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车祸穿越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毛草灵在迷糊中悠悠转醒。 脑袋仿佛被重锤猛击,疼得厉害。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古旧发黄的帐幔,上面绣着不知名的花卉图案。 满心疑惑瞬间涌上心头:这是在哪儿? 她明明记得自己开车时遭遇了一场惨烈的车祸。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未及细想,“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个身着粗布短衣的老妇人快步走了进来。 老妇人眉头紧锁,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嫌恶。 开口便是一通刻薄的咒骂:“你个扫把星,终于醒了!” “叶家遭了大难,你爹被当成罪臣抓了,家产也全被抄没!” “你也别想着好日子过了!” “老身花了点钱把你弄出来,可不能白养着你!” “这就等着被卖了换钱呢!” 毛草灵听得一头雾水。 叶家?罪臣?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刚想张嘴询问。 老妇人却毫不给她机会。 一把将她从床上硬生生拽了起来。 毛草灵腿脚发软,险些摔倒。 老妇人不管不顾,连拉带扯地把她拖出了屋子。 外面刺目的阳光让她眼睛生疼。 适应片刻后,她才看清周遭环境。 这似乎是个大院子。 周围站着不少人,皆是一副冷漠麻木的神情。 毛草灵试图挣脱老妇人的钳制。 却被抓得更紧。 老妇人恶狠狠地警告:“别白费力气了!” “你现在就是个待价而沽的货物!” “老老实实听话还能少吃点苦头!” 接着,毛草灵被拽到一辆破旧的马车前。 被粗暴地搡了进去。 马车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酸腐气味。 她蜷缩在角落,心中充满恐惧与迷茫。 马车“吱呀吱呀”地开动了。 她透过车窗缝隙向外望去。 陌生的街道两旁,建筑皆是古色古香。 行人也全都身着古装。 一个惊悚的念头骤然击中她:自己可能是穿越了! 而且莫名其妙成了罪臣之女! 即将被卖掉! 不知颠簸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毛草灵被老妇人粗暴地拽下车。 眼前赫然是一座气派的楼阁。 楼阁上高悬一块牌匾,上书“醉香楼”三个鎏金大字。 她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一股蛮力推进了楼内。 楼内喧嚣扑面而来。 丝竹管弦声、调笑喧闹声混杂一片。 老妇人将她带到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面前。 赔着笑脸道:“妈妈,这姑娘就是叶家的那个丫头。” “模样标致得很,又有才艺,您看收了她吧。” 那被称为妈妈的女人眼神挑剔。 伸手抬起毛草灵的下巴,仔细端详。 嘴角终于牵起一丝满意的弧度:“嗯,是个好苗子,就留下了。” “老虔婆,你开个价吧。” 老妇人报了个数目。 妈妈稍作还价,便爽快成交。 毛草灵就这样被留在了醉香楼。 她望着周围陌生而暧昧的一切。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妈妈将她带到一间小屋。 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你就住这儿了。” “在这醉香楼,要想过得好,就得有真本事。” “听话,好好学才艺,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要是不听话,哼,有的是苦头让你吃!” 说完,妈妈便扭身离去。 毛草灵颓然跌坐在床边,双手抱头。 巨大的无助感将她淹没。 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 姑娘眉清目秀,身着淡粉色衣裙,神情和善。 她笑着招呼:“你就是新来的吧?别怕。” “我叫小红,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毛草灵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连忙抬起头,眼中满是祈求:“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会到这儿来?” 小红轻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唉,你家犯了事,你就成了罪臣之女。” “被卖进青楼…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你也别太灰心。” “在这醉香楼,只要你能学出点真本事,说不定以后还能有个好出路。” 毛草灵急切追问:“那这里都要学些什么才艺啊?” 小红答道:“唱歌、跳舞、弹琴、吟诗…这些都要学。” “妈妈会请专门的师傅来教。” “只要你用心学,肯定能学会的。” 自那日起,毛草灵的醉香楼学艺生涯正式开启。 每天天不亮,她就被硬生生叫醒。 跟着师傅学唱歌。 师傅扯着嗓子示范。 她也跟着一句句地学,声音稚嫩而忐忑。 起初,她的声音总是不着调。 师傅的呵斥声不绝于耳。 但她咬紧牙关,一遍遍坚持。 学跳舞更是辛苦异常。 师傅要求极为严苛。 一个动作不到位,便要重来数十遍。 毛草灵的脚底磨出串串血泡,钻心地疼。 她强忍泪水,继续练习。 练琴时,纤细的手指在弦上反复磨砺。 指尖很快磨破了皮,渗出点点血珠。 她只是默默包扎,未曾放弃。 除才艺外,她还需学习繁复的礼仪。 何时行礼,何时开口,皆有严规。 她努力记住每一个细节,生怕出错惹怒妈妈。 日子在汗水和泪水中悄然流逝。 毛草灵的才艺肉眼可见地进步着。 歌声渐趋婉转悠扬。 舞姿也变得轻盈优美。 琴弦在她指下流淌出愈发动人的旋律。 她的蜕变被妈妈看在眼里。 妈妈对她的态度也日渐缓和。 一日,妈妈将她唤至跟前。 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你这丫头,倒还挺争气,学得不错。” “过几日有位贵客要来。” “你好好准备,到时候务必好好表现。” “若能得客人青眼,少不了你的好处!” 毛草灵闻言,心中既紧张又隐隐期待。 她明白这是个转机。 若能得贵人赏识,或可改变在这泥淖中的处境。 她练习得更加刻苦。 渴望在那日绽放最完美的光华。 贵客莅临之日终于到来。 醉香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毛草灵精心梳妆。 一袭淡蓝罗裙衬得她清丽脱俗。 青丝绾成雅致发髻。 她静立后台,紧张得手心沁出细汗。 片刻,贵客驾临。 毛草灵透过帘隙悄然一瞥。 只见那人身着华服,气度雍容,卓尔不凡。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踏上舞台。 纤指拨动琴弦。 一曲悠扬,瞬间令满场寂然。 接着,朱唇轻启。 歌声如夜莺初啼,婉转绕梁。 曲终,她翩然起舞。 身姿曼妙,轻盈若九天仙子。 表演落幕。 满堂喝彩声如潮水般涌起。 那位贵客更是起身离座。 行至毛草灵面前,目光灼灼,满是欣赏:“姑娘才艺双绝,真令人眼前一亮!” 毛草灵双颊微红,盈盈一礼:“多谢公子谬赞。” 客人转向妈妈,朗声道:“此女甚合我意,今夜便留下相陪吧。” 妈妈忙不迭堆笑应承。 毛草灵心中微凛,却深知不可违逆。 这一夜,她与客人谈天说地。 客人对其才华赞不绝口,言语间多有鼓励。 这让毛草灵稍感心安。 她更清晰地意识到:在这风月场中,才艺或许真是改变命运的阶梯。 客人离去后。 毛草灵回到房中,心绪难平。 小红雀跃着跑来,满脸艳羡:“灵妹妹,你真是太厉害了!” “那位公子非富即贵!” “他如此赏识你,往后在醉香楼,你定能风光无限了!” 毛草灵勉强一笑:“姐姐,不过是侥幸罢了。” “我也知晓,这青楼之地,光有才艺远远不够。” “还需处处小心,莫要开罪于人。” 小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得极是。” “这醉香楼表面光鲜,暗地里不知多少算计。” “你此番出了风头,怕是要招人嫉恨了。” 果然,此后毛草灵明显察觉到楼中氛围有变。 几位素来爱争风吃醋的姑娘,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 甚至故意在她练习时使绊子。 一次,毛草灵正专心练琴。 那个叫翠儿的姑娘踱步过来。 “失手”将一盏茶水泼洒在琴弦上。 毛草灵强压怒火:“翠儿姐姐,你这是何意?” 翠儿却尖声怪气道:“哟,我又不是存心的!” “你这么宝贝这破琴作甚?” “难不成想靠它勾引更多恩客?” 毛草灵气得面颊通红。 却知不可与她冲突。 只得默默拭干琴弦,继续练习。 小红得知后,愤愤不平:“这些人就是眼红!莫理会她们!” “只管精进你的才艺,让她们妒火中烧去吧!” 日子在苦练与应对刁难中继续滑过。 一日,醉香楼突来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衣着华贵非凡,自带一股慑人威仪。 妈妈满脸堆笑地将人迎入雅间。 随即匆匆唤来毛草灵。 妈妈神色焦灼:“毛丫头,这次务必使出浑身解数!” “这几位是宫里来的贵人,身份尊崇无比!” “若能得他们青睐,你或可一步登天!” 毛草灵心头又是一紧。 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裙,随妈妈步入雅间。 雅间内端坐数人。 为首者眼神锐利如鹰,气度非凡。 毛草灵依礼参拜。 随即开始献艺。 她先唱了一首宫中时兴的曲子。 歌声清越,直透心扉。 曲毕,为首那人微微颔首:“姑娘歌喉倒是不俗。” 接着,毛草灵又抚琴一曲。 十指翻飞于弦上,琴韵悠扬动人。 表演终了。 那人忽问:“姑娘可识字?” 毛草灵恭敬应答:“略识得几个。” 那人命人取来纸笔:“那便赋诗一首吧。” 毛草灵接过纸笔,略作沉吟。 挥毫落墨,一首小诗顷刻而成。 那人览诗,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笑容:“姑娘不仅才艺超群,文采亦是不凡,难得。” 原来,此行人乃皇帝亲信。 此行专为寻觅合适人选,冒充皇帝流落民间的女儿,前往乞儿国和亲。 皇帝不忍亲生骨肉远嫁苦寒之地,欲寻替身。 毛草灵的才貌气质,令他们认定她为不二人选。 妈妈听闻,心中立时打起算盘。 若毛草灵能去和亲,自己定能捞取丰厚好处。 她忙对毛草灵道:“丫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登天梯啊!” “若去了,你便是公主之尊,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毛草灵心中踌躇。 未知的乞儿国命运令人忧惧。 但这无疑是摆脱青楼的唯一契机。 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好,我愿意去。” 此后日子,毛草灵开始了严苛的宫廷礼仪特训。 宫里派来资深嬷嬷,对她进行全方位教导。 从行止坐卧,到言语声调。 从用膳规矩,到觐见天颜的仪节。 嬷嬷一丝不苟,毛草灵亦学得万分认真。 一次,因步态不够优雅。 她被罚反复行走数十遍。 脚掌疼痛钻心,她仍咬牙坚持。 嬷嬷见她韧劲十足,难得点头:“你这丫头,倒有股倔劲儿。” “好好学,未必不能成个真公主。” 同时,她也开始恶补乞儿国的风土人情。 知晓那是一个相对落后的国度,却有其独特文化。 她努力学习乞儿国语言及基本国情。 为远行做足准备。 和亲之日终至。 毛草灵换上华美繁复的公主礼服。 头戴璀璨凤冠,仪态高贵典雅。 她登上华丽车辇,告别了醉香楼。 一路行去,心绪纷杂。 既有对未来的期冀,亦有深藏的忐忑。 车驾抵达乞儿国边境。 乞儿国庞大的迎亲队伍早已列队恭候。 毛草灵款步下车。 乞儿国皇帝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透着帝王的威严。 皇帝初见毛草灵,便被其美貌与气度所摄。 他大步上前,朗声笑道:“公主果然天姿国色,本王甚悦!” 毛草灵依礼回应:“陛下过誉了。” 随后,她随迎亲队伍进入乞儿国都城。 都城虽无大唐繁华,却别具粗犷风情。 街道两旁挤满好奇的百姓,争睹这位唐国公主的风采。 进入皇宫。 毛草灵被安置在一处华美宫室。 她开始适应新环境,学习乞儿国的宫规。 此间规矩与唐宫颇有不同。 但毛草灵凭借聪慧,很快便了然于胸。 然而,深宫之内,暗流涌动。 部分大臣对迎娶唐国公主心存疑虑。 担忧唐朝借公主之手干涉内政。 一些妃嫔嫉妒毛草灵的美貌与圣眷。 暗地里开始算计。 一次,某妃子故意在皇帝面前诋毁。 言毛草灵举止轻佻,不堪后位。 皇帝闻言微蹙眉头,却未轻信。 毛草灵得知后,未动声色。 行事越发谨慎周全。 她开始主动与朝臣接触。 了解其诉求与立场。 凭借智慧与亲和,渐渐赢得部分重臣的信任。 在后宫,她亦对其他妃嫔以礼相待。 尽量避免冲突。 时光荏苒。 毛草灵在乞儿国的根基日益稳固。 皇帝对她的情意也日渐深厚。 常与她共议国事。 毛草灵亦适时提出见解与良策。 助皇帝治理邦国。 一次,乞儿国遭遇罕见大旱。 民生凋敝,困苦不堪。 毛草灵向皇帝谏言:开仓赈济灾民,并兴修水利。 皇帝采纳其议。 经数月努力,旱情缓解。 百姓对毛草灵感激涕零。 在这异国的土地上。 毛草灵逐渐寻到了自身的价值与归属。 她不再是那个青楼中任人摆弄的浮萍。 已然成为能影响一国命运的关键人物。 她知道。 属于自己的传奇。 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一章完) 第二章 深宫惊变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皇帝遇刺的瞬间,滚烫的血喷溅在毛草灵脸上。 >她脑中一片空白。 >刺客冰冷的刀锋几乎贴着颈侧皮肤擦过。 >混乱中,她瞥见大皇子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护卫冲进来时,刺客早已服毒自尽。 >“妖女!是你害了陛下!” >皇后的尖叫声撕裂了死寂。 >所有怀疑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针,瞬间钉在她身上。 >毛草灵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 >染血的宫装沉重如铁。 >她猛地抬头,撞上大皇子那毫不掩饰的、饱含恶意的眼神。 >心沉入冰窟。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死局。 >而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 --- 毛草灵指尖的墨迹尚未干透。 那份关于兴修水利、疏浚河道的奏疏,字字恳切。 是她熬了数个夜晚,查阅乞儿国历年水文卷宗,又结合自己前世模糊的地理知识,反复推敲斟酌而成。 她正待开口向皇帝详细解说其中关窍。 “陛下,此策若能行,可保……” 话音未落。 殿外值守的侍卫统领巴图鲁,如一座铁塔轰然撞破殿门! 沉重的殿门在他蛮力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护驾——!” 巴图鲁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 他双目赤红,庞大的身躯因极致的爆发而微微颤抖。 手中那柄沉重的弯刀已然出鞘,寒光凛冽,直指紧随他身后冲入殿内的数道黑影! 变故只在呼吸之间。 那些黑影快如鬼魅,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心惊。 他们身着与普通宫廷侍卫无异的黑色劲装,脸上却覆着狰狞的青铜鬼面,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冰冷如毒蛇的眼。 目标明确至极——御座之上的皇帝! 毛草灵离御座极近。 近到她能看清为首那名刺客眼中爆射出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杀意。 那刺客的刀,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一道惨白的匹练,裹挟着刺骨的腥风,直劈皇帝面门! “陛下!” 毛草灵几乎是凭着本能,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向前一扑,想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去阻挡那致命的一击。 终究是慢了半步。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滚烫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喷溅开来。 有几滴,甚至带着灼人的温度,溅落在毛草灵下意识仰起的脸颊上。 皇帝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剧烈一晃,左手死死捂住右肩。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浸透了他明黄色的龙袍,顺着指缝汹涌而出,滴滴答答落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剧痛让他脸色煞白,额角青筋暴跳。 但帝王的威严犹在,他右手猛地抓住沉重的龙椅扶手,竟硬生生撑住了身体,没有倒下,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住刺客。 那刺客一刀未能致命,手腕一翻,刀光如毒蛇吐信,竟舍了皇帝,以一个诡异刁钻的角度,直抹向因前扑而几乎失去平衡的毛草灵的咽喉! 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她。 瞳孔骤然收缩,她甚至能看清刀锋上细微的锻打纹路。 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滚开!” 一声暴喝如虎啸山林! 巴图鲁那庞大的身躯竟爆发出不相称的迅猛。 他如同被激怒的洪荒巨兽,硬生生撞开一名试图阻拦他的刺客。 巨大的冲击力让那刺客如同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 巴图鲁手中那柄门板似的弯刀带着斩裂空气的呜咽,横扫而至!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人耳膜刺痛。 火星四溅! 刺客袭向毛草灵咽喉的致命一刀,被巴图鲁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硬生生荡开! 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毛草灵颈侧的皮肤擦过,带起一阵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和几缕断发。 毛草灵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保护陛下!拿下刺客!”巴图鲁横刀护在皇帝和毛草灵身前,声若洪钟。 殿外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暴雨前的闷雷,轰然逼近。 更多的宫廷侍卫正疯狂涌入。 刺客们一击未能竟全功,又陷入重围,眼中却没有丝毫慌乱。 为首那名被巴图鲁挡开的刺客,冰冷的青铜面具转向毛草灵的方向。 那眼神,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刻骨的怨毒。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坏了大事! 毛草灵的心猛地一沉。 电光火石之间。 她眼角的余光,越过混乱厮杀的人影,捕捉到了大殿侧门阴影处,大皇子拓跋宏的身影。 他不知何时悄然站在那里。 没有惊慌,没有愤怒。 那张俊朗的脸上,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静。 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转瞬即逝的弧度。 冰冷。 嘲讽。 志得意满。 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终于如期上演的好戏。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 那不是看父亲遇刺的儿子该有的眼神! 混乱的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她瞬间的茫然。 就在侍卫们即将形成合围的刹那。 那几名戴着青铜鬼面的刺客,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 他们猛地放弃了所有抵抗和进攻的姿态。 手腕一翻。 动作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几道幽暗的、细小的寒光在殿内烛火下一闪而逝。 是淬毒的短匕! 噗!噗!噗! 利器刺破血肉的沉闷声响接连响起。 他们竟毫不犹豫地将匕首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瞬间染黑衣襟。 身体如同被抽去骨头的麻袋,软软倒下。 青铜面具撞击在金砖地面,发出空洞而诡异的声响。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甜腥,弥漫在空气里。 只有皇帝粗重的喘息声,和鲜血滴落在地的“嗒…嗒…”声,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侍卫们持着刀,保持着围拢的姿势,脸上是错愕与茫然。 巴图鲁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弯刀兀自低鸣,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几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 死士! 这分明是训练有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刺杀的死士! 而他们的目标,显然是皇帝! 这寂静只维持了不到一息。 “陛下——!”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皇后慕容嫣在一群惊慌失措的宫女太监簇拥下,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精心梳就的发髻也散乱了几缕,华丽的凤袍随着她剧烈的动作而晃动。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御座上血流不止的皇帝,眼中瞬间盈满了惊骇欲绝的泪水。 但下一刻。 那泪水未干的、布满惊恐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在了跌坐在皇帝御座旁、满脸是血、衣衫凌乱的毛草灵身上! 毛草灵脸上还残留着皇帝喷溅的鲜血。 她的位置,距离皇帝最近,就在遇刺的中心! 慕容嫣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所有的恐惧和担忧,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转化为滔天的愤怒和刻骨的恨意。 她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毛草灵,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尖锐刺耳,穿透整个大殿: “妖女!是你!是你害了陛下!” “是你引来了这些刺客!” “你这是误国的妖孽!” 这指控如同平地惊雷! 瞬间,所有惊疑不定的目光,从地上的刺客尸体,从受伤的皇帝身上,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毛草灵身上! 那些目光,有震惊,有恐惧,有愤怒,有审视,更有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怀疑和敌意! 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针,瞬间将她钉在了原地。 毛草灵浑身冰凉。 她下意识地低头。 自己白皙的双手上,沾满了黏腻、刺目的鲜血。 那是皇帝的血。 染血的淡紫色宫装,此刻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的铁衣,紧紧束缚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殿内死寂无声,落针可闻。 只有皇后那一声声“妖女”、“恶婆”的尖锐指控,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也撞击着毛草灵摇摇欲坠的心防。 她艰难地抬起头。 视线越过神情各异、充满审视的众人。 再次精准地捕捉到了侧门阴影处,大皇子拓跋宏那张脸。 他依旧站在那里,仿佛从未移动过。 脸上的漠然和冷静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混杂着震惊、担忧和愤怒的表情,仿佛一个刚刚从巨大变故中回过神来的孝子。 然而。 当他的目光与毛草灵投来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时。 毛草灵清晰地看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 讥诮。 冰冷。 如同毒蛇终于看到猎物落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即将得逞的快意。 轰隆! 毛草灵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是愤怒,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彻骨的、沉入万丈冰窟的寒意! 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环环相扣、只为将她彻底打入地狱的死局! 从她被选中作为和亲的替身开始,或许……或许就注定了今日! 她毛草灵,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 用来平息某些人的野心,用来转移某些真正的罪责! 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手脚冰凉得失去了知觉。 “母后!”大皇子拓跋宏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沉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大步从侧门阴影中走出,脸上那丝讥诮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忧心如焚。 他快步奔到御座前,扑通一声跪倒在皇帝脚边,声音哽咽:“父皇!父皇您怎么样?御医!御医何在?!”他抬头,凌厉的目光扫向殿门口呆立的侍卫首领巴图鲁,厉声喝道:“巴图鲁!你是死人吗?还不快去传御医!封锁宫门,彻查刺客!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是!大殿下!”巴图鲁如梦初醒,猛地一抱拳,转身便吼着下达命令:“封锁所有宫门!戒严!擅动者格杀勿论!快传御医!” 殿内瞬间又陷入一片兵荒马乱。 御医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被侍卫拖了进来。 皇后慕容嫣扑到皇帝身边,用丝帕死死按住皇帝肩头那狰狞的伤口,泪水涟涟,口中不住地哭诉:“陛下…陛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都是这妖女…若非她在此蛊惑君心,怎会引来如此杀身之祸…” 她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一次又一次剐向毛草灵。 毛草灵依旧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浑身沾满血迹,形容狼狈。 周围的侍卫、太监、宫女,虽然碍于场面混乱不敢上前,但看向她的目光,无不充满了警惕、疏离和深深的怀疑。 “陛下伤势如何?”拓跋宏紧盯着御医的动作,沉声问道,语气是无比的关切。 老御医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剪开皇帝肩头的龙袍,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仔细检查着,又嗅了嗅伤口流出的血液,片刻后,才颤声回禀:“启禀大殿下、皇后娘娘…万幸…万幸!刀锋虽利,但并未伤及筋骨要害…只是…”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这刀刃之上…似乎淬有剧毒!” “什么?!”皇后慕容嫣尖叫一声,几乎晕厥过去,“毒?!陛下…陛下…” 拓跋宏脸色也是剧变,一把抓住御医的胳膊:“可能解?父皇可有性命之忧?” 老御医连忙道:“大殿下稍安!此毒虽烈,但好在…好在陛下体内似乎…似乎早有另一种药力与之相抗?老臣一时也难明究竟…不过眼下看,毒性蔓延已被大大遏制!当务之急是止血清创,再辅以解毒汤剂,陛下洪福齐天,定能转危为安!” “另一种药力?”拓跋宏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过皇帝苍白的脸,又极其自然地、带着审视地掠过毛草灵,仿佛在寻找某种关联。 皇后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毛草灵厉声道:“是她!一定是她!这妖女整日里给陛下进献些不明不白的汤药!定是她下的毒手!里应外合!想谋害陛下!” 这指控如同火上浇油。 “皇后娘娘息怒!”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宰相赫连勃排众而出。 这位三朝元老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先是对着受伤的皇帝躬身行礼,然后才转向皇后,语气沉稳:“陛下遇刺,乃举国震惊之大事!刺客凶顽,服毒自尽,死无对证。此时断言灵妃娘娘是主使,未免过于武断,有失公允。” “武断?”慕容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赫连勃!你老眼昏花了不成?刺客分明是冲她而来!若非她在此,陛下怎会遇险?她手上沾着陛下的血!她的汤药里说不定就是毒药!铁证如山,你还想包庇这妖女?” 赫连勃面色不变,不卑不亢:“娘娘,手上沾血,只因灵妃娘娘当时离陛下最近,情急之下欲以身相护,此乃忠勇之举,岂能视为罪证?至于汤药,陛下每日入口之物,皆有专人查验记录,御药房皆有存档。若真有毒,一查便知。当务之急,是救治陛下,追查刺客余党,而非在此无凭无据,妄加揣测,寒了忠臣之心!” “忠臣之心?”慕容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赫连勃,“我看你是被她这狐媚样子迷了心窍!陛下若有不测,你担待得起吗?!” “够了!” 一声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低喝响起。 是皇帝!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眼神却锐利得惊人,扫过争执的皇后和宰相。 “朕…还没死!”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带着痛楚和怒意,“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陛下!”皇后和赫连勃同时躬身。 皇帝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的毛草灵身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有审视,有疑虑,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毛草灵迎着他的目光,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辩解,在皇后那声声泣血的指控和眼前这铁一般的事实(她满身是血地出现在刺杀现场)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灵妃…”皇帝的声音沙哑低沉。 毛草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皇帝喘息了一下,肩头的剧痛让他眉头紧锁,“先…回你的…栖梧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软禁! 毛草灵的心猛地一沉。 虽然比直接下狱好,但这等同于默认了她的嫌疑! “陛下!”赫连勃还想进言。 皇帝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未受伤的左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照…朕的话…做!巴图鲁…派人…‘护送’灵妃回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末将遵旨!”巴图鲁立刻应声,他看向毛草灵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方才毛草灵扑向皇帝试图挡刀的一幕他看得真切,这绝非作伪。但帝命不可违。 两名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宫廷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扶”起了浑身无力的毛草灵。 说是扶,更像是押解。 毛草灵最后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皇后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恨意,以及大皇子拓跋宏那看似平静无波、眼底深处却暗藏汹涌的眸子。 她垂下眼帘,任由侍卫将她带离了这片充满血腥和阴谋的修罗场。 栖梧宫。 宫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隔绝了整个世界。 殿内熟悉的熏香味道弥漫着,却再也无法带来丝毫安宁。 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早已被换了一批。 新来的面孔陌生而冰冷,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疏离和畏惧,远远地站着,如同躲避瘟疫。 只有她从大唐带来的、唯一的心腹侍女云袖,红着眼圈迎了上来。 “娘娘!您…”云袖看到毛草灵满身血污、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毛草灵无力地摆摆手,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备水…我要沐浴…” 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体,却无法驱散一丝一毫的寒意。 毛草灵将自己沉入浴桶,任由热水淹没口鼻,窒息感带来片刻的清醒。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一切,如同慢放的画面,在脑海中一帧帧回放。 刺客的悍不畏死,目标明确。 皇后第一时间指向她的、充满恨意的指控。 大皇子拓跋宏那隐藏在“担忧”和“愤怒”下的、冰冷的眼神。 还有宰相赫连勃那看似维护、实则也带着审视的发言… 谁是幕后黑手? 皇后慕容嫣? 她恨自己分走了皇帝的宠爱,更有动机除掉自己这个“唐国妖女”,但刺杀皇帝…风险太大,她慕容家未必有如此胆魄和实力。 大皇子拓跋宏? 皇帝正值壮年,且对自己颇为倚重,甚至隐隐流露出对拓跋宏某些作为的不满。自己这个“母妃”的存在,是他继位的巨大障碍!他有动机,更有能力!那些死士…非手握实权者难以培养! 还有谁? 那些反对和亲、敌视唐国的贵族? 还是…大唐那边,有人不想她这个“公主”在乞儿国坐稳位置? 迷雾重重。 但有一点毛草灵无比清晰:对方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她毛草灵这个人! 刺杀皇帝,无论成功与否,嫁祸于她这个“唐国公主”,都是一石数鸟的毒计! 若皇帝身死,她必被千刀万剐,唐国与乞儿国立刻兵戎相见!大皇子可名正言顺登基,并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获得巨大的声望和支持! 若皇帝未死,如现在这般,她身负重大嫌疑,被软禁失势,大皇子同样可以借机揽权,清洗朝堂!而唐国公主谋害乞儿国皇帝的罪名一旦坐实,两国关系也必然降至冰点! 无论哪种结果,幕后之人都是最大的赢家! 而她毛草灵,就是那个被推出去承担所有怒火的祭品! 好狠的算计! 好毒的计谋! 毛草灵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眼底,那被巨大变故冲击出的茫然和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如淬火寒冰般的冷静,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 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自救! 可如今身陷囹圄,宫外耳目隔绝,宫内全是陌生的眼线…如何破局? 就在她心念电转,苦思对策之际。 “笃…笃笃…笃…” 一阵极有规律的、轻微的叩击声,从浴房侧面的窗棂处传来。 三短两长。 毛草灵浑身一凛! 这个暗号…(第二章完) 第三章 孤宫血影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笃…笃笃…笃…” 三短两长。 那轻微却规律的叩击声,如同冰冷的针尖,刺破了浴房内弥漫的水汽和死寂。 毛草灵的心脏骤然一缩,随即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这个暗号! 是赫连勃! 那个在朝堂上顶着皇后的滔天怒火,为她辩驳了一句的老宰相! 她猛地从温热却无法驱散寒意的水中抬起头,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和湿漉漉的发丝滚落。 眼底残留的恐惧和茫然被瞬间冻结、碾碎,只剩下一种被逼入绝境后的、近乎野兽般的警觉。 她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浴房外,是云袖刻意放重的脚步声,以及她正低声呵斥着试图靠近的新来宫女:“娘娘沐浴,谁也不许打扰!都退远些!” 云袖在用行动制造安全距离。 毛草灵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对着窗外低低应道:“何事?” 窗外沉默了一瞬。 一个苍老、低沉、带着压抑的急促喘息的声音,如同隔着厚厚的帷幕传来,每一个字都敲在毛草灵紧绷的神经上: “灵妃娘娘…祸事…祸事大了!” “陛下…陛下昏迷不醒!御医…束手无策…毒性…凶猛反噬!” “大殿下…已…已奉皇后懿旨…监国摄政!” “他们…正在拟旨…要…要废黜您的封号!打入…打入冷宫…彻查…彻查您通敌谋逆之罪!” 轰——!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毛草灵的心上! 皇帝昏迷!毒性反噬!拓跋宏监国!废黜!打入冷宫!通敌谋逆! 一连串的噩耗,如同冰冷的铁链,瞬间将她拖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方出手了! 快!狠!准! 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和辩解的机会!直接就要将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她死死咽了下去。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 “证据呢?”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冰冷,“他们要废我…总要有个说法!” 窗外传来赫连勃沉重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 “说法?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陛下昏迷前…只接触了您…和您进献的那碗‘安神汤’…” “皇后咬死…那汤…就是毒引!” “大殿下…正命人…搜检栖梧宫…” “还有…那些刺客的尸身…虽已焚烧…但…但有人指认…其中一人…曾在您入宫前…在醉香楼附近…出现过…” “娘娘…醉香楼…那是您…来处啊…” 赫连勃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忍卒听的沉痛。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瞬间冻僵! 醉香楼! 对方连这个都挖出来了!甚至不惜伪造线索! 这是要将她“唐国奸细”、“青楼细作”的身份彻底坐实!将她过往的一切都变成指向她的利刃! 好缜密!好毒辣!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搜宫?”毛草灵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谁给他们的胆子?陛下只是昏迷,并未驾崩!栖梧宫是陛下亲赐的寝宫!他拓跋宏一个监国皇子,有何权力搜检帝妃宫闱?!” 赫连勃的声音更低了,充满了无力感:“娘娘…此一时彼一时…陛下昏迷…皇后垂帘…大殿下手持监国金印…朝中…朝中已有半数大臣…倒向了他…” “他们说…搜宫…是为查明真相…还您清白…更是…更是为陛下安危着想…以防宫中还有…还有同党暗藏…” “冠冕堂皇!”毛草灵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胸中翻腾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绝望。 清白?搜查她这“嫌疑最大”之人的寝宫,能找到什么清白?找到的,只能是早已准备好的“罪证”! “娘娘…”赫连勃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老臣…无能…宫禁已被大殿下亲信把持…消息传递…难如登天…此番冒险前来…已是…已是极限…” “老臣只能…只能提醒您…小心…小心您宫中的…每一个人!包括…包括您身边最亲近之人!” “搜宫…就在今夜!” “若…若真让他们搜出…搜出不该有的东西…那便是…铁证如山…神仙难救!” “老臣…言尽于此…万望娘娘…珍重!” “笃笃笃…” 窗外急促地响了三下,随即是衣袂快速摩擦墙壁的细微声响,迅速远去,消失在深宫浓重的夜色里。 浴房内,死一样的寂静重新降临。 只有浴桶中水波微微晃动的轻响,以及毛草灵自己沉重得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赫连勃走了。 留下的是一个比大殿刺杀现场更加凶险、更加令人窒息的绝境! 皇帝昏迷,失去庇护。 拓跋宏掌权,磨刀霍霍。 皇后恨她入骨,推波助澜。 朝堂半数倒戈,落井下石。 搜宫在即,栽赃嫁祸迫在眉睫! 而她,被软禁在这栖梧宫内,如同困在蛛网中心的飞蛾。身边耳目环伺,连呼吸都被人监视着。 连赫连勃这样的三朝元老,也只能冒险传递一个警告,便不得不抽身自保。 孤立无援! 真正的孤立无援! 毛草灵猛地从浴桶中站起身,冰冷的水珠顺着光滑的肌肤滚落,带起一阵阵战栗。她随手抓过旁边架子上宽大的浴巾裹住身体,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小心每一个人…包括最亲近之人… 赫连勃的警告如同毒蛇,在她耳边嘶嘶作响。 最亲近之人…云袖? 那个从大唐跟着她远嫁而来,在这异国深宫中唯一能说几句贴心话的侍女? 不…不可能! 毛草灵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去。云袖的担忧和恐惧,在她被押解回来时,是那么真实! 可…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又有多少真实经得起推敲? “娘娘?”云袖的声音在浴房门外小心翼翼地响起,带着浓浓的担忧,“您…您还好吗?水快凉了…” 毛草灵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我没事,云袖。进来帮我更衣。” 门被轻轻推开。 云袖低着头,捧着一套干净的素色寝衣走了进来。她依旧红着眼眶,不敢抬头看毛草灵身上那些已经凝固发暗的血迹。 “娘娘…”云袖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边帮毛草灵擦拭身体,换上寝衣,一边低声道,“您受苦了…外面…外面那些侍卫凶神恶煞的…把咱们宫里的人都看管起来了…连小厨房都不让进…这…这可怎么办啊…” 毛草灵任由她动作,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过云袖的脸庞、脖颈、手指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紧张,恐惧,担忧…这些情绪似乎都真实地写在云袖脸上,没有一丝作伪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毛草灵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却有种奇异的穿透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宫未曾做过的事,谁也栽赃不了。” 云袖抬起泪眼,看着毛草灵苍白却异常平静的侧脸,仿佛找到了一丝主心骨,用力点了点头:“嗯!娘娘您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您的!”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巨响猛地从寝殿大门方向传来! 紧接着是侍卫粗暴的呵斥声:“奉监国大殿下、皇后娘娘懿旨!搜查栖梧宫!捉拿谋逆同党!闲杂人等,统统滚开!” 来了! 比预想的还要快! 毛草灵眼神骤然一寒! 云袖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梳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娘娘!”她惊恐地看向毛草灵。 毛草灵迅速抓起一件外袍披上,系好衣带,动作快而不乱。她拍了拍云袖冰凉的手背,低声道:“别怕,跟紧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多看,少说。” 说完,她挺直脊背,脸上所有的脆弱和疲惫瞬间敛去,只剩下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冷威严,大步向外走去。 栖梧宫正殿,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原本守在外围的侍卫已经粗暴地闯了进来,分列两旁,手按刀柄,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殿内每一个角落。 殿门口,站着两个人。 为首一人,身着皇子常服,腰悬金印,正是大皇子拓跋宏!他负手而立,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掌控一切的漠然。 他身侧半步,站着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中年太监,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帛书,正是皇后慕容嫣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大太监高德海! “灵妃娘娘。”拓跋宏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无形的巨大压力,“深夜打扰,情非得已。父皇昏迷,宫中惊变,刺客虽死,余党未清。为确保父皇安危,肃清宫闱,奉母后懿旨及监国金令,特来栖梧宫搜查。还请娘娘…行个方便。” 他嘴上说着“行个方便”,那眼神和身后虎视眈眈的侍卫,却分明是“不行也得行”! 毛草灵的目光冷冷扫过他,最后落在那卷明黄色的懿旨上,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充满讽刺的弧度: “大殿下好大的威风。陛下尚在,只是昏迷,栖梧宫乃陛下亲赐本宫居所,一应物品,皆为御赐。本宫倒要问问,大殿下这‘搜查’二字,依据的是哪条宫规祖制?可有陛下明旨?”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锋锐,直指核心——你拓跋宏,凭什么?! 拓跋宏眼神微微一沉。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刚刚经历生死惊吓的女人,此刻竟还能如此镇定,甚至敢直接质疑他的权力来源! “灵妃娘娘!”一旁的大太监高德海尖着嗓子开口了,声音又高又急,充满了狐假虎威的嚣张,“皇后娘娘懿旨在此!大殿下手持监国金印,代行天子之权!如今陛下安危为重,宫规祖制也要为龙体让路!搜查栖梧宫,正是为了查明真相,揪出暗藏的逆党,还娘娘您一个清白!您如此推三阻四,莫非…是心虚了不成?!” 这帽子扣得又快又狠! “心虚?”毛草灵冷笑一声,目光如冰锥般刺向高德海,“本宫行得正,坐得直,何来心虚?倒是高公公你,身为内侍,深夜擅闯帝妃寝宫,口出狂言,以下犯上!按宫规,该当何罪?!” 高德海被毛草灵陡然爆发的凌厉气势慑得一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一阵青白。 “灵妃娘娘!”拓跋宏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了对峙,“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父皇安危,重于泰山!任何阻碍搜查、延误擒贼者,皆以同谋论处!” 他猛地一挥手,语气森寒:“搜!给本殿仔细地搜!任何角落,任何箱笼,任何人身上,都不许放过!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遵命!”领头的侍卫头目厉声应和。 早已按捺不住的侍卫如同出笼的恶犬,轰然散开! 他们粗暴地推开试图阻拦的栖梧宫太监,踢翻精美的花几,掀开华丽的锦帐,翻箱倒柜! 瓷器碎裂声、箱笼翻倒声、侍卫粗暴的呵斥声、宫女太监惊恐的低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栖梧宫正殿! 如同强盗过境! 云袖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毛草灵的衣袖,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毛草灵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冰冷的玉雕,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宫室被肆意践踏、翻找。 她的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鲜血的腥甜在口腔中弥漫。 屈辱!愤怒!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拓跋宏!慕容嫣! 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报!”一个侍卫从寝殿内室快步走出,手里捧着一个东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启禀大殿下!在灵妃娘娘妆奁底层暗格内,发现此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那侍卫手中,赫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用油纸仔细包裹的扁平物件! 拓跋宏眼神一凝,厉声道:“打开!” 油纸被粗暴地撕开。 里面露出的,竟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着特殊光泽的坚韧纸张! 纸张展开。 上面用极其精细的笔墨,清晰地绘制着…乞儿国都城及周边山川要塞的详细地形图! 甚至标明了皇宫内部一些重要宫殿的位置和守卫换防的大致时间! 而在图纸的右下角,还用一种极其古怪的、如同虫爬般的符号,潦草地写着几个字! “是唐国密文!”高德海尖声叫道,脸上带着狂喜和扭曲的恨意,“奴才认得!这是唐国探子传递密信时常用的暗记!这图…这图分明是都城的布防图啊!” 轰——! 如同冷水泼入滚油!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布防图?!” “天啊!她…她真的通敌!” “罪证确凿!罪证确凿啊!” 侍卫们哗然,看向毛草灵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震惊、鄙夷和浓烈的杀意! 拓跋宏一把抓过那张地图,目光死死盯在上面,尤其是那几个古怪的符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抬头,看向毛草灵,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被“证实”的愤怒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 “灵妃!你还有何话说?!” 铁证如山! 人赃并获!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她死死盯着那张地图,脑中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她的妆奁底层暗格?她根本不知道那里有暗格!更不可能藏这种东西! 栽赃! 赤裸裸的栽赃!而且是在她眼皮底下,在她刚刚沐浴更衣的短暂间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的! 是谁?! 栖梧宫里…真的有内鬼!而且能如此精准地接触到她的妆奁,还能模仿唐国密文?! “不!这不是我的!”毛草灵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冤屈而微微颤抖,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这是栽赃!是有人趁乱放进去的!拓跋宏!你卑鄙!” “放肆!”拓跋宏厉喝一声,眼中寒光暴涨,“人赃并获,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猛地将地图摔在地上,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响彻整个栖梧宫: “灵妃毛氏!私通敌国,窃取军机!谋刺君父!罪证确凿!其行可诛,其心当诛!” “来人!给本殿扒了她这身僭越的宫装!夺其封号!打入…天牢死囚狱!听候发落!” “是!” 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刻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 “娘娘!”云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想挡在毛草灵身前。 “滚开!”一个侍卫粗暴地一把将她狠狠推开! 云袖瘦弱的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撞在旁边翻倒的桌案棱角上! “呃啊!”一声痛苦的闷哼。 鲜血,瞬间从她额角汩汩涌出,染红了半边脸颊!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袖!”毛草灵目眦欲裂!看着唯一忠心护主的侍女倒在血泊中,巨大的悲痛和滔天的恨意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冷静! “拓跋宏!你不得好死!”她如同被激怒的雌兽,猛地抬起头,眼中是燃烧的火焰和刻骨的仇恨! 就在侍卫的脏手即将抓住她肩膀的瞬间—— “住手!!!” 一声如同受伤雄狮般的、饱含震怒与威严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栖梧宫大门外炸响! 这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绝对威压的怒吼震得浑身一僵! 扑向毛草灵的侍卫动作猛地顿住,骇然回头。 拓跋宏脸上的冰冷和掌控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望向门口。 只见沉重的宫门被轰然推开! 一个高大魁梧、浑身散发着浓烈血腥气和狂暴怒火的身影,如同浴血的战神,大踏步冲了进来! 是巴图鲁! 御前侍卫统领巴图鲁! 他身上的铠甲布满刀剑劈砍的痕迹,多处破损,浸染着大片大片暗红发黑的血污,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厮杀!头盔早已不知去向,乱发被汗水血水黏在额角脸上,更添几分狰狞! 他左手拖着一个如同死狗般、浑身是血、穿着夜行衣的人!右手则紧紧攥着一柄仍在滴血的沉重弯刀! 那双虎目,此刻赤红如血,喷射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怒火焰,死死地钉在拓跋宏和高德海的身上! “巴…巴图鲁?!”高德海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你…你不是在宫门值守吗?!你…你竟敢擅离职守?!还…还带血闯宫?!你想翻天吗?!” “擅离职守?闹事?”巴图鲁如同看死人般扫了高德海一眼,声音嘶哑低沉,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力量,“老子奉陛下密令!追查刺客同党!刚刚在宫外北巷,截杀了这帮试图传递消息的杂碎!” 他猛地将手中拖着的那个血人如同破麻袋般狠狠掼在拓跋宏和高德海面前! 那人发出一声微弱的**,露出半张血肉模糊、却依稀能辨认出是某个不起眼小太监的脸! “而这个…”巴图鲁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拓跋宏,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落,“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他沾满血污的左手猛地张开! 掌心赫然是一枚小小的、雕刻着狰狞狼头的青铜令牌! 令牌的背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字——“宏”! 拓跋宏的宏! 轰隆!!! 整个栖梧宫大殿,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死寂之后,是足以掀翻屋顶的哗然和倒吸冷气之声! “宏字令牌?!” “是大殿下府上的死士令牌?!” “天啊!难道…难道那些刺客…” 所有侍卫看向拓跋宏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骇、恐惧和难以置信! 拓跋宏的脸色,在巴图鲁出现和令牌被亮出的瞬间,终于第一次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精心布置的棋局被彻底掀翻的惊怒,一种被当众撕下伪装的暴戾! “巴图鲁!”拓跋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和强装的镇定,“你休要血口喷人!此等拙劣的栽赃嫁祸,也想污蔑本殿?!分明是你这莽夫护驾不力,如今想找个替罪羊!来人!给本殿拿下这个叛逆!” 他身后的心腹侍卫下意识地想动。 “我看谁敢动!!!” 巴图鲁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沉重的战靴踏在碎裂的瓷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浑身浴血,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狂暴的气势如同实质的飓风席卷全场!那柄滴血的弯刀微微抬起,指向蠢蠢欲动的侍卫。 被他目光扫到的侍卫,无不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被洪荒巨兽盯上,竟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栽赃?”巴图鲁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他死死盯着拓跋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仇恨和鄙夷,“大殿下,你真当所有人都是瞎子?聋子?!” “你监国第一令,就是封锁宫门,严禁任何人出入!若非陛下早有密旨给老子留了条暗道,老子还真进不来这宫门!” “你急着搜栖梧宫,急着给灵妃娘娘定罪,急着焚烧刺客尸体…不就是想毁尸灭迹?!” “老子在北巷截杀的这个杂碎,身上带着你府上的令牌!怀里还揣着准备送出去的密报!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事有变,凤主危,速除之’!” “凤主是谁?!”巴图鲁猛地一指被侍卫挡在身后、脸色苍白的毛草灵,“灵妃娘娘在民间赈灾济民,百姓私下都称她一声‘凤主’!你要除的,不就是她吗?!” “还有你!”巴图鲁血红的眼睛猛地转向高德海,“你这阉狗!在御药房安插人手,暗中调换陛下汤药里的辅料!让原本压制毒性的药力减弱!这才导致陛下体内余毒反噬,昏迷不醒!你当老子没查到?!” 高德海如遭雷击,面无人色,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腥臊弥漫:“不…不是我…大殿下…大殿下救我…” “废物!”拓跋宏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到了极点,猛地一脚将瘫软的高德海踹开! 他知道,巴图鲁的出现,那枚该死的令牌,还有高德海这个蠢货的暴露…他苦心营造的局面,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血淋淋的口子! 不能再等了! “巴图鲁!你勾结灵妃,刺杀君父在先,污蔑皇子在后!罪该万死!”拓跋宏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狠厉,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厉声嘶吼,“所有侍卫听令!巴图鲁与灵妃毛氏,皆为叛逆!格杀勿论!给本殿杀!!!” “杀——!” 拓跋宏带来的心腹死士,此刻也红了眼,知道已无退路,狂吼着挥刀扑上! “保护娘娘!”巴图鲁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如同暴怒的狂狮,不退反进,挥舞着那柄沉重的弯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悍然迎向扑来的敌人! 铛!铛!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瞬间炸开! 巴图鲁一人一刀,竟硬生生挡住了数名扑上来的死士!他那身恐怖的蛮力和悍不畏死的打法,让狭小的殿门口瞬间变成了血腥的绞肉场!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惨叫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桌椅翻倒声…彻底撕裂了栖梧宫的宁静! 毛草灵被两名反应稍慢的侍卫下意识地护在身后,她紧紧靠着冰冷的殿柱,看着眼前这惨烈如同地狱的一幕。 巴图鲁浴血奋战,如同礁石般死死挡在门口,身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口,却一步不退! 拓跋宏的心腹死士如同疯狗,一波波扑上! 而更多的普通宫廷侍卫,此刻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茫然!他们看着眼前自相残杀的场面,看着地上那枚刺眼的“宏”字令牌,听着巴图鲁字字泣血的指控,再看着拓跋宏那疯狂狰狞的脸色… 信谁? 帮谁? “噗嗤!” 一柄长剑刁钻地刺穿了巴图鲁肋下的甲胄缝隙! 巴图鲁闷哼一声,动作猛地一滞! “统领!”毛草灵失声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个苍老、疲惫、却带着久居上位者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穿破迷雾的号角,陡然在栖梧宫外响起! 这声音… 是宰相赫连勃!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苍老却焦急的呼喊: “陛下有旨——!!!” “陛下醒了——!!!” 如同定身咒语! 栖梧宫门口惨烈的厮杀,瞬间停滞! 所有挥动的刀剑都僵在了半空! 扑向巴图鲁的死士愕然回头。 拓跋宏脸上的疯狂和狰狞瞬间凝固,化作一片死灰般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皇帝…醒了?! 怎么可能?!御医不是说…毒性凶猛反噬…回天乏术了吗?! 只见栖梧宫大门外,火把通明! 宰相赫连勃须发凌乱,官袍上沾着尘土,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气喘吁吁、脸色惊惶的朝中重臣!还有几名提着药箱、面色惊疑不定的御医! 赫连勃高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在火把的映照下,如同擎着一道圣光! 他看也不看门口那血腥狼藉的场面和脸色惨白的拓跋宏,目光直接穿透人群,落在被护在殿柱旁的毛草灵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口谕!灵妃毛氏,于御前遇刺,以身相护,忠勇可嘉!其心昭昭,天地可鉴!今有宵小构陷,欲加其罪!朕心甚痛!” “即令:灵妃毛氏,晋封皇贵妃!位同副后!赐协理六宫之权!代朕…肃清宫闱!彻查谋逆!” “栖梧宫侍卫统领巴图鲁,护驾有功,追查逆党,忠勇无双!擢升御前都统,总领宫禁宿卫!赐天子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一应人等,听其号令!违逆者…杀无赦!” 圣旨的内容,如同九天惊雷,一道接着一道,狠狠劈在栖梧宫内外每一个人的头顶! 晋封皇贵妃!位同副后!协理六宫!肃清宫闱! 巴图鲁擢升都统!总领宫禁!赐天子剑!先斩后奏!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拓跋宏和他那些心腹死士的脸上! 皇帝不仅醒了!而且态度鲜明!力挺灵妃!重赏巴图鲁! 这意味着什么?! “不…不可能…”拓跋宏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灰败,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喃喃自语,“父皇…父皇怎么会醒…明明…” 他猛地看向赫连勃身后的御医,眼神怨毒如蛇。 赫连勃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高举圣旨,目光如电,扫向那些呆若木鸡的侍卫和瘫软在地的高德海,最后如同审判般落在面无人色的拓跋宏身上,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厉: “大殿下拓跋宏!监国期间,不思稳定朝纲,反构陷皇妃,纵容阉宦,扰乱宫闱!更兼私蓄死士,行迹可疑!陛下有旨:即刻起,褫夺其监国金印!幽禁于庆元殿!无旨不得出!其府中一干人等,交由皇贵妃…彻查!” 褫夺金印!幽禁! 拓跋宏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他死死盯着赫连勃手中的圣旨,又怨毒地看了一眼被侍卫护在中间、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的毛草灵,发出一声野兽般不甘的嘶吼:“假的!这圣旨是假的!是你们合谋矫诏!父皇…父皇定是被你们害了!” “拿下!”赫连勃厉喝一声,不再废话。 早已被圣旨震慑、又被巴图鲁勇武所慑的宫廷侍卫们,此刻再无犹豫! 他们本就是皇帝的人! “大殿下!得罪了!” 几名侍卫上前,夺下了拓跋宏手中的剑,将他死死按住! “放开我!你们这群叛徒!放开!”拓跋宏疯狂挣扎,状若癫狂。 高德海更是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屎尿齐流,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巴图鲁拄着弯刀,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看向赫连勃和那卷圣旨的眼神,充满了激动和狂喜。 “娘娘…”云袖微弱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何时挣扎着爬到了毛草灵脚边,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脸上却带着一种解脱般的笑容,“陛下…陛下醒了…我们…我们没事了…” 毛草灵缓缓蹲下身,紧紧握住云袖冰凉的手。 她抬起头,望向栖梧宫门外那被火把映亮的夜空。 危机解除了吗? 不。 这仅仅是开始。 拓跋宏虽被幽禁,但其党羽犹在。 皇后慕容嫣,绝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未曾露面的敌人… 肃清宫闱…彻查谋逆… 皇帝将这把最锋利的刀,交给了她这个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皇贵妃”。 这是信任。 更是考验。 是把她彻底推向了风口浪尖,置于烈火之上炙烤! 毛草灵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脊梁。 脸上残留的血污,尚未平复的惊悸,都无法掩盖她眼中重新燃起的、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坚定的火焰。 那火焰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云袖和巴图鲁的感激,更有一种被命运反复捶打后、淬炼出的、冰冷的锋芒和决绝!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皇贵妃。 从任人宰割的祭品,到执掌生杀大权的执棋者。 这条路,注定要用鲜血和白骨铺就。 她看着被侍卫押解下去、犹自不甘嘶吼的拓跋宏。 看着瘫软如泥、面如死灰的高德海。 看着殿内殿外,那些惊疑、敬畏、恐惧、或是重新燃起希望的目光。 毛草灵轻轻拂去衣袖上沾染的一点血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初掌权柄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 “传本宫懿旨。” “即刻封锁庆元殿、凤仪宫(皇后寝宫)及所有相关人等宫院!” “一应人等,无本宫手令,不得出入!” “着巴图鲁都统,率御前侍卫,严查宫内所有可疑人等!凡与大皇子、高德海往来密切者,一律先行收押!” “召太医院院正,携所有陛下脉案及药方记录,即刻来栖梧宫见本宫!” “另…”她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地上那张被拓跋宏摔落的、绘制着布防图的纸张,眼神锐利如刀,“彻查栖梧宫所有宫人!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把这‘通敌’的罪证,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本宫的妆奁!” “今夜…本宫就在这栖梧宫…” “升堂!” “审鬼!”(第三章) 第四章 升堂审鬼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毛草灵一夜之间跃升皇贵妃,执掌生杀大权。 >她下令封锁宫门,彻查内鬼。 >当夜在栖梧宫升堂审鬼,宫人跪满一地。 >贴身侍女云袖额头带伤接受审问,却牵出太医刘永。 >刘太医供出皇后调换陛下汤药,更指证大皇子拓跋宏。 >然而搜出的账册却暴露一个更深的秘密—— >账册上频繁出现的“鹞鹰”代号,竟指向了……太子! --- 栖梧宫正殿。 血腥气尚未散尽,破碎的瓷器、翻倒的家具、凝固发黑的血迹,狼藉地铺陈在冰冷的地砖上,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空气里还残留着刀兵碰撞的戾气和拓跋宏癫狂嘶吼的回响。 可此刻,殿内的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所有幸存的宫灯、烛台都被点燃,驱散着角落的阴影,也将殿内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照得纤毫毕现。 毛草灵端坐在大殿中央唯一完好的紫檀木椅上。那椅子宽大厚重,椅背雕着繁复的鸾凤,本是皇帝偶尔驾临时所用,象征着无上的尊荣。此刻,她坐在这里,身上已不是那件染血的素色寝衣,而是换上了一身尚未来得及绣制凤纹、但颜色已是正紫的崭新宫装。宽大的袍袖垂落,遮住了她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手。脸色依旧苍白,额角甚至有一道未及清理的细小血痕,是被飞溅的瓷片所划。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悬崖边一株新生的青竹,纤细,却带着一种破开顽石、刺向苍穹的锐利。 她的目光,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惊惧。那是一种被冰水反复淬炼过的沉静,深不见底,目光扫过之处,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 在她身侧,巴图鲁如同一尊浴血的铁塔矗立。他身上的铠甲多处破损,露出翻卷的皮肉,简单包扎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味。那柄沉重的弯刀并未归鞘,就随意地拄在他脚边,刀锋上的血珠尚未完全凝固,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微不可闻却令人心悸的“嗒、嗒”声。他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肋下的伤口,带来一阵剧痛,但他布满血丝的虎目却凶悍地扫视着全场,像一头随时准备再次扑出的受伤猛虎,用最原始的力量震慑着所有可能的不轨之心。 赫连勃站在毛草灵另一侧稍后的位置,老宰相官袍上的尘土还未来得及掸去,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显是方才一路疾奔的余悸未消。他双手捧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如同捧着千钧重担,也是此刻唯一能压住这乱局的重器。 殿门内外,已被巴图鲁麾下最精锐的御前侍卫接管。这些侍卫甲胄鲜明,腰佩长刀,眼神锐利如鹰,取代了拓跋宏留下的那些惊魂未定的守卫,将整个栖梧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森冷的杀气取代了之前的混乱,无声地弥漫开来。 殿内空旷的地方,黑压压跪满了人。 栖梧宫所有当值的太监、宫女,无论品阶高低,上至管事嬷嬷,下至粗使杂役,无一遗漏。他们被勒令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头深深埋下,身体因恐惧而无法抑制地颤抖。方才那场发生在他们眼前的血腥厮杀、权力更迭,足以碾碎任何人的心神。此刻,新任皇贵妃那双沉静到可怕的眼睛,和巴统领那柄滴血的弯刀,更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啜泣声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只剩下粗重而紊乱的呼吸,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背景音。 “启禀皇贵妃娘娘,” 一名侍卫头目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地打破了这片死寂,“栖梧宫所有宫人一百二十七名,除伤重无法移动者三人,余者一百二十四名,皆已带到!庆元殿(拓跋宏幽禁之所)、凤仪宫(皇后寝宫)及高德海居所,已由副统领亲自率队封锁!太医院院正张大人已在外候旨!” “嗯。” 毛草灵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压抑的空气,带着一种初掌权柄的、不容置疑的冷冽。“宣张院正。” “宣太医院院正张景和觐见——” 很快,一个穿着深青色官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提着沉重的药箱,在侍卫的引领下,脚步有些踉跄地小跑进来。他脸上毫无血色,官帽都有些歪斜,显然也被这深夜宫变吓得够呛。看到殿内肃杀的场景和端坐中央的毛草灵,更是腿一软,噗通跪倒: “微…微臣张景和,叩…叩见皇贵妃娘娘!” “张院正。” 毛草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陛下龙体究竟如何?之前脉案,汤药记录,可曾带来?” 张景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回…回禀娘娘!微臣…微臣罪该万死!陛下…陛下确实醒了!但…但龙体异常虚弱,脉象时有时无,凶险万分!毒…毒性虽暂时被压制,但反噬之猛烈,前所未见!此毒…此毒刁钻阴狠,绝非寻常!” 他哆哆嗦嗦地从药箱里捧出一摞厚厚的册子:“此乃…此乃陛下近三月来的所有脉案及汤药方剂、熬制、进奉记录…请…请娘娘过目!” 一名侍卫上前接过册子,恭敬地呈给毛草灵。 毛草灵并未立刻翻看,只是将那沉甸甸的记录册放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坚硬的封面,目光却再次投向下方跪伏的人群。 “好一个‘非比寻常’。” 她轻轻重复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张景和几乎瘫软在地。“张院正,你且退到一旁,稍后本宫自有话问你。” “是…是…” 张景和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到赫连勃身后角落,大气不敢出。 毛草灵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下方那一百多颗低垂的头颅。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前排一个身影上。 云袖。 她依旧穿着那身染血的宫女服,额角那道被桌案棱角撞破的伤口,只经过了最简单的包扎,白色的细布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鲜红,边缘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她跪在那里,身体因为疼痛和寒冷而微微发颤,头埋得极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云袖。” 毛草灵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云袖身体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小鹿,缓缓抬起头。那张清秀的小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额角的血痕和包扎更添几分凄楚。她望向毛草灵的眼神,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伤痛的恐惧,有对主子的担忧,更深处的,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和…不安? “奴…奴婢在。”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虚弱。 “上前来。” 毛草灵的语气平静无波。 云袖咬着唇,忍着额头的剧痛和膝盖的酸麻,艰难地用手撑着地面,一点点挪动到毛草灵座前几步远的地方,重新深深跪伏下去。她的动作牵动了额角的伤,细布下的血色似乎又深了一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这个娘娘身边最亲近的侍女,此刻成了第一个被审视的对象。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云袖压抑的喘息和烛火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本宫沐浴之时,” 毛草灵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你一直在外守候?” “是…是,娘娘。” 云袖的声音带着颤抖,“奴婢一直守在浴房门外,未曾离开半步。” “可曾有人靠近?” “没…没有!奴婢谨记娘娘吩咐,绝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新来的小翠想送热水进去,也被奴婢呵斥回去了!” 云袖急切地抬头解释,眼中含着泪水,那份急于证明清白的姿态不似作伪。 “哦?” 毛草灵的目光落在她额角那刺目的包扎上,眼神微微一动,“那你这伤…是如何来的?” 云袖下意识地抬手想碰触伤口,又猛地缩回,眼中瞬间涌上巨大的委屈和后怕:“是…是刚才!那些侍卫冲进来要抓娘娘,奴婢…奴婢想挡在娘娘前面,被…被一个侍卫狠狠推开了…撞在了翻倒的桌子角上…” 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混着额角渗出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划出狼狈的痕迹。“娘娘!奴婢没用…奴婢没能保护好娘娘…” 她的哭声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和自责,那份为主子奋不顾身的姿态,让殿内不少低阶宫女都心有戚戚,甚至有人也跟着偷偷抹泪。 毛草灵静静地看着她哭泣,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云袖的忠诚,是她在这冰冷深宫中为数不多的暖意。那奋不顾身的一扑,额角涌出的鲜血,都做不得假。赫连勃的警告…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然而,就在这弥漫着同情与信任的氛围中,毛草灵的视线,却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精准地捕捉到了云袖在哭泣时,那紧攥着衣角、微微向袖口内缩了一下的右手! 一个极其细微、几乎被哭泣动作掩盖的本能反应! 毛草灵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平静的湖面骤然投入一颗冰石。 她不动声色,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好了,莫哭了。你护主心切,忠心可嘉,本宫知道。” 她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一丝看似不经意的探究,“方才混乱之中,你被推开时,似乎…碰倒了本宫放在浴房外小几上的妆奁?” 云袖的哭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眼神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毛草灵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 “妆…妆奁?” 云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茫然,“没…没有啊娘娘?奴婢被推开时,是…是撞在寝殿这边的桌案上…离浴房还有些距离…奴婢…奴婢没碰倒东西啊?”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那份茫然也恰到好处。 但毛草灵心中那点疑虑,却如同投入火堆的干柴,瞬间燃起!她太熟悉云袖了。云袖心思细腻,记忆力极好,对自己贴身之物尤为上心。方才殿内虽乱,但若真碰倒了她的妆奁,以云袖的性格,事后必然会第一时间禀告并请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被“提醒”才做出反应,而且反应中带着一丝刻意掩饰的生硬! “是吗?” 毛草灵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只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无形的冰锥,刺向云袖的眼底,“那倒奇了。本宫方才更衣时,分明看到那妆奁似乎挪动了位置,边缘还沾了点水渍。不是你,那会是谁呢?莫非…真有鬼魅能在这重重侍卫把守之下,潜入本宫浴房外,动了本宫的东西?” “鬼魅”二字,被她轻轻吐出,却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殿内每一个人的心头! 跪伏的宫人们头埋得更低了,身体抖若筛糠。 云袖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比额角的血痕还要刺眼!她嘴唇哆嗦着,眼神剧烈地闪烁,那是一种秘密即将被揭穿的巨大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娘…娘娘明鉴!” 她猛地磕下头去,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奴婢…奴婢真的不知!奴婢真的没有碰过妆奁!奴婢…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若有半句虚言,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赌咒发誓,声音凄厉尖锐,带着绝望的哭腔。 然而,这份过于激烈的反应,反而印证了毛草灵心中的猜测!真正的忠诚,无需如此声嘶力竭的赌咒! 毛草灵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淬了寒冰。她不再看云袖,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人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森然的威严: “看来,本宫这栖梧宫里,是真藏了见不得光的‘鬼’了!一个能在本宫沐浴、侍卫环伺的短暂间隙里,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浴房外,挪动本宫妆奁,甚至…在其底层暗格放入‘通敌铁证’的鬼!”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殿内轰然炸响! “通敌铁证”四个字,更是让所有宫人骇然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原来那张要命的地图,竟是如此被放进去的?! “娘娘!” 云袖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尖叫。 毛草灵却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声音冰冷决绝:“云袖护主负伤,心神激荡,暂且带下去,好生看管,延医诊治。” 她刻意加重了“好生看管”四字。 “是!”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动作虽不粗暴,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云袖架了起来。 “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云袖凄厉的哭喊声在殿内回荡,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殿外的夜色中。 处理完云袖,殿内气氛更加凝重,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每一个宫人都把头死死抵着地面,生怕下一个被点名的就是自己。 毛草灵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再次扫过下方跪伏的人群。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角落一个同样穿着低阶太监服饰、身材矮小、几乎要缩进阴影里的身影上。 “你。” 毛草灵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压抑的空气,“小顺子。” 被点到名字的小太监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瘫软下去。他旁边跪着的几个小太监下意识地挪开了一点距离,仿佛他身上带着瘟疫。 “抬起头来。” 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小顺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那张布满惊惧的、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不敢与毛草灵对视。 “本宫记得,” 毛草灵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晚膳前,是你负责将本宫沐浴用的香汤花瓣送入浴房的?” “是…是…是奴才…” 小顺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作响。 “送入之后,你便离开了?” 毛草灵追问。 “离…离开了!奴才放下东西就立刻离开了!绝…绝不敢停留!娘娘明鉴!” 小顺子急切地辩解,头磕得砰砰响。 “哦?离开得如此干脆?” 毛草灵微微眯起眼,指尖轻轻敲击着膝上的太医院记录册,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那为何…本宫浴房外窗棂下的青砖上,会留下半个湿漉漉的、带着花瓣碎屑的脚印?那脚印不大,还很新,看着…倒与你脚上这双沾了泥水的旧鞋颇为相似?” 轰——! 小顺子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地就想把穿着破旧布鞋的脚往袍子下缩,这个动作无疑是不打自招! “奴才…奴才…”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鬼门关在向他敞开。他猛地抬头,目光不是看向毛草灵,而是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绝望地、疯狂地投向跪在人群稍后方、同样面无人色的一个穿着太医服饰的中年男子——刘永! “刘…刘太医!救我!您…您答应过我的!您说只是…只是放点东西…不会害娘娘性命的!您说事成之后…就让我出宫…给我银子的!您救救我啊——!” 小顺子如同崩溃般嘶吼起来,涕泪横流,手指颤抖地指着刘永的方向。 所有的目光,瞬间如同冰冷的箭矢,齐刷刷地射向刘永! 刘永本就惨白的脸,在小顺子这绝望的指证下,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如同死人般灰败!他身体剧烈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眼的惊骇和绝望! “刘太医?” 毛草灵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刺骨的寒意,“看来,本宫这栖梧宫的‘鬼’,还不止一个!给本宫拿下!” “拿下!” 巴图鲁一声暴喝,声震屋瓦! 两名如狼似虎的侍卫瞬间扑上,根本不给刘永任何反应的机会,铁钳般的大手便将他死死按倒在地!官帽滚落,花白的头发散乱下来,狼狈不堪。 “娘娘!娘娘饶命!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刘永被按得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砖,挣扎着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是…是这小太监诬陷!他…他定是受人指使来构陷微臣!娘娘明察!明察啊!” “构陷?” 毛草灵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紫色的宫裙在明亮的灯火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她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被死死按住的刘永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的皮囊,看清里面肮脏的灵魂。 “本宫沐浴所用的香汤,向来由太医院按方调配。今日负责调配查验的,正是你刘太医!那‘安神汤’的辅料被调换,削弱药力导致陛下毒性反噬,巴统领已查到御药房有你安插的人手!如今,本宫妆奁里的‘通敌铁证’,又牵扯出你指使小太监潜入浴房!桩桩件件,皆指向你!刘永,你告诉本宫,这世上,可有如此巧合的‘构陷’?!” 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厉,最后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滔天的怒意! 刘永被这连番的质问砸得头晕目眩,毛草灵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意更是让他肝胆俱裂!他深知,这位新晋皇贵妃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今夜若不能抛出足以保命的东西,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猛地停止了徒劳的挣扎,抬起布满血丝和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毛草灵,声音嘶哑而急促,如同濒死的野兽: “娘娘!娘娘饶命!微臣…微臣说!微臣全都招!是…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指使微臣做的!” 轰——!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皇后娘娘”四个字从刘永口中喊出时,整个栖梧宫正殿依旧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巨大哗然和倒吸冷气之声!所有跪伏的宫人骇然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牵扯到皇后了?! 赫连勃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巴图鲁握紧了刀柄,眼中杀意更盛。 毛草灵瞳孔猛地一缩,心头的怒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果然是她!慕容嫣! “说!一字不漏地说!若有半句虚言,” 毛草灵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森然的杀意,“本宫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是!是!” 刘永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极快地交代起来,生怕慢了一步就没了机会,“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高公公…高德海!他…他找到微臣!许以重金!让微臣在陛下日常调理的‘安神汤’辅料里,悄悄减少一味‘紫须参’的用量!那紫须参是调和药性、压制余毒的关键!用量减少,短期内看不出异常,但日积月累,便会让陛下体内原本被压制的毒性逐渐失衡,最终…最终导致反噬昏迷!” 他喘了口气,继续竹筒倒豆子般说道:“至于…至于娘娘您妆奁里的东西…也是高德海!他…他交给微臣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物件,逼着微臣想办法在您沐浴时放进去!微臣…微臣实在不敢亲自去做啊!才…才买通了这个小顺子!他是负责给各宫送热水杂物的,有机会靠近浴房…微臣…微臣真的只是想放点东西,没想害娘娘性命啊娘娘!” 他再次哀嚎起来。 “高德海?” 毛草灵眼中寒光一闪,“他一个太监,如何能弄到绘制精良的乞儿国都布防图,还有唐国密文?” “这…这个…” 刘永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瞥见巴图鲁那滴血的刀锋和毛草灵冰冷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图…图是大殿下!是大殿下拓跋宏提供的!高德海说…说大殿下早就派人暗中盯着娘娘您的来历…那唐国密文…也是大殿下找人仿写的!就是为了坐实娘娘您‘唐国奸细’的身份!高德海还说…说这是大殿下和皇后娘娘共同的意思!只要扳倒了您…大殿下地位就稳固了!将来…将来皇后娘娘就是唯一的太后!” 最后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坐实了拓跋宏和慕容嫣的勾结! 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皇后与大皇子联手,构陷皇妃,谋害陛下!这消息一旦传出,足以震动整个朝野! “好!好一个母子情深!好一个里应外合!” 毛草灵怒极反笑,那笑容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带着刻骨的恨意,“刘永,你口供画押!来人,取纸笔印泥!” 立刻有侍卫搬来矮几,铺开纸笔。 刘永被松开一只手,颤抖着在供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上鲜红的手印。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将刘永、小顺子,押入暗牢!严加看守!” 毛草灵冷声下令。 “是!” 侍卫将瘫软如泥的刘永和早已吓昏过去的小顺子拖了下去。殿内暂时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更加凝重压抑。 毛草灵的目光再次投向赫连勃:“赫连大人,刘永口供在此,涉及皇后与大皇子,事态重大。依您看,接下来该当如何?” 赫连勃捧着圣旨,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充满了忧虑:“娘娘,刘永口供虽指向皇后与大殿下,但…终究是一面之词。高德海已死(被拓跋宏踹倒后侍卫检查发现其因极度惊恐引发心疾暴毙),死无对证。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若无确凿铁证,贸然前往凤仪宫…恐生大变啊!朝中依附皇后和大皇子的势力…” “铁证?” 毛草灵眼中锐光一闪,打断了他,“巴图鲁!” “末将在!” 巴图鲁立刻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你方才说,在北巷截杀的那个传递消息的太监身上,搜出了密报和拓跋宏的令牌。密报何在?” 毛草灵问道。 “在此!” 巴图鲁立刻从染血的胸甲内衬里,掏出一张同样被血浸透了一角、折叠起来的粗糙纸条,恭敬呈上。 毛草灵接过,展开。纸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就: “事有变,凤主危,速除之。令牌为凭,宏。” 正是巴图鲁之前念出的内容。那“宏”字的笔迹,与之前搜出的地图上模仿的唐国密文截然不同,带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倒与拓跋宏的性格相符。 “令牌呢?” “令牌在此!” 巴图鲁又将那枚沾着血污的狰狞狼头青铜令牌呈上。冰冷的金属,背面那个深深的“宏”字,在灯火下泛着幽光。 毛草灵将密报和令牌放在一起,目光如电,再次扫视下方噤若寒蝉的宫人,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最后的通牒: “人证(刘永口供),物证(密报、令牌)在此!本宫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栖梧宫内,还有谁,暗中与高德海、刘永或凤仪宫有所勾连?还有谁,知道今晚这栽赃陷害的勾当?此刻自首,本宫念在尔等或许身不由己,尚可酌情宽宥!若等本宫亲自揪出来…” 她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如同九幽寒冰凝结的冰锥,裹挟着滔天的杀意,狠狠刺入每一个人的心脏! “诛九族”的恐怖威压,终于彻底碾碎了某些人最后一丝侥幸!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一个跪在人群后方的中年管事嬷嬷,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恐惧,连滚爬爬地扑了出来,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奴婢…奴婢招!奴婢全招!高公公…高公公前些日子确实找过奴婢!他…他让奴婢留意娘娘您日常的喜好,尤其是…尤其是妆奁首饰的摆放习惯!还…还塞给奴婢一包金叶子!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就…就告诉他了!奴婢不知道他要害娘娘啊!娘娘饶命!饶命啊!” 她一边哭喊,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抖抖索索地捧过头顶。里面金灿灿的叶子散落出来,在灯火下晃得刺眼。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娘娘!奴才…奴才也收过高德海的银子!他让奴才在娘娘寝殿外当值时,听到任何动静都要第一时间向他禀报…” “奴婢…奴婢被刘太医威胁过!他…他抓住奴婢给宫外家人捎带东西的把柄,逼奴婢…逼奴婢把太医院送来的药渣偷偷倒掉一些…”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帮刘太医往御药房传过几次口信…” 短短片刻,竟有七八个宫人连滚爬爬地出来,痛哭流涕地自首或指认他人。栖梧宫这座看似平静的宫殿之下,早已被渗透得如同筛子一般!高德海和刘永的触角,几乎延伸到了每一个角落! 巴图鲁气得虎目圆睁,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若非毛草灵尚未下令,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吃里扒外的奴才砍了! 赫连勃看着眼前这场面,亦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宫闱之深,人心之毒,远超想象。 毛草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磕头求饶的宫人,眼神冰冷。她并未立刻处置,而是将目光投向那名最初指认刘永、此刻已吓得昏死过去的小顺子被拖走的方向,冷声道:“去小顺子住处,搜!给本宫掘地三尺地搜!任何可疑之物,都给本宫翻出来!” “遵命!” 一名侍卫头目立刻领命,带着几个人飞奔而去。 殿内再次陷入一种诡异而紧绷的等待。只剩下那些自首宫人的哭泣和求饶声,以及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报——!” 刚才离去的侍卫头目快步冲回,手里捧着一个用灰布包裹着的、书本大小的东西,脸上带着发现重要线索的兴奋和凝重,“启禀娘娘!在小顺子床铺下的暗砖里,搜出此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侍卫头目将灰布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本半旧不新的蓝皮册子,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毛草灵接过册子。入手微沉。她翻开第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记录的竟是…金钱往来!时间、地点、人名(或代号)、金额,一笔笔,一桩桩,清晰无比! 这赫然是一本秘密账册! 毛草灵的目光飞速扫过。前面大部分记录,都是些不起眼的小额银钱出入,涉及一些低阶的宫人名字,显然是刘永或高德海用来收买眼线、打探消息的普通账目。她的目光继续向后翻动。 突然,她的指尖停在了一页上! 这一页的记录,明显与前面不同! 时间:天佑二十三年,三月初七。 条目:鹞鹰 / 北巷 / 接头 / 纹银五百两。 时间:天佑二十三年,四月十五。 条目:鹞鹰 / 城外土地庙 / 密信 / 金叶子二十片。 时间:天佑二十三年,五月初二。 条目:鹞鹰 / 醉香楼后巷 / 指令 / 纹银一千两。 …… “鹞鹰”! 这个代号,如同鬼魅般,在最近几个月的记录里频繁出现!频率远高于其他人!而且每次交易的金额都相当可观!五百两!金叶子!一千两!这绝非普通眼线或传递消息的费用! 更让毛草灵瞳孔骤缩的是其中一个地点——醉香楼后巷! 她的来处!对方果然死死咬住了这一点! 毛草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指尖继续向后翻动。账册的记录越来越新,最近的一条赫然就在三天前! 时间:天佑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即三天前)。 条目:鹞鹰 / 东宫角门 / 紧急 / 夜明珠一颗。 东宫角门?! 毛草灵翻动的手指,猛地顿住!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瞬间涌向头顶,又在刹那间冻结! 东宫?! 鹞鹰…鹞鹰的接头地点…是东宫角门?! 鹞鹰…鹞鹰?!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伴随着这个代号,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窜出,狠狠咬在她的心尖! 那是很久以前,在她还只是醉香楼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时,曾无意中听到的醉香楼幕后东家与某个神秘客人的低语。客人声音压得极低,只隐约听到一句:“…‘鹞鹰’那边…太子殿下交代…” 当时她只以为是某个大人物的代号,或是某种见不得光的生意,并未放在心上,很快便遗忘在繁杂的求生挣扎中。 可此刻,这尘封的记忆碎片,被“鹞鹰”这个代号和“东宫角门”这个地点,硬生生地撬开,带着冰冷的寒意,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鹞鹰! 太子殿下! 账册上那频繁出现的“鹞鹰”,其最终的接头指令传递点,指向了东宫! 而很久以前,在醉香楼,那个神秘人口中的“鹞鹰”,也与“太子殿下”联系在了一起! 难道…难道…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毛草灵的四肢百骸!她握着账册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跪满一地、噤若寒蝉的宫人,越过杀气腾腾的巴图鲁,越过忧心忡忡的赫连勃,直直地投向栖梧宫那洞开的大门之外。 大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沉夜色。宫墙的轮廓在月光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而在那重重宫阙的最深处,东宫所在的方向,一片沉寂。 毛草灵的眼底,那刚刚因扳倒拓跋宏、揪出刘永而燃起的锐利锋芒,此刻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更令人心悸的冰冷风暴所取代。 风暴的中心,是一个她从未预料到、也绝不愿相信的名字——太子,拓跋宸。 那个温润如玉,谦和守礼,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未来仁君典范的…太子殿下! 账册上“鹞鹰”的代号,如同淬毒的钩子,将东宫与醉香楼、与那些阴私的金钱往来、甚至与今夜这场针对她的惊天构陷,隐隐地勾连了起来! 殿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将每一张惊惶恐惧的脸都照得清清楚楚。 可毛草灵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比置身于最寒冷的冰窟还要刺骨。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合上了手中那本蓝皮账册。坚硬的封面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在这死寂的大殿里却如同惊雷。 赫连勃敏锐地察觉到了毛草灵气息的变化。这位老宰相历经三朝,对危险的嗅觉如同老狼。他看到毛草灵合上账册时指尖那一瞬的凝滞,看到她眼底深处翻涌的、几乎要冻结一切的冰冷风暴,心猛地一沉。他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娘娘…这账册…?” 毛草灵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眼,目光扫过下方那些因她长久沉默而愈发恐惧颤抖的宫人,最终落在那几个自首的宫人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近乎漠然的、看着死物的冰冷。 “方才自首者,连同其所供出之人,” 她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冷酷,“一律打入暗牢,严加审讯,务必撬开他们的嘴,查清每一笔钱、每一句话的去向!其余人等,暂押偏殿,听候发落。” “是!” 侍卫们轰然应诺,立刻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那些瘫软的宫人拖拽下去。哭嚎声、求饶声再次响起,很快又消失在殿外。 偌大的正殿,瞬间空旷了许多,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刺鼻的血腥味、浓烈的药味和令人窒息的压抑。 毛草灵这才将目光转向赫连勃,却没有将账册递给他,而是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更加苍白。她微微侧身,将账册翻开到记录着“鹞鹰”代号和“东宫角门”的那一页,递到赫连勃眼前,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寒彻骨的声音低语: “赫连大人,请看…‘鹞鹰’…东宫角门…” 赫连勃浑浊的老眼顺着毛草灵的手指看向那账册上的字迹。 天佑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 / 鹞鹰 / 东宫角门 / 紧急 / 夜明珠一颗。 “东宫…角门?!” 赫连勃如同被毒蝎蜇了一下,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他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花白的胡须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惊骇欲绝的光芒!饶是他宦海沉浮数十载,历经无数风浪,此刻也被这简简单单四个字所蕴含的恐怖含义惊得魂飞魄散! 太子!竟然牵扯到了太子?!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宫闱倾轧,构陷妃嫔!这是动摇国本!足以引发朝野震荡、天下大乱的惊天阴谋! “娘娘!此…此事…” 赫连勃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下意识地看向四周,仿佛黑暗中潜藏着无数双窥伺的眼睛,“万…万分蹊跷!恐…恐是有人故布疑阵,栽赃嫁祸!太子…太子殿下仁厚纯孝,朝野皆知,怎会…怎会与这等阴私之事有关联?这‘鹞鹰’代号指向东宫,未必…未必就是太子殿下之意啊!或许是东宫属官,或许是有人借东宫之名…” 他急切地寻找着一切可能的解释,试图将这恐怖的联系斩断。因为他深知,一旦坐实太子涉入构陷皇妃、甚至可能与谋害陛下有关,那将是整个乞儿国无法承受的灭顶之灾! “故布疑阵?栽赃嫁祸?” 毛草灵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她收回账册,紧紧攥住,指尖几乎要嵌进那粗糙的蓝皮封面里,“赫连大人,本宫也希望如此。” 她微微停顿,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赫连勃耳中:“但您别忘了,本宫来自何处。醉香楼。很久以前,本宫在那里,曾无意中听到一个名字——‘鹞鹰’。而当时那人提及‘鹞鹰’时,后面跟着的,便是‘太子殿下交代’几个字!” 轰隆——! 这句话,如同真正的九天惊雷,狠狠劈在赫连勃的心头!将他所有试图为太子辩解的言辞瞬间击得粉碎! 醉香楼!鹞鹰!太子殿下交代! 账册指向东宫!记忆印证旧闻! 两条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在此刻如同冰冷的铁链,死死地绞缠在一起,勒住了赫连勃的喉咙,让他几乎窒息! 老宰相的身体晃了晃,若非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几乎要栽倒在地。他脸色灰败,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嘴唇哆嗦着,喃喃道:“醉香楼…太子…鹞鹰…这…这…” 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毛草灵看着他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深沉的冰海。她理解赫连勃的惊骇,这消息对任何忠于皇室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但此刻,她没有时间安抚。 “赫连大人,” 毛草灵的声音将赫连勃从巨大的惊骇中勉强拉了回来,“此事干系太大,真假难辨。账册在此,本宫的记忆在此,但终究缺乏更直接的铁证。仅凭此,动不了东宫分毫,反而会打草惊蛇,引来滔天巨浪。” 她的话语冷静得可怕,仿佛在分析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当务之急,有三。” 毛草灵竖起三根手指,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落地,清晰而果决。 “其一,封锁消息!今夜栖梧宫所审口供,尤其是涉及‘鹞鹰’及东宫字眼的一切,严禁外泄!违令者,杀无赦!” 她的目光扫过巴图鲁和殿内仅剩的几名心腹侍卫,那冰冷的杀意让所有人心中一凛,齐声低喝:“遵命!” “其二,刘永的口供,坐实皇后慕容嫣与大皇子拓跋宏勾结构陷本宫、间接导致陛下昏迷之罪!人证物证俱在!赫连大人,请您即刻草拟奏章,连同刘永画押供状、密报、令牌等物,待陛下稍稳,立刻呈报!皇后幽禁凤仪宫,无旨不得出!拓跋宏,罪加一等!”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是目前能钉死、也必须钉死的明面上的敌人。 “老臣…遵旨!” 赫连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躬身领命。他明白,这是稳定局面、剪除已知羽翼的关键一步。 “其三,” 毛草灵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秘密彻查‘鹞鹰’!动用一切可靠的力量,暗中追查!此代号在宫内外的一切联系!尤其是…其与东宫、与醉香楼旧人、甚至…与唐国的任何可能关联!但务必隐秘!绝不可惊动东宫!” 她将“东宫”二字咬得极重,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寒。 “巴图鲁!” “末将在!” 巴图鲁挺直染血的身躯,声如闷雷。 “你亲自挑选绝对忠诚可靠、与东宫绝无瓜葛的精锐心腹,组建一支暗卫!专司此秘查之事!只对本宫一人负责!” 毛草灵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巴图鲁,“本宫要知道,这只‘鹞鹰’,究竟是何方神圣!它藏在哪里?听命于谁?又与这宫中的魑魅魍魉,编织了怎样一张网!” “末将遵命!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泄露分毫!” 巴图鲁重重抱拳,眼中燃烧着忠诚与肃杀的火焰。他虽不知“鹞鹰”具体为何,但娘娘如此郑重其事,甚至不惜动用暗卫,其分量可想而知! “好。” 毛草灵微微颔首,目光最后落回赫连勃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冰封的决绝,“赫连大人,朝堂之上,稳住局面,就有劳您了。陛下那边…本宫稍后亲自去探望。至于东宫…” 她微微停顿,望向殿外那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夜色,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逾千钧: “在拿到确凿铁证之前…风,不能起。” 赫连勃看着眼前这位一夜之间从深渊跃上风口浪尖的年轻皇贵妃。她脸色苍白,额角的血痕未消,紫色的宫装下,身体或许还在因恐惧和后怕而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如同淬炼了千百次的寒铁,冰冷、坚硬、锐利,清晰地映出这深宫血影,更映出一种被命运逼入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与…孤寂。 “老臣…明白!” 赫连勃深深一躬,所有的忧虑和惊骇,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和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命令下达,殿内只剩下清理现场的细微声响和浓重的血腥味药味。 毛草灵缓缓坐回那宽大的紫檀木椅中,挺直的脊背终于微微放松了一丝。彻骨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一夜之间,从祭品到皇贵妃,从任人宰割到执掌生杀,从绝境求生到直面东宫惊雷…这其中的惊心动魄、心力交瘁,外人根本无法想象。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额角那道细小的伤口。微痛传来,带着一丝麻痒。目光落在自己纤细却沾着几点暗红血渍的手指上,那是云袖的血…也是她自己的血。 云袖…那个额角裹着染血细布、眼神凄惶绝望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份奋不顾身的忠诚是真的,可那袖口下意识的一缩…也是真的。背叛的疑云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云袖的事,只能暂时压下,待暗卫初成,再行密查。 还有巴图鲁…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看着他拄着刀依旧挺立如山的背影,毛草灵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若非他舍命相护,拼死带回那枚令牌和密报,此刻被打入死牢、万劫不复的,就是她自己了。这份恩,她记下了。 “巴统领。” “末将在!” 巴图鲁立刻转身,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的伤…” 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让张院正亲自为你诊治,用最好的药。本宫…需要你尽快好起来。” 后面半句,她没有说出口,但彼此心照不宣。暗卫初建,风雨欲来,她需要这把最锋利的刀时刻保持锋芒。 “谢娘娘关怀!末将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碍事!” 巴图鲁咧嘴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显得有些狰狞,但眼中的光芒却更加坚定。 毛草灵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这翻天覆地的一切,来重新凝聚那几乎耗尽的心力。 殿内烛火通明,将她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上,孤寂而料峭。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依旧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娘娘!” 一名侍卫在殿门口单膝跪地,“陛下…陛下醒了片刻!召…召见娘娘!” 父皇醒了?! 毛草灵猛地睁开眼,所有的疲惫瞬间被强行驱散!她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担忧、急切和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光芒。 “赫连大人,巴统领,随本宫前去探望陛下!” 她毫不犹豫地下令,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脚步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是!” 赫连勃和巴图鲁立刻紧随其后。 一行人匆匆离开一片狼藉的栖梧宫正殿,穿过寂静的回廊,朝着皇帝寝宫的方向快步走去。深沉的夜色笼罩着重重宫阙,琉璃瓦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微光。夜风吹过空旷的广场,带着白日残留的暑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卷起毛草灵紫色的宫装裙摆。 她的心,却比这夜风更冷,更沉。 栖梧宫的鬼影似乎暂时驱散了,但东宫深处那只名为“鹞鹰”的幽灵,却如同巨大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也笼罩在整个皇城之上。 前路,依旧是浓雾弥漫,杀机四伏。她这个刚刚加冕的皇贵妃,不过是踏上了另一条更加凶险、更加孤独的征途。 皇帝寝宫——养心殿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殿外侍卫林立,气氛肃杀凝重。 毛草灵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思绪强行压下,挺直脊梁,脸上重新恢复了那份属于皇贵妃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冷与威严,迈步踏入了那灯火通明却又充满了病弱气息的殿门。 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龙涎香混合的气息。