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断袖之癖喜欢的是男人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楔子: 两岸青山出。 他笔直站于悬崖之上,负手而立,静静地凝视万丈青山下的深渊。 黑衣长发,沉着悠远。 那人突然转身,她立即侧身折断触手可及的野花,佯装欣赏。路过身旁,她斜眼看见他白皙惊艳的容貌,刺激得她心砰砰乱跳。 她站在他方才所站的位置,吹着微凉的山风,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好想认识你,但我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 第1章 坛九国。 右相爷府。 阳光明媚,冬末的寒意渐渐褪去。 “哎,对头。你可知,这朝庭之上大臣之间,如今都在流传些什么?” 左相李成武,人未到声先闻,语气里尽是得意地兴奋。 右相唯恩闻声,随即放下手中的公文,闭上眼睛慢慢地揉了揉额角,倒了杯茶置于左边的客桌之上。 左相正好踏步进来,坐于客椅上,直接端起客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好无谨慎好无防备,丝毫不像一位垂暮之人应有的沧桑蹒跚,资深望重。 右相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看向别处,沉声道:“方才,我在你的茶里下了毒。” 左相:“……” 饮好了茶之后,心满意足地顺了口气,全然不去理会右相说了什么。 当然了,你的茶里不仅有毒,你整个人都有毒。 氛围安静了片刻,左相叹息:“唉,这人老了,才不过走了几步路,便开始觉得累了。” “嗯,都老了。”右相语气飘忽,似是思绪飘飞至许久之前的流年里。 往事记忆心中,往事可堪回首却又最不堪回首,那时的你我,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我同你说啊,今日我又听人言,你闺女和我儿子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呢,哈哈哈!” 右相:“……” 这话题还是回来了,右相算是已经总结出来,左相三句话之内必然会提到此话题。 似是外人皆知,右相有女芳龄十八不愿嫁,左相独子年二十二不思娶,一个不愿嫁一个不思娶,当真真是天生绝配了。 其实,这在坛九国是不寻常的,大多数这个年龄的男女,早已下有儿女唱着童谣满院跑了。 右相对此,既未有很强烈地要将女儿嫁出去的冲动,也无因女儿“过早”离开自己而不舍。一切顺其自然,姻缘天定。 至于左相,显而易见,对方垂涎右相小女做自己的儿媳妇,已久。 “你就不能,表现得稍微像一位正常人的模样?”左相忍不住了reads();。 青年之时,夸他年少稳重亦无可说,可经过那么多年,光阴似箭时间似流水,他依旧如当年,面少笑颜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免不了陷入回忆。左相便时常回想当年,他是如何如何能忍受这个人,及四十多年的同事共处,修得友情岁月。 大概,还因为有唯靳和唯暖,唯暖至少懂事乖巧,唯靳至少为人谦逊待人温和。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这一家子的人,皆是面部表情少得可怜,少得让人无力。 然而,右相有一个十分必要问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何时?” 左相:“……” “这样吧,待你想起来时再与我谈你所高兴的话题。”右相仍是一副面无表情,说完继续阅公文。 左相时常来右相爷府,就连人家的鹦鹉也对他十分眼熟。并且,这只鹦鹉十分调皮也十分……傲娇。 右边的桂花树枝上挂着一个金色的鸟笼,左相一眼就看见了它一一里面的绿鹦鹉,他热情地朝鹦鹉招了招手。 绿鹦鹉见状,尖尖的嗓子朝他喊:“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说完还转了个身,面对大树…… 拜那绿鹦鹉所赐,此时左相更是兴致全无。 …… 西厢苑,四面青葱竹树环合。 这个时节,枝头上已隐约看得见数片嫩叶,在多数落叶飘零或是绿叶冒芽的七八棵树中,唯独独见一棵梨花树上,显眼而矜持地,稀稀疏疏生长着一些梨花。 这漫长的冬天快要告别大地了。 “你认为,我和他第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 唯暖手捧着一本《朝代风流史》,津津有味地品读,头也不抬地回答诗情。 本该当值为两位相爷端茶倒水的丫鬟临时有事,诗情方才替她端茶进入右相书房,有意无意地将两位相爷的话听了一些去,毕竟是关于自家小姐,当然是要多上心一些。 她端了一盘精致小巧的糕点,唯暖被糕点吸引,伸出纤细修长的玉手,挑了块最精致的放入嘴里,这才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她。 “小姐这般问我,难道也是不曾记得了吗?左相右相两家交好,左相尤其喜欢小姐,一个劲儿地劝老爷促成小姐和李以文的婚事。老爷虽然暂时没有表态,但说不定哪一天,万一一个‘想不开’就把小姐给嫁过去了呢?” 唯暖摇头,不以为然。 “准确的说,我自记事起从未见过李以文。”仔仔细细地挑了块点心,继续道:“爹对我和陈靳一向很开明且随意,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诗情听此话便抬头望了望房梁,她这哪里是担心,她是巴不得小姐赶快嫁人,以免负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李以文,李以文。 李以文? 曾经,偶然有那么一两次,听左相叔叔和爹爹闲聊时提起过这个名字,便记住了reads();。 不知为何,唯暖之前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记,但这种过于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自然不会和诗情提起。 听说,这李以文从不喜好做官,自小便开始独自学习经商。如今,已是掌握着坛九国三分之二经济命脉的背后操幕人。 “你见过?”唯暖白皙修长的手又挑了一块糕点放入嘴里,甜而不腻,用手绢擦了擦手,心满意足地整理雪白的棉袄衣裙,看向诗情。 “我也不曾见过。”诗情语气惋惜摆摆手,摇头。 “不过,画意见了他几次。小姐想知道画意是如何形容李以文吗?” “如何?” 画意与诗情,原本一同是唯暖的贴身侍女,三人自小一起读书习武,年龄相仿。唯暖擅长写作,诗情文武皆出色,但文采稍逊于唯暖,画意文武略沾,最擅长的是……勾搭男人。 而故事的转折是一年前的一场赌注,就此解除主仆关系,摇身一变成为了唯暖的嫂子。这个赌注就是:若画意能成功让唯靳喜欢上她,唯暖便还她自由身。 显然,唯暖是输的一方。 画意早已对唯靳心中有意,这场赌注无论输赢她丝毫不吃亏。右相家风并非十分拘束严谨,思想也十分开明,已逝的右相爷夫人曾经也是一位出身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如今看来,唯暖输了倒还输对了,唯靳确实是很需要一位擅长精打细算之人在他的身边,擅长精打细算之人比如:画意。 唯靳便是唯暖的亲生哥哥,今年二十三岁,按礼仪规矩来说,她至少要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哥哥”。 事实上,唯暖在大多数场合下都直呼哥哥其名,这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唯靳好欺负。 诗情酝酿了情绪,向上抬头双手扬起,然后一个转身。 “李以文似腊月里优雅的波斯猫美少年,又像生长在戈壁里笔挺的白杨树。” 这波斯猫、白杨树的比喻,也是奇特。 不过,“美少年?” 如果没记错的话,李以文今年二十有二了,你可见过二十二岁的美少年吗? “这我也没问清楚。”诗情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看房梁屋顶,顿时愁眉锁眼:“她说的话,小姐还不相信嘛?” 的确,画意是什么人,是让她们一位输了男神,一位输了哥哥的一一奇女子。 这般看来,李以文应是一个在外貌上极有优势之人,并且有钱财又有谋略,是年轻有为,不可多得的贤才人士,本已然是魅力十足,偏偏为何至今未娶呢? 莫非,李以文有断袖之癖,喜欢的是男人? 诗情反问她:“那么,小姐为何也至今未嫁呢?” 唯暖:“……” 因为喜欢之人难以遇见,不喜欢之人随处可见,因为……宁缺毋随意。 真相亦是,右相有好女,养在深闺不愿被人识。 第2章 天生凉薄却是无奈桃花多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 清晨,空气中夹杂着凉凉的雾,行走之时若是动作幅度过于大,风便趁着缝隙直往身体里钻,寒气凛冽。 因此,行走于路上之人多为低着头,猫着腰行走。 虽然时间尚早,长长的街道上来来往往之人却并不少,一眼望去,只见一人格外醒目亦十分夺人眼球。 男子身穿黑色棉衣长袍,肤色白皙身形修长挺拔,淡然行走从容优雅,稳健的步伐透露着一股成熟与稳重。 他的身后跟随着俩位缩手缩脚的家丁,穿着多得似球一般,依旧冷的哆嗦。 果然,人与人是要比出来的。 走进一看,男子容貌白皙姣好,五官清俊,嫩生生地竟像一位美少年。 这位美少年,便是那当朝左相独子一一李以文。 此番出来的目地一如往常,前去唯氏药楼,为的是取药。 往日都是安排缘风缘楚两人前来取药,今日确是不同,李以文亲自陪着两人上阵了,原因究竟为何?让我们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主子。”缘风缘楚两人双手抱拳,脸上是一副“大不了豁出去了”的隐忍。 李以文低头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刚从北方传来的账目,可能是因许久未说过话,而显得沙哑的声音:“何事?” 缘风缘楚两人对视一眼,点头,看向李以文齐声道:“今日天气过于寒冷,属下希望有主子陪同去唯氏药楼取药。” 这声音……十分温和斯文。 李以文再看了缘风缘楚两眼,陷入思索,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这两人今日穿着真的是很多,嘴唇略紫,脸上皆泛起了淡淡的青色,可想而知,这天气委实是冷极了。 李以文放下手中的账目,吩咐丫鬟先给两人喝两碗热汤。 之后便如你所见,他答应了缘分缘楚这个……无理的要求。 那为何,李以文今日不选择坐轿子,原因依旧是因为冷。 “主子,可否走慢一点,我俩跟不上您了。” 李以文:…… 于是,他真的放慢了脚步。 如你所见,李以文都养了一群什么样的人。 同时,缘风缘楚两人心里也是十分惶恐不安,他们可记得今日之前的李以文,可不是这般好说话的reads();。 缘楚犹记得去年的深秋,李以文穿着黑色薄披风,白色长衫,清秀俊逸的气质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看。到了客栈,李以文上二楼雅间与其他商人谈事,缘风缘楚便在一楼等候。 茶正喝到一半,一女子体态丰满妖娆,婀娜多姿,正款款移步进来,一双美眸目光流转,似乎寻不到意中人,神色楚楚可怜。 体态丰腴的女子朝两人走来,缘楚心里立即有了答案,果然那女子开口问的是:“请问两位小哥,你们家公子身在何处?” “二楼的第三间雅间。”缘楚反应得很快。 女子谢过二位后,心满意足,缓缓移步上楼,样子如弱柳扶风,令人看了为之心疼。 眼看着女子上了楼进了雅间之后,缘风一掌朝缘楚拍了过去,恨铁不成钢道:“你惹上事儿了!” 缘楚捂着后脑勺,也学着方才那位女子楚楚可怜的眼神,无辜地问:“有事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呢?” 难道,是因为他方才接那位丰腴女子的话反应太快,以至于缘风没有了说话的机会,所以缘风才这般生气,还打人。 美人面前无兄弟。 缘风学李以文面无表情地看着缘楚,这时,方才的那位女子捂着脸啜泣地自楼上下来,下楼之后跑着离开了客栈,丰腴的曲线随着迈步起伏不已。 事后,缘风缘楚两人被安排去往北方当值一个月。众所周知,南北方水土不同,于是两位南方小哥在北方过得苦不堪言。 苦不堪言。 期间,缘风一直很不服,说错话之人明明不是他……缘楚也一直很是纳闷,主子究竟对那位体态丰腴多姿的女子做了什么? 其实,李以文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在那位女子踏步进来那一刻,冷着脸说了句:“无论你找谁,请先滚出去。” 有人天生性情凉薄,却是无奈桃花多。 …… 当太阳的第一缕阳光投射于大地上,封安街上愈加热闹起来。 小商贩高声叫卖,商铺或客栈的老板打开店铺大门,买水果肉食的商家早已摆好新鲜的商品,商家与买家笑脸相迎,其乐融融。 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这是青城最繁华的一带。 太阳逐渐升起,夜晚大雾漫湿的树木、道路开始被阳光蒸干。 唯靳温声言:“还是跟你聊天畅快,下回不用亲自来取药,叫人捎个话过来我给你送去,正好拜访左相。” 难得见自家主子与人交往时,谈得如此开心。 美莱不由得多打量几番李以文,心里不禁赞叹,也是个极品,这年头都流行极品与极品惺惺相惜。 她见过李以文的并次数不多,他五官明朗清秀,举止优雅,大概是因容颜白皙清俊,皮肤嫩生生地看起来总觉得像是在看哪家的美少年。 年轻、清俊、貌相似少年却无少年特有的生涩稚嫩,好看得移不开眼睛。 犹如一杯美酒浅尝辄止后,想要得更多,不醉不倒不愿归reads();。 李以文微抿嘴角,恭敬有礼:“我们改日再聚。” 客人路过小五身旁,伴随着略过一阵淡淡好闻,由某几种药材混合而散发出的清香。 小五不禁想,这位客人除了因身形修长,而稍显偏瘦之外,并非像是一位染上大病之人。既然无病,那又为何每月都按时前来取药?取药,若不是给自己喝,却沾得一身药味更甚。 如此,他与那位染病之人的关系,必然是十分亲密的。 但是却未曾有听说过,左相府里头,有哪位身患了疾病。 突然手被人牵扯了一下,转身一看是美莱。 美莱撇了撇嘴道:“你一个大男人,看着另一个男人,还看的这般专注,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小五挪开她的小手,居高临下道:“那你岂不病得更甚?” 一个女孩子家家,盯着一位陌生男子看得出神,小心得了相思疾。 心里虽是这般想,然而:“我,我只是好奇,便多看了几眼……难道这种醋你也爱吃?”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美莱听得,刷地脸红了起来。 与女人硬碰硬是极其不明智的,这便是个很好的例子。 唯靳已走至楼上,不远处,小五和美莱说声隐约可闻,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只见高高的小五低头看着眼前人,美莱不知为何头低得不能再低。 不久之何时,他也过类似经历。 唯靳迈步继续上楼,嘴角幅度漫开,记忆的美好涌上心头,涌入脑海。 这时,唯靳心里又后悔莫及地叹了口气。今日真不该将她一人留在家里,待会儿回去,她定是又会向他嘟嚷着嘴,大大的眼睛闪着委屈,埋怨一个人在家中太过无聊了。 小梅一看主子有情况,立即狗腿地上前拍马屁。 “主子,今日心情真好啊,天气也跟着变好了。” 唯靳嗯了一声,一条长腿已迈入门槛,转而又退了回来,招呼小梅道: “往西门街口小路径走,只有一家卖糕点的店,你可有去它家买过?” “奴婢未曾去过那家店,不过前几天小五倒曾帮美莱买过。若是主子需要买,奴婢一会儿就去找小五问问路。”小梅答。 唯靳温声道:“画意觉得那家店的桂花糕味道最好,时常在我耳边惦念着,你去帮我买一些回来。” “是,主子。” …… 美莱看着他,呆愣在原地。 她能感觉到他的喜欢,更烦恼他迟迟不开口,可刚才他说了什么。 “我,我只是好奇,便多看了几眼……难道这种醋你也爱吃?” 美莱刷地脸红了,似天上的太阳。 天空的颜色蓝得如同梦幻一般,万里无云,美莱顿时心情十分愉悦。 “门外有客人来了。”小五赶忙去门口迎接贵客。 第3章 遇见该遇见之人态度不同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灯花微凉笔锋微凉,何以冷暖。” 唯暖看着斜对面路边店门前,正挂着的一些灯花,情不自禁地念出了这句。 诗情也随这她的目光望去,不禁在一旁笑话她:“小姐,这算是对李以文念念不忘吗?” 对李以文念念不忘? 怎么突然又提到他身上去了,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人,唯暖内心毫无感想,她转身面对诗情,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给她一个表情让她自己体会。 自古以来名人佳话,皆以十传百百传千的方式流芳百世,传的人多了,听起来就越来越失真。 传言,坛九国前前前朝皇帝方石碁与历代后宫三千佳丽的皇帝不同,他那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便是他的皇后。他对当朝功臣大将军方石离一一不同生母的亲弟弟大义宽容,就在举国因大将军与皇后有染闹得沸沸扬扬之时,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人皆称赞他是个极为痴情重义之人,因为太爱皇后,太爱他的弟弟了。 这些也只是个传闻,然而实则方石碁之所以只娶一妻,因为他是个断袖。他之所以对弟弟方石离的偷人行为宽容忍让,因为他真正爱的人是他的弟弟reads();。 传言与事实相差如此之大,唯暖无法说服自己那位名为李以文之人当真真与传闻一致,风华绝代,精通商略。即便如此,他也总归会有某些见不得人的隐疾。 例如,不断袖然二十二未娶。 只凭这一条,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了。 再者说,在记忆中她从未见过李以文,就算是在将来,也不可能会见到他。有些时候,无缘分之人注定是强求不来,何必天天叨念人家,难道不是? 若是,非得让她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怪男人,她一定会悄无声息地杀了他,然后带上一只笔、几卷纸,从此独自一人浪迹天涯。 想到此,唯暖勾起嘴角眯着眼睛看诗情。 诗情则被唯暖看得毛骨悚然,连忙为她去敲门。自从画意嫁了出去,平时玩闹的欢乐少了许多,她委实是小心肝受不了唯暖那副终日面无表情的脸,也没有画意那种胆量去有意调戏她。 不过,方才似乎看见有人从唯氏药楼出来,这大清早,才刚送了客,就把门关了门起来,生意还想不想做了? …… 唯暖悠然喝了一会儿热茶,待全身由內到外暖地和起来,这才慢慢悠悠地问:“近来,都好?” 她指的,自然是唯靳与画意两人。唯靳与未婚新婚以来,一直和和睦睦恩恩爱爱。 画意把唯暖当成了娘家人,半年前,也就是刚新婚那会儿,还时不时地隔两天登门去看唯暖,热情得不行。 可如今呢,唯暖已经一个月未见画意的影子。 “当然好。”唯靳也给自己倒了杯,悠然尔雅地抿了一口。 两人举手投足、神情相似程度,如出同一个人。刚生了炉子的美莱站于一旁,不由感慨,这两位主子真不愧是兄妹。 美莱又想起,当初唯暖主子搬至青城山上住那前一小段日子,唯靳是真疼爱唯暖,极为不舍,但右相已明令禁止他搬去同妹妹一起上山,以免打扰了妹妹的清静。但唯靳仍不放心,于是每天早起,带着妹妹喜欢吃的小点心爬上山去看她。 刚开始唯暖确实是很受用,后来又觉得烦了,逐渐不待见唯靳,有妹妹不能疼的唯靳心里苦闷至极。 也是在那时,画意才开始注意起唯靳。 “不过,妹妹来得晚了一些。” 唯暖手捧着茶杯以暖暖手,闻此言抬眼问他:“来得早一些,会如何?” 会看到画意与哥哥你恩恩爱爱,携手漫步细语? 唯靳脸上开始挂起了微笑,眸光明亮神色温和,疑问道:“方才,你可遇见了谁?就在他后脚刚出门,不一会儿的功夫,你前脚就进来了。” 唯暖确实是遇见了一个人,五官清俊,气质绝然。 不过,方才仅是看见了他的背影罢,但依旧不难认出,他便是她一直想寻找的那个在倾城上一目难忘的男人,衣着、背影、气质如出一辙。 你相不相信一见倾心? 你有没有体验过小鹿乱撞的感觉? 唯暖相信,因为她有。 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青城山上,那一天正好是她最丑的一天,她的脸上长满了令人望之作呕的脓痘,但依旧不影响她欣赏他reads();。 阳光灿烂,山水有声,仿佛皆是在为他的存在作点缀。他也发现了有人在不远处望着他,他看了她一眼,无只言片语继而转身,很快消失在山路间。她曾经有过很强烈地要寻找他的冲动,然而无从寻起。 见他的第一眼于唯暖而言,他就像是青城山上的神,无论是容貌与气质皆精致得见之难忘,令人此生不悔,但不知姓甚名谁不知何许人家。 唯暖放下手中的白色青瓷茶杯,尽量用如常一样平和淡定的语气,慢慢地抬头问唯靳:“所以他是谁?” “妹妹,我就料到你们果然不认识,他不就是爹时常与左相提起之人一一李以文。”料到如此,是这两个人都不太喜欢与人多交际,唯靳太了解这两位了,他们几世的热情仿佛在上辈子早已用尽,因此这一世失了热情只剩淡漠。 唯靳又转念一想,说来也是奇怪啊,右相似乎很满意李以文这个人,并左相每回与右相提到李以文之时,左相也会接着提起唯暖。唯暖、李以文,这两位的名字见面机会如此之多,然而两位本尊从未有机会相见。 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了。 “妹妹,说实话,我也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 至于,哪里般配? 暂时还说不清一二,稍稍想象便觉得这两人站一起,绝绝堪称是一幅神仙眷侣美图。还有就是,这两人的性格作风实在太像了。 冷漠、淡然、活得依旧悠哉悠哉、有自己的执着并为之付出惊人的努力。 “唯靳,怎么连你也将我跟李以文议论云云?” 唯暖冷着脸,浓密你长睫毛垂下来,几乎所到之处,亲朋好友皆如此,将两个从未见过面之人一同议论并得出一致结论:你们很般配。 你不认为这十分荒唐、可笑、不可思议? 不过,那个人是他…… “因为你是我妹妹。”他最心疼的亲妹妹,他起身,一袭棉质蓝衣长身而立,温声细语:“妹妹,你真是应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所有愿意对你唠叨,并时常将你挂嘴边之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点,那就是非常珍视你爱你。 唯暖今年已芳龄十八,再等下去就有些不像话了。女子超龄未出嫁,其中免不了外人不怀好意地猜测,一传十十传百,坏事传千里。 换而言之一一有伤家中名声。 若是从前,嫁出去对唯暖来说也并不见得是件乐意的好事,但是如今就有些不一样了。 “陈靳,我明天可以帮你上山采灵芝。” 唯暖优雅起身,寻了个距离唯靳较远的地方,背靠着门,笔直地站着。 “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这个忙便是一一追李以文。” “噗!咳咳咳……”唯靳一口茶半吞下半吐了出来,呛得猝不及防。 那是前不久的一天,唯靳一时兴起,想请唯暖上青城山采采灵芝。青城山,山势越高,地势越险恶,斗折蛇行。由于山上,怪事毒物居多,至今未见有人尝试过上山顶采药,因此说不定会有不错的收获。 在此之前,画意也曾上过一趟山,她略有武功,当时回来虽有一些收获,但是已致伤痕累累reads();。唯靳心疼画意至极,便拦着她命令之不许再去。 难道就不心疼唯暖?他这是几个意思,他就差那些钱吗,他心疼画意,难道她的亲妹妹就不值得心疼?故唯暖当下是非常拒绝的。 “一言为定。”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唯暖善于攀爬,她的轻功自小便学得很精,青城山,于她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接下来,两人不紧不慢地将家常事聊了一个下午。 将要黄昏时分,唯暖才离开。 下楼的脚步声,渐行渐无,不一会儿穿着白色毛绒棉袄裙的女子,消失在唯氏药楼门口转角。世事虽难料,却也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人生的美妙之处便在于此。 一一 待后门最后一根门条上锁,缘风缘楚两人仿佛耗尽了毕生力气,终于撑不住,跌坐于地上,虚弱无力,却如释重负。 李以文走在前,颀长的身躯一顿,转身,目光逼人。 想到当初在北方呆了一个月余的艰苦生活,缘楚吓得捂上双眼。 “缘风,缘楚?” “主子,出去拿药原本就是我跟缘楚的日常任务,今日……嘶……”缘风疼得倒吸了口凉气,本想挪个稍微舒服的位置,不想却触及伤口,强装没事笑了笑继续:“您没有追根究底,便轻易被咱们兄弟俩说服,陪同我们去拿药。” 昨夜,自清风寨出来的缘风缘楚身受重伤,两人连夜赶回左相府。 堂堂清风寨,有当朝左相的儿子李以文站在背后撑腰,一帮酒囊饭袋官徒,究竟是无知还是与李以文有多少深仇大恨? 清风寨对于缘风缘楚的感情之深,不言而喻,而李以文是后来居上,因众人都十分诚服于并相信他,才成为清风寨的头儿。 如今,清风寨惨遭官兵围剿,这其间令缘风缘楚多多少少有一些小情绪。 两人并未将受伤之事告诉李以文,心中愤恨不已,一气之下,用计测测试主子的耐心,忍着伤痛对李以文借口天气太冷,希望有主子陪同前去取药。 这个理由,简直不能再烂…… 李以文当时听两人此番言论,不但未有追问,而是真的跟着他俩一起去。 因为信任,他并非相信“怕冷”的言辞,而是信任缘风和缘楚。其实早在之前,李以文已经料到会有今日的结果,劫持富戾之人的钱财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强者有强者的生存之道,但该来的还是会来。 “不枉费兄弟们的牺牲。”缘楚隐忍疼痛笑,看着眼前相貌清俊,气质卓然的男人,敬意油然而生。 这是个好主子,值得他们一生追随。 得一主子如此真好,文武兼具内外兼修之余,还可供观赏。 李以文心中早已了然,神色愈发地冷峻,他李以文的人也有人敢围剿? “是谁?” 一阵寒风猛然吹来,令人不禁为之颤抖。 “沧州知府,当今国舅,皇后的孪生哥哥一一*翎。” 第4章 想想还是可以行动就算了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等到山间的湿气散了去,唯暖才开始了她今天的主要任务一一采上好的珍贵灵芝。 若要重新寻唯暖这一身好轻功的源头,便得回到九岁丧母后的那五年里,最初的几个月没有了娘亲的失亲之痛使她日夜难眠,日渐消瘦、憔悴。 后来,不知是谁提出了个请算命大师来给她看一看的法子,右相乃文人墨客出身,自然是不信那些邪与不邪之说,但转眼便瞧见爱女脸色蜡黄,神色焦躁不安,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也罢,那就让大师看一看吧。 遂请了个传说最有威望最灵光的大师,大师摆了好些蜡烛朱砂,念了好久的口诀,最后闭着眼睛道:“贵府小姐是招致不干净的东西缠了身,现贫道已将其除去。” 众人一听,不管信不信皆唏嘘不已。 大师又开口了,说了什么唯暖已记不清,大抵是说她需要寻个清净的地方住个三五年,厉鬼虽厉但也喜人多之地,寻个清净之地成长不仅利于她消灾消难,还可以遇见有缘人。 于是,右相在青城山上一处据说极具灵气的地方搭了个景致不错的小屋,知道女儿爱看书,还往里面放了许多极为奇妙的书。 所谓奇妙的书,唯暖在那山上身体和气色确实是越来越好,但同时也实在是无聊得很,便以看书为消遣,还按着书上的内容这学学那模仿模仿。 现如今,她轻功自学成才,写书文笔绝佳。 回头看来,估摸是除了唯暖以外的人,皆认为大师说“利于消灾消难”很对,但唯暖觉得对的只有“遇见有缘人”这句。 她今日穿着一身暗青色柔软短棉衣和长棉裤,暗青色的矮帽将万千青丝裹起,她身形比较高而且瘦。近看远看,皆是一为极为养眼的白嫩俊俏小生,富贵人家的优雅公子。 人格居多,性子使然。她其实可以在冷艳优雅的知书达礼千金,与英明勇猛的糙汉子,之间随意转换自如reads();。 山岩上的灵芝少有人能采得了,因此生长得较多,长势很好。 唯暖对灵芝不是很有研究,也向来不爱看医类之书,她觉得灵芝看起来足够大足够丰满足够好看……便采了扔置身后的小背篓里。 唯靳也只是叫她采灵芝,并没有交代她要采什么样的灵芝。唯暖如是说服自己。 很快收获颇丰,满满一个小箩筐将要填满,唯暖开始漫不经心地挑选。 即将到达山顶,唯暖尽量脚踩着稍微大些的岩石,时间久了,唯暖有些体力不支,她脚踩着凸出的石壁,倚着一棵自岩石生长出来的小树枝休息了一会儿。 抹了抹汗,往后低头一看,身后即是万丈深渊,唯暖方才攀爬出发之地,已是另一座高山的山顶。 唯暖休息足够,将身上的背篓奋力往上一扔,心下松了口气。只要到了山顶,下山之路便不用再攀岩了。 正要向上攀,山顶前方突然冒出一条长相骇人的不知名巨蛇,正张着血盆大口,朝唯暖吐着暗红色的信子。 顿时脑海里似出现一道闪电,唯暖脑袋一片空白,被吓得尖叫一声,左手松开,险些落下山崖。 唯暖一身冷汗过后,那巨蛇依旧在上方,正面对着向她,嘴里吐着信子,她更是浑身冒鸡皮疙瘩。 她心里拼命挣扎,千万不要朝她过来,也千万不要向流口水,据说山上的野生巨蛇,蛇液多为剧毒。 她可不想早年香消玉损,灵芝还未拿回去,唯靳还没帮她追到李以文,爹爹还未亲眼看她出嫁…… 就这样一人一巨蛇相对,唯暖处于弱势,不敢轻易行动,四肢麻木至极。 她并不是过分谨慎小心…… 她是真的惧怕蛇…… 这世间常见的小动物里,也就只有蛇,能令她一看见便头皮发麻、浑身发抖,脚步僵硬。 她体力越来越弱,绝望至极,突然,清悦动听的笛声响起,萦绕在山峰之间,响亮悦耳动听,山路回环转角间,出现一黑衣男子。 “上来。” 李以文清冷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唯暖悄悄看向上方时,果然已没了蛇的影子,她心里不禁暗暗惊叹,李以文究竟是干什么的……难道这蛇也是他养的? 正想一跃而上,然后唯暖就囧了,犹犹豫豫了半晌:“我……”的腿软。 她的腿很麻,软得站不起身来,只能将着维持这个姿势。 未等唯暖说完,李以文已迅速将她抱上山顶。 李以文踩着悬崖峭壁飞速下来,搂过她的肩膀,将她抱起,他怀抱坚实而有力,他踩着岩石用力迅速返回上去。 终于正常落地,唯暖腿软得支撑不起自己的重量,坐在地上慢慢地揉揉软而麻的双腿,调整一下气息。 唯暖抬头看见的是,男子身躯修长,负手而立,笔直站立于峰顶的岩石之上,静静地看着万丈深渊。 真的是他,第一次见他的情景再次自唯暖的脑海里浮现,俊逸挺拔的身姿,气质卓然的背影,沉着自然,魅力十足。 方才她命悬一线,若不是他,恐怕她已成为巨蛇口中之物reads();。 唯靳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曾经看过的薛奇然的一个话本,内容大概是男主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女主,使其免于受生命之灾。后来女主无以回报,便自愿要求以身相许,男主沉思半晌便同意,结局是两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唯暖又看了李以文几眼,这一股冷漠疏离的寒意,孤傲疏远的模样。想想还是可以,行动就……算了吧。 她上前抱拳,大声道:“感激不尽。” 清亮动听的声音,在山崖间萦绕。 这个声音是女人该有的声音,李以文心中了然,她竟是个女人,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危险之地,也真是……无聊。 索然无味,他对女人毫无兴趣。 李以文转身,要离开。唯暖见状,立马起身跟上去。 机会来了,就要伸手去抓住! 好不容易遇见,她不愿再像上回那样,他无只言片语地转身消失在山路间,从此无迹可寻。 开头壮士雄浑,过程刚开始,结果来的太快,唯暖还未走两步就趴下了……只顾着追前面的人,没注意到脚下凹凸不平的路。 李以文身形一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以防他再次消失,像第一次遇见他那般,无影无踪,无处可寻。唯暖爬起来,拍了拍脏兮兮的手,继续跟着他。 一一 日落西山。 唯暖踩着他的影子,走在后面,影子向前一步,她便向前一步,突然影子停了下来。 她抬头,李以文眉间似雪,面无表情,正看着她。 姣好的面容,好看的眼睛,立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很好的组合在一起,美少年般的脸庞呈现在她眼前。如果没有那冰冷的眼神的话,一切都是极好的。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惊艳,这是她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看他的正脸。她清晰地感觉到心跳加速,越来越快,脸也愈来愈烫,终于她还是低下了头。 被惊艳得不敢直视的感觉,大概就是如此了。 终于,李以文说话了,他说的是:“不要再跟着我。” 唯暖:…… “虽然,我确实有想要跟着你的企图,但是先不谈这一点,难道你没有发现我受伤了?” 李以文垂下眼帘,长长地睫毛随之覆盖下来。 唯暖的脚踝被血迹染红了一部分。 他看着她的眼睛:“是我造成的?” 唯暖一听他如此回答,觉得不可思议,活了十几年她第一次遇见跟她一样冷血无情的人…… 唯靳他们老说她心性冷漠,对于可以不帮之人之事,便直接真的视若无睹。别人这般说她的的时候,她不以为意,旁人便不再继续,身为右相爷府家的千金小姐,旁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 她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冷漠以待,此时,李以文眼睛里没有半分揶揄。 他大概并未觉得,自己所言让人听起来有多冷血,他是出于本能,很正经地问这个问题的reads();。 于是,她也很正经地回答他是。 “我见你走得太快,担心你很快便消失不见,很想跟上你,因此顾不得看脚下的路。你认为,错在谁?” 论无理取闹,自然是女人略胜一筹。 静默片刻,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寒冷如雪霜:“你认得我。” 是肯定句。 唯暖无奈叹气,她确实一直很想认识你。 “我不认得你,是我爹认得你爹,不过我曾经也在这山上见过你。” 原来是右相爷府的千金小姐,李以文环着胸,黑色的棉绒布料卷起一道一道小渠沟一样的形状,他依旧神色冷淡,道:“你就是唯暖。” 唯暖不可置否地点头,他早已知道自己女扮男装。 “所以,我可以跟着你了吗?” 李以文看着天色已晚,墨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唯暖的身后:“你忘记了你的灵芝?” 她回头,只见远处那个小喽啰,正静静地躺在原地上。 心酸无力涌上心头。 唯靳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唯暖捡回那个累赘的小喽啰,再回到李以文身旁,两人继续下山。 不过相比之前,李以文的迈步速度显然放慢了很多,很多。 唯暖发现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冷漠无情,但行为举止却毫不热情,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走起路来,气质绝然,举手投足无不显优雅、贵气。是否也像她一样,因为长时间少与人接触,逐渐冷淡于人而不自知? 两人一路上皆十分默契地沉默着,彼此没有再说话。直到最后,李以文将她送回右相爷府门前,他也只是冷漠淡然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进去拜访右相的意思。 想太多的人是唯暖。 夕阳斜影落在两人的左边,像是一对依依惜别地情人,脉脉含情相对。 然而,李以文只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他嘴角微抿:“右相爷府需要派一名女子上山采灵芝……”他转而看她挑眉道:“你真是可爱。” “……” 唯暖木然。 好像被夸了。 但是,唯暖不知该喜还是怒,若是,初次见面就便向对方说:“哎,我想追你。” 当然,这般前无古人之举,这般损形象之事,她定是拒绝的。 互相道别,唯暖转身心情愉悦地回了家。同时,她心里盘算着,下回再见李以文之时,定要好好表白心意。 如果她喜欢什么,她必然会努力去争取。因为,按从小的经历,无论她想要什么,终都会回到她的手里。 人生不长,不竭尽全力如何做自己? 第5章 希望这只猫不是神仙变的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噗。 画意笑得停不下来,脚一直跺着地板。唯靳忙去扶住她,以防不小心哪里磕着碰着了,可不好。 “暖暖,其实你除了可爱之外什么都齐了呢。”画意忍着笑说完了这一整句话,又继续笑开来。 李以文的评价当真是独特,可爱? 诗情和画意两人,自从小到大总共跟了唯暖十一年,对于她们来说,给唯暖最恰当的评价是: 唯暖浑身上下,知书达礼、蕙质兰心、冷艳优雅、聪明勇敢、果断坚持等等皆不缺,唯独独就是缺了可爱这一点。 熟悉她的人皆知,她不懂幽默,不善与人交往,鲜有玩闹撒娇,摔倒了会自己爬起来,从来不会想到要撒娇、装可怜、扮可爱来求助于人,活生生的一位自力更生的女观音。 实实在在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冷面冰山美人一位。 对此,画意深有体会。 饶想当年,画意身为丫鬟时期,其实也就是半年前。她没少因为忍不住美色的诱.惑,对唯暖起调戏之意。 但你可曾见过,有哪位良家女子被调戏时是这般反应? 某日,万里无云风和日丽,唯暖正津津有味地,在她那西厢院的小书房里看着书,极为投入。 世人皆言,认真的女人最为美丽动人,唯暖亦是如此。 画意不由得被唯暖吸引,她上前,两只手指勾着唯暖的下巴,扮粗声道:“美人儿,来给爷笑一个~” 唯暖淡然从容地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向前倾靠近她,一只修长的纤细手指也将她的下巴勾起,勾着嘴角眯着眼睛,居高临下道:“爷,来给美人笑一个。” 情景突变,画意顿时惊呆。 站于一旁的诗情当即笑得直不起腰来。 当然,画意也没少因此受罚。犹记得,唯暖曾经向唯靳告状说:画意这般女子,分明就是个里外不一的变态狂! 你猜唯靳如何回答她? 嗯,唯靳喝了杯茶之后,慢悠悠地伸了伸手欲摸摸唯暖的头,想了想觉得不自在又收了回来,他道:“妹妹,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跟你说了你也无法明白的。” 嗯?? 殊不知,某一天李以文也说了句与之相似度非常的话,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而此时,唯暖也逐渐被画意的那一番思维想法贯彻了一通,她笔直地靠着唯靳的新府邸里侧客堂的木门,在思量着: 李以文所说的可爱,究竟是褒义还是讽刺…… …… 左相爷府。 清早,唯暖随唯靳来到左相爷府reads();。左相已经去上早朝,唯氏兄妹俩来拜访的自然是李以文了,唯暖是有意在左相走之后到来。 原因很简单,左相是一位十分热情之人倒不置于添乱,但徒增尴尬亦是必然。 踏进前门,迎面而来的是左右两边的锦簇花团,转过清澈见底的鱼池,鱼池右上方是一片桃树林,绕过假山,直走便是客堂。 此时,唯靳唯暖两人正在客堂,等候左相爷府的少主人。 唯暖打量着这客堂,右相爷府前堂的摆设与她家中大都相似,唯一不同,堂内中间供着一尊观音。 原来左相是信佛之人,而爹爹信……他自己。 唯暖挑眉,慨叹:这世道就是这般奇妙,连信仰都不同,左相和爹爹这两人关系能近到如今的地步,真真实属难得。 听到脚步声正前往客堂,唯暖的心也随着脚步声的渐近,而“砰砰砰”地剧烈跳动,愈来愈快,她抿紧嘴唇,脸愈发的热,像火焰的温度略过。 快来了。 三二一。 来了。 “我家主子正忙,请两位随我来。” 来的人是缘风,亲和,温善有礼。 不是李以文,唯暖也缓缓地调整呼吸,同时,心里头生起一种似落寞的感觉。 她当真是十分紧张。 她感觉脸上很是发烫,耳朵也很火辣辣的热,嗯……她这是第三次见面。 绕过多次回廊转角,来到一个名为“自知”的苑落门前,院内飘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不难猜出,李以文定是就在这里面了。 自知自知,自知。 唯暖的一只脚迈过门槛之时,又退了回来。此时,她又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嗯,是热血沸腾。 冷暖自知。 她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名字,与别人的一个苑落名,结合得如此完美…… 饶是素来淡定自若的唯暖,现在她沸腾得想发抖,腿软得不想站直。 唯靳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她。 只见身材高挑的她,仔细优雅地整理她的白色衣裙,矜持地调整呼吸,挺直身子,这才迈进“自知苑”。 这不就是一物降一物? 李以文今日身穿黑色弹花暗纹棉衣,坐于梨木椅子上,一手端着一只黑色的碗,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宠物。 这这这……是宠物啊……李以文还会养宠物! 唯暖强装镇定。 镇定。 有人进来了,李以文放下手黑色瓷碗,站起来,看见唯靳身后,穿着白绒棉袄衣裙的女子。 她怎么来了,李以文忽然觉得头疼。 “以文。”唯靳将药放于旁边的圆桌上,十分自然,转身问:“自知怎么样了?” “差不多恢复了reads();。” 近看,原来是一只猫,这猫名叫“自知”。 唯暖站在一旁,高挑而矜持,还有点木然。 其实,她想就这般盯着李以文看就可,反正她也只是为他而来,但似乎那样子又不太好。 于是乎,唯暖只能看着唯靳和自知。 李以文将毛茸茸的自知递给唯靳,唯靳接过自知,唯靳开始乱摸自知。 唯靳抱着自知这摸摸,那摸摸。 自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全身毛发长而密,柔柔软软的感觉,它头顶上的毛有些许是灰色,及金黄色的尾巴带着一点点黑色镶边,其余皆为纯白色。 唯暖被晾在一旁,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她曾经看过一本长篇神话话本,女主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情劫时,不料变成了凡间的一只普通的小猫,她只有在寿命已尽,或者在凡间意外死去,才可变回神仙,恢复神力。 男主在深山老林里遇见小猫,觉得她挺可怜的便将她带回家来养。毕竟是神仙变的猫,她听得懂人类的话,也感受得了人类的感情。 随着日益相处,男主发现这只猫十分与众不同,于是对她愈加疼爱。小猫享受着男主的精心照料,渐渐地爱上了男主。 人与动物毕竟是有别,男主只知道小猫也很喜欢他,而他从未深层了解过这种喜欢,但也不过是因为他从未听过,出自小猫嘴里的那一句:“我喜欢你”。 男主已到了不得不娶的年龄,无奈只好遵照父母之命,娶了一位与他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那位千金小姐十分美丽动人,新婚之夜,新娘守在新房里,小猫过去看了几眼,伤心不已。无法面对心爱之人娶了别的女人,小猫跑上山崖,自高高的山崖跳下。 至此,神仙的情劫经历成功,回到仙界继续当她的神仙,但每逢孤独之时,总觉得心里缺了一些什么东西。 新婚第二天,男主发现小猫不见,便派人四处寻找。找了一天、两天、三天……十天之后依旧找不到,男主伤心失落得日渐消瘦,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一只猫。 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男主,跑上山顶,跳下山崖,摔落地上的之时,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思念已久的猫的尸体,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男主的新婚妻子,开始发现其夫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最终无法接受新婚夫君消失的残酷现实,服毒自尽。 后来,诗情也看了这个故事,一本正经地总结道:“这个故事依旧是在告诉我们,只有神仙才可以活得长命。” 唯暖也如此认为。 唯暖的手突然被人扯了一下,她便看见唯靳在向她眨眼睛。她无奈,好吧,她竟然在这个时候也走神。 李以文正在与唯靳交谈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题,无非就是自知该吃什么好,原因是何,不该吃什么好,原因又是何。 再看看自知,脑子里想的依旧是那只神仙变的小猫,唯暖在心里祈祷,希望这只猫不是神仙下凡来历情劫的,更希望李以文不要爱上它。 唯暖感觉到对面的目光,正在注视着她,她抬头回视,李以文面无表情,看向了别处。 第6章 搞定宠物是追其主人首步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唯靳检查过后,摸了摸自知的头,就当是安抚一般:“自知恢复得很快,按这个速度,七日后便可不必按时用药了。” 唯暖接过话:“还需要这般久?” 这只猫猫是得多遭罪啊,日日吃药,若是对于人来说,已然是一件十分痛苦之事了,更何况是对于一只普通的猫。 他将自知放回它的小窝,不咸不淡地埋怨道:“谁让以文老是纵容它跟着他出门,小动物出远门很容易水土不服,下回出远门可别再带上它了。” 李以文抿着嘴角看他,没有点头也不否认。 唯暖发现李以文看自知时的那种眼神,眸光温和如水,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宠溺。 他倒像是这时才发现她一般,回视她。 唯靳见此机会,向李以文简单介绍道:“这就是我妹妹,唯暖。” 这两人早在青城山上便相互认识了,然而如今看见彼此,居然都淡漠至此,反到像是初次见面一般。 不谋已然如此,唯靳说李以文与唯暖相像之处便是在此,这两个人的世界他委实是绞尽脑汁,亦无法理解。 李以文点头,没有说什么。 从进门到现在,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得直接,没有丝毫地掩饰。或许,她认为这并不需要掩饰,但是,他极为不喜欢这种感觉。 站于一旁的缘风缘楚,默默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的交流中,都觉得这位右相爷府家的千金接下来的下场,与那次在客栈那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并无多大区别。 不知为何,李以文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会很麻烦,即便不是今日,也会是将来。 唯暖就这么被两人一直看着,多少有点尴尬,她绕过唯靳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突然,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冲进她的怀里。 是……自知! 众所周知,猫是极为怕生的小动物,故而在场的其他四人皆惊讶了。唯靳几乎要脱口而问:莫非你跟自知认识? 唯暖随即淡定地抱着自知,自知眯着眼睛,头拼命往她怀里蹭,一猫一人都觉得很舒适。 而作为宠物的主人,李以文多少有点不舒服,养了这么多年的猫,突然对别人一见忠心了……这里面,顿时便多少有种会轻易被背叛的感觉。 没有谁比缘风缘楚更了解自家主子了,观察到李以文的表情后,两人又默默地对视了两眼,心里都为这美丽的千金小姐惋惜,这位小姐的“非分之想”是真的没机会了。 唯暖先轻轻地摸摸自知耳朵旁边的绒毛,接着揉它下巴下方的毛。自知随即舒服得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唯暖也听得心潮澎湃。 她内心雀跃起来,追拥有宠物的主人,若是搞定了他的小宠物,是不是代表着已成功了一半? “咳咳reads();。”唯靳突然咳了两声,“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份药材落在客堂,我先去拿。”于是说完就要走。 “慢着。”清冷的声音响起。 唯靳动作停顿,慢慢地回头看说话之人。 李以文一如以往的面无表情,但比平常多了几分倨傲,他微微扬起清俊好看的脸,看着唯暖,却是在与唯靳说话,他说:“尽管叫缘风拿便好,不必亲自前去。” 这个表情,唯暖倏地再次心跳加快,她觉得李以文这副看她的样子很是迷人。 他精致好看的五官轮廓,十分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使她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看,但是她知道,现在她应该适时收敛收敛。 唯靳镇定自若,浅笑道:“不必了,对于药材这种事,你也知道的,我喜欢亲力亲为。”话完直径走了。 不就是,出门,左转,拿个药材? 再回顾这两人的对话,唯暖才从中幡然醒悟。 唯靳出去,并非只是拿药材这么简单,他是在给她和李以文创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是…… 如今这氛围…… 真的适合两人独处? 当她面对李以文清俊的脸时,她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浑身热血沸腾。 她当真要怀疑,唯靳你确定你这在帮我,而不是临阵脱逃了? 见此情景,唯靳的意图愈加地十分明显了。 缘风默默后退,出去了。 而缘楚仍然在坚定自己的立场,这个立场便是,主子还未吩咐他出去。 因此,他还是不要出去为好,太过于自作聪明之人的下场一般都不太好,比如缘风。 然而,下一刻,李以文犀利地眼神看过来时,缘楚不禁吓了一跳,只好也默默地退了出去。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缘楚承认这回是他会错了意,失误失误。 缘楚一出去,便看见缘风那副自以为是的丑恶嘴脸,他小声愤慨:“我当你是兄弟,可你呢?你当我是路人啊!” 缘风环抱着胸,看着眼前的大树,洋洋得意:“是你自己不出来,关我何事啊?”他转过身上前将缘楚拉过来,以确定不会打扰了自家主子,他拍了拍缘楚的肩膀心满意足:“缘楚啊,以后得跟哥多学着点。” …… 屋内开始一片沉寂,整间房里,唯唯剩下自知舒适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李以文看着唯暖,唯暖蓦然有些恍惚地回视他,双方都十分沉默。 她隐隐看得出来,李以文在悄无声息打量她,并试图猜测她接下所有言行举止。而她呢?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犀利机智的一面,她全程只是在用尽全部的注意……欣赏他。 终于,两人同时打破了这一份沉默。 唯暖:“我……” 李以文:“你……” “我,很快就走了reads();。”想起他在青城山上,一开口便是拒绝人的话语,她立即抢先说话。 先发制人。 其实,不过是因心虚而打的掩护,她承认她当真是很虚…… 堂堂右相爷府的千金,亲自登门入男子的闺阁,先不说这事传了出去不太好听,这是她头一回做出这种出阁之事,她的内心还是有些许地忧虑。 自知似乎听出了其中的意味,舍不得她,闻言之后,自知从她毛茸茸的绒衣里探出头来,眯着眼睛朝她看了看。 可爱极了。 唯暖被自知的这个小举动逗乐,抬头再看李以文。 他依旧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 回来时,唯靳支走了轿子,或许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他们走了许久许久才到右相爷府。 唯暖挺着腰杆笔直地走在前面,她走路一直是这副模样,婷婷玉立,淡然从容。 此时的她十分的安静,没有皱眉更看不出一丝情绪,眼睛注视着前方的路,心里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唯靳也不打扰她,慢悠悠地走在她后面,只管看着她便好。 有些事,要经历失败与难过是必然,彻彻底底地痛过之后,才更容易领悟并看清如今的自己该坚持或放弃。 从小,他的妹妹便与别家府上的千金小姐很与众不同,她很懂事很坚强很独立,性格清冷内向,嗜好阅读却不书呆。 当他最初发现她的这一份懂事坚强与独立时,连他也十分惊讶,她的坚强是会让你从心底里心疼。 那日,娘亲凌氏病逝,她还未满九岁。 右相王府上上下下,全是丧事的颜色,他路过书房,隐隐听见一阵微弱的哭泣声,走进去看,她小小的身子藏在大大的书桌底下,不停地哭着。 “你哭了?” 印象中,自从她懂事以来他从未见过她流过眼泪。 可是,问完之后他,便开始懊悔自己真是糊涂,娘亲去世了,小女孩伤心欲绝,痛哭流涕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然而,她抹掉眼泪,自桌子地下出来,撅着小嘴看向别处,说:“我才没有没哭呢,娘亲终于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哭呢?” 小小年纪,小小的身体,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心被狠狠地牵扯了一下,心疼至极。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他这个妹妹与大多数同龄女子不同,她更为懂事,更为坚强。 他先前有意在客堂里留下一包药,取了药返回来之时,回廊绕来弯去,他又有意放慢脚步,就在刚踏进“自知苑”。 “你以后,不必再来左相爷府。”比以往更冷漠坚定的声音。 屋内开始变得很静,静得仿佛里面不曾有人。 “呼呼呼一一” 外面的风刮得愈加肆意起来,年轻的枝条在寒风中猛烈地摇动。 第7章 素来与世无争只是想摸他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唯暖醒来时觉得一阵头疼,满屋子充斥着浓浓的酒香味,她环顾四周。 一片暗黑。 记忆慢慢回到脑海,她昨晚独自一个人关在卧房里喝酒,一边喝酒,还一边计划着如何追李以文。 唯暖穿了件黑色的厚绒衣,走出了房门。 天上星星点点,月光微弱。 唯暖一个翻身跳出院墙,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到了哪里,一路都未想过这条路是陌生还是熟悉。 此时,她想的是,看见好看之人多看几眼有何不对? 那日,她看着李以文时的渴望真有那般明显? 眼神充满饥渴,举止搔首弄姿? …… 她抬头看天,绝望。 李以文为何总能轻易地,开口闭口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是与生俱来的拒绝技能么…… “你不要再跟着我。” “是我造成的?” “你以后,不必再来左相爷府。” 把话说绝了没有任何余地,她抿嘴,垂下长长的睫毛,发呆似地注视着月光投在地上的影子。 唯暖的自尊心受挫了。 突然,一只温软毛茸茸的小东西,在她小腿边蹭来蹭去,唯暖低头看去。 自知? 几乎是本能,看到自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四处张望,寻未果,顿时生出些许落寞。 不过,完全可以就此确定的是,李以文真的是一个会携带宠物猫出门之人。 唯暖抱起毛茸茸的自知,才几日不见这家伙又增重了不少,揉揉它的脑袋,摸摸它的脖子,毛茸茸的触感,暖到人心坎里。 自知的脖子多了一颗小小的红珠子,顺顺它脖子上的毛,它半眯着眼看她,惬意十足。 唯暖看它舒适温顺的样子,心情愉悦地笑了。 随着脚步声渐进,一双黑色长靴映入眼帘,黑色的绒衣棉袍,白皙姣好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身后细碎的黑发飘然。 唯暖抱着自知,看他。 本就极为安静的夜,此刻仿佛时间静止了,是微风在时间里轻轻拂过,耳边是风声,眼睛里是李以文。 有话如是,有的人只往那里一站便是一道风景,无关其他,气质尔然。 这就话用来形容李以文,再为恰当不过。 李以文平心而论:“自知不喜生人,但似乎对你例外reads();。”声音清冷,许是因为深夜不眠,带着稍稍沙哑。 “是吗?”唯暖笑了笑。 “自知大概也觉得,我和它的主人很般配。” 李以文:“……”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他竟无言以对。 一一 天色微亮。 客栈里,店小二虽然顶着一双黑眼圈,依旧十分精神抖擞地招呼着两位客人,是一男一女。 “两位客官真早啊,是吃饭还是入住呢?”店小二伶俐地打量着两人,天还未亮呢,看着两位也不像是外地人,男人英俊非凡女人貌若天仙,三更半夜地,出现的这般突然突然,还以为是神仙降临了呢。 两人衣着不凡,一看便知皆是有身份之人,气质皆有些淡漠,举手投足间,优雅贵气显露得自然而然。 女人打扮简单,依旧不掩清丽的容颜,脸上带着几分冷漠,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猫。 男人容貌白皙,五官俊逸,身形修长笔挺,正负手而立,打量着客栈,看起来像是高傲的仙子,优雅地环顾四方。 “入住。” “吃饭。” 两人同时说话,出口不一。 “她吃饭。”李以文纠正。 唯暖转过头看李以文,他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很高,她暗暗庆幸,唯氏一家人也都属于比较高挑的。 他方才一直在打量她,心虚作祟的她不敢回视,于是乎,一直低着头,一直在轻揉自知的两只耳朵…… 李以文立即转过头,唯暖看到他干净白皙的侧脸,笔挺精致的鼻子,恰到好看的轮廓,无一不在吸引着她。 嗯,她很想摸他。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店小二走后,唯暖终于提出心中的疑问。 李以文转身,清俊的脸上染着些与生俱来的傲慢,他冷漠地看着她:“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 唯暖看着他,目不转睛,表面上淡然。 实则她在努力地缓和呼吸,偏偏心跳越来越快。抱着自知的手开始变得僵硬,她又担心它会不再一如之前舒适,将它往手臂上方挪了挪。 “我,我只是随便逛逛。” “噢?”右相爷府的千金深夜不睡觉出来闲逛,真是别有一番闲情雅致。 李以文:“勘察敌情。” 唯暖一头雾水:“我素来只爱看看书写写字,与世无争,谁勘察敌情?”又勘察谁的情。 李以文淡然看她,如墨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静默片刻,他道:“我。” 误会误会,她以为李以文说她在勘察敌情,原来是他自己,这话又说回来,李以文与谁结了仇? 她还是不问为好,知道太多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况且事关要紧的话,李以文也定是不会与她说reads();。 烛光微弱,月色朦胧。 李以文来到与她有两步的距离前,伸出手,说:“给我。” 一一 天色愈来愈亮,寒意丝毫未减,冷风凛冽刺骨难忍。 唯暖顾不得形象,连跑带走地加快脚步朝右相爷府。若是被右相发现她深夜不归,后果不堪设想。右相虽对儿女要求不严,但女子夜不归宿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男子出去右相倒不是很介意。 两年前的夏日,唯靳提议一起西江划船,唯暖、诗情与画意毕竟是女子,出远门玩总是需要带一些女子必备物品,尽管有些东西也不一定会用到。 众人准备啊准备等啊等,等到午时总算都准备好了。此番前去虽不仅路途遥远,而且到了西江天色已晚,但是大家都表示天气实在太热了,既然都准备如此充分,不去的话氛围多尴尬。若是等到明日再去心情便不一样了,没准明日突然下起了大雨呢? 于是众人一起出发了,一路上载歌载舞,尘土随后纷纷扬扬。 到了西江,果然天色已经暗下来,大伙便坐在江边玩水聊天,谈情说爱,计划明日下午再回右相爷府。 另一边,右相自皇宫回来之后,发现相爷府寂静地非比寻常,一直到了天色渐暗,仍旧不见以画意诗情为首,以唯靳唯暖为辅的热闹群众。 这般晚了还未回来,也不给右相捎个话,他心里甚是担心。不见儿女父母心切,右相便顾不上吃晚饭,连夜出城去往西江寻他们。 到了西江,只见众人一个挨着一个地靠着睡着了…… 若是江水涨起来,那得有多危险啊,右相冷着脸叫人将他们叫醒,并带他们到镇里寻了家客栈住下。右相看起来虽十分威严,向来话也不多,但这一路上说出来训人的话,比得上唯暖十八年来听过最多的一次,可见事态之严重。 画意胆子比较大,默默地堵起耳朵,唯靳瞧见了默默地掰下她的左手,唯暖默默地掰下她的右手。 有难同当。 第二日,右相称病请假免朝,只为全程监督这一群年轻人玩闹。 那日众人玩得挺无聊…… 众人只敢规规矩矩地坐在船上看着家丁为他们划船,或者在岸边亭台羡慕地看百姓孩童玩水嘻戏。 有当朝右相监督着谁还敢玩得起来。 自那以后,无论唯靳还是唯暖,谁也不敢独自在外头过夜。 砰砰砰。 开门的小陈揉了揉眼睛,被吵醒略带不耐烦,大声问:“大清早的,谁啊?”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小陈睡眼惺忪开门一看,待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走进来,并绕过几棵石竹子了。 顿时更加清醒的小陈,结结巴巴自言自语:“小,小,小姐?” 关上门,小陈摸了摸脑袋,还在自言自语地想:“小姐是什么时候出门的?难道是昨晚没回来……” 唯靳少爷当初有交代过,若是发现唯暖夜不归宿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想至此,小陈连忙捂着眼睛,他什么也没看见! 第8章 两条从未有交集的平行线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落日的余晖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进岁月里,在岁月的长河里熠熠生辉。 老管家迈着微微急促的步子进来,走至前堂中央,朝左相右相微弯着腰行礼,浑厚沉稳的声音响起:“老爷,右相,少主子回来了。” 如你所见,今日两位相爷将当朝公事搁置一边,而将私事放在首要位置,并已经在这前堂一边喝茶、闲谈,一边等李以文,等了许久。 左相挥手示意管家下去,并转头朝右相使了使眼色。右相淡然端起茶杯,似什么都未看见一般,将他无视之。就在这时,门外前来一人长身屹立,容颜清俊气质脱俗,不由得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茶。 李以文长腿迈进客堂,对堂上两位老人恭敬行礼:“爹,右相,二位早。” 他并没有“子承父业”,因为实在不愿受官场的拘束,天天面对那些阿谀奉承,各怀鬼胎两面三刀之人。指不定哪一天,某些不愿奉承你之人突然出现,恐怕你将一时难以接受他们以至于听信小人谗言,难免犯了误斩忠良将之错。 他只做自己喜欢之事,不喜受他人约束,闲时喂猫忙时素净,宁静以致远。 左相也不是什么固守风气之人,毕竟也曾经一路走来,年轻过痴狂过,因此也任由李以文随心所欲。 然而,如今有一件事,左相认为他很有必要掺和了。 “文儿,你现在心中可有意中人?” 右相看左相这般开门见山,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衣服上虚无的灰,随意地端起茶杯品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多此一举。 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们到时候自己会有选择,何必插手安排。并且,李以文向来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当然了,这一点左相是一直都在亲身体验的…… 李以文沉默,不答。 “若是没有……” “爹,我已有心仪之人。”李以文打断父亲的话。 而右相:“……” 左相转过头看坐于客椅上右相,右相习惯面无表情的脸上并未看得出什么来,但他的眼神倒是别有一番天地,是颜面扫地还是怒气恒生? 都是…… 右相也回视他,眼神交错间左相被他看的心里头不小心颤了颤,不自觉咳了两声后对爱子说:“既然如此,那我便无话可说了,你先出去吧reads();。” 李以文面不改色,从容有礼离去。 “对头,你必须听我解释呀!” 右相:…… “我从未曾知道文儿有意中人,方才他说有那便是有了吧。但我确确无要戏弄你之意,小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准媳妇儿。” 右相:…… “若是文儿与他那心上人终究不成的话,那我定是要大义灭亲一回,就算是强迫,也要让文儿将你那宝贝小暖抱回我左相爷府。” 右相:“……” 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究竟是谁总是惦记着唯暖?