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设定名字,地,势力划分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派出男主:流云女主:陆若雨 男主父:流玉堂男主母:离若薰 神火教:幽云独岐山 青木玄铁四堂堂主:青水木言玄心铁陀 三大护教君王:紫袍炎王火麟飞白袍火后焱如玉(千玉洞主人徒弟:凌月环)蓝袍燎君蓝讯鹤(现任教主) 五大散人:三目真人不言和尚倒恶童子周不同黑水阎王达三顺天头山竭魔老祖花游公子许千殇 琼仙宫:江南幽若峰 宫主琼玉长老琼慧琼静 若字辈:张若素万若芳李若初陆若雨 珈字辈:珈蓝(实为蓝讯鹤派往琼仙宫的卧底)珈雪珈韵 普乐寺:寒川陀罗山 主持天泓大师 长老:天源大师天善大师天智大师 净字辈:净玄净礼净度 玄清教:中州天子峰 掌教:玄玑真人 长老:无道真人天松道长霁云大师 墨字辈:冯墨阳李墨刚舒墨言 颜字辈:黄颜洛莫颜书薛颜尘李颜筠 离忧谷:九夏方寸口 谷主:霍玄同 长老:韩正沅亘深苏岚 梦字辈:苏梦画齐梦竹沈梦尘 统一境界划分:从低到高由神境出神境炼神境近神境入神境每个阶段又分为(初阶中阶巅峰入神境没有分阶) 修习真法: 神火教:神火圣典 琼仙宫:日月化神诀 普乐寺:渡佛梵经 玄清教:三清上玄道 离忧谷:妙乐神音 天生五灵器:仙灵珠万凡如玉虢月环白明玉石捭阖印 武器: 神火教:离火锥:蓝袍燎君蓝讯鹤悬垂丝:白袍火后焱如玉万金铃:不言大师磨魂刺:周不同达三顺:幽灵鬼手百花扇:许千殇 炎龙枪:紫袍炎王火麟飞木言:神登尺无极剑:玄心破煞锤:铁陀倾颜刀:凌月环八荒镜:青水 正道:日月金轮:琼仙宫宫主信物现为风若雨 妍素花:珈蓝 般若万古盘:天泓大师 鎏金伏魔杖:天源大师 金刚杵:天善大师 往生珠:净玄 沽寒剑:舒墨言 朔冰剑:李颜筠 潜龙剑:玄玑真人 幻幽笛:韩正沅 青璃玉琴:霍玄同 洞玉箫:沈梦尘 其他势力:北原九鼎谷巴蜀巴云寨九夏蛮夷五族:罕族洸族笙族墨族岚族寒川洪荒妖兽 地图划分: 巴蜀:锦州城大邑镇灵竹村毕源沟 中州:盛阳城襄州城东郭镇双龙村 九夏:昆阳城草台村十里峒寡妇村 幽云:燕云城百里城九里坡莫孤山 江南:杭州城绍京城红豆村织锦河 东海:流沙岛胡洋岛济临岛两生岛 北原:枯尸沼泽兰茵大草原 寒川:一粟冰河寒川湖十万冰川 这个纯粹是为了大家能更好的了解故事背景和世界构架,其中有些地方可能有出入,一切以正文内容为准reads();万族王座。 第一章 落魄高人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古道之上,残阳如血,放佛是在预示着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 一队镖车在山野之间缓缓前进,头一辆的马车上插着一面大大的镖旗,上面用着黑色正楷大字写着:棠威镖局。一般盗贼看到这面镖旗都是躲的老远,因为中州盛阳城棠威镖局的名头那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这趟镖正是从中州盛阳城押往江南杭州城的镖,一路走来倒也没有什么事情,算得上顺利。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晚,领头的彪形大汉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枪,发出粗犷的声音:“今日天色已经晚了,行走夜路不安全,我们就在此地安营扎寨吧。” 众镖师一听当即开始收拾东西,这位大汉可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总镖头,江湖人称长枪如龙的李棠威。李棠威下马走上后面的马车,掀开马车门帘,里面坐着一位雍容端庄的少妇和一位可爱的女孩子,这正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夫人,今日我们就在此地歇息,你和世筠先下来休息休息吧。” 李夫人还未答话,那机灵的女儿便已经先扑进了李棠威的怀里,捶着李棠威那厚实的胸怀:“爹爹,可闷死我了,早该歇息了,早知道就不和你一块走这趟镖了。 李棠威在江湖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威武雄壮,一般人等不敢轻易和之说话,可是在这孩子面前却温柔的不得了,他年近不惑才得一女,自然是疼爱不已。这次全镖局出动来押这一趟镖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次的镖实在是太重要了。 正在大家都打算吃晚饭进行休息的时候,车队外围放哨的镖师突然喝声起来reads();变身英雄联盟解说。 “走开,我们棠威镖局正押镖呢。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 李棠威闻声走了过来,却是见到一老一小两人。老者年纪颇高,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布丁满身,手里杵着一根木棍拐杖,样子就像乞丐一样,一直不断地在咳嗽,好像是患有什么重病,而他旁边的小孩子,年纪约10岁左右,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虽然也是穿的破破烂烂,但五官却眉清目秀,不像是穷苦之人。 “顺昌,怎么回事?” 顺昌会有一见识总镖头,拱手道:“总镖头,这乞丐到我们这来要饭了。” 那老者还没说话,那小孩却率先站了出来:“谁跟你说我们是乞丐了,狗眼看人低。” 顺昌也是暴脾气,一想这小孩子都敢这么对他说话了,当下就要拎起袖子要教育一番,却被李棠威叫住了。 李棠威抬了抬手:“谁没个有难的时候,这不过是一点小事。老人家,刚好我们也开饭了,你带你的孙子进来吃点东西吧。” 老者这才走上前来,向李棠威鞠了一躬:“多谢大人,您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李棠威带着那对爷孙走了进来,李世筠一看多了两个臭烘烘的乞丐,当即就放下碗筷走到李棠威的面前:“爹,你怎么带了两个臭要饭的过来了。” 那破烂少年似乎忍不得别人说他是臭要饭的,立刻跳出来,指着李世筠的脸道:“你说谁臭要饭的。” 李世筠不以为然:“哼,当然是说你了,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臭死人了。” 少年也是气愤不已:“你才是臭要饭的,我不是,我不是。” 李世筠从小娇生惯养,又被整个镖局视为宝贝,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她说话,气得双手插在腰上:“爹,你把他们赶走,我不想再见到他。” 李棠威尴尬不已,自己的宝贝女儿脾气他是知道的,要是不依她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可是这对爷孙是自己带过来的哪有再赶人家走的道理。这时候那一直不说话的老者走上前来,咳了两声,向李世筠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这孩子向来不知道礼法,还望小姐见谅,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二人遇上了洪灾,家都没有了逃难至此,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幸得李大官人心善愿意赏我们两口饭吃,我们休息片刻就走,绝不多逗留。” 李棠威心里微微一愣,这老者说话头头是理,应该是个有文化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带着孙子到处行乞的地步。这年头世道混乱,倒也是什么事都有。 李世筠见老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鼓着脸走到一边去,看也不看这爷孙俩一眼。临走前还白了少年一样,那少年也还以颜色,一点也不怕她。 这边厢,众人都在吃饭,沉浸在一片祥和的落日余晖中,安详而安静。地面突然之间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就像是地震一样,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李棠威多年行走江湖练就的警惕性一下子站起来,静静听着这马蹄声。 顺昌走过来,询问道:“总镖头,好像有人来了。” 李棠威眉毛紧皱,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不是有人,是有一大堆的人,马上叫上所有弟兄,戒备起来,搞不好是强盗。” 这些镖师都是行走江湖多年,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紧张。李棠威一声令下全部的人都把车队围起来,形成一个圆圈,等待着他们的敌人到来。 马蹄声越来越响,掀起一阵飞灰,接着就是一大群拿着大刀凶神恶煞的强盗们包围了车队,他们的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车队的人reads();骑士团的荣誉。他们都笑着看着棠威镖局的人,像是看着猎物一样。 众镖师虽说都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可是这样情景也是第一次见,不免吓得有些发抖。李棠威面不改色的站出来,他知道他现在必须来稳住大家的心。 “想不到我棠威镖局面子这么大,竟然让中州十八路道上的朋友都来了。” 其中一人带着独眼罩,背着大砍刀,样子就想地狱里的煞鬼一样可怖,鼻腔里发出哼哼的声音:“那是自然,李总镖头的焰光枪在道上都是出了名的,我们任何单独一家都不敢来打你棠威镖局的主意,不过嘛,这次我们集结了道上所有的兄弟,为的就是劫你这次的红货。” 李棠威心里一冷,一股极为不详的感觉油然升起,但仍是勉强稳住心神:“我这趟镖只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不值得各位朋友这样大费周章。” 独眼人一阵狂笑:“哈哈哈,李棠威,你不用掩饰了,如果是一般的货会你怎么倾镖局上下所有的人亲自押这趟镖。更何况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你这次押的乃是皇杠,这么好的事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分了不是更好,何苦便宜了那皇帝老儿。” 李棠威此刻心里只是一阵苦笑,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接到这次皇杠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不安,全镖局的人都知道皇杠即是最大的买卖也是最危险的差事,这一下直接引起了中州十八路强盗的注意,看来这次弄不好全部的身家都要交代到这里了。 “既然各位朋友都知道了我们这次押的是皇杠,那各位也都知道,如果皇杠要是弄丢了我们全镖局都没命了。所以还望各位朋友给我一个面子。” “李总镖头,那可不是我们强盗该关心的事,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货,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李棠威见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亮出自己的焰光枪:“恕难从命。” 独眼人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大手一挥,周围所有的强盗马贼全都一窝蜂拥上来,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喊杀声此起彼伏。 原本棠威镖局的镖师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奈何强盗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渐渐地棠威镖局一方的防卫圈越来越小,仅仅是围绕着几个重要的马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棠威镖局是在做垂死的挣扎。李棠威浑身浴血,他手里的焰光枪也被献血染红,身上也到处都是刀伤,但仍然是站立着身子,威严之气仍在。 李世筠看着自己的父亲满身都是血,眼泪泛着泪花冲上前去却被李棠威喝住:“不要过来,世筠,不要哭,咱们棠威镖局没有孬种。今日我们棠威镖局是走不过这一遭了,但是我们就是死也要护镖周全。人在镖在,各位,你们做好觉悟了吗?” 众人起身说是,那场面竟如战场一般悲壮不已。一个个小小的镖局竟然也能有如此的气概。李世筠跑进李夫人的怀里,默默抽泣,都不敢大声哭出来。李夫人也只是含着泪水安慰着自己的孩子。那一刻原本有些讨厌她的少年竟然有些同情她了。 独眼人走上前来哈哈大笑,仿佛是在看一群蚂蚁一样:“你们这又是何必,交出马车,我放你们走就是了,用不着这么拼,大家都是为了一口饭吃。” 李棠威:“少废话,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就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所有人都在这紧张氛围中对峙的时候,谁也没有看到那个一直在咳嗽的年迈老者杵着拐杖走上了前来,一直到李棠威的身边,所有人才看到了这个消瘦的身影。 “咳咳咳,你们都是有手有脚健全之人,却要干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难道就没有一点的羞耻吗?” 独眼人大刀一挥,那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就来到了老者的脸前:“老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来教训大爷我?” 那老者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只是咳嗽了几声然后挤出几个字:“无知凡人,鼠目寸光,那些自诩正道之人所保护的竟然是你这样的人reads();外星合伙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老人,他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却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包括那个少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和老者生活在一起,少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老子先宰了你祭刀。” 那柄大刀寒光一闪,然后带着丝丝杀气砍向了老者。那老者却一点也不闪躲,只是拿着拐杖轻轻一点,那大刀砍在拐杖上面竟似砍在了铁板上面,纹丝不动。然后老者轻轻一震,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自己的大刀上传来,直接把那独眼大汉震飞了好远好远。在场的人都用一种无法言喻的眼光看着这个风中残烛的老者,此刻他竟是那样的令人吃惊。 李世筠也是惊呆了,看向少年:“喂,臭小子,你爷爷怎么那么厉害?” 少年也是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还有,他不是我爷爷,他是我的仆人。” 李世筠一脸怀疑:“吹牛,就你也有仆人。” “我没有吹牛,是他自己说的,从我记事起他就跟我说他是我的仆人,我是他的小主人。” 那独眼大汉翻身起来,一口浓血吐了出来,恶狠狠地说:“给我上,杀了他们。” 李棠威握紧焰光枪正准备冲上去迎敌,老者拉住了他,咳嗽两声,轻轻说:“总镖头,都交给我吧。” 老者把拐杖扔在一旁,伸出干枯的双手,捏着法诀,嘴里念着咒语,大喝一声:“赤红莲。” 一时间,一股能看清的红色流光在老者的掌间旋转流动,然后就在那双枯槁的双掌间,气流汇转成火焰像莲花绽放般朝着那些强盗射去。这一下这些强盗惊吓不已,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施展出来的,这分明是法术了,是那些修道者才有的力量。一时间火光四起,不少的强盗身上都着了火,惨叫纷纷。独眼强盗眼见势头不对,一溜烟的带着这些强盗就跑了。 不一会,原本还有很多人的山岗就只有棠威镖局的人了。不过镖局的人也是吓得不轻,虽说修真一道世间流行,但是一般这些高人是不会轻易出现在人间的,今天算是他们人生第一次见到了。 李世筠轻轻地扯了扯少年的衣服,轻声问:“喂,你的仆人是仙人吗?” 少年估计被吓得也不轻,他竟然也是第一次看到:“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流星这么厉害。” 李棠威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走到那老者,也就是流星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上仙的救命之恩,在下代表镖局上下感激不尽。” 流星摆了摆手:“总镖头不必如此,我只不过一个风中残年的老头子罢了,不是什么上仙。我刚刚不过是报答你对我的施舍之恩。” 李棠威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原本是自己的一丝善念,不想竟挽救了整个棠威镖局。 “老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江南。” “正好,我们此趟镖也是走江南杭州城,不如老先生带着你的孙子和我们一起吧,路上也好有照应。” 李棠威这表面话说的很好听,但也并不全是因为出于善心,而是想带着保镖上路,有修仙者保驾护航,这一趟镖走的自然安心。流星自然也知道李棠威的用意,但是也不说出来:“那就一路上麻烦了。” 第二章 祸到临头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深夜袭来,一轮明月就像镰刀般散发出寒冷的月光,照耀着某一处幽谷。这个本来平时没有人迹的山谷,此刻躺满了人。他们都是中州赫赫有名的十八路强盗,现在却都遍体鳞伤,哀鸿遍野。 几个头领都坐在了一起,其中几个也挂了伤,从表情上看颇为痛苦不已,那个独眼强盗也在其中。 “娘的,抓了几个大夫全都束手无策,在这么下去弟兄们全都得被这烫伤给折磨死。” “独眼龙,大伙都是听了你的消息说有皇杠才来的,现在这样你说该怎么办。” 独眼龙啐了一声:“呸,我咋知道咋办,遇上了高人你让我怎么办。” “那大伙不能这么眼睁睁等死啊。” 就在众强盗都郁闷之时,两个人走进来了人群。这两人长得颇为怪异,其中一个身材矮小,只有十岁孩童身高,头上扎着四个朝天辫,面目可憎。另外一人一身黑袍,黝黑皮肤,肥头大耳满脸络腮胡,不怒而威。独眼龙见走上前来,怀疑地打量着两人:“你们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那身材矮小如童子的人指着独眼龙的鼻子就道:“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我二人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什么意思?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你们能治好?” “你们受的伤乃是我神火教的业火造成的,凡人的大夫岂能治好,只能是我神火教的人才行reads();变身英雄联盟解说。” 众人大吃一惊,比之今日看见流星施展法术还要吃惊,因为神火教那是闻名天下的魔教修真门派,崇尚火焰,门下弟子个个诡异残忍,嗜杀成性,说成是魔头也不为过,不想今天竟然撞见了两个。 独眼龙当即双膝跪下,使劲磕头,其他人见状也相继磕头,高呼:“大仙饶命啊,饶命啊,就放过我们这些凡人吧。” 那童子身材的人又道:“蠢货,杀了你们只会脏了我的手,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只要你们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独眼龙头埋在地下根本就不敢抬起来:“您说,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给你们弄成这样的人是不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他是不是还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 “确实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至于少年,小的并没有看见,他是和棠威镖局的人一起出现的。” 那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抖了抖满脸的胡子,轻声询问那个矮子:“棠威镖局?怎么会和镖局扯在一起?周不同,流星为什么没有带着那个孩子?” 那矮子,也就是周不同回答道:“估计是被那老家伙藏了起来,说,那个什么什么镖局是去哪里的?” “他们此去是江南杭州城,压的是一趟皇杠。小的只知道这么多了,还请两位大仙赐予救我们的解药。” 周不同嘿嘿一笑:“自然,达三顺,把解药给他们。” 那黑脸络腮胡男子原来名为达三顺,达三顺甩了一瓶药给独眼龙,然后转身对周不同说:“这次一定要抓住流星,不能让他再逃走了,不然教主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是自然,那勾火刑之苦我可不想再忍受了。” 待周不同和达三顺走后,独眼龙满心欢喜的把解药给大家分开来,一人一颗。刚刚吞下去解药没多久,独眼龙就察觉出了不对,身体内越发的燥热起来,而且温度越来越高,感觉内脏都要燃烧掉了。这时,其他的人也开始有这种感觉,渐渐地渐渐地,他们的身上开始冒出白色的烟,皮肤也开始溃烂,就像是烧掉了一样。吃了解药没有见到丝毫的好转,那灼痛的感觉却越来越浓烈。 “啊-----” 深夜幽谷之中,上百号的人挣扎痛嚎,一夜之间,中州十八路强盗全部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听到他们在中州作恶的消息。世人都在想是哪一位英雄除去了这一帮恶人,殊不知恶人自有恶人磨。 夜色渐浓,外面已经有些寒冷,许多人都睡去了,可是仍然有些人无法睡眠,包括那个少年。他没有丝毫的睡意,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团的疑问,必须得到了解答他才会安心。 流星一个人坐在篝火边,也没有睡觉,就是双目盯着那燃烧的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火光照耀下,他看上更加苍老了几分。少年走了过来,在他的身旁坐下,轻声说:“你就没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吗?比如,你为什么会法术,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一直这么逃亡。” 流星叹了一口气,抚摸着那少年的额头,慈祥地说:“少爷,我知道你迟早会问的,但是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那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而追杀我们的那些人都太厉害了,我只是一介老仆,并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只需要记住,你名为流云,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哪怕是苟且一般或者,因为你背负着的是你死去的爹娘的希望。” 流云望着星空,夜空晴朗无比,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那一轮明月挂在空中,寒冷凄清reads();骑士团的荣誉。流云从自己的脖子里取出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看上去非常的老旧。古铜色,似木非木,似铁非铁,上面模糊地刻着一个“火”。流星说这是父母给他的遗物,要他一定保管好,每当流云想念自己的父母时就会拿出来看一看。流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知道自己生下来父母就死了。从记事以来就是流星一手带大,每天都在逃亡,每刻都在流浪。一直都有人在追杀他们,但每次都能被流星逃脱。流云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杀他们。问流星,他也不会告诉他,就这么无知的活着...... 自从人类会修行证道以来似乎就有了正邪之分,当今天下大势,正道昌兴,魔道式微。正道以琼仙宫,普乐寺,玄清教,离忧谷四大门派为首,而魔教以神火教为根基,旗下三大护法君王,青木玄铁四堂,五大散人,无数教徒。正魔两派之间斗了近千年,彼此死伤无数,若要论恩怨,那可真是无休无止,无穷无尽啊。 幽云独岐山,说是山却寸草不生,这里原本是一处活火山,每隔段时间就会发生火山爆发,但在八百年前,神火教奠基人天火圣君以大神通熄了火山,让独岐山成为了一座死火山,岩浆仍在,但却永远不会再爆发了。 天火殿 一位穿着蓝色长袍的人坐在殿位的正中央,他的脸上蒙着一层蓝布,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精锐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在殿位的下方,站着一个青衣人,年纪不过三十,但是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层寒霜,还不止的咳嗽,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这青衣人朝着殿上的蓝袍人拜了一身,声音也是沙哑无比,就像是磨砂一样:“教主,周不同和达三顺来了消息,说他们找到了流星了。” 一直坐在殿位上的蓝袍人正是当今的神火教代理教主,蓝讯鹤。原本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他突然站起来,声音阴沉中略微有一点的激动:“那青木玄铁令和那个孩子呢?” “他们为了稳妥起见还没有选择动手。不过这次流星应该跑不掉了,他们二人一起出手没有逃脱的道理。” “哼,最好是这样,不然他们知道后果的。”说着又看了一眼青衣人,淡淡道:“青水,你的伤好些了吗?” 唤作青水的青衣人稍微一愣,随即道:“老毛病了,不用管了。” 蓝讯鹤轻轻叹了一声气:“委屈你了,当初你为了救我替我挡下流玉堂的烈焰掌,身患隐疾,十年不愈,这份情我会记在心中的。” 青水微微鞠了一躬,仍旧是没有一丝的表情:“教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条命本就是教主的,为了救教主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蓝讯鹤站起来,抬头望着天空:“待我找回了青木玄铁令,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神火教教主,你放心,下一任教主就是你。” 青水眉毛微皱,慢慢道:“按照神教规例,如果没有上任教主指定人选又或者持有青木玄铁令,下一任教主应当由三大护法君王之中选出,又哪里轮得到属下了。” 蓝讯鹤哼了一声,似乎很是不在意:“火麟飞失踪多年,焱如玉隐居多年早已不问神教事务,只要你我二人同心,待来日踏平正道那些门派,天下都将会是我们的。” 青水鞠躬引拜,没有说什么,但是眼角却不经意间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第二天天一亮,镖队就开始启程了。流星和流云的待遇也不错了,两人都单独安排进了一辆马车里,李棠威心里清楚的很,只要有流星在,这一趟皇杠就绝对妥妥当当的。 马车里,流云无聊地看着外面的世界,愈发无聊,便问流星:“流星,我们这去江南做什么啊?” 流星轻轻抚摸着流云的脸,亲切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是去找一个人,那人是你父母的朋友reads();外星合伙人。” “我们找他做什么?一开始在幽云我们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 流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哎,要是一直能那样也是不错,可是我们的仇人已经发现我们了,他们是不允许我们活在世上的。” “你那么厉害,怕他们做什么。” “少爷你还小不懂,在修仙一道中,我只是最微末的那批人,真正的高手大有人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保护不了你,只能去找到那位大人,他才能保护你。” “什么人?”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叫,马车也顿时停了下来,流星掀开帘子一看,有两个人挡住了镖队的去路。一高一矮,高的黑脸络腮胡,矮的身高和10岁孩童一般,却透着一股煞气。二人正是昨晚杀了中州十八路强盗的周不同和达三顺。流星一看,吃惊不已:“竟然是他们,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李棠威驱马走上前来:“两位是哪路上的朋友,为何挡住我们镖局的去路。” 那矮个周不同笑着说:“我们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我是索命恶鬼,这位可就是地府阎王。” 镖局的伙计都笑了起来,甚至有人叫了出来:“你这小侏儒还索命阎王,那我就是地藏王菩萨。” “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不已,全把这两人当成了疯子,那周不同却收起了笑脸,神色一瞬间变得阴暗起来,杀气顿时弥漫了整个车队,就像是死神在你的面前一样。周不同平生最恨人说他是侏儒,那是他心中的忌讳,这一下他已经起了杀意。 “一群蠢货,我倒恶童子这就来了结了你们。” 只见周不同长袖一挥,一群密密麻麻黑色的东西从他的袖口间飞出来,这些黑色的小东西飞到这些镖师的脸上和身上,瞬间就消失不见,就好像是渗进皮肤一样。可是众人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没发生一样。周不同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眼神,分明已经是在看一群死人。 “啊----” 人群中有人率先发出一声惨叫,他脸上的肉开始溃烂,身上也是一样,就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吞噬着他的身体。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始这样,眨眼之间有人竟然已经化为一滩脓水。这样惨不忍睹的死法,这些镖师生平什么时候见过。 李棠威握着焰光枪的手不停的发抖,他知道他根本不是眼前这两个人的对手,但是身为总镖头的他此刻一点也不能退缩。长枪指上:“你们这些修仙之人,却来滥杀我们这些无辜的凡人,难道这就是你们的修仙之道吗?” 周不同哼了一声,满不在意的说:“我们的修仙之道你岂会懂得,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弱就该被强者吞噬。” “混账,我李棠威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小看了。” 话毕,李棠威一人率先冲出来,那身影非常之快,这一击已经蕴含了他所有的力量,力求必杀一击。可是那周不同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待那枪头贴近身前之时,以常人根本看不见的速度在李棠威的胸前打了一掌。李棠威那高大的身躯在天上飞了老高,这摔下去不死也是重伤。 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跃而起,接住了从天空坠落的李棠威,正是流星。躺在流星怀里的李棠威,虽然外表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样,可是流星知道,他中了周不同的碎心掌,此刻内脏俱断,断然没有活的道理了,而李棠威自己内心也深知这一点。 周不同和达三顺看见流星,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追寻很久的猎物,嘴角挂起了邪魅的微笑。 第三章 流离火遁术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流云,李世筠,李夫人都走了过来。李世筠早已泪眼如花,扑在父亲的身上:“爹爹,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啊。” 李棠威用着仅有的力气摸了摸自己女儿乖巧的脸庞,拂去她额角的鬓发,目光充满了慈爱,转头对流星说:“大仙,我恳求您一件事,望您一定要答应。” 流星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的。” “求您一定要....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夫人和....女儿....” 说完李棠威就断气了。 “爹----”李世筠伤心欲绝,趴在自己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就在这个时候,李夫人却突然说话了:“大仙,请您一定照顾好小女,我去陪老爷了。”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李夫人就用一把匕首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倒在了李棠威的尸体旁。李世筠看着自己的娘死在面前,或许是伤心到了极点,也或许是一时半会刺激太大,当即晕了过去。其他还幸存的几个镖师看到这场景,都扔下武器吓得跑掉了。顷刻间,原本威风凛凛的棠威镖局,竟面临了灭绝的惨剧。这对这个才仅仅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无异于噩耗。 周不同走上前来,笑着看着流星:“这下你可没有地方跑了吧,为了找你我们可是整整找了十年,你可让我们找得好苦啊。” 流星放下李棠威夫妇,吩咐流云看好李世筠,也走上前去,对视着周不同,丝毫没有畏惧reads();韩娱之勋。 “周不同,你身为神教五散人之列,主人平日也待你不薄,你却连同蓝讯鹤以下犯上,企图霍乱神教,你就没有一点点地愧疚吗?” 周不同先是一愣,进而狂笑不已,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嘲笑之意:“哈哈哈哈,流星,你不过一介家仆,竟敢对我指手画脚。流玉堂逆天而行,想和正道和解却反被正道那些家伙摆了一道那是他咎由自取,而现在神教的教主只有一个,那就是蓝教主。我劝你乖乖把青木玄铁令和那个孩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流星身后的流云,而达三顺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流云。 流云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只是担心这流星能不能打得过眼前这两个人,在他的眼中周不同和达三顺都太厉害了,眨眼间就杀了这么多的人。 “哼,一派胡言,他蓝讯鹤当初不过一介落寞之人,是主人可怜他,带他入道修炼,还给了他蓝袍燎君之位,他却以德报怨。我虽是一介家仆,但我却知道衷心护主,不像你们。青木玄铁令没有,老命倒是有一条。” “不识好歹,我自会有办法让你交出来。” 周不同黑影一闪,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黑色的匕首,眨眼间就已经出现在流星的眼前。他身材恍若童子,自是灵巧无比。流星虽年迈,但反应也是相当及时,在周不同那一匕首刺过来的同时向后撤了一步,这才躲过这致命一击。 “看来你在流玉堂身边那么久没有白混啊。” 流星什么也不说,双手指捏法诀,身上的破烂衣服竟然无风鼓动起来。周不同眯着眼睛,毫不畏惧地冲上来。 十字炎杀阵 以流星双脚为中心,地下出现一个半径足有十米的十字裂缝,紧接着从这些裂缝中喷射出火焰来。周不同猝不及防流星会有这么一招,躲闪不及,左臂直接被烧到。 “啊――” 周不同一声惨叫,一旁的达三顺立刻飞身前来抓起周不同跳到一旁:“哼,周不同,你可真是丢人现眼,连一介家仆都打不过。” 周不同止住自己的伤势,这才好转了一点,仍旧是满脸的不服气:“胡说,我是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而已,谁说我打不过了他了,我的磨魂刺还没有发挥实力呢。” “行了,你就别逞强了,还是我来吧。” 达三顺走上前来,淡淡地看着流星,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流星心里一紧,眼前这人是有着黑水阎王之称的达三顺,虽然与周不同同列五大散人之一,但是实力却高出了周不同不少,必须得认真对待。 “想不到,你一个家仆竟然会十字炎杀阵这种招数,看来流教主对你是真的不错。” “他对你也是不错,可你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没办法,胜者为王的世界又岂是你我能做选择的,我们不过都是这些权力的走狗而已,顺从时势才是明智之举。” “那我今天就来会会你这黑水阎王了。” 达三顺哼了一声,飞身上来,手捏爪状,戴着呼啸之声铺面而来。流星知道达三顺的幽灵鬼手厉害得紧,当即不硬挡,向后连跳几步拉开距离。达三顺这一爪扑空,也不见恼怒。双爪居然抓向地下。只听得一阵轰隆的声音,刹时,流星的脚下出现两个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鬼爪抓住流星的双脚,无论流星怎么动弹也是纹丝不动。 “你给我过来。” 那双鬼爪拖着流星滚到了达三顺的面前,流星还不及反应他的胸膛已经被达三顺的右爪贯穿,流星闷哼一声,整个身体都痉挛了一下,这一下,俨然已经是重伤reads();蜂窝网络与无人机战争。 “流星――” 流云大叫,正欲冲上来,却被流星叫住:“不要过来,你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达三顺玩味地看着流云:“他应该就是那孩子了吧,想不到这十年间你竟然已经把他带大了,了不起。小孩,如果你把青木玄铁令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流云急的都快哭出来:“你这个混蛋,我们哪有什么青木玄铁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达三顺眉头微皱,稍微起了些疑惑,转而又瞬间明白了一样:“原来你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们来一笔交易如何?” 流星没有说话,他或许也没有力气说话了,达三顺的爪子还插在他的胸膛里。 “你把青木玄铁令交给我,我放你们走,并对蓝教主说我已经杀了你们,只要你们二人就此销声匿迹,这算是报答我对流教主的知遇之恩吧。” 后方正在疗伤的周不同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你做什么,达三顺,要是让蓝教主知道了肯定会杀死我们的,赶紧杀了他们,青木玄铁令就在他们身上。” 达三顺完全没有搭理周不同,依旧是询问着流星:“如何,我的这个提议怎么样?” 周不同本还想说几句啊,但是他心里知道虽然他和达三顺同为神火教五大散人,但是他却是功力最低的那个,也是最没有地位的那一个,只能先看着达三顺把戏演下去。流星看了一眼流云,眼里满是关心与不忍,半晌才回头看着达三顺:“好,我答应你,你得保证放过我们。” “这是自然,我达三顺说话一向都是说到做到。” “我还有话和那个孩子说,你先等等。” “你最好快点,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流星慢慢走到流云的身边,胸口一个巨大的窟窿淌着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迹。流云看着伤痕累累的流星,想哭,眼泪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转,但是流星却按着他的肩膀,喘着气对他说:“不要哭,你以后还会有艰难的时候,记住你不能随便的哭,你要做一个坚强的人。” “流星......” 周不同在那边不耐烦的喝道:“你废话说完了没有,赶紧的。” “流云,抱起那个女孩。” 流云抱起昏迷的李世筠,流星按住他的肩膀,与流云并排站在一起,嘴里默念着什么发觉,然后就从流云的身上迸发出像血一样的火焰光芒,这光芒包裹着流星和流云以及他怀里的李世筠。流星倒是除了感觉有些热和一点血腥味以外没有别的什么感受,但是流星的表情却是异常的痛苦,脸上汗如雨下,像是忍受了极大的折磨一样。 周不同正纳闷流星这是在干什么,达三顺却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大叫道:“这难道是......不好,周不同快拦住他们,他们要逃走。” 还不待周不同反应过来,流星等人却已经消失在了那团血色火焰中,只在地下留下一滩浓浓的血液。 周不同大吃一惊,脸上的表情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人呢,就这么从我们的眼前消失了。” 达三顺也是震惊不已,不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住的点头:“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会用流离火遁术。” 这一下周不同更加吃惊了,眼睛睁得老大看着达三顺,道:“你说什么,流离火遁术?