大轮盘中飞跃而出时,一名中年天子的虚影出现在赵钰身旁,他的双眸中满是温柔、惆怅和疲倦。 只见他背负双手,仰望苍天,幽幽叹息道: “克己复礼,慈民爱物!天意难测,然朕为社稷之主、万民之君,唯愿与卿等共修政事,为政以德,爱民以仁,我君臣共同夙夜勤勉,以答天戒。” 【(紫)帝卡:宋仁宗——赵祯】 【卡牌说明:仁宗,其遏西夏之兵者,韩琦、范仲淹之功也;致庆历之治者,亦韩、范与富弼三人之力也。而帝之恭俭爱民,四十二年始终若一,真可谓仁矣。】 【天命效果:仁宗盛治,惟仁惟稳,武经总要,天灾不绝。】 仁宗盛治:四海雍熙,八荒平静,士农乐业,文武忠良,圣明有道唐虞世,日月无私天地春。臣子忠诚度每年额外上升1点,获得名臣概率提升3%,国家行政效率提升10%;城市发展速度额外提升20%,人口增长率+10%,人才发现率+5%;国库每年额外增加税收白银500W两。 惟仁惟稳:尽力维持所有人的利益和平等,策卡的负面效果降低50%;清理闲散官员时,按照官员品级额外给予遣散费用(每品级增加白银一千两);派系斗争几率降低30%。 武经总要:朝中拥有军略大于90,统御大于90,政略大于90的臣子各三人,即可编纂《武经总要》。编纂完成后,获得九星宝物《武经总要》。《武经总要》效果:军队士气+10,军纪+10,训练度+10,士卒对敌军造成的伤害额外提升20%。可研发装备【神臂弩】,特殊兵种【清边弩手】可组建。 天灾不绝:装备此卡期间,每半年至少发生一次天灾,包括但不限于蝗灾、瘟疫、旱灾、洪涝等。若不进行赈灾,民心额外降低5点,皇威额外降低500点。每次赈灾成功后,民心提高5点。 【注意:装备此卡后,至少需要经过一年时间方能卸下此卡。若要强行卸下此卡,需要消耗1000点皇威值;距离一年时间每多出一个月,就需要额外消耗500点。】 如果帝卡【长沙桓王——孙策】的效果是倾向于率军征伐、开疆拓土的“武”的话,那么这张【宋仁宗——赵祯】的效果就是倾向于治国养才、平衡朝堂的“文”。 四个天命中,除了最后一个“天灾不绝”是妥妥的负面效果外,其余三个效果都是颇为强悍的正面效果。 如今边境状况趋于稳定,自己的威望也足以震慑朝中宵小之辈,因此再三考虑之后,赵钰还是换下帝卡【长沙桓王——孙策】,装备上新获得的【宋仁宗——赵祯】,以个人武力的降低来换取大楚的加速发展。 赵钰已经打定主意,之后的时间里,他除了老老实实呆在皇宫中外,就是要努力修炼皇族武学,尽可能提升个人武力。 经过校场上的初步试验,大汉出品的丹阳精卒搭配上大宋出品的神臂弩,取得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因此,完全可以将神臂弩作为丹阳精卒的制式装备,取代寻常弓弩。 让赵钰有些可惜的是,宋仁宗天命【武经总要】中的兵种“清边弩手”,需要招募边境蛮夷少民才可以进行训练。 他虽然和南疆各部族歃血为盟,但考虑到一结盟就从南疆部族中招募兵员,或许会引发误解,使得本就趋于稳定的局势再度变得混乱,因此他只得将训练清边弩手的想法暂时搁置起来。 除此之外,联想到自己回京时沿途所见农田的景象,以及宋仁宗的负面天命【天灾不绝】,赵钰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今年夏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熬过去的,还是要让朝堂和民间早做准备才是。 就在赵钰心忧这个夏天时,得到前线战败消息的缅国朝堂已是一片死寂。 缅国都城,承天府。 皇城之中,君臣议事的天华殿内,缅国文武百官低垂着头颅,如丧考妣。 缅国皇帝阮玉成坐在皇座之上,听着官员们的禀报,一颗心简直在滴血。 “启禀陛下,我朝大军,数日前已然归国!只是出征的四万大军,其中两万余人死于楚贼毒计之下,一万余人被俘,归途中失散五千余人,仅剩三千余人安然回返,主将吴建宁更是战死阵中。陛下派去助阵的三十头巨象,仅剩十余头……” 向阮玉成禀报此役损失的官员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陛下,不止于此,我鹰扬卫密探探得消息,那楚国皇帝更是悍然将我朝被俘士兵尽数屠杀,在边境处砌成京观。” 鹰扬卫统领陈国昌更是恨声说道。 “陛下,我兵部得到急报,楚国小股兵马,潜入我国境内,四处袭扰沿边州府,虽损失不大,但民众一夕数惊,民心动荡。” 兵部一名官员出列奏道。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让阮玉成心中愈发烦躁。 四万大军一战尽没,哪怕是缅国实力雄厚,一时间也有些吃不消,更让这位缅国皇帝心痛的,是派去助阵的三十头巨象,只有十多头安然返回。 近二十头巨象被留在了楚国,几乎损失了十分之一,这对于缅国的军事实力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削弱。 沉默了片刻,阮玉成轻叹道: “诸卿,看来是朕与齐主小觑了那楚国天子,看来此人能扳倒黄景明,重掌朝政,确有几分本事。” 见身为天子的阮玉成主动承担责任,殿中文武百官连忙齐齐跪倒在地,口中说道: “是臣等不能为君上分忧,还请君上治罪!” 阮玉成摆了摆手,沉声道: “尔等都是奉朕旨意办事之人,若说错,也是朕错在前。吴将军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近四万士卒魂魄不得归乡,此皆朕之过也!国师,朕欲请四柱院诸位大师在京中举办水陆法会,为我君臣百姓祈福,不知国师之意?” 听到阮玉成的话语,立在天子下手,双手合十的四柱院主持,御封国师,大慈法王金云筝轻宣一声佛号,道:“陛下有安民之赤诚,我四柱院僧人自当全力相助。” “如此,朕就心安了。” 见对方应下此事,阮玉成心中松了一口气,望向下方群臣,继续道: “至于楚国派兵骚扰,可令各府抽调青壮,组建民兵,坚壁清野,固守城池。楚军见占不到任何便宜,又担心补给线被我军截断,时日一久,自会退去。至于朝中军队,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可轻动。” 下方文武百官闻言,纷纷拱手听令。 他们也明白陛下的苦衷。 在缅国西南,月国上下正秣兵历马,准备报前年兵败之仇。 在这等敏感时刻,已经在楚国手中大败一场的缅国军队,万万不能再分散兵力了。 阮玉成揉了揉眉心,略有些疲惫的道: “如今朝廷要集中精力,应对月国的进犯,至于楚国那边,暂时不要有太大动作,陈统领,让你麾下鹰扬卫多搜集楚国情报,以供朕和兵部日后参考。” “臣领命!”陈国昌躬身一礼,方说道,“陛下,鹰扬卫也已打听到齐国此番出兵的结果。” 阮玉成眼中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追问道:“哦?齐国那边战果如何?” 此次缅国对楚国出兵,是齐国撮合而成的,如今他们这边大败亏输,自然也想知道齐国那边的情况。 “陛下,齐国水师一战几乎尽没,水师统帅张兆兴死于沧龙江中。” 陈国昌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大殿中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声,文武百官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来。 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在自己倒霉的时候最希望看到的,自然不是同伴有所斩获,而是对方和自己一样倒霉,甚至更倒霉一些。 缅国这些文武的表现,正真实无误的印证了这个道理。 阮玉成听到齐国同样损兵折将,心中这才好受了些许,追问道: “遭此惨败,齐主有何动作?” 陈国昌面上露出古怪之色,沉声道: “启禀陛下!齐主已派使节前往晋朝,希望晋国天子能够遣使南下,斡旋齐楚两国议和。” 话音刚落,朝堂之上,顿时为之一静。 什么? 缅国文武百官完全没料到,这齐国不过是输了一阵,竟然就要向楚国求和,甚至不惜去求晋国,让对方出面,迫使楚国接受和谈之意。 要知道,齐国和他们缅国一样,都是信奉佛门,而晋国自开国太祖到现在两百余年,都信奉道教。 道教和佛门为各自信仰争夺得不可开交,甚至说一句“互为死敌”都不为过! 信奉佛门的齐国竟然去求尊崇道教的晋国出面,这一幕若是旁人说起,缅国文武打死都不会相信如此荒唐一事。 但说话之人,是掌管缅国密谍机构飞鹰卫的陈国昌,这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朝堂上沉默半晌,群臣才将这个荒谬的消息勉强消化掉。 中原三国,以晋国国力最为雄厚。若是晋国以力强压楚国低头,议和之事倒是有三分能成的可能…… 阮玉成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就在此时,一名朝臣一咬牙,快步从队列中走出,手持笏板,向着阮玉成朗声道: “陛下,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派使臣前往楚国,与其议和!” 这句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阵阵反对之声。 “此言大谬!我且问你,我朝四万士卒之血仇,难道就不报了吗?那楚国皇帝在边境将我士卒头颅垒作京观,这等奇耻大辱,身为缅国之人,岂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食我大缅俸禄,竟然甘愿当楚国之犬乎?卖主求荣,不外于是!” “陛下,臣请斩此獠以警示他人!” 面对着群情激愤的局面,那朝臣冷笑连连,面对皇座上的阮玉成,将手中笏板高举过头,大声道: “陛下,臣方才所言,是为我大缅计。敢问诸位同僚。若是楚国趁我朝与月国交战之时,突然出兵,又当奈何?在座诸位可有御敌退兵之策?” 此前,缅齐两国共同出兵,威压楚国,都被那楚国天子以一敌二给打了回去,还尽数落了个损兵折将,丢尽脸面的局面。 如今自己这边即将与月国大战,若是在与月国交战之际,楚国突然横插一杠子,他们缅国可是有些承受不住。 既如此,还不如损失些财物,丢些脸面,早早与楚国议和,也好集中精力对付月国。 至于这一时之屈辱,总有再讨回来的一天! 听到对方这句话,方才还在反对叫喧的臣工如同被扼住了咽喉的鸭子一般,瞬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吴建宁已经算是缅国有数的名将了,连他面对楚国大军,都只有兵败被杀的份。 面对楚军,换作旁人,又有谁敢轻言必胜? 难道就不怕步吴建宁的后尘吗? 想明白这一点后,也难怪他们不敢作声了。 与此同时,又有数名朝臣纷纷出列,向阮玉成禀道: “陛下,为我朝黎民着想,还是议和吧!” “还请陛下为我大缅将来考虑,忍一时之痛,先集中力量击破月国大军,再与楚国算总账不迟!” “若陛下同意,臣愿为使节,前往楚国议和!” 深深望了群臣一眼,阮玉成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让他这般向那楚国小皇帝投子认输,实在是心有不甘。 但为了朝廷能够集中力量应对接下来的大战,他却不得不这般做。 哪怕当了皇帝,也不能事事如意啊…… 在心中轻叹一声后,阮玉成艰难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既然众卿都有意议和,那么朕从善如流,应诸卿之所请,遣使议和。” “圣明无过于陛下!” 听着下方群臣的恭维声,阮玉成心中更觉羞臊。 这是圣明? 不,这是耻辱! 今日之耻,他日定当十倍百倍报之! 阮玉成暗暗在心中发誓道。 阮玉成振奋精神,向群臣问道:“诸卿,有谁愿为朕出使楚国,商议和谈一事?” “陛下,微臣愿往。” 群臣中,一名朝臣快步出列,向阮玉成躬身行礼。 阮玉成循声望去,却是礼部侍郎黄云廷。 “好,黄卿有此决心,朕心中欣慰。就依卿所请,以卿为使团正使,出使楚国。议和一事,朕就交给黄卿了。”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黄云廷朗声说道。 君臣在议定和谈内容、底线等诸多事宜之后,阮玉成方才示意退朝。 百官行礼告退后,阮玉成坐在皇座上等了一阵后,却见鹰扬卫统领陈国昌在内侍的引领下从侧门返回文化殿中。 “微臣拜见陛下。” 陈国昌向阮玉成躬身行礼。 “今日朝中之事,极损我朝在百姓心中形象,朕唤卿来,是想问问卿有何解决之法?” 陈国昌低垂头颅,沉默半晌,方道: “陛下,臣会让鹰扬卫在民间散播消息,就说有朝中大臣畏惧楚国兵锋,一意求和。陛下眼见四万士卒魂魄难归,心中悲痛至极,本有与楚国死战之意。但无奈外有月国在边疆磨刀霍霍,内有朝臣苦苦相劝。为我大缅考虑,陛下这才强忍心中悲愤,与楚国议和。但此败之辱,陛下绝不敢忘,有朝一日,定要楚国血债血偿。” 阮玉成听罢,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朕最信重之人! 这个计策,他很满意。 想起楚国小皇帝,阮玉成脸色变得极为凝重,道: “哪怕是与楚国议和,也莫要忘了把鹰扬卫的触角渗透进去,最好能够在那楚国天子信重之人身边安插人手,甚至直接将其策反。但一定要记住,这楚国君臣都不是等闲之辈,伱鹰扬卫下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莫要露出丝毫马脚。” “陛下放心,臣晓得其中利害,一定会小心谨慎。” 陈国昌肃容回道。 (本章完) 请一天假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国庆节,休息一天……《从抽卡开始做皇帝》请一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9章 孝哀皇帝,狄公断案!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楚国神京城,皇宫,太极殿中。 文武百官齐聚于此,赵钰身穿帝袍冠冕,主持大朝会。 近侍高力士手持拂尘,上前一步,朗声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礼部侍郎曹奂手持笏板,从群臣中走出,道:“臣启奏陛下,大行皇帝谥号和哀册文字,礼部皆以准备完备,还请陛下御览、批复。” 说罢,从袖口中取出一份奏疏,高举过头。 赵钰眸光穿过层层冕旒,望向下方群臣,微微颔首。 “念。” 大行皇帝的谥号自从他这个继任者登基之后,便有条不紊的进行了下来。 正常情况下,定下谥号的步骤,应该先是礼部在钦天监得出的良辰吉日中,挑选出一个日子,然后三公老臣、六部主官领着文武重臣前往神京南郊,举行祭天大典,向上苍和列祖列宗占卜。 得到上苍及历代先帝的同意后,大行皇帝的谥号就算是得到上苍和先帝的背书了。 经过这一步骤后,礼部官员方能进一步圈定谥号的范围。 然后,经由三公和六部主官确定最终谥号,最后再交由当今天子御览批复。 然而,这一套流程,在赵钰彻底掌握朝中大权后,被他有意无意的简化了许多。 以礼部尚书曹奂为首的礼部官员,也在考虑到当今陛下是武宗血脉,而不是大行皇帝的文宗血脉时,直接选择了在太庙进行一次简单的祭典,便直接走接下来的流程。 如今的朝堂之上,并没有三公老臣,赵钰南征时临时设立的内阁显然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敢做主,因此直到赵钰回京后近一个月,确定大行皇帝谥号的流程才勉强走到了尾声。 得到赵钰许可,曹奂急忙将奏疏展开,以近乎平缓的语调逐字逐句读道: “王者崇高以配天,广大以法地,章明以象日月,诚信以合四时。谓之令王,谥以全德。” 随着曹奂清朗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回响,殿内的文武百官尽皆垂首低眉,凝神倾听。 “伏惟大行皇帝由疏封以继明,自前星而受命,以四海为养,以万乘问安。稽古法天,自家刑国,穆穆峻德,煌煌大明,焕乎人神,塞乎天地。国家天宝之季,宿兵江南,强侯专地,往往而有,号令不一,朝廷包羞。” 整座太极殿中,除了曹奂的声音外,只剩下群臣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夫人君之德,得天如此,则可以配神明,享天地,小大精粗,无乎不在,尚何俟乎外之文哉!然为之臣子者,必列大功,纪大行,继韶夏,崇号谥,刻之玉册,藏之金匮,历之春秋,垂之后世……” 随着曹奂的缓缓朗读,殿中群臣皆已持笏而拜。 这是对上一任皇帝的尊重。 “礼除淆献,北有因山之名;法崇二言,南有至郊之议。谨按谥法:慈惠爱亲,博施备物,皆曰孝;早孤短折,恭仁短折,皆曰哀;恭仁短折曰哀。夫孝以爱亲,哀以短夭,惟天聪明,惟圣时宪,法也敏也。请上尊谥曰孝哀皇帝,庙曰‘哀宗’。谨议。” 赵钰听罢,轻轻颔首:“善。” 早孤短折曰哀,大行皇帝因落水而亡,年不过十五,和这个“哀”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者,他在位这些年,外有权臣黄景明持掌朝政,内有太后溺爱放纵,执政期间,无论是内政外交军事,都堪称毫无建树。 想要给他找个遮掩,也只能是这个谁都可以用的“孝”字了。 谥号为孝哀皇帝,也算是为他盖棺定论了。 见赵钰没有反对,群臣连忙纷纷匍匐在地,向龙椅上的天子拜道:“臣等,恭从天意!” 之后,赵钰又任命宗令赵觞、监察院御史虞翻为山陵正副二使,负责哀宗的丧葬事宜。 至此,大行皇帝的身后事也就基本上定了下来。 赵钰让虞翻担任副手,有他的考量在里面,主要是为了让这一位多获得一些功劳和资历,同时也让他短时间内远离朝堂,少来烦自己。 从南疆不足一个月,虞翻就已经让他有些感到头大了。 他现在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李二这样的明君,竟然在魏征死后,竟然会下令推翻他的墓碑。 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在里面,赵钰是打死都不信的。 如今,单单面对一个虞翻,赵钰自己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想想以后或许会被自己召唤而来的那些“强项”诤臣,赵钰就觉得有些头大。 大朝会结束后,赵钰一如既往的来到紫寰殿,批阅奏折。 看着几案堆起来的几摞好似小山一般的奏折,赵钰心中颇有些烦躁。 他这个皇帝,算得上是一个勤政的皇帝。 每天至少花费十个小时在这紫寰殿中批阅奏折,但这些奏折一天天的就是不见减少。 “什么大事小事都扔到朕面前,要不是朕这身体还算硬朗,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赵钰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将一份份奏折迅速批阅完成。 看来,有必要把这些奏折按照重要程度给一一划分出来,这样做,可以极大减少自己的工作量,让自己能够轻松一些。 赵钰在脑海中这般想到。 只是,想要这样做,就必须有足够信赖的人手才行。 这也是赵钰最为头疼的。 哪怕是他召唤了二十余名华夏英杰来到这个世界,但面对楚国这样庞大的国家机器,依旧有些杯水车薪。 就在赵钰思考着如何改变现状时,一名小太监小跑着进来,躬身道: “陛下,礼部尚书曹奂求见!” 思路猛然被打断,赵钰强忍着心中的不痛快,淡淡问道: “这礼部今天的事情倒是挺多。” “陛下,奴婢听说,那缅国似乎也要学齐国,准备遣使求和。”高力士在赵钰耳边,低声提醒道,“或许曹大人此时来见陛下,是为了此事。” 赵钰闻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只顾着齐国那边,差点把缅国给忘了。宣曹卿进来吧。” 那候命的小太监闻言,连忙应声退下。 不多时,礼部尚书曹奂便在一名内侍的引领下步入紫寰殿中,朝赵钰躬身一礼,口中道: “臣曹奂,拜见陛下!” “曹卿平身吧。”赵钰微微颔首,又对高力士道,“给曹卿赐座,赐茶。” “谢陛下!” 从高力士手中接过茶盏,曹奂小心翼翼的将半边屁股挨到瓷凳上。 “曹卿此时来紫寰殿见朕,是为何事而来?” 见赵钰出言相问,曹奂一脸笑容的道: “陛下,南疆曲将军处发来消息,说缅国欲派使臣入境,与我朝商议和谈一事。不知陛下之意如何?” 赵钰微微颔首,道: “如今我朝正当休养生息之际,与缅国议和倒在情理之中。借此,我大楚少了后顾之忧,可将精力放到日后北伐之上。告诉曲镇南,让他把使团放进来便是。等到北伐成功,你我君臣再慢慢与缅国算总账不迟。” “陛下圣明。” 见赵钰如此表态,曹奂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缅国与齐国合谋,擅挑边衅,朕也不能不表态。曹卿,等到缅国使臣入京,你礼部与他慢慢商谈便是,朕就不参合其中了。” 曹奂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会意道: “陛下之意,臣心中已明。礼部绝不会让陛下失望,定要那缅人此番来个大出血,让他们知道,我楚国在陛下的指挥下,已非昔日的楚国了。” 对于曹奂的态度,赵钰非常满意,道:“朕就拭目以待,看曹卿能从这缅国身上割下几两肉来。” 两人商议已定,曹奂方才拱手告退。 赵钰沉思了一阵,又下达了一封诏书,命阴寿、武松二人率领仍在南疆的京营大军回返京师。 既然缅国已经没了在边境搞事的心思,那么随他出征的将士们也可以北返,回京受赏了。 ………… 辑事府府衙之中,李儒手中捧着一叠足有尺厚的卷宗,在屋内一边绕着圈子,一边皱眉沉思,整个人的心神全部投入其中。 贺拔允坐在离李儒不远处的椅子中,望着绕了一圈又一圈的李儒,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见李儒突然顿住脚步,贺拔允心中一惊,下意识问道: “文优,可有解决之法?” 李儒看着一脸希冀之色的贺拔允,苦笑着摇了摇头:“让府主失望了,下官虽有破局之法,但与陛下要求所去甚远。若是打草惊蛇,恐怕得不偿失。” 贺拔允闻言,只得无奈的一声长叹。 辑事府奉陛下之命暗中调查淳于庆贪污一案,但只是稍微深入,便让两人感到有些触目心惊。 单单淳于庆在京营中贪污的辎重,总价值就不低于十万两,这还只是他们目前查出来的。 而淳于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治粟都尉,他敢这么胆大妄为,背后肯定有人撑腰,而且对方官位品级绝对不低。 淳于庆早在南疆被陛下就地正法,他们此时若是动手,十有八九会打草惊蛇,对方察觉之后,也定会掐断线索,蛰伏起来。 正因为这样,两人这才犯了难。 “大人,若说出谋划策,用间使计,下官也不会这般为难,只是让下官破案抓凶,实在是……” 说到最后,李儒脸上露出些许苦笑来。 这侦缉办案,他李文优实在是不善此道。 “李大人的苦恼,本官也是感同身受啊,”贺拔允同样苦笑连连,“但皇命已下,我等身为臣子,只能奉诏行事。” 李儒试探着说道:“要不,大人和下官一道去见陛下,看陛下能否让辑事府暴力破局?卑职和大人被陛下训斥倒是好说,只是怕误了陛下的大事,坏了陛下的安排。” 只要陛下同意,允许辑事府便宜行事,那这个案件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也罢,你我二人就同去见陛下吧。” 贺拔允无奈的叹了口气。 日落时分。 听到高力士来报,说贺拔允、李儒在殿外求见,正准备去暖春阁见阴婠婠的赵钰顿时摇头失笑。 “都说这天子是全天下至尊至贵之人,却从来没有人说天子是最自由之人。也罢,让他们二人进来吧。” “臣等,参见陛下。” 贺拔允和李儒步入紫寰殿,向赵钰行礼。 示意两人坐下后,赵钰方才笑着问道: “两位爱卿,天色这么晚,却来找朕,莫非是辑事府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陛下,只这样的。” 见贺拔允不开口,身为下属的李儒只得将事情原委和赵钰简单说了一遍。 赵钰听罢,颇有些惊异的挑了挑眉。 “听文优这般说,这淳于庆身后似乎还有了不得的人物?” 贺拔允道:“陛下,单单淳于庆一人,贪污就不下十万两。这是在神京,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若没人撑腰,他怎敢这般肆意妄为?” “看来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来了。”赵钰眼中露出一抹厉色来,“朕早就说过,朕给伱辑事府便宜行事之权,大胆去做便是。” 李儒拱手道: “陛下,微臣与贺拔大人旁的不怕,就怕打草惊蛇,让陛下失望。微臣出谋划策是强项,但是在这侦缉破案上,实在是力所未逮。”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此皆人之常情。朕非昏君,不会怪罪你二人的。”赵钰安慰了两人一番后,方道,“力士,将朕前日所见之人,带到殿中。” 见高力士领命而出,赵钰方笑着对二人道: “朔夜来巧,朕正好有英才想向两位爱卿介绍,此人或可解两位的心中之忧。” 很快,高力士便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跟随着两名男子,一人略显富态,脸上常挂着笑意,一人虎背猿腰,双目不时闪过精光。 “臣怀英/元芳拜见陛下。” 【(蓝)臣卡:神探狄仁杰】 【卡牌说明:宸晖降望金舆转,仙路峥嵘碧涧幽。老臣预陪悬圃宴,馀年方共赤松游。】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狄仁杰,李元芳。】 狄仁杰,字怀英,唐代政治家、武周时期的宰相出身于太原狄氏,早年以明经及第,以不畏权贵著称。拜相之后,仅四个月便被酷吏来俊臣诬陷谋反,夺职下狱,平反后贬彭泽县令。他在营州之乱时被起复,再次拜相。后犯颜直谏,力劝武则天复立庐陵王李显为太子,使得唐朝社稷得以延续。 武力77,统御75,军略69,政略94,智慧95,文学86,魅力89,道德94,野心33,忠诚80,年龄45,亲密度400,性格:坚忍,出身:门阀。 特性1【一查到底】:狄仁杰善断巧案,绝大多数案件都能够一查到底,不会中途中断,案件线索发现概率+30%。 特性2【断案如神】:狄仁杰查案时,案件侦破几率提升20%。 特性3【整纲肃纪】:担任刑部尚书或大理寺寺卿时,全国官员野心-10,道德+10,民心+5,案件发生几率降低10%。 特性4【举贤任能】:狄仁杰入朝为官后,每年有概率向朝廷举荐贤良忠贞之士。对君主的忠诚度和亲密度越高,举荐概率越大。 李元芳,出自《神探狄仁杰》,武功高强,性情刚烈,做事认真,原则性很强,为人正直,义薄云天,豪爽大气,坚毅果敢、英勇无畏、胆识过人,但却绝非莽夫,反而头脑清醒、心思缜密、虑事周全、胆大心细,尤其当狄仁杰不在时,他亦能表现出超强的判断能力。 武力85,统御84,军略74,政略66,智慧77,文学54,魅力75,道德88,野心45,忠诚95,年龄22,亲密度500,性格:刚烈,出身:士族。 特性1【幽剑链刀】:自带三品宝物【幽兰剑】和【链子刀】。使用“幽兰剑”时,武力提升3点;使用“链子刀”时,武力提升4点;刀剑齐出时,武力提升5点。 特性2【精英护卫】:护卫重要人物时,李元芳武力+5。 特性3【大智若愚】:当李元芳作为主将,且麾下将领智慧低于自身时,自身智慧+5。 这是赵钰不久前抽到的新臣卡,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来,怀英,元芳,朕给你们二人介绍一下这两位重臣。” 赵钰笑着把双方互相介绍了一番。 (本章完) 第160章 蛛丝马迹,中风隐疾!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见四人互相见礼后,赵钰方才道: “狄仁杰,李元芳听旨!” 狄仁杰和李元芳闻言,连忙一撩官服,跪倒在地。 “臣狄仁杰/李元芳恭听陛下圣谕!” 赵钰郑重道: “即日起,命狄仁杰为辑事府明镜司副督,李元芳为明镜司参将,负责协助处理淳于庆一案!” 说罢,他看向四人。 “望诸卿齐心协力,尽快侦破此案。” 感受到赵钰对淳于庆一案的重视,以贺拔允为首的四人齐声表态道: “臣等绝不负陛下所托,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等到四人回到辑事府衙门,各自坐定,贺拔允唤来小吏,将卷宗取来,给狄仁杰两人过目。 过了好一阵,见狄仁杰与李元芳看完卷宗,贺拔允方才问道: “怀英兄,不知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无论是他,还是李儒,都能看出狄仁杰身上的不凡来。 哪怕此人时常将笑容挂在脸上,但他与李儒都有一种直觉,这狄怀英绝非易于之辈! 尤其是李儒,狄仁杰给他的感觉更为明显,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了贾诩贾文和一般,都是那种脸上带笑,怀中揣刀的笑面虎。唯一细微的区别,是这狄怀英更为威严,而贾诩则更为隐忍。 更何况,能够被陛下所推荐,足以证明此人的能力来。 陛下的眼光,如今在朝中那可是有口皆碑。 至于另一位李元芳,显然是充当护卫的角色。 将卷宗放到书桌上,狄仁杰方笑着朝贺拔允和李儒拱了拱手。 “两位大人,怀英在这卷宗中细细看了淳于庆的出身,才知道他在京营中担任治粟都尉已有近五年时间,甚至远早于陛下登临大宝。只是下官有些疑问,在陛下未登基前,这淳于校尉属于哪个派系?” “此人昔日投靠反王,只是陛下诛除反王后,为朝局稳定着想,只诛首恶,余从不问,才让这厮逃过一劫。” 贺拔允沉声道。 坐在一旁的李儒眼中现出思索之色来。 这狄仁杰乃智谋之士,绝不会无的放矢。只是一时间,他也想不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狄仁杰略显富态的脸庞露出几分笑意,道: “下官在陛下身旁聆听教诲时,王枢密曾进宫面圣,言及前反王谋士吴逸之迷途知返,愿意为陛下效力。那吴逸之昔日乃反王心腹,想必知道淳于庆底细,两位大人何不找机会问一问对方?淳于庆随陛下南征时,陛下刚重掌大权不过三月时间。时间太短,淳于庆应来不及彻底改换门庭,不如两位大人先从这个线索查起?” 听到狄仁杰说完,贺拔允和李儒顿时两眼放光,有种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之感。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看到了侦破案件的曙光,李儒瞬间干劲十足。 “本官与文和关系颇好,明日早朝之后,本官便去与文和说明此事。” 狄仁杰却说道: “以下官看来,李大人还是莫要出面为好,只需书信一封,让一下人送到贾大人府上便是。反王虽除,但陛下为稳定朝局,对反王党羽网开一面。如今朝堂之上,不知有多少昔日党羽与此案有关,因此有些调查还是在暗中进行为好。” 李儒微微一愣,苦笑道: “还是怀英兄思虑周全,也罢,就按怀英兄说的来!” 狄仁杰看向贺拔允,拱手道: “除此之外,怀英还想请贺拔大人高调宣布,让怀英全权负责调查此案。” 贺拔允疑惑道: “从方才只言片语,便可知怀英查案之才,远在本官和李大人之上。只是本官疑惑的是,为何怀英方才说要暗中调查,此时却又要高调查案?这岂非自相矛盾?” 李儒也赞同的点点头。 这也是他的疑惑不解之处。 狄仁杰笑着解释道: “两位大人有所不知,暗中调查只不过是为了查清楚,在陛下登基之前,那淳于庆与朝中哪些人相勾连,但这些信息是从吴逸之口中说出,还需进行验证方能成为证据。因此来一次拨草寻蛇,只有让对方感到紧张,甚至动起来,我们才能找到对方破绽,然后进一步缩小目标范围,最后从中找出证据,将其绳之以法。” 贺拔允闻言,不由抚掌叹道: “怀英探案之能,本官心服口服。也好,此案就交给怀英你全权处理,本官和文优给怀英你打打下手。只是,怀英的安全,需不需要本官请陛下加派人手保护?” “多谢大人信任!”狄仁杰向贺拔允拱手道,“至于自身安危,有元芳在身旁,怀英自不会担心。更何况,神京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谁敢造次?” “好!李参将,狄大人的安危本官就尽数托付给伱了。等到侦破此案,本官和李大人亲自向陛下为你二人请功。” 身披铠甲,身形瘦削,一脸坚毅的李元芳抱拳道: “末将必不负大人所托!” 看着狄仁杰和李元芳离开的背影,负手而立的贺拔允忍不住叹道: “陛下目光如炬,竟能找到这等英才,实在是朝廷之幸,大楚之幸!” 仅凭今日寥寥数语,贺拔允就能感觉到,那狄仁杰的才能远超自己,但对此,他却没有丝毫嫉妒的感觉,有的,只是对大楚再添一位能臣的感叹。 李儒走到贺拔允的身旁,开口道: “怀英有宰相之才,但无圣上识人之明,他的才干也无施展之处。只要有圣上在,我大楚定能实现昔日太祖也未曾实现的宏图霸业,混一天下,一统四海!”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赵钰的信心。 “文优所言,也是我心中所想!” 对于当今圣上的圣明,贺拔允同样有着绝对的信心。 “只是这大楚英才犹如沧龙江中过江之鲫,不可胜数。你我若是不努力,恐怕哪一天就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若是等到陛下一统四海那一天,你我不能位居群臣之列,岂非终生之憾?”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大笑起来。 ………… 炎凤元年六月初,暑气见涨的神京城外,赵钰再一次见到了孙思邈。 “陛下出城亲迎,老朽诚惶诚恐!” 见到赵钰亲领文武重臣出城迎接,孙思邈就要俯身下拜,却被赵钰一把扶住。 孙思邈抬起头,目光正对上赵钰那双温润的眸子。 “老先生乃医中圣手,活死人肉白骨,当得起朕的出城迎接。”赵钰笑着说罢,又对群臣介绍道,“这就是朕给众卿常说的孙老前辈。” 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感受到赵钰话语中的真诚,孙思邈语带哽咽。 “老朽不过一医者,当不得陛下如此赞誉。” 赵钰正色道: “老前辈此言差矣。虽说国家治理需要文臣武将,但并不意味着除了读书习武,为将做官之外,其他行业都是贱业。在朕眼中,任何行业做到最顶尖之人,都是国之栋梁。” 说着,他看向孙思邈,道:“就譬如老前辈,就是医道走到近乎极致之人,是医者中医术最高的寥寥几人之一,但能说老前辈对国家无用吗?这是万万不能的。且不说老前辈收徒著书,单说如果哪天朝中有重臣得不治之症,却被老前辈开方施药,将其从阎王手中夺了回来,令朝廷少受多少损失。这,难道不是老前辈对国家的功劳和贡献吗?” 这是赵钰第一次在文武重臣面前表明自己对百业的看法。 这世上,并非“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这一条出路,普通人也可能通过其他方式来为大楚做贡献。 听到赵钰的话语,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样新奇的观点,他们从未听说过。但细细想来,却又发现颇有道理。 听到赵钰对自己行医的肯定,哪怕孙思邈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由心潮澎湃,泣声道: “老朽替其他同行,拜谢陛下!” 将孙思邈迎入紫寰殿后,赵钰便问起了苗疆及杏林院的情况来。 “陛下在苗疆开设杏林院,真乃妙棋也!”孙思邈颇为感叹的说道,“苗疆中本就遍地毒瘴,哪怕那些蛮族百姓熟悉环境,一不小心也会沾染上。族中祭司医术不高,五仙教弟子寻常百姓又见不到,若祭司不能救治,只能闭目等死。” “陛下与诸族首领盟誓,又在城中开设了杏林院。刚开始那些蛮族百姓还不信,不敢下山求医。等到那些胆子大的进城求医,被安排在杏林院诊治,渐渐恢复健康后,这些蛮族百姓显然对朝廷有了信任感。等到他们回山,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蛮族百姓遇到难治的疾病后,也开始尝试下山入城,或是找汉家大夫医治,或是直接寻到杏林院来。” “渐渐地,这些蛮族百姓对大楚没有如往日那般敌视了。老朽估计,再花上个十多年时间,这些蛮族便会彻底同化,成为我汉族的一份子。” 说到最后,孙思邈的语气也变得略微激动起来。 融蛮夷于华夏,这是历代楚国先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如今看样子,眼前这位少年天子似乎有达成的可能。 “朕也不过是动动嘴而已,这都是老前辈和诸位的功劳。” 赵钰哈哈笑道,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自得。 杏林院还间接起到了促进民族融合的效果,这是他最开始完全没想到的。 赵钰正色道: “开设杏林院,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朕是要将它开到各府去的,如果国库资金充足,朕甚至还要把它开到各县去。” “不过,这杏林院的院主,除了要有足够高的医术外,还必须要有较好的医德才行。庸医害人不假,但医者若心术不正,危害更甚。” “朕邀请老前辈入京,除了想请老前辈坐镇太医局,编纂医书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请老前辈列出总结医者医德,让天下医者以德为先。” 随着赵钰的话语,孙思邈脸上逐渐露出惊异之色来。 因为赵钰所言“医德”,正是他往日有所想,但却没有彻底想明白的事情。 如今听到赵钰这么一说,孙思邈如同被戳破了窗户纸一般,心中顿时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老朽在南疆时,常听步知府和武将军等人说陛下乃圣明之君,高瞻远瞩常人所不能及。原先老朽以为他们不过是夸大之词,没想到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让老朽不得不感叹,步知府他们说的没有丝毫偏差。有陛下在,何愁大楚不兴?” 听到孙思邈的感叹,饶是以赵钰脸皮的厚度,此时也忍不住微微发红。 因为在华夏史上,本就是孙思邈这位“药王”制定并规范了中医医德。 赵钰道:“朕想起老前辈担任太医令一职,不知老前辈是否愿意?” 孙思邈起身,对赵钰深施一礼,道: “陛下对老朽之看重,老朽感激涕零,但老朽初来乍到,骤登高位,只会让太医局人心惶惶。老朽担任太医丞,已足够了。” 他心中所想,不过是治病、收徒、著书三者而已,至于官场如何,并非他心中所求,也从未看重过。 若不是著书需要朝廷支持,他连这个太医丞都不想干。 “也罢,老前辈乃神仙中人,就依老前辈的意思。”赵钰想了想,答应了孙思邈的请求,又问道,“只是老前辈想要编纂医书,并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不知老前辈可否认识其他名医,朕将他们一道召入神京城,与前辈一起完成这医书。” 孙思邈沉吟片刻,方道: “实不敢相瞒陛下,老朽那些老友,都是闲云野鹤之辈,为寻药草,常年在山林间游走,老朽想要见上他们一面,也是颇为困难。老朽是想,先将自己在民间诊治数十年之经验编纂成书,一方面整理自己所学,一方面为后面医书打下基础。等到差不多了,老朽再请陛下将那些老家伙召入京中不迟。” “好,就依老前辈之意。” 赵钰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老朽得陛下看重,无以为报,还请陛下让老朽为后宫诸位娘娘与文武百官简单诊治一番,以表谢意。” 孙思邈知道赵钰请自己的目的,因此等到诸事议定,这才主动开口。 “如此,就劳烦老前辈了。” 见孙思邈如此知趣,赵钰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此次谈话,可谓宾主尽欢。 第二日,得到赵钰圣谕的孙思邈走马上任。 第三日,他便开始为朝中群臣和后宫嫔妃诊治起来。 足足忙活了两天,孙思邈方才将近百人一一诊断完毕。 “老前辈辛苦了,文武百官,后宫嫔妃,身体如何?” 看着神情略带疲惫的孙思邈,赵钰心中颇有些过意不去。 “托陛下的福,诸位大人和娘娘大部分都身体康健,就算身体有疾,也不过是小伤小病,老朽开几样药房,略微调养一番便可以了。”孙思邈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真正棘手的,只有王枢密和贵妃娘娘两人。” “王先生,和婠儿?” 赵钰脸上露出惊色来。 王朴身体有疾,他是知道的。 这次专门请孙思邈入京,真正目的,也是为了王朴的身体。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阴婠婠身上也查出来了毛病。 “还请老前辈细说。” 孙思邈捋了捋雪白的胡须,道:“王枢密为朝廷日夜操劳,心神耗费巨大,此为其一;老朽诊治时,也曾详细问过王枢密生活习惯,知道他爱吃榨菜,也爱饮酒。榨菜多盐,饮酒伤身,再加上自身过度劳累,极易突发中风。一旦发病,若来不及抢救,则药石难医。” 赵钰闻言,顿时恍然。 孙思邈口中的“中风”,就是西医所说的脑溢血。 “可有医治之法?” 孙思邈点点头。 “如今王枢密病症未发,可以预防。预防之法,不外乎两种。一者,饮食轻淡,戒酒;二者,生活规律,减轻压力。老朽再开几样药膳,只要王枢密能坚持,自可远离中风。” 看来是时候把王先生身上的担子给减一减了…… 赵钰心中想到。 说完王朴,孙思邈开始说阴婠婠的病症。 “至于贵妃娘娘那边,则是与娘娘所习功法有关。老朽虽不涉江湖,但天阴阁《天魔秘》的大名老朽还是听过的。此功法至阴至柔,只有女子可以修炼。贵妃娘娘如今正处于功法瓶颈,体内阴气渐盛而阳气渐衰。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娘娘体内阴气过剩,方才会表现出食欲不振、暴躁易怒等症状来。但只要她突破瓶颈,达到阴极阳生的境界,则体内阴阳重归平衡,自然不药而愈。老朽现在,也只能给娘娘开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其他的则只能靠娘娘自己了。” 赵钰听罢,只得点了点头。 只是他也知道,这《天魔秘》第十八层【轮回篇】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没见祝玉妍还卡在第十七层【解体篇】巅峰无法寸进呢。 自《天魔秘》诞生以来,天阴阁历代前辈中能够达到第十八层的,也不过一掌之数而已。 前朝后宫众人体检完成后的第二日。 下了早朝,赵钰前脚步入紫寰殿,后脚高力士便禀告道: “陛下,王枢密求见。” 赵钰无奈的摇了摇头。 “朕就知道先生会这样,让他进来吧。” 今日早朝上,赵钰暂时卸了王朴枢密使的职务,让贾诩暂时主持枢密院一应事务。 王朴此时来找自己,十有八九是为了此事。 果然,王朴进殿向自己见礼后,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是“陛下,臣没病。” 看着一脸不忿的王朴,赵钰笑着起身,将王朴扶到座位上,道: “先生有没有病,先生说了不算,朕说了也不算,只有如孙老前辈那样的医者说了才算。再者,先生对自己身体的情况,应该也有所察觉吧。” 王朴闻言一滞,过了一阵,方才苦笑道: “臣的确有些小疾,但也没有孙医师说的那般严重啊!陛下何至于撤了臣的官职,让臣在家休养呢?再说,如今局势,就算让臣安心休养,臣也着实办不到啊!” 赵钰抓着王朴的双手,缓缓说道: “先生,孙老前辈的医术医德,朕是信得过的。而先生之身体,朕更是关心的。朕可不想等到伟业完成那一日,朕身旁却没有先生的身影。至于枢密院那边,先生这些日子也看到了贾文和和周公瑾的才干,再加上吴逸之,有他们三人在,这枢密院就乱不起来。所以,哪怕先生有再多不愿,朕还请先生在家中休养半年,待情况稳定,朕自然请先生回朝。否则,朕心中实在难安。” 听到赵钰这近乎掏心窝子的话语,王朴心里可谓是感动至极,眼中更是涌出点点泪花,哽咽着连连点头。 “臣……谨遵圣谕。” ………… 就在赵钰说服王朴的同时,苍龙江北岸,以冯大通为首的晋国使团,开始登船渡河。 滚滚沧龙江宛如一条长龙,一路向东汹涌入海。 冯大通立在船头,心中为这条波澜壮阔的大河赞叹不已。 但,看着眼前的沧龙江,冯大通除了对于不能征服这条大河的遗憾而外,再没有任何震惊和畏惧。 与之相反的,冯大通对于占据江南的楚国愈发轻蔑。 原因很简单。 拥有楼船,在沧龙江上占据绝对优势又如何,还不是一上岸,就被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 否则,这江北三府,楚国唯一的牧马之地是如何丢的? 此次击败齐国,也不敢乘势追击,只敢派不到五千的小股部队渡江北上进行骚扰,而不敢乘胜北伐,就足以说明楚国士卒不善陆战! 只能在江上逞强的国家,他冯大通何惧之有? 等到陛下稳定朝局,剪灭齐国,就是灭楚之日! 他晋国铁骑,一定要教教楚人,何为陆战! 不过,在这之前,他冯大通此次南下为使,除了劝齐楚两国议和之外,就是尽可能的打探楚国情报,为陛下日后南征做准备。 迎着滚滚沧龙江浪涛,晋国使团乘坐的船只,很快便抵达了对方的长风渡。 在那里,楚国派来迎接他们的官员,已经率着军队在等待他们了。 冯大通一行人下了船,便在阚棱和楚国士卒的护送下,沿着官道,一路向南,直奔神京城。 (本章完) 刚到家,更得晚,估计十点左右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如题《从抽卡开始做皇帝》刚到家,更得晚,估计十点左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1章 狄仁杰:这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神京城东城区,一个月前卖出去的茶楼,今日终于重新装修好,再度开门迎客。 一名衣着光鲜亮丽的富态男子,缓步走入大堂中,环视周围的一众茶客,面带笑意的拱手行礼,与他们一一打着招呼。 “呦,这不是刘管家嘛,多谢捧场,多谢捧场!” “赵先生,王老兄,小弟见过诸位了!” 在座的茶客,大部分都是前来捧场的老相识,见那富态男子如此客气,也纷纷向他还礼。 “李兄开门大吉!” “看李老板这脸色,就知道接手这茶楼是赚大发了!” 李老板笑眯眯的坐到柜台上,一面示意伙计给茶客们添茶续水,一面将账簿拿到手中,兴致勃勃的翻看了起来。 一名原本茶楼的老熟客端起茶水,轻抿一口,不由眼前一亮,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来。 “李老板,你这茶水,比以前未接手时的口感还要好!单凭这口茶,老弟我以后是要常来叨扰孙老板您了。” 李老板闻言,将视线从账簿上移开,口中含笑,朝对方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小骄傲。 “老兄好眼力,实不相瞒,这茶并非往日那些俗茶,而是小弟我花重金从苗疆那里运过来的滇山红。此茶仅在苗疆高山峻岭中方可采得,香高味浓,醇厚甜柔,带有丝丝蜜香花香,乃不可多得的茶中上品。诸位不妨细细品味。” 说罢,他朝茶楼中的茶客拱了拱手。 “李老板这么一说,我老赵必须多喝几杯才能过瘾!” “老赵,这茶是需要慢慢品的,你这样,那是牛嚼牡丹,失了雅致!” 此言一出,茶楼中顿时响起欢快的笑声来。 谁知道那姓赵的茶客放下手中茶盏,向皇城方向拱了拱手,道: “托陛下的洪福,俺老赵才能喝上这苗疆的好茶。但怕就怕,陛下一尝,也喜欢上这个味道,把它划为了贡茶。到那时,你我再想喝这一口滇山红,可就是千难万难了。所以,大家说,我老赵要不要先多喝上几杯,再说其他?” “好伱个老赵,还能说出来一番歪理来!” 听到那赵姓茶客这般说,众人纷纷指着他笑了起来。 等到笑声渐落,有人开口道: “老赵有一句说得对,咱们呐,能喝上这口滇山红,还真得感谢当今陛下才是。” 此话一出,顿时便有人附和道: “说起当今陛下,我老张是佩服得不能再佩服。这苗疆的那些什么山蛮、彝族、苗民,历来都是我朝头疼的问题。谁想到陛下御驾南征,平定叛乱,竟然顺手也将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话音未落,就有人接口道: “不止这些南疆部族,陛下甚至还领军亲自和缅军对垒,把缅人打得大败亏输,落荒而逃,甚至连主帅都阵亡了。四万大军呐,逃回去的只有不到五千余人。啧啧,实在是太惨了……” 不过,那人说话时的表情,不能完全说是同情,只能算是幸灾乐祸。 见众人说得兴起,坐在柜台上的李老板也忍不住插口道: “陛下在军事上的确厉害。不说那姓黄的反王,也不说南疆,咱们就说这齐国。自从明宗朝丢掉江北三府后,我大楚何时能在与齐军作战中占得上风?谁曾想这一次,陛下远在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竟然差点将齐军水师尽数覆灭,齐国名将张兆兴也在此战中身亡,实在扬我大楚国威,大快人心至极。” 一名茶客忍不住脱口而出。 “须知我朝历代先帝,在陛下这等年纪,能达成如此武功者,不过寥寥。或许,你我此生能见到明君在朝,是何等气象?” 是啊,如今陛下还不到十七岁…… 想到这一点,茶楼中的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希冀的神色来。 与此同时,茶楼三楼的一间雅室中,数名身穿常服,但神色姿态显得非富即贵的茶客听到楼下的议论,各自神色凝重,默然不语。 好半晌,其中一名瘦削男子方道: “陛下如此得民心,真乃我大楚之福。” “刘大人,我等面前,还是不要说这些场面话了。大家还是议一议,如今该如何办吧?” 听到这句话,众人再度沉默起来。 过了半盏茶时间,方有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淳于庆这个蠢货,神京城有多少美貌女子,他偏偏要在南疆强抢民女!强抢民女也就罢了,还让苦主告到陛下面前。陛下的性子,咱们也知道,是个眼里容不进沙子的主儿!照我说,他死有余辜,死了活该!只是这厮死在南疆也就罢了,怎么死了还不消停,还要牵扯到咱们头上来!” 上首的一名老者叹了口气,摆手道: “淳于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我等再骂他又有何用?如今陛下开始让辑事府调查淳于庆贪污一案,负责此案的,是辑事府明镜司副督狄仁杰。此人老夫略略与其打过交道,明白是个办事景明,不易糊弄之人。你我要想出办法阻止他将此案继续查下去,否则后果堪忧啊。” “能被陛下看重之人,又岂是易于之辈?” 在座当中有人说出这句话来,顿时让大家无言以对。 对于当今天子的眼光之毒辣,他们已经快要麻木了…… 一人咬牙切齿,满脸不甘的说道。 “难不成你我就这般什么都不做,束手就擒不成?” 他不过是一正五品京官,朝廷俸禄根本不够他平日里往来应酬,上下打点的花销。 如今好不容易靠着这条线赚得盆满钵满,他又怎么舍得将咽到肚子里的再统统吐出来? 这真金白银可是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凭什么要还给朝廷! 他的这句话显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纷纷开口附和。 其间,有人恨声说道: “实在不行,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说着,他狰狞着面庞,将手伸到脖子前,轻轻一划。 见到对方这等表情,在座众人大吃一惊。 “卓将军,你傻了,竟敢对陛下动手?!真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陛下什么修为,我等是文臣,卓将军你是武将,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这样做,和自杀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向陛下自首,以求陛下开恩,将我等宽大处理……” 被众人说得有些愣神的卓将军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后,方才没好气的道: “我说诸位大人,你们是怎么想的?刺杀陛下,给我十颗熊心豹子胆,本将也是万万不敢啊!本将的意思是,把那负责查案的狄怀英给咔嚓了,然后嫁祸给晋国或者齐国,把陛下的视线转移开来。” 为首老者捋须沉吟道: “刺杀狄仁杰,倒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知诸位大人作何想法?” 沉默了一阵后,众人方各自表态。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事发突然,咱们都没有丝毫准备。也只有先干掉狄仁杰,转移视线,拖延时间,才好让我等寻找一条后路出来。” “只是,必须找靠谱的刺客,务必一击必杀才行,否则麻烦就大了。” 卓将军冷笑着点点头。 “诸位,不如将寻找杀手一事交给本将。本将与那魔门泣血殿有旧,那泣血殿以培养杀手闻名,只要出得起价格,天王老子都能杀给你看。” 为首老者微微沉吟,点头道: “魔门中人,这倒是个好主意!卓将军,此事就拜托将军了。对方出多少价,到时咱们平摊就是。” 卓将军自信满满,点头道:“此事包在本将身上。诸位静候佳音便是。” ………… 这一日,狄仁杰回到辑事府衙门,却见李元芳正侯在房内。 “狄大人,末将暗中派人跟踪,果然发现那几人在一处茶楼里密会。只是谈了些什么,尚未查清。” 原来,从吴逸之手中得到与淳于庆有关官员的信息后,狄仁杰便将辑事府中的暗探尽数撒了出去,紧盯这些官员的一举一动。 随着自己探案的进度增加,某些人果然坐不住,开始串联起来。 狄仁杰望向李元芳,笑着问道:“元芳,你怎么看?” 李元芳不假思索的说道: “以卑职之见,既然探清了这些人的动向,不如直接让贺拔府主动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妥不妥。”狄仁杰摇了摇头,道,“如今我们手中并无直接证据,吴参赞使提供的信息,也只能说明这些人曾经来往过。莫要忘了,陛下掌权后,曾说过对这些官员昔日之事既往不咎的。若是此时动手,朝中群臣只会以为你我是陛下授意,是陛下在找借口清算他们这些‘旧臣’。如此,不仅令陛下声望受损,也会令朝堂动荡。如此,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李元芳似懂非懂,但见狄仁杰一脸自信,连忙问道: “那依大人之见?” 狄仁杰哈哈一笑,道:“一个字,等。元芳,莫要忘了,现在最急的,不是你我,而是他们。而越急,就越容易出错。你我只需要静静等着他们犯错便是了。” 狄仁杰虽如此说,但心中却有些遗憾。 可惜,不知道这些人密谋了些什么…… 就在此时,有内侍来到辑事府,说陛下召见狄仁杰狄大人,请狄大人随自己速去紫寰殿。 ………… 时间拨回到前一日。 暖春阁中,听到阴婠婠说祝玉妍有信至,赵钰神色不由得一喜,连忙追问道: “婠儿,玉妍来信了?她信中可说了什么?” 玉妍玉妍,哼! 连师尊都被这家伙给偷偷吃了,却不动自己一根毫毛,实在是让人生气! 想到这里,阴婠婠气不打一处来,噘着嘴将祝玉妍的信件从床边小柜子中取出,扔到赵钰手中,然后一言不发,气鼓鼓的坐到一旁。 唉,哄了好几天,这一句话不对,就又恼了! 可是,他也不想的啊…… 赵钰在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拆开信件,逐句逐行读了下去。 然而,信还未看完,他的表情便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将信件放到一旁,赵钰看着阴婠婠,语气莫名的问道: “你那师尊信中说,有大楚官员花大价钱,要他们泣血殿派人取狄卿的性命?” 泣血殿,赵钰还有些印象。 在初次和祝玉妍打交道时,玉妍曾提醒过自己,言说泣血殿发现齐国正筹备粮草,意欲南下攻楚。 说到正事,阴婠婠收敛神情,点头道:“正是如此。自从看到陛下对我天阴阁一视同仁后,我圣门八道中的其余七道也想在大楚境内讲学收徒,因此不想轻易得罪大楚和陛下。在得知对方要求后,这才飞书传信给师尊,想要问清其中缘由,再做打算。” 赵钰闻言,颇有些苦笑不得。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大水冲了龙王庙? “从泣血殿那里,应该能得到金主的信息吧?” 阴婠婠摇了摇头,横了赵钰一眼,捂嘴笑道: “陛下想多了。泣血殿虽然是我圣门中人,但对于原则却是极为看重的。这金主的信息,无论陛下花多大价钱,这些刺客都是不会透露的,因为这事关泣血殿的名誉。” 赵钰双眉一挑。 呵,这群刺客还挺有原则的说…… “让朕先问问狄卿的意见,再说吧。” 次日,紫寰殿中。 赵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予狄仁杰,征求他这个当事人的看法,并且表示,无论他如何选,自己都会表示支持。 狄仁杰听罢,毫不犹豫的说道: “陛下,只要那群贼子请的不是九品宗师,那一切照旧即可。” 他心中暗自想到,方才还在遗憾,不知道对方在密谋什么,这转眼间,便从陛下口中获知密谋的内容。 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由此可见,这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哦?” 听到狄仁杰的表态,赵钰微微有些惊讶,他身体前倾,问道: “狄卿,这是为何?这样做,是否有些太冒险了?若是狄卿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朕可是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狄仁杰拱手一礼,解释道: “微臣多谢陛下看重。只是此事事关我朝将来吏治,马虎不得。微臣有李将军护卫,以李将军之武功,寻常八品高手在他面前讨不到半分好处。有他在,定能护臣周全。此外,李将军堂堂正正击败泣血殿杀手,也能让这些圣门中人看到我朝之底蕴,从而坚定投靠我朝的信心。” “听卿一席话,朕明白卿之苦心了。”赵钰不由感叹再三,“狄卿为公为国之心,朕心中佩服至极。也罢,就依狄卿所言。” “臣谢陛下体谅!” 等到狄仁杰离开,赵钰将高力士召到面前,吩咐道: “虽说李元芳武艺高强,但朕仍怕一个万一,伤到了狄卿。力士,你派一名机灵的跟着狄卿。若李元芳万一失手,也好及时把狄卿救下。” 自高力士入宫之日起,他便奉赵钰的命令,在宫中寻找苗子,以《葵花宝典》为主,辅以各种宫中秘法,培养影子太监,在暗处护卫赵钰和后宫嫔妃。 《葵花宝典》不愧是速成武功,短短半年时间,高力士便培养出了五名修为达到八品的影子太监。 而他自己的武学修为也没有落下,距离九品宗师境也只差一步之遥。 “陛下放心,奴婢这就去办,定保狄大人周全!” 高力士连忙说道。 他的心中颇有些惊讶。陛下对于这位狄大人真是青眼有加,竟然派影子太监暗中保护。 (本章完) 第162章 他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初夏时节,夜色已无春日那般凉爽,空气中渐渐带上了几许燥热感。 在屋内看完卷宗,狄仁杰走出房门,这才发现,夜色早已将整座神京城笼罩。 看着在门外护卫的李元芳,狄仁杰不由露出歉意的笑容来,朝着这干练的汉子拱手道: “又要麻烦李将军送本官一程了。” “狄大人不需言谢,此乃末将分内之事,且贺拔大人早已吩咐过。” 李元芳一边说着,一边抱拳还礼。 两人借着灯光和月色走出衙门,但见辑事府外的街道上,空荡荡的一片,只有道路两侧,每隔数十米悬挂的气死风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路面勉强照亮。 狄仁杰所住的宅院距离辑事府并不远,因此两人并没有骑马,而是一路步行。 路上,落后一步的李元芳向狄仁杰问道: “狄大人,如今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已经可以基本锁定了吧?” 