竟说得像唯暖除了你儿子李以文之外,便无人娶? 起身,挥袖而去。 左相也不去拦右相,看着右相消失在门前转角,顿时心里像调味罐一般,酸甜苦辣咸都有。 他该高兴呢还是该不高兴呢,李以文终于有了心中喜欢之人,也算是铁树开花。如此固然是一个极好的开始,但他的老至交也并不是好得罪的啊,还真是遇到尴尬事了呢。 …… 李以文自然明白左右相心中所想,然而他自认为他的身边现在还不需要女人,至少目前是不必要。 当初在青城山上的清风寨里,缘分缘楚初认识他之时,遍地搜罗了各个地域的美女来孝敬他,这些美女哪一个不比唯暖妩媚动人,然而,他着实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与美人同乐。 后来,缘风缘楚总算是摸清了李以文的性子,也就再未敢送美人给他,并对他肃然起敬一一吃喝嫖赌抽样样未沾的好男人。 然而,这种好男人如今活到了二十二岁身边还未有个女人,这就事关个人性格喜好的原因了。 缘风缘楚两人皇帝不急太监急啊,眼看着李以文天天冷着一张脸哪有女子不被他吓跑的道理,但又想了想,能被他吓跑之人,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如此之低,不要也是极为明智的。 坛九国人口这么多,总有一个人是适合你的。 …… 李以文回到“自知苑”,自知正在它的专属小窝里睡着,它的小脸捂进两只曲着的茸软爪子里安稳地睡着。 酣畅满足,优雅。 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它的两只耳朵微微动了动。 此情此景,无故令他觉得心里头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不去想,它却萦萦绕绕悬浮在上空,他突然无端端地回想起今日的凌晨。 唯暖搂着自知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吃完了东西之后,她转身叫店小二过来结账,结果在掏钱时猛然想起,她起床时只是随便找了件绒衣穿,哪里会记得往里边放银子? 这时,李以文自二楼客房出来,优雅翩翩。 “李以文,你先别动。”唯暖低声向小二说明,她先上去找楼上的那位公子拿钱,因为她的钱全放在他那里了reads();。 当然,这些是瞎扯淡的。唯暖只是不想当着小二的面,说她吃饱了并将人家小二叫过来想结账时才发现,她身上分文未带。 唯暖尽量淡定自若地上楼,李以文就在二楼的梯口转角十余步的距离等她,这个人还蛮听话的。 她此时还有心情甜甜的自我娱乐。 李以文看见唯暖抱着自知上来了,便朝她走去,来到与她保持两步的距离前。 唯暖看着他随即一怔。 另一位店小二从客房里出来,经过两人身旁转而下楼,踏木楼发出的脚步声渐逝。 这时,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给我。”李以文伸手向自知,眼睛注视着唯暖。 他白皙如玉的手就在两人中间,比她的手都要好看,骨骼分明纹路饱满,手指修长。 她表情淡然上前一步,倒是乖乖地将怀里的自知归还于他,尽管眼里尽是不情愿,及眼底深处惯有的淡淡冷漠。 然而,下一瞬间,她抱着自知一同撞入他的怀里…… 她穿着黑色长绒衣,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像……自知。 李以文立即黑下脸,眼底深处的寒意渐渐扩大,倨傲清俊的脸薄唇轻启。 “表白未遂,投怀送抱?” 明显感觉到周身立即降温,唯暖站直后退与他保持正常的距离,尽管她并非真地有意而为之,却依旧内心十分得意。 这种感觉,她觉得她完了…… 自从认识对面这个男人,她整个人都不像是从前的自己了…… 于是乎,她朝他的方向走去,从他身旁跑了…… 跑了十几步之后唯暖回头看,那人似乎从曾未回过头,迈步向前走,下楼。 淡然从容。 方才的行为,他不以为意,仿佛是微风轻轻略过发稍,发丝分毫未起。可于唯暖而言,这是一阵飓风,搅得她心河里的漩涡,经久不息。 下楼,走到客栈门口,唯暖回头。 不知何时,李以文已背对着客栈二楼走廊的木栏,笔挺的站着一动不动。即便他这般不回头,唯暖也觉得很是赏心悦目,他身上有她喜欢的气质。 有一天,你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他的容颜他的眼睛他的手,皆是你喜欢的模样;他的言语举止气质,无一不在吸引你。这就是李以文所带给唯暖的惊艳。 太阳还未升起,火红的亮光从东方反射出来,温暖的日光洒在山与山之间,万物复苏。 春季的第一天,正好。 唯暖低头,看见随着脚步向前迈进,地上的路像是会自动往后退一般。 她想,她心中的美少年迎着朝阳,正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她与他似是两条从未有交集的平行线。 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会轻易放弃。未来,原本便是需要你自己来填满,所以,幸福亦是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第9章 不如从书中学习如何追他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西厢苑。 绿叶繁茂青葱,花枝含苞待放。 纵然,西厢苑里一派生机盎然,唯暖也有些待不住了,但若是对于从前,她可以呆在那西厢苑里整整一年半载不出门,亦丝毫不会觉得闷闷无趣。情况最糟的,也不过是委实看倦了西厢苑里的花花草草,便到别处的院子去,看看别处的花草。 其余时间,皆花在了书上。 如今,多认识了一个人,感觉就是不一样,或者说,是自从遇见了李以文,唯暖整个人皆变得不再一如从前。 像一种微不可见的细绳轻轻牵扯着你的心,每当你想起他就觉得心都被占得满满,见不到他便觉得心里头空空的,似乎缺少了很多莫名的东西。 对于清心寡欲久了的唯暖,这种牵挂思念极为陌生又惊喜,就像是一直漫无目的之人,突然有了想要到达的地方,期间体验了从未有过的热情与憧憬。 遇见自己喜欢之人,多么不易。 这边,诗情端着唯暖最喜爱的蜜饯和糕点缓缓而来,一进院子,又见她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诗情摇摇头微叹气。 “小姐,如今那些个大学问家们,不是都提倡学以致用?”诗情轻轻试探地提醒唯暖,“你看过这么多各种各样的书籍,难道就未曾有看过几本,对你现在的处境有些许帮助的吗?” 唯暖面无表情慢慢地抬头,看诗情。 她从识字起就开始看风月书籍,一旦教书先生不需要她上课之时,她就将自己关在书房翻阅一些话本趣事,慢慢地从童趣的书籍上升至闺中房事乐趣,再到天文地理与国家大事。 每每右相和相爷夫人进书房来,她便立马拿起厚厚的哲学经书放在最上面,认认真真地刻苦品读,右相和相爷夫人见自家女儿年纪小小便如此嗜好读书,废寝忘食,心里皆是十分欣慰。 这种看书的方式,倒也确实令唯暖从中受益匪浅,她年纪虽小经历更少,但已然从各种各类的书籍中体味到了不少的人生感悟。 诗情再接再厉循循善诱:“比如,那些个女人追男人的风月话本……”这些书对小姐的处境来说,多多少少也会有些的许帮。 有道理。 唯暖沉思着从梨木躺椅上起身,诗情放下手中的盘子要过去搀扶她,她挥手示意不用reads();。 她今日穿着红色的棉袄长裙,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双眼皮长长的睫毛下是明亮的大眼睛,高挑的身子慢慢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后,重新坐下。 容貌姣好的脸上,眼睛比之前炯炯有神,她欣喜地握住诗情的双手,感激不已。 “好主意!” 孺子可教也,诗情正想稍微谦虚谦虚在下不才不才,谁知对方打了个响指来了句: “真不愧是被我教坏的。” 诗情:…… …… 一连三天,唯暖静静地在书房里看书。嗯,当然主要是重温那些“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风花雪月类的书文…… 书籍是知识的源泉,而知识是一切行动的来源。 这一天有些许不同,诗情一路小跑进来,兴高采烈,手里拿着一封别致且雅味十足的信封。 她高兴得不能自已,一进书房又拿着信兴奋地转了两圈,这才道:“小姐!太好了!《山贼,美人》大卖!” 唯暖抬头,接过信,拆开。 至作者清水大大; 明日是您的大作《山贼,美人》的书友交流集会,诚邀大大前来。 集会地点:青城的倾城客栈 对于唯暖来说,她不觉得有多少惊讶,因为她写了多少本书其中哪几本有多受欢迎,她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秤。她看完,长长的睫毛慢慢往上翘,看向诗情,眼睛里藏着一股暗涌。 “倾城客栈?” 诗情接过信封,看了看:“有何不对?” 唯暖看起来十分淡然道:“噢,我与李以文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在那倾城客栈。” 诗情方才就隐约感觉到什么,果然如此…… “这回我想去了,你要不要拦我?”唯暖晶莹的眼睛望着诗情,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水雾,朦朦胧胧,可怜极了。 诗情细细想了想,咬咬牙道:“不可以去。” 清水,是近半年来人气持续飙升的新秀作家。 其实,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新”,曾经作为多年默默无闻的话本小写手。如今,终于开始被人发现并赏识,坊间喜欢她的书之人越来越多,她曾经努力创作却少有人发现她的作品,如今终于开始被人发现并赏识。 皇天终不负了有心人。 想出名之人会出名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然而,清水这一段无人问津的时间,长得单用“心酸”如何能够轻易概括。 她十岁开始写文创作,如今已是第八年了。 成名不易啊! 清水是笔名,清水即唯暖,唯暖便是坊间知名原创话本写手一一清水。 唯暖写话本之事少有人知,除了诗情和画意之外还有唯靳,他只知道她喜欢写东西,却不知她的笔名,更不知她便是如今红得发紫的清水reads();。 其实,还有一位是薛奇然一一坊间真正的写作高手。 由于,唯暖素来不喜抛头露面让人人皆知道她,因此,她从不以清水的身份露面于外界,并且保密之事做得滴水不漏。 看她的书之人中有男女有老少。至今,有人认为清水是一位静静的美男子;有人觉得清水是青春活泼的少女;还有人猜测,是一位老成练达而童心未泯的老叟。 “好吧,那便老规矩回一封拒绝信吧。” 诗情突然更加不解了,这般快地轻易放弃?这完全不像唯暖的风格。 “小姐觉得会在倾城客栈遇见李以文?” 唯暖摇头。 “那是为何突然想去?” 唯暖淡然坦诚回答:“只是看见与他有关的东西,虽然是过去式,依旧自然而然地想起他来。” 大概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很想见他。 初见他在青城山,再见他在青城山一直心心念念之人原来就在身边,她从未如此庆幸自己生在相府。 诗情:“……” 这这这真的不是答非所问吗?想起李以文,便想去倾城客栈,李以文不一定再次出现在倾城客栈,一位经商之人也同时对写作感兴趣,这种人在诗情看来,几乎不存在。 像李以文拒绝了唯暖的主动靠近,就算存在也不并能改变多少,李以文还是李以文,唯暖也还是唯暖,终究是两个世界之人。 诗情低头看着桌面上的信,叹息道:“痴情女子,你又有新话本题材了。” 深情女子何处有,牧童丝毫未犹豫,直指右相王府家的唯氏千金。 唯暖用修长纤细的玉手,轻轻撑着尖尖的下巴,眼睛望空不知在思考什么。 “既然,最近小姐最近也还未有出新话本的想法,给主办人写封拒绝信,我们明日依旧掩饰身份出去,随便看看。” 唯暖一听,抬头面无波澜,眼睛里激流暗涌望着诗情。 一一 “主子,既已搜寻到这么多*苓的罪证,为何还不去立马揭发他,为清风寨的兄弟们报仇!” 缘风双手抱拳,低头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清风寨两百多条冤魂,正哭天不应叫地不灵。 缘楚也几欲潸然泪下。 李以文端起桌面上的白色茶杯,优雅正坐指腹轻磨杯缘,靠着背椅沉思许久。 许久之后,他心平气和:“缘风缘楚,自古以来,理最得人心,但今日不同。” 褐色的木制书桌上,一尺高的书纸,内容全是*翎犯过的罪证,甚至受害人已经答应出面当场指责*翎。 私自挪用公款,与后宫妃子有染,强抢民女,草芥人命。这已然是天理不容之大罪,但这些还不够。 不够。 缘风再抬头看李以文,清眉俊朗的他气质卓然,伴着他深沉而悠远的目光,不由得令人安下心来。 第10章 这间洗澡房也太简陋了吧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若是,你觉得唯暖会是一位因思念成疾,在自家屋顶之上,望着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发呆,以解相思之苦的人,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事实上,她是会因思念成疾,跑至别人家屋顶之上的女子。 此时,唯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动作轻盈手脚麻利地轻松翻上墙,一手扶着伸出墙外的树枝,探着身子,大大的眼睛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她举步平稳无声,很快便寻到目标,她来到一间房的屋顶之上,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屋瓦,低头往下一看,顿时脸像是被火烧一样的发烫,十分羞涩。 这竟然是一间洗澡房。 烛光闪烁,灯火通明。中央是一个放满水的大木桶,水里铺着些许花瓣,由各种说不出名字的花香混杂而成的芳香,热气腾着花香味溢出屋外,好闻极了。 大木桶旁边是一帘紫色宽布,薄布蔓着李以文的修长的身影,衣服一件一件地自他的身上脱落,整齐地挂上右边的木架之上。 见此情景,虽是时节寒冷的冬末春初,唯暖也由不得抹了抹一把虚汗。 关键时刻来了…… 唯暖立即捂住眼睛,却又很想看,心跳得几乎快要跳出胸腔奔跑出来,大脑似缺氧一般,整个人开始晕乎乎地。 此刻,李以文就在屋内,脱衣正准备洗澡。 她自小就看过一些类似春宫图的图文,以及一些闺中房事的描写,并且她所写的文里偶尔也会加一些较为浅的相关步骤。之所以浅写是因为避免招来太多色徒书迷,毕竟是印刷出版的纸书,她还是希望以故事情节和文笔来赢得人们认同。 但此时,这是她头一次看见一位真正赤.裸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还是她心心念念喜欢着的男人一一李以文,这叫她如何能够镇定得下来。 所以,现在她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人对外界多少都会比平时更敏感吧,比如碍于被打扰被偷窥…… 她若是此时就这般走了,太容易被发现,要是真被李以文发现了,定是会被……呃,她猜不到结果,没准只是打扰人家洗个澡,或者是耽误了人家洗澡,又或者李以文十分愤怒已经无心情洗澡,然后他将自己痛骂了一顿,并试图向众人检举揭发她reads();。 其实其实……有美男在眼前,不看白不看……难道不是吗? 忐忑挣扎之下…… 唯暖终于成功说服了自己留下…… 她一只手扶着屋瓦,另一只手捂着脸和鼻子,只露出两只眼睛,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李以文自紫色布帘出来,白皙光滑的皮肤,健壮修长的身躯,此时,身上全然无一丝衣物。 大好的春光美景,被唯暖独自一人一览无余。 她只感觉到她的脸愈发地火辣烫人,脸红耳热,她捂住鼻子所用之力越来越重,生怕万一情不由己而流了鼻血。 李以文伸出好看玉手,在水面上试探着缓缓滑了一圈后,抬高右腿迈进木桶里,再抬左腿,姿势自然优雅,亦十分诱人。 对于此时早已不堪一击唯暖而言,简直又是一个重磅,她捂着脸的手更加用力了,脸已经被捂得红里泛着白。 水因为有了李以文的加入,而涌着层层细浪泛起波光粼粼,水深刚好及他的腰。漂浮在上面的花瓣早已被驱逐至浴桶边缘,水中央十分干净清澈,甚至还可以望见他身体正下方的某处正在水里,因动作的起伏而若隐若现。 唯暖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痛骂自己无耻、下流、登徒子,心术不正。 唯暖觉得不能再这般看下去了,否则她真的会“气绝身亡”。她抬头看了看,十五的圆月已经升上夜空,她终于满足地呼吸了足够的新鲜空气。 唯暖决定就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左脚往上一迈,正要离开,却恰恰不偏不倚地踩在了方才掀起来的瓦片之上,结果脚一滑,响声随之而起。 此时,唯暖内心是极度崩溃的。 继而伴随着那一声冰冷的责问,自屋内传出:“谁?”唯暖更是吓得失去了重心,于是她想要拼命地稳住重心,结果却重重地踩在了方才掀开瓦片的空处,不偏不倚。 “吧啦一一”一声,脆弱的屋顶终于禁不住这股重力,破开一个大大的口,像个天空之窗一般。 唯暖没稳住身体,且又心虚不已,不敢尖叫出声,紧紧地闭着眼,认命随着脚底下的瓦片一同坠落。 此时,唯暖心里是极度绝望的。 意料之外,疼痛并未袭来,倒是稳稳地落入一个坚实的怀里,一股浓郁的芳香随之扑鼻而来。 唯暖睁开眼睛,又立即闭上,他果然又是这一副表情,与半个月之前,他斥责她投怀送抱一模一样。 李以文脸色冷峻如冰雪,厉声对她:“滚。” 未等唯暖主动下来,李以文将她往地板上一扔,她真的滚了起来。 滚过了紫色薄布帘,肩膀和腰被摔疼了,手也被擦伤,幸幸她即使护住了头部,不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不曾想过,唯暖从屋顶上摔下来没事,还被人救了,转折太快的是,被恩人丝毫未经思量,二话不说就……嗯,就被扔了reads();。 她分明还是个弱女子,李以文怎么会这般狠心,他的心是铁打的吗?她咬着唇,缓慢地弯着腰支撑起身子,正欲起身回去讨个公道。 这时,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唯暖只能再躺下来,又滚了好几圈,滚进了床底的最里面,直到再次感觉到自己剧烈地心跳,她才恍然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一切有多荒谬出阁,与多么的胆大妄为。 “主子,里面发生了何事?”是缘风的声音。 唯暖将身体缩了缩,心虚至极。 却意外地是…… 李以文沉着冷静道:“无事,你暂时不用进来,再去准备一桶水放置我的房里。” 看来李以文是洗得还不够尽兴,要转战另一个地方呢。 唯暖心下稍稍释然,若是被缘风知道……也就意味着,她更加不可能再来左相爷府,即便是再来,脸皮上也禁不住啊…… 但话又说回来,这洗澡房也太……简陋了吧!从未想过,她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从屋顶上直接掉下来,简直厚颜无耻……简直颜面扫地……简直……了。 缘风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屋里开始了死一般的沉寂,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种压抑沉闷安静。 安静。 沉静。 寂静。 此时无声胜有声。 “滚出来。” 终于,李以文的声音像黑夜里,划过天边的流星,打破黑暗的沉寂。然而,他此刻的模样冷峻逼人,并藏着深深地隐忍。 于是乎,唯暖真的又滚出去了。 只见,李以文下半身已经围着一条白色长巾,不知是何时系上去,或许大概是就在她摔下来之时,已经系上的。 唯暖滚到他面前,乖巧而从容,强装淡定地爬起身来,面带几丝愧疚。 李以文被她气得闭上眼睛,他指着门道:“出去!” 许久,面前之人依旧未有任何动静,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只余下一个肤白秀气、健壮宽阔的裸背。 李以文沉冷着声,如同冬日雪霜一般:“你还有什么可说?” 低沉淳厚,唯暖仿佛听见喉结滚动的声音一一很好听。 唯暖隐隐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低沉的嗓音虽伴着几分斥责的味道,却莫名地触碰了她的心底深处,立即化成一片柔软。 自责随之从心底油然而生,并愈来愈强烈。 你可见过,那种想得到什么便会拥有什么之人? 你可明白,想做什么从来都不会有人阻止,所有人都会迁就你的感觉? 可是今日不同于往昔,唯暖第一次体验到此番感觉一一在李以文面前,她不过是一名粗鲁无教养的无关紧要之人。 第11章 被拒绝次数多了迷失方向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人这一生,说短也长,说长也短。共同之处是皆免不了自我怀疑,在怀疑中纠正,在纠正中成长。 因此,完美都是被不完美折腾出来的。 话说那负责印刷出版的小二,按照右相爷府的地址,背了一麻袋书迷写给清水的书信,给了守门的小陈。小陈则懂事乖巧勤劳能干地,将麻袋扛到了厨房放柴火的角落。 若不是诗情及时发现,并阻止了小陈,现在安然躺在唯暖的书桌上的书信,连五封也没有。 小陈大字不识一个,更是没有机会接触过书信,诗情见其态度诚恳,愿意改过自新,便就此作罢了,不再罚他。 前文已有交代过,这右相爷府上下,知清水真正是何人,真名谓谁之人,除了诗情便是唯暖了。 唯靳和画意距离现在,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回左相王府住了,右相思想也算是比较开明,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反倒是,曾经唯靳刚新婚那会儿,他日日早晚携同画意前去请安,这请安的频率多了令右相头疼不已。 犹记得去年某日,左右相不需上朝,左相早早前来右相爷府上,两人一同商量如何解决,北方因干旱小麦颗粒无收造成的饥荒、贼寇肆机作乱等问题。 坛九国众人皆知,左相是武官,右相乃文官。 前提,在当时兵力不足粮食缺少的情景之下,无法综合两种方法一起解决,因此,两种方案必须只能二选其一。 左相认为先攻打贼寇,再解决干旱粮食问题。因为若是贼寇未除去,即使将救济粮发往北方,也会有贼寇在中途就将粮食劫了去。 右相认为,应该先派一些高手负责派送粮食去往北方,并负责分发给饥荒人民,以快速救济百姓。而若是先除去贼寇,北方百姓在等待之中早已饥荒饿死,待天下太平之时,百姓早已所剩无人。人民不得安居乐业,要这太平又有何用? 一位是先武力后救济,一位是先救济后武力。 于是乎,左右相两位就此问题展开了理解的讨论,接着从讨论变成争论,然后从争论演变成吵架reads();。就在两人吵得激烈之时,老管家上前在右相耳边轻声说:“少主子和少夫人来请安了。” 右相一听,硬着头皮和左相停战,先让唯暖和画意进来请安,然而,左相乘虚而入凭借此来要求右相妥协,并按照左相的方案来实行。 经过这一次,右相吃一堑长一智。 于是,有一段时间,右相是在左相爷府居住并且办公的。为此,朝庭之上,大臣之间,不免又开始多了些闲言碎语。 中书省:“这左右相两家交情甚是好啊,着实令我等羡慕不已。” 中书令:“由此看来,这右相爷府里的家风也是极好的。” 平章政事:“没错,右相长子为人谦逊温和,曾经任什州刺史,在任之际,为官清廉,口碑好得很呢!我说他后来怎么突然辞官,原来是一心一意顾红尘去了。” 参知政事:“话说,右相不是有小女,单名一个暖字?还有左相那不爱仕途,甘愿远离庙堂的独子。啧啧啧,我预测,这两人十有*最后会被左右相撮合,喜结连理啊。” 云云不断。 诸如此类,左右相之间数不尽的话题、谈不尽的流言碎玉,永远在骚动。 言归正传,这话又得说回来。 桌上五封书信,是读者写给作者清水的,其中有一封如此: “至我最爱的作者清水,清水大大,我就是来跟你表白而已,我非常喜欢你写的书,希望接下的日子里出新书再勤快一些噢~” 看完此信,唯暖放下信,默默地拿起了第二封。这种书迷,分明就是借表白来催新书的…… 还有其中一封如此问道: “清水大大,您如今在文学创作之路上,从此一帆风顺,完美得很啊!请问,您还有什么方面,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么?爱你么么哒~” 唯暖细细回想,然后,挥笔一写:情场失意。 诗情抚额无语。 “清水,我的小姐,你可否别这么诚实?”诗情觉得不能再忍了。 唯暖闻言抬头,看着诗情叹了口气,突然平添几丝疲倦,不知是心累还是身累。 或者,身心疲惫啊。 唯暖靠在背椅,轻轻吐气,手中把玩着棕褐色的信封,“其实,我一直在反省,对李以文而言,他肯定认为我有数不尽的缺点。永远都不想看见我,不喜欢我讨厌我,甚至是憎恨。 诗情轻轻地试探着,接过话:“所以,你终于想明白了,想要放弃了?” 唯暖摇摇头否认。 “但是,我依旧想垂死挣扎一下,再努力一点,若是最终也得不到好的结果,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全身而退?” 唯暖苦笑了下,将手中的棕褐色信封整齐摆放在桌面上,看着诗情。 她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十八年来,从不曾有过想嫁人的渴望,遇见李以文之后才有?” 诗情摆摆手,她哪里猜得准,自家小姐为什么曾经不想嫁人。对于唯暖来说,原因确实有很多,比如:想一心一意不受人打扰写作、喜欢自由、不喜欢嫁给一位完全陌生的男人、还未遇见喜欢之人等等reads();。 真的是太多可猜了。 唯暖:“因为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虽然,对这个国家的普通女子,她们从来都没有主动挑选夫君的机会。 但是,唯暖出神贵族并且有一位疼爱她任由她的亲爹,而且,毕竟是事关终生辛福之事,既然她有权利挑,那她为何不试试认真挑一挑。 对每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来说,遇见自己真心喜欢之人,这种经历次数并不多。 那为什么不选择好好把握? 她庆幸,她生在一个有权利允许自己任性的地方,庆幸有一个能够容忍自己无理取闹的爹。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陌生人永远比亲人多,没有多少人会喜欢看你的抱怨,没有多少人会喜欢听你胡言乱语。 诗情顿时酸意涌上心头,如果不是碍于身份贵贱有别,她多么想搂住眼前的女子,告诉她:“去吧,无论发生任何,无论我能力多大或者渺小,我会用尽全力永远支持你。” 每一位跟随内心行走的女子,她们比任何人都希望得到旁人的鼓励,她们也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支持。 然而,现实与风月小说毕竟不一样,不可混为一谈。 着眼于现实,在这个高低贵贱、男女有别的社会里,不尽人意的限制实在太多,一个不留神,就会成为千古笑柄。 唯暖抬头看身边的女子,此刻她突然感到无比的失落,头一次感觉如此无力,她问:“你会帮我么?” 诗情用力地点头:“我会。” 此时,诗情真的无比心疼,这个因被喜欢之人毫不留情拒绝,而突然迷失了方向却依旧在坚持的女子。 …… 可还记得昨日洗澡房一事?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她还能说些什么,解释,或是反驳? 自最初,李以文知道她对他“企图不良”之时,到如今,她不仅从未替自己树立过闺秀女子应有的形象,而且想法行为更是一次比一次逾矩。 她只觉得自己喜欢他,便按照心里所想地去做,收获了快感,并沾沾自喜,从未有考虑过对方的感受。 …… 青城山上,哪有女子第一次见陌生男子,就追上去,并无赖地要求对方送自己回家? 左相爷府,哪有女子跟随哥哥,前去男子闺阁苑落? 洗澡房…… 唯有右相爷府家的小女一一唯暖。 原来,她以为的热情,至始至终都可以归结为自私。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当然没有。 大概应是,若是喜欢一个人,千不该万不该给对方造成困扰。 第12章 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人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倾城客栈。 一楼人群喧闹,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年轻健壮的男人、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卖艺又卖身与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此时,他们忽视了各自的身份,对新书和作者清水纷纷各抒己见,热烈地讨论着、嬉笑着、起哄着。 书迷一(是位教书先生):“清水的书看完之后着实令人回味无穷,真是好看极了,笔底生花,妙趣横生,尤其是这本《山贼,美人》我甚至都可以挑选其中的一段,来给学生们当做教学范例了。” 书迷二(女子):“哎哟喂,可不是吗?我读《山贼,美人》这故事时,这情节跌宕起伏,可谓是绕肠千回感人肺腑。有几章啊,我每读一回便要流一回泪。我大儿子不太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书,经常取笑我,二女儿和小儿子性子随我,被我感染之后,也跟着我喜欢上了清水的作品。” 书迷三(曾经是青楼女子):“感谢清水作者,我是因为这本书才顿悟人生,并且因为它结识了我家相公,相公将我自青楼赎了回家,如今我们一家幸幸福福地过着小日子,我将会让即将出生的宝宝也继续喜欢上清水。” 书迷三(老人):“老朽是最近才喜爱看清水的书,前一段时间总看见我孙女在细细品读,十分认真,老朽一好奇就问孙女借了来看,看完之后就跟着大家来‘清水书友会’了,《山贼,美人》这本书着实写到我心坎里去了,再读十遍也不为过!” 话到这里,众人响起一片热烈的喝彩掌声。 好不和睦,好不热闹。 唯暖坐于二楼的一间雅间里,倚靠在棕褐色木栏雕花窗前。 用诗情的话说是: “小姐自后面看,贤淑优雅的碧玉闺秀,从前面看,深藏不露的得道高人。” 其实,真相是,唯暖极为显气质的靠在那窗口,往外看,还带着几丝暗藏玄机的阴险笑容。 于是乎,在薛奇然上来第一句话问的是:“我方才从下面上来时看到你们,顿时惊了一跳,唯暖今日是怎么了?”时,下一瞬间,诗情就被驱逐出去,并被派往一楼细听读者读后感reads();。 被谴责出境的诗情暗自腹诽:相由心生嘛,方才小姐那笑容,指不定便是因情场失意了,在文学著作上找回了优越感,所体现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在文学著坛之上,春风得意,到了李以文那儿,屡屡被拒,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的生动写照。 至于,诗情为什么不说实话?因为,说实话依旧会被驱逐出境…… 多阴险的主子啊。 一一 唯暖:“好久不见。” 薛奇然潇洒地将扇子一开,笑容满面:“别来无恙?”继而直径揶揄:“看你刚才的脸色,诗情怎么给你了,啧啧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唯暖抿着嘴笑,露了个自认为很善解人意的表情:“一上来就为诗情说情,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薛奇然顿时笑容僵硬。 唯暖好歹也是写风月小说之人,谁有情谁无意,稍加观察便可看穿。 三年前在书市时,当时清水依旧是个默默无闻的作者,赫赫有名的薛奇然竟主动上前与唯暖搭话。当然,旁边还有个诗情。 “两位姑娘对在下的书感兴趣,是在下的荣幸。” 最初,唯暖心里是极为愉悦的,自身魅力太大,有人主动上前献殷勤,并且还是位大名人来搭讪。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同时,还可以顺便沾沾大名人的光,何乐而不为? 之后,薛奇然每回亲自拜访,总会带一些小礼物过来,送给唯暖和诗情。起初,唯暖也是极为乐意的,但后来,唯暖就果断闭门谢客了。 你可见过哪位公子送闺秀小姐礼物,每回也同时给她的侍女带一份?你可见过哪位公子与闺秀千金闲聊时,三句不离她的侍女? 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利用,若不是看在诗情的面子上,唯暖早就拒绝与薛奇然来往了。 诗情当时对薛奇然并无其他意思,只是这薛奇然的出现,对清水的成名之路会有大大的帮助,只要薛奇然稍稍推荐清水,就可以引来一大群书迷围观。 最后清水今日的成功并不是依靠薛奇然,而是她独自靠自己多年的作品积累,各种各样的作品给引起了喜欢看书之人的乐趣。 后来,薛奇然也不好再来右相爷府了,每次再在书市见到唯暖,他依旧十分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尽管唯暖表情冷漠,他也不放在心上。 “谁,谁有意了?”薛奇然收了扇子,转身看了看正在楼下发呆的诗情,再看唯暖笑:“我明明是一上来,首先关心的是清水大大你啊,你怎么能对我的好不见不闻呢?” 唯暖喝了口茶,慢慢道:“这话你还是留给诗情好了。” 薛奇然手握着扇,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了茶,他决定换个话题。 “清水大大新书大卖,可喜可贺啊!” 唯暖冷笑:“你的书也不错。” “哈哈哈”薛奇然干笑几声,“哪里哪里,我的书就算卖的再好,我的大名就算再受欢迎,也夺不了你这‘坛九国第一风月话本写手’的头衔reads();。” 他这话是平心而论,事实也确实如此。 唯暖眸光静如水,看他,淡然道:“我只写风月话本,而你不单写风花雪月类,即便是写其他任何类型的书,也都行云流水,才思敏捷。我得风月话本第一,你说,这诸侯在地方称霸,和皇帝称霸举国,又有何区别?” 女人对爱情的憧憬最热烈,对风月类的书籍也更为感兴趣。唯暖虽读遍各种各类的书籍,但若是,让她写纯战争纯明争暗斗里面丝毫不沾风花雪月,那么她是写不出来的。 一本书里从来都不沾小女子心思,从来都不沾风花雪月,这本书也绝不会使她看了之后念念不忘。 “你何必为了占上风而贬低自己至此呢。”薛奇然哈哈笑了两声道:“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认同你。” 唯暖:“……” 不过,唯暖说的是大实话。薛奇然的作品没有一本是最受欢迎的,每一本受欢迎程度却绝非是低的,每一本书的涉及范围都不同,且总能令人大开眼界之余又发人深省。 唯暖不说话了,薛奇然只好坐在那儿摇着扇子,和想想还有何其他话题。 阵阵春风自窗口吹进来,原本炙热却沉默的氛围,渐渐散开。 青城的天气如同人,昨天还是寒冷若冬末春初,今日便是温暖有艳阳晴天。 或者,它只是善于隐藏罢了。 唯暖起身站于窗口,看门外人来人往,顺便吹吹凉风。 风一停,便让人莫名烦躁,风到用时方恨少。 这时,阵阵凉风自身后吹来,伴随着摇扇特有的声音。 唯暖冷着脸,移了几步,回到放着茶壶的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 无功不受禄。 薛奇然收起了扇子,站在唯暖方才站的位置,凸显一派孤影落寞的模样。 悦耳的笑声自一楼传来,诗情正在与几位青城望门名媛,讨论读《山贼,明月》的心得。 薛奇然被笑声吸引,看过去,诗情一颦一笑,明媚动人。 唯暖勾起嘴角笑,悠然回到坐椅上,喝茶,斟茶。 “我确实喜欢诗情,但我从未想过利用你。” 薛奇然收起扇子,转过身看唯暖。 “我是真心希望与你交朋友,唯暖。” 声音随着春风,从窗口传进来,传入耳朵,进入心里。唯暖斟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思忖片刻,她拿了个干净的新杯子多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站起来,将要递给薛奇然。 “砰一一”茶杯摔落在地,唯暖愣在原地,看的却是一楼的入口。 是他,心跳不由得开始猛然加速。 那个人站在入口,挡住了三分之二的光,他又仿佛在发光,将所有人的目光锁住。他面无表情长腿迈步进来,自然散发出优雅与高贵。 他是李以文。 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人。 第13章 她真是你不会想合作之人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客栈一楼霎时变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这位,身穿华服踏步进来的英俊男人。 男人面容白皙清俊,举止优雅贵气。 客栈掌柜正自二楼一间雅间出来,看见李以文,立马快步下来,过了这么久他可是见过了不少世面,此人一看便知是位贵客。 掌柜恭恭敬敬,笑脸相迎:“欢迎公子前来清水书友会。” “我想见作者清水。”李以文开门见山。 方才安静的人群开始唏嘘不已,讨论声四起。 读者一:“唉,这种书友会,清水是不会来的。” 读者二:“是啊,清水大大可神秘了,至今未曾有人见过他真容。” 读者三:“保持这种神秘感也不是不可以,但清水一直拒绝露面,是否面容见不得人?” 读者四:“喂,对面的!你可别乱说,我们在场的人,之所以聚集于此,慕的都是清水的才华,又何必在这唧唧歪歪他的真容!” 诗情和众读者大声道:“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各抒己见,讨论声越来越嘈杂。 然而二楼的唯暖,耳边一直回响着“我想见作者清水”,其余什么都听不见。 我想见作者清水…… 我想见作者清水! 李以文当然不知清水便是她本人,否则他也不会来倾城客栈。唯暖毁了他的清白,他现在指不定一看见她,就恨不得立刻想杀了她。 薛奇然全程满脸惊讶,他惊讶地看着唯暖,像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地上的茶水四处蔓延。 薛奇然意识到自己失了风度,他挥手叫人收拾打碎的茶杯和茶水,给唯暖重新倒了杯茶。 薛奇然:“认识你这么久,我可从未见过这样的你。” 唯暖喝了口茶,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慢慢道:“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这样。”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落魄不已reads();。 薛奇然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何尝不是。 “你帮下去问他找我所谓何事,可以吗?”唯暖转身,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悠然移步至木椅旁,坐下。 “当然,乐意效劳。”薛奇然面带笑容起身,突然想起什么,止了笑,问道:“那你为何不自己去?” “他不知我清水是我,而且,大概也不想见我。” 在唯暖看来,不是大概而是肯定,她只是提前给自己留点面子,以防薛奇然究根问底。 别看薛奇然现在一副少言安静的贵公子模样,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他便会第一个叽叽喳喳地说个不休。他能写出这么多书,说不定这也是个重要因素之一。 薛奇然打开扇子,念叨了句真复杂,转身出去,下楼。 …… “方才,是谁在找清水?”薛奇然扇着扇子,满面春风,微笑着问。 这时,一个热心的声音朝着李以文喊:“这位是薛奇然大大,跟清水很熟,你有问题也可以找他。” 李以文随即上前,抿起嘴角淡笑道:“在下可否,见清水一面?” 薛奇然心里头得意至极,哈哈哈,原来唯暖喜欢的是这种类型,这人不就是比他长得稍微白嫩些许嘛,一看就是哪家雍容华贵的贵公子。 他邀请李以文上了二楼原本订好的雅间,其实在遇见唯暖之前,他也不过是打算来看书会。 “在下薛奇然。” “李以文。” 薛奇然笑了笑:“原来是左相之子,我爹经常与我提起左相,在朝庭之上……” 他爹是左相的得力助手,并对左相十分敬佩与仰慕,他自小就时常听爹提起左相的英勇事迹。左相少年有勇有谋,中年英勇杀敌、击退玫国,为坛九国记下汗马功劳,是坛九国的大功臣。 “我想见清水。”李以文打断他的话。 薛奇然,摇着扇子:“哈哈哈,我这个人不仅喜欢写东西,话也很多,别介意。我是清水的好朋友,李公子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与我说,清水不喜欢结交朋友,想必公子也有所耳闻。” 李以文没有说话,薛奇然心里开始暗暗有些许不爽了。同为写手,你想找唯暖聊,难道与我就不可以说了?这是他人生头一回,在文学著作上被人看不上。 他收起扇子,正襟危坐,“唯……呃,关于清水所有与外人社交之事,多是我由一手操劳的。其实,清水是一位女作者,李公子若是直意要见她,恐怕中间会产生诸多不便。看李公子长得这般一表人才,英俊非凡,若是她要求对李公子以身相许,李公子恐怕也不会愿意吧?” 没错,薛奇然说着番话是有意而为之。一来可以试试李以文的为人,看看他是否贪婪女色。二来,这二来……薛奇然只是开个玩笑,热闹热闹两人的气氛。 唯暖平时在人前,一直皆是面无表情,高贵优雅,淡定自若的模样。方才李以文出现之时,薛奇然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失魂落魄与狼狈。 李以文没有说话,清俊好看的脸上面色冷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继续道:“李公子也知道这其中有居多不便,因此,李公子有任何事都可以与我商量,她就在倾城客栈里reads();。” 薛奇然突然感觉自己透露了太多消息,立即适当闭了嘴。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薛奇然准备好进一步实力说服时,李以文终于说话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多年之交。相信李公子也很容易看得出来,我们有着相同的兴趣,也十分合得来。” 薛奇然原本想说的是,他和唯暖是情人关系,以此来解解气,但是,一想到唯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放弃了挣扎。 店小二进来换茶,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小二恭恭敬敬地出去。 李以文才开始说话,“我想请清水写一话本,题材与《山贼,美人》相同,内容我亲自需要与她谈一谈,她只需要按照我的意思写文和拿钱,剩下的印刷宣传等皆由我来完成。” 这便是,李以文与*翎对抗的最后武器。 …… 薛奇然来到唯暖所在的雅间,将李以文此番前来的目的与她细细说来。 唯暖一想到李以文邀请她写话本,她心花怒放,然而心潮澎湃之余,仅存的理智仍旧是占了上风。 自尊和骄傲使她拒绝李以文。 先不说答应之后,她将会一头载进去,需明白的是,若李以文发现她便是清水,定是不会再想要和她合作了。 薛奇然:“李以文最后说的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 “他说无论清水是谁,他认定要与她合作。” 唯暖勾起嘴角:“所以,我还得感谢你?” 呵呵,开玩笑。 因为他万万不会想到清水就是唯暖,唯暖就是清水,若是他知道了,定是连半步都不会踏进倾城客栈。 这就相当于,你仇人是卖棺材的,你仇人杀了你最心爱之人,你认为你需要有多变态,才会主动去找仇人买棺材? …… 李以文冷下脸来,他竟然被拒绝了。 薛奇然挑了句唯暖的话,对李以文道:“清水自认为,她是一位你见了面之后,不会再想要与她合作之人。” 见了面之后不会再想要合作之人? 李以文突然想起一个人,他起身走出门外,来到一间雅间。 “砰砰砰一一”李以文敲门。 敲门声如此急促,深知敲门之人绝绝不会是薛奇然,唯暖有一种不好预感,诗情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她猛然醒悟。 “砰一一”唯暖又一次打翻了茶杯,茶水倒在了她胸前的衣襟上,水蔓延,衣服湿了一大片。 敲门声停顿片刻,又开始持续不断。诗情连忙为唯暖抹去茶渍,收拾茶杯碎瓷。 李以文不再有耐心,他沉声道:“唯暖,开门。” 唯暖瞬间晕倒在地,装死。 第14章 这个人太无耻了竟然吻她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唯暖从容淡定地闭着眼睛,丝毫未敢松懈“怠慢”,因为此时,李以文正与她在同一间屋子里。 她虽是闭着眼睛,依旧感觉到李以文的目光留在自己身上从未离开过。 君子一般是不会与虚弱的女人计较,何况这个君子是性情冷淡的李以文,何况这个女人是昏睡的美人一一唯暖。 若是两人针锋相对,唯暖猜不出过程,却也十分自知结果。 结果不过是: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大道。从此不会再相见,亦不必要见,更不可能见。 这个“不过是”唯暖赌不起,她现在唯一明确的是:若是李以文恶语对她,她的心碎难过之后只会沉到谷底,但依旧不会放弃。 但是为什么…… 她突然觉得好累,眼皮已经睁不开了…… 她浑身无力…… 有人在很耐心地帮她更换干的衣服,她只能任由对方摆布,像一个无力的布偶,除去了湿衣服后她感到舒服多了。 她觉得愈来愈软弱无力,直至昏睡过去。 …… 自知不知从何处跑出来,它的脖子上绑着一颗拇指大的红色玛瑙石,在暖阳的照耀下十分闪亮动人。 唯暖将自知搂在怀里,发觉自知比上回最近一次抱它的时候又重了不少,李以文虽然看起来不尽人情,但他确实对这只猫很是上心呢。 一想到这个人,唯暖嘴角不自觉上扬。 突然,那颗红玛瑙愈发闪亮,一道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光在她和猫的面前,她自觉一手捂着猫脸,一手挡住她的眼睛以遮光。 光亮褪去,她的手上竟多了个镶着方才那颗红玛瑙的环戒。 就在这时,自知挣脱开她的怀抱,跳落至地上立即幻化为人形。这是一个穿衣整齐华丽,五官极为精致的小男孩,小男孩高不过刚刚及她的腰身,但他看起来十分眼熟。 小男孩看到她,明亮的黑眸闪着极度的兴奋,他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稚嫩的声音响起:“孩儿拜见娘亲。” 她吓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昏厥晕倒在地,幸幸小男孩及时拉住了她,使她的重心恢复平稳。 小男孩闪着无辜的大眼睛,他的眼睛鼻子都十分好看,亦十分眼熟。这……这眼睛竟看着很像李以文的……这……这鼻子不是她的吗?还有这樱桃小嘴…… 这小家伙分明就是她和李以文结合在一起的小人! “娘亲被我吓着了,娘亲是不喜欢我吗?”小家伙这般问着,眼泪立即就自眼眶落下reads();。 她顿时就慌了,连忙握起他的小手安慰道:“不是,不是,娘亲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娘亲最喜欢你了。”她随即也被自己吓到了,她竟然自称“娘亲”起来毫无不自然,就好像她确实有个儿子一般。 小男孩奇迹般地立刻止住了眼泪,高兴地扑到她怀里,像是打了一场胜仗,无比激动。 就这么突然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她很是惶恐,话说她什么时候跟李以文喜结良缘了,他们有洞房过吗? 没有洞房哪里来的孩子!!!? 她悄无声息地拉开她与小男孩的距离,为配合他的高度,她蹲下问:“乖,告诉娘亲你爹叫什么名字?” 问这话时,她脸部微微抽搐了下。 小男孩一直往她这边挨,似乎十分想要靠近她,一脸天真的说:“娘亲,你怎么会问孩儿这种奇怪的问题,爹爹的名字当然是李以文啊。” 她的脸又微微抽了下,她当然知道这个问题很奇怪,但是此情此景一点也不奇怪…… 天啊……她什么时候和李以文成亲了……她倒是想成亲……可是人家不答应……李以文到现在跟她还未熟呢……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似乎看出什么来了,从而明白了一切,他主动后退了两步,挥着嫩嫩的小手。 “娘亲,我该回去了,再见。” 她顿时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木然地挥手回应:“再见。” 待她说完再见,小男孩化作一道光,立即凭空消失了。 这小家伙大眼睛十分有神,机灵得很,铁定是知道自己认错了娘亲,碍于失了面子,轻轻一声再见就走了。 等等,为什么小家伙走的方式如此神奇? …… 唯暖醒来时首先看见的是,诗情正趴在床边打瞌睡,这里还是倾城客栈的二楼雅间。 幸好幸好,原来她和李以文有了孩子什么的,皆是荒唐梦一场。她虽然十分喜欢李以文,想见他,想要与他在一起,但还不至于如此渴望与他生孩子…… 她细细回想起睡前所发生之事,胸口一股暖流融入心底。 多好的姑娘啊。 失落难免也随之而来。他,走了吗? 唯暖慢慢地掀开被褥,生怕吵着诗情,谁知还是失败了,她只好弯起嘴角朝她笑着。 诗情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唯暖后眼神立马变得很清晰。 “小姐!你终于醒了。” 随着诗情这一句惊喜的说话声,唯暖听见窗边有人在转身的脚步声,房里立即变得更加光亮了些,那个人一步一步走过来。 唯暖莫名心里一跳,这个人会是谁? “你怎么在这?” 唯暖低下头来,欣喜、尴尬,不知所措、猝不及防。 李以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之前种种闹剧一闪而过,之前那个行为大胆犀利,并勇敢地装无辜的女子还是她? 他似笑非笑看她:“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唯暖心里一颤,理智与情感告诉她,她完全可以无视他,现在到底是谁有求于谁? “薛奇然呢?” “他有事赶着回去处理了reads();。”诗情给唯暖倒了一杯茶。唯暖捧着茶杯想,连美人都放弃而去,看来是真的有急事了。 唯暖在诗情的搀扶下坐于木椅上,对面是李以文,她觉得今日的李以文很不顺眼。 诗情十分体贴问她:“小姐还有哪里不适吗?” 唯暖摇头,继而头未抬道:“李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诗情,送客。” 李以文好看的眼睛里含着几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薄唇轻启: “清水。” “不好意思,您贵人多忘事了,本小姐姓唯名暖,右相爷府里的二小姐唯暖。” 两人开始沉默,此时客栈一楼人群已散去,雅间里外都安静得,似满树林无一丝风起无虫鸣鸟叫一般,不真实。 氛围十分压抑,而李以文与唯暖彼此互相看着,面无表情淡定自若,不知在想什么。 诗情果断自觉地默默退出雅间。两个人是战争,三个人就成了笑话。 …… 李以文站起来,绕至唯暖身旁弯下腰看她,他修长的手指为她顺了几缕发丝。 唯暖表面淡定,内心排山倒海。 李以文的脸距离她很近很近,几乎下一瞬间就要吻上来。她很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以及鼻翼即将触碰到她的脸的感觉。 唯暖微不可见地慢慢平稳呼吸。 她白皙的脸染上些许淡淡的红晕,无一丝胭脂味儿,令李以文觉得很干净舒适。 “闭上眼睛。” 这个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好听得犹如具有魔力一般,唯暖欣欣然地闭上眼睛。事实上,只要不睁眼就能减少紧张感,她求之不得。 然而,一记轻吻落在唯暖的额头上,她猛然睁开眼,李以文已经与她拉开了距离。 唯暖咬着唇,怒目而视。李以文轻扯嘴角,难得的是脸上浮起了笑意,这个笑意蔓延至眼底。 “我答应你。” 这个人太无耻了,唯暖投降。 李以文坐在梨花木椅,嘴角噙着笑,没有说话。 “我有条件。” “请说。” “我需要一个安静少人扰的环境,以及你必须时常与我交流,如此我才能确定写文的方向,和确保文章的质量。” 不知究竟是谁有心机。 反正,很久之后的唯暖才意识到,她正被一步步牵引着涉入一场“惊天布局”。 第15章 她视线从未自他身上离开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清晨,绿树环合,群山环绕,悦耳的鸟鸣叫声在山间弹跳。 这里是青城山。 唯暖提出需要一个静谧的环境,第三天就被李以文拉来这里一一曾经是一群土匪居住如今弃置的山寨。 名叫“清风寨”。 那日,李以文将唯暖带来山寨后,领着她四处逛了一圈,并交代一些写文的要事,但最后不知为何,越逛他脸色越黑,神色越冷漠。 唯暖不禁开始自我反省是否说错话了,或者又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他,想来想去她似乎确实也什么都没做。 清风寨风景着实不错,她之前经常往青城山上跑怎么没发现这个好地方,寨子里看起来有一两个月无人居住了。 唯暖好奇问李以文:“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李以文走向寨子里,观察房梁和竹子做的地板与围栏,围栏上围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唯暖以为他太专注,所以没有听见她说话,她提高声音问:“李以文,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他面无表情侧头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我耳朵没问题,听得见。” “……”她当然知道你的耳朵没问题,但为何你依旧不回答她的问题,这个问题有必要故意忽略回答? 李以文竟对这个清风寨十分熟悉,像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主人轻车熟路,唯暖跟随在旁听他一一介绍: “这是主房,你晚上就睡这里。” 经一番收拾过后的房间挺不错,似是因为知道这间将会住一位女人,房内十分干净整齐,有意放了梳妆台,窗户旁挂了编制的红色花环。掀开由红色小铃铛穿成的一串珠帘,帘后是一张红色的大床。 这红色的大床…… 唯暖问李以文:“你是不是按照新房给我布置的。” 李以文:“是新房reads();。” 她望天,她说的此新房非彼新房…… “院子里有几块地,你若是有兴趣可以种些菜或花草。” 清风寨的兄弟们曾经就是这几块地上种菜,寨里除了几个男人携带妻子女儿外,几乎无其他女人,因此大家都没有想到需要种些花儿观赏。 唯暖则默默无语,她才不种菜种花种草呢,前提是她会种啊…… 诗情和薛奇然两人随意逛去了,缘风缘楚两人规矩跟在身后,神色愈来愈凝重,似是有苦难言。唯暖看了看两人,再看看一副冷淡的李以文,她觉得还是不说话为好。 自厨房出来,唯暖明显感觉氛围越来越尴尬,四人皆十分沉默,只余下外面的薛奇然与诗情追逐打闹的声音。 她灵巧转了一圈,跑至李以文身前,眼里闪着几丝狡黠的光,“李以文还未说你自己睡哪里,难不成你跟我一起睡?” 被这么一问,李以文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看她,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缘风缘楚十分默契地低下头,缘楚发誓他绝对没有在期待好戏,绝对没有期待主子的回答,绝对没有……没有!缘楚偷偷瞄了身旁的缘风一眼,发现缘风一本正经,心无旁笃地站着,丝毫不搭理他。 李以文上前一步,低头靠近她,挑了挑眉在她耳边轻声:“你想得美。” 说完直径自她身旁路过,缘风路过时,细声对她说:“我们家主子可能不经常住这里,若是在这里住,住的是主房旁的客房。”缘楚路过时,只见他眼冒亮光,小声说:“唯小姐,我是支持你的,加油!” 缘风缘楚实在是太可爱了! 三人去了院子外,唯暖在原地得意。连你身旁的人都同意了,接下来追你的成功之路也不会有多长了。 在客堂休息之余,原本诗情、缘楚和缘风一桌,李以文、唯暖和薛奇然共一桌。 唯暖移坐与诗情三人一桌,她顺便将李以文进了清风寨后脸色愈来愈难看这件事,向缘风、缘楚提起,缘楚支支吾吾犹豫不堪,表示不知该不该说,但最后到底还是决定不说了。 “我相信,有一天主子会主动与唯小姐说,但不是现在。”缘风咬了一口唯暖带来的馒头,高深莫测地说道。 缘楚拼命点头应和是是是。 薛奇然看那边有戏可听,也跟着跑过去。于是乎,李以文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孤立了。 事实上,薛奇然在这儿与李以文面对面也不是很好受。他自认为,这就如同俩位风华绝代的美人,面对面互相看对方,既然彼此都是绝世美人,当然就没啥好看的了,难不成比美互相伤害? 入座后,对于唯暖提出的问题,他不以为然道:“在下倒觉得李以文的情绪没什么变化,是唯暖你自己太过敏感了。你没看那个谁的书,里面有一句话叫:喜欢一个人低微到尘埃里。” 唯暖抬头,只见李以文不知何时正站在薛奇然的身后,而当事人依旧浑然不知,更没有人敢提醒他。 “肯定是唯暖你太喜欢李以文了,所以才如此这般地在意他的心情,以至于过为敏感。” 唯暖又悄悄抬头瞄了李以文一眼,幸好,幸好李以文脸上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她拿起桌上最后一个包子狠狠地砸向薛奇然,然而薛奇然稳稳地接住了包子,就差点未对她说些感谢之话reads();。 诗情也向薛奇然眨眼示意,缘风缘楚觉得没多大意思,于是低头默默吃东西。 薛奇然成功被诗情吸引,并:“诗情,跟你说一件十分好笑之事情。今日早上唯暖端了一杯茶给我,结果那个茶杯‘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我还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才摔了茶杯,原来是因为她看见李以文突然出现在了倾城客栈。她当时被吓傻了,哈哈哈,你不知道她那时的样子有多奇怪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副模样的她……” 唯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种感觉,无异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揭底,颜面无存的她掩面离席。 “唯暖怎么走了?”薛奇然转而问身旁的诗情:她是不是害羞了,原来她也会害羞啊。” 诗情:“……” 李以文看某人仓惶而逃的模样,面无波澜,几丝惊讶在眼底闪过,很快悄然而逝。 唯有诗情,恰好捕捉到这一瞬间的变化。 …… 书房里,唯暖在一张大大的纸上写写画画,写人物关系大纲,挥汗如雨,而李以文坐于梨花木椅上悠闲喝茶。 这是一幅真真切切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图。 不过,虽然有点累人,但唯暖仿佛着魔一般依旧觉得心里甜甜的。 唯暖抬头,不知何时李以文已经靠了过来,两人距离很近,她想起上回在客栈雅间里,小脸立马红了,心跳加快。 李以文无视她的小心思,耐心的看她画的大纲,许久之后: “你那位贴身侍女怎么不在?” “她昨日回了右相爷府。” 贴身侍女指的便是诗情,她昨日便已回右相爷府打理事物,以及就关于唯暖不在相府之事与右相做个交代。 他拿起写满了大纲的纸,转身背对着她,看了片刻后道:“我这里可无其他人伺候你。” 原来如此。 唯暖勾起嘴角心里十分得意,李以文开始关心她了,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 晚饭的时间到了,今日李以文一整天都待在山寨里,这个时候也在。 唯暖吃得不亦乐乎,却不见李以文动筷子,这是两人第一次同桌吃晚饭,她淡定地放下筷子,强装淡定地问:“你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 李以文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几口,唯暖觉得他嚼东西的时候也很好看。 他每一道菜都吃了一口,以实际行动证明里面并没有毒,之后食欲便开始有了。李以文开始正常进食。 唯暖却不吃了。 李以文靠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十分正经地问:“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唯暖笑了笑:“我不是一直都看着你吗?” 确实,她的视线从未自李以文的身上离开过。 李以文:…… 他无言以对。 第16章 抱歉了我只会写风月小说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清晨,水雾聚成水滴调皮地从叶尖滴落,再聚成更大些许的水滴从另一张叶尖脱落,层层下来,最后皆归于大地。 “你同不同意?” “拒绝。” 唯暖抱胸笔直地靠墙站着,看李以文。 李以文躺在梨花木椅上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她。 不可思议,这个人从不看风月话本吗?难道对爱情一丝憧憬也没有吗?从未有过喜欢之人吗?也是……二十二岁不思娶的男人……很显然,问题就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反正,今日天气晴朗,不适合睡觉偷懒。 唯暖不放弃,进一步挣扎:“加点男女之间的感情戏,会使人更有看的兴趣,并印象深刻。” 李以文安然闭着眼睛,白皙清俊的脸上长睫毛覆在眼睑上方一点,笔挺的鼻梁下淡朱红色的薄唇紧抿。 他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唯暖一时哑语。 但去翻翻唯暖的杰作便知,她的作品皆为风月话本,她也从来都只擅长风月类的话本。若是不写风月了,她不敢确定自己还依旧具有写的热情,并且保持同样的受欢迎程度。 就如同薛奇然曾经所言,她清水是坛九国第一风月话本写手,这是名浮其实。然而出了“风月话本”的范围之外,她便什么都谈不上。 这是实话。 她环抱着胸看他,叹息坦然:“李以文,我没办法写,你还是另找他人。” 唯暖说完便转身走人,突然,身后一股力道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来,她回头就措不及防地几乎将撞上李以文的脸,她只好低下头顺着势落入他的怀里。 李以文被突然而来的重力逼退毫无防备,后背靠在梨花木椅上。 唯暖顿时觉得整个世界皆是非常安静,她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扑鼻而来,闻起来十分清爽。她的手覆在他的胸前、肩膀,透过薄衣的温度不禁使她心跳加速,小脸开始泛红。 两人互看对方皆是愣了,片刻后,唯暖意识到时机不适并且她很是失态,她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对方到好,十分淡定地全程注视着她,犹如高高在上地看一只惊慌失措的小蚂蚁。 李以文抿着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唯暖。 唯暖感觉脸上愈来愈火辣辣地烧着,手上全是撑着他坚实的胸膛起身时遗留下的温存。 李以文看着唯暖,她精致白皙的瓜子脸通红得像外面熟透了的山果,他挑了挑眉,心情极佳地看她道:“好,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你reads();。” 唯暖见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似见了鬼一般地,捂着脸狂跑出去喝水。 这一回,究竟是谁在调戏谁了。 方才,唯暖并非真的会走,李以文情愿与她冰释前嫌以请她写文,却拒绝了满腹才华的薛奇然,这其中看来,她对于李以文的重要性显而易见。 “好,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你。” 勉为其难…… 说句话实话你会吃不好睡不着? …… 唯暖心里甜甜地写着故事,李以文偶尔过来为她倒茶。 故事大概如下。 “从前山上有一群土匪,这是一群与众不同的土匪。特别之处是,他们只抢劫贪官戾富,并将抢来的钱一半都分给山下的老百姓。” “他们的头儿名叫洛阳,是一位善良的人,他有个美丽妻子名叫咫桂,咫桂也如同他一样善良。” “山下的百姓和土匪们安逸和谐地生活着,洛阳和咫桂也过的很幸福。” “然而,这样的幸福并没有维持多久。” “有一天深夜,一位名叫*翎的皇亲国戚暗地里操纵官府,官兵将土匪窝重重包围并将其全部杀害。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洛阳咫桂两人……” 薛奇然看了之后点头赞叹,李以文只给了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唯暖就可轻易融会贯通编织成合理故事情。 因此,女人着实是不可惹的,对方想象力丰富得连你都开始怀疑,这不是想像虚构而是真实。 听到大作家薛奇然的肯定,唯暖开心地弯着嘴角朝李以文得意一笑。薛奇然顿时总结:原来,不爱笑的人是因为看不到喜欢之人。 李以文则冷眼旁观,对于其中一些小细节他不以为然。 