那不是流教.......流玉堂独创的遁术吗?” “我们太小看了流星了,他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仆人啊reads();封天魔神。” “那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了,我可不想再回去受那种苦了。”周不同想起以往收到过的惩罚,心中不寒而栗,恐惧到了极点。 达三顺此刻却是一脸平静,嘴角微微浮起一抹微笑:“你放心,他们跑不了的。” 一个平静的小村庄,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村民,又加上夜已经深了,此刻安静几乎能听到微风吹过青草的摇摆声。村子里有一个荒废已久的土地庙,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这土地庙早已没有人来拜访了,是以荒废下来。 而此刻土地庙里却多了三个人,昏迷的李世筠,重伤的流星以及慌乱不已的流云。流星身子靠在祭坛上,嘴里大口喘着气,浑身发烫,到处都是血,且一直不断地流着,俨然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模样。流云想要按住流星血流不止的胸膛,却发现他浑身都烫的不行,就是被煮熟了一样。 “流星,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流---流云少爷,我--快不行了。” “不,你不会有事的,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语气之中已经带有了哭腔,但是却没有哭出来,看得出来他在强忍住泪水,因为流星告诉他不要哭,要坚强,他从小都深信流星的话,因为他是他唯一的亲人。 “傻孩子,人都要死的,我原本在十年前就该陪着主人死去的,但是我必须要活下来,因为我要保护你,现如今看来,我是保护不了你了。” “不会的,你坚持住,我去找大夫,我们还要一起去江南的。” “不用了,现在谁都救不了我,但是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说,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流星看着流云那稚嫩的脸庞,心中升起一阵不忍。他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经历了常人最痛苦的事情,生下来父母就离开了他,现在自己也要死去,他还那么小以后的路可怎么走啊。 流星奋力地抬起那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流云的脸庞,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缓缓道:“我死之后,以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下去了。记住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一定要记住。” “嗯嗯,我一定会记住的。” “你胸前的那块令牌不要轻易取下来给任何人看,它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你离开这里之后继续前往江南,到逍遥峰找一个叫玄宗子的人,告诉他你是故人之子,叫他遵守当年的约定照顾好你,把你养大成人。” 接着流星缓慢的抬起那双血红般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流云的手里。 “我早就料到今日会到来,这封信你一定要保管好,到了逍遥峰把信交给那位玄宗子便成。云少爷,你--无论如何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啊......” 说完,流星慢慢合上了眼睛,再也不曾睁开。流云在这世上最后一位亲人就在他的眼前永远的离开了他,在临死之前都要流云活下去。流云看着流星的尸体,把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胸膛,背影微微在抖动。在这黑夜之中,这样一个男孩即使是伤心到了极点也不愿意哭出声来,就像是一种信仰,不哭,即是尊严。 流星于他而言,比之从未见过的父母还要亲切,虽然两人一直以主仆相称,但是在流云的心中早已经将他当成了亲人,无法割舍的亲人。自懂事以来,在照顾他保护他的都是流星,现在流星为了保护他死去了。未来会怎样,流云的心中充满了迷惘。是啊,他还仅仅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哈哈,原来躲到这里来了reads();狂仙。”一声诡异的笑容从身后传来,流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周不同,当下小心地把那封信放进来了自己的衣服里。 周不同看着蹲在地上的流云,笑了笑对着达三顺道:“达三顺,这次我周不同真的服你,你怎么知道他们躲到这里来了?” 达三顺发出一声冷笑:“哼,这还不简单,流离火遁术是需要燃烧自己的精血化作强*力扭曲空间来实现穿越空间的遁术,这等法术自然是极耗费生命的,再加上之前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自然逃不了多远。” 周不同嘿嘿一笑,走上前去,提高了声音:“流星,你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你是逃不掉的。” 流云慢慢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怒视着两人,眼里充满了杀气,那愤怒像是要吞掉这两人一样。周不同和达三顺俱是一愣。 “我说达三顺,你有没有发觉这孩子的眼神,怎么那么像流教......” 话还没有说完,达三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禁语吗,他是那个人的孩子,有点像自然是正常的。当下之急是先找到青木玄铁令。” 周不同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表情,走上前去:“流星,你在那坐着干什么,老子的耐心都快没了,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他都已经是死去的人了,你们还要他做什么?”流云狠狠地说。 “啥?已经死了?糟了,那青木玄铁令的下落还没有问出来呢。怎么办,达三顺?” “你慌个什么,流星死了不是还有这个孩子吗,他肯定知道。” 周不同一想也对,当即回过头:“喂,小子,你知道青木玄铁令在哪里吧,说,这老家伙把它放在哪里了?” 流云直视着周不同,丝毫不害怕周不同那张看着有些可怖的脸,一字一句道:“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这群害死流星的混蛋,有本事就杀了我吧,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此刻的流云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知道自己今天无望活着离开这里。眼前这两个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就算如此他也不会向这两人屈服,这是他的意志,也是他的决断。 周不同倒是愣了一下:“还挺有骨气。”接着从身上掏出一根细小的黑色钉子,不怀好意地看着流云:“我手里这枚蚀骨钉,一旦进入体内就会让人体会到钻心蚀骨的感觉,那种滋味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也受不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流云全身都在发抖,他是目睹了棠威镖局那些人死去时候的惨状,知道这个周不同手段不是一般的残忍,但是却不知为何,即使现在已经害怕得不行,他也不曾退缩一步。双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面,目光仍是怒视着周不同。 周不同冷笑一声,一枚蚀骨钉射去,如一道寒芒,马上就要射进流云的身体内却见碧光一闪,只听得“叮”的一声,那枚蚀骨钉竟然被弹飞了,地上不知何时斜插着一枚发簪,通体碧绿,散发着淡淡地幽光。 “谁,是谁,敢坏我周不同的好事,有本事给我出来。” 达三顺朝着周围看了看,道:“朋友,既然来都来了却不敢现身是什么意思?” “有何不敢。” 这声音却是轻灵悦耳,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紧接着,从这土地庙的上方悠悠然飘下来一个人。一身雪白的衣裳,在衣服的边角勾勒着淡紫色的云彩,身背着一把碧色长剑,那绝美而冰清的脸庞,就恍如仙子下凡一样。流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人,一时间他都有些看呆了。 第四章 仙子若雨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周不同略带玩味地看着面前这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忽然道:“我周不同世间美女见的也是不少,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标志的女子,不错,不错。” 白衣女子并没有搭理周不同的调戏,而是回头看了看流云,轻声问道:“孩子,你没事吧?” 流云本想说没事,却无奈身体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一直高度紧张的他此刻直接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白衣女子一紧,躬下身探了探流云的气息,发现还活着不由得放心了。 达三顺此刻却道:“看姑娘的打扮,应该是琼仙宫的人吧。敢问是门下哪一位高徒” 白衣女子缓缓站起身,回身看着两人,眼里充满了不屑:“琼玉宫主座下三弟子陆若雨。” 周不同两人俱是一愣,不想这位年纪轻轻地姑娘竟然已经是琼仙宫宫主的关门弟子,难怪会有这么高的道行。 陆若雨迎着二人惊讶地目光,道:“家师叫我下山历练,降妖除魔,想不到在这荒僻之地竟然遇上了你们。倒恶童子周不同,黑水阎王达三顺,你二人贵为魔教五散人之尊,却欺压老人和孩子,就算是魔教中人也看不起你们这种行径。” 周不同一听,当即不高兴:“你一个琼仙宫小丫头片子敢这么和我们说话,要知道就是你们宫主都不敢。” “家师什么身份,岂会和你们废话。” 达三顺哼了一声:“你可知道这二人却并非普通的人,他们的背景却是大有来历,说起来这个孩子和你们琼仙宫还有点渊源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可知这孩子是谁?” “不知。” “这孩子就是你口中魔教魔头流玉堂之子,他的母亲你应该认识,也是你们琼仙宫门人,算起来你应该还要叫上一声师姐。这个老头就是流玉堂的仆人。” 陆若雨内心一震,看着流云昏过去的脸庞,脑海里浮现出离若薰的模样:“离师姐,这孩子竟然是......” “怎么,现在你还要救他们吗?要知道他们才是你要杀的人reads();末世化学家。这是我们神教内部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 陆若雨内心挣扎不已,心中仍然记得当初离若薰对她的照顾,她心中也是把离若薰当成自己的亲姐姐。可是后来离若薰走上了不归路,爱上了大魔头流玉堂,最后摩崖峰一战...... 达三顺继续发问:“你现在还要救这个孩子吗?” 陆若雨看着流云,无论怎样,孩子是没有罪的,当下取下背上的剑,坚定了眼神,缓缓道:“我自然要救,这孩子的生死还轮不到你们魔教妖人来决定。” 陆若雨缓缓拔出自己的剑,剑身在这黑夜之中散发着淡淡地幽绿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达三顺眉毛微微一皱:“青碧剑,琼玉倒是真挺看重你这个弟子的。” 周不同二话不说,飞身上去,他周不同论道行倒不是多高,但是能进入神火教五散人之列,靠的正是一身令人防不胜防的恶毒暗器。陆若雨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挥舞青碧剑,身前登时形成一个碧绿色的护盾,周不同撒下的这一片暗器全部都挡在了那护盾上。 见状,周不同撤身回来,双手合十,嘴里默念法诀,在他的双掌之前竟然凌空形成了一把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匕首。 磨魂刺 陆若雨一眼便看出来这是周不同的本命法宝磨魂刺,当下不敢小视。那枚磨魂刺在空中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腐蚀气息,空气瞬间冷了许多。但陆若雨却发现,那枚墨黑的磨魂刺,却有一处光点不纯,似乎是受了什么损伤。陆若雨不知道,之前流星伤过周不同,这磨魂锥乃是他的本命法宝,本体受伤,法宝的威力自然也就不纯。 陆若雨瞄准这一点,收起护盾,化作一道白光直刺这一点,这一招正是琼仙宫的长虹贯日。周不同身体大震,向后飞去,重重的撞在了地上,吐出一口污血,俨然已经是重伤。 “达三顺你......你为何不在我完成法阵之前挡住她。” “我可不敢夺了你倒恶童子的威风,况且我也想见识见识磨魂刺法阵的威力。” 周不同气得又一口淤血涌上来,坐在地上站都不能站起来。现在他又无可奈何,眼下必须靠达三顺打败这个琼仙宫的人才能拿到青木玄铁令。 达三顺慢慢走上前来,看了一眼仙若雨,若有所思:“了不起,年纪轻轻就有这份道行,琼玉那老家伙选弟子还是挺有眼光的。” 陆若雨突然剑指达三顺:“妖孽,家师岂是你能评价的,今日我便除魔卫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学到家没有了。” 达三顺伸出双手,双手突然红光大胜,变出两条巨大的鬼手,陆若雨冷眼看着,下山之前,师父就曾告诉过她魔教这些高手的绝招,而黑水阎王达三顺赖以成名的就是他的幽灵鬼手,狠厉无比。 两只巨大的鬼手飞速而来,一只冲着陆若雨,另一只竟是冲着流云而去。陆若雨当下把青碧剑扔过去,自己徒手来抵挡面前这一只鬼手,而青碧剑则凌空挡住另一只鬼手。达三顺心中一惊,陆若雨竟然一遍徒手抵挡,另一边还御剑保护流云,这份一心二用之力即使是他自己也做不到,不由得冷冷看着仙若雨。 琼仙宫有此人才,他日必成神教心腹大患。当即左手挥舞,那鬼手发出嘶嘶的声音,穿过第土地庙的大门,那大门竟然瞬间腐蚀殆尽,陆若雨也是一惊,魔教妖人的妖法果然有其厉害之处。 这鬼手速度奇快无比,陆若雨左右闪躲,双手捏成法诀,只见瞬间陆若雨的周围幻化出七把快速旋转的光剑,那七把光剑朝着那巨大鬼手刺去reads();漫游收藏家。 “砰砰砰......” 达三顺发出一声闷哼,收回了两只鬼手,只见这时自己的左手手掌却又有一个大大的口子,血流不止。青碧剑重新回到仙若雨的手里,只见陆若雨仍是没有表情,冷冷地看着两人。夜风微微吹过她那绝世的脸庞,配上一袭白衣,真如仙子一样。经过这么激烈的战斗,身上竟然没有沾染一丝的尘土。 “了不起,了不起,你竟然学会了幻影七剑诀,看来下一任琼仙宫宫主必然是你了,今日我达三顺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抱起周不同化作一团黑光就逃了,陆若雨却没有追的意思,见他二人走了身子一软,竟然差点倒在地上,还好有青碧剑支撑着。看来这一战,她也是耗费不少。她虽为琼仙宫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是以一己之力连克神火教五散人其二,也是相当的不轻松。 回身走进土地庙,向那位老者看去,已然没有了生气,但是这两个孩子却还都很好,连一点皮外伤也没有。陆若雨看了看昏过去的流云,虽是满脸泥土污秽,但眉目之间仍是英气逼人,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当年流玉堂的身影。 “离师姐即使背负叛徒罪名,身陨他乡也要守护这孩子,为的又是什么呢?” 深夜,月光寒清,孤独寂寥。幽云莫孤山,此时一个身影却是缓缓走动,这人一袭青色布衣,模样看上去不过一介书生,但是脸上却有一层寒霜之气,还不止的咳嗽,像是得了很重的病一样。这样一个看起来有些衰弱的人,在修真界那可是鼎鼎大名的。 神火教青木玄铁四堂之一青堂堂主青水,当今代理教主蓝讯鹤手下第一得力干将,此刻却独自一人在深夜来到了这荒芜之地。青水来到一个洞前,在这荒僻之地令人吃惊的是在洞门口却有两名妙龄女子在看守,只见洞口上有鎏金大字“千玉洞”。 看守洞口的两名妙龄女子一见有人前来,当下纷纷拔出剑指着青水,喝声道:“什么人胆敢夜闯千玉洞?” 青水微微一笑,道:“请两位姑娘启禀你家主人,说青水奉蓝教主之令求见火后大人。” 青水这样自报家门,那守卫女子倒也认出了他,当下微笑道:“原来是青堂主拜访,女婢这就去禀报。” 青水目送侍女进去,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咳嗽了两声。这个千玉洞里的主人是什么人他自然清楚,即使自己身为堂主之位,见了那位也是要低声下气的。 过了一会侍女出来,面带微笑:“少主人应允了,青堂主请随我们来。” 青水眉头微皱,少主人?千玉洞素来只有一位主人,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少主人了。 这千玉洞立于莫孤山这种孤山之上,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这里装饰的金碧辉煌,比之人间的皇宫大内也不遑多让。青水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正殿之上,却见偌大的正殿之上没有一个人,显得冷清无比。那侍女把青水送到了这里,却什么也没有说就退了下去,只留下青水一人在这大殿之上。 青水拱手道:“火后大人,在下青堂堂主青水奉蓝教主之命前来拜见,还望大人现身。” 声音在大殿之上徘徊,传来阵阵回音,可是却仍是没有回答。青水仍是保持这个姿势,像是等待着回答,又像是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让青堂主久等了,妾身实在是抱歉。” 青水循声望去,只见那碧金屏风后出来一个婉约的身影。一袭紫色长衫拖地而出,高鬓束起,那一张白皙若冰魄般的脸竟是一个绝世美人,眉眼间竟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紫衣女子微微一笑,只这一笑便已经勾尽天下大部分男人的魂魄,即使修行如青水这般,也要定定心神才能稳住reads();神弥。 好强的媚术,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已迷失心魂了。 当下便对这女子心防戒备,但仍旧有礼道:“在下青水,请问这位姑娘是?” 紫衣女子欠身道:“妾身凌月环,师父在一年前已经闭关,千玉洞一切事务暂由妾身代管。” 青水乃是聪明之人,立刻便明白这位凌月环乃是白袍火后焱如玉的弟子,只是焱如玉性情冷淡,从未听说有收过弟子,现在不仅将此人收为弟子,更是让她掌管千玉洞大小事务,可见乃是焱如玉亲信之人。 “原来是火后大人的高足,在下幸会了。” “哪里,只是不知青堂主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是这样,蓝教主命我告知火后大人,三个月后是教主的正式登位大典,火后大人身为三大护教君王,邀请大人前去参加。另外教主还有要事与火后大人相商。” 凌月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立刻消失,笑着说:“原来如此,那可真是要恭喜蓝教主了,同时也要恭喜青堂主了。” “凌姑娘说笑了,我有什么可恭喜的。” “青堂主身为蓝教主心腹,蓝教主正式登位之后,青堂主的前程不可估量啊。” “我不过承蒙蓝教主厚爱,尽我一点知遇之恩罢了。” “好,青堂主所说之事我会向师父禀报的。” “那好,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青水走出千玉洞时方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像是经历了莫大的压力一样。 “这女子心深似海,不简单,不简单啊。” 凌月环送走青水之后,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反而是变得冷漠无比,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吓人。她慢慢走进了屏风之后的那条密道,然后沿着那条密道一直往里面走,走到密道的尽头却是一间石室,上面写着如玉阁。 “师父,人已经走了。” 石室里面传来一个细腻的女声:“他来是所为何事?” “蓝讯鹤三个月后要举办登位大典,望您能前去参加,还说有要事与您相商。” 石室里却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他蓝讯鹤痴心妄想,没有青木玄铁令,也想当神教教主。” “他虽没有青木玄铁令,但据徒儿所知,这十年来,蓝讯鹤虽是以代教主之名,但是当下神教大部分人都已经归顺于他。青木玄铁四堂,五散人都已遵从,您位于三大护教君王之列,只要您和紫袍炎王合力他蓝讯鹤是不敢造次的,只是炎王大人他十年前就已失踪,至今是死是活仍是下落不明,这才成就了蓝讯鹤今日的地位。” “环儿,依你之意是要我臣服于他。三大护教君王,蓝讯鹤只是蓝袍燎君,论地位还不如我。” “我当然不是要师父你臣服于他,只是当下神教形势对我们而言毫无优势,现在就和蓝讯鹤撕破脸对我们并没有好处,我们的大计可不是神教教主之位,关键是要找到青木玄铁令,这件事情只能私下秘密进行。明面上就让蓝讯鹤和那群正道的老古董们斗,声势太大反而不利于我们行事。” 石室里面一阵沉默,像是在经历思考。许久终于有了声音:“还是环儿你想得周到,那件事才是关键,看来我是要去会会蓝讯鹤了,十年了,十年了,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第五章 花游公子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一片漆黑无比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流云独自一人在这孤独的黑暗中徘徊。他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走出这片黑暗,好像这黑暗从亘古以来就存在,无边无际。一股无名的恐慌从流云的心底升起,他叫着流星的名字,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来自于这黑暗的无形压迫快要让流云喘不过气来。 就在流云几近疯狂的时候,在他身前不远处,出现了两个模糊地背影,一男一女的背影,身上发着淡淡地幽光,看起来是那样的不真实。不知为何,这对男女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切,就像是看见至亲之人的那种心酸的感觉。 流云试探地轻声询问:“爹?娘?是你们吗?” 两个身影并没有回答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一直在往前走reads();狂仙。 “爹,娘,你们不要走,回头看看我啊。” 然而,还不及流云说完这句话,那两个本就模糊地身影瞬间就消失了,一切又回归到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流云黯然的垂下头,此刻孤独仿佛就是那附骨之疽侵入骨髓。 “少爷。” 慈祥地声音在这黑暗之中响起,流云猛得抬头一看,他的面前竟然出现了流云的身影,不过仍旧是模糊不已,随时都要消失的感觉。 “流星,流星,是你吗?” “少爷,我可怜的少爷,你一定要活下去啊,艰难地活下去。” 说完那身影也是渐渐消失,流云奔上前去想要抓住,却终究什么也没有抓住。 “不要,不要......” 流云惊叫起身,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土地庙的荒草上面,旁边是李世筠,正安详地睡着。 原来是梦,好真实的噩梦。那种窒息的感觉流云现在想来仍旧是后怕。流云揉了揉脑袋,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流星死去了,周不同和那达三顺要杀了他,正在这个时候好像有一个仙子一样的姐姐出现救了他,再后来,再后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了。 “对了,流星呢,流星的尸身呢。” 流云猛地想起流星,起身找遍了整个土地庙也没有发现流星的尸身,也没有见到周不同和达三顺,更别说那个神仙一样的仙子姐姐。 “难道我连给你的尸身都守不住了。” “我已将那位老前辈的尸身埋在这土地庙的后面了。” 这声音悦耳动听,正是从土地庙的正门传来。流云抬头一望,陆若雨白衣素裹,即使是第二次见面也是让人惊艳不已。她见流云已经醒来,缓缓走上前来询问道:“你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流云摇头道:“没有,仙子姐姐,那两个恶人呢?流星呢,他的尸身怎么不见了?” “那两个恶人已经被我赶走了,不会有事了。至于那位老先生我已将他的尸身安葬了。” 流云一听,当即跪地磕头:“仙子姐姐救命之恩,流云一定不会忘记的。” 陆若雨看着这个孩子,神情复杂,问道:“你叫流云?” “对。” “你可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我并不知道,流星也一直不肯告诉我。” 陆若雨点点头,看向仍在昏睡的李世筠,问:“这个孩子又是谁?” “哦,她是棠威镖局的小姐,不过她的爹娘也都被那两个恶人害死了。她没事吧?” “她没事,一会便可以醒过来。” 流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仙子姐姐,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陆若雨没想到流云突然会有求于他,便道:“你说吧。” “流星临死之前让我去江南逍遥峰找一个叫玄宗子的人reads();异世之光脑神官。” “逍遥仙玄宗子前辈。”陆若雨震惊不已,这个死去的老者竟然认识玄宗子。 “您认识那个人吗?” 玄宗子何许人也,恐怕当今天下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说是当今正道第一人,几十年前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人物,风头竟然盖过了四大门派的掌门。此人无门无派,乃是一名散仙,以江南逍遥峰而立,自号逍遥仙,出道之时便已经法力通天,与神火教流玉堂两人并称当世唯一两大入神高手,一时竟成瑜亮之争。陆若雨身为琼仙宫门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经过十年前的那场摩崖峰大战之后,玄宗子就退出了江湖,隐遁在逍遥峰,十年来不问世事。这其中原因,陆若雨那时候还小,自然是不知道的。 “认识,你认识那位前辈吗?” “我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前辈,是流星说要我去找他的,好像那位前辈是我父母的朋友。” 陆若雨心中微微一紧,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流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那封流星交给他的信:“这是流星给我的,要我交给那位玄宗子前辈。” 陆若雨拿过信封一看,上面写着玄宗子亲启,落款是流星。想起这个孩子的身世不免有些惆怅:“好,我答应你。我就把你送到江南逍遥峰。” 流云一听高兴不已,使劲地在地上磕头:“仙子姐姐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正在这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李世筠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嚷嚷着爹娘,表情仍是惊恐不已,看来还没有从昨日的惊吓中清醒过来。 流云按住她的双手,认真地告诉她:“你的爹娘已经被坏人害死了。” “不,你胡说,他们没有死。” “他们都已经死了,就在你的面前。” 看着流云那真切的眼神,李世筠哭了,大声地哭出了出来,就如同那些走丢了找不到自己父母的孩子一样哭泣。她自己何尝不明白自己的爹娘都死了,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流云看着这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女孩,心里也是一阵痛。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了,这其中的心酸也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流云把自己衣服的撕下来,为李世筠轻轻擦拭泪水,并安慰她说:“别怕,那些坏人已经被仙子姐姐打跑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死去的亲人为了我们的牺牲。” 一向娇生惯养的李世筠,此刻却一点也不嫌弃流云那脏衣服撕下来的手帕,轻轻把手帕握在手中:“我也要修仙,然后学到本事找那些坏人报仇。” 流云和陆若雨都俱是一愣,没想到这个刚刚醒来的女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李世筠走到陆若雨的面前直接跪下:“请仙子姐姐收我为徒,我要为爹娘和棠威镖局上下报仇。” 陆若雨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很抱歉,我不能帮你。我此次下山是奉师父之命巡游增长见识,没有权力收徒。” 哪知李世筠已经是铁了心,狠狠道:“如果仙子不收我为徒,那我还不如现在就去见我的爹娘。” 陆若雨也不过是初入世的少女,哪里经受得了这般,想了想便说:“你也不用如此,当今的修真门派很多,与我们琼仙宫齐名的除去只收男弟子的普乐寺,就有玄清教,离忧谷两大门派,你入了他们门下也是一样的。这样吧,我反正都要去江南护送流云,这里离中州天子峰已经不远了,我把你送到玄清教。我看你资质也算是不错,你又身世凄惨,我想他们会收下你的。” 流云和李世筠均是道谢:“多谢仙子姐姐。” 陆若雨想了想,看着流云,道:“你们也不用叫我仙子姐姐了,我比你们年长,按辈分和你们父母一辈,叫我姑姑就行了reads();无敌药尊。” 流云没想什么,李世筠心里却是纳闷不已,这个姐姐看样子也就顶多二十出头,怎么会和自己的父母一辈。其实仙若雨这么说也是对的,她与流云的母亲离若薰乃是同门师姐,叫上一声姑姑也是自然的。 幽云独岐山玄堂 此处便是神火教青木玄铁四堂之一的玄堂所在,此刻的大堂之内没有任何的防卫,让人不禁疑惑这里是否真的是魔教玄堂。大堂内只有一人,身着一身黑衣,却不是那种夜行装,就像普通的书生布衣一样,只是硬生生给染成了黑色,看上去极为的不协调。还有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那就是这衣服的右袖空空如也,随风飘荡,竟是断臂之人。这书生模样的人看上去年纪不过三四十岁左右,相貌普通,脸上一直挂着淡淡地表情仰望着天空,仿佛是要把那夜色看穿一般,那只没有右手的袖子缓缓飘动,像是时间定格了一般。 这黑衣书生模样的人可正是玄堂堂主,名为玄心。他就在那站着,看着夜色怔怔出神,好似忘记了时间,不知是在等什么人又或者在想什么东西。 庭院里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直保持仰望天空姿势的玄心终于动了一下,朝着院子看去。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猛,尤其是那铮亮的光头在这夜晚微微发光,身上背着一只硕大无比的大铁锤。常人看了不禁要想,得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挥动这么大的铁锤,个头足足比另外一人高了半截。而一同前来的女子则是画风一转,穿着江南女子特有的长裙款款而来,素颜裹面,即使是在夜里看去也仍旧掩盖不了那美丽的风姿。 玄心看见二人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微笑:“你们来了。” 那威猛大汉双拳一碰竟是发出“嘣”的一身,操着大嗓门说道:“我说玄心,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淡定地表情啊,都火烧眉毛了。” 那女子也是一笑:“前几日我得到消息,蓝讯鹤将在三个月后举办登位大典,我就在想着你是否该找我们来商量事情了,果然今天你就叫我们来了。” 玄心看着两人点了点头,缓缓道:“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 那威猛大汉又是双拳对碰,脾气是火爆得不行:“蓝讯鹤痴心妄想,我铁陀眼里只有流教主一个教主。”原来这彪形大汉竟然就是四堂之一铁堂堂主铁陀。 那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务,扯了扯铁陀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说:“你别这么大的嗓门,小心隔墙有耳。” 铁陀却是满不在意,声音越发地大了:“怕什么,我铁陀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也不怕鬼敲门。” 那女子知道铁陀的性格,无奈地摇了摇头。玄心却是摆手,示意铁陀安静下来:“铁陀,你以后遇事还真要多多请教木言才行,不然可是要吃大亏的。” 这女子竟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乃是四堂之一的木堂堂主木言。只是不知为何,今夜神火教青木玄铁四堂竟有三位堂主齐聚玄堂,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我已经听了你们的话,这才隐忍至今。可是如今情况如何,青木玄铁令没有找到,少主人也没有找到,蓝讯鹤都要正式登上教主之位了。” 木言嗔道:“你这急性子真是永远改不了。玄心既然召集我们来自然有安排,你且听听他怎么说。” 铁陀被这一说,满肚子怨言只得暂时压在肚子里,看玄心怎么说。 玄心慢慢说道:“其实铁陀所言也不无道理,眼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当年蓝讯鹤凭借流教主的遗嘱当上代教主,如今神教中势力大多都已被蓝讯鹤收服,十年来他又苦心经营,蓝讯鹤登上教主之位也是迟早的reads();末世化学家。” 木言道:“蓝讯鹤乃是野心勃勃之人,何况与正道又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他一旦上位恐怕又免不了血雨腥风,可惜了当年流教主的一番心血。玄心,四堂之中除了青堂,我们三堂都是不支持的,这能不能阻止蓝讯鹤?” 玄心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凭我们三堂的力量那是远远不够的。按照规定教主当由上任教主指定或者由拥有青木玄铁令的人来继承,当这两样都没有的情况下,只能从三大护教君王之中选。可是三大护教君王中,紫袍炎王十年前便已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白袍火后多年来一直隐居不问世事,可是她可不是闲得住的人,我已经听说她要来参加蓝讯鹤的登位大典,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铁陀挠了挠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像是想了许久之后突然问道:“这么想来我们是什么机会也没有了,任由蓝讯鹤登上教主之位?” 玄心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右袖,神色似乎有痛苦之色:“流教主对我有再生之恩,我是不会辜负他的遗志的。” 木言担心地看了玄心一眼:“你心中已有办法了吧。” “我在青堂之中一直安插了眼线,前几日他报告给我说有了流星的消息。” 木言和铁陀俱是一惊,这个消息对他们而言可是非同小可,齐声问:“流星竟然还活着?” “我也以为他早就在摩崖峰一战中和流教主一起死去了,可是这个消息并非无中生有。” 在场的散人都同时沉默了,流星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那就意味着青木玄铁令。世人都知道,得青木玄铁令得神火教。 “蓝讯鹤排出了五散人中的周不同和达三顺去抓流星。” 铁陀啊的一声拍了拍自己精光的脑门:“那完了,这两人都是阴险狠辣之辈,流星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 玄心眼神一转:“但是我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失手了,至于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流星还活着,青木玄铁令也就还有找到的希望,只要我们先于他们找到了青木玄铁令,那就可以阻止蓝讯鹤了。” 木言深深地叹了口气仰望天空,今晚的月色更加地浓了。这未知的命途,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言明。 中州襄州城外20里的地方有一个小镇,名为东郭镇。此地为进入襄州城的必经要道,来来往往商旅不绝,是以也算是繁华之地。此刻的镇中的一家名为东来客栈的一件房子中,却有三个诡异的人站在这里。其中两人,如果流云在这里一定会恨的咬牙切齿,正是灭了棠威镖局满门和杀了流星的周不同和达三顺,另外一人却不曾见过。这人一身白色华服,腰间配戴紫色玉佩,手里拿着一把描金扇,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英俊公子,只是那脸上却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邪气,让人看了心里发虚。 那原本傲慢至极的两人见了这邪气公子脸色似乎也收敛了许多,达三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么说蓝教主是派了你来了。” 那执扇公子轻轻扇着手上的扇子,脸上挂着邪魅的微笑,说话却是寒冷无比:“正是因为你们两个蠢货到现在都办不好事情,蓝教主才会派我来。” 达三顺听了这话也只是脸色比较难看,但那倒恶童子周不同哪里吃过这种亏,当即指着华服公子道:“许千殇,我们同为五散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们说话。” 这白衣华服公子竟是神火教中臭名昭著的花游公子许千殇。只见那许千殇看着周不同,眼里的笑意更加地浓了,但是却没有人能面对这笑容而笑出来。 “你说我没有资格是吗?” 第六章 寒川湖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一股寒气突然在这个房间里面散发出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周不同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 许千殇笑着道:“听闻倒恶童子对毒一道是相当精通,千殇不才也对毒略有研究,今日倒想领教领教。” 周不同望着许千殇那张英俊邪气的脸,却不退缩,硬咬着牙道:“我也想要领教领教你的百花扇。”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竟然是紧张到了极点。这时,达三顺挥了挥手:“好了好了,现在是窝里斗的时候吗,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个琼仙宫弟子还有那个孩子。” 许千殇收起百花扇,拍了拍衣角的尘土,在一旁的椅子上的坐了下来:“蓝教主派我来为的就是此事,眼下教主的登位大典在即,如果能拿到青木玄铁令那自然是极好的,也没有什么人说三道到四了。不过你们二人合力都没有拿下来,实在是让他老人家大为愤怒,把详细情况给我说说吧。” 达三顺也拉着周不同坐了下来,缓缓道:“流星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就只剩下那个孩子了,原本我们......” 许千殇突然打断了达三顺的话,问道:“那个孩子可是流玉堂的儿子?” “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是看流星那么维护那个孩子,我想应该是了。” “想不到当年竟然让他把孩子活着带出了摩崖峰。蓝教主有令,那个孩子要活的。” 周不同和达三顺两人俱是一愣,问道:“为何要活的?” “这你们自然不用管,蓝教主他的高明之处不是我们能够有体会的,你继续说。” 达三顺也不多想继续道:“原本我二人都快要到手了,可是这个时候一个琼仙宫的弟子出现了,救走了那个孩子,惭愧的很,我二人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reads();不死法王。” 许千殇黯淡的眼神突然射出精光,那标志性的邪魅笑容出现了:“琼仙宫?嘿嘿,据我所知,琼仙宫的弟子之中无人是你二人的对手,除非是琼玉那几个老娘们。” “确实是年轻一代的弟子,而且她自称是琼玉的三弟子。” 许千殇眉头微皱:“胡说八道,琼玉只有离若薰和万若芳两个弟子,离若薰死后就只有万若芳一个弟子,何来的三弟子。” 达三顺顿觉冤枉不已:“我没有理由骗你啊,她自己说的,名叫陆若雨,竟然还会幻影七剑诀这种真诀,除了琼玉的关门弟子我实在是不作他想。” “啪”许千殇打开百花扇,脸上的笑意却更加的浓了,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陆若雨,好名字,从名字上看应该是绝色美人吧!这样厉害的美人,刚好合我的胃口。” 