重重明黄色的纱幔低垂,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几名御医垂手侍立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龙床之上,皇帝拓跋焘半倚着厚厚的锦垫,脸色是病态的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泛着青紫色。仅仅是一夜之间,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帝王,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一个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的躯壳。他微微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费力。 然而,当他的目光穿过纱幔,落在走进来的毛草灵身上时,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里,却陡然亮起了一丝微弱却异常复杂的光芒。那光芒里,有劫后余生的虚弱,有对眼前局势的了然,有深深的疲惫,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与探究。 毛草灵快步上前,在龙床边盈盈拜倒,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与关切:“臣妾参见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臣妾…臣妾忧心如焚!” “爱…爱妃…” 皇帝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他吃力地抬起枯瘦的手,似乎想碰触毛草灵,“近…近前来…让朕…看看你…” 毛草灵依言膝行几步,靠近龙床,抬起头,眼中适时地蓄满了泪水,将额角那道细小的血痕和苍白的面容清晰地展现在皇帝眼前,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与委屈。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额角的伤和苍白的脸上,又缓缓下移,扫过她身上那件崭新的紫色宫装,眼神深处那抹审视似乎更深了些。他枯瘦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只是无力地垂落在锦被上。 “栖…栖梧宫…的事…” 皇帝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赫连勃…已…已大致禀报…朕…知道了…” 他浑浊的目光转向毛草灵身后的赫连勃和巴图鲁,尤其是在看到巴图鲁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模样时,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和激赏。 “爱妃…受惊了…” 皇帝的目光重新回到毛草灵脸上,声音带着一丝安抚,“宏儿…糊涂…慕容氏…毒妇…构陷于你…朕…心甚痛…” “陛下…” 毛草灵垂下眼帘,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臣妾蒙陛下信任,得以侍奉左右,已是天大的福分。只恨奸人构陷,累及陛下圣体…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她的话语充满了自责与对皇帝的担忧。 皇帝微微摇头,喘息更加急促:“不…不怪你…是朕…识人不明…”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蜡黄的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潮红。旁边的御医慌忙上前,却被皇帝挥手制止。 咳声稍歇,皇帝的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那锐利之中,带着一种帝王特有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和决断。他死死盯着毛草灵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双蓄满泪水的眸子,看穿她内心最深处。 “朕…封你为皇贵妃…赐你权柄…” 皇帝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肃清宫闱…彻查谋逆…爱妃…你…可知其重?” 来了! 毛草灵的心猛地一紧!这是试探,也是交付!皇帝在问,她是否真的明白这权柄背后的血雨腥风,是否真的有能力、有决心去握住这把双刃剑,去替他扫清这宫中的魑魅魍魉,甚至…去面对那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更可怕的敌人! 毛草灵迎上皇帝那锐利而冰冷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眼中的泪水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淬炼而出的、无比坚定的冰冷锋芒!那锋芒如同出鞘的绝世宝剑,带着斩断一切荆棘的决心! 她挺直了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脊梁,声音清晰、沉稳,如同金玉相击,在这弥漫着药味的寝殿内铮然回响: “陛下厚恩,臣妾万死难报!宫闱不清,则陛下圣躬难安!逆党不除,则国本动摇!臣妾蒙陛下信重,执此权柄,定当…竭尽心力,明察秋毫!无论牵涉何人,身处何位,但有谋逆不轨、危害陛下、动摇国本者——” 她微微一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带着斩钉截铁、玉石俱焚的决绝: “——臣妾,必为陛下,犁庭扫穴,除之而后快!纵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誓言铮铮,掷地有声! 寝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皇帝粗重的喘息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皇帝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毛草灵。在那张苍白却写满决绝的面容上,在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深处,他似乎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那是属于他年轻时的锋芒,属于一个真正的帝王者,在绝境中爆发出的、足以焚毁一切障碍的意志! 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皇帝眼底深处掠过。有释然,有决断,或许…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忌惮? “好…好…” 皇帝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极度疲惫地挥了挥手,“朕…累了…爱妃…宫闱之事…朕…托付于你了…去吧…” “臣妾告退!陛下万福金安!” 毛草灵深深叩首,再抬头时,脸上只剩下对皇帝病体的担忧,方才那惊心动魄的锋芒已悄然敛去。 她起身,带着赫连勃和巴图鲁,恭敬地退出了养心殿。 厚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浓重的药味和帝王的威压。 殿外,夜色深沉依旧,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 毛草灵站在养心殿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紫色的宫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望着眼前这庞大、幽深、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重重宫阙,望着那隐藏在黑暗最深处、代表着储君地位的东宫方向。 皇帝最后那声叹息和复杂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心头。那绝非全然的信任。 东宫…鹞鹰… 前路,依旧是万丈深渊,杀机四伏。她这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皇贵妃,不过是刚刚踏入了这盘以天下为棋局、以性命为赌注的棋局中心。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无意识地抚过额角那道细小的伤痕。微痛传来,带着一丝清醒的麻痒。 然后,她收回手,挺直了背脊,脸上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一种被冰雪彻底覆盖的平静与决绝。 “回宫。” 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清晰无比。 紫色的身影,如同暗夜里一朵孤绝而坚韧的花,带着尚未散尽的硝烟与血腥气,一步步走下台阶,重新融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名为皇宫的巨兽口中。 第五章 梨庭扫空(上)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养心殿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浓重的药味与帝王垂危的气息。殿外,夜风裹挟着白日残留的暑气扑面而来,吹动毛草灵紫色的宫装裙摆,发出细微的猎猎声响。那风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来自栖梧宫方向的铁锈腥甜。 她站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之上,脚下是空旷寂静的广场,远处是层层叠叠、在稀薄月光下泛着幽冷光泽的琉璃宫檐。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皇城,此刻在她眼中,却像一头蛰伏在浓重夜色里的巨兽,张开了无声的巨口。 赫连勃和巴图鲁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稍低一级的台阶上,如同两尊沉默的守护神像。老宰相的眉头依旧紧锁,花白的胡须在夜风中微微颤动,方才养心殿内那一幕带来的巨大冲击显然还未完全平息。巴图鲁则如同一座受了伤的铁塔,浑身浴血,铠甲破损处露出的布条被血浸透又干涸成暗褐色,但他拄着弯刀的身躯依旧挺得笔直,布满血丝的虎目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仿佛随时准备再次拔刀。 “娘娘,” 赫连勃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忧虑,压得极低,几乎被风吹散,“陛下他…最后那眼神…” 毛草灵没有回头。她的目光穿透沉沉的夜幕,似乎想要看清那隐藏在重重宫阙最深处、代表着储君之位的东宫轮廓。皇帝最后那一声叹息,那复杂难辨的眼神——有托付,有审视,或许还有一丝连帝王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对失控局面的忌惮——如同冰冷的蛇,缠绕在她的心头。 “陛下累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如同冰封的湖面,“他需要静养。” 她将皇帝那复杂难明的情绪,轻描淡写地归结为疲惫。 赫连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明白,有些话,此刻不能说透。他转而道:“刘永的口供、密报、令牌、账册…这些铁证,足以将皇后与大皇子钉死。老臣即刻回去草拟奏章,待陛下明日精神稍复,便可呈报,请旨发落!” “有劳赫连大人。” 毛草灵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巴图鲁,“巴统领,你的伤耽搁不得。立刻去寻张院正,务必让他亲自为你诊治,用最好的药。本宫需要你尽快恢复。”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更带着对未来凶险的清醒认知。暗卫的组建,离不开这把最锋利的刀。 “末将领命!娘娘放心!” 巴图鲁抱拳,牵扯到伤口也只是眉头微蹙了一下,眼中是毫无保留的忠诚与肃杀。 “去吧。” 毛草灵挥了挥手。 赫连勃和巴图鲁躬身行礼,各自带着沉重的使命,匆匆走下台阶,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不同方向的宫道阴影之中。 台阶上,只剩下毛草灵孤身一人。夜风吹拂着她额角的碎发,也带来一丝清醒的凉意。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轻轻抚过那道细小的伤口。微痛传来,带着一丝麻木的痒意,也清晰地提醒着她这一夜的血雨腥风和步步惊心。 栖梧宫的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云袖绝望的哭喊犹在耳边,刘永崩溃的指证、账册上那刺目的“鹞鹰”与“东宫角门”……还有养心殿龙床上,帝王枯槁面容上那最后洞悉一切的锐利审视…… 疲惫如同潮水,汹涌地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几乎要将她拖入深渊。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甚至连一丝软弱都不能显露。 她深吸一口带着凉意的夜风,强行将所有的疲惫、惊悸、愤怒以及那深不见底的寒意压下。挺直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断的脊梁,脸上重新覆盖上一层属于皇贵妃的、冰冷而坚硬的威严面具。 “回宫。” 她对着侍立在台阶下的心腹太监吩咐道,声音清冷,不容置疑。 “起驾——回栖梧宫——”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夜的寂静。 沉重的宫灯次第亮起,照亮了回宫的路。毛草灵端坐在步辇之上,紫色的身影在摇曳的光影中显得孤绝而料峭。她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深不见底的宫道,仿佛刚才养心殿内那惊心动魄的誓言和此刻心头翻涌的滔天巨浪,都与她无关。 *** 栖梧宫正殿的狼藉已被大致清理,翻倒的家具被扶正或移走,破碎的瓷器残骸被扫净,凝固发黑的血迹也被清水反复冲刷,只留下淡淡的、难以彻底去除的暗红印痕和空气中弥漫不散的、混合着血腥、药味与皂角气息的怪异味道。 明亮的烛火依旧燃烧着,驱散了角落的阴影,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沉重压抑。侍卫们无声地值守在各自的位置,腰间的长刀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眼神警惕如鹰。 毛草灵没有去寝殿休息,而是径直走向了正殿一侧临时辟出的书房。这里原本是皇帝偶尔驾临批阅奏折之处,此刻成了她的临时中枢。 紫檀木的书案宽大厚重,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赫连勃命人紧急送来的、堆积如山的卷宗——栖梧宫所有宫人的详细名册、近三个月的出入记录、各宫与栖梧宫有往来的名录、内务府关于一应用度的账册……还有那本至关重要的、从刘永处搜出的蓝皮账册,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如同一个沉默的、随时会引爆的惊雷。 毛草灵屏退了所有侍从,只留下两名绝对心腹的侍卫守在书房门外。 书房内,只剩下她一人。门扉关闭的轻响隔绝了外界,也仿佛瞬间抽走了她强撑的力气。她踉跄一步,单手撑住了冰冷的书案边缘,才勉强站稳。额角的伤口隐隐作痛,眼前阵阵发黑。 她走到书案后那张宽大的太师椅前,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光滑冰凉的紫檀木扶手。这张椅子,不久前还属于那位掌握生死的帝王。而现在,她坐在这里。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与沉重的压力同时攫住了她。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冰封。她绕过书案,在太师椅上缓缓坐下。椅背很高,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她的身形在其中显得纤细甚至有些单薄,但挺直的脊背却如同青竹,带着一种破土而出的韧性。 目光落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上,最终定格在那本蓝皮账册上。她没有立刻去翻动它,仿佛那里面藏着噬人的毒蛇。指尖无意识地在书案上划动,留下几道浅浅的印痕。 “鹞鹰……” “东宫角门……” “太子殿下交代……” 这几个词如同魔咒,在她脑海中反复盘旋、撞击。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彻骨的寒意和更深的疑虑。 拓跋宸。那个温润如玉,谦和守礼,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仁君典范的太子。那个在宫宴上会温和地询问她是否习惯宫廷生活的储君。那个眉眼间总是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据说是因为思念早逝的母妃…… 真的是他吗? 毛草灵的指尖猛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痛楚带来一丝清醒。 她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现在不是沉浸于震惊和猜疑的时候。栖梧宫刚刚经历了一场清洗,人心惶惶。皇后和大皇子虽然被钉死,但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余孽未清。而东宫……那个隐藏在迷雾深处的“鹞鹰”,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当务之急,是稳住栖梧宫,稳住自己刚刚到手的权柄,然后……才能图谋其他。 她伸出手,拿起最上面那本厚厚的宫人名册,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具体的事务上。 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此刻在她眼中不再是简单的符号。每一个名字背后,都可能隐藏着背叛的暗线,也可能存在着可以争取的力量。 她的指尖划过一个个名字,脑海中飞快地回想着方才殿审时的场景,回想着每一个宫人的表情、反应。云袖凄楚绝望的脸庞再次浮现,那份奋不顾身的忠诚和袖口那本能的一缩……毛草灵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她拿起朱笔,在名册上开始勾画。 那些在殿审时主动自首或被人指认、与高德海、刘永有明确勾连的宫人名字上,毫不犹豫地画上了醒目的红叉。这些人,死罪难逃,打入暗牢严审,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后,便是杀鸡儆猴的结局。 一些在混乱中表现尚可,眼神相对清明的名字,她画上了圆圈。这些人,或可观察留用,或可施恩提拔,填补清洗后的空缺。 当她的笔尖落在一个名叫“春桃”的粗使宫女名字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她记得这个宫女,在拓跋宏侍卫冲进来时,混乱中似乎曾试图将一把掉落的小银剪藏到角落里,动作虽小,但那份下意识的、想要保护栖梧宫财物的举动,被毛草灵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她在这个名字旁画了一个小小的三角标记。 还有几个在刘永被指认时,脸上露出过明显惊愕和愤怒神色的低阶太监,也被她一一标记。 处理完名册,她又翻开内务府的账册和栖梧宫用度记录。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项开支,寻找任何可能被动手脚或被克扣的蛛丝马迹。同时,也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哪些地方可以节省,哪些地方需要立刻补足,以安定人心。 时间在烛火的燃烧和书页的翻动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向了深沉的墨蓝,预示着黎明将至。 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启禀娘娘,” 心腹太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张院正求见。” 毛草灵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宣。” 须发皆白的张景和提着药箱,几乎是躬着腰进来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和深深的疲惫。他扑通跪倒:“微臣张景和,叩见皇贵妃娘娘。” “张院正请起。” 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沙哑,“陛下龙体如何?可还安稳?” “回娘娘,陛下服下微臣新配的‘九转护心丹’后,气息稍稳,方才又昏睡过去。脉象…依旧凶险异常,那余毒如同跗骨之蛆,反噬之力远超微臣预料!微臣…微臣无能!只能竭力维持,延缓其势……” 张景和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毛草灵的心沉了沉。皇帝的生死,直接关系到她手中权柄的稳固。“本宫知道院正已尽力。陛下安危,系于你一身。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内库没有,本宫派人去宫外寻!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稳住陛下病情!” “是!是!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张景和连连叩首。 “巴统领的伤势如何了?” 毛草灵话锋一转。 提到巴图鲁,张景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丝敬佩:“回娘娘,巴统领真乃神人也!身上大小伤口十余处,失血颇多,有几处深可见骨!换做常人,早已支撑不住。他却硬是挺着,方才处理伤口时哼都没哼一声!微臣已为其清创上药,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和生肌散,又开了补血固元的方子。只要好生静养,莫再剧烈动作,假以时日,应无大碍。” “嗯。” 毛草灵微微颔首,“有劳张院正。巴统领乃国之柱石,务必精心照料。” “微臣遵命!” 张景和再次行礼,犹豫了一下,又道,“娘娘…您额角的伤…虽不深,但亦需处理,以免留下疤痕。还有娘娘气色极差,心神损耗过甚,微臣斗胆,请为娘娘请个平安脉,开一剂安神补气的方子?” 毛草灵本想拒绝,但额角的刺痛和脑海中阵阵的眩晕感提醒着她,这副身体也已到了极限。她需要保持清醒。 “准。” 她伸出手腕。 张景和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了额角伤口,重新敷上药膏包扎好,又仔细诊了脉。片刻后,他收回手,忧心忡忡道:“娘娘脉象浮滑而涩,心气大耗,肝气郁结,且有惊悸之象。万万不可再劳神忧思过甚了!微臣这就开方,娘娘务必按时服用,好生静养才是根本啊!” “本宫知道了。你去开方熬药吧。” 毛草灵收回手,声音依旧平静。 张景和不敢再多言,躬身退下。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毛草灵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张景和的话在耳边回响。静养?在这漩涡的中心,她如何能静?惊悸?这深宫里的每一步,哪一步不是踩着刀尖?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禀报。 “启禀娘娘,赫连大人派人送来了奏章草稿,请娘娘过目。” “启禀娘娘,巴统领遣人来报,暗卫……‘夜枭’已初步遴选出二十名绝对可靠之人,皆出身清白,与各宫无涉,随时听候娘娘差遣。” “启禀娘娘,内务府总管在外候着,请示娘娘关于栖梧宫受损器物添置、宫人抚恤及赏罚事宜……” 一件件,一桩桩,如同潮水般涌来,不容她有丝毫喘息。毛草灵睁开眼,眼底的疲惫被一种冰冷的坚毅取代。她坐直身体,拿起朱笔。 “奏章留下,本宫稍后细看。” “传话给巴统领,‘夜枭’暂由他全权统领,首要之务:第一,严密监视东宫所有进出人员,尤其是角门一带,任何异常立刻密报!第二,秘密追查‘鹞鹰’代号在宫内外的一切关联,特别是与醉香楼旧人、唐国暗线的可能勾连!第三,暗查太医刘永、总管太监高德海所有过往履历、人脉、财产去向!行动务必隐秘,不得打草惊蛇!” “宣内务府总管进来。” 她的声音清晰、沉稳,带着一种初掌大权者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仿佛一夜之间,那个在醉香楼挣扎求生的小丫头,那个在宫闱倾轧中步步惊心的毛才人,已经彻底死去。活下来的,是执掌生杀、洞悉危机的皇贵妃毛草灵。 天光,终于艰难地撕破了浓重的墨蓝,在东方天际透出一线鱼肚白。微弱的晨曦透过高窗的缝隙,洒入书房,落在堆积如山的卷宗和毛草灵苍白却异常沉静的侧脸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属于皇贵妃毛草灵的第一天,便是在这血与火的余烬中,在这深不见底的权力漩涡里,拉开了序幕。她批阅着奏章,处理着宫务,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赏罚分明地安置着栖梧宫的人心。 当内务府总管捧着长长的赏赐名单和抚恤单子,战战兢兢地退下后,毛草灵终于暂时处理完了最紧急的一批事务。她放下朱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本蓝皮账册上。 晨曦的光线为它镀上了一层冷硬的边。 她伸出手,指尖在粗糙的封面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将它拿起,翻到了记录着“鹞鹰”和“东宫角门”的那一页。 “天佑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 / 鹞鹰 / 东宫角门 / 紧急 / 夜明珠一颗。” 三天前!正是拓跋宏发难的前夕! 这颗“夜明珠”传递的“紧急”指令,会是什么?是催促拓跋宏动手?是告知她已被怀疑?还是……别的什么? 毛草灵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东宫角门”四个字,眼神幽深如寒潭。那只名为“鹞鹰”的幽灵,仿佛正躲在东宫那巍峨的宫墙之后,用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书房的门被极其轻微地叩响了三下,节奏特殊。这是巴图鲁与她约定的紧急暗号。 毛草灵心头一凛:“进。” 门被推开一条缝,进来的不是巴图鲁本人,而是一个穿着普通侍卫服饰、面容极其普通、丢入人堆就找不到的精悍汉子。他步履轻捷无声,眼神锐利而内敛,对着毛草灵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启禀娘娘,属下‘夜枭’甲三,奉巴统领之命回禀:监视东宫角门,有异动!” 毛草灵瞳孔骤然收缩:“讲!” “就在半个时辰前,天色将明未明之时,角门内侧的阴影里,有人将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书本大小的物件,迅速塞给了一个伪装成送菜杂役的人!那杂役接过东西,立刻混入出宫的杂役队伍,朝西市方向去了!属下已派两人尾随,沿途留下暗记。另,接头的内应身形佝偻,动作极快,虽看不清面容,但观其步态,极像…极像是东宫那位负责洒扫后苑、沉默寡言的老宦官——福安!” 福安?那个在东宫几乎像个透明人、据说耳朵还有些背的老太监? 毛草灵的心跳猛地加速!东宫果然有鬼!而且动作如此之快!是在传递消息?还是在转移罪证? “‘鹞鹰’……” 她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传令下去,给本宫死死咬住那个杂役!务必查出他去了哪里,见了谁!另外,加派人手,严密监控福安,查清他所有底细、日常接触之人!但绝不可惊动他!” “遵命!” 甲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领命,身形一晃,又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毛草灵握着账册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刚刚平复一些的心绪再次被搅动。东宫的反应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看来,“鹞鹰”也察觉到了危险,开始行动了。 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浑! 她将账册重重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现在,她需要等待“夜枭”的消息,同时也需要另一条腿走路——那本从刘永处搜出的账册,除了指向“鹞鹰”,前面那些看似不起眼的金钱往来,或许也藏着通往真相的蛛丝马迹! 她重新翻开账册,不再看后面惊心动魄的部分,而是将目光投向前半部分那些琐碎的、记录着收买低阶宫人、打探消息的小额账目。她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如同最精密的筛子,过滤着每一个名字、每一个代号、每一笔金额、每一个地点。 时间在专注的翻阅中再次流逝。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宫墙内开始有了人声走动,新的一天彻底苏醒。但栖梧宫书房内的气氛,却比深夜更加凝重。 突然,毛草灵翻动的手指猛地一顿!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一行不起眼的记录上: “天佑二十三年,四月二十八 / 雀儿 / 御花园西北角假山 / 传话 / 银锞子五两。” 雀儿? 御花园西北角假山? 这个代号和地点,瞬间刺入了她的记忆深处! 就在她封妃不久,有一次在御花园散步,曾无意中撞见一个面生的小宫女(后来知道是皇后宫里的),在西北角那座偏僻的太湖石假山后面,鬼鬼祟祟地将一个东西塞进石缝里!当时她只以为是宫女间的私相授受,并未在意。但那个小宫女惊慌失措跑开时,她隐约听到旁边的嬷嬷低声斥责了一句:“作死的雀儿!还不快滚!” 雀儿!这个代号在账册上出现了不止一次!虽然每次金额都很小,只是传递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但地点…地点多次都是御花园西北角假山! 毛草灵的心跳再次加速!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形成! 刘永和高德海收买眼线传递消息,习惯用固定的地点和代号!那么,“鹞鹰”的固定联络点,除了明面上的“东宫角门”,是否也有一个像“西北角假山”这样更隐蔽、更不易被察觉的地方?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照亮了她心中的迷雾! 她立刻拿起朱笔,在一张白纸上飞快地写下: “查:账册所有交易地点,除角门外,出现频率最高之处?尤其关注隐蔽、人迹罕至之地!另,查‘雀儿’此人,原在何宫当差?现下落如何?速报!” 她将纸条折好,唤来门外心腹侍卫,低声吩咐:“立刻将此密令,亲手交到巴统领手中!不得经第三人手!” “遵命!” 侍卫领命而去。 做完这一切,毛草灵才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一夜未眠,心力交瘁,加上额角的伤和紧绷的神经,身体终于发出了强烈的抗议。她强撑着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 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稍稍驱散了书房的沉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远处渐渐清晰的宫阙轮廓。东宫那巍峨的飞檐,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鹞鹰……拓跋宸……” 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冰冷的眼眸深处,是翻涌的杀意与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而她手中握着的,不仅仅是权柄,更是足以将自己和整个帝国都拖入深渊的引信。她必须比对手更快,更狠,更谨慎! 就在她凝望东宫之时,书房门再次被叩响,这次是心腹太监带着一丝喜色的声音: “启禀娘娘!陛下醒了!精神似乎好了些,传旨…请娘娘过去一同用早膳!” 父皇醒了?精神见好?还要一同用早膳? 毛草灵猛地转过身。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是单纯的关心,还是……帝王新一轮的审视与试探?亦或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第六章 犁庭扫穴(下)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皇帝醒了,精神见好,还要召她一同用早膳。 毛草灵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又在瞬间被冰冷的理智强行托起。这不是单纯的父女温情。养心殿那张龙床上,每一缕呼吸都牵动着帝国最敏感的神经。此刻的召见,是风暴眼中短暂的平静,还是另一轮试探的号角?亦或是…他已然嗅到了那来自东宫方向的、名为“鹞鹰”的阴风? “更衣。”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丝喜色从未传入耳中。 紫檀木的梳妆台前,菱花镜映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额角覆着素净的细棉纱布,是昨夜血与火的烙印。她拒绝了繁复的钗环,只让心腹宫女挽了个最简净的凌云髻,簪一支素银点翠凤首步摇。紫色宫装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烟雨过天青色软缎常服,外罩同色轻容纱半臂,腰间系着温润的羊脂白玉佩。洗尽铅华,褪去属于皇贵妃的威仪,刻意营造出一种经历惊变后的疲惫与恭顺。 这是她需要呈现在皇帝面前的模样——一个刚刚护驾有功、心力交瘁、却依旧恪守本分的儿媳。 步辇再次穿行在晨光初透的宫道间。昨夜的肃杀之气似乎被阳光驱散了几分,宫人们垂首疾行,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与对新主子的敬畏。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被草木清香和晨露的气息覆盖,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只有毛草灵自己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潜流是如何汹涌。东宫角门递出的黑布包裹,御花园假山石缝里可能埋藏的秘密,“鹞鹰”那双无形的眼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神。 养心殿内殿。 浓重的药味淡了些许,换上了清粥小菜的温软香气。明黄色的龙帐被金钩挽起,皇帝拓跋泓靠坐在层层叠叠的软枕上。晨光透过高窗,落在他枯槁凹陷的脸颊上,镀上一层不真实的暖金色。他看起来确实比昨夜精神稍好,浑浊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转动,虽然依旧黯淡,却多了一丝聚焦的力量。 毛草灵垂首敛目,恭恭敬敬地行至榻前:“臣媳给父皇请安。父皇龙体稍安,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 “起来吧。” 皇帝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痰音,却比昨夜清晰有力。他抬了抬手,指向榻边早已设好的锦墩,“坐。陪朕…用些清粥。” “谢父皇。” 毛草灵依言坐下,姿态恭谨,脊背却挺直如青竹。 大太监福禄小心翼翼地捧上两盏描金薄胎白玉碗,里面是熬得浓稠的碧粳米粥,配着几碟精致的小菜:酱瓜、腐乳、一碟嫩得能掐出水的鸡茸菜心。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瓷匙偶尔轻碰碗沿的细微声响。毛草灵眼观鼻,鼻观心,小口啜着粥,味同嚼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皇帝那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的发顶、她的眉眼、她额角的纱布上。那目光带着病中的浑浊,却更深处,是几十年帝王生涯淬炼出的、洞穿人心的锐利。 “昨夜…辛苦你了。” 皇帝终于开口,打破了压抑的沉默。他并未提栖梧宫的血腥,也未提皇后与大皇子的谋逆,只轻描淡写地点了一句“辛苦”,却蕴含着千钧之重。 毛草灵放下玉匙,微微欠身:“父皇言重。护佑圣躬,清除奸佞,乃臣媳分内之事。只是…未能及早察觉,累及父皇受惊,臣媳…万死难辞其咎。”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与自责,将昨夜所有的惊心动魄和雷霆手段,都归结于一个“护驾不力”的惶恐儿媳。 皇帝浑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分辨那恭顺下掩藏的真实。他缓缓道:“赫连勃…已将奏章草稿呈上。”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福禄。福禄立刻躬身,将一卷明黄缎面奏本恭敬地捧到毛草灵面前。 毛草灵心头一跳,双手接过。展开,正是赫连勃连夜草拟的弹劾皇后与大皇子、请旨严办的奏章。字字如刀,证据确凿,条理分明,将栖梧宫昨夜发生的一切,包括刘永的口供、密报、令牌、账册,都做了详尽的陈述,唯独…隐去了所有指向东宫和“鹞鹰”的线索!奏章的最后,是赫连勃力透纸背的请旨:废后,圈禁大皇子,诛杀刘永、高德海等一干首恶,彻查余党! “赫连爱卿…老成谋国。”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依你看…如何?” 如何?这是试探!皇帝在问她,这份奏章,这份几乎将皇后一系彻底钉死的奏章,该如何处置?是立刻准奏,掀起滔天巨浪?还是…按下? 毛草灵的心在胸腔里急速跳动,血液奔涌冲上头顶,又被她强行压回冰冷的四肢百骸。她抬起眼,目光迎上皇帝深不见底的审视,清晰而缓慢地开口:“赫连大人所奏,句句属实,铁证如山。皇后与大皇兄…罪在不赦。” 她先定了基调,肯定了奏章的核心内容。 “然…” 她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沉重,“如今京畿内外,人心浮动。北境戎狄虽退,然虎视眈眈之心未死。南方水患初平,流民安置未妥。若此刻骤然废后囚储,朝野必生剧烈震荡。恐…予外敌可乘之机,亦令天下百姓惶惑不安。” 她将目光投向皇帝,眼神里是纯粹的忧国忧民,“臣媳斗胆,恳请父皇…暂缓明发此诏。”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艰难地权衡利弊,最终,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当务之急,乃是父皇龙体康健,社稷安稳!皇后与大皇兄,可先圈禁于冷宫别苑,隔绝内外,严加看守,使其无法再生事端。待父皇圣体大安,朝局稳固,再行雷霆处置,以儆效尤!方为万全之策!”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皇帝粗重而缓慢的呼吸声在殿内回荡。福禄早已将头埋得极低,恨不得缩进地缝里。 毛草灵维持着微微欠身的姿态,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肌肤上。她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如同两把冰锥,刺在她的身上,试图将她从里到外剖开。 她在赌。赌皇帝同样忌惮骤然废后囚储带来的巨大风险,赌皇帝内心深处对“稳定”的渴求压倒了对皇后一系的刻骨恨意,更赌皇帝此刻最需要的,是一个“顾全大局”、“不急于揽权”的印象! 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 终于,一声低沉、带着痰音的叹息从龙床上传来。 “你…思虑得周全。” 皇帝的声音似乎更疲惫了,那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精神气,仿佛又被抽走了几分,“朕…确是累了。朝局…不能再乱了。” 毛草灵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几乎虚脱,面上却依旧恭谨:“父皇圣明。”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福禄将奏章收走:“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圈禁…圈禁起来。着赫连勃、巴图鲁…严加看管,不得有误。至于诏书…”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毛草灵,“你既暂摄六宫事,便由你…代朕拟旨,晓谕各宫,皇后凤体违和需静养,大皇子…侍疾,暂闭宫门。不得探视。” “臣媳遵旨!” 毛草灵深深叩首。皇帝此举,是将处置皇后与大皇子的表面文章,交给了她!这是信任?还是更深层次的考验?拟旨…“凤体违和”、“侍疾”…多么冠冕堂皇的遮羞布!这旨意一旦由她发出,她便是皇后一系眼中钉、肉中刺的“代行者”,同时也将自己推到了所有后宫嫔妃和朝臣目光的焦点! “去吧。” 皇帝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意,仿佛刚才那番对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朕…乏了。” “臣媳告退,父皇好生静养。” 毛草灵再次叩首,起身,一步步退出内殿。转身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皇帝缓缓阖上了双眼,枯槁的脸上只剩下沉沉暮气。刚才那短暂的“精神见好”,更像是一种回光返照。 走出养心殿,扑面而来的晨风带着一丝燥热。毛草灵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悸动和后怕。方才殿内那番看似平静的对话,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昨夜栖梧宫的刀光剑影。她赌赢了第一步,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但也将自己彻底架在了火上烤。 “娘娘?” 心腹太监低声询问。 “回栖梧宫。” 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立刻传赫连勃、巴图鲁!” 她必须争分夺秒!皇帝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昏迷,甚至…驾崩!她必须在皇权更迭的缝隙里,抓住那只“鹞鹰”的尾巴! *** 栖梧宫书房。 气氛比清晨更加凝重。赫连勃花白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反复踱步。巴图鲁身上的血腥气被浓重的药味覆盖,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肩背处缠着厚厚的绷带,行动间带着明显的滞涩,显然伤势沉重。 毛草灵端坐于书案后,将养心殿内皇帝的决定和自己的应对快速讲了一遍。 “暂缓?” 赫连勃猛地停步,老眼瞪圆,“娘娘!这…这岂不是纵虎归山?皇后与大皇子虽被圈禁,然其党羽遍布朝野,盘根错节!一旦陛下…一旦有变,他们必会拼死反扑!后患无穷啊!” “赫连大人稍安勿躁。” 毛草灵的声音沉静如水,“本宫何尝不想立刻将其连根拔起?然则,大人可曾想过,陛下为何同意暂缓?” 赫连勃一怔。 “因为陛下同样看到了那‘后患无穷’!” 毛草灵的手指重重敲在书案上,“皇后一系经营多年,根深蒂固。骤然拔起,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局动荡,外敌环伺,此乃陛下最不愿见到的局面!他需要时间,需要稳定,需要一个…平稳过渡的时机!” 赫连勃沉默了,眉头紧锁,显然在消化毛草灵的话。 “更何况,” 毛草灵的目光转向巴图鲁,带着冰冷的锋芒,“昨夜那场血洗,真的就挖干净了吗?‘鹞鹰’何在?东宫那位,真的就干净吗?” 巴图鲁闻言,布满血丝的虎目中精光暴涨,立刻抱拳,牵动伤口也浑然不觉:“启禀娘娘!追踪有结果了!” 毛草灵精神一振:“讲!” “那伪装成杂役之人,极其狡猾!在西市兜转数圈,几度更换装束,最终进了…城西‘济世堂’药铺的后门!属下的人不敢打草惊蛇,只在远处监视。约莫一炷香后,那人空手而出,匆匆离去。属下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追踪此人,发现他最终消失在城南一处三教九流混杂的暗巷区,似有接应,暂时失去踪迹。另一路盯住‘济世堂’,发现约半个时辰后,一辆看似运送药材的普通青布骡车驶出,直接进了…进了东宫西侧门!” 巴图鲁的声音带着铁血的味道,“那骡车进去后,西侧门立刻关闭,再无动静!” “济世堂…东宫西侧门…” 毛草灵眼中寒芒闪烁。线索指向了东宫!那个黑布包裹里的东西,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东宫!是情报?还是足以致命的证据? “那个接头的老太监福安呢?” 她追问。 “严密监控中!” 巴图鲁立刻道,“此人极其谨慎,回东宫后一切如常,洒扫、吃饭,与平日无异,未与任何人接触。但属下已查清其底细!福安入宫五十年,原在冷宫服役二十余年,默默无闻。十五年前,被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太子殿下偶然遇见,见他做事勤恳,便调入东宫负责后苑洒扫。表面上看,毫无根基,也从不与人深交,在东宫如同隐形。” “隐形…好一个隐形!” 毛草灵冷笑。越是隐形,越适合做“鹞鹰”的爪牙!“继续盯着!他总会露出马脚!另外,济世堂的底细,给本宫挖!挖地三尺!看它背后到底是谁!” “遵命!” 巴图鲁领命。 “娘娘,” 赫连勃此时已冷静下来,老谋深算的目光闪烁,“您方才所言极是。皇后与大皇子暂不处置,虽是权宜之计,但也给了我们暗中剪除其羽翼、深挖‘鹞鹰’的时间!老臣立刻着手,联络可靠门生故旧,暗中清查朝中依附皇后与大皇子的官员,收集罪证,以备将来雷霆一击!同时,亦可借此麻痹东宫…” 毛草灵点头:“有劳赫连大人。务必隐秘!另,陛下命本宫代拟旨意,言皇后凤体违和、大皇子侍疾闭宫。这道旨意,赫连大人以为,该如何措辞,方能既全了陛下的体面,又能敲山震虎?” 赫连勃捻着胡须,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娘娘,此旨既是‘晓谕六宫’,那便不妨…明褒暗贬,绵里藏针!可称皇后‘忧思过度,积劳成疾’,大皇子‘纯孝可嘉,恳请侍奉汤药于榻前’。闭宫之令,则言‘遵圣谕,为保凤体静养,免滋扰’,着令禁军‘严加守护,闲杂人等不得擅近’。如此,既全了皇家颜面,又点明了‘忧思过度’之因,更以‘严加守护’之名行监禁之实!各宫嫔妃、朝中耳目,闻弦歌而知雅意,自然明白皇后与大皇子…已是阶下之囚!” “好!” 毛草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姜还是老的辣!这旨意一出,皇后一系人心必然更加离散。“就依赫连大人所言拟旨。稍后本宫用过印,便由大人亲自安排可靠之人,晓谕各宫及宗室府衙!” “老臣领命!” 赫连勃匆匆离去拟旨。书房内只剩下毛草灵与巴图鲁。 “巴统领,你的伤…” 毛草灵看着巴图鲁苍白的脸色和肩头隐隐渗出的暗红,眉头微蹙。 “末将无碍!” 巴图鲁挺直腰板,声音斩钉截铁,“娘娘,假山之事,属下已有安排!昨夜接到娘娘密令,立刻派了最擅长隐匿追踪的‘夜枭’丙七,于天色未明、人迹最少时潜入御花园西北角。果然!在那座最大的太湖石假山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石缝里,摸到了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竹筒!现已带回!” 巴图鲁从怀中取出一个约莫手指粗细、两寸长的黑色小竹筒,双手呈上。 毛草灵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接过竹筒,入手冰凉。筒口用蜜蜡封得死死的。她用小指上锋利的护甲套小心剔开封蜡,从里面倒出一卷细如发丝的丝绢! 展开丝绢,上面是用极其细小的墨笔写满了蝇头小楷!内容触目惊心! “六月十五,未时三刻,栖梧宫小厨房采买太监王顺,于角门与尚服局宫女翠云私语半柱香,疑传递消息,内容不明。已着‘雀儿’接近翠云。” “六月二十,申时,赫连勃府上管家密会吏部文选司郎中于‘醉仙楼’雅间,时长一个时辰。所议何事,待查。” “六月二十二,亥时末,栖梧宫正殿西暖阁灯亮至子时,毛氏与心腹宫女密谈,声低难辨。疑与刘永有关?需加紧对刘永之监控。” …… 一条条,一件件!全是关于栖梧宫和她毛草灵近期的动向!监视之细密,渗透之深,令人毛骨悚然!而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用朱砂勾勒出的、展翅欲飞的简笔鹰隼图案! “鹞鹰”! 毛草灵捏着丝绢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自以为隐秘的行动,竟在“鹞鹰”眼中如同掌上观纹!若非昨夜雷霆一击,打乱了对方的阵脚,恐怕自己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更让她心惊的是,这些情报的传递方式——如此隐蔽的固定地点,如此精巧的微型丝绢!这绝非临时起意,而是一个运转成熟、极其可怕的谍报网络!“鹞鹰”在东宫,甚至在整个皇宫的根基,深不可测! “那个‘雀儿’呢?” 她声音冰冷。 “属下已查明!” 巴图鲁立刻回禀,“‘雀儿’本名柳莺儿,原是皇后宫中最低等的洒扫宫女,一年前因‘手脚不干净’被罚入浣衣局。三个月前,被东宫内务管事以‘人手不足’为由,调去负责东宫后苑外围的清扫!此人调离皇后宫后,便极少与旧主联系,看似安分。然则,账册显示,她一直通过假山密点收取银钱,传递消息!属下已命人将其秘密控制,严加审讯!” “好!” 毛草灵眼中杀机毕露。拔出“雀儿”,等于斩断了“鹞鹰”一条重要的触角!“给本宫撬开她的嘴!本宫要知道,‘鹞鹰’到底是谁!东宫之内,还有多少这样的眼线!” “末将明白!” 巴图鲁眼中也燃起熊熊战意。 “还有,” 毛草灵将丝绢小心收好,目光投向窗外东宫的方向,如同淬了冰的刀锋,“那个送进东宫西侧门的黑布包裹…本宫要知道里面是什么!巴统领,东宫如同铁桶,强攻不得。但…总有办法让它自己‘吐’出来!” 巴图鲁一怔,随即明白了毛草灵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娘娘的意思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毛草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蛇受了惊,要么缩回洞里,要么…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转移它最致命的宝贝!传令‘夜枭’,严密监控东宫所有出口,尤其是西侧门和角门!任何试图携带物品出宫之人,无论身份,无论大小,给本宫盯死!同时,放出风去…” 她压低声音,对着巴图鲁耳语了几句。 巴图鲁听着,虎目中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重重点头:“娘娘妙计!末将这就去安排!定叫那‘鹞鹰’…无所遁形!” 巴图鲁带着凛冽的杀气匆匆而去。书房内再次只剩下毛草灵一人。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棂。日头已高,刺目的阳光照在远处东宫那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反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芒。 “拓跋宸…” 她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那温润如玉、谦和忧郁的太子形象在她脑海中轰然碎裂,只剩下账册上的“鹞鹰”,丝绢上的鹰隼,还有那隐藏在重重宫阙之后、冰冷而致命的阴影。 棋局已至中盘,杀机四伏。她刚刚落下一子,引蛇出洞。而对手,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急促叩响! “启禀娘娘!不好了!” 心腹太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冷宫那边…冷宫别苑出事了!看守的禁军来报,皇后…皇后娘娘她…悬梁自尽了!” 毛草灵霍然转身! 皇后自尽?! 这消息如同一个惊雷,在她心中炸响!是畏罪?是绝望?还是…有人要杀人灭口,斩断最后的线索?!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但眼神却在惊怒之后,迅速沉淀为一片冰冷的寒潭。风暴,比她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猛!这盘棋的每一步,都染着血色! - [ ] “备辇!” 她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玉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去冷宫别苑!” 第七章 血染残局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冷宫别苑,一个连名字都透着腐朽寒气的所在,与栖梧宫的富丽堂皇恍如隔世。毛草灵的步辇在狭长幽暗的宫道里穿行,两侧斑驳的高墙投下浓重的阴影,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阳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霉味,混杂着若有似无的草木腐败气息,令人窒息。 别苑深处,一座破败的殿阁前,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看守的禁军面色惨白,跪了一地,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殿门大敞,里面黑洞洞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巴图鲁早已赶到,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肩头的绷带在昏暗光线下渗出更深的暗红,他一手按着腰刀,另一只手则死死拦住几个面白无须、身着东宫内侍服饰的人。 那几个内侍神情焦急,领头的尖声叫道:“巴统领!皇后娘娘凤体在此,岂容尔等粗鄙武夫亵渎!我等奉太子殿下钧旨,务必收敛凤体,以全皇家体面!快快让开!” 巴图鲁如同一尊铁塔,纹丝不动,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圣谕!皇后娘娘圈禁于此,由禁军全权看守,任何人不得擅入!太子殿下?圣旨何在?若无旨意,尔等擅闯禁地,形同谋逆!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本统领刀下无情!”他身后的禁军立刻挺起长戟,寒光闪烁,逼得那几个东宫内侍连连后退,脸色又青又白。 毛草灵的步辇恰好在此刻抵达。她一眼扫过这剑拔弩张的场面,眼神冰冷如霜。东宫的人,来得可真快!快得……像是早就等在附近,只等这声丧钟敲响! “娘娘!”巴图鲁和众禁军立刻躬身行礼。 那几个东宫内侍见到毛草灵,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却仍强撑着行礼:“见过皇贵妃娘娘。太子殿下忧心如焚,命我等……” “本宫在此,轮不到你们置喙。”毛草灵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穿了喧闹,带着绝对的威压。她看也不看那几个内侍,径直迈步走向那黑洞洞的殿门。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是陈腐的灰尘,是久无人居的阴冷,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死亡的独特气息。 殿内光线极暗,只有几缕惨淡的光线从破败的高窗缝隙里挤进来,勉强勾勒出轮廓。空旷的大殿中央,一张破旧的椅子翻倒在地。椅子上方,一道白绫悬在粗壮的房梁上,末端,赫然吊着一个身着素色旧宫装的身影! 皇后的身影。 她头颈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垂着,脚尖离地约莫一尺。昔日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青紫肿胀,舌头微微外伸,双目圆睁,瞳孔早已涣散,凝固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惧和……不甘?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甲缝里似乎沾染了些许污垢。 毛草灵的心脏在胸腔里狠狠撞击了一下,又被强行按捺下去。她没有立刻上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现场:翻倒的椅子,位置距离皇后悬吊点约两步远,椅子腿上有新鲜的擦痕。地面是积年的尘土,在皇后悬吊的正下方,尘土被蹬踏得有些凌乱,形成一小片相对清晰的区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明显痕迹。 她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越靠近,那股死亡的气息越浓烈。她在离皇后尸体三步远处停下,目光一寸寸地扫过皇后肿胀的脸、扭曲的脖颈、垂落的手。 不对! 毛草灵瞳孔骤然一缩。皇后的脖颈处,那道被白绫深深勒入皮肉的淤痕……颜色深浅似乎有些不均匀?尤其在她耳根下方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淤痕似乎有一处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淡色断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垫过一下? 她猛地抬眼看向房梁。悬吊白绫的位置很高,寻常人踩着椅子也需竭力踮脚才能挂上。而皇后……她虽不算矮,但昨夜惊吓过度,又被圈禁,哪里还有力气完成如此“标准”的自缢? 毛草灵的目光再次落回皇后垂落的手上,那指甲缝里的污垢……她蹲下身,不顾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和视觉冲击,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用指尖拈起皇后左手一片指甲缝隙里的一点极其微小的、深褐色的碎屑。触感有些硬,不像是泥土。 她将这几乎看不见的碎屑小心地用指甲刮下,藏入袖中特备的一小片素绢里包好。同时,她的目光死死盯住皇后右手的手腕内侧——那里,在素色衣袖的遮掩下,似乎有一道非常不明显的、细小的划痕?颜色很淡,像是被什么尖锐物轻轻带过。 就在她凝神观察这细微划痕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伴随着尖细的唱喏:“太子殿下驾到——!” 毛草灵眼神一凛,迅速起身,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脸上瞬间覆上沉痛与惊愕交织的表情。 拓跋宸几乎是冲进来的。他一身素服,发冠微乱,眼圈通红,脸上是毫不作伪的悲恸与仓惶。他根本没看巴图鲁和跪了一地的禁军,目光直直投向殿中悬吊的身影,身体猛地一晃,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悲鸣:“母后——!”他踉跄着扑到近前,却又在几步之外生生顿住,仿佛被那恐怖的景象抽干了所有力气,只能颤抖着伸出手,最终无力地垂下,泪水汹涌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殿下节哀!”几个东宫内侍慌忙上前搀扶。 拓跋宸推开搀扶,一步步走向皇后的尸体,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他仰头看着母亲扭曲的面容,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哽咽难言:“母后……您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纵有万般不是,您是国母,是儿臣的母后啊……您怎能……怎能用如此惨烈的方式……让儿臣……让父皇……”他泣不成声,悲怆之情,闻者心酸。 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毛草灵,那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控诉:“皇贵妃!母后昨夜刚被圈禁于此,今日便……便遭此横祸!禁军重重看守之下,竟让母后……自戕身亡!这看守……这看守是如何当的?!”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字字如刀,直指核心——看守不力,逼死国母! 毛草灵迎着太子那悲痛欲绝又隐含质问的目光,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哀戚与沉重。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殿下节哀。皇后娘娘……凤驭宾天,实乃惊天变故。本宫闻讯亦是心痛如绞,即刻赶来。事发突然,禁军看守或有疏漏,本宫难辞其咎,自会向父皇请罪。然……”她话锋一转,抬起眼,目光清冷地扫过太子和他身后的东宫内侍,“娘娘乃千金之躯,骤然自戕,必有缘由。此中蹊跷,不可不察。本宫已命人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擅动,待仵作详验,查明死因,方可收敛凤体,以告慰娘娘在天之灵,也……给陛下,给天下一个交代!”最后一句,她加重了语气,目光坚定地回视着太子。 “查验?!”拓跋宸像是被刺痛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母后悬梁于此,众目睽睽!皇贵妃还要让仵作……亵渎母后凤体?!你……你这是要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吗?!孤……孤绝不允许!”他情绪激动,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毛草灵的提议是对他母亲最大的侮辱。 “殿下!”毛草灵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属于皇贵妃的威仪,“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她的死,绝非宫闱私事!骤然薨逝于圈禁之所,若不明不白草草收敛,天下人将如何议论陛下?如何议论朝廷?如何议论殿下您这位纯孝的太子?!查明死因,厘清真相,既是对逝者的尊重,更是对生者的负责!殿下若执意阻拦,莫非……是心中另有隐情,怕这查验之下,查出什么与殿下所想不同的‘真相’来?!”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向拓跋宸最敏感的神经。 “你……!”拓跋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毛草灵,一时语塞。他身后的内侍也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一个禁军小校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比死人还白,声音带着哭腔:“启禀娘娘!殿下!不……不好了!陛下……陛下听闻皇后娘娘噩耗,急怒攻心,呕……呕血昏迷了!福公公请娘娘和殿下……速速去养心殿!” 如同又一记重锤砸下! 拓跋宸脸上的悲愤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身体晃了晃,再也顾不得与毛草灵争执,嘶声道:“父皇!”转身踉跄着就往外冲。 毛草灵的心也猛地一沉。皇帝呕血昏迷!这简直是雪上加霜!她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厉声对巴图鲁下令:“巴统领!你亲自在此看守!任何人胆敢靠近皇后娘娘凤体一步,格杀勿论!待本宫面圣之后,自有旨意!速传可靠仵作在外候命!” “末将领命!”巴图鲁声如洪钟,按刀的手青筋毕露,眼神如狼般扫过那几个东宫内侍,杀气凛然。 毛草灵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出这充满死亡气息的冷宫别苑。殿外刺目的阳光让她微微眯起了眼,但心底的寒意却比这冷宫更甚。皇后的“自尽”,皇帝的呕血昏迷,太子的悲愤控诉……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正以“鹞鹰”为核心,急速收紧。风暴的中心,已从冷宫瞬间转移到了那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养心殿! 步辇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回养心殿。殿外的气氛比冷宫别苑更加凝重肃杀。御前侍卫的刀已半出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药味和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福禄守在紧闭的内殿门外,老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灰败和绝望,见到毛草灵和随后赶来的拓跋宸,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娘娘!殿下!您们可算来了!陛下……陛下他……” “父皇如何了?!”拓跋宸一把抓住福禄,声音都变了调。 “太医……太医正在全力施救……”福禄泣不成声,“陛下听闻……听闻皇后娘娘……当时就……就喷出一大口血,人事不省……脉象……脉象凶险至极啊……” 拓跋宸身体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被内侍慌忙扶住。他望着那紧闭的殿门,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 毛草灵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皇帝此时昏迷,皇权出现了巨大的真空!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沉声问:“赫连大人何在?” “赫连大人……已在内殿……”福禄回道。 毛草灵点点头,不再多言,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和此刻最大危机的殿门。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将袖中那片包裹着细微碎屑的素绢悄悄握紧,如同握着一柄无形的匕首。她必须进去!必须在皇帝还能开口之前,将这混乱的局面,以及那致命的“鹞鹰”证据,呈到御前! “开门。”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沉重的殿门无声地开启了一条缝。浓重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药味混合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毛草灵挺直脊背,如同即将踏入风暴眼的青竹,迈步走了进去。身后,是太子拓跋宸那悲恸而复杂的目光。 内殿的光线被刻意调暗了,龙床上明黄色的帐幔低垂着,隔绝了视线。几名须发皆白的太医围在床边,个个面如土色,额头冷汗涔涔,施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赫连勃垂手肃立在龙床一侧,老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忧惧,看到毛草灵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微微颔首。 空气沉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只有太医们压抑的喘息和银针触碰器皿的细微声响。 毛草灵走到龙床边,隔着帐幔,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枯槁的轮廓,一动不动。那象征着生机的明黄,此刻却透着一股沉沉暮气。她屈膝行礼:“臣媳叩见父皇。”声音轻而稳,在这死寂中却异常清晰。 帐幔内没有任何回应。 “皇贵妃娘娘,”首席太医声音发颤地低声道,“陛下……急怒攻心,痰壅于内,兼之旧疾复发,气血逆冲……臣等……已是竭尽全力,然……龙体……油尽灯枯之象已现……恐怕……恐怕……”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 毛草灵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吗? 就在这时,帐幔内忽然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紧接着,是皇帝拓跋泓嘶哑、断续,却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清晰的声音:“谁……谁在外面……是……是草灵吗……还有……宸儿……” “父皇!”拓跋宸也抢步进来,扑倒在龙床边,声音带着哭腔,“儿臣在!父皇,您要保重龙体啊!” 毛草灵也立刻应道:“臣媳在。” 帐幔被福禄颤抖着手掀开一角。皇帝枯槁的脸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比早晨更加灰败,嘴角残留着未擦净的暗红血渍,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着,目光如同即将熄灭的残烛,却依旧死死地锁定了床边的毛草灵和拓跋宸。 “皇后……皇后……”皇帝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喉咙里发出痰鸣的咯咯声,眼中是刻骨的恨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她……畏罪……死了?” 拓跋宸立刻哭诉道:“父皇!母后……母后她……悬梁自尽了!就在冷宫别苑!皇贵妃她……她竟还要让仵作查验母后凤体……儿臣……儿臣……”他泣不成声,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委屈和伤害。 皇帝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浑浊的目光猛地射向毛草灵,带着严厉的审视和一丝怒意。 毛草灵迎着皇帝的目光,不闪不避,声音清晰而沉静,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回禀父皇。皇后娘娘薨逝于圈禁之所,事出突然,疑点重重!臣媳赶到时,现场有诸多不合情理之处!臣媳并非不敬凤体,而是唯恐……有人借娘娘之死,行灭口之实,掩盖滔天罪证,更欲借此搅乱朝局,动摇国本!”她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内殿! “你……你血口喷人!”拓跋宸猛地抬头,悲愤地指向毛草灵,“毛草灵!你构陷我母后与皇兄在前,逼死母后在后!如今竟连她死后清名都要玷污!你……你究竟是何居心?!父皇!您切莫听信她一面之词!她这是要铲除异己,图谋不轨啊父皇!” “图谋不轨?”毛草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冰锥般的锐利,她猛地转头,目光如电直刺拓跋宸,“太子殿下!你口口声声构陷、逼死,本宫问你,昨夜栖梧宫血案,人证物证俱在,皇后与大皇子勾结刘永、高德海谋逆弑君,铁证如山!难道也是本宫构陷?!本宫为顾全大局,为父皇龙体,为社稷安稳,甘冒奇险,力主暂缓处置,只将其圈禁!何来逼死?!反倒是你,太子殿下!皇后刚被圈禁不到半日,你东宫的人便如同未卜先知般出现在冷宫门外,口口声声要‘收敛凤体’!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快得……让本宫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早就知道皇后娘娘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自尽’!” “你……你强词夺理!”拓跋宸脸色煞白,气得浑身发抖,“孤忧心母后,派人前去探视,有何不可?倒是你,封锁现场,阻拦孤的人,还要查验母后遗体,分明是做贼心虚,想要毁尸灭迹,掩盖你昨夜逼宫、今天逼死国母的罪行!” “够了!”皇帝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如同垂死野兽的咆哮。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又是一口暗红的血沫呛咳出来,染红了明黄的被褥。 “陛下!”太医们魂飞魄散,慌忙上前施救。 皇帝枯瘦的手死死抓住被褥,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针锋相对的两人,那目光充满了痛苦、愤怒,还有一种行至生命尽头、看透一切的悲凉和无力。他急促地喘息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目光最终死死定在毛草灵脸上,那眼神如同最后的探照灯,要将她灵魂深处都照彻。 毛草灵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皇帝随时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她必须赌上一切! 她不再看状若疯狂的太子,猛地从袖中掏出那卷细小的丝绢,双手高高捧起,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清晰地响彻内殿:“父皇明鉴!臣媳绝非构陷!皇后之死,绝非畏罪自尽那么简单!臣媳在娘娘遗体旁发现疑点,更在昨夜御花园假山密点,截获此物!此乃‘鹞鹰’安插于栖梧宫及六部要员身边的眼线‘雀儿’,传递出的监视密报!其上所载,皆是臣媳与赫连大人近期的隐秘动向,事无巨细,皆在‘鹞鹰’掌握之中!落款——便是那‘鹞鹰’印记!而传递此物的‘雀儿’,已被巴图鲁擒获!其供述,正是受命于东宫!传递地点,正是那‘济世堂’药铺!而那药铺运送之物,最终……进入了东宫西侧门!”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龙床上的皇帝和一旁的太子! “父皇!‘鹞鹰’就在东宫!就在这重重宫阙之内!他不仅监视皇后,更监视着臣媳,监视着朝中重臣!昨夜宫变,他洞若观火,却按兵不动,坐收渔利!今日皇后暴毙,他更是急不可耐,欲毁尸灭迹!其心可诛!其行可灭!此獠不除,父皇龙榻之侧,永无宁日!大魏江山,危如累卵!臣媳恳请父皇——圣裁!”她重重叩首,额头触地,将那卷致命的丝绢高高捧过头顶。 整个内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太医的、赫连勃的、福禄的、内侍的,全都聚焦在那卷小小的丝绢上,充满了惊骇!更聚焦在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的太子拓跋宸身上! “鹞……鹞鹰……”皇帝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那丝绢,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拓跋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是……是你……?你……你这……”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拓跋宸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倒在龙床边,涕泪横流,声音凄厉绝望,“这是构陷!是毛草灵这毒妇的构陷!她伪造证据,栽赃儿臣!父皇!您不能信她!她是想害死儿臣,害死您所有的儿子,好让她自己……让她自己……”他语无伦次,惊恐和怨毒扭曲了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逆……子……”皇帝死死瞪着拓跋宸,那眼神充满了极致的失望、愤怒和一种被至亲背叛的彻骨冰冷。他猛地抬起手,似乎想指向拓跋宸,又似乎想抓住毛草灵捧上的丝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噗——!” 一大口粘稠、暗红近黑的血,如同喷泉般从皇帝口中狂涌而出!溅满了明黄的帐幔,溅在了近前的毛草灵和拓跋宸身上! 皇帝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猛地一挺,随即瘫软下去。那双刚刚还爆发出骇人精光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瞳孔彻底放大,直直地望着殿顶繁复的藻井。 枯槁的手指,无力地垂落在染血的被褥上。 “陛下——!!!”福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扑倒在龙床边。 “父皇!父皇啊——!”拓跋宸发出惊天动地的悲号。 太医们面无人色,颤抖着手去探鼻息、摸脉搏,最终,首席太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绝望而空洞:“陛下……陛下……龙驭……龙驭上宾了……” 大魏王朝的擎天之柱,在剧烈的动荡、至亲的背叛和未解的疑云中,轰然倒塌! 毛草灵保持着双手捧举丝绢、额头触地的姿势,一动不动。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腥气的液体溅在她的手背和额角的纱布上。皇帝的鲜血。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沾着点点猩红。目光越过嚎啕痛哭的拓跋宸,越过跪倒一片的太医内侍,看向那龙床上再无生息的躯体,最后,落在了手中那卷染血的丝绢上。 丝绢上,朱砂勾勒的鹰隼印记,在鲜血的浸染下,显得更加狰狞,如同浴血的凶禽,正振翅欲飞。 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的手中,除了这染血的证据,只剩下……一片空白。 新帝未立,遗诏无踪。皇帝,在说出最关键的名字之前,驾崩了。 第八章 血染残局·鹞鹰现形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皇帝驾崩前喷出的血染红了我手中的鹞鹰密报。 >太子拓跋宸哭喊着指控我毒杀父皇,意图篡位。 >我顶着朝臣质疑的目光,割开皇后手腕——皮下是鲜红渗血的活体瘀痕。 >“自缢者怎会有新伤?”我举起染血的刀,“昨夜皇后被圈禁前,太子殿下送去过什么?” >赫连勃突然出列,指证太子亲信曾送秘药。 >当太子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鹞鹰密令时,满殿死寂。 >原来最危险的猎手,一直伪装成最温顺的羊。 --- 养心殿内,死寂被彻底撕碎。 那口暗红近黑的血,如同来自地狱的喷泉,溅满了明黄的帐幔,溅在毛草灵高举的素手和额角的纱布上,更是在拓跋宸那张涕泪横流、写满惊惶与怨毒的脸上泼洒出刺目的猩红。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瞬间压倒了药味,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父皇!父皇啊——!”拓跋宸的悲号撕心裂肺,他死死抓住染血的被褥,身体筛糠般抖动着,仿佛那喷涌而出的不是血,而是他赖以生存的支柱。 “陛下——!!!”福禄的哀嚎带着太监特有的尖利绝望,他扑倒在龙床边,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医们早已面无人色,首席太医颤抖着手,再次探向皇帝拓跋泓的颈侧。时间仿佛凝固了数息,他枯槁的手指猛地一缩,如同被烫到,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噗通一声瘫跪在地,声音嘶哑空洞,带着灭顶的绝望:“陛下……陛下……龙驭……龙驭上宾了……” 大魏王朝的擎天巨柱,在至亲的背叛与未解的滔天疑云中,轰然倒塌。龙床上那具被血污浸染的枯槁身躯,再无一丝生气。 毛草灵依旧保持着双手高举丝绢、额头触地的姿势,纹丝不动。温热的、粘稠的帝血沿着她的额角缓缓滑落,带来一种灼烧般的触感。时间在她周围似乎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滴血珠滚落的轨迹都清晰可见。皇帝的暴毙,鹞鹰密报的揭露,太子的指控与反扑……所有线索如同狂舞的毒蛇,在她脑中疯狂撞击、缠绕。 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手中,除了这卷被帝血浸染得更加狰狞的“鹞鹰”密报,只剩下……一片巨大的权力真空和足以将她撕碎的惊涛骇浪。 “是你!是你这毒妇!”拓跋宸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毛草灵。他脸上的悲痛瞬间被一种疯狂的指控取代,手指颤抖着,几乎要戳到毛草灵的鼻尖,“毛草灵!你构陷母后!逼死国母!如今竟敢……竟敢毒杀父皇!你好狠毒的心肠!你是想害死我拓跋氏所有血脉,好让你这妖妇独掌大权,篡位夺权吗?!父皇……父皇就是看了你那所谓的‘证据’,才急怒攻心,吐血而亡!是你!是你害死了父皇!你这弑君篡位的逆贼!” 他的声音凄厉高亢,带着刻骨的怨毒和煽动,在死寂的殿内激起巨大的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向毛草灵。 “毒妇!弑君!”拓跋宸身后的几个东宫内侍立刻尖声附和,如同应和的鬼魅,“拿下她!为陛下报仇!” 殿内的气氛瞬间紧绷到极致。太医们惊骇地缩在一旁,内侍们噤若寒蝉。赫连勃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他死死盯着毛草灵手中那卷染血的丝绢,又看向状若疯狂的太子,嘴唇紧抿,没有立刻出声。 毛草灵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额角滑落的帝血在她苍白却异常沉静的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如同某种神秘的图腾。她没有理会拓跋宸歇斯底里的指控,目光越过他,投向龙床上那具渐渐冰冷的躯体,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沉凝如铁的冰寒。她慢慢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变故只是拂过她衣角的一缕风。 她展开手中那卷被帝血浸染、变得沉重而粘腻的丝绢。朱砂勾勒的鹰隼印记在暗红血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狰狞,如同浴血振翅的凶禽,带着一种不祥的诅咒意味。 “毒杀?”毛草灵的声音不高,却像寒冰摩擦过金铁,清晰地穿透了拓跋宸的哭嚎,压下了殿内所有的嘈杂,“陛下急怒攻心,旧疾复发,呕血昏迷,在场诸位太医皆可为证!本宫呈上此物,只为揭露真相,揪出潜藏宫闱、动摇国本的‘鹞鹰’!何来毒杀之说?”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猛地扫向那几个叫嚣的内侍,最后定格在拓跋宸那张因怨毒而扭曲的脸上:“倒是太子殿下!你口口声声构陷、逼死、毒杀!本宫问你,昨夜栖梧宫血案,皇后与大皇子勾结外臣谋逆弑君,人证物证俱在,铁案如山!难道也是构陷?!本宫力主暂缓处置,只将其圈禁冷宫,何来逼死?!今日,本宫在皇后‘自缢’现场发现诸多疑点,手中更有‘鹞鹰’监视朝臣、传递情报的铁证,直指东宫!本宫正要请父皇圣裁,父皇却骤然驾崩!” 她向前一步,气势陡然攀升,那染血的丝绢在她手中如同燃烧的火焰:“父皇为何急怒攻心?是因为本宫的‘构陷’,还是因为看到了这指向他亲儿子的‘鹞鹰’印记?!听到了他儿**苑内藏着能窥伺帝踪、操纵宫变的暗桩?!殿下如此急切地给本宫扣上弑君的滔天罪名,甚至不惜煽动内侍动手,究竟是想掩盖什么?!是怕这‘鹞鹰’身份暴露,还是怕父皇临终前……已经认出了你?!” “一派胡言!孤是太子!是大魏储君!岂容你如此污蔑!”拓跋宸脸色惨白如金纸,身体摇摇欲坠,但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染血的破布不是伪造?!有何证据证明那什么‘雀儿’不是屈打成招?!孤忧心父皇母后,派人探视,天经地义!反倒是你,封锁冷宫,阻拦孤收敛母后凤体,如今父皇又在你呈上此物后骤然驾崩……毛草灵!这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你这妖妇精心设计的毒计!目的就是为了扫清障碍,谋朝篡位!” 他猛地转向跪在地上的太医和内侍,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愤:“你们!你们都是见证!父皇是不是在看了她这东西后才吐血的?!是不是?!说话!” 几个太医和内侍吓得浑身发抖,面对太子的逼问和毛草灵冷冽的目光,哪里敢明言指证,只是匍匐在地,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殿下何必威逼恐吓?”毛草灵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真相如何,自有公断。皇后娘娘死因存疑,陛下骤然驾崩,此乃惊天巨变!国不可一日无君,然储君之位,更需明证!本宫身为皇贵妃,受陛下临终嘱托(她刻意加重了这四个字,目光扫过赫连勃和福禄),在此危难之际,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以查明真相为先!” 她不再看拓跋宸,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传本宫懿旨:即刻封锁养心殿,任何人不得擅离!命巴图鲁率禁军精锐,严守宫门,无本宫与赫连大人联署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宫禁!飞马传令九门提督,全城戒严!召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宗人府宗令、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即刻入宫议事!” 一道道命令清晰、果决,如同冰冷的铁律砸下,瞬间压过了拓跋宸的悲愤指控。殿内所有能动的人都被调动起来,内侍连滚爬爬地出去传令。福禄挣扎着爬起来,用袖子胡乱擦着脸上的泪和血污,强撑着去安排封锁事宜。 拓跋宸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指令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指着毛草灵,嘴唇哆嗦着:“你……你凭什么……” “就凭父皇驾崩前,本宫是唯一一个向他禀报‘鹞鹰’之患的人!就凭本宫手中握有指向储君通敌叛国的铁证!就凭这大魏江山,绝不能落入一个被‘鹞鹰’操控、或本身就是‘鹞鹰’的储君之手!”毛草灵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殿下若问心无愧,便静待朝议!是非曲直,自有群臣公断!此刻阻挠,便是心虚!” 她不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语塞的拓跋宸,目光转向一旁沉默如山的赫连勃:“赫连大人,您是陛下的肱骨老臣,值此危难之际,当与本宫同心协力,稳定朝纲,查清真相,以慰陛下在天之灵!您意下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三朝元老身上。拓跋宸眼中也燃起一丝希冀,死死盯着他。 赫连勃布满沟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阅尽沧桑的浑浊老眼在毛草灵染血的丝绢、拓跋宸怨毒的脸、以及龙床上那具冰冷的龙躯之间缓缓扫过。殿内死寂得能听到烛火噼啪的轻响。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息都沉重无比。 终于,赫连勃缓缓地、极慢地躬下身,对着毛草灵,也对着龙床的方向,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千钧的分量:“老臣……谨遵皇贵妃娘娘懿旨。值此国丧,当以查明陛下、皇后死因,肃清宫闱隐患,稳定社稷为第一要务!” 他选择了站在毛草灵这一边!至少,在查明真相之前! 拓跋宸眼中的希冀瞬间化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更深的怨毒,他死死瞪着赫连勃,如同在看一个叛徒。 毛草灵心中绷紧的弦微微一松。赫连勃的倒向,是此刻至关重要的力量砝码!她不再迟疑:“好!有劳赫连大人坐镇此处,与福公公一同守护陛下龙体!本宫即刻前往冷宫别苑!皇后娘娘死因疑点,必须当场勘验!巴图鲁何在?” “末将在!”巴图鲁洪钟般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他早已闻讯赶到,高大的身躯堵在殿门口,手按腰刀,杀气腾腾,身后是数十名甲胄森然的禁军精锐。 “随本宫前往冷宫!本宫倒要看看,皇后娘娘的‘自尽’,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毛草灵的声音斩钉截铁,她最后看了一眼龙床上那具曾经掌握生杀予夺、如今却冰冷无声的躯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痛楚,旋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她挺直脊背,如同开弓再无回头箭的利矢,大步流星地走出这弥漫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养心殿。 拓跋宸眼睁睁看着毛草灵带着巴图鲁和禁军精锐离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他猛地看向赫连勃,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疯狂:“赫连勃!你竟敢助纣为虐!孤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赫连勃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声音古井无波:“殿下息怒。老臣只忠于大魏江山,忠于真相。皇贵妃娘娘所言所行,皆为查清陛下、皇后死因,揪出‘鹞鹰’之患。若殿下清白,何惧查验?真相大白之日,殿下自然还是大魏的储君。” “你……!”拓跋宸气得眼前发黑,却知道此刻在养心殿内,赫连勃和福禄守着皇帝遗体,自己已无法强行阻拦毛草灵,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唯一可能揭露他致命破绽的现场被对方掌控。 冷宫别苑,比毛草灵离开时更加森冷死寂。 巴图鲁早已严令封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精锐的禁军士兵手持长戟,神情肃杀,将整座破败的殿阁围得水泄不通。之前那几个试图闯入收敛凤体的东宫内侍,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被单独看押在角落里,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毛草灵的步辇直接停在殿门前。她掀帘而下,刺骨的寒风卷着冷宫特有的腐朽霉味扑面而来。她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踏入那依旧敞开着如同噬人巨口的殿门。巴图鲁紧随其后,按刀的手青筋毕露,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殿内每一个角落。 殿内景象与离开时并无二致。惨淡的光线,厚重的尘埃,翻倒的椅子,还有……悬在梁上那具身着素色旧宫装的僵硬躯体。浓烈的死亡气息混合着尘土味,令人窒息。 毛草灵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再次扫过整个现场。翻倒的椅子,距离悬吊点两步,椅腿擦痕新鲜。地面尘土,悬吊点下方被蹬踏得凌乱。皇后的脸青紫肿胀,舌头微伸,双目圆睁,凝固着惊惧与不甘。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皇后垂落的双手,尤其是右手手腕内侧那被衣袖半遮半掩的细微划痕上。 “巴统领,守住门口,任何人不得入内!擅闯者,杀!”毛草灵的声音冰冷。 “末将遵命!”巴图鲁沉声应道,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铁墙,堵在了殿门口,腰刀半出鞘,寒光慑人。 毛草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她走到皇后悬吊的尸身前约三步远,再次蹲下身。这一次,她的目标明确——皇后右手手腕内侧那道极其不显眼的淡色划痕。 她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拂开皇后素色旧宫装的宽大袖口。那截露出的手腕皮肤同样呈现青紫色,但就在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位置,一道长约半寸、极其细微的划痕暴露出来!颜色很淡,呈浅红色,边缘整齐,微微有些肿胀,与周围青紫色的尸斑形成微妙的差异! 毛草灵的心脏猛地一跳!这绝非自缢挣扎能造成的痕迹!更像是……被某种极其锋利的薄刃瞬间划过! 她毫不犹豫,右手探入自己的靴筒——那里,常年藏着一柄薄如柳叶、锋利无比的贴身短匕。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她拔出匕首,寒光在昏暗的殿内一闪而逝。 巴图鲁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但他谨守着命令,没有出声,只是握刀的手更紧了几分。 毛草灵屏住呼吸,眼神锐利如鹰。她用匕首最锋利的尖端,极其精准地、轻轻划向皇后手腕内侧那道浅红色划痕的边缘!刀锋切入皮肤,几乎没有阻力。 然而,就在刀锋割开表皮下的一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表皮之下,渗出的并非凝固的暗红,而是……鲜红!甚至带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湿润感!那鲜红的色泽,在周围青紫色的尸斑衬托下,刺眼得如同雪地里的红梅! 这不是死后形成的尸斑或淤痕!这是……生前不久造成的新伤!是活体才能渗出的鲜血!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直接、最惊悚的印证!皇后拓跋氏,根本不是在无人看管下“自缢”身亡!她是被谋杀!而且死亡时间,就在不久之前!就在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之前不久!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殿外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内侍尖细的通传:“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宗人府宗令、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到——!” 重臣们,终于赶到了! 毛草灵眼神一厉,迅速收回匕首,用袖口飞快地抹去刀尖上那一点刺目的鲜红。她站起身,脸上所有的震惊都被一种冰冷的、仿佛燃烧着幽焰的沉静取代。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将沾着帝血和尘土的衣袖放下,遮住了手腕。 她没有再看皇后的尸体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证物。她转过身,挺直了腰背,如同即将踏入风暴眼的青松,迎着殿外涌来的、代表着大魏最高权力的身影,迈步走了出去。 殿外,寒风凛冽。以须发皆白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廷玉为首,六部尚书、宗人府宗令拓跋宏(皇帝堂弟)、大理寺卿严正、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等十数位朝廷重臣肃然而立,人人身着素服(听闻皇帝驾崩后临时更换),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悲痛和深深的忧虑。他们的目光复杂地聚焦在刚刚走出殿门的毛草灵身上,以及她身后那黑洞洞的殿门内悬吊的身影。 太子的步辇也几乎同时抵达。拓跋宸在几个内侍的搀扶下走下步辇,他脸色依旧苍白,眼圈通红,但此刻的神情却强行收敛了方才的疯狂怨毒,只剩下沉痛和一种被巨大冤屈笼罩的悲愤。他看到重臣齐聚,立刻踉跄着上前几步,声音嘶哑悲怆:“诸公!诸公来得正好!父皇……父皇他……驾崩了!”他掩面而泣,身体摇摇欲坠。 群臣闻言,纷纷面露悲戚,躬身行礼,气氛凝重肃穆。 拓跋宸猛地抬起头,指向毛草灵,声音带着哭腔和控诉:“父皇驾崩,孤心痛如绞!然……父皇之崩,事出蹊跷!父皇乃是在听闻母后噩耗,又看了皇贵妃所呈上的一份所谓‘证据’后,急怒攻心,吐血而亡!而母后之死……皇贵妃封锁冷宫,阻拦孤收敛母后凤体,更执意要查验遗体!如今……父皇龙驭上宾,皇贵妃竟又在此地……诸公!此中种种,孤……孤不得不疑啊!”他虽未明言指控毛草灵毒杀皇帝,但那话语中的引导和暗示,已如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一个重臣心头。 一道道审视、疑虑、甚至带着一丝惊惧的目光,瞬间如同实质般压在毛草灵身上。 毛草灵迎着所有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沉静。她甚至没有去看太子那悲愤的表演,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的重臣,声音清晰沉稳,带着一种穿透寒风的力度:“诸公节哀。陛下骤然驾崩,皇后娘娘薨逝于圈禁之所,此乃大魏开国以来未有之剧变!本宫知诸公心中疑窦丛生。本宫亦同!” 她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如电,直刺人心:“然,悲痛之余,真相更重!陛下因何急怒攻心?皇后娘娘究竟因何而死?是自尽,还是……他杀?!” “他杀?!”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群臣中炸开!连首辅张廷玉都猛地抬起了头,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 “荒谬!”拓跋宸厉声打断,“母后悬梁于此,众目睽睽!皇贵妃!你竟敢在诸公面前污蔑母后清名!你究竟是何居心!” “本宫是何居心?”毛草灵猛地踏前一步,气势瞬间攀升到顶点,那染血的额角和沉静面容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反差,“本宫就是要当着诸公的面,揭开这宫闱黑幕!揪出那潜藏于暗处、搅动风云、甚至可能……弑君杀后的元凶!” 她不再废话,猛地转身,指向那黑洞洞的殿门:“真相,就在里面!诸公可敢随本宫入内,一观究竟?!” “有何不敢!”大理寺卿严正第一个出列,这位以刚直不阿著称的老臣,此刻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查明真相的火焰,“事关陛下、皇后死因,关乎国本,臣等责无旁贷!” “臣等愿往!”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尚书等数位大臣也纷纷沉声应和。 张廷玉与宗人府宗令拓跋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决断。张廷玉沉声道:“事关重大,臣等自当亲验!请皇贵妃娘娘引路。” 拓跋宸脸色一变,想要阻拦,但面对群臣凛然的目光,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噎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毛草灵率先转身,再次踏入那充满死亡气息的殿阁。群臣紧随其后,鱼贯而入。巴图鲁依旧如同门神般守在门口,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进入的人,包括脸色铁青的太子。 殿内光线昏暗,悬吊的尸体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压力。饶是见惯风浪的重臣们,看到皇后那青紫肿胀的面容和悬吊的姿态,也无不倒吸一口冷气,面露不忍与骇然。 毛草灵直接走到皇后尸体旁,再次蹲下。这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任何遮掩,伸出左手,果断地、清晰地撩开了皇后右手腕的素色衣袖。 那道浅红色的细微划痕,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诸公请看!”毛草灵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皇后娘娘右手腕内侧,此道划痕,边缘整齐,色泽浅红微肿,与周围青紫尸斑迥异!” 群臣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道小小的划痕上,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更是凑近一步,凝神细看,脸色都变得极其凝重。 毛草灵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再次探手入靴,寒光一闪,那柄薄如柳叶的匕首再次出现在她手中! “你……你要做什么?!”拓跋宸失声惊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毛草灵充耳不闻。她的眼神专注而冰冷,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匕首的尖端,精准无比地、轻轻地划向那道浅红色划痕的边缘! 刀锋切入! 鲜红!刺目的、带着一丝微弱湿润感的鲜红血液,瞬间从划开的小口子中渗了出来!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在青紫色的皮肤上显得如此诡异、如此惊心! “嘶——!”殿内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重臣的脸色都变了!连首辅张廷玉都骇然变色! “活……活体瘀痕?!”刑部尚书失声惊呼,作为掌管天下刑狱的最高长官,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这绝非自缢能造成的死后伤痕! “自缢者,怎会有如此新鲜渗血的伤痕?!”毛草灵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殿内。她猛地站起身,高高举起手中那沾着一点鲜红血液的匕首,如同举着一柄审判之剑!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寒冰,瞬间刺穿了脸色煞白、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的太子拓跋宸! “这伤痕形成时间,绝不会超过两个时辰!皇后娘娘,绝非自尽!她是被人谋杀!就在陛下驾崩的消息传来之前不久!”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无可辩驳的力量,“凶手,急于制造皇后‘畏罪自尽’的假象,掩盖其真正死因!其目的,便是搅乱宫闱,混淆视听,甚至……嫁祸于人!”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拓跋宸,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昨夜皇后被圈禁冷宫前,太子殿下!您,可曾派人……送过什么东西进来?!” “轰——!”如同平地惊雷! 所有的目光,瞬间如同无数柄利剑,齐刷刷地刺向拓跋宸!质疑、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拓跋宸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看着毛草灵手中那柄染血的匕首,看着皇后手腕上那刺目的鲜红,听着那如同索命般的质问,脑中一片空白!他精心构筑的悲愤面具在这一刻出现了致命的裂痕! “孤……孤……”他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想要否认,想要辩解,想要再次斥责对方构陷。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窒息时刻—— 一个苍老而沉痛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骤然响起: “老臣……可以作证!” 声音来自一直沉默立于重臣群中的赫连勃! 只见这位三朝元老缓缓出列,走到毛草灵身侧,对着惊疑不定的群臣,更对着脸色瞬间惨白如鬼的拓跋宸,深深地、深深地躬下身,声音带着一种沉痛的决绝: “皇后娘娘被圈禁冷宫前约半个时辰……老臣……亲眼所见!太子殿下身边的心腹内侍总管,高德海(已被诛)的副手,王德顺,曾奉太子殿下之命,以‘送些安神汤药,尽人子孝心’为由,携带一个……密封的锦盒,进入冷宫!看守禁军因是太子亲命,且只是汤药,未敢阻拦!此物,最终……交到了看守皇后娘娘的宫人手中!时间,恰好就在皇后娘娘……‘自尽’之前不久!” 赫连勃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锐利和痛心,他死死盯着拓跋宸,一字一句,如同宣判:“老臣,赫连勃,以项上人头及赫连氏满门忠烈之名作保!此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轰!!! 赫连勃的指证,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浇下了一瓢冰水,瞬间炸开! “王德顺?太子近侍?” “密封锦盒?安神汤药?” “就在‘自尽’前送入?” 所有重臣的目光,从最初的震惊、疑虑,瞬间化为了难以言喻的骇然和审视!一道道锐利如刀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切割在拓跋宸身上!铁证如山!人证物证环环相扣!指向性已经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不……不是的!孤没有!孤只是送了安神汤!是母后自己……”拓跋宸彻底慌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神惊恐地扫过一张张充满质疑和冷意的面孔,最后落在毛草灵那张冰冷沉静、仿佛洞悉一切的脸上。 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精心谋划的棋局彻底崩盘!不仅皇后之死的嫁祸失败,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鹞鹰”身份也即将暴露!他苦心孤诣经营的一切,眼看就要在这贱人手中灰飞烟灭! 不!绝不!他还有底牌!他还有…… 极度的恐惧和疯狂的不甘如同毒火,瞬间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狠戾,死死盯着毛草灵,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音嘶哑尖锐,带着一种诡异的、仿佛暗号般的节奏: “鹞鹰惊雷!金蝉脱壳!给我……” “杀——!” 最后那个“杀”字尚未完全出口,如同一声破锣的呐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鹞鹰惊雷!金蝉脱壳!” 这八个字,如同九幽地狱吹来的寒风,带着一种诡异而森然的节奏,瞬间冻结了整个冷宫别苑的空气! 所有的声音——风声、远处禁军的甲叶摩擦声、甚至重臣们压抑的呼吸声——在这一刹那,都消失了。死寂,绝对的死寂,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 毛草灵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那卷染血的丝绢上,“鹞鹰”印记仿佛在她袖中灼烧!她死死盯着拓跋宸那张因疯狂和绝望而扭曲的脸,眼中寒芒爆射!就是他!果然是他!伪装成温顺无害的羔羊,却一直是潜伏在帝国心脏、窥伺着一切的毒蛇! 赫连勃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乍现,随即化为一片沉痛的冰寒。首辅张廷玉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微微晃了晃。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人更是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太子……太子竟然亲口说出了“鹞鹰”的密令?! “殿下!”拓跋宸身后仅剩的两个心腹内侍脸色惨变,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巴图鲁一个凶狠的眼神和腰间半出鞘的腰刀逼得僵在原地,浑身筛糠般抖动着。 “杀——!”拓跋宸那破锣般的嘶吼终于完整地迸发出来,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癫狂!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毛草灵和赫连勃,眼中是彻底的疯狂,“杀了她!还有赫连勃!给孤杀了他们!” 然而,殿内殿外,一片死寂。他预想中的暴起发难、潜伏死士的雷霆一击……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他嘶哑的、如同困兽般的咆哮在空旷破败的殿宇内回荡,显得如此可笑,如此绝望。 毛草灵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笑意,只有看透一切的了然和掌控全局的森然。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冰锥刺破脆弱的伪装: “金蝉脱壳?太子殿下,您是在呼唤那些藏在济世堂药铺夹层密道里,还有冷宫中废弃水井下的‘蝉’吗?” 拓跋宸脸上的疯狂瞬间僵住,如同被冻住的面具。他猛地瞪大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而缩成了针尖大小,死死地盯着毛草灵,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一只被扼住脖子的鸡。 “你……你怎么……”他失声喃喃,每一个字都带着灭顶的恐惧。 “本宫怎么知道?”毛草灵向前一步,那柄染着皇后鲜血的匕首在她手中闪烁着寒光,“‘雀儿’的供词,济世堂的夹层,冷宫水井下的密道入口……殿下,您以为您布下的暗桩天衣无缝?可惜,您忘了,昨夜御花园假山密点的鹞鹰密报,是本宫亲手截获!顺藤摸瓜,您那些‘蝉’,早已在本宫掌控之中!就在陛下驾崩、您忙着指控本宫之时,巴统领的精锐,已经按图索骥,将您那些藏头露尾的爪牙……一网打尽!”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殿外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尖锐而短促的唿哨声,随即是几声沉闷的撞击和压抑的怒喝,很快又归于平静。 那是行动成功的信号! 拓跋宸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由惨白瞬间转为死灰!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他精心布置的退路,他赖以翻盘的暗桩,竟然在无声无息间就被连根拔起!完了……全完了! “不——!孤是太子!是储君!你们不能这样对孤!”极度的恐惧和绝望彻底摧毁了他的理智,他如同疯兽般嘶吼起来,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华丽短匕,竟然不顾一切地朝着离他最近的毛草灵猛扑过去!眼神怨毒,形同厉鬼! “娘娘小心!”巴图鲁怒吼一声,如同猛虎出闸,魁梧的身躯带着狂风瞬间挡在毛草灵身前!腰刀如同闪电般出鞘! “保护娘娘!” “拿下太子!”重臣们骇然惊呼,场面瞬间大乱! 然而,比巴图鲁的刀更快的,是一道无声无息的灰影! 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毛草灵侧后方的赫连勃,在拓跋宸掏出匕首的瞬间,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枯瘦的身形快得不可思议,如同鬼魅般一步抢出,一只干枯如同鹰爪的手,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精准无比地、狠狠地切在了拓跋宸持匕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拓跋宸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手中的宝石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厚厚的灰尘中。他的右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显然已被赫连勃那看似枯瘦、实则蕴含恐怖力量的一击生生折断! 赫连勃的动作毫不停滞,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瞬间扣住了拓跋宸的咽喉,将他整个人如同拎小鸡般提了起来!速度快到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残影! “呃……呃……”拓跋宸双脚离地,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因剧痛和窒息而翻起了白眼,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臣,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身手! 赫连勃面无表情,枯槁的脸上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他扣着拓跋宸的咽喉,将其重重地掼倒在冰冷坚硬、布满灰尘的金砖地上!灰尘飞扬。 “逆贼拓跋宸!通敌叛国!暗设‘鹞鹰’!谋害皇后!意图弑君!罪证确凿!罪无可赦!”赫连勃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三朝元老的威严和此刻的雷霆震怒,响彻整个大殿,也宣告了太子的彻底覆灭! 巴图鲁的刀锋,稳稳地停在了瘫软在地、如同烂泥般抽搐的拓跋宸颈侧一寸之处。寒光映照着他那张因痛苦和绝望而扭曲的脸。 尘埃落定。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拓跋宸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和抽气声。 毛草灵缓缓地走上前,靴底踏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她在拓跋宸身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冰冷,如同看着一具没有生命的物件。 她从袖中,缓缓取出那片包裹着微量深褐色碎屑的素绢,在拓跋宸眼前轻轻展开。那点几乎看不见的碎屑,在昏暗的光线下毫不起眼。 “殿下,”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您送给皇后娘娘的‘安神汤药’里,是否……加了点特别的‘佐料’?比如,能让人心跳加速、气血翻涌,最终……‘恰到好处’地在白绫下呈现出自缢症状的……‘金蝉蜕’粉末?” 拓跋宸猛地睁大被痛苦和窒息折磨得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素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恐惧!她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 毛草灵不再看他,收起素绢,目光扫过一众被这连番剧变震撼得几乎失语的重臣,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诸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太子拓跋宸,豢养‘鹞鹰’,通敌叛国,监视帝踪,操纵宫变在前;假借送药,毒杀嫡母皇后,嫁祸于人在后;更于陛下驾崩、国丧之时,妄动刀兵,意图刺杀本宫及朝廷重臣,实乃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 “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驾崩,太子失德伏诛!当务之急,乃速定新君,以安社稷,以慰陛下在天之灵!本宫提议,即刻召集群臣,于养心殿前,宣读陛下……遗诏!” “遗诏?!”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再次在群臣心中炸响!连首辅张廷玉都猛地一震!陛下……留有遗诏?!在何处?! 毛草灵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依旧如同铁塔般按着拓跋宸的赫连勃身上,眼神中带着询问。 赫连勃缓缓松开扣着拓跋宸咽喉的手(后者如同死狗般瘫软在地,只剩下痛苦的抽搐),对着毛草灵,极其郑重地、缓缓地点了点头。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此刻翻涌着复杂的光芒——有沉痛,有决绝,更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他枯瘦的手,缓缓探入自己宽大的朝服袖袋深处。 第八章(续)血染残局·鹞鹰现形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遗诏?!”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早已被连番剧变震得心神摇曳的重臣们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养心殿的血腥犹在鼻端,冷宫皇后的死状触目惊心,太子拓跋宸的疯狂与罪证更是铁一般冰冷地烙在每个人眼前。此刻,皇贵妃毛草灵竟言陛下留有遗诏?! 首辅张廷玉须发皆颤,浑浊的老眼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失声道:“遗诏?!陛下……陛下何时留有遗诏?在何处?!”他一生谨慎,此刻也难掩声音里的惊涛骇浪。宗人府宗令拓跋宏更是猛地踏前一步,死死盯着毛草灵,又看向赫连勃,呼吸急促。 殿内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赫连勃身上,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这位刚刚以雷霆手段制服疯狂太子、展现出深不可测武力的三朝元老,此刻成为了风暴中心最后的灯塔。 赫连勃缓缓松开扣在拓跋宸咽喉上的枯瘦手掌。后者如同被抽去脊骨的蛇,瘫软在地,断腕的剧痛和咽喉的窒息感让他蜷缩着,发出断续而痛苦的**,眼中只剩下灰败的绝望。赫连伯看也未看他一眼,仿佛那只是一堆碍眼的垃圾。 他直起身,佝偻的腰背在这一刻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倒的苍松。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上,沉痛、疲惫、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交织翻涌,最终化为一片近乎凝固的肃穆。他枯槁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缓缓探入自己那件深紫色、绣着仙鹤祥云的一品文官朝服袖袋深处。 殿内落针可闻,连拓跋宸的**都似乎被这凝重的气氛压得微弱下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追随着赫连勃的手。 终于,他的手抽了出来。 掌中托着的,并非众人预想中象征无上皇权的明黄锦缎卷轴。那只是一方极其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的玄色丝绒布包,约莫巴掌大小,边角磨损,显是经年累月贴身存放所致。这朴素的包裹,与赫连勃位极人臣的身份、与此刻惊心动魄的宫闱剧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更添一种沉甸甸的、源自岁月深处的真实感。 赫连勃双手捧着那方玄色布包,如同捧着整个大魏江山的命脉。他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一张张惊疑、期盼、凝重的面孔,最后落在毛草灵那双沉静如渊、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眼眸上,微微颔首。 “皇贵妃娘娘所言不虚。”赫连勃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在死寂的殿宇内回荡,“此物,乃陛下于……三个月前,龙体稍安,神志清明之时,密召老臣于西暖阁,亲手交托!” “陛下言道……”赫连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病榻上强撑精神、为身后江山殚精竭虑的帝王身影,“‘赫连卿,朕自知沉疴难返,天命有时。太子……’陛下当时沉默良久,眼中痛楚难掩,‘……太子心性浮躁,难堪大任。若朕身后,宫闱生变,太子行差踏错,危及社稷……卿当以此诏示群臣,另立新君,以安天下!’” 轰! 赫连勃的话语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开!陛下竟在三个月前就对太子拓跋宸彻底失望,甚至预见到了今日的宫闱巨变!这需要何等清醒的痛苦,何等深远的忧虑?! 张廷玉老泪纵横,对着那玄色布包深深一躬。