比如: “严寒酷暑时节,咫桂边洗着两人的衣服边冒汗,洛阳便站在她的身边为她扇扇子。咫桂回头看他,两人相视笑着,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名叫幸福的感觉。” 李以文黑着脸评论:“仆人都是白养了?” 这诺大的一个土匪寨,洛阳和咫桂居然需要自己动手洗衣服,这是迄今以来,他听过最无聊的故事。 “这叫情趣,你明不明白?”唯暖吃着薛奇然带来的精致小糕点,坐在李以文的梨花木椅上,悠然自得。 “咫桂亲自为心爱之人洗衣服,你认为这是一种负担?然而恰恰相反,这对她来说是享受。” 然后,她边挑着糕点,边无情嘲笑李以文:“这就是至今无人喜欢你的原因了。” 她再抬头看李以文,不知何时他已经靠过来,眯着眼睛看她:“我不是有你喜欢?” 这话说得蛮有道理,唯暖一时语塞。 李以文见唯暖如此沉默,以为她不承认,于是他冷着脸离开了。 薛奇然在一旁看他们俩,全程木然。 …… 沧州知府府上,春光融融,歌舞升平reads();。 大堂中央,舞娘动作优美妩媚,短而薄的衣裙,雪白如凝脂的肌肤时隐时现,令看的人不由得痴迷沉醉。 这看的人便是*翎一人。 这时,一人快步走进来低声在*翎耳边说话。 *翎一听,阴着脸道:“真是有趣,你跟她说她爹爹和弟弟在我这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的让他们活一天。” “是,属下这就连夜赶去通知她。” …… 芙蓉帐暖度*。 “啊……慢……慢点……” 一连串舒适又压抑难耐万分的喘气声连连。 金丝纹帘帐下躺着俩具叠加的*,有节奏地律动快速而激烈,惹得床板床架发出“吱吱哑哑”的声响。 满室□□。 金屋外看守的仆人也听得一阵*。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女人开始软声求饶,啜泣隐隐。 “哼……”女人弱弱地反抗后,随之漫来的紧致感,使得*翎舒适得发出了满足的感叹,慢慢地逐渐地,速度比之前还要快。 其中,*翎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贪婪,粗鲁。 毫无怜香惜玉。 这时屋外响起了打斗声,而且是以多欺负一,被团团围着殴打的男人最后放弃了还手。他鼻青脸肿,衣服被官兵拳打脚踢,烂脏不堪,只一味地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翎你把秀香还给我!” “*翎你不得好死!” “*翎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 闹事的男人叫马虎,原本与他的妻子秀香恩恩爱爱,平安宁静地生活着。后来,*翎看上了秀香丰润犹存的身姿、我见犹怜的小脸,便强强豪夺威逼利诱,日日派人明里暗里地不让人好过。 秀香为保夫君马虎安宁,甘愿离他而去,悄然去了*翎府上,并为马虎讨回一份安宁和补偿金。从此,成为了*翎诸多妻妾之一的秀香,再未出府邸大门半步。不敢出门,并非是*翎不允许,而是秀香觉得羞耻,愧于见人。 一来是不愿再见到马虎,愿他能就此死心渐渐学会放下她,渐渐忘记她,以免他又不顾死活地和*翎斗;二来她无脸愧对亲朋好友,但她更害怕死,便只能以另种躲藏方式生活在这里。 和*翎斗之人都没有好下场,比如马虎和秀香。 闻声至此,这位叫秀香的女子更加卖力,忍着疼痛与泪水,只为讨好身上对她如禽兽一般的禽兽。 她还能计较着什么,她已经不干净了。如今,两人皆是禽兽。 夜色漫漫。 人生那么长。 何时才是个尽头。 第17章 请顾及下别人的眼睛好吗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人生虽苦短,却也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唯暖最初追求李以文时,阴差阳错接二连三受挫,她虽说从未想过放弃,却亦更加未想过某一天,她会与李以文有交集。 如今这样,唯暖就觉得甚好。越相处,越了解,她越喜欢。 唯暖慢慢回味,这一个月余以来的接触,发现李以文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若是他喜欢什么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每每被猜中心思加上被调侃,他便会黑着脸一句话不说地离开。当然,若是他觉得你无趣、不可理喻无理取闹,也会默默走开,不会多留一刻。 一次,唯暖将别处的花苗移栽至清风寨的院子里,她对栽花当真一窍不通。于是全凭书上简略的步骤,挖坑,种苗,浇水,一步步模糊地做着。未想到,这花苗后来竟真的生命力极顽强地活了下来。还不到一个月余,花苗长势愈来愈好,并开始陆续结了花蕾。 某日清早,李以文在书房里看着唯暖写作,忽然闻到一股花香味,他长腿迈出书房,便望见院子里一片殷红,在这青山之上显得十分鲜活生气。 令人心情为之愉悦。 李以文延着路径走去,只见缘楚在另一边朝他挥着手大声喊“主子”,李以文回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这缘楚,自从唯暖来了之后便开始越来越随意了。就连一向十分严肃的缘风,也愈来愈放松了警惕。就此,李以文反思他是否请错了人,请了个“笑话”回来。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是时候该整治一下缘风缘楚这两人。 正想着,缘楚兴奋地小跑过来了,缘楚越靠近自家主子越发现主子脸色不对啊。莫不是主子发现了什么?缘楚开始悻悻地低着头小迈步子来到李以文跟着,缘楚未敢主动开口说话,一直低着头现在李以文身旁。 李以文早已没了耐心,沉声:“缘楚,方才你见了我不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 怎么现在像是霜打茄子一一耸耷拉着脑袋焉了? 神采飞扬…… 缘楚脸上扯着笑,摆摆手:“哪里哪里,方才高兴是因为缘风告诉我,我家父母养的几头家猪今日每头生了十二只小猪仔。” 其实,缘楚以为主子看了那些含苞待放的花,心情会极好的。可谁知…… 俗话说得好,主子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中。 缘楚的老家那边经常会给他写信,李以文倒是知道的,李以文勾着嘴角眯眼看他:“因此,你见到我才不开心?” “不不不,当然不是!”缘楚无意识后退两步,“在主子面前自然是要规规矩矩地,属下怎敢当着主子的面神采飞扬呢reads();。” 唯暖正好自书房出来,李以文冷着脸沉声对缘楚道:“你还知道规矩?我以为,自从唯暖来了这清风寨,你都不知规矩二字如何写了。” 唯暖使用轻功,踩着竹栏一跃过来,轻落在李以文面前。 “李以文你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为难缘楚做什么?我能使你的属下心情放松,是因为我跟他们相处与你跟他们相处的方式不同,所以,” 唯暖看了眼缘楚,继续道:“缘楚他们对你这个主子自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忠心,只不过相比之下,他们觉得我更好而已。” 她说完便缓缓朝李以文靠过来,她的鼻子几乎要碰到李以文的脸。 唯有缘楚羞得立即低下头,一言不合就开吻,请顾及一下别人的眼睛好吗?!! 李以文淡然看着唯暖,纹丝不动。唯暖突然有点心虚,这个人竟然不躲,难道……难道她真的可以亲上去? 当然,前提是她也敢啊!然而,她真的不敢。 唯暖脸上挂着笑,看了李以文一眼,回了书房。 原来这两人没亲上,唯暖小姐好霸气!缘楚心里愈加佩服唯暖,他陪伴主子十几年,从未见主子身边出现过这般一个女人,并且这个女人在敢对主子所做所言如此大胆。 缘楚突然想起之前唯暖对他说的话,“主子,你看那些花是不是太显眼了,唯小姐说您可能不会喜欢这种太漂亮的东西,所以方才属下过来其实是想问您,是否要将这些花扔掉?” 李以文:…… 寨子里多不容易有些鲜艳的赏心悦目的东西,自从有了这些花后,光秃秃的院子里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多了几分生气,几分无声的热闹,几分轻松,寨子住起来比之前舒适了万分。 李以文看了缘楚一眼,冷笑,转身走了。 缘风见主子走了,被气走的,他上前无言以对地白了缘楚一眼。缘楚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显然,唯暖这是在转着弯地骂李以文有眼无珠,关键这话还是从他的得力下属缘楚嘴里说出了的,而缘楚还不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 李以文被气的无话可说。 一气这个女人越来越无聊得不可理喻,二气自己怎么就养了这般蠢的手下。 …… 唯暖望着眼前的青山绿水,想着与李以文在一起的点滴,感觉似乎整坐山都十分亲切。 唯暖站在山顶之上,往下俯瞰。一眼望去皆是青山、树与石,山环着山,山上有树,树旁是石。她心情好极了,大声向着山间喊:“我好开心一一” 这个山顶,便是当初唯暖遇见李以文的地方,第一次他只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第二次他救了她。 今日这儿的风有点大,待久了唯暖觉得有些凉意,她转身原路返回,一路上心情还沉浸在愉悦之中,结果没注意看路,撞了一个人满怀。 日日见面依旧朝思暮想之人,他身上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 唯暖连忙自他怀里出来,捂着鼻子抬头怒瞪李以文:“你怎么不躲开?” 怪不得,当初在倾城客栈占他便宜那般轻而易举reads();。 李以文居高临下,目光沉沉,两人莫名沉默片刻。他突然叹息,表示也无奈,走路不看路她还有理了? “抱歉,我也以为你会躲。” 唯暖突然抿着嘴笑看,明亮的眸子里填满笑意。 “你笑什么?” “我没有笑。”她立刻止住了笑,睁眼说瞎话。 李以文便打算不再搭理她,转身走了。唯暖在后面开始狂笑不止。 后来。 唯靳知道此事之后的反应:“俩神经病……” 画意:“你才神经病吧,人家这叫情趣!” 唯靳:…… …… 两个月余已过,很快,唯暖的任务完成了一半。 “土匪头儿洛阳咫桂的付出了善良,反而招致官府以正义之名追杀,身分使人心被迷雾遮住了眼睛。” “而*翎是故事的最大恶首,他的不良记录足矣使他诛连九族,但是因为身后权势巨大,底层人民对他的控诉无法反应至圣上心里。” “可怜一向自诩为明君圣君,却一直被人蒙在鼓里。” 想起昨日在青城山顶上的事。 唯暖放下墨笔开始神游,不知过了多久,李以文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将她注意力拉回来。 他面无表情,冷眼看她:“是谁说,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 唯暖:“你下回用脸在我的眼前晃一晃,我立马就醒。” “……” “我上回说的是我一直都看着你。” 李以文认为没必要再跟这种女无赖继续交流,顺手磨起了墨,不再说话。唯暖便坐着静静地看他磨墨。 他注意到她的手,玉手纤细修长白皙,很好看。 “下回再不专心,扣你工钱。” 唯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是吗?” 李以文一本正经地点头。 “那不好意思了,我并不在意钱。” “那你在意什么?” “你。” 唯暖强自镇定,面不改色。相处了这么久,她已发现李以文有一个很大的特点,虽然冷漠、孤傲、面少笑颜,但每每被她正正经经的调戏一番之后,皆会…… 李以文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言未语地走了。 会落荒而逃。 第18章 他对于她来说再次是陌生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外面烈日阳光,屋内无聊乏味。 唯暖写书写得累了,悄悄放下笔,趴着桌子正准备打一小会儿瞌睡reads();。李以文似是脑后长了双眼睛似的,原本看书看得十分专注的模样,突然回头看她。 他白皙姣好的面容,眉清目秀,精致立挺的鼻梁下,薄唇正欲轻启。 唯暖立即脸红得坐直起来,低头理了理白色得衣服领子,卷起衣袖,正经威坐拿起笔,正要继续写。 对方突然自梨花木椅上起身,迈步过来。 她不就是偷个懒了...... 唯暖顿时更紧张了起来,只见李以文给她换了杯新茶,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心头一落。 唯暖只面上点头,内心雀跃万分,终于可以休息了。方才,她真以为李以文过来是要斥责她偷懒的,但现在转眼一想,李以文绝不是会这般做的人。 他虽然冷漠,但性子里从来不是个容易暴怒会斥骂别人之人。 这般一想,唯暖抿着嘴笑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竟觉得这茶的味道也是甜滋滋的。 再抬头,只见李以文撑着书桌,低头靠近她,目光明亮灼灼,神色疑惑,他道:“你在想什么?” 唯暖眨了眨眼眸光流转,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若是再调戏他,他定是又转身就走了,她一字一字边想边道:“我在想,这茶还蛮好喝的。” 李以文:…… 喝了两个月余的茶,才突然想起来要说这茶好喝? …… 唯暖趴着桌子,双手抵着下巴软声自言自语道:“灵感亏空了,好无聊。” 之前在西厢苑里,唯暖没什么牵挂,一心只想着把心里所想的写出来,因此也从未出现过找不到灵感和头绪的状况。 如今,她时时刻刻待在她喜欢之人的身边,一提笔一放笔便想着他,一抬头一转眼想着他,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他。 唯暖叹息。 她这般模样很危险...... 为什么她的全世界都是他。 为什么心里像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你为何叹息?”李以文突然这般冷不丁地问唯暖。 唯暖吓得笔都没拿稳,那笔便顺势在桌面上滚了一圈在桌面一角停了下来,她一点点的伸手去拿......还差一点点就够到了,她再向前一点。 却听头上传来一声轻微叹息,只见李以文用两只修长的手指将那只笔夹起,送到她眼前。 手指修长,纹理白皙骨骼分明。 唯暖蓦然愣住了。 呆了几瞬却还见那只玉手拿着笔悬空在她眼前,有那么几分执着的味道,很是有耐心的人。 她抿着嘴角微笑:“谢谢。”她接过笔,仰头看李以文,眼里染上几丝戏谑答道:“我叹息,很显然是因为追不到你。” …… 阴雨绵绵reads();。 不知为何心情也跟着绵绵的,唯暖闷得难受,写着写着又开始发呆了。唯暖突然想起一件事,李以文正好自外面路过,她便放下笔追上去问:“*翎是谁?” 李以文突然停下脚步,唯暖差点又撞上去了。 几天前,诗情上山来看她,偶然问起她是否觉得“*翎”这个名字很熟,这个“熟”指它不仅仅是话本里虚构的人物,生活中似乎也曾听过这个名字,唯暖也这般认同。诗情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但十分坚定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角色的名字是李以文指定的,大概是他对这个名字很有自己的一番理解,唯暖当时对此并无异议,她只不过是帮他写书罢,主角名字是什么对她倒丝毫不影响。 李以文一听唯暖这般问,高大修长倒身躯转过来,静静地凝视她的眼睛,她的眸子清澈明亮,白皙的瓜子脸上都是疑问。 李以文:“你是当真不知?” 唯暖摇头,她当真不知道。 李以文笑了笑,好看的眼睛愈发明亮,他看着通向山底的小路,不规则的阶梯一层一层往下蜿蜒。 他冷着声音说:“当今国舅。” 故事最大恶首…… 身后拥有巨大权势…… 名字叫*翎…… 现在,书中的*翎,其实就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一一*翎。      她万分惊讶,不可思议地看着李以文。 所以…… 她这半个月来所做的事情…… 目的都是为了诋毁对付这个当今国舅…… 作为一个简简单单的写书人,之前李以文来找她写书,她只觉得他是想靠近她的名气,及他自己想的感人故事,来狠狠赚一笔。 撇开李以文是左相唯一的儿子这个身份,他总归来说是一名厉害的商人,她便从不刻意去问他写这本书的目的。 不知为何,她的胸腔渐渐涌起一阵酸楚。 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不,并非叫相处。她和李以文仅仅是因为这个合作,才会有说上话的机会,她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如此。 她应该十分感谢这次合作才是,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很难受?眼前浮现在青城山上第二次遇见他,她摔破了皮,脚踝被血迹染红了一部分。 “不要再跟着我。” “是我造成的?” 他为人冷淡,性格孤傲,几乎没有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之交,身边从未有任何其他女人敢靠近。 冷漠孤傲,不为毫不相干之人着想,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 他也一直是当初的他,没有变。 这陌生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他未变她也未变,是谁变了? …… 李以文你就仗着我喜欢你reads();。 是吗? 李以文目光愈来愈深,他低声说:“我以为你知道他。”这,算是道歉了吧。 唯暖此时什么都无法听得进去,她只觉得呼吸急促,耳朵嗡嗡地响,像九岁那年失去娘亲一样的痛苦,难受得不行。这般被人浑然不知地利用着的感觉,她又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把清水当成什么了?助你一臂之力的棋子?” 李以文只一直深深地看着唯暖,第一次看见她这般模样,见此情景他突然竟宛如一张白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从未安慰过任何女子,也不会安慰。 曾经,这个看起来那么冷艳犀利、性子淡漠的女子,越是接触后越发现,其实她比谁都柔弱、可爱。 唯暖无法再在他面前待下去了,他可是她最喜欢的人啊,即便再受伤害,她也不想跟他留下太糟糕的形象。唯暖转身走了,一转身终于忍不住顷刻泪如雨下,她一遍抹着眼泪一边飞快的跑下山。大雨来临前的沉寂似是在无声地哭泣。 李以文站在原地。 内心深处竟生起一种细细微微的疼痛,一直涌至胸口,似乎欲跳跃而出。这是一种名为什么的感觉呢?愧疚,自责还是怜惜? 他不得而知。 “轰隆隆一一”不远处的天空响起一片巨雷声,乌云笼罩昏昏沉沉,闪电雷鸣却迟迟未见下雨。他一拳重重的打在围栏木柱上,柱桩四分五裂。 天空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     夜色无光。      “他的目的我们家主子已经大概猜出来了。”     女人冷笑一声,道: “所以呢?”     “叫你家主子不要再帮她写了,否则,后果就不是我们这些属下可以预料的了。”      “你们是在开玩笑吗?她那么喜欢李以文,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不帮他?”     双方皆沉默了片刻。   对方叹息:“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聪慧如你,我们家主子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说完,高高的黑影一闪,消失在更漆黑的夜里。    她上前追了两步,全身木然。    后悔吗?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的家人还在*翎手里。 第19章 不应该走不应该不相信他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右相王府,西厢苑。 时隔稍久再回到旧地方,皆会有一种十分轻松的感觉,对于熟悉的事物,身心总会自然而然地放轻松。 唯暖轻轻深呼吸,嘴角抿着笑意,望着亭下波澜荡漾的湖面。突然而然,某人再次闯进她毫无防备的思绪里。 李以文对于唯暖来说,属于熟悉还是陌生?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冷漠生疏,浅浅的接触,发现他其实是十分优雅有礼的,如今熟悉之后,却发现他更加的陌生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青城山上遇见他,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仙,孤傲淡然,孑然一身。 令她过眼难忘。 在清风寨里,她每次有意调戏作弄他,他都只是一时冷着一张俊脸,之后便如同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 可现在,她仿佛又看到当初在青城山上遇见的那个,心境有点冷漠却不自知之人。 “这个李以文,真不是一般的有心机,他先是借口合作骗小姐入局,然后再告诉小姐,他以为你知道*翎这个人。” “他这一招用得真是好,如此便轻而易举地将错推得干干净净。” “是啊,小姐身为右相王府千金,对于朝中的大人物知道得当然只多不少,但小姐并不喜欢接触这些人,在那些达官显贵当中,谁人不知右相府的二小姐不爱与人打交道。” 诗情在一旁为唯暖愤愤不平,口若悬河地评论,尽是声讨李以文的不是。 唯暖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内心五味杂陈般相当苦楚,表面淡然冷漠。 “幸好,这话本小姐还未帮他写完整,否则到最后*翎追究起来,写东西的是小姐,李以文完全可以将责任都丢给你。” 诗情蹲下来握着唯暖的手,哀声乞求:“小姐,我们不帮他写了,好不好?” 唯暖睁开眼睛,眯了眯眼抽回手,看向别处。 “*翎,他确实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诗情突然站起来朝她的大声喊到:“这个时候你还帮他说话reads();!” 唯暖缓缓地站起身来,惊讶看她:“诗情……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诗情蓦然愣住,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为你好才这么着急嘛,小姐你不要继续写了,跟*翎这种人作对会吃亏的。” 唯暖仔细打量她,笑了笑走了,踏出门槛之后回头,爽朗又带着点骄傲道:“我不是有我爹爹嘛,怕什么。” …… 画意正在自己家假山下的花园里赏花,这些花是唯靳亲自嫁接移植的,他还说以后不开药房了的话,便回家天天种花好了。 有美人和鲜花做伴,人生之最惬意也不过如此。 唯暖还未踏入门槛,唯靳便看见了她,他半是责怪道:“妹妹来了,最近在忙些什么?我听爹爹说你连王府也不回。” “唯靳,嫂子好。” 画意一听便笑道:“肯定有情况。” “妹妹追到李以文了?” 三人进了屋里聊。 唯暖将整件事情讲了出来,心情顿时也平静了几分。 “那,妹妹怎么看李以文?” 脑海里浮现出他白皙清俊的面孔,以及平日里无论她如何调戏,无论如何生气,他都不会在意太久。 唯暖深深吐了口气:“我甚至怀疑,我自己帮他写文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但我感觉李以文并不是那样的人,我很混乱。” 唯靳:“李以文确实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少与人接触,内心习惯了冷漠。这一点妹妹你比他好多了,你只是外表冷漠,内心很善良。” 画意给唯暖倒了茶,搂着她的肩安慰她。 唯暖皱眉:“我觉得他还有事情瞒我。” “他什么都没有与你说?” “……没有。” 最初,李以文并不知唯暖便是清水。 李以文是因为清水写了《山贼,美人》才有意想要和她合作,她为他写的题材也是关于山贼。 *翎是真实存在的人。 李以文安排她在山上写作,而且是在一个土匪住过的寨子,咫桂是她要求添加的人物。 寨子也是真实存在。 那么,李以文很有可能就是洛阳。 土匪? 书中所有的土匪皆是洛阳的手下,所以……*翎杀了李以文身边所有的人? 李以文与*翎就此结仇,他要为寨子里的人报仇? 最初,按她的计划,她本应该拒绝李以文,便立刻从客栈回右相爷府。 为何那日她突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种难忍的倦意更像是吃了药那般…… “你那位贴身侍女怎么不在?” “她回了右相王府reads();。” “诗情……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不是为你好才这么着急嘛,小姐你不要继续写了,跟*翎这种人作对会吃亏的。” …… 唯暖突然想到什么,来不及跟唯靳画意道别,站起身冲出了门外,赶回右相王府。 画意跟在后面喊着唯暖,唯靳上前拉住她。 “让她去吧,有些事需要她自己去探究,才可解开。” …… 一路飞奔回家,唯暖气喘吁吁,累得无力地靠在右相爷府大门的朱红色门柱上。 守门的侍卫看二小姐这般模样,语气关心:“小姐,你怎么不进去?” 脸色苍白疲惫,神情绝望,为何看起来这么累?但这个他没有问,作为一名看门侍卫,除了保护主子的安全,其余并非是他可以逾矩的。 唯暖闭着眼睛,微微调整情绪,睁开后虚弱地说:“我没事,方才你们谁有看见诗情?” 另一边的侍卫走上前来,摸着后脑勺笑道:“诗情姐已经出去了,还没回来。” 她预感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心砰砰地乱跳,随即产生一种可怕的感觉。 “是这样的,她在您出门后不久走的。”侍卫再补充道。 她一听,毫无犹豫的冲上青城山。 …… 再次看到青城山上的土匪寨,已是隔了三天之后。 与往日的区别是,如今的寨子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她不应该走的,不应该不相信他。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的无力、心酸、歉意、委屈,顷刻间统统灌满全身。她终于,终于不用再坚持抵抗,伪装坚强,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以至于,一身黑衣的李以文站于不远处,那唯一通往青城山顶的小路上,她也丝毫未曾发觉。 李以文看着她,不自觉皱眉,墨色的眼睛深沉,一眼望不到边。 突然,山路下方传来脚步声,渐渐往这边靠近。 身材矮胖的男人抱怨道:“这烧都烧光了,诗情姐还叫我们来干嘛呀?” 另一个男人耐心解释:“哎呀,她这不是细心吗?不就上来看看是否遗漏什么东西,以防被人捉住把柄,你还至于抱怨了一路!” “瘦的人说话不腰疼!你若是我这身材,指不定还不如我!”矮胖的男人怨气更甚了。 杂乱无章所剩无几的漆黑木梁,最先映入眼帘,燃烧剩余物在地上四处遍布,一阵大风刮来,立即灰蒙蒙的一片四起。 这场景越看越多了几分凄楚、恐怖。 矮胖的男人拉住身边的人,浑身颤抖地指着远处,一个似人形骨架的黑架子。 “高子……你,你,你看……” 高子一听躲在他背后,说话声音颤抖:“胖子,我也看到了,我们还是走吧,待会儿冤魂要飞过来找我俩报仇了reads();。” 说完,两人神一般同步地跑下山,不一会儿,胖子腿软摔了一跤,不偏不倚地撞到前面的高子,两人一起滚下山脚。 悬崖峭壁上,李以文拥着怀中的唯暖一跃起,白衣飘飘与黑衣绻卷紧贴。 安稳落地,李以文放开怀中的人,对方却紧紧搂着他不放开。 “放手。”他声音低沉冷漠,一无方才救人时的半点体贴关心。 唯暖看着他的眼睛,她脸色充满疲倦神色却坚定,她说:“虽然你一如往常的冷漠,对我冷淡,但是我不介意。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他的全部,还有……”她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留下来。 她哭的模样一定很不堪入目,不喜欢你之人,当然不会喜欢看你丑的模样,这般越想真是越尴尬,她连忙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李以文看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的模样十分狼狈,也很是有趣。 同时,心也软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问:“还有什么?” “还有相信他。”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不要让自己怀疑他,而是去相信他的全部。 李以文目光不自然流转,他看向别处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对于唯暖出口便是表白的技能,愈加无力甚至还有一点点钦佩了。 他转而回视,伸手轻抚唯暖的头发,无奈妥协:“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下山,听话?” 唯暖渐渐松开了搂着他的手,今日早已累得腿软无力,几乎站不稳要往后倒之时,李以文伸手,轻轻松松搂过她的腰,扶着她行走。 行至寨子的路口,唯暖停住脚步,低头皱眉,脸上全是内疚与难过。 这时,头顶上传来一句简洁的话:“无一人伤亡。” “真的!?”唯暖一听开心地抬头问他,迎面而来的是一吻,因为她刚刚好亲在了李以文的嘴唇上。 她的个子果然是很高的…… 并且李以文刚好低着头对她说话,不亲上去才怪。为何心里一阵得意? 嗯,要低调,要将得意的情绪不外露。 李以文早已看出她的小心思,他面无表情,神色冷淡地看着她又搂上来的双手。 果然,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抽回,很是不自然地放在两边。 李以文面无表情地走了。 唯暖跟在后面,大声地问他:“李以文,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她的声音微哑带着几分鼻音,听起来软的可爱。 “回家。”心下一动,他放缓脚步。 只听身后传来那个声音,这番缺多了几分戏谑,她说的是:“是主子,我们这就回左相爷府。” 我们这就回左相爷府。 右相爷府千金,你确定回的是自己的家? 第20章 你要多吃菜,瘦了不好看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李以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唯暖尾随他回了家。    即便是拦着她不允许她进来,她也依旧会翻墙进去,或者拉着唯靳带她进来。美其名曰:我看唯靳孤独一人来看你,于心不忍便陪同他一起来了reads();。   多此一举之事,所以干脆随便她进来吧。 反正左相也很喜欢她,如此可省下许多麻烦,李以文很不喜欢麻烦。    一切都刚刚好,左右相皆被要求留在宫中陪同皇上享用晚宴,赏花看月,并在宫中过夜,约莫明日下午才会回府了。   晚饭时间,唯暖一边静静地吃着一边打量李以文。尽管认识他这么久了,但依旧无论看他做什么都看不厌,还很是赏心悦目。    心又开始“砰砰砰”地乱跳,她开始紧张起来,她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饭,慢慢地让自己平复心情。 她回想起自从遇见她,她便开始做了很多曾经想的未敢想的荒唐事,现在又荒唐的尾随李以文回了左相爷府,还荒唐地要求留在这儿吃饭。 在不荒唐的年纪做尽了荒唐之事,她是不是很荒唐?    李以文漫不经心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了句:“左相王府的饭这般好吃?” 以至于她一直低着头,只吃碗里的白米饭,盘里的菜还一口未夹。    唯暖一听,立马偏过头去不停地咳起来。    见此,李以文无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示意面对的丫鬟为她倒一杯水。 方才唯暖一直低着头,脑子里满是胡思乱想,筷子不停地往嘴里塞饭,没注意要去吃菜。 丢死人了......   唯暖表情扭曲,依然淡定地接过水,慢慢地喝起来。   李以文默默弯起嘴角。   丫鬟们看见自家主子居然笑了,居然笑了,还笑得那般温和自然……不可思议!万年铁树终于也开了花,丫鬟们不由得对这位女客人心生满满的尊敬与崇拜。 看来左相王府要迎来女主人了呢。    这边,唯暖终于缓和过来了,她第一句话问李以文:“你方才说了什么?”    李以文:“……”那你咳那么厉害究竟是为什么。    心里虽这般问,但嘴上却是随意回了一句,李以文回:“没说什么,你多吃菜,瘦了不好看。”   唯暖弯着眉眼笑出了声。   “你喜欢胖的,你是认真的吗?”最后一句她带着笑问他,心里也默默记下了他或许可能应该不喜欢太瘦的。    难道是因为摸起来感觉不好吗?停停停,唯暖止住自己内心的胡思乱想,否则待会儿又要出笑话了。   然而,李以文开始后悔了,他为何要与她谈论这些问题。 他如何才能终止这个话题?,他思索了片刻,挑眉看唯暖:“像你这般就很好。” 像你现在的身材就很好了reads();。 仿佛连空气也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感觉。   唯暖刷的脸红了,默默地吃菜。 李以文看她只吃前面的菜,不禁自问:莫非对面的太远,吃不到?   作为主人,李以文随便拿了一盘她大概会喜欢吃的菜放置她面前,再将她从未动过的菜放远一些。   他突然想起,他方才的举动,曾经也有一个女人为他做过。    他四五六岁的时候也很挑食,左相夫人便将他爱吃的菜都放至他面前,将他不爱吃的放到左相王面前。 年轻时的左相英俊潇洒,也娶了位貌若天仙的夫人。 但天妒红颜,再加上左相夫人自小体弱,在他不到七岁那年便因疾而逝。    李以文看着唯暖,她在很认真地吃着他移过去的菜,细嚼慢咽动作神情竟发觉像极了小时候的他。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   一名家丁急匆匆跑进来禀报,同时他身后跟着闯进来的薛奇然。   家丁:“主子,外面有个人说要进来,但是问他找谁他也不说,我叫稍等一下我先通报主子他还不愿意。”   薛奇然大大咧咧地靠着门站着,耍无赖道:“我是来找唯暖的,跟你家主子通报又何用?”   唯暖扶额。 李以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挥手示意家丁丫鬟们都退下。   仆人都出去后,薛奇然冷声道:“寨子都烧了,你俩还在这悠然吃饭啊?”    “诗情在*翎那里。”李以文一针见血。    薛奇然一听,顿时语塞。 唯暖嘴里的饭还未完全咽下,差点又被呛到。   ……   “你家主子究竟什么时候来?”   诗情已等了三个时辰。   年近四十的管家上下打量了诗情一番,祥和沉稳的声音道:“大人正与美人就寝,我看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大人让你在这等这般久,应该是想故意刁难你了,姑娘你还是安心坐着等吧。”   *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做过什么事,是个什么样之人,他看得一清二楚。   诗情依旧焦急。   “可是我爹和弟弟……他们怎么样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既然姑娘有亲人在他的手上,切记凡事勿要乱来,要尽量依着他,他不是个东西,他的心狠得很呢。”善良的管家于心不忍,但是他没有办法,他能做之事只能如此了reads();。   管家摇摇头走后,诗情趴着哭起来,小肩膀不停地抖。    在倾城客栈二楼雅间,她下药使唯暖昏睡过去,为制造机会使李以文与唯暖合作。*翎只猜到李以文肯定会为寨里的兄弟报仇,但猜不到他会用什么方法。于是诗情陪着唯暖去青城山上的寨子,听他们聊天,想找到李以文下一步计划会是什么。   诗情知道一开始李以文就发现她有问题,便开始有意无意处处防着她。通过唯暖,诗情大概还是猜到了李以文用来对付*翎的法子,于是她选择下山回右相王府,防止李以文对她进一步生起疑心。   她对不起唯暖,对不起李以文,对不起薛奇然。   但为什么偏偏是她?   有时候听信命运真的很可笑,但她又不得不信。 ...... 月色很美,星星很多。 唯暖看见缘风缘楚路过,漫不经心问了句:“李以文呢?” 缘楚顿时惊讶了,他道:“唯暖小姐,主子才离开你不到一刻钟......”缘楚一说完,便被缘风狠狠地踩了一脚。 缘楚还是毫不自知,他睁着大眼睛对缘风又怒又无辜道:“你为什么故意踩我?!” 缘风白了缘楚一眼,当着唯暖的面他顿时对缘楚无言以对。 唯暖一听,立马捂住了脸,片刻后移开手,强装淡定道;“是吗?其实我是有事找他。” 眼看着缘楚又要接话了,缘风立刻捂着缘楚的嘴将他强拖着走了,缘风还一边回唯暖一句:“我家主子正在您身后。” 唯暖:...... 她回头便看见李以文修长的身躯站在那里,眉眼带着些许笑意,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的?” “拿了件披风,刚回来。”李以文走上前,将手上的披风递给唯暖。 这是一件黑色丝绸质缎的披风,滑滑触感略过指尖,暖进心里。 唯暖系上披风,重新落座,望着唯美的月色感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好不可思议。” 李以文冷淡回复:“并未觉得。” 他要寻清水合作,为他写文。虽未料到清水和唯暖是同一个人,但合作之后将会发生之事他也已然意料之中。 包括与她合作之人渐渐发现自己被他利用,生气罢工,但...... 李以文偏头看唯暖,她修长的手指正在剥桔子,顺手向他递了一半的精心成果。 他看着手里一半的桔子。 但李以文对于与他合作之人发现他利用了她之后的“生气罢工”,他的感觉比意料之中更为强烈。 唯暖突然说话,她道:“但是,我觉得我比之前更了解你了。” 她偏头看向李以文。 第21章 暖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第二日。 下午唯暖来不及从前门走,以防会正好遇到了自宫里归来的左相,便从后门悄悄出了去。 在长辈眼里,唯暖素来是一位懂事乖巧的姑娘,一到长辈面前她便自然而然地展示出知书达礼、蕙质兰心的一面。 因此,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让左相看见她。 然而,回到自家门前――右相爷府之时,唯暖却遇到了右相。 右相自马车下来。 唯暖亲切地过去问候:“爹,早。” 右相看了她一眼:“嗯。” “我今日看书累了,便四处走走,据说如此有益于身心健康,这是在医书上看到的。”唯暖一心虚话就多了。 “在哪一本医术上看到?” 右相追根究底起来。 低沉威严的声音使唯暖敲响了警钟,爹爹肯定是生她的气了。因为她在青城山上差不多呆了两个月,其中一次都未回过家。 换而言之,右相有两个月未见过她了,而她依旧还乐不思蜀。 “哪一本书我是不记得了。爹,我知错了。” 女大不中留。 右相叹了口气,继而道:“进去吧。” 右相和唯暖一同进了府里。 …… 在慈父的威严下,唯暖将上青城山写书的事告诉了右相。当然,她把李以文、清水、诗情等关键字巧妙的避开。 因此,右相只知道她答应为人写书,并且酬劳丰厚。 “怎么不见诗情?” 诗情虽是侍女,但平时唯暖诗情这俩人影子不离,关系好得如同亲姐妹,诗情功夫高强又识字、胆大、有主见,右相很是欣赏reads();。 唯暖淡定地尾尾编来…… “诗情她家里不是还有父亲和弟弟,我昨日叫她回去看他们了,顺便带些钱回去给他们。” 右相点头赞同:“你也是有心了。”又道:“你回房吧,我去书房看公文。” 唯暖点头应了声是,待左脚正要迈出门槛之时,右相突然喊了声她的名字,她回头。 “暖暖,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右相面无表情却问得很是自然,唯暖犹豫了一下,点头。 “没事了,你回去吧。” 唯暖内心顿时无比轻松与开心。 这就是右相爷府唯家的家风。 …… 李以文也是好些天未见左相,于是算准时间便在左相爷府门前等候。 左相自轿子帘里大老远就看见了他,心里很是欣慰呢。 李以文修长英俊的身形,微微弯腰,恭恭敬敬地道了声:“爹。” 谁知,左相一下马车来便质问他:“我儿媳妇呢?” 李以文稍微紧张了一下,因为他第一个想到了唯暖,莫非左相看见了她? 左相见他不知如何回答,便不开心地说:“你可还记得曾经你说过,你早已有心仪之人吗?” 那时,李以文不过是随意答的,未想到左相还惦记至今日。 李以文顿时哑言,片刻后,他点头回答:“记得。”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人家唯靳,人家唯夫人似乎已经有喜了。” 似乎,已经有喜了? 画意已经有了? 有了吗…… 确实还没有。 左相为这破事儿都学会了骗儿子了。 很好。 “我确实是有了心仪之人,不过她还未对我有意,因此,请爹再给一些时间。” 这句话也是李以文高水平随意敷衍的,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说谎”与“诚实”这俩词。 “好好好。”左相一听他这般说,开心大笑起来。 李以文这个年纪早该成家了,左相倒也不是着急要抱孙子,只是礼部尚书那个老伙计家的小儿子,明明比李以文还要小三岁,可是人家都有一个会走路的女娃了! 好吧,左相承认……他确实有点想抱孙子。 两人走进前堂之后,桂花树上的一只绿鹦鹉开始蠢蠢欲动。 “心仪之人,心仪之人,心仪之人。” “说谎!说谎!说谎!” 李以文偏头看那绿鹦鹉,他顿时无话可说reads();。 缘风缘楚正好回来,于是乎,二话不说默契十足地将鸟笼提到“自知苑”。 没错,这便是右相王府里养的那只绿鹦鹉。只是后来,右相实在是忍受不了它的吵,便索性送给左相。 最后纠正一下,是“扔”不是“送”。 因为如你所见,它确实是很吵。 …… *翎醒来时依旧很困,昨晚折腾到很晚很晚,两人才累得双双睡着。 身边的秀香也醒了,她温柔地朝他笑了笑,妩媚动人我见犹怜。 *翎顿时清醒了不少,目光在她雪白干净的皮肤上游转,上面有他昨晚狠狠疼爱过的痕迹。一想到昨晚,他明显感觉到身下又有了反应。 三十三岁,男人一到这个年纪,某方面的需求自然而然增加,他有自知也从来不抗拒。 秀香醒了便坐起身来,准备下床穿衣服。 *翎朝她倾斜,拦住她。 “再来一次?” 未等她回应,*翎左手搂过她的腰,右手用力地揉捏她粉嫩的饱满,吻着她的娇唇。 “嗯,嗯……”秀香也立即有了反应,压抑难耐地呻.吟着。 终于,*翎迫不及待地进入她……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 又等了一夜。 诗情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感觉被人戏弄,不过,她确实是被*翎故意地戏弄。 她轻而易举地摸清*翎所在的房间,并不被人发现。 里面传来床板“吱呀”及*碰撞的声音,她点开窗纸,好奇地往里面看,呻.吟声和香艳的*充斥着她的耳膜和眼球。 她的小脸立即犹如火烧一般的烫,原来他俩在行房事啊…… 于是,她不小心看了这一次激烈地翻云覆雨的全过程。 这*翎果真是个色魔,妻妾成群,还有心思强抢良家妇女,他真不担心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唯暖也说,*翎确实是一位十恶不赦之人。 *翎在外的名声皆是丑闻,然而她一介女子又有什么办法。这个人在朝中有一位大靠山为他挡着,否则怎会如此视规章制度为虚。 无法无天。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她心里暗暗喊糟糕,看的太投入了……竟未发现身后有人。未等她回头,对方已将她带至一个无人的地方。 他摘下黑色面纱。 诗情不可思议道:“缘风?” “是我,我家主子叫我带话给诗情姑娘。” ...... 第22章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诗情依旧在府上前堂里等*翎,有些许绝望,有很多不甘。然而,事到如此,她怎么回头? 唯暖根本不可能原谅她。 背叛,最容易让人经历刻苦铭心的失望和愤怒。信任,犹如一张被揉过后的纸,再也无法恢复至从前的模样。 如今,她一闭上眼睛全是愧疚,因此她不敢闭上眼睛,昨晚也一宿未眠。 唯暖怒目而视对她:“诗情,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还有脸来见我?” “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我一直待你那么好……” “诗情,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再也不想看到你!” …… 啊……头好痛! 为什么会这样…… 视线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的头好痛,浑身热得像是在燃烧…… “诗情,不要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ads();。” “大夫,她怎么样?” …… “连人都看不好,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翎愤然转身,大手一挥,指着跪在地上的仆人痛骂。 仆人们吓得连气也不敢出,但同时都觉得自己很冤。因为,主子只是吩咐让那个姑娘再前堂等着,也没说要看着她,况且那位姑娘一看就是身手极好,想拦也拦不住啊…… “来人,这些人每人杖打一百五十大板!” 这些仆人当中既有年轻健壮侍卫,也有纤细柔弱的丫鬟。 “主子。”老管家上前一步,弯腰行礼:“我们确实按照了您的吩咐,让诗情姑娘独自在前堂等了您一晚上,老奴今天早上也看见了她,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翎知道管家这是要为众人开脱,管家从小便跟着他,总归面子还是要给的,但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看得出诗情姑娘很是在意她的家人,她的爹和弟弟还在我们手上。因此,主子可以放心,诗情姑娘无论去了哪里,都一定会再来这里见您。” *翎原本也是因为手上有她的家人,因此有意让她多等一些时候,她的心里只有爹和弟弟,为了护他们安全,连主子都可以背叛,何况是久等? 谁想到她竟然走了,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放弃了家人?对于一个孝顺至极女子来说,自然是不可能。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武艺高强并且对唯暖再了解不过,这样的人若是为他所用,必然将会是最好的结局。 那么,他现在只有再次等着鱼儿自己过来吃东西一一不得不上钩。 *翎阴冷的声音响起,伴着恶狠狠的笑意:“好,我先不罚你们。将那两个人带出来,杖打!打到晕过去为止!” …… “诗情,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诗情猛然惊醒,青色的蚊帐上秀着绿竹,房间布置简单整洁。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诗情赶紧闭上眼睛。 门吱呀一声,薛奇然端着着食物放置圆木桌上。看见诗情还没醒,他正要用手贴着她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好转。 诗情挡住了他的手,睁开眼睛道:“我没事了。” “你终于醒来了!”薛奇然紧紧皱着地眉终于散开,随机又严肃认真道:“你又是头痛又是染上风寒,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以后别再这样对自己,不然我会……” 他突然停了下来,闭着唇不再说话。 “不然你会什么?” 诗情不由得好奇了,刚才还吧啦吧啦地说个不休,现在为何说不下去了? “没什么。”薛奇然目光闪躲,看向别处。 “你确定不说?那我就不听你的话了reads();。”诗情看他扭捏的模样,觉得蛮有意思。 薛奇然平时说话顺溜得很,甜言蜜语、拍马屁、与人斗嘴,今日但是难得见他这副模样。 他突然神神秘秘道:“你吃完晚饭,我再告诉你。” 这么一提醒,诗情确实很饿了,薛奇然直接抱着她放到桌子上。 诗情突然这么被人抱起来是头一次,她尖叫道:“薛奇然,你干嘛!放我下来!” 外面听到尖叫声的仆人,误会得十分默契:想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想不到主子狂野起来是这般模样…… 就这样,诗情在薛奇然的注视下吃饱了,她慢慢地喝了口茶,淡定地问:“你想说什么?” 薛奇然想说的是,真不愧是跟着唯暖待久了的人,这喝茶动作和神情一模一样…… 当然,他十分明白现在提起唯暖很不适合。 “我那天早上终于找到你,当时你浑身发热,嘴里喃喃自语,于是就把你带回来了。” 从青城到沧州,坐马车最快也需要一个白天。 “你专门来找我?” 薛奇然被这么一问,不好意思地点头。 “为什么?” “确定要问?” 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诗情选择沉默。今日的薛奇然跟以往很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这是再他的家? 薛奇然内心则是十分忐忑,万一被拒绝,不可能啊,他那么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但是万一呢……如果是李以文会不会成功率更高,天啊!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想到李以文……虽然他承认李以文比他好看,但是人家有唯暖!对,没错! 因此,诗情绝对不可能会喜欢李以文的!那么他表白的成功率就更高了!哈哈哈,分析得不错,他真是天才。 薛奇然经过一番内心思想斗争,喝了杯水,刚要说话。 “你的脸怎么红了?”诗情忍不住笑着问。 咳咳咳,薛奇然喝水呛到。 “因为,因为热啊。” 诗情狐疑:“是么?” 接近立夏时节,天气确实是越来越热,她还以为他会回答是因为害羞…… 因为脸红这个梗,薛奇然最终依旧没有表白。 …… “听说了洛阳咫桂的故事,人们无不哀声叹息,对当朝官员痛心疾首。” “难道苍天会让像*翎这样的贪官污吏千秋万代?难道伸张正义之人最终只能被沦为阶下囚?难道虚怀若谷善良美好之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其实非也,他们的结果取决于你一一看这本书之人的态度。众人拾柴方能火焰高,大家齐心使正义永存。” “至此,本书完。” 唯暖放下笔,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眼角,顿时舒适了许多。 站于一旁伺候的丫鬟序月,小心翼翼地上前道:“主子,奴婢有一套护眼睛的好法子,让奴婢为您揉揉可好?” 唯暖面无表情,神色冷淡地看她reads();。一股害怕的感觉涌上序月的心头,序月立即跪下,慌忙颤抖的说着话:“奴婢有醉!奴婢有罪!请主子责罚!” 唯暖叹息无语,这全府上下的仆人,也只有诗情画意知晓她的性子,因此也只有诗情画意,不会被她冷淡的表情吓到。 然而,画意成了她的嫂子,不再是她的侍女。然而,诗情已经离去,至今不知何处。 当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谁会永远陪着你。 “不用害怕我,你也没有罪可言。” 序月一听,眼泪还来不及擦拭掉,泪眼模糊,小脸茫然地抬头看唯暖。她精致的瓜子脸上仿佛覆着一层冰雪,冷漠的眼神里寒意并未到达眼底。 足以看出,她并非心狠冷漠之人,只是习惯性面无表情,看起来似是冷漠如霜。 序月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抹了抹眼泪道:“是,主子说的是。” 唯暖收好书卷,转身笑笑,再不笑的话,这小丫头今晚要做噩梦了。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主子,奴婢名叫序月,井然有序,共赏圆月。” …… 月落乌啼,静影沉碧。 剑锋伶俐,剑气纵横,俊逸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之中跳跃回旋,剑指一处风尘而起。 不知过了多久,李以文拿着剑优雅转身,收剑。 落叶纷飞。 “喵~”自知见李以文停下练剑,没有一刻耽误,立马轻灵跳跃至他的脚边,贴着他的靴子,围绕着他打转。 “喵~” 李以文无奈笑了笑,抱起自知,宠溺至极地,揉揉自知那毛茸茸的脑袋。 缘风自回廊绕来绕去,来到李以文身旁。 “主子,诗情姑娘被薛奇然救回了她的府上。” 如此看来,薛奇然真是对诗情情深意重。这一点,若是没有唯暖对待薛奇然阴阳怪气的态度,之前李以文是看不出来的。 对于情感方面的事,他着实不是很擅长。 “唯暖与诗情虽是主仆,但两人感情深厚。诗情去了*翎那里,她看起来倒是无一丝担心,是因为她早已料到薛奇然会去帮诗情。” 那日晚上,薛奇然深夜来访左相王府,唯暖一句话便将他给他打发走了。 “主子,这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吗?” 李以文将剑扔给缘风,缘风看见他的眼眸墨黑,深不见底,却给他一种胸有成竹之感。 “诗情还是会去找*翎。” 这也无法改变任何,因为*翎手上有她的亲人,而他定是不会轻易将手里的王牌交出去。 像诗情这样一个能文善武的贤内助,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第23章 显然,我希望你心情愉悦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炫影,出来。” 声落,眨眼的功夫炫影立即闪现,头微低双手抱拳,听候差遣。 薛奇然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了敲几回黑色的砚台,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后,问炫影:“诗情的亲人怎么样了?” 自从说服诗情在薛府住下,薛奇然一刻也没有放过盯紧*翎的一举一动,谁让他薛奇然喜欢的女人的亲人就在他那里。 “回禀主子,他们被*翎下狠手,打一百五十大板之后晕了过去,*翎已打算留着他们来要挟利用诗情姑娘,因此又派人为他们治疗,目前都暂无性命危险。” 无性命危险,无性命危险!*翎心狠手辣,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不过是无性命危险,这其中的痛苦谁人能体会到? “千万不可让诗情知道这件事。”薛奇然刚说完这句,诗情推门而入。 “我听见了!” 薛奇然瞪了炫影一眼,炫影低头很无辜道:“诗情姑娘内功深厚,属下也未能察觉。” “你怎么能偷听他人说话呢?” “是你们俩说话声太大。”诗情转身问炫影:“我爹和弟弟被关在哪里?” 炫影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薛奇然立马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说,诗情发现两人的眼神交流。 好啊,威胁下属自然是没有用,诗情迅速来到薛奇然面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 “叫他说出来!” 炫影在一旁不敢动手,干着急。 薛奇然越来越难受,最终只好投降示意炫影告诉她。他前几天还不顾路途遥远地奔去寻她,并将她救了回来,可如今她竟在掐他的脖子。这女人真是心狠,不过他喜欢。 诗情武功高强,*翎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她。 炫影:“他们被关在府上的柴房里,柴房就在厨房后面。” 诗情松开薛奇然,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薛奇然终于得已解脱站都站不稳,炫影搀扶着他,两人一起望着诗情消失的背影。 她一定要把爹和弟弟救出来,一想到他们被*翎施刑,她恨不得立马杀了*翎! 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少年。*翎为什么非得抓着他们不放?*翎究竟为什么要引.诱她前去? 她一无所知,她只知道一定要救出爹和弟弟,哪怕是要她放弃她的生命。 踏马蹄声,尘土飞扬。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 “主子,唯暖来了reads();。” 李以文一听,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 多少日不见她,他未曾细细数过,但未见她的这些天里,相比在青城山清风寨里那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他如今的生活里确实少了很多乐趣。 很快,有人即将踏进房门,院里的绿鹦鹉看着唯暖的背影,尖尖的嗓子大声喊道:“主子!主子!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唯暖无语回头看绿鹦鹉,内心恨铁不成钢,究竟谁是你的主子,才被扔这里没多久,你就喊别人主子了? 着着实实的墙头草! “李以文,你居然可以容忍这只鹦鹉存在你院子。” 这人连官都不爱做,跑到青城山上当土匪头,他不是向来喜欢清净? 自知一听见唯暖的声音,眯些眼睛微微抬着头,看清了来人,慵懒地爬起来,跳至地上,朝唯暖走去。 “喵~喵~” 见此,李以文沉着声无奈:“最近喜欢热闹。现在允许你将自知抱走,就当是用来与你交换那只鹦鹉。” 绿鹦鹉隐隐约约听见自己名字,扇了扇它的大翅膀。 这么酸,是哪家醋坛子打翻了? 唯暖抱起自知,揉了揉自知的脖子,自知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交换倒是不用,你喜欢热闹早说,我一来不就热闹了?” 这话倒是真理。 唯暖将自知放到李以文的怀里,自知安然地在他的怀里继续睡着,她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白皙英俊的容颜。 多日不见,她对他喜欢分毫不减,思念增多。 唯暖打量了周围,最后目光回到原点,她一手撑着木椅慢慢地靠近,勾着嘴角问李以文:“你有没有想我?” 李以文低下头来,玩弄着自知的绒毛,假装没听见。 嗯,唯暖靠在椅子上,算了,不调戏他了。 李以文这才抬头看她。 “诗情,被薛奇然接回了府上。” 唯暖点头:“我知道。” “她后来又去了*翎府,薛奇然拦不住她。” 薛奇然拦不住诗情,唯暖也早已料到。如今,唯暖只希望诗情不要做傻事,这个姑娘为了护住自己在乎之人,会盲目得像一头勇往直前独角兽。 就像现在,诗情为了救家人,义无反顾的离她而去,毫不犹豫地去找*翎。 人一旦决定要执着起来,任谁都拦不住。 唯暖看李以文,他好看的眼睛里墨色的眸子深沉,悠远。 “你是否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不希望像当初写文这件事一样,除了我不记得*翎是谁,其余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希望李以文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她说,与她共享,将她当作自己人reads();。 但是她没有直接跟李以文说明,她处处都在为他考虑,而李以文却丝毫未曾关心过她,她不说出来是因为,有些答案有些结果,显而易见。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她不想太早太轻易地去拆穿。 李以文听至此,一丝惊讶闪过眼底,很快便悄然而逝恢复如初。他温和地抿嘴唇角笑了笑,倒了杯茶给唯暖:“这是北苑贡茶。” 唯暖接过茶杯,品了一口,发现竟然真的是稀有的北苑贡茶,据说这种茶只有皇宫里才有。 她第一次喝北苑贡茶,也不过是从前某天右相从皇宫带了些回来,后来她再去问右相要,然而这种茶稀有得很,就连圣上那边也所剩无几了。李以文也真是可以,他究竟如何弄到这种茶。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北苑贡茶?” 李以文将自知抱回它的小窝,悠然尔雅地整理衣服,欣然坐下,微微上扬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带着些许倨傲的俊脸。 “不就是你告诉我的?” 是吗? 李以文和唯暖皆是爱喝茶之人,在青城山清风寨里相处那段时间里,唯暖曾问过他喜不喜欢喝北苑贡茶,他回答不喜欢,而不喜欢的原因是他未曾喝过北苑贡茶,这一点当时他并未有说明。 前几日,他喝着茶,无意回想起这一段,便派人四处搜寻北苑贡茶,未想到这茶尤其珍贵。 李以文放下茶杯,看着唯暖问:“开心了吗?” 唯暖:…… “这就是你讨好我的方式?” 李以文点头:“很显然,我希望你能够心情愉悦。” 我希望你能够心情愉悦。 唯暖低着头,放下手中的茶杯久久未敢抬头,然后她看向了别处,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见唯暖笑,李以文不由自主得抿起嘴角,这其中的温柔他自己也未察觉到。 “我写完了。” “嗯。” 李以文自然是知道唯暖来此的目前是交稿,否则她找不到来这里的目的。 这时,李以文不禁对他能够解读唯暖的心境感到不可思议,他无法理解她究竟为何会喜欢她,并且一直厚颜无耻得缠着自己,屡受打击也未曾放弃。 与她相处下来,发现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觉得看到她也挺有意思,很……愉快? 李以文:“你可相信诗情?” 唯暖想了想,回答他:“我相信诗情。” “那么,我已经将你所想知道的告诉你了。” 确实如此,李以文早料到诗情会如约去找*翎,他派缘风前去找诗情,在沧州知府府上的第二日,缘风找到了她并将计划告诉她。 诗情答应了李以文的计划,她别无选择,这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唯暖相信诗情绝对不会离开她,而去投靠*翎。 第24章 丑媳妇也总是要见公婆的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俗话说,媳妇儿总是要见公婆的。 唯暖走出“自知苑”没多久,又返回来了。李以文莫名其妙看她,她婷婷玉立站于门外的院子里,小脸茫然不知所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干笑了两声:“嗨,我又回来了。” 缘楚替她解释道:“主子,老爷刚好回来了。老爷说一会儿过来,让您和唯暖小姐在这里等他。” 唯暖内心很是忐忑不安,她在想待会儿左相来了之后,要如何如何解释。 李以文揉揉自知的头,长腿迈步出来,拉住唯暖的手,边往屋里走,边无奈道:“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坐。” 他的话音刚落,左相踏步走进“自知苑”。 唯暖愣着不动,她看见李以文修长白皙的手,纹路分明,很是好看,此时他的手正拉着她的手。 他一定是无意的,否则也不会如此。 缘楚这下被惊吓得不轻,他看看老爷又看了看自家主子。这,这这,主子这手往哪儿牵啊…… 李以文淡然看着左相:“爹。” 唯暖赶紧收回她的手,喊了声:“左相叔叔好。” 缘楚:“老爷。” …… 左相大笑道:“来来来,小暖来坐。” 于是,唯暖乖巧懂事地在最靠近他的一张客椅,坐了下来。 于是乎,李以文被晾在一边,他自顾自地寻了张靠近唯暖的椅子坐着。 左相将这一举动看在眼里,顿时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缘楚给三人倒了茶,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小暖,今日怎么有空来叔叔府上啊?” 左相和蔼可亲,唯暖笑了笑刚要说话,李以文打断了她。 “爹,她是来找我交稿,您没什么事的话,让她赶紧回去。” 唯暖一听,僵着笑脸,在心里骂了李以文千万遍。 李以文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左相叔叔,李以文说的对,我是来交稿的。本想先去看看您,当时管家说您还未回来,我就先去找他了。” 左相笑着,和蔼可亲道:“好久不见小暖了,前一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 唯暖看了李以文一眼,他像是不相干之人一样,只是淡然地喝着他的茶。她淡定地回话:“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与李以文待在一起。” “以文,是这样吗?”左相问李以文reads();。 