达三顺和周不同尴尬不已,虽说许千殇号称花游公子好美色那是出了名的,但不曾想这个时候都还想着这种事。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合上扇子道:“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 达三顺接着道:“我们自知不是那陆若雨的对手,所以一边派人回神教禀报消息请求支援,一遍暗自跟踪他们。发现他们竟是一路南下,现在已经到了那襄州城中了,我们怕被发现不敢跟得太紧,是以在这里驻脚。按照他们的路程,我猜测他们是要从码头乘船沿长江直下江南。” 许千殇起身,再次打开百花扇扇起来:“很好,我们就去会会那琼仙宫弟子。” 当今华夏大地地势分布,腹地以中州,巴蜀,江南,幽云四州为首;而往北则是一望无际的北原,往东则是辽阔无边的东海,往南则是森林茂密的九夏,往西则是那寒冷彻骨的寒川。 西北寒川,地广万里却人迹罕至。这里常年冰雪,,天气阴晴变化不定,气温寒冷之极。寒川和九夏一样是从亘古时期就存在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的寒冰已经存在了上万年,传说里面还有那些凶横无比的洪荒妖兽,这却与九夏那炎热潮湿的天气大大的不一样。不过这么些年来并未听见有妖兽通过寒川袭击中原,这功劳当要给正道四大门派之一历史最为久远的佛门修真门派――普乐寺。 普乐寺位于陀罗山,恰巧是寒川通往中原的咽喉之地。传闻千年前,普乐寺先祖苦海大师游历此地,见此山异军突起,似有破天之势,顿有感悟,便在此播道传佛,才有了今日名震天下的普乐寺。时隔千年,普乐寺虽不是人数最多的门派,但却因为悠久的历史在天下正道间有着极高的声誉,是为正道之首。当今主持方丈天泓大师,更是已经达到了近神境巅峰期的实力,受世人敬仰。 过陀罗山,往西行五百里,有一潭湖,名为寒川湖。湖水清澈透明,但却寒冷刺骨,湖中还漂浮着不少的冰块,或大或小。只有少许的鱼儿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一望无际的冰川上,一个人影缓缓走动。这人一身紫色长袍,头上戴着帽子把脸遮的结结实实看不清容貌。他就这样一个人在这了无人烟的地方上慢慢走着,雪地里留下他常常的一串孤独脚印。这紫袍人来到寒川湖边,望着那湖面怔怔出神,只见这紫袍人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那是一双沧桑的手,手上长满了无数的茧子,似乎只是这一双手就已经有了许多的故事可以讲。 只见他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相贴,剩余三根手指树立,默念一阵口诀之后其余三根手指的指尖竟然凭空生出拇指大小的火焰。接着手势又加变化,五根手指伸成掌状,那三团小火焰融为一体,竟是精纯至极的纯火,那火焰竟没有一丝的杂色,单就这份道行,已经让无数的修真人士汗颜。这神秘的紫袍人竟是一位道行高深的人物,只不过此刻为何来到了这寒川湖边? 那紫袍人把手掌中的那团火焰往湖面上一抛,那团精纯火焰慢慢飞到了湖面的上方,在湖面上方十多米的地方停住,然后嘭的一声爆炸开来,竟然烟花般绚烂reads();法师归来。这小小的一团火焰竟然有如此的威力,整个湖面都染上了一层红色,还发出一些嘶嘶的声音,那是浮冰被融化的声音。 做完这些之后,紫袍人负手而立,就站在湖边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就像是化身为石像一样伫立在那,任由寒风吹起他衣服的边角,让人不禁疑惑他究竟是要在这里呆多久。 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紫袍人站立在这里一动也不动,他似乎也很是有耐心,直到寒川湖的湖面起了变化。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中间那一处竟是出现了一处巨大的漩涡,那漩涡引得周围的湖水全都往这边开始流动,那紫袍人看着漩涡处,依旧不见有什么动作。那漩涡处突然冲出一道巨大的水柱,足有二十多米高。紫袍人抬头望去那水柱上还有东西。 一人一兽。人的打扮和紫袍人差不多,只不过一声都是黑色,头上带着黑色帽子,脸上也蒙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阴森至极。而他旁边兽看起来更加地怪异。蛇头兽身,脚下有四肢,身上都是青色的鳞片,尾部还有一条没有毛发的尾巴。这怪物足足高出了黑衣人两倍,可是那么庞大的身躯却顶着那么小的蛇头,看上去诡异不已。 只听那黑衣人缓缓开口,声音竟是嘶哑无比,和神火教的青水有的一比:“你找到第二件东西了吗?” 紫袍人望着黑衣人,声音也如他的手掌一般充满了沧桑:“找到了,不过我可以亲自交给那位大人吗?” 黑衣人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精光一闪:“不行,还不到时候,在你找齐五样东西之前你只能见到我。” 紫袍人沉默不言,但却没有生气,左手伸进怀里拿出的东西竟是一只天蓝色的如玉,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万灵如玉,我花了两年时间,深入巴蜀腹地,灭了整个巴云寨得来的。” 黑衣人打了一个响指,那蛇头兽身的怪物踏着水浪走了下来,这怪物竟然是驽水高手。那细细的蛇头一口咬住万凡如玉,然后又踏着水浪走到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接过万凡如玉一看,眼里满是得意之色:“不错,正是巴蜀巴云寨的万凡如玉。如今五灵器已得其二,辛苦你了。” 紫袍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说话回答黑衣人。黑衣人看着紫袍人,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幽幽的问:“你有什么不满?” “没有,只是在等你。” “等我?” “等你告诉我下一个灵器的消息。” “哦,哈哈,你看我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正事,下一个是虢月环,据说曾经在九夏出现过,具体在哪里还要靠你了。” 紫袍人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往回走了。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但是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你背弃一切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可曾值得?” 黑衣人眼中厉光一闪,登时杀气凛然,让人生畏,不过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反而问道:“那你呢,放弃一切做的这些又为了什么?” 紫袍人依旧没有回答,只不过继续前进再也没有停下脚步。黑衣人望着紫袍人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一种孤独之感从心中升起,转头看着身旁的蛇头兽身怪,像是在问它:“你说小青,我这样做值得吗?” 那蛇头兽身怪只是发出嘶嘶的声音,算是回答他了吧。黑衣人也是一声苦笑,发觉问了也是白问,右手一挥,这二十多米的水柱缓缓往下降,最后那一人一兽都消失在湖里。从湖里而来,又从湖里而去。整个湖面又归于平静,就像是千百年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已是傍晚时分,秋日的夕阳格外的红艳。这晚霞照耀着整个江面,让整个长江的江水都染上了一层金黄色reads();树皇。一艘小型的货船在江上缓缓航行,它也完全融入了这夕阳西下的美景之中。 算起来,那日与周不同和达三顺恶战已经过了月余。陆若雨带着流云和李世筠一路南下,从襄州城码头登船出发,打算乘船沿长江一路南下。 这一日已经是在船上的第三个日子,陆若雨一人站在船头,临江而立,眺望远方。背上依旧背着那把绿色长剑,江风吹过她的裙摆,吹过她的鬓发,看上去真如降世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船舱里,刘云和李世筠探出头看着陆若雨的背影。 “诶流云,你说陆姑姑不会出什么事吧,她都在那站了好几个时辰了。” “你不懂,他们修道的人都是这样,要静心打坐,有时候好几天都这样一动也不动。” “那我以后肯定受不了这样。” 流云无奈,心想似李世筠这样好动的性格或许要她这样静修真的不适合。这个时候船老大突然唱起了山歌,声音高亢嘹亮,配合此时良辰美景倒也真的应景。 陆若雨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眼神之中似有警惕之色:“流云,世筠,船老大快进船舱里不要出来。” 流云,李世筠皆是一愣,但仍旧是照做,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陆若雨一向淡漠的表情也紧张起来,周围一瞬间就安静下来。船周围的水面开始冒出大量的气泡,就像是水沸腾了一样。陆若雨盯着水面,不知道此时她在想什么。 突然间,围绕着船一圈冲起十几支巨大的水柱,带着万钧之势冲向这艘小船。如若这十几道水柱都砸在这艘船上,那船的命运只能是分崩离析。之间陆若雨依旧是淡定无比,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双手成掌往天上一击,撑起一道白色的光幕,这道光幕瞬间包裹住整个小船。那十几道水柱冲击在白色光幕上立刻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引得整个江面都动荡起来,不过却没有一滴水透进那道白色光幕,只是小船在冲击力下有些摇晃,但是并没有翻船。 流云,李世筠,包括那位船老大都是看的目瞪口呆。李世筠不禁地摇头:“好厉害啊,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像陆姑姑那样厉害的人,那样谁都不敢欺负我了。” 流云看着陆若雨那美丽的背影怔怔出神,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陆若雨施展神威。如果那天我有这样的本事,也许流星就不会被那两个恶人害死了。 陆若雨站在船头,临风而立,宛若仙人。 “哗啦” 两个红色人影迅速从水里冲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向陆若雨砍去。说时迟那时快,陆若雨的反应更加地快,稍稍往后撤一步便躲开了这迅疾一击,紧接着一掌击出,这两人的身体立刻飞了出去,掉落水里,瞬间血染江水,眼见是不活了。这边厢,刚刚解决两人,瞬间又有十几人破水而出,个个凶神恶煞,目标正是船头的陆若雨。陆若雨冷哼一声,拔出背上的青碧剑,青色光芒瞬间照耀着整艘船,竟比那霞光还耀眼。 那团青色光芒像是集聚了许久的力量突然爆开,这十几个穿着火红色衣服的不明家伙全都被震开了。 “好。”一旁的李世筠不禁叫好,流云看了看李世筠无奈地笑了笑。那位受惊吓不小的船老大此刻也是微微安心了一点,看起来这位仙子是很是厉害的人物,这些恶人都不是对手。 这些红衣人见一击不得手便不再出手,而是浮空站在水面上却不下沉,竟形成了对峙之势。陆若雨观察着这些人,见他们衣服的边角都印有火焰图样,当即明白了袭击自己的这些人都是神火教的弟子。 这时候,天边那灿烂的晚霞之中出现了一道黑影,接着黑影快速靠近,越来越大,快到近前的时候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是一艘相当大的船,船上并排站着三人reads();反祖变。两边的人陆若雨倒也认识,正是一个月前还交过手的倒恶童子周不同,还有黑水阎王达三顺。中间那一人看上去却是一位翩翩公子,手里扇着一把扇子,那扇面画着许多的各种各样的花,正是许千殇,只不过那英俊的脸上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流云和李世筠自然也是认得这二人,也都知道这二人是自己的生死仇人,脸上不由得都露出愤怒的表情。 陆若雨冷视着这三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冷道:“周不同,达三顺,你二人还敢来。” 那周不同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笑笑道:“当日不过是我大意这才让你侥幸逃过一劫,今天特地再来领教领教琼仙宫的仙法。” 流云和李世筠齐道:“不要脸。” 陆若雨冷冷道:“放马过来。” 许千殇向前走上一步,却是向陆若雨行了一礼,朗声道:“在下许千殇,今日得以见到琼仙宫的仙子实在是生平幸事。” 陆若雨眉头微皱,花游公子许千殇的恶名她是知道的,只不过今日竟然被自己遇上了。 “原来你就是师父说的那个无耻淫贼许千殇,你作恶多端,今日我定不会放过你。” 许千殇热脸贴了冷屁股,周不同和达三顺都差点笑出来,不过碍于场面都忍住了。许千殇也不生气,似乎脾气好的很:“那好,我就陪仙子玩玩。” 说完一跃而出,凌空而立,束发随风飘荡,那模样倒真像神仙一样。陆若雨夜不甘示弱,一跃而起同样是凌空而立,与许千殇在空中对峙起来。 “近一看,仙子更加得美丽了,实在是在下生平仅见啊。若是能与仙子长相厮守,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少废话,出招吧。” 许千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手上却没有停下来:“那仙子小心咯。” 那百花扇一开一合只见竟然凭空生出许多的花朵,五颜六色好不美丽。霎时,两人都被花海笼罩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侵袭鼻尖,陆若雨突然觉得微微有些头晕,这些花得香气竟然有毒。当今稳定心神,长剑一挥,青碧剑发出铮铮的声音,一道青色剑芒斜刺而出,削断了无数的花。花瓣纷纷洒洒落下来。 许千殇微微一笑,百花扇在手中翻转,那些原本破碎的花又重新组合起来,并且看上去花又变多了,已经把陆若雨围得密不透风。 “我这百花阵,可以碎而组之,并且还能化一为二,二变至四。只有越打越多的。只要困境这百花阵中只能是束手就擒,我劝仙子还是别做挣扎了,千殇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对仙子下狠手的。” 陆若雨却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只见陆若雨把青碧剑往前一扔,青碧剑悬而不落。接着双手快速变化捏出种种法诀,青碧剑剑身青光大作,从外面看去那团浓密的花海中透出多股强烈的青光,像是刺破这花海一般。 许千殇一愣,却见一道强烈的青光铺面而来,那到青光是有破千军之力,到了眼前才发现竟是陆若雨持青碧剑冲了上来,许千殇大惊,百花扇一挡,那青碧剑刺在百花扇上,虽没有刺穿,但是这强大的力道让许千殇退后了好几步,差点身形不稳掉了下去。那些被百花扇变出的花都瞬间消失不见了。 陆若雨凌空而来,剑指许千殇,漠然道:“再强的阵法如果主持阵法的人无暇顾及也就不堪一击了。” 衣襟飘扬,配上那绝世的冰冷容颜,当真如仙子下凡。 第七章 离别之约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许千殇吃了一亏,但是脸上的笑意更浓,再加上那张充满邪气的脸当真有魅惑人的能力,但这一切都对陆若雨并不管用。 “陆仙子果然好本事,这么年轻竟已经突破了许多人都没到达的出神境达到了炼神境,难怪达三顺和周不同联手都不是你的对手,许某要拿出真本事了,仙子可要当心了。” 陆若雨凝神以对,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这许千殇一身道行当真不简单,既然能被称之为五散人之首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只见那许千殇扇起手中的百花扇,几上几下之间扇面上竟然冒出了星星火光,转而整个扇子都烧起了火焰,但是那百花扇在烈火中焚烧却依旧完好无损,完全不惧那火焰。 达三顺双目收紧,脸色也紧张起来:“火云扇,看来许千殇是认真的了。” 周不同却是一脸不以为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扇子着火了吗,我看是许千殇那小子故弄玄虚罢了。” “你懂什么,这就是他被称为五散人之首的原因。” 许千殇平展扇面,那燃烧的百花扇突的一声射出十支火箭,速度奇快无比,陆若雨来不及施放护盾防御只得拿青碧剑硬接。咔咔,两道火箭打在青碧剑上,陆若雨只觉得掌心大震,这后震之力让她差点稳不住身形。青碧剑通体青色的剑身上突然多了两个红点,像是被灼烧过一般,一股滚烫的异样感从青碧剑身传来,连那青色的光芒也都暗淡了许多。 只听得许千殇朗朗道:“我这火云扇尤其克制你们这些仙家法宝,只要中招威力会降低到平日的五层,这就是我神教天火圣典的威力。” 陆若雨看着自己手中的青碧剑,自她小时拜入琼仙宫,师父就把这把剑给了她,这么多年已经和她成为了朋友,此刻却像受伤了一样,怎能不心疼。 “何方妖孽,胆敢在玄清教地界闹事。” 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只见远处一人凌空而来,竟是御剑飞行。一身蓝色道袍,边角印有剑的图样,头束高冠,剑眉星目竟是一个极英俊的男子,却不似许千殇那样带着邪气,反而给人一种阳光爽朗的感觉。在船舱里的李世筠看到了一脸崇拜的样子:“好好看的人啊。”说完又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流云:“哪像你,土死了。” 流云白了她一眼:“不好看你别看啊。” 蓝衣男子看了看许千殇,又看了看陆若雨,眼中一亮,拱手道:“在下玄清教二代弟子舒墨言,请问姑娘是琼仙宫的哪位道友?” 陆若雨回礼道:“琼仙宫二代弟子陆若雨。” “原来是陆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都是魔教的妖人,倒恶童子周不同,黑水阎王达三顺,还有花游公子许千殇。” 舒墨言微微一愣,不想魔头今日都来齐了,当下对着许千殇说:“你三日俱是魔教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欺负一个姑娘,还在这里闹事,还把不把我玄清教放在眼里了。” 许千殇还没有说话,那周不同却吼了出来:“你玄清教算个屁,玄玑老儿我都不放在眼里reads();武侠世界逍遥行。” “大胆妖孽,胆敢侮辱家师。” 许千殇却接着道:“不错,舒墨言,你想英雄救美,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舒墨言对这群家伙也没什么好多说的,直接拔出自己的剑,一把透明的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剑,一看就知道非仙家凡品。就在他拔出剑的那一瞬间似乎他们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一些。 许千殇见多识广,也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把剑:“沽寒剑,此剑传闻是用寒川的一枚千年寒冰煅化而成,当年你们玄清教前辈玉寂真人用此剑灭了寒川的碣狮妖兽从而名声大振。现在这把剑却在一个二代弟子手中,如此看来玄玑老道倒是蛮疼爱你的。” 话毕,许千殇便用同样的招数攻击。刚刚许千殇和陆若雨之间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是以事先早有防备,知道仙家法宝不能直接面对这些火箭。就在许千殇出招的同时,舒墨言已经在他和陆若雨的身前立起了一道冰墙。那几支火箭射入冰墙当即融化不见,发出嘶嘶的声音,引得冰墙冒出阵阵白气。 舒墨言撤下冰墙,看着许千殇:“你这招精髓在一个快字,让无防备之人只得以法宝抵挡以此来削弱法宝的威力,但若是提前有了准备也就不足为惧了。” 许千殇突然狂笑不已:“哈哈哈哈哈,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好好来较量一下。” 许千殇疯狂挥舞火云扇,那扇子上面的火焰越来越旺。许千殇把火云扇往空中一扔,那火云山却不落下凌空而立。手捏法诀,嘴里默念口诀,那火云扇在空中旋转起来,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个燃烧的火球一样。 雨火阵 以那火云扇为中心,射出数十道火球,就像是火雨一样。舒墨言不敢大意,连立三道冰墙抵挡火雨。这三道冰墙不仅保护了他还保护了后面的陆若雨以及江面上流云所在的那艘船。 第一波火雨瞬间就攻破了第一道冰墙,但是也都化为乌有。紧接着第二波火雨打在冰墙上,嘶嘶声不断,那许千殇还在催法,火雨依旧不断,终于在强烈的攻势下第二道冰墙也被攻破了。最后一道冰墙,许千殇再度催加法力,那火云扇射出来的火球更加地大了,每一道火球一落在冰墙上,舒墨言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陆若雨正待出手,却听见许千殇那狂妄的笑声传来:“玄玑老道教出的得意弟子就只会防守吗,一味防守可是挡不住这雨火阵的。” “哼,谁说我只会防御了。” 舒墨言抓住火球攻击的间隙时间,那最后一道冰墙上突然生出许多的冰锥,然后以比火球更快的速度射出去。许千殇大惊,万万没想到被压制的舒墨言还有这一手,可是火云扇还在天上一时收不回来防守,只能双手结盾硬挡。那无数的冰锥射在盾上,瞬间就破了盾,许千殇只得以*之身来迎接这些冰锥的洗礼。 “好。” 李世筠和流云同时叫好,这一下真的是大快人心,大大灭了许千殇的锐气。许千上收回火云扇,嘴角已经流出一丝血液,但是仍然稳住身形站在空中。头发凌乱,脸上那邪魅的笑容也没有了,双眼似有凶光闪烁。 “竟然被个黄毛小子摆了一道。” 达三顺和周不同冲了上来,陆若雨严阵以待以防他们偷袭。 达三顺轻声对许千殇说:“我们先撤吧。” “你什么意思,现在撤了不就意味我输给一个玄清教的二代弟子了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况且他们二人联手我们也并没有完胜的把握,何况你还受了伤reads();法师归来。我们只要跟着陆若雨,不愁抓不到她。” 许千殇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恨恨说:“舒墨言,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情没完。” 舒墨言拱手道:“在下随时恭候。” 三人遁走,那些水上的神火教弟子见头都走了自然也都跟着走了。陆若雨回到船上,询问道:“流云,世筠,你们没事吧?” 两人都摇头表示没事,陆若雨这才放心下来。这时候舒墨言也回到船上,看了看这两个孩子问道:“陆师妹,这两个孩子是?” “他们都是我下山巡游救的孩子,他们的父母都被那几个魔教妖人给害死了。” “这些混蛋真是作恶多端,可怜了这两个孩子。” 陆若雨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舒墨言欲言又止,舒墨言自然看了出来:“陆师妹有事不妨直说。” “这个女孩乃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可是遇上了贼人父母都死了,她想修道报仇,舒师兄可愿意把她带上天子峰,拜入玄清教门下?” 舒墨言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陆若雨会提这么个要求,一时间难以启口。李世筠也走出来,跪在舒墨言的面前,泣声道:‘求上仙收我为徒,我定当努力修行,为我爹娘报仇。” “哎呀,小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陆若雨拱手道:“如果不行也没什么的,我可以前去拜访离忧谷,实在不行我就把她带回琼仙宫请求师父收下这个孩子。” “陆师妹说的什么话,没什么的,只是这事我做不了主。这样吧,我先把这孩子带回天子峰,请师尊老人家定夺,师尊要是同意我是绝对没二话说的。” “如此多谢了。”转头对李世筠说:“世筠,你你以后就跟着这位舒师兄好好修道,实现你的夙愿。” “陆姑姑,我们还能再见吗?” 陆若雨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此刻竟然是露出了一丝迷人的微笑,那笑容似要融化天地间所有的冰雪,让人深深沉醉。 “若是有缘自会再相见。” 李世筠对着陆若雨磕了五个头,带着哭泣缓缓说道:“陆姑姑对我的救命之恩,世筠没齿难忘,来日一定报答。” 陆若雨扶起李世筠,用素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珍重。” 李世筠哽咽不已,连连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流云依旧呆在船舱里面,呆呆地看着李世筠。李世筠慢慢走上前去,走到流云的面前,低声道:“傻瓜,我都要走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流云愣了一下,他心中的确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话到了嘴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对着李世筠傻笑,这样一来到把李世筠也逗乐了。 “傻蛋冒傻气,给你这个。”说着从自己的左手上取下一个碧绿的手镯递到流云的手中,只见手镯的里面还刻着一个“筠”字。 “这是我爹娘生下来就给我的礼物,现在我把他送给你,希望能保佑你一直平安,永远也不要忘记我。”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流云无奈只得收下手镯。 “你就没有送给我的吗?” 流云挠了挠脑袋,实在是想不到能有啥送给李世筠的:“我没啥珍贵的东西送给你啊reads();运气遥控器。” 李世筠突然撕下流云一块衣角,众人都是惊讶不已。李世筠晃着衣角:“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了。” 流云尴尬不已:“这哪能当作礼物的,一点都不值钱。” “当日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用你的衣服为我拭去泪水,安慰我冷静下来,在我的眼里你的这一片衣角比什么都珍贵。” 流云哑然,望着李世筠,这个印象中骄纵的大小姐似乎也并没有那么任性。陆若雨看着这两个孩子,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李世筠突然伸出手要和流云拉钩:“我们再次约定,好好修道十年后共同去找我们的仇人报仇。” 流云望着这个女孩,终于是把手伸了出去,两只小小的手指勾在了一起,十年的约定也就在此缔结了。在很多年后,这对流云来说缔结的不光是一份约定,而是一份情谊,更是一份责任。 舒墨言和陆若雨告别之后便带着李世筠走了,李世筠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是那么的依依不舍,直到已经看不见流云和陆若雨了,一滴清澈泪水划过脸颊,划过树梢,消失于空气中,带着缠绵的不舍之情。流云久久伫立在那里,望着李世筠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流云忍住没有流下来,哭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很难的事情,哪怕心里再伤心。 陆若雨慢慢走上前来,拍了拍流云的头:“她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嗯,我相信,好人终会有好报的。” “走吧,我们已经离江南地界不远了。” 玄清教坐落于中州天子峰,信奉三清天尊,修炼三清上玄道,立教八百年,门下高手无数,乃是当今正道四大门派之一的道教门派,也是弟子最多的一个门派,当今掌教玄玑真人更是道行通天,乃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位近神境高手之一,近几年更是有成为四大门派之首的气势。舒墨言带着李世筠一路御剑飞行,没过半天就到了天子峰脚下。看守山门的是一个年轻弟子,看见是舒墨言,当即前来行礼:“参见舒师叔。”看来舒墨言在玄清教的地位颇高。 舒墨言点点头。问道:“颜洛,师尊在吗?” 黄颜落道:“掌教真人此刻正在玄清殿中,等待着师叔回来。” 舒墨言带着李世筠来到了玄清殿前,玄清教不愧为八百年历史的修真门派,单是这玄清殿之宏伟壮观就已经令人叹为观止,那大殿四边的屋檐之处更有一道碗口粗的闪电相连,直通天际,当真是鬼斧神工。李世筠看得目瞪口呆,她一个寻常凡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宏伟的建筑,在她的眼中凡间的皇宫大内也不远不及这了吧。 “世筠,等会要见的就是我的师尊,进去之后他老人家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嗯,我知道了。” 舒墨言带着李世筠走进了玄清殿,偌大的殿下却只有一个人坐在正位之上。看上去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满头白发,灰色的长须,身着一身灰色道袍,举手投足之间就看得出来是一位得道仙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玄清教掌教玄玑真人。 舒墨言拜首跪地:“拜见师尊,徒儿奉命调查巴蜀巴云寨一行回来复命了。” 李世筠见舒墨言都跪下了自己也跟着跪下了,玄玑真人抚了抚自己那灰色的长须,点点头却看见了一旁的李世筠,便道:“墨言,你身旁这位小姑娘是......” 舒墨言立即道:“启禀师尊,这位小姑娘是凡间棠威镖局的小姐,不料棠威镖局上下遭受到了魔教妖人的毒手,只此一个孩子活了下来reads();不死法王。她想拜入我们玄清教我便带回来请师尊定夺。” 听了这话,玄玑真人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表情的变化:“哦?魔教的人怎么会对凡间的一个镖局出手,还灭满门,是什么人?” “禀师尊,是魔教五散人中的倒恶童子周不同,黑水阎王达三顺,花游公子许千殇,徒儿来之前还在长江上和他们交过手了。” “竟是这三人,你应该也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吧,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当时有琼仙宫的陆师妹在。是他们先和魔教五散人交起手的,徒儿是从巴蜀回来的路上恰巧遇见了。” 玄玑真人连连点头,却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射来一道锐利的目光看向李世筠,仅仅是一道目光就已经让李世筠抬不起头:“孩子,你告诉我,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的家人?” “启禀掌教真人,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是强盗觊觎我们押的镖,后来就是那些恶人,他们见人就杀不问缘由。幸好有琼仙宫的陆姑姑相救,不然我也死了。” 事实上李世筠很早就昏了过去,也确实不知道达三顺他们为何要杀人,说的倒也是实话。 沉默了片刻,玄玑真人再度开口:“这孩子身世可怜,既然她有心加入我玄清教,我看这孩子资质也算是不错,就让她拜入你门下吧。以后你要勤加修炼,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光扬我玄清教门楣。” “多谢师尊,还不快谢谢掌教真人。” 李世筠连忙磕头谢礼。玄玑真人接着说:“按辈分你算是我玄清教三代弟子,颜字辈,从此以后你就改名为李颜筠吧,你下去吧。” 舒墨言让李世筠退到大殿门外等候,他还有事情要和掌教真人禀报。待李世筠走后,玄玑真人才缓缓道:“墨言,你此刻巴蜀之行怎么样?” 舒墨言脸色一紧,神色似乎有些小心:“启禀师尊,徒儿接到命令后连夜赶往巴蜀巴云寨,到了那里之后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巴云寨上上下下两百多号人全部遭遇了不测,无一人幸免于难。” “什么?”这下就连一向沉稳的玄玑真人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无一人活着,可抓住凶手了吗?” “没有,徒儿到时他们已经死去两天了。” “究竟是哪一个势力能在一夜之间灭了巴云寨满门?” “师尊,会不会是魔教所为?” “倒也不是不无可能,魔教最近也是动作越来也多了,不过为什么要不远千里出幽云,穿越中州到巴蜀去灭一个小修真门派啊,巴云寨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巴云寨乃是我们玄清教的附属修真门派,魔教这么做会不会是为了向我们示威?” 玄玑真人摇了摇头,来回走动着:“不是,蓝讯鹤不像是做这种无意义事情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可又是谁呢。哦,墨言,你i也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舒墨言依言退了出去,玄玑真人依旧在来回踱步,思考着问题许久之后,他才幽幽道:“平静了十年的格局终于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很好,很好。” 像是在对别人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诉说一样。 第八章 杭州城除妖(上)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经过几日的奔波,陆若雨和流云来到了杭州城。人间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作为闻名百年的一座大城市,自然应该是人来人往,可是走到了这城门前,宽阔的大道上面竟然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并且城门口还开启了查岗,进出的人都要一一接受检查。看来这杭州城内是出了大事了。 陆若雨带着流云来到了城门前,只见旁边有不少的人在围观,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贴着一个告示。只见告示上写着: 捉妖告示: 兹杭州城外妖狐洞出现一位狐妖,伤人性命,奈何法力高深擒拿不得,寻求一位修道高人前往捉妖,城主洛书必有重谢。 落款写着城主府。 原来是狐妖作祟,只听得旁边的人在讨论狐妖。 “这狐妖一到晚上就来害人,我听说老刘家的儿子昨晚就被掏心了,那个惨状简直是......” “哎哟,可不是吗。之前听说也来了几个修真的仙人,但是那狐妖法力高深,身边还有另外一只妖怪在保护她,所以一直没有捉到。” “嘘,你们听我说,我有一个亲戚在城主府打工,说那狐妖就是洛城主的夫人胡青青。” 众人皆都大吃一惊,这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匪夷所思。 “原来狐妖就是城主的夫人,真是不得了啊。城主竟然和妖怪结了婚。” “洛城主事先也是不知道这个事啊,再说听说那狐妖是在洛城主考取功名之前就娶进家门了的。” 陆若雨听着这些人的谈话大概是了解了一些事情,把流云拉到一边,轻声说:“流云,狐妖伤人,我此次下山巡游就是了为了降妖除魔,既然我遇上此事就不能不管,我们去一趟城主府吧reads();重生之纨绔天才。” “我都听姑姑的。” 陆若雨带着流云进了城,不想诺大的街道之上连几家像样的商铺都没有,更别说有几个行人了。家家都大门紧闭,整个杭州城都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看来狐妖之祸已经深深地伤害到了这个城市。流云下意识地握紧了陆若雨的手。 径直来到城主府,只见门口竟然站着十几个全副铠甲的士兵警惕的站岗,看到了有人前来,当即拦住:“什么人胆敢擅闯城主府?” 流云看到这些人刀都架在脖子上,当即也是不高兴:“你们这些人,我和姑姑是来帮你们除妖的你们这是什么迎客之道啊。” 那领头的士兵一听详细地看了看陆若雨和流云,面带疑惑地问:“你们是来除妖的?” 陆若雨点点头:“麻烦你禀报城主一下,我是来商谈狐妖一事的。” 士兵原本不信,但是看见陆若雨这么美丽的人,也没有骗他的道理,遂进去禀报了,让陆若雨和流云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那士兵出来了,却还带着两个人。一位是树冠白衣的年轻公子,可是脸上却有疲惫之色。而这工资旁边却站着一名绝色女子,一身蓝色华服高贵无比,与这城主相比倒真是郎才女貌。要不是事先知道那狐妖就是城主夫人,陆若雨都要以为这女人便是城主夫人了。即使相比陆若雨也不遑多让,不想人间却有这等美色的女子。 年轻公子向着陆若雨鞠了一躬,一来就行此大礼:“杭州城主洛书,上仙可是前来除妖的?” “我修道于琼仙宫,这次奉家师之命下山游历,除魔卫道。今日听闻杭州城深受狐妖之害,所以前来找城主商讨除妖之事。” 琼仙宫那是威名在外,陆若雨这一自报家门自然就不会有人怀疑了,洛书当即邀请陆若雨前往府里上坐。 众人坐罢,两壶清茶上好,陆若雨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请城主说下那妖怪的情况。” 洛书一听,脸色顿时暗淡下来,脸上那疲惫之色也更加浓了,像是久经了沧桑一般。 “哎,不瞒上仙,那狐妖原本是我夫人,胡青青。” 虽说心里有底,陆若雨还是微微吃了一惊:“那城主是何时发现夫人是妖怪的?” “大约半年前,青青.....我夫人从绍京城购买过年用的布匹回来,路上救了被强盗害死家人的纪雯姑娘。”说着指了指在他身旁坐着的绝色女子。原来这女子名为纪雯。流云不由得多看了一样纪雯,这女子目光相对,微微一笑,不由得更加明艳动人,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狐媚之感。 洛书接着道:“自那之后,纪雯姑娘便和夫人以姐妹相称住在了我家。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每每夜晚都有人的心被掏,谣言传有狐妖作怪,吞噬人心。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直到有一天纪姑娘告知夫人是狐妖,我当时就跑到夫人房间一看,竟然...竟然是真的......” 原来当初的事情竟是这样。自从胡青青带着纪雯回到杭州城后,每晚都有人莫名被杀,而且都被掏去了心脏,死的极为恐怖。狐妖吃人心的传闻不胫而走,日子长了弄得全城人心惶惶,。百姓们都不瞒官兵的无用,隐隐有民怨生起。洛书乃是新科状元新任杭州城城主,这刚上任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头疼不已,请了好几个除妖的修道士但都不是那妖怪的对手,一时间杭州城充满了恐怖的氛围。 直到有一天的晚上,原本纪雯在胡青青的房间里面学习刺绣,突然纪雯衣衫凌乱的跑出房间,大喊要怪。当时城主府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洛书进到房间一看,胡青青满头青丝变为白发,肤色雪白无比,耳朵也比常人更长更尖,这模样不是妖怪又是什么reads();我的位面之门。 纪雯惊魂未定的说:“姐姐.....她要吃我的心。” 洛书看着胡青青,无法相信自己的夫人是狐妖:“青青──你──真的是妖怪?” 胡青青看着洛书,眼里是复杂的感情,但最终仍旧是什么都没说,纵身一跃飞走了,逃进了妖狐洞。 说到这里,洛书仿佛心痛无比,没有再说下去。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妖怪,换做谁也受不了。纪雯低声道:“洛大哥多保重身体,姐姐是----狐妖,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 陆若雨看了纪雯一眼,又看向洛书:“洛城主,我有一个疑问,既然夫人是狐妖跟随了你这么多年都没有作祟,为何半年前又开始吃人心了?” 洛书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青青她是狐妖。” 纪雯突然说:“我曾看过一本志异怪闻,书上说妖怪吞噬人心可以增强妖力,上仙乃是修道之人,不知道这个说法对不对?” “不错,是有这么一说。那狐妖现在在何处?” “在城外妖狐洞,还有一只妖怪在那,法力很是高强。我手下有不少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好,那我现在就动身前去妖狐洞捉妖。” 谁知纪雯突然道:“上仙,眼下天色已经渐晚,不如明日再去吧。料想有上仙在那狐妖也是折腾不出什么,明日白天再去那狐妖定在妖狐洞,还不容易跑个空。” 陆若雨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当下答应。洛书便安排他们住到了客房。陆若雨正待打坐休息之时,忽觉房门外有一个小身影在闪动,不用想也知道是流云。 “鬼鬼祟祟做甚,进来罢。” 房门打开,露出了流云那笑嘻嘻地脸:“姑姑,你真厉害,这都知道是我。” “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 “我睡不着。” 流云在陆若雨身旁坐下来,看着陆若雨欲言又止。陆若雨自然看得出来:“想说什么就说吧。” “姑姑,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纪雯姑娘不太对劲啊。” “何以见得?” “我也说不清楚,就感觉不舒服。你说那洛夫人怎么样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何况他们又情同姐妹,怎么巴不得她去死了一样,那洛书都不愿意承认洛夫人就是妖怪,她却一口咬定了。还有如果洛夫人一直都是狐妖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吃人心的事,反而是那纪雯来了才有吃人心的事发生。” 陆若雨道:“凡人之间的曲折我自是不便去猜测,至于那洛夫人到底是不是妖怪,明天我去那妖狐洞一看究竟便知。这几日的奔波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流云想想也是,和陆若雨告别之后也就打算回房间去了。 