狄仁杰微微颔首,语气中颇有些沉重。 “的确锁定了几人,但单从这几人来说,就足以看出,我朝兵部竟然会糜烂如斯,着实是让人心惊!那黄景明掌权时,自己颇有清风亮节之名,却不料手下人却是一个个硕鼠!” 如今的兵部官员中,单单目前查出来,涉及此案的人,就有三名员外郎,六名主事,几乎占了兵部中层官员的一大半还多! 更别提,这还只是刚开始,真正的大鱼还没有浮上水面呢。 李元芳听到狄仁杰的话语,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嘶,兵部竟败坏到了这种程度?” “本官头疼的是,这还仅仅是一个兵部。”狄仁杰摇了摇头,一张胖脸上满是忧色,“单凭兵部那些人,想要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李元芳刚想接口之际,忽然觉得心头一悸,下意识拔出腰间柳叶刀,朝狄仁杰身前劈下。 叮! 黑夜中,伴随着刀剑的交击声,一颗颗火星迸发而出。 火星四溅间,映射出来人的身影。 一身紧身黑衣,黑红色的面巾将大半个脸庞尽数遮住,只露出一双如毒蛇般阴狠的眸子。 那手持黑色长剑的刺客一击不中,足尖一点,整个人瞬间后移数米距离,口中更是怪笑出声。 “桀桀,不错的武功,竟能拦下本人的夺命一剑!” 李元芳持刀在手,一个踏步护在狄仁杰身前,冷喝道: “尔乃何人,竟敢袭击朝廷命官!” 刺客左手并为剑指,在长剑剑刃上缓缓拂过。 “何人?自然是杀你之人,看剑!” 说到最后,他手中长剑陡然刺出。 道道剑气激射而出,眨眼间便来到两人身前。 “狄大人退后!” 李元芳低喝一声,将劲力灌注柳叶刀中,刀气纵横,在空中与袭来的剑气不住相撞,湮灭。 “本座倒是小觑了你这厮,只是,你能否跟上本座的步伐?” 伴随着略带戏谑的声音,刺客的身影片片碎裂开来,随即好似鬼魅般出现在李元芳的身后,朝着狄仁杰胸膛一剑刺去。 “好胆!” 虽惊讶于刺客轻功之高绝,但见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选择无视自己直接刺杀狄仁杰,性格刚烈的李元芳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左手向腰间一抹,一柄缠腰软剑顿时被他握在手中,正是那柄幽兰剑。 以左手使剑的李元芳一改用刀时的锋芒霸气,缕缕剑气犹如江南梅雨,阴柔悱恻,向着刺客后背要穴袭去。 剑气尚未临身,死亡的阴影便在那刺客心头浮现。 饶是以他的武功之强悍,也不得不暂缓对狄仁杰痛施杀手,而是全力应对李元芳的攻势。 他猛一提气,身形骤然如方才般破碎开来,随即出现在李元芳不远处。 “诡谲小人,本将倒是要看看,你这秘术还能施展几次?看刀!” 李元芳舌绽春雷,右手一甩,伴随着锁链滑动的声音,那柳叶刀犹如离弦之箭,瞬间来到刺客身前。 原来,李元芳的柳叶刀是专门为他打造的兵器,在刀柄中藏有一条细长锁链,可远攻可近战,算得上是攻防一体。 面对李元芳这一招暗手,那刺客虽惊不乱,间不容发间,举起手中长剑,用剑身挡住了李元芳这出乎意料的一击。但饶是如此,柳叶刀上附着的强横真气,依然沿着剑身侵入他的体内,让他不得不动用三分内力来镇压。 “若论阴狠,我等与你们这些公门之人相比,却是差了一大截!” 刺客一边放狠话,一边运转内力,将侵入体内的强横真气包裹的严严实实,随即沿着经脉,从足底涌泉穴传到地上。 无声闷响中,刺客脚下,那用来铺垫街道的青石上,出现无数密密麻麻针眼大小的孔洞来。 但即使将李元芳真气逼出体外,刺客经脉也受到一定的损伤,受此影响,一身武功仅能发挥出八分。 “敢污蔑朝廷,本将更是留你不得!” 见对方言语中暗讽朝廷,李元芳心中怒意更胜,无边杀意从他的身上冲天而起,将对方牢牢锁定。 与此同时,天地有感,气机相合,李元芳的身后,渐渐凝聚出一道鹰隼虚相,朝着那刺客不断挥翅嘶鸣。 护卫狄仁杰,刀剑齐出的李元芳【幽剑链刀】、【精英护卫】两大特性齐齐发动,武力瞬间从85点飙升到95点,达到九品之境。 “又一个半步宗师境?!这怎么可能?” 看到那武将身后显现的鹰隼虚相,刺客一双眸子瞬间瞪得滚圆。 楚国之中,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的半步宗师和宗师了? 他们泣血殿不止培养刺客,论及收集情报,在江湖中也算是鼎鼎大名。 只是,自从那少年天子登基算起,这楚国的半步九品、九品宗师这半年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实在是让人目不暇接。 “怎么可能?” 李元芳的冷笑声在空旷的长街上回荡。 “接本将这一刀,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话音未落,李元芳便已一步跨出,整条长街竟像随着他的步伐晃动了一下,伴随着脚步,他一刀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但刀势却厚重如山岳,挟带冰寒彻骨的刀气,往对方横推而去。 李元芳这一刀,说尽了“大巧若拙,大巧不工”这八个字的神髓。 面对着李元芳携天地之势横压而来的一刀,那刺客长笑一声,整个人如大鸟一般冲天而起,向着后方黑暗中疾退而去。 “李元芳是吧?本座倒要看看,你能护得住狄仁杰一时,又能不能护他一世?今日便到此为止,告辞了!” 他是刺客,又不是傻瓜,为何要与对方硬碰硬? 事不可为,抽身退走;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方是他们刺客的行事之道。 “贼子,哪里走!” 眼见对方想要逃走,李元芳哪肯罢休,高喝一声,追着那刺客而去。 在他看来,只要擒下对方,便能得到一些案件的关键线索,因此万万不能让他安然离开。 “李……” 狄仁杰张了张嘴,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李元芳,叹了一口气,将刚刚伸出的右手放了下来。 这李将军着实是上头了,他难道不怕,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吗?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很快,便有两道身影从长街两侧的房屋上一跃而下,出现在狄仁杰的面前。 “哈哈,大人猜的不错,那李元芳果然被刺客引走,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看来,这次自己是真要拼命了…… 望着手持兵器,一步步朝自己逼来的两名八品高手,狄仁杰在心中无奈苦笑。 希望凭借自己这一身七品修为,能够支撑到李将军回来。 就在此时,两道寒芒从狄仁杰眼中一闪而逝,随即,那两名八品高手闷哼一声,软软倒向地面。 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狄仁杰先是一愣,随即拱手高声道: “是何方高人,出手救了狄某一命,还请出来相见!” 然而,夜风飒飒,并无半道人影。 只是伴随着夜风,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狄仁杰耳中。 “狄大人,此乃陛下安排,咱家也只是奉命办事。大人若要感谢,不如感谢陛下,多为大楚做些实事才是!” 咱家?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狄仁杰在心中了然的同时,向着紫寰殿所在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很快,李元芳也回到了他的身旁。 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李元芳神情一变,连忙望向狄仁杰,见他没有受伤,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若狄大人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他李元芳要如何向府主大人,向陛下交待? “狄大人,是末将孟浪了,还请大人责罚。”心有余悸的李元芳主动向狄仁杰请罪。 狄仁杰扶起李元芳,宽慰道: “李将军莫要如此,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更何况你我凡人乎?再者,有陛下暗中派人保护,能护住本官周全。只是,将军日后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了。” “大人教训的是,末将铭记在心,保证绝不再犯。” 李元芳连忙开口保证。 狄仁杰微微点头,主动转移了话题。 “经此一事,今夜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后手了。还请李将军护送本官回府吧。” “好。” 两人沿着街道,缓步前行,逐渐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 太极殿中,朝会正在进行。 只是,此时庞大的宫殿内,气氛压抑至极。 文武百官,无论品级高低,尽皆俯身低头,不敢说半句话。 整座大殿,除了众人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外,能听到的,只有大殿一角水钟水滴滴落的“滴答”声。 但这极具规律性的滴答水声,让殿内气氛更显凝重,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赵钰阴沉的眸光透过层层冕旒,望向陛阶下的群臣。 “朕继位以来,第一次有大臣在神京城中被当街刺杀!若非李将军护卫及时,狄卿此时早就已经尸骨冰凉了!” 虽然赵钰已经知晓了其中情况,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更何况,如果真细究起来,这次刺杀已经不仅仅关乎淳于庆一案,更关系到了朝堂威严。 此方世界本就是一个侠以武犯禁的中武、甚至高武世界。 大楚辑事府堂堂正四品官员被当街刺杀,朝廷若是不将其查个水落石出,将为首者尽数诛除,那只会显示出朝廷的软弱。 察觉到这一点,那些目无法纪的武林中人就会如闻到腥味的鲨鱼一窝蜂的扑上来。 到了那时,莫说是朝中官员,恐怕身为天子的赵钰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殿中群臣闻言,不敢反驳,齐齐俯身拜倒,道:“请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除了会劝朕息怒外,还能说些什么?!” 察觉到赵钰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怒意,接替范镇担任五城兵马司总督的张静神色一肃,快步走出队列,高举笏板,俯身跪倒在地,口中道: “陛下,被宵小之人混入城中,是五城兵马司失察之责。臣身为五城兵马司总督,责无旁贷,还请陛下降罪!” 赵钰冷哼一声,道: “张卿,此事的确与你失察有关!但现在,朕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把此事的影响力降到最低,以免损我大楚国威!要罚,也要等到事后再说!” 挥手示意张静退下,赵钰眸光一转,望向新任刑部尚书韩方海。 “韩卿!” “臣在!” 韩方海急忙持笏出列。 “你刑部配合辑事府,把那刺客的幕后之人给朕揪出来!此案性质恶劣,不严查不足以显我大楚威严!朕在这里只有一句话,凡牵扯到此案之人,不论官职爵位,一应查办!” 听出赵钰话中的坚决之意,新任刑部尚书韩方海连忙应道: “臣,遵旨!” “曹卿!” 第二个被点名的礼部尚书曹奂连忙出列。 “臣在!” “李将军从那些刺客身上搜出了刻有齐国字样的制式武器,看来此事也有齐国参与!晋国使团已经入京,朕想,曹卿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赵钰沉声道。 陛下是要借此事施压晋国,再让晋国施压齐国? 心思敏锐的曹奂瞬间明白赵钰的意思,急忙躬身而拜。 “陛下,臣晓得。” “好,那就放手去办!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赵钰就是要顺手把刺杀大臣这口黑锅扣到齐国头上,反正这也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情,从齐国身上再多薅点毛,也未尝不可。 顺带着,迷惑那帮蠢材的视线,让他们产生误判,不要跑得太快,从而使辑事府那边有时间将他们一网打尽。 紫寰殿中。 结束早朝的赵钰吃了几口茶点,忽然想起不久前范镇给自己的密奏,抬头向高力士吩咐道: “力士,朕记得范将军依稀提起过,阚棱护送使团回京的士卒中,似乎有墨家之人。你亲自去见一下阚棱,问问他情况,如果真有墨家之人,把他带回来,朕有事情需要墨家弟子去做。” 墨家,在这个百家齐鸣的时代,恐怕是最重视实践的学派了。 墨家精英弟子,一定程度上算是这个时代的发明家和科学家了。 对于从小就明白“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这个道理的赵钰而言,墨家无疑是加速楚国发展的利器,一定要将其拉到自己的战车上。 “奴婢遵旨!” 半个时辰后,高力士回到赵钰面前,而在他身旁,站着一位身穿赭衣,脚踏草鞋的中年人。 代替老师田威胜,随阚棱一同来到神京城的杜远山,望着眼前的少年天子,二话不说,俯身拜倒在地,口中道: “墨家弟子杜云山,拜见陛下!” “起来吧!”御案后的赵钰放下朱笔,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略显木讷的中年人,方微微颔首,“朕曾听闻,楚墨一脉的钜子是田威胜田大家。他怎么不来见朕?” 提起自己的老师,杜云山眼眶微红,哽咽道: “回陛下的话,老师的身体几近油尽灯枯,无法远行,只能让弟子代他来神京拜谒陛下。” 赵钰眼中露出惊异之色,追问道: “哦?这是为何?” 杜云山将昔日扶余山太白顶之事一五一十说与赵钰。 赵钰听罢,沉默良久,方才叹息一声,道:“却不想朕当初能坐上这把龙椅,还有墨家一份功劳在里面。可惜,朕与田大家有缘无分,无法见上一面,实乃憾事。” 他的目光望向杜云山,道:“朕骨子里是个有恩必偿,有仇必报之人。既然与你墨家有这段因果在,那么杜云山,朕问你,你可做得了楚墨的主?” “圣上面前,草民不敢隐瞒分毫。” 杜云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柄巴掌大小造型奇异的令牌,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向赵钰,口中解释道: “临行之前,家师交待过草民,若是陛下问起,就说我楚墨弟子皆有为朝廷效命之意,并将矩子令一并奉上,自此之后,大楚天子,便为楚墨钜子;陛下之令,便是钜子之命,楚墨弟子皆需遵从!” 高,实在是高! 赵钰听罢这番话,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一声。 这田威胜不愧是楚墨钜子,果然老谋深算! 这样做,是要将楚墨和楚国朝廷进行强绑定啊。如果自己答应下来,自己就会成为楚墨新一代的钜子,获得无数楚墨弟子的效忠,而作为交换楚墨,甚至墨家,在楚国就会一跃成为显学。 这对一生追求壮大墨家的田威胜而言无疑是件好事,但在赵钰眼中,却并不是那么划算。 墨家固然是好,但让墨家学说成为官方学说,显然不符合赵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理念。 国家意识绝不能被学说理论所束缚,这是赵钰的底线,更是红线。 “田大家的好意,朕心领了。”赵钰笑着拒绝了这个极其诱人的提议,“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矩子令是墨家之物,朕自然不会横刀夺爱。当然,墨家弟子愿为我大楚效力,朕是极为欢迎的。若是杜先生愿意入朝为官,朕自然愿意大开方便之门。工部右侍郎的位置,不知杜先生是否满意?” 专业的事情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 但无论是华夏史,还是这个时代,技术型官员的作用往往是被大多数人所忽视的,而他们的仕途也向来充满了坎坷。 比如华夏史上,那位编纂出《周髀算经》的作者是何人,到现在依旧不为人所知。 宋朝神宗一朝,位居高位,有名有姓可查的技术型官员,甚至不到十指之数。 但技术型官员对于社会发展的推动作用,从漫长的历史上看,却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在赵钰的设想中,大楚朝廷各部门的三把手,以后都将由诸如杜云山这样的技术型人才担任。 拿六部来说,就是六部右侍郎的位置,都是赵钰给这些专业技术型人才留的。 想要坐上去,并且坐稳,那就要看他们的能力能不能服众了! 而这一次,以三品右侍郎之位相请对方,就是赵钰堂堂正正的阳谋! 朕就是要千金买马骨! 朕就问你们这些百家弟子,馋,还是不馋? 工部右侍郎,那可是实打实的正三品官位! 杜远山在来之前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少年天子竟然愿意为自己出这样的价码。 哪怕明知对方有千金买马骨之嫌,但这诱饵可是真香啊…… 无论是出于个人,还是为了墨家未来着想,杜云山心中都升不起一丝拒绝的念头来。 只见他以大礼参拜赵钰,口中高呼道: “草民谢陛下赏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到对方极其干净利落的答应下来,赵钰心中颇为满意。 “好,数日后,大楚朝局会有所变动,到时候,朕再让杜先生走马上任。在这之前,朕有些事情希望得到先生帮助。” 赵钰起身,从身后书架的暗格中取出一沓纸张,交到杜云山手中。 “这些日子,杜先生不妨将其好好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做成。” 恭恭敬敬接过纸张,杜云山粗粗扫了一眼其中内容,不由得心头微惊。 他却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年天子竟然对于自家学说也有所涉猎,甚至提出了一些大概的猜想。 但细细考虑,这些猜想都有实现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还不低! “陛下所学,涉猎百家,臣心中敬佩,回去后一定将陛下所书细细参悟,绝不让陛下失望!” 心中有所把握的杜云山果断向赵钰立下了保证。 自己初来乍到,陛下又在此时提出了要求,如果这个时候不展示自己和墨家的本事,那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陛下对墨家留下深刻印象,从而重用自己,重视墨家? 正所谓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 就在赵钰召见墨家弟子杜云山的同时,神京城中,一处宅院的书房内,几名官员匆匆的聚到了一处。 “诸位,这可如何是好?今日早朝,陛下知晓那狄怀英遇刺之后,龙颜大怒,说是要一查到底!” “我的卓牧卓将军,这可与你前几日说的完全不同啊!你当时不是信誓旦旦,说那狄仁杰必死无疑吗?” 京营参将卓牧闻言,恨恨的瞪了方才开口之人一眼,这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理应万无一失才对。为了稳妥起见,我除了联系泣血殿的杀手外,还特意安排了两名高手作为后手,以防泣血殿失手……谁知,谁知,竟会出现这种事,只能说那狄仁杰命不该绝!” 说到这里,卓牧忽然又笑了起来。 他环视书房内众人,笑道:“不过,大家也不必太过紧张。那两名高手是本将重金笼络来的齐国人,此次他们身上佩戴的也都是齐国的制式武器。就算失手,陛下和辑事府也只会怀疑是齐国人干的,而不会怀疑到你我头上来。” “可陛下如今下令严查此案,你让我等如何安心?”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忍不住说道。 卓牧冷笑一声,一拍桌子,道:“陆主事莫非以为,就算本将不动手,陛下就不会追究淳于庆一案了吗?淳于庆那个蠢货死就死了,但他让陛下看到了一堆烂摊子。大家这些年贪了多少,心中都有一杆秤,自不用我多说。你扪心自问,以咱们贪污的数额,还有陛下的性子,会忍着不清理你我不成?” 这一番话,顿时说的在座众人哑口无言,心情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沉重。 “好了,两位莫要再争了。事到如今,大家显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开口之人,显然身份地位颇高。 他一开口,大家顿时不再说话。 “陈侍郎,你说该如何办?在座之人,以你官职最高,只要说的有几分可能性,我等便听你的。” 沉默中,一人闷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陈侍郎。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 “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趁着陛下和朝廷将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齐国身上的这段时间,速速把各自首尾处理干净,然后尽快脱身,必要时,逃离神京城,甚至楚国也无不可。” 一听对方要自己做好“流亡他国”的准备,在座众人心情顿时愈发沉重。 然而,还不等他们出声,只听得一声巨响,书房的大门便被蛮力撞了开来。 随即,贺拔允、李儒、狄仁杰三人在李元芳和一众辑事府府卫的簇拥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扫了一眼书房中众人,李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兵部右侍郎陈延,员外郎刘聪,主事陆茂、张凯,京营参将卓牧,户部员外郎乔朝贵……嗯,看来诸位都在啊!正好,让李某等少跑几趟。你们的事情犯了,随我等到辑事府走一趟吧!” 随着李儒的话音落下,一名名府卫将早已装填好弩矢的手弩举起,对准书房内众人。 辑事府这是有备而来啊!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心头都浮现出这两个字来。 完了! (本章完) 第163章 赵钰:暂且压下,莫在晋使面前丢了我朝脸面!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杜云山走出皇城,回望身后那巍峨连绵的建筑群,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 他隔着袖筒,摸了摸藏在其中的那叠纸张,眸子里的惊色再度浮现。 在皇宫中,在天子面前,他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但等到出了皇城,再回想起自己在这纸张上粗略看到的内容,依旧震撼不已。 上面的那些内容,就是寻常墨家弟子也想不到,偏偏这位少年天子不仅想到了,而且还顺便做了更进一步的猜想,甚至这个猜想还有不低的实现可能性! 想到这里,作为楚墨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杜云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返回自己的住处去验证一番了。 “杜师兄,你见到那楚国天子了吗?” “大师兄,那小皇帝没为难你吗?” 回到住处,几名墨家弟子见他回来,连忙围了上来,开始询问起皇宫的经过来。 这一次随阚棱护送使团来神京城,除了杜云山这个楚墨钜子的亲传弟子外,随同前来的还有十几名颇具天赋的墨家弟子,一方面给杜云山打下手,一方面等到时机合适,在城中讲学收徒,把墨家学说传播开来。 “你大师兄我就算是墨家弟子,但没有功名在身,和寻常百姓并无区别,对方乃一国之主,怎么可能会自降身份,找我的麻烦?” 杜云山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即板起脸,问道: “看你们这么闲,莫非今日的功课已经做完了?要知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若是谈论起墨家典籍来,你们连普通人都比不过,那还有何脸面自称墨家弟子?” 一名墨家弟子闻言,笑道:“大师兄说笑了,我们虽然没有大师兄对我墨家典籍掌握的透彻,但好歹跟随田师数年,也算是略有所得,怎么可能连普通人都比不过?” 旁边几人大点其头,赞同之意表露无遗。 “你们莫要学了个皮毛就自傲,须知山外有山,楼外有楼!”杜云山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沓纸张来,递给他们,“先看看,能看懂不?” 几人疑惑的接过,在杜云山目光的逼视下仔细看了起来。 很快,一阵阵惊呼声在这个不大的小院中响起。 “景到,在午有端,与景长。说在端。这句话,我曾在墨家典籍中读过,却从来没想到竟然能这般应用!” “对方将其称为‘小孔成像’也算是颇为合适。” “还有,小时候我也曾把冰块磨成镜子状,以此取火。但将这种现象与‘小孔成像’相结合,却实在是匪夷所思!” “两块凸透镜叠在一起,真的就能看清远方的景象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这些墨家弟子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停。 突然,有人抬头向杜云山问道:“杜师兄,莫非你进宫后,遇到了我墨家前辈,才得到这等精妙的设计?” 杜云山摇头失笑,指了指他们手中的纸张。 “你们看看,这最后一页上标注的是谁的名字?” 众人急忙找出最后一张图纸,向最下方看去。 只见在纸张的右下角印着一枚鲜红的印章,上书“炎凤之宝”四个大字。 炎凤,是楚国天子登基后的年号;而宝,是皇家对于玺印的称呼。 能用一国年号作为玺印内容的人,除了那位少年天子外,再无旁人。 “这是楚国天子的手书?” 意识到这一点,这些随杜云山来到神京的墨家弟子惊讶的朝杜云山望去。 “正是如此,”杜云山颔首道,“这‘千里镜’的设计图,正是陛下亲手所绘,也是陛下交给我楚墨的第一个任务。” “可是大师兄,此物做出来极为简单啊。” 一名墨家弟子忍不住道: “只需找两块打磨程度符合要求的水晶,再找两节竹筒套在一起,就能很快完成。这般简单的活计,陛下为什么要交给我们楚墨去做?” “一件做工精细的千里镜,找几个好手艺的匠人,不在意时间长短,自然能够做出来。但陛下要的,是能够量产,性能稳定,最好能够标明距离的千里镜。你们说,这件事,除了我墨家,还有谁能做到?” 杜云山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豪。 若论制造器械上的造诣,其余诸多学派加起来也不够墨家一只手打的。 墨家器械之精巧,世人皆知。 “大家也看到,陛下对我墨家颇有关注。”杜云山望着眼前的墨家弟子,略带激动的说道:“而此物,正是陛下给我墨家的考验,只要能够完成,那么我墨家就能得到陛下的信任,墨家之学说也能在楚国开枝散叶。诸位师弟,此乃我墨家百年难逢之机遇,万不可错过!大家群策群力,早日将其完成,上报陛下!” 他心中还有一层考虑。 自己离宫前,陛下曾言,数日后,这楚国朝堂上将会有变动发生,之后,自己这个工部右侍郎方走马上任。 陛下虽说不急,但自己却万万不能不急,反而应该早日完成陛下嘱托的任务。 他必须尽快拿出成果来,让陛下看到才行! 此刻的杜云山心中清楚无比。 他必须要快点做出成绩来,最好是越快越好。 虽然那位少年天子并没有给他定什么期限,也没有要求他必须如何如何,甚至还说让自己不要急,慢慢来。 可杜云山也知道,这些身居高位之人的耐心是极其有限的。 更何况,陛下身为一国之主,日理万机,如“千里镜”这种小事,只会关注一时,时间长了,就放到脑后了。 因此,为了让陛下能够记住此事,记住自己,记住墨家,他必须尽快拿出成绩。 最好是在自己走马上任之前! 就在杜云山信心满满的准备早日完成赵钰交给他的任务时,被他一直在心中念叨的赵钰,此时的心情却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差。 “兵部一名右侍郎,三名员外郎,七名主事,京营三名参将,户部两名员外郎,四名主事……单单这正五品以上官员,牵涉进此案的,就有足足二十人!”赵钰甩了甩手中的名单,怒极反笑,“这么说,朕还要谢谢那位淳于校尉了。若不是他,朕怎么查出这么多的硕鼠来!” 紫寰殿中,看着暴怒的赵钰,狄仁杰、贺拔允等辑事府、刑部主管官员齐齐躬身施礼,口中道:“还请陛下息怒。” “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赵钰一掌拍在御案上,满面怒色骂道: “真是给朕涨脸啊,这一次,一大半兵部竟然都牵涉了进来!你们说说,让朕如何息怒?朕处置完黄景明,可是看在诸位臣工的面子上,放了那些余党一把,只盼着他们能够改过自新,好好为朝廷办事,结果呢?这还不到半年呢,就给朕来了这么一手,把朕的好意尽数当成了驴肝肺!早知如此,朕那时候就应该全砍了这群硕鼠!息怒?好!来,怀英,你来告诉朕,朕应该如何息怒?” 被点名的狄仁杰吓得缩了缩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也不怪他啊,黄景明被陛下您铲除的时候,我狄怀英还没入朝为官呢,这要问也不该问我啊…… 其余众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插话。 没看见陛下正在气头上呢,这时候开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骂了一通,赵钰这才觉得心里的气顺了些,坐下来,抿了口茶润润嗓子。 “张卿,你大理寺与辑事府、刑部、都察院一并办理此案,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这你要看看,这次之后,还有哪个敢乱伸爪子!” 听到赵钰这杀气腾腾的话语,大理寺卿张朝那颗心不由得一缩,连忙答应下来,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臣领旨,只是陛下,这样一来,兵部可就没有主事之人了。” 赵钰一愣之后,郁闷的抬手敲了敲桌子。 可不是嘛。 自从,原来的兵部尚书张六奇被革职查办后,他便没有重新任命兵部的主事之人,兵部事务一直由左侍郎陆忆安暂时负责,右侍郎陈延在旁协理。 如今陆忆安还在镇国将军关昊苍处,尚未返京,而随着案情明朗,右侍郎陈延更成了淳于庆一案中涉案的官职最高之人被抓进诏狱,这兵部可不成了空壳子了? “下诏,让陆侍郎先行返京,至于陆侍郎回来前这几日,兵部事务,先让贾诩暂时担起来吧。” 赵钰思索良久,最终下了这个决定。 枢密院的职责范围和兵部本就有所重叠,在王朴被赵钰强令休养后,贾诩暂领枢密院事务做的也还不错。 这一头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一事不烦二主,让贾文和顺道把兵部事务也担起来好了。 反正,凭这只笑面虎的智慧和手段,应该能将这两个部门的事务全部妥善处理。 这贾狐狸真是受陛下重用啊! 听到赵钰的安排,作为贾诩好友的李儒在心中感叹道。 刑部尚书韩方海考虑的更多。 他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气,方道: “臣斗胆问陛下,一下处置这么多官员,是否会影响到朝政运行?” “韩卿放心便是。”赵钰冷哼道,“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想当官的人有的是!这群混蛋不想好好干,有的人想好好干!韩卿放心便是,朕不日会下诏,再在各府征辟察举人才,以为补充。” “陛下这般说,那臣也就安心了。” 韩方海一边说,一边退回队列中。 赵钰目光扫视众人,略有些不耐道: “众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再不说,此案就这样定下来了。” 迎着赵钰的目光,李儒向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还有一问。” “讲!” 赵钰看了李儒一眼,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来。 李儒道:“陛下,如今晋国使臣尚在神京城中,若是大动干戈,是否会让对方知晓此事,从而看轻我朝?若真如此,那不久后双方谈判时,对方定会借机施压。以臣愚见,不如先将涉案之人尽数关押,等到与晋国谈判完成,晋使离开后,再行处置。” 赵钰朝殿外问道:“高力士,那晋使何时上朝觐见?” 从殿外传来高力士的声音。 “陛下,晋使冯大通后日朝会时进殿觐见。” 赵钰沉吟半晌,方点头道:“也罢,就依文优所言。暂且压下此案,以免在晋使面前丢了我大楚威风。不过,诏狱那里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若是有人被死在其中,或者被歹人劫狱,那朕,惟你们是问!” 众人连忙拱手,齐齐说道:“臣等,谨遵陛下之命!” ………… 炎凤元年六月二十日,晴。 辰时。 晋国使节冯大通,已经和副使一道,在皇城太极殿外的一处小殿中等候了。 在殿内殿外,甚至距离他们不过三米远的位置,都站立着态度恭敬,但戒备满满的宫中禁军。 这让冯大通和他的小伙伴心中嗤笑不已。 这楚国君臣也就是面对缅国、齐国这样的弱国小国方能趾高气昂,对上我大晋这般中原强国,还不是要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没看到就连他们入厕时,这楚国都恨不得派一名禁军盯着他们吗? 说起来,这楚国对他们的防备也的确是严。 自从下了船,那姓阚的楚将便带着他们一路南下,而且沿途只在驿站住宿。 自己提出向进城看一看大楚的风土人情,都被那个老油子给笑呵呵的直接无视了。 一想到这个,冯大通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他甚至觉得,派那厮来护送他们,就是楚国刻意的! 在冯大通胡思乱想间,时间缓缓流逝。 两人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冯大通方才得到内侍通告:天子已经处理完今日朝政,请晋使入殿相见。 于是,两人从偏殿中出来,在一名小黄门的引领下,在数十名禁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太极殿前。 对于太极殿,晋国大臣也算颇为熟悉。 自从楚国太祖定都神京之后,历代楚帝都是在这座大殿中举行朝会,而几乎所有晋国使臣,也都是在这里觐见楚国皇帝。 合纵连横,议和开战,这两百余年间,尽皆有之。 站在太极殿殿门前,冯大通望了有些紧张的副使一眼,老神在在的整了整衣服。 今日,就让本使给这楚国小皇帝见识一下北国的风雪吧! (本章完) 第164章 晋使:虽有明君之相,可惜却是好色之徒……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刚跨过殿门,冯大通和副使便察觉到一道道目光投到他们的身上。 而随着目光投过来的,还有一道道骇人的杀气! 冯大通不着痕迹的用余光向大殿两侧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身穿铠甲的楚将身影。 这些将领,毫不遮掩的,用如同看猎物一般的眼神,将自己的恶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传递过来。 即使冯大通经历过大风大浪,被这些将领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心头也难免一慌。 “也是,楚国刚刚胜了缅国和齐国,兵将士气正盛……” “齐楚交界处,关昊苍那老儿还未动身回京,那么这些人,想必就是跟随楚国天子御驾南征的那些将领了!” 冯大通瞬间便猜到了这些将领的来历。 因为他们身上的杀气,饶是他一介文臣,也能清晰感受到。 他曾经在北境担任过一府主官,也曾亲身经历过与北方那个游牧民族所建立的国家的战争。 这种杀气,他曾在那些戍边兵将身上感受过。 只有在沙场上经历过惨烈厮杀,并且成功活下来的人身上,才能凝聚出这般气势。 不过,冯大通在惊讶之后,随即便镇定了下来,心中更是哂笑不已。 楚国这般做,在他看来,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虚张声势! 因为他此行需要说服,需要谈判的对象,不是这些楚国将领,而是楚国的皇帝! 如今来这么一出,只能说明,楚国的这位少年天子想要在谈判中占据上风,只是心中的把握也不大,因此才想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 可惜,被自己给识破了。 自诩看透楚国虚实的冯大通此时可谓信心满满,在乐师的礼乐声中,挺起胸膛,趾高气昂的,大步走入殿内。 在他身旁的副使甚至需要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站在九层陛阶下,在楚国文武百官的注视中,冯大通与副使从袖口中取出代表晋国的朝笏,向着龙椅上的少年天子极其恭敬的拜了一拜。 礼乐声渐渐平息。 两人持笏再拜,随即齐声道: “大晋皇帝钦命使臣鸿胪寺属官冯大通,恭问大楚皇帝安……” 陛阶之上,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朕躬甚安,不知尔天子御体如何?” 虽然晋楚两国恨不得能灭了彼此,但在正式的外交场合上,该有的外交礼仪还是要遵守的,否则,就会丢了自己国家的脸面。 听到对方见问,冯大通慌忙再拜。 “回禀大楚皇帝,我主大晋皇帝,春秋鼎盛,身体康健,可拉四石强弓,可策马奔驰数里而面色不变……” 话音刚落,冯大通便听到大殿两旁传来文武百官的一声声低笑。 等到冯大通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后,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他方才不该用春秋鼎盛这个词。 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中年和老年人,放在如今年纪刚过而立之年的司马德广身上,的确是有些不合适。 让这帮南人看笑话了! 冯大通心中略有些懊恼。 望着下方的晋国使臣,赵钰嘴角微挑。 这家伙,下意识以为晋国还是那位被自己好大儿亲手杀死的老皇帝在位掌权呢…… 不过,有些事,朝臣们笑话笑话可以,他这个天子若是也当场笑话对方,那么在礼仪上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却听到下方的晋国使臣持笏拜道: “外臣上禀大楚皇帝陛下,我主大晋皇帝陛下,得知贵国国丧,心中颇为哀悼,特遣外臣不远千里前来,一则祭奠致哀先皇龙御归天,二则祝贺皇帝陛下扫除权臣,得掌大权。” 赵钰眸光闪了闪,沉声道:“还请两位使者,替朕转达朕对尔大晋皇帝的感激,同时,朕心中也为大晋先皇逝世颇感心痛,更为大晋皇帝得登大宝表示祝贺。” 听到陛下这番话,殿中群臣嘴角的笑意更甚方才。 谁都知道如今那大晋天子司马德广是如何上位的,陛下这番话,看似只是平常的外交语言,但细细品味,却是实打实的诛心之言啊! 冯大通的太阳穴跳了几跳。 他不确定这位少年天子说这番话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但对方是君,他是臣,想要求证却是万万不可能。 无奈之下,他只能转移了话题。 与此同时,他心中对龙椅上这位少年天子的些许轻视,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今日,如果应对不当,到最后,损失的只会是晋国威仪! 等到回朝之后,陛下知晓自己丢了晋国脸面,定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皇帝陛下美意,外臣等一定转告我主大晋皇帝。” 说着,冯大通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持笏再拜,肃容道: “外臣一路南下,常听闻大楚军民言及陛下仁厚爱民,如今得见尊容,方知所言不虚。正所谓推己及人,陛下既如此善待百姓,为何还要挑起齐楚争端,令大江两岸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陛下也应知,齐国百姓虽非陛下之民,但也是汉家百姓。如此骨肉相残,岂非有违陛下仁义爱民之心?外臣惶恐,斗胆请陛下三思,以外臣之见,罢兵议和,方为上策。” 不愧是能当上使臣的,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手段,和前世那些西方蛮子有的一拼,唯一缺少的,就是那句“你听懂了吗”。 可惜了啊,自己是君,他是臣,还是外臣,不敢把这句话也说出来,否则,自己就算在楚国杖毙了此人,晋国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赵钰呵呵一笑,笑声中带着些许轻蔑和冷意。 “先不说是战是和,乃我朝内政,贵使想要干涉,还请辞了晋国官职,入我大楚为官,如此,方有资格。此外,事情真相如何,贵使想来也是心知独明,若实在是不明白,曹卿,再给这位使者解释一二。” 自己的身份是天子,是君主,对方不过是一使臣,地位可以说是完全不对等。 他若是开口解释,只会让对方看轻自己,轻视楚国。 “臣,谨遵陛下旨意。” 曹奂一边说,一边从队列中走出,来到冯大通身旁。 “我朝自陛下登基之日起,便一直与民休息,更无擅开边衅之举。齐国与缅国相勾连,欲趁我朝主少国疑,行侵略之举,幸得陛下御驾南征,击退缅国;关镇国等将士英勇杀敌,败齐国水师于大江之上。此,方是齐楚争端之因。 本官倒是有一句想问问晋使,晋国自诩为中原大国,晋齐两国更是自我肃宗在位起,便少有战争,民间往来甚密。以晋国之强,探得齐国出兵意图自是不难,晋楚两国也皆为汉民,为何晋国不将齐国阴谋告知我朝?” 冯大通久经官场,瞬间明白了曹奂的意思,闭嘴不言。 但一旁的副使却忍耐不住,冷笑道:“此乃我朝好不容易得到的情报,为何要告知你楚国?” 完了! 冯大通只恨方才没有把这厮的嘴给缝上。 “那么同理,我大楚无数将士血洒疆场,你晋国却让我朝罢兵议和,又是何道理?这也是我朝用将士鲜血换来的胜利,绝不能轻易拱手让人!贵使说我朝天子不体恤百姓,那么你国陛下坐视汉家百姓同室操戈,就是仁义道德之君了吗?” 我就知道是这么一句! 看着副使目瞪口呆的模样,冯大通心中哀叹不已。 怼得漂亮! 这就叫以魔法打败魔法! 对于曹奂的表现,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赵钰,心中都赞许不已。 一些性子刚烈的将领,更是在心里大呼过瘾,那感觉,就好似在大夏天吃了一个冰镇西瓜那般痛快! “不知曹卿所言,两位爱卿可曾听懂了?” 把这句话给说出来,赵钰算是稍稍出了心头一口闷气。 瞪了目光有些呆滞的副使一眼,冯大通躬身道:“外臣等方才心急,君前失仪,还请大楚皇帝宽恕外臣粗鄙之罪。” 绝不能让这件事有损晋国威仪,那么他们两人扛下这个罪责,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敲打对方一番后,赵钰也没想着把对方逼到死角去,只是点到即止。 “不知者不为罪,更何况,朕也非卿等之君。只是,往后晋楚两国相交,还望晋使分辨是非,类似此事,莫要再犯为好。” 两人在垂头丧气的谢过大楚皇帝的教导后,更是半晌无语。 而反观朝中群臣,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此时脸上都满是笑容,眉宇间充满了得意与自豪。 陛下不仅能征善战,体恤百姓,勤于政务,而且对上晋国使节,也是毫无畏惧,三言两语,就说的他们无地自容。 有此圣君,我大楚复兴在望啊! 大殿内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冯大通就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此番出使,在楚国君臣面前是出大丑了。 此间情形,若是传入晋国朝堂,传进当今陛下的耳朵里,那依照司马德广的秉性,不把他们这身官皮给扒下来才叫怪事呢! 但哪怕如此,还有一丝弥补的机会。 那就是让楚国上下答应议和,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拜: “外臣方才虽胡言乱语,但有一句话却是真心实意,还请陛下为百姓着想,暂息兵戈。” “陛下,莫听此人胡言!” 殿中一位身穿绯袍的青年将领,忽然厉声看向冯大通。 “我朝与齐国势不两立,陛下,莫要忘了太庙之誓,江北三府之耻啊!” “陛下,张指挥使所言不错,如今镇国将军将齐国水师尽数歼灭,我军在沧龙江上再无敌手,正当趁此机会渡江北伐,进逼东都。等到收复三府,夷灭齐国宗庙,也说议和不迟!” 京营总督黄忠也出列表态。 随着两人的表态,大殿中的武将们各个鼓噪起来,就差没说“破了东都,夺了鸟位”了。 冯大通望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临行之时,无论是陛下还是诸位大臣,都说楚国重文轻武,武将怯战,如今怎么反而和他们所说的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个武将,看他们的表情,就好似一个个没有被喂饱的虎狼一般,满脑子里全是建功立业。 旋即,他听到了那位少年天子的声音。 “佑维,汉升,退下!” 看到两名武将在那少年天子的命令下一声不吭的退回队列之中,冯大通心头一惊。 没想到这楚国皇帝在军中的威望竟如此之高! “贵使也看到了,百官对齐国的态度。朕虽体恤民力,但如今,却也不得不为。” 听到赵钰硬中带软的话语,冯大通眼中一亮。 此事似乎,有成的可能性? 冯大通言语极其恭敬的说道:“皇帝陛下,大战一起,生灵涂炭。自古北人善马,南人善舟,陆战非南人所长,若败军而还,大楚国威,陛下威严将有所折损,还请陛下三思之。” “贵使此言,倒有几分道理。”赵钰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强忍着心头笑意,道,“只是我朝新胜,便与齐国议和,朝野上下恐物议纷纷。” 贾诩出列,持笏奏道:“陛下所言甚是。岂有大胜便议和之理?若是那齐寇愿意割土赔银,纳贡和亲,俯首称臣,倒是可以议上一议。” 晋国副使忍不住冷笑道:“贾学士,此言差矣。这等条件,太过苛刻,齐国君臣岂会答应?” 这等丧权辱国之条约,若真是答应下来,那么齐国君臣定将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贾诩同样回以冷笑。 “不同意?那更好!那就继续打呗!我楚国在谈判桌上拿不到的,那就用刀剑在战场上拿到!” 显然没想到满面笑意,看似温和的贾诩竟然会说出这番强硬到极致的话来,那副使顿时愣在了原地。 瞪了一眼屡次坏事的副使一眼,冯大通再度向赵钰躬身施礼。 “皇帝陛下,外臣此番前来,除了致哀道贺之外,还奉我大晋皇帝陛下之命,希望调和贵国与齐国。齐国也告知我大晋,只要贵国条件合适,就愿意议和。只是不知皇帝陛下对于议和有何条件?” 他听出这位少年天子言语的确有些许之意,因此无视了群臣,直接向对方问去。 以这位陛下对朝堂的掌控,只要他点头答应,哪怕群臣反对,此事也算是成了。 赵钰微微沉吟,方摸着长出薄薄一层胡须的下巴道: “齐国州府皆在沧龙江北岸,就算是割地,要守住也是颇为困难,至于让齐主俯首称臣,自是一句笑言。也罢,看在你朝皇帝陛下的份上,只要齐主愿意赔偿我朝损失,并派公主入朝和亲,朕自然愿意与之议和。否则,免谈!” 冯大通注意到这位少年天子在“和亲”二字上不自觉加重了语气,心中顿时暗笑。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位楚国天子颇有明君之相,可惜却是一好色之徒! 不过,等到回朝禀明陛下,倒是可以在此事上做些文章…… (本章完) 第165章 察举,求贤,科举,三管齐下!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本就准备给楚国埋些钉子的冯大通,自认为看清了楚国这位少年天子的真面目,见对方如此坚持,也顺水推舟勉强答应了下来,但也强调此事关系重大,他这个晋国使臣,只负责向齐国传递楚国的态度和条件,至于和谈能不能成,他并不能保证。 赵钰懒得和这位“既要又要”的晋使拉扯,直接让贺拔允和诸葛瑾两人负责谈判事务。 之所以不让礼部主持,是因为就在方才,赵钰得到消息,缅国使臣距离神京城已不足一日的路程了。 礼部这边早已敲定,主要负责与缅国的谈判。 以冯大通为首的晋使拜辞之后,赵钰也随即结束了早朝,回到紫寰殿处理政务。 而在鸿胪寺会同馆中,冯大通与贺拔允、诸葛瑾两人相对而坐,身旁是各自属官。 谈判自一开始,便呈现出焦灼状态。 贺拔允两人想要齐国在派公主和亲的同时,赔偿楚国一百万两白银,但冯大通却咬紧五十万两白银死不松口。 两方来来回回拉扯,转眼间已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两方争得口干舌燥,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喝口水,歇息一番。 就在这时,诸葛瑾笑眯眯的走到晋国使团这边。 “子瑜贤弟,你来本官这里干什么?” 看到诸葛瑾,冯大通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 对于这位温文尔雅的楚国官员,冯大通颇为熟悉。 呆在鸿胪寺会同馆的这几天,他常看到对方来到这里和官吏们闲聊,而为了完成陛下的吩咐,在楚国埋下钉子的冯大通,在“不经意”间和诸葛瑾打了个照面。 诸葛瑾本就是长袖善舞的性子,冯大通又有意接近,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 冯大通对诸葛瑾的才华颇为欣赏,因此常对他以礼相待。 看到冯大通如此紧张,诸葛瑾不由笑道: “冯兄这么做,倒是让小弟颇为伤心。小弟此时前来,只是心中有些疑问,想请冯兄指点迷津。” “不是为了谈判一事?” 冯大通一脸疑惑的追问道。 “若说没有关系,那倒显得小弟对冯兄不够坦诚了。” 见诸葛瑾这般坦言,冯大通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声光明磊落,沉吟片刻,方道:“既然这般,那子瑜还是说出来吧。为兄若真不能解答的话,会知会贤弟的。” “多谢冯兄。” 诸葛瑾朝冯大通拱了拱手。 “小弟心中疑惑之处,是冯兄乃晋国之使,为何要为齐国这般费尽心思?” 此言一出,不仅冯大通,就连晋国使团其他人也愣住了。 对啊,他们是晋国使节,只需要将楚国的条件传达给陛下,再由陛下传给楚国就是了,为何要费心劳力替齐国谈条件? 该死,自己下意识以为是在为晋国谈判! 反应过来的冯大通,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之色。 只是当着诸葛瑾这个楚人的面,他不可能承认这是他们的错误,只是尴尬的笑了几声,便再无下文。 见到冯大通死撑着脸面,诸葛瑾扭头看了不远处的贺拔允等人一眼,方不无遗憾的说道: “冯兄有所不知,贺拔阁主所提的一百万,其实中间有三成是给大晋的谢礼。若是冯兄等死咬着五十万,那就只能两成了。否则,我们也不好向陛下交待。这是小弟冒险给冯兄说的,冯兄万万不要让贺拔阁主知道。只是如今,唉……” 说到最后,诸葛瑾面露无奈,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里面还有我大晋的一份? 冯大通完全没有料到,楚国竟然会这么做。 看来这楚国皇帝为了让齐国和亲,可是下了大力气了。 想到这一层,冯大通眼珠一转,低声道: “子瑜贤弟,若非你提醒,为兄可是要误大事了!这样,你告诉贺拔阁主,只要他答应把这一百万涨到两百万,晋楚五五分成,那么为兄拼着回国后陛下责罚,也要答应此事。” 二百万两五五分成,晋国可得一百万。 什么都没干,白拿一百万,陛下知道了,肯定会夸自己办事得力,至于在楚国朝堂上闹笑话一事,也能轻描淡写抹过去了。 甚至自己还能凭借这番功劳,官升一级也说不定。 至于齐国的感受? 谁在乎? 这晋国也太贪了些,也罢,经过这一出,到最后齐国最恨的肯定不是我楚国了。 诸葛瑾心中暗笑,表面上却客客气气的向冯大通拱了拱手。 “冯兄之意,小弟这就告知阁主。” 很快,两方重回谈判桌,在心照不宣下,各取所需,很快达成共识,齐国需将一名公主嫁给楚主为妃,并赔偿白银两百万两,以作补偿。 两日后,晋国使团返程。 临行之日,赵钰在城北邮亭设宴款待冯大通一行,文武重臣一并出席相送,宴后,赵钰特赐金银珠宝,以表楚国心意。 冯大通一行人再三拜谢,然后北还晋国。 望着晋国使团离去的身影,赵钰心中哂笑。 原本是齐国想要借晋国之力,强逼楚国议和,如今楚国虽答应,但却开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来,等到齐主得知消息,也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赵钰能够肯定的是,对方在骂楚国无耻的同时,一定会把晋国君臣也捎带着给骂了! 回返紫寰殿,有内侍来报,礼部尚书曹奂求见。 “陛下,这是臣与缅使谈判的结果,还请陛下御览。” 曹奂一边说,一边将奏疏从袖口中取出。 高力士接过奏疏,恭敬的放到赵钰面前。 赵钰打开,细细浏览了起来。 此次缅国主动派人求和,楚国自然狮子大开口。 经过几日谈判,终于有了结果。 作为议和的代价,缅国需赔偿楚国大笔金银财物,其中黄金五万两,缅银二百七十万两,另有丝绸、象牙、珠宝、红木等共计白银二十万两。这些加起来,共计折算白银三百四十万两。 “曹卿这次倒是立了大功了,竟然比朕预期的还要多出四十万两来。” 赵钰抬头看向曹奂,语气颇为惊喜。 因为之前他给曹奂定的赔偿金额,最低不能低于二百万两白银,这相当于楚国五分之一的财政收入。 哪怕缅国盛产白银,这个数字也相当于每年税收的八分之一到十分之一。却没想以曹奂为首的礼部竟然这般给力,直接多弄出了四十万两来。 “陛下,缅国那边似乎准备要与月国开战,他们怕我大楚再来一记狠的,因此这才忍痛答应了下来。早知如此,当初臣就应该要价再狠一些的。” 想起缅国使臣那肉疼到极点的表情,曹奂颇有些遗憾。 这种狠敲竹杠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赵钰示意让高力士将奏疏还给曹奂,笑道: “曹卿,以后会有机会的。这一次,礼部做的确实不错。当赏!传朕旨意,从内库中,取出金锭来,礼部官员每人赏一锭,以作褒奖。” 给朝廷多挣了四十万两,这是必须要赏赐的。 虽然金锭对于这些朝臣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天子从内库中取出的金锭,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曹奂连忙起身谢恩,同时道: “此次功成,全赖陛下此前神威,臣等不敢居功。” “这是卿等应得的,安心收下便是!记住,等合约签订后,曹卿需让户部给伱们请客才对。” 和糜烂到极点的兵部一比, 多出了四十万两白银,赵钰心情极好,难得说了句玩笑话。 眼看着今夏要闹旱灾,这四十万两白银虽然不多,但救急却是足够了。 “臣恭领圣旨!” 曹奂说罢,与赵钰同时笑了起来。 ………… 随着缅晋两国使臣接连离开神京城,神京百姓的注意力再度回归到日常的柴米油盐上,但随即,朝堂上的震动,却让他们吃瓜吃了个饱。 “拔出萝卜带出泥,朕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淳于庆,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人来!” 朝会之上,赵钰语气阴森,宛若冬季凛冽的寒风,让人从心中生起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面对着暴怒的赵钰,殿中群臣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句话说不对,触了陛下的霉头,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 赵钰双眸扫过群臣,淡淡道: “你们是乖乖站出来自首,还是让朕一个个把你们给揪出来,当众扒了这身官衣?” 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的杀意却是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但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站出来自首。 “好好好,朕今日算是真开眼了。看来尔等今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张卿!” 赵钰怒极反笑,猛一转头,锐利如鹰隼的双目盯向张绣。 张绣闻言,一个激灵,连忙快步走出,高声道: “陛下,臣在!” 赵钰冷喝道: “让宫中禁卫,封锁殿门!” “喏!” 很快,在甲叶撞击的声音中,一名名全副武装的禁卫鱼贯而入,将整个太极殿牢牢围住。 赵钰冷声道: “朕念一个,尔等抓一个,给朕当众扒了他的官衣。若是敢反抗,杀无赦!尔等,可听清楚了?” 嘶! 听到赵钰这句话,大殿中不少官员心头一惊。 若真被当众扒了官衣,那体面算是彻底没了…… 但面对怒到极点的赵钰,却没有一人敢劝谏,生怕这位陛下第一个拿自己开刀。 至于虞翻,性格刚直的他,对于赵钰的做法却是无比赞同。 那些贪官污吏,就应该这样办! 体面这两个字,他们不配! “兵部员外郎伍天流!” 赵钰话音刚落,只见群臣之中,一名中年官员“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一股尿骚味从他的身下弥漫开来。 “陛下,臣,臣冤枉啊!” 听到对方的哭嚎声,赵钰厌恶的眯了眯眼睛。 一旁的高力士见状,连忙朝禁卫们使了个眼色。 几名禁卫上前,两人拽着伍天流的胳膊,将他架了起来,另外几人三下五除二,将他的官帽打掉,将官袍扒下,如同拽着一只死猪一样把他拽了出去。 可以说,这中间根本没给他留下丝毫脸面。 “兵部主事郑瓒!” “户部主事冯云岚!” ………… 一个个名字从赵钰嘴里念出,一名名官员被禁卫扒去官衣,拖出殿外。 只是短短片刻时间,兵部只剩下寥寥三五人。 看到这一幕,不少朝臣心头涌起兔死狐悲之感。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臣忍不住出列劝谏道: “陛下,这些罪臣虽然罪大恶极,但若一下处置太多人,恐怕会令朝堂空虚,朝政难行,臣斗胆,请陛下三思。” 赵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道: “陈卿所言虽有些道理,但民间有句俗语,没了他张屠夫,就不吃混毛猪。我大楚英才万万千,难道少了他们,这朝廷就不能运转了吗?” 那名老臣闻言一滞,不知道如何接话为好。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名禁卫的声音。 “陛下,那冯云岚吓破了胆,招出了一人,是户部主事陈道敬!” 那名老臣闻言,心中猛然一惊,因为,他的名字就叫“陈道敬”! 感受到陛阶上天子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陈道明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这厮倒是晕的及时! 懒得理对方是真晕还是假晕的赵钰摆了摆手,很快便有禁卫上前,将陈道敬拖出了殿外。 赵钰环视众臣,沉声道: “除了方才这些人,辑事府数十日前收押了以兵部右侍郎陈延为首的数人。朕的确说过,黄景明之前所有事,朕一概不究,但这并不意味着,有些人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的贪赃枉法了!说起来,这一次朕还要谢谢那淳于庆,若不是这个蠢材在南疆被苦主告发,朕还不知道,你们中的某些人,竟然瞒着朕做出这等事情来!看来,那一日,朕猴是杀了,却没镇住某些自诩聪明的鸡!” “即日起,刑部、监察院、大理寺,连同辑事府,一并审理此案,所有涉案官员,一律从重处罚,严惩不贷!” 刑部尚书韩方海、都察院御史大夫楚子文、大理寺寺卿张朝,以及辑事府府主贺拔允四人齐齐出列,口中称是。 他们心中都明白,陛下此次,是要动真格了。 陛下口中的“从重处罚”,最低也是个抄没家产,发配岭南。 等到四人重新回到队列中,虞翻持笏出列,奏道: “陛下圣明,此举定能一举扭转朝中风气!” 赵钰看着给自己唱赞歌的虞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虞仲翔今日是转性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虞翻就已继续说道: “只是,还请陛下为朝政运转计,对那些罪责较轻之人莫要责罚太重。”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赵钰轻咳一声,止住了虞翻的话语。 “虞卿所言,确是老成持重之言,不过,对于此事,朕早就有所准备。朕准备借助此事,广纳贤才,充实朝堂。一者,依朕登基故事,让各府长官,向朝廷举荐人才。此,是为察举;二者,在神京城中贴榜招贤,凡是有才之人,皆可揭榜。若经过考核,确有才华,可酌情酌才录用。此,是为求贤。三者,朕欲分科选才,纳天下贤才为己用。此,是为科举!” 顺着虞翻的话语,赵钰将自己准备好的三连招一并用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枚紫色卡牌在虚空中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紫)策卡:求贤诏】 【卡牌说明: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不问出身,唯才是举!】 【卡牌效果:颁布求贤诏后,每年七月,会用在野贤才揭榜求官,有概率获得名臣。在野贤才平均属性不低于65,招募后,野心+10,道德-10。】 (本章完) 第166章 周瑞:陛下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求贤诏,遍观华夏历史,并不少见。 无论是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彻,亦或是魏武有遗风的曹操,都颁布过求贤诏或求贤令,旨在为国求材,揽天下英才为己用。 在科举制尚未产生的隋唐之前,求贤诏是对察举制的一个重要补充。 因为察举制是各州府长官向中央朝廷举荐人才,自然而然的,人才的解释权就落到了这些地方要员手中。 近水楼台先得月。 优先被举荐给中央朝廷的,自然是和地方要员关系亲近之人,譬如好友师门,譬如弟子晚辈。 这样做,虽能大大节约朝廷选材的成本,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被举荐人和举荐人之间的强绑定,最终导致世家门阀的兴起。 门阀子弟有师门长辈看顾,哪怕才学稍弱,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反观平民百姓和寒门弟子,想要更进一步,却是难上加难。 求贤诏的出现,就是为他们打开了一条临时的晋升通道。 不止是华夏,在这个世界,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楚国历任皇帝,几乎上位之后,都发布了求贤诏。 甚至,因为这个世界诸子百家极为兴盛,天下人才中,有近六成出身于此,因此问题显得更加突出。 只是由于诸国纷争不断,才将这个问题暂时遮掩了下去。 但出身诸子百家的臣僚彼此联系,在朝堂上自成一派,为了自家学说互相争斗,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显然是不利的。 一方面阻碍了国家的发展,另一方面更隐隐威胁到皇权。 齐国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王匡身为皇帝,在一些大政方针上,甚至要咨询佛门【大菩提寺】的意见。 这对于唯我独尊的皇帝而言,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因此,赵钰在有了自己的基本盘,掌握了军权后,要做的,就是把人才的解释权和选拔权尽数收归中央朝廷。 于是,便有了今天朝会上,赵钰借着淳于庆一案,向兵部发难,顺带着提出选拔人才,将察举、求贤和科举这三张牌一并打出。 赵钰之所以这样做,是有讲究的。 这个世界虽然发明出了纸张,但好纸难求,因此大部分典籍都是用竹简或帛书进行记录。 竹简沉重,帛书易腐,远不如纸张来得便捷,也不利于文化的传播,知识的推广。 因此在造纸术完善,印刷术推出之前,赵钰只是将科举制度提出来,让朝中众臣有个心理准备。 这也是赵钰为何如此重视墨家的原因。 哪怕是真要开科举,也是在神京周边范围内小规模的试行。 在纸张大规模普及前,察举和求贤才是赵钰获取人才最重要的途径。 殿中百官,听到赵钰所言,纷纷愣住。 察举他们懂。 让地方主官为朝廷举荐人才,一方面能为国出力,一方面也有利于拓展自身人脉,朝廷和地方也算是各取所需。 求贤他们也懂。 朝有梓进,野有遗贤,求贤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扩大朝廷选材的范围,对朝廷而言,是件好事,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只是,这科举又是什么? 大部分文武百官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懵逼”。 早就被赵钰提前告知,心中有所准备的狄仁杰起身上前,拱手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以考试来确定对方是否是贤才?” 赵钰微微颔首,赞许道: “怀英所言,正是朕心中所想。不错,分科取士,举贤才而用之,此,是为科举。” 礼部尚书曹奂犹豫片刻,方才皱眉道: “陛下本意虽好,但若科举实行,举国上下,必然应考者众,又如何来界定对方是浑水摸鱼的庸才,还是朝廷急需的贤才呢?” 赵钰哈哈一笑,道: “曹卿放心,朕今日既然提出来,自然有所考虑。依照察举之法,将参加科举之人尽数集中起来,以策论考之,以分数衡之。分高者,才高;分低者,才低,如此而已。” 察举制,也有考试这一环节,用以测试对方是否真有才学,能为国所用。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环节逐渐成了走个过场。 考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能答个大差不差,马马虎虎,就算是过关了。 户部尚书周瑞出列奏道: “陛下,若科举一出,这世上想要入朝为官者,定然景从云集。其中,不乏有大才,但也定有小人,妄图浑水摸鱼。期间所需花费,定然不菲。” 组织一场全国性的考试,其中所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绝对是一个大数字。 户部这半年来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裤腰带不用勒这么紧了。 要是来这一遭,恐怕又要过上苦日子了。 “人力,人才,技术,此三者,乃争霸之本,不容有失。为国选材,这点代价,朕还是承受得起的。科举一事,事关重大。朕知道其中轻重,不会贸然在全国推行,暂时只在京都府周围诸府试行。” 知晓这位老丈人是想为自己省钱,赵钰顿了顿,又笑道: “国丈放心,此次南征大胜,缅国赔偿我朝金银珠宝合计近三百万两,用在科举一事上绰绰有余。” 听到这句话,周瑞顿时放下心来。 “陛下高瞻远瞩,臣心中再无疑虑。” 他在退回队列的同时,隐晦的向曹奂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这小三百万两,足够户部支撑到夏税入库了。 然而,他终究是高兴太早了。 “科举一事,分文举和武举两种。文举由礼部和国子监负责筹办,武举则由枢密院和兵部负责。除此之外,墨家弟子杜云山升为工部右侍郎,负责筹建教武堂。” 还有武将的好事? 听到赵钰说出“武举”两个字,殿内武将无不眼中一亮。 科举分为文举和武举,陛下此举,岂不是说明,武将和文臣的地位是平等的? 这对于一向被文臣所压制的武将团体而言,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英明莫过于圣上! 所有武将心头都浮现出这句话来。 甚至有些人已经暗自决定,谁要是还敢拿科举一事说三道四,给陛下添麻烦,那就先过他们这一关! 只是,相比于科举一事,墨家弟子入朝为官一事,被众臣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过去。 人群之中,杜云山向周瑞微微拱了拱手,嘴唇微动,传音道: “周尚书,还请多多关照。” 扫了一眼对方,周瑞颔首回礼,没有多言。 区区一座教武堂,应该花费不了太多银子。 如今他周瑞周大国丈有陛下背书,新入库白银近三百万两,这区区小钱,他还不放在眼里。 赵钰见再无人出列,微微颔首道:“既然诸卿无疑问,此事就定下来了。” “喏。” 群臣纷纷应道。 赵钰看了一眼高力士,高力士会意,朗声唱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担任钦天监监副的韩庭荒整了整衣袍,高举笏板,道:“陛下,臣有本奏!” 见是钦天监中人有事要奏,大殿中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因为钦天监虽然负责天文历法,职责重大,但在朝会上却经常扮演小透明的角色。 杜云山也好奇的看向对方。 没想到,阴阳家也在楚国落子了。 “韩卿,讲。” 赵钰看到是韩庭荒,心中不由一紧。 钦天监虽然经常不上奏,但一上奏,定然是大事,莫非…… 韩庭荒肃容道:“陛下,这数十日来,臣等夜观天象,见五星皆白,岁星处于牛、斗之间,实为大旱之相。臣恳请陛下,望早做准备,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果然! 赵钰心头暗叹一声。 韩庭荒是阴阳家弟子,对于星象了如指掌,看来他通过星象也发觉了蛛丝马迹。 “看来韩卿也有所察觉。”赵钰叹了口气,道,“朕领军回朝时,便见沿途诸府气温异于常年,农田土地有龟裂趋势,本以为只是个别地方。如今听韩卿所言,可见此次旱灾波及范围甚广。” “即日起,着令各府县详细调查本地荒田及水利设施,绘图上报,以备开垦和兴修。不论官民,指出陂塘、堤堰、沟洫利弊,且行之有效,可按功利大小给奖。有大功者,不仅推行全国,更刻碑以记。除此之外,监察院派巡查御史到各府巡视,监察实施情况,督促各州府兴修水利。若有懈怠者,严惩不贷!如今是六月,希望在大旱来临前,能赶得及……此事,工部和户部定要当做头等大事来处理。” “臣等遵旨!” 周瑞和工部尚书马冼急忙出列领旨。 看着马冼那张笑脸,周瑞心中别提多郁闷了。 这么搞下去,那三百万两白银都不够花的,更何况这钱还没到户部国库内呢,只能先用老底垫着。 就在此时,周瑞又听赵钰说道: “既然兴修水利,那让各府各县一并把办书院一事也办了吧!水利事关民生,办学事关教育,两者皆不可轻忽。” 陛下,您这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吧…… 这开科举,办书院,兴水利,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需要大笔大笔白花花的银子。 周瑞在心中哀叹道。 水利和办学,都是烧钱的主啊,再让陛下这么搞下去,他这个户部尚书还不如直接辞职得了! “事分轻重缓急,为应对今夏大旱,先以兴修水利为主,卿等不必太过慌乱。今日朝会就暂时到这里吧。” 说罢,赵钰从龙椅上起身,向殿外走去,高力士连忙跟上。 百官见状,连忙俯身拜倒,齐声道: “臣等,恭送陛下!” 见赵钰的身影渐行渐远,工部、兵部、礼部、枢密院一众官员在各自主官的带领下,向以周瑞为首的户部官员围了上来,各自面上带笑,纷纷说道: “周尚书,你看……” “这次科举一应事务,全靠诸位大人鼎立支持了。” “李兄,我们礼部也不要太多银子,三五百万两也就马马虎虎够了。” 六部之中,户部掌管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货币、官员俸禄、财政收支等事务,主要负责掌管国家的财政大权,是一国朝廷的钱袋子,因此也被称为地官、财神爷。论起重要性,仅次于被称为“天官”的吏部,是六部中第二重要的衙门。 如今天子发话,这四个部门想要完成任务,做出成绩,首要问题,就是找户部批钱。 “去去去,老夫还要好好找陛下说道说道呢!” 周瑞没好气的瞪了一众同僚一眼,排开众人,向着赵钰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名户部官员看着自己主官离开,心中羡慕之余,忍不住说道:“这一会,周尚书是要为银两头疼喽。” 在同僚们虎视眈眈的目光中,周瑞作为主官是借口能跑,但自己这些属官却是想跑都跑不了…… 不过,此时,这四部官员却在代枢密使贾诩的建议下,将这些户部属官抛在了一旁,围在一起商议了起来。 “诸位,大家都是为了圣上办事,若是因为些许银钱撕破脸皮,不仅落了各部面皮,圣上那里也不好看。依本官之见,不如我等先划分好各自比例,然后再一同去向周尚书要钱。无论到手银两多少,总之把摊子支起来,陛下那里也好交待,再说其他不迟。” 听到贾诩的建议,众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各部主官方才纷纷点头。 “贾大人乃老成谋国之言,就依贾大人说的办。” 于是,四部官员直接在太极殿偏殿开始就此次银两分配问题讨论起来,时不时还有激烈的争论声从殿中传出。 紫寰殿中,接过高力士递来的贡茶,周瑞小心翼翼的坐到圆凳上,方开口诉苦道: “陛下,您可把老臣给害苦了!” 赵钰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国丈,你身为户部尚书,又有什么能难得住的?” 周瑞脸上愁苦之色愈发浓郁。 “老臣不敢瞒陛下,户部银两本就有些捉襟见肘,陛下这三管齐下,涉及银两甚大。臣等累些没有问题,就怕误了陛下的大计啊。” 赵钰扫了一眼周瑞的表情,笑着追问道: “国丈可是为银钱烦忧?” “知老臣者,陛下也。” “国丈莫给朕戴什么高帽子,”赵钰挥了挥手,“方才朕在朝会上已经说了,科举、水利、书院,这三件事虽都重要,但也有轻重缓急之分,目前重点是兴修水利,以应对夏季大旱,然后才是筹办科举,兴办书院。” 周瑞拱手道: “臣也是作如此想,只是枢密院、兵部、礼部等诸位大人不这么想啊。而且,若真如钦天监所言,那么今年夏税恐怕远不如往年,兴科举与办书院恐怕需要拖到来年才行。老臣是怕,这样会误了陛下的大计。” 听到周瑞这般说,哪怕知道他是在诉苦,赵钰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此事说到底,不过是银钱短缺的问题。此事易尔,朕给国丈出几个主意。” 周瑞眨了眨眼睛。 他是来找陛下诉苦的,希望陛下同意动用内库所存金银,只是听陛下的口气,他似乎有其他的办法。 周瑞急忙危襟正坐,道: “臣恭听陛下圣谕。” 赵钰伸出一根手指,道: “其一,此次兵部出事,涉及臣僚众多,等贺拔卿抄没家产后,朕会让他将其中白银运到户部,充入国库,此次朕内库一分不取。缅国赔偿我朝近三百万两白银,朕同样分文不取。如此,可行?” 虽然这钱沾血,但是它能救急啊…… 周瑞毫不犹疑的点头道:“陛下圣明,如此的确可行。” “其二,办书院一事,国丈可着人暗中透露给诸子百家和民间那些豪商富贾。面对这等机会,只要诸子百家不傻,想来愿意承担其中一部分资金;至于那些豪商,国丈可答应他们,如果他们愿意出资帮助修建,朝廷可以给他们在书院里刻石利碑,以作纪念,捐助银两多者,甚至可以给他们子弟参加科举的名额。只是其中尺度,国丈需和各地官府把握好才行。” 周瑞越听,眼神越亮。 对啊,朝廷缺钱,不代表诸子百家和豪商富贾没钱,相反,他们反而富得流油。 诸子百家为了扩大自家学说影响力,豪商富贾们为了和官府的联系更加紧密,为了获取科举名额,让儿女子孙更进一步,肯定愿意和官府合作,出资办学。 甚至,他还联系到了兴修水利上。 “陛下,兴修水利一事,是否也允许商人参与其中。” 赵钰点头道:“国丈能举一反三,朕心甚慰之。不错,水利一事,也可按照办学的思路进行。但是,商人们投钱可以,给他们立碑表功也可以,但绝对不能让他们插手其中。水利设施必须保质保量,这是朕的底线。” 见赵钰说得严肃,周瑞连忙点头。 “请陛下放心,此事老臣亲自督办,绝不让其中出半分差错!” 陛下将能够考虑的全部都考虑到了,那自己只剩下依旨而行。 就算是不为自己仕途考虑,但为了两个乖女儿,他也把这三件事给办妥贴了。 想起自己在宫中的两个女儿来,周瑞不由得感叹当日让她们姐妹入宫选秀的正确性来。 陛下如今不到而立之年,处理朝政却是滴水不漏,更兼英武果决,日后定能大楚一代明君。 两个女儿只要安分守己,好好辅佐陛下,日后也能得一个贤妃之名,青史留名。 (本章完) 今天晚上9点左右发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肠功能紊乱估计又犯了,今天跑厕所跑五六趟了……本来就写的慢,现在写的更慢了。《从抽卡开始做皇帝》今天晚上9点左右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67章 子龙子龙世无双!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站在紫寰殿外,杜云山微微仰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心情可谓一片大好。 两日前,他接到了楚墨钜子,自己老师田威胜的信件。 老师在信中说,他得知了自己被天子重用后,心中颇为欣慰,破例多吃几口肉,多喝几杯酒。 他还说,江南大营所在的临江府,如今也开设了杏林院,他准备等到夏天暑热时,便搬到那里休养。 如无意外的话,他会在杏林院度过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他还准备,闲暇之时,将自己毕生所学整理成册,传于后人。 除此之外,田威胜还在信中说,他只留下几名墨家弟子服侍自己,其余人尽数遣来神京城,与杜云山汇合,一者帮助他处理一些杂事,二者开阔眼界,扩大墨家在神京城的影响力。 对于此事,杜云山是相当支持的。 因为他的身份除了是楚国臣子之外,还是墨家弟子。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有师兄弟们相助,他也能在神京城迅速站稳脚跟。 他有一种预感,陛下对墨家的重视远超自己的想象。因此,他必须做出成绩来,证明墨家值得陛下的信任和投资。 更何况,陛下明年年初将推行科举制度。 如果自己在此之前能够立下大功,或许墨家弟子也能得到几个应试的资格。 就在杜远山这般胡思乱想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杜大人,陛下召您入殿。” 回过神来的杜远山,望着眼前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内侍,连忙拱手表示谢礼。 “多谢高大貂珰传话。” 高力士微微颔首,笑道:“杜大人客气了,这是咱家的分内之事。还是先入殿吧,莫要让陛下等久了。” 高力士本就聪慧机敏,他作为赵钰的贴身内侍,自然能看出赵钰对于墨家弟子的重视,因此在对方面前的尺度拿捏的极为精准,不摆任何架子,但也不过分亲近。 他知道,陛下是自己唯一的靠山。 只要完成好陛下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不过分干涉朝政,不与朝臣走得太近,那么他的地位就没有人可以动摇。 毕竟说起来,他也是陛下在未掌权时发现并提拔起来的。 论起资历来,他也是仅次于王枢密和张指挥使两人的存在。 “臣,工部右侍郎杜远山,参见陛下!” 入了紫寰殿,杜远山恭恭敬敬的朝着赵钰行了一个大礼。 “平身吧,”伏案批阅奏折的赵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对高力士吩咐,“给杜侍郎赐座,赐茶。” “臣谢主隆恩。” 杜远山接过递来的清茶,小心翼翼的将半边屁股挨到圆凳上,身体微微前倾,随时等待赵钰的垂询。 放下朱笔,赵钰笑着问道: “朕听杜卿上表,说那千里镜已经完成了?样品在哪里,让朕瞧瞧。” 杜远山闻言,连忙从袖筒里取出一件长筒状的事物,双手捧着,递给走到身边的高力士。 从高力士手中接过千里镜,赵钰细细打量了起来。 只见一枚翠绿色的竹筒两侧,各镶着一片打磨好的透镜,正是赵钰让杜远山制造的千里镜。 这做工,倒是够粗糙的。 赵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当即拿着千里镜,走到紫寰殿的窗前,举起千里镜放到自己眼前,向着远方望去。 果不其然,五六里外,宫墙上来回巡视的禁卫身影清晰可见。 “力士,你也试一试。” 看到高力士一脸好奇之色,赵钰随手将千里镜递了过去。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学着赵钰的模样将其放到眼前,然后朝远处望去。 “老天,这,这!”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景物,高力士心中惊骇,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把手中的千里镜给扔了出去。 “陛下,这,这,这是什么鬼神之物?出现在奴婢眼前之景,又是什么?” 高力士望向赵钰,嘴唇哆嗦着,一时间甚至连话语都有些说不清了。 赵钰看着高力士吃惊到极点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口解释道: “瞧你这奴才的模样,不过是将远处景物放大数倍罢了。” 一旁的杜远山看向赵钰的眼神中满是佩服。 “陛下真乃圣君也,此物刚造出来时,臣也是吓了一跳后,方才慢慢弄明白。” 也是,若陛下不知道此物的用途,又如何会让自己把它造出来? 杜远山在心中这般想到。 听到赵钰的解释,高力士勉强定下心神,壮着胆子再次把眼睛凑到千里镜前朝远方看去。 这一次,有所准备的他终于看清楚,远方的景物不是别的,而是皇城宫墙及周围的场景。 具备颇高军事素养的他随即意识到,这所谓的千里镜若是用在军中,将会让楚军在情报侦查上拥有极大的优势。 “陛下,这千里镜若是被诸位将军们得知,恐怕会把工部的大门给踏破啊。” 随即悚然一惊,连忙又道: “陛下,此物贵重,于军中尤甚。莫不能让他国知晓其制造之法!” 高力士有这样的觉悟,也不枉自己苦心培养他这一遭。 赵钰微微颔首,望向杜云山。 “正如高力士所言,此物贵重,相关工匠一定要掌握在朝廷手中。” 杜远山连忙拱手道: “陛下放心,此事臣已再三叮嘱,这些工匠也是我大楚之人,知道其中轻重,绝不会将制造之法外泄出去。” “杜卿处理得很好。”赵钰赞了他一句,随即问道,“不过,这千里镜可能量产?” 听到赵钰此问,杜远山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 “陛下,镜筒倒是容易,只是镜片处理起来颇有些麻烦,一来不容易找到合适镜片,二来打磨成成品需要时间,工匠一不小心就容易前功尽弃。” 他本想着在给陛下献上成品时就让这千里镜可以量产,却没想到功亏一篑,在挑选镜片上给难住了。 “此事慢慢来,不用太过着急。暂且先造出来一批做应急用就是了。杜卿督促工部下属的玻璃作坊提高制作工艺便是。”赵钰安慰一句后,又道,“不过,此物尚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还请陛下示下。” 明白眼前的少年天子不可以以常理视之,因此杜云山态度上极为恭谨。 “杜卿也知,这千里镜制造出来后,多用于军中。因此,朕对这千里镜的镜筒有些许要求,首先是能应对大部分天气,尤其是雨雪天;其次是可以观测到不同距离的目标,并能将其距离准确标注出来,让斥候们能够一目了然;最后,如今只是一个单筒的样品,若是工部日后能制造出双筒千里镜出来,那再好不过。” 杜云山望向赵钰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他完全没想到,陛下只是第一次使用千里镜,就能提出这么多要求来。 他也只是对第一条隐隐有所察觉,觉得竹制镜筒着实有些拿不出手,后面两条他是完全没有想到。 “臣谨遵陛下旨意!” 见到杜云山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赵钰满意的点点头。 这位墨家大弟子,看来是个脚踏实地干实事的。 “此物虽是朕提出来的,但杜卿这么快就做出实物来,可见费了颇多心思。高力士,把那龙凤团茶拿出一饼来,赏给杜卿!至于参与制造此物的工匠,朕也会让工部一一赏赐。” 龙凤团茶作为贡茶,产量本就稀少,流出皇宫的更是少之又少,在黑市上千金难求一饼。 据他所知,自陛下登基之后,只有还在军中的杜预杜参军被陛下赏了两饼龙凤团茶,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得此殊荣,甚至连和陛下亲厚的王枢密也在其中。 由此可见,陛下对自己,对墨家的重视。 “臣,谢陛下赏!” 杜云山一边说,一边从圆凳上起身,拜谢君恩。 “杜卿平身吧。”赵钰走到几案后,从抽屉中取出一叠纸张,示意高力士将它们交到杜云山手中。 “朕需要工部办三件事,事关重大,由杜卿你亲自带人负责。” 不等杜云山开口,赵钰道:“这些纸张之中,其中一部分,是朕昨日在朝会上所说的教武堂的图纸。工部派工匠按照图纸,将教武堂给朕在明年科举前盖出来,不能偷工减料丝毫。另外那些,则记录了各种矿藏的大概分布位置,杜卿你派信得过的人手去实地探勘一番,看是否有所收获。若有,则速速回报给朕。” 看着地图上标注的矿藏,杜云山心头微惊。 因此,这些矿藏都是价值极高的金矿、铜矿和铁矿。 将建筑图纸连同标注着矿藏的地图一并卷成筒,塞入袖管中,杜云山肃容回道:“臣明白!陛下吩咐的事情,臣亲自盯着,以免出现纰漏。” 陛下交给自己的这两个任务,分量都非同凡响,只有自己亲自盯着才能放心一些。 “杜卿的心性,朕是信得过的。这两件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慢慢来便是。” 这句话,是对杜云山说的,更是对赵钰自己说的。 因为赵钰本想着将雕版印刷术连同改进造纸术一并交给对方,但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一步一步来。 有时候,步子迈得太大,很容易扯到蛋。 这两样技术,是他打破楚国国内门阀势力知识垄断的最有力武器,决不能在发动前让那些门阀世家察觉到蛛丝马迹。 不过,在杜云山离开之前,赵钰交待他,让他借助墨家的人脉寻找农家弟子的踪迹。 农业是国家的基础产业,在这个世界,更是如此。这个高武世界,依旧是一个以农为本的封建世界。 因此,对于农业上有着丰富实践经验和理论的农家,就进入了赵钰的视野。 借助农家的力量,提高楚国粮食产量,提升楚国国力,对于赵钰而言,就是一条行之有效的思路。 有前世那位让无数中国人吃饱饭的爷爷的例子在,赵钰对于这个世界的农家有着充足的信心。 他不奢望一亩地里能增产增收千余斤,只要能提高百多斤的产量,他睡觉的时候做梦都能笑醒。 杜云山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内侍来报,说宗令赵觞正在殿外求见。 宗令? 这可是稀客! 仁宗一脉在位时,这些王族宗亲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宗令这一王族族长更是在朝中没有丝毫影响力。直到自己彻底掌握朝中大权,他们才算放轻松了许多。 赵钰看了看窗外,已是晚霞满天。 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赵钰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口中却道:“力士,快请觞王叔进殿。” “老臣,拜见陛下。” 眼见赵觞入殿后就要给自己行礼,赵钰连忙让高力士把他搀住,笑着道: “王叔免礼。朕政务繁忙,倒是有好一阵没见王叔了,不知王叔这些日子身子骨可还硬朗?” 赵觞朝赵钰拱手施礼,方才在高力士的搀扶下坐到凳子上。 “老臣谢陛下关心。托陛下的福,老臣这身子骨看样子还能再坚持几年再去见列祖列宗。” 赵钰笑道: “王叔说笑了。看王叔的气色,定能长命百岁,或许还能看到我大楚一统天下那一幕呢。” “那老臣就借陛下的吉言了,努力活到陛下说的那一天。到时候,哪怕是去见列祖列宗也有脸面了。” 赵觞说罢,两人顿时笑了起来。 说了一阵闲话后,赵觞方才试探着问道: “老臣听闻,陛下在昨日早朝上,曾说要颁布求贤诏,征集天下英才?” 赵钰微微点头,道:“朕正有此意。” 赵觞见赵钰确定,略一犹豫,方试探着道:“陛下,老臣厚颜,向陛下荐一英才,不知陛下之意如何?” “哦?” 赵钰扫了略显紧张的赵觞一眼,爽朗笑道: “王叔尽管说便是。朕欲要扫平天下,荡尽诸国,需收天下英才为己用。王叔所荐之人若真有才,那朕自当量才而用,不使明珠蒙尘。” 赵觞见赵钰不似作伪,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清了清嗓子,道: “昔年中宗陛下在位时,平南王赵佑乃陛下心腹,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只因早年受过重伤,因此一直未有子嗣,直到老年临终前,方得一子。反王黄景明掌权时,臣怕此子被其所害,因此暗中将他送出神京,拜入名师门下,学文习武,如今成年,武艺精熟,又颇有韬略。臣想请陛下召此子入朝为官,并恢复平南王之爵位。” 说着,赵觞起身,一拜到底。 赵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沉吟道: “平南王的事迹,朕幼年时也曾听亡父提起过,算是我赵氏王族中少有能掌兵之人。却没想到平南王尚有子嗣在世?也好,朕这就召他入朝为官,并恢复其王爵。” 王族这边,也算一股不小的势力,值得自己需要花些代价拉拢。 赵觞见赵钰点头答应下来,顿时大喜过望,道: “老臣替平南王之子赵云,谢陛下隆恩!” 与此同时,赵钰眼前,闪过一排隶书小字。 【宗室宗令赵觞,向你举荐平南王之后:赵云,是否接受?】 赵云,字子龙,常山真定人,蜀汉五虎之一。其人姿颜雄伟,勇武过人。先后参加过博望坡之战、长坂坡之战、江南平定战,独自指挥过入川之战、汉水之战、箕谷之战,均屡获奇功。去世后被追谥为“顺平候”,其“常胜将军”的形象被广为流传。 武力97,统御91,军略82,政略78,智慧77,文学44,魅力91,道德88,野心37,忠诚100,亲密度900,影响力300,年龄24,出身:皇族,性格:稳重。 特性1【枪矛神将】:装备枪、矛、槊时,武力提升7点。统帅骑兵时,麾下骑兵战力提升15%,移动速度上升15%,对步兵杀伤力提升10%。 特性2【龙胆护主】:护卫重要人物时,自身武力提升10点,负伤几率大幅度降低。 特性3【洞察先机】:敌方谋臣对其施展计策时,若智慧不高于赵云智慧+10,则大概率失败,小概率遭受反制。 特性4【白马白毦】:可训练特殊兵种【白马义从】、【白毦精兵】。统领白马义从时,白马义从移动速度上升20%,骑射命中率+30%,对敌伤害提升20%;统领白毦精兵时,白毦精兵全属性上升10%,负伤几率大幅度降低。 看到赵云的属性介绍,赵钰顿时吃了一惊。 真是那位“天下枪兵幸运八斗,赵子龙独占一石,余者共欠两斗”的赵云赵子龙? 那还用说,肯定接受啊! 这一刻,赵钰真想跑到张绣面前,对他喊一句: 佑维,你那小师弟来了! (本章完) 第168章 京营之中,猛将对决!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臣赵云,参见陛下!” 看着眼前穿着白色常服,身长八尺,阔面重颐,剑眉星目,威风凛凛的英武将领,赵钰心中不住赞叹。 果然,赵云还是穿白袍最帅,这颜值,都快比得上自己了。 “百闻不如一见,子龙果然是一表人才,快快起来!” 赵钰一边说,一边亲手扶起赵云。 赵云那高达97的武力值,应该是他麾下众多猛将中武力最高的了,甚至连黄忠也差了一些。 再加上90+的统御,80+的军略,哪怕虽然没有特性上的加成,单凭这样强悍的属性,也足以担任一路统帅。 更何况,赵云的政略和智慧也不低,均在75以上,甚至还能临时客串一下文官,处理地方政务。 原本赵钰是打算把赵云当禁卫统领用的,但看到他的属性后果断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无他,实在是太屈才了! 赵钰准备先把赵云放到京营中,慢慢熟悉军务,等到时机成熟,再外放出去担当重任。 赵云在未见自己前,忠诚度就已经达到了满值,亲密度只差100就能成为近臣,再加上他的皇族身份,赵钰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用。 “臣,谢陛下!” 向赵钰道谢后,半跪在地的赵云方才顺着赵钰的力道起身。 “不错,不错。” 上下打量赵云一番后,赵钰的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 “王叔果然没给朕推荐错人,子龙日后定能成为我赵氏在朝中的栋梁!” 赵云闻言,连忙朝赵钰施礼,口中道: “陛下谬赞了。臣之才能,和朝中诸位大人相比,不过是萤火之于皓月,实不敢当陛下如此称赞。” 赵钰摆摆手,佯做不悦道: “怎么,子龙信不过朕这双眼睛?” 赵云顿时愕然,他这才想起,朝野上下皆言圣上会相面之术,看人极准,被陛下亲手提拔之人,皆有过人之处。 赵钰哈哈一笑,从赵云身旁走过,道:“子龙,陪朕去京营走一遭。” “喏!” 回过神的赵云连忙拱手称是。 高力士看了赵云一眼,又瞄了走在前面的赵钰一眼,悄悄对赵云传音道: “赵将军,恭喜了。将军可知,上次被陛下如此重视的,还是周公瑾周大人,上上次,则是和关镇国立下不世之功的杜学士。” 赵云表情微变。 周瑜和杜预他都是知道的。 杜预自不用说,大楚上下都认为他是又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至于周公瑾,文武全才的他在神京城可谓是名声鹊起,“曲有误,周郎顾”这六个字更是在神京百姓口中流传。 如今神京未婚女子,最希望嫁的,自然是陛下,第二,则是这位美周郎。 “多谢高貂珰提点。” 赵云嘴唇微动,向高力士传音表示谢意。 高力士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对于陛下看重之人,他自然愿意在不触怒陛下的前提前施以援手,增加好感,以此巩固他在陛下,在宫中的地位。 三人轻装简行,出了皇城,来到京营。 “臣等,参见陛下!” 得到消息的黄忠连忙领着京营大小将官,出营迎接。 赵钰笑道:“众卿都平身吧,此处不是太极殿,又是甲胄在身,无需这般多礼。” 黄忠一行人将三人迎入京营中。 看着京营士卒在各自将官的率领下努力操练的样子,赵钰满意的点点头,道: “汉升治军有方,朕心甚慰。” 京营士卒和自己一道南征苗疆,连番大胜,算是见了血,有了胆气。 身为京营都督的黄忠治军又有手段,两相结合,这京营方才有了几分强军之相。 黄忠连忙抱拳道: “若非陛下出手,将京营那些害群之马尽数剔除,京营将士心下凛然,风气为之一正,这才在训练上刻苦了许多,有了今日风貌。臣等之功,不过占了其中三四成罢了。” 赵钰摆手轻笑。 “任你汉升说破天去,朕也不和汉升你们抢这功劳!” 众将官皆笑。 “不过,经此一事,想必如今京营之中将官颇缺吧?” 黄忠看到赵钰身旁的英武汉子,心头隐约闪过一丝明悟来,连忙拱手道: “陛下算是说到末将的心坎上了。不瞒陛下,如今这京营,不缺精兵,缺的是能够领兵的将领。” 黄忠说的也是大实话,赵钰这一次清扫朝堂上的蛀虫,不仅大半个兵部和户部牵扯了进去,京营也因为淳于庆和卓牧等人的原故,不得不展开自查,顿时,一大批在京营中混吃等死当蛀虫的将领被清了出去。 现在的京营,一个将官要干原先两三个人的活计,可是累的不轻。 “汉升,你看子龙如何?” 赵钰指了指身旁的赵云。 见黄忠看向自己,赵云连忙拱手施礼道:“赵云,见过黄大都督。” 与此同时,黄忠耳边响起高力士的传音。 “黄都督,这赵云是陛下的本家。” 原来如此! 黄忠恍然大悟,在还礼的同时,细细打量起赵云来。 果然,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引而不发的强大气势。 “恭喜陛下,又有一名绝世猛将!”说到这里,黄忠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不知陛下可否让子龙留在京营,做臣的副手?” 这黄汉升,倒是上道! 听到黄忠这般说,高力士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他这一开口,意味就变了,成了他问陛下要人,这样做,反而避免了陛下直接向京营塞人的尴尬。 “子龙,你意如何?”赵钰看向赵云。 赵云拱手道:“全凭陛下吩咐。” 赵钰沉声道:“也好,那子龙就留在京营,担任汉升副将,在汉升身边学习军务。” 随即,他环视诸将,道:“诸将若有不服者,可在军营校场中挑战子龙。若败,官职不变。若胜,官升一级。” 众将官知道陛下向来一言九鼎,不说虚言,于是看向赵云的眼神都变得跃跃欲试。 黄忠反而没有麾下这些将官一样,被赵钰开出的赏格冲昏了头脑。 他算是看出来了,陛下是怕京营众将不服,特意安排了这一场。 这京营中,除了自己之外,只有魏延修为达到了九品,但他如今和贺拔兄弟一道,还在水师大营尚未回京。 因此,若真动起手来,这军中,恐怕无一人是赵云对手。 果然,赵云在甲仗库取了铠甲兵器,披挂上马,手中一杆银枪连败数员将佐,直杀得校场内鸦雀无声,自己却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还请都督出手,治一治这赵子龙的锐气,否则,今日我京营威风,都尽数折在他手中了!” 听到身旁参军的建议,再看着校场内诸将校垂头丧气的模样,黄忠那属于武人的热血也逐渐热了起来。 对手难寻,尤其是如他们这般踏入九品宗师境的强者,要想找对手印证自身所学更是难上加难。 当即站起,朗声道: “子龙好武艺,可愿与本将切磋一番?” 赵云朝赵钰所在的方向望去,见到赵钰微微点头,顿时放下心来,持枪在手,抱拳一礼,道:“黄都督,固所愿,不敢请耳!” 黄忠闻言,捋须大笑。 不多时,顶盔掼甲,手持战刀的黄忠骑着青鬃马出现在赵云面前。 赵云身为皇族,也从旁人口中听说过黄忠的一些传闻,知道对方射术无双,如今没看到黄忠那张大弓,自然颇为失望,皱眉问道:“黄大都督,怎没见你那长弓,莫非是看不起云?” 黄忠正容道:“子龙误会本将了,弓术乃杀敌之术,你我只是切磋,若是因此误伤子龙,那我黄汉升在陛下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 赵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黄忠的解释,旋即持枪抱拳,道: “赵云赵子龙,请黄大都督赐教!” 好一个有礼的年轻人。 黄忠在愈发欣赏赵云的同时,心中的战意也变得越来越强烈,持刀向赵云回礼,道: “子龙,请!” 这是真正强者间的互相尊重。 “杀!” 只听得校场上同时爆发出两声大喝,随即黄忠和赵云策马飞奔,向着对方杀去。 京营战马都是上品良驹,只是眨眼间,两人的距离便缩到了最短。 看着这一幕,校场周围观战的人们,包括赵钰在内,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初次交手,黄忠和赵云不约而同选择了硬碰硬。 这是身为九品宗师境强者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更是想要借此试探对方的实力。 黄色和白色的罡气凝为实质,化为两人身上熊熊燃烧的光焰。 战刀和银枪带着各自主人的信念,重重撞击在一起。 铛! 金铁交击发出的嗡鸣声让整个校场围观的人们双耳有了一瞬间的失聪。 轰! 一股翻滚的气浪自两人为中心向外不住扩散,带起阵阵烟尘。 两人交错而过,随即各自调转马头,望向彼此。 “子龙果然是好对手!” 黄忠哈哈笑道,双眸中的战意疯狂燃烧。 自从武功大成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黄大都督好武艺!” 赵云脸上虽然依旧是那温文尔雅的表情,但嘴角扬起的笑意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兴奋! “子龙小心了,接下来本将可要使出真功夫了!” 黄忠冷声说罢,浑身土黄色的武道气焰再度暴涨,在他身后化为一尊龟蛇交缠的武道法相。 这法相,赫然是天之四灵中的北方玄武! 另一侧,见到黄忠显露自己的武道法相,赵云也不示弱,低喝一声,纯白色的武道气焰在他身后盘旋缠绕,化为一只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白龙,向着黄忠无声嘶吼。 这就是九品宗师境的真正实力吗? 校场周围,望着悬浮在两人身后的武道法相,被两人气势压得大气都不敢喘的众将官心中惊骇莫名。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自家大都督使出全力,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大都督被逼着主动使出全力。 难道这赵子龙比黄大都督还要厉害不成? 众人心头刚刚浮现出这个想法,便被各自连忙掐灭。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黄大都督,接招!” 这一次,将自身气势凝聚到最巅峰的赵云果然选择抢先出手,他双手一抖,手中银枪化为一道道银亮的光线,瞬间突破了距离的限制,出现在黄忠面前,向着他的上身要害处刺去。 好快的枪! 望着眼前尚未消散的一朵朵枪花,就连黄忠也生出了一丝震撼。 但枪再快,也要捅到人才行! 黄忠从喉中发出一声低吼,手中战刀划出一道道玄奥的弧线,借力打力间,将赵云的攻势尽数化为无形。 而他偶然间犹如羚羊挂角的反击,也让赵云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来。 太刁钻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黄汉升守得犹如乌龟壳一般,一旦发动攻击却如毒蛇一般刁钻,不愧是修成了玄武法相的武道强者! 两匹马,两个人,在校场上你来我往,不住缠斗,只是一转眼,双方便已交手了几十个回合。 兵器碰撞的声音犹如打铁一般不绝于耳,但两人的身影之快却又让围观的众人目不暇接。 所有将官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的比试,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不愿意。 因为这等武道强者的交手,实在是太罕见了。 哪怕是他们能够有一丝丝领悟,对于自身武道而言都是一次莫大的裨益,甚至能够在未来帮助自己突破自身瓶颈,更进一步。 “原来往日切磋,大都督都是在和我玩儿啊……” 看着场中激烈交手的两人,阚棱微微有些失神。 他本以为,自己这种半步九品,和真正九品的差距并不大。 若非今日这赵子龙和大都督比试,恐怕自己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与黄忠的差距,竟然会这般大。 但这样的结果并没有打击到他,反而让他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固。 他今生,一定要突破瓶颈,步入九品宗师之列! 就在阚棱暗下决心之时,校场上,两匹战马再度交错。 赵云转过身时,下意识活动了一下右手。 感觉着阵阵微麻从右手传来,赵云忍不住感叹。 好大的气力! 自己纵然修为比黄汉升高上一筹,招数也比对方精妙,但对方力气在自身之上,又经验丰富,招式以防守为主。 自己就算要胜对方也是不易,至少要到数百招之后。 殊不知,黄忠此时也在心中感慨。 陛下从哪里找来的年轻人,能在这个年纪将武道修炼到这种程度,天赋简直是世所罕见。 自己稳扎稳打虽然能守住,但每次反击都被对方一一化解,着实让他有些气馁。 久守必失。 这样下去,两百招左右,自己必败无疑。 自己早已过了执着胜败的年纪,但自己如果真败了,那日后京营可就在军中抬不起头来了。 就当两人各怀心思,准备再度交手时,忽然从校场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子龙,汉升,就到此为止,可好?”(本章完) 第169章 闻风而四方动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黄忠赵云心中都明白,能在此时开口的,除了高居点将台上观战的陛下之外,再无他人。 两人互望一眼,都从心中升起惺惺相惜之意。 黄忠轻夹胯下青鬃马,向后退了几步,方才向点将台上的赵钰抱拳施礼。 “忠,全凭陛下做主!陛下,子龙果真好武艺,这手枪法恐怕军中能敌者不过五指之数,臣着实佩服。” 他本来是想说赵云枪法军中可称第一的,但想到自己这番话说出来,恐怕会把赵云捧得太高,从而引起其他将领的敌视,让陛下以为自己是在捧杀赵云,因此临时改了口。 见黄忠表态,赵云也连忙说道: “黄大都督太抬举在下了,云这微末伎俩,在陛下和黄大都督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说话时,赵云的态度可谓是谦虚至极。 花花轿子人抬人。 按赵云的性子,对方敬他一尺,他敬对方一丈。 看着赵云和黄忠开启商业互吹模式,赵钰哈哈笑道: “你们两人,就莫要如此谦让了。子龙,自今日起,你入京营,在汉升麾下担任副督,如何?” 听到天子对自己的安排,赵云连忙翻身下马,跪伏在地,道: “臣,谨遵圣旨!” 陛下一开口,就将自己从一介白身提拔为京营副督,在京营中的地位和那位大闹江北的魏延魏文长一样,仅次于身为都督的黄忠。 他赵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 赵钰微微颔首,神情非常满意。 “在黄都督麾下,多听多看,朕期待着你的表现。” 接着,赵钰下了点将台,勉励了众将几句,随即出了京营,回返皇城。 …………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国朝廷颁布政策,鼓励各府各县兴水利,办书院的消息以神京城为中心,向着整个楚国蔓延开来。 于是乎,得到消息的诸子百家、豪商富贾纷纷闻声而动。 位于荆山之东的泰和府。 府城泰安城。 泰安城位于泯河汇入云雾泽之处,气候温和,风光秀丽,是达官显贵们的避暑胜地。 而建于云雾泽畔的碧玉楼,因为在雨过天晴后,可以在楼上看到空中出现的绚烂彩虹,故而成为泰安城的一道胜景,常年人满为患。 这一日,这座高达四层的碧玉楼,却被一群身穿黑衣黑袍,面色冷硬的男子给包场了。 法家弟子! 看到那身极为眼熟的装束,有眼力的纷纷拉着自己的同伴绕道而行,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也在周围人们的劝说下远离了这里。 百家之中,最不能惹的,除了墨家之外,便是法家。 这两家弟子皆讲究冤有头债有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法家弟子则更进一步,奉行一个“报仇不隔夜”。 再加上法家弟子颇为团结,因此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高门大户,等闲也不敢招惹他们。 如今看到这些法家弟子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今日,在这碧玉楼中,定有大事要发生。 碧玉楼四层顶楼。 数十名法家长老危襟正坐,望向面前那位面容古拙之人。 此人正是法家当代宗主,李泽刑。 “诸位,想必大家在来的路上,也已知晓楚主所颁诏令了。这次召大家前来,就是专门为了此事,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李泽刑环视众人,古拙的面容上愈发显得严肃。 李泽刑话音刚落,一名法家长老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宗主,此乃我法家在江南提升影响力的大好机会!若是我法家能够在江南站稳脚跟,那么就能与儒道佛三家掰掰腕子。此等天赐之良机,我法家决不能错过。否则,后悔的是我们,得利的是以儒道佛三家为首的其余学派。” 法家在诸国朝堂的影响力虽然也很大,但与道家、儒门、佛门这三个巨头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王长老说的不错,我法家想要扩大影响力,必须开办书院,宣传我法家学说。” “不仅如李长老所说,我通过其他途径得知,这楚主似乎准备开办科举,量才取士。凡开办书院的学派,都可以获得一定数量的免试名额,跳过县试,直接参加府试!若真是如此,哪怕是为日后在楚国朝堂上安插人手,我法家开办书院也是势在必行!” 赵钰当日对周瑞交待的,是说如果商人愿意出资帮助官府修建书院,那么朝廷可以给他们在书院里刻石立碑,以作纪念,如果捐助的银两足够多,甚至可以酌情考虑给这些商人的子弟一个参加科举的名额。 注意,这项法令不是针对诸子百家,而是针对那些豪商富贾的,并且是酌情给予商人子弟参加科举的名额,而不是免除县试,直接参加府试! 只能说,信息会在传播过程中逐渐被异化,从而失去它的本意。 什么是三人成虎? 这就是! 只是,法家的理论虽然被各国朝廷广泛采用,但法家弟子在各国朝廷任职的数量却是少之又少,尤其是占据高位者,更是如此。 因此,如今的法家众人并不知晓赵钰所颁布的法令全貌,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但哪怕如此,依然让他们心情激荡不已,因为通过这条法令,他们看到了法家壮大的前景。 李泽刑微微摇头,道: “诸位,若那楚主真得量才取士,那我法家弟子必能占据一席之地,至于什么免试,倒在其次。” “本座和诸位想法一样,响应楚国官府,开办书院,培养弟子,乃是正途。只是,大楚雄踞江南,疆域辽阔,足有二十府。我们不可能每府都开办学院,需找重点才行,不知诸位师兄弟有何良策?” 众长老沉吟片刻,方有人率先开口道: “宗主,以我之见,那神京城是必须的,除此之外,我法家还应在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之地开办书院,吸纳杰出人才,为我法家所用。” 此言一出,登时便有人表示了反对。 “范师兄此言差矣,在师弟看来,儒佛道三家,除了佛门被楚主拒之门外外,儒门和道家这两家影响力巨大,财力又极为雄厚,必然会在这神京城中开办书院,再加上被楚国吸纳的墨家、魔门,以及阴阳家,神京城中的竞争必然无比激烈。” “在这种情况下,神京的地价必然飞涨。就算我法家能在神京城中抢得一席之地,将书院办起来,位置定然不尽如人意。位置偏僻,不利于吸收有天赋的孩子,这样就会在与其他几家的竞争中落于下风,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神京那些权贵不信任我法家……” 不得不说,法家的逻辑思维确实在线。 自身名声不大,资金又不够雄厚,面对一众竞争者和飞涨的地价,自然不可能抢到太好的地段。 选址不行,自然生源不行,然后就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使得法家在神京城中的竞争中落于下风,处境愈发艰难。 李泽刑闻言,不由得连连颔首。 “宋师弟考虑周全,若真在神京城开办书院,弊大于利,非智者所取。只是不选神京城,我们又能选何处?” “神京城周边府城!” 宋长老斩钉截铁的说道。 “百家将目光都瞄准神京,那么对于其他府县的投入自然会降低不少。如泰安城这样临近京都府的府城,交通便利,人口繁多,其中不乏英才之士。法家耗费大气力在这些地方办学,定能打响名声,将诸府的良才美玉收入囊中。” 宁做鸡头,不为凤尾。 这是宋长老内心深处的想法。 更何况,这些府城的生源质量,也只是比神京城稍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好!就按宋师弟说的办!”李泽刑果断拍板道,“除此之外,我法家还要在苗疆等偏远之地开办书院。楚主平定南蛮,我法家既然想与对方合作,自然要拿出一些诚意来。帮楚主教化蛮夷,算是一个不错的敲门砖。于我法家而言,也能扩大在蛮族中的影响力。” 众长老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纷纷出声赞道。 “宗主此计,乃是阳谋,想那楚国朝廷不会拒绝宗主的好意!”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么就尽快行动吧,莫要让其他人抢了先去。” 联想到未来法家的美好前景,众长老已然各个干劲十足,齐声应道。 “谨遵宗主之命!” 就在法家上到宗主,下到弟子,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时,闻讯的其他各家学派也都纷纷行动了起来。 但此时的兵家众人,却是老神在在。 原因无他,只因兵法一道,其余各家联合起来,都不够兵家一只手打得。哪怕有着兵家传承的阴阳家和纵横家,在兵法一道上的底蕴也远不如兵家。 因此,在兵家弟子看来,在武举这件事上,根本没有人是他们兵家的对手。 甚至于,他们连书院都不用办。 等到楚国朝廷将那演武堂建好以后,他们顺理成章的派人前去讲学,自然就能将兵家一脉传承和发扬下去。 得到消息的,不止是诸子百家,还有那些富商巨贾。 面对这个消息,那些富得流油的商人们不约而同的,都心动了。 原因无他,因为商人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 士农工商。 商人向来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被称之为“下人”,被归在了贱民一类。 商人不仅被其他三个阶级看轻,更是成了统治者眼中的韭菜,想什么时候割,就什么时候割,根本不和你商量。 因为在统治者眼中,这些商人是最奸诈狡猾的,他们不会像农民一样老老实实的耕耘,更不会像手工作坊里的人靠技术吃饭,他们低价买原材料,高价卖产品,从来不参加生产环节的任何一部分,却又攫取了大量财富,投机倒把,囤积居奇,带歪了社会风气。 不仅如此,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个世界,封建王朝的政治制度也决定了商人不可能拥有太高的地位。 以楚国为代表的各国,其统治阶级以贵族和官僚阶层为核心,并通过掌握大量土地和农业生产手段来获得权力和财富。 商人作为非贵族出身的阶层,并没有直接参与到各国政权的运作中来,也无法通过政治手段获得地位和权力,但却拥有大量的财富,这自然引起了统治阶级的警惕和觊觎。 于是乎,商人的命运就这样被注定了。 商贾阶层的地位低下,不仅表现在排名上,在实际生活中,也遭受种种限制。 以齐国为例,齐国的商人再有钱,也没有权力骑马乘车。如果齐国朝廷要征发苦力,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商人家庭。 在诸子百家诞生的初期,是有商家这个学派存在的。 但随着各国统治阶级的打压,商家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仅存的商家弟子改名换姓,成为魔门八道的易天楼,在暗处默默舔舐伤口,等待着复起的机会。 如今赵钰颁布的这道诏令,成了楚国商贾阶层改变自身命运的一个机会。 资助书院,刻石立碑,能够让自己在士林中拥有一定的名望。 而名望,无论在何时,都是一个不错的护身符。 更何况,如果金钱捐赠的够多,甚至还能让自家子弟拥有获得科举的名额,如果能够高中,那就意味着自身阶层的飞跃。 因此,当这些商人得知之后,无一例外的都行动了起来。 不少人四处找关系,询问当地官府需不需要自己出资出人,帮助修堤修坝,修桥修路,官府开办书院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要自己资助一部分,甚至一开口都不是几百两,而是上千两,几千两! 这个时候,各地官府方才发现。 噫! 这些个平日里唯利是图,几乎钻进钱眼里的家伙们,倒是个顶个的有钱! 而地方官员们为了自身官位和政绩,自然不会横档阻拦,反而乐见其成,在中央政府的指示下纷纷行动了起来。 于是,在炎凤元年的春夏之交,楚国各地都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建设行动,或是兴修水利,或是开垦农田,或是创办书院,不一而足。 在这个过程中,各地官府花费的资金并不多,只有原本计划中的十之三四,这让一众地方主官不由啧啧称奇,暗赞陛下手段之精妙。 而这股建设风潮,也吹到了苗疆。 只是,主角从豪商富贾,换成了各部首领。 (本章完) 今天更的晚,估什11点左右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感冒,嗓子又发炎了,整个人都是懵的……NND,这半年吃的药,比我前三四年吃的都多!《从抽卡开始做皇帝》今天更的晚,估什11点左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0章 能做大楚的狗,是我等最大的荣幸!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宁桐城。 嘉兴府府衙内。 一名名身穿奇装异服的部落首领分坐左右,不时有着汉人听不懂的语言低声交谈。 他们是得到嘉兴府知府步骘的邀请,前来府衙商议事情的。 只是,由于各个部落散居于深山之中,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楚国朝廷发布的政令。 这些首领头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大半天,到最后还是没有猜出来这位新任知府步骘步子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知府大人到!” 大堂外响起了衙役中气十足的喊声。 很快,一名身穿官服,面容方正,不怒自威的青年在几名文士的陪同下走进屋内。 “我等见过步知府!” 