拓跋宏脸色变幻,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其余重臣无不动容,看向地上如同死狗的拓跋宸时,目光已从震惊、愤怒,彻底化为了冰冷的鄙夷与唾弃——连先帝都已对他彻底失望,其罪孽,早已注定! “陛下……”福禄早已泣不成声,对着布包的方向连连叩首。 毛草灵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痛楚,旋即被更深的决绝取代。她对着赫连勃,亦是向着那方承载着先帝最后意志的布包,郑重躬身:“请赫连大人,当众启封,宣读陛下遗诏!” “老臣……遵旨!”赫连勃深吸一口气,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缓缓解开玄色布包上的暗扣,一层层揭开那陈旧的丝绒。 布包之内,静静地躺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那明黄,在昏暗破败的冷宫环境中,显得如此耀眼夺目,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卷轴之上,赫然是皇帝拓跋泓亲笔书写的、苍劲有力的朱砂大字: > **遗诏** 赫连勃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取出,双手捧起。他没有立刻展开,而是目光如电,扫向殿内众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三朝元老的凛然威势:“陛下遗诏在此!诸公肃立!聆听圣训!” “臣等恭聆圣训!”以张廷玉为首,所有重臣,包括宗人府宗令拓跋宏在内,齐刷刷地整理衣冠,对着那卷明黄遗诏,深深躬身行礼,神情肃穆至极。连巴图鲁也收刀入鞘,单膝跪地。唯有瘫在地上的拓跋宸,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遗诏一出,他再无任何翻盘的可能! 赫连勃展开卷轴。先帝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笔迹映入眼帘。他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份凝聚着帝王最后心血的意志,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诵读出来,声音在空旷的殿宇内激起庄严的回响: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 > **朕以凉德,嗣守鸿基。仰承列祖列宗之丕绪,兢兢业业,罔敢失坠。然天不假年,沉疴日笃,深惧神器之将隳,社稷之无托。** > > **皇太子宸,朕之元子。少时聪颖,朕寄厚望。然其年渐长,心性日移,浮躁骄矜,失德寡仁。近察其行止,结交非类,窥伺宫闱,阴蓄异志,实悖人君之器,有负朕心!** > > **朕每思及此,痛彻心髓!若付托非人,必致山河倾覆,黎庶涂炭。此非朕之愿,亦非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所愿见!** > > **朕深思熟虑,为江山社稷万世计,决意废黜太子拓跋宸储位!褫夺其一切封号尊荣,幽禁宗人府,终身不得出!** > > **皇二子弘,温良恭俭,敏而好学,深肖朕躬。着即立为皇太子!命内阁首辅张廷玉、宗人府宗令拓跋宏、皇贵妃毛氏、太师赫连勃为顾命大臣,尽心辅弼,导其向善,以承大统!** > > **新君年幼,凡军国重务,皆由顾命大臣共议裁决,皇贵妃毛氏可垂帘听政,以定国是。待新君加冠亲政,再行归政。** > > **内外文武群臣,其各殚忠尽职,翊赞新君,共保宗庙社稷!若有不臣之心,怀异志者,天下共击之!** > > **钦此!** 遗诏宣读完毕,整个冷宫别苑陷入了更深的死寂。然而这死寂之下,涌动着的是汹涌的暗流与尘埃落定的巨大震撼。 废太子!立二皇子弘!皇贵妃垂帘听政! 先帝的决断,如同拨云见日,瞬间廓清了笼罩在大魏王朝头顶的阴霾,指明了未来的方向!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群臣心头,也彻底宣判了拓跋宸的死刑! “臣张廷玉,领旨!谨遵先帝遗命,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首辅老泪纵横,第一个重重叩首,额头触地。 “臣拓跋宏,领旨!宗人府即刻接管废太子拓跋宸!”宗令拓跋宏声音洪亮,带着宗室特有的威严,看向拓跋宸的目光冰冷如刀。 “臣等领旨!谨遵圣训!”群臣齐声应和,声震殿宇。这一刻,遗诏的权威,先帝的意志,彻底压倒了所有疑虑和纷争。 “不……不可能!假的!这遗诏是假的!是你们……是你们伪造的!孤是太子!孤才是……”拓跋宸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毒蛇,爆发出最后歇斯底里的狂嚎,挣扎着想要扑向赫连勃手中的遗诏,断腕处鲜血淋漓,状若疯魔。 “逆贼!还敢咆哮圣训!”赫连勃眼中寒光一闪,枯瘦的手快如闪电,一指戳在拓跋宸颈侧。 “呃!”拓跋宸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鸡,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软瘫倒,彻底昏死过去,只有身体还在神经质地微微抽搐。 “拖下去!”赫连勃的声音冰冷无情,“打入宗人府黑狱!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遵命!”早已待命的禁军精锐如狼似虎地扑上,将如同烂泥般的拓跋宸拖死狗般拖了出去,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尘埃,似乎终于落定。然而,这定下的尘埃下,是权力的重新洗牌,是暗流涌动的开端。 毛草灵的目光,缓缓从遗诏上移开,落在被拖走的拓跋宸留下的血痕上,最终定格在赫连勃那张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老脸上。她上前一步,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新晋权力核心不容置疑的决断: “诸公!先帝遗诏,重逾泰山!当务之急,有三!” “其一,速迎皇太子拓跋弘入宫!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君需即刻正位东宫,以安天下之心!” “其二,由宗人府、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四司会审,严查废太子拓跋宸‘鹞鹰’一案!其同党余孽,务求一网打尽,肃清宫闱!皇后遇害真相,亦在此案彻查之列!” “其三,依先帝遗命,筹备国丧与新君登基大典!礼部即刻拟订仪程,务求庄严肃穆,以彰先帝之德,以显新君之威!” 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位重臣,带着审视与托付:“值此国丧与新旧交替之际,望诸公各司其职,同心戮力,共度时艰!待新君登基,朝局稳定,本宫自当依先帝遗命,与诸顾命大臣共议,厘清朝政,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臣等谨遵懿旨!必不负先帝所托,不负娘娘所望!”群臣再次齐声应诺,声音中少了几分惊惶,多了几分尘埃落定后的凝重与职责所在。 毛草灵微微颔首,目光最后与赫连勃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交汇一瞬。无需言语,彼此都明了对方眼中的深意——这场风暴看似平息,实则暗礁犹存。废太子虽倒,“鹞鹰”的根系未必彻底铲除;新君年幼,朝堂之上各方势力必将重新角力;而她这“垂帘听政”的皇贵妃,更是站在了风口浪尖的最顶端。 她深吸一口冷宫浑浊的空气,那浓烈的死亡与尘埃气息似乎也压不住她胸中翻腾的火焰。权力之路,从来都是用血与火铺就。她既已踏上,便无回头之路。 “摆驾!回养心殿!迎皇太子!”毛草灵的声音斩钉截铁,率先转身,踏出这承载了太多阴谋与死亡的冷宫别苑。 殿外,寒风依旧凛冽,但东方天际,已隐隐透出一线鱼肚白。 *** 养心殿。 殿内浓重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明黄的帐幔上暗红的血迹刺目惊心。龙床之上,拓跋泓的遗体已被宫人小心地清理了血污,换上了崭新的明黄龙袍,覆盖上锦被,面容枯槁却奇异地带着一丝临终前的痛苦与惊怒凝固后的平静。巨大的白烛燃起,火光跳跃,映照着遗容,更添肃穆悲凉。 福禄红肿着眼睛,亲自带着几个心腹老太监,小心翼翼地守护在龙床旁,如同守护着最后的信仰。 殿门大开。 毛草灵在赫连勃、张廷玉等重臣的簇拥下,再次踏入这决定帝国命运的核心之地。她的步伐沉稳,额角那道被帝血浸染过的纱布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如同一个无声的勋章,也像一道不灭的烙印。 “皇贵妃娘娘驾到——!首辅张大人、赫连大人……到——!”内侍尖细的通传声带着哭腔,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门口。 毛草灵的目光首先投向龙床,看着那具冰冷的遗体,眼中痛楚一闪而逝,随即化为更深的坚毅。她缓步上前,在龙床前约三步处停下,对着先帝遗体,郑重地、深深地三拜九叩。 “父皇……儿臣……来迟了。”她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哽咽,却无比清晰。这三个字,是她对这位给予她权力也带给她无尽漩涡的帝王,最后的告别,也是她权力来源最直接的宣告——她是皇贵妃,是受先帝临终托付、遗诏亲命的顾命大臣与垂帘听政者! 礼毕,她缓缓起身,目光转向殿内一侧。 那里,一个身着素色皇子常服的少年,在两名年长内侍的陪同下,正局促不安地站着。他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秀,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先帝的影子,却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稚嫩和此刻巨大变故冲击下的茫然与惊惶。这便是皇二子,遗诏新立的太子,未来的大魏皇帝——拓跋弘。 当毛草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少年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闪,带着本能的畏惧。 毛草灵心中微微一叹。这就是她未来要扶持的君王,一个在深宫中默默无闻、骤然被推上权力巅峰的孩子。她收敛起所有的锋芒,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慈和(至少在外人看来)的神情,缓步走上前,在拓跋弘面前停下。 “弘儿。”她的声音放得极其柔和,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拓跋弘猛地抬头,对上毛草灵的目光。那目光沉静、温和,却又深不见底,蕴含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他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中迅速积聚起泪水。 “莫怕。”毛草灵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少年单薄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动作自然,带着一种长辈的关怀,“你父皇……将大魏的江山,托付给你了。” 她的话语很轻,却如同重锤敲在拓跋弘心上,也敲在殿内所有人心上。托付江山!这就是遗诏赋予新君最大的合法性! 毛草灵微微侧身,让开位置,指向龙床的方向,声音带着一种引导的庄重:“去,给你父皇……磕个头。告诉他,你会担起这份责任,守好这片祖宗基业。” 拓跋弘顺着她的指引,看向龙床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父皇遗体。巨大的悲伤和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踉跄着扑到龙床前,“父皇——!”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大殿,他重重地磕下头去,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少年的哭声,在肃穆悲凉的养心殿内回荡,冲淡了几分血腥与阴谋的气息,也昭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在泪水中拉开了序幕。 毛草灵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拓跋弘哭泣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待少年的哭声稍歇,她才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与威严: “传旨:即日起,皇太子拓跋弘,移居东宫毓庆宫!命詹事府即刻筹备太子仪仗、属官!命太师赫连勃、首辅张廷玉,每日轮流入毓庆宫,为太子讲授帝王之道、治国之策!” “命礼部、钦天监,速拟先帝庙号、谥号,择吉日举行大行皇帝丧仪及新君登基大典!” “命兵部、五军都督府,加强京师及九门防务,国丧期间,严防宵小作乱!” “命户部,即刻着手预备新君登基恩诏,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以慰民心!” 一道道指令,清晰、果断,如同织就新朝权力网络的经纬线,从她口中平稳而有力地流淌出来。此刻的养心殿,不再是阴谋与死亡的漩涡中心,而是新朝权力运转的起点。毛草灵站在龙床与哭泣的新君之间,身影笔直,如同定海神针,也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赫连勃沉默地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看着她的背影,看着那个哭泣的少年,浑浊的老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欣慰?是忧虑?还是对未来的无尽思量?无人能知。 当最后一道指令下达,殿内再次恢复肃穆的寂静时,毛草灵的目光,越过拓跋弘哭泣的背影,再次投向龙床上那具已然冰冷的躯体。 父皇…… 她在心中默念。 您留下的这盘残局,血已染透,鹞鹰已现形……如今,轮到儿臣来执子了。 这大魏的江山,儿臣会替您……守下去。用我的方式。 殿外,天色渐明。第一缕晨曦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如同锋利的金线,投射在养心殿沉重的琉璃瓦上,也透过敞开的殿门,照亮了殿内翻飞的尘埃,照亮了龙床上冰冷的遗容,照亮了少年新君哭泣的脸庞,最终,也照亮了毛草灵额角那道被帝血浸染的纱布,和她眼中那一片深不见底、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沉静。 风暴暂歇,余烬未冷。权力的游戏,永无终局。 第八章(再续)垂帘初启·暗涌新生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养心殿内,毛草灵清冷而威严的指令余音仿佛还在梁柱间缭绕。新君拓跋弘压抑的抽泣声渐渐低微,只余下白烛燃烧的哔剥轻响,与殿外愈发清晰的晨鸟啼鸣交织,在肃杀的血腥与尘埃气息中,撕开一丝新生的缝隙。 “臣等遵旨!”群臣齐声应诺,声音比在冷宫时多了几分沉稳,却也更显沉重。先帝遗诏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即将倾覆的朝堂巨舰,但这艘巨舰伤痕累累,舵手更是一个茫然无措的少年。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那道立于龙床与新君之间、额角染血的纤秀身影上——皇贵妃毛草灵,如今手握遗诏赋予的垂帘听政之权,是这艘巨舰在惊涛骇浪中暂时掌舵之人。 赫连勃上前一步,枯槁的手轻轻按在拓跋弘颤抖的肩头。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声音低沉却奇异地安抚人心:“太子殿下,节哀。社稷之重,已在肩头。老臣与首辅大人,自当倾囊相授,辅佐殿下承继大统。” 拓跋弘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着这位刚刚以雷霆手段制服了疯狂皇兄、又亲手捧出遗诏的老臣,眼中除了悲伤,更添了一层敬畏与依赖。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咙哽咽着,终究未能说出完整的话。 张廷玉也上前,老泪未干,声音却已恢复了几分首辅的持重:“殿下,移驾东宫在即,詹事府诸官已在殿外候旨。还请殿下稍整仪容,以储君之姿,安定人心。” 毛草灵微微颔首:“福禄。” “奴才在!”一直侍立在龙床旁的老太监福禄立刻躬身,红肿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却强撑着精神。 “你亲自带人,护送太子殿下回毓庆宫。沿途务必肃清,确保殿下安全。太子身边侍奉之人,即刻重新遴选,务求忠谨可靠。若有差池……”毛草灵的目光扫过福禄,虽未言明,那冰寒之意已让福禄浑身一凛。 “奴才明白!奴才定当肝脑涂地,护殿下周全!”福禄重重叩首,随即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仍有些腿软的拓跋弘。 “去吧,弘儿。”毛草灵的声音再次放柔,“东宫,是你父皇为你选定的居所。那里,将是你新的起点。” 拓跋弘最后望了一眼龙床上冰冷的父皇,又怯怯地看了一眼毛草灵,在福禄和两名内侍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承载着巨大悲痛与惊变的养心殿。少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熹微的晨光中,仿佛一个时代被小心翼翼地捧走。 殿内只剩下重臣与毛草灵,以及龙床上无声的先帝遗骸。气氛并未因新君的离开而轻松,反而更显凝滞。权力的真空已被填补,但新的格局下,暗礁才真正浮出水面。 毛草灵缓缓转身,面向群臣。晨曦透过高窗,斜斜地打在她半边脸上,照亮了额角那道刺目的染血纱布,另一半脸则隐在阴影之中,更显深沉难测。 “赫连大人,张阁老,拓跋宗令。”她的目光逐一扫过三位核心顾命大臣,“废太子虽已伏法,然‘鹞鹰’余毒未清。皇后娘娘薨逝真相,更需水落石出,以告慰先帝与娘娘在天之灵。四司会审,刻不容缓。” 宗令拓跋宏沉声道:“娘娘放心,宗人府黑狱,定让那逆子开口!至于‘鹞鹰’同党,臣已命宗人府暗卫与京畿卫协同,按图索骥,定要将其连根拔起!”他眼中闪过厉色,废太子一案,不仅关乎国法,更关乎皇室尊严,他责无旁贷。 张廷玉捋着胡须,忧心忡忡:“彻查自是必然。然则,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君登基大典与先帝国丧,更是重中之重。礼部、钦天监需即刻运转,各项仪程浩繁,耗资甚巨,户部需提前统筹,既要彰显威仪,亦不可过度靡费,加重民困。”老首辅考虑的是稳定大局与民生。 “首辅大人所虑极是。”毛草灵点头,“本宫已命户部预备恩诏,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此为收拢民心之要。至于国丧与新君登基所需,由内帑拨付大部,不足再由户部补足,务必以肃穆庄严为要,亦要体恤民力。具体章程,还需张阁老与户部、礼部细细商定,呈报本宫与诸位顾命大臣共议。” 她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赫连勃:“赫连大人,您是三朝元老,国之柱石。太子殿下年幼,学识根基关乎未来国运。您与张阁老的授业,责任重大。此外,京畿防务,乃至天下兵马调度,在此新旧交替之际,尤需您坐镇中枢,震慑四方。” 赫连勃浑浊的目光迎上毛草灵,那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缓缓躬身:“老臣……领旨。教导太子,责无旁贷。至于兵事……”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禁军统领巴图鲁,忠勇可靠,可暂掌宫禁与京城戍卫。五军都督府及各地边镇,老臣自有安排,定保国丧期间,四海靖平,无人敢生异心。” “有赫连大人此言,本宫心安。”毛草灵微微颔首,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赫连勃的“自有安排”,意味着他庞大的军方人脉和影响力已开始运转。这是稳定之锚,却也可能是未来掣肘之源。 她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诸公皆为先帝托付之股肱,值此危难之际,当同心同德,共克时艰。朝会暂定于明日辰时,于乾清宫举行。本宫将依先帝遗诏,垂帘听政。凡军国重务,皆由本宫与四位顾命大臣共议裁决。望诸公各抒己见,以社稷为重。” “臣等谨记!”众人齐声应道。明日朝会,将是新朝格局正式开启的标志,也是各方势力第一次在垂帘之下明面交锋的舞台。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都去忙吧。”毛草灵挥了挥手,显露出一丝疲惫,“国事千头万绪,容不得片刻喘息。” “臣等告退!”张廷玉、拓跋宏等人躬身行礼,依次退出养心殿。沉重的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 殿内,只剩下毛草灵、赫连勃,以及龙床上的先帝遗骸。空气仿佛凝固了。 毛草灵没有立刻说话,她缓步走到龙床边,静静注视着拓跋泓枯槁而凝固着惊怒的面容。晨曦的光斑在他脸上移动,却无法带来一丝暖意。她伸出手,指尖在离那冰冷脸颊寸许的地方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拂过覆盖其身的明黄锦被。 “父皇……”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您看到了吗?您留下的棋局,儿臣已落下了第一步。废棋已除,新子已立。” 赫连勃无声地站在她身后,像一座沉默的山岳。他看着毛草灵的背影,看着她指尖那细微的停顿,浑浊的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娘娘。”赫连勃开口,打破了沉寂,“遗诏之事,虽已昭告,然则……‘鹞鹰’潜伏之深,恐非废太子一人之力。皇后娘娘之死,更是疑点重重。老臣担心……” “担心这只是冰山一角?”毛草灵转过身,脸上已无疲惫,只剩下冰冷的锐利,“或者说,担心这‘鹞鹰’的翅膀,已经伸向了……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赫连勃。 赫连勃没有回避,缓缓道:“先帝晚年,虽深居简出,然对朝堂掌控并未放松。太子……拓跋宸的异动,陛下并非全无察觉。这遗诏,便是明证。然则,‘鹞鹰’组织行事诡秘,渗透之广,恐超出陛下预料。皇后娘娘贵为国母,竟在冷宫遭此毒手,绝非寻常宫人所能为。其背后,必有位高权重者暗中操控,或提供便利。” 毛草灵眼神一凝:“赫连大人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赫连勃沉默片刻,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袖口:“暂无实证。但能避开层层宫禁,将剧毒送入冷宫,精准毒杀皇后,事后又能迅速嫁祸于废太子,此等手段、心机与势力,绝非等闲。老臣已密令‘隐卫’暗中彻查所有近期出入宫廷记录,尤其是能接触冷宫之人,无论品阶高低。” “隐卫?”毛草灵眉梢微挑。这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直属于皇帝本人的秘密监察力量,独立于厂卫之外,行踪诡秘,权柄极大。没想到赫连勃竟然能调动隐卫!这再次印证了他在先帝心中无可替代的地位和掌控力。 “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赫连勃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娘娘垂帘,乃先帝遗命,亦是稳定朝局所需。然则,暗箭难防。娘娘自身安危,亦需万全。老臣会加派人手,护卫长春宫(皇贵妃居所)。” “有劳赫连大人费心。”毛草灵微微颔首,心中却并无多少暖意。赫连勃的护卫,是保护,亦是监视。这权力之路,步步惊心,连呼吸都需谨慎。 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雕花木窗。清冷的晨风夹杂着湿润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殿内些许的浊气。东方天际,那抹鱼肚白已扩散开来,染上了淡淡的金红,一轮红日正欲喷薄而出,将光芒洒向这座刚刚经历血雨腥风的巍峨宫城。 宫墙之外,是刚刚苏醒的帝都。百姓们尚不知晓,这一夜之间,帝国的天已然变了颜色。废储,立新,垂帘听政……每一件都足以引发滔天巨浪的消息,即将如同惊雷般炸响。 毛草灵望着那初升的朝阳,感受着额角纱布下隐隐的刺痛。这痛,是昨夜养心殿惊变的烙印,是先帝之血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更是权力加冕时无形的荆棘王冠。 “赫连大人。”她没有回头,声音在晨风中显得有些缥缈,“您说,这初升的太阳,能否驱散昨夜留下的所有阴霾?” 赫连勃走到她身侧,同样望向远方:“阳光之下,万物显形。但有些东西,早已扎根于阴影深处,非一日之阳可除。娘娘,前路漫漫,荆棘密布。这垂帘之后的椅子,坐上去容易,坐稳……难。” 毛草灵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燃烧的野望。 “难?”她轻声重复,仿佛在品味这个字的含义,“正因为难,才有意思。本宫倒要看看,这阴影深处,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这垂帘之后的路,本宫……走定了。” 她收回目光,转身,脊背挺得笔直,眼中再无半分迷茫,只剩下沉静如渊、锐利如刀的意志。 “摆驾,回长春宫!传旨,召内务府总管、尚宫局掌印,本宫要重新梳理六宫人事!”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与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权力,已在她手中。接下来,便是清理门户,稳固根基,将这座宫城,真正纳入自己的掌控。垂帘初启,暗涌已生。这盘以江山为枰、以人命为子的残局,毛草灵的下一步,必将更加凌厉。 **(本章完)** 第九章 垂帘惊变:龙榻下的血色密令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灵堂遇刺,刺客尸体凭空消失。 >赫连勃深夜密报:刺客所用毒药“雪里红”,竟与北境燕王有关。 >“娘娘,燕王是先帝亲手调离京城的。” >毛草灵摸出凤钗暗格里的密信,浑身冰凉。 >“小心赫连。”——先帝遗墨如刀。 --- 养心殿那扇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殿内最后一丝凝滞沉重的空气。毛草灵挺直的脊背在门扉彻底关闭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下,随即绷得更紧。她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残留的血腥与尘灰混合着燃烧的白烛气味,沉甸甸地压在肺腑。 “去灵堂。”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的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前肃立的内侍和禁军。 “是,娘娘。”侍立一旁的掌事太监赵德全立刻躬身应道,挥手示意步辇上前。 灵堂设在奉先殿偏殿。尚未踏入,那低沉悲怆的诵经声和浓郁的檀香气息已如潮水般涌来。巨大的白幡垂落,层层叠叠,如同凝固的泪河。正中的金丝楠木灵柩冰冷沉默,是这铺天盖地白色中唯一沉重的存在。新君拓跋弘小小的身影跪在灵柩前的明黄蒲团上,肩膀微微耸动,无声的泪水浸湿了面前的地砖。福禄跪在他身后半步,眼窝深陷,红肿未消,如同一个忠诚而疲惫的影子。 毛草灵的目光在弘儿身上停留片刻,那单薄的背影让她心头一刺。她移开视线,扫过殿内。宗室命妇、文武重臣,按品阶跪伏一地,低垂的头颅掩盖着各异的心思。张廷玉、拓跋宏跪在弘儿身后不远处,神情肃穆。赫连勃的位置却空着。 她收回目光,步履沉稳地走向灵柩右侧专设的垂帘御座。珠帘垂落,将她的身影半掩其后,如同隔开两个世界。 她刚在帘后坐定,主持法事的僧侣正要领诵下一段经文。异变陡生! 一声凄厉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庄严肃穆的诵经声! “护驾!”禁卫统领巴图鲁的怒吼炸响,反应快得惊人。 毛草灵瞳孔骤缩!眼角余光只瞥见一道乌光,自殿角一根粗大的楠木立柱阴影后电射而出,目标直指跪在灵前、毫无防备的小皇帝拓跋弘! 快!太快了!那乌光裹挟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已至弘儿后心! “弘儿——!”毛草灵失声厉喝,身体比意识更快,猛地从御座上弹起,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珠帘被她冲撞得哗啦作响,剧烈晃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挡下它! 几乎就在她扑出的同时,一道灰影比她更快!是赫连勃!他不知何时竟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一角,距离拓跋弘尚有数步之遥。老迈的身躯在这一刻爆发出骇人的力量,他枯瘦的手掌闪电般探出,并非去挡那乌光,而是狠狠推向拓跋弘身侧跪着的福禄! 福禄猝不及防,被一股巨力推得横飞出去,正正撞在拓跋弘身上! “哎哟!”弘儿惊呼一声,被撞得歪倒在地。 噗嗤! 那支淬着幽蓝寒光的弩箭,狠狠钉入福禄代替拓跋弘挡下的肩膀!剧痛让福禄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鲜血瞬间染红了素白的孝服。 “有刺客!护驾!护驾!”殿内彻底炸开了锅。女眷的尖叫,大臣的惊呼,禁卫拔刀的铿锵声,桌椅翻倒的碰撞声,瞬间将诵经声淹没。人群像受惊的鸟兽般慌乱拥挤,秩序荡然无存。 毛草灵扑到弘儿身边,一把将他死死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屏障。她的心跳如擂鼓,额角纱布下的伤口因剧烈的动作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混乱中,她眼角余光死死锁定弩箭射来的方向——那根楠木立柱! 立柱后的阴影里,一个穿着低级内侍服饰的身影一闪而没,速度快如鬼魅,显然早有预谋,一击不中,立刻遁逃! “追!格杀勿论!”巴图鲁目眦欲裂,带着几名悍勇禁卫如猛虎般扑向那立柱方向。 混乱还在持续。毛草灵紧紧抱着怀中瑟瑟发抖、小脸煞白的拓跋弘,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混乱的现场。就在这时,一股极其细微的、几乎被血腥和檀香掩盖的腥甜气味钻入她的鼻腔。 不对! 她猛地看向中箭的福禄。福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嘴唇泛起诡异的青紫色,呼吸急促而微弱,眼神开始涣散。 “箭上有毒!”毛草灵心头一沉,厉声喝道,“太医!快传太医!” 她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啊——!” 靠近楠木立柱的人群后方,突然爆发出更惊恐的尖叫!几个挤在那里的命妇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散开。 人群散开处,赫然是刚才被巴图鲁带人扑倒的刺客!但那此刻已不成人形! 刺客仰面躺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皮肤表面正飞快地鼓起一个个核桃大小的、紫黑色的脓包!那些脓包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破裂!噗!噗!噗!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黄色脓血四处飞溅! 脓包破裂的地方,皮肉竟如同被泼了浓酸,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嗤嗤作响地冒出白烟,飞快地消融、塌陷!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那消融的势头极其迅猛,从手臂蔓延到胸口,再到头脸! “妖……妖术!”有人失声尖叫,吓得瘫软在地。 “退后!都退后!别碰那些脓血!”毛草灵厉声喝止想要上前查看的禁卫,自己也护着弘儿后退几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景象太过骇人,远超寻常毒药。 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刺客的整个身体连同身上的衣物,竟彻底化为了一滩不断冒着气泡、散发着刺鼻腥臭的黑黄色粘稠脓水!最后连那滩脓水都在滋滋作响中迅速缩小、蒸发,只留下地砖上一片焦黑的灼烧痕迹和空气中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一点骨渣都没剩下! 死寂。 比刚才的混乱更可怕的死寂笼罩了整个灵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所有人都被这恐怖诡异的一幕彻底震慑,面无人色。 拓跋弘死死抓着毛草灵的衣襟,小脸埋在她怀里,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毛草灵的心沉到了谷底。刺客死了,线索也断了。如此诡异霸道的化尸毒药,绝非寻常势力所能拥有。鹞鹰?还是……更可怕的东西?这深宫之中,究竟还潜藏着多少毒蛇? “封锁奉先殿!所有在场人等,原地待命,不得擅离!”毛草灵的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殿内残余的骚动,“内务府总管何在?立刻彻查今日当值奉先殿所有内侍、宫人,尤其擅离职守或行踪不明者!一寸一寸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魉,敢在先帝灵前作祟!” 她的目光如同冰锥,扫过殿内每一张惊魂未定的脸。恐惧在蔓延,但在这位刚刚以雷霆手段稳住朝局的皇贵妃面前,无人敢再有丝毫异动。 一场针对帝国心脏的暗战,在肃杀的灵堂之上,以最血腥诡异的方式,拉开了帷幕。无形的网,似乎正从四面八方,悄然收紧。 --- 灵堂的混乱被强行压下,弥漫的恶臭却顽固地钻入鼻腔,无声地提醒着方才的惊魂一幕。太医署的院判带着两个徒弟,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赶到,围着中箭的福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娘娘,”院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发颤,“此毒……霸道绝伦,前所未见!箭头所淬之毒,遇血则燃,蚀骨融肌……福公公能撑到此刻,已是万幸!若非那弩箭入肉不深,且似乎……似乎药力被某种东西稍稍阻滞了扩散,恐已步那刺客后尘!”他说着,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地上那片焦黑的污迹。 毛草灵坐在临时搬来的圈椅上,脸色苍白,额角纱布边缘隐隐透出一点暗红。弘儿被福禄拼死一撞,只受了惊吓,此刻已被张廷玉护着,暂时安置到偏殿暖阁歇息。殿内大部分宗亲大臣也被勒令退出,只留下几位核心重臣和负责查案的内务府、宗人府官员。赫连勃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殿角,阴影半掩着他沟壑纵横的脸,晦暗不明。 “阻滞?”毛草灵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声音因疲惫而略显低哑,“何物能阻滞如此剧毒?” 院判连忙躬身:“回娘娘,微臣仔细查验了伤口,发现……发现福公公贴身佩戴的一枚护身银符,似乎被弩箭擦碰过。箭上剧毒与银符接触处,有微弱的……中和迹象?虽极其有限,但确实延缓了毒素瞬间侵入心脉的速度!”他小心翼翼地从徒弟捧着的托盘里拈起一枚被血浸透、边缘有些焦黑变形的粗糙小银符,符上刻着模糊的梵文。 毛草灵目光一凝。这银符……她认得。是弘儿周岁时,先帝随手赏给当时还是小太监的福禄的,说是高僧开光,保平安。没想到这微不足道的小东西,竟在关键时刻成了福禄的救命稻草。 “无论如何,保住福禄的命!”毛草灵斩钉截铁,“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 “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院判如蒙大赦,赶紧指挥徒弟将昏迷不醒的福禄小心抬下去救治。 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内务府总管战战兢兢地汇报:“回禀娘娘,奴才已彻查今日奉先殿所有当值名录及出入记录。当值内侍、宫人共计一百三十七名,除……除那已化为污水的刺客,其余一百三十六名,经核验身份、盘问行踪,暂未发现明显异常或失踪者。那刺客所着服饰、腰牌,皆是伪造,但仿制得极为精妙,若非出了此事,几乎……几乎能以假乱真!” “腰牌伪造精妙?”宗令拓跋宏脸色铁青,声音压抑着怒火,“宫禁森严,腰牌发放皆有严格记录和暗记!竟能被人仿制到如此地步?内务府的差事是怎么当的?!查!给本王彻查腰牌监造司!从上到下,一个不漏!还有,刺客是如何混入当值名册的?谁给他安排的位置?靠近那楠木立柱的位置,是谁负责的区域?所有接触过名册、安排过位置的人,全部拿下!严刑拷问!” “是!是!奴才遵命!”内务府总管吓得扑通跪倒,连连磕头。 “废物!”拓跋宏怒哼一声,转向毛草灵,抱拳道,“娘娘,此獠能如此轻易混入奉先殿行刺,宫禁必有巨大疏漏!臣请旨,由宗人府暗卫协同内务府及京畿卫,对宫中所有内侍、宫人,进行一次彻底筛检!宁可错查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毛草灵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袖口繁复的刺绣。内务府、宗人府暗卫、京畿卫……几方势力交织盘查,效率如何暂且不论,必然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但此刻,别无选择。那能让人顷刻间化为一滩污水的恐怖毒药,像一根冰冷的毒刺,扎在所有人的心头。 “准。”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拓跋宗令,此事由你总领,内务府、京畿卫全力配合。务必揪出所有与刺客有关联的蛀虫!记住,本宫要的是活口,是能开口说话的线索!不是更多的尸体!” “臣遵旨!”拓跋宏精神一振,眼中厉色闪烁。 “张阁老,”毛草灵看向一旁忧心忡忡的老首辅,“新君登基大典与先帝国丧的仪程,万不可因此事延误。礼部、钦天监那边,还需您多费心督促。明日朝会照旧,本宫要在乾清宫,听到一个交代!” 张廷玉深深一揖:“老臣明白。国体为重,老臣定当竭尽所能,确保大典如期、肃穆进行。娘娘……”他看了一眼毛草灵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伤,“还请务必保重凤体。” 毛草灵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殿角那片焦黑,最终落在那片空荡上。刺客消失了,化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但他留下的恐惧和疑问,却如同瘟疫般在深宫中蔓延。她挥了挥手,带着深深的疲惫:“都去办差吧。本宫……想单独陪陪先帝。” “臣等告退!”众人躬身行礼,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次第远去。 偌大的灵堂,再次只剩下白幡、灵柩,以及垂帘后孤零零的身影。诵经的僧侣早已被请离,连值守的禁卫都退到了殿门外。死寂重新笼罩,只有长明灯燃烧的轻微哔剥声。 毛草灵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金丝楠木灵柩旁。冰冷的棺木触手生寒。她扶着棺沿,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额角的刺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她昨夜和今日的血腥与惊险。 “父皇……”她低低地、近乎无声地呢喃,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棺木上,“您看到了吗?您的棋局,儿臣刚落下第一子,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掀了棋盘……用的是如此歹毒的手段。” 那化尸的惨状在她脑中挥之不去。这绝不是寻常的宫廷倾轧,这是带着毁灭意味的疯狂!鹞鹰?他们真有如此诡异的力量?还是说,这深不见底的宫闱之下,还蛰伏着更恐怖的巨兽? “您留下的这盘棋……儿臣,真能走下去吗?”冰冷的棺木无法给她答案,只有无边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 --- 长春宫寝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子沉甸甸的压抑。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太医刚为毛草灵重新处理过额角的伤口,纱布下,那被弩箭劲风擦过的伤处传来阵阵闷痛。 “娘娘,伤口有些红肿,万幸未伤及筋骨。只是忧思过虑,心火郁结,于伤处愈合不利。这碗安神汤,请娘娘务必服下,早些安歇。”太医小心翼翼地劝道,将一碗漆黑的汤药捧到榻前。 毛草灵斜倚在软枕上,摆了摆手,示意太医退下。她此刻毫无睡意,灵堂上那滩焦黑的污迹和福禄灰败的脸,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线索断了,刺客化得干干净净,宫禁筛检如同大海捞针,明日朝会,那些大臣们或惊恐、或猜疑、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她需要答案,一个能让她看清敌人影子的答案! 赵德全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道:“娘娘,赫连大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毛草灵倏然睁开眼,眸中疲惫瞬间被锐利取代:“请。” 沉重的殿门开合,赫连勃那如古松般的身影无声地步入。他依旧穿着白日那身深紫官袍,步履间带着风霜仆仆的气息,显然是刚处理完紧急事务。殿内烛火跳动,在他深刻的皱纹上投下浓重的阴影,显得那张脸愈发沉郁难测。 他走到榻前不远不近处站定,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那双浑浊却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毛草灵,似乎在评估她的状态。 “赫连大人夤夜前来,想必有了进展?”毛草灵直接问道,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却不容置疑。 赫连勃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如同砂石摩擦:“娘娘所料不差。老臣方才去了太医院。” 毛草灵心头一跳,坐直了身体:“福禄的毒?” “是。”赫连勃眼中掠过一丝极寒的光芒,“太医署院判束手无策,只知其剧毒无比,却难辨来源。老臣……动用了隐卫。” 隐卫!毛草灵瞳孔微缩。这柄只效忠于先帝的暗刃,果然在赫连勃手中! “隐卫之中,有专司天下奇毒异蛊之人。”赫连勃继续道,每一个字都砸在毛草灵紧绷的心弦上,“他们从福禄伤口刮下极其微量的毒物残渣,又反复查验了那枚被毒血污染的银符……最终确认了此毒来历。” 他顿了顿,仿佛要加重这消息的分量,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此毒名唤‘雪里红’。” “雪里红?”毛草灵蹙眉,这名字听起来毫无杀气,甚至有些俗气。 “此毒并非产自中原,更非南方湿热之地。”赫连勃眼中寒光更盛,“它生于北境,极寒之地的万丈雪崖之上。其花形似红梅,生于冰雪之中,色泽娇艳无比,故名‘雪里红’。取其花蕊混合数种雪域毒虫涎液,再辅以秘法炼制,方成此奇毒。此毒遇血则燃,中者如坠冰窟,继而浑身血脉如被万针攒刺,肌肤鼓胀溃烂,最终骨肉消融,化为脓血,歹毒非常!且炼制之法几近失传,知之者甚少。” 北境!雪里红! 这两个词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毛草灵的脑海!她瞬间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远离权力中心多年,却从未真正从帝国版图上消失的名字! “北境……”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燕王?” 赫连勃沉默地看着她,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肯定的回答。他枯瘦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捻动了一下,才缓缓道:“燕王拓跋锋,镇守北境锁龙关已近十年。锁龙关外,便是那万丈雪崖。” 寝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哔剥声和毛草灵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 燕王拓跋锋!先帝的胞弟,当年曾与先帝争夺大位,兵败后被远放苦寒之地。虽名为藩王,实则形同圈禁。十年间,他在北境默默无闻,仿佛已被遗忘。 “是他?”毛草灵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杀意,“他竟敢……弑君?!” “娘娘,”赫连勃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复杂,那浑浊的眼中翻涌着一种毛草灵从未见过的、近乎痛苦的情绪,“此事……或许并非表面这般简单。” 毛草灵心头猛地一跳,紧紧盯着他:“何意?” 赫连勃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说出一个尘封已久、沉重无比的秘密:“十年前,燕王拓跋锋手握重兵,雄踞北境,确有问鼎之心。然则……先帝仁厚,手足情深,最终并未对其赶尽杀绝。将其远调锁龙关,名为戍边,实为保全。”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穿透烛光,落在毛草灵脸上:“娘娘可知,当年真正促使燕王最终放弃兵权、甘心远走的……并非仅是战场上的胜负?” 毛草灵的心沉了下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是什么?” “是调离。”赫连勃的声音沉重如铁,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毛草灵的心上,“是有人,以极其隐秘的方式,将燕王麾下最精锐、最忠心的‘玄甲铁骑’主力,以轮戍换防、增援他处等名义,分批、悄然地调离了北境!当燕王察觉时,他身边只剩下不足三成的兵力,且被分割在数处关隘,难以呼应!而执行此调离密令、瞒天过海之人……” 他顿住了,浑浊的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痛惜,有追忆,甚至有一丝……毛草灵几乎以为自己看错的愧疚。 “是谁?”毛草灵的声音绷紧如弦,心口莫名地发冷。 赫连勃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吐出那个令人窒息的答案: “是老臣。” 轰! 毛草灵只觉得脑中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扶住了榻边的小几才稳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赫连勃!这个三朝元老,国之柱石,先帝最信任的托孤重臣!竟然是他,用计调离了燕王的嫡系兵马,釜底抽薪,为当年先帝的胜利铺平了道路! 原来……这才是燕王沉寂十年的真相!不是宽宥,是折翼!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如果燕王是幕后黑手,那么今日的刺杀,那歹毒无比的“雪里红”,就是十年隐忍后的疯狂报复!而赫连勃……这个一手造成燕王滔天恨意的执行者,此刻却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这一切! 他为什么要说?是坦诚,还是……警告? 毛草灵的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发髻。一支样式古朴、通体温润的凤头白玉钗插在那里。这是原主皇贵妃的旧物,她穿越而来后,总觉得这钗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在冷宫那段最晦暗的日子里,一次无意间的触碰,她竟发现了这玉凤口中衔着的细小明珠,是一个极其精巧的机括暗钮! 指尖微不可察地拂过那冰凉圆润的明珠,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只有她才能察觉的机簧弹动声在发髻间响起。玉凤钗尾端,一道比发丝还细的缝隙悄然张开。 她的心,却比这深宫冬夜还要冰凉。赫连勃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猝然插入了她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养心殿那夜,先帝弥留之际,枯槁的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浑浊的眼睛爆发出最后骇人的精光,嘴唇翕动,气若游丝,但她听清了那两个字: “小心……赫连……” 当时殿内混乱,血腥味刺鼻,她满心都是惊变和遗诏的重压,只当那是濒死老人的呓语或是对赫连勃权势的忌惮。然而此刻,在赫连勃亲口承认了他对燕王的釜底抽薪之计、点出“雪里红”与燕王的关联之后,那临终的两个字,骤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沉重! 小心赫连! 先帝是在警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警告她提防这个刚刚为她稳住朝局、此刻又站在她面前“坦诚”的重臣! 为什么?是因为赫连勃功高震主?是因为他隐瞒了当年调兵的真实情况?还是因为……先帝知道,赫连勃与今日的刺杀,与那诡异的“雪里红”,甚至与“鹞鹰”有着某种更深的、不为人知的联系? 赫连勃察觉到了她瞬间的僵硬和眼中闪过的惊疑吗?毛草灵强迫自己稳住呼吸,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玉钗缝隙里藏着的那张薄如蝉翼的、被卷成细条的纸卷,悄然捏入掌心。纸卷冰冷,带着玉石的寒意,却仿佛烙铁般烫着她的指尖。 寝殿内,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赫连大人……”毛草灵的声音竭力保持着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后怕,“燕王……恨意至此,竟连稚子都不放过?他蛰伏十年,如今用这等手段……他意欲何为?复辟?还是……玉石俱焚?” 她紧紧盯着赫连勃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只有一片深沉的凝重,看不出丝毫破绽。 “老臣亦不敢妄断。”赫连勃的声音低沉依旧,却似乎比刚才更沉郁了几分,“燕王心性刚烈偏激,当年之事,对他打击甚大。十年锁龙关,足以将恨意淬炼成毒。如今先帝骤然驾崩,新君年幼,朝局动荡,或许在他看来,正是复仇之机。‘雪里红’重现,便是明证。此毒非燕王心腹,绝难获得。” 他微微抬首,浑浊的目光越过毛草灵,仿佛穿透了宫墙,望向那遥远的北境:“然则,锁龙关乃帝国北疆门户,燕王若真倾巢而动,边关必然震动。他此举,更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自暗处射出,意在搅乱京畿,制造恐慌,而非正面决战。” “搅乱京畿……”毛草灵咀嚼着这几个字,心中念头飞转。鹞鹰组织,皇后之死,废太子被利用……这些发生在深宫内部的阴谋,是否也与北境这把“淬毒的匕首”有关?是里应外合?还是……有人借刀杀人,将祸水引向燕王? 先帝的遗言如同鬼魅般在耳边回响。她掌心里的纸卷,更像是一块寒冰。 “赫连大人,”她抬起眼,目光直视对方,“依您之见,此刻当如何应对?燕王远在锁龙关,手握边军,若他真有反意,强行征讨,恐动摇国本。然则,坐视其以毒计搅乱朝纲,祸及新君,更是万万不能!” 赫连勃沉默了片刻,殿内只闻烛芯燃烧的噼啪声。他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幽深难辨,仿佛在权衡着极其重大的抉择。 “北境……不可轻动。”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金石般的决断,“锁龙关外,蛮族各部近年虽无大动作,然虎视眈眈。燕王麾下,终究是戍边之军。若贸然将其定为反贼,一则恐逼其狗急跳墙,引蛮族入寇;二则,边军将士不明真相,或生哗变。” 他上前一步,那如山岳般的气势无声地迫近:“当务之急,是稳住京畿!明日朝会,娘娘垂帘,当以雷霆之势,坐实废太子弑君杀父、祸乱宫闱之罪!将其同党连根拔起,昭告天下!如此,新君继位名正言顺,亦可震慑四方宵小!至于北境……” 赫连勃眼中寒光一闪,带着一丝铁血的味道:“老臣自会以顾命大臣之名,密令北境各军镇严密监视锁龙关动向。同时,派遣得力心腹,持娘娘密旨,乔装潜入锁龙关,详查‘雪里红’来源及燕王近况!若其确有不轨,则寻其破绽,或分化瓦解,或……雷霆一击!务必将其祸患,扼杀于萌芽之中,不使其蔓延至京畿,动摇国本!” 密旨?心腹?毛草灵心头冷笑。赫连勃的安排看似滴水不漏,实则处处是他的人。北境军镇有多少是他的旧部?那“得力心腹”又是谁?若他真与燕王……或者与那“鹞鹰”有染,这密旨和心腹,岂非成了他手中的利刃? “赫连大人思虑周详。”毛草灵面上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赞同的疲惫,“只是……本宫尚有一虑。那‘鹞鹰’组织,行踪诡秘,爪牙深藏。皇后娘娘之死,废太子被操控,乃至今日灵堂刺杀,皆有其鬼影幢幢。此獠不除,如芒在背!赫连大人动用隐卫,可曾查出‘鹞鹰’与北境……是否有勾连?” 她将“鹞鹰”与北境并提,目光紧紧锁住赫连勃的脸。 赫连勃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鹞鹰’……如附骨之疽,确实棘手。隐卫正在全力追查其首脑‘鹞王’踪迹及与废太子勾结的细节。至于其是否与北境有关联……” 他微微摇头,带着一丝深沉的无奈:“目前尚无确凿证据。此组织行事向来隐秘,多线并行,其内部层级森严,下层爪牙往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要查清其真正图谋及背后主使,恐非一日之功。娘娘放心,老臣定会督促隐卫,穷追不舍!” 没有确凿证据。一个模棱两可、进可攻退可守的回答。 毛草灵的心沉了下去。赫连勃的反应,滴水不漏,却又处处透着一种刻意的疏离感。他主动点出燕王和“雪里红”,却对同样关键的“鹞鹰”避重就轻。 她不再追问,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纱布下的伤口隐隐作痛:“本宫知道了。北境之事,就依赫连大人所言,密旨之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明日的朝会,务必要让天下臣工看到新朝稳定之决心。赫连大人辛苦,也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娘娘凤体要紧,务必珍重。老臣告退。”赫连勃深深一揖,不再多言,转身步履沉稳地退了出去。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他如山般的身影。 寝殿内,再次只剩下毛草灵一人。 烛火摇曳,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她缓缓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已被汗水濡湿,那枚卷得极细的纸卷安静地躺在那里。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 纸是最上等的、薄如蝉翼的宫廷密笺,上面只有一行极其仓促、墨迹淋漓的小字,笔锋凌厉,带着一种濒死挣扎的力度,正是先帝拓跋泓的手迹! “小心赫连。” 四个字,墨色如血,力透纸背! 毛草灵浑身冰凉,如同瞬间坠入了万丈冰窟。先帝的警告,赫连勃的“坦诚”,燕王的“雪里红”,鹞鹰的鬼影……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 赫连勃,他到底是定海神针,还是……那掀起惊涛骇浪的深海巨兽? 她猛地攥紧了那张密笺,冰冷的纸片硌着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这深宫,这龙椅,这垂帘之后的权力,竟是一个巨大的、遍布毒刺的陷阱!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碎的雪沫,无声地敲打着琉璃窗棂。夜,还很长。而这场围绕帝国最高权力的血腥棋局,才刚刚开始。每一步,都可能踏向深渊。 第十章 垂帘惊变:龙椅下的暗流汹涌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赫连勃当朝提议调离禁军统领巴图鲁。 >“京畿安,则天下安。”他声音沉如古钟。 >毛草灵指尖划过冰冷凤钗:“赫连大人以为,何处不安?” >宗令拓跋宏夜闯长春宫:“腰牌监造司主事死了!临死前刻下‘鹞’字!” >刺客同党在宗人府黑狱嘶喊:“鹞王万岁!”随即浑身爆裂。 --- 养心殿那场血色惊变的余波尚未平息,灵堂刺杀与刺客诡异化水的恐怖阴影又如同粘稠的墨汁,沉甸甸地浸染着整个帝都。恐慌如同无声的瘟疫,在宫墙内外蔓延。街头巷尾的议论被强行压下,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新君年幼,垂帘听政的皇贵妃根基未稳,暗处的敌人却已亮出了淬毒的獠牙。 当第一缕惨淡的冬日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洒在紫禁城巍峨的琉璃瓦上时,乾清宫前的广场已是一片令人心悸的肃杀。汉白玉的御道冰冷坚硬,反射着金属般的寒光。身着各色官袍的文武百官,如同泥塑木雕般按班次肃立,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铅块。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敬畏、探究、猜疑,还是隐藏更深的算计,都聚焦在那紧闭的、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中枢的乾清宫正殿大门上,更聚焦于那扇大门之后,即将垂下的珠帘之上。 沉重的、包镶着鎏金铜钉的朱红宫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中,被两排身着明黄服饰、面无表情的司礼监太监缓缓推开。门内,是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巨兽张开的咽喉。 “陛下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升朝——!” 尖利而极具穿透力的唱喏声,撕裂了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无数涟漪。 百官悚然,动作整齐划一地撩袍,跪倒,叩首。山呼万岁、千岁的声浪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带着一种空洞的、仪式化的庄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毛草灵端坐于九龙御座之后,一层细密的珠帘垂落,将她与御座上的小皇帝拓跋弘隔开,也将她与殿下黑压压的臣工隔开。帘外的一切,在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流动的、模糊的光影,如同雾里看花。这层帘,是权力的象征,也是囚笼。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无数道目光穿透珠帘带来的审视压力,沉重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额角纱布下的伤口隐隐作痛,灵堂那滩焦黑污迹和福禄灰败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她挺直背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尖锐的痛楚驱散身体的疲惫和心中的寒意。 “众卿平身。”她开口,声音通过珠帘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刻意拔高了几分,努力展现出一种符合身份的、不容置疑的威仪。 “谢陛下!谢娘娘!”百官起身,垂手侍立。偌大的殿堂,落针可闻。 张廷玉作为首辅,率先出班,手持象牙笏板,开始奏报先帝大行仪典筹备及新君登基大典的诸多繁杂事项。他声音沉稳,条理清晰,极力将一切拉回“正轨”,试图用繁琐而庄严的礼仪程序,冲淡这朝堂之上弥漫的不安。钦天监监正紧随其后,奏报吉日吉时,礼部尚书奏报仪仗、卤簿、乐章……一项项,一件件,都在竭力营造一种“国丧虽哀,新朝有序”的表象。 毛草灵隔着珠帘,目光沉静地听着。她偶尔简短地回应:“准奏。”“依议。”“张阁老统筹即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她在适应,适应这垂帘之后的位置,适应这掌控全局的节奏。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平静只是表象。那无形的暗流,在肃穆的朝仪之下,正汹涌澎湃地寻找着突破口。 当冗长的礼仪程序告一段落,短暂的沉寂降临。这沉寂比刚才更令人窒息,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这时,一个深紫色的身影,如同古松般沉稳地出列。赫连勃。 他走到丹陛之下,对着御座和珠帘方向,深深一揖。动作缓慢而带着千钧之力。 “臣,赫连勃,有本启奏。”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古寺晨钟,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细微的声响,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毛草灵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赫连大人请讲。” 赫连勃抬起头,浑浊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珠帘,直射毛草灵:“启禀陛下,娘娘。先帝骤然龙驭上宾,新君初立,国丧期间,京畿安危,乃社稷重中之重,不容有失!”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砸在众人心头,“然则,奉先殿灵堂惊变,刺客竟能手持剧毒凶器,混入大内重地,行刺陛下!此非寻常疏漏,实乃宫禁防务存在巨大隐患!禁军统领巴图鲁,难辞其咎!”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如同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无数道目光唰地一下投向站在武官班列前排、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的巴图鲁! 巴图鲁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虎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猛地踏前一步,对着赫连勃怒目而视:“赫连大人!你……!” “巴图鲁!”赫连勃厉声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雷霆之威,瞬间将巴图鲁的怒火压了下去,“灵堂之上,若非福禄公公拼死一撞,若非皇贵妃娘娘以身相护,后果不堪设想!刺客所用化尸奇毒‘雪里红’,更是歹毒绝伦!此等惊天大案,发生在你禁军拱卫的宫城之内,发生在陛下咫尺之间!你身为禁军统领,掌宫禁宿卫,护卫天子,身系国本!一句‘难辞其咎’,已是看在尔往日忠勇的份上!” 巴图鲁被这连珠炮般的诘问钉在原地,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脸色由青转白,额角青筋暴跳。他想反驳,想辩解那刺客手段诡异、防不胜防,想说自己已竭尽全力……但在那滩化为焦水的刺客污迹面前,在险些丧命的小皇帝面前,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死死咬着牙关,腮帮子绷得如同铁块,最终,在赫连勃那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下,他猛地单膝跪地,对着御座方向重重抱拳,声音嘶哑悲愤:“末将……御下不严,护驾不力!甘受责罚!请陛下、娘娘降罪!” 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赫连勃这突如其来、直指要害的发难,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他这是要拿禁军统领开刀?仅仅是为了追究责任?还是……别有深意? 毛草灵的心猛地一沉。赫连勃!果然来了!他昨夜主动提及“雪里红”与燕王,今日朝会,便以此为楔子,悍然向掌控宫城兵权的禁军统领发难!巴图鲁是先帝一手提拔的心腹,性格刚直,忠心毋庸置疑。动他,就等于动宫禁的定海神针!赫连勃想干什么?借机安插自己的人?还是……清除一个可能碍事的障碍? 她隔着晃动的珠帘,清晰地看到赫连勃那沟壑纵横的脸上,一片沉凝肃杀,没有丝毫动摇。他根本不等她或小皇帝开口,继续沉声道,声音如同重锤,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国丧期间,人心浮动,宵小之辈蠢蠢欲动。值此新旧交替、社稷危难之际,京畿防务,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满朝文武,最后再次落向珠帘方向,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京畿安,则天下安!” “臣,恳请陛下、娘娘圣裁!即刻调离禁军统领巴图鲁,回五军都督府听参!另择忠勇干练、威望足以震慑宵小之宿将,接掌宫禁防务,重整禁军!此乃固国本、安社稷之要务,刻不容缓!” “京畿安,则天下安!” 这七个字,如同定音重锤,狠狠砸在乾清宫冰冷的金砖上,也砸在每一个朝臣的心头。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巨大的压力让许多人呼吸都变得困难。赫连勃这哪里是建议?分明是挟着奉先殿刺杀案的滔天威势,裹挟着满朝文武的惊惧,在进行不容置疑的逼宫!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那层珠帘之后的身影上。皇贵妃毛草灵,这位刚刚垂帘不足一日的年轻女人,该如何应对三朝元老、顾命重臣赫连勃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毛草灵端坐于帘后,宽大的朝服袖口下,指尖冰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赫连勃话语中那股沉甸甸的、不容抗拒的力量。京畿安,则天下安。冠冕堂皇,无懈可击。巴图鲁失职是事实,奉先殿的惊变更是血淋淋的铁证!她若强行保下巴图鲁,不仅会显得徇私枉法,更会坐实她识人不明、无力掌控朝局的印象,将刚刚艰难树立的一丝权威彻底葬送。 然而,若就此妥协,让赫连勃顺理成章地将他的人推上禁军统领这个掌控宫城命脉的位置……那后果,她不敢想象!先帝那“小心赫连”的血色警告,如同鬼魅般在她脑中尖啸!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发髻间那支温润却冰凉的凤头白玉钗。钗身冰冷的触感,让她激荡的心绪强行冷静了一丝。不能硬抗。至少现在不能。赫连勃占着大义名分和滔天威势,锋芒正盛。 她缓缓抬起眼帘,隔着珠帘,目光似乎落在了赫连勃那张深不可测的脸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上位者的探究与……冷冽的锋芒: “赫连大人所言,拳拳为国,本宫心甚慰之。” 她先肯定了赫连勃的出发点,这是必须的姿态。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冰锥破开坚冰: “京畿安,则天下安。此言振聋发聩。然则……”她刻意顿了顿,让那无形的压力在殿中弥漫,“赫连大人以为,当下京畿,何处不安?是宫禁防务之疏漏?还是……另有隐忧,潜藏于九门之内,帝都之下?”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伤后的虚弱,但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向赫连勃那看似无懈可击的提议核心! 你赫连勃口口声声说京畿不安,所以要换禁军统领。那好,除了巴图鲁的“失职”,这“不安”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仅仅是宫禁防务吗?还是你赫连勃所掌控的、或者未能掌控的、更深更暗的地方?奉先殿的刺客能混进来,仅仅是禁军的问题?内务府的腰牌监造司呢?宗人府的暗卫呢?还有那神出鬼没、至今连根毛都没抓到的“鹞鹰”组织呢?这些,难道不是“不安”? 毛草灵没有明说,但每一个在场的重臣都听懂了这弦外之音!这轻飘飘的一句反问,瞬间将赫连勃营造的、对巴图鲁的单方面讨伐,拉入了一个更庞大、更复杂、责任归属更模糊的漩涡!也巧妙地将矛头,引向了赫连勃自身所负责或者未能尽善的领域! 殿内气氛骤然变得更加诡异。原本一面倒的、对巴图鲁的指责目光,开始出现一丝游移和闪烁。张廷玉眉头紧锁,宗令拓跋宏眼神锐利如鹰,其他大臣更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赫连勃那沟壑纵横的脸上,肌肉似乎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浑浊的眼底,一丝极快掠过的精芒被垂下的眼睑掩盖。他显然没料到,这位年轻的皇贵妃,竟能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不仅没有慌乱失措,反而能如此犀利地反手一击,将水搅浑! 他沉默了一瞬。这一瞬,在死寂的朝堂上,显得无比漫长。 “娘娘明鉴。”赫连勃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刚才的咄咄逼人,多了一丝凝重,“奉先殿一案,疑云重重。刺客所用‘雪里红’奇毒,来历诡谲;其化尸手段,更是闻所未闻!此獠背后,必有庞大势力支撑,且手段阴毒,远超寻常叛逆!宫禁防务,乃明面屏障,首当其冲,自当整肃。然则,暗流汹涌,魑魅魍魉潜行,非一司一部之责,亦非一日之功可靖!” 他巧妙地将“不安”的范围扩大,承认了暗流的存在,将责任分摊,同时也暗示了这并非他赫连勃一人之过,更非短期内能解决。 “老臣提议调离巴图鲁将军,非为苛责,实为权宜!”赫连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值此非常之时,宫禁防务,需一威望更著、资历更深、更能震慑内外之宿将坐镇!此乃稳定人心、震慑宵小之必须!至于暗流……老臣自当督促宗人府、内务府、刑部、京畿卫,乃至隐卫,全力彻查!定要将其幕后黑手,连根拔起!” 他再次强调了换将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将巴图鲁的“失职”与稳定大局牢牢绑定,同时承诺全力追查暗流,滴水不漏,让人难以再直接反驳。 毛草灵隔着珠帘,看着赫连勃那张沉凝如铁的脸。老狐狸!一番话,既维护了他提议的正当性,又展现了他顾全大局的姿态,还堵住了她进一步质疑的缺口。步步为营,无懈可击。 她知道自己暂时无法阻止他换将了。强行阻止,只会暴露自己的虚弱和猜忌,得不偿失。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巴图鲁的性命和基本地位,不能让赫连勃彻底将其打入尘埃。 “赫连大人老成谋国,思虑周详。”毛草灵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疲惫的妥协,“巴图鲁将军护驾不力,确有过失。然念其多年忠勇,屡立战功,且奉先殿上反应尚算及时,未酿成更大惨祸……” 她话锋一转:“着,免去巴图鲁禁军统领之职,即日调任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佥事,戴罪听参!禁军统领一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暂由副统领萧定山署理!待新任统领人选,由内阁与兵部议定,本宫与诸位顾命大臣共同裁夺后,再行定夺!” “暂由副统领署理”!“共同裁夺”!这两个词,如同两道无形的枷锁!没有立刻任命赫连勃可能属意的人选,而是留出了缓冲和制衡的空间!同时,将巴图鲁调任五军都督府佥事,虽是降职,却并未剥夺其军职和影响力,保留了火种! 赫连勃的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阴霾掠过。他显然不满意这个“暂代”和“共同裁夺”。但他知道,这已是毛草灵在巨大压力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再逼下去,反而不美。 他缓缓躬身,声音听不出情绪:“娘娘圣明。臣,遵旨。” 一场惊心动魄的朝堂交锋,在无形的硝烟中,暂时画上了休止符。巴图鲁脸色灰败,重重叩首:“末将……谢陛下、娘娘隆恩!谢赫连大人……教诲!”那“教诲”二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赫连勃退回班列。毛草灵隔着晃动的珠帘,看着他如山般沉默的背影,掌心一片冰凉。她保住了巴图鲁,但也让赫连勃成功拔掉了宫禁防务的一颗关键钉子。这第一回合的交锋,她看似守住了底线,实则已处于下风。这垂帘之后的龙椅,比她想象的更加冰冷,更加危机四伏。 朝会在一种压抑而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进行。后续的奏报,无论是关于国丧的细节,还是各地报上的寻常政务,都显得索然无味。所有人的心神,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没有硝烟却惊心动魄的权力碰撞之中。 当司礼监太监终于拖着长音唱出“退朝——”二字时,许多大臣都暗自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毛草灵在珠帘后缓缓起身,带着小皇帝在内侍的簇拥下离开。转身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赫连勃正与宗令拓跋宏低声交谈着什么,拓跋宏的脸色异常凝重。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 长春宫的灯火再次亮起时,已是深夜。白日朝堂的惊心动魄和持续不断的案牍劳形,让毛草灵疲惫不堪。额角的伤口在隐隐抽痛,提醒着她这具身体并非铁打。她屏退了所有侍从,只留下心腹掌事太监赵德全在殿外守着。 她需要静一静。需要梳理这纷乱如麻的局势。 指尖再次抚上发髻间的凤头白玉钗。这小小的物件,如今成了她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谜团。先帝的密诏藏在其中,那是否还有别的秘密?她尝试着再次触动那颗衔珠暗钮,仔细摸索钗身每一处纹理。除了那处弹出密笺的缝隙,似乎再无其他机关。 难道只有那一张警告? 她不甘心。指腹在冰凉的玉质上反复摩挲,试图寻找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凸起或凹陷。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指尖在钗尾一处极其微小的、几乎与凤凰尾羽雕刻融为一体的卷云纹路边缘,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阻力! 那感觉极其细微,若非她心神高度集中,几乎无法察觉。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端,沿着那卷云纹路极其缓慢地刮过。 咔哒。 又是一声极其轻微、只有紧贴耳畔才能听到的机括弹动声!与上次弹出密笺缝隙的声音位置不同! 毛草灵的心猛地一跳!她强压住激动,仔细查看。只见钗尾靠近发簪插入处的部位,一圈原本浑然一体的玉质,竟悄无声息地旋转了微不可察的一小圈!露出了一个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极其隐蔽的孔洞! 这孔洞太小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毛草灵蹙眉。这是什么机关?暗格?还是……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书案上一根用来挑灯芯的细长银簪上。她拿起银簪,将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那微小的孔洞中。 没有想象中的阻碍。银簪轻易地探入了一小截,似乎触碰到了孔洞深处某个柔软的、富有弹性的东西。她尝试着轻轻拨动了一下。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气流摩擦的声响从孔洞中传出!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奇异甜腥的淡紫色烟雾,如同有生命般,从那针眼大小的孔洞里袅袅飘散出来! 烟雾极淡,转瞬即逝,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甜腥气味。 毛草灵瞳孔骤缩!这……这是什么?毒烟?信号?还是…… 就在她惊疑不定之时,殿外突然传来赵德全刻意压低却难掩急促的通禀声:“启禀娘娘!宗令拓跋宏大人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已至宫门!” 毛草灵心中警铃大作!她立刻将银簪抽出,手指在钗尾那处卷云纹路上快速反向一拨。 咔哒。 那微小的孔洞瞬间闭合,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出现过。她迅速将玉钗重新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沉声道:“请宗令进来!” 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夜间的寒气裹挟着风雪的味道涌入。宗令拓跋宏几乎是闯了进来,他连披风都未解,脸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带着一股浓重的煞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娘娘!”拓跋宏甚至顾不上行礼,几步冲到毛草灵面前,声音嘶哑而急促,“腰牌监造司主事……死了!” “什么?!”毛草灵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带倒,茶水泼了一地,“怎么回事?何时?如何死的?!” “就在刚才!宗人府黑狱!”拓跋宏语速极快,胸膛剧烈起伏,“臣奉娘娘旨意,彻查腰牌监造司!昨夜已将那主事及其手下几个关键匠人秘密拘押,关入黑狱最深处,由臣的心腹暗卫亲自看守,严防死守!臣本想待其精神崩溃后再行提审,撬开其口!谁知……就在一炷香前,看守的暗卫听到牢房内传来极其短促的惨嚎!冲进去一看……” 他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悸:“那主事……已经倒在血泊里!心口插着一柄……刻着‘鹞’字的粗糙骨匕!是他自己的手握着匕首插进去的!但……但那姿势极其扭曲,根本不可能是自戕!而且……” 拓跋宏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在牢房冰冷的地面上,死死抠出了半个……不,是一个血淋淋的‘鹞’字!”他用手指在空中狠狠划了一下,仿佛还能看到那狰狞扭曲的血痕。 “鹞”字! 又是“鹞鹰”!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灭口!赤裸裸的灭口!而且是在宗人府黑狱最深处,在拓跋宏心腹暗卫的眼皮子底下!对方的手段,简直神鬼莫测!这“鹞鹰”组织对宫禁的渗透,究竟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看守的暗卫呢?他们是死人吗?!”毛草灵的声音因愤怒和寒意而微微发颤。 “两个看守……一个被人在门外用重手法瞬间击毙,喉骨尽碎!另一个冲进去时,只看到那主事咽下最后一口气……”拓跋宏脸色灰败,眼中充满了挫败和难以置信,“臣……臣无能!请娘娘治罪!” 毛草灵扶着书案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腰牌监造司主事这条线,是追查刺客如何混入奉先殿的关键!就这么断了!断得如此干净利落,如此嚣张!这不仅仅是挑衅,这是示威!是对她这位垂帘者赤裸裸的蔑视! “查!”毛草灵的声音如同冰渣碰撞,“给本宫查!黑狱所有当值人员,昨夜至今所有出入记录!一只苍蝇飞过都要给本宫查清楚!本宫不信,那凶手能飞天遁地!” “臣已命人封锁黑狱,正在彻查!”拓跋宏咬牙道,“还有一事,娘娘!臣在提审那主事之前,已先行提审了另外几个与刺客可能混入位置相关的低阶内侍头目。其中一个……在酷刑之下,精神崩溃,吐露了些东西!” 毛草灵眼中寒光一闪:“说!” “那人熬不住刑,胡言乱语,说……说他们只是听令行事,是‘上面’安排了一个生面孔顶替了因病告假的内侍位置……还说……还说‘鹞王’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跟着‘鹞王’,才能得享富贵,才能……才能……”拓跋宏的声音充满了厌恶和一丝恐惧,“才能看到真龙归位!” “真龙归位?”毛草灵咀嚼着这四个字,心头疑云更重。这“鹞王”……到底想扶持谁?废太子已死,新君已立…… “就在他嘶喊‘鹞王万岁!真龙归位!’的时候……”拓跋宏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怪异,带着一种目睹了无法理解之物的惊悚,“异变突生!”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描述道:“那犯人……突然浑身剧烈抽搐!眼睛暴凸,布满血丝!皮肤下面……皮肤下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钻动、膨胀!看守的暗卫察觉不对,刚想上前查看……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像是……像是装满水的皮囊被撑破!” 拓跋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那恐怖景象就在眼前:“那人的身体……从内部炸开了!不是血肉横飞那种炸开,而是……整个身体像是瞬间被吹胀的气球,然后猛地爆裂!没有骨头渣子,只有……只有无数粘稠的、暗红色的碎肉块和腥臭的液体溅满了整个刑房!跟……跟奉先殿那个化水的刺客……有异曲同工之恐怖!” 毛草灵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化水……爆体…… “鹞王万岁!” 犯人临死前那疯狂的嘶喊,如同诅咒般在她脑中回荡! 这“鹞鹰”组织,不仅渗透恐怖,其掌控的手段,更是超越了常理的认知!是邪术?是蛊毒?还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 腰牌主事被灭口,唯一的活口线索在眼前爆体而亡!两条追查的路径,再次被干净利落地斩断!敌人如同隐藏在浓雾中的鬼魅,你甚至看不到他的影子,只能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娘娘……”拓跋宏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沙哑,“这‘鹞鹰’……非人哉!我们……” 他的话被殿外一阵突如其来的、极其轻微却异常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娘娘!娘娘!”是赵德全惊恐到变调的声音,他甚至顾不上规矩,猛地推开殿门,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不好了!宗人府……宗人府黑狱……走水了!火……火势冲天!” “什么?!”毛草灵和拓跋宏同时失声! 火光!冲天的大火!在这个风雪交加的深夜,如同狰狞的巨兽,瞬间吞噬了宗人府黑狱所在的区域!烈焰舔舐着漆黑的夜空,将纷飞的雪沫映照成诡异的橘红色。救火的锣声、嘶喊声、木料爆裂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宫禁的死寂,却带来更深沉的绝望。 长春宫的高窗映着那片不祥的红光。毛草灵站在窗前,冰冷的窗棂抵着额头,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 腰牌主事死了,带着血写的“鹞”字。 唯一活口却爆体而亡,嘶喊着“鹞王万岁”。 现在,连囚禁他们的黑狱,都在一场“恰到好处”的大火中付之一炬! 毁尸灭迹!斩草除根!干净!利落!狠毒! 对方用最血腥、最诡异、最嚣张的方式宣告:所有指向他们的线索,都将被彻底抹去!在这深宫之中,他们无处不在,他们无所不能! 额角伤口的刺痛再次传来,尖锐得如同针扎。毛草灵缓缓抬起手,指尖再次抚过发髻间那支冰凉的白玉凤钗。钗尾那处微小的孔洞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赫连勃的步步紧逼,“鹞鹰”的恐怖手段,先帝的警告,还有这凤钗中隐藏的、未知的紫色烟雾…… 无数碎片在眼前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赫连勃那张沉凝如铁、深不可测的脸上。 小心赫连。 小心…… 这深宫,这龙椅,这垂帘之后的万丈深渊……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鹞王? 本章完。 第十一章 暗影之鹞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腰牌监造司主事在宗人府黑狱被灭口,死前用血写下“鹞”字。 >唯一活着的知情者嘶喊“鹞王万岁”后身体爆裂。 >一场大火将黑狱化为灰烬,所有线索被付之一炬。 >毛草灵在凤钗中发现了神秘的紫色烟雾。 >赫连勃步步紧逼,“鹞鹰”手段诡谲莫测。 >这深宫之中,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鹞王? --- 宗人府方向腾起的烈焰,将半个帝都的夜空染成一片狰狞的橘红。风雪在灼热的气流中狂舞,卷着灰烬与火星,如同无数哀嚎的鬼魅,扑打着长春宫冰冷的窗棂。焦糊的气味,混合着雪水的清冽,却压不住那丝丝缕缕、仿佛来自幽冥深处的血肉焦臭。 毛草灵站在窗前,身影被跃动的火光拉长,扭曲地投射在身后冰冷的金砖地上。指尖死死抵着冰凉的窗棂,那刺骨的寒意几乎要钻入骨髓,却丝毫无法冷却心头的惊涛骇浪。 腰牌监造司主事死了,带着一个用生命最后力量刻下的血“鹞”。唯一的活口线索,在她眼皮底下,在宗人府最森严的黑狱里,以一种超越认知的恐怖方式爆体而亡,嘶喊着“鹞王万岁”。而现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如同天降的熔炉,将所有残存的痕迹、所有可能的目击、所有不堪的污秽,连同那座象征着皇家刑狱威严的黑狱本身,焚烧得干干净净! 毁尸灭迹。斩草除根。 这已不仅仅是挑衅,这是一场宣告——宣告着“鹞鹰”那令人窒息的掌控力,宣告着他们对这深宫禁苑的渗透已到了无孔不入、随心所欲的地步!宣告着她这位垂帘者,如同置身于蛛网中央的猎物,一举一动,都在那双暗处冰冷眼眸的注视之下。 额角纱布下的伤口,在这巨大的精神冲击下,再次传来尖锐的刺痛,如同有冰冷的钢针在里面搅动。毛草灵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呕意和四肢百骸蔓延开的寒意。她缓缓抬手,指尖无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探寻,再次抚上发髻间那支温润又冰凉的凤头白玉钗。 钗尾那处微小的孔洞,此刻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那股奇异甜腥的淡紫色烟雾……那究竟是什么?毒?信号?还是某种更诡秘、更无法理解的东西?它与这无处不在的“鹞鹰”,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化水、爆体,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先帝将这藏着警告与未知机关的凤钗留给她,究竟预示着什么? “娘娘……”掌事太监赵德全佝偻着腰,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从殿门口传来,“拓跋大人……已去火场督责善后。赫连大人……在宫外递了牌子,说有紧急军务,求见娘娘。” 赫连勃! 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冰冷的巨石,瞬间砸入毛草灵纷乱的心湖。 朝堂之上,他借“京畿安,则天下安”的煌煌大义,以雷霆之势拔掉了禁军统领巴图鲁,将宫城防务的钥匙硬生生撬开了一道缝隙。那沉凝如铁的面容下,心思深如渊海。此刻黑狱大火方起,灰烬未冷,他便如此“及时”地以军务为由求见…… 是关切?是试探?还是……这滔天烈焰,本就是他所导演的下一幕戏的开场? “传。”毛草灵的声音有些发涩,却异常清晰。她松开抵着窗棂的手,转身,背对着那片依旧在燃烧的天空,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凤座。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无形的刀锋之上。她必须见他。在这诡谲莫测的漩涡中,任何回避都可能被解读为虚弱。 沉重的殿门被无声推开。赫连勃高大的身影裹挟着殿外的寒气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踏入灯火通明的长春宫。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紫色的朝服,面色沉肃,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有那沟壑纵横的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一层比殿外夜色更浓重的阴霾。 “老臣赫连勃,叩见皇贵妃娘娘。”他依礼下拜,动作沉稳,带着千钧之力。 “赫连大人平身。”毛草灵端坐凤座之上,珠帘垂落,隔绝了彼此的视线,只留下模糊的光影。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深夜至此,所为何事?可是前方军情有变?”她刻意点出“军务”,将话题引向他递牌子的由头。 赫连**身,浑浊的目光穿透珠帘,落在帘后那个模糊却挺直的身影上。“回禀娘娘,军情尚算平稳,然则……”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凝重,“宗人府黑狱突遭祝融之灾,火势冲天!臣闻讯,心忧如焚!此乃皇家重地,关押要犯之所,值此多事之秋,突生此等变故,绝非吉兆!更恐其中……另有隐情!” 他微微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如刀:“臣斗胆请问娘娘,黑狱之中所押何人?火起之时,可有异常?是否……与奉先殿惊变、与那‘鹞鹰’逆党有所牵连?”一连串的发问,如同连珠炮般轰向珠帘之后,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压迫感。他不再提军务,直指核心——那场大火,那场刚刚发生、足以湮灭一切痕迹的大火! 毛草灵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老狐狸!他岂能不知黑狱中关押的是腰牌监造司主事?他这是在逼她亲口说出线索已断!逼她承认“鹞鹰”在重重看守下依旧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是要将“无能”二字,明晃晃地钉在她这位垂帘者身上! “赫连大人消息倒是灵通。”毛草灵的声音透过珠帘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宗人府确走水了。所押人犯……乃腰牌监造司主事及其相关人等数名。”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也异常沉重,“本宫命宗令拓跋宏严加审讯,以彻查奉先殿刺客混入之蹊跷。可惜……”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翻涌的愤怒和挫败强行压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就在方才,审讯未果之际,那主事竟在守卫森严的黑狱深处,被一柄刻有‘鹞’字的骨匕刺心而死!临死前,以血书‘鹞’字于地!更有一名熬刑不过、吐露‘鹞王’之名的同党,当众嘶喊‘鹞王万岁’之后,身躯……骤然爆裂,尸骨无存!其状之惨,与奉先殿化水之刺客如出一辙!此非人力所能为!此乃妖邪之术!此獠不除,宫闱永无宁日!” 她将最恐怖、最匪夷所思的真相,如同血淋淋的伤口般撕开,直接暴露在赫连勃面前。她要看看,这位三朝元老,顾命重臣,面对这超越常理的恐怖,是何反应! 殿内死寂。只有灯烛燃烧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赫连勃的身躯,在听到“身躯爆裂”、“妖邪之术”这几个字眼时,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浑浊的眼底,惊愕、凝重、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情绪如同暗流般激烈地翻涌,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他沉默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 “爆裂……化水……”他低声重复着,声音干涩沙哑,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对手的可怕,“竟有……此等诡谲之事?”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珠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锐利锋芒,“娘娘!此已非寻常叛逆!此乃祸乱朝纲、动摇国本之妖孽!其心可诛,其行可怖!当以雷霆手段,犁庭扫穴,务求根除!绝不可姑息养奸!” 他踏前一步,气势陡然变得凌厉无比,如同出鞘的利剑:“臣请旨!即刻加派隐卫,彻查宫禁内外所有可疑人等!凡与腰牌监造司、内务府采买、宗人府狱卒乃至禁军调动有丝毫关联者,一律先行锁拿,严刑拷问!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同时,封锁九门,许进不许出,全城大索!定要将那藏头露尾的‘鹞王’及其党羽,揪出来碎尸万段!”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八个字,如同带着血腥味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殿内的空气。 毛草灵隔着晃动的珠帘,清晰地看到赫连勃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意,如同实质的刀锋。他看似同仇敌忾,实则是在借机索要更大的权力!加派隐卫?彻查所有关联?封锁九门?全城大索?这几乎是将整个帝都的生杀予夺大权,拱手送到他的面前!届时,多少人会无辜受戮?多少忠于她或忠于小皇帝的力量,会被他借着“清除鹞鹰”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剪除? 更让她心头发冷的是,赫连勃这番激烈到近乎极端的反应,究竟是出于对“妖邪之术”的震怒与恐惧,还是……一种刻意的表演?一种急于借刀杀人、清洗异己的图谋?那骨匕上的“鹞”字,那爆裂的惨状,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震惊,是真的吗? “赫连大人稍安勿躁。”毛草灵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强行维持的冷静,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冷水,“妖邪之术,确乎可怖,更需谨慎应对。然则,‘宁可错杀’之论,断不可行!先帝仁德,新君初立,若因追查逆党而致帝都血流成河,人心惶惶,岂非正中妖人下怀,动摇社稷根基?” 她缓缓站起身,珠帘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身影在帘后显得愈发挺拔而孤绝:“当务之急,并非盲目株连,而是厘清妖术根源!化水、爆体,非人力所能及,必有诡异药物或邪法驱动!本宫以为,当倾太医院、钦天监及民间奇士之力,全力探究此等邪毒之来历、特性与解法!同时,严密监控所有药材、矿藏、异域往来之通道!断其源头,方为上策!至于宫禁排查……” 她顿了顿,目光仿佛能穿透珠帘,直视赫连勃:“由宗令拓跋宏主导,赫连大人与张廷玉阁老从旁协助,三人共掌!所有审讯、拿人,需三人共议,签字画押,方可执行!本宫要的,是水落石出,而非人人自危!” 她将“三人共掌”四个字,咬得极重。这是底线!绝不能让赫连勃一人独揽生杀大权! 赫连勃眼中的锋芒微微一滞。毛草灵的反击,精准地打在了他“扩大权力”的意图上。她抬出“先帝仁德”、“社稷根基”的大旗,反对株连,强调追查根源,更用“三人共掌”的钳制手段,死死锁住了他伸向权柄的手。这份在巨大压力下的清醒与制衡之术,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深深看了珠帘后的身影一眼,那模糊的轮廓此刻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韧劲。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躬身,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低沉,听不出喜怒:“娘娘思虑周全,仁德为怀,老臣……遵旨。” 一场无形的交锋,在暗流涌动中再次暂时平息。赫连勃告退,深紫色的身影融入殿外的夜色,如同蛰伏的巨兽。 毛草灵颓然坐回凤座,冷汗已浸透内衫。每一次与赫连勃的对话,都如同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行走。她疲惫地抬手,揉了揉刺痛的额角,指尖再次触及那冰冷的凤钗。 紫色的烟雾……妖邪之术……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 那紫色烟雾,是否与“鹞鹰”的邪毒有关?是否能作为一种……试探? 她猛地攥紧了玉钗。这念头太过危险,如同玩火。但在这步步杀机、迷雾重重的绝境之中,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都值得用性命去搏! “赵德全!”她扬声唤道。 “奴才在!”赵德全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进来,脸色依旧苍白。 “传旨,”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明日午时,本宫于御花园‘听雪轩’设小宴,请赫连勃、拓跋宏、张廷玉三位顾命大臣入宫议事。言明……有奉先殿、黑狱所得紧要证物,需三位大人共同参详!” “紧要证物?”赵德全一愣。 “去传旨便是。”毛草灵挥挥手,疲惫地闭上眼。证物?她只有这枚藏着未知凶险的凤钗,和那一个疯狂的计划。 --- 翌日午时,雪后初霁。御花园银装素裹,红梅点点,清冷的空气吸入口鼻,带着凛冽的寒意。听雪轩临水而建,轩窗四敞,可将园中雪景尽收眼底,本是赏雪佳处,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无形的肃杀。 赫连勃、拓跋宏、张廷玉三位顾命大臣依序而坐。面前紫檀小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却无人有心思动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主位之上,皇贵妃毛草灵的身上,更确切地说,落在她手边一个被明黄锦缎覆盖着的紫檀托盘上。 “三位爱卿,”毛草灵今日未戴珠帘,只以素纱覆额,面色略显苍白,眼神却异常清亮锐利,“奉先殿、黑狱两案,妖氛重重,凶徒猖獗,视宫禁如无物。本宫思之,夜不能寐。”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她伸出素手,轻轻掀开托盘上的明黄锦缎。 托盘内并无奇珍异宝,只有两件东西。 左边,是一枚沾染着暗褐色干涸血迹、边缘被高温灼烧得微微卷曲变形的青铜腰牌!正是奉先殿刺客身上所佩之物!腰牌上原本模糊的印记,在血迹和焦痕的衬托下,反而显出一种狰狞的轮廓。 右边,则是一小撮用素白丝帕小心翼翼托着的、黑乎乎粘腻的残渣,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焦臭与腥气!正是昨夜黑狱大火后,宗人府差役从爆体而亡的那名犯人囚室废墟中,勉强刮取下来的一点残骸! “此二物,”毛草灵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震惊的面容,最终落在赫连勃脸上,“一为刺客所遗,染其化水之毒血;一为黑狱爆体凶徒之残躯,沾其诡爆之污秽。此二毒,同源否?何物所制?可有解法?此乃破案之关键!” 赫连勃的瞳孔在看到那腰牌和残骸的瞬间,猛地收缩!那腰牌上的血污和焦痕,那残骸散发出的非人气息,都如同无形的尖刺,狠狠扎入他的神经。他放在膝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微微发白。拓跋宏则是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那撮残骸,仿佛又看到了昨夜那爆裂的恐怖景象,喉头滚动了一下。张廷玉则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忧虑和深深的忌惮。 “本宫已命心腹之人,携此二物之微量粉末,密送太医院及京中几位精研毒理、通晓方外的隐士高人处,火速查验。”毛草灵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凝重,“然兹事体大,关乎国运,本宫心焦如焚,片刻难安。故请三位大人前来,集思广益,或可有独到之见解?赫连大人……”她目光再次锁定赫连勃,带着探究,“您见多识广,历经三朝,可曾听闻过此等诡谲邪毒?”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向赫连勃。他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避开了毛草灵那过于锐利的审视,目光落在那两样令人作呕的证物上,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沉默了几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郁: “回禀娘娘,此等化尸爆体之邪术……老臣……闻所未闻!”他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昔年征讨南疆,曾遇巫蛊之术,有令人癫狂、腐烂者,然皆需媒介时日,断无如此迅疾猛烈、尸骨无存之效!此毒……此毒之霸道诡谲,远超常理!恐非中土之物,或为西域、漠北乃至海外异族所传之绝毒秘药!其炼制之法,必惨绝人寰,灭绝人性!”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决绝:“娘娘!此獠不除,必成大患!老臣再次恳请,当行霹雳手段!凡有嫌疑者,宁枉勿纵!……” 又是“宁枉勿纵”!毛草灵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一边听着赫连勃看似痛心疾首实则依旧在鼓吹扩大清洗的言论,一边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已悄然握紧了那支温润的白玉凤钗。 指尖在钗尾那处微小的卷云纹路上,极其隐蔽地、小心翼翼地拨动了一下。 咔哒。 一声轻到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的机括弹动。 一股极其微弱、带着奇异甜腥气息的淡紫色烟雾,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从钗尾那针眼大小的孔洞中袅袅逸散出来。烟雾极淡,在听雪轩清冷的空气和窗外透入的光线下,几乎肉眼难辨,转瞬便消散无踪,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难以捕捉的甜腥。 毛草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感官都绷紧到了极致。她的目光看似落在赫连勃脸上,实则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筛子,死死锁定了轩内三人!尤其是赫连勃! 烟雾无声无息地弥散。 赫连勃依旧在陈词,神情激愤,语速略快,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他的呼吸平稳,脸色除了因情绪激动而略显红润外,并无丝毫变化。 宗令拓跋宏眉头紧锁,似乎对赫连勃的“宁枉勿纵”论调也颇不以为然,正欲开口反驳,脸色却突然微微一变。他下意识地抬手,极快地、几不可察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鼻翼也翕动了一下,仿佛嗅到了什么不舒服的气味,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烦躁。 张廷玉则端起茶杯,似乎想润润发干的喉咙,茶杯递到唇边,动作却顿了一顿,眉头微蹙,仿佛杯中的茶香混入了什么怪异的味道,让他有些不适,但终究还是抿了一小口。 这细微的反应,如同电光石火,瞬间烙印在毛草灵紧绷的神经上! 赫连勃……毫无反应? 拓跋宏和张廷玉……却似乎都受到了那微弱烟雾的影响?虽然极其轻微,但绝非偶然! 难道…… 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毛草灵!难道这烟雾并非针对“鹞鹰”的毒?或者……赫连勃他…… 就在她心念电转、惊疑不定之际,轩外通往梅林的小径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禁卫惊惶的呼喊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 “怎么回事?!”毛草灵猛地站起,厉声喝问。赫连勃三人的目光也被瞬间吸引过去。 只见几名负责外围巡逻的禁卫,连滚爬爬地冲到听雪轩外的台阶下,人人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如同见了厉鬼!其中一人甚至腿软得直接跪倒在地,指着梅林方向,牙齿咯咯打颤,语无伦次: “妖……妖怪!爆……爆开了!人……人化了!血……血水……” “鹞……鹞王万岁!真龙……”另一个禁卫眼神涣散,仿佛陷入了某种癫狂的呓语,话未说完,身体猛地一僵! “不好!退开!”负责护卫听雪轩的禁军副统领萧定山(巴图鲁被调离后暂代统领之职)脸色剧变,厉声暴喝,同时身形如电,猛地扑向那几个明显不对劲的禁卫! 然而,迟了! 就在萧定山扑出的刹那,那几名失魂落魄的禁卫中,距离听雪轩最近的一个,身体毫无征兆地剧烈抽搐起来!他双眼瞬间翻白,布满恐怖的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并诡异地鼓胀起来,仿佛皮下有无数活物在疯狂钻动! “嘭!!!” 一声比昨夜黑狱刑房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爆裂声,在御花园清冷的空气中猛然炸开! 没有火光,只有漫天泼洒的、粘稠腥臭的暗红色血水和碎肉!如同地狱的泼墨,瞬间染红了听雪轩前洁白的石阶,溅落在傲雪绽放的红梅之上!点点猩红,刺目惊心!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混合着血肉的焦臭,如同无形的巨浪,猛地冲入听雪轩! “护驾!!!” 萧定山的怒吼、内侍的尖叫、大臣的惊呼瞬间响成一片! 毛草灵被冲进来的护卫死死挡在身后,隔着人墙的缝隙,她只看到一片刺目的猩红和狼藉。然而,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瞬间,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鹰隼,死死钉在了那爆裂发生之地! 在飞溅的血肉和污秽之中,一点冰冷的金属光芒,在雪地的映衬下,一闪而过! 那是一块腰牌!一块与托盘上那枚染血腰牌形制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腰牌!正静静地躺在血泊边缘,一半被暗红的污秽覆盖,另一半则暴露在惨淡的天光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半截被血污浸染的系绳! 又一个!又一个携带“鹞鹰”邪毒的人,在她眼皮底下,在这象征着皇家安宁的御花园深处,被引爆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幸存的禁卫和内侍中蔓延,有人瘫软在地,有人疯狂呕吐,有人歇斯底里地哭喊“鹞王显灵”。 赫连勃脸色铁青,须发皆张,怒喝道:“废物!都是废物!妖人竟已潜入御花园!萧定山!你这禁军副统领是怎么当的?!”他的愤怒如同实质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焚毁。 拓跋宏扶着柱子,脸色苍白如纸,看着轩外那地狱般的景象,身体微微颤抖,喃喃道:“无处不在……防不胜防……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廷玉则死死盯着那血泊中的腰牌,老迈的脸上充满了凝重与深沉的忧虑。 毛草灵被护卫簇拥着,强行带离这修罗场。转身的刹那,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最后一次投向那片被污血玷污的雪地,落在那枚半掩在血污中的冰冷腰牌上。 赫连勃的震怒……拓跋宏的惊悸……张廷玉的忧虑…… 还有那枚腰牌…… 凤钗中逸散的紫色烟雾……赫连勃毫无反应……拓跋宏与张廷玉的细微异常…… 无数碎片在脑中疯狂旋转、碰撞,非但没有变得清晰,反而交织成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幽深、更加令人窒息的谜团! 鹞鹰的阴影,如同这冬日帝都上空永远化不开的铅云,沉沉地压下来,冰冷彻骨。她握紧了袖中的凤钗,那玉质的冰凉此刻却仿佛带着一丝诡异的灼热。 真正的鹞王,到底藏在这血雾弥漫的深宫何处? 第十二章 血牌疑踪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听雪轩前的石阶,此刻已是一片猩红炼狱。粘稠的血肉碎块糊在冰冷的白石上,冒着丝丝诡异的热气,刺鼻的甜腥混合着焦糊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幸存的禁卫瘫软在地,呕吐声、惊悸的呜咽、失控的“鹞王显灵”的嘶喊,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噪音。 “废物!一群废物!”赫连勃的怒吼如同炸雷,震得听雪轩的窗棂嗡嗡作响。他须发戟张,深紫色的朝服下,胸膛剧烈起伏,浑浊的眼珠里燃烧着狂怒的火焰,死死钉在面色惨白的禁军副统领萧定山身上,“御花园重地,天子嫔妃近在咫尺!竟让妖人混入禁卫之中,当众行此妖法!萧定山!你这副统领的项上人头,是不想要了吗?!” 萧定山单膝跪地,甲胄上溅满了污血,额角青筋暴跳,牙关紧咬,却只能硬生生承受这滔天怒火:“末将……末将失职!万死难辞其咎!请大人、娘娘责罚!” 拓跋宏扶着冰冷的廊柱,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目光失焦地望着轩外那滩仍在缓缓蔓延的污血,口中喃喃:“化水……爆体……昨夜黑狱……今日御园……防不胜防……此等妖邪……究竟是何物所化……”他身为宗令,执掌宗室刑罚,自认见惯血腥,可眼前这超越常理、瞬间爆裂尸骨无存的恐怖景象,彻底击碎了他的镇定。 张廷玉没有看那血泊,也没有看震怒的赫连勃。他那双阅尽沧桑的老眼,此刻正死死盯在血泊边缘,那块半掩在碎肉和污秽中的冰冷腰牌上。腰牌形制古朴,青铜质地,与奉先殿刺客所遗、此刻正静静躺在听雪轩内托盘上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块腰牌上残留的半截系绳,并非普通的麻绳或皮绳,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泛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黑色丝线! 张廷玉的呼吸猛地一窒,苍老的脸上肌肉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惊悸与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去扶额,指尖却在袖中蜷缩得更紧,强行压下了这个动作。 “够了!”一个清冷而带着金石之音的女声,穿透了混乱的喧嚣。 毛草灵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一步踏出听雪轩的门槛。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额角纱布下的伤口在剧烈心跳下突突地疼,但她站得笔直,素色的宫装在雪景与血色的映衬下,如同一株孤绝的寒梅。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瘫软的禁卫,扫过震怒的赫连勃,扫过惊悸的拓跋宏,最后落在张廷玉那张瞬间恢复古井无波、却依旧残留着一丝僵硬的老脸上。 “赫连大人息怒。此刻非是追究失职之时。”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杂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妖人猖獗至此,视宫禁如无物,其心可诛!然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昨夜黑狱虽毁,今日御园……却留下了新的线索!”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精准地刺向血泊边缘那块染血的腰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牵引过去。 “萧定山!”毛草灵厉声道。 “末将在!” “立刻封锁听雪轩方圆百步!任何人不得靠近!取那枚腰牌!以火油布包裹,以石灰垫底,置于纯银匣中!连同轩内托盘上那枚证物腰牌,一并火速送往太医院!”她的指令清晰而急促,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决断,“传本宫口谕,命太医院院正周德荣,召集院内所有精研毒理、通晓方外异术之人!不惜一切代价,验明此二物所染之邪毒!特别是这新遗腰牌上残留之物!本宫要结果!越快越好!” “遵旨!”萧定山如蒙大赦,立刻领命,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亲自带人小心翼翼地处理那地狱般的现场。 毛草灵的目光再次转向三位重臣,尤其是张廷玉:“三位大人受惊了。妖氛弥漫,宫闱不宁,本宫忧心如焚。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此腰牌竟出现在值守御园的禁卫身上……”她的话语微微一顿,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鹞鹰”的触手,已经不仅仅是渗透内务府、宗人府,而是直接染指了拱卫宫城最核心的力量——禁军! 赫连勃脸上的狂怒瞬间凝固,化为一片深沉的阴鸷。他死死盯着那块被小心翼翼取走、包裹起来的腰牌,眼神变幻不定。拓跋宏倒吸一口冷气,身体抖得更厉害。张廷玉垂着眼睑,长长的寿眉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请三位大人即刻回府,严加戒备,安抚家小。”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和凝重,“本宫需即刻处置善后,并等太医院消息。待有进展,再召三位大人共商对策。今日御花园所见所闻,望三位守口如瓶,以免引起更大恐慌。” 这已是逐客令。 赫连勃深深看了毛草灵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声沉沉的冷哼,猛地一甩袍袖,率先大步离去,深紫色的背影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压抑。 拓跋宏如同失了魂,被自家仆役搀扶着,脚步踉跄地告退。 唯有张廷玉,最后一个起身。他动作迟缓,如同背负着千钧重担。走到听雪轩门口,他脚步顿住,似乎想回头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对着毛草灵的方向,极其缓慢而沉重地作了一揖,然后才佝偻着腰,一步一步,蹒跚地消失在梅林小径深处。 毛草灵站在原地,任由寒风吹拂着她冰冷的鬓角。她看着张廷玉消失的方向,回想着刚才他死死盯着那枚新腰牌、尤其是那半截黑色系绳时的异常反应,还有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惊悸与……难以置信? 那黑色的丝线……是什么? 她脑中飞速回放听雪轩内紫色烟雾逸散时三人的反应:赫连勃毫无异状,拓跋宏烦躁揉额,张廷玉端茶顿手…… 还有,这新爆裂的禁卫,为何偏偏在此时此地?是巧合?还是……她释放的紫色烟雾,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无意中惊动了潜伏在暗处的“鹞鹰”,迫使他们不得不仓促引爆这颗危险的棋子,以掩盖更深的秘密? 毛草灵猛地攥紧了袖中的凤钗,那冰冷的触感此刻带着一种灼烧般的警示。她转身,声音冷冽如冰:“回长春宫!” --- 长春宫。地龙烧得滚烫,驱散了从御花园带回的刺骨寒意,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沉重与惊悸。血腥味仿佛已经渗透了衣衫和发丝,萦绕不散。 掌事太监赵德全小心翼翼地奉上参汤,看着毛草灵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额角纱布下隐隐透出的血丝,声音带着哭腔:“娘娘……您多少用些吧……这身子骨……” 毛草灵挥挥手,示意他放下。她哪有半分胃口。脑中如同沸水翻腾,无数画面、声音、疑点疯狂撞击。 “赵德全,”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不必进去,就在外面守着。有任何关于那两枚腰牌、关于那邪毒的消息,无论多晚,无论周院正在做什么,立刻让他来见本宫!记住,是立刻!一刻也不许耽误!”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赵德全不敢怠慢,连忙躬身退下。 殿内只剩下毛草灵一人。她走到窗前,推开一丝缝隙。外面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要压垮这座森严的宫城。御花园方向已经戒严,但空气中似乎依旧残留着那令人作呕的甜腥。 她拿出那支凤头白玉钗,放在掌心。温润的玉质在烛光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那栩栩如生的凤首,眼珠处镶嵌的细小墨玉,此刻看来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谲。 紫色烟雾……拓跋宏与张廷玉的异常反应……赫连勃的无动于衷…… 这烟雾,到底是什么?是某种能诱发“鹞鹰”邪毒发作的引子?还是……一种特殊的标记,能让“鹞鹰”的成员彼此感应?亦或,它本身就是“鹞鹰”用以控制成员、防止泄密的某种手段?所以赫连勃不受影响,因为他并非“鹞鹰”中人?而拓跋宏和张廷玉的反应,是否意味着他们体内……潜伏着某种东西? 这个念头让她遍体生寒。 如果拓跋宏和张廷玉……甚至禁军之中都已被“鹞鹰”渗透……那这深宫,这小皇帝,她毛草灵,还有何处是安全的? 还有张廷玉那异常的反应……那黑色的系绳…… 毛草灵猛地转身,快步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提笔蘸墨。她努力回忆着那惊鸿一瞥——那半截系在爆裂禁卫腰牌上的黑色丝线。它并非纯黑,在惨淡天光下,似乎泛着一种极其内敛的、近乎于深紫的幽暗光泽,质地也非寻常丝线,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感。 她运笔如飞,在纸上勾勒出腰牌的轮廓,重点描绘了那截系绳的形态、质感、色泽,并在旁边标注:非丝非麻,幽光内敛,似含紫芒,触感冷硬如金属丝。 画完,她吹干墨迹,将纸折好,贴身藏起。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可能指向“鹞鹰”具体特征的线索!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毛草灵孤绝的身影。额角的伤口越来越痛,连带着半边头颅都如同被重锤击打,视线也微微有些模糊。她强撑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传来一阵急促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娘娘!娘娘!”赵德全几乎是扑了进来,声音带着极度的惶恐和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周院正……周院正他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毛草灵的心猛地一沉。 “太医院……炸了!”赵德全的声音带着哭腔,“周院正……他……他差点就……” 毛草灵霍然起身:“快传!” 太医院院正周德荣几乎是被人搀扶着进来的。这位素来沉稳持重的老医官,此刻官帽歪斜,脸上布满烟灰,胡须焦卷了一大片,朝服前襟被烧破了好几个洞,露出的皮肤上还有几处燎泡,整个人惊魂未定,狼狈不堪。 “娘娘……娘娘恕罪……”周德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带着后怕的颤抖。 “周院正快起!到底发生了何事?腰牌如何?验出什么没有?”毛草灵连声追问,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周德荣被内侍扶起,喘息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心神,眼中充满了惊悸:“回……回禀娘娘!那两枚腰牌……邪门!邪门至极啊!” 