陆若雨看着流云走后,眼中似乎有精光一闪而过,她好像自己有什么打算。走到窗户旁看着流云离去的背影。 寒月如辉,还不是冬日却也平添了几分凉意。几家欢喜几家愁,人事向来如此,陆若雨回想着流云对她说的话,这孩子心细无比,竟然能观察到常人也没有察觉的地方,于修仙一道倒是真有几分渊源,若不是琼仙宫从来没有收男弟子的先例,她倒真想收流云为徒。 流云来到自己的房门前,流云突然察觉到有一丝白色身影从院子的那头一晃而过,在这黑夜里看得很是真切reads();夺命医仙。流云仔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发现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看错了?没道理啊,那么清楚的一道白色身影。 不愿错过自己心中的疑问,流云悄悄往白色影子出现的那个院子,走着走着,流云才渐渐发现这是城主洛书的书房。书房仍然亮着灯火,看来洛书仍然没有睡。流云正打算回房间,却见阴风四起,一股淡淡地白色气团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人形,竟是一个人。满头白发直垂到腰间,那尖尖的耳朵分明不是人类。 流云大吃一惊,这白发女子难道就是狐妖胡青青,她竟敢夜里一个人来到城主府里,难道是意图对洛书进行加害。流云正待大叫,却见那白发女子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而是从窗户上静静地看着。烛火下,洛书安静地看着书,时不时轻声咳嗽一下,脸上那疲惫的神色更加地浓了,看来胡青青妖狐身份曝光之后,他也一直没有过上正常的生活。 白衣女子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洛书,脸上竟是流下了两行清泪,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如果时光可以静止,那一刻白衣女子是希望永恒的吧! 突然,那一直站在窗前不动的白衣女子警觉起来,幻化作一缕白烟瞬间消失了,却见院子里进来一个人,正是那纪雯,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白气的碗。 纪雯轻敲了两下门便进去了:“洛大哥,你的药熬好了。” 洛书见是纪雯,放下手中的书,缓缓道:“是你啊,把药放在这里吧。” 纪雯把药放在桌上,慢慢在一旁坐下来,凝视着洛书。在这微弱的灯光下,纪雯更加美的动人心魄,媚眼如丝。洛书看着纪雯,眼神迷离起来,简直有些痴了。 “洛大哥......” 洛书慢慢抬起手,轻抚着纪雯的脸庞。纪雯不但不生气,反而一脸甜蜜的样子。 “青青,我好想你。” 纪雯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那是一种异常的寒冷,衬托着她那美丽的脸庞竟然有些恐怖。 “洛大哥,我是纪雯。” 洛书那迷离的眼神立刻清醒了过来,发现眼前的人是纪雯懊恼不已:“对不起,我以为是青青,纪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纪姑娘,这么久了,你始终念念不忘那个妖怪,我在你的眼里只是一个纪姑娘。” 这声音带着一丝哭泣,更带着一丝绝望还有一点愤怒与不甘。 “我始终不愿相信青青她是妖怪,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不是一下子就能放下的。” “她已经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你还放不下她?”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 纪雯突然起身,冷冷地说:“好,那我就等着,等到你忘掉她。”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洛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上的神色痛苦不已。 待纪雯走后,一团白色烟雾又凝结成了那白衣女子,她看着痛苦的洛书,脸上也是难过不已。 世间伤心的人又何止一个呢! 流云奇怪地看着白衣女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也在犹豫着什么。 第九章 杭州城除妖(中)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陆若雨一个人悄悄出了城主府直接一路飞行到了城外。其实流云所说的疑惑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没有像他一般直接表现出来。陆若雨也隐约觉得整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是以,她表面上答应明天才来正式除妖其实今天晚上就独自一人出来查探究竟。 妖狐洞坐落在城外西北处的一座荒山中,这里树木全都枯萎,没有几片植物,看着就像被火烧过一样凄凉,只有那些光秃秃的树枝上倒挂着许多蝙蝠,看起来瘆人不已。不过陆若雨虽是女子,全然不怕这些,和从小修炼所经历的艰险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 来到那妖狐洞前,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洞穴。陆若雨取下背上的青碧剑,握在手心里,提高警惕慢慢走了进去。 洞里面的路口很窄却很长,走了半个时辰还在这漆黑的路口里面徘徊,如果换作正常人心理早就崩溃了。陆若雨拔出青碧剑,剑身散发出柔和的青光照亮了这漆黑的洞穴,给人带来一丝安全感。 接着往洞穴的深处走去,渐渐的能看见一些微弱的光线通过漆黑的洞壁反射过来,看来终于是走到了洞穴的尽头了。走出来,却是一个更大的洞穴,洞顶离地面起码有着数十米,洞壁上都爬满了一种类似萤火虫的小虫子照亮了整个洞壁,是以这洞穴深处反而明亮无比。诺大的洞穴里面只有一张用树藤吊起来的床,这床是用树藤和花装扮起来的,非常的好看,轻微的在那里摇晃着。耳边还传来涓涓的流水声,这洞里还有一条小溪流过。 这妖怪的巢穴竟然这么的干净,实在是难以想象。陆若雨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邪气,倒是觉得这里相比外面嘈杂的世界,反而让人觉得心中宁静,这真是让人奇怪的感觉。 “什么人?” 一声大喝从背后传来,陆若雨立即转身看去却是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个浑身都长满刺的怪人,就连脸上除了眼睛嘴巴处也全都是尖刺,身上只穿着简陋的衣服。 “你就是那只修炼成精的穿山甲?” 那满身长刺的怪物打量着陆若雨,询问道:“你是他们请来杀我的?” “不错,你们妖怪本是修行不易应该更加珍惜,却残害无辜的凡人以此来提升道行,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我既是修行之人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那怪物却是哼了一声,很是不屑道:“残害无辜的凡人?这些话都是他们告诉你的?” 陆若雨用剑指着那怪物,寒声道:“杭州城每晚都有人丧命,被挖去心脏,可是你们所为?” “哼,想要问我话也要看你道行够不够了。” 那怪物的两个手心之间忽然长出两个足有手臂般长的尖刺,然后带着呼啸之势朝着陆若雨冲了过来,陆若雨横剑抵挡,那看似锋利无比的尖刺刺刀青碧剑的剑身上竟是纹丝不动,再也不能前进一分reads();韩娱之勋。那怪物也是一惊,退回几步看着陆若雨道:“你倒是比之前那几个来的家伙道行高了不少。” “你不过出神境初阶道行,远不是我对手,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那得要试试才知道了。” 那怪物双掌齐伸向陆若雨,那双掌间冒出许多突起之物,竟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刺,眨眼之间就从掌心见密集地射进来。这一招颇和当日舒墨言使得寒冰刺很像,不过速度却是慢了不少。 陆若雨也不着急,竖剑于身前,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连画符文划过长长的剑身,那青碧剑青色剑身瞬间青光大涨,青光耀眼把陆若雨整个身影都包含在了其中。倒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尖刺冲进青光之中便没有了下文。那团青光就像是饿极了的巨口,把这些飞来的尖刺全都一一吞下了,这一招就这么被陆若雨轻易化解了。 “我说过了你的妖法对我不管用。” “哼,我严俀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仙家人物,根本不分是非黑白就乱打一通,少废话,来吧。” 那唤作严俀的怪物整个人拱起身子像是在蓄力,只见他身上的那些尖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不一会那严俀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像海胆般的刺球。 这巨大的刺球凌空而起,在空中快速地旋转起来,陆若雨急念口诀,在身前结成了一道青色的光盾,那巨大的刺球飞过来撞在陆若雨的光盾上,瞬间就打破了陆若雨的青色光盾,巨大的冲击力也让她身子后滑了几步。 “妖怪修行一道倒真有其特别之处。” 剑身翻转,陆若雨化作一道青光冲向那团刺球,正是琼仙宫的长虹贯日。那道青光和那快速旋转的刺球撞在了一起,顿时激得火花四溅,瞬间照耀得洞穴里像白天一样明亮。 或许是法力不支,严俀发出一声闷哼那团刺球便飞了出去,那些长长的尖刺迅速消退下来,露出了严俀的人形,嘴角挂着血迹,看来已经受了伤。 “我不是你的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若雨用剑指着他,问道:“怎么洞里只有你一人,另外一只狐妖呢?” 严俀无奈一笑,似乎有着嘲讽之意:“狐妖?真正的妖怪就在你们身边你们却不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洛夫人不是狐妖吗?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又怎样,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出卖青青姑娘的,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陆若雨看着严俀那坚定的表情,心中某些坚定的信念似乎有些松动。慢慢把剑收回剑鞘内,语气缓和了一些:“妖怪之中倒是少有你这样有骨气的人。我看你不像是坏人,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秉公处理的。” 严俀疑惑地看着陆若雨,不敢相信她所说的话,刺探性地问道:“你不是纪雯派来杀我们的?” “纪姑娘?这件事和纪姑娘有关吗?” 城主府后院 但见那白衣女子看了洛书一会,又飘身走向了其他的院子。流云依旧悄悄地跟在后面,他想探探这个白衣女子的究竟,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白衣女子似乎是对这城主府极为的熟悉,完完全全地避开了所有晚上巡逻的守卫。流云一直跟着白衣女子来到了一个清净的院子里。这个院子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过,地板上都布满了灰尘。院子里的房间门上还挂着封条,看来这里已经被查封很久了。 “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怪?” 流云站了出来,盯着白衣女子reads();蜂窝网络与无人机战争。白衣女子缓缓转过身看着流云,那白皙得有些不正常的脸上没有惊讶地表情,冷静得让流云怀疑她是不是认识自己。 “孩子,你又是谁?从书房跟踪我到现在?” 流云一愣,不想这女子竟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跟踪她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为何不杀了我?”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告诉别人我这个妖怪进来了?” 流云慢慢走上前去,他并不感觉害怕,反而是迎着白衣女子的目光:“你是洛夫人?” “洛夫人,呵,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这么叫我。不过,我已经不是洛夫人了,我名叫胡青青。”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应该知道现在全城的人都在抓捕你,你是来吃人心的吗?” “你相信我是妖怪吗?” “我不知道。” “如果你相信,你就不会一直跟着我了。孩子,你想要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吗?” 流云点头。 “那就跟我来吧。” 流云无言以对,在他的内心里似乎就没有把胡青青当成妖怪一般,或者说今晚她的所有举动都不像是一个妖怪所为,虽然心里疑惑但仍旧是跟着她走了上去。 胡青青轻轻推开那尘封已久的房门,仿佛推开了尘封多年的往事一般。房间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桌子,三张椅子,桌子上还有两个没有刺完的刺绣,还有一张床,仅此而已。 “这里曾经是我的房间,现在仍旧保持当初我离开时的模样。”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你不是妖怪,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的。” 胡青青望着桌上的刺绣,眼神有些迷离,她轻掩面后便娓娓道来当初的往事。 胡青青与洛书都出生于贫苦人家,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后也都顺利的成婚在一起了。洛书聪明无比极富才学,但是却没有钱上私塾学习。从小到大都是胡青青做工赚钱供他读书。洛书也用功读书,打算考取功名报答胡青青。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洛书终究是考取了状元,被派到杭州城担当城主,这可是一个三品级的地方大官。洛书一下子光宗耀祖,胡青青的苦日子也是熬到了头,当上了城主夫人。两人就这么幸福的生活着,胡青青曾以为,若是一辈子都能这样,那就算吃太多的苦也是值得了。 那一日,胡青青从绍京城购买过年用的布匹回来,路过恶狗坡,发现晕倒在路边的纪雯,便救下了纪雯。醒来才从她的口中得知,他们家原本也是富贵人家,前往绍京城做生意,路上遭遇了强盗全家人都惨遭不幸,纪雯拼死才逃了出来。胡青青见她身世可怜,又与她亲切,便与纪雯结为异性姊妹,带回了杭州城。 纪雯美丽聪颖,乖巧懂事,渐渐的全府上下都很喜欢她,反而疏远了她这个真正的洛夫人。但自从把纪雯带回杭州城之后,城里便经常发生百姓被挖去心脏之事,数月下来竟是损失了上百条人命。洛书身为城主,为了此事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因为妖狐杀人一事迟迟不能解决,民怨四起,隐隐有暴乱之患。胡青青虽有心帮助洛书,但是却手无寸铁之力。倒是纪雯聪明无比,多次帮助洛书出谋划策,渐渐的洛书与纪雯倒是走的更加亲近了。胡青青虽然心痛,但为了丈夫也只有忍住。 普普通通的一个晚上,纪雯来到胡青青的房间里,说请教胡青青教她刺绣reads();封天魔神。胡青青自然乐意,这绣刚刺到一半,纪雯却突然说话了:“姐姐可知,上面已经下令说若再不加阻止妖狐杀人夺心,就罢了洛大哥的城主一职。” 胡青青吃了一惊:“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洛书可想出什么办法来?” 纪雯摇摇头,却带有深意地看着胡青青,道:“如果妖狐现身,让众人知道了妖狐是谁,或许有办法对付,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蒙在鼓里。” “可是那妖狐从来没有在人前出现过,无人知道它长什么样啊。” 纪雯脸上突然出现诡异的笑容,媚声入骨:“如果姐姐成为了妖狐,然后洛大哥再大义灭亲,定能夺回民心。” 胡青青突然一下子觉得眼前这个纪雯有些陌生,甚至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纪雯妹妹:“妹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纪雯却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胡青青。突然间,纪雯的背后升起一条雪白的尾巴,竟是狐狸的尾巴。胡青青惊讶地看着那条白色的尾巴说不出话来,直到手中的针刺到自己的手指,流出血才回过神来。 “你......原来你就是那个妖怪!” “不错,我就是那个吃人心的妖怪。” 胡青青正待大叫,却被那雪白的尾巴给封住了嘴巴。纪雯冷冷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叫,我就是现在杀了你说是狐妖干的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 胡青青无奈,只得点头先答应。纪雯见状才放开了那狐狸尾巴。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可知道我修炼成人形为的是什么,只不过是为了找到一个可以相爱的人,然后和他厮守终生罢了。” “洛书,你爱上了洛书?” “哈哈,不错,我是真的爱上了他,可是他眼里只有你,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竟然连让她看我一眼都不行?” 胡青青冷笑道:“哼,你一个妖怪也妄谈爱情。” 似乎是被胡青青所激怒,纪雯奋地起身捏住胡青青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举了起来,胡青青一时间喘不过气脸色通红。 “妖怪怎么了?妖怪也是有感情的,就因为我是妖怪就不能得到爱?我不信,我不信。那我一直以来刻苦修炼是为的什么,我杀了那么多的人,吃了那么多的人心也只不过是想保住这副人的皮囊而已,我凭什么不能拥有爱?” “多行不义自毙自,你放手吧。” 纪雯放下胡青青,收起自己身上的尾巴,冷冷道。 “哼,我现在要你做一件事,如果你答应万事大吉,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杀光杭州城的人,包括洛书。”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你变成妖怪,受所有人唾弃,那样洛书就能忘记你而爱上我,而我,我会永远和洛书在一起,帮助他在仕途上走得更远,这是你胡青青都做不到的。” 胡青青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答应你这种要求吗?” “无所谓,你可以选择不答应,后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纪雯走到胡青青的面前,用手勾起胡青青的下巴,媚声道:“你不是说你为了洛书可以豁出一切吗?怎么样,你做得到吗?” 第十章 杭州城除妖(下)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胡青青脑海之中掠过洛书的身影,这些日子不知不觉间他也憔悴了很多,自己这个做妻子的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如果我答应你,你真的不会伤害洛书?” “他是我爱的人,我自然不会,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 像是认命一般,胡青青整个人失去了生气,脸色灰白。纪雯见状,抬起胡青青那只被针刺出血的左手,她自己的左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小刀。纪雯那美丽的脸庞笑着,朝着自己白嫩的右手腕毫不犹豫的割了一刀,鲜血立刻流出来,那血液顺着流到了胡青青的伤口上,灌进了伤口里面。 胡青青感觉到从手上传来一股冰冷之感,瞬间侵袭全身上下。渐渐地,胡青青的身上发生了变化,肤色越来越白,白到透着一种病态,正常人的耳朵也变成了长长的尖耳。原本一头瀑布般的青丝也变成了雪白一样的头发,看起来分明就是个妖怪。 “你中了我的妖毒,但不会立刻死去,只会慢慢慢慢痛苦地死去,你会受尽人们的唾弃与憎恨,洛书也终会忘记你,以后我就会成为城主夫人,很多年以后没有人会记住你。” 胡青青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这个恶魔,你会遭报应的reads();变身英雄联盟解说。” “哈哈哈哈哈......” 纪雯突然变出惊恐状,惊讶地看着胡青青大叫大喊:“妖怪,妖怪啊,有妖怪。” 说完狂奔跑着出去,洛书和护卫们闻声赶来,只看到害怕得有些发抖的纪雯。纪雯一把抱进洛书的怀里,大喊道:“妖怪,妖怪。” 洛书问道:“妖怪在哪里?” “姐...姐姐,变成了妖怪,在...在里面。要吃我。” 洛书听到脸色大变,正待进去,却见胡青青走了出来。一头白发尖耳,若不是这张脸又哪里可以看出是胡青青。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城主夫人就是妖怪。 护卫之中突然有人喊出来:“这妖怪杀人无数,还要加害纪姑娘,杀死这个妖怪。”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响应:“对,今日一定不能放跑这个妖怪。” 一时间,群情激愤,人们纷纷都要撕碎胡青青那脆弱的身体,全然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们还要尊称她一声夫人。胡青青对这些全然不在乎,目光一直看着洛书,眼神之中有泪光闪烁。 “青青,你真的是......” 胡青青的声音几乎已经带着哭泣:“洛书,你相信我吗?” 洛书很想一下痛快地说出我相信,但是看见胡青青现在的模样,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生生被吞了进去,化作了沉默。洛书知道,这个沉默让他失去了胡青青。 “呵。” 胡青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她瞬间觉得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或许就这样被这些人当成妖怪给杀了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此时此刻,胡青青心中的痛又有谁知道呢。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了。 “没错,我就是妖怪,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 众护卫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就等洛书一声令下,便射杀这个妖怪了。 “城主,你还在犹豫什么,下令啊。” 洛书看着胡青青,心里又何尝不痛苦。自己相依为命了几十年的枕边人,此刻你告诉她是一个妖怪,唤作任何一个人又怎么能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胡青青不是妖怪又是什么。 众护卫不等洛书下令便射出箭了。胡青青没有躲避,而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滴心酸的眼泪滴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密集的箭矢朝着胡青青那脆弱的身躯射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下胡青青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团黑色的东西飘出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团巨大的刺球。这刺球挡飞了胡青青身前的所有的箭矢,然后回头抱起胡青青,轻声说了句:“跟我走。” 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只听得人群之中有人在议论:“没想到她还有同伙,原来杭州城不止有一个妖怪。”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也消失的太快。洛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怀里依旧依偎着有些惊吓过度的纪雯。是啊,对于她来说,自己亲爱的姐姐成了妖怪还是吃自己,她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吧。却没有人看到她嘴角不经意间挂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洛书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丢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当日正是穿山甲严俀救下了胡青青,把她带到了妖狐洞里,那个时候妖狐洞还没有名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只是后来人们知道胡青青躲在里面了才把它叫做妖狐洞reads();骑士团的荣誉。 胡青青看着严俀那奇怪的长相也是一点也不害怕,心死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你是谁,为什么又要救我。我心已死,只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青青姑娘,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你在青苔山采药,救过的一只穿山甲。” 胡青青的脸色微变,努力回忆,想起了什么,惊疑问道:“你是那只穿山甲?” “没错,当年我还没有修炼成型,深受重伤,频临死亡,是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些年我一直守候在你身边。原本我就想提醒你那个纪雯是个狐妖,可是那狐妖道行太高我远不是对手,一直没有接近的机会。今天他们要杀你我实在忍不了冲了出来。” 胡青青苦笑一声:“没想到我被当作了妖怪,最后却是被妖怪所救,正是讽刺啊。看来我是洗脱不掉这妖怪的身份了。” 话刚刚说完,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冷侵袭而来,胡青青感觉就像一下子掉入了冰窟窿一样,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青青姑娘,你怎么了?” “妖毒,她给我下了妖毒。” “什么,竟然给你下了妖毒,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我好冷,好冷。” 严俀把胡青青放在吊床上,又不知道是从哪里找了一个棉裘给她披上。又在吊床的下面升起了火:“现在好些了吗?” 胡青青感觉好了很多,双目无神地看着闪烁摇曳的火光,在那火光之中,仿佛间胡青青看见了洛书的脸庞,英俊之中带着疲劳。往日里这个时候胡青青都会递上一杯刚刚沏好的热茶让他解解疲劳。可是现在不用了,以后也不用了。 “严俀,我还能活多久?” “哦...你别想太多,你还年轻着呢,一定有办法。” “说实话。” “不会超过半年,而且你会越来越痛苦,每日都要遭受严寒和酷暑的轮番折磨,直到你力竭而亡。” “也好,就让我的余生在这里安静的度过吧。严俀,我不想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期间一直有官兵或者道士前来除妖,都被严俀打发了,可是胡青青的妖毒之蛊越来越严重,每天都要发作,一发作便痛苦不已。 故事就到此,再后来就是陆若雨和流云到了杭州城的事情了。流云震惊不已,虽心中已有预料,但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种曲折。 “那纪雯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枉你对她有救命之恩。” 胡青青那孤寂的身影抚摸着布满灰尘的桌子,轻声笑道:“呵呵,现在想来,只怕当日她在恶鬼坡遇害也是在她算计之中的事,从一开始我就掉入了她的圈套之中。我原本以为,我来背上了那妖狐之名,纪雯就不会再为非作歹,可是她依旧不改恶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为什么你不把真相公布于众?” “那些人心中早已有了定论,你说他们会相信一个妖怪的话吗?” 杭州城外,妖狐洞 陆若雨安静地听完严俀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心中仍旧是久久不能平静reads();外星合伙人。 “就是这样,你们眼中的妖怪忍受了所有的痛苦,而真正的妖怪却被你们当作好人。你们可真是有眼无珠啊。” “想不到这世间真有为爱放弃一切的女子。师父常说凡人懦弱胆小,看来不全是。这等真性情的姑娘值得我陆若雨敬佩。” “那又怎样,她的生命不过这几日了,今晚她就是想在最后的时间内看看那负心汉一眼,就是死她都还是忘不了洛书啊。” 陆若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道:“不好,流云他们很可能有危险,你快我随我去一趟城主府。” 杭州城城主府 “我时日已经不多,我就是想再看看洛书一眼,再到这让我充满回忆的地方走一遭。” 流云走上前去,牵起胡青青的手,竟是冰了透骨,哪里是人的手该有的温度啊。 “你放心,我陆姑姑法力高强,她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人影嘈杂,火光闪动,只听得纪雯的声音响起:“洛大哥,妖......姐姐现在就在里面。” 被发现了。胡青青慌乱不已,正要逃走却被流云拉住手一动也不动:“为何要逃走,真正要逃的不是你,而是纪雯,走,我们出去会会她。”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胡青青牵着流云走了出来。护卫都拿着弓箭对着他二人。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地点,再一次的发生,只不过这一次胡青青不是独自一人,他的身边有了流云。虽然还是一个孩子,但眼神看起来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坚定。 洛书看见胡青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喜色,他也是很久没有见到过胡青青了。 “青青,你——为何在这里?” 纪雯走上前一步,恨恨地看着胡青青:“还能是为了什么,一定是为了吃人心而来的。马总管,还不快射杀这妖怪,别让她再逃走了。” 马总管正待下令动手,流云却踏上前几步,指着纪雯:“你这个妖怪,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胡姑姑才不是妖怪呢。” “哼,孩子,她这模样你还说不是妖怪,难道你和她是一伙的?” “妖言惑众,她变成这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才是真正的狐妖,每晚杀人夺心的也是你。” “他说的不错。” 天空传来一声大喝,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从天而降,正是严俀和陆若雨两人。洛书吃惊不已:“陆上仙,你怎会和这妖怪在一起。” 陆若雨看着流云,又看了一眼胡青青,叹了口气:“洛城主,尊夫人的确不是妖怪,她是中了妖毒才会变成这样,而这妖毒正是纪姑娘所下。” 洛书疑惑地看着纪雯,有些不相信道:“雯......纪姑娘,上仙说的可是真的?” 纪雯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洛书,突然发出了怪异的笑声,笑的那美丽的脸庞都有些扭曲了。 “当年你不相信姐姐,现在你又怀疑我?” 洛书一窒,被问的没有话说,埋下了自己的头。 纪雯却接着说:“洛书,你就是个懦夫。是啊,你们凡人都是眼见为实,不让你们见见又怎么会相信呢reads();拔魔。” 说完,纪雯背后长出了一条巨大的白色尾巴,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除了胡青青。 “妖妖...妖怪啊。”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妖怪。” “既然我所有的计划都毁了,今天,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里。” 纪雯大吼一声,从她身上散发出数十道白色流光,那些白光缠住这些护卫,就像蛇一样绞住他们的身体,高高吊起来,瞬间全部勒死。 陆若雨拔出青碧剑化作一道青光冲出去,目标正是纪雯。纪雯不慌不乱用那巨大的尾巴夹住青碧剑,轻易便化解了这凌厉的攻势。陆若雨没有想到妖狐已经修炼到了炼神境,就算立于修真界也是可以排得上号的高手了。当下全神戒备认真起来。 “纪雯,你修炼这一身道行不容易,却做尽伤天害理的事,就不觉得惭愧吗?” “那又怎样,反正在你们这些修仙人的眼中,我们这些妖怪不就是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才有理由让你们除去吗?” “一派胡言,天理纲常自有其约束,你杀人夺命,今日我陆若雨就除去你这妖孽。” 陆若雨和纪雯激斗在了一起,这边厢胡青青却突然瘫软在地,幸好有流云和严俀把她接住才没有摔在地上。 流云:“胡姑姑,你怎么了?” 严俀:“是妖毒发作了。青青姑娘,你怎么样?” 胡青青无力地摇了摇头,嘴唇白的惊心动魄,毫无血色:“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青青.....” 洛书见胡青青晕倒,关心地走上前来,却被严俀喝住:“你给我站住,她不需要你的关心。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还在和这个女人缠绵。她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不配拥有她的爱,你给我滚。” 洛书止步在台阶上,痛苦无比,对于严俀的怒喝,他找不出一丝反驳的话语和理由。是啊,现在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若是当初他选择相信胡青青,又何至于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洛书,你过来吧。” 洛书闻言抬头望去,胡青青一下子竟然苍老了很多,面额上出现了许多的皱纹,看着心中更加是心痛不已,但脚下仍旧是慢慢走了过去。 “青青,我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一切都是我不好。” 胡青青勉力抬起手握住洛书的手,面带笑意:“还记得小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我这一辈子就只对你一个人好,为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所以,你也不用自责。” “我......” “至今为止,我不后悔,不后悔爱着你。” 洛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一个大男人就像一个孩子般哭了出来,哭的泪如雨下。正在激斗的陆若雨和纪雯二人也都罢手看着这边。 纪雯看着痛哭流涕的洛书,一股莫名的愤怒升起心头:“洛书,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是爱着那个女人,你还是爱着她,那我算什么。” 洛书背对着纪雯,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不过却停止了哭泣。突然洛书站起身转过来大步朝着纪雯,陆若雨凝神戒备,担心纪雯会突然对洛书下手reads();女神档案室。纪雯就这么看着他靠近自己,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任由他来到自己的身旁。洛书望着那人间不存在的绝世容颜,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手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地,直直地插进了纪雯的胸前,猩红的血液顺着匕首锋刃喷出来。速度慢到一个正常人都会反应过来躲避,纪雯却动都不动一下,只是呆呆看着洛书,没有说话,也许根本说不出话来。 洛书那猩红的双眼充满了悲伤,努力地挤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家庭,为什么?” 洛书对着纪雯嚎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书生模样。纪雯的血染红了他的手,他却更加用力地插进去,整个匕首都没入了纪雯的身体里面。纪雯身子摇晃了一下,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动作,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你——要杀我?” “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我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你,一直都是你在自作多情。” 纪雯惨笑一声,看着洛书:“可是我肚子里却怀上了你的孩子。” 洛书已经没有力气来表现出惊讶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纪雯,似乎不相信她的话:“不可能,我根本没和你——难道那一晚是你?” “哈哈哈哈,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现在却说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吃人心也不过是为了保住这副皮囊而已,你却说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真是讽刺啊,哈哈哈......” 洛书后退几步,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瞳孔都有些凌乱了。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纪雯的目光移向房门前的胡青青身上,眼神之中狠厉之色猛增:“变成现在这样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要杀了你。” 纪雯突然白光大涨,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巨大狐狸,众人在她的面前只有一半那么大。这就是纪雯的真身了,也是妖狐最强的形态。陆若雨持剑冲上去却一下就被狐尾弹开。妖狐巨大的身躯径直朝胡青青飞过去,那闪着寒光的利爪分明是要撕裂胡青青那脆弱的身体。胡青青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就在利爪快要飞过来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啪” 胡青青惊恐地看着严俀的背影,巨大的利爪刺穿了他的胸膛,恰恰挡住了这锋利的一击。 “严俀,你——” “这下,我不欠你什么了。好好活下去。” 一声怒喝,却是陆若雨传来,流云从没有见过陆若雨生气的表情,显然她也气愤极了。 “妖孽,看剑。” 青碧剑剑锋凌厉,妖狐不敢硬接只得后退。严俀身上黑光一闪,变回了他的本体,一只小小的刺猬。 “严俀,你这又是何必。” 流云看着死去的严俀,对着陆若雨大吼道:“陆姑姑,不要放过这个妖怪。” 陆若雨寒着脸看着妖狐,青碧剑剑身青光大涨,陆若雨脚走七步,按七星排列,然后铮地一声把青碧剑插入地上,围绕着陆若雨周围出现了七把幻剑。正是当日一下击退黑水阎王达三顺,琼仙宫三大镇派真诀之一的幻影七剑诀。陆若雨双手捏着法诀快速挥舞,那七把幻剑快速旋转起来,每一把都带着雷霆之势冲向妖狐那巨大的身躯。那白色妖狐张开嘴巴,在嘴里集聚出一个黑色的法球,然后从嘴里发射出来,与那七把幻影剑相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击声,妖风四起,整个院子都在颤抖。那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城主府如白昼一样。 待灰尘散去,风平浪静之后,纪雯显出人体卧在地上,右肩处血涌不断reads();土豪系统。陆若雨也有些微微喘气,显然现在的她还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这等真诀,若不是之前洛书已经重伤过纪雯,还不会这么容易一击就打败狐妖形态下的纪雯。陆若雨正待准备下一招解决纪雯,洛书却阻止了她。 “上仙且慢,我还有话问她。” 洛书慢慢走到重伤的纪雯面前,看在纪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求求你,救救青青吧。” 纪雯凄惨一笑,在这月光下竟然有种惊心动魄般的美丽:“你觉得我会救她吗?” 洛书捡起地上那把之前刺伤纪雯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胸膛刺去,血如泉涌,然后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朝着同一个地方连刺三刀,鲜血染红了他身上全部的衣裳,化作一个血人。