见到步骘进来,一众部落首领连忙起身迎接。 对于这位嘉兴府的新任知府,他们这些首领还是非常认可的。 今年年初,南疆连番大战,导致民生凋敝,良田荒芜,百姓遁逃山林,整个南疆的经济受到重挫,差一点一蹶不振。 自步骘到任以来,奉赵钰之命,交好蛮族,兴修水利,恢复民生,在出台政策鼓励百姓开垦荒田的同时,又施展强硬手段清查户口,查找被豪族隐匿的丁口。 有赵钰临走时留下的几万精锐大军作为威慑,苗疆那些豪族不得不乖乖配合。 就算是有蛮族不愿配合,蓄意捣乱,也被步骘亲自领兵平定。 在步骘的强力手腕下,不过三个月功夫,整个嘉兴府经济和风气就为之一振,百姓生活也得到了肉眼可见的改善,再加上步骘自身特性【威震南疆】的加成,无论华夷,皆心向大楚。 见识到了步骘的手段,这些山蛮、苗、巫等各部落首领对这位即将迈入而立之年的楚国官员又敬又畏,对于他的政策也多积极配合。 “诸位首领请坐!” 坐到主位上的步骘,笑着向众人拱手回礼。 兀坤一脸谄媚的问道:“不知步知府叫我等前来,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若我等能够办到,定然尽力而为。” 自从楚国天子御驾亲征,自己被俘之后,他总算认识到自己和楚国之间的差距。 两者差距之巨大,堪称天壤之别! 更别提赵钰身上散发的厚重君威,更是让他心惊胆颤。 自此以后,他便熄了和楚国作对的心思。 有这样的明君在,如果自己还要有事没事去撩拨楚国,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自杀好歹只是自己一人的事,但若因为自己愚蠢的举动引得楚国天子再度发兵南征,那一族老小都要被自己连累到死了! 于是,以兀坤为代表的大部分部落首领,都不约而同的转变了态度,眨眼间,变成了楚国忠心耿耿的附庸来。 对他们而言,打不过,就加入,在各族争斗中是极其常见的事情。 而且,自从和楚国那位天子歃血为盟后,他们的部族也的确从楚国那里得到了好处。 更何况,大楚的经济文化,是他们无比仰慕的。 如今能成为大楚的狗,是他们莫大的荣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要知道有些人,就是想当,还当不上呢! 对于兀坤等人这些日子来的心理变化,步骘虽然感受到一些,但却并不放在心上。 此时见对方询问,步骘笑眯眯的点头道: “兀首领乃是一族之长,子山来南疆后,多亏诸位帮手,方能站稳脚跟。此时召诸位前来,一是和诸位说一下朝廷刚刚颁布的政策,二是想和诸位探讨几条生财之道,让双方百姓都能得到实惠。” 对于楚国朝廷的政策,这些部落首领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虽然打心底畏惧那位强势天子,但南疆天高皇帝远,对方又是日理万机,忙得脚不沾地,恐怕没机会关注到自己。 相较之下,他们还是对那发财之道更感兴趣一些。 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少。 当下,便有几人鼓噪,希望步骘能把生财之道先说一说。 步骘看了鼓噪的几名部落首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在本官看来,发财只是眼前事,朝廷所颁政策却是惠及诸位子孙。诸位难道真的不听一听吗?” 一众部落首领闻言,纷纷一愣。 他们自从和这步知府打交道以来,从未见对方如此郑重其事过。 兀坤和隆恩对视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各自的心思。 步骘所言之政策,定然关系重大! 有了这样的想法,兀坤连忙轻咳一声,在用眼神狠狠瞪了方才鼓噪之人一眼后,方才小心翼翼的道: “步大人,那些都是年轻不懂事的粗汉,步大人莫要理会他们便是。不过,还是请步大人先和我们这些粗人讲解一下陛下的教诲和朝廷的政策吧。我等和陛下歃血为盟,又是楚国子民,若连朝廷政策都一问三不知,这一旦传出去,不仅会丢了我等的脸面,更是让步大人和朝廷,以及陛下脸上无光呐!” “正是正是!” “兀族长所言甚是。” “步大人还是给我等讲一讲吧!” 一些反应过来的蛮族族长也纷纷说道。 看到这些蛮族首领这般样子,步骘那颗汉人的心瞬间有些飘飘然了起来,心中更是极为满意。 但良好的素养,让他在下一刻就重新恢复了冷静。 步骘举起双手,神情郑重地向着神京和陛下所在方向拱了拱手,方道: “陛下颁下法令有二,一是兴修水利,此事自本官上任以来,便一直在推行,自不用多说,诸位离开府衙后,自行去看布告便是。第二,则是开办书院,为几年后的科举做准备。” 随即,他将科举的概念简单向众人解释了一番。 “陛下更是言及,南疆百姓多遭战乱,但民风彪悍,多有壮士出没,因此特下旨,着各蛮族推举出一人来,直接参加明年武举殿试。” 见有些人还没有听懂,步骘只得再度解释道: “也就是说,陛下允许如诸位之人,只要通过殿试,便可授予武职,成为我朝将领。日后不仅能够跟随陛下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更可以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座所有人几乎都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一个个的神情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那位少年天子竟然允许他们这些蛮夷之人参加科举,甚至还有机会入朝为官,青史留名? 这是何等的恩德啊! 这些蛮族的情况,和楚国的商贾阶级极其相似,但地位却比他们还要再低上几分。 因此,当他们亲耳听到步骘说出这番话后,心中的震撼不亚于那些豪商富贾! 有机会去楚国当官为将,感受山外那繁华的世界,谁还愿意天天在这深山沟里呆着! 怪不得步知府说,这政策惠及子孙。 这是一点儿都没夸张,这可是一条通天大道啊! 一时间,方才最先开口的那几人心中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幸好兀族长这一番话让步知府回心转意,否则,等到出了这府衙,非要要被其他人给喷个狗血临头不可! “只是,步大人,这名额只有一人,是不是太少了些?” “少?本官倒不觉得!” 步骘扫了对方一眼,冷冷道:“你可知,除了神京城周边各府,其余诸府皆不会参加明年科举。而且,嘉兴府的汉人可是一个名额都没有!不要忘了,这是陛下对尔等的恩典!” 步骘这样一说,这些蛮族首领方才真正意识到,天子的这道旨意,是专门为他们这些蛮族之人所考虑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才终于明白,原来当初歃血为盟真的不是糊弄他们! 陛下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 “臣等叩谢天恩!” 感激涕零的众部落首领纷纷起身,向着神京城所在的方向三叩九拜。 起身后,各部落首领重新回到座位上。 心思颇为灵活的兀坤细细思索着步骘方才所说的言语,忽然问道: “敢问步大人,若是我等也在建造书院一事上出钱出力出工,是不是也有可能得到科举名额?” 步骘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颔首道: “正是如此。不过,本官劝诸位一句,兴建书院一事,这嘉兴府的富商们定会参与进来,那些商贾之徒可都是有钱的紧,诸位还是另做他想吧。” 意识到两人在说什么的部落首领们闻言,顿时一个个都有些义愤填膺,甚至觉得这步骘是在看轻他们。 若不是摄于步骘的威严,他们早就嚷嚷起来了。 他们部落首领的位置,是代代相传了几百年,日积月累,各自洞中早已积蓄了不知道多少金银珠宝。 兵器铠甲他们或许急缺,但这金银珠宝,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些凭借着囤积居奇,投机倒把一夜暴富的家伙们,能和他们比富? 简直就是个笑话! 将这些部落首领的表情尽收入眼底,步骘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挑了挑。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 反正在他眼中,这些部落首领是蛮夷,那些个商人们是蛀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自己这一番话,就能让这些部落首领和那些商人们为了个名额拼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而官府则能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估计这次兴办书院,官府只用出其中两成就够了。 “除此之外,本官还想提醒诸位首领一句话。这书院中也有文武之分,我华夏之学说博大精深,各位子弟若是入学,恐怕一两年间也只能参透个皮毛,根本应对不了文举,所以,还是先将精力放到武举上为好。等到族中真有良才美玉,再试着参加文举不迟。” 这些蛮夷中人,还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当我大楚的炮灰吧! 部落首领们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觉得步骘不愧能做到知府这样的高官,成为封疆大吏,单单这份见识,就远非他们能比。 “明公……” 就在此时,步骘身后的幕僚弯下腰来,在他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步骘看向众人,哈哈笑道: “昨日有兵家弟子入城,并向官府报备,说是准备在这城中修建一座书院,传授兵家之术。这不,诸位的机缘来了!” 诸子百家的大名,哪怕是在这些蛮族中,也是鼎鼎有名。 “多谢大人指点!” 众人纷纷抱拳,向步骘表示谢意。 步骘挥了挥手,道: “无论是我汉人,还是尔等子弟,只要能中举,本官面上也有光彩,在同僚和陛下面前也能抬起头来。” “好了,科举一事,也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所谓生财之道了。” “还请步大人示下,我等洗耳恭听。” 有了科举一事做铺垫,这些蛮族首领的态度变得愈发恭谨谦卑起来。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愿意和钱过不去。 “这生财之道有两条,一是银矿,二是井盐。” 步骘朗声说道: “这银矿,是陛下亲口告知本官的,陛下回京后,又让人将标有银矿的地图带了过来。本官为稳妥起见,让有经验的工匠带着人亲自去查看了一番,果然在深山中找到了矿脉。这条矿脉粗略估算,至少在五百万两,每年约可出产白银十万两。” 说到这里,就连步骘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振奋起来。 这可是大功一件! 虽说这银矿,虽然是陛下发现的,但以陛下的性格,自不可能和他这个臣子争功,因此这功劳簿上头一个名字,自是他步骘步子山。 五百万两白银的矿脉,十万两上下的年产出,足够开发五十多年,等于是给国家找了一个源源不绝的钱袋子。 好大储量的银矿! 听到这个消息,在座的部落首领们也有些不淡定了。 和这条矿脉相比,他们自家守了祖祖辈辈的那些矿脉,简直就是长江大河旁的小河流,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而且步大人口中的意思,这矿脉还是陛下提点对方,方才勘探出来的?! 陛下莫非真有神鬼之能不成? 一念至此,他们对于楚国的敬畏在不知不觉中又加深了一层。 在联想到日后不用和这样的国家为敌,所有人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大人的意思是?”隆恩试探着问道。 步骘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由于这银矿位于深山之中,诸位的族人在山林间如履平地,因此本官的意思是,嘉兴官府从诸位部落中招人开采,银矿的护卫大半也由诸位负责,所需工钱由官府出。这开采冶炼出来的银两,朝廷拿六成,嘉兴府取两成,剩下两成由参与其中的各部落自行支配,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不过,本官有言在先,这些召来的矿工和护卫,是不归各位麾下的。若是他们犯了事,也应由楚国律法处置,诸位没有充足理由,不得横加干涉。” 对于这些蛮夷,步骘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既用又防,慢慢的将他们同化到汉人中来。 这等好事,竟然还有我等的份? 步骘的话语,让众人心中大喜过望。 看来这次抱粗腿,是真的报对了! 他们只用出人力,就能分到一块蛋糕,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本章完) 第171章 井盐之法,唐律永徽!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见无人反对,步骘心中颇为满意,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来。 也是,这等好事,谁拒绝,谁才是傻瓜! “那本官在这里就先谢过诸位对朝廷的支持了。” 一众部落首领连忙回道。 “步大人哪里话,朝廷愿意提携我等,是我等的福分,若是拒绝,就真的是不分好坏了。” “就是,就是,这等好事,乃是陛下对我等的恩赏,这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呐。” 眼见这些部落首领将自己的位置摆得极正,步骘心中更加满意,捋了捋颌下新长出的短须,道: “这银矿,主要是朝廷的份额。接下来本官要说的,则是关系到这嘉兴府一府数十万百姓,以及各位治下子民的日常生活了。” 兀坤眼珠一转,回想起方才步骘所言,不由脱口而出。 “步大人莫非是说那井盐?” 这兀坤自从被陛下收服之后,倒真是心向我大楚,这捧哏当得是当真不错。 望了兀坤一眼,步骘含笑点头。 “正是井盐。” 一名部落首领疑惑的开口问道:“可是步大人有所不知,我等自祖上先辈起,便世世代代以开采岩盐,这井盐倒是从未听说过。” 食盐是人们最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是维持社会正常经济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资。 盐,也因关乎民生,在古代,其地位甚至还要高于现代的石油。 正可谓,一两食盐一两金。 他口中所谓的岩盐,是指含有大量盐分的半透明结晶体矿石。 开采岩盐的过程,是在山中或地下开凿出巷道,用人力将这些含盐岩石开采出来,然后再将岩石粉碎,把里面的盐分溶解,最后提取出食盐来。 虽然这个方法费时费力,又危险性极高,但为了维持自家部落的生存和发展,不得不让人冒着生命危险入坑采盐。 在提及食盐之前,步骘为了今天,已经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对于这些部落首领的疑惑,更是早有准备。 当下,他笑着反问道: “这位首领,本官不说你部落中人采集岩盐的困难和危险,就问一问,这岩盐的味道如何?” 被问起这个,在座所有部落首领的脸色不约而同垮了下来。 那还用说? 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不仅如此,甚至偶尔还会有人中毒,那些部落里的巫医也弄不清楚是为什么。 步骘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凭借着这些蛮夷的技术水平,能从岩盐中析出食盐来,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至于进一步的加工和提纯,那就是在为难这些蛮夷了! “本官请来了墨家高人,能够通过打井之法,将岩盐中的盐分提取出来,制成食盐。” 步骘说罢,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便有两名衙役各捧着一袋食盐进入堂中。 “诸位不妨看看此盐品质如何?” 步骘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些部落首领闻言,打开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粒粒如雪一般纯净洁白的雪白色盐粒,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兀坤喉头滚动了几下,方大着胆子问道: “大人,可否允许在下尝一尝?” 步骘点头不语。 得到步骘的允许,兀坤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小撮盐粒,放入嘴巴里。 顿时,一股咸味充斥了整个口腔。 但除了咸味之外,那苦涩之感却是微乎其微,如果不仔细品尝,根本无法发觉。 兀坤脱口而出两个字。 “好盐!” 其余部落首领见兀坤这样,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学着兀坤的样子,捏起盐粒,放入口中品尝。 下一瞬,他们的眼睛都瞪大了。 自打出生之日起,他们何曾吃过如此纯净,几乎不带丝毫异味的食盐!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步骘轻轻捋须,笑眯眯问道: “如何?” “大人,这就是那井盐?” 一些部落首领犹自不敢相信。 “本官要想骗尔等,何须花费如此心思?”步骘冷哼一声,见对方脸现愧色来,方慢悠悠道,“本官是贯彻陛下之意,希望与尔等世代结好,方才想与尔等合作,吃下这门生意的同时,改善尔等子民的生活,让他们知晓我大楚之仁德。若是诸位不愿意,那就当本官今日没说过此事,至于合作,也莫要再提,本官自找他人便是。” “大人误会了,在下绝不是这个意思。” 连步骘想要反悔,众人顿时都有些慌了,纷纷开口求情。 “就是,大人为我等考虑之心,我等岂能不知,还望大人有大量,饶他这一次罢了。若是他再敢这般,不用大人动手,我等亲自把他绑到大人面前,任由大人处置便是!” 此时的步骘,在这些部落首领眼中,就是活生生的送财童子。 要是把这一位给气走了,他们上哪里去找这等容易赚钱的好事? “也罢,看在诸位的面子上,本官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次。” 敲打了这些部落首领一顿后,步骘见好就收,说起正事来。 “井盐一事,本官还是让吴先生和诸位详细讲解一下吧。” 说罢,他朝身旁的幕僚点了点头。 幕僚走出大堂,不多时,带着一名身穿赭衣的墨家弟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诸位,本人姓吴,单名一个汇字,受陛下信赖,在工部担任主事一职,今次来南疆,正是奉陛下旨意,推广井盐。” 吴汇一边说,一边向神京方向拱了拱手。 原来,赵钰在浏览杜云山送入宫中的墨家典籍时,无意间从其中看到了井盐之法。 成为皇帝近一年,赵钰自然明白食盐业对于朝廷,对于百姓的重要性,于是便派这批墨家弟子中最擅此法的吴汇,前往苗疆,推广井盐之法。 听到吴汇是那位天子亲自派来南疆的,众人这才意识到楚国朝廷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连忙起身向吴汇行礼。 两方见礼后,吴汇方将这井盐之法用这些部落首领能听懂的语言简单介绍了一遍。 原来,要制井盐,首先要造盐井。 而这盐井,想要开凿成功,也是非常困难。首先需要找有经验的工匠确定下井的位置,然后用碓嘴形铁锥将石山中的石层凿孔,再将竹子砍成两半,缠在锥柄上一直向下凿,竹子不够长就继续接,直到把深处的岩石磨成粉,再用悬铁夹把碎石取出,才算凿井成功。 为了使井壁不易坍塌,井口更是仅仅只有碗口大小。 井内更是用去节的大楠竹外缠麻绳,内涂油灰,首位套接绑在一起作为套管,以防井壁塌陷和淡水浸入。 在井上悬桔槔,架转盘,牛拉动转盘提起井中卤水,最后放在锅中煎炼,方能制成这洁白如雪的井盐。 听罢吴汇的这一番简单讲解,在场所有人,哪怕是已经听过几遍的步骘都咋舌称奇。 一些本想着听明白之后自己回家去开盐井的部落首领,最终也只得无奈放弃。 原因无他,这其中的技术和工艺都极其繁杂,单单凿井所需要的一字型钻头,自己部落都搞不定,更何况其他了。 “诸位部落中皆有勇士,本官准备雇佣他们为朝廷开凿盐井。诸位也可投钱加入其中,只有一条,这井盐必须掌握在朝廷手中。不过,虽为官营,但诸位首领也可以从其中分到最多一成利润。作为代价,诸位需要派人在盐井开采之处往来巡查。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见一众首领消化完吴汇的话语,步骘方才开出官府的条件来。 食盐与铁器,关系到一国之本,因此盐铁官营是无可动摇的国策。 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 至于雇佣这些部落的勇士,则是因为这些有内力在身的好手,能够比寻常工人更快更好的开凿盐井。 同时,步骘也想借此,将这些人潜移默化的转化为朝廷的人手。 有了先前银矿的例子,这些部落首领没有多加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对于他们而言,这本就是朝廷的产业,如今能让自己在其中分一杯羹,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 紫寰殿中,赵钰翻阅着嘉兴府的奏折,忍不住弹了弹纸张,赞叹道: “不过两个月,这步子山便召集经验丰富的盐工和颇有勇力的部落勇士,在嘉兴府成功开凿出近百口盐井来。按照吴汇的预计,这一口盐井,风雨无阻,一日便可得食盐三石,一年便是千石左右。仅这百余口盐井,一年便可产盐十万石,而这,还只是开始!”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食盐的价格极为昂贵。 哪怕是太平时节,一石食盐的价格也高达八百钱。而一石谷米,哪怕质量成色再好,也不到一百钱。 这就意味着,一石食盐最少能换八石谷米! 这十万石食盐,换算成粮食,就是百万石。 而这,不过是刚开始的产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食盐的产量将会越来越高。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使得江南盐价大跌,能够让更多的大楚百姓吃上便宜的食盐。 以往一石食盐八百钱,未来甚至可以打到八十,甚至五十钱也说不定。 无论哪个时代,科技进步,伴随着的都是财富的大增,而受益的,最终都是底层的百姓。 虽然步骘这样做,看上去是朝廷赔了,但实际上,朝廷走的是量大多销的路子,只能说是少赚,但赔钱却是不可能的。 对于赵钰而言,即使少赚一些也无所谓,因为楚国百姓因为此项政策,得到了实惠,身体素质各方面得到了提升。 这就意味着,朝廷能够招募到更好的兵源,能够在与诸国的争霸中占据到一丝优势。 这样的优势一点点积累起来,就变成了绝对的胜势,变成了历史车轮滚滚向前,谁挡碾谁的天下大势! 赵钰将手中的奏折递给身旁肃容而坐的中年男子,笑道: “正则啊,你也看看这步子山的手段。” 被赵钰称为“正则”的男子双手接过奏折,细细看罢,方道:“陛下果然慧眼识英才,单看着润物细无声的手段,便知步大人有宰相之才。” 他不得不做这般感叹。 当初最先被这位陛下提拔起来的三位中,步骘凭借此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户部尚书周瑞已经把那诸葛瑾视作自己的接班人时刻培养,虞翻那厮虽然嘴臭,但也是被陛下所欣赏的奸臣,啊不,谏臣。 他不得不承认,单看这奏疏中对蛮夷部落的处理,以自己的脾性,完全做不到如步骘这般云淡风轻。 那可不? 赵钰心中暗道。 这步骘可是吴国继陆逊之后的宰相,在此之前,他在交州担任刺史近十年,杀吴巨,震士燮,平叛乱,修城郭,威震南疆。 如今也算是重游“故地”,怎能不手到擒来? 不过,这刘正则也是话里有话。 赵钰笑着用手点了点对方。 “正则,你说朕慧眼识英才,可是顺带着把自己也给夸进去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赵钰通过臣卡【唐律永徽】召来的人才——刘仁轨刘正则! 【(白)臣卡:唐律永徽】 【卡牌说明:唐东征之将领中,独具文武兼备之才具者,厥惟刘仁轨一人而已!】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刘仁轨。】 刘仁轨,字正则,唐朝宰相,名将。在镇守百济期间,他因救援新罗,并在下江口之战大败倭国、百济联军而名震天下。 武力70,统御92,军略84,政略90,智慧89,文学85,魅力91,道德89,野心20,忠诚85,亲密度400,影响力500,年龄37,出身:平民,性格:坚毅。 特性1【家境贫寒】:出身贫寒,但幼时的经历,却让他的心智得以早熟,智慧+5,道德+5,野心-5。 特性2【出将入相】:出任三品以上文职时,智慧+5,政略+5,文学+5,全国税收增加3%两/年;担任一军统帅时,统御+5,智慧+5,麾下士卒士气+10,战力提升10%。 特性3【高傲自矜】:刘仁轨出任三品以上官职后,朝堂被弹劾概率+20%。 特性4【外族克星】:担任一军统帅,与外族作战时,麾下士卒士气+20,战力增加20%,移动速度提升10%。 “臣,不敢当陛下夸赞。但若臣与步大人易地而处,哪怕手段不同,但臣也自信不比步大人做得差。” 面对赵钰的话语,刘仁轨态度虽然依旧恭谨,但语气里却带着丝丝傲气。 又一个和魏文长一样傲到天上去的。 赵钰虽做如此想,但却丝毫不以为意,哈哈笑道:“正则倒是好胆魄,好,朕就拭目以待,等着那一天。” 顿了顿,又道: “不过,在此之前,李翰林,还是先替朕把召陆侍郎等人率军回京的圣旨拟好吧。” 和杜预等人最开始的待遇一样,刘仁轨也被赵钰任命为了翰林学士,在随时准备天子咨询的同时,也有着奉命起草圣旨的职责。 如今算算时间,那晋国使节想来已经把自己的意思传给齐国了。 齐国君臣对于自己开出的条件哪怕再反对,面对晋楚两国的压力,也不得不乖乖低下头来。 因此,最先领兵前去支援关昊苍一部的陆忆安等人也可以率军回返神京城了。 正好,借着不久后自己寿辰的机会,给这些功臣们一一封赏不迟。 “臣,遵旨。” 刘仁轨应声说道,随即在一旁伏案书写起来。 (本章完) 第172章 农家出山,天子寿辰!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县城外,泥泞不堪的小路上,一群兵丁,正簇拥着一辆马车,向着县城的方向行驶。 方下过一场小雨,布满石子的小路变得更加湿滑,这让马车在行进间愈发颠簸起来。 这时,一名兵丁掀开车厢的布帘,向里面探头望去,同时关切的问道: “虞大人,您感觉如何?” 脸色有些苍白的虞翻深吸一口气,道:“本官也是命苦,坐不得这马车,也罢,和尔等一道步行便是。” 说着,手扶着马车厢壁,就要起身下车。 那兵丁脸上现出为难之色,犹豫道: “虞大人,您可是朝廷命官,身份尊贵,若是让旁人看到和我等这些泥腿子一道走路,岂非……” “屁话!” 出了神京,虞翻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性,一张口便是粗话。 “当年陛下南征,也和士卒一道同吃同睡。陛下是君,我虞仲翔是臣,怎么,君做得,臣就做不得?给本官让开,本官和尔等一道步行便是!” 不愧是做监察御史的虞翻,只见他双眉一竖,浑身上下顿时升腾起一股凛然之气,只教那兵卒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虞翻已经下了马车,站在了地上。 将官袍捋起,衣摆扎在腰间,虞翻嘿然笑道: “今日,本官不用真气,和尔等比比脚力如何?若是你们先到县城,本官输给你们每人三两白银;若是本官先到,不需你们给本官钱财,只需给本官讲一讲这鲁岚县风土人情,如何?” 众兵丁对视一眼,心想这从神京来的御史大人莫不是个傻子? 他们这些大人物养尊处优,出游不是乘车,便是骑马,哪里知道他们这些小卒的辛苦。 今天这位大人估计是看他们辛苦,这才拐弯抹角要给他们三两白银补贴家用,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真要论脚力,他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众人稍作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在这城外小路上,出现了一道奇景。 一群兵丁向着县城发足狂奔,但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最前面那一位身穿官袍的男子。 要知道,虞翻在历史上也是出了名的能跑,号称步行可以“日行三百”。 莫说是这些兵丁,哪怕是寻常骏马,真要跑起来,在速度上也赶不上虞翻。 城门前,看着气喘呼呼的一众兵丁,老神在在等了许久的虞翻捻须笑道:“此局,看来是本官赢了,就是不知尔等是否服气。” 脸色苍白的兵丁们连连拱手,纷纷道:“虞大人神行之术,小人心服口服。” 虞翻脸上笑意愈发灿烂,指了指不远处的羊汤铺子,笑道: “走,去那边。尔等浑身已经湿透,这羊汤就当是给诸位预先支付的报酬了。” 闻着从羊汤铺子方向传来的羊肉腥膻味,众兵丁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 这羊肉汤可是稀罕物事,哪怕一碗下来,也要小半两白银。 看来,这位虞大人是个厚道人啊! “多谢虞大人赏!” 众兵丁拱手道谢后,方才拥着虞翻向那羊汤铺子走去。 吃饱喝足后,感激不尽的兵丁们,方才你一言我一语,将这鲁岚县的风土人情说于虞翻听。 虞翻听完这些兵丁的话语,微一沉吟,方才问道: “你们是说,这鲁岚县东南的许家村,每年赋税交得最多最齐?” 一名兵丁点了点头,道: “大人,我家住在这许家村隔壁村子,和那里的人们也有些往来。听村中老人讲,许家村似乎有着独门的种庄稼手段,因此无论是好年还是灾年,粮食的收成都不错,不用出去逃荒,所以,嫁到这许家村的姑娘也就越来越多,慢慢成了鲁岚县数一数二的大村。” 虞翻闻言,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此次,监察院派御史到各府各县查看监督农田水利法实施情况,他也主动请缨,被派到了这鲁岚县来。 这些兵丁在县里干了十几年,熟悉县中情况,因此他才借着这个机会,想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些县中的具体情况。 却没想,对方真的没让自己失望,这小小鲁岚县中,还真有擅长种植之法的大才在! “多谢诸位,明日,本官就去那许家村走一遭!” 虞翻抱拳向众人谢道。 在县中住了一夜,婉拒了县令的酒宴,第二天一大早,虞翻便再度启程,在兵丁的护送下向许家村而去。 话说早在昨日,得知虞翻目的地的县令,便早早让差役赶到许家村,将天使将至的消息说于村中老老少少,并再三嘱咐,千万不要慢待了对方。 不过,这许家村中,却和其他村镇略有些不同。 被差役召集到一处的村民,不以村中族老唯首是瞻,反而将几位身穿粗布衣衫,肤色黄黑,浑身上下都沾有泥土,一眼望过去,犹如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一般的年轻人围在中间。 那差役显然对这些村民也颇为熟悉,对着那几名年轻人招手笑道: “许家大郎,这次你们可是撞上大运了。” 为首的年轻人,身材高大,古铜色的肤色、满是老茧的双手,以及沾满泥土的衣裳,看上去和常年与田地打交道的农家汉子没什么区别。 听到那差役的话语,他心中一惊。 这姓汪的怎么知道自己收到了神京城的来信? 压下心中疑惑,他和几名同伴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开口问道: “汪大哥,这是何意啊?” 那姓汪的差役脸上笑意更甚,先是拱手朝神京城的方向施了一礼,方笑道: “当今圣上重视农桑,不久前颁下农田水利法,鼓励百姓开垦荒田,献上耕种之法,只要有成效,便可得到朝廷的赏金。” 他顿了顿,又道: “许家村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若没有你们,绝不可成就如今的名声。县官大人让我知会诸位一声,那神京城里的天使明日便要到咱们这儿了。你们若是有心为朝廷出力,可要早做准备啊。” 再次吩咐了一句,这汪差役方才转身离开。 见对方离开,几名年轻人连忙看向许尚,脸上隐隐现出激动之色,道: “许师兄,没想到墨家杜先生的书信刚到不久,这朝廷便有了动作。可见这楚国天子,重视贤才之语不似作假。” “对啊,从这农田水利法,也可知这位少年天子重视农桑。我农家也有出头之日了!” “师兄,这可是一举打响我农家名声的好机会啊!” 许尚身为这几名农家弟子的领头人,微一沉吟,道: “我估计,这御史前来,和墨家也并无关系。不过,这楚国天子,竟能推行如此国策,可见其对农事,对农人的重视,算得上是一位贤君了。” “明日,我先见见那位御史,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不成,我等再借着墨家杜先生的书信,与楚国朝廷联系上不迟。” “我农家如今式微,是时候找一座靠山,宣扬我农家主张。” 见许尚如此郑重其事,一众弟子当即拱手行礼,道:“还请师兄吩咐。” 许尚点点头,肃容道: “楚国天子为强国力,招揽各家贤才。我等因身处楚国,又有墨家传递消息,因此才能第一时间得知,此,也是我农家之先机所在。” “我等必须尽快在朝堂站稳脚跟,否则等到儒道法三家入楚,想要再有所作为势必困难重重。” “所以,明日我将在那御史面前展露我农家一脉之成果,借由这农田水利法,进入朝堂之中。诸位师弟暂且安居此地,等待师兄消息。我入京面圣之后,如果楚国天子果真有重用我农家之意,我会即刻飞鸽传书,让诸位师弟入京。” 如今的农家,已然极度式微。 许尚说是大师兄,其实也和农家宗主差不多。因为农家的老一辈,早已驾鹤西去。 若是许尚这一代不能重振农家威名,那么农家将会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只在其他百家典籍里留下只言片语。 其余农家弟子显然也明白此行的重要性,纷纷抱拳道: “谨遵师兄之命!” 许尚正色道: “诸位师弟,农家能否再度兴盛,我等能否在这大楚一展胸中所学,就看这几日了!” 在场农家弟子闻言,愈发觉得身上的担子是何等重要,心情激荡不已,齐齐抱拳道: “我等必不负师兄厚望!” ………… 大楚炎凤元年,七月二十,神京城,皇宫,麟德殿。 赵钰登基为帝后的第一个寿辰,终于姗姗来迟。 皇帝寿诞,普天同庆。 皇宫之中张灯结彩,猩红地毯铺路,奇花异草点缀,钟鼓齐鸣,歌舞升平,呈现一片喜庆景象。 赵钰身穿黄色龙袍,头戴冕冠,腰缠玉带,脚登黑纹红底靴,祭天地,拜祖先,隆重举行典礼仪式。 与此同时,麟德殿中, 宫人们正在忙着摆放座椅,因为今天下午,皇帝赵钰将在这里举行晚宴,这麟德殿殿里殿外,都将是宴会的主会场。 “大伙儿手脚都麻利些。” 高力士一边指挥,一边四下张望,看看还有什么地方做得还不到位,因为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寿宴,关乎国朝颜面,万万不可轻忽。 他身为陛下心腹,内侍总管,更不敢有一丝懈怠。 礼部。 礼部是今天最为忙碌的部门,因为他们是今天皇帝寿诞的组织者,此时礼部尚书曹奂,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严格审查晚宴的各种细节。 “你们几个!” “去跟禁卫军再对接一下,今晚决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曹奂对一名礼官吩咐道。 “是!” 那礼官闻言,就小跑退了出去。 正当他忙前忙后时,忽然看到户部尚书周瑞的身影,眼睛一亮,连忙喊住了对方。 “周国丈,把子瑜借本官一用如何?” 周瑞苦笑着摆手,道:“曹大人莫要拿这国丈取笑本官,本官就把子瑜借给曹大人用上一日。” 一旁的诸葛瑾无奈的摇头道: “两位大人,为什么不问问下官的意见?” 曹奂望向诸葛瑾,做吹胡子瞪眼状,佯怒道: “怎么,本官这个老人,还央不动你诸葛子瑜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笑。 诸葛瑾脸上露出苦笑来,向曹奂拱手道:“下官谨遵大人吩咐便是。” “这才对嘛!” 曹奂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见外,直接吩咐道: “你现在带着人手去承天门。午时左右,朝中官员们就得陆续到达,这接待工作,本官就尽数交给子瑜你了。” 诸葛瑾刚想离开,曹奂又提醒道:“让下面的人都记住了,没有资格参会之人,无论是谁,一律不得靠近承天门。” “下官明白。” 诸葛瑾向周瑞和曹奂拱手一礼,方才转身离开。 “如何?” 望着诸葛瑾离去的背影,曹奂向周瑞挑了挑眉毛。 “此子大才,做一部尚书足矣!” 周瑞脸上笑意更甚。 幸亏他提前一步,向陛下将人要了过来,否则,他估计还在为部中琐事头疼呢。 “便宜你这家伙了!” 曹奂看着一脸得意的周瑞,扯了扯嘴角,和他又说了几句闲话,方才告辞离开,继续巡视现场。 天子寿宴,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虽然前面的礼仪等部分,曹奂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安排妥当,此刻也有专职官员负责操办,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细细巡视现场,希望将一切细节之处处理到最好。 “陛下驾到!” 伴随着长长的腔调,祭拜太庙后的赵钰在禁卫军的护送下,驾临麟德殿, “臣等恭贺陛下寿诞之喜!” 麟德殿中,枢密使王朴、殿前司指挥使张绣、辑事府府主贺拔允,并六部尚书,以及刚刚领兵回京的陆忆安、魏延、贺拔胜、贺拔岳、阴寿、武松等文武重臣,一起端起酒杯,向御座上的楚国之主赵钰恭贺。 “众卿同乐,来,满饮此杯!” 赵钰端起酒杯,和众臣共饮。 “谢陛下。” 殿中群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望着下方一众文武,赵钰视线有些模糊,心中更是感叹万千。 去岁这个时间,他还只是个应召入京的侯爷,文不过王朴,武只有张绣,如今不过一年,麾下虽算不上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但也算是人才济济了。 想到这里,赵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豪情来。 有此文武相助,朕难道还成就不了一番伟业乎? (本章完) 请一天假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国庆节,休息一天……《从抽卡开始做皇帝》请一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3章 司马德广:朕再加一把火!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今日朕能看到众卿齐聚于此,朕心中着实高兴。若不是众卿与朕君臣同心,恐怕这偌大的疆土都会被周围的虎狼撕咬一空。今日虽是朕的寿宴,但朕依旧要谢谢在坐的诸位爱卿!” 赵钰朗声说道。 “臣等,不敢当陛下谢!” 听到赵钰这番发言,众人纷纷露出感动莫名的神色来。 尤其是刚刚回京不久的陆忆安、武松等人,听到赵钰竟然会在自己的寿宴上强调年初那两场战役的重要性,强调诸人的功劳,心中更是振奋万分。 陛下,真乃英明之君也! “众卿,饮胜!” 赵钰端起再度被斟满的酒杯,向群臣说道。 “谢陛下!” 群臣云集而响应,纷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着三杯酒饮罢,宴会正式开始。 一名名宫女往来穿梭,为众人添酒加菜,接着,丝竹管乐之声渐渐响起,伴随着乐曲声,一群群宫女在大殿中央翩然起舞。 赵钰吃了几杯酒,整个人靠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大殿中央的歌舞表演。 声色在前,但他的眼眸深处却依旧平静无波。 大业才刚刚开始,如今的他,还不到刘玄德那个“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年龄。 此时此刻此景,也只不过是暂时的休憩罢了。 就在赵钰有一搭没一搭这般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大殿内的曲乐声渐渐变了,轻歌曼舞的宫女依次退下,缠绵悱恻的乐曲也变成了雄浑的曲调。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曲调声,赵钰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这曲子,他也颇为熟悉,是赞颂开国太祖在开疆拓土的过程中十荡十决,破阵无前的《楚王破阵歌》。 当时的楚国太祖,还只是被后汉朝廷钦封的楚王而已。 只是,自从仁宗一脉掌握权柄后,历代皇帝皆不喜欢这首激昂雄壮,充满杀伐之气的《楚王破阵歌》,因此宫中也极少演奏此曲。 虽然今日在寿宴上演奏此曲,让赵钰颇有些意外,但作为彰显自己登基这一年中的武功,还算比较合适的。 随着雄浑的鼓声和编钟声接连响起,一群群穿着军士甲衣的武者从大殿两旁进入殿中,在密集的鼓点中不断变化着步伐与阵型,向殿中参与宴会之人展示着矫健的舞姿。 但赵钰看着殿中的歌舞,眼神却渐渐变得惊讶起来。 因为随着鼓乐声大振,一名武将打扮的舞者在数十名舞者的簇拥下,快步奔入殿中。 而当赵钰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登时有些目瞪口呆,正是位份为于后宫诸女之首的阴婠婠。 阴婠婠作为天阴阁指定的下一任圣女,在歌舞上的天赋自不用多说,单看那天魔舞就知道了。 但赵钰却万万没想到,这一位,竟然会如此大胆,在自己的寿宴上亲自下场,给自己献舞。 楚国民风虽然颇为开放,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女子登堂入室,甚至见外客都很常见,但阴婠婠的举动,哪怕放在当下,依然是有些出格。 要知道,如今表演歌舞的这些舞女,都是在宫中乐坊登记,入了乐籍的那些伎者,都是些身份极其低微的人。 伶人和伎者,在这个时代,是身份最低微的一群人。哪怕是身处最底层的商人,也打心眼里瞧不起对方。 赵钰并没有立皇后,因此,身为皇贵妃的阴婠婠可以说是整个大楚身为最高贵的女子都不为过。 像她这等身份之人,却当着如此多大臣的面表演歌舞,甚至都不能用一个“不合适”来形容了。 冒天下之大不韪! 赵钰甚至能看到,那虞翻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只是顾虑到今日是他这个皇帝的寿宴,这才没有发作。 这妖女,葫芦是又在卖什么药? 赵钰压下心中疑惑,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歌舞之上。 不得不说,妖女不愧是妖女,不仅能将代表女子阴柔的天魔舞跳得酣畅淋漓,哪怕是这首充满阳刚气息的《楚王破阵歌》,她也能够将之牢牢掌握。 凭借着身为武者的强大身体素质,她将武将在战场上跃马持枪,冲锋陷阵的动作酣畅淋漓的表现了出来,好似对这首激昂雄浑的《楚王破阵歌》已经完全吃透一般。 随着鼓乐声愈发激昂,以阴婠婠为首的所有舞者的动作频率也逐渐加快,终于,伴随着一连串急骤如雨点的战鼓声中,全场陡然静了下来,阴婠婠以一个回马枪的动作定格在原地,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阴婠婠的舞姿可谓惊艳到了极点,哪怕是固执如虞翻,一时间也看呆了眼。 在歌舞结束后好一会儿,众人才反应过来,紧接着,殿中掌声和欢呼声不断响起,也不知是为这舞跳得好而喝彩,还是为陛下妃子当众献舞而叫好。 坐在龙椅上的赵钰也跟着象征性的鼓了鼓掌。 有一说一,这《楚王破阵歌》阴婠婠确实跳得超出了他想象的好。 不过嘛,他更喜欢私下里,这妖女单独给自己跳天魔舞…… 阴婠婠带头起身,对全场施礼致意,其余舞者施礼罢,都纷纷散去,大殿中央瞬间便只剩下阴婠婠一人。 不知不觉间,整座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场中的女子,许多参加寿宴的朝臣们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站在大殿中央脸不红气不喘的阴婠婠,不知这位贵妃娘娘,还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在全场安静下来后,阴婠婠学着武将施礼的样子,抱拳对全场再施一礼,随即转身,面对龙椅上的赵钰,轻启樱唇。 “陛下,臣妾代诸位妹妹,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同时,我等姐妹不才,只能谨以此舞,献给年初所有出征的将士,是他们,守护住了我大楚的万里河山!” 在内力的加持下,阴婠婠那清脆如珠玉的声音在殿中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阴婠婠这番话,让在场的群臣为之哗然,但接着,便从武将那边传来一声声喝彩和叫好声。 看着大殿中央带着灿烂笑容的阴婠婠,赵钰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也罢,无论这几个妖女有意还是无意,朕都能还能压得住。 如今的大楚,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富国强兵,以及日后的征战四方之上,至于这些细枝末节,凭借着如今自己的声望,暂且压下也无事。 “乐好,舞好,人更好!” 收拾心情,赵钰朝阴婠婠赞赏的点了点头。 “爱妃此次倒是有心了!当赏!” 听到赵钰的肯定,阴婠婠脸上浮现出激动之色来。 “臣妾实不敢居功,都是诸多姐妹的功劳。” “那就都赏!” 赵钰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臣妾,代诸位妹妹谢过陛下!” 赵钰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 就在赵钰寿宴举行之时,晋国使团也回到了万里之外的上京城。 演武场中,身高八尺有余,身穿锦袍,面容英武的中年天子正弯弓搭箭,瞄向百步之外的箭靶。 与此同时,冯大通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了演武场外。 “陛下正在练习射术,冯大人先莫要开口,以免坏了陛下兴致,受陛下责罚。” 内侍低声向冯大通言语道。 冯大通正欲开口,只听得从演武场中传来一道凄厉声响,随即一道流光从视野中闪过,将那皮革包裹住的箭靶炸了个粉碎。 “圣人神射!” 十几步外,几名大臣立即奉承道。 司马德广摇头,呵呵笑道:“数日未练,这弓箭之术朕倒是生疏了许多。” 说罢,将手中铁胎弓扔到内侍手中。 “冯大人在此稍候,咱家这就进去通报。” 内侍在冯大通耳边言语了一句,随后小碎步走入演武场,向内侍总管冯公公言语了几声。 那冯公公闻言,一双昏黄的眸子不经意的朝冯大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来到司马德广身旁,低声道:“陛下,冯大人自南楚出使回来了,如今正侯在外面。” 司马德广双眉一挑,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 “冯卿回来了?让他进来便是,朕今日倒想听听,这南蛮又说了些什么?” 对于自诩中原大国的晋国而言,楚国哪怕全占沧龙江以北,也不过是一蛮夷之国罢了。 冯大通入了演武场,向司马德广施了一礼,口中道: “微臣拜见陛下!” “冯卿免礼。”心情颇为不错的司马德广坐在胡床上,示意冯大通起身,然后问道,“冯卿此次出使南楚,那南楚小皇帝如何回复?” 冯大通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 “回陛下的话,楚国天子开出的条件,是除非齐国把公主送入楚国皇宫,入朝和亲,并且赔偿此战损失,楚国方有罢手言和的可能。否则……”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司马德广冷声打断道: “这样离谱的条件,冯卿莫不是答应了不成?依朕看,这楚国是不想和谈了!” 易地而处,若是换成自己,知道对方议和的条件是让自己送公主入朝和亲,那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自己可是在齐国使臣面前夸下了海口,说议和一事定能斡旋成功。 可如今楚国开出这等离谱的条件,不是“啪啪”打自己的脸,又是什么? 这种气,刚登基不久的司马德广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受! 察觉到司马德广语气里的丝丝怒意,冯大通的心头猛然一跳,连忙道: “陛下,臣在南楚,也知道南楚两面作战,难以持久,这楚国君臣议和之心,臣敢肯定,绝对是有的。” “那他们还开出这等条件来?”司马德广冷哼一声,“这是诚心想要议和的态度?” 冯大通偷瞧了司马德广的脸色一眼,方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楚国这般狮子大开口,也是有恃无恐,毕竟首先求和的,是齐国,而不是他们。” 说到这里,冯大通顿了顿,又偷瞄了一眼司马德广。 司马德广察觉到冯大通的小动作,语气愈发不耐烦起来。 “朕脸上有甚好看的?继续说!” 这个冯大通,朕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完了! 冯大通咽了口苦水,方道: “陛下,那楚国礼部侍郎诸葛瑾曾私下找到臣,一席话让臣茅塞为之顿开。” “我晋国不过是一中间人,帮助齐国与楚国之间传话议和而已,但各自开出的价码却不是我晋国能掌控的。” “楚国议和的条件,原本是想让齐国派公主入朝和亲,并赔偿楚国白银五十万两,同时,这五十万两中的三成,是给我大晋的谢礼。” “只是,臣想着,好不容易出使一趟,只为我朝拿到区区十五万两白银,根本不足以向陛下交差,因此,臣斗胆,把这一百万两涨到了二百万两,分成变为晋楚两国五五分。” 听到冯大通将楚国开出的条件说明白讲清楚,司马德广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来。 两百万两,五五分成…… 这可是整整一百万两白银呐! 司马德广用手捋了捋颌下的胡须,思虑片刻,问一旁的内侍总管冯公公。 “当初齐国入朝请求朕为他们议和时,开出的价码是多少来着?” 冯公公垂首答道:“回陛下的话,此事奴婢记得极为清楚,是粮秣二十万担,白银十万两,黄金五千两。” 司马德广冷笑一声。 “呵,这齐国倒是远没有楚国来得大气!” 两方开出的条件一对比,哪个更为丰厚自然不言而喻。 一旁的几名大臣嘴角微微一抽。 这楚国完全是慷他人之慨,自然是大气,反正羊毛不出在他们身上。 司马德广见冯大通欲言又止,皱眉问道:“冯卿还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臣在楚国这些日子,窃以为,楚国开出如此价码,所为的,不过是让齐国公主入朝和亲而已。”他顿了顿,道,“以臣之见,那楚国天子虽有明君之相,却是一好色之徒,比不上圣上之万一!” “呵?竟有此事!” 司马德广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来。 他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方道: “也罢,朕就当一回月老,促成这桩美谈便是!” “冯卿!” “臣在!” “你去告知齐使,想要议和,必须用高阳郡主入楚和亲,否则,我大晋也是毫无办法。” 高阳郡主王浅陌,是齐主王匡最受宠的女儿,也是众多公主中最漂亮的那一位。 相比于楚国开出的条件,齐国的条件实在是太寒碜了一些。 所以,司马德广毫无心理负担的转手就把齐国上下给卖了,甚至还亲自添了一把火。 至于齐国的想法,他司马德广丝毫不在乎。 不过数府之国,敌得过晋楚两国之兵锋否? 还有那楚国天子,知晓了他的这个弱点,日后总有动手谋划的机会。 像这种千里之外布局之事,不能有丝毫心急,慢慢来便是。(本章完) 哭,再请一天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感冒加重,在医院输了一天水……《从抽卡开始做皇帝》哭,再请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4章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晋国,鸿胪寺迎宾馆中。 齐国使臣赵文宾望着窗外的初夏景色,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来到上京城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而自从上一次见到晋主司马德广,也已经过去了许久。 虽然他使人探得晋使已经南下楚国,为齐楚两国议和进行斡旋,但结果如何,他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让他心中七上八下,着实是睡不安稳。 晋国已经答应出面,此事应该能成吧…… 赵文宾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最终还是一声叹息,重新坐回原位。 如今,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他的一名亲随一脸笑意的打开房门,对赵文宾道: “大人,鸿胪寺的王清淮王大人向这边来了!” 赵文宾不由精神一振,追问道: “你可看清,那真是王大人,是朝这边来的?” 那亲随顿时笑道:“大人,小的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这上面和大人您开玩笑啊。小人看得分明,确实是王大人朝咱们这边来了。” 这番话犹如定心丸一般,顿时让赵文宾那颗焦躁的心沉静了下来。 那王清淮此时前来,想来与出使一事有关,甚至十有八九是好事。 饶是以赵文宾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此时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来,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若真事成,此番你等众人重重有赏!” “谢大人!” 听到有赏银,那亲随脸上的笑意更添了几分。 片刻后,腰佩金鱼袋,着一身紫色官袍的王清淮出现在赵文宾面前,拱手道: “赵大人,你我倒是有好一阵没见了!” 赵文宾连忙回礼,笑道: “王大人受陛下看重,贵人事忙,也是情理之中。” 两人客套了几句,分宾主坐下,侍女端上茶水。 王清淮抿了一口茶水,轻轻挥手。 侍女们会意,纷纷退出房间,很快,屋内只剩下王清淮与赵文宾两人。 王清淮可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 “赵大人,我大晋使团应贵国之求,南下楚国,为贵国斡旋。前几日,他们已然从南楚回返,并带回了楚主的条件……” 说到最后,王清淮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来。 赵文宾闻言,眼睛一亮,试探着道: “多谢贵国出面,我朝上下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这楚主提出了什么要求,竟然让王大人这般为难?” 王清淮叹了一口气,道: “赵大人还是心中有所准备为好。” 随即,他将楚国“开出”的条件一一说于赵文宾。 赵文宾听罢,瞬间勃然色变。 “岂有此理,这楚国上下莫不是看我齐国软弱好欺,竟然提出这等无耻的条件来!” 两百万两白银的赔偿,对于颇为富庶的齐国而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更何况,这杀千刀的楚主还不知足,竟然提出让高阳郡主王浅陌嫁入楚国,成为他的后宫嫔妃之一! 这样离大谱的要求,这厮怎么敢提出来?! 高阳郡主王浅陌是陛下与皇后所生幼女,生的姿容秀丽,又心灵手巧,是陛下的心头肉,向来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不能再宝贝。 偌大一个东都,有多少少年俊杰想要抱得美人归,怎么可能轮到南楚这个好色君王! 竭力平复自己胸中的怒气,赵文宾嘶哑着声音向王清淮问道: “王大人,难道贵使就没有让那楚主打消掉这种不可能实现的念头吗?” 王清淮双眉皱了皱,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满。 “赵大人这是在质问本官不成?” 见赵文宾想要开口解释,王清淮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些许同情来。 “赵大人,并非使臣不帮此忙,而是那楚主在文武百官面前直言了,说如果齐国不同意送高阳郡主来和亲,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继续打便是了,一直打到伱们齐国上下都认栽,方才罢休。” 赵文宾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想要说的话语给咽了回去。 他本想问,如果楚国真的这般做,难道晋国就要眼睁睁看着楚国渡江北上吗? 但话刚一到嘴边,他才颓然发现,单凭答应下来的那些金银粮秣,就想让晋国出兵支援齐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晋国不趁此机会发兵,侵占齐国土地,就已经算是比较厚道了! 想到这里,赵文宾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真要把高阳郡主送到那楚主面前,对于齐国君臣而言,丝毫不亚于奇耻大辱! 但如今以他的智谋,却是看不到任何破局之法…… 看着面色变幻不定的赵文宾,王清淮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陛下虽然冷血了些,但有些事情的尺度拿捏得极准。 只要高阳郡主入楚和亲,那么齐楚两国之间必成大仇,再无任何转圜之地。 面对着强势崛起咄咄逼人的楚国,齐国想要顶住楚国的压力,哪怕心中再不愿意,也只能投向晋国这边了。 “赵大人,我等也是无能为力啊。” 王清淮轻轻叹了一口气,故作无奈的道: “那楚主方登基不久,又连挫两国大军,锐气正盛,哪怕是以我大晋之威,也只能让他稍稍退让一些,但高阳郡主和亲一事,却是绝无妥协之余地。此事事关重大,绝非赵大人一人能够做主,不如早早将消息传回国内,由你家陛下定夺。” 赵文宾犹豫半晌,最终只得颓然点了点头。 他还能说什么? 毕竟这王清淮口中所谓的两国大军,其中就有他们齐国的水师。 说到底,在战场上拿不到的,那么在谈判桌上也有极大可能拿不到。 