他咽了口唾沫,仿佛在回忆极其恐怖的场景:“臣等奉娘娘旨意,不敢怠慢。召集了院内最精通毒理的三位老供奉,在专为查验剧毒而设的‘百毒不侵’石室内进行。为防万一,所有接触皆以银钳夹取,隔琉璃罩观察,通风口以三重活性炭过滤……” “当臣等小心翼翼,以银刀刮取新得腰牌上沾染的些许……些许血肉残渣时……”周德荣的身体又开始发抖,“异变陡生!那残渣……竟……竟在银刀触碰的瞬间,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起来!颜色由暗红转为诡异的幽紫!紧接着……”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恐惧:“一股无法形容的甜腥气瞬间弥漫石室!那气息……那气息与奉先殿、黑狱、御花园爆裂时一模一样!臣等心知不妙,立刻后撤,启动石室内的寒冰喷淋机关!然而,还是迟了一瞬!” “轰隆!!!” 周德荣猛地一闭眼,仿佛又听到了那声闷响:“那点残渣……就在琉璃罩内……爆开了!威力虽远不及人爆体,却也瞬间将厚重的琉璃罩炸出蛛网般的裂痕!紫色的火焰一闪而逝,粘稠的毒液溅射在琉璃壁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若非有琉璃罩和寒冰喷淋阻隔……臣等……臣等此刻怕已化为脓水了!” 毛草灵听得手脚冰凉。连一点残渣都如此恐怖!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那……那腰牌本身呢?还有奉先殿那枚呢?”她强压着惊骇追问。 “奉先殿那枚腰牌,沾染的是化水之毒,虽同样邪异,但相对‘稳定’,在银器、寒玉测试下,并未引发剧烈反应,其毒性与臣等所知任何毒物皆不相同,霸道无比,遇血肉则融,遇金铁则蚀,遇水则……毒性倍增!”周德荣喘息着回答,“至于新得那枚腰牌……”他脸上露出极度后怕的表情,“爆炸之后,琉璃罩内一片狼藉。臣等待毒气散尽,寒冰凝固了大部分污秽后,才敢小心清理。那枚腰牌……本身倒无太大损伤,只是……” 他声音低沉下去:“只是那半截奇异的黑色系绳……在爆炸和紫色火焰中……消失了!” “消失了?”毛草灵瞳孔骤缩,“彻底烧毁了?” “不!”周德荣摇头,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惊疑,“并非烧毁!而是……如同冰雪消融,又如同……被那紫色火焰吞噬了!原地只留下一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灰烬,触之即散!臣等反复查验,确认那黑色丝线……非金非丝,非木非革,其材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且似乎……与那爆裂邪毒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如同引信,又如同……容器!” 毛草灵的心跳如擂鼓。引信?容器?那诡异的黑色丝线! 她立刻拿出贴身藏好的那张素笺,展开在周德荣面前:“周院正,你仔细看看!那黑色系绳,是否与此图所绘类似?特别是这幽光内敛、似含紫芒的特征?” 周德荣凑近细看,越看越是心惊,连连点头:“是!是!娘娘画得极像!正是此物!此物之诡异,远超邪毒本身!老臣行医一生,遍览古籍,从未见过如此奇物!” 毛草灵收起素笺,心沉到了谷底。线索,又断了。不,是更复杂了!这黑色丝线,显然才是关键!它似乎能稳定或触发那种恐怖的爆裂邪毒!而且……它消失了!被它自身引发的邪毒吞噬了! “那邪毒本身,可有眉目?”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周德荣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源自医者本能的好奇与恐惧交织的神色:“娘娘,此毒……实乃旷古未闻之奇毒!其性至阳至烈至邪!遇血肉生机则爆燃崩解,遇阴寒之物则暂时凝固蛰伏,遇水则……毒性倍增,蔓延极速!臣等推测,奉先殿刺客化水,恐非单纯毒发,而是其体内之毒在血液奔流、体温蒸腾下,遇水汽而……自发崩解融蚀!此毒……此毒似乎蕴含某种……活性的、狂暴的毁灭之力!非金石草木所能炼制,倒像是……像是……”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语气,低声道:“倒像是……某种……‘活’的东西!某种被强行拘禁、压缩到极致的……毁灭之‘灵’!” 活的东西?毁灭之灵?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毒物”的认知范畴! “可有解法?”她的声音干涩。 周德荣沉重地摇头:“此毒霸道诡谲,变化无端,且其根本……非药石可解之物。老臣……束手无策。目前唯一能确认的,便是其惧寒!极寒可使其暂时凝固蛰伏!若遇高温、遇水、遇强烈生机刺激……则必引发其狂暴反噬!昨夜黑狱大火,今日太医院琉璃罩内爆炸,皆源于此!” 惧寒?毛草灵脑中灵光一闪!昨夜黑狱大火前,那主事被骨匕刺杀,爆体者是在喊出“鹞王万岁”后才爆开。今日御花园爆裂,是在她释放紫色烟雾之后不久!难道……骨匕刺杀、言语刺激、紫色烟雾……这些都是“引子”?是为了打破那邪毒的“蛰伏”状态,触发其毁灭? “周院正辛苦了,下去好生敷治歇息吧。今日之事,绝密!”毛草灵压下翻涌的思绪,沉声道。 “老臣……告退。”周德荣如蒙大赦,又心有余悸地退下。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哔剥作响。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毛草灵的心脏,越收越紧。这“鹞鹰”掌握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某种超出常理的、活着的毁灭力量!那紫色烟雾,那黑色丝线,都是操控这力量的钥匙或引信! 赫连勃的无反应……拓跋宏与张廷玉的异常……张廷玉对黑色丝线的惊悸…… 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轮廓,在她脑中逐渐成型。赫连勃步步紧逼,手段强硬,看似与“鹞鹰”水火不容,但他……真的毫不知情吗?或者,他正是利用了“鹞鹰”制造的恐慌,来达成自己揽权的目的?而拓跋宏和张廷玉……他们是否已经身不由己?张廷玉那异常的反应,是否意味着他认得那黑色丝线?甚至……他接触过? “娘娘……”赵德全的声音带着犹豫,在殿门口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何事?”毛草灵揉了揉刺痛的额角。 “张……张廷玉张阁老……”赵德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诡异,“他……他没回府。” 毛草灵猛地抬头:“没回府?去了何处?” “奴才……奴才按娘娘吩咐,派人暗中留意三位大人出宫后的动向。”赵德全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惧,“赫连大人径直回了府邸,闭门不出。拓跋大人也回了宗人府衙署。唯有张阁老……他的轿子,在宫门外绕了两圈,最后……最后竟然去了……城西的‘慈恩寺’!” 慈恩寺?毛草灵眉头紧锁。那是京中香火鼎盛的古刹,张廷玉身为内阁首辅,去寺庙祈福或与高僧论道,倒也不算太出格。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刚经历了御花园爆裂的惊魂,他不回府安抚家小,也不去衙署坐镇,反而去了寺庙? “他在寺中做了什么?”毛草灵追问。 “张阁老屏退了随从,独自一人进了后山方丈院,与住持慧明大师密谈了约莫半个时辰。出来时……脸色似乎更加灰败了,脚步都有些虚浮。然后……便直接回府了。”赵德全回道。 密谈?慧明大师?毛草灵心中疑窦丛生。张廷玉是儒家领袖,与佛门高僧并无深交。在这个敏感时刻,他去找一个和尚密谈什么?难道是求佛法驱邪?还是…… “知道了。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毛草灵挥挥手。 赵德全退下后,殿内只剩下毛草灵一人。寒意更甚。张廷玉的异常举动,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那黑色丝线……慈恩寺……慧明大师……这里面,是否藏着“鹞鹰”的蛛丝马迹? 她再次拿出凤钗。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冷静。先帝留下此钗,内藏紫色烟雾机关,绝非偶然。这烟雾,与“鹞鹰”的邪毒,与那黑色丝线,究竟是何关系?是克制?是引动?还是……同源? 她疲惫地闭上眼,额角的剧痛一阵阵袭来。赫连勃的野心,拓跋宏的惊惧,张廷玉的诡异,还有那潜藏在宫禁深处、掌握着活体毁灭之力的“鹞王”……这盘棋,步步惊心,杀机四伏。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特殊韵律的叩击声,自长春宫后殿连接密道的墙壁处传来! 毛草灵猛地睁开眼,眼中疲惫瞬间被锐利取代!这是只有她和极少数心腹才知道的联络暗号! 她快步走到墙边,在特定位置有节奏地叩击回应。 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一个浑身裹在黑色夜行衣中、只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眼睛的身影闪了进来,正是她派去秘密调查的另一名心腹暗卫——影七。 “如何?”毛草灵压低声音,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派影七去查的,正是那黑色丝线! 影七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激动和凝重:“娘娘!有线索!那黑色丝线……属下虽未能找到实物,但循着娘娘所绘特征,暗中查访了京中所有能工巧匠、奇物商贩,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黑市掮客!” 他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最终,从一个专做西域走私生意的老行商口中,撬出点东西!此老儿年轻时曾随商队深入过极西之地,穿越过一片被称为‘死魂沙海’的绝域!他说……在那片连魔鬼都不愿踏足的死亡之地深处,传说存在着一种奇异的‘活矿’!其矿脉如丝,深埋于剧毒流沙之下,色泽幽暗,隐泛紫芒,坚韧无比,非金非石,触手生寒!当地土著称之为‘噬魂丝’!传说此物能吸纳生灵精魄,封存毁灭之力,是魔鬼诅咒之物!商队唯恐避之不及,无人敢采!而张阁老今日密会的慈恩寺慧明大师……其剃度出家前的俗家身份,正是三十年前一支曾试图穿越‘死魂沙海’、最终只有寥寥数人生还的西域商队的重要成员!” 轰隆! 影七的话,如同惊雷在毛草灵脑中炸响! 噬魂丝!死魂沙海!活矿!封存毁灭之力! 张廷玉!慧明大师!生还者!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串联起来!指向那遥远而恐怖的西域绝域,也指向了……那位看似忧国忧民、此刻却行踪诡秘的内阁首辅! 难道……张廷玉他……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她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娘娘!”影七担忧地低呼。 “本宫没事。”毛草灵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惊涛骇浪。她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光芒,如同被逼到悬崖的孤狼,“影七,你做得很好。此事绝密,烂在肚子里!” “是!”影七肃然应道。 “现在,”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森寒,“替本宫去办另一件事。去查!不惜一切代价,给本宫查清楚三十年前那支商队所有生还者的名单!特别是……张廷玉张阁老,与那支商队,与那慧明大师,在三十年前……究竟有何关联!” “遵命!”影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再次融入墙壁的黑暗之中。 墙壁合拢,殿内恢复了死寂。毛草灵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入,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如同她此刻的心绪。 她望着窗外沉沉的、仿佛吞噬一切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温润又冰凉的凤钗。 赫连勃……拓跋宏……张廷玉…… 鹞王……是你吗? --- *本章完* 第十三章 噬魂丝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听雪轩前血染石阶,太医院内邪毒炸裂,线索尽断。 >张廷玉夜访古寺,三十年前“死魂沙海”的秘密浮出水面。 >当毛草灵发现那支商队唯一的生还者竟成了活死人, >她终于明白——噬魂丝是活的,而先帝留下的凤钗,或许是唯一的钥匙。 --- 长春宫的夜,从未如此漫长。地龙烧得滚烫,烘烤着殿内凝滞的空气,却驱不散那如影随形、渗入骨髓的寒意。御花园听雪轩前那刺鼻的甜腥,太医院石室内爆裂的闷响,依旧在毛草灵的鼻端与耳畔萦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黏腻感。她端坐于书案后,背脊挺得笔直,如同一杆绷紧的标枪,唯有袖中紧攥着那支凤头白玉钗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冰冷的玉质几乎要嵌进掌心皮肉。 案上,一张素笺摊开。墨迹勾勒的腰牌轮廓上,那截“非丝非麻,幽光内敛,似含紫芒,触感冷硬如金属丝”的系绳,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着,散发出不祥的幽暗气息。 噬魂丝。 死魂沙海。 影七带回的这两个词,如同两枚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的心尖。那遥远西域绝域中深埋的“活矿”,能吸纳生灵精魄、封存毁灭之力的魔鬼诅咒之物……竟与当朝首辅张廷玉,与这宫闱深处爆裂的邪毒,诡异地纠缠在了一起!三十年前那支几乎全军覆没的商队,生还者寥寥,其中一人,竟成了如今慈恩寺的慧明方丈!而张廷玉,在这个血雨腥风的节骨眼上,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去寻这昔日的商队成员密谈…… 他谈了什么?他在恐惧什么?他……又隐瞒了什么? 毛草灵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素笺上,试图从那冰冷的墨线中榨取出更多的秘密。额角纱布下的伤口在寂静中突突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半边头颅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视线边缘也泛起细微的、令人烦躁的模糊光晕。她强忍着眩晕,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剧痛换来短暂的清明。不能倒!此刻倒下,便是万劫不复! “娘娘……”掌事太监赵德全幽灵般悄步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目睹了不可言说之物的惊悸,“影七……回来了。” 毛草灵猛地抬眸,眼中疲惫瞬间被锐利取代,如同淬火的寒刃:“说!” 影七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殿角的阴影里滑出,依旧是那身融入夜色的黑衣,只露出精光四射的双眼。他单膝跪地,声音干涩而急促,显然一路疾驰,气息未平:“娘娘!查清了!三十年前,‘天驼’商队,由京城巨贾沈万山牵头,雇佣西域向导,共计一百七十三人,满载丝绸瓷器,意图穿越‘死魂沙海’,开辟通往极西之地的黄金商路。” 殿内烛火不安地跳动,将影七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拉长变形。 “死魂沙海,名副其实。古籍记载,那是连飞鸟都无法逾越的绝域,流沙剧毒,白日酷热如熔炉,夜间冰寒刺骨。更有……有去无回的鬼魅传说。”影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天驼’商队深入沙海不足半月,便遭遇了灭顶之灾。具体情形无人知晓,只知最终逃出生天、挣扎着回到大胤境内的,仅有三人!” “三人?”毛草灵的心骤然缩紧。 “是!”影七重重点头,“其一,便是慈恩寺如今的住持,慧明大师!彼时他尚未剃度,俗家姓名沈怀璧,乃是商队牵头人沈万山的独子!” 沈万山的儿子!毛草灵眸光一闪,难怪能成为生还者之一。 “其二,是一个名叫‘阿吉’的西域向导,据说对沙漠地形极为了解,是商队花重金聘请的活地图。但此人回到中原后不久便染上恶疾,浑身溃烂流脓,痛苦哀嚎数月后,在极度癫狂中虐杀自己而身亡,死状……据说极其可怖,火焰呈诡异的幽紫色。” 幽紫色火焰!毛草灵袖中的手攥得更紧,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又是它! “那……第三个人呢?”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影七抬起头,眼中精光爆射,一字一顿,如同重锤敲击在毛草灵的心上:“第三位生还者,姓张,名玉!时任户部从五品员外郎,奉朝廷密令,随行督察此条新辟商路之可行性!” 轰! 毛草灵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眼前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只剩下那两个字在疯狂回荡—— 张!玉! 张廷玉!字衡臣!张玉,正是他尚未发迹、未被先帝赐名“廷玉”之前的本名! 户部员外郎!督察新商路! 一切都有了答案!那瞬间的惊悸,那难以置信的眼神,那死死盯着黑色系绳的僵硬……并非源于恐惧未知的邪物,而是源于刻骨铭心的、源自地狱深渊的恐怖记忆!他认得!他不仅认得,他根本就是当年那场沙海噩梦的亲历者!是那“噬魂丝”的见证者!甚至……可能是带回那“魔鬼诅咒之物”的人! 寒意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瞬间穿透毛草灵的四肢百骸,冻结了她的血液。她扶住冰冷的书案边缘,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关节因用力而失去血色。 “张玉……张廷玉……”她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低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好,好一个张阁老!瞒得好!藏得深!” “娘娘!”赵德全见她脸色惨白如金纸,额角纱布下隐有新鲜的血色渗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欲扶。 “本宫没事!”毛草灵猛地一挥手,阻止了他的靠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凄厉的决绝,眼神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影七!立刻去慈恩寺后山方丈院!给本宫盯死慧明!本宫要知道,张廷玉与他密谈的每一个字!更要弄清楚,当年沙海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噬魂丝’……是如何被带回中原的!张廷玉……又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属下领命!”影七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融入殿角的阴影,消失无踪。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烛火跳跃着,在毛草灵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她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映照得惊心动魄。她缓缓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抚过额角纱布边缘渗出的那抹湿热的猩红。 “赵德全……”她的声音疲惫到了极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传本宫懿旨……不,口谕!即刻密召‘暗羽卫’指挥使陆乘风!令他……秘密调集一队最精干、最忠诚、通晓机关与……寒冰之术的好手!带上宫中秘库所存的‘千年玄冰匣’!子时三刻,于长春宫秘道待命!记住,是密召!若走漏半点风声……提头来见!” “暗羽卫”三个字,如同雷霆在赵德全脑中炸开!这是先帝亲手组建、仅听命于历代帝王的终极暗卫,如同帝座下最幽暗的影子,非亡国灭种之危不得轻动!此刻娘娘竟要动用暗羽卫……还要带上那传说中能冰封万物的千年玄冰匣!赵德全浑身一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绝……绝不敢误事!”他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殿门开合带起的冷风,吹得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毛草灵孤零零地立在殿心,如同狂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她慢慢摊开紧握的手掌,那支温润的白玉凤钗静静躺在掌心。凤首高昂,墨玉镶嵌的眼珠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诡谲幽光。她凝视着它,指腹轻轻摩挲着钗身上那处微不可察的机括。 紫色烟雾……它能引动噬魂丝邪毒的爆发?还是……它能克制那来自沙海深处的毁灭之灵?先帝留下此物,是预见了今日的危局?还是……这本身就是开启更大灾祸的钥匙? 张廷玉……赫连勃……他们谁是鹞王?或者……鹞王是那个早已葬身沙海的沈万山?还是那个在紫色火焰中自己自灭亡的阿吉?亦或……鹞王根本就不是人? 无数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神经。她猛地将凤钗紧紧攥回掌心,那冰冷的触感带着玉石特有的沉甸,仿佛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嘱托。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想做什么……”毛草灵对着虚空,也对着掌心那支承载着未知命运的玉钗,一字一句,声音低哑却斩钉截铁,“这大胤的宫阙,这龙椅上的稚子……只要本宫还有一口气在,就休想动得分毫!” 她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紧闭的窗扇。深沉的夜色如同浓墨泼洒,笼罩着死寂的宫城。远处,御花园方向依旧灯火通明,禁卫森严,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恐慌。她深吸一口冰冷的夜气,刺骨的寒意直贯肺腑,却让混乱灼热的头脑为之一清。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爬行。额角的剧痛一阵强过一阵,视野中的模糊光晕也越来越浓重,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的色块。毛草灵强迫自己回到书案后坐下,摊开奏折,试图用繁杂的政务来压制脑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然而,那些墨写的字迹在眼前跳动、扭曲,仿佛随时会化作流淌的污血或爆裂的紫焰。 不知过了多久,窗棂上传来三声极其轻微、如同夜鸟啄击的叩响——这是影七的紧急联络信号! 毛草灵霍然起身,动作快得牵动了额角的伤,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快步走到窗边,低声道:“如何?” 窗外,影七的声音透过缝隙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娘娘!属下潜入方丈院,伏于梁上。慧明大师……他状态极其诡异!” “说重点!”毛草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张廷玉走后,慧明并未歇息,也未诵经。他在禅房内……坐立不安,如同困兽!口中反复念叨着‘报应……沙海……噬魂……丝……’几个破碎的词!他……他撩起了自己的僧袍!娘娘!”影七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他的左臂……整条左臂!自肩头以下,皮肤……不,那不能称之为皮肤!颜色灰败发黑,如同……如同被吸干了所有生机的朽木!上面布满了……布满了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蔓延的幽紫色纹路!那些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似乎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朽木般的肢体!蠕动的幽紫纹路!毛草灵倒吸一口冷气,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这分明是被那噬魂丝侵蚀、吞噬生机的恐怖景象! “还有更诡异的!”影七急促地补充道,“慧明看着自己那条手臂,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绝望的疯狂!他猛地冲到佛龛前,一把抓起供奉在佛像前的一柄小巧的……似乎是某种兽骨磨制的匕首!那匕首形制……与昨夜黑狱中刺死主事的骨匕……极其相似!” 骨匕!毛草灵瞳孔骤缩! “然后呢?!”她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变调。 “他……他用那骨匕,狠狠刺向自己那条朽木般的左臂!”影七的声音带着目睹诡异景象的震撼,“可那手臂……如同枯木顽石!骨匕刺上去,竟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只留下一点白痕!根本无法刺入分毫!慧明似乎被这结果刺激得彻底癫狂了,他嘶吼着……声音如同夜枭啼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死不了!诅咒!沙海的诅咒!沈家……张家……都逃不掉!鹞王……鹞王在看着!’” 鹞王!沈家!张家!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毛草灵的心头!慧明的疯狂呓语,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沈家(沈万山商队),张家(张廷玉),都被那来自死魂沙海的“诅咒”缠绕!而鹞王……是那个在背后注视一切、掌控一切的存在!慧明想死,却因被噬魂丝侵蚀而求死不能!这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绝望! “最后,”影七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慧明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对着佛像的方向,如同呓语般,反复念叨着三个字……‘钥匙……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 毛草灵脑中瞬间闪过那支凤钗!是它吗?先帝留下的白玉凤钗,是打开这恐怖诅咒之锁的钥匙?还是……引来鹞王注视的祸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赵德全刻意压低、却难掩急促的通禀:“娘娘!陆指挥使到了!在秘道等候!” 毛草灵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脑中尖锐的痛楚。她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如铁、孤注一掷的决绝! “影七,继续监视!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她对着窗外低喝一声,随即转身,快步走向内殿连接密道的墙壁。 墙壁无声滑开,露出后面黝黑、散发着土石潮湿气息的甬道。一身玄黑劲装、面容冷硬如岩石的暗羽卫指挥使陆乘风,如同标枪般立在阴影中,身后是四名同样装束、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鹰隼的部下。其中一人双手捧着一个尺许见方、通体由幽蓝色半透明寒玉雕琢而成的匣子。匣子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正从匣体缓缓溢出,让周围的温度骤降。 千年玄冰匣!传说中取自极北万载冰窟核心、能冰封活物生机不散的奇物! “娘娘!”陆乘风抱拳行礼,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目光快速扫过毛草灵苍白如纸、额角渗血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旋即被钢铁般的意志取代。 “陆卿免礼。”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和一丝疲惫的沙哑,目光扫过那寒气四溢的玄冰匣,“都准备好了?” “暗羽卫寒鸦小队,全员在此!玄冰匣已启用!”陆乘风肃然应道,“请娘娘示下!” 毛草灵的目光投向密道深处,仿佛要穿透那无尽的黑暗,直抵慈恩寺后山那座隐藏着活死人秘密的方丈院。 “目标,慈恩寺后山方丈院,住持慧明。”她的声音冷冽如刀锋刮过寒冰,“此人乃三十年前死魂沙海生还者,身中剧毒异术,左臂枯朽,布满诡异紫纹,已成‘活尸’!其体内恐藏有‘噬魂丝’邪源,危险至极!尔等任务:第一,不惜一切代价,将其生擒!若事不可为,则……就地冰封!务必将其躯体,尤其是那条枯朽左臂,完整带回!封入此匣!”她的手指向那寒气森森的玄冰匣。 “第二,”毛草灵的眼神锐利如电,扫过陆乘风等人,“慧明口中,或藏有关于‘鹞王’、‘噬魂丝’起源及张廷玉(张玉)当年沙海之行的关键秘密!本宫要活的舌头!明白吗?” “生擒!或冰封!带回秘密!卑职领命!”陆乘风与身后四名寒鸦小队成员同时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如同金铁交鸣,在狭窄的密道中激起肃杀的回响。 “即刻出发!”毛草灵一挥手,决绝如挥剑。 “是!”陆乘风等人瞬间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他亲自接过那寒气逼人的玄冰匣,稳稳托住。五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利箭,悄无声息地射入密道更深沉的黑暗之中,只留下那冰冷的寒气在原地缓缓弥漫。 墙壁无声合拢,隔绝了秘道的气息。毛草灵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方才强行凝聚的那股气势如同潮水般退去,极致的疲惫和额角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将她淹没。眼前阵阵发黑,无数扭曲的色块疯狂旋转,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哭嚎。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 赵德全慌忙进来,见状几乎魂飞天外:“娘娘!娘娘您……” “药……”毛草灵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赵德全连滚爬爬地捧来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两粒殷红如血的丹丸——这是太医院秘制的“九转还魂丹”,药性霸道,非生死关头不得轻用。毛草灵看也不看,抓起药丸便和水吞下。一股灼热狂暴的药力瞬间在腹中炸开,如同岩浆奔流,强行冲击着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剧痛,却也奇迹般地暂时压下了眩晕和头痛,让她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起一点锐利的光。 她扶着赵德全的手臂,挣扎着站起,目光投向窗外依旧沉沉的夜色。 “更衣……备轿。”她的声音因药力冲击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去……慈恩寺!” “娘娘!您这身子……”赵德全骇然失色。 “去!”毛草灵厉声打断,眼中是破釜沉舟的火焰,“本宫要亲眼看着!看着那来自地狱的‘活尸’!看着那缠绕着张廷玉和整个大胤的……沙海诅咒!本宫倒要问问那慧明,那‘钥匙’,究竟指向何方!更要看看……那所谓的‘鹞王’,到底是人是鬼!” 赵德全被她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光芒震慑,再不敢多言,哆嗦着应下:“是……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一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在数名同样装扮低调却眼神锐利的护卫簇拥下,悄无声息地出了宫门,融入京城的沉沉夜色,向着城西的慈恩寺疾驰而去。轿中,毛草灵闭目靠在冰冷的轿壁上,九转还魂丹的药力在体内奔腾冲撞,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也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她的右手,始终死死攥着袖中那支冰冷的凤钗,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慈恩寺山门在望,夜风送来古刹特有的香火与松柏气息,却无法驱散毛草灵心头的阴霾。小轿并未走正门,而是绕向后山一处僻静的角门。角门无声开启,影七如同鬼魅般闪出,低声道:“娘娘!寒鸦小队已潜入方丈院!尚未动手!慧明仍在禅房内,状态……愈发癫狂!” 毛草灵在赵德全搀扶下走出轿子,夜风一吹,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头脑却异常清醒。“带路!去最近、最隐蔽、能看到方丈院动静的地方!” “是!”影七立刻引路,护卫们无声散开警戒。 几人沿着一条被高大松柏遮蔽的幽暗小径快速穿行,很快来到后山一处紧邻方丈院后墙的矮坡。坡上有一座废弃的、供奉山神的小小石亭,位置极佳,透过稀疏的树枝,恰好能清晰地看到方丈院禅房那扇紧闭的窗户。窗纸上映着一点昏黄摇曳的烛光,如同一点垂死的鬼火。 毛草灵在石亭冰冷的石柱后隐住身形,屏息凝神,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那扇窗户。陆乘风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了…… 就在这时! 禅房内那点昏黄的烛光猛地剧烈摇曳起来!紧接着,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恐惧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穿透了寂静的夜空,狠狠撞入毛草灵的耳膜! “啊——!来了!它们来了!噬魂……噬魂……啊——!” 是慧明的声音!凄厉得变了调! 毛草灵的心猛地揪紧!怎么回事?寒鸦小队动手了?还是……他体内的东西发作了? 几乎在嘶吼响起的同时,禅房的窗户纸“嗤啦”一声被从内撞破!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破窗而出,重重摔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正是慧明! 月光惨淡,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僧袍凌乱,半边撕裂,露出那条令人毛骨悚然的左臂——灰败、枯槁、干瘪,如同晒了千年的老树皮,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蛛网般扭曲蔓延的幽紫色纹路!此刻,那些纹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蠕动、凸起,如同无数细小的活物在他皮肉下钻行!幽紫色的光芒从纹路中透出,忽明忽灭,将慧明扭曲痛苦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恶鬼! “嗬……嗬……”慧明在地上翻滚、抽搐,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仅存的右臂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和那条枯朽的左臂,指甲在皮肤上划出道道血痕,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死死盯着自己那条发光蠕动的左臂,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肢体,而是盘踞在身上的恶魔! “逃……逃不掉的……沙海……沈家……张家……都……都得死……鹞王……鹞王……”破碎的、带着血沫的呓语从他口中不断溢出。 就在这恐怖景象上演的瞬间,数道黑影如同扑击猎物的夜枭,无声无息地从禅房顶、院墙外、阴影中暴射而出!直扑地上翻滚的慧明!正是陆乘风率领的寒鸦小队! “目标异变!全力擒拿!注意邪毒!”陆乘风冷硬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两名队员如影随形,一人手中寒光闪烁,是一条布满细密倒刺、隐隐泛着蓝芒的玄铁锁链,直卷慧明双腿!另一人双手戴着一副薄如蝉翼、却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冰蚕丝手套,五指如钩,直抓慧明那条疯狂扭动的枯朽左臂!显然是要执行毛草灵“生擒带回”的命令! 然而,就在玄铁锁链即将缠上慧明双腿、冰蚕丝手即将触碰到那条枯臂的刹那—— 异变陡生! 慧明那条枯朽的左臂上,疯狂蠕动的幽紫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无法形容的、粘稠如实质的甜腥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紧接着,那条枯臂的末端,靠近肩膀的位置,皮肤猛地撕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没有鲜血! 只有一股粘稠如油、散发着幽暗紫光的黑色液体,如同活物般从裂口中喷涌而出!速度快如闪电,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直扑那名抓向他左臂的寒鸦队员面门! “小心!”陆乘风目眦欲裂,暴喝出声! 那队员反应亦是极快,冰蚕丝手套瞬间交叉护在面门,同时身体猛然后仰! 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那粘稠的紫黑液体狠狠撞在冰蚕丝手套上!号称水火不侵、刀剑难伤的冰蚕丝,竟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雪,瞬间冒起大股刺鼻的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变黑!几滴穿透手套防御的液体溅射到那队员的手腕护甲上,坚硬的精钢护甲也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被蚀出几个深坑,冒出紫黑色的烟雾! “呃!”那队员闷哼一声,手腕处传来剧痛,显然已被那恐怖毒液侵蚀灼伤!他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反手拔出腰间淬毒的短匕,闪电般削向自己被污染的手腕护甲! “当啷!”沾染了毒液的一小块护甲连同部分衣袖被削落在地。落地的护甲碎片瞬间被残余的紫黑毒液包裹,发出更加剧烈的“滋滋”声,迅速化作一小滩冒着气泡的、散发着恶臭的粘稠黑水!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名队员的玄铁锁链已然缠上慧明的双腿,猛地收紧!然而,锁链上传来的触感却让那队员脸色骤变——那双腿……竟如同枯木顽石,锁链的倒刺根本无法刺入分毫!反而有一股阴寒滑腻、带着吸扯之力的诡异感觉顺着锁链传来! 与此同时,慧明似乎被这攻击彻底激发了体内的邪物!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完全被幽紫色的光芒占据,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死!都得死!”那条枯朽的左臂带着万钧之力,如同一条恐怖的巨蟒鞭,狠狠扫向缠住他双腿的队员!手臂挥动间,带起凄厉的破空声,上面蠕动的紫纹光芒大盛! “退!”陆乘风厉喝,手中一道乌光射出,是一枚龙眼大小、寒气四溢的“玄冰珠”,精准地打向慧明那条挥出的枯臂!同时,他身形如电,直扑那个受伤的队员,将其猛地向后拉开! 砰! 玄冰珠击中枯臂,瞬间爆开一团浓烈的白色寒雾!刺骨的寒气瞬间弥漫,枯臂挥动的速度明显一滞,上面疯狂蠕动的紫纹光芒也为之一暗,仿佛被冻结了片刻! “寒冰有效!压制!”陆乘风眼中精光爆射,看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厉声下令! 早已蓄势待发的另外两名寒鸦队员立刻出手!一人手持一支尺许长的玉管,管口对准慧明,猛地一吹!一股肉眼可见的、散发着浓烈寒气的白色冰雾如同匹练般喷射而出,瞬间将慧明大半个身体笼罩!另一人则闪电般掷出数枚银光闪闪、刻满符文的飞针,精准地刺入慧明周身几处大穴!那飞针并非杀人,针尾带着极细的冰蚕丝线,瞬间绷紧,试图限制其行动! 冰雾笼罩,飞针入穴!慧明身体剧烈一颤,动作再次变得迟滞僵硬,口中发出的咆哮也变成了痛苦的嗬嗬声,那条枯臂上的紫光剧烈明灭,似乎在与入侵的寒气激烈对抗! “冰封!用玄冰匣!”陆乘风当机立断!那名捧着玄冰匣的队员早已准备就绪,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手指在匣盖某处复杂的机括上快速拨动! 咔哒!咔哒咔哒! 一阵清脆的机簧声响过,玄冰匣幽蓝的玉盖无声滑开!一股远比之前任何寒气都要凛冽、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流瞬间喷涌而出!整个小院的温度骤降,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一层白霜! 匣内并非空荡,而是布满了层层叠叠、晶莹剔透如同水晶般的冰棱!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匣中产生,目标直指被冰雾和飞针暂时困住的慧明!尤其是他那条枯朽的、散发着不祥紫光的左臂! “不——!鹞王!钥匙……钥匙在……”慧明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眼中紫光疯狂闪烁,爆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仅存的右臂猛地抬起,指向毛草灵藏身的石亭方向!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稀疏的树枝,死死钉在了毛草灵身上!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意念瞬间锁定了自己,让她如坠冰窟! “动手!”陆乘风暴喝! 玄冰匣的吸力瞬间达到顶点!慧明整个身体,连同那条枯臂,被无形的巨力猛地拖拽,离地而起,如同飞蛾扑火般,朝着那散发着无尽寒意的幽蓝匣口投去! 然而,就在慧明的身体即将被吸入匣口的前一刹那—— 异变再起! 那条枯朽左臂上,对抗寒气的幽紫光芒骤然凝聚到极致,猛地向内一缩!紧接着—— 噗! 一声沉闷的爆响!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一种如同熟透果实腐烂破开的声音!那条枯臂靠近肩膀的位置,之前撕裂的伤口猛地炸开一个拳头大的窟窿!一团粘稠无比、翻滚蠕动着、核心处闪烁着刺目紫光的漆黑物质,如同有生命的污泥,从那窟窿之中冲发而出!带着一股毁灭性的甜腥气息,并非射向寒鸦小队,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扑石亭方向!目标,赫然是亭中面色惨白的毛草灵! 这邪物竟有意识!它在临死反扑!它感应到了什么?是毛草灵本身?还是……她袖中那支凤钗?! “娘娘小心!”陆乘风魂飞天外!距离太远,救援已然不及! 毛草灵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团扑面而来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紫黑污泥,在她眼中急速放大!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一直死死攥在袖中的那支凤头白玉钗抽了出来!不是当做武器去刺,而是下意识地、如同举起盾牌般,挡在了自己身前!同时,她脑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这钗!这该死的钗!你不是钥匙吗?!挡不住,就一起死! 嗡——! 就在那支凤头白玉钗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异象陡生! 温润的白玉钗身,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紫色光华!那光芒并非邪异的幽紫,而是一种尊贵、神秘、带着煌煌之威的深紫!尤其那凤首上镶嵌的细小墨玉眼珠,此刻竟如同活了过来,射出两道凝练如实质的紫色光柱! 那团迎面而来的紫黑污泥,在接触到这紫色光华的刹那,如同冰雪遇到了炽热的骄阳!发出一声尖锐到几乎撕裂耳膜的、充满痛苦与不甘的嘶鸣(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尖啸)!其冲击的速度骤然停滞,表面剧烈地翻滚、沸腾,冒出大股大股紫黑色的烟雾!污泥核心处那刺目的紫光疯狂闪烁,似乎在与白玉钗散发的紫光激烈对抗,但明显处于下风,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嗤嗤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响起!那团恐怖污泥在紫色光华的照耀下,如同被点燃的油脂,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消融!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一小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滴落在石亭冰冷的地面上,将石板腐蚀出一个小坑,冒起缕缕青烟,最终彻底失去活性,再无动静。 而那支白玉凤钗,在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紫光后,光芒也迅速内敛,恢复成温润的模样,只是那凤首墨玉眼珠中,似乎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紫意。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当毛草灵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那滩被腐蚀的石板,再低头看看手中似乎并无异常的白玉钗时,陆乘风等人已经成功将失去那团诡异污泥、彻底瘫软下去的慧明躯体,连同那条依旧枯朽但紫纹已黯淡的左臂,塞入了千年玄冰匣之中! 咔哒! 沉重的寒玉匣盖严密合拢,将那股恐怖的邪气彻底封存。刺骨的寒气弥漫,匣体表面瞬间凝结了厚厚的白霜。 石亭内外,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夜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和众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毛草灵扶着冰冷的石柱,身体微微颤抖,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方才那生死一线的恐怖,那紫色光华与邪物对抗的诡异景象,让她心有余悸。她缓缓抬起手,再次看向掌心那支看似普通的凤钗。 钥匙…… 慧明临死前指向她的绝望嘶吼…… 这能驱散邪物紫光的紫色光华……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它! 先帝,您留给臣妾的……究竟是后手,还是诅咒? 毛草灵的目光越过幽暗的庭院,望向京城中心那深不可测的宫阙方向,最终,如同凝固的冰棱,死死钉在了内阁首辅府邸所在的方位。 张廷玉……该你了! --- *第十三章完* 第十四章 首辅府邸的血色黎明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石亭的寒气还未散尽,那滩被腐蚀的石板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毛草灵攥着冰凉的白玉凤钗,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钗身残留的微温仿佛刚才那煌煌紫光的余烬,灼烫着她的掌心,也灼烫着她的神经。 钥匙……这就是钥匙! 慧明临死前绝望的指向,邪物对凤钗的疯狂反扑与湮灭,都铁证般指向这支钗!它不仅能引动噬魂丝的邪毒爆发,更是克制那来自沙海深处的毁灭之灵的利器!先帝留下此物,绝非偶然。 “娘娘!”陆乘风托着那寒气森森、表面已凝满厚霜的千年玄冰匣,快步来到石亭下,单膝跪地。他身后的寒鸦小队肃立,其中一人手腕处的护甲被削去一块,露出的皮肉焦黑翻卷,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但他脸色如常,仿佛那伤不在自己身上。另一名队员的冰蚕丝手套则彻底毁了,只剩几缕焦黑的丝线挂在指间。 “伤亡?”毛草灵的声音因紧绷而显得格外冷硬,目光扫过受伤的队员。 “回娘娘!陈七手腕灼伤,需尽快拔毒!王五冰蚕丝手套损毁!其余无碍!”陆乘风语速极快,“慧明躯体已完整封入玄冰匣!邪源左臂尚在,但其体内最后爆出的那团邪物……已被娘娘神威净化!” “神威?”毛草灵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自嘲。她缓缓抬起握着凤钗的手,“是它。是这‘钥匙’的神威。”她看向陆乘风,“即刻带玄冰匣和陈七回宫!走秘道!匣子送入冰窖最深处,加三重锁,派心腹日夜轮守!陈七伤处,用太医院秘制的‘雪蟾膏’拔毒,所需药材,无论多珍贵,直接开内库取!若有半分差池……”她未尽之言,比寒风更刺骨。 “卑职以性命担保!”陆乘风沉声应诺,眼神坚如磐石。 “影七!”毛草灵转向阴影。 “属下在!”影七如同从夜色中剥离出来。 “盯死慈恩寺!尤其后山!本宫要知道,张廷玉走后,除了慧明,还有谁接触过方丈院!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可能存在的‘鹞王’耳目给本宫挖出来!”她眼中寒光四射,“另外,查!给本宫彻查三十年前‘天驼’商队所有生还者及其亲眷的现状!特别是那个想自己焚身的西域向导‘阿吉’,他死前接触过什么人?尸体如何处理的?灰烬埋在哪里?一丝一毫,都不许放过!” “是!”影七身形一晃,再次融入黑暗。 “赵德全!” “奴才在!”赵德全慌忙应声,声音还在发颤。 “备轿!去张阁老府!”毛草灵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娘娘!天……天还没亮!而且您……”赵德全看着毛草灵惨白如纸的脸色和额角纱布上渗出的新鲜血迹,吓得魂不附体。 “本宫说了,去!”毛草灵厉声打断,那眼神里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他张廷玉不是认得这噬魂丝吗?不是从沙海地狱爬出来的吗?本宫倒要看看,他这大胤首辅的皮囊底下,裹着的到底是人是鬼!是忠是奸!更要去问问他,这‘钥匙’……他张玉当年在死魂沙海,究竟是怎么‘拿’到手的!” 拂晓前最浓的黑暗笼罩着京城,青布小轿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疾驰,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轿帘紧闭,隔绝了外界微凉的空气,轿内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九转还魂丹霸道药力散发的燥热。毛草灵靠在冰冷的轿壁上,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额角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她用力咬住舌尖,用更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掌心的凤钗冰凉依旧,那残留的、能驱散邪物的紫光,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和……最大的谜团。 首辅府邸那对巍峨的石狮子在熹微的晨光中露出狰狞的轮廓。府门紧闭,檐下灯笼在风中摇曳,透出昏黄的光。守门的家丁显然没料到这个时辰会有客,更没料到轿中下来的会是这位煞星。 “什么人……啊!太……太后娘娘?!”看清毛草灵那张苍白却威仪凛然的脸,尤其是额角刺目的血迹时,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跪下。 “开门!本宫要见张阁老!”毛草灵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同冰锥刺破黎明前的寂静。 “是……是!奴才这就去通禀……”家丁连滚爬爬地往里跑。 “不必了!”毛草灵一挥手,赵德全带着几名孔武有力的护卫立刻上前,几乎是半推搡着撞开了沉重的府门。 “娘娘!娘娘您不能……”府内管事闻讯慌慌张张迎出来,话未说完就被毛草灵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带路!去张阁老书房!”毛草灵脚步不停,径直穿过前院。她的步伐有些虚浮,但背脊挺得笔直,每一步都带着踏碎这府邸安宁的决绝。 府邸深处,书房所在的小院异常安静。管事战战兢兢地在紧闭的房门前停下:“娘娘……阁老他……” 毛草灵根本不听,直接抬手,用尽力气猛地一推! “哐当!” 沉重的雕花木门应声而开!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墨汁的苦涩和一种奇异的、类似硫磺焚烧后的焦糊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狠狠撞进毛草灵的鼻腔!她身后的赵德全和护卫们齐齐变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书房内,烛火早已燃尽,只有窗棂透入的惨淡天光,勾勒出室内狼藉的景象。 书案翻倒!奏折、笔墨、镇纸散落一地,墨汁泼溅得到处都是,如同泼洒的污血。几本珍贵的古籍被撕得粉碎,纸屑如同肮脏的雪片铺满了地面。 而最触目惊心的,是书案旁的地上,俯卧着一个人影! 身着首辅的绯色常服,身形正是张廷玉!他的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右手死死地抠着冰冷的地砖,指甲尽数翻裂,在地砖上留下几道深红的血痕。左手则无力地垂在身侧,手腕处……赫然缠绕着一圈圈熟悉的、非丝非麻、在微弱光线下隐泛幽紫的丝线——噬魂丝! 那噬魂丝如同活物般,紧紧勒入他的皮肉,深可见骨!勒痕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败色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更诡异的是,那噬魂丝本身也在微微搏动着,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什么! 张廷玉的头微微侧着,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双目圆睁,眼珠浑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却已彻底涣散,只残留着一种凝固到极致的、混合着无边恐惧与刻骨绝望的神情。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嘴角挂着一道已经干涸发黑的血痕,似乎临死前曾发出过无声的呐喊。 死了? 权倾朝野、心思深沉如海的内阁首辅张廷玉……死了?!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千算万算,算到了他的隐瞒、他的恐惧,甚至算到了他的背叛,却万万没有算到,在她踏进这扇门前,他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具被噬魂丝缠绕、吸干了生机的尸体! 鹞王!杀人灭口!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瞬间噬咬住她的心脏!慧明刚被擒(或者说被冰封),张廷玉就紧随其后暴毙!这绝不是巧合!是灭口!是那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鹞王”,在冷酷地斩断所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线索! 毛草灵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脑中尖锐的眩晕,强迫自己冷静。她一步步走向张廷玉的尸体,每一步都踏在散落的纸张和墨迹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赵德全想阻拦,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她蹲下身,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审视着尸体,尤其是那条缠绕着噬魂丝的左臂。 死状与慧明被侵蚀的枯臂不同。慧明的枯臂是生机被缓慢抽干、异化,而张廷玉……更像是被这噬魂丝在极短时间内强行勒断生机!勒痕深陷,皮肉翻卷,骨头都清晰可见,那灰败的色泽正迅速向肩膀和胸口蔓延,仿佛死亡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他脸上的表情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没有慧明那种被侵蚀后的疯狂。 他的右手……毛草灵的目光落在他死死抠着地砖的右手上。食指和中指上,残留着暗红的血污,指腹似乎沾着一些……灰烬?她顺着他的指尖方向看去——在他抠抓的地砖缝隙里,有一小撮极其细微的、灰白色的粉末。 不是墨粉,也不是纸灰。 毛草灵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点,凑到鼻尖。一股极其淡的、带着焦糊味的硫磺气息钻入鼻腔。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扫向翻倒的书案下方,以及周围散落的物品。没有烛台倾倒的痕迹。这焦糊味和灰烬……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书案翻倒后露出的一角——靠近墙壁的地面上,似乎有一小片区域的颜色,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她拨开散落的纸张,凑近细看。 那是一小片被某种高温瞬间灼烧过的焦痕!形状很不规则,焦痕中心,残留着几粒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晶状颗粒,在微弱光线下折射出幽暗的光。 硫磺……高温灼烧……晶状颗粒…… 毛草灵脑中瞬间闪过慧明临死前癫狂的呓语——那个自己毁掉的西域向导阿吉,“浑身溃烂流脓,痛苦哀嚎数月后,在极度癫狂中自己毁掉而身亡,死状极其可怖,火焰呈诡异的幽紫色!” 幽紫色火焰! 她猛地看向缠绕在张廷玉左腕上、依旧在微微搏动的噬魂丝!慧明枯臂上那爆裂而出的紫黑污泥,在被凤钗紫光净化前,核心处不也是刺目的紫光吗? 难道……这噬魂丝的邪毒,其爆发的终极形态,就是那焚尽阿吉、甚至可能焚尽当年商队成员的……幽紫色火焰?!张廷玉手腕上的噬魂丝,在杀死他之后,已经完成了某种“汲取”,正处于爆发的临界点?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毛骨悚然!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白玉凤钗举了起来,对准了张廷玉手腕上那圈搏动的噬魂丝! “娘娘小心!”赵德全失声惊呼。 就在凤钗指向噬魂丝的刹那—— 嗡! 白玉凤钗毫无征兆地再次震动起来!钗身温润的光泽下,那深紫色的光华隐隐流转,仿佛沉睡的巨龙被惊醒!凤首墨玉眼珠深处,一点紫意骤然点亮! 几乎同时,缠绕在张廷玉尸身上的噬魂丝猛地一颤!如同被烙铁烫到的毒蛇,幽暗的紫芒在丝线内部疯狂窜动!它仿佛感应到了天敌的威胁,原本缓慢的搏动瞬间变得剧烈而狂躁,勒入皮肉的部分甚至开始向内收缩,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烧红的铁丝陷入油脂! 一股更加浓烈的甜腥邪气弥漫开来! 毛草灵死死盯着那剧烈反应的噬魂丝,心脏狂跳。果然!凤钗能克制它!甚至……能引动它的异变!这验证了她的猜想,却也带来了更大的凶险——这鬼东西被刺激后,随时可能彻底爆发! “赵德全!”毛草灵声音紧绷如弦,“立刻封锁整个书房小院!任何人不得靠近!速去取……取一桶烈酒!要最烈的烧刀子!快!” “烈……烈酒?”赵德全懵了,但看到毛草灵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和地上张廷玉恐怖的尸体,哪里还敢多问,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 毛草灵保持着举钗的姿势,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书房每一个角落。张廷玉的死是灭口,但灭口者不可能凭空出现又消失!鹞王,或者鹞王的爪牙,必然留下了痕迹!那硫磺焦痕、那晶状颗粒,就是线索!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翻倒的书案后方,那面靠墙的巨大书架。书架上书籍倾倒,一片狼藉。但书架本身……似乎有些过于厚重了?而且,在书架底部靠近踢脚线的位置,她似乎看到了一抹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地砖颜色的……划痕?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避开地上的杂物和尸体,绕到书架侧面。借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光,她蹲下身,仔细查看书架与墙壁的接缝处。果然!在厚重的木质书架底座边缘,有几道崭新的、非常浅的刮擦痕迹,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快速拖拽摩擦过。痕迹的方向,指向书架后方! 这书架……是活动的!后面有暗室! 毛草灵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凶手很可能就是从这暗室潜入,杀了张廷玉,然后又从这里遁走! 就在这时,赵德全带着两名护卫,气喘吁吁地抬着一大桶浓烈刺鼻的烧酒冲了进来:“娘娘!酒来了!” “泼!”毛草灵猛地指向张廷玉的尸体,尤其是那缠绕着噬魂丝的左臂,“泼在那鬼东西上!” 赵德全一咬牙,和护卫合力抬起沉重的酒桶,对着张廷玉尸身左臂的位置,狠狠泼了过去! 哗——! 浓烈的酒液如同瀑布般浇下,瞬间浸透了张廷玉的衣袖,更将那圈剧烈搏动、幽光闪烁的噬魂丝完全浸泡! 嗤——! 如同冷水浇入滚油!被烈酒浸泡的噬魂丝骤然爆发出刺耳的嘶鸣(精神层面的尖啸)!幽紫色的光芒在酒液中疯狂闪烁、扭曲!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混合着甜腥与硫磺焦糊的恶臭猛地爆发出来!那噬魂丝如同被投入沸水的活虫,在酒液中剧烈地抽搐、翻滚、收缩! 它试图收紧,勒进更深,但烈酒的浇灌似乎极大地干扰了它的邪力!它表面的幽光迅速黯淡下去,搏动也变得微弱而紊乱!灰败的死亡色泽在张廷玉手臂上的蔓延速度,似乎也肉眼可见地减缓了! 有效!烈酒能暂时压制它的活性! 毛草灵眼中寒光一闪!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来人!给本宫把书架推开!”她厉声下令,同时手中的凤钗依旧死死指向那在酒液中挣扎的噬魂丝,钗身流转的紫光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制。 几名护卫立刻上前,用尽力气去推那沉重的书架。书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在众人合力下,缓缓地向旁边移动开来! 书架后,并非坚实的墙壁,而是一扇隐蔽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暗门虚掩着,门轴处还残留着新鲜的摩擦油迹!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和……一股更加浓重、尚未散尽的硫磺与焦糊气味! 就是这里! 毛草灵的心跳如擂鼓!她猛地一步上前,用凤钗的钗尾狠狠一戳暗门! 吱呀—— 暗门应声向内打开! 门内并非预想中的狭小暗室,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仅容一人通行的幽暗石阶!石阶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步便嵌着一颗散发着惨绿幽光的萤石,将通道映照得如同通往幽冥的鬼路。浓烈的硫磺和焦糊味正是从下方深处涌上来! 更让毛草灵瞳孔骤缩的是——在石阶入口处,散落着几点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血迹旁边,还遗落着一小块……撕裂的、边缘焦黑的深蓝色布片!那布料,绝非张廷玉身上所穿! 凶手!凶手刚刚从这里逃走!而且很可能受了伤! “追!”毛草灵没有丝毫犹豫,厉喝出声!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被烈酒暂时压制、但依旧在微微搏动的噬魂丝,以及张廷玉那迅速灰败下去的尸体。灭口者必须抓住!这是揪出鹞王的关键! 她将凤钗紧紧攥在手中,那流转的紫光是她唯一的依仗,率先一步踏入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向下石阶!赵德全和护卫们紧随其后,刀剑出鞘,警惕地护卫着她,顺着血迹和那刺鼻的气味,急速向下追去! 石阶陡峭而漫长,深入地底。越往下,硫磺和焦糊的气味就越发浓烈刺鼻,空气也变得灼热而干燥,带着一种金属被烘烤后的味道。两侧墙壁上惨绿的萤石光芒,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粗糙的石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血迹断断续续,一直向下延伸。 追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石阶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穹顶高耸的巨大地下洞窟!洞窟内异常灼热,空气扭曲。洞窟中央,赫然是一个直径数丈、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坑洞边缘的石壁呈现出被高温长期灼烧后的暗红色和琉璃化光泽!坑洞底部,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在流动,散发出恐怖的高温,正是硫磺焦糊味的源头——这竟是一个深入地底的地火熔岩口! 而洞窟的边缘,靠近熔岩坑的另一侧,人工开凿出了一小块平台。平台上,立着一座用粗糙黑石垒砌的、形制极其诡异扭曲的祭坛!祭坛表面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如同无数扭曲触手和痛苦人面组成的浮雕,散发着令人极度不适的邪异气息! 血迹,就消失在祭坛旁边! 毛草灵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祭坛。祭坛中心,并非供奉神像,而是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暗红色晶石!那晶石内部,仿佛有粘稠的、如同血液般的暗红光芒在缓缓流淌、搏动!与她在张廷玉书房地板上发现的微小晶状颗粒,如出一辙!只是放大了无数倍! 此刻,祭坛前方,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身着深蓝色夜行衣的身影!那人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但站立的姿态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和……非人的协调感。他的左肩处,深蓝色的布料被撕裂,露出下面焦黑的皮肉——正是那块遗落布片的位置!血迹正是从他肩头滴落。 他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来。 一张平凡无奇、丢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中年男人的脸。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双眼空洞无神,瞳孔深处却闪烁着两点针尖般细小的、令人心悸的幽紫色光芒!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凝固的、毫无温度的诡异微笑。 “钥匙……你来了……”一个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完全不像人类声带发出的声音,从那微笑的嘴里吐出。他的目光,越过毛草灵,死死地钉在了她手中紧握的那支白玉凤钗之上!那两点幽紫的光芒骤然炽盛! --- *第十四章完* 第十五章 地火熔窟与幽影鹞鸣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熔岩口散发出的灼人热浪裹挟着浓重的硫磺恶臭扑面而来,瞬间抽干了洞窟内本就稀薄的空气。毛草灵额角伤口渗出的鲜血混着汗水滑落,滴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瞬间蒸发,只留下一抹焦黑的印记。她强忍着眩晕与窒息感,手中的白玉凤钗在踏入这灼热地狱的瞬间嗡鸣加剧,钗身流转的深紫光华骤然明亮,如同被唤醒的星辰,在她掌心剧烈地跳动、灼烫,仿佛一颗被强行按捺的、急欲破壳而出的雷霆! 那蓝衣人僵硬地转过身,青灰色的脸上,那两点幽紫的瞳孔死死锁定了凤钗。他嘴角凝固的诡异微笑似乎扩大了一丝,干涩非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像砂砾摩擦着锈蚀的铁器:“钥匙……归墟……之门……终将……开启……” 声音空洞,带着一种非人的、令人作呕的韵律感。 毛草灵心脏狂跳,凤钗的异动与对方的低语如同冰锥刺入脑海。“归墟之门”?这绝非寻常灭口者!此人与那沙海深处的邪物核心有直接关联!鹞王?或是鹞王背后更恐怖的存在? “拿下!留活口!”毛草灵厉声下令,声音在灼热的洞窟中带着破音的嘶哑。她必须知道更多! “遵命!”赵德全与两名护卫齐声应诺,虽被这诡异景象骇得脸色发白,但职责所在,仍鼓起勇气,钢刀出鞘,寒光一闪,呈品字形疾扑而上!刀锋破开灼热的空气,直取蓝衣人四肢要害。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刹那—— 蓝衣人那双空洞的、闪烁着幽紫光芒的眼眸,毫无征兆地转向了扑在最前的赵德全!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粘稠的精神冲击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进赵德全的脑海!赵德全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双眼翻白,瞳孔涣散,仿佛灵魂被瞬间冻结、抽离!他手中的钢刀“当啷”一声脱手落地,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软倒下去,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涎水不受控制地流出。 “妖法!”另外两名护卫惊骇欲绝,攻势不由得一缓。这绝非武功!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迟滞—— 蓝衣人身形骤然动了!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人体的极限,带着一种非人的、关节反向扭曲般的诡异协调感,如同没有骨头的软体生物!他并非闪避,而是不退反进,迎着侧翼一名护卫的刀锋,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五指成爪,指尖在瞬间泛起金属般的幽黑光泽,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尖啸,直插护卫的心口!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小心!”毛草灵目眦欲裂,凤钗紫光暴涨,本能地指向那致命的利爪! 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 护卫的刀锋险之又险地贴着蓝衣人的衣袖划过,只在深蓝色的布料上留下一道裂口。但蓝衣人的利爪,却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朽木,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护卫胸前覆盖的精铁护心镜!五指深深没入胸膛! “呃啊——!”护卫发出一声短促凄厉到极致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伤口处没有鲜血狂喷,只有一种粘稠的、暗紫色的、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液体瞬间涌出,将他胸口的衣物迅速腐蚀成焦黑的破布!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干瘪,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痛苦,瞳孔迅速扩散。 蓝衣人一击得手,利爪抽出,带出一蓬恶臭的紫黑粘液和碎裂的内脏。他看也不看那迅速化作一具枯槁焦尸的护卫,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另一只手如毒蛇般探出,抓向另一名因同伴惨死而心神剧震的护卫! “孽障!”毛草灵怒火滔天,凤钗在她掌心滚烫如烙铁,那股深藏的、煌煌如烈日般的紫意再也压制不住!她不再犹豫,将全身仅存的气力与意志,尽数灌注于凤钗之中,朝着那蓝衣人的方向,狠狠一划! “给本宫——镇!” 轰——!!! 仿佛沉寂万古的火山骤然喷发!一道凝练到极致、璀璨夺目的深紫色光柱,自白玉凤钗的凤首墨玉眼珠中暴射而出!光柱所过之处,灼热扭曲的空气被瞬间撕裂、净化,发出“噼啪”的爆鸣!那浓得化不开的硫磺恶臭如同积雪遇阳,顷刻消融!整个巨大的熔岩洞窟,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圣紫光彻底照亮!石壁上那些惨绿的萤石光芒瞬间被压制、吞噬,变得黯淡无光。 紫光光柱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煌煌神威,精准无比地轰击在蓝衣人抓向第二名护卫的利爪之上! “嘶嘎——!!!” 一声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直透灵魂的非人惨嚎从蓝衣人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无边的痛苦和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天敌的极致恐惧!他那只泛着幽黑金属光泽的利爪,在与紫光接触的瞬间,如同烧红的铁块投入冰水! 嗤啦——! 大股大股浓稠腥臭的黑烟腾起!蓝衣人整条手臂上的衣物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下面如同被强酸腐蚀般的皮肉!那原本坚韧异常的皮肤迅速变得焦黑、碳化、龟裂、剥落!血肉在紫光中消融、湮灭,露出底下同样被侵蚀得坑坑洼洼、冒着黑烟的臂骨!他手臂上缠绕的、肉眼几乎难辨的几缕微弱幽紫丝线(噬魂丝的简化版或衍生物)在紫光下剧烈扭曲、抽搐,发出濒死的“滋滋”声,瞬间化为飞灰! 蓝衣人遭受重创,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那座扭曲诡异的黑石祭坛之上!祭坛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几块垒砌的黑石被撞得松动滚落。他瘫倒在祭坛基座旁,那条被紫光重创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只剩下焦黑的残骨和缕缕黑烟,再无威胁。他那张青灰色的脸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毛草灵手中的凤钗,那两点幽紫的光芒疯狂闪烁,充满了怨毒、恐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狂热? “钥匙……神威……渊烬……终将……”他破碎的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意义不明的词语,每一次发音都伴随着黑血的涌出。 仅存的那名护卫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慑,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刀,看向毛草灵和她手中紫光尚未完全敛去的凤钗,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震撼与敬畏。 毛草灵一击之后,只觉浑身力气被瞬间抽空,眼前阵阵发黑,喉头腥甜,几乎站立不稳。额角的伤口在高温和力量的冲击下再次崩裂,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她强撑着,用凤钗拄地,钗尾点在灼热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钗身依旧滚烫,流转的紫光虽然黯淡了些许,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牢牢锁定着祭坛旁重伤垂死的蓝衣人。 “娘娘!”仅存的护卫和刚刚恢复一丝神智、挣扎着爬起来的赵德全慌忙上前搀扶。 毛草灵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撑住。她冰冷如刀的目光钉在蓝衣人身上,声音因脱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说!‘鹞王’是谁?‘渊烬’是什么?‘归墟之门’又在何处?你们在张廷玉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她每问一句,手中的凤钗便微微抬起,钗尖直指对方,那尚未完全散去的紫意带来巨大的死亡威胁。 蓝衣人瘫在祭坛边,身体因剧痛和邪力被重创而剧烈抽搐着。他破碎的手臂处,焦黑的伤口中不再流血,只有粘稠的、暗紫色的脓液不断渗出,散发出比之前更加浓烈的硫磺与腐败混合的恶臭。听到毛草灵的质问,他那双闪烁着疯狂幽紫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笑。 “愚蠢……凡人……妄图……窥探……神之领域……”他断断续续地嘶吼,声音扭曲变形,“鹞王……是……神之……代行……渊烬……乃……沙海……之魂……归墟……之门……终将……吞噬……此界……” 他猛地抬起那只完好的手,并非指向毛草灵,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狂热,用尽最后力气指向祭坛中心那块暗红色的、流淌着血光的诡异晶石! “以……吾之……残躯……引……地火……之精……献祭……吾神……”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充满了癫狂的献祭意味,“苏醒吧……血髓晶……焚尽……钥匙……为吾神……开路!” 话音未落—— 嗡!!! 那块镶嵌在祭坛中心的暗红色血髓晶,仿佛被他的话语和残存的邪异生命力瞬间点燃!其内部原本缓缓流淌的暗红光芒骤然变得狂暴、炽烈!光芒亮度激增百倍,如同地底深处最狂暴的熔岩之心被唤醒!一股远比之前浓烈、灼热、充满了毁灭与不祥的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整个粗糙扭曲的黑石祭坛剧烈地震动起来!祭坛表面那些如同痛苦人面和扭曲触手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在血光的映照下扭曲蠕动,发出无声的哀嚎!洞窟中央那个巨大的熔岩口也与之呼应,暗红色的岩浆剧烈地翻腾、鼓胀,发出沉闷如巨兽咆哮的轰鸣!灼热的气浪带着浓烟和硫磺灰烬,狂暴地席卷整个洞窟! “不好!他要引爆那块邪晶!”毛草灵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一股寒意直透骨髓!这疯子根本不是要逃跑,而是要同归于尽,甚至是要彻底引爆这地火熔岩和邪晶的力量,毁掉她手中的凤钗! 血髓晶的光芒已经炽烈到无法直视,内部粘稠如血的光芒疯狂旋转、压缩,发出高频的、令人心悸的“嗡嗡”声,晶体表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毁灭性的能量即将失控爆发! “退!快退!”毛草灵厉声嘶吼,同时不顾一切地将体内最后残存的力量,连同那股被邪气刺激而激荡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某种本能,疯狂灌入手中的白玉凤钗! “凤钗!护我!”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玉石俱焚的决绝意志,也感受到了那血髓晶中蕴含的、同源却极端扭曲邪异的毁灭性能量的挑衅,白玉凤钗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清越穿云、直上九霄的凤鸣! 锵——!!! 伴随着这声震撼灵魂的凤鸣,钗身之上,那深紫色的光华不再是光柱,而是轰然爆发!一只巨大无比、完全由纯粹深紫色神光凝聚而成的凤凰虚影,自凤钗之上冲天而起! 光翼展开,瞬间覆盖了大半个熔岩洞窟!每一片翎羽都清晰可见,流转着古老而神圣的符文!威严、神圣、净化一切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压下,与那祭坛血髓晶爆发的、充满硫磺与毁灭的暗红邪光,狠狠地、毫无花哨地撞在了一起! 轰隆隆隆——!!!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巨响在狭窄的地底空间内爆发!紫光与血光疯狂地绞杀、湮灭、吞噬!能量碰撞的中心点,空间仿佛都发生了扭曲!狂暴的气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利刃,向四周疯狂切割! 坚硬的洞壁岩石如同豆腐般被层层剥落、粉碎!巨大的石块雨点般砸落,掉入下方翻腾的熔岩之中,溅起数丈高的暗红岩浆!整个洞窟地动山摇,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赵德全和仅存的护卫被这毁天灭地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死死趴在地上,双手抱头,根本不敢动弹分毫。 光与暗的碰撞核心,紫色光凤发出愤怒的清鸣,双翼奋力挥动,无尽的净化紫光如同潮水般涌向祭坛,试图压制、封印那狂暴的血髓晶。而血髓晶则在蓝衣人残存意志的疯狂献祭下,如同回光返照的凶兽,爆发出更加刺目、更加污秽的暗红血光,死死抵抗着紫凤的净化。祭坛本身在黑红光芒的交织中发出不堪重负的**,裂纹迅速蔓延! 就在这僵持的、毁灭能量即将彻底失衡爆炸的千钧一发之际—— 毛草灵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穿透了狂暴混乱的能量乱流,死死钉在了祭坛基座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在血髓晶和紫凤光芒的交替映照下,几行深深镌刻在黑色岩石上的古老文字,如同被唤醒的幽灵,清晰地显露出来! 那文字扭曲怪异,绝非中土任何已知的文字体系,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一种原始的、蛮荒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邪异力量感。然而,就在毛草灵看清那文字的瞬间,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冰冷的悸动猛地攥住了她的心脏!一股庞大而混乱的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毫无征兆地冲入了她的脑海! “……沙海……七柱……支撑……归墟之眼……” “……渊烬……沉睡……等待……钥匙……” “……背叛……阿吉……引火……焚尽……契约……” “……鹞……王……窃取……神息……化身……人间……” “……死魂……噬魂……丝线……汲取……生机……唤醒……” 这些破碎的词语和混乱的画面(扭曲的巨大石柱、无垠的死寂沙海、幽深如巨眼的深渊、浑身溃烂自己焚掉的阿吉、以及……一个模糊的、带着鹞鹰面具的身影在祭祀!)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意识深处!剧痛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明悟瞬间席卷全身! 原来如此!阿吉的自己焚烧不是终点,而是背叛契约后,邪力失控的献祭!鹞王并非一个人,而是窃取了邪神“渊烬”一丝力量的代行者!噬魂丝是汲取生机、唤醒邪神的触须!而张廷玉……他手腕上的噬魂丝,根本就不是被灭口!那是……一个失败的、被反噬的“容器”!鹞王试图利用他,作为承载更多邪力、靠近“钥匙”的媒介,结果被反噬致死!他书房地砖缝隙里的灰烬,是他试图用某种方法(很可能是源自阿吉自己焚灭的启示)焚烧或压制手腕噬魂丝时留下的痕迹! 这血髓晶,就是鹞王用来远程操控噬魂丝、汲取力量、甚至尝试沟通那沉睡的“渊烬”的邪物节点!而蓝衣人,是鹞王派来处理失败容器(张廷玉)并回收或引爆血髓晶的爪牙!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被这祭坛上的邪文和她血脉的悸动串联起来! “鹞王!你想借刀杀人,引爆邪晶毁我凤钗?妄想!”毛草灵眼中爆发出玉石俱焚的厉芒!她猛地咬破舌尖,一股精血混合着最后的意志力喷在滚烫的凤钗之上! “以吾之血!助尔神威!给我——封!!!” 受到精血激发,那紫色光凤发出一声穿金裂石、威严更胜之前的怒鸣!双翼猛地一合!无尽的深紫神光不再是与血光对抗,而是瞬间转化为无数道细密如丝、玄奥繁复的紫色符文锁链!这些符文锁链带着镇压万邪的古老气息,如同拥有生命般,无视狂暴的能量乱流,精准无比地缠绕向祭坛中心那即将彻底爆炸的血髓晶! 滋滋滋——! 紫色符文锁链与沸腾的暗红血光接触,发出剧烈的腐蚀消融之声!血髓晶疯狂震颤,表面的裂纹急速扩大,毁灭的能量被强行束缚、压缩!那蓝衣人残存的意识发出绝望怨毒的尖啸,却再也无力阻止。 就在符文锁链即将彻底包裹住血髓晶的刹那—— 轰!!! 血髓晶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内外交困的压力,在符文锁链合拢的前一瞬,轰然炸裂! 但预想中足以毁灭整个洞窟的恐怖爆炸并未发生!绝大部分毁灭性的能量被那无数道及时缠绕而上的紫色符文锁链死死束缚、压缩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一小部分狂暴的暗红邪能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符文的束缚,化作无数道扭曲的、燃烧着暗红火焰的邪能洪流,疯狂地向四周喷射! 嗤!嗤!嗤! 其中一道最粗大的邪能洪流,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直扑离祭坛最近的毛草灵! “娘娘!”赵德全肝胆俱裂,嘶声大喊,却根本来不及救援! 毛草灵瞳孔骤缩,全身力量已然耗尽,连抬起凤钗格挡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的暗红邪焰扑面而来!灼热、腥臭、充满了无尽恶念的气息瞬间将她吞噬!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 嗡! 她手中的白玉凤钗再次爆发出最后的、护主的光芒!并非攻击,而是一层凝实的深紫色光罩瞬间将她笼罩! 轰! 暗红邪焰狠狠撞在紫色光罩上!光罩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巨大的冲击力将毛草灵连同光罩一起狠狠撞飞出去! 噗——! 毛草灵人在空中,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尽数洒在光芒黯淡的凤钗之上。她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砸在灼热的洞壁之上,又滚落在地。紫色光罩在她落地的瞬间彻底破碎,化作点点紫芒消散。手中的凤钗也变得温热沉寂,钗身上的光华彻底内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其他方向喷射的邪能洪流则造成了恐怖的破坏!洞壁被犁出深深的沟壑,岩石融化成暗红的岩浆流淌。那名仅存的护卫躲闪不及,被一道邪焰擦中左腿,整条腿瞬间焦黑碳化,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在剧痛和邪力侵蚀下昏死过去。赵德全因为位置稍远且趴在地上,只是被几块飞溅的、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碎石击中后背,衣衫焦黑,皮开肉绽,发出痛苦的闷哼,但性命暂时无碍。 爆炸的核心,祭坛已经彻底消失。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焦黑深坑,坑底残留着被紫色符文锁链强行封印压缩后、依旧散发着恐怖高温和邪异波动的、一小团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流淌的暗红色粘稠物质——那是被封印的血髓晶核心残渣与邪能的混合物。无数细密的紫色符文如同活物般在其表面流转、压制,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而那个引爆祭坛的蓝衣人,早已在血髓晶爆炸的中心,被那毁灭性的能量彻底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整个洞窟一片狼藉,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碎石遍地,烟尘弥漫,空气中充斥着硫磺、焦糊、血腥和能量湮灭后的臭氧味。熔岩口翻腾得更加剧烈,暗红色的光芒映照着这末日般的景象。 毛草灵躺在滚烫的地面上,浑身剧痛,骨头仿佛散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额角的伤口血流不止,染红了半边脸颊和散乱的黑发。手中的凤钗紧紧攥着,是唯一能让她保持一丝清明的冰凉触感。 赵德全挣扎着爬过来,满脸是泪和血污,声音嘶哑颤抖:“娘娘!娘娘您怎么样?奴才该死!奴才护驾不力!” “没……死……”毛草灵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目光死死盯着爆炸中心那团被紫色符文封印的、缓缓蠕动的暗红邪物残渣,还有更远处翻腾的熔岩口。不能留在这里!这封印不知能维持多久!熔岩随时可能彻底喷发! “扶……扶本宫……起来……”她用尽力气,试图撑起身体,“带……带上陈五(仅存护卫)……还有……那团邪物……必须……带走……不能……留在此地……” 赵德全看着那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邪物残渣,吓得浑身发抖,但看到毛草灵决绝的眼神,只能咬牙应道:“……是!娘娘!” 他挣扎着起身,先费力地将昏迷的护卫拖到相对安全的角落,然后脱下自己还算完好的外袍,颤抖着走向那团被紫色符文包裹的邪物残渣,如同走向择人而噬的猛兽。 就在赵德全咬着牙,用衣袍小心翼翼地包裹那团依旧散发着高温和邪异波动的封印物时—— “咕……咕咕……”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鸟鸣声,突兀地在死寂的洞窟穹顶响起! 毛草灵浑身猛地一僵!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鹞鹰!但绝不是普通的鹞鹰!这声音冰冷、空洞,带着一种非自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在经历了慧明和张廷玉事件后,她对这声音已经敏感到极致! 她拼尽最后力气,猛地抬头,循声望向洞窟那高耸、因爆炸而布满裂缝的穹顶! 只见在穹顶一道巨大的裂缝边缘,不知何时,停驻着一只鸟! 那鸟体型比寻常鹞鹰略大,通体羽毛并非自然的褐色或黑色,而是一种毫无光泽、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纯黑!唯有那双眼睛,在洞窟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两点针尖大小、冰冷无机质的幽紫色光芒!与那蓝衣人,甚至慧明枯臂中爆出的邪物核心的光芒,如出一辙! 它静静地停在那里,纯黑的身体几乎与穹顶的阴影融为一体,唯有那两点幽紫的冷光,如同来自深渊的注视,居高临下,冰冷地俯瞰着下方重伤的毛草灵,以及赵德全正在包裹的那团邪物残渣。 它没有振翅,没有鸣叫,只是那么静静地、冰冷地注视着。 一股比熔岩更灼热、比邪物更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毛草灵的血液! 鹞鹰! 鹞王的眼睛! 它一直在看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蓝衣人的覆灭,看着邪晶的引爆,看着她重伤垂死! 它是来确认结果的?还是……另有所图? 毛草灵死死咬住下唇,用剧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沾满血污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更紧地握住了那沉寂的白玉凤钗。钗身冰凉,仿佛是她与这冰冷恶意世界对抗的唯一支点。 那穹顶之上的幽紫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钉在这片血色熔岩地狱的中心。 --- *第十五章完* 第十六章 残躯负印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洞窟内死寂得骇人,唯有熔岩口深处传来的沉闷鼓胀声,以及碎石簌簌落下的声响,如同大地垂死的喘息。硫磺与焦糊的恶臭浓得化不开,混杂着新鲜的血腥气,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吸入,都带着灼烧的痛楚。 毛草灵仰躺在滚烫的地面上,身下的岩石烙铁般炙烤着她的脊背。视野边缘发黑,如同浓墨晕染,每一次眨眼,那黑暗都试图吞噬更多。浑身骨头散了架,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过、揉碎,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出撕裂般的剧痛。额角的伤口像被烧红的铁钎抵着,温热的鲜血蜿蜒而下,滑过冰冷的耳廓,滴落在颈侧,带来一丝黏腻的清醒。 赵德全连滚带爬地扑到她身边,涕泪混着血污糊了满脸,声音抖得不成调:“娘娘!娘娘您撑住!奴才…奴才这就背您出去!”他伸出手,却又怕触碰会加剧她的伤痛,那布满老茧的手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 “邪…物……”毛草灵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带着喉咙深处涌上的腥甜。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目光死死钉在爆炸中心——那个巨大的焦黑深坑里,一团暗红色的、如同活物心脏般缓缓蠕动收缩的粘稠物质,正被无数细密流转的紫色符文死死锁住。符文的光芒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那邪物残渣不甘的鼓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与扭曲的不祥波动。那是血髓晶最后的疯狂,被凤钗之力强行封印的诅咒核心。 赵德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那东西散发出的气息,比蓝衣人更阴冷,比熔岩更暴戾,仅仅是看着,灵魂深处就泛起本能的恐惧和恶心。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咕咚”一声。 “带…走…”毛草灵再次吐出两个字,眼神决绝如冰。这东西绝不能留在此地。它是线索,是毒瘤,也是鹞王必然追寻的目标! “是…是!娘娘!”赵德全猛地一咬牙,脸上横肉抽搐,显出几分豁出去的狰狞。他脱下自己那件还算完好的靛蓝色外袍,布料粗糙厚实。他不敢再看那团邪物,几乎是闭着眼,手脚并用爬到深坑边缘。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带着硫磺和一种难以形容的腐败腥甜,熏得他几欲作呕。他颤抖着双手,将衣袍尽量摊开,小心翼翼地、用袍角去拨动那团被符文包裹的残渣。 嗤——! 衣袍一角刚触碰到符文边缘,瞬间焦黑卷曲,冒起一股带着恶臭的青烟!赵德全惊得差点将袍子甩出去,那灼烫感仿佛直接烙在灵魂上。他强忍着恐惧和灼痛,屏住呼吸,动作笨拙却异常小心,终于将那团散发着不祥高温的封印物拨进了衣袍中心。他不敢打包,只能胡乱地将袍子四角提起,勉强拢成一个包袱的形状。隔着厚厚的布料,那东西的蠕动感依旧清晰传来,像一颗在缓慢搏动的、滚烫的、来自地狱的心脏,沉重得几乎提不动。 “陈五…”毛草灵的目光转向不远处昏迷的护卫。陈五的左腿自膝盖以下一片焦黑碳化,边缘处皮肤干瘪灰败,如同枯死的树皮,正诡异地渗出暗紫色的粘液,散发出与蓝衣人伤口相同的恶臭。他还活着,但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赵德全提着那沉重的“包袱”,踉跄着挪到陈五身边。他探了探陈五的鼻息,又看了看那恐怖的伤腿,脸上肌肉痛苦地扭曲。他抬头看向毛草灵,嘴唇哆嗦着:“娘娘…陈五他…腿…邪气入体…怕是…” 毛草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一片冰封的决然。“背…他…” 声音斩钉截铁。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还能喘气的部下。陈五的伤是邪力侵蚀,带回宫,或许尚有一线渺茫生机。 赵德全不再犹豫。他将那沉重的邪物包袱死死系在自己腰间,勒得几乎喘不过气。然后弯下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的陈五扛到自己背上。陈五的身体软绵绵的,那条焦黑的残腿随着动作无力地晃荡。赵德全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双腿打着颤,艰难地站了起来,身形佝偻得像背负着整座大山。 他一步一挪地回到毛草灵身边,喘息粗重如拉风箱。“娘娘…奴才…扶您…” 毛草灵没有拒绝。她伸出未握凤钗的左手,冰凉的手指搭在赵德全同样汗湿冰凉的胳膊上。赵德全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她从滚烫的地面上搀扶起来。毛草灵双腿虚软,刚一站立,眼前便是天旋地转的黑暗,喉头腥甜上涌,被她死死压了下去。她靠住赵德全,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右手紧握着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钗身冰凉,是她此刻唯一能汲取力量的支点。 “走…”她的声音嘶哑。 赵德全背着陈五,腰悬邪物,臂弯里还搀扶着摇摇欲坠的主子,每一步踏出都沉重无比,在布满碎石和岩浆流淌痕迹的地面上留下深深浅浅、踉跄的脚印。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角滚落,滴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毛草灵强迫自己迈开腿,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她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洞窟那高耸、布满巨大裂缝的穹顶。那里,一片深沉的阴影之中,两点幽紫的、针尖般冰冷的光点,如同嵌在黑暗里的毒蛇之眼,无声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每一步艰难的挪动。 鹞鹰。 它还在。 它在看。 看他们如何挣扎,看他们带走那封印的邪物残渣,看她如何狼狈不堪。 那目光没有情绪,却比熔岩更灼人,比寒风更刺骨。一种无形的、粘稠的恶意如同蛛网般笼罩下来,缠绕着毛草灵的神经。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目光在她紧握凤钗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 不能倒下!毛草灵狠狠咬破早已伤痕累累的下唇,剧痛换来一丝清明。她强迫自己挺直几乎要折断的脊背,哪怕只是虚张声势,也要在这双窥视的眼睛面前,维持住最后一丝属于大雍太后的尊严。 “咕…” 极其轻微的一声,带着金属刮擦般的质感,再次从穹顶传来,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响起。赵德全浑身一颤,惊恐地抬头望去,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毛草灵的心沉了下去。它在催促?在嘲讽?还是在等待某个时机? 归路漫长而绝望。来时匆匆穿过的曲折甬道,此刻在重伤和重负之下,变成了没有尽头的折磨。熔岩口的红光在身后逐渐微弱,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空气越来越稀薄浑浊,带着尘土和血腥的味道。赵德全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痛苦的嘶鸣。背上的陈五身体越来越沉,腰间的邪物包袱隔着布料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温热和诡异的搏动感,像一块烙铁烫着他的皮肉,更烫着他的灵魂。 毛草灵全靠意志支撑。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一阵强过一阵,视野里的黑暗不断侵蚀着光亮的区域。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风中残烛,随时会被吹灭。只有左手紧紧抓住赵德全的胳膊,右手死死握着冰冷的凤钗,才让她感觉自己还在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里。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已过百年。前方终于透来一丝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凉风!带着外界草木的气息! 是通风口! 赵德全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几乎要哭出来。“娘娘!出口!是出口!”他嘶哑地喊着,不知从哪里榨出一股力气,脚步竟加快了几分。 希望近在眼前。那狭窄的、倾斜向上的裂缝入口,如同天堂敞开的门扉。凉风习习吹拂在脸上,带来劫后余生的诱惑。 毛草灵绷紧的心弦也微微松弛了一丝。她甚至能隐约听到外面山风的呼啸,还有…极其遥远的、似乎是人声的喧哗?援兵? 就在赵德全搀扶着毛草灵,半只脚踏入那狭窄通风口倾斜坡道的瞬间—— “咻——!!!” 一道尖锐到撕裂空气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从身后、从他们刚刚逃离的那片熔岩地狱的方向,速速发射而至!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是那只鹞鹰!它动了! 毛草灵悚然回头,只瞥见一道纯黑的、毫无光泽的闪电,撕裂昏暗的光线,带着两点冰冷的幽紫光芒,并非扑向他们,而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撞向赵德全腰间那个鼓囊囊的、装着邪物残渣的衣袍包袱! “不!!!”毛草灵的嘶吼带着绝望的破音。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砰!!!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锤击打腐木的撞击声! 那只纯黑的鹞鹰,如同自杀般,用尽全身力量撞在了赵德全腰侧的包袱上!它那看似瘦小的身躯爆发出的力量竟大得惊人! 赵德全猝不及防,只觉得腰间被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量狠狠击中!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烈马撞上,连同背上的陈五,一起被这股巨力狠狠掼向通风口内侧坚硬潮湿的石壁! “啊——!”赵德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后背便结结实实撞在嶙峋的岩石上,剧痛瞬间淹没了他。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他眼前一黑,意识几乎涣散,抓着毛草灵胳膊的手瞬间脱力。 毛草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带得向前猛扑出去。她本就虚弱不堪,根本稳不住身形,重重地摔在通风口冰冷湿滑的坡道上,尖锐的石棱狠狠硌在肋骨上,痛得她蜷缩起来,眼前金星乱冒,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头,被她死死咽下。 而那个被鹞鹰撞击的衣袍包袱,瞬间破裂! 哗啦! 包裹的布帛如同脆弱的纸片般四散飞溅! 那团被紫色符文锁链缠绕封印的暗红色邪物残渣暴露在空气中!它似乎被鹞鹰这一撞彻底激活,猛地剧烈膨胀、搏动!表面流转的紫色符文光芒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就在这封印与邪力激烈对抗的瞬间—— 那只撞碎了包袱的纯黑鹞鹰,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一扭,竟毫发无损!它那双幽紫的眼眸冰冷地扫过下方混乱的场景,最后落在因撞击而瘫倒在地、意识模糊的赵德全身上。它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如同金属摩擦的“叽”声。 下一刻,鹞鹰的身体,如同投入烈火的蜡像,毫无征兆地开始融化! 不是血肉的消融,而是整个形体化作一股粘稠的、散发着硫磺恶臭的、纯粹幽紫色的烟雾!这烟雾凝而不散,带着强烈的恶意和侵蚀性,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在空中一个转折,速度快如鬼魅,猛地朝着瘫在地上的赵德全口鼻处钻去! 赵德全正因剧痛和撞击而本能地张着嘴喘息! “呃…嗬…”他根本来不及反应,那股冰冷粘稠的幽紫烟雾就顺着他的口鼻,疯狂地钻了进去! “嗬…嗬嗬…”赵德全的身体猛地绷直,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弹动起来!双眼瞬间瞪大到极致,眼珠凸出,布满了血丝和一种非人的、幽紫色的光芒!他的喉咙里发出被扼住般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脸上血管根根暴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活物般的东西在疯狂窜动、游走! 而那股幽紫烟雾钻入他身体后,那团失去了包袱遮挡、暴露在外的邪物残渣,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吸引和共鸣!它表面疯狂闪烁的紫色符文猛地一黯! 嗤嗤嗤——! 數道細如發絲、卻凝練如實質的暗紅邪氣,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螞蟥,瞬間從那團蠕動的殘渣中的地方射过来!目标并非他人,正是地上痛苦翻滚、身体被幽紫烟雾占据的赵德全! 这些暗红邪气无视了空间距离,精准无比地刺入赵德全的身体——手臂、胸口、大腿!每一道邪气刺入,都伴随着皮肉被灼穿的轻响和一股焦糊味!赵德全的身体如同遭受电击般剧烈地抽搐、痉挛!他喉咙里的嗬嗬声变成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却又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能发出漏气般绝望的嘶鸣。 更恐怖的是,那些刺入他身体的暗红邪气,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肉下迅速蔓延、扩散!他裸露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无数道扭曲的、如同燃烧暗红岩浆般的诡异纹路!这些纹路在他皮肤下扭动、蔓延,所过之处,皮肤迅速变得焦黑、干裂、龟裂,散发出硫磺与血肉烧焦的混合恶臭!他的身体像被架在无形的火焰上炙烤,正从内部开始崩坏! “赵…德全!”毛草灵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爬过去。她看得分明,那鹞鹰所化的幽紫烟雾是引子!它在用自身为媒介,强行污染、激活赵德全的身体,让他成为吸引那邪物残渣力量的“容器”!鹞王要回收力量,或者…制造一个更可怕的怪物! 然而,她的身体沉重得如同灌铅,剧痛撕扯着每一根神经,刚撑起一点,便又无力地瘫软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那团被封印的邪物残渣,在射出数道邪气后,体积明显缩小了一圈,表面流转的紫色符文似乎暂时稳定了一些,但依旧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而赵德全—— 他身体的抽搐渐渐停止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像一具被烧焦的枯木。皮肤上布满了龟裂的、暗红色岩浆般的纹路,如同破碎瓷器上流淌的熔岩。一些纹路深可见骨,却没有鲜血流出,只有粘稠的、暗紫色的脓液缓缓渗出。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只有胸腔极其微弱地起伏,证明他还活着。最骇人的是他的脸,那双眼睛半睁着,瞳孔深处,两点针尖大小的幽紫光芒,如同鬼火般冰冷地闪烁着,与他之前惊恐绝望的眼神判若两人!那光芒,与穹顶上俯视的鹞鹰之眼,如出一辙! 成功了。 鹞王的意志,通过这诡异的献祭和污染,在赵德全这具残破的躯壳里,暂时找到了一个污秽的容器!那腰腹间被邪气刺穿的焦黑伤口里,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搏动,与不远处地上那团被封印的邪物残渣,隐隐产生着令人心悸的共鸣。 “呃…”赵德全(或者说,占据了他躯壳的东西)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砂砾摩擦的轻响。他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动了一下焦黑的手指。 毛草灵的心沉到了冰点。彻骨的寒意比洞窟的阴冷更甚,瞬间冻结了血液。她死死攥着冰冷的凤钗,指甲几乎要嵌进温润的白玉之中。钗身沉寂,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神威仿佛只是一场幻梦。此刻,它只是一块冰冷的玉石,无法给予她丝毫力量。 就在这时—— “娘娘!” “太后!” “快!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 “警戒!” 纷乱而焦急的人声,伴随着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甲胄碰撞的铿锵声,如同天籁般从通风口的上方、从外界的光明处传来!声音由远及近,迅速变得清晰。 援兵!终于到了! 毛草灵眼中瞬间爆发出绝境逢生的光芒!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通风口上方嘶声喊道:“下…来!邪…物!小心…赵德全!” 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上方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是更急促的脚步声和拔出兵刃的摩擦声! “保护太后!”一个沉稳洪亮的声音厉喝,带着毛草灵熟悉的威严——是御前侍卫统领,雷焕! 几道矫健的身影,手持明晃晃的刀剑和火把,如同神兵天降,迅速从通风口狭窄的坡道上滑下!火光瞬间驱散了洞口的黑暗,也照亮了下方如同炼狱般的景象:遍地狼藉的碎石、干涸发黑的血迹、昏迷濒死的陈五、蜷缩在地浑身布满恐怖暗红纹路如同焦尸的赵德全、不远处地上那团被紫色符文缠绕、缓缓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邪物残渣,以及…倒在冰冷湿滑的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奄奄的太后! “太后!”雷焕看到毛草灵的惨状,虎目圆睁,惊怒交加!他一个箭步冲到毛草灵身边,单膝跪地,小心地避开她身上的血迹,“末将护驾来迟!罪该万死!”他身后的几名精锐侍卫迅速散开,刀剑出鞘,警惕地指向地上诡异的赵德全和那团邪物,形成护卫阵型。 “雷…焕…”毛草灵看到雷焕刚毅的脸,紧绷的心弦终于断裂。她急促地喘息着,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地上的赵德全和那邪物残渣,“赵德全…被…邪力污染…控制…那…东西…封印…带回宫…严加…看管…不能…接触…”每一个字都耗尽她残存的力气。 雷焕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目光触及赵德全身上那蠕动流淌的暗红纹路和他眼中冰冷的幽紫光芒时,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绝非人类的眼神! “末将明白!”雷焕重重点头,眼神凝重如铁。他迅速下令:“甲三、甲四!用玄铁链!将赵公公捆缚!锁住手脚!堵住嘴!小心他身上的邪纹!乙二、乙三!取特制铅盒!用火钳!小心!把那团被紫光锁住的东西装进去!动作要快!不得触碰!” “是!”四名侍卫齐声应诺,动作迅捷而谨慎。两人抽出随身携带的、专门用来锁拿重犯的、刻有简单符文的粗大玄铁链,神色凝重地逼近地上如同焦尸的赵德全。另外两人则从随身的皮囊里取出一个四四方方、通体漆黑、入手沉重的铅盒,又拿出特制的长柄火钳,小心翼翼地走向那团被紫色符文封印的邪物残渣。 当玄铁链带着冰冷的金属摩擦声靠近时,地上蜷缩的赵德全(或者说他体内的东西)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双幽紫的眼瞳骤然转向靠近的侍卫,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嗬嗬”声,布满邪纹的身体似乎想要挣扎。但或许是因为污染刚刚完成,邪力尚未完全融合掌控这具残破的躯壳,他的挣扎显得异常僵硬无力。 甲三动作极快,经验丰富,趁其不备,手中沉重的铁链如同灵蛇般甩出,精准地套住了赵德全的脖子,猛地收紧!同时,甲四的铁链也套住了他的双脚! “嗬——!”赵德全的身体瞬间绷直,喉咙被死死勒住,只能发出漏气般的嘶鸣。暗红色的邪纹在他皮肤下疯狂扭动,如同被困的毒蛇,却无法挣脱这蕴含了微弱辟邪之力的金属束缚。甲三、甲四毫不手软,迅速缠绕捆缚,将他双手反剪背后,双腿也死死捆在一起,最后用一块浸了药的厚布狠狠塞进他口中,防止他咬舌或发出邪音。 另一边,乙二用长柄火钳极其小心地夹向那团被紫色符文包裹的邪物残渣。火钳尖端刚一靠近,那残渣就猛地一缩,表面的紫色符文光芒急促闪烁,似乎在与火钳上的微弱辟邪之力对抗。一股灼热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乙二屏住呼吸,手腕稳如磐石,终于将那团蠕动的、散发着恐怖高温和不祥气息的东西夹起,迅速放入乙三早已打开的铅盒之中。 “咔哒!”沉重的铅盒盖子合拢,隔绝了内外气息。盒子上几个简单的禁制符文微微亮起,暂时压制了盒内的邪异波动。两名侍卫都松了口气,额角已布满冷汗。他们用绳索将铅盒捆扎结实,由乙二背负。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末将先护送您出去!”雷焕见最危险的两处已被暂时控制,立刻俯身,小心翼翼地避开毛草灵的伤处,将她打横抱起。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冰冷得吓人。 “陈五…带上…”毛草灵靠在雷焕坚实冰冷的胸甲上,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护卫。 “带上他!”雷焕对另一名侍卫喝道。那名侍卫立刻上前,将陈五背起。 一行人迅速沿着通风口的斜坡向上撤离。雷焕抱着毛草灵走在最前,脚步沉稳而迅速。后面跟着背负铅盒的乙二,押解着被铁链捆成粽子、由甲三甲四架着拖行的赵德全,以及背着陈五的侍卫。 毛草灵的意识在颠簸中沉浮。雷焕怀抱的冰冷坚硬触感,外界涌入的、带着草木清香的凉风,还有身后侍卫们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和赵德全被拖行时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唯有腰间那沉重的铅盒内隐隐传来的、被隔绝的邪异悸动,如同跗骨之蛆,提醒着她刚才那炼狱般的景象并非噩梦。 当终于离开那狭窄压抑的通风口,彻底暴露在朗朗天光之下时,毛草灵被刺目的光线晃得闭上了眼。山风猛烈地吹拂着她染血散乱的黑发和破碎的衣衫,带来久违的、属于人间的清凉气息。外面显然已经被大队人马控制,火把林立,兵甲森然,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上都写满了震惊和担忧。 “太医!快传太医!”雷焕的吼声如同炸雷。 “娘娘!” “太后娘娘!” 无数惊呼声响起。 毛草灵勉强睁开一条眼缝,视线模糊地扫过那些焦急的脸庞。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问问张廷玉府邸后续,想问问慧明枯臂是否安全…但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淹没了她最后一丝意识。在彻底陷入昏迷的前一瞬,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一声冰冷的、金属刮擦般的鸟鸣,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仿佛响在灵魂深处,带着一丝嘲弄,一丝冰冷入骨的恶意。 “咕…” --- *第十六章完* 第十七章 残躯负印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朗朗天光刺破眼帘,却驱不散骨髓深处的冰寒。毛草灵感觉自己像一片被飓风撕碎的枯叶,在无边的黑暗与刺骨的冷意中沉浮。意识模糊的边界,洞窟炼狱的景象如附骨之疽般纠缠——赵德全布满暗红邪纹、双眼闪烁幽紫鬼火的脸,鹞鹰化烟钻入他口鼻的瞬间,那沉闷如腐木撞击的声响,还有邪物残渣射出暗红气丝刺入他焦黑躯体的骇人画面……每一次闪回,都伴随着脏腑被无形巨手攥紧的剧痛。 “呃……”一声痛苦的**终于溢出她干裂的唇瓣。 “娘娘醒了!” “太医!快!太后醒了!” 嘈杂的人声瞬间涌入耳膜,带着劫后余生的急切。毛草灵艰难地转动沉重的眼睫,视线模糊地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明黄帐顶,绣着繁复的龙凤祥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被压抑的硫磺腥气。这是她的寝宫,长乐宫。 “娘娘!您感觉如何?”一张布满沟壑、写满忧虑的老脸凑近,是太医院院正周岐黄,他枯瘦的手指正搭在她冰凉的手腕上,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毛草灵张了张嘴,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赵…德全…” 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邪物…封印…” “娘娘放心!”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毛草灵微微偏头,看到御前侍卫统领雷焕如同铁塔般立在床侧。他甲胄未卸,脸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眼神锐利如鹰。“赵德全已被玄铁重链锁拿,关押在宫内地牢最深处的寒铁囚笼。那邪物残渣,盛于特制铅盒,内外皆以符箓封镇,由末将亲信日夜轮守,隔绝于西苑冰窖密室,绝无接触之虞!” 雷焕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军人特有的力量感,稍稍抚平了毛草灵心头的焦灼。她艰难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室内。慧明禅师盘坐于角落的蒲团上,双目紧闭,面色枯槁如金纸,气息微弱,那条枯槁的左臂搭在膝上,颜色灰败得如同烧焦的木头,显然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张廷玉则垂手侍立在不远处,官袍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未褪的惊悸与深深的忧虑。 “陈五…” 她记起那个腿被邪力侵蚀的护卫。 “陈护卫在偏殿,由太医全力救治。”周岐黄立刻回禀,声音沉重,“其左腿邪毒已深入骨髓,药石…恐难奏效。太医院正集思广益,或…或需断肢以阻邪气蔓延。”老院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忍。 毛草灵闭了闭眼,胸口一阵闷痛。断肢…陈五这辈子算是毁了。鹞王!这笔血债,她记下了! “张府…枯臂…” 她强撑着再次开口。 张廷玉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娘娘洪福齐天!府邸大火已扑灭,幸未波及其他。娘娘所托之物,臣已亲自护送入宫,置于佛堂,由高僧诵经加持,慧明禅师亦以佛力暂时压制其内邪气,暂无异常。”