确实如此,李以文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点头应了声是。 不知为何,唯暖听了这一声“是”顿时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就像是……是李以文带她来向公公请安…… 虽然,左相并不知这两位年轻人是如何认识的,但他也如右相的观点一样,认为还是不去细细追究为好。年轻人嘛,还是需要多给他们一些空间。 他只知李以文最近对话本十分感兴趣,并请了人为他写话本,看来这所请之人便是小暖了。哈哈哈,知书达礼,文采也可以,真好,真是好啊。 “行,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我也不好掺和。”左相说着起身,管家在一旁搀扶着他,李以文走在左相身后恭送。 “爹,注意身体。” 唯暖在一旁笑脸相送:“左相叔叔,要时常保持开心。” “好好好。”左相突然停下来,转身笑得别有意味,对李以文道:“文儿,你要加把劲啊!” 李以文自然是知道,左相指的是他口中的正在追意中人之事。想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耳朵有些发热。 因为,左相定是认为他所说的意中人,就是唯暖了。 待左相走选之后,唯暖笑着拍了拍李以文的左肩,问他:“左相叔叔说让你加把劲,指的是什么呀?” 肯定不是指*翎一事,况且左相笑得这般……暧昧,里面定是有什么大事了。 李以文看着她白皙的瓜子脸,小巧立挺的鼻子,明亮地眼睛闪着一种温和又好奇的光。从一开始,对李以文来说,她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很特殊的,并且是一种她看他与看别人不一样的眼神。 他挑眉,抿起嘴角朝唯暖靠近,距离太近,她顿时愣住了,忘记了她应该后退几步,离他越远越好。 缘楚见此,连忙捂上眼睛。 “追你。” 唯暖一听,下意识立马往后走了两步。若是平时,李以文说什么她都会信,但这回她绝对不可以信。 他定是因为左相误会了她和他关系,因此生气,意图报复她。 唯暖反应快,对着李以文笑了笑:“你根本不必如此,不一直都是我在追你吗?” 李以文煞有其事地为她理了理额角的发丝,无奈道:“你可以回去了,不然,我爹要怪我了。” 这一举一动,唯暖只当他是在打发她,如同当初在倾城客栈里他亲了她的额头。她低下头看了看他黑色的长靴,点了头,转身便走了。 天啊!这还是我家主子吗?一位一位地走了之后缘楚才敢说话:“主子,您对唯暖小姐很不一样,您真的是在追她吗?” 李以文勾起嘴角笑,有点像唯暖某个时候狡猾的笑,他对缘楚道:“你很想知道?” 缘楚点头,他当然想知道啊,否则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绕着左相王府跑五十圈,回来主子我就告诉你答案。” 缘楚开始感觉有点不对劲,还是很认真地问:“真的吗?”真的是他跑完了五十圈,主子就告诉他吗? 李以文眯着眼睛:“俩倍reads();!” “属下知知知错了。” “三倍!” “属下告退,这就去跑。” 李以文看着缘楚仓惶离开的背影,收起了笑容。 “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 唯暖坐着轿子,还未到右相王府,就已经看见序月跑着前来迎轿了。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丫头也真是有心。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序月急得只会说这一句话。 唯暖学着李以文那股子淡然与无奈道:“怎么了?” 轿子停下来,序月一边搀扶着唯暖下来一边解释:“老爷回来了,他在西厢苑等着小姐好久了。” 看来,自从唯暖两个月不回王府之后,她爹就开始发觉不对,并开始对她严加看管了。 “老爷还不让我们交代您去哪了,他说等您回来了让您自己去解释。” 西厢苑里,绿树成荫。 “爹,我回来了。” 右相面无表情,问唯暖:“从哪里回来?” 唯暖听见自己干笑了两声:“爹不是将鹦鹉送给了左相叔叔吗?女儿觉得那只鹦鹉挺有趣的,有些许舍不得,便去看了它。” “你去了左相府?” 唯暖乖巧地点头。 “若是没有算错的话,你去的时候左相和我都还未回来,你是如何进去的?” 唯暖败下阵来,只好老实交代。当然,她必须说得和李以文口出一辙。 “那你觉得李以文如何?” 唯暖只觉得,爹是简单问她认为李以文这个人的如何,她回答:“李以文外貌极为凸出,淡泊名利,又未娶,是一位极好的夫婿人选。” 序月在一旁,暗暗为小姐捏了一把冷汗,小姐这般回答,万一爹将她许配给李以文,这该如何是好呢? 右相听了点头,他也认为李以文这小子是个人才,只可惜不好做官。 “你当真是这般想?” 唯暖点头,在她心目中,李以文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男人。尽管他也有很多缺点,但到了她眼里统统成了很有意思的特点。 你有没有过,很想跟一个人在一起的感觉? 唯暖一旦跟李以文在一起,她就会很兴奋、很开心,什么都不想去考虑,只求珍惜当下的时光。 万事随遇而安,泰然处之。 右相叹气道:“你能这般想李以文,爹很是欣慰,你左相叔叔很久之前,就已经与我谈过你和李以文的婚事,如今你们俩的年纪都不小了,挑个好日子后便让对方前来提亲,你可愿意?” 唯暖一听,鬼使神差地答:“愿意。” 第25章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李以文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等等,什么? “让对方提亲,李以文同意了?”李以文怎么可能会答应? 右相则是一脸淡然,道:“既然两人情投意合,他怎么会不同意?” 情投意合…… 她不一直都是单相思吗…… 哪门子的情投意合…… “以文,你要加把劲啊!” “左相叔叔说让你加把劲,指的是什么呀?” “追你。” 难道李以文说的是真的…… …… 绿叶遮荫,小桥流水。 “主子,诗情姑娘真的来了。” *翎冷笑,道:“请她到前堂等我。” 诗情再次来到这个前堂,这个曾经让她等了一天一夜的前堂,她仿佛又看见了唯暖,唯暖说着同样的不会原谅她的话。 人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心灵越是脆弱。 幸好,这一回*翎没有再让她久等。 看见不远处昂首走来的*翎,诗情用手指悄悄地掐了掐自己,让自己愈加清醒一些。她上前双手抱拳:“草民见过知府大人。” *翎绕过她,坐于大堂殿下的主座之上。 “起来吧,请坐。” 诗情坐下来,仆人赶紧上茶,经过主子上一次的大发雷霆,仆人们这回无论是对哪一位客人都不敢怠慢了。 “诗情姑娘说,上回本官命人烧了青城山上的清风寨,已经将他们的书物全都烧尽,此话当真reads();。” “唯暖亲自写的书,确实都已烧尽。除非他们重写,若是重写,唯暖至少也需要两个月余的时间。” 其实,诗情有意不提李以文,这个男人表面上冷漠无害,英俊美少年,实则心思缜密,考虑深远。 当缘风来找她时,也并未提起过书的事,因此,李以文的书绝对有备份。 想至此,诗情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如果大人肯放了草民的家人,草民甘愿为大人做牛做马。” *翎肆意放声大笑起来,他站起来,走到诗情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瞧这小模样长得,比那右相王府千金的姿色差不了几分呢。” “做牛做马倒是不用,只要你答应为本官所用,本官不仅可以放了你的爹爹和弟弟,而且还可以保你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这可比,你在右相王府当贴身侍女要优待得多了,你可愿意?” 诗情思考片刻,也觉得这交易不错,就当是从贴身侍女升了个级别。 “能为大人效劳,这是草民此生最大的荣幸。” *翎一听,又是一阵肆意无比的狂笑声。 诗情默默地堵起耳朵。 …… 薛奇然知道拦不住诗情,他交代好家中事物,背上一袋银票上路去找……李以文。 街市繁华,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薛奇然实在是累了,索性找了家客栈,点了些酒菜吃了起来,吃完了东西,正准备招呼小二结账。一位男子身穿白衣,左拥右抱着美人,踏入这家客栈。 薛奇然惊讶得嘴张大成了鸡蛋形。 既不是因为看到了美人,也不是因为看到了美男,而是,他看到了两位美人中间的美男就是李以文! 薛奇然满腔怒火升起,亏他还那么信任李以文,这小子竟然跑到孟西这小地方来花天酒地!表面上风度优雅,无欲无求,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薛奇然二话不说,上前去就打他了一拳,结果对方弱不禁风地倒在地上滚了一圈。 薛奇然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天啊!他竟然能把李以文打倒,顿时对自己的敬佩之情犹如青城山下的江水,滔滔不绝。 两位美人以为这位客人又遇到了仇家,默契十足地对那位挨打的男子道:“秦公子,您的私事我们不方便掺和,我们先走,改日再见!” 客栈氛围变得越来越紧张,店小二急忙过来,急得声音带着哭腔对薛奇然道:“这位公子,您若是也跟这位秦公子有什么恩怨,麻烦请出去解决好吗?否则我这个月的工钱又被扣了,好不容易找个活来挣钱养家,小的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呀!” 薛奇然拍了拍手道:“李以文你这个负心汉,你对得起唯暖吗?!你行啊!出来混用的都是化名。” 被打的男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语气微弱回他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李以文。” 薛奇然对这话嗤之以鼻,可笑,这一模一样的身高,一模一样的长相,竟然说自己不是李以文,做了坏事想抵死不认帐? 小二忙着保饭碗,当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连忙着帮他解释道:“公子,他叫秦益,是我们这儿已经落没的秦氏家族的少爷reads();。” 薛奇然再仔细看看地上的人,他与李以文有着一样英俊好看脸,李以文长年少与人接触,脸上似覆着一层寒冰,周身透露着冷漠淡然、高贵优雅的气质。而眼前之人表情温和,且温和中带着些软弱,看起来体力极差,不会一丝武功。 这个人竟然真的不是李以文! 李以文武功深厚,怎么会被他薛奇然一拳便打倒?他真是瞎了眼,才会将他误当成李以文。那么此人……这天底下竟然长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薛奇然扶额,愧疚道:“看来我真是认错人了,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周边的客人见原来都是误会一场,纷纷唏嘘不已,各自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秦益很是委屈和无语,你一上来就打他,他还以为是哪家的债主又来催债了,结果却是骂他负心汉,他有解释的机会吗…… “你先把我扶起来。”秦益闷声要求道。薛奇然将他搀扶起来,给他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秦益也并非是什么斤斤计较之人,于是两人便熟络地聊起来。 原来,秦益所在的家族曾经是孟西第一大商家,只是后来遭人陷害骗钱,家里所有积蓄都用来还债了,钱都所剩无几了,自然是再也养不起仆人了,秦益将家中的珍贵之屋都拿去当了,并凭此给他们结算工钱。 之后,有一些人见秦氏家族落没至此,好欺压,便经常无中生有地叫秦氏还债。因此,秦氏被人追债这件事犹如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整个孟西的人看都看习惯了。 秦益在变故中无法解脱,只好整日买醉。 “是吗?你说的那个李以文真的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啊,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长得跟我一样英俊非凡的男人。” 薛奇然:…… 他突然觉得还是李以文好,甚至有些许想念他,虽然他整日冰着脸,也不怎么爱与人说话。 待秦益吃饱喝足后,薛奇然大概也摸清了秦益的性格,他很有经商头脑,也并非是不思进取之人,只是无贵人相助,难以东山再起罢。 薛奇然摸了摸他一大袋的银票,这袋子里的东西是他三分之二的家当。他想了想,果断将袋子里三分之二的钱给了秦益。 秦益虽是落没贵族,却也知不该无凭无故地,轻易接受他人的资助。 “时候不早了,薛兄也该上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要走。”秦益苦笑,继续道:“我是一个认命之人,若是你给予我钱来帮助我,而我的命运却注定是经商必败,那这一场帮助岂不是既害人,又害己?” 他说自己是心甘情愿认命,但是薛奇然看着这一张与李以文一模一样的脸,却正表现出一种极其苦涩落破的表情。 不知为何,在他看来这是对李以文的亵渎,他好像看见的是一位真正落破狼狈的李以文,而不是只与李以文模样神似的秦益。 换句话说,薛奇然看见这副模样的秦益,即便他时时刻刻都明白对方是秦益而并非李以文,他也依旧于心不忍。 无论,薛奇然有多不爱看李以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他的心目中,李以文也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雍容优雅的。 有些时候,内心深处感受的落差,多数人都不愿意接受。 第26章 若你相信命运请先相信我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秦益执意拒绝薛奇然的好意,薛奇然也无话可说。 “你帮我看着这个袋子,我去上个茅房,很快回来。”薛奇然说完将袋子放在桌上,急急忙忙地赶去上茅厕。 秦益虽然家族落没,但最起码的家人生活开支还是有的,因此他也有一点钱在外面买酒喝。这酒喝多了的好处除了能保暖等等之外,还有一点较容易令人忽略的是一一提升酒力。 就比如这样,秦益之前陪薛奇然喝了一坛酒,现在独自一人又喝了两坛酒,他就无一点醉意。 他盯着坛子看,这每一坛的酒大概也就一斤左右,数了数坛子再减去薛奇然喝的,他足足喝了三斤半的酒。 他感觉不对劲,都喝了这么多酒了,这薛兄怎么还未回来。他拿起桌上的袋子,前去找薛奇然,路过店掌柜时,掌柜给了他一张纸条。 “秦益,打你的那位公子叫我给这一封信给你。” 路过的小二默默无语,掌柜的一定要提到“打你的公子”吗…… 秦益拿着棕褐色的信封,有些木然,这信封的中央写着“秦益”二字,笔锋伶俐,字迹漂亮看起来很舒服,顿时让他升起一种,这个人时常动笔的感觉。 “请问掌柜,他离开多久了。” 掌柜回答:“这位公子写信就走了,约摸有半注香的时间。” 秦益付了酒钱,立马冲出客栈。 他急切地寻找薛奇然,他的脸上不知流淌的是名为焦急还是感动的眼泪。路人来来往往,有人好奇地盯着他,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人不小心被他撞到立马推开他。 纸条上写着:若是你相信了命运,请选择先相信我。 …… 夜幕降临,天空稀稀疏疏闪着星光reads();。 唯暖穿着夜行衣手脚伶俐,很是熟悉地穿梭在左相王府里,很快,她摸索着来到“自知苑”。 奇怪的是,整个自知苑无一丝灯火,唯暖完全看不见物,只能摸着墙前进。走进一间,里面依旧空无一人,但怎么会连整个自知苑都没有声音?想至此,唯暖感觉大事不妙,还是先离开为好。 唯暖转身正要离开,门突然自动关上,她回头一看,萤萤灯火旁,李以文正看着她,满眼笑意。 关键是,关键是!李以文此时只在腰上围了一条白色的长毛巾! 唯暖立即双手捂住眼睛。 李以文迅速移至她的面前,将她的双手放下来,紧紧抱着她腰和手以束缚她的双手。唯暖一睁开眼睛,便看见李以文白皙健壮的肩膀,她立马再次闭上眼睛,但又不好大声说话,她一边挣扎着一边低声控诉他:“李以文,你流氓!” 小小地声音听起来愤怒没有,倒像是娇哂…… 李以文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当初是谁在屋顶上偷看我洗澡,被我捉个正着?” “我那是无意的,而你却是有意之举!”唯暖抬起右脚正要踩李以文的脚,却被他用腿勾住,两个人的姿势更加暧昧,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越来越热。 李以文勾起嘴角,低头看着她,低沉微哑的声音流入她的耳里。 “你怎么知道我是有意之举?” 唯暖干脆睁开眼睛,李以文白皙好看的五官随机放大在眼前,他的嘴角抿起弧度,眼睛里染着笑意,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感觉。 咳咳,于是,她说出心中的猜想:“你不会是被放了药,所以想要我吧?” 你不会是被放了药,所以想要我吧。 李以文:…… 他果断放开她,并打开门将她推了出去,关门! 他被上了药?究竟如何耳濡目染的女子,才会直接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唯暖来找李以文自然是有重要之事,现在被赶出来了,她厚着脸皮轻轻地敲门,小声道:“李以文,让我进去啊,我要进去。” 李以文立即就开了门,他挡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睛却闪着光,唯暖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他问:“你确定要进来?” 她想了想,点头道:“我有事与你谈。” 李以文没有说话而是往里走,掀开薄而宽大的紫色布帘。唯暖小心翼翼走进去,里面传来李以文的声音,爽朗温润。 “我在洗澡,麻烦请把门关上。” 唯暖默默地把门关上,隔着一层布愤愤不平:“你洗澡还让我进来,能不能尊重我一些?” 李以文解开长毛巾,缓缓进入水里,挑眉看着薄布后面的曼妙身影,道:“因此,你这是想要求出去?” 唯暖:…… 这般说来……又似乎有几分道理,她识相地闭上嘴。李以文久久不见她说话,淡然沉着声问她:“你是专程来看我洗澡的?” “李以文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恋了?” 话也变多了,跟青城山上那位,她一表白就走的李以文完全不一样reads();。 “为了让你进来,我没有叫人来为我按摩,你倒是委屈起来了?” 莫非你是想帮我按摩?当然,这句李以文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还不到该说的时候。 此时,唯暖才考虑好要如何与李以文谈那件事,她坐在一张客椅之上,整理一下方才被弄乱的衣服,正襟危坐道:“李以文,我爹说让左相过几天来我家提亲。” 唯暖停顿了一下,有点说不下去,毕竟她是很喜欢李以文的,她找了杯子到了杯茶,有些渴了,不如先喝杯水再说。 看她隔了这么久又不说话了,只听到倒茶的声音,这个话题李以文很是感兴趣,他带着不正经地意味,试探着接话道:“但是,你希望今晚就立马嫁给我?” 咳咳,唯暖毫无预兆地呛到。李以文紧紧地抓着木桶的边缘,因为他突然很想出去……看看她。 “李以文,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李以文抿起嘴角,没有说话,等带着她的下文。结果她又是沉默很久也没有开口,他微微叹息无奈道:“说吧。” 他何时变得如此没有耐心? “你可否先不要同意,我可不是说永远都不要同意,我的意思是……” “嗯。” 唯暖是是是了半天也说不出来,紫色薄布的另一边,传来一个沉稳低沉简洁的回应,没有丝毫不耐烦地感觉。 她看到薄布的另一边,李以文从沐浴桶里走出来,拿毛巾擦拭身上的浴水。他说:“等《洛阳咫桂》出书,*翎被判处,诗情回来之后,我们再谈这件事。” 《洛阳咫桂》,唯暖写的书最终被李以文取名为此。她惊讶于李以文竟替她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她之所以难以说出来,因为她……很喜欢李以文啊。 这就相当于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她以自己的理由拒绝了这次机会,那么,李以文大概就会认为她拒绝了所有靠近他的机会,毕竟李以文还未被她掳获芳心。 但是,换成李以文来说结果就不一样了,她可以耍赖可以无理取闹,毕竟说出来的人不是她,而李以文也很认同她的想法。 李以文穿好衣服出来,唯暖也站起来看他。他看了看她一脸讨好的面相,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唯暖一听,十分惊恐。 “你怎么送,派人抬轿送我回去?万万不可……”若是被爹看到她深夜回来,而且还是坐着左相王府的轿子,这分明就是加快李以文娶她的进程……若是正常情况下,她当然乐意至极。 李以文没有听她的胡言乱语,拉着走出来,很快来到左相王府后门。 守门的仆人恭恭敬敬道:“主子。” 李以文冷声问道:“你今晚看到了什么?” 守门的仆人,看见自家主子正拉着别人家姑娘的手,立马心领神会,低着头机灵地回道:“奴才今晚什么都未曾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唯暖:…… 这主子当得真是可以。 第27章 他们这些天全程在说情话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弯钩形的月亮向大地撒下她如水的温柔,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 街道上的行人本稀疏,街角转口突然出现一对天仙璧人,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 两人身形都极为修长,女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小巧好看瓜子脸正微抬着头,看身边的男人。男人身穿白色薄棉衣,英俊好看的脸上嘴角弯着微微的弧度,右手亲密地拉着身边女子的左手。 唯暖扯了扯左手,低声问李以文:“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 李以文低头看她,笑了笑表示同意。 “李以文,我觉得你今天很不一样。” 他举起牵着她的手,“这里不一样?” 唯暖看着前方,无声地笑着。 “我自然是要护送你回去,只要你还未安全回到右相王府,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这种突然而来的话,唯暖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她抽回她的左手,走快两步转身面对李以文。 “你说这话,连跟踪我们的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李以文停下脚步,低头靠近她,并正正经经地问:“原来如此,那我是否应该多说几句,将他们吓跑。” 蹲在某处黑暗角落的两人,听见此额头双双冒黑线。什么鬼!我们脸皮厚者呢! 唯暖眯着眼睛看李以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 高子、胖子二人双双双手抱拳。 “主子,属下回来了。” *翎放下茶杯,道:“说。” 高子笑了笑,捶捶身边的胖子小声说:“你来说。”胖子也觉得难以说出口,撞了撞高子:“还是你来说吧。” “你来说。” “你来说。” “还是你来说吧。” *翎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大手一拍桌子,怒道:“你们想造反吗?” 胖子与高子吓得异口同声道:“他们两个一直在说情话,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站于一旁的诗情:…… 这两人进展得挺快的,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情? *翎沉思片刻,喊了声诗情的名字。 “属下在。” “你也认为他们是在说,咳咳,情话?” “很有可能如此,最初,唯暖一直很喜欢李以文,两人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也许已经双双情投意合。” *翎点头,原来如此reads();。 “大人为何如此提防李以文?” “你有所不知,”*翎叹了口气继续道:“曾经,清风寨的人用计抢了我数不尽的珍宝,那些珍贵的金银首饰,皆是皇后和圣上赏赐给我的。后来一查才知,这伙土匪极其受当地百姓的爱戴,因为他们专抢有钱人的财物,去送给贫穷之人。” “并且,清风寨的背后人就是李以文。” 高子一听,脱口而问:“那主子为何不杀了李以文?” 胖子也跟附和:“对啊,主子,让我们去杀了他!” *翎大手一挥骂道:“你们两个蠢货!堂堂左相独子怎么可以轻易死掉?!况且那李以文武功高强,一百个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李以文死了,左相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不会独活。坛九国,凡有知之士皆知,左右相在当朝缺一不可,两人共同配合一武一文,兢兢业业精益求精,为国家创过不少丰功伟绩。 诗情想了想,细细分析起来:“这几日丝毫不闻书的消息,李以文身边曾经从未有过女伴,如今,几乎日日与唯暖在一起,在一起却不说重要之事,两人彼此调戏乐在其中,因此,属下认为李以文已经沉迷于女色。大人,您大可不必过于在意他。” 此话说得有理,*翎点头认同,看着诗情大笑起来,转而对高子和胖子道:“看见没有,人家这分析才叫天衣无缝,多像诗情学习。” …… 临近了分别之人,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到了右相王府后门,李以文揉了揉唯暖的头,淡淡笑了笑。 唯暖低着头,突然有点不想回去……怎么办? “很晚了,快回去睡。” 李以文低沉微微沙哑地声音,带着些命令的味道。 夜越来越深,空气愈来愈凉,这种凉凉的感觉令她感到心里微暖。 她叹气道:“可是我舍不得你,这么办?” 李以文面无表情细细地想了想,挑了挑眉,拉住她的手:“解决的办法,自然就是跟我回左相王府,然后提前入洞房。” 听到“入洞房”三个字,唯暖下意识地抽回了手,这个人这真是的,怕什么来什么。 李以文上前两步,低头靠近她,问得很是认真:“既不想嫁给我又不愿与洞房,莫非你只是贪图我的美色?” 美色?唯暖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谁?谁在门外?”守门的小陈迷迷糊糊地声音。 李以文捂住唯暖的嘴,迅速移到墙边的一角,她感觉脸上越来越热,心跳加快。 门被打开,小陈出来四处望了望,自言自语道:“没人?可能是我听错了,周边的野猫挺多的,嗯,肯定是这样。’” 关门的声音响起,李以文这才松开唯暖。 唯暖善意提醒:“你的脸也很红。” 李以文没有接她的话,拉着她离开。现在是右相敏感的非常时期,眼看着女儿即将嫁给他,若是唯暖这么晚回府,定是会惊动右相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reads();。 “你带我去哪里?” “找家客栈先住一晚。” 这个时候,青城街上唯一彻夜不关门的客栈,那就只有一一倾城客栈。 …… 月色入户,欣然起行。 薛奇然黄昏时客到达青城,随意寻了家客栈,吃了些饭菜便上床去睡觉了。 奈何心中有念想,日有所想夜有所梦。薛奇然极其担心诗情,却没有办法跟随在她的身旁保护她,若是,重新来过一次,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陪伴在她的身边。 也比,如今两人天隔一边的好。 一楼灯火微弱,一根长烛由长变短,由短变粗,残烛恍惚犹如生命垂危之人奄奄一息,却不甘放弃。 有客人进来了,店小二打起精神来招呼两人,近看两人,若是小二未记错的话,这两位也算是常客了。 “两位贵客是吃些东西还是入住?” “这么晚吃东西对身子不好,来两间房先睡下明早再吃。” 唯暖:…… 想当初,第一次在倾城客栈遇到他,他怎么没有阻止她吃东西?而是自己上去睡大觉了。有句话说得好,有些人并非天生冷漠,而是对方关心的不是你。 “听你的就是。” 二楼的薛奇然,再次嘴张大成了鸡蛋形。 这回这位是秦益还是李以文,两人上了楼距离薛奇然越来越近,李以文身边还有个女子,这女子化成了灰他都认得啊!这就是唯暖! 薛奇然这下可高兴坏了,绕过木制走廊,飞一般地过去,没注意踩着楼梯还以为也是平地。薛奇然毫无防备惊得张开双手,犹如大鹏展翅一般,眼看着就要从楼上滚下去。 “啊啊一一”一阵惊叫声划破安静的夜。 李以文踩着楼梯踏着楼扶手,飞一般地行走上去接住了薛奇然。客栈地客人们被那一声惊叫声吵醒,纷纷打开房门一看究竟,结果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见两位偏偏男子相互抱在一起,衣角翩翩旋转落下。 好一幅断袖美图。 众人纷纷赞叹,掌声四面响起。 方才好惊险啊,薛奇然拍拍胸口安慰自己,若是摔下来恐怕轻则断骨,重则毁容啊。 “李以文,谢谢你啊,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唯暖:“什么叫你看上的人?” 客栈的客人听见此话,再互相看看,立马心领神会。 李以文把唯暖牵了过来,对薛奇然淡然道:“不用谢。”说完拉着唯暖上楼去了。 至此,原地只剩下薛奇然独自一人,望着两人上楼梯并由小二领进房间。 客人门又见此,不由得在心里叹息,原来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以为真的遇到了活断袖了呢。 夜越来越深,戏也看完了众人纷纷回屋睡下,倾城客栈又重新恢复安静。 第28章 我是来投靠你的收下我吧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早晨。 李以文有早起的习惯,走出房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空无一人,一楼换了另一个小二在当值。 那小二看见了李以文,立马轻轻地上楼来,张着笑脸问李以文:“公子起得好早,用早饭是在屋内还是在一楼呢?” 李以文看了看唯暖的房门还紧闭着,应该还未睡醒。 “若是她起来,把我们两个人端进她的屋里。” 这公子好生俊俏,言行举止无不透露着优雅贵气,那位女子虽一副面少表情的模样,但很显而易见,她的眼睛一刻都未从这位公子的身上离开过。 小二笑了笑眼睛里都是羡慕,他弯着腰点头回道:“好嘞。” 好累……如今入住的客官不是携家带口,就是成双成对,小二仿佛能预见过不了几天他就要被催婚的情景。 太阳开始升起时唯暖这才睡醒,简单漱洗打扮过后,小二过来问她:“姑娘是在楼下用早饭还是在屋里?” 唯暖想了想,问道:“跟我一起的公子吃早饭了吗?” 小二回答还没有。 “那将我们俩的饭端到他的屋里吧,我们一起吃。” 小二:…… “公子已经交代过,在你屋里吃。” 唯暖不可思议抬头望了望房梁,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没错,其实小二就是故意的。 …… 秦益为了将银票物归原主,打探了薛奇然的有关消息才发现这是一位大作家,于是他寻到了薛奇然的府上却也依旧未能找到他。 “请问你们家主子去哪了。” “主子去青城会见朋友了。” 青城,坛九国第一大城。 薛奇然所拜访的朋友应该就是李以文了,李以文就是住在青城。对于李以文这个人,秦益未曾有机会见过他,但李以文的名字在做生意的商家中赫赫有名,并且据说这个人来历背景很是大。不过,此人个人行事低调不爱抛头露面,很少有人能够当面结识他reads();。 秦益坐在薛府大门前的石阶梯上,很像是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 其实非也,他是在思考应不应该去青城找薛奇然,若是去了指不定他依旧不会收下银票。也许他可以将钱交给薛府的管家,但是他不敢确定管家会老老实实保管银票,并老老实实得向薛奇然现代。 毕竟,面对这么多钱,每个人都需要很强的毅力去战胜私.欲。 秦益抬头看了看天空,正是午时时分,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 “来人……救命……” 这时,不远处一位绿衣女子发出微弱的呼救声,走路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要摔倒的模样。 救人要紧,秦益赶紧跑过搀扶着绿衣女子,她圆圆的小脸苍白无力,眉头紧紧地锁着。 “姑娘你怎么了。” 绿衣姑娘虚弱地闭着眼睛,干燥的嘴唇一张一合,有气无力地靠在秦益的身上,乞求他:“水……” 声音太微弱,秦益不是听得很清楚,他拍了拍绿衣姑娘的脸,让她更清醒一些:“姑娘,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水……我想……喝水。” 她大概是中暑了,秦益将她抱起来跑去最近的一家客栈,要了一大壶凉茶,一碗一碗地倒给她喝,直到喝到第四碗,她才稍微缓和过来。 “姑娘你好点了吗?” 绿衣姑娘点头,对着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小小的道:“谢谢你,好人一生平安。” 再多看几眼,秦益发现这姑娘还挺好看的,双眼皮的眼睛下是小巧立挺的鼻梁,圆圆的小脸蛋粉粉嫩嫩的,想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令人很想咬一口。 他为自己会有这个感觉和念头羞愧地低下了头,唉,他见过美女也不算少,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姑娘不必谢,稍微有点仁慈之心的人看见了,都会伸出援手的。” 因为你看起来那么可爱。 绿衣姑娘闭上眼睛,趴在了桌子上,不一会儿又坚决地抬起头来说:“不一定,若是遇到了坏蛋,他们首先想到的才不会是救人呢。” 秦益一听,笑了笑:“姑娘说得很有道理。” 绿衣姑娘又趴下了桌子上,用一只手拉者他的手,闷闷地声音道:“你可以先不要走吗?我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说完最后一句,绿衣姑娘突然就安静了,轻轻的呼噜声响起。 原来是睡着了,秦益也趴下看她,撑着下巴无声地笑了。 客栈内参差不一的说话声,客栈外吆喝叫卖声,但秦益什么都听不见,他的眼里只有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绿衣姑娘,他正专注地看着她。 …… 从倾城客栈出来,薛奇然一路跟着李以文,而不是唯暖。 唯暖面无表情地质疑他:“你何时跟李以文这么熟了?” 难道是昨晚李以文一救定终生,薛奇然以身相许? 薛奇然也不想如此,但是他现在在青城无依无靠,唯暖是女子,他若是敢死皮赖脸地进右相王府,那么就会有人敢正义地将他扔在大街上reads();。 他抓着李以文的衣袖,可怜极了地看着他:“李以文我是来青城投靠你的,你就收了我吧。” 清风寨是诗情带人去烧的,这其中一定很多他不知道的原因,他想留下来了解多一些。 李以文甩开薛奇然的手,一脸淡然但:“别让人误会了。”说完还有意地看了眼唯暖。 唯暖:…… 他竟然看得出来,她有这般明显吗? 薛奇然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唯暖:“唯暖,看在趣味相投多年的分上,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谁跟你趣味相投。” 唯暖跟上前去和李以文并肩行走,她轻轻地扯他的衣袖,笑着看他俊逸的侧脸:“我知道你是同意的对不对?” 李以文点头,没有再说话。 李以文与薛奇然认识了这么久,薛奇然又是唯暖的朋友,要求到李以文的府上住几日有何不可?薛奇然之所以如此放低姿态的请求,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有很在乎之人,并且他有求于李以文。 …… 薛奇然到了左相王府,缘楚为他安排好一切事物之后,他拿出来一碟银票给缘楚,并希望他交给李以文。 缘楚不由得惊呆了,他从未亲手接触过如此多的钱,最后却是拒绝了薛奇然的请求。 “薛公子,我们主子说了不需要您的一分钱,而且我主子无论缺什么都不会缺钱。” 一名小小的侍卫居然有这么大的口气,薛奇然环顾四周,这王府家具摆设都十分规矩低调,听说左相是和清正廉洁的好官,难道他对李以文的了解还少了什么? 缘楚解释:“我们主子不仅是清风寨的土匪头,还是位大商人,主子不喜好做官,从小就懂得经商,如今主子手下几乎掌管的坛九国五分之三的经济脉络。” 薛奇然表示了然,李以文如此会打小算盘,做点大买卖自然也是游刃有余。 说到商人,薛奇然想起了那个家族败落的秦益,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是利用他的钱东山再起做生意呢,还是拿着他的钱继续花天酒地。 炫影说诗情已经投靠*翎,并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李以文你们的书怎么还没动静啊?” 李以文自然是明白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于是他一针见血道:“你完全可以去跟*翎表达心声,迎娶诗情。” 薛奇然干笑了两声,心里暗自腹诽愤愤不平:他不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了?怎么了?又怎么了?! “我不是因为站在你们这一边吗?况且那*翎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众人皆知了。我还去提亲,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以文笑了笑,风轻云淡道:“你不是有很多钱?” 薛奇然一听,看向李以文身后的缘楚,只见缘楚立马很识相地捂上眼睛,心虚得不敢看他。 恰好几张落叶飘零而下。 他开始心疼自己,他怎么感觉来投靠李以文也是羊入虎口呢? 第29章 而他被毁了终生幸福活着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一切准备就绪。 青城某个书坊顿时沸沸扬扬,人声鼎沸,大家兴奋不已地互相讨论着,仿佛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 原因是,距离《山贼,美人》之后时隔半年,清水作者终于又即将出新作。 书友一:“不过这次的书名有点奇怪了,《洛阳咫桂》咫桂是纸贵的谐音,莫非这回的新作是围绕‘洛阳纸贵’这个典故来的吗?” 多数人一听也认为很有道理,没准还真是如此。 其中也有人不赞同,觉得“洛阳咫桂”应该与主角的名字有关。 书友二:“非也非也,听说这本将出的新作内容也是关于土匪的,依老朽看来,或许这‘洛阳咫桂’是主角的名字,亦或者是故事发生的重要地点,这也不是不可能。” 书友们又是一阵讨论,有认同之也有反对之,各抒己见。 其中,也有很多人对作者清水的真实身份越来越感兴趣,这位迷一般的作者,写出来的风月话本令人看了感慨万分、赞不绝口。 有人会对未来憧憬不已,希望能遇到像话本里一样痴情的男主或女主;有人会回忆起年轻时的旧事,后悔之庆幸之皆有,若是曾经也那么执着与疯狂,若是曾经也那么沉着冷静不去冲动,结局会不会很不一样;也有人期待能像清水一样,写出令人产生共鸣感人肺腑的故事。 书友三(女子):“真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清水大大,若清水是位男子我一定非他不嫁,若清水是位女子我不介意同性之欢。” 大家一听都笑话不已,有人起哄道:“那清水要是个满头白发之人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书坊对面小客栈的某个角落,诗情靠着窗户旁,愧疚与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流出。 几个月前,清水的书友会她也参与其中,如今,她只能避之而远远看着。 …… 红墙绿瓦,堂皇宫殿。 皇后张氏娇声乞求道:“皇上,我弟弟在沧州那个小地方当知府都当了一年多了,您什么时候让他回来看看我这个姐姐呀。” 方白明眼底闪过一丝不适,他笑了笑搂着身边的女人,安慰道:“我的皇后放心,朕很快会让*翎回青城。” 这个*翎就连在沧州做知府都未曾安分过,自从他去了沧州做知府,沧州百姓更加民不聊生,若不是因为张氏,当白明早就想撤掉他的官帽子。 张氏挑了颗好看的葡萄蜜饯送到方白明嘴里,边笑道:“我就知道皇上最疼我。” 方白明吃着蜜饯,单手搂过张氏的香肩宠溺地看着她。 公公小青子缓缓走进来,细细地嗓子:“皇上,*翎求见。” 方白明干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让他进来。”张氏靠在他的胸前娇笑着。 *翎刚踏进殿堂,一位小宫女急急忙忙地赶进来跪倒在地上,哭着说:皇上,不好了reads();!风灵公主又跑出去了!” 风灵公主是已逝去的前皇后陈氏的女儿,是方白明的第一位公主,因此甚是疼爱她。 方白明皱紧眉头,站起来大怒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又看不好她!快去给朕把找她回来!” 小宫女吓得浑身发抖,头贴在地上一刻都未敢抬起来。 张氏连忙拍了拍方白明的后背,娇声劝他:“皇上,先消消气,现在耽误之急是将风灵找回来,外面人心叵测,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方白明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风灵小时候多乖巧,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次一次地偷偷往皇宫外面跑,难道这皇宫还比不上外面精彩?” “陈氏生前也是十分的乖巧聪明,风灵公主自然也是随了她的性子。” 张氏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夸风灵公主,实则也是暗暗骂她不懂事,有其母必有其女。 *翎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道:“微臣倒有个好办法可以让风灵公主既不会再四处跑,也能令皇上从此不必再去为她操心。” 他心里暗暗冷笑,李以文你不是不惜一切代价地为清风寨地土匪报仇要杀了我?李以文你不是与唯暖两情相悦? 方白明这才注意起*翎。 “噢?国舅有何好办法?” “回禀皇上,风灵公主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何不给她寻一个优秀的驸马,如此既可多一个关心照顾风灵公主,您也可以减少些许操心。” 方白明看着*翎,沉默了许久之后叹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或许风灵嫁给了驸马,身为人.妻多多少少会收敛掉一些脾气与毛病,因此,找一位善解人意又疼爱她的驸马很是关键了。 “张爱卿是否,已有了心中的最佳人选?” 张氏也看着*翎,她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隐隐地警告。 *翎丝毫不以为意,他笑了笑对方白明道:“皇上可还记得左相有一位爱子?” 就是那位不好当官只喜欢从商,并且已经掌握着坛九国三分之二的经济脉络的李以文?细细想来,方白明只见过李以文一次。 那是金秋十月,宫中举办了赏月宴。李以文安静乖巧地坐在左相身旁,舞台上莺歌燕舞,美人如云,李以文却从头到尾未抬过头。 当时方白明便注意到了他,小小年纪却已是一副淡然从容风轻云淡的模样,能够不轻易受外界打扰之人,将来无论做什么必成大器,方白明心里很是赞赏。 那一年,李以文年仅十岁。 后来方白明外未见过李以文来皇宫,偶然一天他突然想起此事便问起了左相。 “爱卿啊,怎么不见你家那位秀气的小少年呢?” 左相委婉回答因为李以文不喜欢热闹的场面,难以接受与太多陌生人相处。左相乃坛九国开元武将功臣,方白明也不好为难他。 “那为何之前来了皇宫一次,莫不是自那次起便留下了阴影?” 左相摇头叹息,悲伤的情绪自脸上浮起。 “那次是他自丧母后的第一次独子在家中活页,微臣于心不忍,便将他哄来了皇宫与我一同参加晚宴reads();。” 是啊,左相的妻子不就是刚在前一年病逝,那个时候李以文也就九岁而已,左相此生也只娶了一位妻子,可怜的小少年,不再有其他的女子可以给予他母爱的关怀与照顾。 “皇上?” 张氏轻轻推了推方白明,方白明这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他仔细打量了*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张爱卿与李以文很熟悉吗?向朕推荐的理由又是什么?” 他绝不容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假公济私公报私仇。 “微臣与李以文并非相识好友,只有某些交集而因此彼此有些许印象,自见到李以文的第一眼,他的模样就未曾从微臣的脑海里消失。” “此人生得俊逸非凡,言谈举止很不一般,小小年纪之时便已有很大的成就,着实是位可以配得上并能很好地照顾风灵公主的最佳人选。若皇上能为两人赐婚,必定是件众人皆乐的喜结良缘大好事。” “哈哈哈,张爱卿说的好。” 张氏很是欣慰,笑着点头:“臣妾也认为,这个法子可取。” …… 方白明走了之后,张氏毫不掩饰的警告这才显露,她恨铁不成钢的地叹气:“我才刚刚在皇上面前为你说好话,将你调任回青城。你倒好,又将要生出是非来,你可知道,你口中的李以文是连我都惹不起的人?” 还是那句话,李以文掌管着坛九国三分之二的经济命脉。据说这个人也十分狡猾,厉害得很。 为姐姐倒了杯茶后,*翎讨好道:“我不还有姐姐你吗?我知道姐姐最关心我了。” “少来奉承之话,先说说你有了什么计策?” *翎收起笑容:“大不了我死了,而他被毁了终生幸福地活着” 来吧,互相伤害啊! …… 诗情:“主子,原来李以文早已备份好,他们今日已经宣布了清水准备出新书的消息,清水的拥护者们也为此轰动一时。” 清水的拥护者越来越多,遍布全国各地,此消息一出,使他们期待与好奇心狂涨,相当于预示着他们准备好掏钱买新书。 *翎叹气,挥手示意,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 氛围十分凝重,负责倒茶的仆人小心翼翼地为*翎倒茶,越是恐慌越是容易出错,结果滚烫的茶水洒了*翎的下半身。 “滚!”*翎大手将此仆人推倒在地上,茶壶随之破碎了一地。 “将他拖出去,合伙死里打!” 仆人吓得拼命地磕头道歉:“主子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边喊着边磕头,头磕在碎茶壶的碎片上,地上满是血迹。 不由分说,两个人上来将此仆人带了出去。 诗情将视线自那一堆粘着血的碎瓷片移开,看向别处。 “怎么?心软了?”*翎犀利地眼神看向他,冷笑道。 诗情立即双手抱拳:“属下未有心软,此人确实罪有余辜。” 第30章 秦公子收留会讲段子的我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风灵在客栈醒来,便看一位容貌极好看的男子,这位是谁来着,她拍了拍脑袋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 她只记得她假扮太监,混着人群从皇宫里出来,拼命地逃离那个地方,由于出来之时她无法携带太多钱,以至于途中花光了钱又找不到可以依靠之人。 处境越来越窘迫,但路是自己选的,一直一直走不放弃,总会可以寻到适合自己的终点。 秦益感觉有人在盯着他看,他抬头看,原来是绿衣姑娘睡醒了。 “姑娘你醒了,还有哪里不适吗?” 风灵眨了眨眼朝他笑着说:“叫我风灵吧,我记得我后来浑身难受,口渴干燥极了,就是你给我喝水的吗?” “是我,我叫秦益,你当时差点中暑了。”秦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风灵,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这个客栈谈不上好,还有些许环境差的感觉,再看看这位叫秦益的男子,衣着打扮显几分贵气,应该是位大户人家的公子。 她记得这里是孟西。 她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我现在感觉很好,谢谢秦公子,我还有个请求,希望秦公子可以答应我。” “什么请求?” 她扯出几分笑容:“我暂时回不了家,秦公子可否收留我?我识字还会讲很多话本段子,肯定可以为你分担许多烦恼。” 她如此大费周折地从皇宫跑出来,是真心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那个规矩很多、没有自由、每走一步皆是身不由己的地方。 因此,她喜欢外面,至少她可以放声开怀的大笑,不用碍于身份而将自己高高地端着。她可以想大笑就大笑,想开怀大哭就开怀畅哭,不会有一群丫鬟公公围在她身边甚至是惊动父皇,没有了太多约束,浑身都是轻松自在。 皇家出生之人有其痛苦,普通百姓出身也有其疾苦,但是她不后悔reads();。 “叫我秦益就好。” 秦益温和笑着点头。 …… “秦益,你家剩有这么多衣服布料而且还是全新的,不卖出去有些可惜了。” 秦益也想卖出去,然而自从秦氏败落以后无人再与他合作,售路早已被其他富商人垄断,无路可卖。 “你看看这样可不可以,雇上十几个身材高挑容貌好看之人,男女皆需要,让他们穿衣我们的衣服,在售衣服的地方来回走几圈展示。” 秦益一听十分认可这个方法,这是个很新颖的吸引顾客的办法,就像卖艺之人,之所以表演杂技绝活是因为吸引人前来观看,想看之人自然愿意买账,不想看之人匆匆而过。 用人体展示衣服的道理也是如此。第二天秦益按风灵的要求雇了十几个人,穿上衣服走了一圈,果然吸引很多人前来观看,其中有人买也有人选择不买,但不到一天的功夫便将所有的衣服都买了出去。 “大多数人买水果时,都希望买的是好吃的新鲜水果。因此,我们可以将各个类的水果,分别挑出一些拿出来供客人们先免费试吃,不好吃可以不买走人,若是有人觉得好吃自然会想买。” “对于那些流浪无人管的小动物,我们可以将它们洗净打扮起来,给它们制作好看的专属小衣服,以此来吸引客人前来买。尤其是那些喜欢小动物的富贵人家,一旦看上了,无论花多少钱都愿意买的。” 方法虽然依旧新奇得令人难以想像,但因为有了第一次的尝试的成功,秦益选择继续相信风灵。 果然,短短的五天,衣服、水果和宠物卖出所赚的钱,足以使秦氏家族恢复往日的繁荣生气。 也就是,秦益靠着新奇的方法,为自己开辟了新的售路,使秦氏家族东山再起。 风灵也因此成了秦氏家族的大恩人。 这一天,风灵急急忙忙地从秦府出去,一踏出门将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男子身上特有气息灌满全身,他的胸膛温暖得令人她心如小鹿乱撞。 秦益温文有礼笑着问她这是要赶去哪里,他派人送她去。 “听说清水作者即将出新书,我想去书市听听消息。” “清水?”是一位作者?除了薛奇然,秦益从未接触过其他作者,也很少看这些虚构不实类的书籍。 “你上回跟我讲的那个山贼与美人的故事,就是出自作者清水?” 前几天风灵为秦益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大概如下: 山上的土匪头路遇一位富贵人家被仇家劫持,土匪头二话不说就冲上去解救,经过激烈的打斗,最终土匪头成功救了富贵人家公子,而其他人都死了。 于是乎,土匪头将公子带回家,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日日夜夜的相处,土匪头发现自己爱上了公子,公子也发现自己爱上了土匪头。 然而,公子的真正身份其实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小姐,土匪头其实是有断袖之癖,他不喜欢女人只爱男人。 《山贼,美人》就是成就了这样一段凄美辗转的爱情悲剧,令无数人为之感慨万分,五体投地。 于是,风灵成功地将秦益拉拢为清水的忠实拥护者。 …… 左相王府reads();。 三人围坐在石头圆桌旁,吃着点心蜜饯,聊聊人生理想、现实悲剧。 如今,出书的消息距离已经发布出去已经三天,*翎却一无行动。 “李以文你真的不会觉得不自然吗?”忍了一早上,薛奇然终于说出了心声。 无论李以文做什么,走路、喝茶、说话,甚至是去茅房的路上,唯暖一直优雅坐于石凳上,全程看着李以文,眼睛一刻都未从李以文身上。 唯暖面无表情地转头看薛奇然,一副“你是不是活腻了”的模样,李以文也面无表情看着薛奇然,薛奇然吓得学起了缘楚捂住眼睛。 这两位,还没在一起就夫妻同心了呢。 见此,李以文不由得嘴角抿起弧度,唯暖一转头就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他的笑容,她笑着缓缓靠近他,挨在石桌面上,盯着他好看的脸问:“你刚才笑什么?” 薛奇然将手自脸上放下来,怪腔怪调一脸讨好地接过话:“当然是因为你啊!” 唯暖:“这里有你什么事!” 李以文看着后椅,眯着眼睛对薛奇然皮笑肉不笑:“你在我府上住得不够满意?” 完蛋了,李以文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表示歉意道:“李以文我错了,唯暖我错了。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啊,大家都对我这般好,向对待家人一样,我在过的可开心了。”末了干笑着又加一句:“我怎么可能不满意。” 唯暖与李以文相视而笑。 树影斑驳陆离投在地上,阵阵清风徐徐而吹过,绕在眉间,撩乱了几丝碎发。 薛奇然看着天空,似乎是在发呆 喜欢的人当然是怎么看都看不厌。 唯暖又看了眼李以文英俊无可挑剔的脸,心里甜滋滋的,她为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上,鼻尖闻着淡淡地茶香。 缘风突然闪现,立即跪下双手抱拳,对李以文道:“主子,*翎已经有行动了。” 薛奇然站起身走过去,心里忐忑不安,祈祷着千万不要与诗情有关,问缘分:“什么行动?” “*翎在皇上面前举荐您为风灵公主的驸马,皇上同意了,老爷明白主子心意所在,现在正在极力劝阻说服皇上。” 驸马?薛奇然惊讶得嘴巴长大成了鸡蛋形。 “砰一一”唯暖愣在原地,手中的杯子碎落在地上,耳朵里一直重复着“驸马”二字。 李以文没有说话,墨色的眼眸深邃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 皇上赐婚,君无戏言。 三人都沉默了许久,唯暖低头看着石桌出神,本来认为自己已经一步一步地接近他了,现在又突然觉得她和他的距离好远,忽远忽近的距离感是怎么回事? 李以文看着正在出神的唯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间显露的温柔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他如今才真正认同,左相确实是很了解他的心意所在呢。 第31章 难道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唯暖抬头看李以文,一如当初在青城山上遇见他的模样,令她过目难忘的英俊白皙的脸,清秀俊逸的气质。 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并且言语行动上亦是如此,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尽管总是被他冷漠拒绝,但她都未曾想过要放弃。如今,听到皇上赐婚,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落空了,不甘但又很无力。 她不敢相信,她忽然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薛奇然看着唯暖一声不响地离开的背影,鼻子冒起一股酸,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感同身受。 “李以文,你说唯暖会不会有事啊?” 直到唯暖消失在回廊转角,李以文收回目光摇摇头,其实他觉得会有事之人恰恰相反是他。 一路以来她从未得到来自他正面的认可,她大概有些灰心丧气了。他面无表情,淡然看着薛奇然问:“你如此问我,难道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噗,薛奇然立即一口茶吐了出来缓和过来后,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李以文看:“你竟然也会问这种问题?” 薛奇然看惯了李以文一副冷漠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认为李以文除了对付*翎,其余任何事情皆不会放在心上。他确实有揉了几次唯暖的头发,然而那时的表情……分明是一种无奈地安抚她,他的眼里是十分自然地从不会过多地流露感情。 也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 薛奇然也算是清水的半个书迷,《洛阳咫桂》中就有这么一段: 洛阳是一位对谁都善良的男人,咫桂在山上住了一小段时间。其间,洛阳对她悉心照料,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男人的关心,便开始认为这就是男人对女人的特殊感情。 有一天她有意捅破这层关系的薄膜,因为她发现自己在享受来自洛阳的关照,同时也爱上了洛阳,她希望与洛阳更进一步发现。谁知,却发现洛阳并无此意,原来洛阳所对她的感情,就只是简单的年龄大的一方理应关照年龄小的一方,况且她还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reads();。 当然,最后发生了重重奇事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使洛阳顺理成章地爱上了咫桂。 这也算是一段,哥哥与妹妹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故事。 想至此,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李以文:“你所言之意是,你早已喜欢唯暖?” 李以文清俊的五官开始有些许微不可见的扭曲,他该回答是,然后等着薛奇然猜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接下来一一被审问?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缘风不知何时已经站于他的身后,他点头示意缘风,迈步离开走出了自知苑。 薛奇然眼看着他就这么走了,一头雾水。 缘风施施然有礼,“难道薛公子还看不出来吗?我家主子自然是十分喜欢唯家小姐的。” 薛奇然无语,他看出来什么了,这叫他如何看出来?他全程只看到李以文二话不说就甩手走人!不,是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薛奇然忍不住大笑,这个李以文真是有意思。 缘风缘楚眯着眼睛看薛奇然,神色显然便是在警告他,这是他所嘲笑之人的地盘。 缘风:“薛公子不是带了很多钱来吗?请自便!”说完朝李以文离开的方向走去。 缘楚不知道接下来他该做什么,捂着眼睛也跟着缘风走了。 薛奇然:…… 心里叫苦连天,这是要闹哪样?“有钱”这一段就过不去了吗? “缘楚!你捂脸干什么?” …… 万籁俱寂,月色无光。 “主子,清水的书明日便开始出售。” *翎负手而立,看着亭台前波光粼粼地湖面,水面上倒映着水榭亭台边缘的烛光。 派人去杀了李以文?为时已晚,并且李以文感觉十分灵敏,提防心很重,根本没有人近得了他的身。 阻止他们卖书?箭已在弦上更加不可能,现在《洛阳咫桂》的宣传做得极好,说不定还有的忠实书迷因过于期待买书而今晚难眠。 现在,左右相联合请求说服圣上收回赐婚的想法,左右相在朝中很是得人心,很多官员大臣也跟着风为他们请令希望吾皇三思呢。 他的亲皇后姐姐说的对,李以文真不是谁都可以惹的。 但是,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了他心爱之人! *翎转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诗情,“所以呢,作为我最器重最得力的手下,你应该为我做些什么?” 诗情单膝着地,双手抱拳:“无论主子让属下做什么,属下皆万死不辞!” 她每天都可以见到爹和弟弟,然而*翎并未实现诺言将他们放了,而是好生安养着。 换个词来形容一一软禁。 *翎勾起她的下巴,温声细语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文武双全且唯暖的武功远远不如你。这也是我为何要得到你的原因reads();。现在,我要你去给我把唯暖抓过来。至于用什么办法,你如此聪慧过人又比谁都了解她,我想你自然会有自己的办法。” 一阵夜风拂过她的发稍,她顿时感觉耳朵极其地发烫。 “是,主子。” …… 一大早,风灵便跑去秦益的房间敲门。 “今日起这么早啊风灵。”秦益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的人。 “嗨,不早了。你昨日可是答应过的,要陪我去书市买清水的新书。” 秦益还在回想着,有吗?是什么时候?他真的答应了吗? 还未待想清楚,秦益被风灵推进屋里,她自己跑到门外并关上门,“秦益,你快换衣服,换完衣服马上到书市门口等我。”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清水的新书发布了。 街市路旁挂着“清水新作出售啦”,并有风向标指路,风灵跟方向标来到书市入口,入口上方挂着“孟西一一清水新作《洛阳咫桂》出售地点之一”的红色横幅。 心里涌起一股激流,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即买到新书,顺便能见到清水一一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了,这么多年来,清水书迷们都心照不宣一一大概有生之年都不会见到清水本人了。 书市里来往的人只有几个,看得出来这几个皆是清水的忠实读者。 不应该呀,清水的新作出售之日人不可能这么少啊,风灵问负责售书的老板:“今天怎么人这么少?” 老板粗犷的声音:“当然人不会这么少了,因为售书还未开始啊,姑娘你来早了整整两个时辰。” 原来如此。 她竟然来早了两个时辰,怪不得方才怎么叫秦益都叫不醒,她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是因为太喜欢清水作者了,老板……来早了的人可以买书……吗?” “当然可以啊!”瞧这小姑娘长得怪水灵、怪可爱的,甚是讨人喜欢,老板粗犷的声音笑着,“既然都是清水的书迷,今天我做主了,提前来两个小时的书迷免费送新书!” “啊啊啊啊啊啊!”风灵不敢相信,“真的吗?!我不会在做梦吧!” 从皇宫出来之后,体验了皇家生活与百姓生活区别,富贵与贫穷的状态,有钱与没钱的苦恼。 从前她衣食无忧,寝宫里放着用不尽金银珠宝,从未想过若是她有一天那些身外之物一无所有时会如何,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她着急着要脱离皇宫寻找自由,便匆匆忙忙地出来了。 看见秦益一一原本一个大富商衰落至此,她集中所有的好点子,苦思冥想说服秦益相信自己的方法,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才几天的功夫便取得很好的效果。 经历这一次,她愈加明白对于普通人的生存来说,钱是必不可缺的东西。有了钱便可以拥有很多,没有钱任何东西都是奢望,因此,为了省钱,不可浪费粮食,不可浪费衣物。 老板以实际行动送上一本新新的《洛阳咫桂》给风灵,以证明这是真的。 那边,来得比风灵更早的男男女女书迷们一听见此,纷纷奔涌过来,激动万分。 卖书的老板顿时悔不已,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么多人,不是还有两个时辰才开始吗?!他可以反悔吗…… 第32章 她真的走了吗就这么走了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再回到书市入口,不远处的人群熙熙攘攘围成一圈,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拍手惊喜。 “这里怎么突然变这么多人了?” 风灵莫名有预感,这群人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定是与今日清水的新书发布有关。