他一个凡人之躯受了这几下已是必死的。台阶上的胡青青一个“不”字都没有力气喊出来,就昏了过去。陆若雨万万没有想到洛书会这么做,来不及阻止,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你这是做什么?” “你——要的——无非就是——我,你救了——青青,我和——你一起死。” 纪雯瞳孔极聚收缩,盯着眼前快要死去的洛书,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和我一起死,好,我答应你。” 纪雯右手伸到自己的心口,向下用力一挖,五根手指刺进胸膛,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圆球。那圆球缓慢飞到了陆若雨的手里。 “这是我的妖元,你给她服下,就可以解了她身上的妖毒。” 说完抱住已经奄奄一息的洛书,轻声说道:“洛书,我们生不能在一起,死后一定要——在——一——起。” 只见纪雯身上开始泛起点点白光,她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整个身体都化为无数的白点,就像是萤火虫一样。那些白点包围住洛书的身体,一起化作漫天的光点洒向天空。夜空之上,出现了许多的星星。流云望着化为光芒的二人,怔怔出神。 这一场纷争,没有赢家,也说不清谁对谁错。纪雯所做的一切错了?她也只不过是想和爱的人厮守罢了,只是方法有些过激。无论对与不对,死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也未必就会快乐。陆若雨也没有除妖之后的高兴,反而心底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她更加地沉默寡言了。 严俀死了,再也不会为胡青青奋不顾身了。纪雯死了,妖怪已除,再也不会发生狐妖吃人心的事。洛书死了,朝廷会马上派新的继任者前来任职。杭州城会渐渐地恢复到以前的繁荣。或许许多年后不会再有人记住今天的事情,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胡青青离开了杭州城,回到了故乡,也就是她和洛书一起长大,定情的地方。她要在那里生活,一个人度过余生。 结局是悲惨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或者可以说糟糕的一塌糊涂,但谁又能预料到呢。 流云看着身后越来越远去的杭州城,向陆若雨问道:“姑姑,我不懂,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陆若雨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从小就跟着师父潜心修行,也不懂什么是爱。经过这事明白了一点点,或许胡青青为了爱人不顾一切豁出性命是爱,纪雯为了洛书不择手段害人害己又何尝不是爱?” 流云想了想突然道:“还有一个,严俀的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也是一种无声的爱。” 陆若雨轻声笑了出来,摸了摸流云的小头:“这世间种种皆因一个情字,情之一物,人间有云只叫人生死相许,或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他日也许我们也会遇上同样的问题,希望你我都能保持本心罢。走吧,我们的路还很长呢。” 第十一章 仙魔封印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正道四大修真门派之中,要说历史最悠久,那自然是公认的普乐寺。自从千年前苦海大师在此参悟佛理,传播佛道,普乐寺便一直在这极寒之地修身养性,成为今日的千年巨擎。普乐寺当今天字辈以主持方丈天泓大师为首的四大神僧更是威震天下,虽未承认,但大多人心里都以普乐寺为首。 寒川陀罗山 由于佛家的慈悲为怀,前山是对凡人开放的。每天你都能见到无数的人们在不惧艰险上这陀罗山大雄宝殿拜佛参礼,求福许愿。而后山才是真正的普乐寺的门人修行之处。 后山千佛殿 钟声缓缓传遍整个山间,远处隐隐有低声吟唱,一派祥和之气。主持方丈天泓大师正在此处做着每日功课,眉目慈祥,隐隐有金光闪动,一看便知在佛法修行一道有着深厚修为。似他这等得道高僧一打坐便进入忘我境界,周遭就算是天崩地裂也打扰不得。但就在这么庄严的场景之下,一团黑气出现在了这千佛殿之中,这黑气带着极深的煞气,寻常人等已经被这煞气震破肝胆,但天泓大师何等人物却不受一丝影响。那团黑气之中似乎包裹着一个人,但看不清面容,发出低哑浑厚的声音:“天泓,我出来了,你终究是关不住我的。” 天泓大师仍旧没有睁开眼睛,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只是淡淡吟起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你不过是老衲心中所忌惮之物,来考验老衲心智坚定与否,却并非实物reads();天命至高。能看见你,只能说明老衲修行还远远没有达到天地无我的境界。” “哈哈哈哈哈,你就在这里自欺欺人吧。你忘记了你师弟天智是怎么死的吗?” 天泓大师那平静如一脸湖水的脸部终于有了些微的表情,但语气之中仍旧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天智师弟,为降妖除魔而死,实乃我等追求之果。凡事因果轮回,皆有定数。” “而我却恰恰在那定数之外,不受因果轮回的限制。” 那团黑气之中的煞气更加浓烈了,原本庄严肃穆的千佛殿顿时被煞气充满。却不见天泓大师有任何的动作,仍旧是盘坐在那里,但那层淡淡的金光却渐渐明亮起来。不一会,这耀眼的金光就包围了天泓大师,充满祥和之气。和这满殿的煞气相抗衡。这般斗法,虽不见双方有任何的动作,但已经是天地间一等一的过招了。 渐渐地,那金光慢慢压住了煞气,把那团黑气压制在那动弹不得。 “无相金身,没想到你的渡佛梵经又精进了不少啊。可惜啊,以你这愚钝的资质就算再努力都不可能达到入神境了。” “阿弥陀佛。” 金光死死压制住黑气照耀着整个千佛殿都金光闪闪。待金光散去,那团黑气不见了踪影,殿内也恢复平静。天泓大师缓缓睁开双眼,面上有些许的疲倦之色。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人,身着红绿袈裟,白色眉毛,灰色长须,面善之中透着慈悲之意,正是当今普乐寺四大神僧之一天善大师。 “师兄,我见你气息略微有些紊乱,可是发生了何事?” 天泓大师起身,摇了摇头:“那魔头又在我打坐之时侵袭我意识之海,好在我荧惑守心,已击退他了。不过有一事我心中越来越担心,那魔头法力越来越强,我担心寒川湖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天善大师单手扣道:“师兄,那魔头想要冲出封印复活必须要有天生五灵器,这天生五灵器分散天下各地下落不明已经多年,应该不会有事吧。” “阿弥陀佛,此事牵连甚广,还牵扯到我普乐寺隐秘,我这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师弟,劳烦你替我走一趟寒川湖,查看仙魔封印是否完整。记住,一切小心。” 寒川寒川湖 寒川之上,万里冰川,虽冰多,但是有水的地方却不多。寒川湖和一粟冰河是寒川仅有的两个有水的地方。而在那寒川深处,有太多的洪荒妖兽,是以并无人居住。 天善大师一个人在这一望无际的冰川上面走着,他一身单薄的红绿袈裟,却不见丝毫的寒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这天寒地冻的世界里闲庭信步一样。经过半日的行程,终于是走到了这寒川湖。 一眼望去,这寒川湖湖面平静,湖水清澈,但是一个安静的好地方。可是天善大师却知道,在这湖底却是封印着一个大魔头,普乐寺古训,一旦这魔头出世,那便是世间毁灭之时。这魔头便是被那仙魔封印给封住才一直没有为害世人,而普乐寺则一直负责看守封印的职责。 这仙魔封印遍布寒川湖三个方向,刚好形成犄角之势。天善大师直接凌空而起,跨越寒川湖查看封印。仅仅是为了查看这三个封印,天善大师就花去了半天的时间,可见寒川湖有多么大。好在令天善大师放心的是,这三处封印都完好无损,也就是说那魔头并未出世。 再度回到这寒川湖边,天善大师唱起佛号:“阿弥陀佛,好在封印完整,可以省去师兄的担忧了。”看完便回陀罗山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好像千百年来这里都是孤独的,寂寞的,寒冷的。 待天善大师完全离开寒川湖的范围,一直平静没有任何动作的寒川湖忽然起了变化,湖面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顺带着整个湖面的水都开始滚动起来,接着,在那漩涡的中心升起一道巨大的水柱,在水柱的顶端站着的正是当日和紫袍人交谈的那个鬼气森森的黑衣人以及他身边那头蛇头兽身的怪物reads();书神。黑衣人纵身一跃跳到了岸边,那蛇头兽身的怪物也不甘示弱,也不见它有什么动作,只是跺了跺前脚,脚下那巨大的水柱突然分出一部分水色向岸边,不一会竟是从那水柱到这岸边搭起了一座水桥。没有人能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有些滑稽的怪物竟然拥有极高的道法。 黑衣人看着天善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那双阴森至极的眼睛透露着寒光,却也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忧伤。很难想象究竟有什么样的事能让这个神秘的黑衣人表现出忧伤的眼神。那蛇头怪物走上前来,哼了一声。黑衣人抚摸着它那诡异的蛇头,像在对它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看来普乐寺已经有所察觉,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这边厢,杭州城一事了结之后,陆若雨与流云继续南下前往逍遥峰。这一日来到彩叶林。为何取这个名字来到这里真是一目了然。现在本已是深秋,大多的树木都掉光了树叶,有也是枫叶林一类,但这彩叶林李,诺大的树林里全是五颜六色的树叶,金黄的,火红的,碧绿的,灰色的,应有尽有,别有一番景色。 流云这一路,经历了许多的磨难曲折,难得有这么好的美景可以欣赏,心情也是相当的不错。陆若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我们也赶了一天的路了,这里离逍遥峰已经不远了,我们再此休息一会吧。” 流云应然,就地坐下,看着不远处的陆若雨。她仍旧是美丽依然,那白色的长衫好像与她本就是绝配,没有一点突兀多余之感,只是脸上多少有些疲惫之色。这两个多月以来,从中州到江南,陆若雨都竭尽权力保他周全,好几次都差点丢掉自己的性命。不知不觉间,流云已经对陆若雨产生了极大的依赖,原本这世上流云已经没有亲人了,陆若雨的出现让他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人。流云无法想象没有陆若雨的日子,自己会有多么大的恐惧。 “陆姑姑...” 陆若雨仍是在原地打坐,没有睁开眼睛,缓缓道:“什么事?” 流云想了想,还是鼓起了勇气,怯声问道:“我们到了逍遥峰,你就要走吗?” 陆若雨没有立刻回答,盘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流云见状,继续道:“我不想去见那个什么我都没见过的玄宗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以收我为徒,我愿意跟着你修仙问道,只要能在你身边。陆姑姑,我不想离开你......” 越说道后面,流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直闭着双眼的陆若雨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流云,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愿收你为徒,我修道不过十年左右,又没有涉步江湖的经验,还不具有收徒的能力。” “怎么可能,姑姑你那么厉害,那么多的坏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怎么会没有收徒的能力呢?” “就算我愿意收你为徒,但是琼仙宫从来就没有收男弟子的先例,这是天下皆知的,师父他们又怎么会同意呢。” 流云哑口无言,垂头丧气坐在一旁,陆若雨见状,安慰道:“你也别灰心,那位玄宗子前辈,无论正魔两道都是顶尖的人物,有他亲自教导你好过我千倍万倍。” 再好也不是你,那与我又有何相干。 但是这句话流云只在心里说了一遍,并没有说出来,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说过这句话。还不流云说什么,陆若雨突然出现在流云的身前,把他护在身后,神色警惕,如临大敌一般。 “既然来了为何还要鬼鬼祟祟,现身吧。” 第十二章 疯和尚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忽听得周围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许多的人纷纷朝着这里靠近。陆若雨凝神以待,手里紧握着青碧剑。面前之处却当先落下两人,一人侏儒身高,正是倒恶童子周不同;另外一人黑脸络腮胡,却不是那黑水阎王达三顺正是谁。这二人都是流云的仇人,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流云死死地盯着两人。 陆若雨冷笑道:“你们还真是有耐心,竟然从中州一路跟到了江南。” 那周不同一阵哈哈大笑:“现在在这荒郊野岭,没有人可以帮助你了吧。” “只怕以你们两个还拦不住我。” 树林上空传来一阵笑声:“那再加上在下呢。” 只见许千殇一身白衣手持百花扇从上方缓缓落下来,脸上依旧挂着那标志性的邪魅笑容配上那英俊的脸庞,寻常女子或许已经被俘获,但在陆若雨的眼里,这人从头到脚都恶心的很。 “仙子,几日不见,当真是如隔三秋。许某可是日夜都想念着仙子啊。” 流云不屑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呸,你这坏蛋恁的不要脸,别怪陆姑姑对你不客气。” 周不同气不过:“小鬼头,你少在那里小人得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归说,陆若雨此刻的心里绝对不平静。她明白,若是只有周不同和达三顺,她还勉强应付得过来,可是在加上一个本身修为就和她不相上下的许千殇,她是断然没有取胜的可能,眼下只能先找机会逃出去。可是刚刚听到那么多的脚步声,只怕这周围还埋伏了不少的人,眼下的情况可谓是十分的危急reads();龙起南洋。 许千殇走上前几步,脸上挂满笑意:“仙子,我想你也是聪明人,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从我们手里逃脱,这次可没有人会出现帮你。这样,我们的目的只是那个孩子。你把他交给我们,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流云心里一紧,他当然不是担心陆若雨真的会把他叫出去,只是他也看出来情况危急,为陆若雨捏了一把汗。 呛浪 青碧剑出鞘,剑指许千殇,陆若雨走上前来冷冷道:“恕难从命。” 达三顺对着许千殇发出了一丝冷笑:“和她还有什么可谈的,我们三人直接上,她没有逃走的可能。”说着和周不同一起往前走却被许千殇用百花扇拦住了。 “你们这些粗人也配和仙子动手,我来就够了,还不需要你们插手。” “你......好,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许千殇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可是眨眼间便发动了攻击,那百花扇前一刻还在扇动,这一刻已经攻到了眼前,不过陆若雨反应也是极快,横剑立在胸前,堪堪当下这一击。许千殇一计未成又生一计,百花扇打开,从里面一下子飞出数十只蝴蝶。这百花扇既能唤出花朵又能唤出蝴蝶,当真是奇异的法宝。陆若雨挥剑乱舞,簌簌几下,那数十只蝴蝶便全部被斩落在地上。周不同走后面发出一声冷笑:“花架子,他这一招除了好看能有个屁作用。” 达三顺却是嘿嘿一笑:“不然不然,琼仙宫小辈已经上当了。” 许千殇收回百花扇,跃身而起,几乎遮住太阳的光芒。百花扇快速扇动,竟扇出数十道风刃,这风刃刮过两人合抱的大树竟是立刻拦腰斩断,锋利无比。陆若雨握紧青碧剑,剑身突然青光大盛,已经看不见剑体,远远看去就是一团青光。迎着数十道风刃,陆若雨并没有躲闪,而是直接一剑斩过去,那看似锋利无比的风刃遇到青碧剑直接被斩断,不想这青碧剑如此锋利坚韧。 达三顺缓缓道:“青碧剑乃是现任琼仙宫宫主琼玉年轻时出道所佩戴的剑,剑身通体都是由产自九夏的南明翠玉制成。在那之前这剑几乎没有任何的名气,可是在琼玉的手中加上她那一身道行,渐渐地也打出了名气。琼玉当上宫主之后就继承了宫主信物日月金轮,青碧剑也失去了踪影,不想是传给她的弟子了。” 陆若雨破解了这些麻烦的风刃,转攻为守,主动攻了上去,许千殇翻转扇面,那百花扇燃烧起火焰,再度变化为火云扇,射出几道火箭。陆若雨这次早有防备,只见她双脚在空中轻点一片树叶,身子在空中一转完美躲过这些火箭,转而竟是凌空跃得老高,一下子跃出整个了树林。一片遥望无边的树海跃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那倾世的容颜带着一丝寒意。 挥剑朝下,借着这坠落之势,陆若雨化作一道白光冲向了许千殇。想不到长虹贯日还有一招落地俯冲,威力更加庞大。许千殇不想退缩,持火云扇硬挡。 “砰” 得一声,一道影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却是许千殇,而陆若雨则缓缓落下来,身上仍旧是没有沾染一点的尘埃。许千殇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有些凌乱,原本华贵的衣服上也挂着一些枯黄的叶子,样子狼狈之极,周不同暗地里骂了一句:“活该。” 许千殇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陆若雨,脸上竟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依旧是笑着看着陆若雨:“仙子果然厉害,这一招我从未见过,恐怕已经是琼仙宫门下二代弟子中第一人了罢。” “琼仙宫人才济济,我不过是最微末的那一人。” “哈哈哈哈,说得好,不过仙子你到现在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吗?” 这话问得陆若雨感到奇怪,正要再次出手,却发现浑身一软,竟是使不出任何的力气,身子有些握不住青碧剑的感觉reads();怒踏天穹。一身的法力却一丝都提炼不起来,陆若雨心惊不已。 “难道我中毒了,可是,怎么可能,我明明很小心。” “是情花毒,这种毒虽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能让道行再高深的人都软弱无力使不出一点力气,关键是还无色无味,任你是什么大罗金仙也得受我摆布。”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就在你把我召的那些蝴蝶都杀死的时候。这些蝴蝶名为情花蝶,一生只传播情花的花粉,而情花的花粉里面就含有情花毒,只需通过呼吸就能让人中毒。不过你却能撑到现在才毒发,果然厉害。” 原来如此,陆若雨万万没有想到许千殇早在一开始和她对敌的时候就留了这么一手,现在情况非常的危险了,一个许千殇不说,还有一直没有出手的周不同和达三顺,自己现在又使不出力气。 流云担心陆若雨受伤了,正想走上前去却被陆若雨喝住:“不要过来,这边很危险,我没事。” “姑姑......你们这些混蛋,不是来找我的吗,姑姑她和这件事无关,有什么冲我来。” 面上全是无畏之色,一个孩子面对这样的情形却一点都不害怕,陆若雨有些吃惊的看着流云。 许千殇虽说下的情花毒终于生效,但是刚刚遭受陆若雨的那一击受的伤着实也不轻,脸上凸显疲惫之色,回头看了看周不同和达三顺:“陆若雨已经不能动弹,你们去抓住那个孩子,不过不准伤害陆若雨,她是我的。” 达三顺哼了一声,他对陆若雨自然是没有兴趣,他的心思一直就在流云的身上,一直碍于许千殇没有出手,其实早就等着这句话了。 达三顺看着流云,得意的笑了笑:“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混蛋,我不怕你。” “哼,马上你就怕我了。” 说完伸出右手,朝着流云所在的方向一握,红色的幽灵鬼爪再次出现,迅速地飞向流云,众人皆以为这次势在必得,包括流云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劫难逃了。突然树林发出了一声“啊”的惨叫,却不是流云的,而是达三顺的。达三顺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心,有一个巨大的窟窿,鲜血直流。达三顺恶狠狠地看着陆若雨,就在刚刚他差点点就抓到流云的时候,青碧剑以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来,刺穿他的幽灵鬼爪,让流云躲过了这一劫。 不过使出这一招之后,陆若雨直接瘫坐在地上,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达三顺大喊一声:“臭女人,我要杀了你。”正要出手却被许千殇拦下:“我说过了,她是我的,谁要是对她出手就是和我作对。” “许千殇你――你就不怕我把此事告诉蓝教主?” “随你的便,要不是我只怕你们还交不了差。” “你――” 许千殇话虽然说的目中无人,但却是事实,只凭他和周不同确实不是陆若雨的对手,这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流云看见陆若雨坐了下去,拿着青碧剑跑过来,扶起陆若雨:“姑姑,你没事吧。” “流云,姑姑恐怕要食言了,我们只怕是到不了逍遥峰了,今日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你害怕吗?” “姑姑,我不害怕,要不是你,早在中州的时候我就死了,只是连累了你。” 陆若雨看着流云那稚嫩的脸庞,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哪里有什么连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并不后悔reads();王者好莱坞。” 周不同看着流云,手里不经意间多出了一枚黑钉,正是当日那蚀骨钉,趁着二人不注意射过去。陆若雨虽然在和流云说话,但是神火教三人这边她却一直留心着,这蚀骨钉射来她连忙把流云往身后一拉,那枚蚀骨钉不偏不倚正好射进陆若雨的右臂之中,瞬间没入骨头之中。 “啊――” 陆若雨发出一声闷哼,一股奇痛无比的感觉从右臂上传来,就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噬咬自己的血肉,当真是有蚀骨之痛。许千殇大怒:“周不同,你做什么,没听见我说的嘛?” “哼,我只知道蓝教主对我下的命令,其他人一概不听。” “混账,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 “你着什么急,我手里有蚀骨钉的解药的,只要他们乖乖交出青木玄铁令,我不会为难她的,到时候她还是你的。” 许千殇哼了一声不再看他。陆若雨倒在地上,右臂伤口处鲜血涓涓流出,把她这一身洁白的衣衫染红了,她那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流云抱起陆若雨的头,手按住她手臂上的伤口,试图止住血,反而让自己的手也沾满了她的血。 “姑姑,你一定不要有事啊,一定要活着,我不要再让我的任何一个亲人死去。” 流云眼泪滴在陆若雨的手上,是那么的湿热。他的眼睛充满了无助与悲伤。流云哭了,几个月来第一次看见流云在她的面前哭了,还是为了自己。他是那么坚强,那么讨厌哭泣的一个孩子,此刻却无助地哭了。 陆若雨看着流云没有说话,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为了她哭泣。她对于生死没有多看重,但是对于情感,这么大以来却只有对师父的尊敬之情,除此之外的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修行一事上。 或许这世间是有人会为了我而伤心的,或许也能理解纪雯不惜毁了几百年道行也要和爱的人在一起的心情,或许我本就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流云怒视着神火教三人,面露凶光,双拳紧握:“今日你们对我施加的这些痛苦,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加倍的偿还在你们身上。” 周不同这个时候倒是大摇大摆地走了上来,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容,露出那难看的大黄牙:“你们还是乖乖交出东西,现在你们没地方逃了吧,在这荒郊野岭不可能再有人来救你了吧。” 话音刚落,一个沉重的物什从天上掉下来,重重地砸在周不同的头上。 “哎哟,疼死我了。”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酒葫芦,里面空空如也,看来酒已经被喝干了。周不同抬头望去,只见上方的树枝上躺着一个人,正在呼呼睡大觉。周不同这一气可是非同小可大吼一声:“什么人,敢坏老子的好事,给本大爷滚下来。” 周不同有意威慑此人,在声音里面加入了法力。这声音浑厚无比,震慑整个树林,还惊起飞鸟,倒也把那睡觉的人给吓醒了,那人坐立不稳直接从树枝上摔下来,砰的一声扬起不少的尘土。 待尘土散去,众人才看清这个人。一声破破烂烂的就像是乞丐的衣服上,这么冷的天穿着一双草鞋,身上脏兮兮的看着就真像是乞丐一般。年纪看上去颇老,脏兮兮的胡子已经变成了灰色,那两条眉毛倒是长的垂到了耳边,只不过他却有着光秃秃的头,上面隐隐还能看到戒疤,这疯疯癫癫的老头竟然是一个出家的和尚。 这疯和尚捡起地上的酒葫芦往自己的嘴里倒才发现没有酒了:“啧,酒喝完了,没劲。” 然后看着流云和陆若雨,又转过头去看着神火教的三人,眉头微皱:“喂,你们搅乱了老衲的美梦,是不是该赔一点酒给我啊。” 第十三章 你们可还好吗?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神火教三人面面相视,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疯和尚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流云以及陆若雨也是疑惑地看着这个疯和尚,他们也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不知他为什么此刻跳了出来。 许千殇低声道:“奇怪,树上有一个人进来了,我们外围的人都没有发现,更加奇怪的是我们三人也都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在树上的,除非他的道行高出我们太多,不然不太可能。” 还未待达三顺说话却见周不同嘿嘿一笑,大步走上前几步:“疯和尚,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那疯和尚仔细打量着周不同矮小的身材,突然道:“你并不是一出生就是一个侏儒吧,而是在你小的时候被人下了一种名为侏儒蛊的蛊毒,从此就只有孩童身高了吧。这种蛊毒只有九夏蛮夷五族才有的,你是蛮夷五族的人?” 周不同吃惊的倒退两步,看着眼前这个疯和尚,他身中侏儒蛊以及他是九夏蛮夷的人乃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不想竟被这个疯和尚一眼就看了出来:“你——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一个巡游天下,喝酒吃肉,无门无派无拘无束的疯和尚,走过的地方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就多了,你不用感到奇怪reads();书神。” 周不同眼中狠光一闪,已是起了杀心:“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留你的活口。” 周不同双掌合十,嘴里念着法诀,双掌间黑气凝聚渐渐形成一个带着骷髅头的短刺,正是周不同修炼的本命法宝——磨魂刺。周围瞬间煞气暴增,这周不同一动手竟然已经是用了杀招。流云担心那个疯和尚的安危,大喊道:“大师你不用管我们,快逃吧,你不是这帮坏人的对手。” 疯和尚嘿嘿一笑:“小娃娃心倒是不坏。”然后转头看着周不同:“这磨魂刺乃是锻炼人的灵魂来提升法力的法宝,你竟然修炼如此阴毒的法宝。这法宝法力虽然惊人,但是却对使用之人有极强的反噬之力。法力越强反噬越强,不过看你的气色,你还远远没有练到家啊。” 周不同心里又是一惊,自己这磨魂刺法宝竟是被这疯和尚看透得死死地:“哼,大言不惭,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周不同的厉害。” 随着周不同大喝一声,那磨魂刺散发出大量的黑气,那股黑气凝聚成一个穿着铠甲,手拿大刀的骷髅士兵,带着浑厚的杀气冲着疯和尚那瘦弱的身体袭来。那疯和尚却不见有任何的躲闪,只是拿起手中的空酒葫芦对着那扑面而来的骷髅士兵轻轻一挥,那看似强横无比的骷髅士兵瞬间灰飞烟灭化为黑气,然后烟消云散。 众人大吃一惊,周不同这雷霆一击竟然被这疯和尚看似闲庭信步般就化解了,只这一份道行就已经惊为天人。达三顺知道遇上了高人,眼下不敢再轻视疯和尚,语气上也略微带了些尊敬:“阁下究竟是谁,竟有着不低于炼神境巅峰的实力,若属实应当是成名人物了。” 疯和尚摆了摆手,道:“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就是一个流浪的疯和尚,法号也是疯和尚,无门无派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达三顺哼了一声:“阁下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来探探阁下的底。” 巨大的幽灵鬼爪再次出来,不过却隐隐有了些变化,戴着嘶嘶的融化声,竟是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幽灵鬼手。这两只巨大的鬼手朝着疯和尚极速飞过来,到了疯和尚身前五丈的地方却又发生了变化。原本两只红色的幽灵鬼爪立刻又分解出六只幽灵鬼手交错形成一张红色的大网,一旦碰到一点点这网立刻就会全身腐蚀殆尽,不留一滴血液。 那疯和尚左手捏成佛家法诀,往身前一推,在他的身前竟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卍”字印,堪堪挡住那巨大的红网。这张红网一碰到这金色的“卍”字瞬间消失不见。 在场的除了流云,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一招他们都熟悉极了。达三顺看着疯和尚:“原来你是普乐寺的人。” “普乐寺?不不不,我不是,那样的大门派怎么会收我一个酒肉疯和尚。” “哼,还装蒜,你刚刚用的分明是普乐寺的佛家真言卍字真诀。” 疯和尚低头轻吟:“原来普乐寺也会这一招。” 许千殇走到达三顺的身边悄悄道:“这疯和尚到底是谁,没听说普乐寺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达三顺摇头道:“我也不知,普乐寺拿得出手的高手我们都认识,没有这个人。” 周不同走过来道:“不管了,我们一起上,就算他是近神境的高手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我们三人联手一击。先解决了他,再拿青木玄铁令。” 三人达成一致,瞬间凝神以对,显然他们现在已经正视了疯和尚的实力。疯和尚却仍旧是一脸轻松的模样,带着微笑看着神火教三人reads();修真门派掌门路。 周不同使出磨魂刺,达三顺也再次使出幽灵鬼手,而许千殇直接把百花扇变为火云扇,朝着天空射出一团火焰,火焰瞬间幻化为一只雄鹰模样。这一招正是火云扇的浴火雄鹰,无论是威力还是范围都是极大。 骷髅士兵,幽灵鬼手,浴火雄鹰,这三招几乎是神火教这三人的看家本领了,三招一齐使出。陆若雨自问自己是断断接不下这一击,如果硬接只会飞灰湮灭。但见那疯和尚仍是不躲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躲闪不了,站在原地,直到那三招同时轰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彩叶林都在震动,掀起一股强烈的罡风,引得树叶簌簌落落地掉下来。流云握紧插在地上的青碧剑才勉强没有被这风吹走。神火教这三人都是闻名已久的人物,合力一击当真不可小觑。 周不同哈哈一笑:“这就是和我们五散人作对的下场,死无葬身之地。我看那疯和尚只怕早已连渣都不剩了吧。” 许千殇和达三顺也是相视一笑,确实没有人能在他们三人合力之下能够生还的。流云心底一沉,虽说这疯和尚和他素无渊源,但毕竟是因为救他们而死的,何况死的这么惨烈,就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待那烟尘慢慢散去,众人发现一个人影却站在烟尘之中。神火教三人眉毛都竖了起来,张大了嘴巴看着烟尘里的那个人影。终于,疯和尚的身影从那烟尘里面走出来,他身上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仍旧在身上穿着,那只酒葫芦挂在他的腰间,竟然是完好无损。只是在他的周围有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金光闪烁,勉强能看出来是一种类似佛门大钟的东西,应该就是那金色的大钟保护了疯和尚。 疯和尚幽幽道:“这一招你们应该没见过了吧。我来告诉你们吧,这招叫做金钟罩,世间没有任何的东西能攻破,可以说是绝对的无敌防御。” 许千殇脸上已经隐隐有了恐惧,他纵横天下数十载,从没有人给过他这么大的压迫感和无助感,即使当年天下无敌的流玉堂也没有。 “你究竟是谁?入神境的高手吗?” 接着却又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测,像是自言自语:“不可能,普天之下入神境的高手只有已经死去流玉堂和逍遥峰的玄宗子,从没有听说还有个和尚。” 达三顺在一旁按住许千殇的肩膀:“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把这件事报告给蓝教主。” “那样我们不就是无功而返了吗?” “遇上了这样的高手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啊,还是禀报给教主,请他做定夺。” 三人打定主意,便撤去了,那疯和尚却没有继续追逐,而是走到了流云和陆若雨的身边。陆若雨强提着气,缓缓道:“谢——谢谢大师救命之恩。” 流云道:“大师,你救救我姑姑吧。” 疯和尚看了一眼陆若雨手臂上的伤口,眉头微皱:“蚀骨钉,你竟然还能坚持到现在,了不起。这要是遇上了别人,肯定没得救,但是遇到了我疯和尚,算小姑娘你走远。” 疯和尚抬起陆若雨受伤的手臂,捏掌成爪抓住伤口处,然后慢慢往上面抬,却见陆若雨面色凝重,显然是承受了极为重的痛苦,香汗淋漓。但见那受伤处,一个黑色的东西慢慢冒出来,竟是一个极小的钉子,上面沾满了血迹。疯和尚把蚀骨钉轻轻一捏,便化为齑粉。然后再催加法力在陆若雨的伤口处,那伤口竟然以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不一会伤口完全愈合了,只留下衣服上的破损处。 “我顺道解了你的情花毒,但是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劝你多休息不要运功,等伤好透彻了再行动。” 陆若雨微微颔首,脸色卡白:“多谢大师了。” “你不用谢我,我纯粹是因为他们打扰了我睡觉才出手的reads();都市神侠。我这个人做事,不分善恶,全凭喜好。” 流云不由分说,直接先给疯和尚磕了三个头:“多谢大师了,要不是您今日我和姑姑都会死在这里,这份恩情流云永远不会忘记。” 疯和尚看着流云,精光一闪,把流云扶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小孩,你若是感激,日后我们再相见时请我喝酒可好?” 流云一愣:“这当然没问题。”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走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陆若雨看着疯和尚离去的背影,眼里全是迷惑,她心中也是一样,这疯和尚一身道行天下间绝无仅有,哪怕是自己奉为天人的师父琼玉宫主也不是其对手,如要说只怕是十年前的流玉堂和逍遥峰的玄宗子可比了,可是却从未听说过疯和尚这一个名号。看来天下之大,当真是藏龙卧虎,自己一身修为还差得很远。 中州天子峰玄清教 李世筠,现在已经改名为李颜筠,正慢慢挥舞着一把木剑在练习,一旁负手而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男子,高冠蓝衣,正是当日在长江之上出手救了陆若雨等人的舒墨言。当日他遵照陆若雨所托,把李颜筠带回玄清教,经过掌教真人玄玑真人的同意收为自己的徒弟,眼下正在教导李颜筠修行。 “颜筠,你要记住,我们玄清教修炼的乃是三清上玄道,信奉的是三清圣尊。主张与天地融为一体,以天地自然本身之力去攻击敌人。也就是说我们只是转化力量并不是创造力量,所以一切讲究随性无为,不可强求,不可强要,更不可强需,维持本身,荧惑守心,但也不必像佛门一样只守不攻,看准时机一击制敌,往往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师父,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指点和教导。” 舒墨言赞许地点点头:“你天赋于修行一道极高,短短一月在三清上玄道上就有如此成就,若潜心修炼他日你必将超越我。” 李颜筠天真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师父,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我只求能有你的一半厉害就不错了。” “就你嘴甜。行了,今日的修炼就到这里,但是切不可忘记了打坐功课,那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知道啦师父,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你这鬼灵精,有什么事去找你的师姐师兄们。”说完便御剑飞走了。 李颜筠看着舒墨言御剑离去,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当初她以为自己来到了玄清教,自己孤苦无依又不是出身名门,一定会受尽排挤被人欺负,不想师父舒墨言极其疼爱她不说,就连那些师兄师姐们对她也是极为关照。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尽管她真正的家已经没有了,但是在这里她找到了新的家。人与人之间一直是有真情存在的,李颜筠一直坚信这一点。 望月崖,此处乃是群山之巅一处突出来的悬崖,每到月圆之夜时来到这里,那一轮圆月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一般,故而称作为望月台。李颜筠喜欢这里的景色和安静,所以每次打坐功课的时候都来这里。 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天上的如镰刀一般的月亮,不禁想起了流云那张呆呆地冒着傻气又不服输的脸。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件物什,竟是一张衣服上的碎布。正是当日李颜筠从流云的身上撕下的碎布,她一直当成最珍贵的东西保留着。 “傻小子,陆姑姑,你们还好吗?我想念你们了。也不知道你们到了江南没有,是否还会遇到那些坏人。保佑你们一切都能逢凶化吉。” 月色如霜,断崖之上,一位少女在默默地虔心祈祷,祈祷那些牵挂的人,一路平安。 第十四章 登位大典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幽云独岐山天火殿 许千殇,达三顺,周不同三人都低着头跪在地上,身子还有些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之气。在他们的一旁站着青水,依旧是一脸寒霜,不时发出几声咳嗽,冷眼看着这三人,好像事不关己。殿位之上坐着的正是即将正式登上神火教教主之位的蓝讯鹤。蓝讯鹤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样子,但是却可以从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可以看出此刻他心中的愤怒, “失败了?你们三个还对付不了一个琼仙宫的小丫头,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叫天下人笑话。千殇,枉本座这么信任你,你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本座饶不了你们。” 许千殇低着头,谨慎道:“教主请息怒,原本我们已经要得手了,可是突然冒出一个疯和尚,他――我们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失败了。” “一派胡言。”蓝讯鹤大喝一声,一掌拍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底下跪着的三个人也都是战战兢兢把头埋得更低了都快要贴着地了,却不敢多言一句。 “一个和尚就打败了你们,就算是普乐寺天泓那老秃驴也未必就是完胜你们三人,你们给本座说说是哪个和尚这么厉害。” “启禀教主,那人并不是普乐寺的人,他会使用一些一根不是普乐寺的佛家秘法,我们真的完全不是其对手,属下猜测,那疯和尚至少有着近神镜巅峰的实力reads();超级电子帝国。” “至少近神境巅峰实力?