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只是…娘娘,那枯臂…似与地窟邪物有所感应…慧明禅师言其内蕴邪力,非比寻常。” 果然!毛草灵心中凛然。鹞王的目标从未改变,那枯臂是关键!她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张廷玉:“彻查…张府…所有…接触过枯臂之人…一个…不漏!封锁…消息!” “臣遵旨!”张廷玉凛然应诺。 “周院正…”毛草灵看向老太医。 “臣在!”周岐黄连忙应声。 “本宫…伤势…” 她需要知道自己的底线。 周岐黄脸上的沟壑更深了,斟酌着词句:“娘娘…伤及肺腑,气血两亏,更有一股阴寒邪气盘踞心脉,虽被一股浩然之力(他目光敬畏地扫过枕边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暂时压制,但根基已损…需静养,万不可再动气力,否则…恐有性命之虞!”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最后几个字。 心脉邪气?毛草灵心中一沉。是鹞鹰最后那冰冷的注视?还是沾染了那邪物残渣的气息?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褥下的凤钗。钗身冰凉依旧,却再无一丝神异波动传来,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归于沉寂。指尖传来的只有玉石本身的冷硬质感。 “本宫…知道了。”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你…全力救治陈五…和禅师。下去吧。” 周岐黄和张廷玉躬身退下。寝殿内只剩下雷焕、昏迷的慧明,以及几名屏息凝神的心腹宫女。 “雷焕…”毛草灵的目光转向侍卫统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鹞鹰…那只鹞鹰…化为…紫烟…钻入赵德全体内…他…已非人…是容器…鹞王耳目…务必…严加…看管!凡接触者…需禀报…” 雷焕瞳孔骤然收缩。他虽亲眼见过赵德全的诡异状态,但听到“鹞鹰化烟”、“鹞王耳目”这等诡异之事,饶是他心志如铁,背脊也瞬间窜起一股寒意。“末将明白!地牢守卫已全换血,皆身佩辟邪符箓,每日仅由聋哑老仆从特制孔洞送入流食清水,绝无言语肢体接触!铅盒封印处亦加派三班精锐,火器上膛,符箓满墙!”他声音低沉,带着铁血决绝,“末将以性命担保,绝无差池!” 毛草灵微微颔首,雷焕的严谨让她稍安。然而,就在这心神微松的刹那—— “嗡…嗡……” 一种极其低沉的、如同巨兽在深渊中闷吼般的震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层层宫墙,直接撼动了她的床榻!这震动并非来自脚下大地,更像是…源自她身体深处,源自那盘踞心脉的阴寒邪气!一股强烈的、令人作呕的共鸣感瞬间攫住了她! “噗——!” 毫无防备,一口暗红色的淤血猛地从毛草灵口中喷出,染红了明黄的锦被! “娘娘!” “太医!快传太医!”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 雷焕脸色剧变,一步抢到床边:“娘娘!” 毛草灵眼前发黑,胸口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撕裂般的剧痛让她蜷缩起来。她死死按住心口,那里仿佛有一块万年寒冰在疯狂搏动,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全身的痛楚!而那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依旧在灵魂深处回荡! 是邪物!是封印在铅盒里的邪物残渣!它…在异动!它感应到了什么?还是…封印在减弱? 几乎在同一时间! “报——!!!” 一个侍卫连滚带爬地冲进寝殿,脸色惨白如鬼,声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调: “统领!地牢…地牢急报!那…那赵德全…他…他身上的鬼画符…活了!在发光!在动!整个寒铁笼子…都在…都在震!像…像要炸开!” 寝殿内瞬间死寂!空气凝固如铁!唯有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和侍卫惊恐的余音在回荡。 毛草灵染血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彻骨、混合着痛楚与滔天恨意的弧度。她沾血的手指,死死抠住了枕边冰冷的凤钗。 来了。 鹞王的反击,开始了。 * * * **宫城深处·地牢寒窟** 这里隔绝了日月,唯有墙壁上几盏长明兽油灯散发着昏黄跳跃的光,将嶙峋石壁上的水汽映照得如同鬼魅的涎水。空气冰冷刺骨,带着铁锈、陈腐和一种挥之不去的、若有似无的硫磺焦臭。 地牢最底层,一座完全由手臂粗细的寒铁浇铸而成的囚笼,如同巨兽的森森利齿,矗立在空旷的牢室中央。铁栏上密密麻麻镌刻着朱砂绘就的符文,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微弱却坚韧的赤芒,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笼内,赵德全——或者说那具曾属于赵德全的残躯——被成人拇指粗细的玄铁重链捆缚着。链条深深勒入他焦黑龟裂、布满暗红纹路的皮肉里,将他以一个极其扭曲痛苦的姿势固定在地面上。他的嘴被厚厚的、浸透药汁的麻核塞死,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极其微弱、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 那曾经布满惊恐和谄媚的胖脸,如今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又投入冰水淬炼过的焦炭面具。皮肤大块龟裂、翻卷,露出底下暗红如同冷却岩浆般的肌理,没有鲜血,只有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紫色脓液缓慢渗出、凝固。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半睁着,瞳孔深处两点针尖大小的幽紫光芒,冰冷、空洞,毫无人类情感,如同镶嵌在焦尸上的两颗来自地狱的冰冷宝石。 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那具残躯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的起伏,证明着某种非生非死的状态还在延续。 看守的两名侍卫,身披特制的内衬符箓皮甲,腰间悬挂桃木剑与狗血囊,如同两尊石雕般伫立在囚笼三丈之外。他们脸色紧绷,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笼内的焦尸,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汗水沿着鬓角滑落,在冰冷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突兀。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的心脏。统领严令犹在耳边:视线不可移开须臾,若有丝毫异动,格杀勿论! 然而,死寂是最大的折磨。时间一点点流逝,昏黄的灯光摇曳,将铁笼和焦尸的影子在石壁上拉扯、扭曲,如同群魔乱舞。侍卫甲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长时间的极致专注让他的精神开始疲惫。就在这一刹那的松懈—— “嗡……” 一声低沉到极致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囚笼中心爆发出来!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骨髓、作用于灵魂的恐怖震荡! 整个寒铁囚笼猛地一跳!粗壮的铁栏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镌刻其上的赤红符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随即又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瞬就要彻底崩碎! “嗬——!!!” 笼内的焦尸猛地弹动了一下!一直沉寂的、布满全身的暗红色邪纹,骤然爆发出妖异的血光!如同无数条被惊醒的毒蛇,疯狂地扭动、游走、膨胀!那些龟裂的皮肤缝隙里,暗紫色的脓液如同沸腾般汩汩涌出!被堵住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沉闷如困兽濒死的咆哮! 两点幽紫的瞳孔光芒大盛,冰冷地锁定了笼外瞬间拔刀、脸色煞白的侍卫! “不好!邪物发作了!”侍卫甲肝胆俱裂,嘶声大吼,长刀直指囚笼!另一名侍卫手已探入怀中,摸向示警的响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囚笼中心那疯狂鼓胀搏动的邪纹,其光芒骤然汇聚,如同受到无形巨手的牵引,猛地涌向赵德全的腰腹之间——那里,正是之前被邪物残渣射出的暗红气丝贯穿的焦黑伤口!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厚皮革被强行撕裂的声响! 赵德全腰腹间那片焦黑如碳的皮肤,连同底下被邪气侵蚀得如同焦炭的肌肉,竟被一股从内部爆发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开来!一个拳头大小、深不见底的恐怖孔洞赫然出现! 没有鲜血喷溅,只有浓稠如墨、散发着强烈硫磺与腐肉恶臭的黑烟,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孔洞中汹涌喷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囚笼! 更骇人的是,那撕裂的孔洞边缘,暗红色的邪纹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交织,竟在血肉模糊的创口处,硬生生地“生长”出一个诡异绝伦的印记! 那印记约莫巴掌大小,仿佛以暗红熔岩为底,用最纯粹的幽紫邪光勾勒而成。形态扭曲,如同无数纠缠的毒蛇,又像一只抽象而冰冷的、俯瞰众生的邪异竖瞳!印记的中心,一点深邃的幽紫光芒缓缓旋转,如同通往无尽深渊的入口,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恶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在“注视”着什么的恐怖感觉! “呃…嗬…嗬嗬……” 赵德全残破躯体的抽搐达到了顶点,仿佛所有的生命精华都被那邪异印记疯狂抽取。他皮肤上的暗红邪纹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如同燃尽的余烬。唯有腰腹间那个新生的邪异竖瞳印记,光芒越发妖异、凝练,如同镶嵌在焦尸上的活物,冰冷地“注视”着笼外惊恐万状的侍卫! “嗡——!” 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共鸣震荡再次爆发!这一次,目标无比清晰——直指西苑冰窖的方向! “呃啊——!” 距离稍近的侍卫甲如遭重击,头痛欲裂,眼前发黑,手中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嘶嚎! 另一名侍卫强忍剧痛,终于将怀中的响箭狠狠拉响! 咻——嘭!!! 尖锐刺耳的啸音混合着耀眼的红光,瞬间撕裂了地牢死寂的黑暗,穿透层层石壁,直冲地表! 示警! 大凶! * * * **西苑冰窖·铅盒密室** 深入地下数十尺的冰窖,寒气凝结成白霜,覆盖着厚重的青石墙壁。这里本应万籁俱寂,只有寒冰缓慢生长的细微声响。然而此刻,一种令人心悸的、与地牢深处同源的“嗡鸣”正隐隐传来,搅动着冰冷的空气。 密室位于冰窖最核心处,四壁皆由尺许厚的花岗岩砌成,内嵌精铁板,表面同样刻满了繁复的镇邪符文。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静静摆放着那个通体漆黑、入手沉重的特制铅盒。铅盒表面,数道以朱砂混合金粉绘制的符箓正散发出稳定的赤金色光芒,如同无形的枷锁,将盒内之物牢牢禁锢。 三名轮值的精锐侍卫呈三角之势拱卫在石台周围,眼神如鹰隼,全身肌肉紧绷。他们同样内衬符甲,手持涂抹了黑狗血与雄黄的特制长矛,矛尖在冰寒中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统领雷焕的严令如同烙印刻在他们心头:铅盒在,人在;铅盒损,人亡! 时间在极致的警惕中缓慢流淌。冰窖的寒气仿佛能冻结思维,但那隐隐的、穿透石壁传来的“嗡鸣”,却像无形的锥子,不断刺穿着他们高度紧张的神经。侍卫乙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 突然! 嗡——!!! 那低沉的共鸣骤然加剧!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铅盒之上! 咔! 一声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如同冰面绽开第一道裂痕,猛地刺入三名侍卫的耳膜! 三人瞳孔骤缩!目光瞬间死死钉在铅盒之上! 只见铅盒表面,一道原本流转着赤金光芒的符箓,其朱砂金粉绘制的纹路中央,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侵蚀!裂痕虽小,却如同毒蛇噬咬的伤口,瞬间破坏了符箓整体的灵光流转! 紧接着! 嗤嗤嗤——! 数道细如发丝、凝练如实质的暗红邪气,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猛地从那道细微的裂痕中发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 目标并非守卫,而是直刺密室顶部那厚重的岩层! 噗!噗!噗! 暗红邪气无声无息地没入坚硬的岩石,留下几个细小的、深不见底的焦黑孔洞。一股令人作呕的硫磺焦臭瞬间弥漫开来! “封印在减弱!邪气外泄!”侍卫丙嘶声大吼,长矛瞬间指向铅盒,矛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看得分明,那裂痕在扩大!符箓的光芒在急速黯淡! “结阵!护盒!”侍卫长厉喝,三人迅速变换方位,矛尖直指铅盒,体内微薄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矛身,矛尖上涂抹的辟邪之物散发出微弱的白光,试图压制那逸散的邪气! 然而,铅盒内的邪物残渣仿佛被彻底激怒,或者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盒身开始剧烈震颤!表面的其他符箓也接连闪烁起来,明灭不定!那道裂痕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变宽!更多的、粘稠如沥青的暗红邪气如同脓血般从裂痕中汩汩渗出,沿着冰冷的铅盒表面流淌、滴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在石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密室内的温度似乎在急剧升高,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硫磺与腐血的恶臭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灵魂的痛楚! “顶住!”侍卫长双目赤红,牙龈咬出了血!他能感觉到,铅盒内那股被封印的恐怖力量正在疯狂冲击,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重锤砸在他的胸口!矛尖的辟邪白光在那汹涌的暗红邪气面前,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就在铅盒的震颤达到顶点,表面的符箓光芒即将彻底熄灭,那裂痕即将被内部力量彻底崩开的生死一瞬—— 嗡! 那股强烈的、源自地牢方向的共鸣震荡,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突然断裂! 疯狂冲击铅盒封印的邪力如同失去了源头和指引,猛地一滞!铅盒剧烈的震颤瞬间停止!表面流淌的暗红邪气仿佛失去了活性,迅速变得黯淡、凝固,如同冷却的沥青。那道蔓延的黑色裂痕也停止了扩张,边缘处的符箓光芒虽然微弱,却顽强地重新稳定下来。 密室内的恐怖高温和令人窒息的邪异威压,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焦黑痕迹、融化的冰水,以及三个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拄着长矛剧烈喘息、心有余悸的侍卫。 劫后余生。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刚才那短短几息,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侍卫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冰水混合物,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快…快禀报统领!封印…封印险些崩溃!邪气外泄!急需…急需加固!” 他踉跄着冲向密室角落的传讯铜铃,颤抖的手用力拉响。急促的铃声穿透冰窖的寒气,带着惊魂未定的余响,传向地面。 危机,暂时平息。但那道铅盒上的裂痕,如同一个狞笑的伤疤,无声地宣告着:封印已破,邪力难封。下一次冲击,何时会来? * * * **长乐宫寝殿** 太医刚刚施针完毕,毛草灵吐出的那口淤血似乎带走了部分郁结的邪气,心口那如跗骨之蛆的阴寒剧痛终于稍稍缓解,不再那般撕心裂肺。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沉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隐痛,额角的伤口在药力的作用下依旧一跳一跳地抽痛。 宫女小心翼翼地喂她服下一碗苦涩浓稠的药汁。药力化开,带来一丝暖意,却也让她本就昏沉的意识更加模糊。她靠在厚厚的锦垫上,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然而,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深渊时—— 咻——嘭!!! 一声尖锐到撕裂宫苑寂静的啸音,混合着沉闷的爆炸声,如同惊雷般从地底深处隐隐传来! 是地牢示警的响箭! 毛草灵猛地睁开眼!昏沉瞬间被驱散,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几乎同时! 叮铃铃!叮铃铃!! 寝殿角落,连通西苑冰窖密室的传讯铜铃,也疯狂地、急促地震响起来!铃声尖锐刺耳,充满了十万火急的意味! 冰窖!铅盒! 两处同时示警! 寝殿内的空气瞬间冻结!所有宫女脸色煞白,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连盘坐在角落、气息微弱的慧明禅师,紧闭的眼皮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雷焕“腾”地站起,脸色铁青如寒铁,手已按上腰间刀柄,周身煞气凛然! 毛草灵的心沉到了无底深渊。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鹞王的反击,同时发动!赵德全体内的邪印与铅盒中的残渣,果然在共鸣! “雷焕!”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速去…镇压!西苑…地牢…不容有失!若有异变…格杀…无论…是谁!” 最后几个字,带着冰冷的血腥气。 “末将遵旨!”雷焕眼中寒光爆射,再无丝毫犹豫,猛地一抱拳,转身如旋风般冲出寝殿,沉重的甲胄碰撞声迅速远去。 寝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传讯铜铃那急促的余音在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毛草灵靠在锦垫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她强迫自己冷静,手指下意识地摸索着枕边那支冰冷的凤钗。 慧明禅师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那双曾蕴含智慧与慈悲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枯井般的死寂和深深的疲惫。他缓缓抬起那条枯槁如焦木的左臂,指向毛草灵,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随即又颓然垂落,气息更加微弱。 毛草灵看懂了他的唇语,心头巨震。 “心…印…相连…邪源…一体…” 心印相连,邪源一体! 赵德全体内的邪印,铅盒中的残渣,甚至…她心脉盘踞的那缕阴寒邪气!它们同源一体!如同鹞王撒下的毒种,早已生根发芽!封印其一,必遭反噬!那地牢与冰窖几乎同时爆发的异动,就是最残酷的证明!鹞王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无处不在!他的意志,已深深楔入这宫墙之内!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比冰窖的寒气更甚百倍,瞬间冻结了毛草灵的四肢百骸。她感觉仿佛置身于一张巨大的、无形的蛛网中央,而那只冰冷幽紫的鹞鹰之眼,正在网外无声地、嘲弄地注视着她的一切挣扎。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苍白冰冷、微微颤抖的双手。凤钗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却无法驱散心头的阴霾。 宫外,夜色深沉,无星无月。浓重的乌云低低压着巍峨的宫墙,如同巨大的棺盖。长乐宫摇曳的烛火,是这无边黑暗中唯一微弱的光点,仿佛随时会被吞噬。 毛草灵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的恐惧、愤怒与无边的疲惫,都压入那深不见底的寒潭。再睁开时,那双凤眸深处,只剩下冰封的决绝与一丝燃烧的、近乎疯狂的火焰。 “传旨…” 她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召…钦天监监正…龙虎山在京真人…还有…通明殿那位…闭关的‘老怪物’…明日…觐见!” 鹞王,你要战,那便战! 这大雍宫阙,哀家一寸…也不会让! *第十七章完* 第十八章 邪网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赵德全腹部的邪眼印记与冰窖铅盒内的残渣同时暴动, >毛草灵强忍心脉邪气的反噬召见各方高人, >却发现三处邪源已结成死亡之网—— >封印任何一处都将引发恐怖反噬。 >与此同时,被邪气侵蚀的陈五在剧痛中断腿求生, >而毛草灵撕碎太医“静养保命”的医案, >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了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 --- 长乐宫内死寂无声,唯有铜铃示警的余韵尖利地刮擦着每个人的神经。雷焕离去的沉重脚步声如同擂鼓,一声声砸在毛草灵的心口,每一次都牵引着盘踞在心脉深处的那缕阴寒邪气,针扎似的疼。她靠在锦垫上,脸色比身下的明黄锦缎还要惨白几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撕裂的隐痛,额角伤口在药力下依旧顽固地一跳一跳,牵扯着整个头颅闷痛。 宫女抖着手,再次捧上一碗浓黑药汁。苦涩粘稠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却也让昏沉的倦意更如浓墨般化开,拉扯着她向无底深渊坠去。 然而,就在意识边缘摇摇欲坠的瞬间—— “嗡!”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沉闷而污浊的共鸣再次震荡!远比前两次更清晰、更近!仿佛就在她自己的胸腔里猛烈搏动!那并非声音,而是冰冷的恶意直接刺入骨髓! “呃!”毛草灵猛地弓起身子,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又被她死死咽下。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紧、揉搓!盘踞心脉的邪气如同被唤醒的毒蛇,疯狂地扭动噬咬!剧痛排山倒海,眼前瞬间发黑,金星乱迸。 是它!是那东西!就在这宫墙之下,与她心脉中的邪气同源共振!鹞王的毒种,在她体内生根发芽! “娘娘!”宫女失声惊呼,手中药碗差点打翻。 毛草灵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她强迫自己睁大双眼,目光如淬毒的冰锥,穿透寝殿的昏暗,似乎要刺破那重重宫阙,钉死在地底深处躁动的邪物之上。 “心印相连…邪源一体…”慧明禅师枯槁的声音如同风穿过破败的窗棂,微弱却清晰地钻入她耳中。老僧不知何时已睁开眼,那双曾蕴含智慧慈悲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枯井般的死寂与深不见底的疲惫。他灰败如焦木的左臂微微抬起,指向毛草灵心口,又无力地垂落。“一体…反噬…封一…则…乱…”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狠狠凿进毛草灵的脑海。印证了她最深的恐惧——赵德全邪印、铅盒残渣、她心脉邪气!这三处邪源,已被鹞王用无形邪法铸成一张恶毒的网!牵一发,动全身!封印任何一处,都将招致另外两处更疯狂的反噬!方才地牢与冰窖几乎同时爆发的凶险,就是最残酷的警告! 鹞王!好狠毒的手段!他不仅要这宫城,更要她毛草灵在绝望的挣扎中,被自己体内的邪毒活活耗死!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比西苑冰窖最深处的玄冰更甚百倍,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张巨大无形的蛛网,粘稠冰冷的丝线缠绕全身,越是挣扎,勒得越紧,而那网外,正有一双幽紫冰冷的鹞鹰之眼,无声地、嘲弄地俯瞰着她的徒劳。 寝殿内死寂得可怕。宫女们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慧明禅师再次闭上双眼,气息微弱得几近断绝,仿佛刚才那几句警示已耗尽了他最后的心力。唯有角落那传讯铜铃,余音彻底消散后,留下更令人窒息的空荡。 宫外,夜色浓稠如墨,无星无月。厚重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巍峨宫墙之上,如同巨大的棺盖。长乐宫摇曳的烛火,成了这片死寂黑暗中唯一微弱的光点,仿佛随时会被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彻底吞噬。 毛草灵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搭在锦被上的手。苍白,冰冷,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摸索着,触到了枕边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冰冷的玉石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头的阴寒与那跗骨之蛆般的剧痛。 她闭上眼。将翻腾的恐惧、滔天的怒火、蚀骨的疲惫,连同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痛楚,一股脑儿地压入那深不见底的寒潭深处。再睁开时,那双凤眸里所有的情绪都已冰封,只剩下纯粹的、近乎冷酷的决绝,以及在那冰层之下,一点疯狂燃烧、不死不休的火焰。 “小福子。”她的声音响起,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席卷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海面。 侍立在珠帘外的心腹太监立刻碎步趋近,躬身垂手:“奴才在。” “传哀家懿旨。”毛草灵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召钦天监监正袁天罡,即刻入宫觐见。召龙虎山张天师座下,在京护国真人玄玑子,一个时辰内,至长乐宫见驾。”她顿了顿,染血的唇瓣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吐出最后一句,字字千钧,“还有,去通明殿…请那位闭关的‘老怪物’…明晨破晓之前,哀家…要见到他!” “奴才遵旨!”小福子心头剧震,尤其听到“通明殿老怪物”几字,脸色都白了几分,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躬身退下,脚步又轻又快,转眼消失在殿外。 寝殿再次陷入沉凝。毛草灵疲惫地合上眼,那心脉处的阴寒邪气随着她情绪的剧烈波动,又开始隐隐作祟,丝丝缕缕的寒气顺着血脉蔓延,带来一阵阵麻痹般的刺痛。她强迫自己放缓呼吸,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丝一毫的差错,都可能让那邪气彻底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珠帘轻响,太医周岐黄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名捧着药箱和脉枕的年轻太医,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方才地牢冰窖的示警,足以让整个太医院都绷紧了弦。 “娘娘,容臣再为娘娘请脉。”周岐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枯瘦的手指再次搭上毛草灵冰冷的手腕,凝神细察。这一次,他搭脉的时间格外长久,眉头越锁越紧,脸上的沟壑深得能夹死蚊子,枯槁的手指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毛草灵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老院正指尖传来的震动,以及那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她心下了然。 终于,周岐黄缓缓收回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撩起官袍下摆,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额头重重触地,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绝望:“娘娘…恕臣…恕臣无能!娘娘心脉之中那缕邪气…非但未被药力驱散…反而…反而与娘娘气血…更深地纠缠在一处了!此邪气阴寒歹毒,如附骨之疽,更…更似有灵性,竟在吞噬药力滋养自身!臣…臣翻遍典籍,用尽手段…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他身后的两名年轻太医也跟着跪倒,浑身抖如筛糠,头埋得极低,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寝殿内落针可闻。宫女们吓得面无人色,连呼吸都停滞了。 毛草灵缓缓睁开眼,眸底一片深潭般的平静,没有惊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寒。“说下去。” 周岐黄伏在地上,老泪纵横,声音哽咽:“此邪气盘踞心脉要地,如同悬顶利剑!若强行拔除,稍有不慎,便是心脉尽碎、神仙难救!可若…若放任其滋长…它便会日夜侵蚀娘娘心脉根基,如同慢火烹油…娘娘…娘娘您…万万不可再动心绪,更不可妄动真气!唯有…唯有静心凝神,以汤药徐徐图之,或许…或许能延缓其蔓延之势…尚可…尚可保得数年…无虞…”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力与悲凉。 数年无虞?毛草灵心中冷笑。鹞王会给她几年?还是这心脉邪气会乖乖听话?周岐黄所谓的“徐徐图之”,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等死罢了! 她没有斥责,也没有言语。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周岐黄如蒙大赦,又重重磕了个头,才带着两个几乎瘫软的徒弟,踉跄着退了出去。沉重的殿门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将寝殿内绝望的死寂放大了数倍。 毛草灵的目光,缓缓移向角落的慧明禅师。老僧依旧盘坐,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他似乎感应到毛草灵的目光,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无力睁开,只有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念诵着什么经文,又像是在传递着某种无声的警示。 那枯槁如焦木的左臂,无力地搭在膝上,无声地诉说着对抗邪物所要付出的惨烈代价。 * * * **偏殿·陈五的抉择** 浓烈得化不开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充斥着偏殿的每一个角落。几盏灯火摇曳,将人影拉得长长短短,在墙壁上晃动,如同鬼魅。 陈五躺在硬榻上,身上盖着薄被,露在外面的左腿却高高肿起,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紫黑色泽,皮下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突出来,隐隐流动着令人心悸的暗红光泽。整条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硫磺焦臭,与药味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他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黄豆大的冷汗滚滚而落,浸湿了鬓角和枕巾。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着,每一次抽搐都带来一阵压抑到极点的痛苦闷哼。 两名太医围在榻边,面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束手无策。他们尝试着用银针刺穴,银针甫一接触那紫黑色的皮肤,尖端竟迅速蒙上一层灰败之色,仿佛被剧毒腐蚀!涂抹上去的珍贵解毒药膏,刚一接触皮肤,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缕缕带着恶臭的黑烟,瞬间被那暗红邪气吞噬殆尽,毫无作用! “呃啊——!”陈五猛地仰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惨嚎,左腿不受控制地狠狠蹬在床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紫黑色的肿胀皮肤上,一丝丝肉眼可见的暗红气息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蔓延! “压住他!快!”一名太医嘶声喊道。 旁边两名身强力壮的内侍慌忙上前,死死按住陈五的双肩和右腿。陈五双目赤红,布满血丝,眼神因为剧痛而涣散,只剩下最原始的挣扎本能。 “周院正!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名年轻太医带着哭腔,看向刚刚从长乐宫赶过来的周岐黄。 周岐黄站在榻尾,看着陈五那条正被邪毒疯狂侵蚀的左腿,老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他刚刚经历了太后心脉邪气无解的绝望,此刻又面对这触目惊心的邪毒蔓延。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邪毒…邪毒已侵入骨髓,药石罔效…”周岐黄的声音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此邪毒凶戾异常,远胜世间任何已知奇毒!它…它在吞噬陈护卫的精血生机,更在…同化他的血肉!若…若再拖延下去…邪毒攻心…神仙难救!甚至…甚至可能化为只知杀戮的…邪物!” 化为邪物!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个人心头。按住陈五的内侍手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脸上满是惊骇。 “那…那怎么办?”年轻太医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周岐黄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医者的决断与深深的悲悯:“断!唯今之计…只有断肢求生!趁邪毒尚未攻入躯干…立刻断去左腿!或可…或可保住性命!” “断腿?!”年轻太医失声惊呼。按住陈五的内侍也骇然抬头。 “呃…嗬…嗬…” 剧烈的疼痛浪潮中,陈五似乎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他猛地停止了徒劳的挣扎,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周岐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恐惧,还有一丝濒死的疯狂。断腿?他一个御前侍卫,靠的就是一身武艺和健全的四肢吃饭!没了腿,他算什么?废人?一个只能拖累家人的累赘?与其那样活着…… 一股暴戾的绝望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开内侍的压制,右手闪电般探向旁边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刀! “拦住他!”周岐黄惊骇大叫! 但已经迟了! 呛啷——! 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偏殿中骤然亮起! “啊——!!!” 不是陈五的惨叫,而是旁边一名试图夺刀的内侍,手臂被陈五狂暴地挥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顿时惨叫着跌开! 陈五状若疯虎,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条紫黑肿胀、不断传来噬骨剧痛的左腿,脸上肌肉扭曲,混合着泪水和汗水,狰狞如恶鬼。他高高举起了佩刀,刀锋在灯火下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芒! “陈五!不可!”雷焕雷鸣般的怒吼从殿门口炸响!他刚处理完地牢和冰窖的紧急情况,盔甲上还带着地底阴寒的湿气和硝烟味,脸上煞气未褪,一步跨入殿中,正好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然而,陈五充耳不闻。所有的痛苦、屈辱、绝望和对邪毒的刻骨恐惧,在这一刻化作了毁灭一切的疯狂力量!他眼中只剩下那条带来无边痛苦的腿! “鹞王——!我弄死你个老祖宗——!!!” 一声凄厉到极点、蕴含着无尽怨毒与不甘的狂吼,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咆哮,震得整个偏殿嗡嗡作响! 刀光,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决绝,悍然斩落!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骨肉分离的闷响! 血光,刺目的、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陈五身下的被褥,溅满了床榻周围的地面和离得最近的太医衣袍!一条紫黑色、缠绕着丝丝暗红邪气的断腿,在血泊中抽搐了几下,迅速变得灰败、僵硬。 陈五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血泊之中,手中染血的佩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他仰面朝天,双目圆睁,瞳孔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急剧放大,死死盯着偏殿那模糊的藻井顶,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大口大口的鲜血混杂着破碎的内脏碎块从他口中涌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他最后那声狂吼的尾音,似乎还在殿梁间回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所有的药味和邪毒焦臭。 死寂。 偏殿内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两名太医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按住陈五的内侍瘫软在地,看着自己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和满身的鲜血,吓得魂飞魄散。就连刚刚冲进来的雷焕,也被这惨烈决绝的一幕震得僵在原地,铁塔般的身躯微微颤抖,虎目之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言喻的震骇与…一丝悲怆。 周岐黄踉跄一步,老脸瞬间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看着血泊中断气的陈五和那条狰狞的断腿,浑浊的老泪终于滚滚而下。“何苦…何苦如此啊…” 他行医一生,救死扶伤,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决绝的自戕! 一个御前精锐,没有死在护卫宫禁的刀光剑影里,没有死在对抗邪魔的惨烈搏杀中,却以这种方式,在自己人面前,亲手斩断了自己的生机,带着无尽的怨毒与绝望,倒在了邪毒侵蚀之下! 鹞王!这一切的根源!那深不见底的恶意,不仅侵蚀着太后的心脉,不仅封印在冰冷的铅盒里,更活生生地逼死了一个铁骨铮铮的侍卫! 雷焕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化作冰冷的钢铁。他大步走到陈五的尸身前,无视那刺目的血泊,缓缓蹲下,伸出带着铁甲手套的手,沉重而坚定地,阖上了陈五那双圆睁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不甘的眼睛。 “兄弟…走好。”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金铁交鸣般的沉重,“这笔血债,老子记下了!迟早…替你讨回来!”他站起身,甲叶铿锵作响,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偏殿内惊魂未定的众人,声音斩钉截铁:“清理干净!陈五…以战殁侍卫之礼厚葬!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字,军法从事!” “是…是!统领!”众人如梦初醒,慌忙应诺,忍着强烈的恐惧和恶心,开始收拾这惨烈的现场。 雷焕最后看了一眼血泊中那截迅速变得灰败、死气沉沉的断腿,以及那断口处依旧残留的、令人心悸的丝丝暗红邪气,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偏殿空旷的回廊里,每一步都带着压抑到极点的怒火和杀意。 血债,必须血偿! * * * **长乐宫·暗夜惊雷** 夜色,浓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紫禁城上空。长乐宫寝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盘踞在每个人心头的沉重阴霾。 毛草灵靠在榻上,脸色在烛光映照下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她闭着眼,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陈五自戕的消息,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她的耳中,带来一阵窒息般的闷痛。又一个…又一个因鹞王邪力而死的忠勇之士!那心脉处的阴寒邪气仿佛被这浓烈的血腥和怨气刺激,再次变得蠢蠢欲动,丝丝缕缕的寒气顺着血脉蔓延,带来麻痹般的刺痛。 她指腹下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枕边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钗体冰凉,内里再无一丝神异波动传来。这曾是她最大的倚仗之一,如今却如同凡物。 “娘娘,”心腹太监小福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珠帘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钦天监监正袁大人、龙虎山玄玑真人,已在殿外候旨。通明殿那位…也已请动,正往这边来。” 毛草灵缓缓睁开眼,眸底深处冰封的决绝纹丝不动。“宣。” 沉重的殿门无声开启。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身着深紫色绣星月云纹的钦天监官袍,身形清癯,面容古拙,三缕长须垂于胸前,正是钦天监监正袁天罡。他步履沉稳,眼神平和深邃,仿佛蕴含着周天星斗的运转轨迹,手中托着一方古朴的罗盘,罗盘中心并非寻常指针,而是一颗缓缓自转的、氤氲着星辉的玉石。他踏入殿内,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毛草灵苍白的面容和枕边的凤钗,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随即恢复古井无波。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杏黄道袍、背负松纹古剑的中年道人。面如冠玉,三绺墨髯飘洒胸前,正是龙虎山护国真人玄玑子。他神情肃穆,眼神清亮锐利,周身隐隐有清正之气流转,冲淡了几分殿内浓重的药味和压抑气息。他目光如电,瞬间便落在了毛草灵心口位置,眉头紧锁,显然也感应到了那盘踞不散的阴邪之气。 “臣袁天罡(贫道玄玑子),参见太后娘娘!”两人躬身行礼。 “免礼。”毛草灵声音嘶哑,“深夜召二位前来,所为何事,想必二位已知晓一二。地牢、冰窖之变,哀家体内邪气盘踞…皆系同源!此邪诡谲难测,封印一处,则他处必生反噬!哀家要听真话,此局…如何解?” 袁天罡并未立刻回答,他上前一步,将手中那方星辉罗盘置于身前地面。枯瘦的手指在罗盘边缘的星宿刻度上轻轻划过,口中念念有词。罗盘中心那颗氤氲星辉的玉石骤然加速旋转,投射出点点璀璨星光,在罗盘上方交织出一片迷你的、缓缓运转的星图虚影。星图之中,代表着皇城位置的区域,竟有三点极其刺目的污浊暗斑,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不断扭曲、扩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气!其中一点,赫然就在毛草灵心口位置!三点暗斑之间,更有无数道极细极淡、却坚韧无比的黑气丝线相连,构成一张恶毒的邪网! “天机显化,邪源成网!”袁天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指着那三点暗斑,“此三处邪源,一为活体邪印(地牢),一为秽物残渣(冰窖),一为心脉邪种(娘娘),已被大能者以无上邪法强行勾连,同气连枝!破其一,则邪力失衡,网中邪能必疯狂反噬另外两处!若强行同时封印三者…”他指着星图中那互相勾连的邪气丝线,“则此邪网便会如受惊之蛛,瞬间收紧,邪力共振暴走,后果…不堪设想!轻则邪源失控,重则…网破人亡!” 玄玑子眼中精光暴涨,一步上前,沉声道:“袁监正所言不虚!贫道以天师府‘洞虚灵目’观之,娘娘心脉那缕邪气,与地牢、冰窖邪源之间,确有无数阴毒邪丝相连,如同跗骨之蛆!此网已成,强行斩断或封印,如同以利刃切割自身血肉经脉,必遭邪力疯狂反扑!且此邪网…似乎还在缓慢汲取宫中龙脉地气,滋养自身!” 汲取龙脉地气?!毛草灵心头剧震!鹞王竟歹毒至此!不仅要毁她,还要蛀空大雍根基! “难道…就束手无策?”毛草灵的声音冷得掉冰渣,目光如利剑般刺向二人。 “非也!”玄玑子斩钉截铁,“邪网虽成,但根基尚浅!其节点,便是这三处邪源!若能寻得布网之‘邪枢’所在,或可釜底抽薪,一举破之!然此邪枢,必深藏幕后,极难寻觅!再者…”他目光转向毛草灵,带着一丝医者的审视,“娘娘心脉邪种已深植,如欲拔除,需寻一至阳至正、沛然莫御之力,于瞬息间焚灭邪种,同时还需护住娘娘心脉,不使其被邪力反噬或阳力所伤…此中凶险,九死一生!且此等伟力…世间难寻!” 袁天罡接口道:“此外,冰窖铅盒封印已损,邪气外泄,其内邪物残渣躁动不安,随时可能再次冲击封印!地牢那活体邪印更是凶险,已成邪力中转之枢,需即刻加固镇压!而加固之法,亦需慎之又慎,稍有差池,刺激过甚,恐引动邪网反噬,危及娘娘!” 九死一生!世间难寻!慎之又慎!每一个词都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毛草灵的心头。她缓缓闭上眼,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苍老、干涩、仿佛几百年未曾开口说话的声音,突兀地在殿门口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灵魂的沙哑: “邪网勾连…反噬同源…嘿嘿…鹞子那小畜生…倒是学了几分他祖宗的阴毒手段…”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生锈的锉刀,瞬间锉断了殿内紧绷的弦! 袁天罡和玄玑子脸色同时一变,霍然转身!连盘坐在角落、气息奄奄的慧明禅师,枯槁的眼皮都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毛草灵猛地睁开眼! 只见寝殿那扇厚重的殿门,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道缝隙。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如同一个不起眼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流”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道袍,皱巴巴地挂在干瘦的身架上,空荡荡的。头发稀疏灰白,胡乱地用一根枯树枝挽着,露出光秃秃、布满褐色老年斑的头顶。脸上皱纹层层叠叠,深得如同刀刻斧凿,几乎淹没了五官。唯有一双眼睛,深陷在层层褶皱之中,初看浑浊如同蒙尘的玻璃珠,但若仔细看去,那浑浊深处,却仿佛沉淀着万载玄冰的寒意与洞察世事的漠然,偶尔闪过一丝极淡、极快的幽光,锐利得让人心惊。 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像一片飘落的枯叶,又像一道移动的影子,转眼间就“滑”到了寝殿中央,距离毛草灵的凤榻不过数丈之遥。他手里拄着一根通体漆黑、非金非木、顶端镶嵌着一颗浑浊暗黄色石头的拐杖,拐杖点地,无声无息。 他先是抬眼,浑浊的目光扫过袁天罡身前那方星辉流转的罗盘,在三点邪源暗斑上停留了一瞬,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随即,他缓缓转头,那两道浑浊却穿透力极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落在了毛草灵苍白的面容上。那目光并不锐利逼人,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感,仿佛能无视皮肉骨骼,直透五脏六腑,甚至…灵魂深处! 毛草灵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心脉处那缕阴寒邪气仿佛遇到了天敌,疯狂地收缩、躁动,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指节因用力攥紧凤钗而发白。 老怪物浑浊的目光在她心口位置停留了足足三息,才缓缓移开,又瞥了一眼枕边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盘坐的慧明禅师身上,尤其是那条枯槁如焦木的左臂。这一次,他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毛草灵,干裂如同老树皮的嘴唇翕动着,那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仿佛来自坟墓深处的阴冷: “小丫头…心脉里那点‘鹞子粪’…埋得挺深啊…佛门的‘枯荣禅力’?还有点…嗯…前朝余孽的‘凤血’味儿?杂而不纯…压不住,迟早把你心肝脾肺都啃光…嘿嘿…” 佛门枯荣禅力?前朝凤血?毛草灵心中剧震!这老怪物竟一眼看穿了慧明禅师打入她体内压制邪气的力量本源,甚至…点出了凤钗的些许根脚?! 袁天罡和玄玑子更是脸色凝重,对这老怪物忌惮更深。此老眼光之毒辣,堪称恐怖! 老怪物拄着黑杖,佝偻着背,慢吞吞地向前挪了一小步,距离毛草灵更近了些。他身上没有带来任何强大的威压,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千百年的阴冷死寂气息弥漫开来,让整个寝殿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几分。 “邪网…同源反噬…”他沙哑地重复着,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忆,“鹞子那小畜生…玩得一手‘三尸锁魂’的变种…恶毒是够恶毒…但…”他顿了顿,干瘪的嘴角咧开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露出几颗稀疏发黄、如同朽木般的牙齿,“也不是…没法子撕开…” 撕开?!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袁天罡和玄玑子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连毛草灵冰封的眸底,也瞬间燃起一丝灼热的希望! “请前辈赐教!”玄玑子立刻躬身,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 老怪物浑浊的眼珠瞥了玄玑子一眼,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他慢吞吞地抬起枯瘦如鸡爪的手,伸出三根干瘪得如同树枝般的手指。 “三件事。”他沙哑的声音如同破锣敲响,在死寂的寝殿中回荡。 “第一,冰窖里那盒子‘鹞子粪’…封印快烂了…用‘地肺寒晶’加‘千年桃木芯’…重铸铅盒…刻‘九幽镇煞箓’…再用‘玄阴真水’浸泡…能…多封它几天…”他每说一种材料或符箓名称,袁天罡和玄玑子的脸色就凝重一分。地肺寒晶、千年桃木芯、九幽镇煞箓、玄阴真水…这些无一不是世间难寻的奇物!尤其是九幽镇煞箓,那是早已失传的上古镇邪符法! “第二…”老怪物那浑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再次刺向毛草灵,“小丫头…你心口那‘粪’…想拔…得玩命…”他伸出干枯的手指,点了点毛草灵的心口位置,“至阳焚邪…护脉锁魂…缺一不可…能办到这事的…嘿嘿…要么是龙虎山供着的那把‘三五斩邪雌雄剑’…要么…就得找昆仑山巅…那群把自己冻成冰坨子的老古董…借一缕‘大日琉璃火’的根苗…还得有个不怕死…道行够深的…替你护住心脉…稍有不慎…嘿嘿…砰!一起玩完!” 三五斩邪雌雄剑!龙虎山镇教至宝!大日琉璃火!昆仑不传之秘!玄玑子听得脸色发白,这两样东西,别说借,寻常人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第三…”老怪物那浑浊的目光,如同两盏飘忽的鬼火,缓缓转向了寝殿之外,那深沉如墨的夜空,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落在了地牢深处。“最麻烦的…是那个‘活印’…”他沙哑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凝重的意味,如同在描述某种不可名状的禁忌。 “那玩意儿…已经不是人了…是‘巢’!是鹞子那畜生…用来窥探这宫里的‘眼珠子’!也是…勾连那邪网的‘活扣’!普通的符箓链子…锁不住它多久…它里面的‘东西’…在长…” “要封它…或者毁了它…”老怪物缓缓转过头,那双沉淀着万载寒冰和漠然的浑浊眼珠,死死盯住了毛草灵,一字一顿,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深处刮来的阴风,带着令人头皮炸裂的寒意: “得用…‘活人桩’!” 活人桩?! 这三个字如同三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寝殿内所有人的耳膜! 袁天罡和玄玑子脸色骤然大变,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玄玑子更是失声低呼:“前辈!此乃…此乃上古邪法!有伤天和!万万不可!” 毛草灵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死死盯着那老怪物浑浊得如同深渊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玩笑或试探的意味,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漠然。 活人桩!那是以活人为祭品,以其血肉精魄为引,以其临死前爆发的滔天怨气为燃料,配合邪异法阵,强行镇压或摧毁特定目标的最歹毒、最禁忌的邪术!此法不仅惨无人道,施术者自身也必将承受难以想象的因果反噬与怨气缠身,稍有不慎便会被怨灵反噬,沦为只知杀戮的疯魔!是真正的损人不利己、灭绝人性的禁术! 这老怪物…竟然提出用这等邪法来对付地牢里的赵德全?! 寝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沉重得如同水银。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众人脸上惊骇、恐惧、愤怒、挣扎的表情映照得明灭不定。 老怪物对玄玑子的惊呼和众人骤变的脸色恍若未闻。他那张布满深深褶皱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眼珠漠然地扫过众人,最后又落回毛草灵苍白而震惊的脸上。他干瘪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像是在无声地嘲弄,又像是在等待一个早已预知的答案。 “怕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怕就…忍着…等那‘巢’里面的‘东西’…破壳而出…把这皇宫…变成养蛊的瓦罐…嘿嘿…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一个‘桩’了…” 他拄着那根漆黑诡异的拐杖,佝偻着背,慢吞吞地转过身,像一道移动的、毫无生气的影子,朝着殿门口“滑”去。那沙哑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幽幽地飘荡在死寂的寝殿中,留下最后一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 “三条路…摆这儿了…小丫头…自己选…嘿嘿…想撕网…就得…沾血…要么…别人的…要么…自己的…” 话音落下,那佝偻的身影已无声无息地“滑”出了殿门,如同融入浓稠的夜色,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令人骨髓发冷的阴寒气息,以及那句如同毒刺般扎在每个人心头的—— “活人桩!” 殿内死寂得可怕。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朵灯花,映照着袁天罡和玄玑子惨白的脸。慧明禅师枯坐在角落,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飘零。 毛草灵僵坐在凤榻之上,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紧凤钗而呈现出青白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几缕殷红的血丝缓缓渗出,染红了冰冷的白玉钗身。 冰窖铅盒需上古奇珍重铸封印,心脉邪毒需借镇教神火九死一生,地牢邪印竟要用活人桩这等灭绝人性的邪术! 沾血…要么别人的…要么自己的… 鹞王布下的,哪里是一张邪网?分明是一盘以整个皇宫为棋盘、以无数人命为棋子的绝命毒局!无论她选择哪条路,都注定荆棘密布,鲜血淋漓!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汹涌而来,试图将她彻底淹没。心脉处的阴寒邪气感受到她剧烈的心绪波动,骤然变得狂暴,如同无数冰针狠狠攒刺!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喉头腥甜翻涌。 她猛地闭上眼,将翻腾的气血和那几乎要摧毁理智的绝望死死压住。再睁开时,那双凤眸深处,所有的犹豫、恐惧、挣扎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玉石俱焚的冰冷决绝! 她缓缓抬起那只沾着自己掌心鲜血的手,指向一旁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捧着周岐黄所书“静养保命”医案的小太监。 小太监不明所以,哆哆嗦嗦地将那卷写满了“气血两亏”、“邪气盘踞”、“万勿动怒”、“静心凝神”字样的素白医案,双手捧到凤榻之前。 毛草灵染血的指尖,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丝毫颤抖。她猛地抓住那卷医案! 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在死寂的寝殿中骤然响起!如同惊雷! 素白的宣纸连同上面墨迹未干的“保命良言”,在她染血的指间被瞬间撕扯得粉碎!雪白的纸片混合着点点刺目的猩红,如同绝望的蝴蝶,纷纷扬扬,洒落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之上。 她看也不看那满地狼藉的碎片,染血的手指猛地收拢,死死攥住了枕边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冰冷的钗身硌着掌心血痕,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点刺痛,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她眸底深处压抑已久的、焚尽一切的火焰!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淬炼于九幽寒冰之下的绝世锋芒,直刺向殿外那浓得化不开的沉沉黑夜,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却带着斩断一切退路的金铁之音,在寝殿内轰然回荡: “传哀家口谕:袁监正、玄玑真人,即刻着手搜寻‘地肺寒晶’、‘千年桃木芯’、‘玄阴真水’!所需人手、典籍、权限,宫中一切资源,尽数调用!不惜代价!十日之内,哀家要见到重铸的铅盒!” “龙虎山三五斩邪雌雄剑…昆仑大日琉璃火…”她染血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彻骨、混合着疯狂与决绝的弧度,“哀家…亲自去‘借’!” “至于地牢…”她的声音陡然转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冰渣,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气,“告诉雷焕…给哀家…钉死它!在找到‘活人桩’…或者找到更好的法子之前…就算用玄铁汁浇灌…用符箓把它埋了…也绝不许…里面的东西…出来半步!” “鹞王…”她缓缓低下头,看着掌心紧握的凤钗,那沾染的血迹在白玉上洇开,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指尖因用力而毫无血色,指骨泛白,几乎要将那冰冷的玉石捏碎。心脉深处,那缕阴寒邪气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滔天的意志,竟也瑟缩了一下,蛰伏不动。 “你要下棋?”她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在空旷死寂的寝殿内幽幽回荡。 “那哀家…就陪你…下到底!” “这盘棋…每一颗子…” “哀家…亲自下!” **第十八章完** 第十九章 血诏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雷焕站在地牢入口的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铁像。玄铁重门后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沉闷如巨兽擂鼓,每一次撞击都让脚下的青砖地面微微震颤。空气里弥漫着符箓燃烧后的焦糊味,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腥甜恶臭。 门缝里,丝丝缕缕的黑气顽强地钻出,扭曲、膨胀,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贪婪地舔舐着门上新贴的、由玄玑子亲笔绘制的金色镇煞符。那金光在黑气的侵蚀下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统领!符…符快撑不住了!”一个侍卫声音发颤,握着刀柄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雷焕没回头,布满血丝的虎目死死盯着那扇仿佛随时会被撞开的铁门。他盔甲下的肌肉虬结贲张,青筋在脖颈上跳动。陈五自戕时喷溅的温热鲜血,仿佛还残留在脸颊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此刻混合着地牢涌出的邪臭,直冲脑门。 “撑不住?”雷焕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金铁摩擦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人心上,“那就用命填!浇铁水!贴符!不够?就把你们自己的血抹上去!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这扇门——给老子钉死!里面的东西敢露头一寸,老子就剁它十寸!听清楚没有?!” “是!统领!”侍卫们齐声嘶吼,恐惧被更深的狠厉压下。滚烫的玄铁汁被抬了上来,冒着刺鼻白烟,嗤啦作响地浇灌在门缝和符箓薄弱处,瞬间凝固成暗红狰狞的铁疙瘩。更多的符箓,带着侍卫们咬破指尖涂抹的血痕,密密麻麻地贴上。门后的撞击声骤然变得更加狂暴和怨毒,但门,暂时被一层层鲜血、符箓和滚烫的铁水死死焊住。 雷焕听着那沉闷绝望的撞击,缓缓抬手,抹了一把脸,掌心里除了汗,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过度用力咬破牙龈渗出的血丝。他盯着掌心那抹刺眼的红,仿佛又看到陈五最后那怨毒不甘的眼神。 “兄弟…”他无声地翕动嘴唇,眼底的火焰冰冷而疯狂,“这血债…老子替你…先收点利息!” * * * **长乐宫·无声的硝烟** 破碎的医案纸屑和点点干涸的血迹还零落地粘在金砖缝隙里,如同绝望的残骸。毛草灵倚在榻上,脸色依旧白得透明,仿佛一触即碎的薄冰,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燃烧着冰封的火焰。心脉处那缕邪气在慧明禅师枯荣禅力的压制下蛰伏着,却像一条盘踞的毒蛇,冰冷地吐着信子。 小福子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殿内静得可怕,只有更漏滴答的声音,每一滴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袁监正和玄玑真人那边,如何了?”毛草灵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回娘娘,”小福子立刻躬身,语速极快,“袁大人已动用监内所有观星仪和堪舆秘器,全力推演‘地肺寒晶’与‘玄阴真水’可能现世的方位气机,龙虎山在京的道录司典籍库也已由玄玑真人亲自带人封存彻查,寻找‘九幽镇煞箓’的蛛丝马迹和‘千年桃木芯’的线索。宫库、秘府、甚至…前朝废苑的封存库,都已得了娘娘手谕,任凭二位大人调用搜寻。” “不够。”毛草灵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凤钗钗身,“传哀家旨意,凡京畿三品以上官员、勋贵府邸、各大商行票号,即刻清查府库秘藏!凡有奇异矿石、古木奇珍、不明寒水者,立报!敢有隐瞒藏匿者…”她顿了顿,凤眸寒光一闪,“以通敌论处,抄家灭族!” “奴才遵旨!”小福子心头一凛,知道这是要刮地三尺了。 “通明殿那边…”毛草灵的目光扫过角落依旧气息奄奄的慧明禅师,“可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那位…送了一卷东西来。”小福子从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颜色暗沉、非帛非纸、边缘毛糙的旧物,双手捧上。“只说…‘活扣’未解前…或可…暂缓‘巢’动…” 毛草灵接过。入手冰凉滑腻,带着一股陈年的土腥气和若有若无的阴冷。她缓缓展开。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幅极其简陋、线条扭曲怪异的图画:一个四肢被钉在地上的人形轮廓,心口位置画着一个狰狞的、仿佛在蠕动的黑点,周围环绕着数道扭曲如蛇的符文。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压抑、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活人桩图谱! 毛草灵瞳孔骤然收缩,指尖猛地攥紧!那冰冷的邪异感顺着指尖直刺心脉,盘踞的邪气竟与之产生了一丝微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她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眼前发黑,几乎要将这邪物扔出去! “娘娘!”小福子惊呼。 毛草灵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她强迫自己再次看向那图谱,目光如刀,将那扭曲的线条和邪恶的符文死死刻入脑海!恐惧、厌恶、滔天的愤怒在胸中翻涌,最终被更深的冰冷决绝死死压下。 她一言不发,将那卷邪异的图谱缓缓卷起,递给小福子,声音寒彻骨髓:“收好。未得哀家亲命…任何人…不得擅动!” “是!”小福子双手接过,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毛草灵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刺得肺腑生疼。心脉处的阴寒邪气似乎因那图谱的气息而变得蠢蠢欲动,丝丝麻痹感顺着血脉蔓延。她指腹用力摩挲着白玉凤钗冰凉的钗身,仿佛要从这沉寂的玉器中汲取一丝对抗那无边邪秽的力量。 沾血…要么别人的…要么自己的…老怪物的话如同诅咒在耳边回响。 她睁开眼,眸底深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湮灭,只剩下纯粹的、玉石俱焚的疯狂。 “备纸笔。”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小福子立刻奉上紫檀小几,铺开特制的明黄暗龙纹绢帛,研好掺了金粉的朱砂墨。 毛草灵坐直身体,伸出那只未受伤的手,稳稳握住了狼毫。她没有丝毫停顿,饱蘸浓稠如血的朱砂墨,笔走龙蛇,在明黄的绢帛上划下第一道凌厉如刀的痕迹! 不是懿旨。是诏! 以血为引,以魂为誓! “朕承天命,御宇海内…今有妖邪鹞孽,祸乱宫闱,播毒苍生…其罪罄竹难书,其恶天地不容!” 笔锋如刀,力透绢背!每一个字都带着倾注了全部意志的锋芒和刻骨的恨意! “昆仑巍巍,道尊垂世…龙虎巍巍,天师镇邪…朕今泣血告于昊天,祈请诸道祖庭,悯念苍生,暂借神器圣火,以诛此獠!” 朱砂如血,在绢帛上蜿蜒流淌,字字泣血! “三五斩邪雌雄剑!大日琉璃火!”她写下这两个名字时,笔锋几乎要将绢帛撕裂!浓烈的朱砂气息混合着她因用力而渗出的、缠绕在指尖的淡淡血腥味,弥漫开来。 “此乃国难!亦是道劫!神器圣火所至,即朕亲临!凡我大雍臣民,道门子弟,见诏如见朕!倾力襄助者,朕不负之!胆敢阻挠、阴奉阳违者…杀无赦!诛九族!” 最后一个“诛”字落下,笔锋如重锤砸落!浓稠的朱砂几乎晕染开一片刺目的血光!诏书末尾,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的心头血喷在绢帛之上!血珠瞬间融入朱砂之中,散发出一种妖异而肃杀的红光,整个诏书仿佛活了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蕴含着太后至尊意志和决死信念的威压弥漫开来! 血诏! 小福子看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瘫软在地。这是以帝王之尊、太后之命,向整个天下道门发出的泣血求援令!更是以国运为注的豪赌!一旦不成,或是神器有失… 毛草灵看也不看那散发着血光威压的诏书,将沾满朱砂和血渍的狼毫随手掷于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她抬起染着朱砂和血迹的手指,指向小福子,声音因舌尖的刺痛而更加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刻用印!以八百里加急,分送昆仑玉虚宫、龙虎山天师府!沿途驿站,换马不换人!敢有延误者…斩!” “再备一份!”她目光如电,扫向那沉寂的白玉凤钗,“哀家…亲自去送!” * * * **暗夜·密道** 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是此刻皇宫最好的掩护。长乐宫一处废弃暖阁的地板无声滑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散发着陈腐土腥气的黑洞。几盏特制的、光芒凝聚不散的琉璃气死风灯被点燃,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毛草灵已换下繁复宫装,穿着一身毫无纹饰的玄色劲装,长发用一根乌木簪紧紧绾住,脸上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只露出一双淬炼过寒冰与火焰的眼睛。那支白玉凤钗,被她用坚韧的冰蚕丝牢牢缠在手腕内侧,紧贴着脉搏。 慧明禅师盘坐在入口旁,气息微弱,灰败的左臂微微抬起,指尖溢出最后一丝微弱的金色佛光,无声无息地没入毛草灵的心口,化作一道极其黯淡、却坚韧无比的守护屏障。“老衲…禅力已枯…此障…或可…暂护心脉三日…娘娘…慎之…重之…” 声音细若游丝,说完便彻底沉寂下去,如同圆寂。 毛草灵深深看了一眼枯槁的老僧,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最后望了一眼长乐宫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却如同巨大的、危机四伏的囚笼。 “走。”她吐出一个字,声音在面具下显得异常冷硬。 小福子亲自提着一盏灯,引着两名同样黑衣蒙面、气息沉凝如渊的死士,当先跃入密道。毛草灵紧随其后,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夜枭,消失在洞口。 地道幽深曲折,空气污浊。脚步声被刻意压到最低,只有灯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衣袂摩擦石壁的沙沙声。阴冷潮湿的气息包裹着全身,心脉处那缕邪气在慧明禅师留下的佛光屏障下暂时蛰伏,但毛草灵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屏障的脆弱和邪气蠢蠢欲动的恶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额角未愈的伤口和心口的隐痛。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水流声。小福子停下脚步,低声道:“娘娘,前面是暗河支流,渡过去,就是西苑猎场外围的荒山。” 昏暗的光线下,一条漆黑的地下河横亘眼前,水流湍急冰冷,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河岸边系着一条仅容三四人站立的狭长木筏。 “上筏。”毛草灵没有丝毫犹豫。 木筏在湍急冰冷的暗河中无声滑行,死士用特制的长杆操控着方向,避开水下嶙峋的怪石。寒气侵肌蚀骨,毛草灵裹紧了玄色外袍,面具下的脸色想必更加苍白。她紧握着腕上的凤钗,冰凉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支撑。 就在木筏即将靠岸,踏上坚实土地的瞬间—— 嗡! 沉寂了不知多久的白玉凤钗,毫无征兆地在她腕上猛地一跳!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温热感,如同沉睡的心脏被唤醒了一次搏动,瞬间从钗身传递到她的脉搏! 毛草灵身体骤然一僵! 几乎在同一刹那! “呃!”她猛地捂住心口!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都要凶戾的阴寒剧痛,毫无征兆地从心脉深处炸开!仿佛蛰伏的毒蛇被那凤钗的温热彻底激怒,亮出了最毒的獠牙!慧明禅师留下的那层黯淡佛光屏障,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剧烈震荡,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剧痛排山倒海!眼前瞬间被黑暗和迸溅的金星充斥!喉头腥甜狂涌!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眼看就要跌入冰冷刺骨的暗河之中! “娘娘!”小福子魂飞魄散,失声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毛草灵身侧掠过!一只冰冷、稳定、带着金属质感的手,闪电般扣住了她的手臂!一股沛然莫御却又极其精妙的力量瞬间传来,不仅稳住了她倾倒的身体,更分出一缕奇异的、带着微弱电流般的清冷气流,强行灌入她剧痛的心脉! 那气流所过之处,疯狂噬咬的阴寒邪气竟被硬生生逼退了一瞬!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 毛草灵借着这股力量,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翻腾的气血和几乎撕裂灵魂的痛楚,抬头看向抓住自己的人。 不是她的死士!对方同样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深邃得如同寒潭古井,平静无波,没有关切,没有惊讶,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审视,以及那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本质的锐利幽光! 那双眼睛…她似乎在某个极其久远、几乎被遗忘的梦境碎片里…惊鸿一瞥过? “你是谁?”毛草灵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剧痛后的虚弱,却依旧冰冷警惕。她试图挣脱对方的手,却发现那看似随意的一扣,竟如铁钳般稳固。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过毛草灵,投向密道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仿佛在确认着什么。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物品,又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投入熔炉的兵器。 下一刻,他松开了手,毫无征兆地。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援手从未发生。 “前路已通。”一个极其低沉、毫无情绪起伏的男声响起,如同寒铁摩擦,“西苑外,有人接应。” 说完,他身影一晃,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木筏前方的黑暗里,快得连残影都未曾留下。 只留下冰冷的空气,湍急的水声,惊魂未定的小福子和死士,以及心口依旧残留着剧痛和那一丝奇异清冷气流的毛草灵。 她低头,看向手腕。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刚才那一跳之后,又恢复了冰冷的死寂,仿佛刚才的温热只是她的幻觉。 但心脉深处那缕因外力而暂时退却、却依旧疯狂翻腾咆哮的阴寒邪气,还有那黑衣人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让她灵魂都为之悸动的审视幽光,都在无声地宣告—— 这张以整个皇宫为祭坛、由鹞王亲手织就的死亡之网,比她想象的…更加凶险!更加深不可测! 而她的破局之路,才刚刚开始。 **第十九章 完** 第十九章血诏(续)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冰冷的河水拍打着木筏边缘,水声在死寂的密道中空洞回响,更衬得方才那一幕惊心动魄的余韵如同实质,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 毛草灵捂着心口,指尖深深陷入玄色衣料。那被黑衣人强行灌入的、带着微弱电流的清冷气流,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虽逼退了邪气最疯狂的噬咬,却也引发了更剧烈的震荡。心脉深处,那盘踞的阴寒毒蛇在短暂的退却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怨毒反扑,疯狂地冲击着慧明禅师濒临破碎的佛光屏障。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深入骨髓的剧痛和令人窒息的麻痹感,仿佛心脏正被无数冰针刺穿、撕扯。喉头的腥甜被她死死压住,额角未愈的伤口也突突作痛,牵扯着本就紧绷的神经。 “娘娘!您怎么样?”小福子声音发颤,扑过来想扶,却被毛草灵抬手制止。她手背上青筋毕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无…妨。”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剧痛后的虚弱和强行压抑的颤抖。面具下,冷汗早已浸透鬓角。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淬了毒的冰棱,射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那片浓稠得如同墨汁的黑暗甬道。那里空无一物,只有水流声和石壁的湿冷反光。那双眼睛…那漠然审视、仿佛穿透灵魂的幽深目光…还有那最后一句毫无温度、如同宣判般的“前路已通”… 不是幻觉! 这鹞王布下的天罗地网,竟已严密至此?连这条她以为绝密的逃生通道,也早已在对方的注视之下!那黑衣人,是鹞王的爪牙?是监视者?还是…另一个更可怕的、隐藏在迷雾中的猎手?他出手相救,是意外?是试探?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算计? 一股比地下河水更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上来。她握紧了腕上的白玉凤钗,冰冷的玉质此刻也带不来丝毫慰藉。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一名死士沉声提醒,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铁石般的冷硬。他们同样被那黑衣人的诡异出现和消失所震慑,但职责刻入骨髓,守护主上安危高于一切。 毛草灵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惊疑,强迫自己冷静。慧明禅师用最后生命换来的屏障摇摇欲坠,她甚至能“听”到那细微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咔咔”声在心脉深处响起。三天…老僧说这屏障最多支撑三日…而此刻,邪气因外力刺激和凤钗异动,反噬之猛烈远超预计!时间,比她预想的更加奢侈,也更加致命! “走!”她不再犹豫,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小福子连忙搀扶,两名死士一前一后,护卫着她迅速踏上暗河对岸潮湿冰冷的土地。 西苑猎场外围的荒山,在浓重的夜色下如同蛰伏的巨兽,嶙峋怪石与稀疏枯木投下幢幢鬼影。凛冽的夜风卷着枯枝败叶和尘土,刮在脸上如同小刀。脱离了皇宫那无形的樊笼,却踏入了更为荒蛮、更易设伏的险地。 “接应点在何处?”毛草灵喘息着问道,每说一个字都牵动心口的剧痛。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衣人那句“有人接应”,此刻听来更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回娘娘,按约定,应是前方断龙石附近的一处废弃兽栏。”小福子快速回答,同样紧张地四处张望。荒山野岭,死寂一片,只有风声呜咽。 就在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即将靠近一片巨大、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断龙石时—— 异变陡生! “嘶嘶——!” 并非风声!是某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的、仿佛无数细足刮擦岩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黑暗的阴影中,岩石缝隙里,枯草丛下,无数双幽绿、猩红、闪烁着贪婪与恶意的细小眼睛骤然亮起!如同骤然点燃的鬼火,密密麻麻,瞬间将四人包围! 是毒虫!而且是妖化异种! 拳头大小、甲壳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毒蝎;手臂粗细、缠绕着诡异黑气的斑斓蜈蚣;还有更多无法名状的、长着复眼和尖锐口器的诡异虫豸!它们潮水般涌出,速度奇快,所过之处,连坚硬的岩石都留下被腐蚀的滋滋白烟和腥臭粘液!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甜腻腥气,直冲脑门! “护驾!”死士厉喝一声,呛啷拔刀!刀光在夜色中划出惨白的弧线,瞬间将几只扑到近前的巨大毒蝎斩成两段!腥臭的汁液四溅,落在地上嗤嗤作响。 小福子尖叫一声,手中提着的琉璃气死风灯猛地掷向前方虫群!灯油泼洒,遇虫即燃,爆开一团刺目的火焰!几只冲在最前的毒虫被点燃,发出凄厉的嘶鸣,疯狂扭动,但更多的毒虫悍不畏死地踏着同伴燃烧的躯体涌来! 毛草灵瞳孔骤缩!这些妖虫绝非天然生成,是有人豢养驱使!目标明确——就是她!心口的剧痛和佛光屏障的哀鸣让她动作迟滞,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踉跄一步,一只通体漆黑、背生倒刺的毒蛛已从侧方阴影中弹射而起,直扑她面门!那尖锐的口器闪烁着蓝汪汪的毒光! “娘娘小心!”一名死士回身格挡已来不及! 生死一线! 毛草灵眼中厉色爆闪!求生的本能压过一切!她猛地抬起未受伤的左手,不是格挡,而是狠狠抓向自己右手手腕内侧! 那里,紧贴着脉搏,是那支冰冷的白玉凤钗!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面具下溢出!她的指甲深深抠进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缠绕凤钗的冰蚕丝,也浸染了那沉寂的白玉! 就在她的血接触到凤钗的刹那—— 嗡——! 一声低沉、仿佛来自远古冰川深处的嗡鸣,毫无征兆地自那染血的白玉凤钗中响起!并非温热,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猛地从钗身爆发! 以毛草灵染血的左手为中心,一道肉眼可见的、薄如蝉翼却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光晕骤然扩散!光晕扫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瞬间凝结出细碎的冰晶! 那只扑到眼前的毒蛛,首当其冲!它保持着狰狞的扑击姿态,却在距离毛草灵面门不到三寸的地方,被那冰蓝光晕扫过!幽绿的复眼中光芒瞬间熄灭,整个虫躯从内到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寒冰!下一秒,“噗”的一声轻响,如同脆弱的琉璃,整个化为了一蓬细碎的冰尘,簌簌飘落! 光晕扩散范围不大,堪堪笼罩毛草灵身周丈许之地。但效果恐怖!所有冲入这个范围的毒虫,无论大小,无论甲壳多么坚硬,无论毒气多么猛烈,都在接触到光晕的瞬间,被那极致的玄阴寒气由内而外彻底冻结!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为冰粉!连一丝挣扎和嘶鸣都未能发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正奋力劈砍毒虫的死士动作僵住,刀锋上还滴落着毒虫的粘液。小福子张着嘴,惊骇地看着眼前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潮水般涌来的虫群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绝对零度构成的死亡之墙,攻势为之一滞!那些侥幸在范围之外的毒虫,似乎也感受到了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幽绿猩红的复眼中流露出拟人化的惊惶,焦躁地原地打转,发出不安的嘶嘶声,竟不敢再轻易上前! 死寂! 只有夜风卷过荒山的呜咽,以及满地晶莹冰粉在月光下折射出的、冰冷而妖异的光芒。 毛草灵保持着左手紧抓右腕的姿势,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那股源自凤钗的、瞬间冻结妖虫的恐怖寒气,同样毫无保留地反噬了她自身!她的整条左臂,从指尖到肩膀,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森然白气的寒霜!刺骨的冰冷混合着血液被强行冻结的剧痛,让她几乎窒息!更可怕的是,这股外来的、霸道绝伦的玄阴之力,如同一条狂暴的冰龙,蛮横地冲入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经脉,与心脉深处那阴寒邪气狠狠撞在一起! “噗——!” 再也无法压制!毛草灵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冰冷的岩石上,竟也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珠!心口处,慧明禅师留下的那层本就布满裂痕的佛光屏障,在这冰与邪的剧烈冲突下,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明灭闪烁,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娘娘!”小福子和死士魂飞天外! 毛草灵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剧痛与极寒的夹击下摇摇欲坠。她死死咬住舌尖,用更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清醒。她低头,看向手腕。那支染血的白玉凤钗,在爆发出那恐怖的寒力后,光芒已然黯淡,但玉质内部,似乎有一缕极其微弱、如同冰髓般流动的幽蓝光丝一闪而逝。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万载玄冰深处的悸动,顺着血脉,微弱地传递到她的心尖。 玄阴真水…这就是…玄阴真水的气息?她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这个念头,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一丝掌控力量的明悟。 然而,危机远未解除! 虫群的停滞只是刹那!一声尖锐得如同金铁摩擦、饱含愤怒的嘶鸣,从断龙石后方的阴影深处响起!这嘶鸣仿佛蕴含着某种指令,那些原本惊惶的毒虫复眼瞬间被更深的疯狂和嗜血取代!它们不再畏惧那残留的玄阴气息,如同被无形的鞭子驱赶,再次悍不畏死地汹涌扑来!这一次,数量更多,速度更快,其中更夹杂着几只体型庞大、甲壳闪烁着诡异符文光泽的巨型妖蝎和蜈蚣!腥风扑面! “结阵!死守!”两名死士目眦欲裂,爆发出全部修为!刀光化作一片密不透风的银网,死死护在毛草灵身前,将扑来的毒虫绞杀!小福子也抽出随身的匕首,虽然恐惧得浑身发抖,却也咬牙挡在毛草灵侧面。 刀锋与虫甲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和爆裂声!腥臭的体液和断裂的虫肢四处飞溅!死士的刀法狠辣精准,每一刀都灌注着足以劈开岩石的罡气,普通的毒虫触之即碎。但那些体型巨大、甲壳带有符文的妖物却异常坚韧,刀锋砍上去火星四溅,只能留下浅浅白痕,反而被它们巨大的鳌钳和毒尾逼得连连后退!更可怕的是虫群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每一个阴影角落涌出,很快便让死士的刀网出现了破绽! “嗤啦!”一只通体赤红、快如鬼魅的毒蜈蚣突破了刀光,毒颚张开,带着腥风咬向小福子的脖颈! “啊!”小福子绝望闭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比刚才毛草灵激发凤钗寒意时更加低沉、却更加浑厚、仿佛大地脉动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众人脚下的地底深处传来! 紧接着—— 轰隆隆隆——!!! 地动山摇!整片断龙石区域猛烈震颤起来!如同沉睡的地龙被惊醒翻滚!巨大的岩石发出不堪重负的**,簌簌滚落!地面上瞬间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漆黑缝隙!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打断了虫群疯狂的攻势!那些毒虫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发出混乱的嘶鸣,不少直接掉进了新裂开的地缝中!就连那几只巨大的符甲妖蝎和蜈蚣,也出现了明显的慌乱,攻击节奏大乱! “地脉异动?!”一名死士惊疑不定地格开一只毒蝎的巨鳌,趁机喘息。 毛草灵心中剧震!这绝非自然地震!这地底传来的嗡鸣和震动,带着一种奇异的、引而不发的磅礴力量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地底深处被强行唤醒、牵引!难道是…袁监正那边在堪舆地肺寒晶引发的异象?还是…鹞王更可怕的后手? 没时间细想!趁着虫群被地动震慑、攻势稍缓的宝贵间隙—— “走!冲过去!”毛草灵嘶声下令,强撑着几乎冻僵的左臂和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指向断龙石后方!那里,正是废弃兽栏的方向!也是地动源头! 死士得令,爆发出最后的凶悍!刀光不再防守,而是化为两道决绝的、一往无前的匹练,如同烧红的尖刀刺入牛油,硬生生在混乱的虫群中劈开一条狭窄的血肉通道!小福子搀扶着毛草灵,紧跟其后,踩着满地腥臭粘稠的虫尸和冰冷的碎石,踉跄冲过! 毒虫在身后发出不甘的嘶鸣,重新汇聚追来,但被地裂和滚落的岩石阻挡了部分。四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断龙石。 断龙石后,地势稍缓,一片由巨大原木搭建、早已腐朽破败的兽栏出现在眼前。兽栏深处,一个极其隐蔽、被藤蔓半掩的角落,果然有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闪烁,如同约定的信号! “在那边!”小福子声音带着哭腔和绝处逢生的狂喜。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兽栏范围的瞬间—— “咻!咻!咻!” 三道凄厉至极的破空之声,撕裂了夜风!不是箭矢!而是三根通体漆黑、缠绕着浓郁不祥黑气、顶端闪烁着幽绿磷火的骨刺!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分别射向毛草灵的眉心、心口以及搀扶着她的小福子的后心! 时机歹毒!角度刁钻!速度更是快如闪电!蕴含着洞穿金石的阴邪力量和蚀骨剧毒! 两名死士刚刚全力在前开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回援!小福子背对着骨刺,毫无察觉! 死亡的阴影,冰冷地扼住了咽喉! 毛草灵瞳孔缩成了针尖!那三根骨刺在她眼中急速放大,死亡的寒意甚至压过了心口的剧痛和左臂的冰寒!她体内刚刚因凤钗异动而沉寂下去的力量,在这生死绝境下,被死亡的威胁彻底点燃! “滚开——!!!” 一声尖利到变调的嘶吼,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从她喉咙深处炸开!不是理智的驱使,而是濒死野兽的本能爆发! 她染血的左手,再次狠狠攥住了右腕内侧的白玉凤钗!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抠破皮肉,而是仿佛要将那冰冷的玉质连同自己的腕骨一起捏碎!更多的鲜血,滚烫的、带着她最后意志的心头血,狂涌而出,瞬间将整支凤钗浸透! 嗡——!!! 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恐怖嗡鸣,如同万载冰川崩裂的咆哮,自那染血的凤钗中轰然爆发!不再是薄薄的光晕,而是一道凝练如实质、直径足有尺许的冰蓝色光柱,以毛草灵为中心,冲天而起! 光柱出现的刹那,时间仿佛被冻结! 射向她的那两根骨刺,在距离她身体不足三尺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绝对零度构成的叹息之墙!幽绿的磷火瞬间熄灭,缠绕的黑气被直接冻结、崩散!骨刺本身,从尖端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幽蓝玄冰!冰层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将两根骨刺彻底冰封!然后—— “咔嚓!咔嚓!” 两声清脆的裂响!被彻底冻结的骨刺,竟如同脆弱的琉璃,在半空中自行碎裂、解体,化为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晶粉末,簌簌飘散!连一丝一毫的威胁都未能触及毛草灵的身体! 而射向小福子后心的那根骨刺,虽然因为目标不是毛草灵而未被光柱核心冻结,但也受到了边缘那恐怖寒力的强烈干扰!骨刺上缠绕的黑气剧烈翻腾、溃散,速度明显一滞,轨迹也发生了偏移! “噗嗤!” 一声闷响!骨刺擦着小福子的肩胛骨边缘掠过!带起一溜血花!剧毒瞬间侵入!小福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半边身子瞬间麻痹发黑,整个人向前扑倒! “小福子!”毛草灵目眦欲裂!但她此刻的状态,比小福子更糟! 强行引爆凤钗中更深层的力量,代价是毁灭性的!那道冲天而起的冰蓝光柱只维持了一瞬便轰然溃散!反噬的玄阴寒气如同无数条狂暴的冰龙,在她脆弱的经脉中疯狂肆虐!左臂的寒霜瞬间蔓延到了肩膀,甚至脖颈!刺骨的冰寒混合着经脉寸断般的剧痛,让她眼前彻底一黑!心口处,那层早已濒临极限的佛光屏障,在内外力量的夹击下,终于发出了最后一声无声的哀鸣—— 啵! 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在毛草灵的灵魂深处响起。金色的微光彻底消散! 盘踞在心脉深处的那缕阴寒邪气,失去了最后的束缚!如同脱闸的毒蛟,发出无声的、充满恶毒快意的嘶鸣,瞬间膨胀、蔓延!阴冷、麻痹、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她每一寸意识!喉头一甜,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带着内脏碎块般的暗红冰渣! “呃…啊…”她身体软倒,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吞噬了大半。只有右手腕上,那支吸饱了鲜血、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恒定幽蓝光芒的白玉凤钗,像一颗冰封的心脏,还在微弱地搏动着,维系着她最后一丝生机。 “娘娘!”死士肝胆俱裂,一人不顾一切地扑向毛草灵,另一人则挥刀斩向骨刺射来的方向——兽栏深处一片更加浓重的阴影! 阴影中,一个佝偻、干瘦如同骷髅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穿着破烂的灰色布袍,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树皮般的污垢,只露出一双浑浊发黄、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根惨白色的、不知何种生物腿骨磨制的骨杖,杖头还残留着施法后的黑气。 “嘎嘎…好…好精纯的…玄阴之气…”一个如同砂纸摩擦、干涩难听的声音响起,带着贪婪和残忍,“可惜…命不久矣…献给主人…炼成傀儡…也是…大补…” 他举起骨杖,杖头再次凝聚起幽绿的磷火和浓郁的黑气! 死士怒吼,刀罡暴涨,如同匹练般斩向那佝偻的妖人!然而,那妖人只是随意一挥骨杖,一道粘稠如墨、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黑气屏障便挡在身前!刀罡斩入黑气,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阵涟漪便被迅速消融!妖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轰——!” 一道刺目欲盲、至阳至刚、带着煌煌天威的青色雷霆,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不是劈向妖人,而是精准无比地劈在兽栏入口处! 青白色的电蛇疯狂窜动,瞬间将入口处的地面化为一片炽热的雷池焦土!那些紧随不舍追来的毒虫,无论是普通的还是妖化的,只要踏入雷池范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刺目的电光中化为飞灰!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煌煌天雷,带着纯正无比、涤荡妖邪的阳刚之气,让那正准备再次施法的佝偻妖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啸!他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骇然之色,仿佛遇到了天敌,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攻击,身影一晃,如同融入地面的阴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根惨白骨杖落在地上,被残余的雷光劈得焦黑冒烟。 雷光散去,焦土之上,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身形挺拔,面容普通,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静,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又仿佛独立于世外。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并非锐利,而是如同古井深潭,澄澈平静,却又仿佛倒映着周天星斗,深邃得看不到底。他左手负于身后,右手随意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跳跃后湮灭的青白电弧。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繁复的法诀,只有那一道精准、霸道、涤荡妖邪的天雷,宣告着他的到来。 两名死士如临大敌,刀锋瞬间转向这突然出现的道士,将昏迷的毛草灵和中毒倒地的小福子死死护在身后。他们能感觉到,这道士身上没有妖邪之气,但那份深不可测的平静,比刚才的妖人更加令人心悸。 青衣道士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现场:满地狼藉的虫尸和冰晶,中毒麻痹、脸色发黑的小福子,焦黑冒烟的妖人骨杖,以及…被死士护在身后、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浑身浴血、半边身体覆盖着诡异寒霜的毛草灵。 当他的目光落在毛草灵右手腕上那支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被鲜血浸透的白玉凤钗时,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涟漪,如同石子投入深潭。 他没有解释,没有询问。只是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勾勒。指尖划过之处,留下淡淡的、散发着清灵气息的金色光痕。瞬息之间,一道由纯粹灵力构成的、复杂而玄奥的符箓便凭空成型! “敕令·生息流转,邪秽退散!” 随着他低沉清越的诵念声,那金色符箓化作一道温和而磅礴的暖流,瞬间笼罩住毛草灵和小福子。 暖流涌入毛草灵身体的刹那,奇迹发生了!那在她体内疯狂肆虐、几乎要冻结她生机的玄阴寒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竟被这股温和却沛然的力量强行抚平、梳理!虽然无法根除那深入心脉的邪气,却如同筑起了一道临时的堤坝,将那邪气和寒气暴乱的洪流暂时约束、隔离开!她左臂和脖颈上蔓延的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虽然皮肤下依旧残留着刺骨的冰冷和麻木,但至少不再致命。翻腾的气血被强行压下,撕裂般的剧痛也得到极大的缓解。 而小福子伤口处蔓延的乌黑毒素,在金光笼罩下,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迅速消融褪去!麻痹感消退,他痛苦扭曲的脸庞也松弛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性命已然无忧。 两名死士看得目瞪口呆,紧握刀柄的手指微微松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是什么手段?挥手成符,言出法随?这绝非寻常道士! 青衣道士做完这一切,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再次投向毛草灵,这一次,在那份深不可测的平静下,似乎多了一丝探究,一丝了然。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通往兽栏深处的道路。那眼神,仿佛在说:前路在此。 就在此时—— “踏…踏…踏…” 一阵沉稳、甚至有些拖沓的脚步声,从兽栏深处那发出信号的位置传来。一个身影,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缓缓走了出来。 来人身材不高,甚至有些佝偻,裹在一件宽大破旧、沾满泥污的灰布斗篷里,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他脚步虚浮,如同一个病弱的老人,每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手中,提着一盏样式古旧、光芒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青铜油灯。 他走到近前,并未看那青衣道士,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也毫不意外。他的目光,透过兜帽的阴影,落在了被死士扶着的、依旧昏迷不醒的毛草灵身上。那目光,带着一种奇异的审视,如同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的、却已残破不堪的古物。 然后,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枯瘦、布满老茧和污迹。手中,托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造型极其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边缘磨损严重,刻满了难以辨认的蝌蚪状古篆。盘面上,没有常见的方位刻度,只有中央一个浅浅的凹陷,以及凹陷周围,几道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蔓延的冰蓝色裂痕。此刻,那罗盘中央的凹陷处,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与毛草灵腕上凤钗幽光同源的冰蓝光芒! 光芒闪烁的频率,竟与毛草灵腕上凤钗的搏动…隐隐同步! 灰衣人托着罗盘,枯瘦的手指,缓缓指向兽栏后方,那更加深邃、通往未知荒野的黑暗。他的动作缓慢而坚定,没有言语。 青衣道士的目光,也随着灰衣人的指引,投向那片黑暗。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那如同倒映星空的深邃中,似乎有某种轨迹在无声地推演、确认。 夜风呜咽,卷过破败的兽栏,吹动灰衣人破旧的斗篷和青衣道士洗白的道袍。满地狼藉的虫尸冰晶和焦土,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虫豸腥臭以及淡淡的玄阴寒气混合而成的复杂味道。 两名死士扶着昏迷的太后和刚刚解毒、虚弱不堪的小福子,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看着前方这两个神秘而强大的接应者——一个如同深渊般平静的青衣道士,一个如同活化石般沉默的灰衣老人。 前路已通。 通往的,是比皇宫更加凶险莫测的、无尽的黑暗与未知。是寻找续命之物的渺茫希望,还是鹞王布下的更恐怖陷阱?是道门援手的开端,还是另一个更庞大棋局的落子? 毛草灵在昏迷中,眉头紧锁,仿佛仍在与那侵入骨髓的阴寒剧痛搏斗。腕上的白玉凤钗,幽光微弱而固执地闪烁着,如同在无边血海与黑暗中,唯一不肯熄灭的星火。 而那青衣道士平静的目光,如同穿越了时空,最终定格在她染血的、紧握着凤钗的手上。他负于身后的左手,拇指与食指指尖,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掐算着什么。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古老卦象气息的微芒,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第十九章 完** 第二十章 地脉深处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夜风卷过破败兽栏,带着焦糊、虫腥与玄阴寒气混合的刺鼻味道。灰衣人枯瘦的手指稳稳指向兽栏后方那片吞噬光线的浓稠黑暗,青铜罗盘中央凹陷处,那缕与毛草灵腕间凤钗同源的冰蓝幽光,正微弱而固执地搏动着。 “走!”扶着毛草灵的死士甲咬牙低喝,声音紧绷如弦。昏迷的太后气息微弱如游丝,半边身体残留的冰霜在青衣道士的金光符箓下虽已消退,但皮肤下透出的死寂青白和刺骨寒意,昭示着体内邪气与玄阴之力的拉锯何等凶险。小福子被另一名死士搀起,肩胛处的毒伤在金光下褪去乌黑,只余皮肉翻卷的伤口和失血的虚弱。 青衣道士平静地收回目光,仿佛刚才那挥手成符、涤荡妖邪的手段只是掸去衣袖微尘。他率先转身,无声地踏入那片黑暗,洗白的青衫下摆拂过荒草碎石,步履从容,却似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排开前方障碍。灰衣人提着那盏随时会熄灭的青铜古灯,佝偻的身影紧随其后,微弱的灯火仅仅照亮脚下方寸之地,如同引魂的孤灯。 死士对视一眼,再无犹豫,架着两位伤者,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 黑暗并非纯粹。甫一离开兽栏范围,脚下土地骤然变得崎岖湿滑,嶙峋怪石如同巨兽獠牙,从黑暗中突兀刺出。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带着浓重的土腥和一种…深埋地底亿万年的、冰冷死寂的气息。风在这里消失了,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青衣道士在前,步伐没有丝毫停滞。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小巧的玉符,符面刻着繁复的云纹,散发着淡淡的清辉,恰好驱散前方几步内的黑暗,照亮湿漉漉的石壁和盘踞其上的、不知名的苔藓。那苔藓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在玉符清光下微微蠕动,仿佛活物。 “小心脚下。”道士清越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处地脉不稳,浊气上涌,勿碰触石壁苔藓。” 话音刚落,死士乙脚下猛地一滑,一块松动的页岩向下塌陷!他重心顿失,下意识伸手想撑住旁边的石壁稳住身形! “别碰!”死士甲厉声警告,但已来不及! 死士乙的手掌边缘,堪堪擦过一片暗紫苔藓!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上生肉!一股刺鼻的青烟瞬间冒起!死士乙闷哼一声,剧痛让他脸色煞白,只见接触苔藓的皮肤瞬间焦黑、溃烂,那溃烂如同活物般迅速向上蔓延,所过之处血肉化为恶臭的黄水! “啊!”小福子惊叫出声。 青衣道士头也未回,反手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如针的青色气劲破空而至,精准地刺入死士乙手腕上方三寸的臂弯处! 气劲入体,死士乙手臂上蔓延的溃烂之势骤然一滞!溃烂处冒出的青烟也淡了下去。 “封住曲池穴,罡气逼毒。”道士的声音依旧平静,“此乃地肺阴藓,蚀骨腐肉,沾之跗骨。三息内不阻,神仙难救。” 死士乙额头冷汗涔涔,依言急点臂弯穴位,雄浑的罡气疯狂涌入手臂,与那跗骨之蛆般的阴毒对抗,手臂肌肉虬结颤抖,黑血混着黄水从溃烂处汩汩流出,滴落在地,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灰衣人仿佛对身后变故毫无所觉,他手中的青铜罗盘光芒似乎明亮了一丝,指针微微偏移,指向左前方一处被巨大钟乳石半掩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裂隙。 “这边。”灰衣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如同两块锈铁摩擦,言简意赅。 青衣道士脚步一转,玉符清光照向那裂隙。裂隙内幽深无比,一股更加强烈的、混杂着硫磺与某种奇异金属腥气的阴冷气流从中涌出,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寒意直透骨髓。 “娘娘…撑住…”死士甲感受到臂弯中毛草灵身体无意识的、因体内剧痛而产生的细微抽搐,心急如焚。那深入心脉的邪气失去了佛光屏障的束缚,又在凤钗玄阴之力的刺激下,如同脱困的毒龙,在她脆弱的经脉中疯狂冲撞撕咬。每一次冲击,都让她的生命力如同沙漏般流逝一分。腕间的白玉凤钗,幽光微弱地闪烁,仿佛一颗即将油尽灯枯的冰心,仅凭本能对抗着内部的侵蚀与外部环境的酷烈。 裂隙内通道曲折向下,坡度陡峭。石壁不再是页岩,而是呈现出一种暗沉如铁的色泽,触手冰冷坚硬。空气越来越稀薄,沉闷的压力如同巨石压在胸口。通道内回响着众人压抑的喘息和脚步在湿滑石面上的摩擦声,更添几分压抑。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呈现在眼前。溶洞顶部垂下无数犬牙交错的石笋,地面则怪石林立。最引人注目的是溶洞中央,一个直径约十丈、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潭!潭水并非静止,而是在无声地、缓慢地旋转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潭水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一股难以言喻的、比通道中强烈百倍的极寒之气,正源源不断地从漩涡中心散发出来! 寒气并非纯粹冰冷,而是带着一种直刺灵魂的阴邪与死寂!仅仅是靠近潭边,死士甲便觉护体的罡气仿佛被无数细密的冰针穿透,骨髓深处都传来僵硬的刺痛感。小福子更是牙齿打颤,脸色发青。 “地肺寒潭…”青衣道士停下脚步,望着那缓缓旋转的漆黑漩涡,古井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掠过一丝凝重。“浊阴汇聚之所,九幽寒气外泄之眼。袁监正竟将堪舆点定在此处…好大的手笔,也好大的凶险。” 灰衣人手中的青铜罗盘,此刻光芒大盛!中央凹陷处的冰蓝幽光剧烈地闪烁、跳动,如同被磁石吸引的指针,直直指向那漆黑漩涡的中心!罗盘边缘那些细微的冰裂纹路,也仿佛活了过来,蔓延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寒晶…就在下面?”死士甲看着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恐怖漩涡,心沉了下去。这根本不是什么潭水,分明是至阴至寒、连灵魂都能冻结的玄阴煞气液化形成的绝地!莫说潜入,就是靠近都凶险万分! 灰衣人没有回答,他佝偻着身子,走到潭边一块相对平整的黑色巨石旁。他放下手中那盏随时欲灭的古旧青铜灯,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在那冰冷的黑色巨石表面摸索着。指尖划过坚硬的岩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突然,他手指在某处凹陷猛地一按! “咔哒…咔哒…轰隆隆…” 一阵沉闷而巨大的机括转动声,如同沉睡巨兽的骨骼在摩擦,从众人脚下深处传来!整个溶洞都随之微微震颤!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块巨大的黑色岩石表面,竟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仅容一人通行的石阶入口!石阶同样是那种暗沉如铁的材质,打磨得异常光滑,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一股比寒潭边更加精纯、更加凛冽、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寒气,如同实质的冰流,猛地从入口喷涌而出! “嘶——”小福子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吸入的寒气瞬间冻结了鼻腔和肺部。 灰衣人提起青铜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入口下方几级台阶,更深处依旧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寒气笼罩。他率先迈步,踏上了那冰冷刺骨的石阶,身影很快没入黑暗。 青衣道士目光扫过那寒气喷涌的入口,又看了一眼死士甲臂弯中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毛草灵,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玄阴煞气凝液成潭,此地已是极凶。这入口下的寒气,更是精纯了十倍不止。她体内邪气与凤钗之力本就失衡,再受此气冲击,恐有爆体之危。” 死士甲心头一紧:“道长!那…” “此乃唯一生路。”青衣道士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跟紧,勿离我三步之外。”他左手掐了个古怪的法诀,指尖萦绕起一层淡淡的、近乎透明的青色光晕,一股温润平和却又无比坚韧的气息扩散开来,恰好将他和身后的死士甲、毛草灵笼罩其中。那喷涌而出的恐怖寒气触碰到这层青色光晕,如同激流撞上无形的礁石,竟被柔和地排开、化解。 死士乙强忍着手臂阴毒侵蚀的剧痛,搀着小福子,也赶紧踏入那青色光晕的庇护范围。刺骨的寒意顿时大减,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有那种冻结灵魂的致命威胁。 石阶盘旋向下,深入大地之腑。寒气越来越重,光线被彻底吞噬,只有灰衣人手中那盏青铜古灯和青衣道士指尖的玉符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脚下光滑如镜、凝结厚厚冰霜的铁黑色石阶,以及两侧同样覆盖着冰晶、不知延伸向何处的冰冷石壁。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金属与一种难以形容的、古老死寂的味道混合的气息。 死寂中,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脚步踏碎冰霜的细微脆响,以及…一种极其低沉的、如同大地心脏缓慢搏动般的“咚…咚…”声,从地底最深处传来。每一次搏动,都引得石阶和墙壁上的冰晶簌簌掉落,寒气也随之起伏波动。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与渺小。 “地脉…心跳?”小福子脸色苍白,喃喃道。 青衣道士没有回答,他指尖的玉符清光似乎更亮了些,照向前方灰衣人佝偻的背影。灰衣人手中的青铜罗盘,幽蓝的光芒已亮得如同实质,指针剧烈震颤,直指下方!盘面上那些细微的冰裂纹路,此刻竟隐隐透出光来,仿佛有冰蓝色的液体在其中流动!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仿佛穿越了亘古的冰寒。前方终于不再是永无尽头的石阶。 石阶尽头,连接着一个相对较小的石室。石室呈圆形,四壁光滑,同样是那种暗沉如铁、凝结厚冰的材质。石室中央,没有想象中的瑰丽晶簇,只有一口井。 一口深不见底的寒井。 井口直径不过三尺,边缘光滑,由整块漆黑的、非金非玉的奇异石头雕琢而成,散发着比周围石壁更加深邃幽寒的气息。更加恐怖的精纯寒气,正如同活物般,丝丝缕缕地从井口蒸腾而上,在井口上方尺许处,凝聚成一团缓缓旋转的、近乎液态的幽蓝雾漩! 这寒气之精纯,之酷烈,远超之前所有!青衣道士笼罩众人的青色光晕,在这股寒气冲击下,竟也剧烈地波动起来,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随时会被冻结、撕裂! 灰衣人停在井边三步之外,不再靠近。他手中的青铜罗盘光芒炽烈到了顶点,指针如同被磁石死死吸住,笔直地指向那口幽深的寒井!罗盘上的冰裂纹路光芒流转,仿佛要挣脱盘面飞出! “地肺…寒眼…”灰衣人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晶…就在…眼心。” 