如今之计,也只能将消息传回国内,交由陛下圣裁了…… 无奈的赵文宾朝王清淮拱了拱手,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贵国使臣此番辛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看了赵文宾手中的小袋子一眼,王清淮哈哈一笑,道:“赵大人太客气了。” 他口中虽这般说,但手上却是丝毫不慢,将那钱袋轻轻从赵文宾手中取下,塞入自己袖管之内。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王清淮方才起身,告辞离去。 立在房前,看着王清淮离去的身影,赵文宾低声将自己的亲随叫到了面前。 “这几日,你找机会,尽量交好冯大通这些出使楚国大臣的随从,从他们口中套出在楚国的具体情况。” 亲随面露诧异之色,低声问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 赵文宾点了点头。 “没错,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这些晋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总要防上一手为好。” 毕竟不是他们齐国亲自和楚国谈判,这晋国作为中间人,谁知道会在其中玩弄什么手脚? “大人的意思,小的明白了。” 亲随重重点头。 赵文宾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是夜,一只破风隼从迎宾馆中飞出,借着夜色朝东方飞去。 在那里,是齐国国都东都之所在。 ………… 东都城,皇宫,承明殿。 砰! 器物被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从承明殿内传出,其间夹杂着齐主王匡愤怒的咆哮声和连绵不绝的怒骂声。 大殿两侧,一名名宫人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将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板,连大气都不敢出。 若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成为陛下迁怒的对象,那自己这条小命就彻底玩完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砰! 将一盏青玉酒盏砸了个粉碎后,王匡心中的怒意总算宣泄出了七八分来。 此时的王匡,双目通红,披头散发,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完全失去了一个帝王应该有的冷静和仪态。 “可恶的楚蛮,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 王匡重重跌坐回龙椅上,口中喃喃地骂着那个在江南和他有着同样身份的男人。 自当昨夜接到赵文宾从晋国传回来的密报后,他就气得一夜没睡好觉。 今天一早撑着上完早朝,等回到承明殿,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这殿中大大小小的物件砸了个七七八八。 那小子怎么敢提出这等无礼至极的要求? 想让朕的宝贝女儿嫁给他? 高阳郡主,那可是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啊! 朕就算是把整个齐国都赔进去,也干不出这种献女求和的事情来! 还有,晋国就是这么给自己说和的,说到最后还要自己把最疼爱的女儿赔进去? 早知如此,自己宁愿把那些钱财拿去喂狗,也要比送给晋人要好上一万倍! 只是,这天下没有后悔药卖。 他再如何骂天骂地,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送公主和亲,是送还是不送? 不送,会引得楚军大兵压境,甚至晋国也会趁火打劫;送,王匡心中那是一万个舍不得。 天人交战的王匡,一时间难以做出决定。 “陛下?” 就在这时,从殿外传来一道柔柔的女音,随即,那女音变得惊诧起来。 “阿弥陀佛,这殿里是怎么了?谁惹得陛下这般大动肝火?” 看到殿门前一脸惊讶的丽人,王匡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 “梓潼,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王匡的妻子,高阳郡主生母,齐国皇后杨氏。 杨皇后嗔了王匡一眼,对一众宫人挥了挥手,道:“都不用在这儿候着了,下去吧。” “多谢娘娘。” 杨皇后的命令在这些宫人耳中犹如天籁一般,他们如蒙大赦,纷纷爬起身来,朝杨皇后行了一礼,方才从殿中退了出来。 很快,这殿中只剩下了王匡和杨皇后夫妻二人。 杨皇后走到王匡身旁,柔声问道: “陛下,何事竟惹得你如此生气?说出来,臣妾也能帮陛下分忧一二。” 王匡看了一眼妻子,眼中隐隐有愧色流露。 “梓潼,朕对你不住啊!” 杨皇后闻言,诧异道:“陛下为何这般说?” 王匡虽然贵为齐国天子,但后宫之中嫔妃数量并不太多,杨皇后自身也极为受宠,所以,根本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杨皇后后宫之主的位置。 因此,在听到王匡这番话后,杨皇后方才会如此诧异。 王匡叹了一口气,道:“梓潼也知朕让赵文宾去晋国请对方说和之事。” 杨皇后点了点头。 她虽在后宫,但前朝这般大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杨皇后试探了问道:“是赵卿那边有消息了?” “是啊。”王匡点点头,语气变得愈发沉重,“昨夜赵卿那边便用破风隼把楚国的条件传回来了。” “这般急?” 杨皇后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 “陛下,莫非是坏消息不成?难道楚国是要割地方可议和?” 如果是好消息,不可能动用破风隼,等到他回国告知陛下便是了。 这般急迫,只能说明楚国的胃口太大,让赵文宾无法做主,这才飞书告知陛下,由陛下决断。 王匡沉声道: “割地倒不至于,朕就是敢给,楚国君臣也没那胆子去接。楚主开出的条件,是要我晋国赔偿白银两百万两。” “嘶!” 杨皇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虽然出身名门世家,但对于金钱还是有一定概念的。 两百万两白银,这差不多等于齐国一年税收的四分之一了。 “虽然国库中暂时没有那么多白银,但朕去大菩提寺舍身一次,总能凑够这笔银子的。”王匡脸上苦涩更甚,“朕唯一忧愁者,乃是这楚主的第二个条件。” 说到这里,王匡已然面目微微狰狞,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陛下,身体要紧……” 听出了王匡语气中的怒意,杨皇后忍不住担忧的朝王匡看去。 王匡摆了摆手,道:“朕无事,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梓潼和高阳将这件事……” 这里面怎么还有高阳那孩子的事情? 杨皇后微微一愣,心头涌起一层阴霾来。 王匡重重吐出一口气,一字一句道: “那楚主开出的第二个条件,是必须让高阳那孩子嫁于他,否则,绝不和谈!” 杨皇后闻言,轻掩檀口,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啊?!” (本章完) 第175章 王匡:吃了大亏,总是要报复回去!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陛,陛下……” 杨皇后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这楚国天子提出的条件,着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竟然提出让高阳那孩子下嫁于他这种无耻的条件来,而且还是这般直截了当,毫不遮掩。 一时间,杨皇后对于那楚国天子的印象,坏到了极点。 双目垂泪的杨皇后紧紧握住王匡的手,颤声说道: “陛下,高阳那孩子可是陛下你看着长大的,可不能就这般所托非人呐!” 王匡一边轻抚着发妻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道: “梓潼放心,高阳是梓潼的女儿,又何尝不是朕的女儿?朕怎么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那楚主想让高阳下嫁于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想起对方提出的条件,王匡就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朕的爱女,岂是你一个南方蛮夷所能够觊觎的? “陛下能这般说,臣妾便放心了。”杨皇后抽泣着哀声道,“只是,若不答应对方的条件,陛下又当如何回复对方?” “朕让他滚便是了!”王匡极为霸气的一挥手,冷声道,“大不了再和楚国再打上几仗便是了。朕倒不信了,那楚蛮还能渡江北上,在陆地与我大齐雄兵鏖战乎?” 杨皇后垂首,止住了抽泣声。 虽然陛下说得极为霸气,似乎根本没有把楚国放在心上一般,但作为枕边人,极为熟悉王匡语气的杨皇后却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不自信来。 对于朝局,杨皇后还是颇为关注的,自然也知道几个月前水师的那一场惨败。 有先前水师的惨败在前,无论是她,还是陛下,对于是否能够在陆上击败楚军,显然并没有太多的信心。 谁让那一战败得实在是太惨了些,不仅水师几乎尽没,更让楚军的小股部队趁机登陆,在沿江诸府闹了个天翻地覆。 如今陛下的表现,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想到如今国事益艰,又看到王匡鬓边的几缕白发,杨皇后心中一叹,道: “陛下,若是大战再起,不知又要有多少生灵涂炭。臣妾哪怕再不舍,也明白此时此刻,与楚国议和乃是万全之策。不,不……” 杨皇后咬着嘴唇,断断续续说了几个“不”字,方才将卡在嗓子眼里的后半句艰难的说了出来。 “不如,就同意那楚主的条件,把高阳嫁到楚国去吧。” 说到最后,丽人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怎么说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却要把她远嫁江南,母女隔江相望,甚至终生不能够再见,这让身为人母的杨皇后如何不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更何况,她明白,答应楚主条件这种堪称国耻之事,由陛下之口说出,势必极为不妥。 纵观前朝后宫,让天子送爱女和亲,不是谁说都合适的。 但最合适的人选,非自己这个当朝皇后,天子梓潼,高阳生母莫属。 “梓潼,苦了你了。” 看着陪自己走过这几十年风风雨雨的杨皇后,王匡眼神一黯,语气萧索的说道。 梓潼如此,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将杨皇后揽入怀中,王匡捋着她的秀发,沉默了片刻,方才涩声道: “梓潼,你找机会探探高阳的口风。若是她有丝毫不愿意,朕宁肯和那楚国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让她这般难过!” 杨皇后扬起瓜子俏脸,望着一脸愧意的王匡,柔声道: “陛下放宽心。高阳那孩子是个明事理的,明白她父皇的难处,会答应的。” 王匡长叹一声,幽幽道: “那孩子不恨朕这个当爹的,朕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么敢奢望其他呢?” 就在这时,从殿门外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高阳绝不会怨父皇的!” 王匡和杨皇后顿时一惊,循声向殿外望去,顿时一道人影映入了两人眼帘之中。 “高阳,我的儿,你怎么跑到这承明殿来了?” 看到自己的爱女这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王匡忍不住惊呼道。 这不就意味着,自己方才和梓潼的对话,都尽数被高阳这丫头给听了去? “高阳见过父皇,见过母后。”高阳郡主王浅陌走入承明殿内,向王匡和杨皇后行了一礼后,方才解释道,“女儿本是去椒房宫找母后的,却没想母后不在宫内,又听女官说母后来承明殿见父皇,高阳想着也有几日没见父皇了,便寻到了这承明殿。” 王匡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杨皇后伸手,把高阳郡主拉到自己身旁,柔声问道: “这么说,母后和你父皇方才那番话,高阳也是听到了?” 高阳郡主点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女儿不敢有瞒父皇母后,女儿方才确实听到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不过,女儿心底并不恨父皇,更不会恨母后。” 王匡听到自己女儿这般说,本就有些愧疚的心中愈发难受起来。 “孩子,你如果骂朕几句,朕这心中或许还好受一些……” “父皇常说,我等皇家子女受万民供养,自当在国家危急之时,挺身而出。” 高阳郡主迎着王匡探询的目光,语气柔和但却坚定的说道: “如今,为了百姓休养生息,为了我大齐能够得到一丝喘息,女儿愿南嫁楚国!” “我的儿啊!” 杨皇后听罢,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高阳郡主揽入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哀家的女儿,善解人意的让人心疼! 王匡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朕的女儿,终究还是长大了啊…… 王匡心中有些欣慰,却又有着三分痛苦的想到。 只是,这种长大,朕宁愿高阳她从来没有过,朕只希望她过上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日子。 是朕,亲手毁了朕对她的期许啊! “孩子,苦了你啊。” 身为一国之主,王匡只是感叹了一句,就再度恢复枭雄本色,点头道: “高阳你既然这般想,那朕这个当父亲的虽然不舍,但正如你所言,为齐国计,如今也只能这般了。不过,高阳放心便是,你的这番牺牲,朕会记在心里的,日后,定让楚国付出应有的代价。总有一日,朕会风风光光的把高阳你接回齐国来!” 高阳郡主轻轻从杨皇后怀中挣脱出来,朝王匡行了一个大礼。 “女儿以后不能在父皇面前尽孝了,还请父皇以身体为重,莫要太过操劳国事。” 王匡沉默的点了点头。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后,高阳郡主方才告辞离开。 等高阳郡主从承明殿中走出来,她的贴身侍女白藕连忙迎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偏僻处,白藕见左右无人,方才低声问道:“殿下,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如果殿下执意不嫁到楚国去,难道陛下还会逼你不成?” 高阳郡主微微摇了摇臻首,低叹一声道:“白藕,你不懂的……” 白藕是侍女,自己是郡主,所能看到和接触到的自然不在一个量级上。 在这件事情上,高阳郡主自己有着极其冷静的判断。 如白藕这样的宫人,都以为凭借着父皇对自己的宠爱,万万不会让自己远嫁他国。 但自己身处后宫之中,耳听目睹,自然明白以父皇的性格,只要事关国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抛弃的,哪怕是他身为皇帝的尊严,哪怕是受宠如自己。 如今,楚国挑明要自己嫁过去方才罢手,否则就要和大齐拼个你死我活。 因为水师惨败,齐国军队士气大降,哪怕是陆战,也没有完全把握能战胜楚国。 而大战一起,又将是生灵涂炭。 一名郡主,和数十万近百万百姓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自不用多言。 哪怕她再受宠,也是无济于事。 正如方才她在承明殿中所言,为了让齐国缓过这口气,有机会重整旗鼓,父皇哪怕再不舍,到最后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嫁到楚国去。 既然结果无法改变,那么自己在中间不住哭闹求情,除了减少父皇对自己的耐心外,又有何用? 自己本来就没有其他选项,还不如表现的大义凛然一些,不等父皇开口,便主动提出愿意远嫁楚国。 这样一来,反而能够借助父皇对自己的愧疚感,加深父皇对自己的印象,提高朝野上下对自己的评价。 远嫁楚国,的确是有危险在其中,但这其中又何尝没有机遇呢? 那楚国天子名为赵钰是吧? 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高阳郡主在踏入自己寝宫的一瞬间,回首向天际望去。 天边,那红彤彤的火烧云,像极了她内心深处潜藏着的野望。 第二日。 在朝会上,王匡向群臣宣布,自己决定答应楚国提出的条件,赔偿楚国二百万两白银,并把最受宠的高阳郡主远嫁楚国,与楚国议和。 见王匡下定了决心,无论文武,尽数都松了一口气。 先前水师的那一场惨败,不仅重挫了群臣对于齐军的信心,更沉重的打击了军队的士气。 如果陛下不答应楚国提出的条件,执意与楚国继续斗下去,那么只要再输上一两场,哪怕是小规模战役,都会让齐军彻底变得“畏楚如虎”。 到那个时候,不等楚军打过来,齐军就先彻底崩盘。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齐国还真会被楚国一战灭国也说不定。 幸亏陛下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咬着牙答应了楚国开出的条件,让齐军有机会重整旗鼓。 谢文渊等军中重将都认为,这一次只不过是中了楚军奸计,一时间被对方打懵了而已。 只要缓过来劲,再加以训练,下一次,楚军绝对不可能再占到丝毫便宜。 退朝之后,王匡把以丞相蔡玄感为首的一众重臣都留了下来。 “丞相,此次高阳远嫁楚国,朕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朕决定,把高阳的嫁妆弄厚实一些,也好撑撑场面,省得到楚国宫中受人欺负。” 王匡开门见山的说道: “朕可是知道,那楚主可是荤素不忌,连魔门妖女都收到后宫去了。” 魔门和佛门之间的恩怨,他这个齐国皇帝可是一清二楚。 为了自己的女儿安全着想,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这样做。 也算是对高阳那孩子的一些补偿吧。 丞相蔡玄感微微颔首,道: “此事,臣无异议。高阳郡主若是知晓陛下心意,定会感激不尽的。” 王匡叹道:“朕不需要那丫头感激朕,朕只望她能明白朕的无奈和苦心,少怨恨朕一些就是了。” 知女莫若父。 哪怕昨日高阳对自己说出那般话来,但王匡岂能听不出她语气中带着的那一丝怨恨。 “这嫁妆就按一百八十八万两白银来准备,算取个好彩头。朕内库出一百万,剩下的由国库备齐。” “臣等遵旨。” 见众臣答应下来,王匡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想到高阳是被强逼着嫁到了楚国,朕心头这一股恶气就出不去。诸位爱卿,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让楚国有苦说不出。” 和亲一事,无论哪朝哪代,都是耻辱。 自己被逼着吃了一个大亏,总要在其他地方报复回去才行。 否则,其他诸国都以为就他们齐国好欺负似的! 太师南宫昭有些为难的说道:“陛下,如今若是擅起边衅,恐怕对我朝不利啊……” 更何况,水师一战尽没,齐国在沧龙江上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权。 重整水师的话,除了朝廷在金钱上的支持外,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没个三五年的功夫,水师根本重建不起来。 王匡无奈的扫了太师南宫昭一眼,不悦道: “朕又不傻,如今正要与楚国议和,又怎能擅开边衅?朕的意思,南宫太师难道听不明白吗?” 这种事情,总不能让朕这个皇帝明言吧? 太师南宫昭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 身为太尉的顾青刚沉思片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 “陛下,臣有两计,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还请陛下圣裁。” 王匡闻言,心中不由一喜。 这顾太尉不愧是掌管军事的两朝老臣,这一开口,就给了朕两个选择。 “还请太尉速速道来!” 面对着王匡的催促,顾青刚向他拱手行礼后,方才道: “陛下,如今楚国君臣一心,楚主大权在握,楚军又士气正盛,反观我齐国,和楚国相比,反而处于下风。若要给楚国添乱,我大齐万万不能出手,只能借助他人之手。老臣之意,所借力者,一是那居住在祁阳府太和岭深处上的山越一族,二则是盘踞在海中诸岛的海寇。” 顾青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本章完) 第176章 夭桃秾李,大旱降临!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还请太尉为朕细言。” 王匡精神一振,催问道。 顾青刚从座上起身,持笏拱手道: “陛下,楚国祁阳府,地处偏僻,又多山岭,地势比之南疆还要恶劣三分。其中又以太和岭最为险峻,上多有蛮人居住。楚国立国时,楚太祖为积聚财富,争霸天下,向祁阳府及其周边诸府苛以重税。百姓无力缴税,只得抛弃家业,遁入山林之中,与山中蛮人混于一处居住。” “他们在山中平坦处开垦土地,种植谷物,自给自足,又因太和岭中多产铜铁,为抵御朝廷围剿,常常自铸兵甲。久而久之,以山险为依托,形成一个个至少千人的小团体,这就是山越的来历。” 等到王匡消化完自己的话语,顾青刚继续说道: “陛下,山越与楚国之间堪称水火不容。楚国历代皇帝皆想消灭这些蟠踞在山中的山越宗帅,一来山越人大多勇武善战,可以作为良好的兵源,二则将他们变成编户,收其赋税。只是因为楚军战力低下,这才常常不能得手。” “楚国地处江南,湿润多雨,每到夏季,必有洪涝。臣之意,是想让陛下派人暗中联络山越一族,在夏季洪涝来临时,趁着楚国君臣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到救灾上的时候,怂恿山越下山劫掠。楚国朝廷对此定无准备,十有八九能够成功。” 王匡不由连连点头。 “太尉此计堪称妙计!那海寇一说又是如何?” “对于海寇,想来陛下也是不陌生。我朝沿海诸府经常受到海寇劫掠,其中又以商台府最为严重。这东海海寇有数股之多,剿不胜剿,其中最大的两股势力,分别是以番湾岛为据点的黄眉寇和盘踞在南方诸岛的方家贼。” 听到黄眉寇这三个字,王匡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来。 因为这黄眉寇是他们齐国给弄出来的。 黄眉寇原本是齐国境内一支道家势力,因为被佛门逼迫,当时的黄眉真人任清彪不得已领着教众流亡海外。之后,为了报复齐国,这位黄真人便开始了对齐国沿海的一次次袭击,将沿海地区闹得天翻地覆,甚至有一次登陆后,打到了距离东都城不足两百里的地方。 黄眉寇所到之处,大量烧杀抢掠,先后掳掠十几万人,将他们押到番湾岛上,充当自己和齐国对抗的兵力。 虽然最初的黄眉真人任清彪已经死去多年,但他的继任者却是一如既往的不断找齐国的麻烦。 齐国水师的进步,说是被黄眉寇给逼出来的,也不为过。 至于方家贼,则是楚国惹出来的麻烦。 楚国仁宗年间,天灾不断,沿海诸府更是受灾严重。 在此期间,一位名叫方博仁的富商被仇家诬告,说他私通海寇,并买通了官府上下,准备将方傅仁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方傅仁一气之下,越狱而出,在手刃仇家后,与兄弟一起亡命海上,数十年间,便发展成为拥有数千人的海寇集团。 不过,方傅仁知晓楚国水师之利,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绝对不找楚国的麻烦,只是在东南沿海一带劫掠船只,征收过路费。 楚国朝廷也曾几次派兵围剿,但在海上耗费大量钱粮,最终都没有找到方家贼的老巢所在,无奈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方家贼做的不太过分,便不予理会。 “陛下,这山越与海寇,惟有双管齐下,方有可能对楚国造成重创。”顾青刚向王匡阐述自己的计策,“只有山越先动手,将楚国精锐兵力吸引到山区,那些无利不起早的海寇,才会认为时机成熟,决定动手。不过,两支势力需要配合协调,我齐国反而不易出面,以免日后受人诟病。” 如果传出大齐与海寇蛮夷相勾连,那齐国君臣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所以,这白手套还是需要的。 听罢顾青刚的计策,王匡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道: “太尉顾虑不无道理。也罢,朕就依太尉所言。这一次所花费的钱粮,就由朕的内库来出便是。不过,替朝廷出面的人选乃是重中之重,还需众卿好好商量一下才是,最后是与朝廷并无太多关联之人。” “臣等遵旨。” 顾青刚等人齐声说道。 不久前齐国水师在沧龙江上惨败,让齐国君臣都感到颜面无光。 如今能够借助山越和海寇这两股拿不到台面上的势力,暗中搅乱楚国局势,拖楚国君臣的后腿,他们还是非常愿意的。 争霸天下嘛,就是要无所不用其极,管它是阳谋还是阴谋,哪个好用就用哪个。 对于齐国君臣的谋划,身为楚国天子的赵钰此时并不知晓。 他正在福宁殿中,看着新抽出的一张策卡发呆。 【(白)策卡:夭桃秾李】 【卡牌说明:何彼秾矣,华如桃李。斯若云兮,何以美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宜家室兮,修和鸾已。】 【卡牌效果:(永久)小幅提高出身为“外戚”“宗室”的官员/妃子推荐名臣、名妃的概率。每次获得一名名妃,若名妃出身为“世家”,“士族”,“皇族”,即可获得该名妃魅力*2W两白银;若为其他,则获得随机星级宝物。负面:推荐名妃之人,影响力上升100点,该名妃有喜概率降低10%。】 看着夭桃秾李卡面上的介绍,赵钰有些愣神。 这是鼓励自己开后宫,吃软饭吗? 可是,自己正准备励精图治,让大楚重新伟大呢,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纳妃。 更何况,几个月前自己刚下旨选秀,把周家姐妹收入了宫中,这要是为了些许银两,再度宣布自己要选秀纳妃,岂不是要被以虞翻为代表的御史们给大喷特喷? 想想这些御史日益增长的战斗力,赵钰就有些发憷。 前世网络上有句名言,叫自己扔出去的回旋镖,总有一天会砸到自己身上。 这句话用在如今的赵钰身上也差不多。 在掌握朝政大权后,为了让百官心头悬上一把剑,也为了回报当初御史大夫楚子文对自己的支持,赵钰特意提升了监察院的地位,鼓励言官直言上奏,并明确表示“不以言获罪”。 有了皇权的撑腰,使得监察院的乌鸦们更加大胆起来。 甚至一时兴起,连赵钰这个天子也敢喷上几句。 谁让陛下说了,不以言获罪呢?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陛下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这其中,尤以虞翻为甚。 赵钰虽然对这些乌鸦的屡次直言犯上感到厌烦,但为了楚国的政治生态考虑,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嘛。 这些乌鸦最起码不是乱喷,喷得还算是言之有物,也算喷到点子上了。 收起再次选秀纳妃的心思,赵钰不知为何,忽的想到了那位齐国被和亲的某位公主。 莫非,这张【夭桃秾李】的效果,就要应到对方身上不成? 这样也好,反正这钱是齐国天子送来的,他这个楚国皇帝花着根本不心疼! “陛下,陛下!”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的闯入福宁殿中。 高力士见状,低声斥道:“陛下面前,你一个小黄门,竟然如此失礼!莫非是想去慎刑司走一遭不成?” 慎刑司,是宫中处罚太监的机构。 “陛下恕罪!” 气喘吁吁的小黄门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瞬间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赵钰连连叩头不止。 “起来吧,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有急事禀报。朕恕你无罪,但需罚俸一月以示惩戒。” 赵钰示意对方起身。 听到赵钰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小黄门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朝赵钰连磕三个响头后,方才从地上低声,口中道: “奴婢谢过陛下。”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 “陛下,这是一刻钟前收到的飞隼传书,因为信上标有黑色印记,曹督不敢怠慢,让奴婢即刻送到陛下面前。” 飞隼传书,是指用破风隼传递信件。 在非战时,飞隼传书表示着事态极为紧急。 同时,赵钰又将紧急程度分为黑、红、橙、蓝四个等级,以不同颜色进行标记,以示区别,其中又以黑色代表事态已经到了最严重的程度,需要天子和朝廷立即进行处理。 黑色和红色级别更是可以直接不经朝廷之手,直接送到赵钰面前。 黑色级别的,出什么大事了? 赵钰心头不由一紧。 这是自分级制度实施以来,他第一次看到黑色等级的密信。 稳了稳心神,赵钰面色凝重的打开了密信,匆匆一览后,他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这天灾,终于还是来了啊…… 赵钰在心中轻叹一声,对一旁的高力士吩咐道: “信上来报,说清潭、宁源、黄州、南通、祁阳、镇江六府皆有旱灾发生,且有扩大蔓延之势。韩先生的预言,成真了。事不宜迟,即刻派人,将王枢密使,及各部主官等人召入宫中,商议应对之策。朕在紫寰殿等着他们。1” 高力士听闻大旱发生,面色不由一变。 他虽是宦官,但也知道政务,明白此时发生旱灾,对于楚国朝廷和百姓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奴婢这就去!” 说罢,朝赵钰施了一礼,匆匆离开福宁宫,派人知会众臣去了。 赵钰看了前来报信的小黄门一眼,淡淡道: “回去告诉你家曹督主,让他和雨化田一道,去紫寰殿护卫。” “奴婢遵旨!” 小黄门面露喜色,朝赵钰磕了一个响头后,转身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赵钰口中的曹督主,是和雨化田一道被赵钰提拔起来的曹正淳。 【卡牌说明:东西二厂,皆为陛下爪牙!】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宦曹正淳、雨化田。】 曹正淳出自《天下第一》,是东厂厂督,为人阴险狡诈,武功极高。 武力95,统御77,军略74,政略68,智慧79,文学74,魅力75,年龄44,野心90,忠诚100,性格:阴狠,出身:平民。 特性1【内侍出身】:因身体残缺,故心态扭曲,对于某些事物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魅力-20,野心+15。 特性2【习武奇才】:智慧+3,修炼任何武学时,修炼速度提升30%。 特性3【拳术宗师】:赤手空拳时,自身武力上升5点。 特性4【天罡童子】:练就绝学《天罡童子功》,受到非同级及以上武者的攻击时,所受伤害减免60%。 雨化田,出自《龙门飞甲》,武功极高,是西厂厂公,明宪宗最宠爱的万贵妃的亲信。 武力93,统御84,军略65,政略77,智慧77,文学79,魅力90,野心80,忠诚100,年龄21,性格:桀骜,出身:士族。 特性1【内侍出身】:因身体残缺,故心态扭曲,对于某些事物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魅力-20,野心+15。 特性2【出身名门】:出身名门大家。魅力+10,政治+5,智慧+5,文学+5。 特性3【阴毒难辨】:其施展计策时,若智慧不高于雨化田,则大概率成功;针对武林中人时,智慧额外上升10点。 特性4【剑术高手】:使用剑类武器时,武力+3。 ………… 赵钰在紫寰殿中并没有等太久,王朴、楚子文等一众重臣便匆匆赶到了紫寰殿。 “臣等拜见陛下!” “众卿免礼。” 赵钰微微颔首,见群臣各自坐下,方道: “朕这个时候将诸位急召入宫中,是由于祁阳诸府发生了大旱。朕需要和诸位商议,尽快拿出个方略来。” 说着,赵钰将拆开的密信递给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 “让众卿都看看。” 王朴等人一一浏览过后,一个比一个面色严重。 周瑞率先说道:“陛下,去岁夏秋之际,只是黄州府和岭川府两府遭受旱灾,今年却是六府,这对于朝廷的压力,实在是有些大了。” 他是户部尚书,管的就是朝廷的钱袋子。 如今朝廷方方面面都要用钱,这又来了个旱灾,实在是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赵钰摇了摇头,道: “周卿,困难的确是有,但这六府受灾百姓朕不可能视若无睹。如果这样,朕还有何面目当这个君父?户部的困难朕理解,但有困难要上,没困难也要上,否则,朕要尔等何用?” 这是赵钰第一次,对周瑞这般发火。(本章完) 请个月初的假条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请个假,大纲什么的都有,就是内心焦躁,恨不得把电脑给砸了的那种……饭一天,请个假。唉,今天一请,十一月就没有请假条了……《从抽卡开始做皇帝》请个月初的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7章 朝廷的应对之策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请陛下息怒!” 见赵钰发火,群臣齐齐跪下。 赵钰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将内心的愤怒平复下来。 “众卿议一议吧,如何应对此次灾情。”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王朴。 作为如今实际上的群臣之首,军方第一人,王朴见赵钰望向自己,果断持笏出列道: “陛下,为今之计,是趁旱灾尚未恶化前,尽量安置灾民。否则大旱之下,这六府百姓失去生活来源,流离失所,迫于生计,不得不成为流民。若是有人趁此时造谣挑事,那么一场动乱将难以避免。” “此事乃重中之重。”赵钰颔首道,“稍后朕便下诏,让这六府官府开仓放粮,布设粥棚,赈济灾民。” “圣明无过陛下。” 群臣齐齐说道。 无视了群臣的拍马屁,赵钰继续道: “玄鸟馆为皇家别院,如今时逢大旱,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朕实不忍心于此,决心将玄鸟馆暂且开放,用以安置流民。除此之外,在神京城近郊建设屋棚,安置流民。” “陛下此言甚善。” 对于赵钰的决定,群臣无一反对。 “陛下,还请减免受灾六府百姓赋税,以减轻灾民负担。” 御史大夫楚子文提出建议。 对于楚子文的建议,赵钰全盘接受。 “准卿所奏,减免清潭六府百姓两年赋税,用以百姓在灾后休养生息。” 虽然此次受灾的六个州府已经占了大楚疆域的近三分之一,减免赋税更是会让中央财政的收入减少一大半,但在抵御天灾面前,这是必要的牺牲。 一切,以人为本。 赵钰望向周瑞,道: “让户部通知各府,采买粮食赈济灾民,朕会让易天楼那边协助他们。” 说着,他的目光投向御史大夫楚子文。 “楚卿,前些日子下地方的那些御史回京了吗?” “回陛下,他们还未回京。” 赵钰点点头,道:“告诉在这六府的御史,让他们给朕盯紧了。在这个时节,谁若是敢囤积居奇,投机倒把,贪污受贿,侵占田地,一一上报朝廷,朕倒要看看,朕这手中剑,和他们的头颅,哪个更硬一些?” 陛下好大的杀性! 被赵钰满含杀意的话语激得后颈皮汗毛倒竖,楚子文喉头滚动了一下,躬身领命。 周瑞看着一脸杀气腾腾的赵钰,想了想,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奏,因为户部的钱粮着实是不多了。 虽然陛下在年初之时砍了一大批贪官污吏,抄没家产,使得户部暂时有了余钱。 但随着缅齐入寇,大战打响,那钱粮就如同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再然后,陛下又要开科举、办书院、兴水利,户部的钱袋子就更瘪了。 本来他还想着户部这边能够支撑到今年夏税收上来就可以缓口气,却没想到老天爷给他周瑞开了个玩笑,来了个六府大旱。 这旱灾一起,为了赈灾,又不知道有多少钱粮要填进这个窟窿里。 可国库的钱粮储备实在是快撑不住了啊……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赵钰便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 “周卿,朕知道户部那边压力极大。”赵钰看了愁眉苦脸的周瑞一眼,道,“赈灾之事,可用以工代赈来进行,也就是由朝廷出资雇佣灾民进行各种建设,作为报酬则是官府负责保证灾民的日常所需,这样,可以大大减轻户部的负担。” 周瑞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陛下所言“以工代赈”之法,确实不失为一良策。 只是,修什么建什么还是要听陛下的。 不如,给陛下修一个新宫殿? 听到周瑞试探的询问,赵钰笑着摆手道:“周卿此言大谬,百姓饥馑之时,朕却为贪图一时之享乐,筑高台,修宫殿,朕于心何忍?值此灾年,正应该修水利,开沟渠,以备来年之患。” 听到赵钰这般说,群臣心中尽皆感叹。 当此之时,陛下不贪图享受,急民之所急,忧民之所忧,此乃明君之相也! 赵钰说罢,又对大理寺卿张朝、御史大夫楚子文、刑部尚书韩方海三人说道:“以此次大旱治理为蓝本,三司讨论一番,编修出一套朝廷如何应对旱涝灾害的法令法规,也让日后再遇见此等情形,朝廷与地方官府不至于手忙脚乱。” 三人对望一眼,都从各自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陛下好机敏的心思,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臣等遵旨。” 反应过来的三人连忙躬身领旨。 赵钰微微颔首,向王朴吩咐道: “除此之外,王卿,你枢密院那边也要做好备案。如果真有民乱发生,朝廷当如何镇压,才能将损失减到最低。” 既然有民乱的可能性,那么就要让军方提前做好准备。 一旦发生民乱,朝廷大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迅速镇压,将危害降到最低。 “臣明白。” 对于赵钰的这些布置,和赵钰既是君臣,又算半个帝师的王朴心中可谓是极为欣慰,欣然领命,同时,他还请求将自己的俸禄减半,以减轻朝廷的财政压力。 “王卿有此心,朕心甚慰之。也罢,即日起,宫中用度减半,膳食尽数改为素食,直到旱灾退去,天降甘霖,百姓得活。” 天子和实为群臣之首的王朴都这般表态了,其他人若再不跟上,那也就太没有政治敏锐性了。 于是,在场所有人都纷纷表态,请求将自己俸禄减半。 对于群臣的表态,赵钰自无不允之理。 商议已定,群臣告辞离开,相关诏令自会在第二天朝会上颁布。 等到群臣离去,赵钰将曹正淳和雨化田两人叫入殿内。 一白发内侍与一阴柔男子半跪于地,向赵钰道: “奴婢参见陛下!” 正是曹正淳和雨化田两人。 “你们两个,各领十名大内高手,前去镇江这六个受灾的州府,暗中查探,看当地官吏是否有贪污受贿,欺瞒朝廷之举。若是有,不用告知御史,直接飞鸽传信于朕。” 赵钰对两人吩咐道。 “陛下,那拓跋府主的辑事府那边?” 曹正淳试探着问道。 赵钰挥了挥手,道:“辑事府还有任务,这件事就交由你们两个去办便是。办得好了,朕重重有赏!” 虽然监察院在明,辑事府在暗,但身为帝王,依旧需要一个暗中之暗,负责监视百官,以及辑事府。 前世是东西两厂,如今赵钰也渐渐起了这个心思。 因为对于皇帝而言,没有比宦官太监更放心的人选了。 外戚说不定会鸠占鹊巢,篡权夺位,但内侍这一群体,除了依附皇权之外,再无第二个选择。 这一次的任务,也算是自己对于曹正淳和雨化田的一次考验。 曹正淳和雨化田都嗅到了其中的机会,强忍着心中激动,向赵钰叩头道: “奴婢遵旨!” “伱们两人,一人负责三个州府,至于如何分配,你们两人自行商议,朕便不参与了。至于人手,从高力士那里要便是。” 赵钰说罢,摆了摆手。 “退下吧。” 曹正淳和雨化田倒退着出了殿门。 等到出了紫寰殿,年轻的雨化田还是忍不住对曹正淳说道:“曹公公,你我的机会来了!” 曹正淳眯了眯眼睛,低声道: “这的确是个机会,不过,若是你我办不好这差事,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陛下为人,化田你也是清楚的。” 雨化田心中一凛,连忙拱手道: “多谢曹公公指点,此次你我,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 他心中有种预感,只要漂亮的完成陛下此次的任务,他们两人的地位就能够一步登天,成为仅次于高大貂珰的实权公公。 “走吧,”曹正淳拍了拍雨化田的肩膀,“你我先去找高大貂珰要人去,这六府如何分配,你我路上慢慢说便是。” “好,曹公公请!” “雨公公请!” 就在曹正淳和雨化田离开之后,过了没多长时间,墨家的杜云山和农家的许尚也联袂进入了紫寰殿。 不久之后,两人脸色凝重的从殿内走出,简单交谈了几句后,便各自离开。 是夜,暖春阁中。 赵钰看着眼前的阴婠婠,沉声道:“婠儿,如今后宫之中并无皇后,你身为皇贵妃,替朕协理六宫。如今天下大旱,百姓流离失所。帝妃身为天下之表率,自今日起,每日膳食当以蔬菜瓜果为主,直到天降甘霖,再恢复往日膳食供应。” “臣妾遵旨。” 阴婠婠盈盈说道。 “嗯,婠儿你是知晓轻重的,至于其他诸妃那边,就由婠儿派人通知吧,朕就不掺和进去了。” 对于阴婠婠的态度,赵钰颇为满意,直接将此事放权给她,也算是默认了她在后宫中的地位。 虽不是皇后,但却是后宫诸妃之首。 说罢膳食改素之事,阴婠婠见赵钰心情颇好,便娇笑道: “陛下,妾身师尊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易天楼那边派人联系师尊,想要借助天阴阁的关系,投靠楚国和陛下,如今已有几名弟子入了神京城,不知陛下见不见他们。” 正如前文所说,易天楼是残存商家弟子建立起来的魔门组织,是一个松散的商人联盟。 不过,赵钰对于他们的初始印象并不算太好。 易天楼,易天。 更易天下。 单从这两个字,赵钰就能嗅到这些残存的商家弟子那勃勃的野心。 只是,赵钰略一思索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也罢,你这几日把他们召进宫来,先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若这易天楼是真愿意为我大楚所用,而不是把大楚当成借鸡生蛋的工具,那朕可以和他们谈一谈。” 对于自己这一朝,赵钰并没有太大的担心。 只要皇权够强势,别说是商人阶层,就算是相权,也要乖乖低头。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反之亦然。 他担忧的是,自己百年之后,商人阶级成尾大不掉之势,间接或直接的影响朝廷大政方针,就如同后世的鹰酱一般。 这,是赵钰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他要极力避免的。 “对了,玉妍如今在什么地方,她现在好像在避着朕似的?朕又不是什么虎狼,至于这般吗?” 听到赵钰这般说,阴婠婠幽幽横了赵钰一眼,低声道: “师尊在什么地方,婠儿这个做弟子的,也是不知道。至于师尊为什么这样,陛下难道还不清楚吗?” 哼,趁着自己不注意,把师尊连带着师叔都给一股脑吃了,偏偏就是不动自己一根毫毛! 阴婠婠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在这小皇帝面前没有丝毫魅力可言。 “怎么,婠儿莫不是吃醋了?” 赵钰笑着,伸手在阴婠婠那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惹得佳人一阵娇嗔。 “难道在陛下眼中,婠儿我就这般没有魅力吗?” 阴婠婠一双玉手握住赵钰的大手,略带哀怨的道: “陛下,你看看,婠儿的心都快凉了。” 说着,将他的手塞入一片软腻之中。 “婠儿,莫要玩火!” 望着施展出天魔妙相的阴婠婠,赵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警告道。 “你这丫头,不想突破境界了?!” 阴婠婠脸上浮现出一层红晕来,吃吃娇笑着,将樱桃小口凑到赵钰耳旁,低声说出一番话来。 赵钰听罢,微微一愣,随即抬手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咬着牙从口中蹦出两个字来。 “妖精!” 阴婠婠连连告饶,媚眼如丝,温软的身子骤然如同水般软在赵钰怀中,小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沿着他的胸膛滑下,最后握住了他腰间的剑鞘。 赵钰浑身一僵,看到阴婠婠那如水的目光中春意盎然,又带着一丝小小的调皮。 丽人的气息如火一般灼热,语气渐渐变得酥腻无比。 “陛下!你坏!” 赵钰再也忍不住,一低头,将她的唇狠狠噙在嘴中。 又是一夜春风过,其中风流不可尽道。 第二日,朝会。 赵钰下诏,让六府官府设置粥棚,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同时下诏减免受灾地区各项赋税,减轻百姓负担,又让朝廷从市场上购买大宗粮食,以应对旱灾。 各项措施,不一而足。 很快,一名名御史,一位位农家和墨家弟子,开赴受灾州县。 随着赵钰的诏令下达,楚国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迅速转动了起来。 (本章完) 第178章 救灾进行时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清潭府,西山岭。 西山岭脚下有一个小村庄,名为柳家庄。 庄子不大,仅有三百余口人,庄民多以种田打猎为生。 柳家庄之所以其名为柳家庄,是因为先祖迁移到这里时,多以柳姓为主,又加上这庄外岔路口处有一颗饱受岁月侵蚀的老柳树,需要足足三人才能将其环抱,所以将这庄子起作柳家庄。 往年这个时节,那遮天蔽日的柳条上早已抽出翠嫩的柳叶,层层叠叠,绿意盎然,清风吹过,婀娜摇摆,不知替多少人挡住了夏日的酷热阳光。 庄中的男女老少也喜欢在农闲时聚在这颗老柳树下,你一言我一语扯扯家常,说一说今岁的收成。 但今年这个时节,老柳树的枝干上却是见不到半点绿色。干褐色的树皮如同鱼鳞般,在树干上一层层翻起脱落,枯黄的柳条无精打采的向下垂落着,人们用手稍稍一碰,便簌簌的向地上掉去。 似乎连这颗不知年月的老柳树也经不起大旱的摧残,无声无息的枯死。 清晨的晨光微亮,还不到辰时,柳家庄的庄民们便已早早起床,男女老少纷纷走出家门,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往村口那颗老柳树走去。 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稻谷抽穗的最好时节,庄民们也会在这个时候在老柳树下祭祀上天,祈求上苍庇佑,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风调雨顺,让自己今岁有个好收成。 但如今,庄民们根本没了祭天的心思,一个个脸色沉重到了极点。 年迈者,蹒跚而行,时不时摇头哀叹;中年者,紧锁眉头,步伐沉重,一脸苦色;年轻者,握拳踢石,暴躁不安;就连活泼好动的小孩,都低着头一步一步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没了该有的朝气活力。 沉闷与压抑,如同乌云般笼罩着整个柳家庄。 确切点说,不止是柳家庄,整个清潭府,乃至大半个楚国东南都在被这种沉闷气氛的笼罩下。 自四月中旬开始,到现在近三个月小百天,整个大楚东南可谓是滴雨未下。 现如今,大地干涸,草木枯萎,入目所见,尽是枯败死寂的景色。 地里的稻谷没了雨水的滋润,成亩成亩的枯死。 面对这种状况,任谁的心思都不会太好。 来到老柳树下,庄民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头发已然花白的老庄主。 老庄主姓柳名德孝,今年已是七十有七,在这个时代,算的上是高寿之人。 他年轻时习过武,如今身子骨还算健朗,若无大病大灾,活到八十岁不成问题,甚至九十岁也有那么一丝盼头。 别看他年纪大,但脑子却是一点都不糊涂。 如今旱灾肆虐,各家各户都是数着家中米粮过日子,因此虽然今天要祭祀上天,但他却并没有让庄民准备三牲六畜这般的祭品,反而吩咐众人,只需在祭台上摆上三碗清水便是。 如果老天爷有眼,看到人间大旱的场景,自会体恤众生疾苦,不会怪罪他们这般怠慢。 若是苍天无道,就算是他们准备好三牲六畜,那还是该旱就旱。 庄民们按照柳老庄主的吩咐,在老柳树下的祭台上摆上三碗清水。 辰时刚过,一轮红日自东方跃然而出,光芒喷吐,灼烧万物。 苍穹之上,万里无云,又是一个艳阳天。 “唉——” 柳老庄主捋了把胡子,透过老柳树枯黄的枝桠缝隙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 他也算通晓农事,昨夜看天时便知道今日无雨,但真到了这一刻,心中还是苦涩异常。 要是再不下雨,我等百姓当如何活命啊? 苍天啊,莫非你真要将我等赶尽杀绝不成?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拄着柳木拐杖走到祭台前,整理好衣衫发冠,方跪伏于地。 其余庄民见状,也纷纷跟着跪在地上。 呜—— 带着蒸腾热气的夏风吹过,枯死的柳条簌簌地落下一片,打在人们的头上身上。 庄民们不由得面露哀色。 老柳树在这些自幼便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而言,更像是一位陪伴他们经历这几百年风风雨雨的长者。 如今见到老柳树枯败成这般模样,任谁心中也不好受。 人群中,渐渐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肃静!” 柳德孝一顿拐杖,扭头低声呵斥,吓得所有人连忙收声。 他对着祭坛恭恭敬敬的三叩首,随即朗声道: “吾携柳家庄三百四十三人,诚惶诚恐顿首告知于苍天上帝与四方神灵:自先祖立根建庄于此,至今已有二百余载,历经大小旱灾、水祸、战乱,不知其数,幸得天地与四方神灵之护佑,助我等百姓每每渡过劫难,又有四季之神庇佑,风雨霜雪,应时而至,从而五谷丰登,六畜蕃盛,而后有柳家庄百姓安居乐业,代代相传,宗庙不绝。此天地诸神之所赐也。今日祭日,本应敬献三牲六畜,报答天地诸神护佑之恩。然哉,旱灾肆虐,家家户户数米度日,艰难困顿,苟且偷生,今献三碗白水暂代,待渡过此难,必当翻倍补之。望天地诸神体恤吾等疾苦,勿要怪罪。” “望天地诸神体恤吾等疾苦,勿要怪罪。”众人跟着喊道。 “如今天下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我等为求生路,只能背井离乡,寻一线生机。望天地诸神以及先祖在天之灵护佑,保我等此行平安,等到日后回来,定以三牲六畜以谢之!” “望天地诸神以及先祖在天之灵护佑,保我等此行平安,等到日后回来,定以三牲六畜以谢之!”众人跟着祈祷道。 九叩礼毕。 众人起身,各自眼中出现了一抹湿润。 故土难离。 这柳家庄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若非逼不得已,谁又愿意扶老携幼,远离故土,只为求那一丝活命之机。 “阿耶,我们是要去哪里?” 人群中,懵懂的小童眨了眨眼睛,拽着父亲的衣袖,怯生生的问道。 那一身土腥味的庄稼汉子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这一路,吉凶难料。 若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他甚至要将自己的儿女给亲手卖掉,换取活命的钱粮。 想到这里,本就愁苦的庄稼汉子面色变得愈发愁苦起来。 “庄主,若是我等就这般离开,那这些庄稼和田地就这般废弃了?”一名汉子皱眉问道,“若是有一日我等回乡,这庄稼和田地还属不属于我等?” 他的话语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人在,田亩就在,可人若是走了,这些原本就是上等的熟田,不知道又要落到哪个土财主的手中,从此再也不归自己所有。 对于这些庄稼汉而言,这田地,就是他们最大的财产。 “糊涂!” 柳德孝低声呵斥道。 “这大旱,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是短时间能够结束的吗?难道为了田地,你小子就要钉死饿死在这里不成?” 见方才出言的汉子依旧有些不服,柳德孝有些恼怒,低声斥道: “若伱人在家里饿死了,难道那些家伙就没有手段把这无主的田地收到他们自己手中吗?” “田没了,好歹人还在,还有重来的机会。可若是人都没了,那就连重来的机会都没的了!你小子明白吗?” 汉子愣了愣神,最终颓然的点了点头。 柳德孝环视众人,伸手摸着那几近枯死的老柳树开裂的树皮,叹了一口气,道: “大家都回去好好想想吧。此事老朽并不强求,愿意和老朽一道离开的,收拾好自己的物件,明日这个时候,在这老柳树下汇合便是。” 说罢,便要向着庄子走去。 就在这时,远处的道路上扬起一阵阵烟尘来,清脆的马蹄声传入众人耳中。 “柳老停步,柳老停步!” 一道道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声使得柳德孝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差役打扮的年轻汉子不等马匹停稳,便一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他朝众人拱了拱手,随即向柳德孝行了一礼,道: “在下王修,见过柳老。” 柳德孝作为柳家庄周围的三老之一,在周边威望颇高,因此哪怕刘修身为差役,对其也是颇为尊敬。 柳德孝连忙回礼。 两人见礼完毕,王修方才不解的问道:“不知柳老将柳家庄中人聚集在此……” 王修话还未说完,柳德孝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叹了口气,道: “王郎君也是看到了,这大旱一起,人人家无余粮。我等小民,为求活路,也只能背井离乡,当那流民去了。” 王修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柳老此言当真?” “这还有假?”柳德孝面色沉重,道,“若是王郎君晚来两天,恐怕见到的,就是一座空庄子了。” “这么说来,在下也算来得及时。” 王修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柳德孝道: “这一次,柳老是不用背井离乡了。陛下已经下达了旨意,减免了清潭诸府百姓两年的赋税。” 这个消息,对于正在受灾的柳德孝等百姓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陛下真乃仁厚天子。” 柳德孝向着县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随即又道,“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神京城,对于这个一辈子没走出过县城的老人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些。 因此,不知道神京城在何方的他,只得朝县城方向拱手谢恩。 “柳老,在下话还没说完呢!” 王修哈哈一笑,对着周围好奇的人群高声说道: “诸位,县令大人已经下令,开仓放粮,用以赈济百姓,粮价只比往日,上涨了一倍。” 此言一出,围在周围的庄民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放在往日寻常时节,一斗稻米的价格在十文上下,一到旱灾涝灾,粮价甚至能够飙升十倍数十倍。 如今听到在灾年这粮价只上涨了一倍,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前来传信的差役说错了数字。 察觉到众人有些怀疑的目光,王修心中一虚,随即想到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连忙说道: “诸位,粮价一事上,在下可不敢有丝毫撒谎,否则县令大人知道了,可饶不了在下。在下这一路行来,沿途村庄都是这般说的。诸位若还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县城看看,看在下说的有没有假。不过,这粮价虽低,但为防有人囤积居奇,每人一次购买的数量是有限的,且每五天只能购买一次。若是胆敢浑水摸鱼,一旦发现,决不轻饶!” 王修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声色俱厉。 接着,他又补充道:“如果有人家中实在太穷,也可以先到县城去。县令大人和县中富户都开设了粥棚,虽然不能吃饱,但也不至于被饿死。除此之外,若想吃饱吃好,可以去县衙报名,参加施工队,虽然没有工钱,但饭食是管饱的。” 听到王修这般说,人群中不少人露出了意动之色来。 “县令大人真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啊!” 柳德孝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从王修身旁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这也是陛下的仁政,县令大人也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 这个时候,柳德孝方才意识到,王修身旁还站着一人。 只是此人的衣着装束和普通农人几乎一模一样,才让柳德孝不知不觉将其忽略了过去。 “王郎君,这位是……” 王修连忙介绍道:“柳老,这位是陛下派来的赈灾使,是来帮助诸位渡过此次旱灾的。” 谁知那人闻言,反而摆了摆手。 “王郎君此言有些夸大,我等农家弟子此行的确是奉陛下之命,帮助百姓抗击此次旱灾的。但我等也不是神仙,只能说尽力而为。”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搀住了想要下拜行礼的柳德孝。 “老人家,莫要如此多礼。您把小子当成一位普通农人便是。小子姓许名放,您喊我一声许郎君便是了。” 柳德孝被许放的力道推得弯不下腰来,只得作罢。 隐隐察觉到对方的不凡,柳德孝强压着心中的悸动,问道: “许郎君,不知要如何帮助我等?我等又有什么可以代劳的地方,郎君尽管开口便是。” 许放笑道: “小子只需要几名习过武的精壮汉子,跟着小子去西山岭周边找水源便是,其他的,就不用柳老费心了。” “水源?” 不只是柳德孝,就连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这大旱时节,山上哪里有水源? 许放眨眨眼,道:“这山上或许找不到,但这山中,可就说不定了。” 山上和山中,有什么区别吗? 柳德孝等人被许放这句话给绕迷糊了。 虽然如此,但许放的要求还是很快得到了满足。 在庄中简单吃了午饭之后,许放便带着五名精壮小伙,向着西山岭而去。 几个时辰后,夜色刚刚降临。 许放一行人就回到了柳家庄中,随行的五个小伙子各个神情振奋。 原来,他们在西山岭背阴的一面找到了地下水源。 如今,就只剩下最后一步,打井了。 消息传开,庄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有了朝廷的救济,有了水源,他们就可以不用背井离乡去寻那一线生机了。 (本章完) 第179章 灵溪凿井忙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镇江府,灵溪县。 在这里,被派到此处负责指导抗旱救灾的墨家弟子李自秋,遇到了和自己的同行许放几乎相同的问题。 不过,较为幸运的是,此时此刻,李自秋位于县城中,得到的支持和助力远比在村镇的许放要多得多。 自己离开神京城时,杜师兄便已交待过自己抗灾的方方面面,并在某些地方特意提醒自己,这是陛下着重交待的,让自己到地方后,一定要优先办理。 这流民营,便是其中之一。 他一到灵溪县,便马不停蹄找到县令,说明了在城外建造流民营的必要之处,甚至隐晦的提及了一下圣上。 这位方县尊显然也不是什么庸官,听到李自秋这般说,干脆利落的拍着胸脯保证道,自己一定积极配合朝廷的安排,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于是,不过三两天,在众人的合力下,一座用以接纳流民的简陋营地便搭了起来。 作为墨门弟子,李自秋设计的功底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座流民营,在他的预定设计中,至少能够容纳五千户,如今不过是一个雏形罢了。 至于逃荒到县城,搬入其中的流民,也不过只有三四百户。 但哪怕只有这么些人,一些该做的准备,李自秋一点都不会马虎。 且不说救灾一事符合墨家“兼爱非攻”的核心思想,单单为了提高墨家在圣上心中的分量,他也必须将此事办得极为妥帖完美才行。 流民营中的诸般事务,从食物到饮水,从居住到行动,只要是事关流民的吃喝拉撒,李自秋都一一将之放在心上,每天忙得如同陀螺一般,那架势,恨不得晚上都睡在这流民营中。 大旱之年,无论人畜,最重要的莫过于饮水问题。 如今县旁的灵溪几乎接近断流,剩余的河水还需要灌溉农田。 想要解决人们的饮水问题,就需要他另寻水源。 而寻找水源,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打井。 临行之时,杜师兄可是交待过自己,大灾之后便是大疫,让他在处理灾情和流民时务必要谨慎。 和自己交好的医家弟子曾经也和自己提过一嘴,说要想将病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遏制其爆发,那么必须保证足够洁净的水源。 而对于李自秋而言,他认知中最洁净的水源,便是井水。 虽然这灵溪县中也有数口水井,但单凭这些水井,根本不能同时满足县中居民和城外流民的日常所需。 因此,在流民营建起来后,李自秋便和方县尊商议,希望县衙能够发布告示,用县衙府库中的钱粮来雇佣流民中有一定修为的习武青壮打井。 普通青壮虽然也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官府如今缺的就是时间。 虽然让武者去打井有些大材小用,但用内力加持的他们,在效率上可是远胜普通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便有十几位修为达到三品或四品的青壮揭了告示,在县衙报了名。 于是,李自秋便带着这些青壮汉子,以及县中的一位井师,开始在流民营附近寻找水脉,确定凿井方位。 虽然土地水分流失严重,硬得让人皱眉,但也抵不住这些年轻武者将自己内力灌入铁镐中,一镐下去,甭管多硬的土石,都被凿出个大窟窿来。 挖了两米多深后,泥土渐渐变得湿润松软,进度也越来越快。 挖到四五米深的时候,甚至可以感觉到从泥地中渗出的水来。 到这个时候,报名的青壮们各个露出喜色来,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脱得赤条条的只剩下一条犊鼻裤,随即手持木桶跳入坑中,将木桶中盛满混着地下水的泥土,也不借助绳索把木桶吊上去,而是直接凭借内力,将沉重的木桶扔上来。 就这般循环往复,很快,一个汩汩冒水的泉眼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出水了,出水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忍不住纷纷欢呼了起来,甚至有人顾不得这水还有些浑浊,便双手颤抖着凑到泉眼旁,小心翼翼的碰了一把微黄的井水,迫不及待的送入了口中。 下一刻,他的脸上绽放出了幸福的笑容来。 看着这些人们发自内心的笑容,李自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忽然发觉,自己对于墨家典籍的认识不知不觉间又提高了许多,而更让他惊讶的,则是自己的修为也在悄无声息间上涨了一大截。 这就是顺应人心的结果吗? 李自秋心中喃喃道。 武者挖井,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开井的效率却是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三两天的功夫,便开出了三十眼井,其中更是有一大半出了水。 回到流民营中,看着得知消息后欢呼雀跃的流民们,李自秋却是有些神情怏怏。 “李先生这是?” 来流民营巡视的方县令看到李自秋这般表情,不由疑惑问道。 开井出水,这不是好事吗? 可为什么这位李先生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李自秋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面前的瓷碗,道:“县尊大人看看这个,便知道了。” 方县令顺着李自秋所指,看向摆在桌子上的几个瓷碗。 瓷碗之中,是从新开的井中打出的井水,水的颜色并不是完全清澈透底,而是略带一些浑浊。 “这水虽然人能喝,但喝多了,难免会有腹泻之时。天子本就酷热,若是流民营中再因为人畜粪便引发病疫,那就麻烦大了。” 方县令眨了眨眼睛。 人畜粪便能导致病疫,他怎么不知道? 其实,这个观点,也是李自秋从交好的医家弟子那里听到的,而对方却是从老师“药王”孙思邈那处知道的。 李自秋或许不相信那位医家弟子,但对于孙老先生这位医家大拿的言语,那是必须放在心上的。 孙老先生都这般说了,那定是没错了。 李自秋望向方县令,拱手道: “方县尊,可否下令将府库中的一部分白矾调出来,在下需要用它来澄清这些井水。” 和盐铁一样,矾业在楚国也是由官府专卖的,私人不得插手其中。 和食盐一样,大楚百姓对于明矾的使用,在日常生活中也是极为普遍。 那些大户人家,都会购买明矾来澄清日常用水,不管这日常用水是井水还是河水。 普通百姓,只要稍微有一点条件,也会购买一些明矾来使用。 对于此时的人们而言,这明矾就是最好的净水之物。 方县令闻言,一时间有些踌躇。 这东西乃是官府所有,拿出来给那些流民用,是不是太过奢侈了?若是被用心人利用起来,参自己一本,自己不仅对上面不好交代,自家官帽恐怕更是难保啊…… 见方县令脸上露出踌躇之色,李自秋隐隐有些明白对方的隐忧所在,笑道: “县尊大人尽管放心,在下会将其中缘由告知在府城坐镇的李御史,不会让大人为难。” 听到李自秋这般说,方县令方才放下心来。 这要是出了责任,有这一位在前面顶着,那自己还怕个什么? 于是他笑着道:“方先生都如此说了,那本官若是不答应,那岂不是太不给先生面子了。这样,每日需要多少明矾,还请先生给出一个大概数字来,再签上先生姓名,这样本官也好交差。” 拿到对方字据,真要出事,自己有字据在手,就立于不败之地。 李自秋本就没有什么私心,听到方县令这般说,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 “好,就依县尊大人所言。除此之外,还请县尊大人帮在下把县中的能工巧匠召集来,在下有事情需要他们去办。” 说着,他从袖口中掏出一卷图纸来,放到桌上。 方县令看了李自秋一眼,一脸狐疑的将图纸打开。 看着上面满是各种标注的图形,方县令顿时有些懵圈。 他抬起头,疑惑的问道:“李先生,这是?” 李自秋微微颔首,道: “县尊大人,按照这几天的速度,一个月内,还能开出几十口能用的水井来。只是,想要提供给这五千余户流民,还是有些不太够。当然,这个说法也有些不准。这些水井距离流民营颇有些距离,在下曾计算过,单靠人力用水桶取水,速度慢不说,更是不足以供应五千余户难民的日常用水。”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乏。 “所以,在下思来想去,结合我墨家典籍,绘出了用于打水的器械的图纸。此物和水车一样,可以用畜力或人力来驱动,不仅能够供应人们的饮用水,甚至灌溉田地也是可行的。” 在打井之初,李自秋便考虑到了井眼距离流民营太远的问题,因此熬了几夜,才将这图纸给绘了出来。 方县令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敬佩之色来,抱拳道: “先生高义,本官代县中百姓和诸多流民谢过先生。” 李自秋摆摆手道:“此乃分内之事,大人不必谢在下。” 方县令道:“先生放心,明日,本官便将县中有些名声的工匠都给先生叫来。” “那就多谢县尊大人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午时左右,十余名工匠便在几名差役的带领下来到了李自秋居住的小院前。 李自秋让仆人将众人迎进屋内,方将图纸在桌上展开,对众人道: “诸位且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问在下便是。在下这里只有一句,诸位能将其制作出来不能?” 一众工匠凑近看了起来,期间还讨论了几句,最终一名年老工匠代表众人出声道: “大人图纸已经将该说的都说的,小人等并无疑问。大人放心便是,不出三天,就能让大人见到成品。” 李自秋闻言,终于放下心来。 只要此事做成,把流民尽数安置,他不仅能对师门,对朝廷有所交待,更能对自己的良心有一个交待。 不过,接下来一名匠人的话,却让他提起了兴趣。 “大人,其实只要井打得深,并不需要人力畜力来提水,只要井深穿过石层,这水就能自己涌上来。” 说话的人姓吕名卫,因在家排行第六,因此也常被人叫做“吕老六”,是一名石匠,刻得一手好狮子。 听到吕老六这般说,李自秋心中隐隐一动,有了一丝灵感,他似乎在典籍中隐约看到过,但仔细回想,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其中内容来。 “吕老哥,真有此事不成?”李自秋追问道。 听到李自秋对自己的称呼,吕伟黝黑的脸上一红,连忙拱手道:“李先生莫要说如此话,小人不过是一介百姓,如何能当李先生这般称呼。不过,小人过去确实打过,不过不是在这灵溪县中。” 李自秋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吕老六你说的,莫非是盐井?” 听到李自秋这般说,吕老六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口中道: “还请先生饶小人一命,小人当时也是被人陷害,迫不得已只得逃离南疆。” 他本是盐矿中盐户,负责开挖盐井之人。 盐矿中规矩森严,为了防止采盐之法流露出去,被他国所知,凡是逃跑者,一律处以重刑。 李自秋笑着将吕老六搀了起来,道: “在下也是听你有些许嘉兴口音,方才有此一问。至于你未说之法,本就是我墨家之法。也多亏伱提了一句,否则我也根本想不起来。这样,若吕老六你能助在下开出这种井,帮助灵溪县百姓渡过旱灾,那么在下可以为你在圣上面前美言,让圣上恕你脱逃之罪。” 流民营中需要他处理的事务极多,自己不可能天天盯在开井一事上。 有吕老六这个懂行之人相助,那自己就能轻松许多。 现在,就看他的意思了。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听到有一线生机,吕老六连忙满口答应下来,生怕李自秋有反悔之意。 “好,”李自秋微微颔首,“打井的人手,我自会安排。只要能将此事办成,我决不食言!” 示意一众工匠离开,各自准备所需器物物料,李自秋走向书房。 南疆井盐一事,当初是由师兄吴汇负责,他对于此道极为精通。 李自秋想问问吴师兄,打井之法,也好与那吕老六的进行对比,以防万一。 然而,他刚写了几个字,便有仆役拿着一封信进书房来。 “先生,您的信。” 接过书信,看着封面上熟悉的“李师兄亲启”字样,李自秋不由失笑。 自己有事去求吴汇师兄,却没想到许放师弟竟然也求到了自己头上来。 拆开书信,看罢其中内容,李自秋嘴角微翘。 此事对于自己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本章完) 第180章 雨化田:这些硕鼠,是该好好收拾一番了!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柳德孝听到许放的建议,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来。 “许先生是说,用楠竹把山上的井水给引下来?这,可行吗?” 许放笃定的点点头,道: “在下为引水一事专门去信问过墨门李师兄,他就是这般回答的。只要把竹管里面的竹节尽数打通,竹尾对着竹头,一根根串连起来,就能将水引到山下来。” 在西山岭中开井之后,他便为引水一事犯了愁,为此,他特意写信给墨家的李自秋,向对方求助。 对于信中李自秋的提议,许放微微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西山岭的地势比柳家庄要高出两百多丈,按照李师兄的方法,肯定能将水引到山下。 身为农家弟子,许放对于楠竹再熟悉不过。 长成的楠竹不仅质地坚硬,单单竹竿就足足有七八丈长,竿粗也有六七寸,作为引水工具,最合适不过。 再者,从西山岭引水入庄,想要完全一条直线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而楠竹则可以通过火烤,将竹竿烤弯掰弯,这样就解决了转向的问题。 可谓是一棵楠竹,就能解决掉大部分难题。 “许先生这般肯定,老朽也没什么好说的。”柳德孝犹豫了瞬间,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许放的判断,“老朽会让庄中的青壮小伙子,尽数听从先生的指派的。” 他捋着胡子笑道:“老朽虽已年迈,但这双招子自认还是能看对人的。许先生如今所为之事,皆是为了我柳家庄。许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话,尽数和庄中人说便是。若是那些混小子不听先生的,先生来找老朽,老朽亲自去和他们说。” “多谢柳老庄主了。” 许放闻言,顿时大喜。 有了之前寻找水源和开井的成功之前,许放振臂一呼,就召集了数十名精壮小伙。 次日清晨,众人来到西山岭下,砍伐楠竹。 由于大旱,西山岭脚下竹林中的竹子也大半枯死,只剩下少许在苟延残喘。 许放将人们分作两拨,一拨砍伐楠竹,另一拨则剔掉竹子的枝叶。 两拨每干一个时辰,便进行交换。 很快,一根根只剩下主干的楠竹便堆叠了半人多高。 将楠竹剔好后,众人开始打通竹子里面的竹节。 随着竹节被一一打通,一根根七八丈长的楠竹就变成了中间贯通,可以用来引水的竹管了。 准备工作彻底完成,许放自己扛着一捆竹管,带着同样扛着竹管的人们,向着西山岭那口新井的方向赶去。 看着从井中不住冒出来的泉水,哪怕是之前见过一次,人们脸上依旧难掩激动。 这岭上新凿的几口井,就是整个柳家庄日后一段时间的希望了。 许放对众人说道: “从这口井中引出两道,作为大家的生活用水。其余井中的水,则全部引到农田中去。” 人们的生活用水自是要放到首位,但农田的庄稼能救还是要救一下的。 许放此前去田中看过了,那些庄稼如果有水灌溉的话,就不会彻底绝收,好歹还能有些产量,足够让这些庄民再多坚持一段时间。 这样,就可以减轻一些朝廷和官府的压力。 许放在柳家庄已经有了不小的声望,如今听到他这般说,在场的人们没有一个出言反对的。 “我等都听徐先生的。” 在许放的指导下,人们将两根竹管插到泉水中,沿着山坡,将一根根竹管一路放到山下。 后面的人们,则将竹管一根一根的竹头接竹尾连接起来。 遇到需要弯曲的地方,则用火将竹管慢慢烤弯。 众人拾柴火焰高。 在人们的齐心协力下,只花了一天工夫,便将两道引水管道架到了柳家庄。 将两个引水管道一架好,许放便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拿掉了作为出水口的竹筒前用来阻挡水流流出的竹篾。 然而,出乎人们意料的是,即使竹篾被抽掉,但竹管中却没有水流流出。 这一下,人们顿时不淡定了,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和许放一同上山的小伙子们都把望向许放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他们这一路,可是知道这位许先生在这上面花费了多少心血。 若真是搞砸了不出水,那可就麻烦了。 作为众人目光中心的许放,心态上反而轻松了许多。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弯下腰,将嘴对准竹筒出水口,深深吸了一大口气。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人们便发现那竹管开始不住微微颤动起来。 又过了一阵,忽然从外面传来小孩子兴奋的叫嚷声。 “阿耶,阿耶,我听到水流声了!” 话音未落,清澈的井水便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从竹筒中汩汩涌出,流入下方早已准备好的水缸中。 看着一刻不停流入水缸中的井水,许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只要能将水引下山来,那么其他就都容易解决了。 ‘在下终究是不负陛下,不负朝廷所托。’ 许放在心中暗道。 “柳老庄主,诸位,除了这日常用水之外,还需在溪流旁挖坑设井,引水存储,等到遇到这等大旱之年,取水灌溉农田。” 经过许放一番解释,众人才明白,他口中所谓的“溪井”类似于水窖蓄水,用作灌溉的备用水源。 溪井沿河流方向布设,长在四丈到五丈之间,宽约一两丈,深约一丈,可以在灾年灌溉数亩至数十亩的农田。 溪井四壁用块石和松木叠砌,垒砌成井字形,用松木为梁柱,开口处用松木、条石覆盖,防止河沙淤积,上面用木板遮盖,减少水分蒸发。 遇到旱年,打开溪井,架设水车,提水浇灌农田。 听到许放的解释,庄中老人纷纷点头。 这溪井,是有备无患之举。 原本庄中也备有水窖,但数年未遇旱年,让众人不知不觉间松懈了下来,水窖中储存的水量只有往年的一半,再加上庄中比往年增加了近百丁口,这水窖中的存水自然就不够用了。 经此一劫,他们柳家庄无论男女老幼,想必都会记住这次的教训。 除了溪井之外,刘芳还教授了众人一种名为畎亩法的耕作方法。 顾名思义,畎亩法是由畎和亩两部分组成,畎是沟,亩是垄(在耕地上培成的一行一行的土埂)。此法种植庄稼的要求是,高田里,将作物种在沟里,而不种在垄上;低田里,将作物种在垄上,而不种在沟内。 这种方法最大的作用,就是完美利用了水往低处流的规律。 如果遇到雨水较多的年份,将庄稼种到垄上,可以起到排涝的作用;反之,遇到干旱年份,则将庄稼种到沟中,发挥保水抗旱的作用。 看着亲手给众人做示范的许放,柳家庄中,以老庄主柳德孝为首,纷纷跪在了地上,向许放连磕了几个响头。 这一下,顿时将许放给弄懵了。 “柳老,这是为何?使不得啊,诸位!” 许放一边说,一边顾不得手上沾满泥土,伸手想要把跪在地上的人们扶起来。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被许放搀扶起来的柳德孝,盯着许放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许先生,这大礼,你受得起。” 作为一名见识过风风雨雨的老人,他心中极其清楚,许放这些日子传授给他们这些老百姓的,无论是楠竹引水,亦或是溪井蓄水,还是畎亩耕作之法,对于他们这些看天过日子的普通百姓,是何等的重要。 可以说,有了这三种方法,且不说能不能多产一些粮食,单单是这大旱之年,他们也能够保个温饱,不必舍弃家业田地,扶老携幼去逃荒,去当流民。 这,哪怕说是活命之举,都不为过! 因此,他们的大礼,这位朝廷派下来的许先生,受得起! 而能派出这般有才干的官员的朝廷,看来是知道民间疾苦,想要做实事的。 那位坐在龙椅上,扛着金扁担的少年天子,想来也是准备有所作为的。 连带着,对于如今的楚国朝廷,以及那位少年天子,人们心中也渐渐生出了些许认同感来。 如许放和李自秋这样的事情,不仅仅发生在柳家庄和灵溪县中。 数十名农家和墨家弟子,奉赵钰和朝廷之命,开赴受灾六府,帮助当地官府,努力为这六府百姓寻一条活路。 然而,人性是复杂的。 在大灾大难面前,有愿意解民倒悬之人,也总有一些人,想着趁此时机囤积居奇,倒买倒卖,以此大发一笔。 宁源府府城,浩昌城。 “少掌柜的,这外面的粮价都涨疯了,尤其是张李俩家,大肆的囤积粮食,却是坐在那里观风着,估计是想要狠狠的捞上一把。” 一名肩膀上搭着毛巾的伙计走向柜台,对自己的掌柜一个劲的吐槽道。 然而,坐在桌后的年轻人却似乎一句话都没有听到,拿着没有沾墨汁的毛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像是在推演着什么。 见自家掌柜岿然不动,那伙计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去。 “我说,少掌柜的,小的说的,您到底是听见没有呀?” 前些日子,这酒楼里还是座无虚席,但随着大旱来临,城中物价飞涨,整座楼如今放眼望去,却是连一个客人都看不到。 再这样下去,不过两三个月,这酒楼就非倒闭不可! “我说,你慌什么?这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本掌柜都不慌,你小子慌个什么?” 那少掌柜依旧埋头推演,只是嘴上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让你给老掌柜和夫人送吃食,可是送过了?” 那伙计连忙点头,道:“都已经送过去了。只是夫人担心少掌柜,一再叮嘱,让小的劝掌柜,说什么留的那个什么山,山在的,不怕没有木材烧。”那伙计显然也读过一些书,可惜不甚了了,连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典故都说不完整。 “放心,这府城里的局势,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那少掌柜显然是个明白人,轻笑一声,出言宽慰自家伙计道: “此次旱灾,牵动六府百姓,龙椅上坐着的那一位,虽是个有为明君,但手段却是颇为狠辣,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等大发国难财之人。这浩昌城中,除了官府,还是下来的御史,甚至暗处还有人在盯着。你说,这些家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朝廷可能察觉不到吗?” 听到少掌柜的反问,那伙计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就是,如今城中这么大动静,自己一个小伙计都知道了,那些大人物若是不知道,那才叫奇了怪了! “这朝廷啊,恐怕早就有了动手的计划了。如今明面上 没有什么反应,但暗地里说不得已经磨刀霍霍了。等到朝廷一发动,什么张家、李家、王家,这群囤积居奇的货色,一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可是上过私塾,读过史书的,直到无论哪个朝代,无论是朝廷,还是君王,都不可能任由无良奸商倒买倒卖,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 因为这样,得利的是个人,而民怨全都集中到了朝廷身上。 民心二字,关乎江山社稷。 一旦民心动荡,那么势必会使得民间与朝廷抗衡,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君王就连皇位都会坐不稳。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七个字,是楚国太祖亲口说出来的,也是写在史书上的。 他不信,如今那个颇为英明的少年天子会不晓得这个道理。 就在这时,那正闲着无聊的伙计忽然精神一振,高喊一声。 “哎呦,三位客官,快里面请!” 却是此时,有客人进店了。 伙计将三人引到座位旁,略带兴奋的招呼道: “三位请坐,不知您三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本店的拿手……” 不等他将话说完,就被三人中其中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怒目瞪了回去:“小子多嘴!” 伙计被那凶神恶煞的目光一瞪,只觉得天灵盖发凉,接下来的话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虽是酒楼小厮,但迎来送往,什么富家公子,达官显贵,平日里不是没见过,这时间一长,也算是把眼力给练出来了,但他却从没有从这汉子身上感受到如此浓烈的煞气。 “好了,老范,和一个伙计计较什么?把你家拿手的都上一份,这饭钱,不会少你们的。” 三人中,为首那位锦衣玉袍,面容俊美的少年公子摆弄着手中的折扇,淡淡说道。 “是,公子。” 见自家老大发话,被称为“老范”的壮汉瞪了伙计一眼,坐回椅子上,不再言语。 见那位公子朝自己摆了摆手,伙计顿时如蒙大赦,猫着腰退了下去。 “你们先坐,本公子去和掌柜的闲聊几句。” 说罢,那位俊美公子起身,将折扇插在腰后,朝柜台走去。 “你就是这家掌柜的?” 只见他斜倚着柜台,笑眯眯的对那柜台后的少掌柜问道。 少掌柜依旧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 “也不完全是,毕竟家里还有一个老掌柜在。” 那俊美公子不以为忤,反而理解一笑,又道: “方才听掌柜的所言,确实是个难能的明白人。这些吃里扒外的硕鼠,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不过,本公子手下能打的倒是不少,但能出主意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怎么样,有兴趣在本公子这儿干上一遭吗?” 那少掌柜终于抬起头来,问道: “敢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雨,名化田。”俊美公子邪魅一笑,抽出折扇,在掌心中敲了敲,压低声音道,“正是掌柜方才所说的在暗处之人。”(本章完) 第181章 赵钰:来,先把紧箍咒给朕带上!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那少掌柜闻言,眼神微微一凝,但随即脸上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来。 “客官所言,还恕在下听不明白。” 虽然假装听不懂对方的话语,但他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本就谨慎的他,在方才说出那番话时,已经用内力将声音约束在柜台周围,除非修为远超自己之人,否则根本听不到自己和伙计谈话的内容。 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七品瓶颈,距离八品也只剩一步之遥。 这年轻公子能听到自己方才所说的话语,那岂不是说对方的修为…… 一念至此,他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忌惮来。 雨化田“刷”的一声收了折扇,侧身向神京方向抱拳行了一礼,方轻声道: “沈炼沈公子不愧是陛下让咱家特意寻找之人,果然谨慎。陛下旨意,让沈公子你跟着咱家办事。怎么,沈公子似乎有些不愿意?” 说着,雨化田向身后的两名随从招了招手。 最先开口那名壮汉扫了沈炼一眼,默不作声的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卷轴,恭恭敬敬递给了雨化田。 雨化田将卷轴轻轻放在柜台上,道: “此乃陛下手书,沈公子要不要亲眼看一看?” 几日前,陛下让人传递消息,叫自己注意寻找一下名为“沈炼”和“陆炳”之人的消息,并说明,找到后,直接当自己的副手。 自己想要在陛下面前露脸,就必须将这件差事利落的办下来。 却不想,铁鞋踏破无寻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炳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这沈炼之父却是在这浩昌城中开酒楼的。 于是,便有了今日之行。 然而他却没想到,单凭方才只言片语,他就能听出这沈炼的谨慎老练,甚至在对朝政的认知上,他比一些官员看得还要透澈。 陛下的眼光,着实是让人惊叹! 有这样一名下属辅佐自己,自己日后想来也会轻松许多。 陆炳和沈炼,正是不久前赵钰借助新抽的臣卡【锦衣爪牙】召唤而来的人才。 【(白)臣卡:锦衣爪牙】 【卡牌说明:余誓以诚,秉承先贤。忠于吾皇,奉事唯一。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以为社稷绝谗佞。赤胆忠心,矢志不摇,肝脑涂地,愿得永盛。】 【卡牌效果:使用后,获得名臣陆炳,沈炼。】 陆炳,字文孚,号东湖,明朝锦衣卫首领。其母为明世宗朱厚熜乳母,得嘉靖信任。以武进士入仕,授锦衣卫副千户。因救驾有功,而掌锦衣卫事。虽权势在握,却不曾构陷一人,多番保全忠臣义士。去世后,谥武惠,赠忠诚伯。 武力84,统御84,军略75,政略74,智慧86,文学74,魅力75,道德88,野心37,忠诚95,年龄27,亲密度500,性格:仁厚,出身:官宦。 特性1【锦衣都督】:担任朝廷特务机构首领时,麾下探查、搜集情报的能力提升20%,发现证据的几率提升30%,但自身遭受朝中官员弹劾的几率上升10%。 特性2【揣摩上意】:善于揣摩上司意图,每当被弹劾时,被降职免官的概率额外降低40%。 特性3【救主义士】:护卫皇帝时,自身武力提升5点。 沈炼,字纯甫,号青霞山人,明朝官员、锦衣卫,嘉靖十七年进士。先后出任溧阳、茌平、清丰县令。清廉爱民,政绩卓著。后受陆炳看重,调任京中任职锦衣卫经历。以“十罪疏”弹劾严嵩,被处以杖刑,谪居保安州为民,后遭构陷,污为谋反被杀。 武力79,统御82,军略72,政略84,智慧85,文学74,魅力75,道德88,野心37,忠诚98,年龄24,亲密度500,性格:刚直,出身:商人。 特性1【锦衣都督】:担任朝廷特务机构首领时,麾下探查、搜集情报的能力提升20%,发现证据的几率提升30%,但自身遭受官员弹劾的几率上升10%。 特性2【爱民有道】:主政一方时,当地民心+20,城市发展速度提高10%。 特性3【进退有度】:担任朝廷特务机构首领时,朝中官员对该机构的认同度提升10%,官员道德提升不高于60点的,提升至60点。 陆炳和沈炼这两人的属性,放在如今的赵钰面前,已经算不上特别突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锦衣都督】。 这就意味着两人在特务方面的才能,是值得赵钰信赖的。 遍观朝中大臣,在这方面有些天赋的,也只有贾诩和李儒二人而已。 赵钰手中监察朝政与百官的机构,是监察院与辑事府这一明一暗,但这两个机构都算不上是完全的情报机构。 因此,在有了雨化田和曹正淳两人后,赵钰便寻思着,准备新设一个如东厂西厂或者锦衣卫这样专司情报的特务机构。 却不想,又来了陆炳和沈炼两人。 正好,两位公公作为机构的武力担当,陆沈两人则作为主要执行者。 在这样的考虑下,赵钰不仅给雨化田发了一道手书,曹正淳那边也是同样待遇。 话归正题。 哪怕沈炼颇有谋算,也没有料到雨化田会这样直接摊牌。 在愣了一秒后,认识到对方身份的沈炼重重点头:“愿为陛下,为雨公公效命!” 显然,他从雨化田方才的“咱家”两字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面前之人,身为一个宦官,能被下派到地方监察官员,足以说明陛下对其的信任和看重,再加上对方手握陛下手令,自己若是不识趣开口拒绝,那么结果根本就不用自己多想。 既如此,还不如顺水推舟,直接答应下来。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不磕碜。 见这沈炼这般识趣,雨化田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好,咱家就喜欢沈炼你这样的年轻人。等这里事情了结,你便随咱家去神京,面见陛下吧。” 沈炼朝雨化田干脆利落的半跪下来,口中道:“多谢公公栽培!” “好好好!” 雨化田亲手扶起沈炼,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着咱家,不会让你失望的。” 有了沈炼相助,你曹正淳拿什么和咱家斗? 甚至在日后的某一天,高大貂珰的位置自己也不是不能想一想!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雨化田愈发欣赏起沈炼来,同时,为了拉拢沈炼,他也说出自己的目的。 在监察朝廷大政方针在地方实施情况之外,他此行还有着监视地方和御史的职责。 显然,这浩昌城的父母官,以及御史做的还不错,如今也只剩下收网了。 三日后。 一艘艘满载粮食的货船沿着嘉宁江支流随阳江一路向东,最终停在了浩昌城外。 随即,在满城百姓和无数流民的目光中,一车车粮食就这么大大方方,没有丝毫掩饰的运进浩昌城中。 于是,在一众囤积居奇,准备把粮价再次炒高的粮商们彻底绝望了。 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官府竟然从嘉宁江最上游的开德府大量购买粮食,并借助水路将如此多的粮食运到浩昌城。 而他们事前,竟然连丝毫风声都没有察觉到。 朝廷这般做,完全是丝毫没给他们留活路,是赤裸裸的要致他们于死地啊! 然而,还不等他们商议出对策来,官府控制的粮铺便开始了降价卖粮,而且降价的幅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自从大旱来临后,城中粮价最高时被炒到了一斗米八百余钱,让老百姓望米兴叹,如今官府的粮铺却高调宣布,在他们这里购粮,粮价只有往日时的三倍,也就是一斗米四十文,最高,也不会超过五十文钱! 这八百文和四十文之间,可是差了二十倍! 于是,当得知消息后,百姓们差点将官办粮铺的门槛给踩塌,而以张家、李家为首的豪商所开办的粮铺,瞬间变得无人问津。 甚至到了深夜,还有人趁着夜色,将一桶桶粪便泼到这几家粮铺的大门上,主打的就是一个恶心人。 这也由此可见,百姓们对于这几家囤积居奇的豪商们的愤恨。 面对这急转而下的局势,这几家豪商可是愁得吃不下睡不着,最终决定殊死一搏。 反正那几家官办粮铺也没有限制购买额度,那他们就咬咬牙,把官府这批粮食尽数吃下去便是了。 等到官府没了存粮,失了后劲,到时候这粮价还不是由他们这几家说了算? 那个时候,自己现在买粮食花出去的钱,就能够数倍数十倍的再赚回来! 于是乎,这些豪商拿出自家大半的流动资金,几日内,将市场上的粮食以高出官府价格数倍的价格吃了下来。 然而,不等他们松上一口气,一艘艘吃水极深的货船再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刚刚库存被那些豪商们一扫而空的官办粮铺里再次堆满了白花花的粮食,而且,这一次,官府卖粮的价格再次降低,一斗米只有二十文,比前几天再度降了一半! 这一次,豪商们不敢再出手收购了。 谁也不知道,等他们将这一波粮食吃下来,官府会不会再调一批粮食进城。 更何况,他们的流动资金也不足以将这批粮食全部吃下。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及时止损了。 于是,这些豪商们开始了含泪大甩卖,将自己先前高价收购囤积的粮食以低于官府的价格开卖,以求挽回一些损失。 这一次,得利的不仅是百姓,官府也趁机以极低的价格吃进了大量粮食。 于是,空旷的府库里再次堆满了粮食。 百姓和官府们占了便宜,而以张家、李家为首的囤积居奇的豪商们,看着自家缩水一大半的财富,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只是,让这些豪商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到这里还不算结束。 不等这场粮食风波平息,地方官府和巡查御史便联袂找上门来,领着凶神恶煞的兵卒一家家拜访。 一名头铁的商人准备背水一战,把巡查御史抓起来作为人质,和官府讨价还价。 却不料,人群之中,一道寒芒一闪而过,那名商人,连带着数名打手被尽数削掉了脑袋。 一身锦袍的雨化田领着沈炼终于露面。 “不仅囤积居奇,倒买倒卖,还敢劫持御史,对抗朝廷,真是好大的胆子!”雨化田一振长剑,一蓬血雾从剑身上炸开,“在咱家眼中,这种狂徒,真真死不足惜!”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朝依然镇定的巡查御史展示了一下。 “咱家雨化田,让刘大人你受惊了。” “无妨,些许宵小之徒,正则还未放到眼中。”刘仁轨摆了摆手。 这次针对城中豪商的布置,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只是,他对于这位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年轻宦官起了警觉之心。 看这令牌,是陛下字迹无疑,应该不是什么假冒之徒。 只是,陛下这般重用阉人,于天下有害无益啊…… 哪怕雨化田相貌再俊美,他也是一个宦官,对于这些大臣而言,反对和敌视宦官,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前汉宦官专权的前车之鉴,可只过去了两百多年呐! 刘仁轨是个聪明人,他对于雨化田的敌意,很小心的隐藏了起来,让身为九品宗师的雨化田也没有察觉到分毫。 将张家、李家等囤积居奇的豪商们尽数抄家,浩昌城中的风波也终于暂时平息。 刘仁轨与雨化田分别以各自名义,将浩昌城中所发生之事,写入奏折,然后传回京师。 最终,这两封奏疏,出现在了赵钰的案头。 “两人都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做得不错。” 赵钰看罢奏疏,对于两人的表现极为满意。 没想到,继曹正淳在祁阳府发现了陆炳之后,沈炼也被雨化田给找到了。 这历史上最出名的两位锦衣卫首领,就这样被两位厂督给瓜分了。 赵钰不得不感叹,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将两份奏疏推到易天楼楼主吕安世面前,赵钰淡淡问道:“吕先生,此事你如何看?” 吕安世丝毫不敢小觑眼前这位少年天子,仔仔细细看罢之后,方才恭声道: “回陛下,草民只有四个字,咎由自取。” “吕先生说得不错,这些人就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赵钰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些豪商的厌恶之感,“朕承认,商人是社会的重要一环。若是商人正常开展经营,无论赚多赚少,朕都不会从中阻拦。但若是利欲熏心,想要大发国难财,那就休怪朕不讲一丝情面了。” 说到此处,赵钰深深看了吕安世一眼。 “此次大旱,易天楼对于大楚伸出援手,朕向吕先生道一声谢。若无易天楼的诸位,刘仁轨那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完成布置。朕可以答应,让易天楼把生意坐到大楚境内。但这有个前提,必须是合法合规的。这前车之鉴,吕先生可莫要忘记了。” 吕安世闻言,朝赵钰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多谢陛下!” “朕再多说一句,人与野兽的区别,就是人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商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朕希望吕先生将这句话带给易天楼的诸位。商家想要重新立于百家之列,就要牢牢记住’欲望‘这两个字。否则,商家崛起,也不过是一句空泛的口号罢了。” 他想要用商家,就必须先把紧箍咒给它带上,还要带好喽。 因为无论任何时候,充满贪欲的资本都是执政者应当警惕的野兽。(本章完) 第182章 风暴前夕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陛下,奴婢有一句不该问的。” 在吕安世离开之后,高力士将几杯早已准备好的饮子送到了赵钰桌头。 因为楚国地处南方,酷暑时节远比江北时间来得要长,因此每到暑季,在楚国各地便会出现各种消暑解渴的饮品。 这些饮品深受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宫贵族的喜欢,因此也被称之为“饮子”。 这一次,高力士让御膳房给赵钰准备的,就是他平素里最爱喝的荷叶荔枝茶饮。 这种饮料是用荔枝肉和冰糖打碎后,加入用荷叶和茶叶泡制而成的凉水,最后搅拌而成的,清甜的荔枝香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薄荷清香和茶香,用来清心安神,提神醒脑最是不错。 赵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清甜的冰水下肚,瞬间便驱除了浑身的燥热,让他的头脑为之一清。 如今这饮子卖的最火爆的地方,不是什么小商小贩,而是那些武者开办的武馆。 因为这些武馆所卖的饮子都是经过冰镇的,自然比普通饮子卖得更为火爆。 而这些冰,则是武馆的武者用自身内力把井水凝结而成的,甚至一些规模略小的武馆,就是在暑季靠卖冰水饮子来补贴家用的。 当时赵钰知道其中原因后,也颇有些哭笑不得。 透心凉,心飞扬。 几口饮子下肚,赵钰的心情也颇为不错,顺口道:“想问什么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朕自然不会藏私。” “那吕先生真的会将陛下的话语放在心上吗?”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心中非常清楚,这些商人对于财富的追逐,就和那些官吏对于权利地位的追求一样,是永无止境的。 陛下这番算得上是苦口婆心的话语,那一位能听进去多少,在他这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赵钰哈哈一笑。 “朕可是把话给他说到了。倘若这易天楼规规矩矩做生意也就罢了,若是敢官商勾结,坏我大楚吏治,那就休怪朕不给天阴阁和婠儿她们面子了。到时候该罚罚,该抓抓,该杀杀,朕料想婠儿她们也不会为这群商人求情。这就叫,勿谓言之不预也!” 听到赵钰说到最后流露出的淡淡杀意,高力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希望这易天楼的诸位日后千万不要触犯陛下的逆鳞,否则,就算是几位娘娘来说情,恐怕也是不顶用啊…… 其实,高力士错估了魔门八道之间的关系。 这些魔门中人,大部分都是自私自利的角色。在诸如佛门、道门这样的强敌压境时,或许可以团结到一处,齐心协力对抗外敌,但如果没有共同的敌人,这魔门八道就会彼此撕咬起来。 别看天阴阁此时向易天楼伸出了援手,将他们介绍给了赵钰,但如果易天楼真的犯了赵钰的忌讳,要被赵钰连根拔起。 易天楼这些女人在此时不火上浇油,落井下石,那都算是好的了。 至于指望她们为易天楼说情,那是想都别想! 这些魔门中人,活得比谁都现实。 “陛下,奴婢想起一事来,昨日,那位云英小姐回信了。” 高力士忽的想起自己身为“鸿雁”的职责来,连忙从袖筒取出一封书信来,恭恭敬敬用双手捧着,递到赵钰面前。 打开书信,一股淡淡墨香夹杂着女儿家特有的香气扑入赵钰的鼻腔之中。 那云英的一手小楷一如往日般娟秀。 “嘿嘿,关公子想必是没有去过苗疆。毕竟,这样的绣法,出了苗疆,可是很少能够见到的。上次云英连信寄给公子的绣品上绣着的图样,和云英衣裙上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蝴蝶和蜈蚣龙,上面的挑花也是我们苗疆的技艺哦。用布的经纬线挑绣,反挑正取,以此来形成各种图样。” “哎呀,云英和公子说这些干嘛呢。公子是男儿,自然是看不懂我们女儿家的这些织绣手法了。哪怕是云英再怎么解释,公子哪怕点头,心中想来还是不明白的。” 隔着书信,赵钰似乎看到了一位头戴银饰的苗疆少女在调皮的向自己眨着眼睛。 继续向下读去,赵钰不由得双眉一挑。 “不过,云英这么晚才回关公子的信,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还请关公子谅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苗疆也有旱灾发生,云英只好听婆婆的话,把这些日子卖出的银饰得来的银子换成米粮,送回苗疆去。说起来也是惭愧,我苗疆女子都心灵手巧,不仅能织绣,还能打造银饰。云英的手艺在一众姑娘里不值得一提,这才恳求婆婆,让云英跋山涉水来到神京城,碰碰运气。” “托关公子的福,云英的运气还算不错,银饰在神京城里卖的极好。这一次,有了云英赚回来的银两,想必能够让族人们多几分度过旱灾的把握。” “说起族人们,云英有一些话不吐不快。听爷爷说,这次旱灾,有南方十万大山那里来的人们找几位首领商谈,说是希望这些首领与他们一道起兵,反抗楚国的暴政。” “云英不太懂政治,但是在神京城的这几日,也看到了城中百姓们脸上的笑容,更何况,如今在步知府等人的治理下,嘉兴等府的族人们也过上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因此,起兵什么的,云英是并不赞成的。” “当然,那几位首领还是知道轻重的,委婉的拒绝了对方的要求。爷爷他们甚至还为此生了好一通气,说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差一点就被这些南方人给祸祸了,要知道,这些首领和那位陛下可是歃血为盟过的。如果那位皇帝陛下因此再度南征,那他们可就无颜面对父老乡亲了。” 读到这里,赵钰眼神微微一凝。 如果不是云英这封信件,他还不知道竟然有人想要趁着大旱起兵造反呢。 而且,听云英在信中的口气,对方似乎也是蛮人。 至于云英口中的南方十万大山,他并不是太清楚,看来需要找人问一问了。 竟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起兵造反,真以为大楚是软柿子不成? 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赵钰继续向下看去。 “云英此次回苗疆,除了运送粮食之外,还是想回去看一看婆婆。我爹娘去世的早,自小是爷爷和婆婆拉扯我长大。婆婆年轻时遭人暗算,落下一身病根。如今想要医治已是无法,只能靠吃苗疆当地特有的药物才能勉强缓解。虽然她一直对云英说不打紧,但一到暑天,天气稍热,就会头疼。云英心里实在是难受,可却帮不上一点忙……” “唉,关公子千万别将云英的事情放到心上去。云英并没有太多朋友,因此有些烦恼也只能借着书信向公子你倾诉一二了。还有,公子若是回信,云英恐怕也只有到十月左右回京后,方能回复了。” 倒是个孝顺的丫头…… 赵钰摇头失笑,随即从笔架上取下御笔。 高力士见状,连忙备好宣纸和墨砚。 赵钰一气呵成,写好回信。 “多谢云英小姐的信任,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和关某说。只是还请小姐谅解,为了百姓安康,此事关某会托人向圣上那里禀告的。对了,或许云英小姐还不知道,如今药王孙思邈在神京坐镇,他老人家医术通神。等云英小姐你回来,可以将你婆婆的病情写于信上,关某带着去让孙药王看一看,也许有法子也说不定。若是云英小姐不放心,也可以自己去。关某把孙药王所开医馆的地址附在信尾。祝云英小姐在苗疆一切顺利。” 写完最后一个字,赵钰吹干墨迹,将信纸叠好,放入信笺之中。 自觉的高力士连忙双手接过。 “怎么做,朕也不用教你了。到十月左右,若有回信,记得及时送入宫中。” 赵钰吩咐道。 “圣上,奴婢晓得。” 高力士慌忙点头,同时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两个多月,自己是不用再当鸿雁了…… 但赵钰下一句话,却让他的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 “你亲自走一趟,召枢密使王朴、辑事府主贺拔允,以及李儒、贾诩、赵云、林冲、阚棱五人入宫,就说朕在紫寰殿等着他们。” 听出赵钰话语中的严肃,高力士肃容道: “陛下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后,王朴、贺拔允等人陆续来到紫寰殿中。 “臣等参见陛下。” 众人纷纷向赵钰行君臣之礼。 “众卿都坐。” 赵钰示意众人坐下后,方沉声道:“朕此时急召诸卿入宫,是因为朕方才得到消息,祁阳府境内山越有反叛之意。” 在众人来之前,他已经查过资料,知道了苗族口中的南方十万大山,就是位于祁阳府境内的四百里太和岭。 而在那里居住,又经常造反的,除了向来不服王化的山越之外,根本不作第二人想。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 王朴看了贺拔允和李儒一眼,方问道:“臣斗胆,请问陛下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此时此刻,也只有王朴有足够的资历和威望问出这句话来。 “虽然朕不能告知先生这消息朕是从何处得知,但朕可以保证它的真实性。”赵钰笑道,“先生放心便是。” 这件事,他不想让云英被迫掺和进来。 “陛下如此说,臣也只能相信陛下的判断了。” 王朴向赵钰行礼之后,重新坐回座位上。 “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这边厢,贺拔允和李儒纷纷离开座位,跪倒在地上。 这等重要情报,陛下都知道了,而他们作为陛下的耳目,却丝毫不知。 不管怎么说,一个“失察”的罪名那是跑不掉的。 “此事和辑事府无关,你两个都起来吧。” 赵钰并没有怪罪两人的意思,毕竟,若非云英的信件,他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情报。 只是,随着辑事府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贺拔允的能力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但贺拔允好歹也是功臣和重臣,再加上两个弟弟贺拔岳和贺拔胜都是赵钰看好的未来统帅人选,因此如何安置贺拔允而不使贺拔兄弟怨望于上,也是一件让赵钰颇费心力的事情。 “今天朕召众卿前来,就是想问问诸位对此事的看法。如果山越真的反了,朝廷应当如何应对?” 赵钰环视众人,问道。 “陛下,对于造反,朝廷决不能姑息,必须以雷霆之势将其镇压,方能震慑住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 赵云率先表达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王爷所言甚是,万万不能姑息!” “陛下,平南王说出了臣的心声啊!” 林冲和阚棱纷纷附和道,尤其是阚棱的态度最为明显。 因为他想打仗,都快想得疯了。 上一次,他自告奋勇去江北大营,本以为晋国会趁圣上刚登基时立足未稳,大举进犯,却不料晋国怂的和一个软蛋似的,反而缅国和齐国纷纷入寇。 自己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次大赚军功的好时机。 这一次,无论如何,哪怕舍下自己的面皮,也要让陛下同意自己去平定山越叛乱。 主不主将的无所谓,有仗打,有功劳拿就行了。 “陛下,如今国库中的大部分钱粮都作赈灾之用,一时之间,凑不出足够数万大军出征的粮饷。” 作为王朴副手的贾诩,隐晦的向赵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出兵镇压叛乱是应有之义,但兵力绝不能太多,否则朝廷负担不起。 “文和的担忧,朕心里明白。此次出兵,宜精不宜多。” 赵钰点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赵云。 “子龙,朕有意令你为帅,领军平定山越叛乱。只是,不知子龙可有这个胆量?” 这些日子,赵云和赵钰相处下来,也渐渐明白了这位陛下的秉性,知道陛下偶尔爱开一些小玩笑。 于是他笑着抱拳道: “陛下这激将法,对汉升将军或许有用,但对于云而言,却收效甚微。云只有一句话,陛下剑锋所指之处,哪怕是千军万马,云也敢闯他一闯,更何况区区山越哉!” 赵钰闻言,不由击掌赞道: “好一个赵子龙!真是好胆色!” “赵云听令!” “臣在!” “朕封你为平南将军,秦良玉、林冲、阚棱为副将,刘仁轨为参军,率白杆精兵、丹阳精卒各一千,并三千步卒,共五千兵马,南下平叛。刘仁轨目前还在宁源府,朕会飞书于他,让他前往祁阳府府城,在那里等候子龙。除此之外,曹正淳曹公公和他手下也在宁源府,朕会让他们尽全力助子龙平叛。” 听到赵钰口中有自己的名字,阚棱顿时兴奋异常,和赵云等人一道半跪于地。 “臣等,遵旨!” (本章完) 今天更新估计到凌晨了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花了一天把《最终神职》给看完了,现在开始码字《从抽卡开始做皇帝》今天更新估计到凌晨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3章 曹正淳:攘外,必先安内!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祁阳府,府城太和城。 城北一间客栈的客房内,长着一张国字脸,略有些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正一丝不苟的向面前的银发老人汇报情况。 “曹公公,卑职这几日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这太和府的知府潘猛和太和岭上的山越似乎有所勾连。自从旱灾来临后,泰和府周边有不少村庄遭到了山越劫掠。但那潘知府得知后,只是将情况强行压下。哪怕迫于压力派兵前去剿灭匪患,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卑职打探到,那些前去清缴的官兵甚至连太和岭脚下都没走到,便打道回府了。” 说到这里,中年男子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波动。 显然,他对于这位潘知府枉顾百姓性命的做法忿怒不已。 “能查到这些,咱家果然没有看错文孚你!” 曹正淳听到陆炳这番话,脸上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神情来。 不愧是陛下点名道姓让咱家搜寻的人才,不仅文武兼资,而且在查找线索一事上有惊人的天赋。 他曹正淳带着人暗中来到这祁阳府快半个月了,只知道派来的巡察御史和这潘猛勾结在了一处,沆瀣一气,借赈灾之名收刮民脂民膏,却没想到这潘猛的胆子竟然比他曹某人想象的还要大,甚至和山越搞到了一处。 不过,想想潘猛的出身,曹正淳心中迅速回过神来。 这潘猛身上,可是流淌着一半山越人的血液呢! 这厮的生母是上任潘家家主的一位山越族小妾,后来潘家主母不知何处离奇身亡,这出身山越的妾室也凭借手段爬到了主母的位置,潘猛自然而然子凭母贵,从不受重视的庶子变成了潘家倾注心血进行培养的嫡子。 聪慧好学的潘猛也没有辜负潘家的期望,凭借着自身才学和潘家声望,他不到二十岁那年被推举为官,随后在官场上历经沉浮,最终才在知天命之年被德宗任命为太和城知府,一干干到了现在。 只是,任是满朝文武也没想到,这一位勉强算三朝老臣的一地知府,竟然会和山越有所牵连。 “公公,卑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于曹正淳对自己的欣赏,陆炳自是心中感激,只是,如今这府城的局势,却令他忧心忡忡。 “文孚你这一说,咱家心中也是发愁啊!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圣上了,希望圣上能尽快派人前来。” 曹正淳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被赵钰秘密派到这里,只是负责暗中监视,发现情况只能上报,并没有擅自出手的权利。 对于宦官权势的限制,赵钰是极为注意的。 听到曹正淳这句话,陆炳脸上的表情愈发愁苦起来。 等到朝廷派人前来,不知道又要过去多少天,这祁阳府的事态,更不知道会崩坏到何种程度。 他心中甚至隐隐有种预感,那些山越的胃口,绝不会满足于小打小闹…… 但饶是如此,他也不得不压下有些烦躁的心绪,帮助曹正淳润色发往神京的密报。 谁知道密报刚写到一半,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公公,朝廷急报!” 从门外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 曹正淳没有抬头,淡淡说道:“拿进来。” 伴随着房门被拉开的轻响,一名武人打扮的男子手持一封密信,走进房内。 接过密信,曹正淳也没有顾忌陆炳,直接揭开火漆,将其中信件取了出来。 