也就是本座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猜测,何况――” “何况什么――” “据属下观察,无论是那琼仙宫弟子还是那个孩子似乎对青木玄铁令都不知情,或许流星死的太突然,根本就没有把青木玄铁令交给那个孩子,而是放在某处。” “那你的意思就叫我放弃青木玄铁令了吗?” 许千殇不敢再说话,而是把头低低埋下去,几乎是磕在了地上。蓝许鹤看了三人一眼坐回位子上,询问青水:“青水,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青水似乎早已料到蓝讯鹤会问他话,当先走出一步,行礼道:“或许许千殇他们的猜测是对的,流星死的突然他自己事先也没有料到,很有可能那青木玄铁令不在那个孩子的身上,甚至他有可能连青木玄铁令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觉得,青木玄铁令作为一个象征从此消失于世间对教主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坏事,我认为反而是一件好事。” “此话怎样?” “眼下教主马上要举行登位大典,无论有没有青木玄铁令全教上下已经公认教主是注定的了,如果有青木玄铁令在手那自然更好,但是没有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如果大家都没有那对教主也没有任何的威胁。流星一死,属于流玉堂的时代终于过去了,青木玄铁令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再会提起流玉堂,也没有人在怀疑教主您,所以我们反而不要再追究下去才是上策。” 蓝讯鹤沉思片刻之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看在青水的面子上我就饶过你们这次,回去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三人齐声道:“是是,多谢教主,多谢青堂主。” 待三人退下去之后,蓝讯鹤突然问青水:“青水,你怎么今天会为他们三人求情呢?” “教主,我并不是为他们求情,眼下大典在即,此事不是非常紧急倒也没有必要深究。” “嗯,还是你有见地,那个琼仙宫的弟子竟然这么有能耐,苦苦追寻了三个月还是让她逃了。这几年正道四大门派潜心培养新一代的弟子,倒也是出了几个人才。” 青水缓缓道:”据属下所知,这几年混出名声的还有玄清教舒墨言,李墨刚;普乐寺的净玄,净礼;离忧谷的苏梦画,齐梦竹。” “反观我神教,人才虽然多,青木玄铁四堂除了你,其他三个还不是表面上顺从,背地里根本不认我这个教主。” “教主多虑了,眼下大势所趋,他们不认也得认。不过教主,比起这些,我更加地在意许千殇他们嘴里说的那个疯和尚。” “怎么说?” “这样一个人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一个变数。” 蓝讯鹤点头道:“这个你你去查探一下。” 这个时候,天火殿守卫跑进来禀报:“启禀教主,玄堂主求见。” 青水眉头微皱:“教主,那我先告退了。” “你去吧。” 玄心正打算进入天火殿,却刚好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青水,两人相视都是微微一笑,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的很,这一笑是带着杀意的。不过玄心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reads();韩娱之勋。 “玄心拜见蓝教主。” 蓝讯鹤颔首道:“玄心,你知道我找你来为的什么事吧!明日就是我的登位大典了,你可都安排妥当了吗?” “蓝教主请放心,整个独岐山每一个角落我都安排了守卫,明日就算是只飞鸟都不会进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蓝讯鹤看着玄心,目光转换:“玄心,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很信任你的,所以才把整个独岐山的防卫工作叫给你,明天是我的登位大典,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幽云琅琊古道上,这条古道是通往独岐山正面的必经之路。一队人马缓缓正在这条古道上缓缓前进。只见这队竟然都是清一色的美貌娇艳女子,当先一女子身骑白色骏马,一身紫色长衫衬托出婀娜的身姿,脸上蒙着紫色面纱,但那双含情脉脉的媚眼仍是让人心动不已。哪怕一个眼神,多少人已经为了红颜搏上了性命。 轿子里传出一声呼唤,声音极是柔媚:“环儿,我们到哪儿了?” 不想这紫衫女子竟是凌月环,如此算来,那轿中之人应当是神火教三大护教君王之一的白袍火后焱如玉了。 “师父,已经到了琅琊古道了。不消一日我们就能够达到独岐山,刚好能赶上明日的登位大典。” “哼,不急。蓝讯鹤想要当教主就得等我,不用急,我们慢慢走。” “呵呵,弟子明白。” 说起蓝讯鹤,这人的经历也是相当的富有传奇性。他本是凡间的一位贵族子弟,家境殷实,父亲在朝中为官,不想遭到人诬陷满门抄斩。蓝讯鹤经过九死一生才逃得一命,发誓要报仇。这个时候他遇上了当时还是神火教教主的流玉堂。流玉堂同情他的遭遇,把他收入神火教,并且教导他修行。这蓝讯鹤也是不世出的奇才,不出几十年时间便凭着自己的实力当上了三大护教君王之一的蓝袍君王,一时间风头无两。但蓝讯鹤也是狠厉之人,他亲下凡间向当年陷害他们家的人报仇,一夜之间一百三十五条人命全被被杀,其狠毒之心可见一斑。 当年经过摩崖峰一役,流玉堂夫妇双双殒命,。正道几大门派见状当时正打算趁机合力消灭神火教永绝后患。可以说,神火教到了建教八百年来最为关键的时刻,在这危急时刻,蓝讯鹤站了出来,手携流玉堂遗命,暂代教主之位,率领神火教上下人在茶云古道和正道四大门派打了一场两天两夜的战斗,最后以双方都伤亡惨重而告终。此役之后,火麟飞失踪,焱如玉率领手下进入千玉洞闭关,再也不管神火教的事务。蓝讯鹤则继续代理教主之位。正道四大门阀经过这一役之后也是元气大伤,再也没有攻击神火教的能力,所以就这样,反而正魔两道平静了十年,这十年之中再也没有你争我夺。 不过现在这一格局恐怕是要破除了,蓝讯鹤即将度过十年之约成为正式地教主,而神火教经过这十年的养精蓄锐已经恢复到了十年前的实力,风云开始变幻起来,世间的平静终究是要被打破的。 登位大典 这一日,幽云独岐山上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人山人海,原本就是火山的独岐山似乎更加地热闹了。几乎神火教所有的人以及一些附属的门派都来到天火殿前的天火广场之上,据传闻这片诺大的广场乃是千年前一次巨大的火山爆发后遗留下来的岩浆形成的,后来的天火圣君便在此的基础上建造了天火殿,立派神火教。 现在,所有的人都来了,只有一位还没有,那就是白袍火后焱如玉,她在神火教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她不来这大典是万万不能开启的。 神火教五散人处却只有四位在,除了周不同,达三顺以及许千殇,旁边却还站在一位老者,看上去邪气凛然,一身灰色道袍上面却印刻着一个巨大的骷髅,这人便是五散人中的天头山竭魔老祖,一向居住在天头上,为人也比较低调reads();御鬼修仙。而另一位三目真人不言大师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为何这么重大的事都没有来。 周不同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愤愤道:“这焱如玉好大的排场,这么久了还不来,我们所有人都在等她。” 达三顺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她是故意要给蓝教主一个下马威的。” 许千殇百花扇在胸前轻扇,脸上仍挂着邪气的笑容:“这焱如玉按辈分来说比蓝教主都还要高,这般托大蓝教主确实也不得不等,不过我更期待的是焱如玉带来的人,据说千玉洞和琼仙宫一样,门下都是惊艳美丽的女弟子,不知道有没有合我胃口的。” 达三顺看着他那一脸淫邪的笑容,不屑的一撇但没有说什么。而五散人的对面就是青木玄铁四堂,由于青水和玄心作为蓝讯鹤的左右护卫守在他的身旁,是以这里只有木言和铁陀。铁陀一脸郁闷地站在那,他那魁梧的身材在人群之中分外的显眼。一旁的木言看着铁陀那气嘟嘟的嘴无奈地笑道:“你嘟着嘴干嘛,难看死了。” “我怎么高兴的起来,这蓝讯鹤都当上教主了。”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又或者即使现在蓝讯鹤死了神火教还不是大乱。我们要相信玄心,他一定有办法的。” “我就是相信玄心才一直没有做什么,不然我早就抡着破煞锤上去和蓝讯鹤干了。” “你呀,就知道动手,你又哪里是蓝讯鹤的对手,他可是近神境的高手。” “打不过大不了一死,也比现在这样憋屈好。” 木言不再说什么,她知道铁陀的脾气,不让他发几句抱怨是万万不行的,埋怨几句反而心里舒坦一点。就在这个时候,传令人响亮的声音在广场的上方响起:“白袍火后焱如玉到。” 蓝讯鹤起身率领所有人前来迎接,只见广场下方,当先一人一身白色拖地长裙,雍容华贵,却是一个极其美艳的妇人,她的身旁则搀扶着一位面戴紫纱的女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一袭紫色衣衫衬托出曼妙身材。只这二人风采便瞬间夺尽所有人的目光。许千殇看得只两眼放光:“喂喂,达三顺,焱火后旁边那紫衣女子是谁,完全是我梦想的那样。” 达三顺无奈地扶着额头:“我也不曾见过,听说是焱火后新收的关门弟子,好像是叫――叫凌月环来着。” “凌月环,月下有佳人,美似白玉环。好名字,好名字,你看那双眼睛,快把我看融化了。” 周不同和达三顺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想要从喉咙间喷出来,而竭魔老祖仍旧是一副万古不化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蓝许鹤来到焱如玉的面前,笑道:“想不到多年不见,火后越发的年轻美丽了,看来是功力大进啊。” “哎哟,你这嘴是越来越甜了,我哪里比得上你啊讯鹤,哦不,现在要叫你教主了,恭喜你啊,很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等火后是应该的,您能来就是给了我蓝讯鹤很大的面子了,打扰你闭关我实在是不忍心。” “蓝教主太客气了,你这几年对神教的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需谦让。” “还是火后识大体,里面请。” 蓝讯鹤牵着焱如玉的手一路来到了广场正上方,蓝讯鹤居正位,焱如玉居次位,其他如青木玄铁四堂,五散人还有一些附属门派的人分居两侧。蓝讯鹤给了青水一个眼神,青水心领神会,踏上前一步,运用法力让他的声音传遍整个天火广场:“神火教第三十二任教主登位大典现在开始。第一项,祭拜天火圣君。” 第十五章 逍遥峰玄宗子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起举起手中的香朝着天空朝拜。天火圣君乃是神火教的创始人更是留传下天火圣典供后世的弟子修炼,对于神火教的弟子来说是敬若神明,每一位新任教主在登位大典上都是要祭拜的,这已经是约定成俗的规矩。 众人三拜之后,只听得青水接着道:“接下来大典第二项,有请新任教主跨火劫,戴教冠。”蓝讯鹤起身,向焱如玉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走向广场中央的高台。在那高台之上有着一顶镂刻出火焰模样的头冠,那是象征着教主身份的教冠,戴上了那个也就意味着成为了这个拥有八百年历史的魔教大门阀——神火教最高的权力者。在这段路程中,有一节地板上却是一堆燃烧着的木炭铺成的,这也是神火教的一个规定。神火教乃是一个极其崇尚火焰的门派,他们认为火是他们修炼道路上最好的伙伴,所以必须亲近它而不能畏惧他。这就要求每一任新任教主登位前都要赤脚走过这一段炭火铺成的道路。 蓝讯鹤走到火前,那双裸露在为外的眼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缓缓脱下自己的鞋子。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那燃烧着的炭火烧掉了袜子,裸露出双脚。令人奇怪的是,那火焰虽然可以烧掉衣物但是对于这双赤脚却是分毫伤不得,给人感觉就是这些火焰像是幻觉一样,并不是真实的存在。 焱如玉眉毛一皱,暗自道:“想不到他的天火圣典已经修炼到了如火随形的地步,当真不能再小看了他。” 蓝讯鹤几乎很自然的就走过了这段所谓的火劫,若不是那张蓝布遮住了他的面容,人们当真想看看此刻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蓝讯鹤一步一步走上广场中央搭建的高台,来到桌案前,看着那顶象征着神火教最高权力的教冠,双眼有精光放出。伸出双手,捧起教冠,稳稳地戴在自己的头上,这一刻,新王加冕,神火教第三十二任教主蓝讯鹤正式登位。 青水高呼:“恭喜我们的新教主。” 全场欢呼,四周烟花爆竹升起,一时间天火广场热闹非凡,大家仿佛在迎接一场狂欢,但并非是所有的人都是高兴的。比如焱如玉,例如铁陀。还有一些则面无表情,像凌月环只是冷笑,而玄心则是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他那一张脸似乎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大典第三项,新任教主发言。” 众人随即迅速安静了下来,都盯着广场中央高台上的蓝讯鹤。蓝讯鹤缓缓环视了一周,才开口道:“诸位,我蓝讯鹤何德何能能继任教主之位。我本落寞之人,是当年流教主垂怜带我入教。也是流教主,临危受命让我暂代十年教主之位等待青木玄铁令的出现。可是蓝某不才,没能救下流教主夫妇,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青木玄铁令,我实在是汗颜。” 铁陀不屑啐了一口:“话倒是说得挺好听的。” 不想下面却有人大声道:“蓝教主,你这十年为神教呕心沥血,你当这教主绝对实至名归。” 此声一起,便有无数的人附和起来,在他们的眼中蓝讯鹤俨然是理所应当的教主,这是毋庸置疑的。蓝讯鹤双眼有些眯着,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这十年来,正道四大门派一直都对我神教虎视眈眈,少主也是生死未卜。原本最该应当为教主的火大哥也在流教主死后不见了踪影。我不忍见神教千年来的基业毁于一旦,所以今日再次忝为教主,为的就是重振神教,一统天下reads();一个娱乐帝国的诞生。” 底下一阵附和:“重振神教,一统天下。” “我蓝讯鹤在此发誓,天火圣君为证,历代先辈为鉴,我蓝讯鹤定要率领大家重夺往日辉煌,让我神教成为天下第一大修真门阀。” 众教徒狂欢不已,仿佛在他们的眼中已经看到了蓝讯鹤口中所说的辉煌场景。就在众人都沉醉其中的时候,三个人影打破了这一场面。只见人群之中忽然跳起三个人,手里拿着刀纷纷从四个方向杀向蓝讯鹤。这场面变化的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蓝讯鹤冷眼看着这四个分明是想要了他命的人,手里却不见有任何的动作,甚至是像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青水和玄心纷纷起身闪到蓝讯鹤的身前,眨眼间便和这四个刺客打在了一起。 蓝讯鹤冷冷说了一句:“留活口。” 这个时候青木玄铁四堂堂主的实力便显露了出来,他们二人一人对付两人却不见落丝毫的下风,反而稳稳站着上风。如果不是为了留下活口,恐怕这四人早已经死了。随后众教徒反应过来纷纷包围了这四个刺客,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四个刺客没有办法逃跑了,只能束手待擒。 制服这四个刺客之后,青水和玄心跪到蓝讯鹤面前。蓝讯鹤看着两人,目光落在了玄心的身上:“玄心,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在这天火广场之上竟然有人混进来还妄想刺杀我。” 玄心道:“是属下失职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蓝讯鹤双目中红光泛起,一掌击在玄心的胸膛上,玄心受下这一击,身体飞了老远,重重摔在了地上,还吐了一大口血。木言和铁陀赶紧走过来扶起玄心,木言一把脉吓了一跳,这一掌竟然让他所有的脉络都断裂了,不好好调整几个月是断然好不了的。蓝讯鹤有意立威,这一掌自然是下了狠手的。 铁陀忍耐不住正要冲上去却被玄心用手死死按住:“不——不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铁陀恨恨地看着蓝讯鹤,但终究是没有什么动作。 蓝讯鹤看着这四个被擒拿在地的刺客,缓缓道:“青水,这几个刺客交给你了,给本座审问出是受何人指使。” “属下遵命,带走。” 青水命人带走了刺客,蓝讯鹤此刻再度走上高台,缓缓道:“诸位教徒,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不过不碍事,接下来继续大典,下面上歌舞。” 蓝讯鹤坐回一开始的位置,焱如玉关心地问道:“蓝教主没事吧,那些刺客可是伤着你了?” 蓝讯鹤呵呵一笑:“宵小之徒岂能伤到我,不碍事,火后,咱们继续看歌舞,不要让这些刺客扫了今日的兴。” 焱如玉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蓝讯鹤,不再说什么。 却说这一头,青水带人把四个刺客关进了监牢里,却对随从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众人都撤了出去,只剩下青水和四个刺客。只见其中一个刺客道:“青堂主,我们都已经按照你吩咐的做了,现在赶紧放了我们吧。蓝讯鹤做事狠辣无比,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四个刺客竟然是青水安排的是。蓝讯鹤一直对青水视若己出,青水也一直是蓝讯鹤的心腹,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是谁又能想到最想杀蓝讯鹤的却是青水。修真一途也是充满了背叛与被背叛。 青水露出诡异的笑容,阴暗的监牢里面透过窗上的一丝光芒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鬼一般诡异:“你们做的很好,我会按照约定放了你们。山下已经准备好马车,不过啊——你们怕是永远都逃不出这里了reads();最牛鬼仙。” 这四个刺客终于醒悟过来,青水是要杀人灭口,根本就不会放了他们。 “你这个混蛋,为——为什么?” “因为我做事比蓝讯鹤更狠辣,我是不会留下任何可以威胁到我的证据。” 话音刚落,四个人立觉身体不对,奇痒无比,心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原来,你——你早就给我们下好了毒。” “嘿嘿嘿,不错,还是极其稀有的九夏墨族钻心虫蛊。” “钻心虫蛊,你......”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像毛毛虫一般的绿色虫子从心脏处染着血破肉而出,掉落在地上。刺客的心口处留下一个硕大的窟窿,远远看去,分明已经没有了心脏,空荡荡的一片,看起来瘆人无比。四个刺杀蓝讯鹤的刺客就这么惨死在了监牢之中,只有青水一个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那就是服毒自尽,与他无关。 神火教玄堂 木言喂着玄心喝下一口药,玄心那苍白的脸色上终于有了一些血色之气。木言叹了一口气,略带埋怨的说:“蓝讯鹤下手真是太重了,这一掌差点就要了你的命。” 玄心微笑道:“你放心,他要真是想杀我,我肯定活不了。今天这么做不过是为了立威吧,毕竟在他的登位大典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是很没有面子。多谢你了,为了疗伤还为了煎了药。”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也不能做什么,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铁陀突然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还小心的关上门。玄心和木言都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铁陀慢慢走到床前,轻声询问道:“玄心,你给我说实话,今天那几个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 玄心一愣,不想铁陀会问这么个问题,笑着道:“不是我。” “胡说,你掌管防御事务,谁能逃过你的法眼混进天火广场里面。” “如果真是我,那么这件事发生我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你说我会去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吗?” “这么一说也对啊。那到底是谁啊?” “有一点可以肯定,是神教内部的人,否则不可能混进来。看来神教之中有人也想要他死,而且还想嫁祸在我的头上,好在我们的蓝教主也不是愚笨之人,知道不可能会是我。看来神教今后不会太平的。” 天火殿内 青水缓缓走进大殿之中,蓝讯鹤正在等待着他:“青水,审问的怎么样?他们招了吗?” 青水直接跪在地下,不敢抬起头:“启禀教主,他们事先就服好了毒药,死在了监牢里,属下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哦...”蓝讯鹤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不感到意味,反而是意料之中的一样:“看来这帮人是早有预谋,铁了心想杀本座,就没想过活着离开。青水,你说会是谁呢?” “属下不敢胡乱猜测。” “你说吧,这里只有本座和你,无妨的。” “属下认为玄心和焱火后都有可能是幕后主使。” 蓝讯鹤双眼闪过一丝光芒:“继续说。” “玄心他们几个心里一直都不认同教主您,甚至还怀疑流玉堂的死和教主您有关,所为其心不正,其行也就可疑了,再加上这次他本就负责独岐山的防守事务,让几个刺客混进来是很简单的,所以他逃脱不了干系reads();网游之纯洁盗贼。” “嗯,他们三人皆是流玉堂一手提拔起来,自然是不愿意百分百忠诚与我,确实值得怀疑,那焱如玉呢?” “焱火后虽然一直表现出对教主之争不感兴趣,也自立门派,但是她是不是真的服从于教主还未可知,而且属下总感觉她私下在谋划着什么。” 蓝讯鹤站起来,发出一阵大笑:“你说的不错,但是神教之中不想让我坐上这个位置的只怕还不止他们,但是我蓝讯鹤并不惧怕他们,有了对手这漫长的修行才有了乐趣,你说是不是青水。” “是。” 没人看到青水那低着的头脸上闪过一丝寒意,寒彻透骨。 天色黑了寒月如钩,白霜遍地,幽云如荒漠戈壁一般的土地在这月夜之中显得更加地凄凉,一丝凉意不禁涌上心头。 焱如玉并没有在独岐山上多逗留,当日夜里便率领手下的人回往莫孤山千玉洞。对于蓝讯鹤的登位大典,焱如玉本来就没有多少兴趣,答应前来参加只是为了向世人说明自己已经出关,顺便探探蓝讯鹤的底。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再多逗留反而徒惹是非。 凌月环依旧骑着白色骏马在马车的旁边走着,月色照耀下,她显得更加地妖艳动人,如尤物一般让人垂怜。 “环儿,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凌月环轻轻一笑:“除非师父这般的高手,否则根本刺杀不了蓝讯鹤,可是却有人安排了这一出,他的目的显然不是刺杀,而是栽赃嫁祸。” “嗯,你和我想的一样,只怕那人是想栽赃在我的身上。” “不过徒儿觉得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我们能想到这一层,那蓝讯鹤没道理想不到,可是他今天却只是把刺客交给了青水没有再说什么,这本身就不寻常。” “今日我见蓝讯鹤举手投足间似乎已经到达了近神境中阶,就算是我也有办法能全胜了,想不到十年之内他竟然能进步这么多,枉我闭关潜心修炼这么多年,却仍然在近神境中阶停留。” “师父,你可要小心了,蓝讯鹤无论是手段还是城府都是一等一的人,此人绝对不好对付。” “哼,我倒还不至于怕了他。只要找到了青木玄铁令,打开天火秘境,莫说他一个蓝讯鹤,就算是天泓和尚,玄玑老道,琼玉霍玄同之流,都不会是我焱如玉的对手。” 凌月环会心一笑:“师父的大业定能成功。” 江南逍遥峰 此峰高约一千零五丈,或许放于中州,巴蜀幽云等地来说实在是不足挂齿,但是在平原居多的江南地带却宛如鹤立鸡群一般突出来。所谓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而此峰天下闻名却是因为它的主人——玄宗子。玄宗子一届散仙,在逍遥峰上求仙问道,以至传闻中的入神境。传闻修道有成之时天地异变,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落峰顶,是以周围的人又把逍遥峰成为落雷峰,把玄宗子唤作落雷仙人。千百年来人们修仙问道,为的就是突破大臻之境以得长生,破解轮回,掌控生死,然而至今无人做到。曾经许多人认为,如果这世间有人能够做到,那么只能是这两个人可以做到,一个是神火教教主流玉堂,而另一个便是逍遥峰玄宗子。而流玉堂自摩崖峰一战死后,当今天下便只有一个入神境高手——玄宗子,无人望其项背。 流云与陆若雨经过数月的颠沛流离,几次生死边缘,终于是赶到了逍遥峰的脚下。从下往上望去,整座山峰郁郁葱葱,树木茂盛,灵气充沛,倒不失为一个绝佳的修炼场地,也难怪玄宗子会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山门。 第十六章 收徒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陆若雨望着逍遥峰,回想起这数月来的经历,当真是生死边缘几次擦身而过。当初,自己刚刚年满二十岁岁,在修行上也超越了许多人来到了炼神境。师父一声令下,叫我下山巡游天下增长见识与视野,万万没有想到自从在中州因为自己的一时善念救下流云,这一途竟是如此的凶险。不过,现在终于是到了逍遥峰,流云不用在漂泊经历那些危险了,自己也可以放下这份担子了。 “我们终于到了,走吧流云,要在中午前赶到山上。” 陆若雨走了几步发现流云并没有跟上来,转身一看流云仍然停留在地上,脸上挂满了失落的表情,并不是陆若雨心中想象的那么高兴。 “怎么了?” 流云埋着头,双手握成拳头,那指甲都深深陷进了肉里面:“我不想上去,我想跟着姑姑你。姑姑,真的就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吗,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不想去见那个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玄宗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别人我不愿。” 陆若雨看着流云,她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对自己的依赖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段时间以来,流云对她以姑姑相称,她又何尝不曾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只是这个孩子的身世太过惊人,让师父知道了是万万不能留下他的。 当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可是我却不能带着你。” “你就收我为徒吧,我会努力修炼的,哪怕是帮你打杂我都愿意。” “我们琼仙宫建派以来从来没有过收男弟子的先例,我是不能破坏这个规矩的。” 流云还想说什么,话都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或许他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吧。陆若雨看着流云,柔声道:“把你送到这里可是流星生前的愿望,我想你也不想让他失望吧。” 流云的脑海里出现了流星那张慈祥苍老的脸,还有临时前对他的关心。可以说,没有流星就没有他自己,他的命是拿流星自己的命换来的。 “嗯,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这逍遥峰本就不高,再加上陆若雨和流云一心赶路,不一会就快到了山顶。面前这一截山路此时却发生了变化,不同于之前的山路都是一些常青树木,到了这里却是漫山遍野的竹子形成的竹林,而且连一条像样的山路都没有了,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这葱葱绿绿的竹林一眼望不到头,如迷宫一般。 走了很久很久,原本早就应该到达山顶却仍然一直在这竹林里面转悠,很明显,他们被困在了这竹林里面。 “姑姑,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错,我想我们应该在一种奇异的阵法内,正是这阵法困住了我们。” “这个玄宗子搞什么啊,还弄个阵法来困人。” “似他这等高人做事自然不同寻常,没关系,只要是阵法就能破除。” 说完陆若雨拿出青碧剑在一棵竹子上刻下一个菱形,然后接着往前走,过了一刻钟左右竟然再次看见了那棵被刻了菱形的竹子,这下可以断定是一直在原地打转了。 “这竹林一直在流动,我观察其变化竟然暗含五行八卦,梅花易数的道理在其中。我们一直是自南朝北走,五行八卦中,南为离火,北为坎水,对应梅花易数中的离三坎六,这阵法又是一刻钟一变化。我们以此为原点,朝北走六步,然后掉头朝南行三部,以此进行一刻钟,应该就能走出去了。” 流云听得简直云里雾里,这五行八卦,梅花易数对他来说简直如无字天书一般晦涩难懂reads();骑士团的荣誉。而陆若雨懂得这些道家东西却和琼仙宫的来源有些渊源。四百年前,琼仙宫祖师清虚大师原本是道教一名普通弟子,因为犯了道教忌讳爱上了自己的师父,被逐出道教。师父的背叛和众人的唾骂让清虚大师心灰意冷,偶然间在江南幽若峰得到至宝日月金轮和日月化神诀,从此开宗立派,只收女弟子。虽然为修真门阀,但是道教一派的知识和礼数却传承了,所以江湖许多人都称琼仙宫为半个道教门派。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行走,终于是走出了竹林迷阵来到了峰顶之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山顶出奇的平坦。绿树环绕间,不远处有一座极具江南风格的小院,只是不在纵横交错的河流上,而是在这千丈峰顶之上,不是意料之中亭台楼阁,殿宇辉煌却别有一番的情调。静谧不已,耳边都能听到微风吹过竹林的磨沙声。 陆若雨走上前去,提气于喉:“晚辈琼仙宫弟子陆若雨有事前来拜见玄宗子前辈,还请前辈现身相见。” 声音在山间借着山风飘荡到了很远的地方,可是依旧平静如水,好像这里千百年以来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陆若雨接着道:“玄宗子前辈,晚辈陆若雨拜见。”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吱呀”声,那处江南小院的门缓缓打开了,走出的却不是玄宗子,而是一个童子,穿着灰色的道服,手里握着一柄扫帚,眼神奇怪地看着流云二人。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 陆若雨也是疑惑不已,这里分明就是玄宗子的居地,为何不见玄宗子而是一个童子在这里。 “小师父,请问玄宗子前辈在这里吗?” “哦,你们找我师父啊。” 师父?原来这位童子竟然是玄宗子的徒弟,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玄宗子从不收徒弟为何现在收了这么一个徒弟,陆若雨见这位童子浑身没有一点的道行怎么就是玄宗子的徒弟。陆若雨也不好多加猜测,道:“是的,麻烦这位小师父前往禀报。说是他故人之子前来拜见。” 那童子原本波澜不惊的表情瞬间一亮,看了流云一眼点点头道:“你可是叫流云?” 陆若雨和流云俱是一愣,不想这童子竟然认识流云。 “不用禀报了,你们进来吧。” 陆若雨一愣,这童子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一样,竟然可以直接进去,但见童子都这么说了也顾不得礼数带着流云走了进去。普普通通的江南小院,没有什么特别豪华的装饰,看得出玄宗子虽然有通天之能,但是却清淡无为,不好名利。 童子带领陆若雨和流云来到了后院里,这里的温度一下子就变低了很多。流云下意识地拱了拱手,似乎有些冷,陆若雨一身修为自然是不怕的。 童子推开最中间的那间房门,白色的寒气一下子从房屋内涌出来:“我等你们很久了,你们进来吧。” 陆若雨和流云相视一眼,面有怀疑之色,最终还是走了进去,一走进这房间里就发现整个房间堆满了冰块,就像是一个寒冰室一样,原来院子里怎么冷全是因为这个房间的原故。 待白色的寒气渐渐散去,陆若雨的表情呆住了,就在房间的正中央,一块高案上盘坐着一个人。此人不过中年模样,相貌英俊气度非凡,一身白衣,仙气凌然,只不过浑身都被冻住了,那黑色的眉毛之上全是白霜,不出所料这人应该死了,而且是死了有一段的时间了,只是因为处在温度极低的寒冰室之中才得以保存住肉身不被腐蚀。 “这位难道就是――” “不错,他就是玄宗子reads();外星合伙人。” 陆若雨大吃一惊,玄宗子竟然已经死了,这要是告知天下绝对是轰动性的一个消息。玄宗子身前医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不想却死得这么低调,以至于天下间除了这童子竟无一人知道。 “玄宗子前辈他过世了吗?” 那童子点点头道:“我是被师父捡来的,师父在十年前经过摩崖峰一战之后受了重伤身体就一直不好,就在两年前终于是油尽灯枯过世了。” 陆若雨仍旧是内心震荡不已,十年前的那场大战那个时候她还小并没有参与所以不知道详情。可是那一战是以玄宗子获胜流玉堂落败收尾,玄宗子得到了修真界第一人的名号。不想玄宗子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身受重伤,流玉堂身为神火教千年不遇的奇才当真有其厉害之处。这样一来,普天之下仅存的两位入神境高手就都已经陨落,再也没有凌驾于所有高手之上的绝对高手了。 只听童子接着道:“师父生前曾对我说,如果有人带着一个叫做流云孩子来找他,就让我把他们带进来,并把这封信叫给他。” 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颜色都有些发黄,看来已经有了些年月。陆若雨接过来看了看流云,估计这封信应该是留给流星的,于是便拆开来看。 玉堂兄所托付之人呈上: 我本一届散仙,无拘无束,做事不分善恶全凭喜好。出道至今不遇敌手,倍感孤独,直到遇见了玉堂兄。玉堂兄英姿飒爽,少年英才,与之交谈顿感天地之大,无所不及,我不过乃天地一片尘埃。不能一概而论。遂结成好友,数次对决,胜负五五开之间。当年摩崖峰一战,本是我与玉堂兄约定最终一战,决出谁是天下第一。不料有小人从中作祟,有人事先给玉堂兄下了毒药,所以那一战其实是我败了。事情未完,正道四大门阀的高手竟然早已经在暗中埋伏。混乱中我与玉堂兄夫妇走散,之后得知了他们夫妇双双殒命的消息,我甚是气氛。这些正道门阀口口声色侠义正道以天下为己任,却做出如此下流肮脏之事,实在是令人切齿,奈何我经过那一战也是重伤,虽得了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但终究是孤独一人。我曾许诺过,这一战如果我战胜了,会收留玉堂兄的孩子,无奈我拖着苟延残喘之躯等等了整整八年依旧没有等到那个孩子,或许他也遭遇了不测。玉堂兄夫妇虽不是我直接杀死却由我害死,我无脸前去见玉堂兄,死后我会让我收养的童子保存我的尸体,如果玉堂兄在天有灵请保佑他的孩子不死最终来到我的面前,任由他鞭挞我的尸体,任何人不得阻拦,并把我的一生修炼精髓《天地阴阳诀》授予他,望他继承我的衣钵,算是弥补我的一点罪孽。 罪责深重之人玄宗子顿首拜上。 陆若雨看完信的内容已经是被惊得无法言语,原来十年前的摩崖峰一战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在中间,难怪自己一直追问师父离师姐是怎么死的,竟是被四大门派合力围攻而死,所以师父才不肯细说。流云看着陆若雨道:“姑姑,怎么,这个玄宗子写信说什么?” 陆若雨看着流云,若真要算起来,正道四大门派竟然全是他的仇人,还是杀父杀母这种不共戴天的仇。到底要不要把身世和真相告示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告诉了他,他又会做怎样的选择,难道是去找四大门派报仇? 以后的画面陆若雨想都不敢想,必须隐瞒流云的身世,也不能把真相告诉他。那童子看着流云,询问陆若雨:“他就是那个孩子吗?” 陆若雨点点头,那童子道:“你们等等。” 说完走到玄宗子的尸体后的桌子上,有一个装饰很漂亮的暗红色锦盒,童子默默地拿出钥匙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一本古朴的书,递到流云的手里:“这是师父让我给交给你的。” 陆若雨一看,那本书的上面写着《天地阴阳诀》,正是玄宗子一身通天道行的来源,信上所说竟然是真的。这对于任何一个修真者来说都是无上的珍宝,有了它,也许不能达到玄宗子那样的高度,但是也能成为绝顶的高手reads();拔魔。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 陆若雨道:“这是前辈留给你的礼物,你就守着吧。” 流云收好那本书,朝着玄宗子的遗体磕了三个头。 陆若雨带着流云走出了那个江南小院,想不到当今修真第一人玄宗子就这么默默地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无一人知晓。纵横一声,死得却如此平静。 流云看着陆若雨道:“姑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流云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吧,他的身世已经这么悲惨了。 “流云,你真的愿意拜我为师吗?” 流云眼前一亮,像是遇上了极为兴奋地事情,高兴得不得了:“姑姑,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陆若雨看着山下的一切,山风吹拂过她洁白的衣衫,秀发掠过脸庞,温柔而美丽,长舒了一口气,道:“原本我以为把你送到玄宗子前辈这里就可以了,可是世事难料前辈他不幸去世了,你既然有意拜我为师,我岂能不收你,就算是要违背宫里规矩,顶撞师父,我也不能不管你啊。” “姑姑......” “还叫我姑姑?” 陆若雨一把跪在地上:“徒儿拜见师父。” “流云,我给你讲讲修炼一道的事情,你且听好。当今世上修炼法门虽然众多,但是在实力却有共同的境界划分,一共五个境界,每一个境界又分别为三阶,为初阶,中阶以及巅峰。由低往上依次是由神境,这是大多数人都能到达的境界,也是人数最多的境界。其次是出神境,在往上便是炼神境,到了这一境界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修道有成。为师就是在炼神境初3阶,再往上便是近神境,到达这一境界都已经是各派宗师,闻名天下的人物,这世间的顶尖高手了,例如各派的掌门。而在近神境之上的便是那传闻中的入神境,刚刚的那位玄宗子前辈便是这世间仅存的一位入神境高手,只不过现在已经不在了。” 流云的听得很认真,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这里有太多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在这里或许就能打败那些看似不能战胜的仇人,为流星报仇。 陆若雨见流云听得认真,微微点头继续说:“接下来就是我们琼仙宫,为正道四大门派之一。自四百年前清虚祖师创立以来宫中弟子都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绝不和魔教的人同流合污。” 说到这里,陆若雨有意无意地看了流云一眼,眼中有复杂神色移过:“这一点我要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背叛正道堕入魔教成为滥杀无辜之人。不然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会亲手杀了你。” 流云愣了一下,见陆若雨一脸认真的表情不似开玩笑,露出灿烂的笑脸:“不会的师父,我和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呢。” “好,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你为我琼仙宫第三代弟子,从今天开始你改名叫做珈云,再不可在他人的面前提前你以前的名字。” 流云跪下,朝着陆若雨缓缓磕了三个头,脸上却是高兴无比,好像只要能和陆若雨在一起,无论什么他都答应。 “那师父,这本书怎么办?” 陆若雨看着那本天地阴阳诀,缓缓道:“这是一本很厉害的法诀,又是玄宗子前辈留给你的,你就留下吧。不过我虽然同意你修炼这上面的功法但切记不能再人前显露出来,宫中规矩很是忌讳偷学他门功法。” “我知晓的。” 第十七章 虢月峒灭门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九夏位于华夏大地的最南端,有着这世界上最广袤的原始森林,野兽繁多,是以人迹罕至,几乎和寒川一样保留着自诞生以来的模样,没有多少人为的改变。更有传说在原始森林的核心内环之地常年有瘴气环绕,各种毒虫猛兽,凶猛之处和寒川的洪荒妖兽有的一比。但就是在这么艰险异常的一个地方,却仍旧是有人居住,他们在数量上不及中原人多,但是却有自己的文化和文字。九夏原始森林中,一共有五个种族共同统治着这片土地,分别是罕族,洸族,笙族,墨族,岚族,被称之为蛮夷五族。这五族虽不和中原之人有任何牵连,但是彼此之间都是常年争斗不止,因为他们都信奉一个神——森林女神。