死士甲看着那口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的寒井,以及井口上方那团散发着毁灭性寒意的幽蓝雾漩,心彻底沉入谷底。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触及的地方!别说重伤垂死的太后,就是他和死士乙全盛时期,靠近井口只怕瞬间就会被冻成冰渣! “如何取?”青衣道士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笼罩众人的青色光晕明显黯淡了几分,显然抵抗这井口的极寒消耗巨大。 灰衣人沉默片刻,枯瘦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死士甲臂弯中昏迷的毛草灵,更确切地说,是指向她那紧握着染血白玉凤钗的右手。 “血…引…钗为匙…”他嘶哑地说道,每个字都异常艰难,“晶魄…认主…非她…不可近…” “什么?!”死士甲惊怒交加,“娘娘现在这样,如何能靠近那井口?靠近就是死路一条!”他感受到毛草灵的身体在怀中无意识地剧烈颤抖,仿佛连昏迷中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体内邪气与凤钗之力在井口寒气的刺激下,冲突得更加狂暴!她手腕上的凤钗幽光疯狂闪烁,时明时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青衣道士的目光落在毛草灵紧握凤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的手上,又看向那口散发着致命诱惑与毁灭寒意的深井,眼底深处,那如同倒映星空的深邃中,无数轨迹在疯狂推演、计算。他负于身后的左手,拇指与食指捻动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没有…时间了…”灰衣人嘶哑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宣判,他手中的青铜罗盘,盘面上的冰裂纹路光芒骤然一盛!一道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冰蓝色光丝,竟从罗盘中央的凹陷处射出,如同受到感召,遥遥指向毛草灵腕间的凤钗! 就在那光丝出现的刹那—— “嗡——!” 毛草灵腕间的白玉凤钗,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冰蓝光芒!那光芒不再微弱,而是带着一种濒死反击般的决绝与疯狂!一股比井口寒气更加霸道、更加古老、仿佛能冻结时空的玄阴之力,轰然爆发! “呃啊——!”昏迷中的毛草灵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痛呼!身体猛地弓起,如同离水的鱼!凤钗爆发的力量如同无数冰锥,狠狠刺入她本就千疮百孔的经脉!心脉深处,那失去束缚的阴邪之气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毒龙,疯狂反扑! 冰蓝与漆黑,两股同样凶戾的力量在她体内轰然对撞! “噗——!”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和暗红冰渣的鲜血狂喷而出!她的生机如同决堤般狂泻!皮肤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青黑色的死气!腕间凤钗的光芒在爆发到极致后,骤然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娘娘!”死士甲肝胆俱裂! “来不及了!”青衣道士眼中精光爆射!一直平静无波的面容第一次显露出急迫!他左手掐诀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右手并指如剑,指尖瞬间亮起刺目的青白雷光,毫不犹豫地点向毛草灵的眉心! “天罡引灵,锁魂定魄!敕!” 青白雷光没入毛草灵眉心的刹那,她濒临溃散的生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闸门强行锁住!体表蔓延的死气为之一滞!但那也只是延缓了死亡,无法阻止体内两股毁灭性能量的疯狂肆虐! “送她过去!靠近井口!以血引之!”青衣道士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唯一的生机!寒晶之力或可压制她体内邪气,平衡凤钗!再迟一息,魂飞魄散!” 死士甲双目赤红!看着怀中生机急速流逝、痛苦痉挛的主上,又看向那口仿佛择人而噬的恐怖寒井,巨大的恐惧和决绝的忠诚在心中激烈碰撞!最终,守护的信念压倒了一切! “娘娘!得罪了!”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将全身罡气毫无保留地灌注双腿,抱着毛草灵,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毕生力气,朝着那口蒸腾着幽蓝寒煞的深井,决绝地冲了过去! 三步!两步!一步! 越靠近井口,那恐怖的寒意呈几何级数暴增!死士甲感觉自己的护体罡气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寸寸碎裂!血液似乎瞬间冻结!肌肉僵硬!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他怀中的毛草灵,身体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幽蓝冰晶! 就在他抱着毛草灵,身体即将被彻底冻结,冲入那幽蓝雾漩范围的刹那—— “就是现在!”青衣道士厉喝,右手剑指猛地引向毛草灵紧握凤钗的右手! 毛草灵那只被冰封的、紧握着染血凤钗的右手,在道士的秘法牵引和井口寒晶本源的强烈召唤下,竟无意识地、极其艰难地抬了起来!五指因为僵硬和剧痛而扭曲张开,沾满鲜血和冰霜的白玉凤钗,直直地指向那井口中心旋转的幽蓝雾漩! 染血的钗尖,触碰到了那近乎液态的、精纯到极致的玄阴煞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预想中彻底冻结粉碎的景象并未发生。 那狂暴旋转、散发着毁灭寒意的幽蓝雾漩,在染血的凤钗钗尖触碰到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悠远、仿佛来自洪荒冰川最深处的嗡鸣,响彻整个石室!声音并不宏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令万物臣服的威严! 幽蓝的雾漩骤然静止! 紧接着,如同百川归海,又似朝拜君王!那团恐怖的、液化般的玄阴煞气,竟如同温顺的溪流,丝丝缕缕、争先恐后地,朝着那支染血的白玉凤钗汇聚而去!被那小小的钗身,如同无底洞般疯狂吞噬! 凤钗上黯淡的冰蓝光芒,如同被注入了无尽的生命力,瞬间暴涨!那光芒不再刺目,而是变得无比深邃、凝练、内敛,如同万载玄冰的核心!钗体上沾染的鲜血,在这光芒下迅速褪去,白玉变得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冰髓般的蓝色光晕在缓缓流淌,散发出一种古老、尊贵、至高无上的玄阴气息! 随着雾漩被凤钗疯狂吞噬,井口深处,一点纯粹到无法形容、璀璨到令人心碎的冰蓝色光芒,缓缓浮现! 那光芒只有鸽卵大小,却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寒冷与静谧!它出现的一刹那,整个石室的温度再次骤降!石壁上凝结的冰晶疯狂生长、加厚,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空气似乎都被冻结成了固体! 地肺寒晶!真正的晶魄核心! 此刻,那晶魄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脱离了井口的束缚,化作一道柔和的冰蓝色流光,缓缓地、无比温顺地,朝着毛草灵手中那支光华流转、散发着同源至高气息的白玉凤钗飞来! 就在晶魄即将融入凤钗的刹那—— 异变再生! “桀桀桀…好精纯的玄阴本源!不枉本座苦等多时!” 一个阴冷、滑腻、充满了贪婪与恶毒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毫无征兆地在石室入口处响起! 伴随着笑声,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带着强烈血腥与腐败气息的粘稠黑雾,如同活物般猛地涌入石室!黑雾所过之处,石壁上的冰晶迅速染上污浊的暗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黑雾中心,一个扭曲的身影浮现。并非之前的佝偻妖人,而是一个身形高大、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他脸上覆盖着一张惨白的、没有任何五官的骨质面具,只露出两个深不见底、燃烧着幽幽绿火的眼洞!他手中握着一根通体漆黑、顶端镶嵌着一颗不断搏动、散发着邪恶生命力的暗红心脏的骨杖! 骨杖顶端的暗红心脏猛地一跳! “噗通!”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和灵魂吸扯力的邪恶波动,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所有人的神魂之上! 死士甲首当其冲,他正抱着毛草灵承受着井口寒气与凤钗力量的双重冲击,神魂剧震之下,眼前一黑,护体罡气彻底溃散,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被那恐怖的吸扯力和寒气瞬间击飞,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毛草灵脱手飞出! “娘娘!”小福子骇然尖叫! 就在毛草灵的身体即将摔落冰冷坚硬地面的瞬间,一道青影如电闪过! 青衣道士一手揽住毛草灵下坠的身体,另一只手快如幻影,五指张开,凌空一抓! “嗡!” 那枚即将融入凤钗的地肺寒晶晶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住,悬停在凤钗上方寸许之处!冰蓝色的光芒与凤钗的幽光激烈地辉映、交融! 同时,道士左手并指,对着那汹涌而来的粘稠黑雾和黑袍人,虚空一划! “雷殛!” 一道至阳至刚、粗如儿臂的青色雷霆,毫无花哨地从他指尖迸发!雷光煌煌,带着涤荡乾坤、诛邪破魔的无上天威,撕裂黑暗,悍然劈向那团污秽的黑雾和中心的骨面黑袍人! “雕虫小技!”骨面黑袍人发出不屑的尖啸,手中那镶嵌着搏动心脏的骨杖猛地向前一指!杖顶的暗红心脏骤然膨胀,喷吐出更加浓郁、如同实质血浆般的粘稠黑气,瞬间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面布满痛苦哀嚎面孔的巨盾! 轰——!!! 青白雷霆狠狠劈在血污巨盾之上!刺目的电光与污秽的黑红之气疯狂交织、湮灭!整个石室剧烈摇晃!无数冰晶和碎石簌簌落下! 雷光消散,血污巨盾也黯淡了许多,但并未破碎!骨面黑袍人身形微微一晃,绿火眼洞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化为更深的贪婪与暴虐。 “有点道行!可惜,今日这玄阴本源和这具上好炉鼎,本座要定了!”他骨杖再挥,那血污巨盾猛地散开,化作无数道扭曲哀嚎的怨魂,如同黑色的洪流,尖啸着扑向青衣道士和他怀中的毛草灵!每一道怨魂都散发着蚀骨销魂的恶毒气息! 青衣道士一手护着怀中生机微弱的毛草灵,一手需维持力量牵引悬停的寒晶晶魄,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怨魂洪流,他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却无丝毫惧色。就在怨魂洪流即将淹没他们的瞬间——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灰衣人,动了。 他枯瘦的手,猛地拍在了手中那光芒炽烈到极致的青铜罗盘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罗盘中央,那枚与凤钗同源搏动、指引方向的冰蓝光源,竟在灰衣人一掌之下,彻底碎裂! 碎裂的光源并未熄灭,反而化作无数道细如发丝的冰蓝流光,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爆发而出,没入石室四壁那些暗沉如铁的冰冷石壁之中! 嗡——! 整个石室猛地一震!仿佛某种沉睡的古老禁制被强行唤醒!石壁上那些繁复到极致、被厚厚冰晶覆盖、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骤然亮起!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冰蓝色光华! 无数道由纯粹玄阴之力构成的、晶莹剔透的冰棱,如同瞬间生长的森林,毫无征兆地从石室的每一寸地面、墙壁、穹顶疯狂刺出! 嗤!嗤!嗤!嗤! 冰棱穿透肉体的声音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那些扑向道士和毛草灵的怨魂洪流,首当其冲!被无数锋锐冰冷的玄阴冰棱瞬间洞穿、撕裂、冻结!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化为漫天飘散的黑色冰晶! 冰棱森林的范围精准地避开了青衣道士、毛草灵、悬停的晶魄以及灰衣人自身所在的小片区域。死士甲、乙和小福子虽未被直接攻击,但也被数根突兀刺出的冰棱逼得狼狈后退,险象环生! 那骨面黑袍人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他虽然反应极快,周身黑气翻涌,瞬间凝聚成厚实的护罩,但几根异常粗大、尖端闪烁着符文寒光的玄阴冰棱,如同毒龙般狠狠刺穿了他的黑气护罩! “噗嗤!”冰棱尖端没入他黑袍下的躯体! “呃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从骨面下爆发!那声音充满了痛苦、惊怒和难以置信!他身体剧烈颤抖,黑袍被刺破的地方,没有鲜血流出,反而涌出大股粘稠腥臭的黑气!被刺穿的伤口处,幽蓝的玄阴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他体内的阴邪本源! “禁…制?!你是谁?!”他燃烧着绿火的眼洞死死盯住那拍碎罗盘后便萎顿在地、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灰衣人,声音因剧痛和暴怒而扭曲! 灰衣人没有回答。他佝偻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石地上,青铜古灯滚落一旁,灯火已灭。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深深皱纹、如同千年古树皮般的苍老脸庞。他浑浊发黄的眼睛看着那被冰棱暂时逼退、痛苦嘶嚎的黑袍人,又艰难地转向青衣道士怀中昏迷的毛草灵,以及她手中光华流转、正与悬停的寒晶晶魄产生奇妙共鸣的白玉凤钗。 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暗红色的血沫。那双浑浊眼中最后的光芒,是释然?是愧疚?还是某种深埋千年的期盼?无人知晓。 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老东西!找死!”骨面黑袍人暴怒!骨杖顶端的暗红心脏疯狂搏动,一股更加邪恶、更加狂暴的力量爆发开来!他强行震碎刺入身体的几根玄阴冰棱,伤口处黑气翻涌,暂时压制住侵蚀的寒气。粘稠如墨、带着浓郁血腥的黑气再次从他身上狂涌而出,如同沸腾的毒沼,开始腐蚀、吞噬周围阻挡他的玄阴冰棱!冰棱在污秽黑气的侵蚀下,发出“滋滋”的哀鸣,光芒迅速黯淡、崩解! 禁制虽强,但显然无法长久困住这恐怖的邪魔!他正以惊人的速度挣脱! 石室内,冰棱与黑气激烈对抗,符文明灭闪烁,碎石冰屑纷飞如雨!情势瞬间逆转,危急更甚之前! 青衣道士对灰衣人的逝去和黑袍人的狂暴恍若未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气息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毛草灵,以及她手中那支正与悬停的寒晶晶魄进行着微妙能量交互的白玉凤钗上。 晶魄悬停在凤钗上方,冰蓝色的光芒柔和而执着地试图融入钗身。而凤钗则在吞噬了部分井口玄阴煞气后,光华内敛,钗体内冰髓般的流光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渴望,却又带着一丝…本能的抗拒?仿佛在排斥这过于强大的外来力量,又或者在守护着主人最后的生机。 毛草灵的身体在道士怀中不住地痉挛,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微弱痛苦的**。她的身体仿佛成了战场:心脉深处,失去束缚的阴邪毒气如同脱困的孽龙,疯狂肆虐,侵蚀着最后的生机;手腕上,白玉凤钗在晶魄的吸引下,正被动地汲取着庞大的玄阴之力,这股力量虽与它同源,却过于浩瀚霸道,如同洪水冲击着濒临破碎的堤坝;而她的意识,早已沉沦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撕裂般的剧痛深渊。 三股力量(邪气、凤钗、晶魄)在她体内和体外激烈碰撞、拉扯!她的生命力,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湮灭! “阴阳失衡,本源相冲…外力介入只会加速其亡…”青衣道士眉头紧锁,眼底深处那如同周天星斗般的推演轨迹疯狂闪烁,寻找着那万中无一的、稍纵即逝的平衡之点。他护着毛草灵的左手,一股温润精纯的道家真元持续输入,如同最坚韧的丝线,勉强维系着她那缕即将断绝的心脉。 不能再等了!无论是那即将脱困的邪魔,还是毛草灵自身崩溃的危局,都容不得半分迟疑! “魂兮归来!灵台方寸,心灯引路!”道士清越的喝声,带着直透灵魂的力量,在毛草灵耳边炸响!同时,他右手剑指快如闪电,指尖萦绕着一点纯净无暇、仿佛能照破万古长夜的心神灵光,猛地按向毛草灵的眉心印堂穴! 这一指,并非攻击,而是——点灵台,引心灯! 他要强行唤醒毛草灵沉沦的意识!在这生死一线间,将选择的权柄,交还给这具濒死身躯的主人!唯有她自身意志的觉醒,才能引导体内狂暴冲突的力量,抓住那融合晶魄、压制邪气的唯一契机! 指落灵台! 昏迷中的毛草灵,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如同溺水之人骤然浮出水面,她一直紧闭的双眸,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中,艰难地、颤抖着,睁开了一条缝隙! **第二十章 完** 第二十一章 灵醒抉择,玄力交融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毛草灵的意识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硬生生拉扯出来。她的眼前先是一片混沌的黑暗,接着,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地叫嚣,仿佛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痛。她艰难地睁开双眼,那一线光明刺得她几乎又要闭上,但她强忍着,努力让自己看清周围的一切。 眼前的景象如同噩梦一般。石室中冰棱与黑气激烈对抗,碎石冰屑如同雪花般纷飞。骨面黑袍人正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挣脱玄阴冰棱的束缚,他身上散发的邪恶气息如同汹涌的潮水,让人几乎无法呼吸。而自己,正被青衣道士抱在怀中,手中的白玉凤钗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与悬停在上方的地肺寒晶晶魄相互呼应,两者之间的力量波动如同汹涌的暗流,不断冲击着她脆弱的身体。 “撑住……”青衣道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坚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期待,仿佛在传递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毛草灵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能感觉到体内的阴邪毒气如同一条凶猛的毒蛇,在经脉中疯狂地游走,每一次撞击都让她的生命力流逝一分。而白玉凤钗和地肺寒晶晶魄所带来的玄阴之力,则如同两股强大的洪流,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 “我……该怎么办……”毛草灵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她的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她想起了那些曾经守护在她身边的人,想起了他们坚定的眼神和无私的付出。她不能就这样死去,她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关心她的人。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从那骨面黑袍人身上传来。他已经挣脱了大部分玄阴冰棱的束缚,周身的黑气如同汹涌的海浪,不断冲击着周围的冰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贪婪,死死地盯着毛草灵手中的白玉凤钗和地肺寒晶晶魄。 “这玄阴本源,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骨面黑袍人咆哮着,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石室中回荡。他手中的骨杖一挥,一道黑色的光芒如同闪电般朝着毛草灵射来。 青衣道士反应极快,他一手抱紧毛草灵,另一只手迅速结印,一道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在他们身前。黑色的光芒撞击在金色光芒上,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火花四溅。但那黑色光芒的力量太过强大,金色光芒开始出现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撑不住了……”青衣道士咬着牙说道。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毛草灵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白玉凤钗,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凤钗中传来,那力量如同母亲的怀抱,让她的痛苦减轻了几分。 “难道……这就是希望吗……”毛草灵心中一动。她集中精神,试图引导那股温暖的力量与体内的阴邪毒气和玄阴之力相抗衡。她的意识如同一只小船,在汹涌的波涛中艰难地前行,但她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 在毛草灵的努力下,白玉凤钗中的温暖力量开始逐渐壮大,如同星星之火,逐渐蔓延开来。它与地肺寒晶晶魄所带来的玄阴之力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合力,开始与体内的阴邪毒气展开激烈的战斗。 “好!就是这样!坚持下去!”青衣道士感受到了毛草灵体内的变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加大了输入毛草灵体内的真元,帮助她稳定体内的力量平衡。 然而,骨面黑袍人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看到毛草灵正在努力融合地肺寒晶晶魄的力量,心中更加愤怒。他再次挥动骨杖,一道更加猛烈的黑色光芒朝着他们射来。这一次,金色光芒再也无法抵挡,瞬间破碎。黑色光芒如同一把利刃,朝着毛草灵刺去。 “不!”死士甲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怒吼。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猛地冲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道黑色光芒。 “噗!”死士甲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身体被黑色光芒击中,瞬间倒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在告诉毛草灵,一定要活下去。 “死士甲……”毛草灵看到这一幕,心中悲痛欲绝。她的愤怒和悲痛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手中的白玉凤钗光芒大放。地肺寒晶晶魄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召唤,也加快了与凤钗融合的速度。 “融合吧!让这股力量,战胜一切邪恶!”毛草灵在心中呐喊着。她集中所有的精神,引导着白玉凤钗和地肺寒晶晶魄的力量,朝着体内的阴邪毒气冲去。 在毛草灵的努力下,两股强大的玄阴之力终于成功地融合在一起。那股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体内的阴邪毒气淹没。阴邪毒气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如同不堪一击的蝼蚁,迅速被消灭殆尽。 “成功了!”青衣道士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感受到毛草灵体内的力量已经恢复平衡,而且变得更加强大。 毛草灵也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她的身体不再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力量感。她睁开眼睛,看着手中的白玉凤钗,此时的凤钗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变得更加晶莹剔透,钗体内部的冰髓般的流光更加浓郁,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这就是地肺寒晶的力量吗……”毛草灵心中感叹道。她感受到自己与凤钗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仿佛两者已经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骨面黑袍人看到毛草灵成功融合了地肺寒晶的力量,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于是他转身想要逃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青衣道士大喝一声。他手中结印,一道巨大的金色符文从他手中飞出,朝着骨面黑袍人射去。 骨面黑袍人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他急忙挥动骨杖,一道黑色的护盾出现在他身前。金色符文撞击在黑色护盾上,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火花四溅。黑色护盾虽然挡住了金色符文的攻击,但也出现了裂痕。 “哼,就凭你,还留不住我!”骨面黑袍人冷笑一声。他身上的黑气再次爆发,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包裹起来,朝着石室的出口冲去。 “不能让他跑了!”青衣道士喊道。他带着毛草灵追了上去。死士甲、乙和小福子也挣扎着站了起来,跟在后面。 他们追出石室,来到了一个长长的通道中。通道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墙壁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骨面黑袍人在前面拼命地奔跑,他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通道的尽头。 “他跑哪去了……”死士甲喘着粗气说道。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他依然坚定地跟在后面。 “别急,他跑不了多远。这通道中布满了禁制,他一定会受到阻碍的。”青衣道士说道。他仔细观察着通道中的墙壁,试图找到骨面黑袍人的踪迹。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他们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当他们赶到时,发现骨面黑袍人正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禁制中。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周围的禁制不断地释放出强大的力量,冲击着他的身体。 “哈哈,你终于还是逃不掉了!”青衣道士大笑道。他手中结印,一道金色的光芒朝着骨面黑袍人射去。 骨面黑袍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于是他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朝着青衣道士扑了过来。 “不自量力!”青衣道士冷哼一声。他轻轻一挥衣袖,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骨面黑袍人击退。金色光芒击中了骨面黑袍人的身体,他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被摧毁。 “终于结束了……”毛草灵看着骨面黑袍人被消灭,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而且变得更加强大。 “娘娘,您没事就好。”死士甲走到毛草灵身边,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感激。 “多亏了大家,我才能活到现在。”毛草灵说道。她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心中充满了感动。 “现在,我们该回去了。”青衣道士说道。他带着众人沿着通道往回走。他们经过那个巨大的溶洞,此时的溶洞已经恢复了平静,寒潭中的漩涡也不再旋转。 他们走出了那个神秘的地方,重新回到了阳光之下。毛草灵看着外面的世界,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这一次的经历让她变得更加坚强,也让她明白了守护的意义。 在回去的路上,毛草灵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她知道,虽然这一次的危机已经解除,但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她。她要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守护好自己的国家和人民。 回到皇宫后,毛草灵受到了众人的热烈欢迎。皇帝看到她平安归来,心中十分欣慰。他对毛草灵的勇敢和坚强表示赞赏,并给予了她丰厚的赏赐。 然而,毛草灵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她知道,这些荣誉和赏赐只是对她过去努力的肯定,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开始更加努力地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她也关心国家大事,帮助皇帝处理政务,为国家的繁荣和稳定做出自己的贡献。 在毛草灵的努力下,国家逐渐变得强大起来。百姓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国家的边境也变得更加安全。毛草灵成为了人们心中的英雄,她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国家。 但毛草灵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她将继续努力,为了国家和人民的未来,不断前行。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明天。 而那支白玉凤钗,也成为了她的象征。它见证了毛草灵的成长和蜕变,也将陪伴她走过未来的每一个挑战。 (第二十一章完) 第二十一章续1灵醒抉择,玄力交融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迷失幻林 苏瑶紧紧地跟在玄逸身后,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这片神秘的幻林,弥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阳光透过雾气洒下,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影。 “玄逸,这幻林怎么感觉这么诡异?”苏瑶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玄逸回头看了她一眼,安慰道:“别怕,有我在。这幻林虽然危险,但也有不少奇珍异宝,我们小心些便是。” 突然,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传来,紧接着,一群五彩斑斓的鸟儿从头顶飞过。苏瑶被这美丽的景象吸引,停下脚步抬头观看。然而,当她再低下头时,却发现玄逸不见了。 “玄逸!玄逸!”苏瑶焦急地呼喊着,声音在森林里回荡。她四处张望,却只看到茫茫的雾气和茂密的树林。一种恐惧涌上心头,她意识到自己在这幻林里迷路了。 神秘木屋 苏瑶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遇到什么危险。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小木屋。木屋看起来十分古朴,周围环绕着一圈盛开的野花。 苏瑶心中一喜,快步朝着木屋走去。当她走到木屋前,轻轻推开了门。屋内布置简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张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桌前,看到苏瑶进来,他缓缓抬起头,露出慈祥的笑容。 “姑娘,你怎么会来到这幻林里?”老人问道。苏瑶把自己迷路的经过告诉了老人。老人点了点头,说:“这幻林充满了幻象,很多人进来后就迷失了方向。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给你讲讲这幻林的情况。” 苏瑶坐在椅子上,听老人讲述着幻林的秘密。原来,这幻林是一个古老的秘境,里面隐藏着许多强大的魔法生物和珍贵的宝物。但同时,也有一些邪恶的力量在守护着这些宝物,任何试图闯入的人都可能会遭遇危险。 魔法指引 “那我怎么才能走出这幻林呢?”苏瑶焦急地问道。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球,递给苏瑶,说:“这水晶球可以指引你找到正确的方向。不过,在这幻林里,你还会遇到各种考验,只有通过这些考验,你才能真正走出这里。” 苏瑶接过水晶球,水晶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她的心里感到一丝温暖。她谢过老人,离开了木屋。按照水晶球的指引,她继续在森林里前行。 不久后,她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但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魔力波动。突然,一只巨大的青蛙从水里跳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此路不通,除非你能回答出我的问题。”青蛙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苏瑶深吸一口气,说:“你问吧,我会尽力回答。” 青蛙问道:“在魔法的世界里,什么东西是最强大的,但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苏瑶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是爱。爱可以给予人力量,让人战胜一切困难,却常常被人们忽视。” 青蛙点了点头,说:“回答正确。你可以过去了。”说完,青蛙跳进水里消失了。 幻影迷宫 苏瑶继续往前走,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迷宫。迷宫的墙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迷宫,然而,没走几步,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幻影的陷阱。周围的景象不断变化,一会儿是美丽的花园,一会儿是恐怖的深渊。苏瑶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紧紧握着手中的水晶球。 水晶球发出的光芒在迷宫里闪烁,为她指引着方向。在经过一番艰难的探索后,苏瑶终于找到了迷宫的出口。 再次相遇 当苏瑶走出迷宫时,她惊喜地发现玄逸正站在不远处。玄逸看到苏瑶,急忙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苏瑶,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没事吧?”玄逸关切地问道。苏瑶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玄逸,玄逸听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你真勇敢,苏瑶。我们一起继续探索这幻林吧。”玄逸说道。苏瑶点了点头,和玄逸一起朝着幻林的深处走去。 神秘宝藏 在水晶球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一个隐藏在山洞里的宝库。宝库的大门紧闭着,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 “这符文看起来像是一种魔法封印。”玄逸仔细观察着符文说道。苏瑶想起老人曾经说过,在幻林里,很多宝物都有魔法守护。她试着用自己所学的魔法知识去破解符文。 经过一番努力,符文开始闪烁起来,大门缓缓打开。宝库内,金光闪闪,各种珍贵的宝物琳琅满目。有闪耀着光芒的宝石、古老的魔法书籍和神奇的武器。 守护神兽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进入宝库时,一只巨大的神兽出现在他们面前。神兽有着狮子的身体、鹰的翅膀和蛇的尾巴,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你们这些贪婪的人类,妄想拿走这里的宝物,简直是自寻死路。”神兽怒吼道。玄逸和苏瑶对视了一眼,各自拿出了武器。 一场激烈的战斗开始了。神兽的攻击非常猛烈,它挥舞着巨大的爪子,向玄逸和苏瑶扑来。玄逸灵活地躲避着攻击,同时用剑向神兽刺去。苏瑶则在一旁施展魔法,为玄逸提供支援。 危机化解 在战斗的过程中,苏瑶突然发现神兽身上有一个弱点。她找准时机,施展了一个强大的魔法攻击,击中了神兽的弱点。神兽痛苦地咆哮着,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玄逸趁机发起了最后的攻击,一剑刺中了神兽的心脏。神兽倒在地上,化作了一团光芒消失了。 玄逸和苏瑶松了一口气,走进了宝库。他们挑选了一些对自己有用的宝物,然后离开了山洞。 离开幻林 按照水晶球的指引,他们终于走出了幻林。当他们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时,仿佛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这次幻林之行,真是收获颇丰啊。”玄逸笑着说道。苏瑶点了点头,说:“是啊,不仅得到了宝物,还让我变得更加坚强。” 他们带着宝物回到了村庄,开始了新的生活。而那神秘的幻林,也成为了他们心中一段难忘的回忆。 新的挑战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天,村里突然来了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他们自称是某个强大组织的成员,听说了玄逸和苏瑶在幻林里的经历,想要夺走他们的宝物。 “你们休想夺走我们的东西!”玄逸愤怒地说道。苏瑶也站在玄逸身边,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玄逸和苏瑶能否再次战胜敌人,守护住自己的宝物呢?他们的冒险之旅又将走向何方?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二十一章续2 灵醒抉择,玄力交融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神秘黑衣人的挑衅 玄逸和苏瑶严阵以待,面对这群不速之客。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大,眼神冰冷,他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守住那些从幻林得来的宝贝?识相的话,乖乖交出来,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 玄逸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苏瑶则在一旁施展魔法护盾,将两人护住。“想要宝物,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玄逸大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黑衣人一挥手,手下们立刻将玄逸和苏瑶团团围住。战斗一触即发,黑衣人们纷纷拿出武器,朝着两人扑了过来。玄逸挥舞着剑,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苏瑶则不断施展魔法攻击周围的敌人。 魔法与剑术的较量 玄逸的剑术精湛,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让黑衣人难以近身。苏瑶的魔法也十分强大,一道道光芒从她手中射出,将敌人纷纷击退。然而,黑衣人的数量众多,他们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趁机绕到苏瑶身后,准备偷袭她。玄逸眼疾手快,一个转身,挡在了苏瑶面前,用剑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苏瑶,小心!”玄逸喊道。 苏瑶心中一暖,更加集中精力施展魔法。她发现黑衣人们似乎对某种魔法元素比较敏感,于是她集中精神,施展了一个强大的火元素魔法。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将周围的黑衣人烧得哇哇乱叫。 神秘援军 就在玄逸和苏瑶奋力抵抗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一群村民手持武器,朝着这边赶来。原来是村里的其他村民得知了他们的危险,前来支援。 有了村民们的帮助,玄逸和苏瑶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他们与村民们并肩作战,很快就将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大喊一声:“撤!”然后带着手下们迅速逃离了现场。 村庄的危机 玄逸和苏瑶松了一口气,感谢村民们的帮助。然而,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黑衣人背后的组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村庄随时都可能面临新的威胁。 “我们必须想办法保护村庄。”玄逸说道。苏瑶点了点头,说:“我们可以利用从幻林得来的宝物,加强村庄的防御。” 于是,他们和村民们一起商量对策,决定用宝物中的材料打造一些防御武器和魔法护盾。在大家的努力下,村庄的防御得到了大大的加强。 黑暗预言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时候,村里的一位老智者找到了他们。老智者神情严肃地说:“我夜观天象,发现有一股黑暗力量正在逼近。这股力量十分强大,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灾难。” 玄逸和苏瑶听了,心中一紧。他们知道,这可能与那些黑衣人背后的组织有关。“我们该怎么办?”苏瑶问道。 老智者沉思了片刻,说:“据我所知,在遥远的雪山之巅,有一位强大的魔法师。他拥有能够对抗黑暗力量的知识和力量。你们必须找到他,寻求他的帮助。” 雪山之旅 玄逸和苏瑶决定立刻出发前往雪山。他们告别了村民,踏上了新的旅程。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各种艰难险阻。寒冷的天气、陡峭的山路和凶猛的野兽都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挑战。 然而,他们并没有放弃。玄逸凭借着自己的勇气和毅力,带领着苏瑶一步步前进。苏瑶则用她的魔法为两人提供帮助,让他们能够克服困难。 雪山魔法阵 当他们终于来到雪山之巅时,发现这里有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魔法阵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周围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这就是老智者所说的地方吗?”苏瑶问道。玄逸点了点头,说:“应该没错。我们小心点,这里可能有危险。”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魔法阵,突然,一阵强大的魔法力量袭来,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一个神秘的声音响起:“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神秘魔法师 玄逸大声说道:“我们是来自远方村庄的人,我们的村庄面临着黑暗力量的威胁。我们听说这里有一位强大的魔法师,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魔法师出现在他们面前。魔法师面容慈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 “你们的勇气可嘉。不过,要对抗黑暗力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们必须证明自己有足够的实力。”魔法师说道。 魔法试炼 魔法师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摆放着各种魔法道具和书籍。“这里有一些魔法试炼,你们必须通过这些试炼,才能得到我的帮助。”魔法师说道。 玄逸和苏瑶点了点头,开始接受试炼。第一个试炼是考验他们的魔法感知能力。他们需要在一堆魔法道具中找到指定的物品。苏瑶凭借着自己敏锐的魔法感知,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第二个试炼是考验他们的魔法控制能力。他们需要控制一个强大的魔法能量球,让它按照指定的路线飞行。玄逸和苏瑶齐心协力,经过多次尝试,终于成功完成了任务。 获得帮助 经过一番努力,玄逸和苏瑶成功通过了所有的试炼。魔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你们通过了考验,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可以帮助你们对抗黑暗力量。” 魔法师拿出一本古老的魔法书籍,递给玄逸和苏瑶,说:“这本书里记载了对抗黑暗力量的方法。你们回去后,按照书上的方法进行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 玄逸和苏瑶接过书籍,感激地说道:“谢谢您的帮助。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村庄。” 回归村庄 玄逸和苏瑶带着魔法书籍回到了村庄。他们将魔法师的话告诉了村民们,然后开始按照书上的方法进行修炼。 在修炼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放弃。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的实力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黑暗来袭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迎接挑战的时候,黑暗力量终于降临了。一群黑衣人再次出现在村庄外,不过这次,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巨大的黑暗怪物。黑暗怪物散发着强大的黑暗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以为得到了一些帮助,就能够对抗我们吗?太天真了!”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 最终决战 玄逸和苏瑶站在村民们的前面,坚定地说:“我们不会让你们伤害我们的村庄!” 战斗开始了。玄逸和苏瑶施展出他们所学的强大魔法和剑术,与黑暗怪物和黑衣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村民们也在一旁呐喊助威,为他们加油打气。 在激烈的战斗中,玄逸和苏瑶逐渐找到了黑暗怪物的弱点。他们齐心协力,施展出一个强大的联合魔法,击中了黑暗怪物的要害。黑暗怪物痛苦地咆哮着,身体开始崩溃。 胜利与和平 随着黑暗怪物的倒下,黑衣人们也纷纷溃败。玄逸和苏瑶终于成功地保卫了村庄。 村民们欢呼雀跃,庆祝胜利。玄逸和苏瑶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从此,村庄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玄逸和苏瑶也在这场冒险中,感情更加深厚。他们继续守护着村庄,迎接未来可能出现的新挑战。而那神秘的魔法世界,也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探索…… 第二十一章续3灵醒抉择,玄力交融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战后的宁静与隐患 村庄在经历了黑暗力量的侵袭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田地里的庄稼重新焕发生机,村民们又开始了忙碌的劳作。玄逸和苏瑶在这段时间里,也没有放松修炼,他们深知,黑暗力量虽然暂时被击退,但隐患依然存在。 一天傍晚,玄逸和苏瑶像往常一样在村庄的边缘散步。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苏瑶靠在玄逸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玄逸,真希望这样的平静能一直持续下去。” 玄逸轻轻抚摸着苏瑶的头发,说:“我也希望如此,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那些黑暗势力说不定还会卷土重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一阵微弱的求救声。声音似乎是从森林深处传来的。玄逸和苏瑶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森林中的神秘求救者 他们在森林中穿梭,终于找到了发出求救声的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身上受了伤,躺在地上痛苦地**着。 玄逸和苏瑶赶紧上前查看女孩的伤势。苏瑶施展治愈魔法,为女孩治疗伤口。过了一会儿,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们是谁?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孩虚弱地说道。玄逸说:“我们是附近村庄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受伤?”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我是从一个神秘组织逃出来的。那个组织一直在研究邪恶的魔法,他们想要统治整个世界。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所以逃了出来,但还是被他们追上了。” 玄逸和苏瑶听了,心中一惊。他们意识到,这个女孩所说的神秘组织,很可能就是之前袭击村庄的黑暗势力。 神秘组织的秘密 女孩名叫琳儿,她告诉玄逸和苏瑶,那个神秘组织在一个古老的城堡里进行邪恶的魔法实验。他们利用一种神秘的力量,制造出了强大的黑暗怪物。而琳儿在组织里担任一些简单的工作,偶然间发现了他们的阴谋。 “他们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的方法。如果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琳儿焦急地说道。 玄逸和苏瑶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决定帮助琳儿,一起对抗那个神秘组织。 前往城堡的准备 玄逸和苏瑶带着琳儿回到了村庄。他们把琳儿的事情告诉了村民们,并开始商量对策。 “我们必须先了解城堡的情况,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玄逸说道。村民们纷纷表示愿意帮忙。他们准备了一些武器和魔法道具,还组织了一支小小的队伍,准备和玄逸他们一起前往城堡。 城堡的守卫 经过几天的准备,他们终于出发了。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避免被神秘组织的人发现。 当他们来到城堡附近时,发现城堡周围有很多守卫。这些守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手持武器,警惕地巡逻着。 玄逸观察了一下守卫的巡逻路线,制定了一个潜入城堡的计划。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绕过守卫,进入了城堡。 城堡内的陷阱 城堡内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触发了一个陷阱。一群尖锐的暗器从墙壁上射了出来。玄逸和苏瑶迅速施展魔法和剑术,将暗器挡了回去。 “这里到处都是陷阱,我们要小心。”苏瑶提醒道。他们继续前进,遇到了更多的陷阱和机关。但他们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实力,一一克服了这些困难。 神秘实验室 在城堡的深处,他们终于找到了琳儿所说的神秘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放着各种奇怪的仪器和魔法道具。一群黑袍人正在忙碌地工作着。 玄逸和苏瑶对视一眼,决定发起攻击。他们突然出现在黑袍人面前,黑袍人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拿出武器,与他们展开了战斗。 强大的黑袍巫师 在战斗中,他们发现有一个黑袍巫师格外强大。他施展着强大的黑暗魔法,让玄逸和苏瑶难以招架。 “这个人就是组织的首领,他的魔法非常厉害。”琳儿喊道。玄逸和苏瑶集中精力,寻找黑袍巫师的弱点。 苏瑶发现黑袍巫师在施展魔法时,双手会有一些细微的动作。她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他的破绽。苏瑶趁机施展一个强大的魔法攻击,击中了黑袍巫师的手臂。 黑袍巫师的魔法出现了短暂的停顿,玄逸抓住这个机会,挥舞着剑,朝着黑袍巫师冲了过去。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玄逸终于打败了黑袍巫师。 阻止通道开启 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听到实验室里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原来,黑袍巫师在临死前,启动了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通道的仪式。 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出现在实验室的中央,漩涡中散发着强大的黑暗力量。“不好,他们要打开通道了!”玄逸喊道。 玄逸和苏瑶赶紧跑到漩涡旁边,试图阻止通道的开启。他们施展各种魔法,想要关闭漩涡,但都没有成功。 神秘力量的启示 就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琳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在组织里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本古老的书籍,上面记载了一种能够关闭通道的方法。”琳儿说道。 他们在实验室里寻找那本古老的书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它。琳儿翻开书籍,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上面说,需要用一种纯净的魔法力量和强大的信念,才能关闭通道。”琳儿说道。 玄逸和苏瑶深知,他们必须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力。他们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调动自己体内的魔法力量。 关闭通道的战斗 玄逸和苏瑶同时施展强大的魔法,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到漩涡中。他们的身体因为承受巨大的魔法压力而颤抖着,但他们没有放弃。 在他们的努力下,漩涡的力量逐渐减弱。但通道并没有完全关闭,神秘组织的残余势力趁机发起了攻击。 玄逸和苏瑶一边抵御敌人的攻击,一边继续施展魔法。村民们也加入了战斗,与他们一起对抗敌人。 最终的胜利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成功地关闭了通道。神秘组织的残余势力也被彻底消灭。 城堡里弥漫着胜利的喜悦。玄逸和苏瑶、琳儿以及村民们紧紧相拥。他们知道,他们成功地阻止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回归与新的开始 他们带着胜利的消息回到了村庄。村民们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感谢玄逸和苏瑶的英勇行为。 琳儿决定留在村庄里,和大家一起生活。玄逸和苏瑶也继续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 然而,他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等待着他们。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迎接新的挑战。 魔法世界的新动态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玄逸和苏瑶听说了一些关于魔法世界的新动态。在遥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些神秘的魔法遗迹。据说这些遗迹中隐藏着强大的魔法力量和珍贵的宝物。 玄逸和苏瑶心动了。他们决定和琳儿一起,踏上寻找魔法遗迹的旅程。 魔法遗迹的探索 他们经过一番准备,离开了村庄。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奇妙的事情和强大的魔法生物。 当他们来到魔法遗迹附近时,发现这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遗迹的大门紧闭着,周围有一些古老的符文。 玄逸和苏瑶仔细研究那些符文,试图找到打开大门的方法。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破解了符文,打开了大门。 遗迹中的考验 他们走进遗迹,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迷宫里有各种陷阱和谜题等待着他们。 他们在迷宫中小心翼翼地前进,遇到了一些古老的魔法生物。这些生物拥有强大的魔法力量,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挑战。 玄逸和苏瑶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实力,一次次地克服了困难。他们解开了一个又一个谜题,终于来到了迷宫的中心。 遗迹中的宝藏 在迷宫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宝箱。宝箱周围散发着强大的魔法光芒。玄逸和苏瑶走上前去,打开了宝箱。 宝箱里装满了珍贵的宝物和强大的魔法道具。其中有一把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宝剑,还有一本记载着高级魔法的书籍。 玄逸拿起宝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苏瑶则拿起那本魔法书籍,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遗迹的秘密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遗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神秘的声音响起:“你们通过了考验,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这只是开始。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强大的力量等待着你们去发现。” 玄逸和苏瑶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他们知道,这是遗迹给予他们的一种启示。 继续前行 他们带着从遗迹中获得的宝物和知识,离开了魔法遗迹。他们知道,自己的冒险之旅还远没有结束。 玄逸、苏瑶和琳儿继续在魔法世界中前行。他们将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个世界的和平,探索更多的未知奥秘。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一次次的冒险中变得更加深厚。他们相信,只要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未来的道路虽然充满了挑战,但他们充满了信心,勇敢地迎接每一个新的明天。 第二十一章续4灵醒抉择,玄力交融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新线索与预言的指引 离开魔法遗迹后,玄逸、苏瑶和琳儿带着收获回到村庄稍作休整。在与村里的老智者交流时,老智者拿出一本古老的预言书,上面隐隐约约提到他们此次从遗迹带出的宝物,将在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大战中起到关键作用。 “这或许意味着我们未来还会面临更严峻的挑战。”玄逸皱着眉头说道。苏瑶轻轻点头,“但有了这些宝物,我们也更有底气去应对未知。” 就在这时,村里来了一位神秘的旅人。他告诉大家,在东边的迷雾山谷中,最近出现了一些奇异的现象,天空时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是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涌动。 玄逸、苏瑶和琳儿决定再次踏上征程,前往迷雾山谷探寻真相。 迷雾山谷的诡异氛围 他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东行进,随着距离迷雾山谷越来越近,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而寒冷,雾气也越来越浓。 当他们踏入山谷时,眼前一片白茫茫,能见度极低。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陷入隐藏在雾气中的陷阱。 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谁在那里?”玄逸大声喊道,同时握紧了手中从遗迹获得的金色宝剑。 一个黑影从雾气中浮现出来,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幽灵,它的身体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恶意。 幽灵的挑战 幽灵冷冷地说道:“你们不该来到这里。这山谷是我守护的地方,任何闯入者都将付出代价。” 玄逸毫不畏惧地回应:“我们是为了探寻真相而来,如果这山谷中有邪恶的力量在作祟,我们一定要将其铲除。” 幽灵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然后向他们发起了攻击。它的身体变得虚幻,然后突然出现在玄逸面前,伸出冰冷的爪子抓向他。 玄逸迅速挥动宝剑,与幽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苏瑶在一旁施展魔法,为玄逸提供支援,琳儿也拿起武器,准备随时加入战斗。 魔法与幽灵的对抗 幽灵的攻击飘忽不定,很难捉摸。它时而从左边出现,时而从右边偷袭,让玄逸有些应接不暇。 苏瑶集中精神,施展了一个探测魔法,试图找出幽灵的弱点。她发现幽灵的核心部位有一个闪烁的光点,那可能就是它的要害。 “玄逸,攻击它身体中间的光点!”苏瑶喊道。玄逸听到后,找准时机,一剑刺向幽灵的核心。 幽灵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摇晃起来。但它并没有被轻易打败,反而更加疯狂地发起攻击。 山谷中的神秘符文 就在他们与幽灵激战正酣时,琳儿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些刻在石头上的神秘符文。这些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 琳儿赶紧招呼玄逸和苏瑶过来。他们仔细观察符文,发现符文上的图案与从遗迹带出的宝物上的图案有一些相似之处。 “这些符文或许能帮助我们打败幽灵。”苏瑶说道。她尝试着施展魔法,与符文产生共鸣。 随着魔法的注入,符文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幽灵被这光芒照射后,身体开始逐渐消散。 深入山谷的发现 幽灵消失后,他们继续深入山谷。在山谷的深处,他们发现了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水晶球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当他们靠近祭坛时,水晶球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在光芒中,他们看到了一些画面,那是关于一个被封印的邪恶力量即将苏醒的场景。 “看来这就是山谷中出现奇异现象的原因。”玄逸说道。他们意识到,必须想办法阻止邪恶力量的苏醒。 邪恶力量的封印 经过研究,他们发现水晶球是封印邪恶力量的关键。但要重新加固封印,需要使用从遗迹带出的宝物和山谷中的神秘符文的力量。 玄逸、苏瑶和琳儿按照符文的指引,将宝物的力量注入到水晶球中。一开始,水晶球并没有什么反应,但随着他们不断地注入力量,水晶球开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突然,一股强大的阻力传来,似乎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反抗。玄逸咬紧牙关,加大了力量的注入。苏瑶和琳儿也全力以赴,施展魔法支持他。 封印的危机 就在他们以为即将成功的时候,邪恶力量突然爆发,一股强大的黑暗能量从水晶球中涌出,将他们击退。 他们摔倒在地上,身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但他们没有放弃,再次爬起来,继续尝试封印邪恶力量。 这一次,他们更加小心,调整了力量的注入方式。他们将魔法和宝物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再次注入到水晶球中。 成功封印与新的困境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他们终于成功地重新加固了封印。水晶球恢复了平静,山谷中的奇异现象也逐渐消失。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山谷中。出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封锁,无法出去。 “看来这邪恶力量还有后手。”玄逸无奈地说道。他们开始四处寻找解开封锁的方法。 神秘老者的出现 在寻找出口的过程中,一个神秘老者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老者白发苍苍,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智慧。 “年轻人,你们做得很好,成功地阻止了邪恶力量的苏醒。但要离开这里,还需要完成一个考验。”老者说道。 玄逸、苏瑶和琳儿恭敬地问道:“请问是什么考验?我们一定尽力完成。” 老者拿出一个魔法盒子,说:“这个盒子里有三个谜题,你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开,才能打开山谷的出口。” 谜题的挑战 玄逸他们接过魔法盒子,打开后,里面出现了三个谜题。第一个谜题是关于魔法元素的组合,需要他们根据提示,调配出正确的魔法药剂。 苏瑶凭借着自己丰富的魔法知识,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她调配出了药剂,盒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第一个谜题解开了。 第二个谜题是一个迷宫谜题,他们需要在一个虚拟的迷宫中找到出口。玄逸发挥出自己的智慧和敏锐的观察力,成功地走出了迷宫。 最后的谜题 第三个谜题是最难的一个。它是一个关于预言和未来的谜题,需要他们根据水晶球中看到的画面和一些线索,推断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们陷入了沉思,仔细回忆着水晶球中的画面和之前的经历。苏瑶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玄逸和琳儿。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终于找到了答案。盒子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山谷的出口缓缓打开。 离开山谷与新的使命 他们告别了神秘老者,离开了山谷。回到村庄后,他们将在山谷中的经历告诉了村民们。 老智者听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说:“虽然你们成功地阻止了邪恶力量的苏醒,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从预言书中可以看出,未来还会有更大的危机降临。” 玄逸、苏瑶和琳儿意识到,他们肩负着更重大的使命。他们决定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为应对未来的危机做好准备。 力量的提升之旅 他们开始了新的修炼之旅。玄逸每天都刻苦练习剑术,不断提高自己的战斗技巧。苏瑶则深入研究魔法知识,探索更强大的魔法咒语。琳儿也努力学习各种战斗技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强。 在修炼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很多困难和挑战。但他们始终坚持不懈,互相鼓励,共同进步。 神秘信件的到来 一天,村里来了一位信使,他给玄逸他们带来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件上的字迹很陌生,信的内容大致是:在遥远的海边有一座神秘的岛屿,岛上隐藏着一种能够对抗邪恶力量的强大武器。如果他们想要保护世界的和平,就必须前往那个岛屿寻找武器。 玄逸、苏瑶和琳儿看完信件后,决定再次踏上冒险之旅。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更加艰难的挑战,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前往神秘岛屿 他们收拾好行李,告别了村民,朝着海边出发。在海上航行了几天几夜后,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座神秘的岛屿。 岛屿被一层浓雾笼罩着,看起来神秘而又危险。他们小心翼翼地登上岛屿,开始寻找那把传说中的武器。 岛上的危险生物 刚踏上岛屿,他们就遇到了一些奇怪的生物。这些生物长得像巨大的螃蟹,它们的钳子非常锋利,攻击起来很凶猛。 玄逸、苏瑶和琳儿与这些螃蟹展开了战斗。玄逸挥舞宝剑,砍断了螃蟹的钳子,苏瑶施展魔法,将螃蟹击退,琳儿则用弓箭射击螃蟹的眼睛。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打败了螃蟹。但他们知道,这只是岛上危险的开始。 寻找武器的线索 他们在岛上四处寻找武器的线索。在一个山洞里,他们发现了一些古老的壁画。壁画上描绘了一个英雄手持一把宝剑,打败邪恶势力的场景。 “这把宝剑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武器。”玄逸说道。他们继续在山洞中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 地下迷宫的考验 他们沿着通道进入了地下迷宫。迷宫里布满了陷阱和机关,还有一些神秘的守护者。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在迷宫的深处,他们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守护者,那是一个石巨人,它的身体坚硬无比,力量巨大。 石巨人的战斗 石巨人看到他们后,发出一声怒吼,然后向他们冲了过来。玄逸迅速站在前面,用宝剑挡住了石巨人的攻击。 苏瑶施展魔法,试图削弱石巨人的力量。但石巨人的身体太坚硬了,魔法的效果并不明显。 琳儿在一旁观察石巨人的行动规律,她发现石巨人的腿部关节是它的弱点。 “玄逸,攻击它的腿部关节!”琳儿喊道。玄逸听到后,找准时机,一剑砍向石巨人的腿部关节。 石巨人的腿部关节被砍中后,身体开始摇晃起来。玄逸趁机再次攻击,石巨人终于被打败了。 找到传说中的武器 打败石巨人后,他们继续前进。在迷宫的尽头,他们终于找到了那把传说中的武器。那是一把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大剑,剑身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 玄逸拿起大剑,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他感受到了这把大剑的威力,知道他们离保护世界和平又近了一步。 岛屿的秘密与未来的挑战 他们带着大剑离开了地下迷宫。在离开岛屿的路上,他们发现了一些关于岛屿的秘密。原来,这座岛屿是古代英雄为了封印邪恶力量而建造的。而那把大剑就是封印邪恶力量的关键之一。 他们意识到,未来的挑战还很艰巨。但他们拥有了强大的武器和坚定的信念,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保护世界的和平。 玄逸、苏瑶和琳儿带着大剑回到了村庄,他们将继续为守护世界而努力,迎接未来更多未知的挑战。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这一次次的冒险中变得更加深厚,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第二十二章 预言的新指向与宫廷之暗流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村庄的不速之客 玄逸、苏瑶和琳儿带着大剑回到村庄后,本以为能稍作安稳地继续修炼,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天午后,村庄外马蹄声急促,一群身着华丽服饰却神情严肃的人策马而来。为首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的中年男子,他自称是邻国皇宫的特使,有要事与玄逸等人相商。 特使在村民的引领下见到了玄逸他们,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三位的事迹已传入皇宫,陛下听闻你们成功阻止邪恶力量苏醒,还寻得强大武器,特命我前来邀请你们前往皇宫一叙。” 玄逸眉头微皱,问道:“不知陛下找我们所为何事?”特使回答道:“陛下有诸多疑问,且认为三位或许能为国家未来的危机出一份力,具体事宜还需面见陛下才能详述。” 苏瑶和琳儿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虑,但玄逸考虑到或许能从皇宫获取更多关于未来危机的信息,便点头答应了。 皇宫的奢华与戒备 他们跟着特使踏上了前往邻国皇宫的路途。一路上,特使向他们介绍了皇宫的大致情况。当他们终于抵达皇宫时,被眼前的奢华景象所震撼。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宏伟的宫殿建筑错落有致,卫兵们手持长枪,整齐排列,戒备森严。 进入皇宫后,他们被带到一处偏殿等候。偏殿内装饰精美,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画作,描绘着古代英雄的传奇故事。不一会儿,一位身着明黄色龙袍、气宇轩昂的男子在一群大臣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便是国王。 国王微笑着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说道:“三位英雄的壮举朕早有耳闻,此次请你们前来,是因为朕近日得到一本古老的预言书,其中内容与你们的经历似乎有所关联。” 预言书的新线索 国王命人将预言书呈上来,玄逸他们围拢过去仔细查看。预言书上画着一幅模糊的画面,画面中有一座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城堡,城堡周围是成群的恶魔,而在城堡的顶端,有一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巨大身影。旁边的文字写着:“当黑暗城堡的火焰燃起,世界将陷入无尽的灾难,唯有集齐三件圣物,才能拯救苍生。” 国王说道:“朕派人多方打听,得知你们从魔法遗迹带出宝物,又在神秘岛屿寻得大剑,这两件或许就是预言中的圣物。但不知第三件圣物在何处。” 玄逸沉思片刻后说道:“陛下,我们虽有这两件物品,但对于第三件圣物一无所知。不过我们会竭尽全力去寻找,以应对未来的危机。” 宫廷中的暗流涌动 然而,在皇宫中并非所有人都对他们持欢迎态度。在一次宫廷宴会上,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眼神阴鸷的大臣悄悄走到玄逸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几个乡野小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还妄想凭借两件东西拯救世界,简直是异想天开。” 玄逸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大人有此言论,想必是有更好的办法应对未来危机,还望不吝赐教。”大臣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瑶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她轻声对玄逸说:“看来皇宫中并非铁板一块,有些人对我们并不友好。”玄逸点点头,说道:“无妨,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关键是要找到第三件圣物。” 神秘的宫廷侍女 就在他们为寻找第三件圣物而发愁时,一位身着淡蓝色宫女服饰的女子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他们的住处。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和犹豫,轻声说道:“三位大人,我知晓一些关于第三件圣物的线索。” 玄逸等人惊讶不已,连忙请她坐下细说。女子说道:“我曾在皇宫的藏书阁打扫时,无意间看到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第三件圣物可能在北方的冰雪山谷中,那里有一座被遗忘的神殿,圣物就藏在神殿深处。但那里危险重重,有强大的冰雪魔兽守护。” 琳儿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女子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知道国家正面临危机,我也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而且我看不惯那些在背后说你们坏话的大臣。” 玄逸他们谢过女子后,决定尽快前往北方冰雪山谷寻找圣物。 北方冰雪山谷的征程 他们向国王辞行,国王虽然有些不舍,但也希望他们能早日寻得圣物,便派人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物资和御寒的衣物。 踏上前往北方冰雪山谷的路途后,天气越来越寒冷。沿途的景色逐渐被冰雪覆盖,树木都被冰雪包裹,仿佛时间都被冻结。 一天,他们在一处山谷中休息时,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声音越来越近,一只巨大的白色雪熊从树林中冲了出来。雪熊足有两人多高,全身的毛发如白雪般纯净,但眼神中却透着凶狠。 玄逸立刻拔出大剑,喊道:“大家小心!”雪熊张开大嘴,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朝他们扑了过来。玄逸迎上前去,用大剑挡住雪熊的攻击,剑与雪熊的爪子碰撞出火花。 苏瑶在一旁施展魔法,一道道冰棱向雪熊射去,但雪熊皮糙肉厚,冰棱只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白印。琳儿则拿起弓箭,瞄准雪熊的眼睛射出一箭,雪熊吃痛,身体微微一晃。 玄逸趁机一剑砍向雪熊的腿部,雪熊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但它并未死去,挣扎着再次站了起来,更加疯狂地攻击。 山谷中神秘的洞穴 就在他们与雪熊激战正酣时,琳儿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洞穴,洞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她大声喊道:“我们先躲进那个洞穴!”玄逸和苏瑶闻言,边战边退,朝着洞穴跑去。 雪熊紧跟在他们身后,但当它靠近洞穴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发出一阵恐惧的咆哮,然后转身跑开了。玄逸他们疑惑地走进洞穴,发现洞穴内并不寒冷,反而有一股温暖的气息。 洞穴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这些符文与他们之前在山谷中看到的有些相似。苏瑶尝试着与符文产生共鸣,符文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洞穴深处。 在洞穴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个石桌,石桌上放着一本破旧的羊皮书。玄逸拿起羊皮书,上面的文字虽然古老,但凭借苏瑶的魔法解读,他们得知这是关于冰雪山谷神殿的详细记载,包括进入神殿的方法和可能遇到的危险。 神殿的大门与考验 按照羊皮书的指引,他们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冰雪山谷的神殿前。神殿的大门紧闭,上面刻着各种神秘的图案。 当他们靠近大门时,大门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一个巨大的冰雕巨人从地面升起。冰雕巨人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冰剑,冷冷地看着他们。 冰雕巨人开口说道:“要进入神殿,必须通过我的考验。我会出三个问题,若你们能答对,便可进入。”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冰雪山谷的形成原因,苏瑶凭借着在洞穴中了解到的知识,顺利答对。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山谷中一种稀有草药的功效,琳儿曾在旅途中见过类似草药,也给出了正确答案。 然而,第三个问题却十分棘手,冰雕巨人问道:“若拯救世界需要牺牲你们其中一人,你们会如何抉择?” 他们陷入了沉思,玄逸率先说道:“若真到了那一步,为了世界的和平,我们每个人都愿意挺身而出。”冰雕巨人满意地点点头,它的身体逐渐消散,神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神殿内的危险与希望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神殿,神殿内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墙壁上的火把闪烁不定,投下诡异的影子。突然,地面开始震动,一群冰骷髅从地下冒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他们攻击。 玄逸挥舞大剑,每一次挥动都能砍碎几个冰骷髅。苏瑶施展魔法,将冰骷髅冻结成更坚硬的冰块,然后粉碎。琳儿则在一旁寻找时机,用弓箭精准地射向冰骷髅的要害。 在他们的奋力战斗下,冰骷髅逐渐被消灭。继续深入神殿,他们终于在一个巨大的水晶平台上看到了第三件圣物——一颗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宝石。 当玄逸伸手去拿宝石时,一道强大的能量波袭来,将他击退。这时,一个虚幻的声音响起:“想要拿走圣物,必须证明你们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来使用它。” 玄逸重新站了起来,他想起一路上的经历,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他再次走向宝石,这一次,能量波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决心,渐渐消散。玄逸成功地拿到了宝石。 他们带着宝石离开了神殿,踏上了返回皇宫的路。他们知道,集齐了三件圣物,未来的危机或许更近了,但他们也更有信心去面对。在这充满危险与挑战的旅途中,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彼此之间的信任也更加坚定,他们将共同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大考验。 第二十二章续1圣物现世与宫廷风云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回宫途中的不安 玄逸、苏瑶和琳儿怀揣着第三件圣物,踏上了返回皇宫的路程。一路上,他们的心情却并不轻松。尽管成功获得了圣物,但那种隐隐的不安始终笼罩着他们。 夜晚,他们在一处幽静的山谷中扎营休息。月光洒在大地上,给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玄逸坐在篝火旁,手中把玩着那颗散发着蓝光的宝石,陷入了沉思。苏瑶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玄逸抬起头,说道:“我在想,我们拿到圣物后,未来的路会更难走。皇宫里那些大臣,未必都希望我们成功,说不定还会在背后使坏。”苏瑶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回去后一定要小心谨慎。” 琳儿在不远处守夜,突然,她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只见一群黑影从树林中缓缓走出,将他们的营地包围了起来。这些黑影身形高大,眼神中透着贪婪的光芒,一看就不怀好意。 神秘劫匪的袭击 为首的一个劫匪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听说你们拿到了什么圣物,识相的就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玄逸站起身,将苏瑶护在身后,说道:“想要圣物,就凭你们还不够格!” 劫匪们一听,立刻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了过来。玄逸挥动大剑,与劫匪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的剑招凌厉,每一次挥砍都能砍倒几个劫匪。苏瑶也施展魔法,一道道火焰向劫匪们射去,劫匪们被火焰灼烧,发出痛苦的惨叫。 琳儿则在一旁用弓箭射击劫匪,她的箭法精准,每一箭都能射中劫匪的要害。然而,劫匪们似乎源源不断,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 就在他们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一个劫匪瞅准机会,从侧面冲向苏瑶。玄逸心中一紧,急忙转身去救苏瑶。但那劫匪速度极快,已经逼近了苏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瑶突然施展了一个护盾魔法,将劫匪挡在了外面。 危机中的援手 就在他们与劫匪激战正酣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群身着白色铠甲的骑士飞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子。他手中挥舞着长枪,冲入劫匪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骑士们很快就将劫匪们打得落花流水,劫匪们见势不妙,纷纷逃窜。玄逸等人松了一口气,向骑士们道谢。年轻男子微笑着说道:“不用客气,我叫雷诺,听闻这一带常有劫匪出没,便带人前来巡查,没想到正好遇到你们。” 玄逸向雷诺介绍了自己和苏瑶、琳儿,还提到了他们拿到圣物的事情。雷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说道:“原来你们就是那几位传奇人物,圣物之事关乎重大,我愿护送你们回皇宫。” 玄逸等人欣然答应了。在雷诺的护送下,他们继续踏上了返回皇宫的路程。一路上,雷诺与他们交谈甚欢,他对玄逸等人的经历十分感兴趣,而玄逸他们也从雷诺口中了解到了一些皇宫中的情况。 皇宫的猜疑与欢迎 终于,他们回到了皇宫。特使早已在宫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归来,特使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而,当他们走进皇宫后,却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 一些大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玄逸心中明白,这些大臣对他们获得圣物一事心存不满,担心他们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国王在大殿上接见了他们。国王看到他们成功带回圣物,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他说道:“三位果然不负朕的期望,成功寻得圣物。如今圣物已齐,或许能为国家带来转机。” 但这时,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陛下,这圣物是否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还未可知。而且这三人来历不明,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心怀不轨?” 玄逸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我们历经千辛万苦寻得圣物,只为拯救世界于危难之中。若有人怀疑我们的诚意,大可一试。” 国王摆了摆手,说道:“朕相信三位的诚意。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该团结一致。至于圣物的功效,还需进一步研究。” 圣物的研究与发现 国王命人将三件圣物放在大殿的桌子上,召集了皇宫中的魔法师和学者前来研究。苏瑶也参与到了研究之中,她凭借着自己丰富的魔法知识,与众人一起探索圣物的奥秘。 经过几天的研究,他们发现三件圣物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当将三件圣物放在一起时,它们会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光芒中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魔法师们尝试着引导这种力量,却发现圣物的力量过于强大,难以掌控。苏瑶突然想到了在神殿中看到的一些符文,她猜测这些符文或许能帮助他们掌控圣物的力量。 于是,他们开始在皇宫的藏书阁中寻找相关的书籍。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一本古老的魔法典籍,上面记载着一些关于圣物和符文的信息。 宫廷的阴谋与陷阱 然而,就在他们努力研究圣物的时候,宫廷中却暗流涌动。那位之前对玄逸等人表示怀疑的大臣,联合了其他几位大臣,暗中策划着一个阴谋。 他们打算在圣物发挥作用之前,将玄逸等人除掉,然后夺取圣物,以此来掌控国家的权力。他们买通了一些侍卫,准备在一个夜晚对玄逸等人下手。 一天深夜,玄逸他们正在休息,突然一群侍卫冲进了他们的房间。侍卫们手持武器,眼神中透着凶狠。玄逸等人迅速起身,与侍卫们展开了战斗。 玄逸挥舞大剑,将侍卫们一一击退。苏瑶施展魔法,将侍卫们定在了原地。琳儿则用弓箭射击侍卫的要害。就在他们即将击退侍卫时,那位大臣突然出现了。 大臣冷笑着说道:“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就在这时,雷诺突然带着一群骑士冲了进来。原来,雷诺得知了大臣的阴谋,便赶来营救玄逸他们。 真相的揭露与危机 雷诺与玄逸等人一起,将大臣和侍卫们制服。大臣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说道:“就算你们今天能逃过一劫,圣物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你们掌控。黑暗力量已经在蠢蠢欲动,你们根本无法阻止!” 玄逸心中一紧,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大臣冷笑一声,说道:“我只知道,黑暗城堡的火焰即将再次燃起,而你们根本没有能力阻止它。” 就在这时,国王匆匆赶来。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十分愤怒,将大臣关进了大牢。国王对玄逸等人说道:“如今情况紧急,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掌控圣物的力量,阻止黑暗力量的苏醒。” 玄逸等人点点头,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他们决定加快研究圣物的进度,同时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力量的融合与突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玄逸、苏瑶和琳儿日夜不停地研究圣物和符文。苏瑶根据魔法典籍中的记载,尝试着将符文的力量与圣物相结合。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他们终于找到了方法。当苏瑶将符文的力量注入圣物时,圣物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光芒中,玄逸、苏瑶和琳儿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玄逸挥舞着大剑,剑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他感觉到自己的剑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苏瑶施展魔法时,魔法的威力也变得更加强大。琳儿的箭术也更加精准,她射出的箭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黑暗的预兆与决心 然而,就在他们力量提升的同时,一些不祥的预兆也开始出现。皇宫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声音,夜晚的天空中也出现了一些黑色的云朵,云朵中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国王忧心忡忡地说道:“看来黑暗力量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玄逸等人坚定地说道:“陛下放心,我们一定会阻止黑暗力量的苏醒,保护世界的和平。” 他们决定离开皇宫,前往黑暗城堡,寻找黑暗力量的源头,将其彻底消灭。在离开之前,他们与国王和村民们告别,村民们纷纷为他们祝福,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玄逸、苏瑶、琳儿和雷诺带着圣物和坚定的信念,踏上了前往黑暗城堡的征程。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但他们也充满了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黑暗,迎来光明的未来。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这一次次的危机中变得更加深厚,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第二十二章续2 黑暗城堡的征途与心灵的考验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征途的艰难险阻 玄逸、苏瑶、琳儿和雷诺一行四人带着圣物,朝着黑暗城堡的方向进发。他们深知这一路必将充满艰难险阻,然而坚定的信念让他们勇往直前。 起初的路途还算顺利,但随着他们逐渐深入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区域,周围的环境变得愈发恶劣。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想要将他们阻挡在外。道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尖锐的石块和荆棘,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一天傍晚,他们来到一条宽阔的河流前。河水冰冷刺骨,水流湍急,河面上还漂浮着巨大的冰块。玄逸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可以绕行的路,只能尝试渡河。 雷诺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先试试水的深浅。”他骑着马小心翼翼地走进河中,然而刚走到一半,一个巨大的冰块冲了过来,将他的马撞翻。雷诺落入水中,被湍急的水流冲走。玄逸心中一紧,立刻施展圣物赋予的力量,在河面上凝结出一座冰桥。琳儿和苏瑶则赶紧施展魔法,将雷诺从水中救了上来。 神秘森林的诡异遭遇 渡过河流后,他们进入了一片神秘的森林。森林中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雾气,让人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树木高大而茂密,树枝交错在一起,仿佛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突然,苏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她警惕地说道:“大家小心,这里似乎有危险。”话音刚落,一群巨大的毒蜘蛛从树上爬了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毒蜘蛛体型巨大,身上的毒刺闪烁着寒光。 玄逸挥舞大剑,向毒蜘蛛砍去。大剑所到之处,毒蜘蛛纷纷被砍成两半。苏瑶施展魔法,释放出一道道闪电,将毒蜘蛛电得焦黑。琳儿则用弓箭射击毒蜘蛛的眼睛,每一箭都能让毒蜘蛛痛苦地惨叫。雷诺也不甘示弱,他挥舞长枪,与毒蜘蛛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毒蜘蛛似乎无穷无尽,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就在他们有些疲惫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蜘蛛王从森林深处爬了出来。蜘蛛王体型比普通毒蜘蛛大了数倍,它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和狡猾。 蜘蛛王张开大嘴,喷出一团毒雾,毒雾迅速向他们蔓延过来。苏瑶急忙施展护盾魔法,将众人保护在里面。玄逸看准时机,冲向蜘蛛王,用大剑狠狠地砍向它的身体。蜘蛛王受到攻击后,愤怒地挥舞着它的爪子,向玄逸扑了过来。 心灵的挣扎与抉择 就在玄逸与蜘蛛王激战正酣时,苏瑶突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侵入了她的脑海。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画面,画面中是她的家人和朋友,他们都在遭受着痛苦和折磨。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只要你放弃圣物,离开这里,你的家人和朋友就会平安无事。” 苏瑶心中一阵挣扎,她看着正在战斗的玄逸和琳儿、雷诺,心中充满了矛盾。她知道放弃圣物意味着什么,但她又不忍心看到家人和朋友受苦。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玄逸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大声喊道:“苏瑶,不要被幻象迷惑,我们不能放弃!” 苏瑶听到玄逸的声音,心中一震,她用力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幻象。她重新振作起来,施展更强大的魔法,协助玄逸攻击蜘蛛王。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蜘蛛王终于被打败了。它的身体轰然倒地,毒蜘蛛们也纷纷逃窜。他们继续在森林中前行,经过这次遭遇,他们更加警惕,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黑暗城堡的阴森气息 经过数日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黑暗城堡。城堡矗立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城堡的墙壁高大而厚实,上面爬满了黑色的藤蔓,仿佛是一条条黑色的蛇。城堡的大门紧闭,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文,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城堡,当他们走到城堡大门前时,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扑面而来。这股力量让他们感到呼吸困难,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 突然,城堡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门内走了出来。黑影身形高大,眼神中透着无尽的邪恶和仇恨。他正是黑暗力量的掌控者——黑暗领主。 黑暗领主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你们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圣物就在你们手中吧,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玄逸紧紧握着大剑,说道:“想要圣物,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激烈的战斗与困境 黑暗领主一听,立刻愤怒地咆哮起来。他双手一挥,一群黑暗士兵从城堡中冲了出来。这些黑暗士兵身着黑色铠甲,手持锋利的武器,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 玄逸等人立刻与黑暗士兵展开了战斗。玄逸挥舞大剑,每一次挥砍都能砍倒几个黑暗士兵。苏瑶施展魔法,一道道火焰向黑暗士兵射去,将他们烧成灰烬。琳儿则用弓箭射击黑暗士兵的要害,雷诺也挥舞长枪,与黑暗士兵展开了近身搏斗。 然而,黑暗士兵似乎源源不断,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他们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而黑暗领主则在一旁冷笑,看着他们的挣扎。 就在他们陷入困境的时候,黑暗领主突然施展了一个强大的黑暗魔法。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在黑色光芒的笼罩下,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流失,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圣物的力量觉醒 玄逸心中焦急万分,他紧紧握着圣物,希望能从圣物中获得力量。就在这时,圣物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光芒穿透了黑色的魔法,将黑暗魔法驱散。 玄逸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他的力量瞬间恢复,而且比之前更加强大。苏瑶和琳儿、雷诺也感受到了圣物的力量,他们的力量也得到了提升。 玄逸大喊一声:“大家一起攻击!”他们四人齐心协力,向黑暗领主和黑暗士兵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玄逸的大剑挥舞得更加凌厉,每一次挥砍都能砍出一道强大的剑气,剑气所到之处,黑暗士兵纷纷倒地。苏瑶施展的魔法也更加威力巨大,火焰变成了金色,将黑暗士兵烧成了灰烬。琳儿的箭射出的速度更快,每一箭都能射中黑暗士兵的要害。雷诺的长枪也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将黑暗士兵一一挑飞。 黑暗领主的反击与危机 黑暗领主见他们力量提升,心中大怒。他施展出自己的终极黑暗魔法,黑暗城堡周围的土地开始震动,无数的黑色尖刺从地下冒了出来。这些黑色尖刺向他们刺去,他们不得不四处躲避。 黑暗领主又召唤出了一群黑暗魔兽,这些魔兽身形巨大,牙齿锋利,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黑暗魔兽向他们扑了过来,他们又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与黑暗魔兽的战斗中,苏瑶不小心被一只黑暗魔兽抓伤了手臂。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袖,玄逸心中一痛,他更加疯狂地攻击黑暗魔兽,想要为苏瑶报仇。 然而,黑暗领主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他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黑暗领主趁机施展了一个禁锢魔法,将他们四人困在了一个黑色的牢笼中。 内心的信念与突破 被困在牢笼中的他们并没有放弃,他们互相鼓励着,坚定着自己的信念。玄逸看着苏瑶受伤的手臂,心中充满了自责,他说道:“苏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们一定要出去,打败黑暗领主。” 苏瑶微笑着说道:“玄逸,不要自责,我们一定可以的。我们有圣物,有彼此的信念,没有什么困难是我们克服不了的。” 他们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圣物的力量。在他们的努力下,圣物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光芒穿透了黑色的牢笼,将牢笼击碎。 他们重新获得自由后,再次向黑暗领主发起了攻击。这一次,他们更加默契,将圣物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最终的决战与胜利 黑暗领主感受到了他们的强大,他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决战。他施展出自己所有的力量,与他们展开了最后的对决。 玄逸挥舞大剑,与黑暗领主近身搏斗。大剑与黑暗领主的武器碰撞出火花,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能震碎空气。苏瑶施展魔法,从天空中召唤出一道道闪电,向黑暗领主劈去。琳儿则用弓箭射击黑暗领主的眼睛,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雷诺则在一旁寻找时机,准备给黑暗领主致命一击。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黑暗领主终于露出了破绽。玄逸看准时机,用大剑狠狠地刺向黑暗领主的心脏。黑暗领主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随着黑暗领主的消散,黑暗城堡也开始崩塌,黑暗士兵和黑暗魔兽也纷纷消失。 他们成功地打败了黑暗领主,拯救了世界。阳光重新照耀在大地上,荒芜的土地开始长出绿色的植物,一切都恢复了生机。 玄逸、苏瑶、琳儿和雷诺带着胜利的喜悦,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们的感情在这场战斗中变得更加深厚,他们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片土地上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传奇。 第二十二章续3 战后的重建与新的挑战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凯旋而归与民众的欢呼 玄逸、苏瑶、琳儿和雷诺成功击败黑暗领主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大陆。当他们带着圣物凯旋而归时,所到之处都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欢呼雀跃,纷纷向他们抛洒鲜花,表达着对他们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回到皇宫后,国王亲自在宫殿门口迎接他们。国王眼中满是欣慰和敬佩,他走上前去,紧紧握住玄逸的手说:“三位英雄以及雷诺骑士,你们拯救了整个大陆,是我们的大恩人。朕会重重奖赏你们。” 玄逸微笑着回答道:“陛下,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拯救世界是我们的使命。奖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大陆能够恢复往日的和平与安宁。” 圣物的安置与守护 国王决定将三件圣物安置在皇宫的宝库中,并安排了最精锐的士兵日夜守护。同时,他还召集了国内最顶尖的魔法师和学者,继续研究圣物的奥秘,希望能够更好地利用圣物的力量来保护国家。 苏瑶主动承担起了研究圣物的工作,她与魔法师们一起日夜钻研,试图找出圣物更多的秘密和用途。玄逸和琳儿则帮助国王处理战后的重建工作。他们组织民众清理废墟,重建房屋和农田,让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逐渐恢复生机。 雷诺也没有闲着,他带领着骑士们在大陆各地巡逻,确保不再有黑暗势力的残余势力兴风作浪。 平静中的暗流涌动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暗流。在大陆的某个偏远角落,一群邪恶的魔法师正在秘密策划着一场新的阴谋。他们嫉妒玄逸等人的功绩,也觊觎着圣物的强大力量。他们暗中勾结一些心怀不满的贵族,企图夺取圣物,掌控整个大陆。 一天,玄逸在巡视重建工作时,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在废墟中徘徊,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玄逸心生警惕,他悄悄跟在黑衣人后面,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玄逸的跟踪,他突然加快了脚步,向一片废弃的房屋跑去。玄逸紧追不舍,当他追到房屋前时,黑衣人突然消失了。玄逸四处寻找,却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圣物并不安全,小心背后的敌人。” 玄逸心中一紧,他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立刻回到皇宫,将这件事告诉了国王和其他人。 神秘信件与新的线索 就在他们为神秘纸条的事情忧心忡忡时,皇宫中又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件的内容让他们大吃一惊,信中详细描述了那群邪恶魔法师的阴谋,还提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一座被遗忘的魔法塔。 信件的落款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从信中的内容可以看出,写信人似乎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玄逸等人决定按照信件的提示,前往魔法塔,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们再次踏上了征程,这一次,他们更加谨慎,因为他们知道敌人在暗处,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魔法塔的危险与挑战 经过几天的行程,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座被遗忘的魔法塔。魔法塔矗立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周围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塔身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塔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当他们靠近魔法塔时,突然从地下冒出了一群骷髅士兵。骷髅士兵手持武器,向他们冲了过来。玄逸挥舞大剑,与骷髅士兵展开了战斗。苏瑶施展魔法,将骷髅士兵的身体粉碎。琳儿则用弓箭射击骷髅士兵的关节,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雷诺也加入了战斗,他的长枪如同一条银色的蛟龙,在骷髅士兵中穿梭。 在他们的努力下,骷髅士兵被消灭了。他们继续向魔法塔内部走去,魔法塔内部阴森恐怖,墙壁上的火把闪烁不定,投下诡异的影子。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将他们吹得东倒西歪。狂风中,一个巨大的魔法漩涡出现在他们面前,漩涡中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臂,向他们抓来。玄逸等人急忙躲避,同时施展魔法和武器攻击那只手臂。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打破了魔法漩涡。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遇到了新的挑战。 邪恶魔法师的阴谋揭露 在魔法塔的深处,他们终于找到了那群邪恶魔法师。邪恶魔法师们看到他们到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为首的邪恶魔法师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圣物迟早会属于我们的,你们今天就将葬身于此。” 玄逸冷笑着说道:“就凭你们?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我们一定会阻止你们。” 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魔法对决。邪恶魔法师们施展了各种黑暗魔法,火焰、冰霜、雷电交织在一起,向他们攻击过来。玄逸等人则凭借着圣物的力量和自己的魔法技能,顽强地抵抗着。 在战斗中,苏瑶发现了邪恶魔法师们的一个弱点,他们的魔法需要借助魔法塔的能量。于是,她施展魔法,试图切断魔法塔与邪恶魔法师们的联系。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成功了。邪恶魔法师们的魔法力量瞬间减弱,玄逸等人趁机发动攻击,将他们一一击败。 在打败邪恶魔法师后,他们从一个魔法师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幕后黑手——一个古老的邪恶之团伙。这个组织一直在暗中策划着夺取圣物,统治整个大陆的阴谋。 古老的邪恶势力的威胁 玄逸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决定回到皇宫,将这个消息告诉国王,并制定应对策略。 回到皇宫后,国王召集了大臣们商议对策。大家一致认为,必须尽快找到古老邪恶势力的藏身之处,将其一举消灭,否则大陆将永无宁日。 然而,古老邪恶势力却非常神秘,他们的藏身之处一直是个谜。玄逸等人开始四处打听消息,他们走访了大陆上的各个角落,询问了许多人,但都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就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苏瑶在研究圣物时,发现了圣物上的一些细微变化。这些变化似乎与古老邪恶势力有关。她通过魔法解读,终于找到了一个关键线索——古老的邪恶势力藏身之处可能在一座神秘的岛屿上。 神秘岛屿的探寻 玄逸等人再次踏上了征程,这一次,他们要前往那座神秘的岛屿,揭开古老邪恶势力的面纱。 他们乘坐着一艘帆船,在大海上航行了数日。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时而狂风暴雨,时而风平浪静。他们在海上遇到了许多危险,比如巨大的海怪、汹涌的海浪等,但他们都凭借着自己的勇气和智慧一一克服了。 终于,他们远远地看到了那座神秘的岛屿。岛屿被一层浓雾笼罩着,看起来神秘而又危险。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岛屿,当他们登上岛屿时,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扑面而来。 岛屿上树木茂密,草丛中隐藏着各种危险的生物。他们在岛上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一群巨大的飞鸟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向他们攻击。玄逸等人急忙躲避,同时施展武器和魔法攻击飞鸟。 在与飞鸟的战斗中,他们发现这些飞鸟似乎受到了某种魔法的控制。他们继续深入岛屿,希望能够找到古老邪恶势力的总部。 总部的决战与胜利 经过一番艰难的探索,他们终于找到了古老邪恶势力的总部。总部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周围布满了陷阱和魔法防御。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陷阱,突破了魔法防御,进入了城堡内部。城堡内部阴森恐怖,墙壁上挂着一幅幅邪恶的画像,画像中的人物眼神中透着无尽的邪恶。 在城堡的大厅中,他们终于见到了古老邪恶势力的首领——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眼神深邃的男子。首领冷笑着说道:“你们以为你们能阻止我们吗?圣物最终还是会属于我们的。” 玄逸等人没有说话,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和圣物,准备与首领展开一场最后的决战。 战斗开始了,首领施展了强大的黑暗魔法,整个城堡都开始震动。