她带着小小的期待挤进人群,看到公告牌上新贴了张告示,大概便是在风灵进入书市后的不久,才粘贴上去的。 “作者清水本人真实信息大揭秘:清水真名唯暖,性别女,芳龄18。另附一张清水本人头像。” 看了头像,众人纷纷惊讶,没想到清水不但文笔好,相貌也似天仙一般。 群众1:拍着自己的脑门道:“唯暖?这名字好生耳熟,哎!是谁来着……是谁呢?!” 群众2:“是谁?天啊,我好激动,感觉自己离清水又近了一步呢,你可得要好好想想。”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自风灵的身旁挤了进来,感动得泪眼模糊:“老朽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见到清水了,原来不过是无缘对面不相识啊。” 霎时,人群无声。 风灵一听,兴奋不已:“您的意思是说,见过画像上这名女子?” 众人的目光纷纷齐聚在老人身上。 老人摸了摸一把他白花花的胡子,神色欣慰点头道:“老朽确实见过。” 旁边,一位穿着锦衣的少年看了看告示上的画像,点头十分赞叹,又探头过来,目光充满期待地看着老人:“这名女子真是美若天仙,万万没想到竟也是我最喜欢的作者清水的模样,真是才貌双全。老人家,快说说看您是在哪儿见过清水?” 老人家叹息,回忆起来:“老朽当时也并未知,她便是赫赫有名的作者清水。那是两年前夏日里的某一天,老朽在西江边看着孙儿们玩水,隐隐听见对面提到‘写作’与《山贼,美人》老朽看过去,那是一群年轻的富家子女在岸边观景,身后不远处的堂皇马车里正坐着一位威严的老爷。其中,这画像上的女子,正坐在那群年轻男女中间,看起来也一如画像上这般高贵优雅与冷静。只可惜,老朽只当他们是哪家的贵族公子小姐出来游玩,便不再多加关注。” 此番话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唏嘘reads();。 “这画像的女子,不就是当朝右相爷府的千金小姐一一唯暖。原来,唯家千金小姐就是作者清水。”说话之人是一位身穿锦服的男子。 风灵一听,上前拍了拍穿锦服男子的肩膀就问:“这位大哥,你也见过她?” 锦服男子身形突然一顿,风灵突然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未等锦服男子回头,她反应迅速立马转身钻出人群,使劲地向前跑。 来到一个巷子转角,风灵急忙躲了进去,确定那锦服男子未跟上来,她靠着墙拼命地喘气。 好久没这么用力地跑了,累死了。 终于休息好,都这个时候了秦益应该起来了吧,风灵正准备走人,头顶上传来了不能再熟悉说话声。 他问:“休息好了?风灵公主。” 抬头看,又是那位锦服男子一一锦衣卫之首周蒙。 风灵第一个反应是跑,她虽不会武功但还不会跑吗? 这时,以另一个锦衣卫为首的一群官兵拦住了风灵的去路。 风灵看了看前面,转身看了看后面,捂着耳朵跺脚! “周蒙,冯陈!你们怎么又来了……” 她每一次艰辛万苦地从皇宫逃出来,每一次都是被周蒙和冯陈带回去,这两人是皇宫里顶尖高手,父皇每次都派他们出来找她,也真是挺努力的…… 冯陈双手抱拳,低头,声音有力:“皇上很是担心风灵公主,还请风灵公主跟我们回宫。” “好吧。”风灵嘟着嘴妥协,“但可不可以先让我去见一个人?” 周蒙双手抱拳,坚决不答应:“现在不可以,皇上有急事寻找公主,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属下。” 究竟是谁为难谁,若不是认识周蒙的时间久了,这个人一看起来,便给风灵一种自以为是高手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感觉。 虽然周蒙确确实实是一位大高手。 她叹了口气:“那行吧,回去就回去。”反正,她还是有办法下次再悄无声息地逃出来。 人群来来往往,风灵望了望四周,在冯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掀开黄色的帘子,正看见秦益在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一个人。 以后还会再见,秦益。 周蒙冯陈驾着马车开始走了,随后跟着一群官兵起步奔跑着。太阳越升越高,孟西街上人群也越来越多。 秦益随手拦了一位路人:“请问一下,你可有看见一位穿绿色衣服的漂亮姑娘?” 路人回他:“绿色衣服的漂亮姑娘满大街都是啊。” 秦益看了看周围,随即一头黑线,还真是如此。 但是,风灵比她们都好看。秦益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这句。 秦益又问了一位摊主:“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位穿着绿衣服的姑娘,很瘦,这么高,很好看的一位姑娘。”他比划了一下风灵的身高,大概到到他的下巴这样。 摊主想了想道:“你说的绿衣服的姑娘,是不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长得很漂亮很可爱?” “是她,是她reads();。你看见她了吗?”秦益太激动,握住了摊主的手。 这是个猪肉摊,摊主看了看秦益白嫩纤细的手,别扭地毫不费力地掰开他的手,心里折服,还是位痴情的主呢。 “我刚才啊,看见那位姑娘跟着一群官兵走了。” “跟着官兵走了?”风灵这么乖巧懂事,怎么会得罪了官兵? 摊主粗着嗓子,摆了摆解释起来:“哎,不是,一群官兵跟着那穿绿衣姑娘走了,我的意思是啊,那群官兵伺候绿衣姑娘的,看得出来大概是那姑娘的手下。” 秦益浑身松懈下来,心里好像缺了些什么,身后涌起一阵落寞。 她真的走了吗?就这么走了。 …… 夏天的风轻轻吹过,引来一阵清凉。 缘风进来,“主子,唯小姐来了。” 薛奇然一听立马站起来,唯暖还会来左相爷府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本以为她会自己一个人伤心难过,除非李以文亲自上门哄她。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他还真是低估了她。 回想起来也是,若是唯暖没有这种迎难而上的精神,李以文身边也就不也会出现唯暖了。 唯暖今日穿着红色纱衣群,高贵优雅的身姿走路轻盈,她微微扬起头来抿着自信的笑。 显然,她这是来挑战的。 看见唯暖进来的那一刻,李以文嘴脸抿起弧度,明眸薄唇,十分英俊亮眼。 唯暖来到李以文面前,李以文示意她请坐,薛奇然识相地闭上嘴不说话,以免又要被某人赶出去了。 唯暖一坐下来便一手拿着茶杯,看着李以文,一副十分赏心悦目的模样。而李以文悠然自得地喝着自己的茶,还时不时地抿着笑回视她。 这相处模式……薛奇然无语了,两位就不能开口说两句话吗? 终于,唯暖先说话了,就冲这势头,薛奇然才明白自己跟唯暖和李以文相处比较之下,和前者更容易合得来,除了兴趣相同之外也不是没有其他本质上的原因。 “我方才是从右相爷府后门出来的,因为前面围了一大群人,要求见我。” 李以文点头,“今晚在这里住下来,我会先与右相交代。” 这什么跟什么啊,薛奇然听得一头雾水,提出心中疑问:“唯暖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被书迷们发现了你的身份?”还有李以文,让一个姑娘家住下来,这不是明摆着乘虚而入? 从进自知苑到现在,唯暖才看了薛奇然一眼,李以文替她回答:“后者。” “什么?!”薛奇然惊讶不已,方才他猜的是第一种情况而已,被书迷发现是他随意瞎猜的。唯暖是清水的保密工作向来做得很好,她行事谨慎,也很不希望被自家书迷认出,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到处抛头露面的女子。 唯暖看了看李以文,回答薛奇然:“嗯。” 如此,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否则也不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认出了清水就是唯暖。 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第33章 究竟是人甜还是蜜饯甜呢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李以文低头看了眼陷入了沉思唯暖,随意端了一小碟葡萄蜜饯放置她面前,她反应过来,用纤纤玉手挑了几颗放进嘴里,情不自禁地抿起嘴角,好甜。 究竟是人甜还是蜜饯甜呢? 这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薛奇然已经看不下去了。 薛奇然将唯暖面前的蜜饯端了回来,唯暖挑蜜饯的手停滞在桌子上空,她抬头看薛奇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气。 抢她的什么不好居然抢吃的,而且还是李以文给她的东西。 李以文也看向薛奇然,一边将蜜饯重新移置唯暖面前,一边淡然自若为他解惑:“你想知道是谁将作者清水的真实身份散布出去,那你为何不换个角度想想,散布此消息的时间既不是前些天也不是明日,而是今日?” 《洛阳咫桂》主要是用来揭发*翎罪行的工具,选在这一天向众人散布清水作者的真实身份,不过是试图利用清水的书粉对她造成困扰,而知晓清水本人喜欢清净不喜被打扰之人,便是散布消息之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结果已经十分明显了。 其实,薛奇然一开始也已猜到是诗情,但他不愿意去相信,怀疑自己喜欢之人比被他人告知更为痛苦,因此,他宁愿选择装傻去问李以文和唯暖。 “你们早已料到清水是唯暖这个身份会被人揭露,难怪会如此淡定。” 这种淡定程度如出一辙,若是两人未有事先料到就如此默契同步,那么,唯暖也就不需要以为李以文写文的方式来靠近他了。 唯暖与李以文两人相视看了一眼,他漆黑深沉的眸子如深渊,一眼望不见底,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她继续吃着葡萄蜜饯。 薛奇然突然正襟危坐,两手放在桌子之上,认真的程度就如同一位积极上进的学生,专心听教书先生授课。 “李以文唯暖,你们还知道什么或者接下来有何计划,请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唯暖看了看李以文,摇头道:“我明白的地方也不是很多。” 因此,还是让李以文来告诉你吧。 李以文则无奈看她道:“我让你今晚留下来的原因,你也不知?” 唯暖一听,强装淡定继续吃着蜜饯:“你这么问,肯定与我想的不一样,那我还是不要听了,你也别告诉我。” 她原本以为,新书出版了李以文为感谢她特地请她住下来,一同欢庆。 看来并非如此简单。 合着这两人是不打算说了,薛奇然气得站起来,这时,只见缘楚匆匆忙忙跑进来。薛奇然打趣他:“缘楚怎么了?这是桃花债追来了?” 缘楚默默地将薛奇然无视之。 “主子,这是皇宫里的公公送来的邀请函。”缘楚双手奉上一个金色的小卷轴。 内容大概为,明日便是风灵公主的生日宴,皇上特地写了张帖子请李以文前去,另外有要事需提前共商,请他务必马上动身。 缘楚双手抱拳,不敢头来:“主子,皇上派来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 显然,皇上借以风灵公主庆祝生日宴的为幌子,实则是为公主选驸马reads();。 唯暖自李以文手中接过邀请函,只见他脸色依旧,面无表情。皇上有意选李以文为驸马,自然是会想方设法召见他,以风灵公主的生日宴为理由,到时候若是是好事成了,岂不是双喜临门。 唯暖脸色凝重,皇上要跟她抢男人? “看见你们一个两个都如此冷静,”薛奇然拿了邀请函打开看了看,神色惊讶,“这皇上办事效率真是高啊,下手这么快。” 缘楚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薛奇然一千遍,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薛兄,不是需要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接下来的计划?”李以文抿着笑意继续道:“你与我一同参加生日宴是计划的一部分,路上我会与你细细详谈亦是一部分。” 笑得这般温和,唯暖看着李以文,见他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无奈,听说那风灵公主姿色过人,他当驸马是不是感到很开心? 李以文感觉她的注视,转而看她,她立即看向别处,很自然地随意四处看看。 捕捉到这一幕,薛奇然突然很想笑,这两人真的太像了,皆同样的一脸傲娇,但他以免又被威胁赶出去,他忍住了笑,问李以文:“和你一起参加宴会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又没邀请函,如何跟你一起。” 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是驸马吗? “这可得要稍稍委屈你了。”李以文对薛奇然说完,转而看了一眼身旁的缘楚。 薛奇然幡然醒悟道:“你要我扮你的侍卫?这也不是不可以,但到时候,你可别真的在众人面前将我使唤来使唤去。”薛奇然往后甩了甩头发,自我陶醉起来:“本公子才貌双全,虽在朝廷当中名气不大,但要论在坊间,公子我可是有着数不尽的书迷们。” “当然不会。”李以文欣然起身,迈步准备走,突然他的衣袖被一只小手扯住了,他问唯暖:“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得倒是轻松,你被人抢走当驸马了,还问我怎么了?! 唯暖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微微放松,调整了呼吸。殊不知就在这一瞬,李以文眼底闪过几丝愉悦,但很快悄然而逝,恢复一如往常的淡漠冷静。 她表面淡然笑了笑道:“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李以文毫不犹豫立即拒绝:“不行。” 她放开了抓着他的衣袖的手。 情况陷入僵局,薛奇然大笑起来,“唯暖,李以文不让你跟着去自然是担心你啊,你想啊,若是皇上坚决要他当驸马,而他坚决不从,如果你当时在场,这个时候最遭殃的是你了。” 他揣摩着扮起威严的口吻道:“李以文你不是不愿意当驸马?朕这就将你心爱之人唯暖杀了,这驸马朕倒要看看你是当还是不当。” 噗,缘楚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薛奇然还真是个活宝呢,缘楚抬眼便见李以文面无表情地朝他看过来,他立即识相地强装什么都没听见。 李以文牵起唯暖方才抓着他的衣袖的手,面露严肃命令道:“今晚你就在左相爷府上住下,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可以去,直到我回来。” 唯暖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咳咳咳。”薛奇然呛了一口茶,李以文唯暖同时看过来,他拼命地拍拍胸口缓和,缘楚也很懂事地过来帮他拍了拍背,“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他好不容易废话一堆为你俩解围除尴尬,结果你们又准备拧起来了,可否稍稍尊重一下他人的付出成果,他容易吗? 李以文放下唯暖的手,面无表情眯着眼睛看薛奇然,转身走人reads();。薛奇然见状,极为勉强地又喝了一口茶,连忙跟上李以文,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大声朝唯暖道:“唯暖,我根本不喜欢喝你们家的茶,下回我来请记得给我一壶凉开水。” 缘楚扶额,唯暖小姐还没成左相爷府女主人呢,薛奇然在未经主子的允许之下,说这话是会遭报应的,缘楚在心里为薛奇然默哀了一瞬。 唯暖也跟上去至右相爷府大门,目送两人,她弯着嘴角笑了起来。其实李以文最后一番话说出口时,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因第一次看见这番严肃命令的口吻,有些许的惊讶而已。 怎么办!她也好喜欢李以文严肃命令她样子! 赶马车之人正是那锦衣卫之首周蒙,他见左相爷府门前这位穿红色衣裙的女子很是眼熟,不禁多看了两眼,她神色冷静高贵优雅,但周蒙却又不记不起在哪儿见过她。 薛奇然见此,朝着马车外大声喊:“李夫人,你无需担心,我们很快便可以回来。” 原来那红衣女子是李以文的夫人,可这车上的人不是准驸马吗? 周蒙没有再继续多想,毕竟他只是一名锦衣卫。 …… 沧州知府府上。 “主子,属下已经将唯暖就是清水的身份散播给了清水的书迷,唯暖这人素来不喜欢被打扰,因此,她这一段时间定是不会轻易出门。” “哈哈哈。”*翎向诗情投去赞赏的目光,“李以文下午已经奉邀请函进宫,你今晚将她绑过来,当然,先不要伤她分毫,这么有文采与才情的女子,尤其还是李以文喜欢的女人,本官留着还有用呢。” 他倒要赌一赌看看是李以文的书快,还是我的手快。 诗情抬头看了看*翎一眼,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是贪婪不休的眼睛,她严声道:“是,属下这就去。” “等等,这是本官赏你的。”*翎说着扔了一袋东西给诗情,她打开看,里面都是是银两。 诗情立马跪下,头挨着地:“谢谢大人的赏赐,但属下真正缺的并不是钱。” 她需要的是爹爹和弟弟,平平安安一家团聚。 “你放心,这就是用来赡养你爹的钱,等事成之后,本官自然是不会亏待你们,高子和胖子已给你爹和弟弟安排了一处舒适的住处。” 话刚说完,一女子前露酥胸后露娇嫩素背,婀娜踏步进来,她看了诗情一眼,转而脸上欣喜地娇声呼唤*翎:“大人,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呢,我早已等不及了快要生你的气了。” 这就起那日,诗情看到与*翎翻云覆雨的女子秀香。 “哈哈哈,宝贝儿快来~本官也很是想你。” *翎大手搂过她的香肩,她胸前柔软的山峰顺势全部挨在他的身上,他立即有反应地吻上她的娇唇。 早已被忽视的一旁的诗情,低着羞红的脸,自觉退下。 *翎大手揉着秀香的酥胸,她不禁发出难耐的呻.吟,他一听更为兴奋起来欲.望高涨,自身下撕开她薄得可怜的衣裙,将她放在木椅之上,迫不及待地进入她…… 第34章 并非是公主方才所认之人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从左相爷府到皇宫,只需要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眼看着快到皇宫,薛奇然越来越好奇,终于开口问李以文:“你带我来参加生日宴,究竟所谓何意?” 不应该只是单纯寻他做伴吧,要是寻个伴缘楚多傻缘风多正经,这一正经一傻的组合,他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李以文一直在闭目养神,他眼睛都未睁开,淡然道:“做伴。” 薛奇然吓得往角落里缩了一些,十分惊讶与惶恐:“你你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怪不得唯暖那么优秀的女子一直跟着你,你丝毫未有所动,原来你竟然,竟然是个断袖。” 李以文:…… “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你,只需要享受整个旅途。” 旅途愉快。 …… 下了马车,周蒙将李以文和薛奇然引路至风灵公主的清宁殿。薛奇然觉得不对啊,为何去的是公主的寝殿,他们不是先要去见皇上吗? 于是薛奇然明知故问,而周蒙的解释是:“是这样的,皇上与风灵公主许久不见,因此在清宁殿叙旧。” 李以文面无异样情绪,淡漠冷静的脸上,比往常多了些威严。 薛奇然这就尴尬了,宫里宫外皆知,风灵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对于风灵公主任何诗情皆十分重视。 曾经,因为风灵公主的两岁生辰而大赦天下,后至每年风灵公主的诞生日,宫里皆会举办十分隆重的庆典,如同过节一般。 皇上与风灵公主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 …… 清宁殿。 风灵这回离开回宫出逃了十六天,其中有十天都与秦益住在一起。她出逃皇宫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之事了,只是每次都会被周蒙冯陈给捉回来。 方白明对风灵根本生不起气来,看着她甜美可爱的面容,不禁又令他想起了前皇后陈氏,陈氏是他这一生亏欠最多的女人,也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reads();。 皆言生在皇家之人最无情,殊不知,他曾经是最有情也是最无情之人。 那时,他的后宫还没有任何其他佳丽,唯独陈氏与他相爱相守不离不弃,当时他刚登上皇位不久,根基未稳。 尽管有左右相竭尽全力诚心辅佐他,然而朝中几股势力趁机明争暗斗,势头十分汹涌,外加上邻国的玫天国兵强马壮粮食充足,并且对坛九国一大块疆土正虎视眈眈。 当时,他也有守护领土之勇,领兵打仗之谋,但由于新登基上位,他手中的兵权仅仅不到坛九国兵力的三分之一,根本无法发动兵力。 在这个内忧外患之时,他机智地选择与玫天国谈判,谈判的结果是联姻,玫天国将让本国的一位公主嫁给他,并且成为皇后。 当时陈氏便是皇后,亦是他最深爱的女人。这个联姻令他苦恼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他的所有神经都是紧绷着的。陈氏皇后已怀有身孕九个月,得知玫国的联姻要求要起得提前生产了,产下一位公主,取名为风灵,众人不约而同称“风灵公主”。 他也因公主的到来而十分高兴,然而,这样的高兴并未持续到两天,玫国便派使者前来催他表态,是拒绝还是同意。 拒绝,国亡;同意,家亡。 是拒绝还是同意? 陈氏皇后已经帮他做了决定,当晚陈氏皇后派坛九国使者连夜赶往玫国,表示同意联姻后的要求,并定下了和亲之日。 皇后陈氏凌晨,服毒自尽。 皇后为国家保长久,而服毒自尽,此消息惊动了整个坛九国。 深刻体会到国家面临危难,掌握兵权的张氏家族、李氏家族、郑氏家族、谢氏家族,四大兵权合一,主动请缨,发兵攻打玫国。持续了一年半之久的战争,坛九国最终以人多团结,取得了胜利。 他凯旋归来时,风灵公主已经两岁。 风灵公主两岁生辰之日,坛九国大赦天下。 第二年,他取了兵权最大的张氏家族的长女,并封张氏为新皇后。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风灵公主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个字吐出时是撒娇带着鼻音的语气。 回忆逝去,思绪归来。方白明顿时心软,眼里含着慈祥的笑:“知道错了就好,起来吧,过来坐父皇身边。” 风灵公主一听高兴极了,不是安稳地坐下而是跑至他的身旁,搂着他的肩嘻嘻笑道:“谢谢父皇!儿臣就知道父皇最疼儿臣了。” 明显地恃宠而骄,可他就是对她生气不起来。 方白明宠溺地揉着风灵的头发,问道:“这回出去都遇到了什么新鲜事,快跟父皇说说。” “新鲜事多了。”风灵十分自豪继续道:“儿臣在外面身无分文之时,差点渴死饿死,就在这时,儿臣遇见了一位极为好看的善良之人,是他给予儿臣吃的喝的,并让儿臣在他的府上安住下来。父皇这个人可好了……” 这次出宫是她玩的最开心最难忘的一次,第一次遇见像秦益这么英俊的男人,人又极为善良,她更加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尽快出去找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是找她呢还是找她呢? 孟西这边的秦益,刚回到秦府便打了两个喷嚏reads();。 风灵公主越说越兴奋,却发现她的父皇越听,眉头紧皱,脸色越凝重,吓得她赶紧换话题。 “父皇还记得,曾经儿臣跟您提过的一位很厉害的作者吗?” 方白明沉思了一会儿,试探问:“叫,清水?” “对啊!就是清水,这个清水隐藏得可好可神秘了,儿臣喜欢她这么多年,竟丝毫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次出去儿臣竟然见到她了。” 方白明摇摇头,不同意地笑问:“你不是从未曾见过清水,怎么可能认得出人家来呢?” 她突然就被问得哑口无言,父皇就是父皇,作为一国之君判断是非对错自然是十分拿手。她嘿嘿笑了两声:“是,儿臣确实,没见过清水本人,但儿臣看到她的画像了,还有她的真实身份。” 方白明宠溺地顺着她的话问:“是吗?” “当然是啊,清水是一位女作者,她真名叫唯暖,是右相的千金。” 方白明沉思:“是她?” “父皇以前见过唯暖吗?”风灵好奇地问,“她可美了,唯暖以前应该没有来过皇宫,不然儿臣应该也见过她?” 唯暖确实没有来过皇宫,方白明只见过右相的长子唯靳。 至于唯暖,他只知道右相确实有位小女,十几年前,传言右相自称他的这位小女儿见不了生人,右相便从未带她出来见过人,因此他从未曾见过她。 左右相两家交好,前一段时间还听左相提起她,据说这位姑娘芳龄十八了还未嫁人。 对了,还有李以文二十二也未娶。 周蒙进入殿,双手抱拳:“皇上,李以文来了。” 真是想到谁,谁就来了。 “草民李以文叩见皇上。” “草民薛奇然叩见皇上。” 皇帝的威严在上,薛奇然竟一时忘记了虚报身份。 这边,风灵公主一听到“薛奇然”这个名字,惊讶得迅速转身看他。薛奇然也是一位她十分佩服的作者,并且秦益与她提过,薛奇然曾帮助过秦益之事。 风灵公主转身之后,更是惊讶万分。 “秦益?!” 薛奇然一听,更为惊讶,嘴张大成了鸡蛋形。 他到了左相爷府住下来之后,时常被缘风缘楚威胁搬出府外住,还忙着李以文和唯暖之间那点破事,便忘记了要将遇见秦益之事告诉李以文。 没想到啊,秦益这小子竟然跟风灵公主有一腿,关键是,看风灵公主这番兴奋的模样,大概是将李以文误认成了秦益那小子。 风灵激动得拉着父皇的手,开心道:“父皇,他就是儿臣与你说的秦益,您看他是不是长的很好看,他不仅人好看,人品更好。” “是吗?”方白明意味深明,看向李以文。 李以文冷静依旧,面无表情坦然自若。 “在下是李以文,并非公主方才所认之人。” 第35章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秦益性格温和,眼里时常含着笑,而面前的男人似乎有着与生俱来自信,眉目冷淡,而此时正带着些虚虚的歉意。 同样的五官,均鲜眉亮眼,后者却气质绝佳。 他笔直地站立在那里,后面是自外面照进来的微弱阳光,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看着风灵公主,她顿时便能很深刻感受到,他骨子里的那股正气逼人的气场。 这个人就是那位名不见经传李以文吗? 薛奇然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想,微微行礼道:“这个确实是当朝左相李成武的独子一一李以文。” 风灵公主若有所思地点头,眼睛愈发炯炯有神,这个人唇若涂脂,精致明朗的五官恰到好处地组合在一起,天公愿做美,俊美而不妖娆。真是好看极了呢。 “他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皇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边暗暗感叹,这个世界上竟然真有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一边打量着那左相家的儿子,果不其然这年轻人长得真是英俊。 想当年他年幼之时也就是左相年轻之时,那个时候的左相亦是个英俊非凡的男人。 这么一看过去,他突然发现风灵和李以文真是般配,他轻挥手,示意身边的公公端茶过来,慢悠悠地喝茶来。 写话本写多了,自然是很能读懂他人的心思,这位风灵公主看李以文的眼神,与唯暖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薛奇然继续道:“方才风灵公主提及了秦益?在下正好与他有一些不解之缘,秦益是孟西商人秦氏家族的长子,他性格温顺亲和,为人诚恳善良。不知公主是何时见过他,能否告知在下,如今他的家族状况如何?” 无视李以文缓缓移至他脸上的目光,唯暖是他的好朋友,而李以文是唯暖最喜欢之人,此次面圣的目早已显而易见了,他必须得好好帮帮唯暖。 虽然她经常与李以文合起伙来欺负她。 风灵公主依旧看着李以文,这时才回过神来,笑道:“秦益现在可好了,多亏了你的帮助,他现在已经东山再起。” 她说完风灵眼睛一亮,转身对皇上笑着道:“父皇,您说是不是作家们都长得这般好看,清水可美了,薛奇然也长得这般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皇上一听顿时大笑起来,幡然点头。 “在下认为是坛九国俊男美人备出,杰地灵,是皇上治国有道。”薛奇然恭然行礼,欣然言之。 皇上被哄的开心极了,随即对薛奇然十分感兴趣,也就忘记了此次诏李以文过来的目的了。 两人从坛九国占据了风水宝地之势,到往日志国方略,再到边境邻国之势,聊的不亦乐乎。 于是乎,我们俊逸非凡的美少年一一李以文,成功被晾在一边。 夜幕降临,李以文和薛奇然被留在皇宫一同用宴,听乐赏月。 歌台暖响。 众人无一不面露欢喜,风灵公主唯独看到李以文依旧是一脸淡漠,与这一派热闹显得格格不入reads();。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李以文确实觉得很头疼,他突然有点想念唯暖了,即便她再吵,也不会及这一场歌舞的三分之一。 错了,不是真正地想念,而是相比较之下的想念。 李以文端起一杯浓茶,一饮而尽。 对,肯定是如此。 …… 夏天的夜风轻轻吹过,十分沁人心脾。 唯暖的心里却藏着千万个忐忑不安,她在李以文寝殿旁客房里来回走动,心里越发不安。 这么晚了,两人怎么还未回来,也无任何消息,难道…… “吱呀一一” 她打开门,缘风缘楚立即出现于门口,双手抱拳,低头:“第九十九次提醒,请唯暖小姐勿要担心,主子会安然回来。” 唯暖:“……” 她真的要抓狂了,这两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李以文安然回来,也有很多种情况。 比如独自安然回来…… 比如当了驸马带着公主安然回来…… 缘楚也觉得有些郁闷,自家主子二十几年,第一次带女人回来,自古看似无情之人最深情,按道理说,主子不应该这般快见异思迁吧。 唯暖扶额叹息,正要转身回屋里。 缘风似乎终于看出她的小心思,投来安慰的眼神,开口:“请唯暖小姐不必担心,相信主子,也是相信您自己。” 唯暖顿时松了口气。 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 随着夜色愈来愈深,街道上人群稀疏,书市里的几家书坊门前依旧打着红色的灯笼。 灯火阑珊,暖意滋然。 “胖子。”高子扯了扯胖子的衣袖,“你看那边,清水的新书最后两本半价耶!” 两人互看一眼,双眼发光,毕竟都是清水的书粉,并且自从在*翎手底下做事至现在,工钱可从来都未涨过! 于是乎,高子瘦子两人心花怒放地进了书店。 夜已深,几乎没有了客人。但明天还会继续有清水的新书送过来,白天人多的时候清水的新书实在太好卖了,为了接下来的账目清楚好算一点,老板决定坚持守夜,直到最后剩下两本书卖出去。 这不,原本睡意朦胧的老板,一看到有客人进来立马精神抖擞。 “客官,请问需要什么书?” 胖子白了老板一眼,环路四周,粗着胖子道:“老板你真是不上道,现在卖的最火的书是什么,当然是清水的啊!” “所以我们要买的是清水的书。”高子接过话,继而欣喜若狂道:“老板,真的半价吗!?” 老板抹了抹汗,这一进来就对他提意见,看这势头还以为遇到霸王无赖了,他点头陪笑脸:“是是是,是我不上道,是半价reads();。” 高子胖子:…… …… 晚宴结束,众人纷纷离席。 薛奇然已然醉醺醺得找不着北了,他攀附着李以文的肩膀,两人一同行走。身后传来女子揉揉弱弱的声音。 “两位请留步。”风灵公主笑脸款款而来。 薛奇然见此,突然兴奋起来,高兴道:“诗情,你还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心里……” 李以文悄无声息地点了薛奇然的穴,风灵公主脸上的疑惑一闪而逝,继续笑着道:“两位公子是否遇到了什么困扰,若是信得过本公主,不妨告诉我,没准我还可以帮你们。” 李以文依旧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清俊的五官在灯火忽明忽暗地映衬下愈加好看,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清凉的夏夜里,风灵公主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但是这话却不是那么好听。 李以文说:“自然是信得过公主,但在下的未婚妻还在等在下给她写一封家信,告退。”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风灵公主紧握拳头。 李以文从未正眼看过她,难道她对于他来说就这么不堪入眼吗?可恶,她从小到大还未遇见过这般傲慢无礼之人! 也从未遇见过这么好看之人。 …… 关上门,李以文解了薛奇然的穴,转身准备去倒杯茶解解酒气。薛奇然突然冲到他眼前,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显然是十分激动,仿佛……又看见了诗情…… “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是风灵公主,你喝多了。”李以文冷着脸无趣地推开薛奇然的手,坐下,倒茶。 “不是!这个!你刚才说未婚妻?未婚?妻!?” 薛奇然眯着眼睛,问:“说,你是不是喜欢唯暖?” 李以文面不改色。 “我不知道。” 薛奇然:“……” 你是什么人啊,掌握坛九国经济命脉啊,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一个女人?!啊啊啊啊,薛奇然突然觉得自己好激动,仿佛比发现有人喜欢自己还要惊喜。 他继续逼问:“其实你早就喜欢上唯暖了,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允许她跟你回左相爷府,允许她经常出现在你身边。哈哈哈,我就说嘛,唯暖这么好的一位姑娘你怎么会不喜欢?” 李以文沉默片刻,道:“确实好。” 薛奇然:…… 相处日久,唯暖确实是个好姑娘,想到这里,李以文起身,迈步至书桌前坐下。 薛奇然全程注视他,问:“你想做什么?” 李以文抬头,淡然回答:“写妻书。” 噗,薛奇然狂笑不止。 第36章 也不允许身边之人背叛我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月黑风高,高子瘦子两人抱着书摸黑向前行走,转过街角,只见远处有一户普通人家依然亮着灯火。 两人互看一眼,默契地悄悄走上前,在屋外漏光处打开了新买的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户人家才熄了灯火。 高子拉着胖子走了十几步,猛然腿软地坐在地上。 “胖子,我不敢回去了。” 胖子谨慎地向四周望了望,也一脸茫然地坐下来,脑子却突然无比的清醒,他也不敢回去了! 清水这本新书分明就是针对*翎而写的…… 首先是曝*翎的真名…… 然后发展故事情节的同时也揭露*翎的种种罪行…… 最后以“正邪相对,正义永存。”的道理呼吁人们站起来反抗*翎…… 关键是高子和胖子看书之后,莫名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他们跟随*翎即便无十几年也已有的七八年了,自家主子干过什么勾当,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自然是一清二楚。 遥想当年,*翎进宫问候张氏,结束之后遇见一位丰腴多姿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翎喜欢的类型),派高子去打听,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位被皇上冷落了多年的弃妃,自小便入了宫,却一直位得过任何宠幸,原因是父亲曾经投靠过玫国。 *翎当时兴趣大好,那名弃妃无任何人可依靠,光天化日之下便被他强要了。后来,这名女子便成了*翎进宫的唯一兴趣动力,女子日日承欢膝下,高子胖子二人日日在门外为主子望风。 类似这些肮脏的勾当数不胜数,一开始他们心里还有点恶心,后来开始强迫自己麻木,便真的渐渐麻木了。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他们也不过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罢了,这时间有太多的邪恶与不公平,他们两个普通的下属能改变得了什么? 可是,如今…… “胖子。”高子叹息,“你说,这么多年来,那些被*翎玩死的姑娘小姐,会不会恨我们呢?” 胖子闭上眼睛,一会儿勉强笑起来:“你少来自作多情了,人家的姑娘再怎么恨也不会记得咱们,毕竟……唉。” 毕竟直接害死她们的不是他俩,而是*翎reads();。这句话,胖子没有说出来,两人已是心照不宣。 胸腔一股血液汹涌而起,仿佛听见了期待已久的号召。 “不要再为这种人做事了!” “不要再赚昧着良心的钱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镰刀型的月亮躲开了巨大的蘑菇云,向大地投下微弱的月光。 高子胖子相视而笑,开始了,跑! 他们虽地位低微,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永存。 他们虽曾经犯错,却有一颗知错悔改之心。 既然有人愿意带领他们向前,朝着自己内心向往的地方前行。 为什么,不选择放下犀利的武器,跟着一群心灵柔软之人一同向前?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关键是有一颗善良与懂得感恩的心,高子胖子他们便是。 …… 天微亮。 门外,诗情轻敲门,恭敬道:“大人,知府门口聚集了一群人。” *翎快速穿戴好,打开门,“什么情况?” “似乎是清水的那本书起了作用,因此天还未亮,门外便来了一群人吵着要见您。” 不是似乎,是确实。显而易见,来的人皆是来声讨*翎的。 *翎目光寒意逼人,他狠狠地甩袖,“我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见的?!叫高子胖子将他们打回去!” 诗情突然沉默了,没有回话。 “高子胖子又去哪里死混了!?” “回禀大人,他们……跑了。” *翎居高临下,低头逼问:“跑了?这两个狗奴才!你去将他们给我抓回来!” 即便他身陷万劫不复,也绝不允许身边有人背叛他! …… 坛九国早朝时间。 大臣们纷纷向皇上反映,近几日有一本名叫《洛阳咫桂》民间作家写的书,极为受百姓追捧,关键是这书中的内容……明里暗里地将朝中某位官员平日里所做的苟且之事,展现得一清二楚…… 这位官员,便是那当朝最受宠幸的张氏的孪生弟弟一一*翎。 堂上的大臣分为两边,一边是维护*翎,另一边是要求圣上主持公道严惩之。大臣们讨论得轰轰烈烈,皇上越是生气,立即召很回*翎,并在下了早朝后第一时间去了张氏的寝宫。 …… 清晨,雾还未散去,树叶草地之间弥漫着露水与泥土的气息。 高子胖子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山间行走。 人一旦突然丧失了坚持已久的目标,难免彷徨不知所措reads();。高子抬头看露着肚白一方的天空,感叹:“天空还是原的天空,但人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 “高子,你别这么说啊。”胖子微带着哽咽,继续道:“你这么说,好像我们以前坚持的都是错的,但对在谁错又在谁呢?当初我们坚持自己的任务时,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认为自己是错的。唉,世事难料啊。” 两人一时都安静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高子拉着胖子起身,急忙:“快跑,好像有人追来了!” 胖子也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们,他艰难站起来,拖着浑身赘肉拼命地往前跑。*翎智谋不武,但为人心狠手辣,因此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离开的。 很快,两人一路跑到了山顶,前面是悬崖峭壁。两人回头看,身后是一一诗情。 “呵!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诗情冷眼看他们。 两人齐齐跪下,求饶起来,高子比较能言善语:“诗情姑娘,你也是个善良重情重义之人,平日里我们对你也不薄,请你放我们兄弟俩一条生路吧,我们虽没有妻子儿女,但家里也都有一位年纪大了的老母亲等我们回去赡养啊。” 诗情微微转身,往右边示意,不远处是一片高矮不一的小树林,应该是某些村民新种上去的。不过,很显然,树林里站着一个人的身影。 作为那个人的下属多年,高子和胖子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继续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做着昧着良心之事,这比他们明知不可背叛一个人,却依旧去背叛的感觉,更为难受。 何况*翎仅仅将他们视为手下,从不考虑他们的感受、能力范围的手下,在他看来无心无情无血无泪的傀儡手下。 有时候,他们更多的会羡慕同为其他主子做事的人,比如缘风缘楚。 缘风缘楚和李以文似闹却静,上严下尊的和谐相处模式,就十分令高子和胖子羡慕了。 有一件事,高子胖子依旧记于心中,但缘风缘楚不一定记得。 缘风缘楚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李以文分配至偏远干旱地区当值。李以文平常便很少出门,一切事情都交给各分部的管事,缘风缘楚离开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没有踏出过左相爷府的大门。 期间,有熟人想约李以文亲自出来商谈,但他拒绝了,那人传信问他,为何不愿出来见一面谈,毕竟你从来并不是那种傲慢不讲理之人。 李以文答曰:身旁无人跟着。 左相爷府上上下下,丫鬟家丁从不缺,但这跟着的人便只有缘风缘楚了。 这件事情少有人知,知道的都是一些熟识李以文的人,一直在李以文的好友周边得到颂扬。 至于,高子胖子如何得知这件事,因为*翎早就派他俩盯上李以文了,殊不知,这两人在监视途中越来越佩服李以文,不知不觉,心悦诚服。 诗情无情冷笑:“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从这里跳下去,要么跟我回知府府上。” 这里是万丈悬崖,跳下去是死;回去,依旧是死。 但前者干脆利落,后者倍受折磨。 当你不能如愿做自己想做之事,就应该做对寻常百姓有利之事,如果两者都不能。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37章 这名女子果真是位人才啊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书墨幽香。 “信送给唯暖了?” 薛奇然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一副淡然自若的某人。 “还未。” 薛奇然真想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朝他砸过去。 “你可真淡定,现在我们暂时回不去了,你就丝毫不担心唯暖等不了了,然后伤心欲绝地离开?” “她默默在你身边陪着你,收敛了所有大小姐脾气,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应该跟人家姑娘说清楚。” 否则,恍恍惚惚,耽误了她一生。 李以文闭上眼睛,揉了揉眉间,睁眼,低沉的嗓音,微微沙哑:“这是你有史以来,最不废话的一段话。” 薛奇然:...... 如果眼神可杀死人,他对面的人早已不复存在了。 李以文站起身来,欣然道:“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这里太闷了,我们出去看看风景。” 今日注定会是十分热闹的一天。 ...... “皇上驾到――” 方白明一踏进张氏皇后寝宫,张氏立即跪下,哭得梨花带雨。 *翎原本早已恶名在外,奈何宫里有张氏皇后这个姐姐罩着。清水的书一直很畅销,她写书的风格也十分受人欢迎。很快,满城皆知,《洛阳咫桂》以*翎的真实名字为反面主角,有意丑化他。 这不得不让人更愿意去相信,这其实是一本有意揭发检举*翎本人的书。 “皇上,这不过是卑鄙小人有意写的一本荒诞可笑的书,请皇上切勿听信其谣言,冤枉了好人啊!” “冤枉了好人?”方白明眉间紧锁,怒道:“来人,将蓝忠淇的女儿带上来。” 指染后宫妃子,这名妃子便是曾经投靠过玫国,被发配边境后来病逝的蓝忠淇之女,蓝雪儿。 张氏不可思议地看着主座之上的男人,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就这般的不堪一击吗?但她突然便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很可笑,自古帝王家的男人最无情,区区一个皇后怎会比得上他的面子更重要。 何况,她这个皇后之位并非当初他的本意,而是为顾全大局。 十三年了,她以为只要她一心一意真诚以待,就可修得夫妻同心不离不弃。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他还是忘不了风灵公主的生母,原皇后陈氏reads();。 真是可笑极了,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位装睡之人,同样的,你怎么可能真正打动一位永远不会爱上你的人呢? 很快,蓝雪儿被带上来。蓝雪儿穿着素衣白赏,身材丰满,年过三十依旧风韵犹存。 方白明冷声问:“蓝雪儿,你可认罪?”蓝雪儿被打入冷宫,经历过了十几年的孤独寂寞,从未受宠,人间生死、金钱名誉、圣上威严这些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奴婢认罪。但这重要吗?” 冯陈一听,立马站出来呵斥她:“蓝雪儿,注意你是在跟谁说话!” 方白明倒是听出了趣味,失去了清白之身对女人来说怎么可能不重要,他挥手示意冯陈退下。 “皇上将奴婢打入冷宫多年,最美年华无人欣赏,既然皇上不喜欢奴婢,为何要将奴婢禁锢?怎么就不允许他人欣赏奴婢身体与容貌的美丽?” 顿时,整个寝宫安静得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地位卑微的太监丫鬟更是连呼吸都不敢随意。 这蓝雪儿胆子可真够大,竟敢公然主动对圣上提出这种,令人脸红羞耻的闺房之事。 这么一说,倒成了皇上被扣的这朵绿帽,是理所应当…… 李以文和薛奇然两人一出门,便遇到了风灵公主。这其中的巧合薛奇然还未来得极深思,他们已经一起跟风灵公主,来到了张氏皇后的寝宫。 一路上,风灵公主黑色的眼圈十分明显,她脸色可谓是变幻如云,时而生气时而惋惜时而......薛奇然已经解读无力了,毕竟老是观察人家小女孩儿,会显得他不是很风度,不是很有修养。 他们一进来,便恰好听到了这一段。薛奇然悄悄观察了众人的脸色,各个皆严肃至极,李以文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俊脸,看不出在想什么。 难道真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很想笑吗...... 这名女子好实在,是位人才啊。就在这一刻的佩服里面,薛奇然已经想好了下一本新书的女主角性格形象构造了。 蓝雪儿接着说:“*翎一开始抚摸我时,我是十分抗拒的,但后来想了想,与其反抗,还不如欣然享受。” 霎时,除了太监之外,丫鬟侍卫无人不脸色异样得低着头。 皇上脸愈来愈黑,而薛奇然......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他好想笑,这名女子果真是位人才啊! 反倒是皇后张氏着急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派胡言,无教养的女子。这蓝雪儿越说下去就越荒唐,皇上便会越生气,到最后,将会演变为:蓝雪儿与*翎藐视皇威,两人狼狈为奸,而且私通意图谋害皇上。 张氏朝跟随她多年的侍女怡华,送了一个眼神。 怡华立即心领神会,站出来大声指责道:“低贱女子蓝雪儿休得无礼!” 怡华面对圣上,面不改色:“皇上,怎么可以相信一本出自民间的书里的荒唐写事,就算这蓝雪儿说的是实情,但区区一件事而已,那也不过偶然,亦或者是居心不良之人有意设的局,难道皇后与皇上十三年的夫妻之情就这般不值一提,还未查清楚,就直接到皇后的寝宫兴师问罪?” 随着拔剑的声音响起,周蒙一个箭步上前,将剑架在怡华的脖子上,她这才慌忙跪下,不敢再说下去。 方白明眉头紧皱,但依旧十分淡然冷静reads();。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今日这是怎么了,仿佛整个皇宫都在弥漫着战火烟嚣的味道。 皇后掩面而泣,后看了一眼怡华,道:“皇上,贴身侍女没教好,是臣妾的不对,但*翎虽是臣妾的亲弟弟,他所做的错事与臣妾并无任何关系啊,臣妾也是今日在皇上踏进寝宫的前一刻时,才稍有听说的。” 这一刻,张氏已经非常清醒,保自己要紧。 这时,一位身形颀长,俊逸非常的男子,上前几步,恭然行礼。 清冷、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大殿萦绕起来。 “皇上,在下既然被您请进来了,且听在下说几句,可否?” 方白明点头允许。 风灵公主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位,连背影都清秀挺拔的男子,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然敲击了一下她的心。 她终于找到昨晚失眠的原因了,就是因为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好听得令人不由自主失了神,冷而清润,难以想像他温柔说话的声调。 那个女子……真幸运呢。 “皇上请在下进宫,意图已然十分明显。然而,在下早已与一位女子心心相惜,现在,这名女子正在左相爷府等着在下回家。这名女子正是大家皆熟悉又陌生的,著名民间作者清水。” 话到此处,众人一片唏嘘。 “原来这位就是左相之子,真是一表人才。” “他竟然与清水认识,好幸运!” “才子佳人啊。” 周蒙别有意味地回头,看了李以文一眼,李以文坦然回视他,继续道:“在下的未婚妻清水,了解*翎的为人,并充分利用在下给予的证据,写成一本书,希望能引起圣上的注意,为民请命。” “正是因为有*翎的亲姐姐皇后张氏,为他包庇阻挡了所有对他不利的消息,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出此方法,来获得众人的注意,最后引起皇上的重视。” “期间被*翎发现,于是层层阻挠我们,从有意曝光清水的*身份,到有意向皇上推荐在下为风灵公主的驸马,*翎所有的意图,不过只有一个一一阻止我们完成《洛阳咫桂》这本书。” 写《洛阳咫桂》这本书的风险,其实远比唯暖想像中的还要多,在唯暖安心熟睡的每个夜里,李以文都加强人手保护她的安全。 李以文确实极度不喜欢唯暖,但自从他选定了清水作为帮助他写书的作者,及*翎收买她身边的侍女诗情开始。 不知不觉,李以文发现保护唯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甚至唯暖跟随他回左相爷府,他心底里也认为理所当然。 只有唯暖在他的身边,他才会很安心,后来,这种安心多了一些暖意,和甜甜的满足。 “昨日深夜,在下给清水写了一封家书,聊表思念。若是这封信还未寄出,定是在锦衣卫周蒙身上。周蒙,我的信是否还在?” 听到此处,除了周蒙以外之人的反应是:我靠,现在的人说话都这么露骨嘛?还深夜写情书,聊表思念…… 周蒙:…… 他妈的,果然中计了。 第38章 他身边不可能再出现女人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日上三竿。 未来女主人的房间静得出奇,缘风终于按耐不住问缘楚。 “唯暖小姐昨晚睡得是有多迟啊,从前她可不是这么贪睡的人,她今日心情会不会很糟糕?” 缘楚一直看着唯暖的房门,默默不语。 两个时辰过去了,缘风缘楚开始觉得大事不妙,喊了一名女丫鬟上前敲门,门敲了许久也不见回应。 缘风靠着棕色的柱子,淡淡道:“女主子才不会这般无聊,她已经不在房内了。” 话一说完,缘楚正好撞门而入,四处看了下只见桌面上留有一封信,是写给李以文的。 …… “君拆信示君已归,吾离去是身已累。 纵使南最是温暖,燕子亦会归北方。 唯暖亲笔。” 李以文将信置于桌面上,面无表情,眸光依旧,看不出在想什么。薛奇然拿起信,尝试解读起来。 平日里突然多了位女主子,缘风缘楚没少得到不少欢乐与好处。这下女主子突然跑了,缘风缘楚表示也很着急。 若是连唯暖也不再回来了,他们有八成的把握认为,以后主子身边再也不可能出现其他女子。 也就是,能够忍受李以文那副终日面无表情的脸,也只有唯暖小姐了。 想到此处,缘风缘楚更是着急了。顾不上身份地将薛奇然拉到一边,求他解读一下未来女主子的真实心理想法。 薛奇然欣然坐下,缘风赶紧为他倒茶,缘楚帮他按摩肩膀,他抬眼看了看正负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以文,笑了笑说:“最简单直接的理解是:李以文被抛弃了。” “真的吗?!”两位属下表示不愿相信。 “从一位女子的角度来理解,唯暖料到事情已经成功结束了,她也有些累了,独自一人出去散散心。” 缘楚忍不住崇拜:“哇,唯暖小姐怎么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好厉害啊!” 薛奇然:“别停下来,继续捏。” 缘楚:“哦。” 唯暖猜到成功了,是因为晚宴一过李以文还未回来,并且她未收到任何音讯消息,因此李以文还未同意当驸马。 没错,唯暖猜到的仅仅是这一点,但对她来说足矣,足够支撑她一个人离开,因为他在赌李以文会出去找她回来。 一个十分理智的人,会拒绝对他终生收益的姻缘,因为他的心里藏着另一个人。 唯暖在等李以文真正打开心扉,让他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一一是她。 的确,人证物证具在,最终*翎认了罪,并将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翎所犯之错天理不容,被判三日后处斩,《洛阳咫桂》一事得已平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张氏亲弟所犯之错本应株连九族,吾念皇后昔日劳苦功高,免其一死,但死罪可免,活醉难饶。自今日起,将张氏移居冷宫,不得踏出半步reads();。钦此。” “臣妾领旨。” …… “主子,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清风寨的兄弟们报仇,现在大仇已报,但之前您为何没有跟皇上说这件事?” 缘风很是不解。 李以文淡然不语。 “这个我知道,”薛奇然替李以文回答:“既然我们已经有办法报仇了,只需要*翎知道不就可以了?还要皇上知道做什么。” 缘楚一听觉得好有道理,主子真是厉害。 李以文终于说话了,他说:“说的很好,不过,我这么做是想靠自己为他们报仇,并且,你们不觉得我不直说,会更让*翎心有余悸?” 薛奇然:…… 缘楚缘风不由得愈加对主子心生佩服,他们正是因为清风寨被*翎围剿,才开始收集他所有的不良证据,才请清水专门写《洛阳咫桂》一书。 主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翎心里一定清楚至极,主子偏偏全程不说,估计现在*翎每想起主子都觉得可怕。 李以文也确实可怕。 …… 唯暖昨晚失眠了。 凌晨三更时,她写好了信,索性捡好包袱翻墙出去。 她这一出来,便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往哪里走,本来第一直觉是要进宫偷偷观察李以文,最后她硬生生地阻止了自己。 全青城也就只有倾城客栈一家,是全天全夜也营业。 唯暖进去点了些小菜,带着有点小凄凉的情绪吃了起来。第一次和李以文来这家客栈时,她怀里抱着猫。第二次和李以文来时,他劝她晚上不要吃东西。 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还深夜吃东西。 唯暖抬眼环顾四周,二楼客房还有三两间灯是亮着的,客栈轮值的小二还在撑着眼皮,台前的蜡烛火焰缓慢摇曳。 她咬着筷条,垂下眼帘,酸楚涌上鼻尖。 她突然好想见他。 …… 吃了饭过后,唯暖在客栈里要了一间房,实在是困的很,她倒头便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又黑了。 睡得很充足,唯暖决定离开客栈,出去走走。 幸好月亮很圆。 唯暖踩着影子漫无目的地行走,突然见树林里面有人在鬼鬼祟祟地躲藏。 难道是*翎的人,因为她写了《洛阳咫桂》所以要杀她灭口?否则,这么深的夜,应该不会有普通百姓出来的。 “谁在里面?”唯暖冷声问。 里面的人一听,又开始骚动起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唯暖后退一步,准备招式。 脚踏树叶的声音,一步两步三步,突然两步加快且凌乱起来。原来里面不止一个人。 “唯暖,是我们啊reads();!”说话的人是高子和胖子。 唯暖:…… 她当然知道是你们啊……不就是*翎的手下么……为什么这两人一见到她,就一副见了亲人的模样…… 无论如何,她已经准备好了开打。 谁知这两位一来到她面前直接跪下了,胖子一边嚎啕大哭,一边道:“唯暖,看了你写的书之后我们就知道错了,于是我们想悄悄离开*翎,从此再也不帮他做坏事了。然后今天早上我们就一直被他追杀。” 高子:“是啊!” 唯暖:…… “所以,你们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嗯?? …… 原来,诗情早已料到山崖下的某个位置有一个大草堆,她暗示高子胖子两人往那个位置跳下去。 *翎在远处看见两人跳了下去便走了,诗情悄然留了个纸条,让高子胖子爬上来之后去找唯暖。 以防*翎还派了其他人看着,高子胖子两人在草堆里呆至天黑,方才敢出来,并且去找唯暖。 正巧,两人刚出来便遇见了唯暖。 于是便发生了刚才这一幕。 …… *翎被宫里的锦衣卫抓走后,整个知府府上人心惶惶,家丁丫鬟们顾不上结了这个月的工钱,便慌里慌张地只拿了自己的东西,逃了出去。 大家都知道,这个主子干的坏事太多了,总算是遭了报应啊…… 第二日,府里的仆人人早已空空如也,唯独靠近柴房的一间条件看起来不太好的房里,坐满了人。 小男孩看见唯暖,就想扑上去亲切地喊她姐姐,他记得唯暖是他亲姐姐最好的朋友,因为每次有重要节日之时,唯暖便会和姐姐一起带很多好吃的回家,看望他和爹爹。 但一看到唯暖身后跟着高子矮子两人,小男孩吓得躲在老人身后。 这位老人便是诗情的爹爹。 老人看见唯暖和高子矮子一起进来,也满脸诧异。 “唯小姐,这……” 唯暖回头看身后的两人,点头示意他们自己解释。 “老人家,不要害怕。”高子安抚道。 胖子:“对对对,不要害怕。我们现在是好人了。”高子一听不高兴了,白了胖子一眼,没好气道:“说得好像我们之前是坏人一样。” “难道我们以前不算坏人吗?”胖子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高子直翻白眼,摊手道:“我顿时无话可说了。” 猪一样的队友。 这时,一直躲在诗情爹爹身后的小男孩突然站出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俩别吵吵了,说自己是好人的人,才不是好人呢,说自己是坏人的人更不是什么好人了。” 这个小男孩便是诗情的亲生弟弟,小名唤大宝。 第39章 她倒是也想跟他养个孩子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众人皆知,诗情之前的“叛变”是没有办法之中,最好的办法。唯有薛奇然担心得不得了,一方面担心*翎强迫诗情做不愿意做之事。另一方面又为唯暖感到心疼,毕竟昔日是胜似亲人的主仆关系。 彼时,唯暖领着诗情的家人安全回到诗情,门未锁,一打开门,只见诗情已然坐在院子里,正是等着他们回来reads();。 两人相视一瞬,不言而喻地笑了。 这一笑令诗情顿时释然,幸好一切都没有变。 大宝一见到姐姐开心极了,直扑诗情怀里。 唯暖既不想回右相爷府,也不好回左相爷府,便就在诗情家住了下来。 高子胖子十分懂人情世故地,在隔壁菜市场买了些鱼肉蔬菜回来,大伙顿时忙起来。 当然,除了我们的唯暖千金小姐,因为她除了打架写书外,什么都不会。看着其他人忙来忙去,唯暖强装淡定自若地端着茶杯喝茶。 大宝其实也是啥都干不了,但小孩子比较活泼,一瞬都停不下来,这跑跑那帮帮,都是帮倒忙。 胖子比较矮胖,虽胆小但是很爱干净,软软的娃娃脸一笑起来特别招小孩子喜欢。才相处一天下来,大宝就尤其地喜欢黏着胖子。 终于,胖子招架不住大宝了,随意朝正在喝茶的唯暖扔了一句:“大宝这么爱闹,扔给你和李以文一起养着好了。” 噗,诗情只敢暗暗地笑了。 确实啊,两位都不苟言笑,皆安静淡然得似神仙,有了活泼好动的大宝加入后,真是不敢想象这两人的生活会精彩成什么样。 唯暖则像什么都未听见一般,淡然地拿出一本书翻了起来。 ……她也想跟李以文在一起养个孩子,但前提是李以文愿意跟她在一起。 …… *翎一事过去后,风灵公主寝宫里便时常会出现这样一幕。 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在另一边,远远的地偷偷观察着风灵公主。 天空以前蔚蓝,万里无云偶尔有一直不知名的鸟儿飞过。 但这也没啥好看的啊,真不知道公主为啥整日地望着天空发呆,还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样下去可不太好,可把寝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们焦急死了,真是主子不急,奴才急。 其中一位小宫女:“公主又在发呆了……” 另一位小宫女叹气:“发呆总比又溜出宫去玩好啊,咱们先别去打扰她了。” 一位小太监:“你们说,咱们公主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身后一道威严低沉的声音接道:“八成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声音…… 小太监小宫女们顿时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下跪:“皇上!” …… 风灵公主确实一直在想着某个人,英俊非凡,不轻易言笑,气质出众的他在人群显得鹤立鸡群。 她见过很多朝中大臣家的公子,论相貌,论气质,论魅力,论能力无一比得上他。 她爱上李以文了吗?她问自己。 他看起来一切都是这么完美,但是又完美得多出了一些她不可能喜欢的缺点reads();。 这个冷淡的男人。 她不可能喜欢一位不懂幽默淡然沉闷的男人,她更不可能期待与一位面无表情地男人朝夕相对。她喜欢的是像秦益一样的温润公子,一想起他,她便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心里莫名流淌过一股很暖的感觉。 “秦益……” 之前的郁闷纠结,顿时烟消云散。 当日走的太匆忙,不知后来他有没有四处找她呢? 与秦益的相处那一段十几天的的小时光里,已然称得上是她十几年里最欢乐、新奇、有成就感的时间。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本身就应该是属于那种生活的啊,她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他在外面挣钱养家。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她突然心里有了答案。 啊啊啊啊一一 所以说嘛,她怎么会怀疑自己喜欢上李以文了!是因为那张长的跟秦益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出现却对她拒之千里之外,她心里万分难受。 你昔日帮助过的温润有礼的男人,突然我有一天说你认错了人,并对你冷漠防备至极。 她当然会因此对李以文耿耿于怀了。 “幸好不是李以文,幸好不是。” 李以文这种终年冰块一般的脸,有人会真心喜欢他的话,她愿意喝茶撑死。 这样一比,还是秦益好。 于是乎,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很快发现自家公主一改愁眉紧锁着发呆,变成对着空气傻笑了。 “皇上驾到一一” 方白明大步迈进来,眼里眉上皆是慈祥的笑意。 “父皇~”风灵公主上前撒娇,“父皇整日忙着国家大事,今日怎么有空来女儿这啦?” “听闻你最近几日状态不佳,父皇还不是担心你单相思走火入魔,才放下那国家大事过来操心你的女儿之事,朕也很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让朕的风灵公主如此着迷。”方白明一边拥着风灵公主往殿座上走,一边揶揄道。 风灵公主一直是方白明心头上的一块肉,女儿眉头皱一下,他都心疼得不得了。他倒真是想看看是谁,将女儿迷惑成这般模样,实在不行的话,就算是将他绑回来,方白明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 风灵公主一听,嘟着嘴,白眼狠狠地往那群小太监小宫女一扫。于是因为她之前一些怀疑着自己是否爱上李以文,现在父皇这般暗示,她惊得摇头道:“我才没有。” 方白明反而大笑起来,“你确定没有?父皇本来想顺便帮你赐婚来着,既然如此,还是等你的年纪再大一些罢。” 哎,赐婚? “父皇你可别先替我做主,女儿心里确实是有了一个人选……” 方白明看着风灵公主犹犹豫豫,他淡然喝了口茶,谁知她突然自径跪了下来,饶是见惯各种场景的方白明,女儿这么一跪吓得他差点摔了手中的瓷杯。 “你这是……” “父皇女儿有一事相求。” 女儿长大了,方白明叹了口气,“说吧。” 第40章 一旦遇见便不想轻易放弃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月落乌啼。 这边灯火通明,人群喧闹reads();。 牢里面穿着灰白囚服的男人们猜拳罚酒,时而不时的发出豪爽的大笑声,牢外看守的人则叉腰观看,甚至还在一旁起哄罚酒。 另一边,*翎见此情景不禁骂了句脏话。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都进了牢里还有心情吃喝玩乐? 他转身端起碗,仔仔细细看了碗边缘,这碗虽然说不上十分干净但至少看不出有多脏,硬着头皮喝了口凉水。 “妈的!李以文!”出去以后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可是他还能出去吗? 秋后处斩。似乎看起来什么都做不了。 一位高高瘦瘦的狱牢看守员路过,走至桌面端起茶壶正要倒茶,*翎看见黑色的茶壶嘴冒着热气,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虽说如今外面是酷热的夏夜,但不知为何这鬼地方却阴凉得像入了冬一般,*翎浑身上下感觉凉飕飕的。 他真想喝一口热茶啊。 他伸手穿过牢柱,朝那位高瘦的狱牢看守挥了挥手,这位看守放下茶壶走了过来,冷声问:“干什么?” *翎张了张口,往后看,问:“你说他们都进了牢里,为何还这般开心?像住进了宫殿一样,不可思议。” “哼哼!”这高瘦的看守一听,冷笑道:“如果你明天就要被处斩了,今天你是因为明天要死了而伤心难过,还是像他们一样开开心心地尽兴?” 这牢里的人都是犯了不可饶恕之大罪,即将处死刑之人。分批施行,有的夏末、有的秋初、有的秋后。 *翎背后突然一凉,环顾一周,猛然也开始发觉他们笑得那么肆意、开怀。 “那,可否给我来一杯热茶” ...... “你家主子呢?”薛奇然自李以文房间出来,又在苑子里环顾两圈仍未寻到李以文,却见缘风缘楚两人木头一样的坐在圆石桌上发呆。 缘楚抬头:“在书房里。” 薛奇然点头,正欲往书房方向走,突然被人拉住了衣袖,回头一看竟然是缘楚。此时缘风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薛奇然摇摇头。 “我说,你们究竟怎么了?唯暖才走了七天,这一走七天你们愣像是便秘了七天,神色不对,满脸隐忍。有话就说啊。” 两人皆沉默了片刻,薛奇然没了耐心,转身就想走,缘楚又拉住了他。 薛奇然:…… “先别去打扰李以文,他或许是在反思自己好像缺少了什么。” 这个声音…… 薛奇然突然不敢回头,这个在梦里出现几次便有几天看不见那个人的声音,会不会他一回头恍然发现这依旧是梦…… 最近一直在为李以文和唯暖的事情操心,他忘记问炫影她最近的情况了,她最近……好吗? 她假意投靠*翎背叛唯暖,看起来这么文静娇弱的女子,这期间她会会经历多少委屈。若是痛苦的感觉可以转移该有多好,他甚至愿意对方毫无保留。 唉,相思之疾,病入膏肓reads();。 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或者他一回头,一如往常不过是个美梦罢。 “诗情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缘风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为她倒茶。 薛奇然猛然回头。 她身穿黑色劲装,刘海随微风轻飘,熟悉的容颜,白皙的锁骨,纤细的腰身。有多少次他真的很想见她,却害怕给她添麻烦 薛奇然嘴角漫开笑意,道:“你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心心念念之人。 “对,是我。”诗情笑意莹莹看着薛奇然。 缘楚慌忙站起来,问诗情:“那我们的女主人呢,她是不是也回来了?” ……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人声喧闹。 “唯小姐,面煮好了,现在吃吗?” “现在吃。”唯暖关上窗户,转身至木桌前拿起筷子来就吃了一口。 嘶! 烫得她眼泪都快要就出来了,诗情爹爹连忙为她倒了杯凉茶,她急急忙忙地接过喝起来。 “唉。”诗情爹爹叹了口气,“刚做好的面当然都是滚烫滚烫的,这么不小心还一个人在外这么多天不回家,唯小姐这是跟右相老爷闹脾气了?” 唯暖的舌头被烫得疼,拼命地吐着气,没法说话,她摇摇头表示不是。 诗情的弟弟大宝,负手走进来,像小大人一样将手负在背后,一副不以为然地摸样:“爹,您就别瞎参合唯姐姐的事情了,姐姐不回家的缘由,这一看就是另有其人。” 这孩子说话的语气都是跟谁学的,唯暖一时说不了话,便对诗情爹爹眯着眼睛笑。 高子和胖子在诗情一家附近找活干,找了四五天愣是找不到,无奈来寻求诗情爹的帮忙。昨天诗情爹给他俩找了份在倾城客栈打理房间的活。 小孩子真是很容易被教坏,才相处几天的功夫,大宝便和高子胖子建立了深厚一般的友谊。 至于有多深厚?昨日打扮一整天都不在在家,也没有跟别人家的同龄人一块儿玩,而是在倾城客栈守着高子和胖子一整天…… 干净整齐的倾城客栈里多了个小身影,这两天乖乖地追在胖子身后,两只乌黑光亮的眼睛好奇地四处观望。 店老板见这小家伙眼睛水汪汪地,十分可爱,便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天客人就络绎不绝,胖子就忙起来,就没空搭理大宝。大宝无聊死了,便走到那老板面前,十分有礼貌道:“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老板顿时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问,需要我帮忙吗?”大宝稚嫩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天啊!这娃娃太可爱了! 店老板连忙自柜台下拿了一袋糖给大宝,摸着大宝的头:“真乖,你在这边坐着吃糖就好。” …… 一碗凉茶喝完,诗情爹爹又为唯暖倒了杯凉茶,放下黑色茶壶,老人家就拧着大宝的耳朵:“说,今天又跟谁混去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reads();。” “疼疼疼,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宝捂着耳朵,面部扭曲起来,刚才那一副老成小大人的模样顿时全无。 咳咳,这儿好像没她什么事。唯暖默默喝凉茶,估计喝完这碗茶她已经没有胃口吃面了。 右相对子女管教向来不严,但若唯暖唯靳兄妹俩在外遇到了危险,他便开始严加看管,下禁外出令。 如今才出来两天,但在这两天之前她又在李以文那儿住了三四天,现在再不回家,右相该生气了。 不知李以文怎样了,他今晚在吃些什么呢,没有她在的这两天他的心情会不会有些许不一样呢? “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我不是一直都看着你吗?” 我为何会这般喜欢你,一旦遇见了便不想轻易放弃。 你生着我喜欢的模样,做着我喜欢的事,拥有我喜欢的气质。 看见你的第一眼便已经注定,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 “唯暖姐姐!”大宝在一旁推了推唯暖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 诗情爹爹则假装冷着脸生气,投往别处看:“你求你唯暖姐姐也无用。” 小家伙楚楚可怜,像是后面狼虎一样,唯暖轻轻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问道:“怎么了?” “爹爹要送我去私塾念书。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唯暖:…… 这刚才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暖确实有些想念。 “你为什么不想去,多识字没什么坏处,识字你就可以像姐姐一样写文章,可以看你想看的书。” 大宝一听突然两眼发亮,抬头看唯暖:“所以唯暖姐姐喜欢李以文哥哥是因为他识字吗?” “……”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好,唯暖深刻感受到,小孩子太早了解到与他们年龄无关的东西,对谁都不好。 她斟酌了一会儿,微笑到:“当然。但是还有,喜欢一个人就会非常想和他呆在一起,是感觉,这时他擅长什么不会什么,等一些在外优点缺点,这些东西的重要性就会被看得很小很小。” 大宝嘟着嘴,眨了眨眼睛,微抬着下巴示意门口那边。唯暖轻抚大宝的头,微笑着朝那边看去。 李以文月白长衫,墨色长发,白皙精致的五官,此刻正露着生涩温和的笑意。 这个男人今日与往日差别甚大…… 唯暖突然心里一颤。 果然,那男人施施有礼,温文儒雅上前问道:“你们好,我不是本地人,请问你们可知左相爷家的独子李以文的府邸在何处?” “这……”诗情爹爹看向唯暖,神色诧异。 世间居然存在拥有相同模样的两个人! 第41章 你不过就是仗着没有情敌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李以文面容冷峻,左手随意搭在棕褐色的书桌上,右手两只素白修长的手指,缓慢而反复不断地翻着书页。 这份冷漠从容,薛奇然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倾城客栈见李以文的情景。 若是*翎没有血洗他的清风寨,他便不会以写书来笼络民心的法子对付*翎,便不会去找那位民间人气作者一一清水。 唯暖便不会有再与李以文合作接触的机会了。 有人曾言,至少曾经拥有过。 但对于唯暖而已,李以文就像冬季里温暖的火焰,令人一靠近便不愿再离开,而火焰毕竟是火焰reads();。 “你又要问我是否喜欢唯暖,这个问题了。”李以文放下墨笔,抬头,好看的眼睛将薛奇然望着。 “哈哈哈……”薛奇然倏地干笑,自行到他书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继续道:“我,也并非是多管闲事。只是故事看多了,写多了,无论是对什么样的角色,皆会有些许的感同身受。” 无论如何,你需要给唯暖一个交代。 薛奇然这话说得半清半模糊,李以文接下来的这句,却表达得清清楚楚,令他不禁语塞。 李以文说:“我还不习惯。” …… “姑娘?”秦益用手在唯暖眼前晃了晃,唯暖才回过神来,诗情爹爹识相地拉着大宝进了屋内。 外面阳光灿烂,人群喧闹稍微减弱。面对长得跟李以文一模一样地人,唯暖的心跳猛烈程度却一分未减。 明明这两人连衣着方式和周身气质都不一样…… 难道她只是肤浅地喜欢李以文的美貌…… 咳咳…… “请问你……找李以文有何事?” 秦益温和笑了笑:“姑娘这般问我,那你们定是认识的了?” 唯暖点头承认。 “太好了,终于问对人了。孟西秦益,可否知姑娘芳名。” 孟西是个地名,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唯暖。” …… 唯暖曾经用“静如处子,动若疯兔”来形容画意,如果说画意这位大美人在活泼好动上算是有一种欠缺的话,那么她眼前的这个人堪称完美。 秦益言行举止无不客客气气,斯文有礼,待人时刻保持温和的笑意,是那种笑至眼底的笑意,令人很舒服。 但她怎么能将男人和女人作比较呢…… 唯暖扶额,反思。抬头间已然发现距离目的地只有一个转角之隔。 心跳像是接到军令一般,突然不顾一切地拼命加速起来。 心跳越来越快,好久不见那个人了,他现在如何呢? 此时此刻,她真的要陪秦益进去吗…… 正午的阳光异常猛烈,人群早已暂时消散隐匿,这条小巷四周安静得沉闷,只余下两个人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差一个转角就是左相爷府大门,她猛然逼自己停下了脚步。 “唯暖姑娘,有心事?” 唯暖蓦然低着头。 是啊,她有心事,比天还大比山还高的心事。 “那不如我们往回走。”秦益轻声询问,其实是在做主张。 唯暖抬头看了看转角那边,两位守卫目不转睛地笔直站着,上面是一块暗红色木块镶着金色大字的“左相爷府”reads();。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秦益,问道:“你确定不去了?” 秦益虽习惯了唯暖向来不喜笑颜的美人脸,但突然被她这般面无表情地疑问,他暗暗压制住了自己想后退的脚…… 这女子真是冷若冰霜。 秦益笑了笑,突然面露不好意识之态:“确定,因为我也有心事。” 那个说“我识字还会讲很多话本段子,肯定可以为你分担许多烦恼。”的绿衣女子。突然出现帮了他大忙,却又匆忙消失,若不是秦氏家族真正崛起了,他真以为她的出现不过是某天夜里的一场梦而已。 会不会再见到她呢? 真的很想问问她为何不辞而别,很想问……她离开之时没有一丝牵挂与不舍吗? …… 薛奇然和诗情刚逛完集市回来,心情大好,路过李以文书房,见他正在写字作画画。 “恕我直言,你的生活实在是很单调。” 看账目、写字作画,偶尔会面议一两个难搞定的名商。 李以文放下手中的墨笔,理了理白色的衣袖,挑眉:“恕我直言,每日都想着同一个人可比我这个单调得多。” 想着同一个人……薛奇然突然说不出话了,但这样不说话显得太没气势,他抬高下巴道:“我就是喜欢单调!” 李以文:…… 李以文二十多年来一直如此生活,单调吗?他不觉得,大概是从未经历过常人眼中所谓“不单调”的生活。读书喝茶作画,看账目谈生意。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分类交给经管人后他已经好几年不需要亲自出门谈生意,大家都想着赚更多的钱,所以他只需看看账目监督经管人便可,省了很多亲力亲为之举。 他也向来不喜与太多人交往。 脑子里自然而然浮现出那个女子的模样,确实是位给他印象深刻的女人。 最初,他觉得她狡猾粗鲁无礼,长相与行为不符的女人非她莫属;然后,接触之后发现她安静懂事乖巧,一直小心翼翼克制着某些方面的自己;最后,他渐渐发觉,她小心翼翼克制着的东西,一直毫不掩饰地流露在她的眼睛里。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她看他时,眼里似水的温柔一日比一日炙热,这股热情撩得他身心兴奋起来,但兴奋过后的冷静更沉久。 他想,大概是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缘故,往后一想,若是身边一直被一个女人围绕着,他真真不习惯。 细思级恐。 所以,他面上依旧镇定,却抱着侥幸的心态。 黄昏至,缘风远远望见自家主子灯火点起,烛光微晃,孤影安逸宁静。 唉,缘风叹了口气。 日渐相处下来,缘风缘楚愈加地喜欢唯暖,一边庆幸自家主子这副冰块一般的性子终于等这份坚定不移的守候,一边惊叹唯暖小姐真真是内心足够强大。 确然,若是没有没有强大的心灵,何以靠的近自家主子reads();。你可以跟一位面容英俊气质绝然的男人一直相处,但你可否长时间与一位兴趣单调乏味,不懂幽默,不爱美人,面无表情的男人长时间呆在一起? 曾经,主子身边也不乏贵族名媛暗传秋波,但久而久之也依旧未得到过他的任何回应,反而还是那张一如既往的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孔,所有的女儿心便沉入海底,随着时间与距离化为乌有。 坚持是最考验人的啊,唯暖小姐与自家主子 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一轮明月被院里的一棵参天大树挡住,李以文想,换个角度或者等时间过去,月亮爬上去,就不会被挡住了。 …… 次日,薛奇然又路过李以文的书房,只见这人还是在看账目,真是单调而不自知。 “我说,唯暖走了这么久你就一点都不想她?” 李以文眼睛未离账目本,道:“不想。” 薛奇然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你不过就是仗着你没有情敌,仗着她喜欢你罢了。” 李以文缓缓放下手中的账目,面无表情抬头,似笑非笑:“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回去了。” 诗情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离开我左相爷府了? “哈哈哈,今天天气好极了。”薛奇然立即装傻,“你不如同我出去走走,散散心也不错,你看你整日坐在这书房里,也不去晒晒太阳沾沾人气,都快长霉了。” 其实,薛奇然也就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随便提的建议。殊不知,李以文点头便同意了,这不说走就走了。 留下薛奇然在后边仔细回想,他究竟说了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居然能把李以文说动了。是不是再多提提唯暖,唯暖就可以被他亲自邀请回来了呢? …… “你所寻找之人……可有她的画像?” 唯暖在倾城客栈二楼雅间,倚着靠椅沉思:坛九国人虽不多,但光凭口头印象来寻一个女子,谈何容易? 秦益却突然惭愧得红了脸,商人只需要头脑灵活,算数学好便可,他家世代经商,从未出过一个厉害的读书人,更加不用说作画了。 唯暖心底里十分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李以文,他我不可能会替代李以文,但是莫名地觉得秦益好亲切,相处起来很舒服。 大概是因为他和李以文长的像吧…… 唯暖寻一张白纸置于桌面上,对秦益说:“你来描述,我来画,然后,你把我画的不对的地方再详细描述指正,如何?” “也只有如此了。” 桌子有点矮,唯暖低着头磨墨,几根发丝自然垂落下来,险些落入墨缸里。秦益及时捏住了发丝,并绕了半圈轻轻放在唯暖的背上。 那模样就是在细心呵护珍宝一般,唯暖不由得抿起了嘴角。 “咳咳。”门口有人。 两人寻声看去,唯暖手中正执着的毛笔突然脱落。 一位莫名锁着眉的俊脸,一位一副看戏的嘴脸。 正是李以文和薛奇然。 第42章 是了,她要忍她要放弃了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四个年轻人围着棕褐色的木桌坐着,点了饭菜和酒,店小二正要离开,唯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小二道:“菜都不要辣。” 李以文不吃辣。 心里把这一句默念完,果然感觉到某人的目光往这边看,唯暖仍旧是招架不住,她假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面前的茶盏。 “你们两位不认识真是不敢置信,”薛奇然大笑起来,“真的不需要再确定一下关系吗?没准你俩的娘亲是双生姐妹。” “不需要。”李以文收回看某人的目光,便冷淡开口道。 秦益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尽管面前坐着一位看起来这般不友善的人,他脸上友善的笑意依旧不减。 “世界上的人多了,有长得像之人实则也应该属于情理之中。” 打了个圆场。 唯暖心里暗暗接道:你俩岂止是长得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可好? 十多天过去了,李以文也没想过主动过来找她,今日这样突然一见了,她心里又觉得很别扭,心里不舒服。 但人家不喜欢你,所以不主动过来找你也是情理之中,人家有什么错呢。 她就是心里委屈,无处可说,默默地吃着面前的饭菜。 李以文一向少话,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忍住了没往他那边看。是了,她要忍,她要放弃。 何必死死纠缠一个冷情之人,自讨苦吃活遭罪罢了。 倒是秦益和薛奇然,两人先是絮絮叨叨互相寒暄,后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由于李以文的存在感十分强,薛奇然时不时提到李以文。 比如: “谈到做生意啊,我身边这位轻车熟路,对不对李以文?” 李以文不接话,伸手夹菜。 又比如: “论写作我算什么大师,也就是沾沾唯暖和李以文的光了,真正的大师是你右边这一位和我右边这一位,《洛阳咫桂》是这两位的天作之合之作。” 唯暖笑笑以示回应。 李以文不接话,继续夹菜。 再比如: “钱不用还了,我这段一直在李以文那儿,吃吃喝喝都招待得挺热好,我没有花一分钱,再说了我也不缺那几个钱。李以文唯暖是吧?” 李以文依旧不接话,夹菜。 唯暖:“……”李以文抢走了她筷子上的菜,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薛奇然和秦益依旧在聊。 唯暖缓缓为自己倒了杯酒,端起酒杯正要喝,秦益突然抢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白皙的手指顺了顺她额角的碎发,声音很温柔体贴:“不要喝那么多酒。” 李以文冰冷的目光往这边一扫,黑着脸也干了自己杯中的酒reads();。 接收到秦益眨了眨眼的示意,唯暖撇了眼某人,微笑着点头:“嗯。” 这是诗情突然急急忙忙地闯进来,一进来发现这般多人,没好意思先说话。 唯暖文:“诗情,怎么了?” “小姐,画意有喜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唯暖铁定高兴得找不着被又忘记她这个好妹妹了。不过,看诗情这般高兴得眉开眼笑的,她试探问:“唯靳和画意现在在右相爷府,等我?” “小姐真聪明。” 薛奇然目光一瞬未离开过诗情,直到唯暖悠然尔雅站起身告辞要走,他才反应过来,并提出也要跟着去看看唯暖的哥哥嫂嫂。 薛奇然很厚脸道:“反正迟早都是要认识的。” 诗情顿时脸红了,低着头站到唯暖的另一边,拉着她走了。薛奇然心情好极了,像是自己家的夫人怀上了一般,并向李以文和秦益发出了邀请:“一起去?” 李以文:“无聊。” 秦益温声笑着回复:“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去,改日再与你一同登门拜访。” 薛奇然大步离去。 李以文面无表情地看着秦益,秦益不明所以,依旧笑着,他站起来准备要走。 “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李以文不温不暖地问道。 秦益觉得好笑,方才他所谓的身份特殊其实指,唯暖和他才相识一天罢,只认识一日不便去人家女孩子家。在坛九国,这是对女方最基本的尊重,而李以文似乎误会了什么。 “那么,你给唯暖小姐的身份是什么?”秦益转过身,边笑着离去边道:“自欺欺人可不是个好习惯。” 饶是一向头脑清醒的李以文这时才幡然醒悟。 原来,所以人都觉得他喜欢唯暖。 他喜欢唯暖吗?从方才突然而来的醋意看,是有一点点的喜欢,现在再多一点,再多一点点…… 嗯,他喜欢她。 …… “请问,你们家公子在吗?” 家丁甲上下打量眼前这位穿着绿衣服的姑娘,觉得好生眼熟,但是记不起在哪儿见过。总之,人家问什么他答什么就对了。 “我们家公子去了青城,有好些天了。” “好吧……” 好不巧啊,风灵公主望天,不过她大概可以猜到秦益去青城的目的,她转身走了。 门口又走出来一位家丁乙,望见风灵公主的身影,惊道:“那不是风灵姑娘吗?” 之前,风灵公主曾在秦府住过好几日来着。 方才那位家丁甲一听,拍了拍脑门:“我就说觉得眼熟嘛,原来真的是风灵姑娘。” …… 右相爷府reads();。 唯暖踏入熟悉的府邸大门,踩着小石子铺成的蜿蜒大道,绕过了流水假山,便远远听见爹爹久违的笑声。 “老爷,小姐回来了。”管家话完,唯暖明显看到爹爹原本挂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下来。 唯靳和画意同情地看过来。 唯暖小步迈向前,殷殷施礼,跪下:“爹爹,您最听话懂事乖巧,美丽迷人的女儿回来了,还带了很多女儿亲自赚的银票。” 噗,唯暖和画意同时笑出了声,诗情过来扶起唯暖:“小姐起来吧,老爷故意吓你的。” 唯暖看了看爹爹那副和李以文一样万年不苟言笑的脸,不是很确定,直到唯靳大笑起来,上前搀扶她:“爹爹知道你写书的那些事了,哥哥我还要谢谢妹妹,我们家因为你一个人出名,所有的生意都顺了,百姓到唯氏楼来买药,皆是慕着你的名而来的。” 原来如此。 唯暖碎步到右相身旁,帮他捶捶背,软着鼻音道:“爹,女儿不应该出门这么长时间,女儿以后都不会了,下次一定提前跟您打好招呼。” 右相转过脸向另一边,冷声拖着音道:“居然还想有下次。” 唯暖又转到他面前,“不会有下次了,爹~” 全府上下众人最尊敬的自然是右相,连平时很性子活跃随意的画意,此时也不敢上前替唯暖说话,外加上,大伙都明白右相一向开明,现在不过是跟女儿亲近亲近假装闹闹脾气罢。 “好了,你嫂嫂有喜的事你也知道了,整日不沾家门的,想必你们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去跟你哥哥好好道贺、叙旧,顺便取取经,你左相叔叔邀了爹爹去他府上。” 唯暖乖乖的应了声是,心里万般无奈,取经?连人都追不到,她取哪门子经啊。 …… 李以文身穿黑色长衫,修长均匀的身材,白皙立挺好看的五官,行走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尤其是那些路过的年轻的男男女女,总会有意无意地多看几眼。李以文对于这些目光不是很受用,他冷着脸,大步迈得愈来愈快。 他想,如果…… “哎哟……”几尺处的一位老妇人,约是不小心踩着自己的裙角摔倒了,她十分缓慢地一手支撑着地板,准备站起来。 李以文内心一动,突然放慢了脚步,按平常对于这些事,他从不会有任何理会的心思,也因此有人说过他冷血,他听见了也从未置否。 一定至少会有一个年轻人上前帮助她的。 出乎意料的是,不远处风车架子后面,一位老人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神色十分担忧,一边扶着老妇人一边低声斥责:“老婆子,都年纪一大把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以为自个的身子跟个小姑娘一样吗?” 老妇人一手搀着老人一手拍拍脏了的衣服,检查了下确定没有摔破皮的地方,叹息道:“儿子儿媳妇都说我最啰嗦,明明你比我还啰嗦,不就是摔了一跤,放心我没事的,老头子。” “你注意着点就是了,不然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老人也帮着老妇人轻轻拍打她身上的泥尘。 街上的热闹逐渐淹没了这一小段,李以文继续往左相爷府方向走。 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第43章 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夜色浓郁,月缺星稀。 唯暖独自一人,坐在自家西厢苑的屋顶之上,搂着膝盖望着天空,皱起了好看的眉。 右相不再允许她私自出府了,看来老人家的忍让已经到了底线。当然,最令她烦恼的,其实是这回她想见也见不到李以文了。 监狱门上的匾一一悔之莫及。 她将脸埋在两只衣袖里。 原本在李以文入宫之前,一切都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甚至她已经觉得,追到李以文胜券在握了。然后碰到了风灵公主这个“情敌”,是自己作虐忧心忡忡的,非要离开左相爷府。 如今,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别扭,她又丧失所有再靠近李以文的勇气。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一一在青城山上初次见他,她满脸脓痘未消,尽管内心渴望至极,却一步都未曾敢靠近他。 诗情说,或许她不是没有勇气再靠近李以文,而是找不到理由继续待在他身边。 她将脸埋得越来越深。 当初,她是靠什么理由靠近他的来着? 第一次是她被他救过一次,当时两人还未相熟,她装得十分淡定从容地跟着唯靳去看望自知,现在回想起来她居然忘记了再次跟人家说声谢谢…… 再到后面,她就自然而然地自动放弃了回忆那段往事……因为,那简直可以写成一本专属她的丑事传记了。 别人都是用一年的时间来成长,或赚钱,或做其他有意义的大事。而她,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做尽了她十八年来都未曾做过的蠢事。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她重头再来。她一改她的无理固执、不为他人考虑,变得懂事体贴、善解人意。 然而,所有的后悔之言,皆不过是自己的说给自己的谎话罢了。 突然,一道黑影迅速闪现,唯暖十分警惕地防备起来。那个黑影确实是冲着唯暖来的,却距离她越近之时,对方的速度放得越慢。 宽阔的肩膀,身材修长均匀,俊逸的身手,唯暖不能再熟悉的清俊面容。 居然会是他。 唯暖惊讶愣住之际,一袭黑衣落到了她的身旁,他怀里还楼着一只毛茸茸的猫reads();。她睁大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以确定自己看到的人是千真万确的,正是她心里所思念之人。 “喵一一” 自知叫了一声,唯暖才缓过神来,转眼再看看自知,它原本宝蓝色的眼珠子,此刻正发着绿幽幽的光,伸着脖子似乎十分专注地将她看着。 一人一猫对视了许久。 头顶上传来轻微的一声叹息,只见李以文将自知放在一旁,就着唯暖的身旁坐下来。唯暖又是一愣,她是不是打扰到人家了,这般想着,她站起来就要走。 结果……腿麻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的肩膀突然被李以文一按,她接着被带动面向了他,他轻扶着她的细腰,慢慢使她落座。她情不自禁地伸直她麻得可怜的双腿,终于开始缓过来,终于舒服了很多。 “你要去哪里?” 李以文清冷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唯暖只觉得心头一麻,下意识接道:“担心打扰到你,我想回房。” 话一出口,唯暖便觉得不对。 完了,这不就是右相爷府的西厢苑吗?李以文这般大老远过来,定是要找她的。人家刚一来,你就要走,你这般表现是多不想待见人家。 唯暖正脸看李以文,正欲解释,开口:“唔……” 李以文一只手探了过来,轻摁住她的后脑,慢慢吮着她的唇,缓缓试探着撬开她的贝齿,观察到她未有任何反抗,愈加占有式地掠夺,直到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唯暖推开了李以文,满脸不解看他。 面前一向孤傲冷漠的人,此时正低着头注视她,他满眼的怜惜、期待还是自嘲,她已经无法分得清。因为此时,他轻声说了一句:“我吃醋了。” 软软的、带着孩子气的、一字一字地。 像一根羽毛,一笔一画地绕在她的心上,痒痒的。字字诛心。 见唯暖愣了半晌也不回,李以文又叹息一声,接着将她带入了怀里。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儿扑鼻而来,她的心早已软得不行,便依着他,将脸轻轻挨在他的肩上。 他吃醋了…… 是因为多日前,秦益在饭桌上的故意之举吧,没想这也足以令他记了这般久。现在一过来就要吻她,所以……他也如同她心里想的一样吗? 李以文也……? 唯暖是不敢那么直接问的,她轻声问:“怎么了?” 他突然正面按住她双肩,使她不得不面对着他坐着。她的手顿时无处可放了,自知这时正往她怀里钻,她低头轻抚它金黄色的尾巴,抬眼看见他清俊的脸庞,神色温柔似水,目光灼灼。 她又愣住了,捂着自知的毛一动不动。 “暖暖,还生气吗?” 暖暖,还生气吗? 就算她曾气过,最气的人也不会是他,她最气的是她自己。 所以,李以文今晚是来认错的了? 她抿着嘴笑起来,轻声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我早就不生气了?”她确实早就不生气了,并且从他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她更加忘记之前生的是什么气reads();。 但是此情此景,她这般一问他,她立即就又后悔了。 果然,李以文沉着嗓音说:“靠过来。” 于是,她只能乖乖地靠在他的肩上。他仿佛生怕她要跑了似的,紧紧地抱着她,力气大到搂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但她丝毫不想挣脱开。 因为她等这一刻也等了很久。 月光微弱,虫声鸣叫,万物和谐。 …… 人来人往。 风灵公主累得快要趴下了,她撑着细腰左右看了看,终于到了她最熟悉的青城。再等她站直身子时,冯陈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准确地说,是他一直尾随她。 风灵公主直接无视他,大步走了,冯陈连忙跟上去。她放慢脚步,冯陈也放慢脚步,她开始跑起来,冯陈也开始跑起来。 风灵公主:…… “你,有完没完?” 冯陈这厢立即奉上笑脸:“公主,您这是要哪儿啊?就让属下送您一程吧。” 风灵公主一听,跺脚气道:“在外面你不要那般称呼我,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是,公主,属下明白。” 风灵:…… 两人决定先找一家客栈吃饱休息足,再继续找人,风灵要找的是李以文。 “为何找李以文?”冯陈一阵惊讶,那个李以文遇事沉着冷静,做事明确精准。自从上次见了他几面,冯陈便感觉到这人很不一般。不然凭什么扳倒*翎?又如何收得下这坛九国三分之二的经济命脉? 风灵便跟冯陈细细分析了一番: 秦益曾跟风灵提起薛奇然曾帮助过他一事,现在秦氏家族东山再起,秦益从孟西会来青城待这么多日,肯定会去找薛奇然,但薛奇然家住青城郊外。 秦益与李以文长得一模一样,而薛奇然不仅认识秦益,还是李以文的好友,薛奇然定会秦益地面提过李以文。 所以,秦益势必会先去找李以文,以了解薛奇然的住址。 …… “阿嚏一一” 秦益在整理银票,准备送还给薛奇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风灵分析得有八分对,秦益确实决定先去找李以文来寻薛奇然的住处,幸运的是他同时遇到了这两位本尊。 有两分不对,是秦益来青城最主要目的其实是寻找风灵,但由于青城太大,找一名女子宛如大海捞针,不太容易。于是,秦益决定先找李以文,再找薛奇然,也同时在寻找风灵。 他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寻找风灵,一是她也算是秦氏家族重新兴起的一大恩人,二是他早已视她为心中最重要之人。 “阿嚏一一” 他居然又打了个喷嚏,是秋意渐浓的原因吗? 第44章 李以文白(番外)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李以文独白。 李以文。 李是姓氏,“以文”则承载了我爹对从我出生起的所有期望。 六岁之前的时光里,我也是一个有娘亲疼的孩子,六岁那年娘亲染上了不治之症。丫鬟姐姐们说这病会传染便有意将我和娘亲隔得远远的,我不相信,闹着偏要去看娘亲,闹得久了丫鬟姐姐们都不再搭理我了,也依旧不让我去看娘亲。 那一段时间,我都跟爹爹一起睡。左相爷府好冷,我时常睡不着,爹爹每日都安慰我娘亲会好起来的,还每晚给我讲睡前故事。 右相叔叔也时常来看望娘亲,每回一看就坐在房门外的我和爹爹都忍不住摇头叹息,嘴里说的是:“待她醒来时,若让她看见你俩这般模样,她也不会开心的。” 那一段时间真的很难熬,全府上下的都因此憔悴了几分。 七岁那年我主动搬去了左相爷府里比较幽静的一个苑子里,我取名为“自知苑”。我开始越来越嗜好安静,喜欢一个人独处。 爹爹十分疼我,便一直任着我。 一个人待久了我有点意识不清,每每看见府里的丫鬟都会想起我娘亲,但她们都不比我娘亲好看,不比我娘亲温柔,而且她们都好吵。 后来我一直都不太喜欢女人。 …… 爹爹一直不喜欢我习武,他希望我勤读诗书,考取功名,成为像右相叔叔那样博学多才、温文儒雅之人。 但我只做到了其中一点。我看了很多关于经商从略之书,因为实在只有这一个兴趣,只看的下这一类书。 每晚睡前,白日里看的东西在我脑里挥之不去,我便开始计划着要去从商reads();。我没有告诉爹爹,因为我知道他定是会阻止我,我决定做出了一定成绩之后再告诉他。 我所遇见的从商之人,他们都尤其地善谋略,在最初的一两年,我在其中并不顺利,但却也着实受益匪浅。 我又如饥似渴地看了许多其他方面的书,比如某些兵法、计谋之类的书,习得这些东西之后,我将其变换着运用至经商上面,取得的效果十分明显。 我已经在那些经商世家之间赫赫有名,那一年我十一岁。 爹爹跟右相叔叔混多了,也变得十分开明,就不再掺手所有关于我的事。 后来我遇到了很多人,他们有人嗜好奇葩,有人心地不好,有人不思进取,我变得越来越失去交朋友的兴趣。 遇见了缘风缘楚之后,我逐渐隐匿,将一切生意交给其他人出面,而我在幕后操之。 …… 第一次见她,她眉清目秀、身手不凡,我以为是哪家生计不好的小伙子,需要在那青山顶上拼了命地采灵芝。 第二次见她,穿着白色绒袄衣,亭亭玉立,机灵不俗气的女子。 她的目光过于热烈,丝毫不懂得稍微掩饰,令我情不自禁地觉得屡屡冷面拒绝她的靠近,实属情理之中。 屡次出现、变着法地调侃等等举动皆令我无法理解,每每她这般,我都冷着脸不忍再看、再听下去,觉得这番委实无聊得很。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些过于无趣还沾沾自喜的行为,使我一次又一次对她印象深刻,她似乎唤醒了我对交朋友的兴趣。 我认识了薛奇然这个名不见经传,实则自命不凡的人。 我开始觉得,跟她相处倒也是一件感觉不错之事。 一切都十分顺利,我越来越享受看着她绞尽脑汁帮我写文的日子,她写的乏味了发呆看我的日子,一同进餐时她小心翼翼竭力保持自己形象的日子。她似乎将我视为十分珍贵之人。 突然有一天她走了,她说我在利用她。 确实,我在利用她。 利用她喜欢我。 后来愈来愈感觉不对,她真的很努力、她在写文这方面十分富有天赋、她与一般女子很不一样、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 哪里不对呢? 我以为我一直站在外面利用着一直全身心投入的她,原来我早就被她的投入所吸引。我似乎把自己载进去了。 隔了两天后,她又回到我身边,她哭着说不该不相信我。其实她真的没有冤枉我,我的确心性冷漠,我确实是在利用她的天赋来对付*翎,为清风寨死去的几百条人命报仇。 清风寨被烧了,她跟着我回了左相爷府。算是对她的愧疚与心疼吧,我觉得自己对她的态度提高了十分,然而她似乎并未感受到,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这,着实令我头疼。 …… 就在我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麻烦又来了。 皇上听了*翎之荐,正在考虑将风灵公主许配给我reads();。 忘记交代了,坛九国奉行一夫一妻制,不是隔壁玫国的一夫多妻制,更不是玫国的另一个邻国的一妻多夫制。 我无法忍受娶一个毫不认识的女人,无法忍受由他人来决定我的婚事。最关键的还是,对于未来的伴侣的选择,我心中已有了最佳的人选。 纵使心中万般不愿意,我也要冷静下来解决这个问题。后来,终于一切都比较顺利,我连着大仇也报了,但是她却留了封信,又走了。 她这一走,第一次完全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没有慌。 我开始尝试慢慢适应再次没有她在身边守着的日子,说不定这般对她是好的,如此便可以谁也不耽误谁。没有她的日子,除少了些许欢乐,我一如既往地按着自己的方式度过。 本以为这般会少了一个人的纠缠,却发现依旧不减,薛奇然整日不厌其烦地过来打扰我,一边为她感到怜惜而抱不平,一边质问我究竟是否喜欢她。 我回答他,我还不习惯。 其实哪里是不习惯,我不过是认为或许对她来说算是一个解脱,或许他真的不是她的良人,或许她真的发现有人比我更值得她去喜欢,或许她一点都不再留恋这里,或许她这一走便真的不再回来。 那般回答薛奇然,我不过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那日,薛奇然建议一起出去走走,我想,在府里待得久了确实很有必要出去走走。 有想过会再遇到她,却没想到刚好会是那一次,还遇见了一个疑似情敌的男人。 这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名叫秦益,若是没有秦益对她做的那几番亲昵举动,我还真十分有兴趣回左相爷府找找是否祖上有一个秦氏的亲戚。 然而没有如果。 秦益眉眼间全是多情,我认为首先需要做的是保护好她,然后远离秦益。 原本觉得就算再见到她,之前的感觉依旧会减几分,但她那一句“菜都不要加辣”彻底击垮了我所有自作主张的坚持。 我从来不喜吃辣,但我未曾跟任何除了府里的厨子之外的人说过,她之所以知道,大概便是因为从前一同进餐的时候,饭桌上从未出现辣味。 那日她说的话很少,一直低着头吃东西,偶尔往我这边看,我一回视,她立即低头吃饭。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发觉,原来我一直都错了。她留是因为我,走也是因为我。 回到左相爷府之后,非她不娶的决心愈来愈强烈。想了几天的道歉措辞后,终于忍不住抱着自知去找她。 为什么要带自知去?很简单,因为她喜欢。 我以为我会按着早已准备好并倒背如流的词,先道歉,后请求原谅,最后再...... 最后发现,唯有抱着她、亲吻她才能抚平她受了多日的委屈,我才真正感受到她的存在,才足以表达我压抑了多日的忍耐。 在青城山上共处的一幕幕又浮现在我眼前,她一直很庆幸那一次合作《洛阳栀桂》。殊不知,其实更应该感到庆幸的人是我,是它使我没有错过与她接触的机会。 她一直在暖风里追逐我,终于轮到我以着暖风而来。 庆幸,我没有错过她。 第45章 你都不知道自己又多善良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一觉天亮。 唯暖睁眼,视线环顾,仔细打量了周围。好了,没错,这是右相爷府里她的西厢苑。 等等…… 她的手似乎正被一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压着,软软的暖暖的。 她想了想,顿时了然。她又闭上了着眼睛一会儿,一边心情极好地揉了揉自知的头。不一会儿,自知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唯暖蓦然抿着嘴笑了。 一打开房门,便见诗情抱着一堆信封微笑着看唯暖。 唯暖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不免心疼诗情,问道:“你等了多久了?” 诗情笑的眯起了眼睛,摇摇头回答:“没等,我刚来,其实小姐每次早上醒来的时刻都差不多的。”边说着,唯暖示意她把信封都抱进书房里,自己懒洋洋地等着其他丫鬟端洗漱的东西上来。 “天啊,这群读者真是万分热情。” 诗情右脚刚迈进书房,便听见身后那一声反应慢半拍似的软绵无力喊叫声,忍不住扑哧一声地笑了。 她怀里抱着的正是清水书迷的来信,自从清水的真实身份被......被她迫不得已曝光后,书迷的来信更疯狂了。 若不是右相爷府日夜有侍卫把手着,恐怕欲来拜访清水的人,多得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她现在抱着的信封只是一小部分,还有好些信被右相放在大书房那里。 大书房顾名思义,右相爷府最大的书房――右相爷的书房。 ...... “小姐,门外有个男的说是您的好友,要见您。”上来说话的是负责守后门的男家丁一一小陈。 唯暖毫不犹豫:“不见。” 小陈只爽快应了声是便走了,小姐的这般性子,他们做下人的早已见怪不怪了。但还好的是,小姐只是性子冷淡这一点过之而已,平日里待府里的下人皆十分随意。 诗情反倒很是诧异了,不解:“小姐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了?” 人家可是自称是小姐的好友啊,“好友”啊reads();。敢问小姐的好友有几个?薛奇然?李以文?或者都不算是? 如果是薛奇然的话,她只能表示默哀,但其实以薛奇然曾经身经百战的经历...... 小陈是认得他的。 若是薛奇然上来请求见面,小陈一般是这样通报的:“小姐,那个薛公子又一一来一一了。” 接着,唯暖会无奈地看着诗情,扶额。 所以,难道是李以文? “是秦益。”唯暖一封封看着书迷的来信,竟全是催新书的,不免头痛至极。 诗情心下了然,但还是忍不住问:“那为何,前些时间小姐还帮了他寻人?” 她倒是有见过秦益好几次,长得一模一样却不像那个眉间藏着冰雪的男人,与之区别是秦益眉眼温和,含笑皆是情。 既然前一段时间帮了人家寻人,为何现在这般对他,按理,小姐不是个知难而退之人。 唯暖自埋头苦思冥想如何如何回复书信中抬头,诗情问地这个问题她可要好好回答,要回答得显得自己没那么无情,又可令诗情从中明白她的昨晚与李以文所发生之事。 她确实是一位无情之人,助人为乐之事也不是她的作风。之前帮了秦益几天不过是因为,因为他与李以文长得太像了,但相处之后很容易发现,他们之间的差别也十分大。 这也使唯暖意识到,有些人是无可替代的。 “因为李以文不准我见。”这话倒是真的,昨晚分别时他说的最后一句便是这句。 诗情:…… …… 画意来了,身边只随了个小丫鬟,算是独自一人来的。 此时,唯暖在书房安静地写着她新书的大纲。 画意一进门也是静静站于一旁,将唯暖全身上下地打量了个遍后,见唯暖依旧丝毫不搭理她,画意自径倒了杯茶,正要喝起来。 唯暖上前抢过她的杯子,放下,又坐回原位才正色道:“那茶是凉的,有喜之人还是不喝为好。” 噗。 画意这下笑出了声,又将唯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方才我还暗自下结论,多日不见我们家暖暖依旧未变呢,可现在我竟发现你变化十分巨大了。” 唯暖勾着嘴角笑了笑,继而面无表情道:“变善良了?” “有喜欢的人了。” 唯暖:...... 废话。 画意丝毫不介意对面立即变了脸色的唯暖,眯着眼睛慢慢接着刚才的话:“并且和他在一起了。” 唯暖也眯着眼睛,勾着嘴笑道:“天啊,你好厉害啊,诗情这般快便告诉你了。” 没想到被拆穿的这般快,画意笑嘻嘻道:“小女子不才不才。” 唯暖吩咐丫鬟端一盘新做的糕点上来,继续写自己的大纲。画意则全程一直注视她,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或羡慕的模样? “你别这般看着我,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reads();。”唯暖头也未抬说道。 诗情正好替方才被唯暖吩咐了的丫鬟端着糕点进来,听了这句忍俊不禁。 画意本想起身接过糕点,诗情示意她坐着不要动,她将精致小巧的糕点置于她身旁的桌面上。 看见方才这一番熟悉的情景,诗情不禁又回忆起从前。那时候也像现在这般,画意胆子大,老喜欢调侃唯暖,唯暖虽整日少笑颜,却其实是个很随意之人,不容易生气。 所以每每唯暖一遭画意调戏,她都可以反调戏回去,来来回回这般,诗情每次都在旁边笑得不能自已。 现在,终于三个人都寻到了适合自己的良人。 画意吃一块糕点,幸福地仰着脸对唯暖道:“暖暖,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和李以文这样的人,你们两个人实在太像了,嘴上虽说着冷漠的话,行为上做的皆暖人心的事。” 那晚,李以文让唯暖不要再帮秦益做任何事情,但第二日他便派了人去帮着秦益寻人,就连唯靳也被加入了他们的寻人组织里面。至于,秦益至今是否找寻到了他想寻之人,画意就不得而知了。 黄昏将至,太阳逐渐落山, 离开右相王府时,画意又多说了一句话:“暖暖不要再认为自己冷漠无情,其实你只是对太多事情不感兴趣罢。” 兴趣少并非冷漠。 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善良。 …… 距离上一次李以文来右相爷府至今日,才过了三天,但对于唯暖来说,已经相隔了九个秋季。 一日不见,如何三秋。 夜越深风越大,烛光晃得唯暖有些眩晕,她唤了一声诗情,却无人应,又唤了一声府里的其他丫鬟,依旧无人应她。 唯暖放下笔,无力地叹了口气,晃着身子想还是自己去把门关上吧。 谁知门却怎么推也推不上,唯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门居然还是关不上。她觉得十分疲倦,扶着旁边的门扇,彻彻底底地靠在上面,累的丝毫不想动。 这时门打开一了些,进来的人是李以文。 李以文皱着没眉头,目光沉沉地将唯暖看着。唯暖也看着他,她竟然看到的李以文一会儿是一个人,一会儿变成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怎么觉得好晕啊,所以面前的人究竟是她心心念念着的李以文,还是跟李以文长得很像的秦益? 对方突然伸出一只手靠近她,她吓得猛然后退了两步,不偏不倚地,头撞到了身后的朱红色门柱上,又是一阵眩晕,她疼得捂住了脑袋。 对面地人已经顾不上任何,他拧着眉迅速上前,右手摸着她的额头,左手帮她揉揉撞疼的部位。 唯暖依旧认不清他究竟是否是她的李以文,此时她已经不再有力气推开面前的人,坚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气若游丝央求:“你如果是秦益,请你离我远一些好吗?” 李以文愈加无奈,心疼知至极,这女人都这般模样了,防备之心还这般厉害,他轻声细语道:“我是你的李以文,你生病了。” 话刚说完,她立即全身软着倒在他了的身上。 第46章 未来有我在你不必太努力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夜色很深。 李以文给唯暖做了敷冰降温处理,他四处寻了一把纸扇为她拂风,交代诗情去熬治温病的药。 卧房里头一回出现男人,一出现还出现像李以文这样的男人,周遭氛围顿时十分严肃、寂静。诗情低头应了声是,正要迈出房门,李以文又轻声唤了她。 “熬药的时候可以熬慢一点,让她多休息一会。”熬太早了唯暖还未休息够,药放久了太凉了也不好,药熬久了药效总归是好的。 诗情点头:“是,明白。” 比女人还细心的男人。 待诗情出来,走得离唯暖的卧房远了些,平时也一同伺候唯暖的另一个丫鬟这才敢上前与她说话,她十分焦急,却声音哆哆嗦嗦地问:“诗情姐,小姐,小姐怎么样了?我......我当时没听见小姐喊我。” 回想起方才那个男人冷峻的模样,小丫鬟心里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就在不久之前,小姐的书房门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那男人怀里抱着正昏睡无知觉的小姐。男人一出来便冷着脸,声音寒如冰霜:“她得了温病长时间未发觉,晕了过去,你带我去她的卧房。” 长时间未发觉,晕了过去。 小丫鬟一听吓得不行,顾不上问他是谁,又如何出现在这里,连忙引路去了卧房。 男人虽时刻冷着一张俊脸,但看小姐的眼神是极为温柔、充满担心的。这般一想,小丫鬟顿时害怕极了,等会儿,等会儿他得空下来了定是要过来训责她照顾不周的。 自家小姐都病得昏了过去,她一个做侍女的还浑然不知,此时还是由一个她完全不认得的男人细心呵护着,她当真是照顾不周啊。 诗情回头望了望房里透出来的微光,十分寂静。 她笑了笑,安抚小丫鬟:“小姐有人在照顾着呢,会很快好起来的,不必过于担心。。”一提到有人在照顾小姐,小丫鬟的心又悬了悬,那个男人实在太可怕。 要是训起人来那简直…… 小丫鬟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丫鬟忍不住打听道:“那个人是谁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诗情姐似乎也认识他?待会他气头又回来了会不会训斥我?他担心起小姐的模样诗情姐也看见,真是好可怕啊reads();!” 李以文会不会斥责小丫鬟,诗情还真猜不到,她斟酌了几分:“他,他是咱们小姐一个关系很要好的朋友,至于是谁你就不要再问啦,训不训之事后面再说了,你先跟我一同去把药熬好了,将功补过?” 小丫鬟点头应了声好,两人小声聊着,边去了西厢苑的小厨房。 右相爷府还有个大厨房更好用些,但由于李以文来了,诗情担心这事儿会传来传去,不小心传到了右相耳朵里去,惊动了右相对小姐总归不算是件太好之事,便只悄悄地在小厨房里熬药。 ...... 唯暖醒来,李以文正守在她的床前,外面天色依旧是黑的。 “我睡了多久?” 一说话便觉得口干舌燥,嗓子难受,轻微头痛。她才意识到,这几日光顾着写书了,于是吃没吃好喝没喝好,光顾着思念他,睡也睡没好,因此容易染了病。 面前的人无奈叹息,伸手过来摘了冰敷,抚了抚她的额头,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释然。 他起身给唯暖倒了一大碗温水,左手扶她起来,右手端着碗给她。唯暖喝了这一碗水,感觉舒服了许多。 此刻,李以文依旧是方才正搂着她喂水的动作,她全身偎依在他的怀里。 虽说,那晚已经被他搂过一次了,现在她依旧心情无法平静,脸越来越红。 唯暖低声提醒,外面有人,李以文这才离她远了些,顺便将碗放回桌面上。 唯暖看见他回来时的眼里满是不情愿,和一点点的无奈。见此,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我方才问的,其实是你在这守了多久,你还未回答。” “不回答,你就可以在喝水前少说一些话。”低沉沙哑的声音。 唯暖顿时哑言。 李以文上前再靠近她一点,握着她白皙修长的玉手,清俊好看的脸上又皱起了眉,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拥入他的眼里,好听低沉的声音想起:“你再这般不会照顾自己,天亮了我就把你接回左相爷府。” 居然累至病倒,他着实心疼。 唯暖回想了下,上回写书,确实是一直都待在他身边写的,各个方面都被照顾得很是周到,确实未曾生过病。 见她在沉思不回,李以文又道:“未来有我陪你,你可以不必这般努力。” 他指的是写书这件事。 是啊,作为一名女子何必这么努力呢? 唯暖这时才想起,她眼前之人,她喜欢之人,年少已颇有成就,如今可是坛九国富商背后之首,还是当朝红人左相之子。 她想了想,越想越头痛,干脆笑出了声,缓和一下由他带起的严肃气氛,她道:“若是没有了那番努力,指不定当初在青城山上和你一起写《洛阳咫桂》的人会是谁?” 若是她不努力,你就看不到她了。 她也要保留住自己的一小份优点。 毕竟她喜欢的人那么优秀reads();。 她也不可以太弱。 她这般突然一笑,李以文发现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万分心疼,他赶紧妥协:“你先躺下休息,待病好了,我们再谈此事。” 唯暖听了这般久,还是觉得李以文的声音十分好听,磁性低沉,语气温和,像站在温暖的风里说的。 她任他扶着重新躺下,看着他为她盖上薄被,看着他为她掖被角。她忍不住,小心翼翼道:“我可不可以再说一句话?” 李以文白皙清俊的脸上染了一层笑意,俊眉微微一挑,看见她这般的乖巧听话里又藏着几丝弱弱的反抗,顿时心底里的温柔化成水。 他点头,示意请说。 “你以后不要再时常皱眉了,既不好看,我又心疼。” ...... 直到唯暖喝了药又重新睡下,并熟睡了,李以文才舍得离开。 回到左相爷府,天已经亮了。 缘楚远远看见主子清俊修长的身子,自大门外迈步进来,一晚上不知主子去向,这般突然看见,瞬间觉得惊喜万分呢。 他十分高兴地跑上前,却被缘风硬生生地拉了回来。缘楚这下可不高兴了,缘风举手势示意他闭嘴不要说话。 李以文一晚上未睡之事,缘风不知,但自家主子脸上的倦意,缘风都看在眼里。 眼看着主子正往书房方向走,应该是要看近日从北方传来的一大摞账目,缘风不由得心疼,上前双手抱拳:“属下请求主子先去休息,身体为重。” 缘楚在那边一听,顿时大彻大悟,反应极快地也上前,请求主子去休息。 李以文静默了片刻,沉声道:“暖暖那边的侍女粗心大意,反倒不像你们心细,你们今日开始便去她身边守着她。” 两人一听,皆为惊讶不已。 缘楚反应一向十分地快,任务总归皆有个时间期限,他严肃问道:“请问主子,我们需要守护唯暖小姐多久?” 李以文面无表情,答:“一直。” 说完,大步离开了,去的方向还是书房。 缘楚更加不明白了,拉住也跟着要走的缘风,问:“一直是什么意思。” 缘风则一脸嫌弃地拍掉抓着他衣服的爪子,缘楚只好松开手。 “你傻了?因为要娶回来,所有是一直啊。” 原来如此,缘楚恍然大悟。 …… 李以文洗漱一番,便开始坐下看账目。 近一年来北方恶劣的自然气候一层未变,还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南方气候温暖湿地多,土壤肥沃,产出的商品质量上层。若是可以将南方盛产的商品,快速且完好的送至北方售卖,从中之利不可估量。 这时,门外进来家丁有事通报。 “说。” “门外有人自称风灵公主,还要求见您。” 第47章 随时给岳父留下良好印象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风灵公主走进左相爷府之时,心里还有些许的不满,她身为公主,进你府邸还需要请示通报,好个一个左相,好个一个李以文。 彼时,左相正在那府里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举出北方百姓困顿潦倒需要救济之提议。 自大门至庭径再到客堂前,周为的布局摆设与自家璀璨耀眼端庄的的宫殿相比,显得极其清新雅致简单reads();。 风灵公主暗暗告诉自己压制住这些好感,等着吧,待会儿见到李以文了,她会被气地恨不得立即夺门而出。 这时,客堂前的一棵桂花树上的绿色鹦鹉引起了风灵公主的注意。 绿鹦鹉除了脖子和额前上那一小块是鲜艳的红黄色连着的,其余毛色是看起来很顺眼的绿色。 它蓝绿色长长的尾巴直直向下,此刻正睁着大大的眼睛乖乖地站在树枝,将她望着。 经过主子同意之后,这位通报的家丁十分恭敬有礼,毕竟来人可是圣上最宠爱的风灵公主。 只是,这公主为何今日突然来访,身边还只随了一位侍卫而已,与那些平日里正常的盛大排场相比,约莫一看,这位风灵公主也许是一位十分节俭、淡然低调的公主吧。 风灵公主哪里知道她的形象早已被家丁于心里腹诽了一番,她不过是出来没带够银两,又因寻秦益长途跋涉,故才显得这般些许落魄的模样。 家丁:“公主这边请。” 风灵公主便往那边走,倏地,只听那只原本安安静静的绿鹦鹉突然说话了。 “公主来了,公主来了。” “哎?好有意思的鹦鹉。”漂亮又聪明,风灵公主十分惊喜。 家丁默默在心里减了十分,宫里什么没有,难道公主还没见过鹦鹉? 事实上,宫里确实有鹦鹉,但是风灵公主的寝宫里可没有鹦鹉。 平日里右相时常会来左相这边,两人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皆很有话聊,右相来得的次数多了,左相爷府里的家仆也了解他不喜太多规矩束缚。 故每每遇见他不是问候一声“拜见右相爷”,而是笑脸迎道:“右相爷来了。” 右相虽只是面无笑颜地点头,但心里委实很是受用。 所以绿鹦鹉那句“公主来了”,出处便是这里。 风灵公主高兴得不行,小跑过去逗绿鹦鹉,绿鹦鹉扭了扭脖子仍是乖乖站着。 风灵公主笑道:“好乖巧的鹦鹉,你叫什么名字啊?” 绿鹦鹉伸了伸脖子:“风灵公主,风灵公主,风灵公主。” 重要之人念三遍。 “哈哈哈,好好好,我叫风灵公主,那你叫什么呀?”风灵公主乐得不行,不依不饶地继续问绿鹦鹉。 冯陈在一边微笑看着自家公主,李以文正自书房方向出来,风灵公主浑然未发觉。 绿鹦鹉答道:“我我我我。” 我个不停,愣是没我出个下文来。 众人都笑了,也不打扰风灵公主,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 ...... 玩过了鹦鹉,风灵公主跟着家丁进了客堂。 李以文着一身画着数枝青竹的白色华服,眉清目秀,丰神俊朗,正面无表情地坐于一旁的客椅看着风灵公主走进来reads();。 风灵公主头一回看见李以文穿着白色素雅的衣服,记得上次见他穿的......是什么颜色来着,但凭印象可以肯定不是白色。 她心里暗叹,干净素雅,这个人真好看。 李以文见了风灵公主并未行礼,他此刻正是坐在客椅上而并非主座,若是风灵公主闹脾气追究起来,其实他已然算是让了一步。 风灵公主倒也并不是很介意礼数这一点,她此番前来寻李以文主要是为了问一句: “薛奇然还在你府上吗?” 这般一问,李以文突然发现薛奇然今日居然不再来烦他了,他看了一眼身旁伺候的家丁问:“薛奇然起来了吗?” 家丁:“回主子,薛昨晚出去至今日还未回来。” 李以文听了若有所思,后吩咐家丁道:“你去他房里看看,是否留下信件。” 风灵公主只听出了薛奇然不在,便觉得很无聊,这个李以文太正经太无趣了,这般性子的人会有哪个女子会喜欢? 好像那个女子喜欢他...... 她很敬佩很喜欢的清水大大...... 她猛然想起李以文入宫那一晚在宫里,李以文写了一封书信送出去,周蒙悄然拦截拿给她看了两眼,信纸上字里行间透着对那个女子满满的思念与爱恋。 那个女子名唤唯暖。 正是她的清水大大啊啊啊啊―― 但风灵公主至今被蒙在鼓里的是,那个时候李以文哪里知道他会像现在这般喜欢唯暖,李以文当时进宫的目的是为了拒绝许配婚事一事。 他并不会选择以诋毁自身,给皇上留下一个十分糟糕的形象,来使皇上不再考虑将风灵公主许配给他,但他可以先从风灵公主开始下手,再到*翎。 因此,那一日薛奇然问的是:“信送给唯暖了吗?” 李以文回答还未。 其实他的信是送出去了,但并非是送给唯暖,而是间接送给风灵公主。 在坛九国,当一个女人知道她将嫁之人深爱着另一个女人,她会如何? 通常是请求取消这门婚事。 于是写了那封“与妻书”。 比如,风灵公主内心挣扎着清水大大怎么会喜欢李以文这种人,正想悄悄再打量李以文,却见李以文正看着她,眼底深邃一眼望不到边,目光深沉得似乎令她觉得李以文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顿时虚了。 幸好那位家丁很快,及时打破了她心里这份尴尬。 家丁手上果然拿了一张信纸,李以文打开来看,薛奇然在心中交代他昨晚和秦益去了青城客栈喝酒叙旧,不出意外第二日便回薛府。 倾城客栈是青城唯一一家日夜皆不关门的客栈,李以文跟唯暖第一次去的客栈便是这家。 李以文收起信纸,吩咐家丁拿了一张白信纸,写上薛奇然府邸的地址。 风灵接过写着地址的信纸一看,如沙划痕,翩如惊鸿,心里赞叹不已。 不愧是清水的人啊reads();。 “恕不恭送。” 李以文说完正要走。 风灵公主跑上前去,调侃笑道:“我待会先去右相爷府,你要不要一起?” 言外之意,跟我一起去看你那未过门的娘子如何? 李以文直言:“暂时不需要。” 说完便回了书房。 今时与往日不同了,在娘子还未娶过门之前,他需要给未来岳父大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 右相爷府,西厢苑。 唯暖睡至差不多晌午才起身,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吃了些东西本想继续写书,却被诗情和小丫鬟敢说好歹地拉出来晒太阳。 也罢,深秋时节晒晒太阳也不错。 才晒了不一会儿功夫,小陈又来了:“小姐,门外有人自称风灵公主,并慕名而来要见您。” 唯暖:…… 这不是“情敌”吗…… 唯暖好整以瑕,正经危坐,命人多搬了张椅子及备些茶水点心。 这边,风灵公主早上去左相爷府有了一次经验,知道这两个府邸的人互相要好,所以规矩上应该差不多一样,便很是有耐心地等着守门的家丁通报后回来引路。 毕竟是要见她最喜欢的作者啊啊啊啊一一 内心越来越激动了呢~ …… 风灵公主在回廊稍远处便看了唯暖,高兴得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唯暖突然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正两眼冒着光地将她看着,顿时是愣住的。 这,是风灵公主? “清水大大,我好喜欢你的书,没想到您还长的这般美,真是书如其人啊!”风灵公主开心极了,上前便拉着唯暖的手表白心意。 唯暖强装淡定地弯了弯嘴角,问道:“你是?” 这时,站于一旁地冯陈为风灵公主答:“这正是风灵公主,我们公主太喜欢你的书,所以才这般激动。” 风灵公主连忙抿着嘴点头。 于是乎,风灵公主便拉着唯暖大聊特聊了起来。直到风灵公主渐渐平复了激动不已的心情,唯暖才淡定地总结了一番。 她的头号书粉是当朝圣上最宠爱的风灵公主,何其有幸。 