借着烛光,将信上内容逐字逐句扫过,曹正淳脸上露出一抹潮红色来,重重一拍大腿,道: “圣上烛照千里,这些贼子的阴谋根本瞒不过陛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懵圈的陆炳,笑着将密信塞到了他的手中。 “文孚你是陛下点名要要之人,这密信看了,就算陛下知道,也不会怪罪咱家。陛下已经得知山越即将造反一事,已经派云王爷领五千精兵南下平叛。算算时间,距离信件发出之时,云王爷差不多快要到这太和城了。” 由不得曹正淳不兴奋,朝廷大军压境,就算是给那潘猛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反,反而,他则可以借助朝廷大势,直接将潘猛和那位掉进钱眼里的胡御史给拿下来。 这叫什么? 对,这叫做攘外必先安内! 陆炳看罢密信,眨眨眼睛,心中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凭借各种线索,好不容易才察觉到山越有叛乱的迹象,却没想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陛下,竟然如此笃定山越准备造反。 莫非朝廷在山越内部安插有探子不成? 这个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又被迅速否定掉。 原因无他,如果朝廷在山越里真的安插有探子的话,那么曹公公就不可能对山越叛乱这般惊讶。 难道,陛下有未卜先知之能? 只是,这个念头太过荒谬,陆炳根本不敢朝这个方向去想。 “曹公公,这云王爷又是何人?” 陆炳有些疑惑的问道。 遍数朝中诸将,无论是昔日宿将,还是陛下提拔起来的将星,他并没有听说其中有赵氏皇族啊? 要是陛下派了一个毫无领军经验的宗室前来平叛,那岂不是太过儿戏了些? 曹正淳闻言,亲手沏了一杯茶,推到陆炳面前,笑道: “小陆啊,你不知道这位云王爷的名字,也是正常。” 他将赵云的身世简单说予陆炳听,最后方道: “咱家也知道小陆你心中的担忧,但你哪怕不相信云王爷,看看你自己,也要相信陛下的眼光。说实话,咱家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和陛下这般眼光毒辣的。陛下哪怕生在民间,单凭他这眼光,去赌石,或者赌博,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说完,他脸色一变,抬手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咱家也是犯浑了,竟然编排起陛下来了。小陆,方才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就是了。” 陆炳是何等人物,瞬间秒懂,一脸疑惑的朝曹正淳望去。 “曹公公,卑职不知道,您方才说了些什么?” “文孚将来必成大器!” 曹正淳向陆炳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话又说回来,卑职还是有些担忧,要不,高公公您和卑职再说说这位云王爷……” 知道陆炳责任心颇重,曹正淳微微颔首,道: “也好,小陆你也曾去过神京城,可否知晓周公瑾之名?” 陆炳当即点头。 “两位周妃的堂兄,那位美周郎,卑职自然听过。” “咱家就这么和小陆你说吧,”曹正淳想了想,打了个比方,“王枢密使对周郎极为欣赏,说他的统兵之才远在自己之上。咱们就当是王枢密使是看在两位周娘娘面子上说的,但不能否认周公瑾在统军上的才能。而咱家也曾听陛下亲口说过,周公瑾是文的赵子龙,而赵子龙是武的周公瑾,可见陛下对这位云王爷的看好。” 陆炳算是明白了,云王爷虽然在统军上比不过那位周郎,但想来也不是什么滥竽充数之辈,而勇武方面,更是胜过那周郎。 不过,曹正淳这番话,又把陆炳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敢问曹公公,您和那位云王爷比起来,武学一道上谁更胜一筹?” “好你个小陆,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咱家一个残缺之人,哪能和云王爷相提并论?”曹正淳没好气的瞪了陆炳一眼,过了良久方才叹息一声,“云王爷的枪术咱家也有幸见过一次,不得不说,同为九品宗师,还是有差距的。若是江湖对决,咱家凭借【天罡童子功】,能硬抗百招不败;但如果是沙场厮杀,不出十招,云王爷就能摘了咱家这颗脑袋。” 陆炳眨眨眼睛,愣在了原地。 身为八品武者,他自然知道曹正淳这位九品宗师的强悍,但听到曹正淳自认为不是那位赵子龙云王爷的对手,他心中的震惊可谓是无以复加。 然而,还不能他从惊讶和兴奋中缓过神来,又一封密信被送到了他和曹正淳的面前。 朝廷大军的先锋,由禁军教头林冲所率领的五百骑兵,已经来到了距离太和城不足五十里,目前在一处密林中暂时安营扎寨。 信中,林冲言明,主帅赵云因为不清楚如今太和城中是什么状况,因此才派人暗中与隐在城中的曹公公联络,希望可以从他的口中得知城中状况,然后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如果可以的话,请曹公公明日夜间在指定地点相会。 密信最后,还附上了见面的地址。 看罢信件,陆炳心中原本的担忧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主帅用兵这般谨慎,想来此次平叛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哪怕是败,也不至于会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将密信放到火烛上烧成灰烬,曹正淳笑着对陆炳说道:“文孚,你也和咱家一道去如何?” 陆炳笑着抱拳道: “曹公公相邀,卑职怎能不识好歹?更何况,卑职也想见见我大楚的英才!所以,固所愿,不敢请耳!” 曹正淳伸手点了点陆炳。 “文孚莫不是忘了,你也是你口中这大楚的英才?”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 第二日,深夜。 两道影子如两道轻烟,一前一后掠过层层屋檐,翻过高耸城墙,投向东北处的山林中。 在指定的地点,一处村庄外,向守门士卒表明身份后,曹正淳和陆炳见到了担任先锋的林冲。 身为宫中宦官的曹正淳,自然认得林冲,抱拳笑道:“林将军,别来无恙?” “末将倒是有一段时间未见曹公公了。” 林冲笑着抱拳回礼,目光落到站在曹正淳身后的陆炳之上,语气微微一顿。 “曹公公,这位兄弟是?” “这是陆炳陆文孚,”曹正淳向林冲介绍了一下陆炳,随即又向陆炳介绍了林冲,“这位是林冲林教头,负责指导宫中禁卫。” “见过林将军。”陆炳向林冲抱拳行礼。 “陆兄弟请了。”林冲回礼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陆炳,方回头对曹正淳笑道,“林某临行前,从陛下口中得知,雨化田雨公公在宁源府府城浩昌城中寻到了一名英才。如今看来,曹公公也没比雨公公慢上太多呀。” 作为禁军教头,宫中事情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雨化田与曹正淳明里暗里的竞争,他自然知晓。 如今见到了曹正淳,他自然不介意随手卖对方一个人情。 惠而不费的事情,他自是乐意随手为之。 “林教头,多谢了。”曹正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谢过林冲后,方拍了拍陆炳的肩膀,“文孚啊,咱家的脸面,以后就指望你了。” 话虽如此说,但曹正淳心里已经开始骂起来了: 该死,雨化田这小白脸,手脚怎么比咱家还快? 陆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心中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妙。 不过,如今他已然上了曹正淳的贼船,想再下来就难上太多了,更何况,曹正淳是提拔自己的恩人,于情于理,只要不违反心中道义,朝廷法规,他理应站在曹正淳这边。 “曹公公莫要吓着他了,”林冲笑道,“都是为陛下办事而已。两位还是随本将进帐吧,王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王爷他也来了?” 曹正淳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 林冲点了点头。 “王爷心神有些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因此才把中军交给秦将军指挥,自己亲自前来,听两位说说这城中状况。曹公公,陆兄弟,走吧,莫要让王爷久等了。” 两人在林冲的引导下,来到了位于村庄一侧的帅帐中。 “王爷,曹公公到了。” 林冲在帐外禀报道。 “林兄,都说了,叫本将子龙就是了。” 随着帐内人声响起,帐外亲兵将门帘向两旁拉起。 曹正淳和陆炳紧跟在林冲身后,走入帐内。 只见一名白袍白甲的青年将领,正坐在帅位上,向着这边望来,手中,还握着一卷兵书。而在他的下首处,则坐着一位眉眼间带着丝丝傲气的中年男人,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两人。 不是刘仁轨,又是何人? “咱家见过王爷!见过刘御史!” 曹正淳向赵云和刘仁轨施了一礼。 陆炳有样学样,也朝两人施了一礼。 见到两人,赵云脸上浮现出些许喜色来,道:“本王倒是有一阵没见曹公公了。军中一切从简,两位还是先坐吧。” 两人就座之后,赵云方才正色道: “如今,除了暂替本帅统领中军的秦良玉秦将军,以及统率后军的阚棱阚将军外,此次平叛主要人物皆已至此,还请曹公公给大家说一说如今太和城中情况,本帅和刘参军也好指定下一步的方略。” 曹正淳先是起身,向众人抱了抱拳,这才说道:“王爷也太看得起咱家了,咱家不过是奉陛下之命,监视城中动向而已。若说这城中情况,陆炳这小子比咱家知道的还要清楚。王爷,不如让他给王爷说说这城中情况,如何?” 赵云还未开口,下首的刘仁轨已经微微冷哼一声,只是并没有任何言语。 赵云不易为甚,反而向陆炳拱了拱手,道: “曹公公推荐之人,本王自然是信得过的。既如此,那就麻烦这位陆兄弟了。” 感受到曹正淳投向自己带着鼓励的目光,陆炳如何不知,这是曹正淳给自己创造的机会。 于是,他压下略带激动的心情,在赵云带着赞赏的目光中站起身来,先是向众人抱拳行礼,方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众人听罢,面上纷纷露出惊色来,甚至连刘仁轨也不例外。 谁也没想到,在陆炳口中,这太和城中的局势竟然坏到了这个地步!(本章完) 第184章 烽烟终起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刘仁轨望向赵云,面色异常凝重。 “大帅,如今看来,我等不能只考虑山越之患了,这太和城中隐患一日不除,我等心中一日不得安宁啊!” 赵云眸光沉凝,闻言颔首道: “刘参军此言正合本帅心意。内患不除,外乱不止。还好临行前,陛下授予本帅专断之权,太和城中事务,本帅也可插手一二。”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曹正淳和陆炳。 “曹公公,太和城太守潘猛真的心有反意?” 曹正淳闻言一愕,这种事情,他怎么敢给赵云保证? 如果最后发现冤枉了好人,那他还怎么在陛下身边继续呆下去? 反倒是陆炳完全没有曹正淳心中的顾虑,连忙抱拳道: “回赵帅,此事卑职不敢完全保证。但潘猛此人,在山越下山劫掠时,只让守军固守城池,不管城外百姓死活。哪怕出兵剿匪,也只是做做样子。就算他没有和山越相勾连,单凭这剿匪敷衍的态度,朝廷就该将此人的官服扒下,以免祸害百姓!” 这陆炳,倒是个敢做事的! 赵云望向陆炳的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一丝赞赏来。 赵云向刘仁轨问计道:“刘参军,此事应如何处置?” 刘仁轨皱眉沉思片刻,方道: “如果大帅领军出现在太和城外,潘猛绝对会有所警觉。如果他见势不妙彻底倒向山越,那事情就愈发麻烦了。” “在下有一计,在下以巡察御史身份,前往太和城,那潘猛与胡御史不知情况,定会迎接在下。于宴会上,将两人拿下。若是与山越勾结,判其谋反之罪;若没有,则以救灾不力,剿匪无能为由将两人暂时关押。如此,内患可除,尔后朝廷大军方能再无顾虑,全力征讨山越。” 这是要来一次反客为主? 赵云眸光大盛,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之上,沉声道: “好,就依刘参军之计行事。林将军,你领军在此处驻扎,等待大军前来。本帅亲自同刘参军一道前去,以防潘猛等人狗急跳墙。曹公公,这城中之事,本王就尽数拜托给公公了。” 赵云不称“本帅”而称“本王”,显然是为了拉近与曹正淳的关系。 孰料,曹正淳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云王爷客气了,咱家除了这一身武艺勉强能入王爷的眼外,其余皆是寻常。不过,陆炳心思缜密,堪当大任,不如王爷将接应一事交由此人可好?” 赵云微微一愣,看了眼有些激动的陆炳,最后失笑道: “好,本王就依公公所言,陆兄弟,本王和曹公公这一身肉就尽数托付于你了。” 曹正淳的武艺,赵云也是见过的,九品宗师中算得上是一位好手。 有他相助,成事的概率能够增加不少。 礼尚往来,曹正淳想要借此事拉拢人心,并明言自己愿意协助于他,那他自不会横加阻拦。 商议已定,众人各自行动起来。 林冲驻守营寨,等待后续大军前来的同时,刘仁轨打出自己巡察御史的旗号,正大光明的前往太和城,而赵云则和曹正淳一道,扮作刘仁轨的随从。 得知负责宁源府的巡察御史刘仁轨前来拜访时,无论是太和城的太守潘猛,亦或是负责祁阳府的巡察御史胡广殷,脸上都露出了错愕之色。 太守府中,一脸疑惑的潘猛向胡广殷问道: “胡大人,这位刘大人不是负责宁源府那边么,怎么无缘无故跑到咱们祁阳府来了?” 胡广殷眼中也满是不解之色,摇头道: “潘大人问本官,本官又问谁去?” “这位刘大人难道不是监察院出身的吗?”潘猛心中疑惑更甚,追问道,“难道大人您平素和这位并无什么交集?” “潘太守说对了,”胡广殷叹了一口气,道,“此人并非出自监察院,而是陛下亲自指派下来的。至于这一位的性格秉性,本官也是一无所知啊。” “陛下亲自指派……” 潘猛咀嚼了几遍后,突然问道:“莫非是朝廷察觉到我等的举动不成?” 听到这句话,胡广殷顿时心中一惊。 “潘太守,这……这不可能吧!” 他这个巡查御史不向上汇报的话,朝廷是如何得知这祁阳府的情况的? 潘猛冷笑道:“胡大人,你莫非真以为那刘大人来到这里,是为了访友不成?” “这……” 胡广殷有些被潘猛说动,心中渐渐动摇起来。 “若是朝廷真知道此间状况,那伱我可是要有杀头之祸了。” 想起当今圣上对于贪官污吏的态度,胡广殷心中只觉阵阵发冷。 他怎么被眼前之人迷了心窍,稀里糊涂上了这厮的贼船,成了同伙了? 相比于胡广殷的惊慌失措,潘猛反而淡定异常。 “真到了那一天,大不了反了就是了!” 反? 他听到了什么? 胡广殷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潘猛,满脸的不可置信,涩声道: “潘大人,你,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陛下手下谋臣如雨,猛将如云,自身也是九品宗师,连缅国、齐国同时入寇都碰了一鼻子灰,你潘猛哪里来的勇气,举起反旗? 单凭这一城,还是一府之地? 这厮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潘猛哈哈一笑,道:“事到如今,本官也就不瞒着胡大人了!” 说着,他将自己的出身一一说于对方听,最后颇为自信的说道:“凭借我山越之善战,太和岭之天险,再加上库府中的这些军械,与朝廷大军交战,纵然不能胜,也不会惨败。只要坚持到旱灾加重,朝廷粮草难以为继,对于我山越而言,就是胜利。一旦议和,这祁阳府就不是楚人说了算了!” “你,你,你……” 胡广殷指着潘猛,气得说不出来话。 没曾想,他竟然被山越拉下了水,成了山越起事的帮凶。 一失足成千古恨! 自己当初真是被猪油迷了心窍……悔不当初啊! 察觉到胡广殷心中的悔恨之意,潘猛身体前倾,冷笑道:“胡大人,如今已是为时已晚了。大人你若不和我山越联手,那等到小皇帝知晓胡大人你在其中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宽宥与你呢?胡大人还是好好思量思量吧!” 说罢,潘猛一挥手。 “来人,胡大人困了,带他下去休息休息。” 胡广殷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仆役将自己带了下去。 潘猛寻思一计,准备明日在城中道观宴请刘仁轨众人,并在观外埋伏下刀斧手二百余人,准备在宴会间掷杯为号,将刘仁轨一干人等赶尽杀绝。 然后,趁着朝廷尚未反应过来的间隙,联系山越,起兵造反。 安排已定,潘猛让人大开城门,自己亲自出城迎接刘仁轨等人。 “刘大人来此会友,让太和城中多了一段佳话啊!” 刘仁轨望着干净清洁的街道,心中冷笑连连,口中却说道:“刘某本是私事,如今却劳累潘太守如此,刘某心中着实不安。对了,怎不见胡大人?” 潘猛心中早有腹案,闻言道:“胡大人这几日为了流民连日辛劳,不慎染了风寒,如今正在府内休息。等刘大人吃完这顿接风宴,本官带大人去见胡大人便是。” 一行人边说边行,入了太和城,到城西清净观前下马。 众道士得知贵客已至,连忙鸣钟相迎。 观中主持灵虚道长早已得陆炳嘱托,见刘仁轨等人入观,连忙向前打了个稽首,道:“大人离开家乡几年矣?” 刘仁轨微微一愣,道:“已有十余年了。” 灵虚道长笑道:“岁月如刀,大人慎之慎之。”说着,将右手作手刀状示意。 潘猛见两人叙起旧情,恐那道长计谋泄露,厉声叱道:“本官欲请刘大人赴宴,道长为何这么多言语!” 刘仁轨笑道:“不过旧时相识罢了。” 说罢,朝那灵虚道长拱手作别,随潘猛一道入殿赴宴,身后,赵云扮作侍卫,手按剑柄紧紧相随。 入了大殿,刘仁轨并不就席,反而转身问潘猛道: “潘太守请刘某,是好意,还是歹意?” 潘猛顿时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刘仁轨已经望见两侧藏有刀斧手,于是怒目大喝,质问潘猛: “本官本以为潘太守是好意,却不料竟敢如此?擅杀朝廷大臣,莫非,潘太守欲反耶?!” 潘猛明白事情败露,如今只能强行动手,大叫道:“左右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埋伏在大殿两侧的刀斧手方欲动手,却被赵云扮作的侍卫一人一剑,尽数劈倒在地。 潘猛见状,只得咬牙提剑向刘仁轨刺去,意欲将刘仁轨控制在手中,和对方慢慢周旋。 却不料斜刺里一道掌劲击出,正中潘猛胸膛。那潘猛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击晕了过去。 却是曹正淳扮作堂间老仆,伺机出手。 见赵云准备一剑将潘猛了结,刘仁轨连忙喊道:“大帅剑下留人,等到从此贼口中问出山越情报,再杀不迟。” 赵云闻言,收剑而立,冷哼一声。 “就从此獠再多活上几日!” 潘猛被擒,又有陆炳领人在外接应,很快道观中局势便被赵云等人彻底掌握。 赵云以潘猛名义将城中大小官吏尽数召集到道观中,让兵卒将他们一一关押,分开询问。 至此,整个太和城彻底被赵云所掌控。 随后,林冲、秦良玉、阚棱率大军入城,城中还有些动荡的人心顿时安稳了下来。 太守府中,赵云坐于首位,诸将分列左右。 环视众人,赵云率先开口。 “诸位,曹公公已经从那潘猛口中审出一些情报来,果如陛下所料,这山越确实准备起兵造反。而潘猛借着旱灾,偷偷为山越运送军械粮草。这太和城中库府的军械粮草,已经有一大半被他偷运给了山越。其中兵械,至少可以装备出两千精锐士卒来。” “此獠该死!” 众人闻言,无不咬牙切齿。 这城中军械,本是大楚用来对付贼寇的,如今却成了贼寇对付朝廷的利器。 山越一族本就彪悍善战,现在有了这些军械,战力更上一层楼。 想要将叛乱彻底平息,不知道又有多少将士会埋骨沙场。 若是一不小心,其中甚至还会有自己。 想到这里,众人无不对潘猛这个挖朝廷墙角的家伙恨之入骨。 “如何平定这股贼寇,还请大帅示下!” 秦良玉抱拳向赵云问道,看向赵云的眸光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虽然她崇拜圣上,但生性活泼好动的她,并不太愿意成为天子后宫中的一员,因为这意味着自己不能在沙场上往来驰骋,建功立业。 因此,秦良玉在禁卫军中担任起负责保护嫔妃一职后,便时常思索自己日后的定位,最终还是决定,不当那笼中的金丝雀。 只是,想要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哪怕有着陛下的默许,身为女子的她,所面对的阻力依旧是难以想象的。 而赵云的出现,给了秦良玉一道灵光。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随身为将军的夫君一道征战沙场,无论是谁,都挑不出错来。 而赵云,的确符合秦良玉的择偶标准。 年轻帅气,武艺高强,性格温润谦和,不仅是武将,还是王族,更极得陛下信任,还有比这更好的夫君人选吗? 周公瑾虽好,但她秦良玉不会抚琴吹笛啊…… 于是,在拜托了诸位娘娘多给陛下吹吹耳边风后,没多久,秦良玉便得到了随军出征的机会。 临行前,她还得到和自己要好的周嘉敏周妃的鼓励,说陛下默许了自己的胡闹,就看此行立下的功劳,以及赵子龙的态度了。 只要赵云不太反对,陛下就愿意认自己为御妹,赐婚给自己和赵云。 赵云显然也从赵钰那里知道了些许消息,如今面对秦良玉颇具侵略性的目光,下意识不与她对视,但口中却说道: “此事本帅与刘参军已经有了计议。” “三日后,潘猛准备将一批军械,以剿匪之名,运到太和岭下。本帅和刘参军的意思,是假扮作剿匪之人,将军械运到指定地点,等到山越出现,给予其重重一击。先灭灭这些山越的气焰,然后再说其他不迟!” 这就叫,以假剿匪之名,行真剿匪之实。 (本章完) 第185章 首战得胜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太和岭深处。 一处深谷内,一座巨大的营寨竖立其中。 营寨内外,不时可见脸上纹有黑纹,手持武器盾牌的彪悍战士成队经过。 这些人,正是自楚国建国后,楚国朝廷一直未能肃清的太和岭山越一族。 大寨最深处,隐隐可以听到男子的谈笑声。 “大师,在下以茶代酒,敬大师一杯!” 一名虎背熊腰,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大汉坐在主座上,手持茶盏,朝坐在下首的老僧频频举杯。 “阿弥陀佛。” 慈眉善目的老僧低低宣了一声佛号,抿了一口茶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方若无其事的说道:“祖首领,我大齐答应的物资已经尽数运到,不知祖首领何时出兵,讨伐暴楚?” 这名老僧法号智定,是大菩提寺药王院长老。 齐国为了掩人耳目,暗中与山越联系,特意请大菩提寺出面。 而药王院长老,老僧智定就是大菩提寺选定的人选。 僧人的身份虽然在楚国被喊打喊杀,但凭借着自身武艺和极其低调的行动,智定还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祁阳府,与太和岭上的山越取得了联系,并借助佛门渠道,将齐国的定金运到了太和岭中,展示出自己这方的诚意。 祖岭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智定大师放心,我山越虽然不通礼数,但也知道【言而有信】这四个字。本帅不妨和大师交个底,对于此次起事。我山越已经暗中谋划了数年。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等我族勇士把最后一批军械运回来,就是我山越动手之时!” 说到这里,祖岭脸上满是自满的笑意。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和送军械的楚军碰面了。等这批军械到手,我山越足可武装出五千余精兵来,对付武备松弛的南方各府,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 太和岭下。 数百名楚军翻山越岭,向着山林深处进发。 突然间,从密林深处,冒出比他们人数还要多上几倍的山越蛮兵,将楚军团团围住。 “把盔甲兵器扔到地上,你们可以滚了!” 为首的山越将领操着半生不熟,磕磕巴巴的大楚官话,对楚军说道。 虽然知道那位潘大人是借着这样的方式,给部族运送军械物资,但对于楚军的窝囊,他心中表示深深的鄙视。 等到我山越起事,这等楚军,摧枯拉朽即可破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为首的楚军将领和身旁的副将交换了一下眼色,皱眉问道: “兀那蛮人,你方才说什么,本将没有听清楚,不妨再说一遍!” 那蛮将心中愈发不耐,闷声道: “本将是说,把你们的盔甲武器扔到地上,然后就可以滚了,怎么,莫非想试试我山越的武力不成?” 说罢,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突然间,那蛮将的笑声嘎然而止,望向楚军副将的目光中满是火热。 “伱,给本将留下来,好好伺候本将。其余人等,赶紧给本将滚!” 说着,不耐烦的挥了挥蒲扇大小的手掌。 这楚人长得眉清目秀,宛若女子一般,虽是男儿,却不知比族中那些女的要好看多少倍。 这一次,本将算是有福了! 把他献给大帅,等大帅享用之后,或许自己还能喝一口热汤也说不定…… “贼子,给本将死来!” 正当那蛮将做着美梦时,突然从耳旁传来一声怒喝,随即,一道银光从他视野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觉得咽喉处猛得一痛,随即整个人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迅速。 望着主将轰然倒地的身影,所有蛮兵都如同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呆在了原地。 方才入目所见,让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一枪将那蛮将击杀,秦良玉娇吒一声:“诸位,随本将杀敌!” 说着,一脸忿怒的秦良玉双手一抖,手中白杆枪绽出点点寒芒,向着周围的蛮兵们当头罩下。 这妮子,杀性是真重! 见秦良玉率先动手,身为主将的阚棱在心中吐槽一句后,提起一丈有余的斩马刀,一刀将身前数名蛮兵斩作两半。 “杀!” 阚棱和秦良玉身先士卒,其余楚军顿时士气大增,呐喊着朝周围的蛮兵杀了过去。 主将已死,又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蛮兵刚开始还能依靠着人数优势勉强抵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指挥的弊端渐渐出现,整条防线在楚军凌厉的攻势下被越压越扁,最终彻底崩溃。 蛮兵们丢下一地尸体,哭喊着向着山林深处逃去。 “真他娘的过瘾!再不杀几名贼人,爷爷的刀都要生锈了。” 将斩马刀从一名蛮兵的脖颈处拔了出来,阚棱只觉得畅快至极。 果然,还是战场上最适合自己这样的粗人。 阚棱按照预定计划,对众人吩咐道:“传令下去,穷寇勿追。让各部清点人手,掩埋尸体后,撤回太和城。” 说着,他望向一旁的秦良玉。 “秦将军,你那白杆卫洒出去了吗?” 秦良玉朝被自己刺得千疮百孔的蛮将尸体上狠狠吐了口唾沫,方道:“阚将军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山越虽然在山林中如履平地,但白杆卫可是我在苗疆中亲自挑选并训练的。只论对山林的熟悉程度,山越和白杆卫几乎不相上下。” 白杆卫是秦良玉在离开苗疆中训练出来的,只有百人左右,除了二十名女兵在宫中护卫一众嫔妃外,剩下的八十多人,此战尽数被秦良玉带在身边,充当亲卫。 此时将白杆卫派出去,就是为了尾随败军,寻找山越在太和岭中的老巢。 见秦良玉这般说,阚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让士卒们尽快收拾战场,撤回太和城。 ………… “你说什么?被楚人袭击了,金奎那厮更是被对方将领镇斩当场?” 营寨中,得到消息的祖岭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些日子,素来窝囊废的楚军竟然敢还手了? “祖首领,在老衲看来,或许太和城那边出现变故了。” 旁观者清,智定老僧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太和城那边?糟糕!” 祖岭想到什么,脸色顿时一变,但随即,他又迅速放松了下来。 “大师,无妨,太和城这几年在潘太守的治理下,军备城防日益松懈。哪怕楚国朝廷有所准备,一时间也来不及布置。这祁阳府,可是天高皇帝远啊!” 正在两人说话时,一名浑身肌肉纠结的壮汉掀开帘子走进营帐之中,看到祖岭后,连忙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口中哭嚎道: “祖帅,我兄金奎被楚将所杀!请祖帅以金甘为先锋,先破楚军,再报兄仇!” 金甘与金奎是亲兄弟,相互扶持着才走到今天,二人感情深厚。如今哥哥金奎被杀,身为弟弟的金甘自然要为兄长报仇。 于是,就有了金甘主动请缨,担任先锋的场景。 祖岭大笑着将金甘扶了起来,道: “金奎被楚军袭击身亡,本帅也是心甚恨之。如今,我山越兵甲已足,正要起事。金甘兄弟武艺高强,愿意担任先锋,本帅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拒绝之理!” 山越各部族也并非完全铁板一块。 祖岭的部族虽然在各部族里实力最为强大,但他还要顾及到其他部族。 金甘和金奎的部族实力在众多部族中足以进入前五,在平日里向来处于中立,和祖岭并不太算亲密。 金奎的弟弟金甘更是山越中少有的高手之一。 如今因为金奎之死,金甘愿意唯自己马首是瞻。 这对于祖岭而言,确实是一件好事。 有了金甘的支持,整个山越中便以祖岭的势力最大。 “召集各族头人前来议事。” 祖岭面对一众头人,慷慨激昂的说道: “如今楚国正值疲敝之时,此乃上天授予我山越的良机。此时如不发兵,必遭天谴!” “我等愿随祖帅!” “山越崛起,正当此时!” 山越各部落本就对如今的现状不满,祖岭这么一鼓躁,顿时人心沸腾。 于是,山越各部推举祖岭为大宗帅,聚兵五万,出太和岭,攻打太和城。 祖岭的目标很明确,先打下太和城,然后再以太和城为中心,向四周城镇进行劫掠。 这个计划不出意外的话,是个很好的计划,然而这个计划在刚开始,便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 得知山越反叛后,赵云果断打出自己平南王的旗号,率白杆精兵、丹阳精卒各一千,三千精锐步卒,以及五千府兵,五百骑兵,共一万大军,出城迎击山越。 这五千府兵,是赵云将城中士卒紧急训练而成的。 他们的战力并不高,当当辅兵,打打顺风仗还可以,若是打逆风仗,那就完全不行了。 不过,赵云也没有将希望寄托在这些训练度不足的府兵身上,从神京城中带来的这五千余士卒才是他的底气所在。 楚军扎下营寨,赵云便得到探马消息,说山越聚兵五万,出了太和岭,兵分两路,朝这边而来。 赵云听罢,即将刘仁轨召入帐中,商议对敌之策。 不多时,刘仁轨出了帅帐,只将阚棱和秦良玉召入帐中。 赵云见了两人,嘱咐道:“如今山越蛮兵兵分两路,攻打太和城。众将之中,以林将军武艺最高。本帅本想让林将军为先锋,出寨迎敌。只是想到林将军乃齐人,来到南方,恐怕水土不服,又兼不识地理,因此思忖良久,还是不敢太过托大。阚棱将军领两千人往左路迎敌,秦将军领两千人去右路迎敌,本帅随后自领四千人马随后接应,今日整顿军马,来日平明进发。至于林将军,则让他和刘参军一道守寨便是。” 两将依计而行。 却说林冲得知消息,心中颇有些恼怒,亲自来见赵云,只道自己虽是齐人,但也曾随陛下南征苗疆,南方气候于自己并无大碍,只求领军出战。 赵云道:“林将军忠心为国,本帅自是晓得。只是山越向来狡诈,若是将军被蛮人暗算,恐怕会丧失这一身锐气。因此,林将军还是与刘参军一道坚守营寨便是。至于迎敌一事,本帅自有安排。” 林冲闻言,心中虽不舒服,但想到赵云王爷的身份,只得抱拳告辞。 回到帐中,林冲左思右想,愈发不耐。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将刘仁轨请来,备言心中苦闷。 刘仁轨笑道:“将军比武台上力战齐僧,本官也曾听闻过一二。林将军之武艺,无论是在下,还是大帅,皆心知肚明。大帅此举,或有深意也未尝不可。” “刘参军,”林冲苦笑道,“在下虽是一介武夫,却也没有争功之念。只是若日后阚棱秦良玉两人立下大功,林冲却寸功未得。等到回返京师,林冲岂有脸面去见诸位同僚,去见圣上?” 见林冲言语恳切,刘仁轨想了想,道:“林将军所言,也是人之常情。以我之见,不如林将军只带数十亲卫,出营探查。抓到蛮人哨探,问明山越布置,或许有机会立下一功。” 林冲闻言大喜,谢过刘仁轨后,只带五六亲卫,悄悄出营,上马径朝山越方向而去。 数人行不到七八里,远远望见不远处尘土飞扬。 林冲带着亲卫上了山坡,向远处望去,只见数十骑山越侦骑,纵马而来。 林冲大喜过望,纵马挺枪,领着亲卫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那些蛮兵哪里是林冲的对手,各自来往不到五个回合,山越这方已经死伤大半,而林冲连带麾下亲卫,只有一人受了轻伤。 剩余侦骑见状,顿时心气尽丧,纷纷拨马而逃。 林冲纵马赶上,轻舒猿臂,擒住一人,朝地上掼去。 那蛮兵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正欲挣扎着起身,林冲几名亲卫已经赶到,将他捆成了一个粽子。 如此循环往复,眨眼间便已捉得三四人。 林冲就此罢手,把几名俘虏带回大营自己帐中,好酒好菜招待一番,问起山越布置。 山越人本就无信义可言,如今为求活命,自然是有问必答。 原来,距离楚军大营数里外,有一山谷,可以屯兵,前锋金甘大营便建在谷口处。 (本章完) 第186章 林冲:敢情自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不仅于此,林冲还获得了更重要的情报,山越军主力距离金甘部尚有五里左右距离。 他完全可以打个时间差,在山越主力反应过来之前,将金甘部一举吃掉,哪怕吃不掉,也能将其打残。 以林冲的性格,他并不愿意与诸将争功。 但身为主帅的赵云却这般看轻于他,心中有怨气的林冲也不得不向赵云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当下,林冲从五百骑军中挑出百余精锐来,加上五十余名亲兵,合计二百人。 他让众人列坐于地,自己站于众人前,沉声说道: “今夜林某准备趁山越尚无察觉,夜袭敌营。还请诸君与林某一道奋力向前,不辱大楚之名!” 除了林冲亲兵外,其余人尽皆露出迟疑之色。 以区区两百人冲击敌营,哪怕有夜色掩护,在他们看来,也是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他们身为士卒,本不怕死,但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去,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 林冲见众人迟疑,不由勃然作色,擎剑在手,厉声道:“林某身为大将,尚且不惜命!尔等怎可作迟疑之色!” 见林冲发怒,众人连忙齐齐拜倒在地,道:“愿为将军效死力!” 听到这句话,林冲方才转怒为喜,让人取出事先备好的酒肉,与众人饱餐一顿。 等到二更时分,林冲让众人在额头与盔甲上绑上黄绸,以作敌我之分,这才披甲上马,趁着夜色向金甘大营而去。 帅帐中,得知林冲领二百兵马出击的消息,赵云脸上并无怒色,反而多出几分笑意来。 借着月光,在俘虏的带路下,林冲领兵很快来到了金甘的大营前。 对于颇为谨慎的林冲而言,直接无脑冲营是完全不可取的。 此次出征,骑军本就不多,精锐更是被自己一股脑全带了过来。 山越狡诈,万一这大营中有陷井,那么这些精锐难免会尽数陷在里面。 因此,林冲在抵近敌营的第一时间,便把两百人分为两拨,一左一右绕着营寨,向其中抛洒火箭。 一时间,点点火光,接二连三从营寨各处升起。 风助火势,火助风威。 只是数个呼吸,大半山越先锋的营地便大火肆虐。 守夜的士卒先是闻到一股糊味,随即看到接二连三冒出的火苗,顿时打了个冷战,大声喊道:“走水啦,走水啦!快来灭火啊!” 其他人听见,连忙爬出营帐,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惊得失了声,忙不迭地的四处灭火。 整个先锋营地到处都是人喊马嘶之声,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 主营内,被嘈杂声吵醒的金甘睁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的问道。 昨日他和随军的几名侍妾胡闹大半个晚上,整个人几乎都被掏空了,如今好不容易睡着,却又被吵醒。 这,让他如何不恼? “将军,是营中走水了。” 一名亲卫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触了自家大人的眉头。 “走水?让人灭火就是了!干嘛弄出这么大的声音,害得本将连觉都睡不安稳!等早上查出是哪一部捅出的篓子,本将非好好收拾他们一番不可!” 抱怨了几声,觉得困意上头的金甘再度倒在床上,继续睡觉去了。 营寨外,站在重新汇合的骑军前,林冲举目看向乱糟糟的山越大营,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时间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以山越的狡诈,会在营地里布下空营陷阱,却万万没想到,这营地是一点都不空。 敢情,自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也是,山越真有那么传说中那么狡诈,也不会困在这太和岭中几百年。 反应过来的林冲,金翅盔下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来。 只见他上马举枪,高喝一声。 “诸君,随本将杀!” 林冲一马当先,吐气开声,手中蛇矛将拦路的鹿角挑向两旁。 二百余骑军在林冲的率领下,策马从后营直接杀入营寨之中,径奔主帐,目标直指身为先锋主将的金甘。 主营之中。 金甘刚刚睡着,一阵脚步声再度将他吵醒。 还不等他出声质问,亲卫带着惶急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将军,不好了,楚人攻进来了!” 楚人? 听到这两个字,金甘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急忙追问。 “什么,楚人攻进来了?有多少人?还有,本将不是安排了值夜的人手吗,他们人呢,怎么连个警都不示?” 亲卫看了金甘一眼,没敢把心中的实话说出来。 您老人家都带着侍妾在营中胡闹,这上行下效,其他人什么样子那还用说吗? “将军,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如今营外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朝廷的人马。为稳妥起见,将军,我们还是先撤了再说吧。” 今日本是他带兵在营中巡视,林冲率军冲击后营时,他刚刚巡视到周围,见状便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一路上通知周围营帐的山越。等到了中军后,发现中军四处起火,到处都是人喊马嘶,乱成一片,以为中军也被朝廷兵马攻击了,因此慌了心神,见金甘问自己,下意识便说出这番话来。 完了! 听到亲卫这般说,金甘顿时心如死灰。 如今只能先撤退,再说其他了。 至于之后被祖岭责罚,那也等到自己保住小命再考虑这些吧…… “快,取本将铠甲来!” 金甘胡乱套上盔甲,就这么赤着双脚出了主营。 只见大营中四处火起,渐渐连成了一片,在被楚军劫营的情况下,救火是救不成了。 不仅如此,他环视四周,到处都乱成了无头苍蝇。 借着月色和火光,他依稀能看到营寨中无数人影往来驰骋,将一名名蛮兵砍翻在地。 “完了,全完了!” 金甘抱着脑袋,发出一声惨嚎来。 就在此时,亲卫将战马牵到金甘面前,急声催促道: “将军快上马!我等护送将军回到主营,日后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眼看楚军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金甘无奈之下,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撤!” 说罢,他翻身上马,在亲卫的护送下向主营逃去。 却说林冲领着二百骑军,冲入营寨之中,纵横驰骋,逢人便杀。 那些蛮兵虽骁勇善战,但面对楚军精锐,如何抵挡得住,又有林冲这位半步宗师境做箭头,哪怕有成建制的试图前来阻挡,也被林冲挺枪跃马杀散。 连冲了几个来回,林冲及麾下骑军直杀得人如血人,马如血马。 林冲领兵冲到中军帐下,却发现那金甘已经逃跑,气得林冲抽出佩剑,一剑把将旗砍倒。 看到将旗折断,大营中的蛮兵们心中那根弦彻底崩了,哭爹喊娘的向着大营外逃去。 林冲见状,也不阻拦,只是让亲卫扛着将旗,一干人逆着人流从前营杀出,径返本寨去了。 离敌寨两里后,林冲清点人数,不曾折一人一骑。 众人见状,心中各自拜服。 一路无话。 回到大寨前,众人但见灯火通明,却是赵云领众将亲自在寨外相迎。 林冲见状,连忙翻身下马。 正欲下拜,却被赵云伸手搀住。 赵云笑道:“林将军果然虎将,今夜一战,足以令山越胆寒。白日本帅与刘参军商议,决定以言语激将军之锐气。如今看来,果然功成!” 林冲朝刘仁轨看去,只见对方向自己含笑点头,方才恍然大悟。 众将回返营中,赵云道:“山越受此一挫,明日那祖岭定然亲自领军与我等厮杀。林将军虽小胜一场,但诸君千万莫要轻敌。” 众将连忙称是。 众人欢饮庆功后,各自回帐休息不提。 这边厢,金甘出了大营,收拢残兵败将,得五千余众,不由得内心悲凉。 经此一役,一万前锋折损小半,自家部众更是死伤惨重。 他再仔细一问,方知今夜劫营者只有不足千人,一张脸只觉得又羞又躁。 这一次,他丢人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金甘本想领着士卒回返旧寨,扑灭火情后再作休息。 只是看到旧寨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不成样子,再加上这些残军败将生怕楚军再来一次夜袭,最终只得熄了这个念头,领着残军回返中军大寨。 “金甘啊金甘,你说,你让我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中军帅帐中,望着垂头丧气跪倒在地上的金甘,祖岭拿手指着对方,直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万前锋,被对方不足一千人袭营,没留下对方一兵一卒不说,竟然连大营都被烧了,灰溜溜逃到自己面前! 山越的脸面,都被这厮给丢尽了! 当初他是信了哪门子邪,竟然让这个蠢货担任前锋! 现在想来,这金奎和金甘,不愧是亲兄弟。 让金奎那厮接个货,都能把自己命给接没了。 这厮更甚,身为前锋,连楚军大部队都没见到,就被对方一次夜袭,就搞得这般狼狈不堪。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蠢! “金甘无话可说,任凭大帅处置。” 金甘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 祖岭差点被金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给噎个半死。 虽然按照军法,金甘死有余辜,但祖岭心中极为清楚,此时这金甘杀不得! 金氏兄弟所在部族人数众多,实力也颇为强悍,若是这个时候以此事为由杀掉金甘,那么自己将会失去一个强力的盟友。不仅如此,原本倒向自己的部族也会因为此事和自己离心离德。 一时间,祖岭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阿弥陀佛,祖首领,金首领虽然吃了败仗,理当斩首以警示众人。只是如今大战在即,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还请祖首领看在老衲的面子上,放金首领一马,让他戴罪立功。” 大菩提寺药王院长老智定轻宣一声佛号,开口为金甘求情。 祖岭狠狠瞪了金甘一眼,顺势就坡下驴。 “哼,看在智定大师的面子上,本帅暂且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把这厮给本帅拖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末将谢过大帅。” 金甘说罢,任由亲兵上前,将他拖出帐外施刑。 对他这样的八品高手而言,哪怕是实打实的一百军棍,也不过是小惩而已。 听着帐外木棍砸在人身上的闷响声,祖岭叹了口气,扭头对智定长老道: “大师,这金甘却是给本帅出了个难题啊。如今先锋受挫,想要提振士气,也只能和楚人硬碰硬了。” 智定长老右掌竖起,轻声笑道: “阿弥陀佛,大帅麾下人人悍勇,楚军虽强,但人数太少,根本挡不住大帅的兵锋。” 祖岭对于智定这番话颇为赞同,点头道: “大师所言甚是,我山越足有数万大军,折损这一阵,也不过是士气受挫。但楚军若是死伤五千余人,恐怕士气都要彻底崩溃了。更何况,领军之人乃是赵家宗室,依本帅看来,不过是一混军功的而已。” 如果楚军主帅是那杜预,他或许还要提防三分。 现在出现在他对面的,却是一个听都没听说过的赵家宗室,那他还怕什么。 赵云赵子龙,名字听着不错,可惜用错了人…… 智定点头笑道: “那楚国小皇帝虽颇有韬略,但也难免受限于人情世故。他想借助大帅,提升赵家在军中的威望,可惜,却是选错了对象。在老衲看来,这小皇帝这般做,最后却是成全了大帅的威名。等到他在神京得知祁阳府的消息,恐怕大帅已经将周围诸府尽数纳入掌中了。老衲在这里,先提前恭喜大帅旗开得胜。” “本帅就先谢过大师吉言了。” 祖岭说罢,和智定一同笑了起来。 第二日,随着祖岭的一声令下,饱餐一顿的四万余南蛮士卒大吼着出了营寨,向着楚军营寨进发。 哪怕兵卒数量远逊于山越,赵云依旧无所畏惧。 他要通过此战,让山越人明白,在楚军面前,山越即使再悍勇,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敢于在战场上对抗楚军,那么唯一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本章完) 第187章 令山越胆寒的床弩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伴随着震天的战鼓声,百架床弩被推到了战场的前方。 林冲策马立在床弩旁,神情格外严肃。 大军进驻太和城后,从武库中找出了用油纸包裹,尚未来得及被潘猛运走的百余架床弩。 幸亏自己这边动手的早,否则这些床弩落入山越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有了这些床弩作为辅助,凭借着楚军的精锐,哪怕山越大军足有五万,也可以与之一战。 阚棱倒持陌刀,率领丹阳精卒出现在军阵最前方,静静等待着命令。 这一千丹阳精卒是陛下耗费大量心血和金钱训练出来的,攻防兼备,骁勇异常,又精擅小范围合击之术。可以说,楚军步卒之中,无人可出其右。 一千丹阳精卒,外加其余步卒,扛住山越前几轮攻击,在阚棱看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刘参军,随本王去会一会这祖岭,胆敢掀动叛乱对抗朝廷,本王倒要看看此人是何人物。” 位于中军的赵云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嘴角带笑,说出这般话来。 周围的士卒看到赵云镇定自若的表情后,原本由于敌方人数众多而产生的些许担忧瞬间不翼而飞,下意识挺直了脊梁。 刘仁轨微微点头,他明白赵云的用意。 大军征伐,当师出有名。 如今楚军本就是占据大义的一方,如果能够借助言语打击山越的士气,那自是再好不过。 只见数十名将佐护卫着一员大将走到楚军阵前,为首一人,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姿颜雄壮。 此人骑着一匹从头到尾无一丝杂毛的神骏白马,一身白盔白甲,身披白袍,手持一柄亮银长枪,让人一见难忘。 “我家大帅让你家主将出阵答话!” 一名偏将扯开嗓子,朝山越喊去。 “阵前答话?” 得到消息的祖岭有些不明所以。 往日他们和楚军交战的时候,两军碰面后就直接开打,根本没有什么阵前喊话一说。 “这楚人在搞什么名堂?” “祖首领,这是中原诸国常有的阵前答话。”智定长老解释道。“若是其中一方占据大义的话,会对另一方的士气产生影响。” 佛门在齐国军政两界根深蒂固,对于两军交战的一些默认规矩,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祖岭嗤笑一声,道:“本首领麾下,尽是山越好男儿,怎会听楚人胡言乱语。等到本首领将楚军这万余人马尽数击溃后,什么所谓大义,在骁勇的山越勇士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大义? 那是什么? 他们山越,只认识拳头! 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 对于自己麾下的这五万大军,哪怕之前金甘败了一阵,但祖岭还是非常自信的。 太和岭上矿产丰富,凭借着铜矿和铁矿,山越自己就能够打造出兵器,以此形成武力和楚国朝廷对抗。 不过,由于冶炼技术太过于粗糙,山越只能打造兵器,却无法制造甲胄。 那哪怕如此,凭借着太和岭的险峻地势,以及蛮兵的骁勇善战,即使遇到楚国出兵围剿,他们也无所畏惧。 遇到小股兵力,凭借蛮兵悍勇直接强吃;发现楚军主力,则退入茂密的山林之中,借助地势与楚军进行消耗,往往最后坚持不住退兵的都是楚军。 因此,有没有铠甲,对于山越而言并不是太过重要。 祖岭所在的部落在他父亲在位时,麾下勇士不过万余人,虽然在各寨中属于第一,但其他人联合起来,父亲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在他的带领下,自家部落实力不仅大涨,连各寨都慑于他的武力表示了臣服,更有潘猛暗中送来的各种军械物资,再加上齐国运来的援助,整个山越的实力远比数年前强大了不知多少,这让祖岭如何不志得意满。 在他眼中,以五万山越勇士,对战万余楚军,岂有不胜之理? 只是,相对于祖岭的自信满满,智定大师的心情却是有些凝重。 且不说齐国君臣都一致认为楚军如今已经远非昔日可比,单单临阵之前,如此轻视敌军,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身为主将的祖岭身上。 自从楚国新任皇帝上位以来,楚军南败缅军,北破齐军,兵锋所向,无往不胜,气象焕然一新。 这祖岭莫非以为,自己这仓促组成的山越蛮军,难道比齐缅两国的正规军还要强悍不成? 这般不将楚军放在眼中,实乃兵家之大忌! 就在这时,从对面军阵前再度传来喊话声。 “让你家主将出阵答话?怎么,传说中的山越勇士莫非是缩头乌龟不成?” 随着话音落下,祖岭只觉得一道道目光朝自己望来。 狡诈的楚人! 在心中暗骂一声,祖岭冷哼道:“也罢,本将就听听这些楚人要说些什么?众将,随本首领出阵!” 说罢,领着大小山越将领来到阵前。 望见赵云,祖岭先发制人,大喝道:“尔等楚人无故击杀我山越士卒,进犯我山越领地,不知是何道理?” 他却是打着先发制人的算盘。 “无故进犯尔等领地?” 不料,赵云嘴角泛起冷笑,冷冷反问道: “祖岭,本帅且问你,你有何官职在身,竟敢说出这种话来?这江南之地,皆我大楚领土,江南之民,皆我大楚之民。尔等山越不服王化,烧杀抢掠,更与反贼勾结,意图攻打太和城。罪证凿凿,岂是你摇唇鼓舌就能改变的!” 赵云一句话,就将原太和城太守潘猛定性为了“反贼”。 祖岭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山越和楚国朝廷的关系本就不好,他一个山越首领,从何处取得楚国官职? 至于赵云口中所言其他,他口笨嘴拙,论起什么大义来,完全不是楚人的对手。 面色变换了一阵后,祖岭一咬牙,振臂高喝道: “我山越一族乃大山之子民。楚人歹毒,犯我山越,欺我山民,实乃罪大恶极。如此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说着,他环视众将,高声道: “诸位尽为我山越之勇士,谁愿前去斩下此獠头颅,为我山越之民,报仇雪恨?” 祖岭见言语上说不过对方,直接选择了开战,只要最终山越取得了胜利,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嘴皮子再利索,终究敌不过锋利的刀剑。 祖岭话音刚落,只见一名蛮将纵马舞刀,冲了出去。 “我乃勇士卓锋,楚贼速速上前受死!” 晚了一步的金甘只得勒住马匹,轻叹一口气。 这头功,让卓锋这厮给抢了去。 赵云眼神微动,正欲亲自出手,身旁的阚棱连忙道: “区区小贼,怎劳大帅动手,末将这就将他的头颅斩下,献给大帅作夜壶!” 说罢,不等赵云开口,倒提陌刀,纵马向卓锋冲了过去。 两马相交,只是一合,但见惨烈刀光闪过,那卓锋便被阚棱一刀劈作两半。 “区区七品,也敢前来送死?”阚棱一刀建功,心中畅快非常,大喝道,“尔等叛贼,速速再来一个,让爷爷再过一把瘾!” “可恶!杀我好友,用命来偿!” 山越阵中,见到卓锋惨死,和他素来交好的尤英顿时目眦欲裂,不待祖岭开口,便纵马持斧,向阚棱杀去。 阚棱挥刀来迎。 两人就在两军阵前战作一团。 “这厮倒是好勇力!” 战了十合,察觉到对方同样也是八品高手,单论力气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上一丝,阚棱忍不住眉头微皱,但很快便心生一计。 两人又战了三五合,阚棱卖了个破绽,放那蛮将蘸金斧朝自己腰间斜劈过来,自己却来了个镫里藏身,闪过这一斧,随即吐气开声,一招力劈华山,只一刀,便将来不及变招的蛮将枭了首,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到本阵。 见自己连败两阵,接连折损两将,祖岭气得嘴都歪了,不再言语,只是将手向前狠狠一挥。 斗嘴斗不过,斗将也斗不过,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大军压上,开战得了! 呜—— 苍茫的号角声在山越大军上空不住回荡。 听到号角声的蛮兵们,开始在各自首领的率领下,鼓噪着向着楚军阵营发动进攻。 “想战?那就战!”赵云望着逐渐逼近的山越蛮兵,冷哼道,“让这群井底之蛙看看,我楚军的实力!” 伴随着赵云的命令,楚军中军陡然响起一声声震撼人心的战鼓声。 “战!战!战!” 在激昂的战鼓声中,楚军士卒只觉得只觉得格外兴奋,似乎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勇气。 闻鼓而进,鸣金而退,这本就是士卒们最基础的常识。 士卒们一边用武器敲打着盾牌,一边在将校的指挥下来到预定的位置,布好阵势。 伴随着战鼓声和号角声,双方的士卒在战场上缓缓靠近。 虽然漫山遍野的山越蛮兵给人以强烈的压抑感。 太和岭中恶劣的环境,让山越人养成了悍勇的习性。他们在面对战争时,并不会如同寻常军队那般畏惧,反而,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和生活资料,他们变得悍不畏死。 对于渴望胜利的山越士卒而言,任何阻挡他们夺取胜利的敌人,都会成为他们刀剑下的尸骨。 但对于经历过此前恶战的楚军老卒而言,山越的气势并不算什么。 山越再强,难道还比缅国和齐国的正规军还强不成? 就算战意上不分上下,但在装备上,这两者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把长矛端平,手不要抖!” “别急着放箭,等这些蛮人再近一些,听到上官的命令再放!” “盾牌要斜着插在地上,放缓呼吸,不要紧张!” “山越也是人,和咱们一样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有什么可怕的!” 经历过血与火的老卒们在战前不忘将自己用命换来的经验传授给新兵们,以求他们能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 在号角声中,山越蛮军很快便来到了距离楚军不到三百步的距离。 三百步,看似很远,但对于那些操控床弩的士卒们而言,这三百步,就是死亡禁区。 只要敌人胆敢进入三百步的范围内,那么迎接他们的,将是一根根夺命的弩箭。 伴随着机括声响,一根根儿臂粗细的巨大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向着山越蛮兵射去。 哪怕蛮兵们在冲锋的时候阵营比较松散,但百架床弩一轮齐射,也带走了三百余名山越人的性命。 不少弩箭都是在贯穿了第一个山越士卒后,凭借强大的惯性,如同穿肉串一般,再度穿过第二个、第三个山越士卒的胸膛,有的甚至连续射杀了四五名山越士卒,方才耗尽动能。 这三百步的距离,足够床弩进行三轮到四轮的射击。 虽然对于足有五万的山越大军而言,千余人的伤亡并不足以伤筋动骨,但士卒临死前的惨状却沉重的打击了己方的士气。 冲在最前方的山越蛮兵是山越中的精锐,他们身上穿着潘猛偷运来的楚军甲胄,手中的兵刃也是最为精良的,但即便如此,在床弩面前,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同伴临死前的哀嚎声尚未在耳边消散,又有人接二连三被楚人的远程攻击射倒在地…… 悍勇的山越蛮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他们甚至连敌人的裙角都没摸着,就已经承受了如此惨痛的损失。 冲在最前面的山越蛮兵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这群蠢货,放慢脚步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祖岭看到有些畏缩不前的士卒,顿时破口大骂,“吹号角,让执法队上前,催他们冲击楚军阵地!” “给老子冲!冲过去,还有活的希望!” 在将校们的催促下,山越蛮兵在执法队的逼迫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加快步伐向楚军冲了过去。 为了闯过这段死亡区域,这些蛮兵们将自己体内的潜力尽数压榨了出来。 楚军的床弩只来得及进行三轮射击,山越蛮兵们已经冲到了距离楚军有百余步的距离。 眼神好的楚军士卒,甚至能够看到山越人那张涂满油彩狰狞异常的脸庞。 在将校的指挥中,百余架床弩被迅速的撤到了楚军战阵后方。 接下来要面对山越的,是以一千丹阳精卒为主力的楚军前阵。 (本章完) 第188章 丹阳之韧,腾蛇之相!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面对蜂拥而来的山越蛮军,数量处于绝对劣势的丹阳精卒却依然目光淡然,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将已经拉满弦的强弩稳稳端起。 