玄逸等人则凭借着圣物的力量和自己的魔法技能,顽强地抵抗着。 在战斗中,他们逐渐摸清了首领的攻击规律,找到了他的弱点。玄逸看准时机,用大剑狠狠地刺向首领的心脏。首领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开始逐渐消散。 随着首领的消失,古老邪恶势力的其他成员也纷纷投降。他们成功地摧毁了古老邪恶势力,保护了圣物和整个大陆的和平。 战后的和平与展望 他们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了皇宫,国王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整个大陆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人们为他们的英雄欢呼喝彩。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玄逸、苏瑶、琳儿和雷诺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决定继续守护这片大陆,用圣物的力量和自己的智慧,让这片大陆永远和平繁荣。 而玄逸和苏瑶之间的感情也在这一次次的冒险中逐渐升华,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他们在皇宫的花园中举行了一场浪漫的婚礼,亲朋好友们都来为他们祝福。 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们的故事成为了大陆上流传千古的传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勇敢地面对困难,追求正义和和平。 笫二十二章续4 和平假象下新危机与心灵救赎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和平庆典后的不安 玄逸和苏瑶的婚礼结束后,大陆沉浸在一片和平与喜悦之中。盛大的和平庆典持续了数日,人们载歌载舞,庆祝着来之不易的安宁。然而,玄逸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尽管古老的邪恶势力已被摧毁,但他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一天夜里,玄逸从梦中惊醒,梦中他看到圣物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整个大陆被黑暗笼罩。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宁静的夜空,心中的忧虑愈发强烈。 苏瑶也被玄逸的动静惊醒,她走到玄逸身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玄逸将梦中的情景告诉了苏瑶,苏瑶安慰道:“也许只是你太累了,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但玄逸知道,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决定加强对圣物的守护,同时暗中调查是否还有隐藏的威胁。 圣物的异动与谜团 接下来的几天里,负责守护圣物的士兵向玄逸报告,圣物似乎出现了一些异动。圣物偶尔会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的颜色与以往不同,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玄逸和苏瑶立刻赶到宝库,仔细观察圣物。 苏瑶运用魔法感知圣物的力量,然而却发现圣物的力量变得有些紊乱,仿佛被一种未知的力量干扰着。玄逸皱起眉头,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新的危机的征兆。 他们开始查阅皇宫的古籍,希望能找到关于圣物异动的线索。经过几天的努力,他们终于在一本古老的魔法书中发现了一些记载。书中提到,圣物在受到邪恶力量的诅咒时,会出现力量紊乱和光芒异动的现象。 玄逸和苏瑶意识到,可能还有邪恶力量隐藏在暗处,对圣物下了诅咒。他们决定再次踏上寻找真相的征程。 神秘小镇的诡异事件 他们根据古籍中的线索,得知在大陆的西部有一个神秘的小镇,那里可能隐藏着关于圣物诅咒的秘密。玄逸、苏瑶、琳儿和雷诺再次结伴而行,前往那个小镇。 当他们到达小镇时,发现小镇异常安静。街道上空无一人,房屋的门窗都紧闭着。他们走进一家酒馆,酒馆里只有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坐在角落里。 玄逸走上前去,向老人打听小镇的情况。老人抬起头,眼中透着恐惧,他说道:“你们不该来这里,这个小镇被诅咒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人们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玄逸等人决定留下来调查这个诅咒。他们在小镇上四处走访,询问居民是否看到过奇怪的现象。然而,居民们都对他们避之不及,不愿意多说什么。 夜晚的恐怖遭遇 一天夜晚,玄逸他们在小镇的街道上巡逻。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他们警惕地握紧武器,四处张望。 这时,一群黑影从街道两旁的房屋中涌出,这些黑影身形模糊,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黑影们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玄逸挥舞大剑,与黑影们展开了战斗。 然而,黑影们似乎刀枪不入,大剑砍在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效果。苏瑶施展魔法,试图驱散黑影,但魔法对他们也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就在他们陷入困境时,一个神秘的身影出现在街道的尽头。神秘身影手中拿着一根法杖,法杖上闪烁着光芒。神秘身影口中念念有词,黑影们听到咒语后,纷纷消散。 玄逸等人感激地走向神秘身影,神秘身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艾文,是一名魔法师,一直在研究小镇的诅咒。 艾文的秘密与合作 艾文告诉他们,小镇的诅咒与一个古老的邪恶仪式有关。这个仪式是为了唤醒一个沉睡的邪恶魔神,而圣物的异动可能也与这个仪式有关。 玄逸等人决定与艾文合作,一起解开小镇的诅咒,找到邪恶仪式的源头。艾文带着他们来到了小镇的地下洞穴,据说那里是邪恶仪式的起始点。 地下洞穴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艾文解释说,这些符文是邪恶魔法的印记,只有破解了这些符文,才能阻止邪恶仪式的进行。 他们开始仔细研究符文,苏瑶凭借着自己的魔法知识,逐渐破解了一些符文的含义。根据符文的提示,他们得知邪恶仪式将在月圆之夜达到高潮,届时魔神将会被唤醒。 而今天,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下三天了。 时间紧迫的挑战 他们意识到时间紧迫,必须在三天内找到阻止邪恶仪式的方法。他们继续深入洞穴,寻找更多的线索。 在洞穴的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些奇怪的物品,这些物品散发着邪恶的气息。艾文告诉他们,这些物品是仪式的关键道具,必须毁掉它们才能阻止仪式。 然而,祭坛周围布满了强大的魔法陷阱。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陷阱,试图接近祭坛。就在他们快要接近祭坛时,突然从地下冒出了一群邪恶的怪物。 这些怪物身形巨大,长相丑陋,它们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向他们攻击。玄逸等人与怪物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玄逸的大剑在怪物群中穿梭,砍杀着怪物。苏瑶施展魔法,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波,将怪物击退。琳儿用弓箭射击怪物的眼睛,雷诺则挥舞长枪,与怪物近身搏斗。 心灵的考验与抉择 在战斗的过程中,玄逸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侵入了他的心灵。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幻象,幻象中是他的亲人和朋友,他们都在指责他,说他无法保护好大家。 玄逸心中一阵痛苦,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就在他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苏瑶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走到玄逸身边,握住他的手说:“玄逸,不要被幻象迷惑,我们相信你,你是我们最强大的依靠。” 玄逸听到苏瑶的话,心中一暖,他重新振作起来,驱散了心中的幻象。他意识到,这是邪恶力量对他的心灵考验,他不能被打倒。 他们继续战斗,终于打败了怪物。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毁掉祭坛上的物品时,艾文却突然变了脸色。他手中的法杖发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将他们困住。 艾文的背叛与真相 艾文露出邪恶的笑容,他说道:“你们以为我会真心帮你们吗?我就是那个策划一切的人。我一直嫉妒你们的功绩,想要利用你们来完成邪恶仪式,唤醒魔神,然后统治整个大陆。” 原来,艾文是邪恶势力的余党,他一直在等待机会。他故意接近玄逸他们,引导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在月圆之夜毁掉祭坛上的物品,从而触发邪恶仪式。 玄逸等人愤怒地看着艾文,他们试图挣脱黑色光芒的束缚。就在这时,琳儿突然发现艾文法杖上的一个弱点。她用弓箭射向法杖的弱点,法杖的光芒瞬间减弱。 玄逸趁机挣脱束缚,冲向艾文。艾文见状,急忙施展魔法攻击玄逸。玄逸挥舞大剑,与艾文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 最终的决战与救赎 在战斗中,玄逸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看准时机,一剑砍断了艾文的法杖。艾文失去了法杖的力量,变得不堪一击。玄逸用大剑指着艾文,说道:“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的阴谋不会得逞。” 艾文绝望地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然而,此时月圆之夜已经来临,邪恶仪式即将启动。祭坛上的物品开始发出强烈的光芒,地面开始震动。 玄逸等人知道,必须立刻毁掉这些物品,阻止邪恶仪式。他们齐心协力,将祭坛上的物品摧毁。然而,邪恶仪式的力量太过强大,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从地下涌出,向他们扑来。 玄逸紧紧握住圣物,他感受到圣物中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将圣物的力量释放出来,与黑暗力量对抗。苏瑶、琳儿和雷诺也纷纷施展自己的力量,协助玄逸。 在他们的努力下,黑暗力量逐渐被驱散。邪恶仪式被成功阻止,小镇的诅咒也随之解除。 艾文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向玄逸等人道歉,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原谅。玄逸看着艾文,他知道艾文已经受到了惩罚,于是决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和平的回归与希望 他们带着艾文回到了皇宫,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国王。国王对他们的英勇行为表示赞赏,同时也决定给艾文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经过这次事件,圣物的异动也停止了,力量恢复了正常。大陆再次迎来了和平,人们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玄逸、苏瑶、琳儿和雷诺也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他们知道,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他们会一起面对,守护这片大陆,让和平永远延续下去。而艾文也在他们的帮助下,逐渐走上了正道,成为了一名善良的魔法师,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 在这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世界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勇气和信念将永远激励着人们追求正义和和平。 第二十三章 幻界危机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毛草灵在长乐宫中调养了几日,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元气。然而,她心中始终被在洞窟炼狱的遭遇所困扰,那邪物的恐怖模样和邪异力量,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这一日,毛草灵正在花园中散步,突然一阵奇异的风席卷而来,风中带着一股浓烈的硫磺气息。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乌云翻滚,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这是怎么回事?”毛草灵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出现在花园中央,漩涡中传出阵阵阴森的咆哮声。毛草灵定睛一看,只见漩涡中竟涌出一群奇形怪状的妖物,它们身形扭曲,面目狰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不好,是幻界的妖物!”毛草灵心中暗叫不妙。她曾听闻,幻界是一个与人间界平行的神秘世界,那里居住着各种妖邪之物,偶尔会有妖物通过特殊的通道闯入人间界作乱。 御前侍卫们听到动静,立刻手持武器赶来护驾。雷焕一马当先,大声喝道:“保护娘娘!”侍卫们迅速将毛草灵围在中间,与妖物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毛草灵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灵力。虽然她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但在这危急时刻,也只能尽力而为。她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一道柔和的光芒从她手中射出,击中了几只靠近的妖物。妖物们被光芒击中,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瞬间化为灰烬。 然而,妖物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一波接着一波地从漩涡中涌出。侍卫们虽然奋力拼杀,但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一名侍卫被妖物抓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关闭这个通道!”毛草灵心急如焚。她仔细观察着黑色漩涡,试图找到关闭它的方法。突然,她发现漩涡中心闪烁着一道奇异的光芒,光芒中似乎隐藏着某种符文。 “难道这就是关闭通道的关键?”毛草灵心中一动。她不顾危险,朝着漩涡中心冲去。雷焕见状,大声喊道:“娘娘,危险!”但毛草灵已经下定决心,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 就在毛草灵接近漩涡中心时,一只巨大的妖物突然从侧面扑来,张开血盆大口向她咬去。毛草灵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同时挥出一掌,将妖物击退。但这一耽搁,让她离漩涡中心又远了一些。 “不能再犹豫了!”毛草灵咬咬牙,再次加快速度。她终于来到了漩涡中心,看清了那道奇异光芒中的符文。这符文复杂而神秘,她从未见过。但此时容不得她多想,她集中精神,试图解读符文的含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毛草灵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原来是她之前在洞窟炼狱中吸收的神秘力量觉醒了一部分。这股力量帮助她迅速解读了符文的奥秘。 毛草灵双手飞快地结印,口中念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念出,符文开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黑色漩涡也开始缓缓缩小。 然而,妖物们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它们更加疯狂地攻击侍卫们,试图阻止毛草灵关闭通道。一名侍卫为了保护毛草灵,被妖物击中要害,倒在了地上。 “不!”毛草灵悲愤交加,她加快了结印的速度,咒语声也越来越响亮。终于,在她的努力下,黑色漩涡完全消失,妖物们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花园中一片狼藉,侍卫们和毛草灵都疲惫不堪。毛草灵走到受伤的侍卫身边,眼中满是愧疚和感激。她施展灵力,为受伤的侍卫治疗伤口。 “多谢娘娘救命之恩。”受伤的侍卫虚弱地说道。 毛草灵摇了摇头,说道:“是你们保护了我,应该是我感谢你们。” 雷焕走到毛草灵身边,说道:“娘娘,此次幻界妖物入侵,恐怕背后有更大的阴谋。我们必须加强戒备,以防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毛草灵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会尽快查清此事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跑来,说道:“娘娘,太后有请。” 毛草灵心中一凛,她知道太后召见必定与此次幻界妖物入侵有关。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宫女前往太后的寝宫。 来到太后寝宫,毛草灵行礼道:“太后,草灵参见。” 太后脸色阴沉,说道:“毛草灵,此次幻界妖物入侵皇宫,你可有什么想法?” 毛草灵如实说道:“太后,草灵怀疑此事背后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制造混乱。草灵一定会尽力查明真相。”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关系到皇宫的安危,你要尽快查出幕后黑手。另外,加强皇宫的防护措施,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太后。草灵一定竭尽全力。”毛草灵说道。 从太后寝宫出来后,毛草灵立刻开始着手调查幻界妖物入侵的事情。她首先找到了太医院院正周岐黄,希望他能从医理的角度分析妖物身上是否有特殊的标记或线索。 周岐黄仔细研究了侍卫们带回来的妖物残骸,说道:“娘娘,这些妖物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似乎与一种古老的巫术有关。这种巫术在幻界中也十分罕见,应该是有高人在背后操纵。” 毛草灵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说来,幕后黑手不简单。周院正,你能否继续研究这种巫术,看看能否找到破解之法?” 周岐黄点头道:“娘娘放心,老夫一定会尽力而为。” 接着,毛草灵又找到了雷焕,让他调查皇宫周围是否有异常的人员活动。雷焕领命而去,带着侍卫们在皇宫周边展开了仔细的搜查。 经过一番调查,雷焕带回了一个重要线索。他发现皇宫附近的一座废弃寺庙中,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法阵。这些符号和法阵与幻界妖物身上的气息十分相似。 毛草灵决定亲自前往那座废弃寺庙一探究竟。她带着雷焕和几名侍卫,来到了寺庙。寺庙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走进寺庙,毛草灵立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寺庙的大殿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小心,这里有陷阱。”毛草灵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突然从四周涌出一群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刃,朝着毛草灵等人扑来。雷焕和侍卫们立刻拔剑迎敌,与黑衣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毛草灵则趁机观察着法阵,试图找到破解它的方法。她发现法阵中心有一块奇怪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一些符文。 “难道这就是关键?”毛草灵心中一动。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石头,就在她快要触碰到石头时,突然一道光芒从石头中射出,将她击退。 “娘娘!”雷焕见状,心中一惊,想要过来查看毛草灵的情况,但被黑衣人缠住无法脱身。 毛草灵稳住身形,再次集中精神。她调动体内的灵力,试图与石头上的符文产生共鸣。在她的努力下,符文开始闪烁起来,光芒逐渐减弱。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趁机突破了侍卫们的防线,朝着毛草灵扑来。毛草灵眼疾手快,侧身一闪,同时挥出一掌,将黑衣人击退。 经过一番艰难的战斗,雷焕和侍卫们终于将黑衣人全部击退。毛草灵再次走到法阵中心,成功地取出了那块石头。 随着石头被取出,法阵的光芒渐渐消失,一股邪恶的气息也随之消散。毛草灵知道,这应该就是幻界妖物入侵的源头。 “娘娘,我们找到了幕后黑手的线索。”雷焕说道。 毛草灵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块石头上的符文应该能帮助我们找到幕后黑手。我们立刻回宫,让周院正研究这些符文。” 众人带着石头回到皇宫,周岐黄仔细研究了符文后,说道:“娘娘,这些符文指向了幻界的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擅长使用古老的巫术,一直妄图入侵人间界。” 毛草灵心中一惊,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阻止他们的阴谋。” 她决定召集朝中大臣,商议应对之策。在朝堂上,毛草灵将幻界妖物入侵和神秘组织的事情告知了大臣们。 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主张加强防守,有的主张主动出击。毛草灵认真听取了大臣们的意见,说道:“我们既要加强皇宫和人间界的防护,也要派人前往幻界,查明神秘组织的具体情况,寻找破解他们巫术的方法。” 于是,毛草灵选派了一批精锐的侍卫和灵力高强的修行者,组成了一支队伍前往幻界。同时,加强了皇宫和各地的防护措施,严阵以待。 一场与幻界神秘组织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毛草灵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她毫不畏惧,决心守护人间界的和平与安宁。 第二十三章续1 幻界寻踪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毛草灵安排好人间界的防护事宜后,那支被选派前往幻界的队伍便即刻出发。她深知此次幻界之行凶险万分,所以每日都在宫中焦急地等待着队伍传回的消息。 与此同时,毛草灵也没有闲着。她在皇宫中设立了一个临时的研究室,与周岐黄等精通法术和医理之人一同研究从废弃寺庙中取出的石头以及上面的符文。他们日夜钻研,试图从中找出更多关于神秘组织的线索和破解其巫术的方法。 几日过去了,前往幻界的队伍终于传回了消息。带队的侍卫首领匆匆赶回皇宫,向毛草灵禀报:“娘娘,我们进入幻界后,按照符文的指引找到了神秘组织的大致方位。那是一片隐藏在迷雾森林深处的古老城堡,城堡周围布满了强大的结界和诡异的陷阱。我们在靠近城堡时,遭到了神秘组织派出的妖物袭击。” 毛草灵皱起眉头,问道:“那你们可有伤亡?是否探听到关于神秘组织的更多情况?” 侍卫首领回答道:“娘娘,我们有几名兄弟受了轻伤,但并无大碍。在与妖物战斗的过程中,我们从一些妖物的口中得知,这个神秘组织名为‘黯月教’,他们一直在秘密筹划一场大规模的入侵行动,企图借助幻界与人间界之间的特殊节点打开通道,让幻界的妖邪之物大量涌入人间界。” 毛草灵心中一紧,说道:“看来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你们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吧。我会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侍卫首领退下后,毛草灵立刻召集朝中大臣和修行者们商议。 “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黯月教的大致位置和他们的阴谋,大家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毛草灵问道。 一位修行者说道:“娘娘,那城堡周围的结界和陷阱十分强大,我们若贸然进攻,恐怕会损失惨重。不如先想办法破解他们的结界,再寻找机会攻入城堡。” 另一位大臣则提出:“我们可以在人间界和幻界的特殊节点处加强防护,布置强大的法阵,阻止他们打开通道。同时,再派遣一支精锐小队潜入城堡,破坏他们的阴谋。” 毛草灵仔细思考了众人的建议后,说道:“这两个办法都可行。我们双管齐下,一方面加强特殊节点的防护,由我亲自带领一批修行者和侍卫前去布置法阵;另一方面,挑选一批身手高强、灵力深厚的人组成潜入小队,设法潜入城堡,寻找黯月教的核心所在,破坏他们的阴谋。” 于是,毛草灵开始着手安排各项事宜。她挑选了林羽、苏瑶等几位修行者和雷焕等精锐侍卫组成潜入小队,并对他们进行了详细的部署。 “你们此次潜入城堡,一定要小心谨慎。黯月教必定高手如云,而且城堡中机关重重。你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他们的核心法阵和关键人物,将其破坏或擒获。如果遇到危险,不要硬拼,及时撤退。”毛草灵说道。 林羽等人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而毛草灵自己则带着另一批人前往人间界和幻界的特殊节点。这个特殊节点位于一片荒芜的山谷之中,周围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毛草灵观察了一下地形,便开始指挥众人布置法阵。他们按照古老的法术典籍,在山谷中摆放了各种符文石和法器,然后注入灵力,激活法阵。 随着法阵的启动,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山谷中形成了一层强大的防护屏障。毛草灵松了一口气,说道:“希望这个法阵能够阻挡黯月教的阴谋。” 然而,就在他们布置法阵的时候,黯月教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一群妖物突然从山谷周围的树林中涌出,朝着他们扑来。 “大家小心,准备战斗!”毛草灵大声喊道。 众人立刻拿起武器,与妖物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这些妖物个个凶猛异常,而且数量众多。毛草灵施展灵力,发出一道道光芒,击退了不少妖物。 但妖物们源源不断地涌来,毛草灵渐渐感觉到有些吃力。就在这时,潜入小队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林羽通过特殊的传讯法器向毛草灵报告:“娘娘,我们已经潜入城堡,但城堡中的机关和守卫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我们在寻找核心法阵的过程中遇到了重重阻碍,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 毛草灵心中一沉,说道:“你们继续寻找,我这边也遇到了麻烦。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不能让黯月教的阴谋得逞。” 在山谷这边,战斗越来越激烈。一名侍卫被妖物击中,受了重伤。毛草灵心急如焚,她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击退妖物,法阵可能会受到破坏。 她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全部灵力,施展出了一招强大的法术——“幻月风暴”。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轮巨大的银色月亮,月亮周围刮起了猛烈的风暴,风暴所到之处,妖物纷纷被卷走。 在毛草灵的强力攻击下,妖物们终于被击退。但毛草灵也因为消耗了过多的灵力而有些虚弱。 “娘娘,您没事吧?”一名修行者关切地问道。 毛草灵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大家继续加强法阵的防护,不能让黯月教有可乘之机。” 而在黯月教的城堡中,潜入小队也在艰难地前进。他们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和守卫,终于找到了城堡的地下密室。他们猜测核心法阵可能就在这里。 当他们进入密室时,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扑面而来。密室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法阵,法阵周围站着几个黑袍人,他们正是黯月教的核心人物。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我们的领地!”一名黑袍人冷冷地说道。 林羽说道:“我们是来阻止你们阴谋的人。黯月教妄图入侵人间界,残害百姓,你们的恶行必将受到惩罚。” 黑袍人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们几个,还想阻止我们?简直是自不量力。” 说着,黑袍人双手一挥,密室中突然出现了一群更加强大的妖物。这些妖物身形巨大,面目狰狞,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潜入小队立刻摆开阵势,与妖物和黑袍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林羽等人虽然身手不凡,但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也渐渐陷入了困境。 苏瑶在战斗中被一名黑袍人的法术击中,受了重伤。林羽心中一痛,他更加奋勇地战斗,试图保护苏瑶。 “大家坚持住,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林羽喊道。 就在他们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毛草灵在完成山谷法阵的加固后,带着一部分人赶来支援了。 毛草灵看到潜入小队的困境,立刻施展法术,加入了战斗。她的出现让局势有了转机。在毛草灵的帮助下,他们逐渐压制了敌人。 毛草灵看准时机,朝着黑袍人冲去。她与黑袍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法术对决。黑袍人的法术诡异多变,但毛草灵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强大的灵力,一次次地化解了他的攻击。 终于,毛草灵找到了黑袍人的破绽,她施展出一招“灵犀破魔斩”,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黑袍人被击中,倒在了地上。 其他黑袍人和妖物看到首领被击败,顿时乱了阵脚。潜入小队和毛草灵等人趁机发起攻击,将他们全部消灭。 随后,他们来到了黑色法阵前。毛草灵仔细观察了法阵,发现这就是黯月教用来打开通道的核心法阵。 “大家一起动手,破坏这个法阵。”毛草灵说道。 众人纷纷注入灵力,攻击法阵。在他们的努力下,法阵终于被破坏,光芒渐渐消失。 “我们成功了!”众人欢呼起来。 毛草灵松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们破坏了他们的核心法阵,但黯月教可能还有其他阴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他们在城堡中进行了仔细的搜查,果然发现了一些关于黯月教其他计划的线索。毛草灵将这些线索带回了人间界,与大臣们一起商议如何应对。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制定了一系列的防范措施,加强了对幻界和人间界的监控,以防黯月教再次卷土重来。 经过这次事件,毛草灵在朝中的威望进一步提高。她也更加清楚自己肩负的责任,决心守护好人间界,让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而她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的传奇之旅,也在继续书写着新的篇章。 第二十三章续2 余波与新生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战后整顿 毛草灵等人成功破坏黯月教的核心法阵后,幻界与人间界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毛草灵深知,黯月教的残余势力仍在暗处蠢蠢欲动,不可掉以轻心。回到人间界后,她立刻着手对此次事件进行全面的整顿。 首先,她对在战斗中受伤的侍卫和修行者进行了妥善的安置和治疗。周岐黄等太医院的医官们日夜操劳,为伤者调配草药、施展疗伤法术,力求让他们尽快恢复。 “周院正,这些将士们为了守护国家和百姓,不惜舍生忘死,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治好他们。”毛草灵关切地对周岐黄说道。 周岐黄恭敬地回答:“娘娘放心,老夫定会竭尽全力。” 同时,毛草灵加强了皇宫和各地的防卫力量。她重新调整了侍卫的巡逻安排,增加了巡逻的频率和范围,确保不会再有类似的入侵事件发生。 情报收集 为了彻底铲除黯月教的残余势力,毛草灵安排雷焕和林羽等人收集关于黯月教的情报。他们在幻界和人间界的各个角落展开调查,与一些知晓幻界秘密的神秘人物交流,试图摸清黯月教的下一步计划。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得到了一些重要线索。原来,黯月教在幻界还有几处秘密据点,他们正在那里重新集结力量,准备卷土重来。而且,他们似乎在寻找一种神秘的法宝,据说这种法宝可以增强他们的巫术力量,帮助他们再次打开通往人间界的通道。 “娘娘,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些秘密据点,将黯月教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雷焕向毛草灵汇报时说道。 毛草灵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刻不容缓。但我们也要小心谨慎,他们既然能重新集结,必定有所防备。” 培养人才 毛草灵意识到,要长期守护人间界,需要有更多强大的修行者。于是,她在皇宫中设立了一个修行学堂,招募了一批有天赋的年轻人,聘请了宫中的修行高手和民间的法术大师作为导师,教导他们修行之法。 “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希望你们能刻苦学习,将来成为守护人间界的栋梁之才。”毛草灵在学堂开课时对学员们说道。 学员们纷纷表示会努力学习。在学堂里,他们学法术、剑术、阵法等知识,进行各种实战训练。毛草灵也会时常到学堂视察,关心学员们的学习情况。 幻界联盟 为了更好地应对黯月教的威胁,毛草灵决定与幻界中一些正义的势力结盟。她派出使者前往幻界,与那些反对黯月教的部落和组织进行沟通。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与幻界的几个部落达成了联盟协议。这些部落愿意与人间界携手合作,共同对抗黯月教。他们将提供情报支持和必要的军事援助。 “有了幻界盟友的帮助,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毛草灵对大臣们说道。 神秘法宝线索 在收集情报的过程中,毛草灵等人得知了关于神秘法宝的一些线索。据说,这件法宝名为“混沌灵珠”,它原本是幻界创世之初的一颗灵珠,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后来,它被封印在了幻界的一座古老遗迹中。 “我们必须先找到混沌灵珠,不能让黯月教得到它。”毛草灵说道。 于是,她组织了一支探险队,由林羽带领,前往幻界的古老遗迹寻找混沌灵珠。探险队在幻界中历经艰辛,穿越了险恶的山脉、沼泽和森林。 当他们到达古老遗迹时,发现这里布满了各种机关和陷阱。遗迹周围还守护着一些强大的幻兽。 “大家小心,这里危机四伏。”林羽提醒队员们。 探险队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凭借着智慧和勇气,破解了一个又一个机关。在与幻兽的战斗中,他们也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 遗迹探索 在遗迹的深处,他们终于找到了存放混沌灵珠的地方。但那里有一道强大的结界阻挡着他们。 “这结界的力量很强,我们恐怕难以强行突破。”一名队员说道。 林羽仔细观察了结界,发现上面刻有一些古老的符文。他想起在学堂中学到的知识,尝试着用特定的法术解开符文的奥秘。 经过一番努力,林羽终于解开了符文,结界缓缓消失。他们走进存放混沌灵珠的房间,只见一颗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灵珠悬浮在半空中。 “这就是混沌灵珠!”林羽兴奋地说道。 就在他们准备取走混沌灵珠时,黯月教的人也赶到了。原来,他们也得到了混沌灵珠的线索,一直暗中跟踪着探险队。 “把混沌灵珠交出来,否则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一名黯月教的高手说道。 林羽毫不畏惧地说道:“你们这些邪恶之徒,休想得到混沌灵珠。”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遗迹中展开。探险队和黯月教的人打得难解难分。林羽等人虽然奋力抵抗,但黯月教的高手众多,他们渐渐处于下风。 灵珠之争 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毛草灵带着援军赶到了。她施展强大的法术,加入了战斗。在毛草灵的帮助下,局势逐渐扭转。 毛草灵与黯月教的首领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黯月教首领的法术十分诡异,他不断地释放出黑暗能量,试图吞噬毛草灵。但毛草灵凭借着混沌灵珠散发的微弱光芒,找到了他的弱点。 她施展出一招“光明净化咒”,一道耀眼的光芒射向黯月教首领。黯月教首领被光芒击中,身体瞬间被净化,化作了灰烬。 其他黯月教的人看到首领被杀,纷纷逃窜。毛草灵等人成功地守护住了混沌灵珠。 “我们终于得到了混沌灵珠,这是守护人间界的关键。”毛草灵说道。 灵珠力量 回到人间界后,毛草灵开始研究混沌灵珠的力量。她发现,混沌灵珠不仅可以增强修行者的灵力,还能破解一些邪恶的巫术。 她决定将混沌灵珠的力量融入到皇宫的防护法阵中,以增强法阵的威力。在周岐黄等修行者的帮助下,他们成功地完成了这项工作。 “有了混沌灵珠的加持,皇宫的防护将坚不可摧。”毛草灵满意地说道。 黯月教反击 然而,黯月教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在遭受重创后,更加疯狂地策划着反击。他们派出了一批高手,潜入人间界,试图破坏皇宫的防护法阵。 一天夜里,黯月教的高手们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皇宫附近。他们施展隐身法术,避开了侍卫的巡逻,进入了皇宫。 当他们接近防护法阵时,触发了法阵的警报。侍卫们立刻赶来,与黯月教的高手展开了战斗。 毛草灵得知消息后,迅速赶到现场。她发现,黯月教的高手们这次使用了一种新的巫术,能够暂时削弱防护法阵的力量。 “大家小心,他们的巫术有变化。”毛草灵提醒侍卫们。 危机化解 毛草灵施展混沌灵珠的力量,试图破解黯月教的巫术。她集中精神,将混沌灵珠的光芒注入到法阵中。在混沌灵珠的强大力量下,黯月教的巫术被破解,防护法阵恢复了正常。 黯月教的高手们见巫术失效,知道此次行动失败,纷纷逃走。毛草灵下令追击,但他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黯月教还在不断地研究新的法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毛草灵说道。 全面围剿 经过这次事件,毛草灵决定对黯月教展开全面围剿。她联合了幻界的盟友和人间界的军队,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大军分为几路,分别进攻黯月教在幻界的各个秘密据点。在战斗中,他们势如破竹,凭借着混沌灵珠的力量和众人的团结协作,攻破了一个又一个据点。 黯月教的势力被逐渐削弱,他们的成员纷纷投降或被消灭。但黯月教的残余核心成员仍然在负隅顽抗。 最终决战 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毛草灵得知了黯月教残余核心成员的藏身之处。她带领着精锐部队,前往那里进行最终决战。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发现这里是一座隐藏在山谷中的城堡。城堡周围布满了强大的防御法阵和黑暗魔法。 “这就是他们的最后据点,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毛草灵说道。 大军发起了攻击,他们与黯月教的残余势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毛草灵施展混沌灵珠的力量,打破了城堡的防御法阵。 在城堡中,他们与黯月教的核心成员展开了一对一的对决。毛草灵与黯月教的最后一位首领进行了一场生死较量。 这位首领的法术极为强大,他融合了各种邪恶的力量,向毛草灵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毛草灵毫不退缩,她凭借着混沌灵珠和自己多年的修行经验,与他周旋。 胜利曙光 在激烈的战斗中,毛草灵终于找到了首领的破绽。她施展出一招致命的法术,将首领击败。随着首领的倒下,黯月教的残余势力彻底瓦解。 “我们胜利了!”毛草灵和将士们欢呼起来。 经过这场艰苦的战斗,人间界终于恢复了和平。毛草灵的名声传遍了幻界和人间界,她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 和平与发展 在战后,毛草灵致力于人间界的和平与发展。她继续推动修行学堂的发展,培养更多的人才。她还加强了与幻界的交流与合作,促进了两个世界的文化和经济的交流。 “我们要让人间界和幻界都变得更加美好。”毛草灵说道。 在她的努力下,人间界迎来了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而毛草灵也从一个青楼萌妹成长为了一位伟大的国风主,书写了一段传奇的人生。 第二十三章续3 新的波澜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和平表象下的暗涌 随着黯月教的覆灭,人间界和幻界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毛草灵继续用心治理着国家,在她的努力下,人间界愈发繁荣,百姓们安居乐业。修行学堂里培养出的一批批人才也开始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为国家的发展贡献着力量。与幻界的交流合作也日益频繁,两个世界的贸易往来增多,文化相互交融。 然而,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新的暗涌。一天,毛草灵正在皇宫的书房中批阅奏章,雷焕匆匆赶来,脸色凝重。 “娘娘,刚刚收到消息,幻界的一个偏远部落突然出现了异常的灵力波动,而且有村民反映,看到了一些神秘的黑影在部落周围出没。”雷焕说道。 毛草灵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立刻派人去幻界那个部落探查情况,同时密切关注其他地方是否有类似的异常。”她果断地下达命令。 神秘黑影 被派去幻界部落的探查小队很快传回了消息。原来,部落里最近不断有人失踪,而且失踪的村民都是在夜晚外出时不见的。村民们所说的神秘黑影行动十分诡异,速度极快,很难看清其真面目。 “这些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部落?”毛草灵陷入了沉思。她决定亲自前往幻界部落一探究竟。 毛草灵带着雷焕、林羽等一行人来到了幻界的部落。部落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村民们脸上都带着恐惧和担忧。 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走到毛草灵面前,说道:“娘娘,我们这里原本一直很平静,不知道这些邪物是从哪里来的。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毛草灵安慰道:“老人家,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保护大家的安全。” 当晚,毛草灵等人在部落里设下埋伏,等待神秘黑影的出现。深夜,一阵阴森的风吹过,几个黑影从部落边缘的树林中悄然出现。它们身形飘忽,仿佛没有实体一般。 “准备战斗!”毛草灵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出击。但这些黑影十分狡猾,它们灵活地躲避着众人的攻击,还时不时地发出诡异的叫声,干扰众人的心神。 毛草灵施展灵力,试图看清黑影的本质。她发现,这些黑影似乎是由某种邪恶的怨念凝聚而成。 “大家小心,这些黑影是怨念所化,普通的攻击对它们效果不大。”毛草灵喊道。 众人改变策略,运用灵力形成强大的净化之力,朝着黑影攻击过去。在净化之力的作用下,一些黑影渐渐消散,但仍有几个黑影逃脱了。 线索探寻 战斗结束后,毛草灵开始在部落里寻找线索。她发现,部落的一口古井周围有一些奇怪的符文。这些符文散发着微弱的邪恶气息,与黑影身上的气息十分相似。 “难道这口古井就是黑影出现的源头?”毛草灵心中一动。她决定下井探查一番。 古井幽深黑暗,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毛草灵等人小心翼翼地顺着绳子下到井底。井底有一个狭窄的通道,通道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们沿着通道前进,来到了一个神秘的洞穴。洞穴中摆放着一些奇怪的器具,墙壁上刻满了符文。 “这些符文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咒术,难道有人在这里施展了邪恶的法术,制造出了这些黑影?”林羽说道。 毛草灵仔细观察着符文,试图解读其中的含义。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发现,这些符文是一种召唤邪恶力量的咒术,而咒术的指向似乎是幻界的一处禁忌之地——幽冥深渊。 幽冥深渊的秘密 幽冥深渊是幻界中一个极为神秘和危险的地方,据说那里封印着远古的邪恶力量。很少有人敢靠近那里。 “看来我们必须前往幽冥深渊,查明真相,阻止邪恶力量的蔓延。”毛草灵说道。 于是,他们离开了部落,朝着幽冥深渊进发。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危险和挑战。幻界的恶劣环境、强大的幻兽以及神秘的陷阱都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当他们接近幽冥深渊时,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扑面而来。深渊周围的天空都是灰暗的,仿佛被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着。 “大家小心,这里的邪恶力量很强。”毛草灵提醒众人。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深渊边缘,发现深渊底部有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中不断涌出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就是怨念的来源。 “我们要想办法封住这道裂缝,阻止邪恶力量的涌出。”毛草灵说道。 但就在这时,一群强大的邪物从深渊中飞出,朝着他们扑来。这些邪物身形巨大,面目狰狞,实力远超之前遇到的黑影。 激烈战斗 毛草灵等人立刻与邪物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邪物们的攻击十分猛烈,它们喷出黑色的火焰,释放出强大的灵力波动。众人奋力抵抗,但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雷焕在战斗中被邪物的火焰击中,受了重伤。毛草灵心急如焚,她集中全部灵力,施展出强大的法术,试图压制邪物。 “大家坚持住,我们不能放弃。”毛草灵喊道。 在关键时刻,毛草灵突然想起了混沌灵珠的力量。她取出混沌灵珠,注入强大的灵力。混沌灵珠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深渊。邪物们在光芒的照耀下,纷纷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开始逐渐消散。 借助混沌灵珠的力量,众人终于击退了邪物。但裂缝中涌出的黑色雾气依然没有停止。 封印裂缝 毛草灵知道,要彻底解决问题,必须封印这道裂缝。她观察着裂缝周围的环境,发现裂缝周围有一些古老的石柱,石柱上刻有与洞穴中相似的符文。 “这些石柱可能是封印裂缝的关键。”毛草灵说道。 她和众人一起,按照符文的指引,在石柱上注入灵力。随着灵力的注入,石柱发出光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封印法阵。 然而,就在法阵即将完成时,一股更强大的邪恶力量从裂缝中涌出,试图破坏法阵。毛草灵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大,她加大了灵力的输出,与邪恶力量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大家一起用力,不能让邪恶力量得逞。”毛草灵喊道。 众人齐心协力,终于成功地完成了封印法阵。裂缝被封住,黑色雾气也停止了涌出。 背后黑手 以为危机解除的众人正准备离开时,一个神秘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个身影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容。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太天真了。”神秘人冷冷地说道。 毛草灵警惕地看着他,说道:“你是谁?这一切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神秘人发出一阵冷笑:“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要释放幽冥深渊中的邪恶力量,让整个幻界和人间界陷入混乱。” 原来,这个神秘人是幻界中一个古老家族的遗族。这个家族曾经因为修炼邪恶法术而被幻界其他势力所不容,遭到了灭顶之灾。神秘人一心想要复仇,于是他找到了幽冥深渊的封印漏洞,企图利用这里的邪恶力量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以为你能得逞吗?你的阴谋不会成功的。”毛草灵说道。 一场新的战斗又开始了。神秘人的法术十分强大,他操控着周围的邪恶力量,向毛草灵等人发起攻击。毛草灵等人毫不畏惧,他们再次施展出强大的法术,与神秘人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最终对决 在战斗中,毛草灵逐渐发现了神秘人的弱点。他虽然拥有强大的邪恶力量,但自身的灵力根基并不稳固。毛草灵找准时机,施展出一招“灵破邪咒”,一道强大的灵力冲击波朝着神秘人射去。 神秘人被击中,身体摇晃了一下。毛草灵趁机继续攻击,众人也纷纷配合,将神秘人逼入绝境。 最终,在众人的合力攻击下,神秘人被击败。他不甘心地倒在地上,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和平重临 随着神秘人的覆灭,幻界的危机终于解除。毛草灵等人回到了人间界,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大臣们。 “此次危机虽然解除,但我们仍要警惕,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毛草灵说道。 她继续加强修行学堂的建设,培养更多的人才,同时与幻界的盟友保持密切联系,共同维护两个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在毛草灵的努力下,人间界和幻界再次迎来了和平与繁荣。而毛草灵也在一次次的危机中不断成长,成为了一位更加成熟和强大的国风主,继续书写着属于她的传奇故事。 新的机遇 和平的日子里,人间界和幻界的交流更加深入。双方开始在科技、文化、修行等多个领域展开合作。幻界的一些独特法术和法宝制作技术传入了人间界,为人间界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 毛草灵积极推动这些合作项目,她希望通过双方的共同努力,让两个世界都能变得更加美好。 在一次两国的交流活动中,幻界的一位年轻修行者来到了人间界。他名叫云澈,拥有极高的修行天赋和善良的心地。 云澈对人间界的文化和风土人情十分感兴趣,他与毛草灵等人结识后,很快成为了朋友。他向毛草灵等人分享了幻界的一些古老传说和修行经验,而毛草灵也向他介绍了人间界的发展成果。 “人间界和幻界有着各自的优势,如果我们能够更好地合作,一定会创造出更加辉煌的未来。”云澈说道。 毛草灵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越来越顺利。” 潜在挑战 然而,和平的表象下,依然存在着潜在的挑战。一些幻界的古老家族对与人间界的合作持有反对意见,他们担心人间界的势力会逐渐渗透到幻界,威胁到幻界的传统和平衡。 在幻界的一次高层会议上,部分家族代表提出了反对与人间界合作的议案。他们认为,应该保持幻界的独立性,减少与人间界的接触。 “我们不能轻易地与人间界合作,他们的文化和观念与我们不同,这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一位家族代表说道。 但也有一些支持合作的家族代表进行了反驳:“与人间界合作可以为我们带来新的发展机遇,我们应该以开放的心态去接纳。” 幻界内部出现了分歧,这让毛草灵等人感到担忧。他们知道,如果幻界内部的矛盾得不到解决,可能会影响到两个世界的合作。 “我们必须想办法化解幻界内部的矛盾,让他们看到合作的好处。”毛草灵说道。 于是,毛草灵和云澈等人开始在幻界进行游说,向各个家族宣传合作的意义和好处。他们通过举办文化交流活动、展示合作项目的成果等方式,逐渐改变了一些家族的看法。 合作深化 经过一番努力,幻界内部的反对声音逐渐减少。越来越多的家族开始支持与人间界的合作。双方在贸易、修行交流、科技研发等方面的合作项目不断增多。 人间界的一些商人开始在幻界开设店铺,销售人间界的特色商品;幻界的修行者也来到人间界的修行学堂讲学,传授幻界的修行秘法。 在科技研发方面,双方共同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法宝——灵晶护盾。这种护盾可以大大增强修行者的防护能力,在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我们的合作取得了初步的成功,未来还有更多的可能性等待我们去探索。”毛草灵兴奋地说道。 随着合作的不断深化,人间界和幻界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两个世界都在这种合作中得到了发展和进步。而毛草灵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展现出她的智慧和领导才能,继续书写着她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的传奇篇章。 第二十三章续4 合作危机与新途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合作危机初现 人间界与幻界的合作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各项合作项目都取得了显著的成果。然而,平静的湖面下却再次泛起了波澜。 一天,幻界突然传来消息,一些与人间界合作的项目出现了问题。在幻界的一个大型贸易市场中,人间界商人售卖的一批法宝出现了质量问题,导致不少幻界修行者在使用时受到了伤害。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一直强调要保证商品的质量,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毛草灵在宫中焦急地询问负责贸易合作的大臣。 大臣面露难色地回答道:“娘娘,我们也在调查此事。初步了解到,是部分商人贪图利益,在制作法宝时偷工减料。” 这件事在幻界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些原本就反对与人间界合作的幻界家族趁机煽动舆论,要求终止与人间界的合作。幻界的民众对人间界的态度也开始变得冷淡和怀疑。 “娘娘,幻界那边已经有不少家族开始召回与人间界合作的人员,我们的合作面临着巨大的危机。”雷焕向毛草灵汇报。 毛草灵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她决定亲自前往幻界,解决这场危机。 幻界致歉之旅 毛草灵带着犯错的商人代表和一批补偿物资来到了幻界。她首先拜访了在法宝事件中受到伤害的修行者及其家属,诚恳地向他们道歉。 “各位,这次是我们人间界的过错,我们一定会承担责任,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毛草灵真诚地说道。 那些修行者和家属看到毛草灵如此诚恳,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但幻界的高层和部分家族仍然态度强硬。 在幻界的一次会议上,反对合作的家族代表大声指责道:“你们人间界的商人如此不负责任,我们怎么能继续和你们合作?” 毛草灵冷静地回应道:“我理解大家的愤怒,这次事件是我们监管不力。但不能因为个别商人的错误,就否定我们之间的合作成果。我们已经对涉事商人进行了严惩,并且会加强监管,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问题。” 然而,部分家族代表仍然不依不饶,坚持要求终止合作。会议陷入了僵局。 化解危机的转机 就在毛草灵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云澈站了出来。他在幻界有一定的威望,对与人间界的合作一直持积极态度。 “各位,我们不能因为一次小小的挫折就放弃合作。人间界和我们幻界有着巨大的互补性,合作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发展机会。这次事件只是一个教训,我们应该共同努力解决问题,而不是一味地指责和放弃。”云澈说道。 在云澈的劝说下,部分原本摇摆不定的家族代表开始动摇。毛草灵趁机提出了一系列加强合作监管的措施,包括建立联合监管机构、制定严格的合作标准等。 “我们会和幻界一起,建立一个公平、公正、透明的合作环境,确保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毛草灵说道。 经过一番努力,幻界的部分家族代表终于被说服,同意继续观察合作情况。但反对合作的家族仍然没有松口,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 新的阴谋浮现 就在毛草灵努力修复与幻界合作关系的时候,人间界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一些与幻界合作的修行项目中,出现了神秘的干扰力量。修行者们在修炼新的幻界法术时,经常会遇到莫名的阻碍,灵力也会出现紊乱的情况。 毛草灵立刻安排人进行调查。经过一番探查,他们发现这背后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作祟。这股势力似乎不想看到人间界和幻界的合作成功。 “娘娘,我们怀疑这股神秘势力与之前幻界的黯月教有关。虽然黯月教表面上被消灭了,但可能还有残余势力在暗中搞破坏。”林羽汇报。 毛草灵心中一凛,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不能及时找出这股神秘势力,不仅会影响人间界和幻界的合作,还可能引发新的危机。 追踪神秘势力 毛草灵决定加大调查力度,追踪神秘势力的踪迹。她安排雷焕和林羽等人在人间界和幻界的各个角落展开调查,同时加强对合作项目的保护。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原来,神秘势力在幻界的一座废弃城堡中设立了秘密基地。这座城堡曾经是黯月教的一个据点,后来被摧毁,但没想到残余势力又在这里重新聚集。 “我们必须尽快捣毁这个秘密基地,阻止他们的阴谋。”毛草灵说道。 于是,她组织了一支精锐的队伍,由她亲自带领,前往废弃城堡。 城堡之战 当他们到达废弃城堡时,发现城堡周围布满了强大的结界和陷阱。神秘势力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大家小心,这里危机四伏。”毛草灵提醒众人。 队伍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凭借着智慧和勇气,破解了一个又一个陷阱。在接近城堡内部时,他们遭到了神秘势力的攻击。 一群身着黑袍的人从城堡中涌出,他们施展着诡异的法术,与毛草灵等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毛草灵发现,这些黑袍人的法术与黯月教的法术十分相似,更加确定了这就是黯月教的残余势力。 “你们这些邪恶之徒,还敢继续作恶,今天就让你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毛草灵喊道。 众人奋勇战斗,逐渐占据了上风。但神秘势力的首领一直没有出现。 揭开真相 在战斗的关键时刻,神秘势力的首领终于现身了。他竟然是之前在幻界高层会议上反对合作的一个家族的成员。原来,这个家族与黯月教残余势力勾结,企图破坏人间界和幻界的合作,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们以为你们能阻止我们的合作吗?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毛草灵说道。 首领冷笑一声:“只要我破坏了你们的合作,幻界就会回到原来的状态,我们家族就能重新掌握权力。” 毛草灵和众人与首领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首领的法术十分强大,但毛草灵凭借着混沌灵珠的力量和众人的配合,逐渐找到了他的弱点。 最终,毛草灵施展出强大的法术,击败了首领。随着首领的倒下,神秘势力土崩瓦解。 合作重归正轨 解决了神秘势力的问题后,毛草灵带着胜利的消息回到了幻界。她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幻界的高层和民众。 “各位,我们已经查明,破坏合作的是黯月教的残余势力和个别心怀不轨的家族。现在问题已经解决,我们应该继续加强合作,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毛草灵说道。 幻界的民众和家族代表了解真相后,对人间界的态度再次发生了转变。那些原本反对合作的家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纷纷表示愿意重新支持合作。 在毛草灵的努力下,人间界和幻界的合作重新走上了正轨。双方进一步深化了合作,在更多的领域取得了新的成果。 新的合作项目 经过这次危机,人间界和幻界的合作更加紧密。双方决定共同开展一个大型的科研项目——探索幻界和人间界之间的神秘通道。据说这条通道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能量,如果能够探索成功,将为两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发展机遇。 毛草灵和幻界的高层共同组建了一支科研团队,由云澈和林羽等修行高手和科研专家组成。他们开始了对神秘通道的探索。 探索过程充满了艰辛和挑战。神秘通道位于幻界和人间界的交界处,那里环境恶劣,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但科研团队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智慧,一步步地向前推进。 通道探索的突破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后,科研团队终于取得了重大突破。他们找到了通道的入口,并成功地进入了通道内部。通道内部光芒闪烁,充满了神秘的力量。 “这里的能量十分强大,我们要小心行事。”云澈提醒众人。 团队成员们小心翼翼地在通道中前进,他们发现通道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似乎蕴含着某种信息。 毛草灵运用自己的智慧和灵力,试图解读这些符文。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解开了符文的秘密。原来,这条通道是远古时期连接幻界和人间界的重要枢纽,里面蕴藏着可以提升修行者灵力和促进两个世界融合的神秘能量。 “这是一个巨大的发现,如果我们能够利用好这里的能量,人间界和幻界将会迎来新的飞跃。”毛草灵兴奋地说道。 未来的展望 随着神秘通道的探索成功,人间界和幻界的合作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两个世界的修行者和科研人员共同研究如何利用通道中的能量,开发新的法术和法宝。 在毛草灵的领导下,人间界和幻界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和平与繁荣的景象笼罩着两个世界。毛草灵也成为了人间界和幻界共同敬仰的英雄,她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的传奇故事,在两个世界中流传不息。 “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人间界和幻界一定会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未来。”毛草灵望着远方,充满信心地说道。 而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等待着毛草灵和两个世界的人们去面对和探索。但他们坚信,只要携手合作,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第二十四章 灵墟迷踪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灵墟山的入口,苏锦和君逸尘并肩而立,望着那幽深的山谷,谷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透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这灵墟山据说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珍宝,但同时也有许多厉害的妖兽和诡异的阵法。你可要小心了。”君逸尘转头看向苏锦,眼中满是关切。 苏锦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吧,我苏锦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倒。而且,说不定我还能在这找到突破的契机呢。” 两人踏入山谷,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潮湿,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啼鸣声。然而,苏锦和君逸尘都不敢有丝毫大意,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流淌,水底的石头和游鱼清晰可见。就在他们准备沿着小溪继续前行时,突然,溪水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中一跃而出。 那是一只形似鳄鱼的妖兽,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它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发出一声怒吼,向着苏锦和君逸尘扑了过来。 君逸尘迅速拔剑,挡在苏锦身前,与妖兽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苏锦也不甘示弱,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自己的灵力,一道道光芒向着妖兽射去。 妖兽虽然凶猛,但君逸尘和苏锦配合默契,一时间竟难以奈何他们。然而,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妖兽突然发出一声怪叫,周围的溪水瞬间变成了黑色,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苏锦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灵力也有些运转不畅。君逸尘见状,心中一紧,急忙将一道灵力注入苏锦体内,帮助她稳住心神。 “这妖兽的攻击带有毒属性,我们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君逸尘大声说道。 苏锦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体内的灵力凝聚到双手之上。她大喝一声,双手向前推出,一道强大的灵力冲击波向着妖兽射去。 与此同时,君逸尘也趁机发动攻击,他的剑如闪电般划过妖兽的身体,划出一道道血痕。妖兽吃痛,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微微一滞。 苏锦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发动攻击,她的灵力化作无数的利刃,向着妖兽射去。妖兽被利刃击中,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倒在地上,化作了一团烟雾。 “呼,终于解决了。”苏锦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君逸尘走到苏锦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苏锦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消耗了一些灵力。我们继续前进吧。” 两人沿着小溪继续前行,不久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庙宇。庙宇的大门紧闭,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文,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这庙宇看起来有些古怪,我们进去看看。”君逸尘说道。 两人推开庙宇的大门,里面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四周摆放着一些古老的神像,神像的面容模糊不清,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突然,庙宇的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周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文字和图案。 “这是……阵法!”苏锦惊讶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庙宇的深处走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他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看不清面容。 “你们是谁?为何会闯入这里?”神秘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君逸尘向前一步,说道:“我们是路过此地,不小心闯入了这里。还请前辈见谅。” 神秘人冷笑一声,说:“哼,路过?这灵墟山岂是随便能进来的地方。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 说着,神秘人双手快速结印,周围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阵法开始启动。苏锦和君逸尘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束缚住,无法动弹。 “不好,这阵法的力量太强大了。”苏锦心中暗叫不妙。 君逸尘咬了咬牙,试图挣脱阵法的束缚,但却无济于事。神秘人看着他们挣扎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在我的阵法之下,你们是无法逃脱的。乖乖受死吧。”神秘人说着,双手向前推出,一道强大的灵力冲击波向着苏锦和君逸尘射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锦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发生了变化。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记忆,这些记忆似乎与这阵法有关。 苏锦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破解这些记忆中的信息。突然,她的眼睛睁开,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我知道怎么破解这阵法了!”苏锦大声说道。 说着,苏锦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光芒开始闪烁起来,阵法的力量逐渐减弱。 神秘人见状,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苏锦竟然能够破解他的阵法。他加大了灵力的输出,试图阻止苏锦破解阵法。 然而,苏锦此时已经掌握了破解阵法的关键,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灵力也越来越强大。终于,在苏锦的努力下,阵法被破解了。 苏锦和君逸尘挣脱了阵法的束缚,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向着神秘人扑了过去。神秘人见势不妙,转身想要逃跑,但君逸尘的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神秘人连忙举起双手,挡住君逸尘的攻击。他与君逸尘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难解难分。 苏锦趁机绕到神秘人的身后,发动攻击。她的灵力化作无数的利刃,向着神秘人射去。神秘人被利刃击中,身体摇晃了几下。 君逸尘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向神秘人的胸口。神秘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化作了一团烟雾。 “终于解决了这个麻烦。”君逸尘长舒一口气。 苏锦走到神秘人消失的地方,发现地上有一本古老的书籍。她捡起书籍,翻开一看,发现里面记载着一些关于灵墟山的秘密。 “原来这灵墟山深处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宝藏,这个宝藏据说拥有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人突破境界。”苏锦说道。 君逸尘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寻找这个宝藏吧。说不定它真的能帮助我们提升实力。” 两人收拾好东西,继续向着灵墟山的深处走去。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许多危险和挑战,但都被他们一一化解。 终于,在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后,他们来到了灵墟山的最深处。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弥漫着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就是宝藏所在的地方吗?”苏锦兴奋地说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洞穴中光线昏暗,四周摆放着一些古老的器具。在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宝箱,宝箱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就是那个宝箱!”君逸尘指着宝箱说道。 两人走到宝箱前,正准备打开宝箱时,突然,宝箱周围出现了一道强大的屏障,将他们挡在了外面。 “这是……禁制!”苏锦惊讶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宝箱中传了出来。“想要打开这个宝箱,必须通过我的考验。” 苏锦和君逸尘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想要得到宝藏,就必须通过考验。 “请出题吧。”君逸尘说道。 声音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会出三道题,你们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回答正确。否则,你们将永远无法打开这个宝箱。” 说着,洞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题目。题目是一道关于灵力运用的难题,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给出正确的答案。 苏锦和君逸尘开始思考起来,他们结合自己的经验和知识,试图找出答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的额头都冒出了汗水。 终于,在最后一刻,苏锦想出了答案。她大声说出了答案,声音在洞穴中回荡。 “回答正确。接下来是第二道题。”声音说道。 第二道题是一道关于阵法破解的难题,难度比第一道题更高。苏锦和君逸尘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君逸尘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他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和阵法的特点,终于找到了破解的方法。他按照方法进行操作,阵法被成功破解。 “回答正确。接下来是最后一道题。”声音说道。 最后一道题是一道关于心灵境界的难题,要求答题者能够深刻理解心灵的力量,并给出正确的感悟。 苏锦和君逸尘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道题不仅仅是考验他们的知识和能力,更是考验他们的心灵境界。 苏锦闭上眼睛,回忆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她想起了在青楼的日子,想起了遇到君逸尘后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自己为了提升实力所付出的努力。 突然,苏锦的眼睛睁开,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她已经有了答案。 苏锦将自己的感悟说了出来,声音坚定而有力。她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整个洞穴都为之震动。 “回答正确。你们通过了考验。”声音说道。 随着声音的落下,宝箱周围的屏障消失了。苏锦和君逸尘兴奋地打开宝箱,里面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在宝箱中,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这颗珠子就是传说中的宝藏。 苏锦和君逸尘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颗珠子将成为他们提升实力的关键。他们拿起珠子,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涌入体内。 就在这时,洞穴开始震动起来,周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文字和图案。这些文字和图案似乎在指引着他们离开这里。 苏锦和君逸尘明白,这是洞穴在提醒他们该离开了。他们收起珠子,按照文字和图案的指引,快速离开了洞穴。 当他们走出洞穴时,灵墟山的天空已经变得明亮起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感到无比温暖。 “我们成功了!”苏锦兴奋地说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没错,我们成功了。这颗珠子将会帮助我们提升实力,实现我们的目标。” 两人带着喜悦的心情,离开了灵墟山。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广阔的天地和更加艰巨的挑战。但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携手共进,就没有什么困难是他们无法克服的。 第二十四章续1 灵珠异变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苏锦和君逸尘满心欢喜地离开了灵墟山,一路上,苏锦时不时就拿出那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灵珠,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喜。 “君大哥,你说这灵珠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呀?”苏锦歪着头,一脸期待地问道。 君逸尘看着她那灵动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说道:“这灵珠散发的灵力如此强大,说不定能助我们突破当前的境界,不过具体如何,还得研究一番。” 两人回到了君逸尘在山中的一处秘密居所。刚一进屋,君逸尘便拿出了一本古老的书籍,开始查阅关于灵珠的记载。而苏锦则坐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灵珠。 突然,灵珠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刺得苏锦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将灵珠扔掉。就在这时,灵珠中的灵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涌入了苏锦的体内。 苏锦只觉得体内的灵力疯狂地运转起来,各种经脉都被这股强大的灵力冲击着,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她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君逸尘听到叫声,急忙放下手中的书籍,冲到苏锦身边。他看到苏锦痛苦的模样,心中一紧,想要帮她稳住体内的灵力,却发现这股灵力太过强大,他根本无法插手。 “苏锦,坚持住!”君逸尘大声喊道,眼中满是担忧。 苏锦咬紧牙关,努力地想要控制住体内的灵力。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在这痛苦的煎熬中,苏锦突然想起了在灵墟山庙宇中破解阵法时所获得的那些奇怪记忆。 那些记忆仿佛是一把钥匙,让苏锦找到了引导这股灵力的方法。她按照记忆中的方法,集中精神,将体内的灵力引导到各个经脉之中。 随着苏锦的引导,体内的疼痛逐渐减轻,灵力也开始变得温顺起来。君逸尘看着苏锦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心中松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苏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感受到体内充盈的灵力,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君大哥,我感觉我的实力提升了好多!”苏锦兴奋地说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这灵珠对你的帮助很大,不过刚才真是太危险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千万要小心。” 苏锦吐了吐舌头,说道:“我知道啦,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嘛。”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君逸尘和苏锦对视一眼,急忙走出屋子查看。 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将屋子团团围住,这些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君逸尘警惕地问道。 那男子冷笑一声,说道:“哼,我们是血影门的人。听说你们得到了灵墟山的宝藏,今天特来取走。” 君逸尘皱了皱眉头,说道:“灵墟山的宝藏是我们凭本事得到的,你们休想轻易夺走。” 血影门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血影门的人便一拥而上,向着君逸尘和苏锦攻了过来。君逸尘和苏锦迅速做好了战斗准备。 君逸尘抽出佩剑,剑身上闪烁着寒光。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与血影门的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的剑招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灵力,让血影门的人难以抵挡。 苏锦也不甘示弱,她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一道道灵力光芒,向着血影门的人射去。这些灵力光芒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夜空,击中了不少血影门的人。 然而,血影门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君逸尘和苏锦虽然奋力抵抗,但还是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君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办法突围。”苏锦大声喊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跟在我身后,我来开路。” 说着,君逸尘集中灵力,将剑身上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他大喝一声,向着血影门的人群冲了过去。他的剑如同闪电一般,在人群中穿梭,所到之处,血影门的人纷纷倒地。 苏锦紧跟在君逸尘的身后,利用灵力为他提供支援。在两人的努力下,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 就在他们准备突围出去的时候,血影门男子突然出手。他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一个闪身,来到了君逸尘的面前,向着君逸尘刺去。 君逸尘连忙举剑抵挡,但那黑色匕首的力量太过强大,君逸尘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苏锦看到君逸尘遇险,心中一急,她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黑色匕首。 黑色匕首刺进了苏锦的肩膀,一股剧痛传遍了她的全身。苏锦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说道:“君大哥,快走!” 君逸尘看到苏锦受伤,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他大吼一声,再次冲向血影门男子。这一次,他的剑招变得更加疯狂,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怒火。 血影门男子被君逸尘的气势所震慑,有些招架不住。君逸尘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向他的胸口。血影门男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血影门的人看到首领倒下,纷纷惊慌失措地逃走了。君逸尘急忙跑到苏锦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苏锦,你怎么样了?”君逸尘焦急地问道。 苏锦强忍着疼痛,说道:“我没事,只是肩膀受了点伤。” 君逸尘看着苏锦肩膀上的伤口,发现那黑色匕首上有毒。他急忙拿出一些疗伤的丹药,给苏锦服下。 在丹药的作用下,苏锦的伤势逐渐稳定下来。君逸尘看着苏锦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愧疚。 “苏锦,是我没保护好你。”君逸尘说道。 苏锦摇了摇头,说道:“君大哥,这不怪你。我们现在得赶紧想办法解毒。”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座药谷,里面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草药,说不定能找到解毒的药。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苏锦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君逸尘坚定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 君逸尘叮嘱苏锦要小心之后,便向着药谷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希望能尽快找到解毒的草药。 当君逸尘到达药谷时,发现药谷周围布满了各种陷阱和阵法。他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陷阱,开始在药谷中寻找解毒的草药。 药谷中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草药,五彩斑斓,散发着阵阵清香。君逸尘仔细地辨认着每一种草药,希望能找到治疗苏锦身上毒伤的药。 找了许久,君逸尘终于找到了一种名为“清毒草”的草药。这种草药对解毒有着很好的效果。君逸尘兴奋地摘下清毒草,准备返回。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药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药谷的深处走了出来。 那是一只巨大的妖兽,它的身体如同小山一般,身上覆盖着一层坚硬的鳞片,头上长着一只锋利的独角。妖兽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君逸尘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这只妖兽不好对付。但为了救苏锦,他不能退缩。 君逸尘抽出佩剑,摆好了战斗的姿势。妖兽看着君逸尘,发出了一声怒吼,然后向着他冲了过来。 君逸尘灵活地闪避着妖兽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它的弱点。他发现妖兽的独角是它的弱点所在,于是便集中灵力,向着独角攻去。 然而,妖兽的防御非常强大,君逸尘的攻击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妖兽趁机发动反击,它用爪子狠狠地拍向君逸尘。 君逸尘被拍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身体也受了不轻的伤。 但君逸尘并没有放弃,他咬了咬牙,再次站了起来。他知道,如果他不能打败这只妖兽,苏锦就会有生命危险。 君逸尘集中体内所有的灵力,剑身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大喝一声,向着妖兽冲了过去。这一次,他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 在君逸尘的疯狂攻击下,妖兽终于露出了破绽。君逸尘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向它的独角。 随着一声惨叫,妖兽的独角被刺断。妖兽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倒在地上。 君逸尘松了一口气,他拿起清毒草,急忙返回了居所。 当君逸尘回到居所时,苏锦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苍白。君逸尘连忙为苏锦熬制清毒草的药汤。 苏锦喝下药汤后,感觉体内的毒素逐渐被清除。在君逸尘的悉心照料下,苏锦的伤势也逐渐好转。 经过这次血影门的袭击和药谷的冒险,君逸尘和苏锦更加坚定了提升实力的决心。他们知道,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君大哥,等我伤好了,我们一起努力提升实力吧。”苏锦说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变得更加强大。”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宁静的居所中,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多的挑战和机遇。 第二十四章续2 密会玄机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苏锦的伤势在君逸尘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好转,两人在居所中开始了艰苦的修炼。那灵珠所带来的灵力虽然让苏锦实力大增,但还有许多需要巩固和挖掘的地方。 这天,君逸尘正在指导苏锦修炼一种新的灵力运转法门。突然,一只信鸽飞进了屋子,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君逸尘取下竹筒,打开里面的纸条,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君大哥,怎么了?”苏锦察觉到君逸尘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君逸尘皱着眉头说道:“是我在江湖中的一位好友传来的消息,他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四处抢夺修炼资源,手段残忍,已经引起了不少门派的恐慌。而且,这个组织似乎对我们得到的灵珠也有所耳闻。他约我去一处密会,商量应对之策。” 苏锦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说道:“君大哥,那你要去吗?会不会有危险?” 君逸尘沉思片刻,说道:“我必须去,这个神秘组织来势汹汹,如果不早点应对,江湖将不得安宁。而且,我们也需要了解更多关于他们的信息,保护好灵珠。你留在这里继续修炼,我很快就会回来。” 苏锦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君大哥,你一定要小心。” 君逸尘轻轻摸了摸苏锦的头,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君逸尘便离开了居所,向着密会地点赶去。密会地点是在一座废弃的古刹中,周围荒草丛生,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君逸尘刚走进古刹,就看到了他的好友林羽。林羽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君兄,你可算来了。”林羽看到君逸尘,急忙迎了上去。 君逸尘拱手说道:“林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林羽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神秘组织名为暗魔宗,他们的成员修炼的是一种邪恶的功法,通过吸取他人的灵力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最近他们四处抢夺修炼资源,已经有好几个小门派被他们灭门了。而且,他们似乎知道我们得到了灵珠,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君逸尘眉头紧锁,说道:“如此邪恶的组织,必须尽早铲除。他们现在有什么具体的行动吗?” 林羽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不清楚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只知道他们的势力在不断扩大。这次召集大家来密会,就是希望能联合各门派的力量,共同对抗暗魔宗。” 就在这时,其他门派的代表也陆续赶到了古刹。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应对暗魔宗的策略。 “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先找到暗魔宗的老巢,将他们一举歼灭。”一个门派的代表说道。 “不行,我们还不清楚暗魔宗的实力和老巢的位置,贸然出击只会让我们陷入危险。”另一个门派的代表反驳道。 大家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君逸尘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讨论,心中思考着应对之策。 突然,古刹的大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冲了进来。这些人正是暗魔宗的成员。 “哼,你们在这里密谋对付我们,真是可笑。今天,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一个为首的暗魔宗成员冷笑着说道。 各门派的代表们纷纷站起身来,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君逸尘也抽出了佩剑,警惕地看着暗魔宗的人。 “暗魔宗,你们如此作恶多端,今天就让我们来替天行道。”君逸尘大声说道。 说着,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暗魔宗的成员们修炼的邪恶功法果然厉害,他们的攻击带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让人防不胜防。 君逸尘和林羽并肩作战,他们的配合十分默契。君逸尘的剑招凌厉,每一剑都能给暗魔宗的成员造成伤害。林羽则运用自己的拳法,与君逸尘相互配合,将暗魔宗的人逼退了几步。 然而,暗魔宗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各门派的代表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一个暗魔宗的成员趁机偷袭君逸尘。他手中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长刀,向着君逸尘的后背砍去。君逸尘感觉到了危险,急忙侧身闪避。但那长刀还是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林羽看到君逸尘受伤,心中一急,他加大了攻击力度,想要为君逸尘报仇。但他的攻击被暗魔宗的人挡住,陷入了困境。 君逸尘看着受伤的林羽,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他集中体内所有的灵力,剑身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大喝一声,向着暗魔宗的人群冲了过去。 这一次,君逸尘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他的剑如同闪电一般,在人群中穿梭。暗魔宗的人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后退。 就在君逸尘奋力战斗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暗魔宗的成员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他们的攻击和防御都配合得十分默契。 君逸尘心中一动,他猜测暗魔宗可能有一种特殊的阵法或者功法,能够让他们的成员之间相互配合。如果能够破解这种阵法或者功法,就能大大削弱暗魔宗的实力。 君逸尘一边战斗,一边观察着暗魔宗成员们的行动。终于,他发现了暗魔宗阵法的破绽。 “大家听我说,暗魔宗的阵法有破绽,我们集中攻击他们的阵法核心。”君逸尘大声喊道。 各门派的代表们听到君逸尘的话,纷纷调整了攻击策略。他们集中力量,向着暗魔宗阵法的核心攻去。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暗魔宗的阵法终于被破解。暗魔宗的成员们失去了阵法的支持,实力大减。 君逸尘抓住这个机会,带领各门派的代表们发起了最后的攻击。暗魔宗的人被打得节节败退,最终纷纷逃走。 “呼,终于击退了他们。”林羽长舒一口气,说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们暂时击退了暗魔宗,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找到他们的老巢,将他们彻底铲除。” 各门派的代表们纷纷表示赞同。经过一番讨论,大家决定分头行动,寻找暗魔宗的线索。 君逸尘和林羽则负责调查暗魔宗最近抢夺修炼资源的地点,希望能从中找到暗魔宗老巢的线索。 两人离开了古刹,开始了调查工作。他们沿着暗魔宗抢夺修炼资源的路线,一路追查下去。 在调查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标记。这些标记似乎是暗魔宗留下的,用来指引他们的成员。 “君兄,这些标记会不会是指向暗魔宗老巢的线索?”林羽问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我们顺着这些标记走,看看能找到什么。” 两人顺着标记,来到了一座深山之中。在深山的深处,他们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城堡。这座城堡看上去十分阴森,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里会不会就是暗魔宗的老巢?”林羽问道。 君逸尘皱了皱眉头,说道:“很有可能,不过我们要小心,这里说不定有很多陷阱和埋伏。” 说着,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城堡。城堡里面十分昏暗,四周摆放着一些破旧的器具。突然,城堡的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周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文字和图案。 “这是……阵法!”君逸尘惊讶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群暗魔宗的成员从城堡的深处走了出来。这些人正是之前在古刹中与他们战斗的暗魔宗成员。 “哼,你们果然找到了这里。不过,这里是我们暗魔宗的老巢,你们有来无回。”为首的暗魔宗成员冷笑着说道。 说着,暗魔宗的人发动了攻击。他们再次运用了那种特殊的阵法,将君逸尘和林羽困在了中间。 君逸尘和林羽奋力抵抗,但暗魔宗的阵法太过强大,他们一时之间无法突破。 “君兄,怎么办?这阵法的力量太强大了。”林羽焦急地说道。 君逸尘咬了咬牙,说道:“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就在君逸尘思考破解阵法的方法时,他突然想起了在灵墟山庙宇中苏锦破解阵法的情景。他心中一动,或许可以借鉴苏锦的方法来破解这暗魔宗的阵法。 君逸尘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回忆着苏锦破解阵法的过程。突然,他的眼睛睁开,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我知道怎么破解这阵法了!”君逸尘大声说道。 说着,君逸尘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光芒开始闪烁起来,阵法的力量逐渐减弱。 暗魔宗的人见状,心中一惊,他们没想到君逸尘竟然能够破解他们的阵法。他们加大了灵力的输出,试图阻止君逸尘破解阵法。 然而,君逸尘此时已经掌握了破解阵法的关键,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灵力也越来越强大。终于,在君逸尘的努力下,阵法被破解了。 君逸尘和林羽挣脱了阵法的束缚,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向着暗魔宗的人冲了过去。 这一次,他们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暗魔宗的人被打得节节败退。君逸尘和林羽一路追击,终于来到了城堡的最深处。 在城堡的最深处,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一些奇怪的器具,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水晶球。这个水晶球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 “这就是暗魔宗的邪恶之源吗?”君逸尘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从房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个人正是暗魔宗的首领。 “哼,你们以为找到了这里就能消灭我们吗?太天真了。这个水晶球是我们暗魔宗的核心,它蕴含着无尽的邪恶力量。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它的威力。”暗魔宗首领冷笑着说道。 说着,暗魔宗首领双手结印,黑色水晶球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从水晶球中涌出,向着君逸尘和林羽冲了过来。 君逸尘和林羽感觉到了这股邪恶力量的强大,他们急忙集中体内的灵力,试图抵挡这股力量。 然而,这股邪恶力量太过强大,他们的灵力根本无法抵挡。君逸尘和林羽被这股力量击中,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你们就等着被这邪恶力量吞噬吧。”暗魔宗首领得意地笑着说道。 就在君逸尘和林羽陷入绝境的时候,突然,一道光芒从君逸尘的怀中射出。这道光芒正是灵珠发出的。 灵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那股邪恶力量抵挡了回去。暗魔宗首领看到灵珠,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原来是灵珠,这可是个好东西。今天,我不仅要消灭你们,还要将灵珠据为己有。”暗魔宗首领说道。 说着,暗魔宗首领再次发动攻击,他的目标是君逸尘怀中的灵珠。君逸尘紧紧地护住灵珠,与暗魔宗首领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战斗的过程中,君逸尘发现灵珠似乎与暗魔宗的黑色水晶球有着某种联系。灵珠散发的光芒能够克制黑色水晶球的邪恶力量。 君逸尘心中一动,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如果能够用灵珠的力量摧毁黑色水晶球,就能彻底消灭暗魔宗。 君逸尘集中精神,引导灵珠的力量。灵珠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向着黑色水晶球射去。 暗魔宗首领见状,急忙想要阻止灵珠的攻击。但他的攻击被君逸尘挡住,无法靠近灵珠。 在灵珠的强大力量下,黑色水晶球开始出现了裂痕。暗魔宗首领看着即将破碎的黑色水晶球,心中充满了恐惧。 “不,这不可能!”暗魔宗首领大声喊道。 终于,黑色水晶球承受不住灵珠的力量,破碎成了无数的碎片。随着黑色水晶球的破碎,暗魔宗的邪恶力量也消失了。 暗魔宗的成员们失去了邪恶力量的支持,纷纷倒在地上。暗魔宗首领也受到了重创,他不甘心地看着君逸尘和林羽,然后转身逃走了。 “呼,终于消灭了暗魔宗。”君逸尘长舒一口气。 林羽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多亏了灵珠的力量。不过,暗魔宗首领逃走了,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君逸尘说道:“没错,我们要继续追查暗魔宗首领的下落,将他彻底消灭。” 两人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城堡。他们知道,这场与暗魔宗的战斗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灵珠,将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回到居所后,君逸尘将这次的经历告诉了苏锦。苏锦听后,眼中满是担忧。 “君大哥,你以后一定要小心。暗魔宗首领还在逃,他说不定还会回来报复的。”苏锦说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提升实力,为未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三人决定一起修炼,共同提升实力。在灵珠的帮助下,他们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变得更加强大,应对未来的挑战。 第二十四章续3 幻域危机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君逸尘和苏锦赶到那惨遭妖魔肆虐的村子,眼前一片狼藉,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那些狰狞的妖魔还在疯狂地破坏着,看到君逸尘和苏锦到来,其中一只身形巨大的妖魔发出一声怒吼,带领着其他妖魔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君逸尘抽出佩剑,剑身上瞬间闪烁起璀璨的光芒,他大喝一声:“苏锦,小心!”便率先迎了上去。苏锦也不甘示弱,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一道道灵力护盾,护住周围。 战斗瞬间爆发,君逸尘的剑招如疾风骤雨般,每一剑都带着强大的力量,砍在妖魔的身上,溅起大片的黑色血液。苏锦则灵活地穿梭在妖魔之间,利用灵力攻击它们的弱点。然而,这些妖魔数量众多,且力大无穷,他们渐渐有些陷入了困境。 就在这时,一只妖魔趁君逸尘不注意,从背后偷袭而来。苏锦眼疾手快,一道灵力光束射向那只妖魔,将它击退。君逸尘感激地看了苏锦一眼,说道:“苏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办法找到它们的弱点。” 苏锦点了点头,一边攻击一边观察着妖魔的行动。突然,她发现这些妖魔的眼睛似乎是它们的弱点。苏锦大声喊道:“君大哥,攻击它们的眼睛!” 君逸尘听到苏锦的话,立刻调整了攻击策略。他集中精力,一剑刺向一只妖魔的眼睛。那只妖魔惨叫一声,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其他妖魔见状,纷纷警惕起来,但君逸尘和苏锦已经掌握了它们的弱点,攻击变得更加犀利。 在两人的努力下,妖魔们渐渐被击退。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村子的深处走了出来。那是一只比其他妖魔还要高大数倍的巨型妖魔,它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妖魔首领!”君逸尘脸色一变,说道。 妖魔首领发出一声怒吼,声音震得周围的地面都在颤抖。它抬起巨大的爪子,向着君逸尘和苏锦拍了下来。君逸尘和苏锦急忙闪避,但那爪子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们还是被震得飞了出去。 苏锦摔倒在地上,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君逸尘也受了伤。妖魔首领步步紧逼,再次发动攻击。君逸尘和苏锦相互配合,试图抵挡它的攻击,但却始终无法靠近它。 就在他们陷入绝境的时候,苏锦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珠发出了一阵温暖的光芒。灵珠的光芒涌入她的身体,让她的力量得到了提升。苏锦心中一动,她集中精神,引导灵珠的力量。 一道强大的灵力光束从苏锦的手中射出,向着妖魔首领射去。妖魔首领试图抵挡这道光束,但却发现这道光束的力量太过强大,无法阻挡。光束击中了妖魔首领的身体,它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摇晃了几下。 君逸尘看到机会来了,他趁机冲了上去,一剑刺向妖魔首领的心脏。妖魔首领再次惨叫一声,终于倒在了地上。其他妖魔看到首领倒下,纷纷惊慌失措地逃走了。 君逸尘和苏锦松了一口气,他们看着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然而,还没等他们休息片刻,村子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们两人吸了进去。 当君逸尘和苏锦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一片迷雾森林,周围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这是哪里?”苏锦惊讶地问道。 君逸尘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也不清楚,这里的气息很奇怪,似乎隐藏着什么危险。我们要小心。”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森林中前行,突然,他们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的,低沉而又恐怖。君逸尘和苏锦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声音的来源是一棵巨大的古树。 这棵古树的树干粗壮无比,树枝上缠绕着一些奇怪的藤蔓。在古树的根部,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这个洞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君逸尘说道。 两人走近洞穴,突然,从洞穴中飞出了一群黑色的蝙蝠。这些蝙蝠的眼睛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它们向着君逸尘和苏锦扑了过来。 君逸尘和苏锦急忙挥动武器,抵挡蝙蝠的攻击。然而,这些蝙蝠数量众多,他们很快就被蝙蝠包围了。就在他们陷入困境的时候,苏锦发现这些蝙蝠似乎害怕火焰。 苏锦急忙召唤出一道火焰灵力,向着蝙蝠团射去。火焰瞬间蔓延开来,蝙蝠们被火焰灼烧,纷纷惨叫着逃走了。 两人继续深入洞穴,发现洞穴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一些古老的器具,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水晶球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君逸尘和苏锦走近水晶球,想要看清画面中的内容。突然,水晶球发出了一阵强烈的光芒,光芒中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的身影。 “你们终于来了。”神秘人的声音低沉而又神秘。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君逸尘问道。 神秘人笑了笑,说道:“我是这个幻域的守护者。这里是幻域,是一个被封印的世界。你们被吸入这里,是因为你们身上的灵珠。灵珠是打开幻域封印的钥匙。” 君逸尘和苏锦听了神秘人的话,心中一惊。他们没想到灵珠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 “那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苏锦问道。 神秘人说道:“想要离开这里,你们必须完成幻域的考验。幻域中隐藏着四个强大的幻兽,你们必须打败它们,才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君逸尘和苏锦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接受这个考验。 “好,我们接受考验。”君逸尘说道。 神秘人点了点头,说道:“那祝你们好运。记住,幻域中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但也不要小看它们的力量。” 说着,神秘人的身影消失了。君逸尘和苏锦走出房间,开始寻找第一个幻兽。 在幻域的森林中,他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危险。有会喷射毒液的蜘蛛,有会隐身的刺客,还有会操控火焰的怪物。但他们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一化解了这些危险。 终于,他们在一片山谷中找到了第一个幻兽。这是一只巨大的狮子,它的身上覆盖着金色的毛发,眼睛散发着紫色的光芒。狮子的周围环绕着一层火焰,让人不敢靠近。 “这就是第一个幻兽吗?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苏锦说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要小心应对。” 说着,君逸尘和苏锦朝着狮子冲了过去。狮子看到他们过来,发出一声怒吼,然后张开大嘴,喷出一道火焰。君逸尘和苏锦急忙闪避,但火焰的范围太广,他们还是被火焰灼伤了。 苏锦集中精神,召唤出一道冰灵力,向着狮子射去。冰灵力击中了狮子的身体,让它的身体变得冰冷。君逸尘趁机冲了上去,一剑刺向狮子的心脏。狮子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倒在了地上。 打败了第一个幻兽后,君逸尘和苏锦得到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似乎是打开下一个考验的关键。 他们继续前行,在一个湖泊边找到了第二个幻兽。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它的身体缠绕在湖泊的岸边,眼睛散发着绿色的光芒。蟒蛇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人闻了就想吐。 君逸尘和苏锦小心翼翼地靠近蟒蛇。蟒蛇看到他们过来,突然张开大嘴,向着他们扑了过来。君逸尘和苏锦急忙闪避,但蟒蛇的速度太快,他们还是被它的尾巴扫中了。 苏锦召唤出一道风灵力,向着蟒蛇吹去。风灵力将蟒蛇的身体吹得摇晃起来,君逸尘趁机冲了上去,一剑砍向蟒蛇的身体。蟒蛇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砍出了一道伤口。 然而,蟒蛇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攻击。