这时,小陈又来通报门外有人找唯暖。 “小姐,那个薛公子又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昨日来的那位公子。” 唯暖看了看诗情,诗情白嫩的小脸随即一红。 唯暖点头,示意让他们都进来。 今日可真是热闹了。 第48章 李以文作您的女婿如何?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我日夜思念之人,一心寻找之人。 心中想过千万种巧合会再遇见她,在街上、在客栈里、在白天、在夜里,我听见她的声音并寻声望去,她果然就在那里等着我。 用尽了所有刻意的心思,却未曾想,蓦然回首她就在那里。 站在回廊处的秦益望着不远处与唯暖正说说笑笑的小姑娘,他蓦然停下了脚步。 薛奇然未想到两人会认识,以为秦益望着唯暖发呆,不由得为他叹了口气。 薛奇然也顺着他的方向看着唯暖,安慰秦益道:“我说你还是不要多想了,唯暖一但认定了便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何况你还有李以文这么一个可怕的情敌。唉,天涯何处无芳草。” 说完便自己先走了。 秦益望着那边望得出神,哪里还听得见薛奇然在念念叨叨地说什么,他看见前面的人走了,便跟着他在后面走,一边在心里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与她打招呼。 “在下薛奇然见过风灵公主。”薛奇然行礼后一抬头,便发现风灵公主瞳孔放大,粉嫩嫩的笑脸惊喜得似开了花,下一刻开心地正朝他扑过来。 见状,薛奇然赶紧躲到诗情身后,结果却见风灵公主朝秦益扑了上去,惊叫道:“秦益,原来你在这里!” 原来她扑的是秦益啊...... 薛奇然心里尴尬了一番...... 秦益稳稳接住扑上来的小姑娘,喜悦染上他温和的眉眼,心中曾有的千言万语此时却只说得出口一句,他笑着回:“对,我在这里。” 这时候冯陈默默转过脸,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敢做什么。 许是多日不见秦益的缘故,风灵这般一看秦益温文尔雅,笑染眼角眉梢,眼中含着欣喜至极的温情,令她感到熟悉、很舒适的笑。 她当时,是瞎了眼才会将李以文错认成秦益啊。 这些天曲曲折折一路以来的辛苦皆不会付诸东流,还未遇到原来是因为还未到时候。 风灵公主控制不住地眼眶里溢出了眼泪,她哽咽而语:“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秦益立即慌了,小姑娘怎么就哭了呢,一边为她抹着眼泪一边心疼地安慰:“我知道。” 因为我亦如此。 真好,我也一直在找你。 ...... 秦益这番知道了他所寻之人乃当朝风灵公主,小小的意外之后并无太多惊讶。他比她大十岁,无论她身份如何,她就是他心目中的小公主。 几位年轻人聊话本聊人生正聊的热火朝天,一位看起来与年轻人极为不合群的人进来了。 右相一脸正经严肃在门槛外看着他们reads();。 除了小丫鬟其余五人皆围坐在方形的木桌上吃着点心,风灵公主最为活泼声音娇软最为可爱,秦益在她旁边应和着她,两人一起一唱一和竟十分和谐。 诗情外表看起来柔弱内心却是个十分坚强的女子,薛奇然虽看起来放纵不羁却时时把握适可而止,还很是善解人意,对诗情这种女子最为着迷,两人每每在一起尽显得他耐心细心了。 唯独独唯暖独自一人坐在一边...... 右相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这般一看脸色又黑了几分。 小丫鬟心里对右相的印象是,右相虽然看起来严肃但也是个慈祥开明之人,不然也不会出唯靳少爷和唯暖小姐这般好的性子。 但此时此刻右相这般脸色是怎么回事啊...... 小丫鬟心里感觉不对,弱弱地到唯暖跟前提醒:“小姐,老爷在外边看了你们好久呢。” 唯暖抬头一看,右相的神情与以往不太一样了,似乎多了一点点着急? 唯暖起身,来到右相跟前微微笑道:“爹,您上朝回来了。” 其余四人也这才发现了右相,右相上前恭敬有礼对风灵公主:“风灵公主来我府上,老夫有失远迎了。” 风灵公主笑了笑道:“无事,右相比我后到并且我来是为了拜访清水的,这中间并无失迎不失迎的道理。”说完还朝秦益调皮一笑。 秦益和薛奇然拜见了右相之后,右相喊唯暖去了大书房。 唯暖离开了,其余人便也散了。 薛奇然热情邀请秦益和风灵公主去他薛府做客,两人都无异议,诗情性子比较静便只留在西厢苑,没有去。 薛奇然也不好执意要她去,毕竟还没娶过门,他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做…… ...... “爹。”唯暖仿佛听见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右相今日这般模样很是不寻常,该不会是要催她婚事了...... 果然,下一刻。 右相微微叹息,意味深长道:“暖暖,你的朋友应该不少?” 唯暖想了想,答:“女儿的朋友不多。” 右相:...... 两人皆沉默了会儿。 右相又道:“暖暖今年十八了吧。” 唯暖点头,心里纳闷,爹爹快提李以文,提了李以文就好了,若是不提李以文,莫非这是要介绍其他富贵公子给她? 右相缓缓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唯暖顿时觉得时间过得十分慢...... “暖暖是否还记得参知政事家的二公子?” “女儿不记得。” “那可还记得平章政事的大公子?” “不记得。” “那……” 一路问下来,约问了八.九个,唯暖皆说不记得reads();。 右相之所以会问唯暖是否记得这些人,大概那一次宫里办了一个宴会,专为宫里宫外的皇亲贵族家的未婚男女办的。 不知何时,右相家的二小姐性格孤僻不善与人接触,成了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故那一场举办的宴会并没有给唯暖发出邀请,但是给唯靳发了邀请。 那个时候唯靳心里已经有了画意,但两人还在闹别扭,所以唯靳更是走不开。 而这个宴会被邀请之人非去不可。 于是唯暖女扮男装替了唯靳去,人多眼瞎,不,是人多眼杂,唯暖悄然替唯靳报了个到,便安安静静地坐在右相右边吃东西。 唯暖女扮男装依旧眉清目秀,期间惹得不少名媛闺秀心猿意马。 但唯暖无论谁来找她搭话,她皆一脸冷漠以对。 之后大家都心里有数了,便不敢再去打扰她。原来右相一家子的人性子都这般冷漠,面少笑颜啊…… 右相在她耳边为她介绍了各种富家公子,唯暖一边吃一边乖乖地点头,回去便把那些人都忘了。 对于不想记之人,她当真可以一转眼便忘的一干二净。 此时,两人又沉默了。 唯暖莫名受不了这种安静地氛围了,淡定地提起了左相:“爹,女儿许久未见过左相叔叔了,不知他近日可好。” “身子骨都挺好。”精神状态那更是不用说了。右相突然想起一件事,继续道:“今日在朝时,皇上将处理北方过度干旱造成的饥荒这件事交给了你左相叔叔。” 救济饥荒,看起来是一件开放粮仓便可解决之事,但北方百姓人口也十分的多,开一次粮仓可救济百姓三日,开一百次粮仓可救济百姓三百日,但哪里有那么多粮食? “左相叔叔足智多谋,英明神武,终归会有解决的办法。”唯暖脸色凝重后,转为欣然笑了笑,小心翼翼继续问:“那左相叔叔家里可好?” 右相:“家里?” 唯暖立即点头。 右相又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后道:“一个月后是李以文的娘亲的忌日,不知你左相叔叔在做准备了没有。” 唯暖:…… 毕竟是终生大事,她终于忍不住:“爹爹觉得若李以文作为您的女婿,如何?” 右相还未知唯暖和李以文的关系如何,但很早之前便已从她的侍女及唯靳那边得知,自家女儿丝毫不愿意嫁给李以文,似乎并且对其十分地不满,后来他便作罢,不再在女儿面前提李以文。 再后来,左相又在他面前提起曾见过两人在一起,似乎关系还非比寻常。 几日后,他对唯暖开了“小玩笑”算是试探试探,竟也觉得两人真有一番情投意合,但是转念一想,更觉得约摸这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上的亲近而已。 故这时,右相还不是十分地明白甚至还有些许的混乱。 他不由得问:“李以文和谁?” 唯暖悄然深呼吸,吐气: “和您的女儿,唯暖。” 第49章 李以文唯暖婚后甜蜜番外(一)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婚后起床# 后来,知道了唯暖每次早上醒来皆是有一个大概的时刻,李以文便将自己的生物钟调成和她同一个时刻。(怎么调的我也不知道,听说有人做到了呢hhhhh) 有一天唯暖好奇问:“为何最近我们都是一起醒来的?” 夫君长的本就十分好看,犹记得新婚第一天醒来发现他睡相竟也很是赏心悦目,只是最近几日都看不到了,她还想多看几眼他的睡颜呢。 李以文微俯身双手环抱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声音漫开:“我想你每日醒来第一眼看见之人是我,接下来一整日无论你看着谁,我都觉得至少我是排在他的最前面。” 我因此而满足一整天。 …… 第50章 专门为了未来夫人才学的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月色柔和。 李以文轻轻推门而进,唯暖执笔的手忽然停顿。李以文将她的笔放在墨砚池上,轻轻柔柔小心翼翼的似对待珍宝一般,他轻叹息,稍用力将她拥入怀里。 月夜十分寂静,静的两人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李以文轻撩她额角的发撕,声音很低:“忙了一整日,终于可以见到你。” 唯暖靠在他的胸前透过薄薄的月白长衫,感受到他的体温,她的心怦怦直跳久久未平静。 她细想了想后,因底气不足小声道:“我爹今日向我提了几个朝中大臣家的优秀公子,里面反倒没有你。” 安静了片刻,李以文闷声问:“最后你怎么回复我岳父大人的?” 岳父大人。 唯暖蓦然脸红了几分。她强装淡定,说话的语气似话里的主角不是她一般,她道:“后来,我问爹爹认为李以文做他的女婿如何。” “他怎么答?”声音又闷了几分,多了些无奈。 唯暖终于成功追到心仪之人,向右相暗示两人已经心心相印,右相怎么回答唯暖的来着? …… “李以文和谁?” “和您的女儿,唯暖。” 右相面无表情望了一眼房梁,再看回唯暖。 之前两人丝毫不认识,心里皆有意无意排斥他和左相将两人的名字一块儿提起,他自是了解女儿绝不愿意嫁给之人从未认识之人。 记得几个月前,左相兴奋提到在家里看到了这两人,并且看起来关系似是不一般。右相不以为然,觉得女儿说了不喜欢便不会喜欢。 如今女儿如此问是为哪般? 原来,不喜欢是因为还未认识还未了解。 唯暖等了许久,终于等来右相一句话。右相感叹:“你左相叔叔肯定高兴得都没控治理北方饥荒了。” 唯暖终于释然,抿着嘴角笑了。 右相并未问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本就性子慢也不喜干涉年轻人太多,毕竟也曾经年轻过,有些感情就是这般来的突然且奇怪。 欣然接受便好。 右相对李以文是十分看好,光是他模样清俊仪表堂堂,光是他言行举止从容不迫,光是他那双淡漠清明的眼睛。这个人一旦认定一件事情,便会执着到底,反复不断也不惜。 因此,将唯暖交给李以文,右相是放一万颗心的reads();。 他不放心的是唯暖。 唯暖此时依旧面色淡然,她喊丫鬟进来将凉茶换成热茶。 待丫鬟换好了热茶出去,右相喝了口热茶才道:“千万不要因为一个人,而失去自我。” 千万不要太爱一个人,而失去自我。 右相说完便走了。 …… 想到这里,唯暖突然一怔。 失去自我,爹爹指的是写书或是其他? “咕噜咕噜一一” 唯暖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怪今日晚上吃得太早了些。她正欲开口让门外的丫鬟端一盘点心进来,解解小饿。 李以文突然吻上来,堵住了她的嘴。 脑海里立刻闪现出,曾经看过的话本里关于男女主人公接吻的桥段。她看见李以文又长又翘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似乎她也需要闭上眼睛? 唯暖正犹豫间,李以文轻咬了下她的唇瓣,含着她温软的下唇细声道:“闭上眼睛。” 她一听立即紧闭眼睛。 不行了脸好烫,好烫…… “要专心。”李以文这时却睁开了眼睛,眼里的笑意伴着几丝戏谑的宠溺。李以文一手轻摁她的头,一手搂着她的细腰,胸前的呼吸起伏愈来愈烈。 不知过了多久,唯暖才得以脸红万分地靠在李以文胸前喘息,也不知是何时,李以文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而她正坐在李以文的腿上…… 李以文搂着唯暖的肩使她面向自己,他眉眼全是笑意,低沉悦耳的声音:“你初认识我那会儿的勇气去哪了?” 唯暖脸红的似欲滴血,压着强烈的心跳仍旧依旧一本正经回道:“方才被你吃了。” 以前她无论如何调戏他,他都无动于衷,她反而越是想调戏他,于是胆子愈发的大。 可现在…… 他不但会从动作上主动,还一边说着更主动的话,这叫她如何有勇气比他还主动…… 李以文收了笑意,不知在想什么。 唯暖顿时有些慌了,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难道他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这般想着,抬眼看他却被他轻敲一下额头,虽不是笑着说,语气里透着的依旧是绵绵的温柔,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别多想。” “嗯。”唯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般要回应他一个“嗯”,许是希望自己心安,更重要的是希望他安心。 “喝不喝粥?”李以文低声问,磁性的悦耳的。 “你还会煮粥?”唯暖惊讶问。 “自然,专门为了未来夫人才学的。” …… 左相爷府。 夜极深,清透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散落在青绿色的叶上、朱红色的瓦上、善良人的心上reads();。 李以文着一身白色长衫自屋顶落下,左相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微微侧身往里一看,老人家正俯身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烛光就在他耳边随着自窗边进来的风轻影摇晃。 仆人们都被左相赶回去睡下了,若是那只绿鹦鹉还在的话,指不定现在左相都无法专心得下来。 得知风灵公主亲自拜访左相爷府并对那只绿鹦鹉一见倾心,第二日,左相便将那只绿鹦鹉送给了她...... 李以文理了理衣袖,迈步走进书房。左相身形一顿却未抬头,正身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的青花瓷杯喝了一口茶后,浑厚的声音慢慢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 “人怎么样?” 左相这才抬头看李以文,李以文便看见左相两边眼角上的皱纹涌成一道道似曲沟,更似燃烧过的红烛芯。 李以文蓦然想到一句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他笑了笑,坐于一旁的客椅回道:“她很好,刚喝了些粥睡下了。” 左相这回笑出了声,正想接着说些既然喜欢人家将来一定要好好带人家之类的话, 李以文直言问道:“爹还在为皇上今日交给您的事情担忧?” 北方饥荒。 方才左相在画是北方区域的地图。 饥荒若长时间未解决将会引发流民□□,百姓民不聊生可能导致起义或社会动荡产生危机。 自陈氏皇后去世后那一场“四大兵权合一”击退邻国入侵之后,直至今日,坛九国虽看起来未有再起战事,外患却依旧存在的。 若是国家再起内乱,百姓心力不齐。 国家将内忧外患。 但左相担心的不仅仅是这些,现下更令他担忧的是北方的饥民。 “唉,北方的饥荒一日不解决,就不知道一日有多少百姓因无法解决温饱问题含怨死去,有多少今日活着的百姓,还能有把握自己明日依旧不会被饿死。”左相而再叹息。 有人雍容华贵吃喝不愁,有人饥寒交迫饔飧不继。 李以文拧眉思索,等左相和完了茶,温声道:“天快亮了,爹先去休息,身体为重。” 左相目光深沉悠远,望着远方:“北方百姓民不聊生,我哪里睡得着。” 仿佛一闭上眼睛,那如江河湖海般般连绵不绝、永不停歇的幽怨、呼救、呐喊声便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睡不着。 与其睡着,还不如想着办法尽快解决这些问题。 李以文静默片刻,眸子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片刻之后,他道:“爹,你务必先休息,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说得竟想一个要处理一个小祸端,随意便可摆平了一般。 待左相抬头想说李以文几句,却见他的身影已然大步迈出了书房门外。 第51章 李以文唯暖婚后甜蜜番外(二)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婚后吃早餐# 清晨,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早餐准备好了,穿戴整齐梳洗完毕,李以文拥着唯暖出来。 唯暖边看着李以文喝粥,边弯着眉眼想:李以文比这早饭“秀色可餐”多了。这时,李以文突然抬眼看着她,说的话却是对一旁守着的丫鬟们的:“你们都先出去,等有事再喊你们进来。” 丫鬟们都出去了。 下一刻,李以文突然吻了上来,唯暖蓦然争着眼睛,昨晚吻得还不够? 李以文:“你的唇边有一颗小小的粥粒,我吃了。” 唯暖顿时脸红了,原来是这般。 所以,他把丫鬟支走是因为知道她不喜欢在人多面前亲热。 李以文说完继续喝自己的粥,再看唯暖时李以文清俊的脸上染的都是笑意,他说:“今日的粥真甜。” 这个人真是…… 第52章 妹妹可曾在哪里见过我?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北方百姓多是因气候恶劣,根扎得深的老人们不愿意远离故乡,自身又难以维持每日基本的水量和温饱,故而死去的多为老人抱着小孩。 一老一少活活被饿死。 唯暖下意识将身边人的手握紧,李以文看她嘴唇发白,心随之一紧,他伸着修长的手掩着唯暖的眼睛。唯暖靠在他的肩上,不忍再回头看。 缘楚察看尸体完毕,上前道:“主子,夫人。这一老一少脸色蜡黄,嘴唇干燥发白,这般看来他们是因为渴死和饿死的,村里有不少户人家都是这种情况。” 唯暖被缘楚那一声夫人叫的很是受用,顿时便觉得这地方条件苦是苦了些,但是有喜欢的人在身旁。 回到自青城出发的前一日。 “主子,唯暖小姐问可否带上她和您一起去。”这话是唯暖让缘楚专门从右相爷府赶回左相爷府问的。 李以文要去北方勘察情况,再对症下药。两人才刚刚相互表白了心意,这般快便要分离两地。 当晚,李以文便又去了右相爷府西厢苑的屋顶上,搂着怀里美人叹息:“你若是不怕吃苦陪我去,有你在我倒是乐意至极。” 他并未说“担心你因此而白白受苦”之类云云,因为跟他在一起他自会将她捧在手心里。 于是乎,经过几日几夜的路程,众人到了这荒凉之地。 举目四望,这片地带无一丝绿叶重生,硬邦邦的泥地干裂得似病入膏盲之人,绝望地张着嘴呼救,却一句话都不曾说得出来。 李以文皱眉,沉声问道:“这里已经多久未下雨了?” 缘楚回:“一年半以内。” 当下最重要的雨水,有了雨水田地便可万物复苏,待到庄稼长成之日,百姓就不会被饿死。 李以文下令立即开仓济粮。 消息一发出,城内方圆十几里排满了难民,缘楚的声音连续不断地回响在整座城里: “别着急,都会有的。” 每家每日领一碗白粥,家里携多少个孩子便得分配多少个大馒头。 李以文着一身玄色长衣,挺拔而立于城门之上。唯暖在李以文身后不远处望着他,觉得他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模样。 她不忍上前去看他,此刻他的眉头定又是紧锁着的。 唯暖微微叹息,转身走了。才迈出了几步,便被人拥入了熟悉的怀抱,李以文身上特有的花香味扑鼻而来,她莫名心里稍稍一安。 李以文亲吻她的额头,低声问:“为什么要走?” 既然来了为何不告诉他,为何要独自往返reads();。 唯暖轻轻深呼吸,坚定里裹着一层迷茫,她看着他清俊的脸,却又复低头,她道:“我不知道如何能帮助他们,更不知如何才能帮到你。” 开仓济粮、送水,皆是短暂而无法长久的。若是天气干旱依旧无穷无止境,救济粮不可能也随之无穷不尽。 心尖上似有一片羽毛,轻轻微微的晃动,却搅得李以文心疼不已。 李以文一手捧着唯暖的下巴,另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用唇轻轻压了几下她的唇,她闭上眼睛略微张嘴,李以文便一发不可收拾地伸着舌头,上下左右辗转,进而忘情地吮吸这份甘甜。 “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这般待在我身旁于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帮忙了。” 他在她耳边低声如是道。 …… 左右相两人放任着那群年轻人在那边焦头烂额,这边,两人却待在一起最后无话题了竟硬生生聊起了八卦。 右相依旧是面无表情,这回声音里却夹着丝丝疑惑:“你不是也觉得参知政事家的二公子的模样生得极为好看?几日前我曾向暖暖提过这个二公子,暖暖确实是曾见过他的,并两人还相互搭过话,但暖暖竟说不记得。现在的年轻人是否是对长相不太关注?” 还是上回提到的那一次宴会,唯暖女扮男装替哥哥去的,当时唯暖那位二公子都坐在右相的旁边,那两人的位置还是互相挨着的。 右相犹记得那位二公子给唯暖剥了橘子,唯暖低头向二公子道了声谢谢。 左相不听还好,一听便黑了脸。 “哎,对头。你怎么能这般呢?小暖已经跟我们家以文是一对了,你还给小暖介绍参知政事家的二公子,你居然是这样的对头……”左相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右相已经是冷着一张脸了,他便不再说了。 右相是有点生气,他气的是左相这人为何重点总是不在正常点上? 他方才问的明明是年轻人是否对长相不太关注…… 左相冷静了半分,想了继续道:“对头你是不知,那位参知政事的二公子生性风流,总在外边沾花惹草,却至今未想过娶妻。参知政事私底下可没少和我抱怨。” 他真不是故意在右相面前这般诋毁一个小年轻人,他只是陈述事实,陈述事实。 右相幡然醒悟,那他上回还有意向唯暖提起他,若是让唯暖知道了这个人人品却是这般模样…… 不过还好,这两人应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 北方诸多城里的富贵人家却安安稳稳地偏离着这一场浩劫,他们靠剥削和自身自南方运回衣食住行之类生活必需品,垄断一方。 因此,富贵人家里反倒另一番风景。 他们缺水,便从最近的水源话费劳力财力运送回来;他们缺蔬菜水果,便用自家运回的水种植浇淋,正好足够自给自足;他们缺钱,便将本地稀缺的而自身足以自足的,两倍以上价格买给本地其他商人或寻常百姓。 百姓越来越穷,富人愈来愈富。 百姓最终一无所有。 李以文唯暖缘楚来到一座府邸,一位知府大人的府邸reads();。 这位知府大人一听说来人是左相那边的人,又记起左相确实接了处理北方饥荒这一棘手之事,再看看三根衣着气质,便对其恭敬有礼万分。 这几日总有贵人临门呢。 这位知府大人虽治理干旱饥荒无劳,却倒也不是什么心肠急坏之人。 知府大人一开始也一直坚持着开仓济粮,但坚持了三个月之后,眼看着家中将近因此而落魄,他便不得已停止了这看起来无止境无效果的支出。 府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 知府大人与这三人诉说实情,李以文面色越来越冷峻,唯暖无心再听下去便独自一人来了这小小府邸的后院,剩下缘楚见状便只好独自一人地和知府大人互相恭维寒暄,再继续询问其他情况。 这回李以文来北方只带了缘楚,而未让缘风跟随,正是因为缘楚话本就多,缘风办事更为靠谱稳重,故而让缘风就在青城等候差遣。 蔬菜水果? 这几个字萦绕在李以文心中。 若是可以将这些在南方常见而北方稀少,南方青葱繁茂北方稀疏寥落的东西,运至北方买给北方有钱的大户人家。 以垄断将垄断来垄断的方法,再将从本地所获之利均分捐赠百姓。 李以文随意环顾四周,不见唯暖,这才蓦然想起她说去后院透透气,他起身去寻她。 …… 后院里也是十分干燥的。 唯暖望着不知是因为入秋还是干燥而枯黄的落叶,望着望着望出了神,待回神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且极为陌生的男人的脸。 她吓得后退两步,险些摔倒,是这个男人及时扶住了她的肩。 他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突然不知所措地悬在上空。 这个男人身穿紫色袍衣身材高大,五官生得极好,但不及李以文的五官精致,也依旧是风神俊朗的一个人,却长着一双极为叫人难以忽视的桃花眼。 并且他一开口说的话便是: “这位妹妹可曾在哪里见过我?” 唯暖:…… 她稳住身子站直,恭敬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却被这个人一个空翻挡住了去路。 她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男主人公搭讪女主人公便是:男主若有所思地现在女主面前,边细细回忆边说到:“这个林妹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眼前这位桃花眼的男人说的却是? 这个妹妹可曾在哪里见过我? 他哪只眼睛分析她哪个动作神态,才能分析得出她见过他?他又是凭着多大的自信才有勇气说这一番话? 难得,这总归也是一种进化式的搭讪方式。 “妹妹要去哪里这般着急,又为何不理我?”男人睁着无辜的眼睛,竟清澈无比。 唯暖试探问:“你是……” 第53章 我保护我妹妹还来不及呢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唯暖试探问:“你是……” “在下席飞雁,妹妹放心,我可不是坏人。” 席飞雁大大的桃花眼染着笑意,这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轻浮的味道。唯暖看的不禁心里一紧,暗想:你看起来也并不像什么好人。 唯暖面上却是抿着笑意,她不温不火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一位叫飞燕的哥哥。” 其实,飞燕姐姐听起来不是更顺口些? 唯暖说完便绕过席飞雁身旁,迅速迈步走了,到了回廊转角处只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句:“少爷,马车已在门口等候了。” 席飞雁无奈回道:“知道了。” 唯暖再回过头看,身后已无了人影。 那这位仆人口中的“少爷”,估计便是这知府大人府上的少爷了。 …… 坛九国有一个不南不北之地,距离干旱的北方最近,却离干旱远的很。 岐罗,距离那个干旱得冒烟的北部只需不到半日的马车路程。从知府府邸一出来,李以文便直接来到此处。 这里当真真是南方之城的典型代表之一,行走在火红的枫树林里,秋风时不时的向大地赠送一片棱角艳红的枫叶,或者说是定情信物。 大地将定情信物在人们的脚下,待到冬日飞雪时节,在信物上面再盖上一层薄雪。 这般,除了大地谁都看不到秋天的秘密了。 李以文到了岐罗并未有心欣赏此番美景,他首先来到岐罗边缘的一条大河,延河岸上走一直走到一条大江的分流口。 原来岐罗的河正是那天大江的分支之一,而这条大江弯弯曲曲绵延不绝几乎贯穿了坛九国整个南部。 唯暖站在岸边望着涛涛江河,不禁感叹这大自然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又叹为观止,那边还滴水难求,这边却感受不到一丝干旱渴觉。 恐怕连水它自己都未曾知道,它在这边无人重视肆意任流,那边的人们对它求之而难得。 这时李以文将她拥入怀里,手为她挡着风,他道:”我们回去?” 唯暖将将脸埋进他的胸前,静静待着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李以文立即便心软了几分,唯暖这个举动在他看来更似是一种弱弱的撒娇,像极了那只猫。 自知。 唯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笑问李以文:“我记得你当初会有意无意地揉我的头发,后来为什么不了?” 李以文眼睛里漫着笑意,他不再看她,牵着她的手边看着风将枫叶吹落。 “当时是因为风少风轻,后来风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且猛烈,我才发现风将你的发丝已经吹的凌乱不堪,我应该帮着你,而非帮着风欺负你才是。” 他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一步一步学着如何愈来愈爱你reads();。 …… 岐罗青楼。 席飞雁左拥右抱着美人,美人低声娇笑,他越笑得越肆意开怀风流不羁。环桌还坐着好些个,美人们无不婀娜多姿风尘楚楚。 其中,席飞雁身侧的一美人胸大细腰,樱桃小嘴,声音娇软得不行,她端着小酒杯道:“公子,奴家敬您一杯,可愿意?” “愿意。”席飞雁接过酒,搂着她的腰身往身上靠,继续笑道:“美人敬酒,喝多少杯我都愿意。” 美人们娇声笑成一片。 应是过了许久,席飞雁的随从在门外敲了敲门。 “少爷,咱们该启程了,否则回去的时间太长老爷又要怪您了。” “知道了。”席飞雁不耐烦地回了句,老拿他爹来要挟他,门外站着的究竟是他爹的随从还是他的? 美人可舍不得席飞雁走,难得遇见这么个脸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客人,她婴宁撒娇了一番。 有美人这般主动,席飞雁向来是不拒绝的,他褪去美人不知何时已穿好的薄衣。薄衣褪去,春光再漏。 他轻扶摸美人由上至下。肌肤如雪,吹弹可破。 呼吸愈来愈急促,前戏越来越难忍,席飞雁俯身弯腰压上去…… 两人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 落叶纷飞。 李以文挽着唯暖走在前面,缘楚老远的跟在后面。 马蹄声隐隐可闻,不一会儿便望见远处两人分别骑着马飞奔过来,最后,却在距离李以文唯暖十几步路的地方,及时刹住马的绳索。 一身紫衣的男人自马上翩翩落地,微微朝李以文笑了笑,正欲上前打个招呼,转而看见李以文身旁正站着个女人。 不就是席飞雁在知府府邸上见的妹妹吗? 席飞雁欢喜得跑上前去,全无方才的大气悠然。 他身后的随从:…… 自家二少爷天性风流,他也不是不知,只是他头一回看见主子这般失态,竟像小孩子见了爹娘一般。 欢喜成这样,随从无话可说也不再催他了。 “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席飞雁一上来便来了这个惊人的称谓。 妹妹? 缘楚快步上前站在李以文身旁,他看了看自家男主子,却见男主子朝女主子看了过去,而女主子则无奈扶额叹息。 李以文是认识席飞雁的,不过只限于长相身份及传闻上的认识,参知政事家的二公子,生□□美人,以风流于万花丛中而出名。 只是…… 李以文细细打量席飞雁,只是,这眼神这语气,倒不像是在开唯暖的玩笑。 席飞雁见众人皆默默不语,他欣然一笑,看着李以文和唯暖相互牵着的手,对唯暖随意问道:“这是我妹夫吧?” 噗,你妹夫?缘楚忍不住笑出了声reads();。 唯暖赶紧向李以文解释:“我不认识他,你别听他瞎说。” 李以文嘴角抿着笑,点头。其实,他倒是不排除“妹夫”一词,若是唯靳喊他一声妹夫,他也是乐意至极的。 于他而言这词是唯暖所属性的象征。 只是席飞雁这番一喊,这其中的真假性…… 缘楚忍了忍笑意:“我就说嘛,我们夫人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哥哥。” 李以文:…… 越来越口不遮拦,看来缘楚身边没了缘风还真不好。 席飞雁却不怒,他轻笑道:“我长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这妹妹我认定了。妹妹不像岐罗人,初到岐罗吧,没事,哥哥带你四处逛逛。” 随从:你自己还不是初次到岐罗。 李以文片言未语,拉着唯暖直径绕过席飞雁走了,缘楚快步跟上去。 “哎,你们别不理我啊,妹妹等等我。”说着便也不依不饶地跟上去。 …… 三人进了一家客栈,打算先歇歇脚。 李以文给唯暖到了杯茶,两人相视蓦然而笑,正要说话,席飞雁自行上前坐在唯暖一旁。 气氛突然尴尬。 唯暖悄悄看了眼李以文,看不出他有何想法,她看了看身旁衣冠楚楚的席飞雁,说道:“我已经有哥哥了,还请公子自重。” 席飞雁的反应一阵惊喜,他感叹:“妹妹,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唯暖:…… 李以文轻抚唯暖的后肩,低沉冷淡的声音:“我想我家娘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参知政事府上的二公子?” 唯暖稍稍惊讶。 他竟不是知府府邸里的少爷,而是参知政事家的二少爷。 缘楚更为惊讶:“你就是那位风流成性的二公子?” 这回席飞雁:…… 他无奈对缘楚道:“年轻人你怎么说话呢?才见过你一面你就说了我两句伤人心的话,你知不知道恶语伤人六月寒?” 李以文唯暖相视,默默笑而不语 缘楚略微尴尬,但他认定之事便不会轻易被动摇,他有些许的底气不足道:“谁让你一直骚扰我家夫人,你究竟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明白。” 唯暖给李以文倒了杯茶,两人淡然地喝了起来。 席飞雁这回真生气了。 “你家夫人是我妹妹,我护着我妹妹还来不及呢,你说你明白了我想干什么?” 咳咳…… 席飞雁该不会真有一位长得跟她很像的妹妹? 第54章 各种番外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左相右相之交番外# 七本身是一个很奇怪文艺又很奇怪的数字。 七年之痛,七年之痒。 七年前左相右相都已算是半个孤家寡人了,左相带着一个十五岁的男娃,右相独子带着一个十一岁的女娃。(这个时候的唯靳已经翅膀硬的到处飞所以咱姑且不提他。)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竹马竹马。 朝中大臣们一闲下来无事便又聊起左右相两人。 参知政事:“我等很是羡慕左相右相这种自小到大的友情关系啊,唉,如今两人都已是‘孤家寡人’了,可惜啊可惜了,倒不如两家人住在一起得了。” 尚书令:“在一起这个提议极好,搬到一起住,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左相膝下有一儿,右相正好有一女,若是儿女结成亲,那可谓是亲上加亲了。” 平章政事:“在一起……你们说的是哪种在一起,只有我想多了么??” 这时,周围人纷纷向平章政事大人投去“你不是一个人”的赞许目光。至此,左右相两人每每走一起上朝一起下朝,每每走在一起总能引起颇高的回头率。 反而,左右相之间无任何其他负面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愈来愈亲密无间,亲密到哪种地步却无人敢问。 不过,据说是左右相一天不相互见一次面,两人心里皆像是缺了些什么东西一般,极为不舒服。 参知政事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算不算是开了个好头?其实他最后一句话是随口说说而已…… 左右相两家之间的话题永远在骚动,如今李以文唯暖还真就在一起了,左右相之间又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呢? 右相面无表情:将那些多话之人统统缷职,便从此不会再有任何发展了。 左相:哈哈哈,对,没错。 …… #缘风缘楚番外# 缘楚对缘风一直都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缘风比较懂事、成熟稳重,缘楚一直处处受他照顾着。 恨是因为…… “缘风,请问你对缘楚有什么看法和期望?” 缘风:他除了话多、智商低之外毫无优点,期望是希望他以后可以越来越聪明,不要再犯蠢。 缘楚:恨是因为他觉得我蠢。(抹泪) …… #画意唯靳如何在一起番外# 画意鬼点子多,还很善于捉住人心。 于是乎,大家更好奇画意和唯靳两人是通过什么契机走到一起的reads();。 上回提过,便是在唯靳对妹妹悉心照顾却不受待见之时,画意觉得唯靳这个哥哥当得真是不错,心下一想:不知他人怎么样。 于是乎,画意便开始关注起了唯靳。 后来,画意曾有意无意在唯暖面前提起唯靳,大概是说真羡慕你有个好哥哥,你要好好珍惜他,应该对人家好些才是之类的话。 唯暖听得烦了,勾着嘴角,眯着眼道:“若是你能成功将唯靳追到手,只要你俩一旦在一起,我就将你在我这儿做侍女的契约销掉。” “此话当真?”画意眨了眨眼,眸光流转。 唯暖面无表情地点头,真不想再搭理画意了。 事实上,画意在唯暖面前可还真不像个侍女,倒像是一个分不清楚自己性别的变态。 原因:画意每次看着唯暖的眼睛都发着光似的,再加上画意时常嘴里说着一些不羁的话,及做着一些调戏唯暖的动作。(ps画意:可我是真心喜欢唯暖的啊啊啊) 那天刚好唯靳有要事离开青城几天,也不知何时会回来。 画意左等右等,辗转反侧,竟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究竟是更想想要赎身,还是更想要唯靳…… ??? 她晃了晃头,要淡定要冷静要保持清醒。 天啊,她是从何时开始喜欢唯靳的? 一一 唯靳终于归来,还给唯暖带了小礼物。 是一枚漂亮的贝壳。 唯暖一向对哥哥唯靳恃宠而骄,待唯靳走后,她看都未看第二眼随意将贝壳扔至角落。 画意莫名很是心疼。 她捡起贝壳轻轻清洗擦拭干净,悉心照看起来,某次不小心将贝壳沾了一层灰,她再次将它清晰擦拭,并放在外边,稍微接触接触阳光。 然而天公不作美,就在画意忙着其他事之时,外面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画意才记起早上将贝壳放在外面了,若是被雨水冲走了就糟糕了,她拿了把雨伞便冲出去找贝壳。 果然,她寻半天依旧未见贝壳的影子,头发身子已经湿透了,她便不再有心思撑雨伞,正要扔伞,抬头却看见头上多了一把雨伞。 以及多了个人,这个人便是唯靳。 “贝壳不见了还有其他贝壳替代,可你是无可替代的。”唯靳温声安慰画意。 早上画意拿贝壳出去晒的时候,唯靳恰巧路过看见了,摇摇头忍不住在心里笑她傻,贝壳为何要拿出去晒太阳? 画意一听唯靳这般说,感动至极,起身便钻进唯靳的怀里。 唯靳突然心漏跳一拍。 这是个什么感觉? 是唯靳二十几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唯靳在雨伞下想了许久,风大雨大,两人便一齐在风雨中淋了多久。 后来,两人就在一起啦~ 但画意至今不自知的是,她和唯靳后来幸福美满的生活,最得幸于她当初那次会错意的一抱reads();。 …… #婚后吃午饭# 自从唯暖嫁入左相爷府之后,府里便多腾出了一个书房。 这是唯暖的要求。 于是乎,自知苑有两个书房。 李以文在这边看全国各地传来的各项账目,唯暖在那边写着四面八方催的甜暖新书。 各自忙至正午,终于在寝殿的前堂一同进餐。正要用餐,李以文谴退所有仆人,二话不说朝着唯暖深情吻了上去。 吻得难舍难分,用情至深,李以文几欲将她抱回床上,唯暖吓得及时推开了他。 “现在是大中午的,先吃午饭。”唯暖小声提醒着对面欲求不满的某人。 李以文又搂着她,将她悉心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声音微哑询问:“我来喂你?” 唯暖看着他蓦然笑了。 “你怎么了?” 李以文双手搂着她的细腰,将她环在胸前。她听见他坚实胸膛里的心跳,伴着他说的话。 “我们不要那个新书房了,一个不就够了?” 只有一个书房的话,我一抬眼就可以看见你。 唯暖:…… 可是两个人在一个书房,她担心有李以文在她无法专心写书。她虽是这般想,却得意地半分戏谑道:“想我了你就直说。” 李以文又吻了上来,片刻后,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 #婚后吃晚饭# 晚饭桌上。这一次,李以文吃饭倒是很安静,没有退了所以仆人,也未一见唯暖便意乱情.迷。 咳咳,想什么呢。 唯暖依旧是很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心里一想,这人估计是看了些“□□空即是色”之类陶冶性情的书,便克制了不少。 她沐浴过后,裹着浴袍进了卧房。门刚一关上,便被李以文将她抵房门深情吻了上来,一手在她肩后下方一点垫着,以防她被门框印着疼了,另一手扯开她身上的浴袍。 唯暖便看见她身上仅穿着的粉色浴袍,自头前面上空翩翩悄然落下。 两人呼吸愈来愈急促,李以文看着眼前之人早已被他逗的面色潮红、眼神迷乱,他抿着笑意在她耳边轻轻道:“你现在的难受,正是我一整天的感受。” 唯暖软的趴他肩上,气道:“李以文你无耻。” 是怒骂,更像是娇嗔。 李以文痛痛快快将她抱上软绵舒适的大床,落下蚊帘。 满室春光旖旎。 …… 第55章 不然会相思入骨思念成疾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换了一间较为安静的雅间。 缘楚在门口守着不让席飞雁进来捣乱,尽管很显然他无法以一敌二。 李以文手指笔在纸上画着岐罗边缘的大河一一贯通坛九国的大江的分支之一,而这条江名为短江。 短江短江却不可直接顾名思义,其意是各家各户距离它最短,且它水流干净又方便。 李以文寥寥数笔,画出了短江在何处气吞山河何处细水慢流的特点,并在画上做出简单注释,悉心向唯暖解释reads();。 唯暖听的极为赞同。 李以文所言之意,皆可归结为:由上至下,挖掘开道引江河。 继而,引水成功之后建巨大水库。水库储满后将其由高至低俯冲而下,蔓延至每家每户门前。 另外,李以文令其下所有商人有意无意将岐罗定位首要考虑地点。 新引进一批香甜橙种哪里? 岐罗。 商人议谈会定哪里? 岐罗。 岐罗岐罗岐罗。 岐罗处南北之间,不偏不倚,南北方特产皆可适宜生长,故而地点选岐罗只会是距离上有差别,其余不但不会出问题反倒可能有新收获。 而李以文认为最大的益处是,对荒凉的北方起到一定的带动作用,人流、商品、货币等等。 也就是经济中心从南中心至南端再到北方一一逐渐北移。 殊不知,多年以后当真发生了经济重心北移这一重大转变,那时北方人民的心里都住着一位恩人,这位恩人既不是皇帝也不是朝中大臣更不是潦倒崛起的百姓。 他是李以文。 居于平民和贵族之间,既高贵又近人情。 秋风自外面轻轻呼啸,街道人影皆行,对面的茶楼里隐隐可闻的小二的招呼声。 这些,对于唯暖来说似近又远。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距离李以文近的她一转过脸便可以轻而易举地亲到他的脸,但她不忍心惹他分神,打搅了他。 李以文说完最后一句话,画完最后一笔,停顿片刻,拧眉。 “怎么了?”唯暖看得心疼。 “让他进来好了。” 他? 唯暖这时才想起席飞雁已经在门外闹了许久,方才她听得认真,差些完全忘了这个人。 席飞雁终于得到进入许可,狠狠地瞪了缘楚一眼,缘楚无视之。 随从也自然而然跟在席飞雁身后,也要进入,缘楚拦住了随从,假装漫不经心望着别处道:“我家主子可没说席飞雁的随从可以进。” 席飞雁听了这一句蓦然停下脚步,原本随从进不进他皆是随意的,但这次他折了回来,闭上眼睛,突然怒目睁开,只见缘楚正无聊至极地朝他翻白眼。 席飞雁小声道:“你这样会孤独终老的!” 他说完转身便进了去。 缘楚吓得后退了两步,赶紧回想了下他刚刚对席飞雁做了什么,这家伙虽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但经历多见多识广,没准他说的话真有几分道理。 唉,缘楚叹气,怪不得他至今都未娶妻呢。 现在,随从并不打算进去了,也在门口守着并奇奇怪怪地打量着缘楚。 …… 从雅间出来后,了解到李以文和唯暖在正正经经的干大事,席飞雁也不好意思再跟着烦扰他们,被随从催着,又重新踏上了回青城的路reads();。 几日几夜颠簸。 参知政事终于盼得二儿子归来。 席飞雁一上来便向爹爹请安问候,老人家却一上来就拿着扫帚扫他,一边打一边勃然大怒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给我请安?你还知道青城有个爹爹健在?” 不就是三年没进过家门嘛…… 席飞雁被扫把打疼得四处闪朵,斜眼瞄到管家、随从、仆人们都正看好戏般地看着,竟没有一个人上来拦住他爹。 “爹,爹,爹。您别这样啊,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经常回家的。”席飞雁吃痛地四处乱跳,又不敢还手。 你还想着有以后?参知政事不理会他,继续追着他打。 席飞雁朵至管家身后,参知政事正要扫过去,却见面前之人是管家。管家自参知政事幼年之时便开始跟着他了,管家的年纪比他还要大上十几岁,他赶紧及时刹住手劲儿。 这时,席飞雁探出头来,无辜道:“爹,你总算停下来了,看来只有我娘最疼我,我娘呢?” 参知政事扔掉扫把,随从麻利捡起来拿了出去。 “你娘听说你这几天就回来,去寺庙里祭拜给你祈平安去了。”参知政事背对着他说完,吩咐其他人都下去。 看来气消了不少呢。 席飞雁赶紧上前给他倒茶,一副讨好脸地为他捶捶背。 参知政事叹气,缓和了气后道:“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爹,你怎么能这么想着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儿子呢?”席飞雁绕至他跟前,继续道:“我这回什么祸都没搞出来,还想回来做做好事来着。” 参知政事:…… 正是因为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所以他才觉得你会闯出祸端啊。 “爹,右相家的女儿唯暖不是在治理北方饥荒吗?她们打算挖渠开道,我也想从咱们家派几个人去帮她。” 参知政事一听,气的差点要晕过去。 他敲了敲席飞雁脑门,气道:“这是左相家的儿子着手在做,什么唯暖什么?右相家的女儿约莫不过是陪同而去罢了。” 席飞雁被敲得生疼,赶紧撤回脑门。 参知政事气得嗓音都尖了:“你看上谁不好,偏偏要看上右相小女?”上下打量了席飞雁一番,平心而论道:“你不是人家的对手。” 无论从哪一方面你都比不过那个李以文…… 席飞雁就知道自家爹爹会误以为他看上了唯暖,不过,也确实是差不多了。 他看上唯暖当妹妹了~ “爹,我想认唯暖做妹妹。”席飞雁当真很想有个妹妹,初次在知府府邸遇见唯暖,他便打心里觉得唯暖好适合用来当他妹妹~ 不料,参知政事呛的一口茶吐了出来reads();。 “呸!你倒是愿意了,那人家右相愿不愿?人家左相又是否愿意?” 当然绝对不可能同意,并还可能将你视为脑子出问题而轰出府邸,甚至轰出青城…… 唉,席飞雁就知道会这般麻烦,干脆先放一放,后小心翼翼问道:“爹,所有你愿意派我多少人去帮她。” 参知政事:“门外有四个侍卫,都!送!给!你!” 人家左相右相要多少人有多少人,什么时候轮到你去瞎参和了。 席飞雁:…… 后来还当真领走了那四个侍卫。 …… 李以文唯暖回到所住的客栈里。 一园木桌对面即是卷帘,里边便是床铺。夕阳余晖自窗子外面撒进来,明亮却不耀眼。 李以文在卷帘外喝着茶,唯暖在卷帘里面为他的床铺理了理蚊帘和被子一角。 突然心安。 李以文悦耳朵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幸好有暖暖陪我一起来了,不然……” 他突然停下不继续说了,唯暖压着心跳等了片刻也不见他打算继续。 这时,她当初,在青城山上对他的调戏之心燃起,她佯装随意问道:“不然你会如何?” 只见帘子底下外边的人一步一步迈进来。 李以文掀起卷帘,唯暖正坐在床架左角一旁,右手手里还掖着被子。 唯暖看见李以文好看的眼睛里漫着均匀又温和的光,似寒日里的阳光,温暖宜人。 李以文轻搂唯暖的腰身,唯暖意识向后倾斜,微微仰头看他。五官清俊依旧,赏心悦目依旧,心动依旧。 李以文抿着笑意,勾着嘴角说:“会相思入骨,思念成疾。” 说着俯身吻了下去。 李以文吮吸着唯暖嘴里的甘甜美好,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他愈来愈情难自禁。 李以文欺身压下去,唯暖被迫仰着脸搂住他的脖子,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背上四处抚摸游走,再还至身前。 突然摸到胸前的柔软,李以文浑身一顿。 唯暖听见李以文似后悔万分的叹息。 李以文依旧贴着唯暖的身子,却抱着她自床上坐直,他亲昵地低头贴着她的脸,同时两手为她整理方才弄乱了的衣衫。 整理完毕,他又抱着她坐了片刻。 “晚安。”李以文在唯暖的额上落下一记轻吻,说完站起来要走。 唯暖:“这是你的房间……” “你先在这儿睡,我们换一下房间。” 看见李以文关上房门走远,唯暖捂着被子蒙头笑个不停。 坛九国明法规定,女子婚嫁之前前不允许与任何男子圆房,甚至是她的未婚夫。 第56章 唯靳画意番外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唯靳画意唯暖# 认识了唯暖之人,无不觉得这是一个有些许另类的千金小姐,不闹不抢不撒娇不爱笑。 若是先关注了唯暖再关注画意之人,便觉得其实唯暖还是蛮正常的,不过是少见罢了。 但画意当真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对此,唯靳的感受最为深刻。 新婚之后,夫妇两人经过右相的同意便搬出了右相爷府,唯靳原本以为只要关上了自家大门拒客,从此便可过上只有两个人的甜蜜生活。 谁曾料到…… 谁料到,并没有什么人前来打扰他们,反倒是画意天天往唯暖的西厢院里跑。 是个人皆看得出来画意每每回去,心情气色无比的好,一见着了唯暖开心得就差要扑至她的怀里了。 唯靳委实无法理解,他无奈问画意:“你究竟是有多喜欢我妹妹?” 画意被他突然这般问,她波光流转,细细思考一番,抬眼便见唯靳脸色不对,他正一步一步靠近她,她莫名心虚地往后退。 画意神情复杂地退至墙边,唯靳发现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慌乱,他一手挨着墙,另一手虚环着她,低头看她:“嗯?” 她蓦然清醒,弯着眼睛赔笑道:“我的确是很喜欢暖暖,但现如今,我为了和你在一起而搬出了西厢院,我心尖尖上的人自然只有你。” 她说着,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唯靳的胸前。 唯靳上下打量画意一番,抿着笑意环着她的腰将她横抱而起。 画意晃着小腿慌道:“你想做什么?” 唯靳稳稳将她抱着,以防她挣脱了不小心摔着,他轻声笑道:“自然是做你心尖尖上的夫君能之事。” 画意:…… 心下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对她的回答看起来还算满意? 第57章 靠近只是想认个妹妹而已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救济粮已经维持了十天。 唯暖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太阳似镶嵌在一块蓝色透明的物料中央,而这块蓝色透明的物料密封笼罩着大地,阳光热烈的烤着大地。 一片蔚蓝,万里无云。 唯暖这般直直地望着太阳,再看向四周时,蓦然视觉出现双影重叠,她晃了晃头只感觉眼晕缭乱。 突然,有人自背后搂着她腰,一边轻轻为她遮住了眼睛。 是李以文。 她全身放轻松靠在李以文的身上,他宽大的手掌遮住了她半张的脸,他的手所触碰到的肌肤温凉舒适。她转了转好几下眼珠子,再微微睁眼,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小小的空间里透着些许弱弱的光。 李以文搂着唯暖腰的手更用力了些,使她紧贴着他,他低头,下巴轻轻碰着她依旧白皙如凝脂的脖子。 “感觉如何?” 唯暖恍惚间,竟有种被某人占了便宜的感觉,她强装淡然,点头。 李以文这才放开了她,将她转过身面向他后又将她重新搂进怀里。唯暖靠在他胸前低着头,心里头鬼使神差想的却是: 其实……还没有成亲。 这时李以文说话了,他沉着声音说的是:“我们应该成了亲后再一起来的。” 唯暖倏地脸红了。 是啊,应该成了亲再一起来。那般你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只能抱几下和亲几下,她顺着李以文的话想到这里。 唯暖:…… 难道这还不够?? …… 虽是初秋时节,但这个地带却干燥和热的不行,两人站在太阳底下很快便搂出了一身的汗。 李以文牵着唯暖回到屋子里来取些水喝,屋子里更热,唯暖便提前出来了,在外面随意寻了个比较阴凉之地站着休息了会儿。 这时,只见不远处一位脸色看起来十分焦急的老妇人,正匆匆忙忙地赶着过来。 老妇人来到唯暖跟前,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唯暖见老妇人脸色复杂却不说话,她正要开口问她发生了何事。 结果,未等唯暖说话,老人立即转身朝屋子里的方向跑了过去。 李以文刚好自屋子里出来,他转身首先看见了唯暖。唯暖正要笑笑以示回应李以文,却见老人一上前便朝李以文跪了下来,她唉声乞求道:“您行行好,救救我的孙子吧reads();。” 李以文伸手将老人扶起身,问道:“您的孙子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令老人激动地哭了出来,并且一直“他他他”的连话都说不清,李以文伸手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以作安慰。 唯暖在这边看,烈日阳光下一只干净的素白玉手,轻轻安抚着一位浑身泥泞、衣衫褴褛之人。 心里似有一股莫名闷热的东西涌上她胸口。 她快步走去,来到李以文身旁,矮下身面朝老人温声道:“您先将话说完,我们会尽所能地帮您。” “我孙子浑身发烫已经一天一夜,似着了火一般,听说你们是从远方而来的活菩萨,求求你们也救救他吧。”老人家说完又自径跪了下来,不停朝两人磕头。 李以文唯暖两人相视,就目前还未听说过发生了任何瘟疫,故而很可能是得了温病。 “好了,我们这就派人去帮您。”唯暖连忙将老人扶起来,老人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唯暖突然一愣,因为她触碰到了一双手。 这是一双长满了坚硬茧子的手,手背瘦骨凌旬得只剩下那一层棕褐色的薄皮。 李以文转身进了屋子,命缘楚请郎中为老人看看孙子。但转念一想,缘楚大多时候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真是十分不靠谱的,于是他决定亲自去。 待人都走远后,唯暖依旧在原地愣的出神,她自言自语道:“老人家为什么没有找我……” 缘楚正好出来,发现自家主子夫人神情不对,他接话道:“方才他不是都已经跪下来求两位主子了吗?” 唯暖面无表情地摇头。 她指的是老人家明明最先看见的是她,但却为何未向她求救,而是情愿强忍着难过,绕过了她去寻求另一个人的帮助。 “莫非是我看起来不够善良?”唯暖低声问自己。 缘楚口无遮拦的心性又起来了,他接道:“主子夫人,属下想并非是您看起来不够善良,而是看起来不够友善。您似乎只有在我们家主子面前才会笑的随意些,所以,我们很多人都很少亲眼见过主子夫人笑起来的模样。其实……” 本已经绝望至一定程度,看见了面无表情严峻冷酷之人自然是要绕道而行了。 此刻,缘楚正被唯暖一瞬不瞬地看着,缘楚不知为何突然不敢说了下去,莫非他又逾矩了? 唯暖:…… 明明方才还滔滔不绝绝,现在却似被噤声了一般。 不过,唯暖算是明白“祸因”。 待人接物之时,她要学会面带微笑。 …… 缘风将李以文的意思传达给各个地方的商人领事,很多领事便如约而至。 其实,在这干旱荒芜之地的百姓并非都是身无分文之人,他们只不过是缺了廉价的商品可以去买,或者想买却买不到所需求物。 例如:水。 各家各户皆没有水,因此自然没有哪家的人会将水卖给你。 故先将自南方运来的各类商品,在这边低价卖出,以推动商品货币流通reads();。 挖道开河已然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缘风来了之后又多带了许多帮手,进度完成得愈来愈快。 ……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呢。 席飞雁央求参知政事借兵,以求能博妹妹一笑,生米煮成熟饭。 这件事。 在大臣之间已演变成:席飞雁央求爹爹借兵援助,以求能博美人一笑,生米煮成熟饭。 当然,结果皆是参知政事认为十分无理取闹,勃然大怒不愿再看见席飞雁,最后席飞雁只得将门口的四位侍卫带走了。 于是乎,左右相两家的风聊趣事里头又多了两位主角。 这一日下了早朝之后,中书省、中书令、平章政事和参知政事四人又聚在一块儿聊起了八卦。 氛围突然便莫名沉默了。 参知政事今日不是很有心思讨论别人家的事,唉,自己家的事都没管好。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 中书省直切主题:“我觉得参知政事不借兵给你家二公子,这事儿是做的极对的。” 中书令和平章政事纷纷颔首,也表赞同。 嗯?? 作为话题的主角之一,参知政事一脸蒙圈。 中书令若有所思,后分析道:“单从左右相两家乃世交这一条来看,二公子希望本就渺茫啊……” “希望渺茫啊。”中书省和平章政事齐声感叹。 参知政事一脸迷茫:你们在说什么? 平章政事:“所以倒不如当机立断,快刀斩掉乱麻,参知政事的态度是最佳可取的。” 参知政事算是越听越明白了,脸色愈来愈黑。 原来,他们以为席飞雁看上右相爷府里的千金小姐一一唯暖,故而才故而才向参知政事请求接兵,以向唯暖献殷情来博得进一步接触的好感。 但参知政事从席飞雁的眉眼神情来看,他当真真是十分想要一个妹妹,而不是说谎话。 “咳咳……”参知政事虚咳了声,看着三人一字一句问:“如果只是想要认右相爷府的千金当妹妹呢?” 三人一听,诧异万分。 现在的年轻人的思路他们是越来越跟不上了,这,这难道便是迂回战术? 因无法直接在一起,便换另一种方式一一认兄妹,以着兄妹的名义光明正大来慢慢靠近右相千金。 中书省、中书令和平章政事互相递眼色,皆不由得为之心服诚服点头。 好心计,当真是好心计啊。 参知政事见状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觉察得出来三人定是又新生了误解。 他解释:“飞雁想靠近右相千金,其实只是想认认真真认个妹妹而已。” 第58章 莫不会是去找李以文的吧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他解释:“飞雁想靠近右相千金,其实只是想认认真真认个妹妹而已。” 三人一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 中书省:“这……” 中书令:“这也太没志气了。” 平章政事:“竟然只是想认个妹妹,都已经闹至此番程度了还只是想认妹妹,令郎也太没志气了。” 参知政事:…… 方才你们可不是这般说的啊。 中书省犹豫了半晌,带着些许不堪之情道:“我国野史史记上也曾记载有与令郎类似的经历,皆是死缠烂打地只不过去为了认一个妹妹……” 话说至这里,中书省又不堪不堪的停了下来,面上显得极度难为情。 参知政事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哎?”中书令突然眼睛发亮,对着中书省激动问道:“是不是前前前朝皇帝方石碁的妹妹,金金长公主?” 参知政事突然有更加不好的预感。 平章政事幡然醒悟:“对对对,前前前朝长公主与护国大将军和邻国皇子。”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唯独独参知政事连听都未曾听说过……参知政事突然有更更加不好的预感reads();。 三人自行思量又共商讨了一番,这才决定了要向参知政事细细道来: 话说,那前前前朝的皇帝方石碁为巩固自身地位及拉拢收服臣心,有意将长公主许配给为保卫国家身经百战,缕胜奇战的护国大将军。 恰好,长公主和护国大将军两人早已彼此心心相印,并且有心人皆是看在眼里的。 就在皇帝方石碁将要拟写婚配圣旨之时,与坛九国势均力敌的玫国派出了一位皇子作为使者,事实上,这位玫国皇子此行真正的目的只是来坛九国拜访游玩罢。 皇帝方石碁特地摆酒设宴恭迎这位玫国皇子。 殊不知,这位皇子在宴会三番两次地直接表达了,他对长公主才情的赞赏与敬佩。 玫国皇帝生的温文尔雅,眉目俊朗,远见高于同龄人。长公主生的温婉贤淑,沉鱼落雁,才情高于在座的其他公主。 众人心里不禁赞叹:真是天生一对佳人呢。 这般一想出来了,蓦然又发觉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是了,那我们的护国大将军该如何是好? 于是乎,众人的焦点不再是美人好酒,也不再是玫国皇子,而是我们坛九国的护国大将军。 只见,我们的护国大将军宴会全程脸色阴沉隐忍,身边的贴身男侍卫时不时的按住大将军桌子底下,那把一直握在大将军手中的御剑。 而那位玫国皇子浑然未觉,这厢依旧在跟长公主搭讪,两人看起来似聊的极好。 宴会结束后,护国大将甩袖离席。 皇帝方石碁突然心虚至极。 后此,玫国皇子经常送来各种新奇珍贵玩物给长公主,只为讨得美人倾城一笑。 再后来,玫国皇子偶然得知护国大将军与长公主早已秋波暗涌之事,又听了些其他人的闲言碎语,遂玫国皇子决定亲自前往护国大将军府上,登门道歉。 之所以称之道歉,因着这位玫国皇子虽十分的喜欢长公主,但其实是哥哥对妹妹的喜爱,仅此而已。 玫国皇子一来,不想长公主因他而悔恨终生;二来,不想给坛九国护国大将军留下不良印象,令他人生起有坏两国友谊之嫌;三来,是希望这位护国大将军能同意他认长公主当妹妹,也便是希望护国大将军能收下他这个半路认哥哥。 …… 玫国皇子光着白皙的裸背,背着几根冒着生刺的荆条前来道歉。 这位皇子本身生的白皙高瘦又斯文,这般文邹邹弱弱的男人,此刻正光着嫩生生的身背着荆条,执着坚定地站在护国大将军府邸门前。 护国大将军刚好自外边回府,一下马车便看见这触目惊心一幕,紧锁着眉心疼不已,吓得赶紧让玫国皇子卸掉荆条。 玫国皇子忍着疼痛,坚决要求护国大将军先接受他的道歉。 大将军沉着脸同意了。 玫国皇子再要求,希望护国大将军手下他这个外来的哥哥。 大将军这回微抿着嘴里笑了,但眉依旧是紧锁的。 再也由不得玫国皇子坚持,大将军自行将他打昏了过去,十分焦急地为他卸掉荆条,并背他回卧房里为他挑刺上药reads();。 见状,大将军府邸上下皆惊呆了。 平时里沉稳冷静的护国大将军,今日却焦急凌乱成这番模样。那番瞧见玫国皇子伤口似乎一日不恢复,他便一日无笑颜的情景,实在不由得令人想入非非。 事实上,群众的想入非非之事实则真真实实的。 外人版本: 原本举国看好的一对儿一一护国大将军和长公主,后来玫国皇子介入强行要认长公主当个妹妹。 这里,首先不同意之人当非大将军莫属了,于是玫国皇子上门求情说服大将军。 结果这情求着求着,玫国皇子与坛九国护国大将军却日久生了情。 众人见此番情景心里只能深深祝福,之前的所有流言蜚语全当未说过。 护国大将军版本: 那晚宴会之上,所有人皆以为我吃醋了。是的,本将军确实是吃醋了,但吃的并非是长公主的醋,而是那位跟长公主聊得热火朝天的男人的醋。 终于,他主动来找我了。 玫国皇子版本: 我注意他很久了,听说他喜欢长公主我便突然爱屋及乌,很想认他喜欢之人当个妹妹。 殊不知,这一认还真是认对了。 长公主版本: 不可思议,这一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 参知政事听至此处。 参知政事内心:…… 完了…… 席飞雁昨日便动身去了北方,莫非真是去寻李以文道歉的? …… 月黑风高。 李以文走在回来的路上,迈步愈来愈快,他侧头吩咐提灯笼的仆人也走快些。 郎中在其身后连走带跑的依旧跟不上,他气喘吁吁地一鼓气跑至李以文跟前,他边跑边喘着气问李以文:“公子为何要走这般快,莫非家里还有要紧之事要办?” 凉爽的夜秋风迎面而来。 李以文衣袂轻飘,他说:“家里有重要之人等我。” 郎中一听,自觉停下脚步。 唉……他还是算了。 。 他根本不需要这般着急赶回去,全家上下只有郎中一个人。 李以文回到客栈,便看见他和唯暖的房间依旧亮着灯火,这灯火在深夜里在周遭漆黑一片映衬下,除了宁静,他还感觉到心跳起伏之中震撼的动容。 在光向外投射之下,他高大的身影轻步移上楼,来至唯暖的房间。 唯暖端坐着正趴在圆木桌熟睡,没想到她即便是睡着了腰还是那么笔挺, 李以文无奈抿着笑意,他只站于门口看着唯暖生怕太快吵醒她,他忍住了上前关房门的冲动reads();。 秋夜有风,他先站在门口为她挡挡。 蓦然想起,当初明明都未曾见过唯暖,她却突然出现并以各种举动来引起他的注意。 明明他本就是个很没有耐心之人,却莫名其妙地会一次次容忍她那些荒唐的言与行。 所以,明明从最开始,他便是在一次次给她靠近自己的许可。 为何他现在才发现? 幸好,她还在他的身后。 李以文听见衣服磨擦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身,唯暖正站在她的对面,脸上染醒时淡淡的红晕和些许倦意。 “你回来了。”唯暖站着未动,轻声道。 “嗯,我回来了。”李以文说着迈步进门,转身关上,再转身,脸上已是染着些兴奋的笑意。 咳咳…… 唯暖望见李以文眼里闪着的光,心里莫名一紧,但转一想,突然便内心笃定他应该不会逾矩。 