对于丹阳精卒的军纪,身为丹阳军主将的阚棱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 他将陌刀随手插在地上,取下八石强弓,弯弓搭箭,一箭将冲在最前面的一名蛮兵射了个对穿。 阚棱这一箭仿佛如信号一般,下一瞬,不用军中将校开口,丹阳精卒纷纷扣动弩机,千余枚劲矢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声,如同一团乌云,向着冲锋的蛮兵们当头罩下。 丹阳精卒本就有着【强盾劲弩】的特性,弓弩威力在提升30%的同时,还自带“破甲”效果。 不仅如此,在特性【如臂使指】的加持下,统帅丹阳精卒的将领统御值在60点的基础上每提高10点,丹阳精卒的全属性便能上升5%。 今日一战,丹阳精卒的诸将阚棱本就有着84点的基础统御,自身特性【杜氏双雄】在王雄诞在朝任职后,可以为阚棱提供6点武力,4点统御和2点军略的加成。 也就是说,如今的阚棱统御值达到了89点,可以让麾下丹阳精卒的全属性提升整整一成! 本就是特殊兵种的丹阳精卒在这样的提升下,所射出的箭矢威力可想而知。 在山越蛮兵的视野中,只是瞬间,漫天都是如同蝗虫一般的黑色小点,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在他们的瞳孔里迅速放大,再放大! 这轮箭矢,几乎将冲在最前面的蛮兵们尽数覆盖、 然而,被后方的执法队逼出了凶性的蛮军们面对着射来的箭矢,只是狂吼一声,用盾牌遮盖住要害处,然后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冲阵。 他们相信,自己身上所穿的楚军铠甲,会帮自己挡住这波攻击!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漫天的弩矢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对准山越人防御的薄弱处射了过去。 许多人来不及再做反应,弩矢便已从铠甲的缝隙处射入,撕裂他们的肌肉,带走他们的生命。 只是两三个呼吸,便有近百名冲阵的山越蛮军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同伴的阵亡,让山越一方出现了更多的破绽。 不等他们喘过气来,第二轮、第三轮的箭雨就又当头罩下。 然后,便是更大的伤亡发生。 短短百步左右的距离,丹阳精卒们竟然连续进行了三轮射击,冲在最前方的山越蛮兵如割麦子般倒下了近八百人,只有寥寥数人冲到了楚军阵前。 只是,这数名冲到阵前的蛮兵在发现同伴已经纷纷阵亡后,望着依旧齐整的楚军前阵,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怪叫一声,丢下手中的武器,扭头向着本阵跑了回去。 砰! 一柄柄飞斧从山越本阵中飞出,将这些溃卒尽数击杀。 “金甘,你带着本部士卒,本将再拨给你三千人,把楚军前阵给我吃下来!”祖岭望着岿然不动的楚军前阵,咬牙切齿的说道,“若是连这点人马都干不掉,你也不用回来了!” “大帅放心就是!” 知道自己此时无路可退的金甘咬牙说道,随即领着自己的两千本部人马,以及祖岭拨给他的三千蛮兵,再度向楚军发动了冲锋。 这一次,他们遇到的箭雨就稀疏了许多。 在付出了不足百人的伤亡后,山越蛮兵们终于冲到了丹阳精卒的面前。 丹阳精卒面对着冲来的山越蛮兵,只是握紧了持着大盾的右手。 轰! 两股人流在瞬间撞击在一起。 金甘手中的长柄大刀一刀斩在了面前士卒的大盾上,然而,下一瞬,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凭借着他的修为和蛮力,足够一刀将大盾连带着身后的楚人劈作两半。 然而,就在他一刀劈下去的瞬间,对方竟然主动将大盾斜斜抬高迎了上来,在自己未完全发力的情况下,又借助盾面倾斜的角度卸下大部分的力道。 自己这一刀,就这样被一个无名小卒给硬生生的扛了下来,只不过受到自己这一刀斩击的士卒连带着他身旁的士卒,脸色都微微变得苍白了一些,整个阵型也骤然下凹了一大块。 丹阳精卒的第一个特性【军中袍泽】,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丹阳精卒所受伤害的40%,由周围士卒共同承担。 金甘还未来得及收刀再斩,周围的丹阳精卒在一名伍长的带领下,齐齐上前一步,手中短矛向着金甘搠刺而去。 他们出手的时机极为精妙,将金甘前后左右的闪躲空间尽数笼罩。 该死! 金甘心中暗骂一声,奋起余力,手中长刀一记横扫,凭借蛮力扫开了刺来的数柄短矛。 楚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悍的军队! 察觉到从虎口处传来的酥麻感,金甘脸色极为阴沉。 过去两百余年间,山越并不是没有和楚军交手过,可以说,除了最精锐的禁军外,他们山越和楚军各支部队都有交手。 楚军的实力如何,可谓是一清二楚。 也正是察觉到楚军这三四十年来实力不断衰弱,山越一众首领才有了反叛起事的心思,才有了潘猛的出现,才有了和齐国的暗中勾结。 但是,如今起事了,首先遇到的却不是他们印象中战力大失的楚军,而是一支韧性和兵员素质都极强的楚军!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那楚国天子把禁卫军给调来了不成? 此时的金甘,心中可谓是又惊又怒。 然而,还不等他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警兆突现,让他下意识一刀向身旁斩下。 一声爆鸣自刀尖炸响,金甘魁梧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晃动了一下,下意识退了一步。 不过,他的余光却看到,在十多米之外,一名士卒略带遗憾的放下了手中的强弩。 嘶! 金甘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军阵中竟然能够用强弩进行狙击之人。 下一次,他甚至不能确认自己还是否挡得住这神出鬼没的一击! “陛下亲手训练的这些士卒好生强悍!” 看着焦灼的战况,无论是丹阳军主将阚棱,还是主帅赵云,都有些诧异。 千余人的丹阳精卒,带着两千人的普通楚军,竟然挡住了前后共六千蛮兵的连番攻击。 整个前军阵地展示出了强悍的韧性,在山越如潮水的攻势中,几乎没有后退一步。 而身为主力的丹阳精卒,更是死伤不到百人。 十多名蛮兵,才能兑掉一名丹阳精卒。 要是赵钰知道众人的惊讶,只会表示,这就是华夏最顶尖兵种之一的日常操作。 丹阳精卒绽放出最耀眼光芒的时代,还是在西汉汉武时期。 在那个匈奴最强盛的时代,李陵率领五千丹阳精卒孤军深入,力战八万匈奴精骑,直到匈奴单于出手方才弹尽粮绝,竭力死战下,最终只有四百余丹阳精卒撤回关内。 和那一战相比,这一战,对于丹阳精卒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战场之上,感受到丹阳精卒的恐怖后,在强烈的求生欲作用下,金甘彻底爆发出了自己的最强实力。 长柄大刀斩出一道道刀光,将周围数名丹阳精卒尽数覆盖。 面对金甘的这一道大范围攻击,这一次,丹阳精卒再也无法借助同伴来分担伤害,一朵朵炸裂的血花从他们的脖颈间炸出。 强如丹阳精卒,数十人联手,也挡不住一名快要踏入九品宗师境的八品强者全力爆发。 金甘连连挥刀,劈倒了数十名前来围堵的丹阳精卒后,运转内力,爆吼出声。 “儿郎们,向我汇聚!” 他已经找到了这些楚军的弱点。 虽然面对普通士卒时,这些楚军配合有素,又悍不畏死,极易形成压倒性优势,但他们中最强的将校也不过只有六品修为,面对全力爆发的八品以上高手,根本无能为力。 既然这样,那么自己就以军中强者为箭头,凭借强横的实力,破掉这些犹如牛皮糖一般的楚军! 金甘一边想,一边一刀劈落一根射向自己的弩矢,随即左手朝腰间一抹一甩,一柄巴掌大小的短斧如一道乌芒射向那名狙击的楚军射手,在对方愕然的眼神下钉入眉心之中。 丹阳精卒虽然能够在受到远程攻击后立即进行反击,但这个前提,是在敌方的远程攻击中存活下去! 在金甘的调整下,原本被丹阳精卒压制得死死的山越蛮兵开始有了反弹的迹象,丹阳精卒的伤亡数量在短短半刻钟时间内翻了几番,前军阵线更是向后退了数十步,渐渐有了支撑不住的迹象。 “该死!” 眼见不对劲的阚棱狂吼一声,带着亲卫冲向了最前方,目标直指充当箭头的金甘。 他看出来了,这名山越勇将就是导致阵线浮动的罪魁祸首! “杀!” 一照面,阚棱也不多言,高举手中陌刀,向着金甘重重劈下。 “给爷爷死来!” 杀得性起的金甘根本不管对面是什么人,狂吼一声,长柄大刀迎着对方的刀芒狠狠斩下。 铛! 武器交击的声响好似一声炸雷,在两军士卒耳中不住回响。 硬拼了一刀的两人借力后退,化解从刀上涌来的强横力道,看向彼此的眼神中也各自带了一丝惊异。 谁也没想到,对方的修为都是八品! “好,好啊!” 率先回过气来的阚棱哈哈大笑,一股雄浑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涌起,伴随着自身强横的气血,在他身后凝结为一道肋生双翅,口中喷火的怪蛇虚相。 腾蛇! “武,武道虚相!” 望着敌将身后的腾蛇异象,金甘眼中现出不甘的神情来。 对方竟然比自己还要早一步到达半步宗师! 阚棱基础武力为87,手持陌刀时提高自身5点武力,再加上【杜氏双雄】提供的6点武力,他的实际武力值达到了98点之多,算是迈入了九品宗师的行列。 只是由于他的基础武力只有87点,因此只算是半步宗师。 因为,只有基础武力值不低于90点,方能算是真正的九品宗师。 “好眼力,没想到山越之中还有有见识之人!” 阚棱嘴角上挑,口中在称赞金甘的同时,手中陌刀再度斩下。 “啊!” 面对着死亡的迫近,金甘狂吼一声,求生的欲望让他压榨出体内最后一丝潜力,在尚未完全恢复气力时,再度斩出和自己巅峰时期一样的一刀来。 然而,如同半步宗师和宗师间的差距一样,八品强者和半步宗师的差距同样巨大。 爆发出全力的阚棱一刀将金甘的长柄大刀斩作两半,然后刀势未减半分,将金甘连人带甲劈作两半。 “咕,大,大帅……报……仇的……” 在阚棱一击下尚未气绝的金甘,强撑着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后,便再也没有了生机。 扫了一眼生机全无的尸首,阚棱大吼出声。 “尔等主将已死,还不束手就擒!” 听到阚棱吼声,不少蛮兵下意识朝金甘望去,却见不到自家主将的身影。 金首领他,战死了? 下一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山越蛮兵士气大降,身上的悍勇之气也随之下降了一大半。 将乃兵之胆。 随着金甘阵亡,山越蛮兵再也不复先前的悍勇,再度被阚棱领着丹阳精卒将他们压制了下去。 原本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战线再度稳定了下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到一刻钟,面对着不断上涨的阵亡人数,山越蛮兵们的士气彻底崩溃。 在第一个逃卒出现后,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剩余的蛮兵纷纷效仿。 他们宁愿冒着被楚军击杀的风险,也要转身逃回山越本阵。 望着这一幕,楚军中军之中,无论是赵云,还是刘仁轨,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来。 “刘参军,中军就交由伱指挥了!本帅和林将军一道,率领骑卒冲阵!” 知晓赵云武力的刘仁轨没有丝毫异议,点头道: “大帅小心,卑职会率领中军随后赶到!” 赵云微微颔首,一拽马缰,极通人性的照夜玉狮子便载着他朝中军外奔去。 林冲统领的五百骑卒在汇合了赵云之后,便以赵云和林冲为箭头,向着战场飞奔而去。 在赵云特性【枪矛神将】的加持下,骑兵的移动速度提升了15%。 战马奔腾间,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便距离败逃回本阵的山越士卒只剩百步之遥。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阵阵马蹄声,一名山越蛮兵下意识回头望去。 入目所见,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来。 “骑兵,楚人的骑兵追上来了!” “快逃——啊!” 还不等他话说完,照夜玉狮子载着赵云来到了他的身旁。 龙胆探出,毫无烟火气息的在那蛮兵咽喉处轻轻一点,那蛮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扑倒在地,淹没在滚滚烟尘中。 听到同伴的惨叫声,其余蛮兵顿时心胆俱裂,恨不得爹妈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如今他们只希望,自己能够比同伴跑得快一些,在死神来临前跑回本阵中。 只要跑回本阵,自己就安全了…… (本章完) 第189章 倒卷珠帘,子龙破阵!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金甘这个白痴!” 看着倒卷珠帘,溃败而回的山越蛮兵,祖岭脸色异常阴沉。 前后足足六千蛮兵,吃不下楚军这三千前军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对方的反击打得溃败。 这简直是山越的奇耻大辱! 这一战过后,他定要把那金甘明正典刑! 祖岭咬牙切齿的想到。 “大帅,楚军出动了骑兵!” 就在这时,一名眼尖的副将急声朝祖岭提醒道。 祖岭应声望去,果然,在溃卒后面,看到了骑兵冲锋时扬起的滚滚烟尘。 不好,楚军这是想要利用骑兵驱赶溃卒,冲击己方阵型! 祖岭心中虽惊不乱,连忙下达了命令。 “让人告诉那些溃卒,让他们向主阵两侧移动,不得冲撞中军!” 副将闻言,连忙让人来到中军阵前,要求溃卒向主阵左右两方逃命。 然而,在赵云所率领的骑兵驱赶下,那些山越溃卒在求生本能的支配下,依旧朝着山越中军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群蠢货!” 看着前军溃兵距离本阵越来越近,祖岭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 “通知弓手,这些蠢货若是敢冲击本阵,直接放箭,射死他们!” 听到祖岭的命令,那副将明显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大帅,他们都是我族中的勇士啊!” 祖岭冷冷看了副将一眼,语气中尽是冷漠。 “他们先前的确是我山越的勇士。但是,如果他们不听从号令,执意冲击本阵的话,那么他们就是楚人击败我们的功臣!孰轻孰重,想必不用本帅和你再说。” “……是。” 副将脸上闪过痛苦之色,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正如大帅所言,如果放任这些溃卒冲击本阵,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止步!” “向大阵两侧逃,大帅有令,胆敢冲击本阵者,杀无赦!” 伴随着话语声,一枝枝羽箭从天而降,扎入泥土之中,距离冲在最前面的溃卒不过数步距离。 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面对着来自己方的警告,溃卒们只是犹豫了一息时间,随后便加快脚步向着本阵冲了过去。 “别听他们的,都是自己人。我不信那些首领敢对自己人下手!” “就是,绕到两侧花费的时间足够楚军骑兵追上咱们了!兄弟们,冲回本阵我们就安全了!” 对于这些溃卒而言,相比于来自己方的警告,后面楚军骑兵的追杀显然更为致命。 该死! 看到这些溃卒依旧不管不顾的朝本阵冲来,许多山越将领的脸色都变了。 此时,他们已经来不及顾及什么同族之情了,确保本阵阵脚不被这群溃卒冲乱,才是正理。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们下达了射杀溃卒的命令。 随着命令下达,一道道箭矢,一枚枚飞斧从蛮军本阵中飞了出来。 那些奔向本阵的溃卒犹如割麦子一般,瞬间倒下去了近百人。 “该死的,这些头人怎么敢!” 看到不断倒下的袍泽,几乎所有溃卒脸上都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被自己认为是自己人的中军竟然对自己出手了?! 大家都是山越人啊,难道不应该合力对付可恶的楚人吗? 怎么就调转枪口,对他们出手了呢? 一时间,面对这样的情况,那些溃卒心中简直无法接受。 然而,不等他们回过神来,第二波、第三波远程攻击再度向他们袭来。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又有近百人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至此,山越先锋军先后投入的六千余人,已经伤亡了一大半。 “兄弟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头人只是把咱们当成了用来消耗的炮灰,甚至最后还给了咱们一记狠的!”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声大喊,“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那我们凭什么给他拼死拼活。现在向两边撤已经完全来不及了,要我说,就直接冲过去,拼死也要冲过去。那些头人不给咱们活路,那就一块上路好了!” 相较于身为敌人的楚军,显然是“背叛”了自己的友军更为可恶。 逃兵中的这句话,顿时点燃了剩余溃兵对于“背叛”自己的头人们的愤怒。 于是乎,他们嗷嗷叫着,拿出比先前向楚军冲锋还要快的速度,向着本阵冲杀了过去。 虽然从山越阵依旧射出一蓬蓬箭雨,但这些并没有丝毫减缓这些想要复仇的溃兵冲锋的速度。 只是数个呼吸间,这些溃卒便如同浪潮般撞上本阵,溅起一片片血色的浪花。 对于这些溃卒的冲锋,山越阵中,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都没做好十足的准备。 于是,在溃卒对己方发动的“反冲锋”下,山越本阵的阵脚明显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好机会!” 率领骑军,如狼群一般,只在最外围逼迫山越溃卒对己方发动反冲锋的赵云眼神一凝,敏锐的发现了战机。 “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让我们用手中的长枪,告诉山越人,这沧龙江以南,皆是我大楚之土!” 赵云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却如同战鼓一般响彻在所有骑士的耳边,的心中。 “杀!” 赵云怒吼着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瞬间提速,林冲紧随其后,而后是五百名全副武装战意飙升到极致的骑兵。 不用赵云吩咐,所有人在疾驰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个巨大的锥形阵在瞬间完成。 五百楚骑在赵云的率领下,兜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犹如一把锋利的军刀,重重扎入山越大阵之中。 密集的骑兵阵型如山岳一般横压而来,犹如巨浪拍礁。 在巨大的惯性下,无数山越蛮兵,连人带盾被撞得倒飞而起,随后被马蹄践踏而死。 “啊……” 一连串骨骼断裂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战马奔腾,枪芒闪烁。 五百楚国骑兵,在赵云的带领下,只是一个冲锋,就在密集的山越军中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怎么可能,只有区区几百人,竟然……” “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山越阵中,祖岭看着横冲直撞,突破层层战阵的楚国骑兵,整个人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溃卒身上不到半刻钟,这群楚国骑兵就犹如鬼魅一般杀到了己方本阵的最薄弱处,并且瞬间就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看着朝自己这个方向奔袭而来的楚国骑兵,祖岭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慌张。 “快,派人堵住缺口,不要让这群楚国骑兵再度提速!” 祖岭大吼出声。 面对着提起速度的骑兵,哪怕是重步兵也难以抵挡。 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用人数硬堆,用大量的人命来降低骑兵的速度,从而为己方创造出战机来。 骑兵一旦失去速度,再陷入敌方步兵的包围中,就只有死路一条! “杀!” 在祖岭的命令下,山越蛮兵顿时疯狂了起来,如同蚁群一般前仆后继,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来减缓迟滞楚国骑兵的速度。 一枪将一名飞扑上来的蛮兵挑上空中,充当箭头的赵云心中渐渐升起一丝烦躁来。 作为擅长骑兵战的将领,他自然清楚,骑兵失去了速度后的下场。 “挡我者死!” 赵云俊朗的脸上隐现狰狞,手中龙胆亮银枪如闪电般接连刺出数十枪。 枪芒吞吐间,挡在前方的数十名蛮兵瞬间声息全无。 吼! 伴随着微弱的龙吼声,纯白色的武道气焰将赵云连同胯下的照夜玉狮子尽数包裹在其中,随即化为一只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白龙,盘旋在赵云身后,龙眸中满是凶光。 赵云一击击杀数人后,并未停手,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持龙胆亮银枪,在头顶飞旋,一道道枪芒向着四周挥洒的同时,身后的银龙法相迅速缩小,没入龙胆亮银枪枪身之中。 下一刻,蓄满气力的赵云将龙胆亮银枪向着前方猛然一刺。 嗷! 伴随着响彻天际的龙吼声,一道龙形枪芒向着枪尖所指方向飞扑而去,好似银龙翔空,威风赫赫。 银龙气劲所过之处,沿途的山越将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震碎了心脉,断绝了性命。 数息之后,银龙消散,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条宽约一丈,长达数丈的空白地带! 只是一击,赵云便击杀了近两百名山越蛮兵,其中还包括三四名实力达到六品以上的山越将校! 望着这一幕,无论敌我双方,都陷入了呆滞之中。 这就是九品宗师境全力出手的实力吗? 落后赵云数步的林冲,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半步宗师,终归不是真正的宗师。 哪怕他竭尽全力,也无法达到赵云出手的效果。 怪不得常听人说,九品宗师境,尤其是达到九品宗师境的武将,非万人不可敌…… 如今所见,果然所言非虚! 楚军骑兵在看到这一幕后,只是愣了一瞬间,随即望向赵云的目光中满是狂热和崇拜。 有此统帅,何愁此战不胜! “赵帅威武!” 不知是谁嚷嚷出口,但很快,所有楚军骑兵都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赵帅威武!” “赵帅威武!” “赵帅威武!” 在亲眼目睹赵云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后,所有楚军士卒的士气暴涨至最高点。 所有人都相信,在赵云的率领下,这一战必胜无疑! 我等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而反观山越的士气,则瞬间降到了谷底。 赵云这一枪,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楚军有如此猛将,他们还怎么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对此更难以接受的,是祖岭。 “这怎么可能?” 楚军阵中突然冒出来一位九品宗师境,这让祖岭根本无法接受。 因为在九品宗师境足以以一敌万的实力面前,山越引以为傲的人数优势,彻头彻尾成了一个笑话。 这种打击,对于山越所有人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只是,此时的赵云,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率领着楚国骑兵再次提速。 面对这位人型杀神,被吓破了胆的山越蛮兵根本不敢阻拦,纷纷下意识向着两侧避让。 有赵云开路,楚国骑兵再度发起冲锋,士气尽丧的山越蛮兵根本就挡不住,拦不住。 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上下翻飞,一名接一名山越蛮兵死于他的枪下。 紧随其后的林冲看得眼睛都直了。 如果说他们这支骑兵是一把尖刀的话,那么赵云就是这把刀的刀尖。 将山越阵型撕开一个豁口,长驱直入,本就是刀尖应该做的事情, 只是,他林冲也想当一次刀尖啊…… 凭借着赵云强悍的战场嗅觉,五百楚国骑兵犹如一柄破甲锥,目标直指位于层层保护中的山月主帅——祖岭! “啊!” 楚军马蹄所过之处,留下一地断肢残骸。 “该死的楚人,什么时候竟然这般强悍……” “太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战争是残酷的,无论对哪方而言,都是如此。 山越士卒已经被赵云所率的骑兵杀到胆寒,只是凭借着人数优势,还能勉强维持着阵型。 “该死!” 望着向自己方向突进的楚军骑兵,祖岭冥冥中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杀意锁定了自己。 “传令下去,击杀敌方主帅者,本帅赐千金,赏奴婢千名,保他做一方首领!”祖岭咬牙发狠道,“一名九品宗师,纵使能以一敌万又如何。本帅麾下有五万山越,堆也要堆死他!” 听到祖岭的话语,其余首领的眉头纷纷跳了跳。 这厮说的倒是轻巧! 但出兵出力的不是他,而是我们! 敢情死得不是他祖岭的族人,所以一点儿都不带心疼的。 就算拿人命堆死了这个九品宗师,那山越和楚国之间就真成不死不休了。 谁知道那楚国天子一怒之下,会派第二个、第三个九品宗师来剿灭山越…… 如今,对于楚国的实力,这些首领早就没有了先前的乐观。 只是,为了维持山越的团结,哪怕是表面上的团结,他们面对祖岭的命令,也不敢完全违背。 但很快,便有人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大帅,撤退吧,挡不住了……”祖岭的心腹副将低声劝说道。 “你说什么?” 祖岭猛然扭头,看向副将,那双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完全不像是一个首领,而像是一名赌输了的赌徒。 副将伸手指了指大阵正面,低声道: “大帅,大军士气低落,如今连那些溃逃的蛮兵都快挡不住了。不仅如此,楚军中军的四千步卒,还有一里的距离,就能抵达战场。大帅,为日后计,撤退吧。” 见有人开口,其余首领也纷纷附和道: “是啊,大帅,撤退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楚国骑兵,以及那位充当箭头的九品宗师,所有人心中都有些发寒。 等到对方冲到自己面前,那时候能不能跑,就不由自己说的算了。 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的祖岭猛然发现,自己差点犯了众怒,再联想到方才那一幕,心中仅剩的战意彻底荡然无存,于是就坡下驴,当即开口道: “传令下去,撤回太和岭中!” 随着祖岭一声令下,山越阵中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声。 正在与楚国将士鏖战的山越蛮兵,在听到号角声后,顿时陷入慌乱之中。 “哈哈,山越退了!” “弟兄们,这些山越人怕了!随本将来,一个也不要放过!” 见到山越阵型瞬间崩散,山越蛮兵满山遍野的向着太和岭方向逃去,一身血污的赵云顿时大喜,举枪连连高呼,带着骑兵衔尾追杀。 与此同时,发现山越败退的刘仁轨也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杀啊!” “将军有令,追杀山越!” “将军有令,追杀山越!” 这一刻,喊杀声响彻天际,连大日都为之失色。 赵云大招原型是三国群英七赵云必杀技 (本章完) 第190章 白杆之速,求援借兵!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逃,快逃啊!” 随着祖岭下达撤退命令,整个山越的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在一片哭爹喊娘声中,无数山越蛮兵犹如无头苍蝇一般,乌泱泱的逃向太和岭。 赵云率领的五百骑兵阵型散开,从锥形阵变成了一字阵,犹如赶羊一般追在溃败的山越大军身后。 刘仁轨统帅的中军紧跟在赵云等人身后,对山越大军展开了衔尾追杀。 一名山越将领在逃跑时,匆忙间扭头向后望去,顿时骇得心胆俱丧。 只见一条滚滚烟尘,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隐约看到烟尘中那位杀神的面庞! “大帅,楚贼追上来了!” 祖岭闻言,扭头回望,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左右,给本帅拦住他!” 然而,此时他身边之人只顾着埋头逃命,根本没有心思反身迎敌。 莫非天要绝我于此? 就在祖岭绝望之际,他听到了数十声大吼。 “还请大帅照看好我等妻儿老小!” 伴随着决绝的呐喊,数十骑突然从身旁杀出,却是他的亲卫队长领着一众亲卫向楚军发动了决死反击。 亲卫和所效忠的主将之间,本就是同生共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有亲卫,都把为护佑主将而战死作为自己最高的荣耀。 因此,在祖岭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苦心培养的亲卫站了出来。 “本将在世一日,定善待尔等妻儿老小!” 祖岭眼眶泛红,咬牙发誓后,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向着太和岭中逃去。 望着向自己发动反冲锋的山越士卒,赵云双眸中闪过一丝不耐来。 “给本将滚开!” 伴随着赵云的一声大吼,一朵朵枪花如漫天花雨般向着对方罩了下去。 那些亲卫只觉得眼前一花,楚军那名杀神便消失在自己视野之中,随即便感到脖颈处微微一痛,自己的意识迅速向着无边黑暗中坠落下去。 “可恶,终究是让这厮跑了!” 望着那个钻入山林中的身影,赵云一勒马缰,将龙胆亮银枪插在地上,一脸郁闷的说道。 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步,让这条大鱼给溜了! “接下来怎么办,还请大帅示下。” 数息之后,林冲策马来到赵云身旁,抱拳问道。 “林将军,传本帅将令,山越投降之人,尽皆不杀!但凡敢抵抗者,杀无赦!” 王枢密使的《平边策》他赵子龙也拜读过,对于里面所说的观点,他是极为认同的。 诸国争霸,最根本在于人口。 大楚虽然地域广袤,但人口相对于雄踞中原的晋国而言,还是太少了。 人丁少,就意味着能够收缴的赋税少,能够征召的劳力和兵员少,意味着国力,兵力都比不上对方。 因此,要想实现弯道超车,除了陛下一直倡导的技术革新外,将苗疆、江南的各个蛮族的人口转化为楚国的人口,也是极其重要的。 这一次陛下让他领兵平定山越之乱,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征服山越,把山越这数十万丁口纳入楚国的统治之中。 所以,只要这些山越蛮兵识相投降,还是能够保住自己性命的。 “喏!” 林冲抱拳回道。 作为禁军总教官,对于朝廷的大政方针,他也是知道一些的。 “大帅有令,投降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投降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投降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很快,战场各处,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楚军喊话声。 “投降,投降!” “我投降,莫要杀我!” “我等投降!” 听到投降不杀,山越败卒们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扔掉手中兵器,五体投地跪在地上,生怕晚一步就被楚军给割了脑袋。 刘仁轨走到赵云身旁,笑着抱拳恭喜道: “恭喜大帅,以一万对五万,竟能取得如此战果!” 赵云翻身下马,道: “刘参军客气了,此战非云一人之功。非众人合力,焉能有此大胜?” 刘仁轨微微颔首。 赵云这胜不骄败不馁,谦虚有礼的性格,让他颇为欣赏。 这一位,再加上齐楚一战大放光彩的杜宇杜元凯,以及被陛下和一众重臣看好的周瑜周公瑾,大楚不缺名将矣! “杜参军,此战伤亡几何,俘虏多少,不知是否统计出来了?” 赵云的话语,将刘仁轨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回大帅的话,此战我军府兵死伤八百人左右,丹阳精卒由于直面山越第一波冲锋,死伤三百余人,五百骑兵中轻伤十五人,重伤十二人,战死七人,其余各部伤亡加起来不到五十人。” “至于山越一方,我军俘虏万余人,至于战死者,暂时来不及统计。” 在刘仁轨看来,赵云指挥一万楚军,对抗五万山越大军,还能战而胜之,自身损失却不足十分之一,更俘虏敌军万余人,杀死敌军不计其数。 此战,足以载入大楚史书,名垂青史。 赵云点了点头,望向祖岭等人逃跑的方向,喃喃道: “秦将军,你可莫令赵某失望啊……” 夜色逐渐将苍茫山岭尽数笼罩。 呼—— 耳边的追杀声渐渐消失不见,祖岭这才松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 回望身旁众人,入目所见,只有寥寥千余人,不觉悲从心来。 起兵之初,他还以为凭借山越之悍勇,齐国之援助,足以击败楚军,列土封疆,成就山越数代人都未完成的伟业。 然而,现实却给他了重重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祖岭对惊魂未定的一众首领道: “看来我等已将楚国追兵甩开,大家暂且休整一番,再动身回紫金洞商议复仇之事。” 紫金洞,乃祖岭所部山越世居之所。 众人闻言,各自安歇不提。 夜间陆陆续续有走散的败卒来投,等到第二日天明,祖岭已收拢了五千余残兵,加上最初的千余人马,合计六千余人。 只是,手下兵士呈上来的战报,却让他丝毫都开心不起来。 昨日一战,山越出动五万大军,最终逃回来的,哪怕是最乐观的估计,也只有万余人。 听到手下兵士的汇报,祖岭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五万大军啊,仅仅一战,就这么被打残了…… 祖岭只觉得心头滴血。 此仇不报,他枉生为人! 祖岭在心中暗自发誓道。 只是,如今他只能先退回紫金洞,再说卷土重来之事。 简单修整了一番,祖岭带着士气低落的残兵败将向紫金洞方向撤去。 随着距离紫金洞越来越近,祖岭和麾下士卒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再走上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能看到紫金洞了。 然而,不出意外的,还是出意外了。 走在最前面的蛮兵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着下方掉了下去。 凄厉的惨嚎声在响了一瞬后,又迅速戛然而止,众人下意识望去,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一个半丈方圆的陷坑出现在队伍前方,一丈有余的陷坑里,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签。 短短几个呼吸,方才那掉进陷坑之人已然是出气多入气少,显然活不成了。 这…… 看到这一幕的祖岭倒吸一口凉气,心头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来。 然而,还不等他有所行动,只听得密林中传出一声怒喝。 “尔等败军之将,还想往哪里逃!” 伴随着怒喝声,四下里鼓声大作,一名名手持长枪的楚军从密林中杀了出来。 望着突然出现的楚军,一众蛮兵直骇得两股战战,双腿发软,三魂里掉了二魂。 这些楚军是怎么跑到他们前面的? 出现在祖岭等人面前的楚军,正是秦良玉统领的一千白杆精兵。 原来,秦良玉和她麾下一千白杆精兵根本没有被赵云投入战场,而是依照探得的紫金洞方位情报,被赵云安排在战场与紫金洞之间的必经之路进行设伏。 秦良玉凭借着自身特性【转战千里】和白杆精兵【山地战擅长】、【丛林战擅长】的特性,硬生生把山林当成了平地,翻山越岭,穿林过涧不费吹灰之力,提前半日来到山越撤回紫金洞的必经之处,挖掘陷阱,设下埋伏。 望着冲杀而来的秦良玉和一千白杆精兵,祖岭眼中露出决绝之色,振臂高呼道: “儿郎们,我等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想求生,惟有拼死一战。儿郎们,随我来,让楚人看看我山越的悍勇!” 在祖岭的鼓动下,已经走投无路的山越蛮兵眼睛顿时红了。 正如大帅所言,此时再不死战,更待何时! “死战!” “死战!” “死战!” 山越蛮兵们激发出体内仅存的斗志,与秦良玉率领的白杆精兵厮杀在一处。 “杀贼!” 秦良玉娇喝一声,手中七尺白杆枪舞出重重枪影,一口气击杀数十名蛮兵。 一名山越头领见势不妙,急忙率领数员悍将,将秦良玉围了起来。 秦良玉见状,一双凤眸愈发激动,那柄七尺白杆枪在她手中,好似一条白蟒,让人防不胜防,直杀得一众蛮将汗流浃背,叫苦不迭。 这是哪里来的疯女人,竟有这般武力! 白杆精兵训练有素,哪怕没有秦良玉的亲自指挥,在各级将校的率领下,依然爆发出惊人的战力,凭借自身一千兵力,力敌七千余山越蛮兵。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越蛮兵们心中爆发的那股斗志渐渐回落,被祖岭言语激发的士气也一跌再跌。 “大帅,这股楚军悍勇异常,我等坚持不了太久,还是撤吧!” 一名断了左臂,浑身是血的蛮将来到祖岭面前,悲声说道。 他是越打越怀疑人生,这些楚军怎么对于山林的熟悉程度,比他们山越来得还要高? 扫了眼周围,祖岭悲哀的发现,自家士卒不断有人倒地,而楚军那边的人数却几乎没有降低多少。 先前的疑惑再度从祖岭脑海中浮现。 楚人何时有了这般强悍的军队? 只是,此时,容不得他有些许犹豫。 “撤!” 祖岭一脸郁闷的说道。 在数十名蛮将的护卫下,祖岭丢下大半主力,向着山林中遁逃。 秦良玉刚将方才围攻自己的诸多蛮将一一斩杀,眼神余光看到逃跑的祖岭等人,心中微微有些遗憾,但却扬声道: “祖岭已逃,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被当作弃子的蛮兵们下意识朝祖岭原本站立的地方望去,却发现早已空无人影。 大帅他,丢下他们逃跑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蛮兵们战意瞬间降到了冰点。 当啷! 一名蛮兵丢掉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道:“这位将军,小的愿降!” 当啷! 当啷! 见有人开头,蛮兵们纷纷丢掉武器,跪倒在地。 “小人愿降!” “小人愿降!” 秦良玉看着跪倒一地的山越蛮兵,让大鱼给溜了的郁闷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 “传本将将令,让大家把这些山越蛮子都给绑好了,收拾一下战场,咱们打道回府!” “将军,不追了?” 一名副将凑上前问道。 “不追了。”秦良玉摇了摇头,“穷寇勿追。咱们就这千余人马,不能冒险。” 很快,白杆精兵们收拾完战场,押着三千余山越降卒,回返太和城。 这边厢,祖岭带着残兵败将,绕了一大圈,终于回到紫金洞中。 稍作收拾,祖岭将一众首领召到面前。 “楚人杀我数万士卒,此等血仇,不可不报!” 祖岭咬牙切齿的说道。 对他而言,停战求和是绝对不可能的。 原因很简单,一旦停战,那么他这个凭借武力上位的大首领也就做到头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裹挟着整个山越和楚国继续开战。 山越虽然损失许多人马,但祖岭威势尚在,一众首领也不敢反抗,只是让祖岭说出一个报仇的方略来。 祖岭笑道: “此事我心中已有盘算。我欲让人前去太和岭以北,向那里的山越借兵!” 众人闻言,尽皆微微色变。 太和岭山越分岭南和岭北,他们这一支属于岭南山越。只因岭北山越贪得无厌,素来与他们交流颇少。 最初起兵时,岭北山越得知后,也想参与进来,祖岭害怕对方威胁到自己,所以婉言拒绝了。 “祖首领,那岭北山越素来贪得无厌。若是求援借兵,恐怕对方要狮子大开口。” 一名首领忧心忡忡的说道。 对于其他人的担忧,祖岭早有预料。 求援借兵一事,他昨夜就思考了一整夜,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此事大可放心。汉人有言,唇亡齿寒。如今楚人来势汹汹,若我等被其覆灭,那么下一个轮到的,定然是他们岭北山越。这一点,纵然他们再贪婪,心中也颇为清楚,否则最开始便不会提出要参与其中。”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我等乃是生死存亡之计,钱财什么的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只要能够击退这股楚军,也是在所不惜。” 话虽如此说,但祖岭心中有着另外的打算。 如果能借岭北山越之手,击溃这股楚军,攻占太和城,那是再好不过。 他可以用楚人的财物,作为岭北山越出兵的报酬。 如果岭北山越被楚军击败,那么他可以乘机将岭北山越吞并,壮大自身势力。 太和岭险峻异常,楚军想要深入其中,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本章完) 第191章 利欲熏心不自知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祖岭看向身旁亲信,沉声道:“那岭北山越的大首领荆虎是个贪财之人,此番你去借兵,直言若能击退来犯楚军,本帅愿将这紫金洞内一半金珠银货送与他,若能攻下太和府城,城中库府所存金银粮草,我岭南山越只取其中三分之一,其余尽数归他荆虎。” 说着,他看向面露不满的一众首领,道:“诸位此战的损失,我紫金洞尽数包圆。我这紫金洞中剩下的那一半金银珠宝,想来足够赔偿各位了。” 这数年来,在祖岭的领导下,紫金洞成了岭南山越中最富庶的洞窟,没有之一。 听到祖岭答应用紫金洞的剩余财货来补偿自己的损失,大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 名为“祖丰”的亲信将领听到祖岭这般说,心头也是一惊,但却没有开口劝戒。 因为他知道,自家首领想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如今他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于是,他不再多言,只是半跪于地,恭敬说道: “属下定然不辱使命!” 祖岭欣然点头,道:“好,速去速回,我在洞中等你的好消息。” 那亲信将领在紫金洞里稍作休息,便带上几名随从,朝岭北而去。 这边厢,秦良玉率领白杆精兵,押着俘虏回返营寨,来见赵云。 帅帐之中,秦良玉一脸羞愧的对赵云道: “大帅,末将辜负了大帅的信任,没能擒获那贼酋祖岭。” 赵云和刘仁轨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笑了起来。 赵云起身,亲自将秦良玉扶了起来,安慰道: “秦将军此言差矣,这世间之事,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将军未能擒获祖岭,只能说他命不该绝。” 听到赵云这番话,秦良玉脸上方才露出了笑容。 “大帅,此番末将领兵俘虏三千余蛮兵,还请大帅示下,这些蛮兵应如何处置?” 赵云笑道:“自然是等到明日,将他们尽数放归。” 秦良玉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好不容易把这些蛮兵俘虏了,现在又要把他们放回去,那么今天这一战的意义又是什么? 看到秦良玉脸上疑惑不解的表情,刘仁轨笑着替赵云解释道: “此事是刘某和大帅一道的决定。至于为何这般做,原因也很简单。秦将军莫要忘了,这祁阳府的旱灾还没有结束呢。在那么多灾民需要安置的同时,腾出粮食来供应我军已是颇为不易。如果还要负责这些俘虏的日常饮食,那根本是无法实现的。到时候,单单粮草的压力,就逼得大帅不得不撤兵。因此,才有了把这些蛮兵放回去的决定。” 林冲也在一旁道: “秦将军或许还不知道此战我军抓了多少蛮兵俘虏,那可是足足万余人呐!我军人数较少,这么多俘虏在手上,万一闹事,那也是个大麻烦。” 秦良玉听罢,终于明白了这么做的缘由。 她也不是不通政务之人,几乎没有思索,便道: “若是这样说,那末将也可以理解。只是还请大帅在放那些蛮兵离开前,告知他们我大楚之仁义,好让他们感念我大楚之恩德,不与大帅为敌。” 赵云颔首道: “秦将军所言,也是本帅心中所想。” 秦良玉抿嘴一笑,不再多言。 第二日清晨,赵云让一万五千余俘虏好酒好菜吃罢,又以好言抚慰,这才将其尽数放回。 蛮兵感念赵云恩德,发誓此生不与大楚为敌,方一一拜谢而去。 林冲望着一名名蛮兵消失在山林间,不由笑道: “只要这些蛮兵不与大帅为敌,那祖岭手中兵力便少了大半,大帅想要平定山越之乱,也能简单几分。” 一旁的刘仁轨插言道: “林将军差矣。我军虽大败山越,但山越性情悍勇,又不服王化,刘某观那祖岭,也是一野心勃勃之人。此番大败,定不甘心,日后必会卷土重来。大帅想要彻底平定山越之乱,恐怕还要费上一番周折。” 林冲愣了愣,恍然道: “刘参军所言甚是,倒是林某太过乐观了。这些山越,野性颇大,仅凭一战,恐怕也难让其心腹口服。想要达成陛下的目标,将这些山越尽数化为大楚之民,恐怕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 赵云道: “林将军莫要担忧,先前一战,我军已将山越精锐击溃。山越士气大降,真想要和刘参军那般卷土重来,恐怕会借助外力。” 刘仁轨点头道: “大帅所言不差,刘某昨夜让人询问数十俘虏,方才得知,这太和岭中山越,也是分南北的。我等昨日击败的,乃是岭南山越。祖岭所属的岭南山越已被我军一战打残,他若是想要复仇,也只能向岭北山越求援了。” 说到这里,刘仁轨眼中流露出几分忧色来。 “只是,卑职听那些俘虏说,他们往日和岭北山越也常有摩擦,但却是胜多败少。看来那岭北山越的实力,比祖岭这一支还要强上许多。” 赵云闻言,却是有些不以为意,从容道: “参军怕是多虑了。以我军之精锐,携大胜之势,哪怕岭南岭北两支山越合兵一处,本帅也无所畏惧!” 对于自己和麾下将士的实力,赵云有着绝对的自信。 刘仁轨没有多言,只是随口道: “话虽如此,只是大帅还需多加警惕。山越狡诈,以防他们在这山林中设伏。” 赵云微微点头,欣然接受。 祖丰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紧赶慢赶,终于在三日后,找到了岭北山越所在。 “来者止步!” 看到有陌生人向营寨走来,守在寨门前的几名蛮兵抽出武器,口中喝道。 祖丰止住脚步,看着眼前的山寨,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首领是否会答应他们的要求,但是,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首领还在等着自己的好消息呢。 “我乃岭南山越使者,前来求见你家荆首领,还望各位通融一下。” 表明自己来意后,祖丰将一小袋珠宝悄悄塞到守门蛮兵手中。 掂了一下分量,几名蛮兵看向祖丰的目光变得和善了许多。 这汉子,倒是懂一些人情世故的。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们进去通报我家首领。至于他见不见你,那就不是我们这些小卒能够做决定的。” 祖丰拱手陪笑道:“多谢诸位,不管此事成不成,这袋碎银子权当是给诸位的谢礼了。” 这汉子,比自己想得还会事! 带着这样的想法,一名蛮兵转身进寨通报去了。 不多时,他从寨中出来,上下扫了祖丰一眼,道:“走吧,我家首领说要见你。” 于是,祖丰便在他的带领下,进了山寨,来到正厅之中。 进入正厅,祖丰便看到正厅中央,那铺着虎皮的座椅上,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目光锐利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岭北山越的大首领,荆虎。 面对荆虎,祖丰的态度愈发谦卑,道: “在下祖丰,乃是岭北山越大首领祖岭麾下,见过荆虎首领。” 他很清楚,自己此来,是有求于人。若是因为自己态度问题把事情搞砸了,那么回去后,祖岭绝不会轻饶自己。 听到祖丰的话语,荆虎嘴角一咧,嗤笑一声。 “祖岭那厮也能当上你们岭北山越的大首领?岭北山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对于荆虎这毫不掩饰的嘲讽,祖丰哪怕心中再愤怒,也不敢表露出分毫来。 他隐隐约约从荆虎身上感受到一股强横的气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这荆虎全力出手,恐怕自己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然而,不等他开口,荆虎继续道: “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祖岭派你前来,想必是有事相求。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家首领此番派在下来此,便是商议借兵一事,望首领能够答应。”祖丰连忙说道。 荆虎闻言,却是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军队何等重要之地,怎么可能轻易外借。 不过荆虎也并非是顽固自守之人,他也是想要看看,祖岭到底是什么个想法,心中有什么打算。 若是最后,发现有利可图,他自然能够答应下来,若是不成,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他想要听一听祖丰的解释或者说要求。 祖丰也是明白这一点,若是连事情都不给人家讲清楚,人家凭什么相信自己呢? 于是乎,祖丰开口道:“荆首领,岭南山越与岭北山越,本是一族而来,如今岭南山越依然是在楚军之攻势下,危在旦夕。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祖首领战败,恐怕楚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荆首领所统领的岭北山越了。” 荆虎目光一闪,却没有多言,只是笑道:“我岭北山越居于深山老林之中,常年不与楚人打交道。我等不去招惹楚人,楚人又怎会无缘无故大举进犯?” 说到这里,荆虎扫了一眼祖丰,玩味的说道: “本首领倒是觉得,那楚人在消灭尔等之后,恐怕会退去也说不定。” 他就差说一句,你们尽管打,自己只是吃瓜看戏的了。 祖丰一愣,脸色有些发白。 他完全没想到,这荆虎竟然打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祖丰的语调顿时急促起来。 “荆首领,此言大谬。这些楚军乃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进剿我山越,是为了壮大丁口。若是荆首领这般想,恐怕到了大祸临头,犹不自知啊!” 为了骗对方出兵,祖丰只得扯起谎来。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番话,却是说对了一大半。 荆虎身体前倾,双眸盯着祖丰,一字一句的问道: “嗯,你,这是在威胁我荆虎么?” 感受到从荆虎身上传来的压力,祖丰微微色变,忙拱手道: “荆首领说笑了,祖丰不过是据实而言,何曾威胁过首领半句。不过,我家首领知道出兵一事事关重大,但只要荆首领答应出兵,只要击退楚军,我家首领愿意将紫金洞中一半财物拿出来劳军,若是荆首领能帮助我家首领攻下太和城,那么城中库府所存金银粮草,我岭南山越只取其中三分之一,其余尽数归荆首领。” 哼,这才对嘛! 听到祖丰终于说到了实处,荆虎心中方才略感满意。 拿什么道理大义就想让我出兵,简直就是笑话! 不过,听罢开出的条件,荆虎微微有些动容。 “此言当真?” 不得不说,这条件确实是让他心动。 不说拿什么太和城,祖岭那厮紫金洞中的财货,他可是眼馋许久了。 如今愿意分他一半,足以说明此时那厮的窘境了。 见对方有些心动,祖丰微微松了一口气,拱手道:“荆首领面前,在下岂敢有半句虚言!” 祖丰的爽快,颇有些出乎荆虎的意料。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点都不讨价还价,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了下来。 但这又进一步说明,岭南山越的处境极其不妙。 看来自己想要拿到这笔财货,恐怕还要多费上几分力气啊…… 想到这里,荆虎沉吟一番,方道:“既然你家首领有这般诚意,那么此事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见荆虎终于松口,祖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 只要对方答应出兵,那什么都好说了。 片刻之后,荆虎一拍扶手,道: “也罢,既然你家首领这么爽快,那我荆虎也就不矫情了。我麾下有三万刀牌军,乃是身经百战之辈。此次,我便领着这三万刀牌军去支援你们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本首领最恨骗子。若是你方才所言有半句不实之处,我便联合楚人,一道灭了尔等!” 荆虎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祖丰拱了拱手,没有多言,他知道荆虎真敢这么做。若是放在以前,岭南山越巅峰之时,荆虎虽然实力更强,却是未必有底气来灭了他们。 可是如今,岭南山越元气大伤,若是荆虎真要搞事,他们恐怕也是无力抵挡。 祖丰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口气,难道现在他们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先解决掉近在咫尺的危机,至于其他,日后再说。 只要荆虎能够领着这三万刀牌军击溃楚军,那么这些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本章完) 第192章 保全勤章节,明天上午刷新…… - 从抽卡开始做皇帝 - 奋斗的熊崽 高颎,一名敏,字昭玄,隋朝开国九老之一,隋朝著名宰相,杰出的政治家、战略家、军事家。 武力87,统御90,政治97,智慧94,文学84,魅力92,道德90,野心48,忠诚100,亲密度300,影响力750,年龄35,性格:宽仁 特性1【出将入相】:出任三品以上文职时,智慧+5,政治+5, 因为众人当时本来就没有睁开眼睛去看。都在闭目静修。所以才有了黄象祖晕倒在地,而墨羽飞置之不理的场面。 赵楚宁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盯着她。她没有理会,只是看了眼唐壹的办公室。此刻,里面被封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这一次,谢老爷子似乎被坑的有些惨。此刻的他手里拿着一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清秀的短发妹子,老爷子莫名的有些激动,最近夯抗尽是一些非主流妹子,他早就想换换口味了,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等她清醒过来时感觉到一只大手紧紧的拥住了她,抬眼一看,差点气死了叶笑笑。因为,自己在恍惚之间居然给叶君天这个家伙拥在了怀里。 “白夜擎,你干什么呀?”她懊恼,又羞赧。抓过被子,想要把自己卷住。可是,人被他压在身下,哪里包裹得住?反倒是把整个床弄得乱糟糟的。 然而王羽若是接手了西方仙帝府,西方仙帝府的兴盛却仅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因为王羽手中的力量足以横扫整个仙界了,仙界中还潜藏着多少半神不重要,他们无论如何潜藏王羽都不会在意。 王羽对于那星魔皇心中倒是并没有什么惧意,他星魔皇在如何牛逼也不过是个魔皇而已,魔皇之后乃是半神,半神在自正老人他们那个时期都极其不易成就,更遑论是如今了。 紫纹圈太可怕了,一道扭曲。像是变魔术似的居然摧生出另一个紫纹圈子往后一套又把宁古套牢。而两道紫纹圈扯起叶君天跟宁古两人直接朝着石壁狠撞了过去。 林瑟瑟回到房间里,踢飞脚上的凉鞋,撒气的弄散头发,褪掉衣物再次去淋浴。 不光是大利,就连我都怔住了,直愣愣的看着万德,之前说话还不是难听的要命么,怎么就忽然大彻大悟了? 因为上了那么多螺栓,破铜烂铁机器人变得更坚固了,防御力从9点,提升到了11点,这已经是仅次于大表哥“死亡之翼”的防御力了,难以想象。 如果能研究个透,结合两个世界的法术体系,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说不定米尔豪斯还能更进一步,晋升传奇。 “画千兄,竟然你花费大价钱买的,不如你先进去,说不定能先找到宝藏。”那个琴康显然心里臣服很重的笑了起来。 黎川进入到了一个集装箱式的建筑内,把门关上之后便卸下了身上的黑甲,走到了室内的末端,只听“噗哧”一声响,伪装成墙壁的升降梯大门横移打开。 这个结果对织田家来说,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没有不会输的军队,就算有那是极少数的精锐,作为天下人的织田信长,事实上手中并没有一支令人称道的百战精兵。 一旁,侏儒术士浑身冒着冷汗,脸憋得通红,举起的双手微微颤抖,显然在用尽全力维持召唤仪式。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