它再次张开大嘴,喷出一道毒液。君逸尘和苏锦急忙躲避,但还是有一些毒液溅到了他们的身上。 苏锦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她知道这是毒液的作用。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颗解毒丹,服了下去。在解毒丹的作用下,苏锦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正常。 君逸尘和苏锦再次集中精神,向着蟒蛇发动攻击。在他们的努力下,蟒蛇终于被打败了。他们又得到了一把钥匙。 接下来,他们又在一座山峰上找到了第三个幻兽。这是一只巨大的老鹰,它的翅膀展开足有数十米长,眼睛散发着红色的光芒。老鹰在空中盘旋着,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君逸尘和苏锦抬头看着老鹰,他们知道这只老鹰的飞行速度很快,很难攻击到它。苏锦灵机一动,她召唤出一道雷灵力,向着天空射去。雷灵力在天空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电网,将老鹰困在了里面。 老鹰被电网击中,发出一声惨叫。君逸尘趁机冲了上去,一剑刺向老鹰的身体。老鹰挣扎了几下,终于倒在了地上。 他们又得到了一把钥匙。现在,他们只剩下最后一个幻兽了。 在一个古老的城堡中,他们找到了最后一个幻兽。这是一个巨大的机器人,它的身体由金属制成,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机器人的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剑,剑身上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君逸尘和苏锦看着这个机器人,心中充满了警惕。他们知道,这是最后一个考验,也是最艰难的一个考验。 机器人看到他们过来,发出了一阵机械的声音:“你们是来挑战我的吗?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说着,机器人挥舞着手中的剑,向着君逸尘和苏锦砍了过来。君逸尘和苏锦急忙闪避,但机器人的攻击速度太快,他们很难躲避。 在战斗的过程中,君逸尘和苏锦逐渐发现了机器人的弱点。机器人的关节处是它的弱点,只要攻击到这些地方,就能让它的行动变得迟缓。 君逸尘和苏锦相互配合,向着机器人的关节处发动攻击。在他们的努力下,机器人的关节处终于被攻击到,它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君逸尘趁机冲了上去,一剑刺向机器人的核心部位。机器人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倒在了地上。 他们终于打败了最后一个幻兽,得到了最后一把钥匙。君逸尘和苏锦拿着四把钥匙,来到了洞穴的深处。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扇巨大的门。 君逸尘将四把钥匙插入门上的锁孔,门缓缓地打开了。门的后面是一道光芒,光芒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 “这就是离开幻域的通道。”君逸尘说道。 君逸尘和苏锦手牵着手,走进了那道光芒中。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村子里。 看着熟悉的景象,君逸尘和苏锦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这次的幻域之旅虽然充满了危险,但也让他们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君大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苏锦问道。 君逸尘看着远方,说道:“江湖还很大,我们的冒险还没有结束。我们继续前行,去寻找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吧。” 说着,两人踏上了新的征程,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第二十四章续4 仙音秘事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君逸尘和苏锦结束幻域之行后,实力有了显著提升。他们带着新的信心,继续在江湖中闯荡。这一日,他们听闻一处名为仙音谷的地方,近期有奇异的仙音传出,据说听闻仙音者能获得灵力的滋养和心境的提升,引得不少修炼者前往探寻。 “君大哥,我们也去仙音谷看看吧,说不定能有新的收获。”苏锦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君逸尘点头道:“也好,这仙音谷既然有如此传闻,想必其中暗藏玄机,去一探究竟也无妨。” 两人收拾行囊,朝着仙音谷进发。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修炼者也正往仙音谷赶去,其中不乏一些实力强劲的高手。 抵达仙音谷时,只见谷口云雾缭绕,宛如仙境。谷中不时传出阵阵悠扬的仙音,那声音空灵纯净,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他们刚踏入谷口,便有一股柔和的灵力扑面而来,让他们感觉浑身舒畅。谷中景色美不胜收,奇花异草随处可见,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然而,随着深入谷中,他们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一些修炼者在谷中迷失了方向,神情恍惚,仿佛被仙音所迷惑。 “君大哥,这仙音好像有问题。”苏锦皱着眉头说道。 君逸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说道:“没错,这仙音看似美妙,实则暗藏诡异。我们要小心,不要被它影响了心智。” 他们继续前行,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仙音正是从洞穴中传出的。洞穴周围有一些奇怪的符文闪烁着光芒,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洞穴时,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女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女子面容绝美,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你们不能进去,这洞穴里很危险。”女子说道。 君逸尘拱手道:“多谢姑娘提醒,但我们既然来了,就想一探究竟。不知姑娘能否告知这洞穴中的情况?” 女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叫洛瑶,是这仙音谷附近门派的弟子。这洞穴中封印着一只上古妖物,仙音便是它用来迷惑修炼者的手段。一旦被它迷惑,就会成为它的傀儡。” 苏锦惊讶地说道:“那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来这里?” 洛瑶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修炼者被仙音吸引,无法自拔;还有些人则是贪图妖物身上的宝物,想趁机获取。” 君逸尘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坐视不管。这妖物危害江湖,我们应该想办法将它除掉。” 洛瑶看着君逸尘坚定的眼神,心中有些敬佩,说道:“你们的勇气可嘉,但这妖物实力强大,仅凭我们几人恐怕难以对付。” 君逸尘说道:“姑娘放心,我们并非鲁莽行事。我和苏锦在幻域中经历了不少考验,实力也有所提升。而且,我们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能找到应对之策。” 洛瑶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一起进去。但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仙音迷惑。” 于是,君逸尘、苏锦和洛瑶一同走进了洞穴。洞穴中光线昏暗,仙音更加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君逸尘运起灵力,护住自己和苏锦、洛瑶的心神。 他们沿着洞穴前行,不时能看到一些修炼者的尸体,显然是被妖物所害。越往洞穴深处走,他们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终于,他们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在那里,他们看到了一只巨大的妖物。妖物形似麒麟,但全身散发着黑色的光芒,眼睛如血一般红。 妖物发出一声怒吼,声音震得洞穴都在颤抖。它张开巨大的嘴巴,仙音从它口中不断传出,试图迷惑他们。 君逸尘、苏锦和洛瑶紧紧捂住耳朵,集中精神抵抗仙音的影响。君逸尘抽出佩剑,率先朝着妖物冲了过去。 妖物挥动巨大的爪子,向着君逸尘拍了下来。君逸尘灵活地闪避,然后一剑刺向妖物的身体。妖物的身体坚硬如铁,君逸尘的剑只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苏锦和洛瑶也加入了战斗。苏锦召唤出灵力光芒,向着妖物射去;洛瑶则施展门派的法术,攻击妖物的弱点。 然而,妖物的实力太过强大,他们的攻击对它造成的伤害并不大。而且,仙音的影响让他们的行动变得迟缓。 就在他们陷入困境的时候,苏锦突然想到了灵珠。她集中精神,调动灵珠的力量。灵珠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驱散了仙音的影响。 众人精神一振,攻击变得更加猛烈。君逸尘看准时机,一剑刺向妖物的眼睛。妖物惨叫一声,身体晃动了几下。 苏锦和洛瑶趁机加大攻击力度,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妖物终于被打败。 就在他们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洞穴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原来,妖物被打败后,封印出现了松动,洞穴即将崩塌。 “快离开这里!”君逸尘大喊道。 众人急忙朝着洞穴外跑去。就在他们即将跑出洞穴时,一块巨大的石头掉落下来,挡住了洛瑶的去路。 “洛姑娘,快过来!”苏锦焦急地喊道。 洛瑶试图推开石头,但石头太重,她根本无法移动。君逸尘见状,急忙折返回去,和洛瑶一起用力推开了石头。 然而,此时洞穴已经开始大量坍塌,碎石不断掉落。他们刚跑出洞穴,洞穴就完全崩塌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死里逃生。洛瑶感激地看着君逸尘和苏锦,说道:“多谢你们救了我。” 君逸尘笑道:“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经过这次战斗,他们三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洛瑶邀请君逸尘和苏锦去她所在的门派做客,君逸尘和苏锦欣然答应。 来到洛瑶所在的门派后,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款待。门派中的长老对他们打败妖物的事迹十分赞赏,还传授了他们一些修炼的心得和技巧。 在门派中停留了一段时间后,君逸尘和苏锦决定继续踏上江湖之旅。洛瑶前来送行,她看着君逸尘和苏锦,说道:“希望你们以后的江湖之路一帆风顺,如果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我们门派寻求帮助。” 君逸尘和苏锦感激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洛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三人挥手告别,君逸尘和苏锦再次踏上了未知的江湖征程。他们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在等待着他们,而他们也将凭借着自己的勇气和实力,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一路上,他们听闻了一个关于神秘遗迹的传说。据说这个遗迹中隐藏着上古仙人留下的宝藏和强大的功法,如果能得到这些,实力将会有质的飞跃。 “君大哥,我们要不要去寻找这个神秘遗迹?”苏锦兴奋地问道。 君逸尘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传说不知是真是假,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不妨去探寻一番。说不定真能有所收获。” 于是,他们根据传说中的线索,开始寻找神秘遗迹的下落。在寻找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各种困难和危险。有时候会遇到恶劣的天气,有时候会遭遇强大的妖兽袭击。 但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不断前行。终于,在一片古老的森林中,他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标记。这些标记似乎是指向神秘遗迹的方向。 “君大哥,这些标记会不会就是通往神秘遗迹的线索?”苏锦问道。 君逸尘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我们顺着标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遗迹。” 两人沿着标记的方向前进,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但他们相信,只要勇往直前,就一定能揭开神秘遗迹的面纱。 第二十五章 夜探古墓,真相初显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神秘线索引出古墓 苏璃自上次在集市遇刺后,虽化险为夷,但心中总有种不安。尤其是那刺客留下的奇怪纹身,像是某种神秘组织的标记。她与萧羽四处打听,终于从一位老江湖口中得知,这纹身可能和一座古墓有关,据说那古墓藏着惊天秘密,而背后牵扯的势力似乎正谋划着颠覆乞儿国。 “羽哥,不管怎样,这古墓我们得去探一探,说不定能找到幕后黑手的线索。”苏璃眼神坚定,紧紧握着拳头。萧羽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璃儿,我陪你一起去,但这次必定危险重重,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 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干粮、水和照明工具,还带上了防身的武器和一些简单的急救药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悄悄离开了客栈,朝着古墓的方向进发。 古墓入口的诡异机关 按照老江湖所说的方位,他们在一片荒郊野外找到了古墓的入口。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门挡住,石门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散发着一股神秘而阴森的气息。 “这些符文好像蕴含着某种力量,我们得小心。”萧羽警惕地说道。苏璃仔细观察着符文,突然发现其中几个符文的颜色与其他的不同。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颜色不同的符文,石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 然而,石门刚打开一条缝隙,一股刺鼻的烟雾便从里面喷涌而出。苏璃和萧羽迅速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这是毒烟,看来这古墓里机关重重。”萧羽说道。 他们等毒烟消散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石门。石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光的石头,提供了微弱的光线。 刚走了没几步,地面突然开始晃动,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射出了无数支锋利的箭。苏璃和萧羽连忙躲避,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在箭雨中穿梭。 “羽哥,这机关太危险了,我们得想办法破解它。”苏璃大声喊道。萧羽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墙壁上有一些奇怪的图案。他猜测这些图案可能与机关的破解方法有关。 萧羽仔细研究着图案,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按照图案的顺序,在墙壁上按下了几个凸起的石块。果然,机关停止了运转。 古墓中的神秘墓室 继续往前走,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墓室。墓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周围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画卷,画卷上描绘着一些神秘的场景。 “这石棺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呢?”苏璃好奇地问道。萧羽摇了摇头,“先别急,这古墓里处处充满危险,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他们绕着石棺走了一圈,突然发现石棺的底部有一个暗格。苏璃蹲下身子,轻轻打开了暗格。暗格里有一本破旧的书籍和一个小小的令牌。 苏璃拿起书籍,发现上面的文字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羽哥,这书上的字我不认识,你看看。”萧羽接过书籍,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些文字好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我也不太懂。不过,这个令牌看起来很特别。” 令牌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萧羽将令牌收了起来,说道:“这个令牌可能是解开秘密的关键,我们先带着它。” 遭遇神秘守卫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墓室的时候,突然,墓室的门被关上了。紧接着,从墓室的角落里走出了几个高大的身影。这些身影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清面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其中一个身影口中传来。萧羽挡在苏璃身前,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不小心闯入了这个古墓。” 那身影冷笑一声,“哼,路过?这古墓岂是随便能闯入的。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说完,几个身影便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苏璃和萧羽拔出武器,与神秘守卫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神秘守卫的武功十分高强,他们的招式凌厉,让人难以招架。 在战斗中,苏璃发现神秘守卫的攻击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她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破绽。她与萧羽配合默契,利用破绽对神秘守卫发起了反击。 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打败了神秘守卫。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墓室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符号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符号触发的生死危机 光芒越来越强烈,苏璃和萧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羽哥,这是怎么回事?”苏璃惊恐地问道。萧羽咬着牙说道:“这符号可能触发了更强大的机关,我们得想办法破解它。” 他们拼命地挣扎着,但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就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苏璃突然想起了手中的令牌。她拿出令牌,发现令牌上的图案与墙壁上的符号有几分相似。 苏璃将令牌放在符号上,奇迹发生了。光芒渐渐消失,束缚他们的力量也消失了。“原来这令牌是破解机关的关键。”苏璃惊喜地说道。 墓室深处的惊人发现 他们继续深入古墓,来到了一个更神秘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盒子。 “那个盒子里会不会藏着我们想要的秘密?”苏璃说道。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祭坛走去。就在快要接近祭坛的时候,洞穴的顶部突然落下了无数块巨石。 苏璃和萧羽连忙躲避,他们在巨石间穿梭,好不容易才来到了祭坛前。苏璃拿起盒子,刚一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射了出来。 光芒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影像中,一个身穿华丽长袍的男人和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一座宫殿前。男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野心和贪婪,女人则满脸忧虑。 接着,影像切换到了一场激烈的战争场景。男人带领着一群士兵,攻打乞儿国的都城。乞儿国的士兵们奋勇抵抗,但最终还是不敌。 “这影像好像在讲述一段历史,难道这和我们要找的幕后黑手有关?”萧羽说道。苏璃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这些影像里的男人说不定就是幕后黑手。” 古墓出口的最后考验 就在他们沉浸在影像中的时候,洞穴的地面突然开始塌陷。他们连忙朝着洞穴的出口跑去。出口处有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上有一个复杂的锁。 “这锁看起来很难打开,我们得快点想办法。”苏璃焦急地说道。萧羽仔细观察着锁,发现锁上有一些小孔。他猜测这些小孔可能需要用特殊的物品来打开。 他在身上翻找了一番,突然想到了那本破旧的书籍。他将书籍上的几页纸撕下来,揉成了纸团,塞进了小孔里。 果然,锁打开了。他们推开铁门,终于走出了古墓。当他们回头望去,古墓的入口已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封住了。 带着线索返回 苏璃和萧羽带着从古墓中得到的线索,匆匆赶回了乞儿国。他们知道,这些线索对于揭开幕后黑手的阴谋至关重要。 “羽哥,我们一定要尽快解开这些线索,找出幕后黑手,保护乞儿国。”苏璃坚定地说道。萧羽紧紧握住她的手,“璃儿,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的。” 回到乞儿国后,他们立刻开始研究从古墓中得到的书籍和影像。虽然困难重重,但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不懈,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 第二十五章续1 夜探古墓,真相初显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线索解读与新的困境 回到乞儿国的临时居所,苏璃和萧羽顾不上旅途的疲惫,立刻开始研究从古墓中带回的线索。那本破旧的书籍上的古老文字晦涩难懂,尽管萧羽知识渊博,苏璃聪慧过人,可面对这犹如天书般的文字,他们一时也毫无头绪。 “羽哥,这书上的字就像一群乱爬的蚂蚁,看得我眼睛都花了。”苏璃皱着眉头,苦恼地说道。萧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璃儿,别着急,这古老文字既然存在,就一定有破解的办法。我们慢慢研究,总会找到线索的。” 而那神秘的影像,虽然大致能看出一场战争的场景,但关于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的身份以及背后阴谋的具体细节,依旧模糊不清。“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和现在企图颠覆乞儿国的势力又有什么关系呢?”苏璃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气喘吁吁的手下闯了进来。“萧公子,苏姑娘,不好了!城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人,他们行为诡异,似乎在秘密谋划着什么。”手下焦急地说道。 萧羽和苏璃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看来敌人已经察觉到我们去了古墓,开始有所行动了。璃儿,我们得尽快解开这些线索,同时还要应对城里的突发状况。”萧羽说道。 他们决定兵分两路,萧羽带着一部分人手去调查城里奇怪人的情况,苏璃则留下来继续研究线索。苏璃重新审视着书籍和令牌,希望能从中找到新的突破点。她仔细地抚摸着令牌,突然发现令牌的边缘有一道极细的纹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璃拿起放大镜,顺着纹路观察,发现纹路似乎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图案。她试着将图案与书籍上的文字对照,竟发现图案对应的文字好像是一个地名。“难道这个地名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苏璃兴奋不已,立刻决定前往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神秘之地的凶险旅途 苏璃带着几个身手矫健的手下,按照地图的指引,朝着那个神秘的地名所在之处进发。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艰难险阻。先是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山路变得泥泞不堪,他们的行进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接着,在路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时,他们遭到了一群凶猛野兽的袭击。那些野兽身形巨大,牙齿锋利,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光芒。苏璃和手下们拔出武器,与野兽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大家小心,别让野兽靠近!”苏璃大声喊道。她挥舞着长剑,剑影闪烁,将靠近的野兽一一击退。手下们也不甘示弱,他们紧密配合,与苏璃一起对抗着野兽。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成功地击退了野兽,但也有几个手下受了伤。 苏璃简单地为受伤的手下处理了伤口,然后继续前进。又走了几天几夜,他们终于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一座隐藏在山谷中的古老村落。村落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房屋破旧不堪,仿佛已经被岁月遗忘。 古村中的诡异氛围 当苏璃一行走进村落时,村民们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警惕地问道。苏璃微笑着说道:“老人家,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想在这里借住一晚,顺便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老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不过你们要小心,这个村子里有很多奇怪的事情。”苏璃谢过老人,便跟着他来到了一处空房子里。 夜晚,村子里格外安静。苏璃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总感觉这个村子里隐藏着什么秘密。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 苏璃起身,拿起剑,悄悄走出了房间。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声音是从村子的祠堂里传来的。祠堂的门半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苏璃小心翼翼地走进祠堂,发现里面摆放着很多古老的牌位。在牌位的后面,有一个身影在晃动。苏璃大喝一声:“谁在那里?”身影猛地转过身来,竟是那个白发老人。 “老人家,你在这里干什么?”苏璃问道。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不该来这里的。这个村子被诅咒了,每到夜晚,就会有冤魂出来作祟。我在这里是为了安抚这些冤魂。” 苏璃不太相信老人的话,但她还是决定留下来看看。过了一会儿,祠堂里果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牌位开始晃动,灯光也忽明忽暗。苏璃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周围。 突然,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出现在了苏璃的面前。女人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她张开嘴,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叫声。苏璃心中一惊,但她并没有退缩。她知道这可能是某种幻术,于是集中精神,试图破解幻术。 揭开古村的秘密 苏璃运用自己在幻梦之境中学到的知识,努力寻找幻术的破绽。她发现女人的身影在某些瞬间会出现模糊,这可能就是幻术的弱点。苏璃找准时机,一剑刺向女人的身影。 “啊!”女人的身影发出一声惨叫,消失了。老人惊讶地看着苏璃,说道:“姑娘,你竟然破解了幻术。看来你不是一般人。” 苏璃看着老人,说道:“老人家,你就别再隐瞒了,这个村子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和我从古墓中得到的线索又有什么关系?” 老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真相。原来,这个村子曾经是一个强大的部落,部落里的人掌握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但后来,部落遭到了外敌的入侵,敌人为了得到这种神秘力量,对部落进行了残酷的屠杀。 为了不让神秘力量落入敌人手中,部落的首领将力量封印在了村子的地下,并设置了强大的幻术和诅咒,防止外人进入。而苏璃从古墓中得到的线索,正是指向这个村子的秘密。 “那这种神秘力量到底是什么?和现在企图颠覆乞儿国的阴谋又有什么关系呢?”苏璃急切地问道。老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种力量非常强大,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人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苏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决定寻找开启地下封印的方法,看看这神秘力量究竟是什么。在老人的帮助下,他们在祠堂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一个古老的机关。机关上刻满了与古墓书籍上相似的文字。 苏璃根据之前的研究,试着转动机关上的旋钮。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地下室的地面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向下的通道。 地下封印的危机四伏 苏璃和老人顺着通道走下去,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光的石头,提供了微弱的光线。走了没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洞穴。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球,石球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这就是封印神秘力量的地方。”老人说道。苏璃走近石球,发现石球上有一些奇怪的符文。她刚一触碰符文,石球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周围的墙壁开始喷出火焰。 “不好,触发了机关!”苏璃大喊一声。她和老人连忙躲避火焰,寻找破解机关的方法。苏璃仔细观察着符文,发现符文的排列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她尝试着按照规律重新排列符文,火焰终于停止了喷射。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石球周围突然出现了一群幽灵般的守卫,他们手持武器,朝着苏璃和老人扑来。苏璃拔出剑,与守卫们展开了战斗。这些守卫的武功十分奇特,他们的攻击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在战斗中,苏璃发现守卫们的身体似乎有着某种弱点,他们的腰部在每次攻击后会有短暂的停顿。苏璃抓住这个机会,攻击守卫们的腰部,终于将他们击退。 神秘力量的真相 击退守卫后,石球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苏璃鼓起勇气,再次靠近石球。当她的手触摸到石球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画面中,当年的部落首领为了保护部落,将部落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封印在了石球里。而这股力量,实际上是一种可以操控天地元素的能力。如果有人能够掌握这种能力,就可以呼风唤雨,改变自然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神秘力量。”苏璃心中暗暗思索。她意识到,企图颠覆乞儿国的势力一定是想得到这种力量,来实现他们的野心。 就在苏璃沉浸在思考中时,突然,洞穴的入口被封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竟然是之前在集市上刺杀苏璃的刺客首领。 “苏璃,没想到你真的找到了这里。这神秘力量现在归我了!”刺客首领狂妄地说道。苏璃看着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轻易得到这股力量吗?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场激烈的战斗再次展开,苏璃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武功,与刺客首领周旋。在战斗的关键时刻,萧羽带着人赶到了。原来,萧羽在调查城里奇怪人的情况时,发现了他们与这个村子的联系,便急忙赶来支援苏璃。 有了萧羽的帮助,苏璃和萧羽联手,终于打败了刺客首领。他们决定将神秘力量继续封印起来,防止被其他人利用。 回归与新的谋划 苏璃和萧羽带着从村子里得到的新线索,回到了乞儿国。他们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乞儿国的大臣们,并和大臣们一起商议应对之策。 “看来敌人的阴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他们想要得到神秘力量,来颠覆我们乞儿国。我们必须加强防范,同时寻找敌人的总部,将他们一网打尽。”萧羽说道。 苏璃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粉碎敌人的阴谋。”他们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而苏璃也在这场冒险中,变得更加成熟和坚强。她知道,作为乞儿国的凤主,她肩负着保护国家和人民的重任。她和萧羽紧紧相拥,彼此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信心和决心。他们相信,在他们的努力下,乞儿国一定能够度过难关,迎来新的辉煌…… 第二十五章续2 夜探古墓,真相初显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阴谋初现,危机四伏 从神秘之地归来后,苏璃、萧羽和毛草灵将得到的线索与大臣们分享,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紧张而凝重。根据线索显示,企图颠覆乞儿国的幕后黑手似乎与一个古老的邪教组织有关,这个组织妄图借助神秘力量称霸大陆。 “如今敌人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他们肯定会加快阴谋的实施,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萧羽神情严肃地说道。苏璃轻轻点头,目光坚定,“没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毛草灵皱着可爱的眉头,咬着嘴唇思索着:“会不会他们已经在城里安插了眼线,时刻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众人闻言,心中一惊,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启禀凤主,城外发现大批陌生军队集结,看旗帜不像是周边国家的,很可能是邪教组织的人。”苏璃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来得好快,看来他们是迫不及待了。” 内应现身,险象环生 为了摸清敌人的部署,苏璃决定派遣毛草灵和几名身手敏捷的探子出城侦查。毛草灵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想到乞儿国的安危,还是勇敢地领命而去。 然而,他们刚出城不久,就陷入了敌人的埋伏。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毛草灵心中暗叫不好,她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刀,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敌人。 “哼,小丫头,乖乖束手就擒吧,省得我们动手。”一个为首的黑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毛草灵瞪了他一眼,大声说道:“想要抓我,没那么容易!” 双方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毛草灵虽然武艺不算高强,但她机灵过人,巧妙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突围的机会。就在她寻找时机时,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剧痛,原来是一名敌人从背后偷袭得手。 “草灵!”一名探子大喊一声,急忙过来救援。毛草灵强忍着疼痛,说道:“别管我,你们赶紧突围出去,把消息送回去。”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闪电般冲入敌群,正是萧羽。他挥舞着长剑,剑影闪烁,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草灵,坚持住!”萧羽大声喊道。 在萧羽的帮助下,他们终于突出了重围。毛草灵受伤不轻,萧羽急忙带着她赶回城里治疗。 救治毛草灵,共商对策 回到城里,苏璃焦急地守在毛草灵的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毛草灵,苏璃心中充满了愧疚:“草灵,是我害你受伤了。”毛草灵虚弱地笑了笑:“苏姐姐,别这么说,这是我自愿的,能为乞儿国出份力,我不后悔。” 经过大夫的精心治疗,毛草灵的伤势逐渐稳定下来。苏璃、萧羽和大臣们围坐在一起,根据毛草灵带回的情报,商讨着应对之策。 “敌人兵力众多,正面交锋我们恐怕难以取胜。”一名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萧羽摸着下巴思索着:“我们可以利用城里的地形,设置一些陷阱,再派小股部队骚扰敌人,打乱他们的部署。” 苏璃微微点头,补充道:“同时,我们还要想办法找到他们的弱点,比如他们获取神秘力量的关键环节,一举将其破坏。” 叛徒暴露,局势突变 就在他们紧张谋划时,突然传来一阵骚乱。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凤主,不好了,城里出现了内乱,有人打开了城门,放敌人进城了。” 苏璃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城里有叛徒。她和萧羽迅速带领士兵赶往城门。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城门大开,一群敌人正蜂拥而入。 “叛徒在哪里?给我找出来!”苏璃愤怒地喊道。这时,一名大臣畏畏缩缩地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凤主,是我鬼迷心窍,被敌人收买了,我罪该万死。” 苏璃怒目而视:“你这个卖国求荣的东西,等击退敌人,再处置你!”她转身对士兵们喊道:“全体将士听令,与敌人决一死战,保卫我们的乞儿国!” 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高呼:“保卫乞儿国!”一场惨烈的巷战在城里展开。苏璃、萧羽带领着士兵们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利用街道、房屋等地形,巧妙地与敌人周旋。 毛草灵带伤参战,扭转战局 毛草灵得知城里发生了内乱,不顾自己的伤势,偷偷溜出了房间,加入了战斗。她看到苏璃和萧羽在人群中奋勇杀敌,心中涌起一股力量。 毛草灵利用自己对草药的了解,制作了一些***粉。她趁着敌人不注意,将药粉撒向敌人,敌人顿时被迷得晕头转向,战斗力大减。 “草灵,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好!”苏璃看到毛草灵,又惊又喜。毛草灵笑着说:“苏姐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战斗,我也要出份力。” 在毛草灵的帮助下,战局逐渐出现了转机。敌人的攻势被遏制住,士兵们乘胜追击,将敌人一步步逼出了城门。 追踪敌人,直捣黄龙 敌人退回了城外的营地,苏璃和萧羽决定乘胜追击,直捣敌人的老巢。他们带领着精锐部队,趁着夜色悄悄地向敌人的营地进发。 当他们接近营地时,发现营地戒备森严,周围布满了陷阱和巡逻队。苏璃和萧羽商量了一下,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萧羽带领,从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另一路由苏璃带领,从侧面迂回包抄。 萧羽带领着士兵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敌人被打得措手不及,纷纷慌乱起来。苏璃趁机带领着部队从侧面攻入了营地。 在营地的深处,他们终于找到了敌人的首领。那首领身材高大,面目狰狞,他冷笑着说:“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太天真了。” 苏璃毫不畏惧地说道:“你妄图颠覆乞儿国,作恶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双方立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 最终对决,拯救乞儿国 苏璃和敌人首领的战斗异常激烈。首领武艺高强,招式凶狠,苏璃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萧羽见状,急忙赶来支援,两人联手与首领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毛草灵也在一旁寻找着机会,她发现首领的弱点在腰部,于是悄悄绕到首领身后,准备给他致命一击。就在首领全力攻击苏璃和萧羽时,毛草灵瞅准时机,猛地扑上去,用短刀刺向首领的腰部。 首领吃痛,身体一晃。苏璃和萧羽抓住机会,同时出手,将首领打倒在地。首领不甘心地说道:“你们别得意,就算我死了,还有其他的人会继续完成我们的计划。” 苏璃冷冷地说道:“不管还有多少人,我们都会将你们一网打尽,守护好我们的乞儿国。”说完,她一剑结束了首领的性命。 敌人失去了首领,顿时大乱。苏璃和萧羽带领着士兵们乘胜追击,将敌人彻底消灭。 战后重建,新的开始 经过这场激烈的战斗,乞儿国终于迎来了和平。苏璃开始着手战后的重建工作,她安抚百姓,修缮房屋,恢复生产。毛草灵也积极帮忙,用她的草药为受伤的百姓治疗。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乞儿国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苏璃深知,虽然这次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不过,她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乞儿国一定会越来越强大。 而苏璃、萧羽和毛草灵之间的情谊也在这场战斗中变得更加深厚,他们将携手并肩,共同守护着这片他们热爱的土地,开启乞儿国新的篇章…… 第二十五章 夜探古墓,真相初显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神秘线索引出古墓 苏璃自上次在集市遇刺后,虽化险为夷,但心中总有种不安。尤其是那刺客留下的奇怪纹身,像是某种神秘组织的标记。她与萧羽四处打听,终于从一位老江湖口中得知,这纹身可能和一座古墓有关,据说那古墓藏着惊天秘密,而背后牵扯的势力似乎正谋划着颠覆乞儿国。 “羽哥,不管怎样,这古墓我们得去探一探,说不定能找到幕后黑手的线索。”苏璃眼神坚定,紧紧握着拳头。萧羽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璃儿,我陪你一起去,但这次必定危险重重,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 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干粮、水和照明工具,还带上了防身的武器和一些简单的急救药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悄悄离开了客栈,朝着古墓的方向进发。 古墓入口的诡异机关 按照老江湖所说的方位,他们在一片荒郊野外找到了古墓的入口。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门挡住,石门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散发着一股神秘而阴森的气息。 “这些符文好像蕴含着某种力量,我们得小心。”萧羽警惕地说道。苏璃仔细观察着符文,突然发现其中几个符文的颜色与其他的不同。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颜色不同的符文,石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 然而,石门刚打开一条缝隙,一股刺鼻的烟雾便从里面喷涌而出。苏璃和萧羽迅速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这是毒烟,看来这古墓里机关重重。”萧羽说道。 他们等毒烟消散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石门。石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光的石头,提供了微弱的光线。 刚走了没几步,地面突然开始晃动,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射出了无数支锋利的箭。苏璃和萧羽连忙躲避,他们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在箭雨中穿梭。 “羽哥,这机关太危险了,我们得想办法破解它。”苏璃大声喊道。萧羽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墙壁上有一些奇怪的图案。他猜测这些图案可能与机关的破解方法有关。 萧羽仔细研究着图案,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按照图案的顺序,在墙壁上按下了几个凸起的石块。果然,机关停止了运转。 古墓中的神秘墓室 继续往前走,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墓室。墓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周围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古老的画卷,画卷上描绘着一些神秘的场景。 “这石棺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呢?”苏璃好奇地问道。萧羽摇了摇头,“先别急,这古墓里处处充满危险,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他们绕着石棺走了一圈,突然发现石棺的底部有一个暗格。苏璃蹲下身子,轻轻打开了暗格。暗格里有一本破旧的书籍和一个小小的令牌。 苏璃拿起书籍,发现上面的文字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羽哥,这书上的字我不认识,你看看。”萧羽接过书籍,仔细研究了一番,“这些文字好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我也不太懂。不过,这个令牌看起来很特别。” 令牌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萧羽将令牌收了起来,说道:“这个令牌可能是解开秘密的关键,我们先带着它。” 遭遇神秘守卫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墓室的时候,突然,墓室的门被关上了。紧接着,从墓室的角落里走出了几个高大的身影。这些身影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清面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其中一个身影口中传来。萧羽挡在苏璃身前,说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不小心闯入了这个古墓。” 那身影冷笑一声,“哼,路过?这古墓岂是随便能闯入的。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说完,几个身影便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苏璃和萧羽拔出武器,与神秘守卫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神秘守卫的武功十分高强,他们的招式凌厉,让人难以招架。 在战斗中,苏璃发现神秘守卫的攻击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她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破绽。她与萧羽配合默契,利用破绽对神秘守卫发起了反击。 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打败了神秘守卫。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墓室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符号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符号触发的生死危机 光芒越来越强烈,苏璃和萧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羽哥,这是怎么回事?”苏璃惊恐地问道。萧羽咬着牙说道:“这符号可能触发了更强大的机关,我们得想办法破解它。” 他们拼命地挣扎着,但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就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苏璃突然想起了手中的令牌。她拿出令牌,发现令牌上的图案与墙壁上的符号有几分相似。 苏璃将令牌放在符号上,奇迹发生了。光芒渐渐消失,束缚他们的力量也消失了。“原来这令牌是破解机关的关键。”苏璃惊喜地说道。 墓室深处的惊人发现 他们继续深入古墓,来到了一个更神秘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盒子。 “那个盒子里会不会藏着我们想要的秘密?”苏璃说道。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祭坛走去。就在快要接近祭坛的时候,洞穴的顶部突然落下了无数块巨石。 苏璃和萧羽连忙躲避,他们在巨石间穿梭,好不容易才来到了祭坛前。苏璃拿起盒子,刚一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射了出来。 光芒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影像中,一个身穿华丽长袍的男人和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一座宫殿前。男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野心和贪婪,女人则满脸忧虑。 接着,影像切换到了一场激烈的战争场景。男人带领着一群士兵,攻打乞儿国的都城。乞儿国的士兵们奋勇抵抗,但最终还是不敌。 “这影像好像在讲述一段历史,难道这和我们要找的幕后黑手有关?”萧羽说道。苏璃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这些影像里的男人说不定就是幕后黑手。” 古墓出口的最后考验 就在他们沉浸在影像中的时候,洞穴的地面突然开始塌陷。他们连忙朝着洞穴的出口跑去。出口处有一扇巨大的铁门,铁门上有一个复杂的锁。 “这锁看起来很难打开,我们得快点想办法。”苏璃焦急地说道。萧羽仔细观察着锁,发现锁上有一些小孔。他猜测这些小孔可能需要用特殊的物品来打开。 他在身上翻找了一番,突然想到了那本破旧的书籍。他将书籍上的几页纸撕下来,揉成了纸团,塞进了小孔里。 果然,锁打开了。他们推开铁门,终于走出了古墓。当他们回头望去,古墓的入口已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封住了。 带着线索返回 苏璃和萧羽带着从古墓中得到的线索,匆匆赶回了乞儿国。他们知道,这些线索对于揭开幕后黑手的阴谋至关重要。 “羽哥,我们一定要尽快解开这些线索,找出幕后黑手,保护乞儿国。”苏璃坚定地说道。萧羽紧紧握住她的手,“璃儿,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的。” 回到乞儿国后,他们立刻开始研究从古墓中得到的书籍和影像。虽然困难重重,但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不懈,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 第二十五章续4,夜探古墓,真相初显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和平假象下的暗流涌动 月蚀之夜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乞儿国却并未迎来真正的安宁。表面上,城市在逐渐恢复往日的生机,百姓们重新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但苏璃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苏姐姐,最近城里好像安静得有些不正常。”毛草灵皱着可爱的眉头,担忧地说道。苏璃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敌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他们肯定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萧羽在一旁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加强城防和情报收集。”于是,苏璃安排萧羽带领士兵们加强巡逻,同时派遣探子到周边地区打探消息。 与此同时,毛草灵利用自己在民间的人脉,收集各种小道消息。她穿梭于大街小巷,与百姓们交谈,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神秘信件与诡异符号 一天,苏璃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件没有署名,上面只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和一行字:“欲知真相,前往迷雾森林。” “这符号是什么意思?迷雾森林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苏璃拿着信件,陷入了沉思。毛草灵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看信件,说道:“这个符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让我想想……” 突然,毛草灵眼睛一亮,“对了,我之前在一个古老的传说中看到过这个符号,它好像和一种神秘的力量有关。传说中,迷雾森林是这种神秘力量的封印之地。” 苏璃和萧羽对视一眼,都意识到这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线索。他们决定前往迷雾森林一探究竟。 迷雾森林的恐怖陷阱 苏璃、萧羽和毛草灵来到了迷雾森林。森林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视线非常模糊,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前进。 刚走进森林不久,他们就陷入了一个陷阱。地面突然塌陷,他们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大坑的四周布满了锋利的尖刺,稍有不慎就会被刺穿。 “大家小心,别乱动。”苏璃喊道。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坑壁上有一些凸起的石块,似乎可以当作攀爬的着力点。 萧羽和毛草灵在苏璃的指挥下,慢慢地攀爬着坑壁。就在他们快要爬到坑顶时,坑顶突然出现了一群毒蜘蛛。这些蜘蛛体型巨大,毒牙闪烁着寒光。 毛草灵拿出自己特制的驱虫粉,撒向毒蜘蛛。毒蜘蛛被驱虫粉刺激得疯狂起来,纷纷向他们扑来。苏璃和萧羽挥舞着武器,与毒蜘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经过一番艰难的战斗,他们终于摆脱了毒蜘蛛,爬出了大坑。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前方又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来。 神秘老者的指引 就在他们陷入绝境时,一个神秘的老者突然出现。老者手持一根拐杖,轻轻一挥,蟒蛇便乖乖地退了回去。 “你们为何会来到这迷雾森林?这里充满了危险。”老者问道。苏璃将收到的神秘信件和符号的事情告诉了老者。老者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符号确实和一种神秘力量有关,而这种力量被封印在森林的深处。不过,想要解开封印,需要找到三把钥匙。” “三把钥匙?那这三把钥匙在哪里呢?”毛草灵急切地问道。老者指了指森林的三个不同方向,说道:“这三把钥匙分别隐藏在森林的三个危险之地,只有通过重重考验,才能得到它们。” 老者还告诉他们,每把钥匙都有其独特的守护者,只有打败守护者,才能获得钥匙。苏璃、萧羽和毛草灵谢过老者,便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出发,分别去寻找钥匙。 寻找钥匙的艰难历程 苏璃朝着第一个方向前进,她遇到了一片火海。火海熊熊燃烧,热浪滚滚,让人难以靠近。苏璃施展神秘力量,试图抵挡热浪,但效果并不明显。 就在她感到绝望时,她发现火海中似乎有一个规律。火焰的燃烧是按照一定的节奏进行的,她抓住火焰熄灭的间隙,快速穿过了火海。 在火海的另一边,她遇到了一个守护者——一只巨大的火鸟。火鸟浑身散发着炽热的火焰,攻击起来威力巨大。苏璃与火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她巧妙地利用火鸟的攻击间隙,寻找着它的弱点。 经过一番苦战,苏璃终于打败了火鸟,获得了第一把钥匙。 萧羽在寻找第二把钥匙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片沼泽地。沼泽地泥泞不堪,一旦陷进去就很难自拔。萧羽小心翼翼地在沼泽地上行走,突然,一只巨大的鳄鱼从沼泽中钻了出来,向他扑来。 萧羽挥舞着长剑,与鳄鱼展开了搏斗。鳄鱼皮糙肉厚,萧羽的攻击很难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沼泽地中有一些粗壮的树枝。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用树枝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武器,攻击鳄鱼的眼睛。 鳄鱼被击中眼睛,痛苦地吼叫着,萧羽趁机攻击它的要害,终于打败了鳄鱼,获得了第二把钥匙。 毛草灵在寻找第三把钥匙时,遇到了一片冰原。冰原上寒风刺骨,气温极低。毛草灵冻得瑟瑟发抖,但她依然坚定地前进。 在冰原的中央,她遇到了一个守护者——一个冰雪精灵。冰雪精灵擅长使用冰魔法,她召唤出一道道冰锥,向毛草灵射来。 毛草灵拿出自己的符咒,试图抵挡冰锥的攻击。她发现冰雪精灵的魔法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蓄力,于是她抓住这个间隙,快速靠近冰雪精灵,用短刀攻击她。 经过一番努力,毛草灵终于打败了冰雪精灵,获得了第三把钥匙。 封印之地的最终挑战 三人带着三把钥匙,在森林的深处会合。他们来到了封印之地,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与神秘信件上相同的符号。 他们将三把钥匙插入石门上的锁孔,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的中央有一个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球体。 就在他们靠近球体时,一个巨大的幻影从球体中升起。幻影是封印神秘力量的守护者,他冷冷地说道:“你们以为得到了三把钥匙,就能解开封印吗?太天真了。想要解开封印,必须通过我的最终考验。” 守护者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们困在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罩中。能量罩中不断地出现各种幻象,试图迷惑他们的心智。 苏璃、萧羽和毛草灵紧紧地靠在一起,他们相互鼓励,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苏璃施展神秘力量,试图打破能量罩,但能量罩的力量太过强大,一时难以突破。 毛草灵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拿出自己制作的符咒,点燃后扔向能量罩。符咒散发出的光芒与神秘力量产生了共鸣,能量罩出现了一丝裂痕。 苏璃和萧羽抓住机会,集中力量攻击裂痕处。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打破了能量罩。守护者见他们如此顽强,便说道:“你们通过了考验,这神秘力量就交给你们了。但记住,要用它来守护正义,否则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真相大白,守护乞儿国 苏璃等人解开了神秘力量的封印,也终于得知了所有的真相。原来,企图颠覆乞儿国的幕后黑手是一个古老的邪恶之组织,他们妄图利用神秘力量统治整个大陆。 而这个神秘力量,实际上是一种可以平衡世间善恶的力量。如果被邪恶势力利用,将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如果被正义之士掌握,就能守护世间的和平。 苏璃、萧羽和毛草灵带着神秘力量回到了乞儿国。他们利用神秘力量,加强了国家的防御,同时也开始寻找邪恶之组织的总部,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在他们的努力下,乞儿国逐渐变得强大起来。苏璃也在这个过程中,成长为一位真正的凤主,她带领着百姓们守护着这片土地,让乞儿国成为了一个和平、繁荣的国家…… 第二十六章 毛草灵的传说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在那神秘奇幻的异世界里,原本的青楼萌妹如今已是乞儿国凤主的她,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一日,凤主正坐在乞儿国简陋却温馨的议事厅中,与几位心腹商议着国中的事务。突然,一名小乞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凤主,不好了,在那片神秘的迷雾森林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好多兄弟去那里找草药的时候都看到了,说是会发光的毛草灵!” 凤主一听,心中一动。她早就听闻过毛草灵的传说,据说这是一种生长在极阴之地的灵草,拥有着神奇的力量,不仅可以治愈百病,还能提升修炼者的灵力。对于乞儿国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她立刻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去看看。”说着,便带着几名武艺高强的乞儿向着迷雾森林赶去。 当他们来到迷雾森林的边缘时,就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森林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凤主皱了皱眉头,她知道,这片森林充满了危险,但为了毛草灵,她必须要冒险一试。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森林。几名乞儿跟在她的身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他们在森林中走了许久,终于在一片阴暗潮湿的地方看到了那些传说中的毛草灵。只见它们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在雾气中显得格外神秘。 凤主刚想上前去采摘,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了几只黑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几只妖狼。这些妖狼体型巨大,眼神凶狠,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凤主大喝一声:“大家小心!”说着,便挥舞着匕首迎了上去。她的身手十分敏捷,在妖狼之间穿梭自如,每一次挥刀都能砍中妖狼的要害。几名乞儿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武器,与妖狼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他们终于将几只妖狼击退。但此时,他们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凤主看着那些毛草灵,心中有些犹豫。她知道,采摘毛草灵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危险,但她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就在这时,突然从森林的深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那笛声犹如天籁之音,让人听了心旷神怡。凤主等人顺着笛声的方向走去,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吹着笛子。 那男子长得十分英俊,气质超凡脱俗。他看到凤主等人后,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是来采摘毛草灵的吧?”凤主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男子放下笛子,说道:“我叫冷轩,是一名游历四方的修行者。这片森林我也有所了解,毛草灵虽然珍贵,但周围有许多强大的妖物守护,你们贸然采摘,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凤主听了,心中有些不悦。她说道:“我们乞儿国一直生活在困苦之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冷轩看着凤主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敬佩。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们一把吧。我对这片森林的地形比较熟悉,也懂得一些克制妖物的方法。” 凤主听了,心中十分感激。她说道:“那就多谢公子了。”说着,便与冷轩一起向着毛草灵走去。 冷轩带着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一些危险的地方,来到了毛草灵的跟前。就在他们准备采摘的时候,突然,从地下钻出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这条蟒蛇身体粗壮,鳞片闪烁着寒光,张开血盆大口,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冷轩大喝一声:“小心!”说着,便从腰间抽出一把宝剑,向着蟒蛇砍去。凤主等人也纷纷拿出武器,与蟒蛇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蟒蛇十分凶猛,它的身体灵活多变,让人难以捉摸。但冷轩的剑法十分精湛,每一次挥剑都能砍中蟒蛇的要害。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他们终于将蟒蛇击退。但冷轩也受了一些轻伤。凤主看着冷轩,心中有些愧疚。她说道:“冷轩公子,这次多亏了你。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冷轩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只是一些小伤而已。我们还是赶紧采摘毛草灵吧,以免再生变故。” 凤主点了点头,便与冷轩一起采摘毛草灵。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毛草灵采摘下来,放进了一个特制的袋子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从森林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强大的气息。 冷轩脸色一变,说道:“不好,是这片森林的守护妖尊来了。我们快走!”说着,便带着凤主等人向着森林的外面跑去。 他们在森林中拼命地奔跑着,身后的守护妖尊紧紧地追着他们。那守护妖尊实力强大,每一次攻击都能掀起一阵狂风。凤主等人虽然奋力抵抗,但还是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他们几乎绝望的时候,冷轩突然停了下来。他说道:“凤主姑娘,你们先走,我留下来挡住守护妖尊。”凤主一听,心中十分感动。她说道:“冷轩公子,我们不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 冷轩看着凤主坚定的眼神,心中十分欣慰。他说道:“没时间犹豫了。我有一件法宝,可以暂时挡住守护妖尊。你们赶紧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珠子。 冷轩将珠子扔向空中,珠子立刻发出了一道强大的光芒,将守护妖尊挡住了。凤主等人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向着森林的外面跑去。 当他们跑出森林的时候,冷轩也跟了上来。他的脸色十分苍白,显然是消耗了太多的灵力。凤主看着冷轩,心中十分感激。她说道:“冷轩公子,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你救了我们的命,也让我们得到了毛草灵。我们乞儿国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 冷轩微微一笑,说道:“不用客气。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希望这些毛草灵能对你们乞儿国有帮助。”凤主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会的。冷轩公子,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冷轩说道:“我打算继续游历四方,寻找更多的修行机缘。”凤主想了想,说道:“冷轩公子,不如你就留在我们乞儿国吧。我们乞儿国虽然贫穷,但也有许多修行的资源。你留下来,我们可以一起修炼,共同强大。” 冷轩听了,心中有些心动。他看着凤主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留下来吧。” 从那以后,冷轩便留在了乞儿国。他与凤主等人一起修炼,传授他们修行的方法。在他的帮助下,乞儿国的实力渐渐强大起来。而凤主与冷轩之间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他们相互欣赏,相互扶持,渐渐走到了一起。 那神秘的毛草灵,不仅为乞儿国带来了希望,也为凤主和冷轩之间的爱情埋下了种子。在这个奇幻的异世界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然而,乞儿国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久后,邻国得知了乞儿国得到了毛草灵的消息,便派来了使者,要求乞儿国将毛草灵交出来。 凤主看着使者,心中十分愤怒。她说道:“毛草灵是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凭什么要交给你们?”使者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乞儿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家,根本没有能力守护毛草灵。如果你们不交出来,我们就会派大军攻打你们。” 凤主毫不畏惧地说道:“我们乞儿国虽然弱小,但也不会轻易屈服。如果你们敢来攻打,我们一定会拼死抵抗。”使者见凤主态度强硬,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凤主知道,一场战争即将来临。她立刻召集了乞儿国的所有将士,商议应对之策。冷轩说道:“凤主姑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可以先加固城防,同时派人去周边的国家求援。” 凤主点了点头,说道:“冷轩公子说得对。我们还要加紧训练士兵,提高他们的战斗力。”于是,乞儿国上下开始忙碌起来,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着准备。 邻国的大军很快就来到了乞儿国的边境。他们看到乞儿国的城防十分坚固,士兵们也严阵以待,心中不禁有些犹豫。但他们仗着自己的实力强大,还是决定发起进攻。 一场激烈的战争爆发了。邻国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乞儿国的士兵们则奋勇抵抗。凤主和冷轩身先士卒,带领着士兵们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每一次攻击都能给敌人带来巨大的伤害。 然而,邻国的实力毕竟太过强大,乞儿国的士兵们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原来是周边的几个国家得知了乞儿国的困境,派来了援军。 有了援军的帮助,乞儿国的士气大振。他们与援军一起,对邻国的大军发起了反攻。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邻国的大军终于被击退了。 乞儿国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凤主和冷轩看着疲惫但充满喜悦的士兵们,心中十分欣慰。他们知道,经过这场战争,乞儿国将会变得更加团结,更加强大。而他们的爱情,也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考验,变得更加坚定。 第二十六章续1 毛草灵的传说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战后余波与联盟之议 战争的硝烟渐渐散去,乞儿国迎来了短暂的宁静,但这片宁静之下,却隐藏着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战后的乞儿国满目疮痍,城墙破损,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凤主看着这一片狼藉的景象,心中满是沉重。 她立刻召集了国内的官员和将领,商议战后的重建事宜。冷轩也参与其中,他提出了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建议:“凤主,当务之急是要安置好百姓,让他们有地方住,有饭吃。我们可以先搭建一些简易的帐篷,让百姓暂时有个安身之所。同时,要尽快修复城墙和防御工事,以防邻国再次来袭。”凤主点头表示赞同,她安排官员们立刻着手实施这些计划。 然而,邻国虽然这次被击退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乞儿国的长久安危,凤主决定与那些前来支援的国家商议联盟之事。她带着冷轩和几名使者,前往周边国家的都城。 他们首先来到了离乞儿国最近的清风国。清风国的国王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在宫殿中,凤主诚恳地说道:“陛下,此次多亏了贵国的支援,乞儿国才得以度过难关。我此次前来,是希望能与贵国结成联盟,共同抵御外敌。”清风国国王沉吟片刻,说道:“凤主的诚意我心领了,但联盟之事,关乎两国的利益,需要从长计议。” 冷轩见状,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如今的局势复杂多变,各国之间唯有团结起来,才能共同应对危机。乞儿国虽然弱小,但我们有勇气和决心守护自己的家园。与我们结盟,对贵国也并无坏处。而且,我们可以在贸易、文化等方面进行合作,实现互利共赢。” 清风国国王听了冷轩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他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考虑与你们结盟。但此事还需与朝中大臣商议一番,待我做出决定后,再给你们答复。”凤主和冷轩谢过国王后,便离开了清风国。 接着,他们又前往了其他几个支援过乞儿国的国家。在每一个国家,他们都诚恳地表达了结盟的意愿,但各国的态度都各不相同。有的国家表示愿意考虑,有的国家则持观望态度。 神秘预言与新的危机 在他们四处奔走商议联盟之事的时候,乞儿国国内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名老乞儿在梦中得到了一个神秘的预言,预言说:“黑暗降临,诸国将陷入无尽的灾难,唯有集齐三种神物,方能拯救苍生。”这个预言在乞儿国迅速传开,引起了一阵恐慌。 凤主得知此事后,立刻回到了乞儿国。她召集了国内的智者和修行者,试图解开这个预言的谜团。经过一番讨论,他们推测这三种神物可能与传说中的神秘力量有关。 就在这时,邻国又传来了新的消息。他们得知了乞儿国流传的预言,认为这是一个削弱乞儿国的好机会。于是,他们暗中勾结了一些邪恶势力,准备再次对乞儿国发动攻击,试图在混乱中夺取可能存在的神物。 很快,邻国的大军再次逼近了乞儿国的边境。这一次,他们带来了更强大的武器和更多的士兵。凤主和冷轩得知消息后,立刻组织士兵们进行防御。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迎战的时候,乞儿国国内又出现了内乱。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预言制造恐慌,煽动百姓反对凤主的统治。他们声称凤主是带来灾难的源头,只有推翻她,才能避免预言中的灾难降临。 凤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既要应对外部的敌人,又要平息国内的内乱。冷轩安慰她道:“凤主,不要着急。我们先集中精力应对外部的敌人,只要打退了他们,国内的内乱自然会平息。”凤主点了点头,她重新振作起来,带领士兵们来到了边境。 边境激战与意外援手 邻国的大军气势汹汹地向乞儿国的城墙冲来。他们发射出巨大的火球和箭矢,乞儿国的城墙被打得千疮百孔。凤主站在城墙上,指挥着士兵们进行反击。她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不能退缩,为了我们的国家和家园,战斗到底!” 士兵们听了她的话,士气大振,纷纷奋勇杀敌。冷轩则运用他的修行法术,召唤出一道道强大的光芒,击退了敌人的一波又一波攻击。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群神秘的身影。他们身着金色的长袍,手持宝剑,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加入了乞儿国的战斗。这些人实力强大,他们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地。 凤主和冷轩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为首的一名男子走到凤主面前,说道:“凤主,我们是光明神殿的使者。我们得知了这里的情况,特来相助。”凤主感激地说道:“多谢你们的援手。不知光明神殿为何会突然相助于我们?” 男子说道:“我们光明神殿一直致力于维护世间的和平与正义。如今黑暗势力蠢蠢欲动,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而且,我们也得知了那个神秘的预言,我们相信,乞儿国在这场危机中有着重要的作用。” 有了光明神殿使者的加入,战局瞬间扭转。邻国的大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撤退。 联盟达成与神物线索 战后,凤主为了感谢光明神殿使者的帮助,盛情款待了他们。在宴会上,他们进一步探讨了那个神秘的预言。光明神殿的使者透露,他们也一直在寻找与预言相关的线索,据他们所知,三种神物分别是“星辰之石”“月光之泪”和“太阳之焰”。 星辰之石据说隐藏在一座古老的星辰遗迹中,月光之泪则在一片神秘的月光森林里,而太阳之焰则在火焰山脉的深处。这些地方都充满了危险,但为了拯救苍生,他们决定一起去寻找这些神物。 与此同时,经过凤主和冷轩的不懈努力,乞儿国与周边几个国家终于达成了联盟。他们签订了联盟协议,约定在面对外敌入侵和共同危机时,相互支援。 联盟的达成让乞儿国的地位得到了提升,也让凤主更加坚定了寻找神物、拯救苍生的决心。她和冷轩决定与光明神殿的使者一起踏上寻找神物的征程。 他们收拾好行囊,带上足够的物资,离开了乞儿国。在他们离开之前,凤主将国内的事务交给了几位可靠的官员处理,并叮嘱他们要好好守护国家。 踏上征程与未知挑战 他们的第一站是星辰遗迹。星辰遗迹位于一片遥远的沙漠之中,传说那里曾经是星辰坠落的地方,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当他们来到沙漠边缘时,就感受到了一股炎热和干燥的气息。沙漠中黄沙漫天,一望无际。他们沿着一条古老的商路前进,途中遇到了许多困难。 有时候,他们会遇到沙尘暴,狂风呼啸,黄沙肆虐,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有时候,他们会迷失方向,在沙漠中徘徊许久。 在一次沙尘暴中,凤主不小心被一阵狂风吹倒,冷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他紧紧地抱住凤主,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风沙。等沙尘暴过去后,凤主感激地看着冷轩,说道:“谢谢你,冷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风沙卷走了。”冷轩微笑着说道:“不用客气,凤主。我们是一起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经过几天几夜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星辰遗迹的入口。入口处有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光明神殿的使者研究了一番后,发现这些符文是开启石门的关键。 他们按照符文的指引,输入了相应的力量,石门缓缓打开。一股神秘的气息从门内涌出,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星辰遗迹内部十分宽敞,四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似乎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他们在遗迹中四处寻找星辰之石,但却遇到了各种机关和陷阱。 有一次,他们不小心触发了一个机关,从地面上射出了无数的尖刺。冷轩迅速施展法术,为大家挡住了尖刺。他们继续前进,终于在一个幽深的洞穴中发现了星辰之石。 星辰之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它悬浮在洞穴的中央。当他们靠近它时,突然,从洞穴的深处走出了一个巨大的怪物。这个怪物身形庞大,面目狰狞,它发出一声怒吼,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凤主和冷轩等人立刻摆开阵势,与怪物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怪物的力量十分强大,他们一时间难以取胜。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相互配合,寻找怪物的弱点。 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找到了怪物的弱点,成功地将它击败。他们顺利地拿到了星辰之石,心中充满了喜悦。但他们知道,这只是他们寻找神物之旅的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 带着星辰之石,他们离开了星辰遗迹,踏上了前往月光森林的旅程。月光森林隐藏在一片迷雾之中,据说那里有着神秘的月光精灵守护着月光之泪。他们不知道在那里又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为了拯救苍生,他们勇往直前。 第二十六章续2 毛草灵的传说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月光森林的神秘危机 毛草灵一行人带着星辰之石,离开了星辰遗迹,朝着月光森林进发。月光森林被一层神秘的迷雾所笼罩,据说里面住着神秘且强大的月光精灵,守护着月光之泪。一路上,众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当他们踏入月光森林的那一刻,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森林里弥漫着淡淡的月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银色的薄纱所覆盖。树木高大而茂密,树枝交错,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屏障。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森林中前行,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那笛声空灵而美妙,却带着一丝诡异。毛草灵皱了皱眉头,示意大家停下脚步。冷轩轻声说道:“这笛声有些古怪,我们小心为上。” 随着笛声越来越近,一群身形轻盈的精灵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精灵有着透明的翅膀,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手中拿着精美的笛子。为首的精灵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闯入这月光森林?” 毛草灵向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尊敬的精灵族朋友,我们是为了拯救苍生而来。传说月光森林中有月光之泪,它是拯救世界免受黑暗灾难的关键神物之一。希望你们能让我们寻找月光之泪。” 精灵首领听了,冷笑一声:“拯救苍生?这不过是你们的借口罢了。月光之泪是我们精灵族守护了千年的宝物,岂能轻易交给你们。”说着,精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笛子,吹出了一阵强大的音波。 音波如利刃般向他们袭来,毛草灵等人迅速躲避。冷轩施展法术,形成一道护盾,暂时挡住了音波的攻击。毛草灵大声喊道:“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为了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势力。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拯救苍生。” 精灵首领犹豫了一下,停止了攻击。他说道:“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在这森林中有一座试炼之塔,只要你们能通过试炼,我就相信你们有拯救苍生的能力,会考虑将月光之泪交给你们。” 试炼之塔的艰难考验 毛草灵等人在精灵的带领下,来到了试炼之塔前。这座塔高耸入云,散发着神秘的气息。精灵首领说道:“塔中有三层试炼,每一层都有不同的挑战。如果你们能成功通过三层,就算你们通过试炼。” 毛草灵和冷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众人走进了塔中。第一层试炼是幻影迷宫。当他们踏入迷宫后,四周出现了无数的幻影,让人分不清真假。他们每走一步,都可能会遇到幻影的攻击。 毛草灵集中精神,运用自己的感知能力,试图分辨出真正的道路。冷轩则在一旁保护着大家,每当有幻影袭来,他就出手将其击退。经过一番艰难的摸索,他们终于找到了出口,来到了第二层试炼。 第二层试炼是火焰陷阱。整个房间里布满了火焰陷阱,稍有不慎就会被火焰吞噬。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毛草灵发现了一些隐藏在墙壁上的机关。她尝试着解开机关,希望能关闭部分火焰陷阱。 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成功地解开了一些机关,开辟出了一条安全的通道。但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出口时,突然,一个巨大的火焰怪物从地下钻了出来。这怪物身形庞大,火焰熊熊燃烧,散发着炽热的气息。 毛草灵和冷轩带领众人与火焰怪物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火焰怪物的攻击十分猛烈,他们不断地躲避着它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它的弱点。冷轩发现火焰怪物的眼睛是它的弱点,于是他施展法术,发出一道强大的光芒,射向怪物的眼睛。 怪物受到攻击后,发出了一声怒吼,它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毛草灵趁机绕到怪物的身后,用匕首刺向它的要害。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击败了火焰怪物,通过了第二层试炼。 第三层试炼与精灵的认可 来到第三层试炼,他们发现这是一场心灵的考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的心灵产生各种幻觉。毛草灵和众人都陷入了自己的幻觉之中。 毛草灵看到了乞儿国再次遭受战争的蹂躏,百姓们痛苦地呼喊着。她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想要冲出去拯救百姓,但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就在她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使命,想起了要拯救苍生的决心。 她努力地集中精神,试图摆脱幻觉的控制。冷轩也在一旁不断地提醒自己,他看到了自己的亲人被黑暗势力杀害的场景,但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 在他们的努力下,终于摆脱了幻觉的控制。当他们清醒过来时,发现精灵首领站在他们面前。精灵首领露出了赞许的笑容,说道:“你们通过了试炼,证明了你们有拯救苍生的决心和能力。我相信你们,月光之泪就交给你们吧。” 说着,精灵首领从手中拿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这就是月光之泪。毛草灵接过月光之泪,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的信任,我们一定会用它来拯救苍生。” 精灵首领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精灵族也会与你们一起对抗黑暗势力。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盟友了。”毛草灵等人十分高兴,他们与精灵族结成了新的联盟,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 火焰山脉的新征程 带着月光之泪,毛草灵一行人离开了月光森林。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火焰山脉,寻找太阳之焰。火焰山脉位于大陆的另一端,那里是一片炽热的火山地带,充满了危险。 他们日夜兼程,经过了许多艰难的路程,终于来到了火焰山脉的脚下。火焰山脉高耸入云,山顶上不断地喷出炽热的岩浆。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滚烫,让人难以呼吸。 毛草灵看着眼前的火焰山脉,心中有些担忧。但她知道,为了寻找太阳之焰,拯救苍生,他们必须要克服这些困难。他们开始沿着山脉的一侧向上攀登。 在攀登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各种危险。不时有滚烫的岩浆从山上滚落下来,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躲避。还有一些火山喷发时产生的毒气,让他们感到呼吸困难。 冷轩运用法术,为大家制造了一个防护罩,暂时挡住了毒气的侵袭。毛草灵则带领大家寻找着安全的路线。经过几天几夜的攀登,他们终于接近了火焰山脉的山顶。 山顶的神秘守护与最终挑战 在山顶上,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太阳之焰似乎就在洞穴的深处。但洞穴前有一个神秘的守护兽,这是一只巨大的火麒麟。 火麒麟身形巨大,全身燃烧着熊熊火焰,它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看到毛草灵等人,它发出了一声怒吼,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毛草灵和冷轩等人迅速摆开阵势,与火麒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火麒麟的攻击十分强大,它的火焰能够轻易地烧毁周围的一切。他们不断地躲避着火麒麟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它的弱点。 在战斗中,毛草灵发现火麒麟的腹部是它的弱点。她趁着火麒麟攻击冷轩的时候,绕到了它的身后,用匕首刺向它的腹部。火麒麟受到攻击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吼叫,它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 冷轩趁机施展法术,召唤出一道强大的冰柱,射向火麒麟。冰柱与火焰相互碰撞,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火麒麟被冰柱击中后,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 毛草灵和众人抓住这个机会,一起发动攻击。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击败了火麒麟。他们走进洞穴,在洞穴的深处,他们找到了太阳之焰。 太阳之焰是一团炽热的火焰,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毛草灵小心翼翼地将太阳之焰收了起来。他们成功地集齐了三种神物,心中充满了喜悦。但他们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黑暗势力不会轻易地被打败。他们带着神物,踏上了返回乞儿国的路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最终决战。 第二十六章续3 毛草灵的传说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回归与联盟筹备 毛草灵一行人怀揣着集齐的三种神物——星辰之石、月光之泪和太阳之焰,匆匆踏上了返回乞儿国的归程。一路上,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们知道,黑暗势力随时可能察觉到神物被集齐的消息,从而展开疯狂的反扑。 当他们终于回到乞儿国时,整个国家都沸腾了。百姓们夹道欢迎,他们为毛草灵等人的成功而欢呼雀跃。毛草灵看着欢呼的百姓,心中充满了欣慰和责任感。她知道,接下来的任务更加艰巨,那就是利用这三种神物,联合各方力量,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势力。 毛草灵立刻召集了联盟各国的代表以及光明神殿的使者,共同商议对抗黑暗势力的计划。在会议上,大家各抒己见,气氛热烈。 光明神殿的使者说道:“如今我们已经集齐了三种神物,这是我们对抗黑暗势力的最大依仗。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黑暗势力隐藏在暗处,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具体实力和计划。” 冷轩接着说:“我认为我们首先要加强联盟各国之间的联系和合作,统一指挥和行动。同时,我们要利用神物的力量,提升士兵们的战斗力。” 毛草灵点头表示赞同,她说道:“没错,我们还要派出探子,打探黑暗势力的动向,做到知己知彼。另外,我们可以利用神物的力量,打造一些强大的武器和装备。”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各国开始积极筹备,训练士兵,打造武器,加强防御工事。毛草灵则带领冷轩和一些修行者,开始研究如何运用三种神物的力量。 神物力量的融合 他们在乞儿国的一座秘密山洞中,开始了神物力量的融合实验。毛草灵将星辰之石、月光之泪和太阳之焰放在一个巨大的石台上,然后运用自己的灵力,试图引导三种神物的力量相互融合。 然而,第一次尝试就失败了。当三种神物的力量相互接触时,产生了剧烈的冲突,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向四周扩散开来。毛草灵等人被这股能量波冲击得摔倒在地。 毛草灵并没有气馁,她仔细分析了失败的原因。她发现三种神物的力量属性各不相同,星辰之石蕴含着星辰的神秘力量,月光之泪有着柔和而纯净的月光之力,太阳之焰则是炽热而强大的太阳能量。要让它们融合,必须找到一种平衡。 经过多次尝试和调整,毛草灵终于找到了方法。她运用自己独特的灵力,像一根丝线一样,将三种神物的力量慢慢缠绕在一起。在她的努力下,三种神物的力量开始逐渐融合,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光芒。 融合后的神物力量形成了一股新的能量,这股能量既有着星辰的神秘,又有着月光的柔和和太阳的炽热。毛草灵感受到了这股能量的强大,她知道,这股能量将成为对抗黑暗势力的关键。 黑暗势力的阴谋浮现 就在他们为对抗黑暗势力做着积极准备的时候,探子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来,黑暗势力一直在暗中策划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们勾结了一些心怀不满的国家和势力,企图从内部瓦解联盟。 其中,有一个名叫黑岩国的国家,被黑暗势力蛊惑,准备在战争爆发时从背后偷袭联盟军队。毛草灵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十分愤怒。她立刻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对之策。 冷轩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建议先派出一支精锐的部队,秘密潜入黑岩国,破坏他们的军事部署,同时寻找证据,揭露他们与黑暗势力的勾结。” 毛草灵点头同意,她挑选了一支由冷轩带领的精锐部队,秘密前往黑岩国。冷轩等人乔装打扮,混入了黑岩国的都城。他们在城中四处打探消息,终于找到了黑岩国与黑暗势力勾结的证据,同时也摸清了他们的军事部署。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冷轩等人发动了突袭。他们潜入了黑岩国的军营,破坏了他们的武器库和粮草库。黑岩国的军队顿时陷入了混乱。冷轩等人趁机将证据散发出去,让黑岩国的百姓知道了他们国王的罪行。 黑岩国的百姓们得知真相后,纷纷起来反抗国王的统治。国王见大势已去,只好投降。这样,联盟成功地化解了内部的危机。 决战前夕的风云变幻 随着时间的推移,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联盟各国的军队在乞儿国集结,准备迎接这场决定命运的战斗。军队士气高昂,他们知道,这是一场为了拯救苍生而战的战斗。 然而,就在决战前夕,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毛草灵在一次修炼中,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动。她的身体开始发热,痛苦地倒在地上。 冷轩和众人急忙赶来,他们发现毛草灵的体内似乎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作祟。经过一番检查,他们猜测这可能是黑暗势力暗中施展的诡计,试图在决战前夕削弱毛草灵的力量。 冷轩立刻运用自己的灵力,帮助毛草灵压制体内的邪恶力量。但这股邪恶力量十分强大,冷轩一时之间也难以完全压制。 就在他们焦急万分的时候,光明神殿的使者带来了一个消息。他们说在一座古老的神殿中,有一种神秘的草药可以化解毛草灵体内的邪恶力量。但这座神殿位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周围布满了各种陷阱和怪物。 毛草灵咬了咬牙,说道:“无论有多危险,我都要去试一试。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白费。”于是,她和冷轩、光明神殿的使者一起,踏上了寻找神秘草药的征程。 神秘神殿的冒险 他们来到了那座古老的神殿所在的地方。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沙漠中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神殿隐藏在一座巨大的沙丘后面,周围有许多奇怪的符文和陷阱。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神殿,突然,从地下钻出了一群沙虫。这些沙虫身形巨大,牙齿锋利,向着他们扑了过来。毛草灵等人立刻拔出武器,与沙虫展开了战斗。 冷轩施展法术,召唤出一阵狂风,将沙虫吹得东倒西歪。毛草灵则趁机用匕首刺向沙虫的要害。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击退了沙虫。 继续前进,他们来到了神殿的入口。入口处有两尊巨大的石像,石像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当他们靠近石像时,石像突然动了起来,挥舞着巨大的手臂,向他们攻击。 毛草灵等人迅速躲避着石像的攻击,同时寻找着石像的弱点。冷轩发现石像的关节处是弱点,他施展法术,发出一道强大的力量,击中了石像的关节。石像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毛草灵趁机用匕首砍断了石像的手臂。 他们终于进入了神殿内部。神殿内部阴森恐怖,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图案。他们在神殿中四处寻找神秘草药,突然,从一个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发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个神秘的人。这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在他们想要靠近水晶棺的时候,突然,从房间的角落里涌出了一群幽灵。这些幽灵面目狰狞,发出恐怖的叫声,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毛草灵等人再次陷入了战斗。他们运用自己的灵力和武器,与幽灵展开了殊死搏斗。在战斗中,毛草灵发现幽灵害怕光明的力量。于是,她施展法术,召唤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将幽灵驱散。 经过一番搜索,他们终于在神殿的最深处找到了神秘草药。毛草灵拿到草药后,心中十分激动。他们立刻返回了乞儿国。 决战来临 回到乞儿国后,毛草灵服用了神秘草药。在草药的作用下,她体内的邪恶力量逐渐被化解。她的身体恢复了健康,灵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此时,黑暗势力终于按捺不住,发动了进攻。他们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气势汹汹。联盟军队严阵以待,毛草灵站在军队的最前方,她手中握着融合后的神物,散发着强大的光芒。 战斗打响了,双方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回荡在战场上。毛草灵运用神物的力量,发出一道道强大的光芒,将黑暗势力的士兵击退。 冷轩则带领着一支精锐的部队,冲入敌人的阵营,与敌人展开近身搏斗。他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次挥剑都能斩杀一名敌人。 然而,黑暗势力的首领也十分强大。他施展黑暗魔法,召唤出一群巨大的黑暗怪物。这些怪物身形庞大,力大无穷,给联盟军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毛草灵见状,决定亲自迎战黑暗势力的首领。她运用融合后的神物力量,与黑暗首领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两人的力量碰撞在一起,产生了一道道强大的冲击波。 在战斗中,毛草灵逐渐占据了上风。她看准时机,发出一道强大的光芒,击中了黑暗首领的要害。黑暗首领受到重创,他的黑暗魔法也失去了控制。 黑暗势力的士兵们见首领受伤,顿时军心大乱。联盟军队趁机发动全面进攻,将黑暗势力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经过一场艰苦的战斗,联盟军队终于取得了胜利。黑暗势力被彻底击败,世界恢复了和平。 战后的安宁与新的开始 战争结束后,乞儿国和联盟各国都开始了重建工作。毛草灵带领着百姓们,修复房屋,开垦农田,让国家逐渐恢复了生机。 她和冷轩的感情也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两人携手走过了无数的困难和挑战,他们相互信任,相互支持。 在一个美丽的夜晚,冷轩带着毛草灵来到了一片花海中。冷轩单膝跪地,拿出一枚精美的戒指,说道:“毛草灵,在这一路的风风雨雨中,你始终是我最坚强的后盾。我想和你一起走过余生,你愿意嫁给我吗?” 毛草灵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 从那以后,毛草灵和冷轩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他们的故事,也在这片奇幻的大陆上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永恒的传奇。乞儿国在毛草灵的治理下,越来越繁荣昌盛,成为了大陆上一个令人敬仰的国家。而毛草灵,这位从青楼萌妹成长为乞儿国凤主的传奇女子,也将永远被人们铭记。 第二十六章续4 毛草灵的传说 - 从青楼萌妹到乞儿国风主 - 清风辰辰 和平表象下的暗流涌动 战争的硝烟虽已散去,但毛草灵深知,和平的表象下往往隐藏着更深的危机。她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日依旧操劳于乞儿国的大小事务,同时密切关注着周边各国的动态。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天,一名神秘的使者来到了乞儿国。使者身着黑袍,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面容。他求见毛草灵,称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毛草灵在宫殿中接见了使者。使者缓缓说道:“凤主,看似黑暗势力已被消灭,但实际上,有一股更为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悄然崛起。这股力量来自于遥远的禁忌之地,他们一直在暗中策划着新的阴谋。” 毛草灵心中一惊,她问道:“你为何会知晓这些?你又是何人?”使者摘下黑纱,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说道:“我曾经是黑暗势力的一员,但我良心未泯,不愿再追随他们的邪恶行径。我逃离出来,就是为了将这个消息告知于你。” 毛草灵沉思片刻,说道:“谢谢你的告知。但你可有这股邪恶力量的具体情报?”使者摇了摇头,说道:“我所知有限,只知道他们在禁忌之地聚集,准备发动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而且,他们似乎在寻找一种能够毁灭世界的神器。” 毛草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立刻召集了冷轩、光明神殿的使者以及联盟各国的代表,商议应对之策。 探寻禁忌之地的准备 在会议上,众人一致认为必须尽快探寻禁忌之地,了解邪恶力量的具体情况。但禁忌之地充满了危险,据说那里有各种恐怖的怪物和致命的陷阱。 光明神殿的使者说道:“禁忌之地是一个被诅咒的地方,那里的环境极其恶劣,而且有强大的魔法结界守护。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冷轩提出:“我们可以先收集一些关于禁忌之地的资料,了解那里的地形和危险。同时,我们要打造一些特殊的装备,以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 毛草灵点头表示赞同,她安排冷轩和一些修行者去收集资料,光明神殿的使者负责打造特殊装备。而她自己则开始训练一支精锐的探险队伍。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他们收集到了一些关于禁忌之地的信息。据说禁忌之地位于大陆的最南端,那里终年被黑暗笼罩,有许多邪恶的生物栖息。 探险队伍也训练完毕,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士气高昂。毛草灵看着这支队伍,心中充满了信心。她带着冷轩、光明神殿的使者和探险队伍,踏上了前往禁忌之地的征程。 禁忌之地的恐怖之旅 他们沿着一条古老的商路,向着大陆的南端进发。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各种困难和危险。有时候,他们会遇到恶劣的天气,狂风暴雨让他们寸步难行;有时候,他们会遭遇强盗的袭击,但都被他们轻松击退。 当他们终于来到禁忌之地的边缘时,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围的树木枯萎凋零,地面上布满了黑色的石头。远处,一座巨大的黑暗城堡隐隐可见。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禁忌之地,刚走几步,就触发了一个陷阱。从地下钻出了一群毒刺,向他们射来。毛草灵和众人迅速躲避,运用各自的技能化解了危机。 继续前进,他们遇到了一群邪恶的幽灵。这些幽灵面目狰狞,发出恐怖的叫声,试图攻击他们。冷轩施展法术,召唤出一道光明护盾,将幽灵挡住。毛草灵则运用神物的力量,发出一道光芒,驱散了幽灵。 随着深入禁忌之地,他们发现这里的魔法结界越来越强大。他们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破解结界。在破解结界的过程中,他们遇到了一个神秘的老者。 老者告诉他们:“要想进入黑暗城堡,必须找到三把钥匙。这三把钥匙分别隐藏在禁忌之地的三个危险区域。只有集齐三把钥匙,才能打开城堡的大门。” 毛草灵等人谢过老者,便开始寻找三把钥匙。他们兵分三路,分别前往三个危险区域。 寻找三把钥匙的惊险历程 毛草灵带领一队人前往第一个危险区域——幽灵沼泽。这片沼泽里布满了幽灵和毒雾,每走一步都可能陷入沼泽之中。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沼泽中前行,突然,一群幽灵从沼泽中冒了出来。这些幽灵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强大,他们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毛草灵运用神物的力量,净化了周围的毒雾,同时与幽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在战斗中,她发现幽灵的弱点是圣水。于是,她让队员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圣水,向幽灵泼去。 幽灵们受到圣水的攻击,纷纷消散。他们继续前进,终于在沼泽的深处找到了第一把钥匙。 冷轩带领的队伍前往第二个危险区域——火焰峡谷。这里到处都是炽热的岩浆和火焰,温度极高。他们刚进入峡谷,就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气息。 火焰峡谷中不时有岩浆喷发,他们必须时刻躲避着岩浆的攻击。冷轩运用自己的法术,制造出一层冰盾,保护队员们不受高温的伤害。 在峡谷的尽头,他们遇到了一只巨大的火焰巨龙。这只巨龙身形庞大,火焰熊熊燃烧,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火焰,向他们袭来。 冷轩和队员们与火焰巨龙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他们不断地躲避着巨龙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它的弱点。冷轩发现巨龙的眼睛是它的弱点,于是他施展法术,发出一道强大的光芒,射向巨龙的眼睛。 巨龙受到攻击后,发出了一声怒吼,它的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冷轩趁机绕到巨龙的身后,用剑刺向它的要害。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击败了火焰巨龙,找到了第二把钥匙。 光明神殿的使者带领的队伍前往第三个危险区域——黑暗森林。这片森林里弥漫着一股黑暗的气息,树木扭曲变形,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们在森林中遇到了各种诡异的生物,有会说话的树妖,有隐藏在暗处的刺客。光明神殿的使者运用光明魔法,驱散了黑暗,保护队员们的安全。 在森林的深处,他们找到了一个神秘的洞穴。洞穴里隐藏着第三把钥匙,但洞穴中也有一个强大的守护者——黑暗巫师。 黑暗巫师施展黑暗魔法,召唤出一群黑暗怪物,向他们攻击。光明神殿的使者和队员们与黑暗巫师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在战斗中,光明神殿的使者发现黑暗巫师的魔法来源于他手中的魔杖。 他看准时机,施展法术,夺过了黑暗巫师的魔杖。失去了魔杖的黑暗巫师,实力大减。他们趁机击败了黑暗巫师,拿到了第三把钥匙。 黑暗城堡的最终对决 毛草灵等人集齐了三把钥匙,来到了黑暗城堡的大门前。他们将三把钥匙插入锁孔,大门缓缓打开。 走进城堡,里面阴森恐怖,墙壁上挂着一幅幅邪恶的画像。他们沿着楼梯向上走,来到了城堡的顶层。在顶层的大厅里,他们见到了邪恶力量的首领——暗黑魔王。 暗黑魔王身形高大,浑身散发着黑暗的气息。他看着毛草灵等人,冷笑一声:“你们终于来了。不过,你们以为集齐三把钥匙就能阻止我吗?太天真了。” 毛草灵说道:“我们不会让你毁灭世界的。今天,就是你的末日。”说着,她和众人一起向暗黑魔王发动了攻击。 暗黑魔王施展强大的黑暗魔法,与他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双方的力量碰撞在一起,产生了一道道强大的冲击波。在战斗中,毛草灵发现暗黑魔王的身体里隐藏着一个邪恶的核心。 她运用神物的力量,集中攻击这个核心。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打破了暗黑魔王的防御,击中了他的核心。暗黑魔王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崩溃。 最终,暗黑魔王被彻底消灭。他们成功地阻止了邪恶力量的阴谋,拯救了世界。 回归与新的使命 毛草灵等人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了乞儿国。他们受到了百姓们的热烈欢迎。经过这场战斗,乞儿国的名声更加响亮,联盟各国之间的关系也更加紧密。 毛草灵深知,虽然这次危机暂时解除了,但世界上可能还隐藏着其他的危险。她决定继续加强联盟各国之间的合作,共同守护世界的和平。 她和冷轩也在战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在婚礼上,他们许下了誓言,要携手走过余生,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从那以后,毛草灵和冷轩一边治理着乞儿国,一边关注着世界的动态。他们知道,作为守护世界和平的英雄,他们肩负着新的使命。而他们的故事,也将继续在这片奇幻的大陆上书写下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