因为他是李以文,她喜欢之人。 李以文上前将唯暖拥入怀里,待两个人皆呼吸平稳了,李以文微低头,一手捧着唯暖温软的脸,另一手轻扣住她的后脑,细细地在她的脸上吻着。 细细的小心翼翼地,似工匠在雕刻他最珍贵的材料。 唯暖换紧紧抓着李以文的衣襟为紧紧抱着他,这一夜的焦虑深等才完全散去,心里满足愉悦开来。 李以文突然将唯暖横抱而起,长腿迈了两步便达床前,将她悉心放至床上,虚压在她身上又吻好一会儿,途中,手依旧老老实实地抚着她的脸和肩,没敢再碰其余地方。 这才为她盖好被子,掖被角。 “你要去哪里?”她鬼使神差地想问这一句。 李以文沉着嗓音道:“在外面再吹会儿凉风。” 噗。 早去早回。 …… 马车奔波了几日几夜,终于到达了岐罗。 席飞雁找了家客栈住下,他这回到没去青楼,而是买了几坛酒回房里闷闷喝了起来。 看主子风流不羁的模样惯了,随从许久未见过他这番苦大仇深的模样,他于心不忍试图安慰道:“主子,不就是认个妹妹了何必这般当真呢?” 席飞雁晃着脑袋仰头道:“确实只是认个妹妹,确实不必当真。”他又猛然灌了半坛酒,摇了摇空坛子才扔置桌面上,他继续:“但你有所不知啊,原本我也认为我只是想认唯暖当妹妹,她需要什么我便给她什么,我想保护她守护她。” 席飞雁说到此处突然停下来,随从不知该说什么便只回应了声:“嗯” “但是……但被大家顺理成章地认为我喜欢唯暖,我想稍微照顾她想保护她,想无条件为他有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在怀疑,是否我真的已经爱上她了。” 第59章 妹控狂魔席飞雁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妹控狂魔席飞雁番外# 席飞雁在知府府邸遇见唯暖之时,已年二十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席飞雁为何年至此时,仍旧未有任何娶妻的一丝一毫想法呢? 这话便又得说回来了。 参知政事夫人两次十月怀胎后生的皆是男孩,未有女孩,参知政事未免心里有遗憾。 于是两口子自二少爷席飞雁出生后,便开始有意地喝药备孕,一边祈求祷告希望生个女孩。 期间,开始懵懂懂事的席飞雁时常会问起参知政事:“爹爹,娘明明没有生病,为何她还要日日不停地服药?” 两口子摸摸席飞雁的头,温柔细声道:“傻孩子,娘亲在准备为你生一个温婉漂亮的妹妹呢。” 噢,原来是这样。 后来又过了几日,小时候的席飞雁记性不太好,他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参知政事两口子也悉心的重新回答他。 噢,原来是这样。 结果,那药一喝便喝了七八年那祷告也祈七八年,参知政事夫人连怀孕的丝毫迹象都没有。 但席飞雁对拥有一个温婉漂亮的妹妹望眼欲穿,觉得他应该有这样的一个妹妹思想根深蒂固。 席飞雁风流的作风不是天生养成,是通过自己一步一步摸爬滚打,才发现自己十分享受那与美人为伴,翻云覆雨的过程。 他选与他寻欢作乐的美人除了胸大腰细长相美之外,只有一个奇奇怪怪的要求。 这要求便是,坚决不要安静温婉的女子。 席飞雁对那种安静漂亮的女子皆有一种情愫,这情愫是:他认为安静漂亮的女子应该在他的手中被悉心供养着,而不是在他的身下。 说白了,便是席飞雁对安静温婉的女子都有一种哥哥对妹妹的感觉。 两个相互喜欢之人待在一起,女子难免不会表现出她安静温婉的一面,若真是这般,那席飞雁便会立即清醒,觉得身边之人应该很合适当亲妹妹,而不是枕边的爱人。 因此,席飞雁患了妹控的毛病,同时也患了畏娶的毛病。 第60章 城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参知政事家的二公子,十分笃定的要认右相爷府千金当妹妹之事,在满朝文武当中越传越热闹了。 某一日早朝之上。 北方干旱饥荒问题恶劣程度得已有效缓解,大臣们听罢左相一一述说有效措施实行过程,皆称赞不已。 同时,大伙儿心里也皆明白,这其□□劳最大的是那位正身处北方的年轻人。 只是这个年轻人并非朝廷中人,也不爱管朝中之事,此番接手治理干旱饥荒,不过是为左相分忧解难。 好了,正事已结束。 皇上方白明看了看站在最前边的左右相,再望望站于中间的参知政事,漫不经心拖着尾音道:“人大抵可分为有与无两种,一般拥有者不懂珍惜,而非拥有者千方百计寻思着如何去拥有reads();。” 大臣们听了皇上这突然而来的这一段,心里头皆是防不胜防啊。 各自都在反省自身,近日是否做了什么贪婪不妥之事,并传到了皇上耳里? 皇上方白明见众臣思索却不得其解,纷纷扰扰,他加上一句问道:“参知政事觉得是不是?” 众人随即望见参知政事浑身一顿。 参知政事略微抖着嗓音回:“是。” 内心依旧不明所以,您是皇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但除了参知政事之外的人皆明白,皇上意有所指,只不明白的是皇上今日还有这番兴趣,来调侃别人家的热闹之事。 皇上方白明又问道:“为何不为他生个妹妹?” 噗,众大臣一听便忍不住乐了,好奇心也不由得燃了起来。 为什么不给席飞雁生个妹妹,你们夫妻俩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方才参知政事一脸能在鼓里,现在他这般才淡然醒悟,继而一脸难堪的低着头看着地面。 “嗯?”皇上方白明见参知政事迟迟不回答,又强调了一声。 虽然参知政事在家里有时会暴打儿子一顿,但本性其实是个脸皮极薄之人,到了外面更加薄得不行,更何况是在皇上面前是在朝中众大臣面前。 参知政事又堪堪矜持了片刻。 众大臣心里已隐隐猜出来了,个个都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呢,十分想要与身旁之人交流交流分享一下,但抬眼便看了皇上沉着脸色,便只好默默作罢。 氛围安静得大臣们甚至彼此听见旁人的呼吸声。 参知政事抬头悄悄看了皇上一眼,只好硬着头皮道:“回,回皇上,臣夫妇俩委实生不出来……” 夫妻生了席飞雁之后,参知政事夫人便原因不明的再也未怀上了。 噗,不知是谁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余大臣悄悄望了望皇上,却见皇上在那金碧辉煌的殿坐之上眉目绽开了笑颜。 左右相互看了两眼也笑了。 朝廷之内一片欢声笑语,参知政事回想了下方才发生了什么,依旧是一脸蒙圈。 …… 秋高气爽。 现时已是秋季中期,天气却今日才开始转凉。 李以文扶着唯暖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之上,观望着挖道引河的进展。 秋风微拂过,唯暖额前的发丝被吹乱了几缕,李以文蓦然仔细盯着她的脸,她浑身一顿。 “现在到处都是人。” “你的发丝沾在唇上了。” 咳咳。 唯暖稍微顺了顺发丝,不自然地理了理衣服站直,再抬眼看李以文时,他白皙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 李以文低声,正经地轻轻道:“虽然现在到处都是人,但没有人往这边看reads();。” 唯暖四处望了望,似乎还真是如此…… 李以文微低头,却见唯暖立即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他抿着笑意在她的下唇下方轻轻一吻,将她搂进怀里。 唯暖顿时睁开眼睛,下巴抵着李以文的肩,耳朵右上方传来一句充满了无奈的话。 他闷闷不乐道:“你那位假哥哥又来了。” 唯暖往城门外望去,只见不远处席飞雁正领着一大帮人朝这边过来。 假哥哥。 唯暖望着李以文也是无奈一笑。 …… 话说参知政事只给了席飞雁四个兵,一点唯暖是从缘风那边听来的。 唯暖一想到此时满青城皆知,席飞雁厚着脸皮贴上来要帮她忙,顺便认个妹妹。她莫名心里多了几分耐心,但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席飞雁见状,赶紧寻求李以文帮助。 李以文:…… 他表示冷漠脸,袖手旁观。 席飞雁气的撞了撞那朱红色的柱子,懊恼道:“你为什么就不帮我呢?” 李以文:…… 李以文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盯着席飞雁的眼睛,席飞雁突然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你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李以文微眯着眼睛,正色道:“我目前还未想对你做任何,你需要清楚的是我今后会对你做什么,暖暖是我的人,你欺负她,你认为我会想对你做些什么?” 席飞雁吓得跳上身后的回廊栏杆,他将面前的朱红色柱子掩着脸道:“我我我没有欺负唯暖啊,我不就是想认个妹妹嘛,你也看得出来我对你们无恶意的。” 合着,李以文一直认为他在欺负他的未来夫人? 李以文听他说完转身便走了,未留一句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席飞雁自栏杆上跳下来,理了理衣服,内心是绝望的,为什么认个妹妹就这般困难呢? 他不就是想认个妹妹吗…… 席飞雁叹了口气也走了,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高楼阁亭子里,唯暖淡然倒了一杯温茶,抬头便看见李以文负手迈着大步走过来。 唯暖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抿着笑意,正经有礼道:“夫君,这是我为你倒好的茶。” 李以文听了很是受用,悠然坐下,端着茶杯一饮而尽。 茶饮好了,李以文将茶杯置于原处,挑眉看唯暖:“定情茶已经喝了,夫人何时愿意跟我一起回府?” 嗯? 唯暖愣住。 李以文优雅为唯暖倒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面上淡然却目光灼灼看她:“暖暖方才喊我夫君,又亲手为我倒了一杯茶,不是定情茶是什么?” 第61章 城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岐罗边缘的树木枝叶以看得见的速度黄化,干活的人们昨日路过还望见枝头上绿叶成荫,今日便望见地上多了一层厚遗叶。 刚自床上起来那会儿,还觉得些许微凉呢。 席飞雁雇来的那一大群人,其作用效果还蛮显著。人多了之后,挖掘河道所用的时间,比估计的缩短了足足十几天。 通往北方各个百姓小聚集地的河道已经挖好了,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空河道便可以聚水成河流。 捅破源头新挖河道与短江所隔着的一堵墙。 李以文和唯暖便是在那个时候坐上马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四周响起了久违的流水声,人们欢呼雀跃万分,开始忙着储水来了。 人群之中一老妇人提着木水桶,踏着泥路匆匆忙忙赶回家,推开门看见小孙子,小孙子正乖乖地坐在院子里等她。 小孙子见奶奶回来了,小小的身子立马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上去要帮忙。 “狗子你继续好好坐那儿啊,不用帮奶奶。”老妇人挥手示意小孙子离她远点,她搬着木桶将取来的水倒进更大的木桶里reads();。 小孙子点头稚嫩的声音:“嗯。” 回到原位上坐着,继而趴在桌子上若有所思起来。 老妇人倒好了水绕至小孙子面前,却见小孙子正发呆似的出神,赶紧轻轻戳他的脑袋,佯怒道:“小小年纪不要发呆,呆着呆着要真成呆子了。” 小孙子挠了挠头,讪讪笑道:“我在思考问题呢,才不是发呆。” 老妇人在一旁洗着那群人送来的蔬菜,小孙子立即跑去帮忙,老妇人笑得眼角的皱纹聚成一团。 “狗子,说说你方才在思考什么问题啊?” “奶奶,送我们蔬菜和帮我们引水的那两个人呢?” 平日里,总能遇见他们站在河道远处观望,或随意四处走走观察地形,自从水来了之后,便再也未曾见过他们了。 老妇人不明所以,明明是一群人。 “你问的是哪两个人?” “就是那个长得很美的姐姐和很好看的哥哥啊,两个都不是很爱笑的哥哥姐姐。” 老妇人幡然醒悟,小孙子所提之人,便是当初那晚帮她请郎中为孙子看病的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看起来皆极为年轻又好看,像天上下凡来的少年少女,近看却发现两人举止神色皆有着不同常人的沉着与冷静,高高的个子面少笑颜。 看似冷漠的眼睛里,望进眼底深处时,却又发现是宁静悠远极为有耐心的。 老妇人眼里含着闪烁的晶莹泪花,对小孙子道:“他们啊,做完好事便回家了,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观世音菩萨,总是会再回去的。” “奶奶,你怎么哭了?”小孙子仰着头靠近老妇人。 “奶奶,没有哭是沙子进奶奶眼睛里了。” 小孙子小小的身子移过去,垫着脚尖:“奶奶,我来帮你吹吹。” “狗子,你将来像哥哥姐姐一样多做些好事,总有一天会再遇见他们的。” “好啊,奶奶,我要做一个像哥哥姐姐一样善良的好人~” 不知自哪儿飞来的一片黄叶,在空中摇摇晃晃缓缓坠在地上,尘埃落定。 …… 席飞雁是跟着李以文他们一同回去的,自北方深处到岐罗,一行人决定找一家客栈住了下来,养精蓄锐,休息好后明日接着赶路。 天色似渐渐换上一层黑色的巨大薄帘幕。 席飞雁望见李以文自唯暖的房间出来之后,才缓缓上前,敲门。 门未关,席飞雁敲的是门框,唯暖回头看见席飞雁愣愣地现在门口那边。 “你?”来干什么? 席飞雁睁着双桃花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可以进去吗?” 唯暖坐在圆木桌的凳子旁,将席飞雁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点头。 关上门。 唯暖为席飞雁倒了杯茶,也不着急说话,便只静静望着他reads();。 席飞雁手握着茶杯边缘,内心十分忐忑,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正视唯暖的眼睛:“我之前见过你的,还给你剥了橘子。” 唯暖拧着眉思索。 席飞雁继续道:“那时候你假扮你哥哥,去参加宫里的宴会,你全程乖乖的坐在右相身旁。” 一直在吃东西。 这便引起了席飞雁的注意了,他不禁内心惊叹:这天下竟然还有这般安静好看的男人。 于是席飞雁有意坐在她身边,仔细观察才发现,这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唯暖经席飞雁提醒,这才回忆起了那次类似相亲的宴会,是唯靳乞求唯暖替他去的,右相当时出乎意料地也没反对。 但是…… 唯暖:“我似乎依旧记不起我那会儿有见过你……” 怪不得,在知府府邸遇见席飞雁之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妹妹可曾在哪里见过我? 她误认为了,是这双桃花眼的主人惯用的搭讪方式。 席飞雁蓦然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十分突兀。 他轻轻问道:“若是你不曾有过哥哥,你会考虑考虑认一下我作为哥哥吗?” 唯暖又拧起了眉。 其实她心里早有了答案,首先她不是一个会依赖哥哥之人;其次席飞雁这般性子,若是当她的弟弟,她兴许还会稍微考虑一下;最后…… 最后她有了李以文,所有的哥哥都将变成多余…… 但唯暖依旧很纠结,她纠结的是改如何回答席飞雁,显得既不伤害他,又不会给她再继续添麻烦。 这时,席飞雁突然笑出了声。 席飞雁苦笑道:“你不用再斟酌措辞了,是我席飞雁没有遇对一个适合的妹妹。” 唯暖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语。 席飞雁说完起身便走了,至门口时,他僵着开门的动作,回首道:“虽然你不缺我这个哥哥,但我却是依旧很喜欢你这个妹妹的。” 唯暖轻抿着笑意回视他。 席飞雁开门,却见李以文着一袭黑色的薄衣,正站于门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李以文转身看席飞雁,面无表情。 席飞雁笑了笑道:“后会有期。”说完便走了。 李以文踏步进来,唯暖感觉他的神色不对,悻悻地问道:“怎么了?” 是我席飞雁没有遇对一个适合的妹妹。 遇对合适的妹妹? 李以文:“认真地认个妹妹,却做得倒像是勾搭别人家的妹妹一样。” 噗,怎么似乎突然多了股醋意。 唯暖不厚道地笑了。 第62章 城.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夜色宁静。 已经是半夜三更时分,牢狱里满是高低粗细起伏的打呼噜声。 照常,高瘦的牢狱看守打着灯笼进来,一路熄灭墙上白烛,熄至牢狱的尽头时,整个牢狱仅剩下那位高瘦看守提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 突然,看守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住摔了一跤,灯笼落下立即熄灭。 顿时,牢狱之内漆黑无一丝光,还未睡着的犯人们隐隐听见那边传来看守低声骂的一句脏话,便不再关注。 那边,窸窸窣窣的发出一阵声音之后,牢狱看守这才摸着墙原路返回。 牢狱大门外,当值夜班的其他看守皆熟睡不醒。 …… 重新上路之时,已不见了席飞雁的身影,缘风说是席飞雁一大早便已经离开了客栈,现在估计已经出了岐罗reads();。 李以文挽着唯暖的素白玉手将她扶上了马车,两人在小小车厢内相对而坐。 唯暖思索着什么,想的出神。 “在想什么?” 李以文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唯暖心里顿时莫名欣然开来。 “席飞雁对妹妹有着一种执念,许是自小便没有妹妹的缘故,因而很希望自己有个符合心意的妹妹。”唯暖说至这里垂下长长的睫毛,紧抿着唇继续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 李以文静静凝望着她,他的眉眼蓦然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他安抚:“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 唯暖抬眼看李以文,却见他淡然道:“我前日已亲自感谢了他,他虽拒收了银票,但我已派人送至青城参知政事府上。” 恍惚间,唯暖觉得两人似乎已经认识很多年,才有的这般默契自然,及一种被人悉心呵护照料着的安然。 原来,李以文从来都明白她心中所想,并为她做好了一切。唯有她还在这边独自一人,为自己的事情忧心忡忡,解不开眉。 李以文悠然伸手,示意唯暖移坐到他的身旁,唯暖便听话的过去与他坐在同一侧。 唯暖刚理好衣襟坐下,李以文侧身一手轻轻握着她的肩将她搂入怀中。 两人的心,皆跳得很快。 李以文悦耳的声音弥漫着整个小小的车厢。 “若是最开始与你共处才发觉我有多喜欢你,那么现如今便是,我已绝然沦陷其中。” 为你沉沦。 …… 若是平时赶路李以文身边无其他人,他定是不会在中途停留太多时间以作休息,而选择继续赶路直到目的地,但是现在不同了。 他身边多了个女人。 他家夫人可受不了长时间持续颠簸,于是他寻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明日再继续上路。 夜已很深了。 这二十余天里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无不令唯暖感受颇深,更有一种呼之欲出地想将其写出来的冲动。 唯暖笔直地坐着,看着置于圆木桌上的大纲发呆。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了。 李以文笔挺站于门口,沉着脸色。 李以文负手迈步进来,看着桌上的大纲卷,绕着桌子和人走了一圈,见唯暖眉间依旧染着淡淡的惆怅,他轻声问:“怎么了?” 这般晚不睡,还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李以文看着委实心疼,故这便决定进来看看她。 唯暖望着桌面上的东西,愁眉不展道:“这个大纲我不想写了,但又不知下一本新文该写什么。” 书粉们催新书皆催的很是紧,她得快些做好决定了。 不然,那右相爷府的大书房小书房快要被书信给淹没了。 李以文俯身低头,仔仔细细将桌面上的大纲看了一遍reads();。唯暖再看李以文时,只见他眼里满含着别有意味的笑意将她望着。 唯暖蓦然想起这回事,她立即收了桌面上的大纲。 因为,这个大纲是描写的是,少女一见钟情于少年后穷追不舍的故事。 怎么个穷追不舍法? 第一:若是在外边遇见他,要厚着脸皮跟着他,能让他送你回家再好不过。 第二:智慧的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同时尽可能维持自身形象。 第三:靠近他,理智的有意无意占他便宜。 第四:投其所好。 第五:练就一身随口一说便是表白,不仅不脸红还能面带微笑直视之的本领。 第六:越付出的一方越深爱。 这不正是唯暖追李以文的法子吗? 屋内霎时十分安静。 此时,唯暖笔挺地坐着,双手掩着收好的大纲,一动未动的直视前方。 唯暖悄然斜眼瞄了瞄一直站于身旁的李以文,却见他还未有任何反应,她微微抬眼看他。 这时李以文俯身靠近她,他沉着嗓音道:“暖暖的这些个方法对我显然是有效,但仅是对我,对别的男人请三思。” 似乎,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莫名的酸味。 唯暖保持面带微笑点头,她道:“我保证用在别的男人身上会三思。” 李以文眯着眼睛更近一些靠近她。 她立马改口:“我保证不亲自用在别的男人身上。” 李以文依旧缓缓挨近唯暖,唯暖第一反应立马闭上眼睛。 李以文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擦,含着她的温唇好一会儿,搂着她的肩落座于她身旁。 “所以,我应不应该不要这个大纲?”唯暖恍惚过后终于有机会说话,纠结的依旧是这个问题。 扔了可惜,不扔又无兴趣写。 李以文看唯暖,两人皆沉默不语片刻。 李以文修长盈玉的食指将唯暖的脸转过来,面向他,他无奈:“我给你意见,你同意采取了之后,立即去睡觉?” 现在已是深夜,再不睡,明日的长途奔波她如何受的了。 唯暖望着李以文好看的眼睛,有些慌神,她思索那句话思索了片刻,才表示同意。 李以文取过唯暖手中的大纲卷,打开,微微思量对她道:“稍稍修改一番,写你自己的故事。” 嗯? 写她自己的故事? “对。” 李以文放下手中的大纲卷,目光灼灼看唯暖:“读者对你的书很有兴趣,对你的人也很有兴趣,写一本你的故事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我对你也很有兴趣。 第63章 城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一打开打房门,深秋的寒意不由分说的袭来。客栈一楼的露天院子里的几株巨大盆栽,悄然染上暗黄色的斑驳,花盆边缘还隐隐落着几片枯叶。 右边转角的木楼梯里传来脚步声,沉稳有节奏。 唯暖寻声望去,人还未出现,她便不由得屏住呼吸期待起来。 李以文长腿迈步,最后一阶梯走完,他负手笔挺站在那儿突然不动了reads();。 一阵秋意袭来,唯暖顿时微不可见地打了个哆嗦。 李以文这才走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站在门前风口,他虽面无表情,眼底却藏尽了万般心疼。 这么高的一个人突然站在门口,唯暖眼前的视线顿时微暗。 唯暖抬头望着李以文,李以文轻微叹息一声环固着她的双手,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 他的怀里温暖极了,唯暖忍不住主动往里面缩了缩,她蓦然发觉自己像极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子,此时正索取温暖。 李以文轻扶着唯暖的腰,身子微向前曲,唯暖的重心随即向后。 李以文低头,白皙修长四指轻轻端着唯暖的下巴,拢眉轻声呢喃:“着凉了该如何是好,我会心疼。” 唯暖抿了抿唇,脸上蔓着淡淡羞愧的笑意,她望着李以文回道:“我没有带厚衣。” 其实她何止是没有带厚衣,她连个侍女都未带,所幸的是她并非是个多事的千金小姐,因而随意拿了些薄衣、胭脂、发饰等一直支撑至现在。 李以文之前身边从未出现过稍微亲近一些的女子,更别说侍候过女子…… 他喉结微动了动,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将唯暖扶稳站直。 从前很多事情他都有意不去理会,现在他觉得很有必要皆学一遍了。 身后,缘风快步跑上来便看见两人拥抱在一起,他的脸微微抽了抽,犹豫了片刻还是厚着脸皮上前。 “主子。”缘楚低头抱拳,小心翼翼轻声道。 李以文侧头看他一眼,搂着唯暖的肩转身,清冷的声音道:“说。” “两位老爷传话来说,既然大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主子和夫人可以慢些回去,在途中多玩一会儿。” 李以文看唯暖,唯暖抬头回视他,两人相视皆心照不宣。 左相右相这两人啊。 李以文:“待会儿去买厚衣?” “好。” …… 待到太阳升起湿气散了去,温度便开始回升了。 李以文唯暖走进一家衣物商铺,店铺老板热情上前打招呼,看见了两人身后尾随着的缘风,更是欣喜不已,连忙拉着缘风聊天。 李以文跟在唯暖身后,看着她挑衣服,眉眼间全是宠溺。 店铺老板拉着缘风:“哎哟,缘老板您怎么大驾光临上我这儿来了,我店因您的到来而蓬荜生辉啊。” 缘风冷淡地点头,继续跟在李以文身后。 店老板只知他上面的大老板是那青城左相的独子一一李以文,但真正见过大老板本人之人却很少,而他便是这不知道的那一大群人中的之一。 店老板不禁疑惑起来,听说缘风缘楚伺候之人便是大老板,莫非这位身穿黑衣英俊非凡之人便是大老板一一李以文? 想至此,店老板正准备上前搭一搭话,却见缘风立马冷眼警告他勿要上前打扰,店老板便只好点头,默默地回柜台内站着reads();。 不一会儿,缘楚进来脸色凝重低声对李以文道:“主子,借一步说话。” 两人便一同出了店铺。 唯暖挑好衣服,店老板热情地结账,还不忘一边打探:“小姐,你们不像是本地人啊,到有点像是自青城那边来的,那边来的人都显得比本地人贵气。” 唯暖查看新衣服的手一停顿,她淡然问道:“老板想知道什么?” 店老板一听,心里暗叹这姑娘真是个明白人,他也不再拐弯抹角。 “咱们坛九国大部分的商铺,皆是青城里的那位大老板的名下,但我们这位大老板却从未露脸让我们这些小店主见过,方才我见了缘风,便突然好奇,我们的大老板是否正是与小姐一同进来的那位公子?” 唯暖将衣物叠放在一起,不答却问他:“你们大老板叫什么名字?” “李以文。” 店老板刚念完名字,李以文便长腿迈步进来,他向唯暖招手过去,唯暖便听话地过去了。 “选好了吗?”李以文抬手轻轻顺了顺唯暖额前的碎发,另一手紧握着她的手。 唯暖点头,两人便手挽着手出去了。 缘风在后头付钱。 店老板嘀咕:“哎?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位小姐好像从未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反倒是反着过来问他了…… …… 枯枝枯叶扶风。 那边银色石凳上坐着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正往这边脉脉深情看来。 缘楚蓦然激动起来,轻声对身旁的缘风道:“你看侧面那位美人是不是在看我?” 缘风面无表情地敲敲缘楚的头,试图将他敲醒一般。缘楚连忙后退一步,离他远一些。 缘风:“很明显,人家看的是咱们主子,就算主子不在也轮不到你。” 唯暖闻声,也望过去。 美人此时正娇羞的低头,卷揉着她的胸前的细发。 李以文也随着唯暖的目光望去,唯暖随即好奇地观察李以文会有何反应,却见他面无其他多余的神情。 唯暖鬼使神差的想问,于是她也真的问了出来:“李以文,她是不是很好看?” 李以文侧头看唯暖,唯暖望见他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深沉而悠远。 突然,李以文满眼含着戏谑低头,轻轻掠过她温软的唇,额前抵着额前与她对视。 李以文戏谑道:“若是我说她好看,暖暖会承认因此而吃味的话,我便很乐意回答她好看,但依旧改变不了她不如暖暖你好看的事实。” 这回答…… 唯暖顿时脸红着,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看那边有人在说书……” 嘴甜,究竟是如何这般快速练成的? 第64章 城.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阴凉冰冷的牢狱里,一位瘦小的兵卒急急忙忙跑过去,对高瘦的牢狱看守报告:“老大,他真的不见了!” “妈的!”高瘦的牢狱看守忍不住唾骂道,随即他表情扭曲的轻揉了揉头部,一边隐忍着道:“啊……疼死老子了……” 瘦小的兵卒见此,上前垫着脚尖便看见牢狱看守额前被磨破了一块皮,除此之外,点点密密的印着红红的,似是被压在凹凸不平的地方生起的印子。 “老大……你怎么了?” 看守突然激动吼道:“他在老子面朝地的时候踩着老子的头过去的,我呸!” 小兵卒自脑海稍稍想象了一番,顿时觉得心疼脑仁疼。 “老大,那为何我们还未去报告给上头?” 看守舒展舒展脖子,稳稳落座,勾手示意小兵卒靠过来,于是小兵卒便凑了过去。 结果…… 小兵卒猝不及防地被生疼地敲了一记头。 “蠢货,若是我们现在上报,定罪下来便是我们看守无用,若是我们不报,便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了。” 似乎还蛮有道理。 但小兵卒还有一事不明白,小兵卒捂着脑仁后退了半步,小心翼翼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牢里活生生缺个人可不行,何况这个人可是圣上钦定的重犯。 看守左右转了转眼睛,思量片刻,勾着食指示意小兵卒上前,小兵卒便只好讪讪地上前。 …… “停下来,这是什么?”牢狱门外的看守捂着鼻子拦住这辆推车。 “*翎不是过几日便要处刑了,这不接受不了不知何时咬舌自尽的,牢里的兄弟们今日才发现他……” 牢狱门外看守微微掀开白色的幕布,果然望见这人早已面部溃烂,脸上头部满是蛀虫,似是死了多日。 一股腐烂的恶臭味越来越重。 “唉,走吧走吧,运至乱葬岗那边丢了。” “好嘞,还麻烦您记得向上朝通报一下。” “走走走。” …… 左相爷府。 家丁还未来得及跑至书房,那绿鹦鹉早已精神抖擞地尖着嗓子喊:“右相来了,右相来了,右相来了。” 家丁瞬间窘了。 按这般下去,左相爷府里会不会哪一天便不再需要人来通报了,那他那天会不会面临失去这份活的危险…… 家丁悄悄打量了右相一眼,右相沉稳不言,面无表情地朝书房走,似是什么也未听见一般。 右相缓缓迈步进书房,左相这般才发现他来了,眉开眼笑着道:“对头,你来了。” 一旁的丫鬟为两人倒茶reads();。 右相慢慢喝了口茶,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将茶杯置于一旁桌面上,这才开口道:“我们两家好事将至,你一直叨叨念念之事终于成真了。” 左相顿时大笑起来,就连眉梢上皆是兴奋,望着右相道:“我就说这两人很般配,在一块儿是迟早之事,你当初还不信,哈哈哈哈。” 这不提当初还好,一提当初右相便黑了脸。 当初,两人虽不认识爷似是老死不相往来一般,谁料到他们会有机会见面,并且还合作了一本书。 孤男寡女朝夕相处,各自又皆那般优秀,不在一起才怪了。 左相见右相听他说话听得蓦然沉了脸色,便见好就收,立马换了个话题,先讨论公事。 …… 众人游走了一天很是累了,便打算回客栈。 客栈离他们所在之地有些远,李以文担心唯暖累得受不住,吩咐缘楚去寻了个马车,坐马车回去。 马车上,缘风缘楚两人在外边,两位主子在里面。 缘楚拿着个小糖人在缘楚面前举高高,十分欢喜:“缘风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缘风看了一眼,语气平淡:“看到了,不好看。” 缘楚:…… 他脸微微抽了抽,竟顿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马车内倒是满室和谐。 “暖暖今日可开心?”李以文揽着唯暖的细腰,贴着她温热的脸低声问。 唯暖随即脸上泛起了红晕。 “开心。” 李以文轻松将唯暖横抱着放置他的腿上,左手搂着她的后背,微向前倾身,舔了舔她温软的唇。 唯暖仰着头闭上眼,微张了张嘴。 李以文立即含着她的樱桃小嘴,伸着舌在里面随意勾着她的舌尖,他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向自己又挨近几分,激烈又缓慢地吮吸着她嘴里的香甜。 唯暖空隙间微微睁眼,望见李以文深情款款满是享受之意,她心跳不由得愈来愈快。 痴缠了许久。 李以文这才换而将唯暖紧紧抱在怀里,一分都不肯松开。 唯暖全身软软地坐在李以文的大腿之上,将脸埋进他的胸前。 两人平缓呼吸,许久。 李以文用食指勾着唯暖白皙姣好的小脸,微低头将脸在她脸上蹭了一下,这才低声自嘲:“暖暖,我快按耐不住自己了。” 他毕竟不是柳下惠,无法美人坐怀而不乱。 他是李以文,怀里坐着的是他心爱的也心爱着他的美人。 唯暖紧抿着不知该回什么,若是可以,她也很想回一句,美色在前她也早已把持不住你了。 李以文伸着修长好看的手,为她理顺了发丝、衣裙,将她抱回原位坐好。 第65章 城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离乡的人儿归家之心总是那么迫切。 尽管左右相放言,可在途中多停留几天,不必着急着要赶回青城。但这一行人休息足后,又重新踏上归程。 穿越无尽山川树林,路过许多瀑布河流。 唯暖掀开车厢小窗往外看,心里感叹:坛九国的街市里最繁华的,果然还是非青城莫属。 这时,缘风不知从何而来,在车厢的另一个小窗外对李以文道:“主子,清风寨已重新布置好。” “嗯reads();。”李以文闭目应了声。 唯暖一听,便蓦然想起一件事,她双手虚撑着脸,抿着笑意欣然道:“李以文我们去一个地方吧,我有话对你说。” …… 路遇清风寨,果然望见昔日一片废墟的地方重新搭起了富丽堂皇的房屋。今与昔相比,唯暖当初看到的清风寨竟颇有一股十分随意的错觉。 当真真是新的不去旧的不来。 唯暖一时兴起:“不如,我们进去坐坐?” 李以文同意。 唯暖一边参观,李以文在一旁解释,这新建的寨子是用来留给她写书的额外考虑地点之一。 因着之前两人远在北方,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这寨子便不着急安排仆人看守,只固定时间安排人上来清扫一下。 这寨子里还未有任何仆人。 此时,寨子里只有李以文和唯暖两人。 唯暖来到书房,顿时想起当初写《洛阳栀桂》之时调戏李以文的情景,记忆似很远又犹新。 “暖暖为何一直在笑?”李以文突然问道。 咳咳,她有一直在笑? 唯暖猛然噎住,强装轻描淡写道:“我,想起了我们曾经的一些事。” 李以文接道:“不胜荣幸。” 嗯? 唯暖侧头看他,不解。 李以文眼含笑意,清俊的脸靠近唯暖,挨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方才暖暖自踏进清风寨开始,脸上便一直挂着惬意的笑意,若是暖暖想起的是与我在一起时之事,那么我感到不胜荣幸。” 及万分欣喜。 唯暖低着头笑了笑,拉着李以文的手道:“这里还连杯茶都没有,我们一起去煮茶?” 李以文双手握着唯暖好看如玉的素手,又缓缓松手抽离,一手勾着她的下巴。 “煮茶这种事,怎么能由夫人来做?你继续观览,我去煮茶,很便快回来。” 唯暖顿时红着脸应了声好,心里尽是喜滋滋的。 …… 那书架上面有几本书摆的有些乱了。 唯暖上前将几本厚厚的书一一搬下来,又如数放回去,归类摆整齐。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不像是李以文该有的声音,唯暖回头看。 一位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仆衣,见着了她,蓦然弯腰低头拱手道:“我们家主子让您去青城山顶上等他。” 神色恭敬泰然,低眉顺眼。 唯暖心里不由得欣喜,她上山来要带李以文去的地方正是这青城山顶上。 唯暖点头,将手上的最后一本书放好,转身望见那男仆依旧摆着方才的姿势,她上前路过他身旁时停下脚步。 李以文说这寨子里还未有任何仆人,方才只有两人一起上来,其他人皆被李以文安排了其他事情reads();。 那么这位是…… 唯暖正要转过身问他,她的脖子已被人用手臂紧紧圈着,她拼命挣扎,奈何力气终究抵不过一个男人,她用力一脚摆在他的脚上。 那人顿时吃痛,将唯暖圈得更紧了,显些窒息时他掏出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声音阴狠。 “别动,我的目标可不是你,所以给我老实点!” 这寨子里除了她就剩李以文了,这个人的目标竟然是李以文? 他究竟是谁? 李以文对人向来宽厚仁慈,才与几个人结过仇? 唯暖心里有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她睨眼冷声试探:“*翎,既然你的目标不是我,那你放开我啊!” 他得意笑了两声道:“可你是他心爱之人啊,放了你我如何去引他过来?” 唯暖冷脸:“你果然是*翎。” *翎将刀子在她的脸上虚划了几下,阴笑着道:“再多说一句话小心你这张沉月落雁的小脸,到时候,他却不一定喜欢你毁了容貌的模样噢。” *翎说完便又紧紧地圈着唯暖的脖子,不知何时准备好了纸条,另一手迅速将纸条放置求桌面上。 他威胁唯暖:“跟我走。” …… 清风寨本就在青城山山顶之上,至青城山的最顶端不过是半刻钟不到的时间。 但仅仅在这半刻钟不到的时间里,唯暖便想了很多很多,曾经、现在与未来,所有爱她或其他人等,迅速在她的脑海里闪过种种画面。 *翎杀了清风寨所有的普通百姓土匪。 唯靳说,有些事需要自己去探究才可解开。 诗情觉得她对不起李以文。 薛奇然说,唯暖你太喜欢李以文了。 右相说,千万不要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失去自我。 唯暖愈来愈觉得头疼万分,她咬紧牙关闭上眼,逼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但是…… 如果…… 如果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她依旧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 选择自己离开,留他独活。 唯暖睁着,李以文已经来了。 李以文黑衣长发,衣袂飘飘,紧锁着的眉心下左右两边的眼里,目光寒冷而沉着。 他沉声:“放开她。” 空气中莫名掀起一股无形的压力,*翎浑身颤了颤,不自觉后退一步,勒着唯暖的手力道更紧了些,他将刀子抵在唯暖白皙嫩生生的脖子上。 唯暖紧紧拧眉,脸上的表情尽量平缓,竭力不发出一声呼救。 心里却在大声喊,李以文你快走不要管我reads();! 李以文眼神越发冰冷地望着*翎,他上前一步目光触碰到唯暖时,蓦然柔和了几分。 “我怎么会独活。”李以文说。 我怎么会不管你。 唯暖拧着的眉又紧了几分,咬唇将李以文望着,下一瞬间脸上却染满着的笑意。 原来,我们想的皆一样。 *翎又后退一步,握着刀子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白晃晃的刀子在唯暖白皙的肌肤上渗出了丝丝血渍。 李以文顿时心口微疼,他复而将目光锁定在*翎身上。 *翎颤抖着嗓音粗声道:“想救她可以啊,想救她就乖乖挺我的……” “说!”李以文冷声打断了他。 *翎浑身又是一颤,他阴狠着声音,面部扭曲继续道:“拿命来换!” “你现在身后有一把刀,捡起来给自己一个痛快,你死了之后我自然会放了她,比较她长得这般美丽动人。” 唯暖李以文同时看去,李以文身后侧身旁果然藏着一把磨得十分锋利的刀。 绝望灌满了唯暖的胸口,她试图挣扎,以分散*翎的注意,或惹怒他痛快给自己一刀。 以免李以文真的去捡起地上那把刀。 唯暖一挣扎,*翎两手的力道愈加重了,唯暖甚至连说话的气息都没有,她清楚的感觉到刀子在她的脖子上割旳痕又深了几分。 她丝毫动弹不得。 李以文将目光自刀上收回,望向另一把刀,他劝声:“*翎你力道小一些,她不过是一名女子,所有的事情皆是我一人做的,都冲我来。” “力道小点!”李以文突然大声怒吼。 *翎浑身一颤,还真松了些力道。 李以文转身那一刻唯暖喊出了句“不要”,不知李以文是否感觉得到,气若游丝的唯暖连自己都未听到。 此时除了李以文,周遭像是静止了一般,唯暖什么都听不见,她的眼睛里耳朵里唯剩下李以文。 李以文转身衣襟飘起的声音,移步脚踩着地的声音,一步两步停下脚步的声音,弯腰拾刀的声音。 “不要!”唯暖终于喊出了声音。 李以文拾刀的手一顿,侧头皱着眉看她。*翎望见李以文突然转头看过来,心里头莫名一跳,又后退了一步。 唯暖趁势用力推着*翎往后一倒,两人双双落下山顶,同时,刀割在她脖子上的痕又深了几分,唯暖痛的惊呼。 “啊一一” 两人纷纷惊叫。 唯暖惊叫是因为痛得不行,*翎惊叫是因为这是一个万丈深的渊,山顶上之人从来不知山底下有什么,山底下之人从来望不到山顶之处。 爹,我不是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失去自我。 而,是因为太爱一个人忘却了自私。 第66章 城.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唯暖也很惜命。 但是,望见有人为了救她而毫不犹豫地拾起锋利的刀子,想要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她的性命,她所有的勇气与无畏瞬间爆发了。 何况那人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啊。 唯暖软弱无力地任自己下落,脖子依旧被*翎死死的勒住,没想到故事最后的结局是这般,她闭上眼睛。 她依旧丝毫不悔。 风声在耳边“呼呼呼”地响着,衣襟控制不只见住地向上飘浮摆动。 唯暖再睁眼身体还是在下落,只见上空什么闪耀的长物旋转袭来,越来越近后竟发现这是一把明晃晃的锋利刀子。 “啊一一”*翎发出痛苦的巨大呼声。 *翎勒着唯暖的手臂被迎面而来的锋刀斩断,唯暖的右边侧脸侧身顿时沾满鲜红湿润的液体reads();。 唯暖顺势拼尽所有的力气,将*翎的身子往下一踩,*翎下落的速度加快了,两人的距离随即拉开。 唯暖觉得好累,脖子火辣辣的疼着,她丝毫未有想挣扎之意,双手无力的随着重心下垂。 耳边自下而上的风声依旧猛烈。 就这样好了,来生再见。 视线愈来愈模糊之际,隐约望见上空俯身冲下一个黑衣男子,他距离唯暖越来越近,他薄唇紧抿,好看的眼睛中间上方眉头紧锁着。 清俊白皙的脸,熟悉的美少年模样。 不知过了多了,唯暖的腰间多了一只大手,随即她被人搂着腰身拥入怀里,之前失去重心的下落感渐无。 李以文在唯暖的耳边大声道:“暖暖,不要睡。” 她凭借着最后一丝清醒,晃着脑袋额头却撞在了李以文的胸前:“嗯。” 应完这一句便彻底失了意识。 李以文猛然慌了慌神,望见缘风缘楚等一伙人在山腰上的一条岩石路上正向他招手,他驭着轻功尽量平稳地踩着山腰上的树枝和岩石,疾风而去。 “主子,这边!这边!”缘楚忍不住跳起来,高高举着向李以文挥手。 李以文搂着唯暖安稳落地,缘风缘楚及身后的一群小兵卒顿时松了口气。 方才主子悬空救夫人那一幕真的好险啊。 不过主子真的好厉害啊。 主子真是神机妙算啊,前几日缘楚收到席飞雁的一封信,信上交代他似乎看见了*翎,缘楚连忙禀告李以文。 席飞雁自然是认得*翎的,因此定然是不会认错了人,而席飞雁又真心待唯暖为亲妹妹,故这封信的内容绝对不会有假。 李以文一听便料到*翎会前来报仇,自那以后,无论唯暖去哪里缘风缘楚便会摸清周遭地形,坐等*翎来。 只是,没想到*翎选的地点会是青城山山顶之上。 若是不成功不就连自己也答进去了…… 就比如现在。 缘风上前弯腰拱手道:“主子,山底下是锋利岩石。” 青城山高千万丈,万丈深渊底下是皆是锋利岩石,*翎落下去必死无疑。 望见李以文怀里的女主子,缘风:“主子,夫人她……” 唯暖早已昏睡了过去,一边脸色苍白另一边染满了血渍,脖颈上还流着血。 此时李以文无心顾瑕*翎,他沉着俊脸横抱起唯暖大步快速离开,边冷声道:“立马回府请郎中!” …… 李以文抱着唯暖回的自然是右相爷府。 右相看见唯暖满头是血的模样,顿时平日里的沉着冷静全无,他吓的昏了过去。 丫鬟们急急忙忙地端来清水,李以文为唯暖清洗掉所有血渍,上了些有利于止血和愈合伤口的药后,悉心包扎reads();。 唯暖的衣服上染的全是*翎的血渍,丫鬟寻了几件衣服过来,李以文吩咐郎中来了之后先去看看右相并向他解释事出原因,他命所有人退下。 房门关上。 缘楚看见所有的丫鬟都已经出来了,郎中还没来呢,他小声在缘风耳旁嘀咕:“主子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做了,还要郎中来干什么?” 甚至连丫鬟都不必需要了…… 缘风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他意有所指问:“我们坛九国可有女流郎中?” “有,但少见。”缘楚傻傻的当真真认真回答他。 缘风:“所以啊,主子怎可能会让其他男人比他先碰夫人?” 原来如此。 缘楚这般才幡然大悟。 卧房內。 李以文修长好看如玉的手为唯暖解衣、穿衣,眉目全是柔情与心疼,入微细致小心翼翼,似在呵护一件世间珍物。 他本就是她的世间珍宝。 李以文蹙眉轻抚上唯暖颈脖上干净精巧的包扎布,指尖温柔似水,同时也心疼入骨。 若是没有了你,我怎么可能独活。 …… 右相醒来,首先看见缘风缘楚两人和郎中在聊着什么,他冷眼看这两人。 缘楚见状,缘楚赶紧捂着小心脏硬着头皮上前解释啊。 我们家夫人啊被*翎挟持,要求我们家主子一命换一命。 我们家夫人啊不忍看我们家主子为救她,而自刎。 我们家夫人啊与*翎同归于尽,一同落下了青城山山顶下。 我们家主子啊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救了我们家夫人。 最后啊我们家主子和夫人安全落地。 现在啊我们家主子为夫人处理了伤口后,我们家休息和夫人都已相安无事呢。 右相听了这么多,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他依旧面无表情冷着脸。 右相不说话,缘风缘楚也只能在一旁安静地站着,郎中看大家都这般安静了,便也跟着安静地站着。 只是郎中连自己也纳闷,他看完病人为何还不走,并且还留在这跟着大家傻站着。 右相面无表情的模样太可怕了,郎中站得累了微微挪了挪脚,缘楚发现异样悄悄地拽着郎中的依旧,郎中抬头看缘楚,缘楚一副你休想独自一人走掉的表情。 郎中:…… 其实他想走也不敢走。 默了许久,右相第一句话却是:“什么你们家夫人,这不是还没成亲?” 方才那番解释已经过去了许久,右相突然这般一说,其他三人顿时蒙圈。 右相这重点抓得还真是特殊啊…… 缘风上前一步低头赔罪解释:“右相老爷说的是,唯暖小姐与我们家主子两情相悦,两人的婚事已经在妥善安排了reads();。” 右相朝家丁挥手,家丁端来温茶。 右相喝了茶便去了西厢院看唯暖,卧房门未关,目光望去,只见唯暖安然睡着,李以文高大的身躯坐在床边一动未动,似乎也是睡着了。 这时家丁小陈来报,缘楚连忙做了个噤声动作,示意他小声说话。 小陈便轻声道:“门外有几个人要进来看看小姐,其中还有参知政事家的二公子。” 右相毫不犹豫:“闭门谢客,小姐需要休息安神。” “是。” 卧房里。 李以文握着唯暖的手,俯身吻在她的唇上,脸轻轻贴着她的脸,笑意染上眉目在她耳边细细低语:“岳父大人那关已过,你很快就是我的人了。” …… 唯靳和画意一下帘子,便望见了右相爷府门前站着的那几个人,席飞雁、薛奇然和诗情。 唯靳小心牵着画意下马车,上前恭维了几句,各自互相报了姓名之后,画意大大的眼睛细细观察席飞雁,后恍然悟:“要认暖暖当妹妹之人就是你呀。” 席飞雁要认唯暖做妹妹之事早已满城皆知。 薛奇然和诗情手挽着手也朝席飞雁看去,脸上皆带着笑意,薛奇然:“原来是参知政事家的二公子,失敬失敬。” 席飞雁并未有丝毫不好意思,他欣然笑着回应:“哪里哪里。”他看向唯靳,稍微犹豫扭捏了几分,目光深了深道:“很羡慕你,好好照顾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唯暖。 画意侧头看唯靳,眉眼皆是笑意。唯靳抿着笑意与她对视,悄无声息握着画意的手,欣然回复:“我们自然会。” “但以后真正照顾暖暖的就另有其人了。”画意眨眼笑。 这个其人自然是李以文。 席飞雁抿着笑意:“确然。” 几个年轻人又相互恭维了几句,画意拉着诗情面色难掩焦急地进了府里,唯靳随后才进去。 画意和唯靳皆是右相爷府里的主子,进府自然不用通报,余下薛奇然和席飞雁相互尴尬。 薛奇然望着面前一双桃花大眼的男人,忍不住好奇问:“方才……唯靳一上来你似乎有意思躲了躲,还带着……几分害羞” 席飞雁:…… 死皮赖脸地自荐当唯暖的哥哥,这回终于遇见了正主,并被正主撞见了他念念不忘想取而代之他正主的位置。 看见了正主唯靳,这教他如何能够淡然自在? “既然唯暖没事了,那我俩便各自散了吧。”薛奇然微不可闻地叹息,又望了一眼那右相府的大门内,心里不禁还是感叹,幸好他娶的还不算是这右相爷府里的人。 席飞雁恭敬告辞。 还好,唯暖没事了就很好。 第67章 大结局(有删节)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经左相右相两位老人家商量过后,将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初七。 时间公布出来众人皆是欣然贺喜,唯独独有两人心里头闷闷不满这个时间,作为晚辈却也无话可说。 唯暖安然醒来之后,李以文已经被左相催回了左相爷府,婚期公布出来之后两人更是没有机会见面了reads();。 坛九国明法规定:婚期最早只可提前三个月定下,定了婚期之后至大婚之日的时间里,男女双方不得见面。 左相右相将婚期足足提前定了三个月。 这是…… 唯暖有时候静下心来想,若是要平心而论的话,不怀疑两位老人家暗中不满意她和李以文的婚事,那才是怪了。 这三个月里,李以文和唯暖皆是在书房里度过的。 知情人缘风和缘楚,皆摊了摊手。 这两位主子的性子相似得他俩无话可说。 李以文也拿那两位老人家无可奈何,便整日待在那书房里看积攒了二三十摞的账目,每每闲下来时,想的皆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唯暖此时会是在做什么? 唯暖也是待在书房里,应书迷之愿努力尽快出一本新书,她之前便采纳了李以文在客栈所提的建议,写一本关于自己的书。 唯暖思念某人念的难受之时,蓦然灵光乍现,她将这本新书命名为《他以暖风而来》。 所认识之人皆言她冷漠不喜笑颜,但是遇见了李以文之后,她的脸上总会情不自禁地流露笑意。 他是她远道而来的阳光,暖在肤上渗入心里。 于李以文而言,唯暖何尝不是如此。 …… 分离不出十日,思念入骨膏肓。 某一日,唯暖抬头便望见,缘楚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上前。 缘楚抱着它,憨憨朝唯暖笑道:“夫人,这是主子让属下给您的,闲时做个伴。” 唯暖上前一看,自知慢慢地探出头来,小脑袋仰着脸懵懵懂懂,四处张望。 自知张望一圈望见了唯暖无视之,第二圈时再望见唯暖,这才刚睡醒般慵懒地站起来,朝唯暖仰着脸伸了伸爪子。 唯暖让缘楚将猫放在客椅之上,缘楚便退了出去,唯暖也回至书桌前继续写书。 不知过了多久,自知突然跳上书桌,毛茸茸的身子舒适地蹲在唯暖的书纸上,眯着眼睛看她。 唯暖:…… 怎么颇有几分耍赖的味道呢? 自知妨碍到唯暖写书了,但自知却不自知,唯暖无奈轻轻碰了碰自知的小鼻梁,自知为之晃了晃脑袋。 唯暖收手,一人一猫互相看着。 “喵~” 自知朝唯暖叫了一声,叫完便走上前,往唯暖的怀里钻。 怎么颇有几分像某个人呢? 唯暖怀抱着自知愣了会儿神,便蓦然笑了,因为她脑子里突然闯进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 以猫寄相思,见猫如见人。 …… 寒冷了几乎一个冬季的青城突然温暖热闹了起来reads();。 那是因为左右相两家今日结亲,正办婚宴呢。 百姓们一言我一语,这才听说左右相两家府邸的大门前正在免费发糖,众人纷纷攘攘前去领糖。 街道上无不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新娘穿红衣入妆,新郎红衣骑马前来迎接,身后跟着八抬大轿。 新郎接新娘回府,拜天地拜高堂。 李以文免除了新郎迎客恭维陪客,稍稍饮酒,直接入洞房。 三月余未见。 李以文掀开红帘盖头,坐在床边将唯暖拥入怀里,他闭上眼睛,十分享受与心上人这般近距离的感觉。 李以文低沉悦耳的声音自唯暖头上传来,在唯暖的耳边蔓延开,他轻声道:“夫人。” “嗯?”唯暖抬头看见李以文清俊的脸上,眉眼皆是笑意,他眼里脉脉含情低头看她,将她的头重新按入怀里。 “夫人。”李以文又道。 “嗯?”唯暖想抬头却被他强势固着,抬不了。 “夫人。”李以文再道。 “嗯。”唯暖在他胸前蹭了蹭,应声道。 “夫人。”李以文道 “夫君。”唯暖应声。 李以文轻轻笑出了声,他倾斜侧头埋进唯暖的颈窝,忘情的深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吻了许久,李以文侧头向另一边,磁性低沉带着微微压抑的声音自嗓子里流露出。 “暖暖三个月里都在做些什么?” 唯暖歪着头配合李以文,露出白皙的细腻的脖子,精致的锁骨也随之而出。 李以文一手轻搂着唯暖的细腰一手按在她的后颈上,他的脸紧贴着她温热的肌肤辗转吻她,一寸一寸地深吻着似是以此宣誓他的主权。 唯暖微颤抖着声音答:“写书,快写完了。” 李以文低头转至她精致白皙的锁骨,清俊的脸上满是深情与享受,好的眼睛里目光灼灼而迷离。 唯暖身体里反应越来越明显,难受又渴望至极,还是忍不住喘着气颤着声音问:“你三个月里都在做什么?” 李以文动作蓦然一停顿。 两人之间的温度越来越热,唯暖抬着红晕的脸看李以文,只见他重新将自己搂入怀中,彼此紧紧的贴着。 两人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和自己的心跳。 李以文声音低低的,仿佛可以融进唯暖的心里,他回答:“想你,我三个月里都在想你。” 我三个月里每日都在想你。 这是李以文此时唯一还可以回忆起的答案。 新人入帐,红帘轻落。 李以文欺身将唯暖压在身下,复而双手分别支撑在她左右两边,目光灼灼,含情似水reads();。 两人一上一下相互望着,皆纹丝未动。 唯暖微抿嘴角,她仰着头上前主动吻上李以文的薄唇,舌尖柔软的在他的两唇瓣间来回动,他却始终紧闭着唇不张开。 唯暖头抬得累了便重新躺下,微微喘息着。 这时,李以文蓦然吻了上来,舌尖探进唯暖的嘴里,两舌交缠不舍许久。 李以文撩开唯暖的胸前的长发,一边轻解红衣裳,一边深深的吻着她白皙如玉的脖子。 …… *一刻值千金。 三番五次的激烈过后。 唯暖侧身枕在李以文的手臂上,李以文紧紧贴着她,下方它还深深埋在她的身体里。 李以文另一手搂着唯暖肤如凝脂的软腰,俊脸埋进她的颈窝间,蹭了许久,在她隐约可见的伤痕处落下轻轻一吻。 李以文低沉悦耳的声音滋润着唯暖的耳朵,他捏着她的下巴哑声诱惑:“暖暖,好想一辈子沉溺在你的温柔里面不出来。” 她心尖尖上之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未来这声音将陪伴着她日夜朝夕,只属于她一人。 她轻声笑骂:“这只色胚。” …… 十余日后。 唯暖的新书终于完结,最先印刷出来的第一本书立即送至了左相爷府,自知苑里。 李以文抱着唯暖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她翻开新书,两人一同看着。 李以文转而细细盯着唯暖的白皙姣好的小脸,他修长好看的手时不时在她的身上游走按抚,情到深处,他手伸至她的锁骨下方揉捏,食指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向自己。 唯暖转过来看李以文,继而面无表情地转回去继续看书,素手淡然翻了一页。 她认真看着书道:“夫君,先让我专心看书。” 李以文蓦然笑了一声,他贴着唯暖的耳朵低低戏谑道:“是,先让夫人看完书,我们再继续方才之事。” 昏黄烛火轻摇晃。 自知从主人房间里出来,翘着毛茸茸的尾巴来至书房,它跳上棕褐色的书桌,干净整齐的桌面之上中央放着一本黄褐色书页的书。 它双腿趴在书前,微眯眼睛望着书页面,这是书的扉页,里边写的是: 你有没有很喜欢过一个人? 她第一次遇见他便被他所惊艳。 两个冷情之人。 她在暖风里追逐他。 他以暖风而来。 你也是来祝福他们吗? 愿世间山有木兮卿有意,愿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兮。 …… 正文完。 第68章 一百个问答式采访(番外) - 他以暖风而来 - 柠萌仙君 清水的新书售了几个月后,不知从何冒出来的一个小仙女般好模样的小作者一一柠萌仙君,幸运地获得了一次采访机会,采访新书故事里男女主的原型李以文和清水本人。 因为采访被寄予的期望太大,担心冷场后采访的效果不佳,故本次采访的规则只有一条: 原型懒得回答与不愿回答的问题,将由采访者回答。(因为我们都知道两位原型有点高冷……) 一, 二, 三, 采访开始: 柠子:下面这些问题是在下从读者们来信中的所有问题里,精心挑选来的。 一:《他以暖风而来》这本新书的书名有多少字? 唯暖:嗯? 李以文:…… 柠子:……五个字 二:两人在相互喜欢之前有喜欢过别人? 唯暖:没有 李以文:无 三:你喜欢对方什么? 唯暖:脸好看手好看声音好听有气质,就是这般肤浅。 李以文:所有。现在我喜欢你肤浅的眼光。 四:两人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 唯暖:一见时钟情。 李以文:你不会看书? 拧子:我看书光顾着欣赏你俩亲热了reads();。 五:你觉得对方如何? 唯暖:温暖、细心、颜好。 李以文:聪慧、努力、性子随意。 柠子:暖暖是不是对温暖有什么误解…… 六:家人感觉对方如何? 唯暖:还好 李以文:垂涎已久 七:第一次接吻何时? 唯暖:看书 李以文:没看过书? 柠子: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八:觉得对方喜欢自己什么? 唯暖:所有。 李以文:外表。 柠子:…… 九:什么时候的对方最令自己心疼? 唯暖:吃醋而不自知之时。 李以文:病倒、心情不好之时。 十:暖暖最初李以文的言行举止全是看书学来的? 唯暖:是看书学来的,但效果主要看颜值和勇气。 十一:为何李以文后来所说之话出口便是情话? 李以文:情到深处,真情流露。 十二:也是看书学来的? 李以文:自学。 十三:都相信一见钟情? 唯暖:相信。 李以文:很显然,相信。 十四:如何说服别人相信一见钟情? 唯暖:帮ta变好看? 李以文:恕我无能为力。 十五:有没有发现除对方以外之人喜欢自己? 唯暖:有。 李以文:似乎没有。 柠子:…… 十六:觉得对方吻技如何? 唯暖:蛮好的。 李以文:不太好。 十七:李以文如何做到第一次吻技便这般好? 李以文:拒绝回答。 柠子:我我我我怎么知道他? 十八:李以文这一身的好吻技、床上功夫从何学来? 李以文:跳过reads();。 柠子:我更不知道了…… 十九:他人对自己分别有什么称呼? 唯暖:唯暖、暖暖、小暖。 李以文:李以文、夫君。 二十:最喜欢对方如何称呼自己? 唯暖:是他喊的我都喜欢,因为声音好听。 李以文:夫君。 二十一:对方喜欢做什么事情? 唯暖:看账目? 李以文:写书和看我。 二十二:自己最喜欢做什么事情? 唯暖:写书和看李以文。 李以文:和暖暖一起练习床技。 二十三:觉得对方的床技如何? 唯暖:蛮好的。 李以文:有待提高。 二十四:最喜欢对方在床上说的那一句话? 唯暖:我爱你。 李以文:啊……我爱你,李以文。(念的) 柠子:...... 二十五:用一个词描述行房事时自己在床上的感觉。 唯暖:…… 李以文:…… 柠子:我还是布吉岛啊…… 二十六:行房事时所用姿势最多的一次是多少? 唯暖:不记得了 李以文:…… 二十七:期待下一次行房事吗? 唯暖:…… 李以文:十分期待。 二十八:两人第一次行房事的感觉印象深刻吗? 唯暖:比较深刻。 李以文:还好。 二十九:两人行房事的过程认为对方的不足之处是什么? 唯暖:次数太多了…… 李以文:娇喘声太少。 三十:喜欢和对方一起行房事吗? 唯暖:…… 李以文:喜欢极了。 三十一:有没有除对方以外最喜欢的异性? 唯暖:我爹? 李以文:没有reads();。 三十二: 三十三: 三十四:未来希望有儿子还是女儿? 唯暖:都希望 李以文:是她生的我的觉得都好。 三十五:只生一个的话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唯暖:男孩。 李以文:女孩。 三十六:为什么? 唯暖:像他。 李以文:像她。 #关于饮食# 三十七:左相爷府的饭菜好吃还是右相爷府的饭菜好吃? 唯暖:都差不多吧…… 李以文:还未吃过右相爷府里的饭。 三十八:清风寨里的饭菜好吃还是左相爷府里的饭菜好吃? 唯暖:清风寨里的饭好吃! 李以文:自然是我做的饭好吃。 柠子:温馨提示,清风寨里的饭菜是李以文做的,就连缘风缘楚在山上吃的饭菜都是李以文做的。 三十九:清风寨里的饭菜好吃还是倾城客栈里的饭菜好吃? 唯暖:还是清风寨里的饭菜好吃,倾城客栈里的东西有时咸有时淡,晚上吃时还有些凉。 李以文:同夫人如是说。 四十:那为何还老往倾城客栈跑? 唯暖:因为他老在那里出现,还因为倾城客栈里的酒好喝。 李以文:这个问题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柠子:咳咳……临时加的。 四十一:第一章便看见唯暖在吃糕点,右相爷府里的糕点好吃吗? 唯暖:我只吃好吃的东西。 李以文:我喜欢看她吃好吃的东西。 四十二:所以是李以文做饭菜最好吃? 唯暖:我是这么觉得的。 李以文:显然,食客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做的饭菜最好吃的。 四十三:你是如何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也是天生的? 唯暖:我喜欢的男人就是这么厉害。 李以文:看书学。 四十四:唯暖为何不会做饭? 唯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饭? 李以文:这个问题也是你精心挑选? 柠子:显然,不是…… 四十五:如果唯暖想做饭,李以文会不会让她学? 唯暖:我……不会感兴趣啊…… 李以文: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但也不会让她累着reads();。 #人物篇# 四十六:对薛奇然的评价是什么? 唯暖:有天赋、话多。 李以文:人好,话多。 四十七:崇拜薛奇然吗? 唯暖:不崇拜。 李以文:不。 四十八:对诗情的印象是什么? 唯暖:坚强、善良、文武双全。 李以文:执着、懂事。 四十九:诗情好看吗? 唯暖:好看。 李以文:没我夫人好看。 五十: 五十一: 五十二:觉得唯靳如何? 唯暖:烦人。 李以文:挺好的一个哥哥。 五十三:唯暖承认唯靳很疼你吗? 唯暖:嗯。 五十四:唯靳算不算的上二十四孝好哥哥? 唯暖:还没跟画意成亲前确实是,成亲之后……他好像就忘记我了。 李以文:算。 柠子:唯靳让我带话,他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五十五: 五十六: 五十七: 五十八:对画意印象如何? 唯暖:聪明的变态色女。 李以文:暂时无法判断。 柠子:画意让我带话给唯暖说,她只对你色。 李以文:女人的世界真复杂。 五十九:喜欢画意吗? 唯暖:……好像喜欢。 李以文:我只喜欢唯暖。 柠子:画意让我带话给唯暖,她也喜欢你。 七十九:觉得席飞雁怎么样? 唯暖:……神经病 李以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ads();。 柠子:直接说句可怜会怎么样…… 八十:对席飞雁的客观评价是什么? 唯暖:缺爱,风流。 李以文:妹妹控。 九十:对于席飞雁的穷追不舍没有一丝感动? 唯暖:有,只能说无缘吧。 李以文:相比夫人的性子,席飞雁的性子没有半分哥哥的样子,是他没有给自己定好位置。 九十一:如果唯暖从来未有过哥哥,会考虑认席飞雁当哥哥吗? 唯暖:没有如果,也不存在考虑不考虑,唯靳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以文:现在不适合说如果。 九十二:客观地说左相和右相两人哪个最好? 唯暖:客观的回答,好可以分为很多个方面。 李以文:都好。 九十三:左右相爷府家风哪个更好些? 唯暖:右相爷府。 李以文:左相爷府。 柠子:啧啧啧。 九十四:左右相爷府哪个府里的美人多? 唯暖:右相爷府? 李以文:右相爷府。 九十五:为什么? 唯暖:诗情画意足以说明。 李以文:因为右相爷府有我的夫人在。 九十六:李以文和唯暖,左相最喜欢谁? 唯暖:我。 李以文:我夫人。 九十七:李以文和唯暖,右相最喜欢谁? 唯暖:我。 李以文:我夫人。 九十八:李以文和唯暖,柠子最喜欢谁? 唯暖:…… 李以文:…… 柠子:……我没有最喜欢,两位都是最最最喜欢的。 九十九:两位有什么话想对柠子说? 唯暖:感谢。 李以文:幸苦。 一百:柠子有什么想对李以文和唯暖说? 柠子:多滚床单吧……早日让老人家抱上大胖孙子(^-^)/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