都认为自己是森林女神的直系后裔,其他的种族都是旁支,所以为了争夺原始森林的统治权,彼此间斗了几百年仍旧是不停息。 一个人影在这静谧森林间缓缓行走着。森林之中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大树木,这些树木少说活了上千年,哪怕是一丝的光线都不能投过那茂密的树叶渗透进来。所以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阴森不已,不分白天或者黑夜。常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行走,多半是要吓出病来,但是这人的步伐却没有一丝的凌乱,反而目的非常明确一般径直向前走,没有多余的动作更没有多余的话语,毕竟也没有人可以说话。 借着树林里一些发光的植物勉强可以看清这人的打扮,一身深紫色的长袍上面布满了褶皱与灰尘,应该是赶了很远的路。脸被那长长的兜帽遮住看不清样子。他就这么走着,一直走着,从进入九夏以来便这么一直在走。 终于,像是走到了时间的尽头,这静谧而黑暗的森林迎来了它诞生之初的几缕光亮。在紫袍人的前方,是一片人们居住的寨子。标志性的九夏吊脚楼,来防备这潮湿的环境。这些人穿着打扮和中原的人有很大的区别,穿着五颜六色的鲜艳衣服,头顶带着用蓝布结成的帽子。大人们都在愉快地交谈,而地上的一些孩子们则相互追逐嬉戏,一派安定祥和的场景,即使放在中原也并不会有这样的画面。 紫袍人看向路旁的一块石头上,用着古篆文写着“虢月峒”三个红色大字,紫袍人看着这三个字停顿了几秒便朝着里面走过去。峒里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个神秘的闯入者,脸上纷纷露出警惕的表情。也不见紫袍人有什么别的动作,就站在那里,接受众人的打量和目光,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不一会几个青壮的男子拿着那种一看就是用来打猎的长矛走出来围住了紫袍人,过会一个杵着拐杖的老者走了出来,看来应该就是这个村落的村长一类的人了。 那老者看着紫袍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中土人,你来我们笙族的地方做什么?” 这虢月峒原来是蛮夷五族中笙族的地盘reads();拔魔。 “我想要一件东西,拿了就走。” “很抱歉,你要的东西我们没有,你走吧,这里不欢迎外来人。” “我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虢月环,我只要它,给了我就走。” 所有的笙族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外来人,并不是因为这人是来要虢月环的,而是因为他竟然知道虢月环的存在,还清晰地知道虢月环就在虢月峒。那几个青壮的笙族士兵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紧盯着紫袍人,生怕他有什么危险的行为。笙族老者谨慎地看着这个外来人,但是他那一身打扮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是谁。 “你究竟是谁?这虢月环乃是我笙族百年来的宝物,更是我虢月峒的镇峒之宝,你一个中土人是怎么知道的?” 紫袍人低哼了一声:“这虢月环乃是天生灵器,什么时候成了你笙族的宝物了。我不喜欢说废话,把东西给我,我拿了就走绝不会多逗留。” “抱歉,做不到。” 老者话音刚落下,那几个青年壮汉握着长矛更逼近了几寸。 “就凭这些东西是阻止不了我的,何必为了身外之物而丢了性命。” “你们中土有句话叫做虽千万人吾往矣,而我们笙族叶有句话,有些东西比性命还重要。” 紫袍人长叹了一口气,沉默着没有说话,可是右手却从那紫袍之中伸了出来,握掌成爪,掌心间竟然凌空出现一团火焰,也不知是凭着什么在燃烧,颜色红艳无比,竟是非常难以控制的精纯之火。 ...... 天空之中,一群鸟儿惊慌飞过,像是在躲避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空气里融入了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让人不住的作呕。就在刚刚还生气勃勃热热闹闹的村寨,此刻却是一片死静,就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笙族人的尸体,有男人和女人,也有老人和孩子。或没有双手,或没有双脚,更有的连一具完整四肢都没有,死相俱是惨不忍睹。 屠杀 只能用屠杀来形容这一场灾祸,诺大的虢月峒,上百条的鲜活人命,一下就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些用竹子做的吊脚楼此刻都安静的燃烧着,不时地发出啪啪炸裂的声音,像是在为这个可怜的村寨默哀。 紫袍人,不,此刻应该是血衣人,浑身浴血,染红了他那原本紫色的长袍。兜帽帽檐仍旧有血水在滴下,却仍然是看不清他的脸以及表情。 紫袍人的手上提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或许是吓傻了,这个孩子在他的手里并没有大喊大叫大声哭泣,而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下,四肢无力地下垂着。若不是身子还在不住的发抖证明他还活着,其他看起来就和一个死人无异。 紫袍人提着孩子缓缓来到笙族老者的面前,此刻老者无力地坐在地上呼呼地大口喘气,头上全是血,旁边安静地躺着原本在他手里的那根拐杖。 “还是不肯说吗?” “你——你这个恶魔,我——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虢月环交给你。” 紫袍人身上杀意渐起,配合他此刻沾染血迹的长袍,看上去竟然真像地狱里的索命恶鬼一样。 “这个孩子还活着,是你们虢月峒最后的一点血脉,你也不想留下吗?” 笙族老者看着他手里的那个孩子,被惊吓的失去了聚焦的瞳孔以及那瑟瑟发抖的身子,老者一阵心痛:“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reads();土豪系统。” “在我的眼里没有孩子和女人,只要是妨碍了我,都得杀。” “这虢月环于你们修真之人什么作用都没有,你要它又有何用?” “对我而言是什么用都没有,但是对我正在做的事却是有很大的帮助。为了做成这件事我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哪怕是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永遭折磨,我都要做下去。” 这紫袍人实在是老者生平所见最凶恶的人,杀人不眨眼,哪怕是地狱的恶鬼也有所不及。他是绝对相信这个恶魔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这个孩子。看着周围全都死去的族人,老者欲哭无泪。他们这一只笙族人在这虢月峒平平安安地生活了上百年,不想今日竟然会遭受灭族之灾,这也许亦是天意使然。 “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放了那个孩子。” “没问题。如果你早点说,我又何必杀这么多的人” 说着紫袍人松开了手,那个孩子掉落在地上。已经麻木到不能感觉到疼痛,只是在不住的发抖。笙族老者艰难地爬过去,搂住这个孩子,孩子的身体冰冷不已,正在渐渐失去温度。 “孩子,你没事吧,快醒醒。” “快说,虢月环在哪里?” “寨子后面有一座森林女神雕像,虢月环就藏在雕像里面。” 紫袍人一个纵身飞起来,径直向寨子后方飞去,果然如老者所说,这里有一座雕像。这雕像是一个女子,穿着朴素的衣服,双手捧着一根树苗。这应该就是蛮夷五族所信奉的森林女神。紫袍人看着这雕像直接手起手落之间雕像就碎掉了,在雕像的里面放着一个散发着淡淡黄色光芒的圆环,在圆环的里面还有一部分就像是勾月一样镶嵌在圆环里面。 “虢月环,跨越千山万水,费尽心机,终于是找到了你了。” 紫袍人取下虢月环放进怀里,再度回到了村寨里。笙族老者依旧搂着那个孩子,希望让他从惊吓中赶快苏醒过来。紫袍人看了他们一眼从他们的身旁走过了。走了几步,却又再度停下来,缓缓转过身看着笙族老者和那个孩子。 笙族老者惊吓道:“你要做什么?虢月环也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怎样?” “对不起,我要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里距离离忧谷如此近,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留着你们只会暴露我的存在,所以我只能——” “嘭”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原始森林的外围,整个地面似乎都发生了轻微的颤动。火光蔓延起来,照耀着这一片的天空都印出了霞光 就在离虢月峒两百里的地方,有两个人看着远处冒出的滔天火光,那火焰似乎是要吞噬掉整个原始森林。这两人都穿着墨色的衣服,衣服的边角印有竹笛模样,正是离忧谷的边缘巡逻弟子。 “你看那边,好大的火啊。” “好像是虢月峒那里,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 两个身影迅速没入了森林之中,方向正是虢月峒。 黑暗之中,一棵大树的后面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正是先前的紫袍人,他看着离忧谷巡逻弟子前去的方向怔怔出神,然后慢慢向森林外围走去。 从此以后,笙族之中虢月峒一支销声匿迹,虢月峒一夜之间被灭族,无一人生还。 第十八章 拜入琼仙宫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话说那日,陆若雨带着流云到了逍遥峰却发现名震天下的玄宗子早已经在两年前去世。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入神境的逆天高手。陆若雨再三思量之后决定收流云为徒,带他回幽若峰琼仙宫。流云按辈分为琼仙宫三代弟子,珈字辈,遂改名为珈云。 幽若峰本就在江南境内,所以从逍遥峰赶到幽若峰不过半月之间就到了。不过琼仙宫和普乐寺却不一样,因为宫中皆是女子加之又是修仙门派,所以不对凡人开放。因而并没有直接上山的道路,只能飞行上山。陆若雨带着珈云御剑飞行,直接飞上山。从上方望去,整个幽若峰都是一片紫色,像是一片紫色的海洋。这是因为在幽若峰山上,漫山遍野都种满了一种淡紫色的兰花。山风徐徐吹过,这漫山遍野的紫兰花随风摇曳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浪,好一片美丽的紫色花海,当真佩服天地之间的造化可以创造出如此美景。不知是因为是修仙门阀还是这里灵气充沛,幽若峰山上的兰花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成为一种常盛花,组成了这著名的紫兰花海一景,美若仙境。 “哇,好漂亮啊,就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一样。” 珈云对幽若峰美丽的紫兰花海赞叹不已。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糟看见这么美丽的地方。 “这些花名为紫兰花,是我们的幽若峰的特产,整个幽若峰你随处都能看到这些紫兰花,紫兰花海是我们琼仙宫最出名的景色。” “师父呆的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样啊。” “珈云,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抓紧我。” 陆若雨带着流云来到了琼仙宫的宫门前。这宫门竟是全部用大理白玉石组成,上面还刻着极其复杂的图案,在这宫门的正中央有着一块巨大的碧玉雕刻而成的祥云图案,和陆若雨衣服上绣刻的祥云图案一样。毕竟是仙家大派,只这宫门便已经气派非凡,民间的皇宫也远比不上。看守宫门的却是两个年轻女子,穿着的衣服边角都和陆若雨一样绣有淡紫色云彩图案,看样子年纪和陆若雨一般大,见了陆若雨却要行鞠躬大礼。 “陆师叔,您下山游历回来了!” 竟是称呼陆若雨为师叔,流云微微吃了一惊。他哪里知道,陆若雨虽然年纪小,但是在琼仙宫中辈分却是极高。为琼仙宫宫主琼玉最小的弟子,是以很多年轻的三代弟子都要叫上她一声陆师叔,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嗯,师父她老人家在宫中吗?” “宫主正在养心堂做早课。” “好,我这就前去拜见她老人家。走吧,珈云。” 陆若雨牵着珈云的手走进了宫门,两位琼仙宫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陆若雨带着一个小男孩走进宫里面。 “珈韵,那个男孩是谁啊,没有见过。” “不知道,兴许是陆师叔的亲戚吧。” 幽若峰养心堂 此地身为琼仙宫宫主的居所却不是想象般的那样富丽堂皇,而是如农家一般木房石瓦,木篱笆围成了一片小院子,围绕着木屋栽满了紫兰花,三只仙鹤在花圃间挺着长长的脖子趾高气昂的来回走动。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几缕青烟围绕着木屋,让这里看上去更加地像世外桃源一般了。 一位穿着粉色衣衫的女子端着一碗清粥还有一碗淡素的青菜缓缓从外面走进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头上斜插着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至于流苏洒在青丝上,与陆若雨一身简约而美丽的打扮不一样,却是华丽富贵无比。此女子放在世间也是绝世之容,奈何眉宇间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闪烁不定。 木屋门前的木板上,盘坐着一人,一身像是道袍般的黑白格子长袍,双手捏着法诀reads();异世之光脑神官。虽明显看着已经上了年纪,仍旧有几分姿色。而且这一番令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气质却是普通人没有的。这位就是当今天下的顶尖人物,琼仙宫的宫主琼玉。 “师父,您的早点来了。” 琼玉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粉衣女子,道:“若素,你来了。” 这粉衣女子乃是琼玉的二弟子,陆若雨的师姐――张若素。 “若素,你师妹若雨还没有回宫吗?” 张若素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但随即就消失了,嘴上仍旧是道:“还没有师父。不过您不用担心,陆师妹一身修为若不是撞上了魔教那几个老魔头,不然是不会有事的。” 琼玉面露担忧之色,摇头道:“时间太久了,已经快接近半年了,早已过了当初约定的日子。若雨初次下山,涉世未深,她虽然看似聪慧但实乃善良质朴之人,我怕她中了邪人的奸计。你多派些弟子下山多寻找打听打听。” “是,弟子等会就去办。” 话音刚落,却见陆若雨款款走进了园子里。一身素若白衣,一尘不染。瀑布一泻般的青丝却只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绾住,那倾世的容颜有一丝疲劳之色,青碧剑则安静的躺在背上,不诉往昔。 陆若雨看见自己的恩师,那一直冷淡的脸上有了些惊喜的表情,走上前去,跪在琼玉的面前:“弟子若雨拜见师父。” 琼玉和张若素都是一惊,刚刚都还在谈论陆若雨,她眨眼间就回来了。琼玉多日不见自己的心爱的弟子自然是高兴不已,但是身为师姐的张若素却并不见怎么开心,反而有一丝恨意。 琼玉起身扶起陆若雨,眼里满是关怀:“回来了,回来就好,一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才回宫?” “说来话长,不过现下我有一事要和师父说。” 琼玉一愣:“什么事?” 陆若雨对着园子外轻喊了一声:“珈云,你进来吧。” 珈云早已在园子外等候多时,就等陆若雨喊他进去。搓了搓手迈着不太稳定的步伐走进了养心堂。琼玉和张若素见到一个男孩慢慢走进来,都不明白陆若雨这是要做什么。 “师妹,你这一回来还带着一个孩子是要做什么?” “师父,这孩子名为珈云,身世凄惨,亲人都已经死去,我下山巡游期间得幸救下他,他便一直跟着我,眼下他也无处可去。这孩子天资聪颖,善良勤恳,恳请师父准他入我琼仙宫,拜入我的门下。” 琼玉惊得说不话来,看着陆若雨,却见脸上神色坚定,似乎已是下了决心。她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张若素却抢先说了:“陆师妹,你可知道你现在说什么,琼仙宫什么时候收过男子为弟子了,我们宫里可都是女子。” “可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长大了就不是男子啦?陆师妹,就算师父老人家疼你,你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啊。” 琼玉仔细打量着珈云,又看了看陆若雨,缓缓道:“若雨,师父没办法答应你,若素说的不错,我们琼仙宫从来不曾有过男弟子,何况他又来历不明,所以这个孩子不能收下,你还是把他送下山吧。” 陆若雨内心一凉,望向珈云,他的脸上也是一片失落之情。心里像是被人拨动了痛的心弦,陆若雨朝着琼玉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并且把头深深埋在地上,虔诚道:“师父,这孩子孤苦无依,心地善良,还请师父慈悲,收下他reads();狂仙。” 琼玉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师父心狠,琼仙宫四百年历史从来不曾有过男弟子这你是知道的。” “但是却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收男弟子。” “话虽如此,当年祖师清虚大师最是痛恨男人,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宫里从未有过男弟子,这已经是约定成俗的了。” 陆若雨抿着嘴,像是在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微弱但清晰可见:“清虚祖师只是因为被男人所伤,就让我们后辈来承担她的所有愤怒,这本就不合理,弟子以为琼仙宫早该改变这些规矩了。” “放肆。” 琼玉一声大喝,一巴掌狠狠扇在陆若雨的脸上,陆若雨那白皙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惊心动魄。陆若雨五岁便拜入琼仙宫琼玉门下,资质极高。入门不过几年便已经超过了许多的同门师姐,甚是得琼玉喜爱。这么些年来琼玉虽然在修行上有责骂过陆若雨,但是从未动手打过她。这一掌,实在是因为生气至极才打了下去。 张若素看着陆若雨,嘴角挂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珈云见状飞速跑到陆若雨的身前张开双手护着她,迎着琼玉没有一丝退让:“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凭什么打我师父?” “师父?凭什么?哼,凭我就是她的师父,这里没有你的事,你给我让开。” 珈云仍旧是站在那里不让开一丝一毫,眼神是如此的坚定。放佛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一寸都不让:“你要想伤害我师父就先杀了我。” 陆若雨拉住珈云的手,轻声道:“珈云,不得无礼,这位是你的师祖。你先站在一边去,我来处理。” “可是她――”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珈云无奈,只得愤愤站在一边。 张若素唯恐天下不乱,指着陆若雨道:“陆师妹啊,你可知你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清虚祖师那是我们能评论的吗。枉师父这么看重你。” 陆若雨低着头,但仍旧是坚定道:“弟子不该评论清虚祖师,徒儿知错,但是徒儿已经答应收珈云为徒,师父不是常教导我们做人首先就要讲诚信吗,我岂能失信于一个孩子,弟子认定了他就是我的徒儿,不然,哪怕是退出琼仙宫,弟子也要带着这个孩子。” “你――你――” 琼玉看着自己这个最心爱的弟子,她的性子自己是完全清楚的。只要是陆若雨认定了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怕自己这个师父也劝不了。 无奈最终长叹一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依你吧。你说的对,虽然琼仙宫从来没有收过男弟子,但是却并没有规定不能收。你这弟子看起来对你也是忠心。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宫中女弟子众多,他一个男子要是敢乱来,做什么不轨之事,我是断然饶不了他的。” 张若素疑惑地看着琼玉,她万万没有想到琼玉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陆若雨却是高兴不已,没想到师父就这么答应了,当即连磕三头:“多谢师父成全,如果珈云真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不用劳烦师父,弟子自会清理门户。” “竟做一些让我心烦的事,你们赶紧都走,我要打坐静修。” “弟子告退。” 陆若雨领着珈云退出了养心堂,张若素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看了看琼玉已经闭上双眼在打坐,显然是不想再多说什么。自己一肚子的话也只能憋回去,只得也离开了养心堂。 第十九章 入门修炼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张若素走出养心堂,迎着前方的陆若雨和珈云走了上去。 “陆师妹,你且等一下。” 陆若雨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张若素,脸上有些疑惑:“师姐,有什么事吗?” 张若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量了一番珈云,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陆若雨:“师妹你费尽一切都要收这个孩子为徒,他到底是什么人?” 陆若雨听出张若素话里有话,但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淡淡道:“不过是我下山救下的一个普通的孩子。” “普通的孩子你会这么上心?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师姐你多虑了,现在我要回榕园了。” 说完也不管张若素那一番难看的表情,牵着珈云径直走了。珈云回头还对张若素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张若素恨恨地看着陆若雨离去的背影,暗自道:“别以为师父喜欢你就以为这琼仙宫宫主之位就一定是你的,我能把离若薰搞倒,自然也就能把你陆若雨搞倒。” “师父,你那个师姐我好讨厌她,感觉她老是说你的坏话。” “她和我一向不和,我已经习惯了,不去招惹就是了。” 陆若雨在琼仙宫所居住的地方称之为榕园。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在这个小小的园子里栽了一株硕大的榕树。这株古老的榕树已经活了好几百年,比琼仙宫的历史还要久。整个园子都在这株巨大榕树的光荫下。园子里还种了一些草药,是以整个榕园都飘荡着一股淡淡地药香味。一栋古朴的小木屋坐落在里面。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仙境一般,安静而恬淡。人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就算是普通人想必也能长命百岁吧。 珈云一路都在惊叹琼仙宫的美丽景色,他从小在幽云长大,见惯了那种荒凉的隔壁孤山,磅礴大气般的场景,江南这田园诗歌般的风光美景自然是没有见过的。 “从今天起,我们师徒二人就在这里求仙问道。我会开始传授你我们琼仙宫的修炼法诀――日月化神诀。修行一道,持久而艰难,还会有许多危险,但若你能一直保持本心不变,终有一天你会证得大道,也许有一天你超越我会达到玄宗子的境界,成为入神境的绝世强者。珈云,我对你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珈云激动地看着陆若雨,久久不能言语。自从认识陆若雨以来,陆若雨生性沉默,说话也不多。这还是第一次对他说出如此肯定的话。心里高兴得不行。 “姑姑,不,师父,徒儿定当全心修炼,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陆若雨点点头,指着那株古老而巨大的榕树,道:“那株榕树上有一个树屋,以后那里就是你住和休息的地方。” 珈云顺着方向望去,果然在枝繁错杂的树干之间有一座小木屋,里面还有淡淡灯光冒出来。旁边还有一个树藤做成的梯子挂在那里。 “树屋啊,感觉好棒啊reads();怒踏天穹。” 陆若雨望着那树屋怔怔出神,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刚刚拜入琼仙宫的时候也是住在那个树屋里的。” “原来师父也住过,那当时这个屋子里是住的什么人?” 陆若雨看着珈云,想起了什么故人,一丝伤感爬上脸庞:“住的是我的一位师姐,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珈云知道自己触到了陆若雨内心伤心的事情,不再多说话。 打扫完整个榕园已经是晚上了,毕竟陆若雨有数月都没有回来,这里有点脏也是很正常。陆若雨看着珈云缓缓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我也要做晚课了。” 珈云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确是累的不行了。连着半月的赶路,到了琼仙宫又马不停蹄地去见琼玉,中间更是没有片刻的休息。这下总算是安家了。 和陆若雨道别之后珈云便独自一人爬上了自己的树屋。长这么大以来,和流星一起睡过地上,睡过草垛,甚至睡过沙漠,就是没有在树屋上睡过。走进树屋一看,倒也是简单之极,一张铺着杂草的木床和一张小桌子,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珈云可不管条件简不简陋,倒床就睡,不一会就已经呼呼入睡,鼾声大作,睡得倒是挺香。 陆若雨走进屋子里,这里的所有都是那么的熟悉。自己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有她童年的所有记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大榕树树叶间的缝隙射进木屋,照射在珈云的脸上,强烈的太阳光直接射醒了他。珈云翻身起来,昨晚总算是睡了一个不担心的好觉,没有被任何人打扰。 一溜烟珈云便从榕树上下来,却发现陆若雨却早就起来了,正在药草圃里仔细浇着水。 珈云尴尬不已:“师父,这么早你就起来啦。” 陆若雨依旧是不冷不淡道:“早?太阳都已经升起了还早。修仙之人争的正是每分每秒,你如此挥霍时间怎行?要知道就在这点时间之内已经有许多的人超越了你。” 珈云尴尬不已,低头道:“我知道了师父,我下次注意。” 陆若雨指了指一旁放在地上的竹篓,竹篓里面还有一把柴刀,语气之中仍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变化:“我们琼仙宫的新进弟子都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入门修炼才会正式传授日月化神诀。而我的入门修炼就是。你背着这个竹篓,拿着这把柴刀到榕园后面的那片紫竹林里砍满一竹篓的竹子背回来。” 入门修炼竟然只是砍竹子,珈云心里有些疑问“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现在就开始,不砍完不许回来。我等会也要去修行了。” 陆若雨的表情瞬间变得严格无比,就像是完全不认识珈云一样。珈云无奈,只得马上背起住竹篓拿起柴刀跑向那片紫竹林。陆若雨看着珈云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淡淡道。 “离师姐,我瞒了天下所有的人把你的孩子放在我身边,想让他忘却身份忘记仇恨,作为一个普通人健康成长。离师姐,我这样做对吗?” 像是在问别人,更像是在问自己。然而并没有人能给出答案,这世间的对与错,谁又能肯定的给出答案呢,我们不都是活在对与错这套悖论的夹缝中吗? 此时还有两个时辰就快要到正午了。太阳温暖地照耀在山坡上,让这有些冰冷的山上变得有些暖和。珈云看着漫山遍野的紫兰花,心情大好。 轻轻抚摸着每一株的紫兰花,鼻尖浸淫着淡淡花香。现在自己终于成为了琼仙宫的一员,还是成为了陆若雨的徒弟,这一切的一切对于珈云而言是幸福的reads();王者好莱坞。他现在认为他就是一个幸福的人。曾经他以为他是被老天遗忘的一个孩子,双亲在自己还未懂事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唯一的亲人流星也为了救自己而死去。曾经的珈云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孤独一个人,迷茫到看不见未来。直到他遇见了陆若雨。就像仙子一般随风而来,几次不顾危险救了自己的命,在彩叶林那一次更是差点死过去。这份恩情珈云想用自己的一辈子去报答。现在他成为了陆若雨唯一的弟子,就可以一直在她的身边了。自己好像又从孤独的一个有了亲人,这真是一件想想都令人高兴的事。 珈云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都笑了出来,全然忘记了他要办的正事。慢慢悠悠走到了这片紫竹林的面前。珈云微微吃了一惊,不得不说在幽若峰这修仙胜地似乎什么东西都长得高大无比,哪怕是这山上的竹子比山下的都要高了很多。这些挺拔的竹子浑身都是紫色的就连那密密麻麻的竹叶也是,刚好这幽若峰紫色的主调相搭配。 珈云缓缓走进这竹林里,阳光瞬间暗淡了许多,气温也下降了几分。搓了搓手放下竹篓,拿出柴刀随便找了一棵紫竹砍下去。 “梆”的一声,就像是一刀砍在了铁块上面一样,从柴刀上传来巨大的震动,震得珈云往后退了一步,虎口生疼,手都有些发麻,而反观竹子除了有一个小小的口子竟然是毫发无伤。珈云郁闷了,这幽若峰上的紫竹竟然这么硬,刚刚那一砍虽说没有用尽全力但是也去了七七八八了,竟然只留下了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口子。这已经不是属于竹子的硬度,就算是石块也不过如此。 看着这空空如也的竹篓,珈云感觉到一阵凉意,这要是砍满一竹篓的竹子,到天黑都不一定能砍完。终于明白为什么陆若雨让他来砍竹子作为入门修炼了,这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我的天呐,为什么竹子都这么硬啊。”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下午。珈云满脸都是汗水,仰天倒在竹林里,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不停的大喘气。一旁的竹篓里,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节竹子,连竹篓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这么长的时间,珈云竟然只砍完了一根竹子。 珈云抬起自己的双手一看,虎口出红得发亮,还有鲜血渗出,手掌间磨出了水泡,样子惨不忍住。 “不行啊,再砍下去这双手就没了。可是任务还没开始啊,师父啊,你可真是会挑任务。” 耳边传来涛涛的水声,这周围似乎有河流,还是一条不小的河。在这山上竟然还有河,这一下子勾引起了珈云的兴趣,加之口渴又想喝点水。珈云循着水声慢慢走过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紫竹林,来到了一片悬崖处的崖底,见到这里的景象珈云再一次被震惊了。 面前是一潭碧绿的水潭,潭水清澈无比可以清楚地看见水的底部还有鱼儿缓缓游过,旁边的石碑写着碧幽潭。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悬崖之上,有一片巨大的瀑布倾斜下来,水量饱满而湍急,仿佛从天上落下来,带着一股惶惶天威一注而下,落到下面深深地水潭里,激起几丈高的水花。这壮观的景象珈云乃是生平仅见,简直都看呆了。他哪里又知道,这天河瀑布也是琼仙宫最富盛名的景观之一。 珈云弯下腰把那双已经惨不忍睹的双手伸进碧幽潭里面,碧幽潭水清凉无比,刚好缓和了他那双烫得不得了的双手。 “哇,真舒服啊。” 这清凉的潭水一下子就祛除了珈云身上的疲意,整个人也瞬间清爽了许多。双手捧起一点水喝下去,凉彻心底,当真是舒爽无比。 “不愧是仙家大派,随便一点水都和凡间的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女子的争吵声。珈云刚刚拜入琼仙宫,所见过的人不过就是陆若雨,看守山门的珈韵珈心,还有那凶婆一般的琼玉和处处和师父作对的张若素,其他的琼仙宫弟子是一个都没有见过。正巧过去打个招呼,大家认识一下。这么一想,便这么去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正事――砍竹子。 第二十章 珈蓝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三个女子,其中两个紫衣女子,还有一个是也背着竹篓的蓝衣女子。年纪都很小,比上珈云也就大了几岁的样子,看样子都是琼仙宫的三代弟子。那两个紫衣女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那个蓝衣女子看一眼就能吸引人的目光,倒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么的漂亮,相反,她长得让人反而觉得很害怕。 一个亭亭玉立般年龄的少女,左脸上却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疤痕,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残留下来的疤痕,看起来非常的可怖。可以说这个女孩的容貌完完全全是被这个伤疤给毁了。琼仙宫里的女弟子都是美丽清理,超凡脱俗的,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看起来丑陋无比的女弟子。却见那两个紫衣女弟子其中一个对着蓝衣伤疤女子道:“到哪都能看见你这个丑八怪,真是坏心情。”说着还推了蓝衣女子一把,蓝衣女子也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 另一个紫衣女子也附和道:“就是,为什么李师叔要收这样丑的人为徒弟,简直是丢我们琼仙宫的脸reads();万族王座。” 面对这两人的羞辱,蓝衣女子却并没有回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这一点倒是让珈云想起了同样面无表情的陆若雨。那蓝衣女子想要绕开这两人离去,奈何那两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她离开,总是堵在身前。 “怎么,珈蓝,我们说你你生气了,还是你觉得我们说的没有道理?” 原来这名脸上有着触目惊心伤疤的蓝衣女子名叫珈蓝,珈云猜的不错,她是琼仙宫的三代弟子。珈蓝低着头摇了摇头,却仍然没有说话。 那紫衣女子得理不饶人,接着嘲笑道:“我们琼仙宫是公认盛产美女的地方,就连魔教的人都称呼我们为仙子,你长得这般吓人就不要一天到晚到处乱跑,被人撞见了还以为是见了鬼呢。” 说完两个紫衣女弟子笑得合不拢嘴,但是珈蓝似乎完全不在意。仍然是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已经是习惯了这羞辱一般。一旁的珈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欺负人也该有个底线,这么欺负人的绝对不能忍。 珈云兴冲冲地走上去,不由分说地把珈蓝拉到自己的身后,指着两个紫衣女弟子道:“我说两位师姐,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突然闯出一个男的,三个女的都是吃惊不已,尤其是被莫名拉到身后珈蓝,疑惑而谨慎地看着珈云。 “奇怪,琼仙宫里面怎么会有男的?” 珈云怕被误会为闯上山的贼,赶紧解释道:“在下是陆若雨师父新收的弟子,名为珈云。” “好像昨天是听宫主所说陆师叔收了一个男孩为徒弟,长得倒是挺俊俏的,却这么没有教养,果然是不能同意收男人的。” 珈云还没有说什么,却反倒先被人说没有教养,这下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道:“我说两位师姐,你们这样欺负同门弟子你们还说我没有教养,这倒是恶人先告状啊。” “你一个新进入门的后辈,你说是谁恶人?” “这位师姐不过是受了意外才导致这样的,试问一个女孩家的谁愿意变成这样,你们却还百般羞辱她,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这是有教养的行为?” “她生的这么丑,丢了我们琼仙宫的脸连说一下都不行吗?” 珈云一阵大笑,仿佛是在嘲笑这两个弟子的无知:“笑话,我们琼仙宫乃是名门正派,一向都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什么时候以貌取人过了。依我看啊,若不是这位师姐脸上这点疤痕,只怕比你们两个要好看多了。” 两个女弟子被珈云气得满脸通红,珈蓝眨了眨眼看着珈云的背影,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她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竟然拿我们和这个丑八怪相比,要知道就算是你师父见了我们师父都要叫上一声师姐,论辈分你还差得远呢?” “咦!让我猜猜,你们师父不会是那个长得没我师父好看,道行也没我师父高的张若素吧。” 两个女弟子指着珈云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竟敢侮辱我们师父,你给我们等着。” “我等着你们哈,不送。” 那两个女弟子被珈云气得七窍生烟,灰灰溜溜的跑了。珈云看着他们仓皇而逃的背影,高兴的不得了,一扫之前心里的郁闷:“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哎,珈蓝师姐......” 回过头才发现珈蓝早已经背着竹篓走了很远了。珈云一路小跑追上去,拉住珈蓝的手reads();武侠世界逍遥行。珈蓝突然回头盯着珈云的手,目露凶光,珈云竟然吓得缩回了手。 尴尬道:“对不起,师姐,我只是想叫唤你,我以为你没有听见。” 珈蓝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嘴巴然后摆手,珈云瞬间明白,原来这位师姐竟是一位残疾——不能言语。难怪从刚才开始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是面对别人那样的羞辱也不反驳,竟是一个哑巴。珈蓝目光扫到了珈云那双因为砍紫竹而沧夷满目的手,眼神动了动,突然放下背上的竹篓,从里面拿出一株像是狗尾巴的草的植物,不过却是蓝色的。 没有任何的前奏,珈蓝取出那株蓝色的植物放到水潭边的一块石头上,用手沾起一点潭水浇在上面,然后又拿起一块较小的石头子,狠狠地砸在那株植物上。顶端尖上如稻穗一般的东西立刻被碾碎成一团。珈蓝拾起被碾碎的草药敷在珈云受伤的双掌间,然后均匀抹开。一股清凉之意从手上传来,感觉麻酥酥的,那一直肿烫的感觉也没有了。原来珈蓝用草药帮他治疗的。 “谢谢你师姐。” 珈蓝没有多搭理他,再度背上自己的竹篓向着天河瀑布的上游走去。珈云望着珈蓝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珈蓝好孤独。她年纪和自己相差不大,在这琼仙宫里也没有什么朋友,自己又不能说话。有那么一瞬间,珈云有些同情,不是同情珈蓝,而是想起了当初无助的自己,竟是那么相似的境遇。珈云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修炼还没有完成呢,一路跑到紫竹林,望着这一根根挺拔高大的紫竹,再看看自己竹篓里那几截可怜的紫竹,珈云欲哭无泪。 珈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榕园的,只是知道天色已经很晚了,太阳都已经了落山两个时辰了。珈云回到榕园里,是又累又饿。忙活了整整一天,什么都没有吃总算是把这一竹篓给装满了竹子,任务完成了,过程是艰难的。 珈云走进屋子里,发现陆若雨正在做晚课安静的打坐。听到珈云进来的脚步声,陆若雨缓缓睁开眼睛,道:“回来了,任务完成了吗?” 珈云把竹篓往陆若雨的眼前一放,得意的道:“当当当当当,大功告成,师父,我厉害吧。” “就这么一点你竟然花了一天的时间,为师当初第一次也不过半天时间。” 珈云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很难想象当初陆若雨一个女孩子竟然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砍了那么多的紫竹,这简直违背常理。不会是这几年间琼仙宫的紫竹变坚硬了吧。珈云垂头丧气,本以为忙活了一天,陆若雨会说一些鼓励他的话,没想到鼓励没有反而被数落了一顿。陆若雨看着珈云,脸上的神色放缓了许多,隐隐有关爱之色。 “一旁的桌子上还有饭菜,是热的,赶紧趁热吃了吧。” 珈云大喜,来到桌子上一看果然还有一桌子的菜,都还冒着热气,有清蒸鲤鱼,蛋炒小白菜等等都是珈云喜欢的。 “师父,你太好了,我喜欢吃什么也只有你知道了,你的手艺最好了,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 珈云感动不已,这段时间以来,在前往逍遥峰的路上,除去住店,基本都是陆若雨下厨给珈云做吃的,对于珈云喜欢吃什么陆若雨自然是知道,而陆若雨的手艺如何,珈云也是清楚很。 “师父,明天还要继续砍竹子吗?” “自然是要的。” “啊,还要砍啊,这得砍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教我修炼法诀啊。” “砍到你只需要两个时辰就砍完这些竹子还不累的时候就可以了。” 珈云一阵郁闷,不知道那得到什么时候,瞬间对修仙一途有了那么一丝不自信reads();武尊道。这一点自然也被陆若雨看出来了,便寒声道:“如果坚持不了,你可以下山,不用跟着我。” “开玩笑,这点苦我怎么吃不了,我吃过的苦还多着呢。对了师父,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一位叫珈蓝的师姐,你知道吗?” “你打听她做什么?” “今天我见到宫里的其他弟子欺负她,我就帮了她,她也帮了我。” 陆若雨叹了一口气,带着遗憾的意思:“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比你早两年进入琼仙宫,乃是琼静师伯门下李若初师姐的弟子。年纪不过长你两岁,也是家里全部的人都被仇家杀害,左脸还被仇家烧毁了,拼了命逃到了琼仙宫。李师姐见她可怜就收入门下,但是她对修行一道完全没有资质,但是却对草药很有天资,能辨认许多的药性,所以便负责采集草药的事。” “哦,这样啊。那师父我去休息了。” “去吧。” 珈云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却发现小木屋里的桌子上有一个小药瓶,上面写着清凉散。珈云知道这是琼仙宫特质的一种外伤药,之前用过,治疗外伤的效果非常好。原来师父虽然嘴上漠不关心,其实心里是惦记着自己的。珈云把药瓶握在手里,感觉心里都暖暖的。 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本书,正是之前在逍遥峰玄宗子送给他的那一本——《天地阴阳诀》,珈云记得陆若雨曾清楚地说过,自己可以偷偷修炼这本功法,但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也不能再人前显露。只见翻开功法的第一页便写着总纲: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我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颂持万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只这几十个字,便已经包罗世间万物,天地诸相。珈云虽然于修仙一道什么都不懂,但也在看到这几个字之后心里顿升一种世界宽阔,而自己渺小之极的感觉。玄宗子何许人物,生前是天地间一等一的人物,他自己的修炼总结自然暗合天地运转之理,越是接近自然,就越是强大无比。 前面的内容是讲一些基本的入门打坐和呼吸吐纳之法。珈云看了一下,一身的疲劳之感一下子就不见了,完全被这《天地阴阳诀》给吸引住了,坐在床上开始运行起功法中所说的呼吸吐纳之法。与常人呼吸进的空气不同,经历过这种呼吸法门吸入的乃是天地间自然存在的灵气,灵气一进入体内便会立刻和血肉融合,从而达到锻炼血肉的目的。而呼出去的则是一身的污浊之气,达到净身的效果。几个周天下来,全身的重量都减轻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放佛充满了力量。 珈云感觉自己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里面宽广无比,可以任你遨游。或许,或许,自己真的可以成为玄宗子那样的人,那样自己就有力量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第二十一章 榕园斗法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自从那日之后,珈云便要每天都要砍满一竹篓的紫竹。珈云本以为在之后的入门修炼中一定会一如既往的累,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经过了第一天之后再去砍那紫竹,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硬了,感觉上就像是变软了一点。所以第二天在傍晚的时候就砍完了。在这之后,珈云是一天觉得比一天简单,完全不像第一天那么艰难。好像这些紫竹越来越软,自己的力气反倒是越来越大,也没有以前那么累了。珈云终于渐渐明白了过来,这一切都是陆若雨的良苦用心。让他每天都去砍紫竹,目的是为了锻炼他的身体和体力,这样一个月下来,他的身体已经锻炼的比普通人要强壮了很多,寻常的风寒小病已经伤不到他身体一丝一毫。 其实珈云能进步的这样快,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他每晚都修炼《天地阴阳诀》的原故。《天地阴阳诀》所记在的法诀接近于天地的本质真理,其中的种种更是让珈云受益匪浅,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算是在修真界入门了。 这段时间以来,也常常能看到珈蓝来到山上采集草药,但是无论珈云怎么和她打招呼,珈蓝都是视而不见,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一样,搞的珈云也是很无奈。珈云本是同情她的遭遇想要和她成为朋友,奈何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这一日,珈云早早的就背着竹篓回到了榕园,时间还没到正午,太阳刚刚绕过树梢而已,他就完成了一竹篓的竹子,而且从神色上看去气定神闲,丝毫没有疲惫之色。他往日都没有这么早回到榕园,今天回来特意悄悄看看陆若雨的修炼reads();星河巫妖。 还没有进入榕园,便从里面听到了争吵声。榕园里此刻竟然还有其他的人。只见在那巨大的榕树下,站着四个女子。陆若雨依旧是一身白色素衣,头上只扎着白色发带,如此简单的装扮就已经冠压在场的所有人。另一边的三人,珈云都认识,当先那一个粉色长衫的美艳女子,正是张若素,而她身后站着的正是一个月前在天河瀑布欺负珈蓝的那两人。 只听张若素饶有兴致地看着陆若雨:“陆师妹,我听师父说你最近修炼又精进了不少,隐隐有突破炼神境初阶,达到中阶之势。” 陆若雨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张若素:“师姐,我只不过有所感悟,要达到炼神境中阶还差着机缘巧合。” “师妹何必客气,你入门不过几年便已经达到了炼神境,我这入门几十年的师姐是和你没法比啊。不过啊,我最近也很想和师妹切磋一番,我相信无论是对你还是我,都会有好处的。” 珈云立刻明白这张若素又是来找碴的,却见陆若雨淡然道:“既然师姐提出来,师妹怎敢拒绝,请。” 张若素的脸上浮过一丝得意之色,嘴上没有说话手上却有了动作。见她右手捏着兰花指缓缓抬起来,掌间竟是出现了一朵洁白的花,通体洁白,成六瓣绽放开,中间立着几须黄色的花蕊。珈云也算是见过了不少的法宝,周不同的磨魂刺,许千殇的百花扇,就算是达三顺的幽灵鬼手也见识过了,唯独没有见过这么独特的法宝,竟然是一朵花。 陆若雨看着那多白色的妍素花,脸上隐隐有痛惜之色,这一点的神色变化也被张若素抓住了:“怎么了师妹,看到这妍素花,想起了什么旧人吗?” 这件法宝也是有来头的,名为妍素花,原本是生长在北原极北之处的万古沼泽中的一朵异花,名为流泪花。也不是现在这样的通体白色,而是有着赤橙黄绿青蓝六中色彩,每一片花瓣一种色彩极是好看。传说这花在万古沼泽之中开放了上千年,永远不会凋谢,每到月圆之夜六色花瓣上都会分泌出像泪水一样的花蜜,是以被称为流泪花。 当年琼玉的大弟子――离若薰,少年有成,深得琼玉宫主的真传,不远万里,历尽千辛万苦到达北原的万古沼泽摘下这朵流泪花,然后炼化成法宝,褪去了鲜艳的六种颜色,回归本色――白色,也改名为妍素花。更有传说,神火教前任教主流玉堂也曾经伤在这妍素花下,其威力可见一斑。离若薰在摩崖峰死后,这妍素花的下落也没人知道了,原来是到了张若素的手里。 陆若雨淡淡地看着妍素花,道“原来师父把妍素花给了你。” “不错,可是师父她老人家还是更疼你,把青碧剑都给了你,要知道那可是师父年轻时候的配剑。” 陆若雨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呛”的一声拔出了青碧剑,淡淡青光流转于剑身,的确不是凡品。 见状,张若素也不再说话,神色也严肃起来。陆若雨一身修为可不是开玩笑的,自然得认真对待。只见她手上的妍素花突然起了变化,自己离开主人的双手凌空飞到身前,白光照耀,化作几道凌厉的白刃冲击过来。陆若雨一剑挥下去,以同样的招数发出几道青刃,两道颜色各异的光刃撞击在一起。还未结束,下一刻陆若雨已经使出长虹贯日化作一道青光冲了过来。不料张若素也非等闲之辈,早就做有准备。那停在空中的妍素花,突然其中的一片花瓣离开花的主体,眨眼间就变大了几十倍,化作一个白色的屏障挡在张若素的身前。 “锵” 青碧剑剑尖抵在白色花瓣上,再也不能前进一寸,即使是以青碧剑之利也不能破除这看似不起眼的白色花瓣屏障。 “好,师父好厉害。” 张若素身后的两个弟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判断出了自己的师父占了上风在这一个劲地鼓掌叫好,珈云一白眼表示不屑。张若素的嘴角也挂起一丝得意reads();异世界的魔王大人。不过陆若雨仍是淡定的多,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一击未成,陆若雨退回来,横剑于胸前,眼神凌厉地看着张若素。静止在空中的青碧剑,也没见陆若雨手上有什么动作,但是剑身却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变成几个影影绰绰的剑影在那里上下摇晃,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青碧剑本身,哪些才是剑影。接下来的场景更加地诡异,给人的感觉就是陆若雨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很多,只是轻轻移动剑身都能抽出一连串的剑影,就像是同时在挥舞着好几把剑一样。 张若素的神色也紧张起来,眼睛紧盯着陆若雨的双手和她手中的青碧剑,嘴里冷冷道:“哼,螺旋剑阵,以你现在的本事你驾驭得了吗?” 这螺旋剑阵是琼仙宫有名的剑阵,是第五代宫主彩云宫主所创的一套高级剑法。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时,让很多的剑影来隐匿剑的本身,让人防不胜防。 陆若雨右脚轻轻一垫,整个人飞身上前,但是速度却是奇慢无比,手中的青碧剑带着数不清的剑影欺身而来,关键是这些剑影是呈螺旋状,围绕成一个漩涡般的圆圈,根本让人分不清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剑,或许全都是剑影。张若素只得以妍素花来防御,让这些剑影纷纷打在白色花瓣上。可是密密麻麻的剑影到了白色花瓣身前却突然都消失不见了,这个时候陆若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旁边攻击过来。 这一击实在是太过迅速,太过匪夷所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珈云都没有看清陆若雨是什么时候跑到张若素的侧面的。青碧剑泛着青光的剑尖冷冷地指着张若素。 “师姐,你输了。” “你――你刚刚不是在正前方吗?怎么会出现在我左边?” “其实你从一开始看到的就全部是剑影,你太想躲避剑影,却忽略掉了我的本体。如果你刚刚选择硬接下这一着招,我是不会成功的。” “没想到,你能这么熟练的使用螺旋剑阵了,看来你是真的到达了炼神境中阶了,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 张若素瞪大了瞳孔,不可思议地看着陆若雨,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好,是我输了,恭喜你,我们走。” 张若素转头就走,显然是被气得不行,而她身后的那两个弟子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输了,有些错愕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张若素都快走出榕园了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张若素此行原本就是想给陆若雨一个下马威。因为她自己苦练了这么多年,却在炼神境初阶停留了太久的时间,最近又从琼玉那里听到陆若雨快突破初阶了,心里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加上妍素花的力量一定可以打败陆若雨,挫挫她的锐气,不料还是斗不过陆若雨。 这个时候珈云大大咧咧跑出来大喊一声:“张师叔,慢走啊,不送。” 陆若雨看了他一眼,珈云只得收敛下傻傻一笑:“师父,你好厉害啊。把你的师姐都打败了。” “同门相残,这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吗?” 珈云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埋着头。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对了,师父你看,我用了一个多时辰就砍完了竹子,而且一丁点累的感觉都没有,我是不是可以正式修炼了。” 陆若雨看着那竹篓里装满了紫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稍微点点头算作是一种认可了。 “好,从今天开始我便正式传你法术,我会倾我所有传授与你,至于你能学到多少,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十二章 下山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寒川寒川湖 那满目的寒冷,已经存在了万年,万年的风霜变迁也不曾化解这里的寒冷。寒风呼啸而过,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一阵一阵的波澜,蓝色的湖水深邃而冰冷,寒彻透骨,在这样的湖水下面究竟是怎样的怪物才能生存。那一望无际的冰川,永远望不到边的白色,加剧了这个地方的寒冷,千万年来这里一直如此。在这样的地方普通人是绝对不会来的,而来的,皆不是普通人。 紫袍人再一次来到这里,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早早的就已经站在寒川湖边等待着他,像是早就知道紫袍人要来一样。不过一直和黑衣人在一起的那只蛇头兽身的怪物却不见了踪影。紫袍人来到了黑衣人的身旁,两人并立临湖而站,寒风吹过,画面竟然格外的和谐,颇有些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 黑衣人淡淡道:“虢月环找到了吗?” 紫袍人答道:“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 “九夏虢月峒。” “嗯,这一次怎么晚了这么久?” “出了一些意外,不过已经没事了。” “你得加点紧了,里面的那位有些等不及要出来了,而且天音寺好像已经有所察觉,还派了天善大师前来查看仙魔封印。” 紫袍人从怀里取出虢月环,中间那一轮黄色的勾月在这天寒地冻里发出暖暖的黄光,给人驱散了一些寒冷。黑衣人接过虢月环仔细打量着:“天生五灵器各有各的不同之处,也确实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能复活那位了。” 紫袍人哼了一声:“下一个是什么?” “下一个是白明玉石,据说曾经在幽云一带出现过,至于具体在哪里还要靠你去找了。” 紫袍人微微有些沉默,并没有说话。黑衣人突然转过头看着他,从语气里听出是在笑:“怎么,听到幽云,怀念过去吗?” “你想多了,我的过去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没有了,现在我只想抹灭这些过去,这不就是我和你合作的意义吗?” “你说的也对,在其他人的眼里我们所做的或许是十恶不赦霍乱天下的事情,可是在我看来却是至高崇尚的。这个污浊的世界是要经历一番变革来达到重生了。” “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哦,是吗!可能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一天我们俩会这么安静的站在一起商量共同的事情。” 紫袍人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reads();修真门派掌门路。黑衣人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紫袍人的身影消失在寒霜之中,再也看不清了。黑衣人端详着自己手里的虢月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打量完了,朝着寒川湖面,把虢月环往天空一扔,也不见黑衣人使出多大的力气,可是这虢月环却在空中飞了很远很远,一直飞到了湖中央,然后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冒气巨大的水浪,水波翻涌,一团巨大的黑气破浪而出,幻化成一只黑手抓住那只飘荡在空中的虢月环,以极快的速度没入湖里,瞬间波涛汹涌的湖面又回归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站在湖面的黑衣人目睹了这一切,仍旧是立在寒风之中一动也不动,让人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雕像。 时光飞梭,岁月流转,匆匆之间五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些遗落在某个角落里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光阴就是这般在不知不觉间悄悄流淌着。 五年,或许对普通人来说是一段不短的旅程,但是对于沉醉于求仙问道的修真之人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五年的时间过去了,珈云早已从当初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高大挺拔的少年。这五年间,他白天跟随陆若雨修习《日月化神诀》,晚上独自修炼《天地阴阳诀》,两种功法虽然完全不同,但是在一人身上修炼却完全没有互相抵触之感,反而有种水乳交融的契合,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就连珈云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珈云由于是男孩,虽然年纪在三代弟子中是最小的,但是现在却是个头最高的,已经和自己的师父陆若雨一般高,俩人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肯定想不到这两人是师徒。这五年间,陆若雨与珈云就在榕园里修行,生活。珈云已经对榕园产生了家一样的情感。榕园那标志性的榕树,药香扑鼻的药圃,还有陆若雨那倾城般的容颜,都是他记忆里最深刻的东西。 幽若峰榕园 只见一个蓝衣少年,头发束起,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在园子里,大榕树下挥剑起舞。这少年正是长大了的珈云,他来到了琼仙宫已经五年了。一旁的屋子下站着负手而立的陆若雨,依旧是一身素色白衣,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那倾世的容颜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珈云练功。 珈云突然纵身跳起,在空中翻转身子,头朝下,脚朝上,化作一道蓝光冲向地面,赫然正是当年陆若雨对阵花游公子许千殇用的那一招从天而降的长虹贯日。就在剑见快要刺进地板的那一刹那,珈云整个身形顿在半空中,戛然而止了,然后轻轻一个翻身安然落地。 珈云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看着陆若雨:“师父,这招长虹贯日,我练的怎么样?” 陆若雨微微点头表示肯定,缓缓道:“你已经能达到收发自如的地步了。不错,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于修仙一道或许真的有不同寻常的天赋,这短短五年你便已经达到了出神境中阶,已经是超越了宫中大部分的弟子。” “那也没有师父厉害,我可是听说师父当年你入宫三年就已经是我现在这个境界了。” “我不过比你运气好,得师父怜惜,亲自教导我,若是她来教导你,你或许真可以超越我。” “我才不要那个凶巴巴的老婆婆来教我呢。” “珈云,不得无礼。师父乃是琼仙宫的宫主,你身为宫中弟子,对她老人家应当尊敬无比才是。” 珈云又被数落了,只得乖乖闭嘴。这个时候一向没有人来的榕园却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珈云倒是认识,乃是他在这琼仙宫里仅有的能算是朋友的珈蓝,珈蓝经过这五年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只是脸上那片伤疤依旧停留在脸上,触目惊心。而另一个人却不曾见过。浅蓝色对整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地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腕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差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荡漾起丝丝涟漪。即使在这仙女如云的琼仙宫,她也是珈云见过容貌上稍逊于陆若雨的人reads();都市神侠。 陆若雨一见这女子,却露出了十年难得一见的微笑,笑得是那样的自然,这一刻的陆若雨仿佛更加的美丽了,珈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若雨,即使陆若雨在琼玉的面前也不曾这样。 “李师姐,你怎来了?” 珈云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就是陆若雨所说的珈蓝的师父,琼静长老的弟子――李若初,也是陆若雨在这琼仙宫交情最好的姐妹。李若初一见陆若雨便拥上来握住陆若雨的双手:“师妹,我最近忙着闭关修炼也不曾前来看过你,你最近可安好。” “要拜访也是我前去拜访师姐,我一切都好,师姐不用担心。师姐,里面请。” 两位师父先进去屋子里,珈蓝走过珈云的身边,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走进去了。好像自从认识这个女子以来,她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冷漠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哪怕施加于己身也不曾反抗。 李若初待众人都坐好,才握着陆若雨的手缓缓道:“师妹啊,其实我此次来是有事求于你。” “师姐言重了,如果有若雨可以帮到的地方,若雨一定竭尽全力。” “实在是很难以启齿。再过两月便是宫中七年一祭的先祖祭,宫里倒是还有往年剩下的材料,但是唯独缺一些献酒和祭祀用的香火还有一些布匹,师父琼静长老一向掌管祭祀事务,所以让我派人下山前往绍京城添置这些东西,可是我手下只有珈蓝一位弟子,她没有任何的道行,毕竟是一个女子,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下山。” “嗯,先祖祭事关重大,乃是我们琼仙宫七年一度的大事,我明白的。” 李若初接着道:“可是你也知道,珈蓝她天生残疾,性格又孤僻,宫里竟然没有人愿意陪同她一块下山。我听闻你新收的弟子珈云与珈蓝似乎交好,所以想请珈云和珈蓝一同下山前往,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就珈蓝一个弟子,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下山。” 说到这里,珈云吃惊的望向珈蓝,发现她仍然是低着头,看着地板,看不清面容。不知道这个女子听到了没有。 陆若雨握住李若初的手,轻轻拍了几下,点头道:“师姐,你放心,我会派珈云一同前往的,他也该下山历练一番了,一直呆在宫中是不会对修行有任何帮助的。” 李若初听到这里,缓缓站起身,竟是向陆若雨行了一个鞠躬大礼。 “师妹恩德,我必定谨记在心。” 陆若雨惶恐不已,赶紧扶起李若初:“师姐,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应该的做的,只是何时出发?” “先祖祭就在眼前,宜早不宜迟,明日一早你们就动身吧。” “好,你放心,我会吩咐妥当的。” 待李若初和珈蓝走后,陆若雨转头看着珈云:“珈云,情况你都清楚了没吗?” “嗯,师父,我都明白了。” “你倒是很懂事,其实我这次安排你下山不光是为了帮助李师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让你下山历练。一身本领若不是到真正的世界上去行走一番,永远都是无用武之地。” 珈云聪明不已,自然也是明白陆若雨的良苦用心,其实他虽然有点不舍陆若雨,但是心里也着实想去外面的师姐去看看,毕竟来到这琼仙宫已经整整五年了,整日都在修行,忘记时间,外面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在山上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的。 “明天一早就要赶路,你做完今日的功课就早些休息吧。” 第二十三章 再逢疯和尚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珈云就起床了。或许今天要下山了,他激动地有些睡不着,这还是五年来第一次下山。不料从树屋下来才发现陆若雨早就在药圃里浇着水了,陆若雨竟然比珈云还要先起来。看那样子已经起来了有一阵了。 “师父,早啊。” 陆若雨没有抬头,仍旧是专心浇着水,好像什么都打扰不了她,但是嘴里却缓缓道:“珈蓝是你的师姐,她没有道行,你身为男孩子要保护好她。” 珈云重重的点点头,道:“师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珈蓝师姐的,我去宫门了师父。” 珈云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停下来不再往前走,缓缓转过身看着陆若雨:“师父。” 陆若雨看着他,微微一笑,一笑便已倾城,就像是春天的阳光融化了冬天的冰雪:“走吧,路上小心。” 珈云忍着眼泪离开了榕园,五年来第一次下山,也是第一次没有陆若雨在身边。在过往的岁月之中,陆若雨与珈云已经在无形中把彼此视为了最亲近的人。 珈云一路跑到宫门处,才发现珈蓝早已经在此等候了,此时太阳还没有过树梢。珈蓝一身蓝衣,背着一个小布包,倒是和珈云一身蓝衣有些相衬。 “珈蓝师姐,你先到了。” 珈蓝点点头,指了指还不能清晰看见的太阳,示意珈云不早了,早点走了。珈云立即明白,立刻御剑起身,一跳踩在了上面。御剑飞行作为初级的东西,珈云早已烂熟于心,只是还是第一次载人。 珈云伸出手道:“上来吧师姐。” 珈蓝看了她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抓住了珈云的手一齐踩了上去。 “站稳了师姐,我们下山了。” 两人化作一道蓝影消失于白云之间,珈云控制着飞剑前行,看着脚下的山脉和细小到看不清的房屋,当真有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顿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飞行了半日之后,幽若峰早就已经看不见了,下方也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珈蓝看珈云玩得有些过了,怕他忘记下降的地方,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下面一个小镇指了指,示意在那里着陆。珈云立即明白,收气提神,减慢了飞行的速度,开始慢慢往下下降。穿过云彩之后,已经能渐渐看清小镇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了。最后在小镇外安全降落。 珈云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门牌,上面写着祥云镇。按照先前制定好的计划就在祥云镇购买这里特有的九谷酿作为祭祀用的献酒,然后前往红豆村购买祭祀用的香火,最后前往绍京城购买布匹。这里便是第一站。江南祥云镇的九谷酿那是天下闻名,据说是用九种谷食酿造而成,不仅劲道十足,还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乃是不可多得的好酒。这镇上的九谷酿又以单家庄的最好,单家庄已经传承了百年的酿酒手艺,琼仙宫每七年一次的先祖祭都是在这里买的献酒,可是琼仙宫上下都是女子,如此美酒并不是为了喝,而是用于祭祀。 珈云和珈蓝走进祥云镇,却发现前面的一处酒馆里似乎颇为热闹,集结了一大群人,好像是出了什么事。珈蓝和珈云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走了上去,走到里面才看到是两个人在殴打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一个打扮像是这家店的小二,而另一个肥头大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这家店的老板reads();蜂窝网络与无人机战争。这人抱着头看不清样子,一身酒气熏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依稀能看见那是一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破旧袈裟。 只见那两个酒楼里的人不仅一边手打脚踢,一边嘴里还在骂着。 “你个臭要饭的,竟敢到我们店里来吃霸王餐,喝了那么多的酒吃了那么多的东西竟然一分钱都没有,你这不是存心找死吗?” 骂着骂着似乎还是不解气,加重了脚上的力气。地上那人也不知道是被打得没有力气还手还是怎样,竟然哼都不哼一声,只是蜷缩着身体,任由他们殴打。 珈云看不下去正想要走上前去手臂却被珈蓝给拉住了,珈蓝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去惹是生非。珈云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心里浑然不是滋味,要自己就这么光看着,他珈云是万万做不到的。 挣脱了珈蓝的手,珈云拨开人群走上前去,抓住了店小二和老板的手,淡定道:“住手,你们再这样打下去就出人命了,会把人打死的。” 那老板模样的人挥开珈云的手,横眉竖眼看着珈云:“你谁啊,敢管我的事,你知道这要饭的在我这德福楼吃了多少钱吗,整整三十两,就算是打死了他都不够赔我这个数的。” “哼,原来这年头一条人命还不值三十两,为了钱你就可以杀人吗。” 那店小二极力的想在老板的面前表现自己,便横横地走过来,揪起珈云的衣服,凶神恶煞道:“小子,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知道吗?” “巧了,我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代价是怎么写的,不然你教教我?” “找死。” 这店小二一拳直接抡过来,珈云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这一拳店小二有意立威,所以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珈云的胸膛上,却不见珈云有任何的反应,脸上就连一点痛苦的神色都没有。反而是店小二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石头上,自己的拳头是痛得不行。 “哎哟,痛死我了。” 那老板一见店小二的架势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转而看着珈云,知道出现了高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口气变缓和了许多:“这位客观,我们也不想这样。可这三十两是我们一周的营业额,就这么被白吃了去你叫我这么活啊。这以后还不所有的人都来吃霸王餐啊。这位大侠,你也可怜可怜我。” 珈云看着老板的样子,想想说的也有道理,回头望着珈蓝,堆满了灿烂的笑容:“师姐,你看,是不是帮帮忙啊。” 珈蓝无奈地看了珈云一眼,走上前来从包里取出三十两银子交到老板的手里。这德福楼老板一见到银子,眼睛里立刻放出了光,笑得不亦乐乎,满口黄牙都露了出来。 “两位大侠都是救世菩萨心肠啊,好,我们不为难这位臭――大师了。” 珈云走过去蹲下扶起这人,当先看到一个黄色的酒葫芦,原来这人刚才一直蜷缩着身体是为了保护这酒葫芦,这世间当真还有这般嗜酒如命之人。这酒葫芦似乎在哪里见过,非常的眼熟,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在这个时候,珈云终于看着这人的模样,一下子惊呆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这人原来是一个和尚,秃着头没有头发,头顶还隐约能看到一点戒疤。这人对于珈云来说简直太熟悉了。 珈云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这酒葫芦这么熟悉,因为他之前见过。眼前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在江南彩叶林救了他和陆若雨的那个疯和尚。难以想象,当初那个谈笑间就打败了魔教五散人的疯和尚为什么此刻在这小镇里被一个酒店老板和店小二这般欺负却不还手。 珈云兴奋不已道:“大师,原来是您啊,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您reads();封天魔神。” 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喝酒有些喝醉了,疯和尚看起来神情有些迷糊:“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珈云看了看自己,确实现在的自己和五年前无论是相貌还是衣着都相差太多了。 “大师,我是五年前您在彩叶林救下的那个小男孩您还记得吗?” 疯和尚浑浊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似乎是想起了:“哦,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时间真是过得好快啊,又是五年过去了。” 珈云扶起疯和尚,让他靠着自己的身体:“大师,你还好吗?” “你放心,老衲身体好着呢,百毒不侵,只有美酒能醉倒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游荡天下,听说这里的酒不错所以就来了,对了,小子,你还记得当年我救了你,你答应我的事吗?” 珈云回忆起当年他们之间的确有一个约定,下次再见面时,为了报答疯和尚的救命之恩,要请他喝一顿酒。看着疯和尚醉醺醺的样子,珈云有些担心道:“前辈,你都醉了,下次我再请你喝酒吧。” 谁知那迷迷糊糊的疯和尚一听到这句话瞬间精神了:“谁说老衲醉了,才没有,老衲我是千杯不醉。来来来,小伙子,我们俩今日不醉不归。” 说着就拉着珈云往酒楼里面走,珈云想反抗却什么用都没有。珈蓝望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疯和尚或许真的可以改名为酒和尚了,一上来就要了两大坛酒,说是要和珈云一人一坛酒。珈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喝过酒,怎么喝的完这一大坛酒。 “前辈,我真喝不了这么多酒。” “诶,八尺男儿怎能说自己喝不了酒,来,我们干。” 说着自己举起碗一饮而尽,就像是在喝水一样。珈云回头一看珈蓝,只见珈蓝看着自己,把两锭白银放在桌子上,白银下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字,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珈云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我去买九谷酿,你就在这里等我。 疯和尚见珈云并没有喝酒,于是用那酒葫芦拍了拍桌子:“喂,小子,你是不是看不起老衲我,竟然不喝。” 珈云无奈,端起酒猛的一大口喝下去,辛辣无比,顿时觉得整个嗓子眼都在冒着火气,一股热气从喉咙散发出来直冲脑海。 “怎么样,这祥云镇的九谷酿果然名不虚传吧。” 一些若有若无似真似假的幻觉开始出现在脑海之中,就像是做梦一般,珈云仿佛间看见了流星,虽然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切。珈云只觉得脑袋晕眩,只得迷迷糊糊道:“果――果然名――名不虚传。”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的家伙,来,我们继续喝。” 就这么陪着疯和尚一直喝一直喝,直到把那坛酒都喝光了。珈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知道现在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做什么,眼前什么都看不清。 疯和尚似醉非醉的看着珈云,笑着道:“怎么样小伙子,喝的爽吗?” 珈云盯着通红的双脸,突然站起来大吼一声:“爽,好酒,再来。” 说完就直接扑倒在桌子上,再也不曾起来,不一会已经鼾声大作,竟是进入梦乡了。 第二十四章 南初雪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时间的河流不知道流过了多久,只是浑浑噩噩度过着,而那些走过的人却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到了哪里。 珈云努力地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往常熟悉的小木屋那矮小的屋顶,而是华丽的床帐,上面绣着各色各样的花纹。当时家云就愣住了,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珈云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张大床上,并不是自己一直睡的杂草铺成的木床,自己还光着上身,衣服在一旁的衣架上面挂着。珈云努力回忆昨天的事情,却发现脑子痛的一塌糊涂,迷糊一片。只是依稀记得和珈蓝师姐来到祥云镇购买九谷酿,却遇上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疯和尚,然后两人就一直在疯狂喝酒,喝着喝着......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珈云走下床来,发现桌子上有一个物什,仔细一看竟然是疯和尚一直带在身边的黄色酒葫芦,下面还压着一封信,珈云拿起酒葫芦看了一眼,然后拿起那封信,上面用着潦草的字迹写着疯和尚书,打开信一看上面的内容写着: 小伙子,谢谢你昨天陪我喝的那顿酒了,老衲这么多年也是没有喝得这么爽快了。你我也算是有缘,我就把这个玉虚酒葫芦送给你作为礼物了,里面还装满了上等的九谷佳酿哟,老衲继续去云游四海了,小伙子你保重,他日若是有缘必定还会相见。 原来疯和尚已经走了,这个酒葫芦是留下来送给他的礼物。珈云看着手里的玉虚酒葫芦摇了摇里面发出水声晃荡的声音,果然是装满了酒,想起昨天疯狂喝酒的样子,不自觉笑了出来。 “哎呀,糟了,珈蓝师姐呢。” 珈云直到现在才想起珈蓝,自己昨天光顾着陪疯和尚喝酒完全忘记了珈蓝师姐还有来祥云镇的正事。珈云懊恼不已,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竟是珈蓝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珈云吓了一跳,赶紧扯过衣服遮住自己光溜溜的上身。珈蓝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走到珈云的面前把水盆放下,然后扯住珈云的衣服。珈云不明所以死死守护住自己的衣服,珈蓝扯不过来,指了指珈云挡在身前的那件衣服。珈云顺着手指看去,发现这件衣服上有一大滩的呕泄物,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珈云想都不用想那是自己吐在身上的,感觉尴尬不已,那么问题来了,是谁给他脱的衣服?难道是珈蓝师姐?难道昨晚一晚上都是珈蓝师姐在照顾自己? 珈云觉得有些尴尬,珈蓝却什么都没觉得,递给珈云一件干净的衣裳就转身出去了。珈云看着这件干净的粗布衣服,心里升起一阵温暖,原来这世上除了师父和世筠,还有人真心待他。虽然珈蓝师姐不能说话,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善良与真诚。 待珈云换好衣服走出酒楼的时候,珈蓝早已经在此等候了,没想到的是珈蓝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还飘出淡淡的酒香。珈云深深吸了一口,香气扑鼻,浸人心脾,瞬间清爽了许多。这一闻就知道是上等的九谷酿啊,自昨日一顿大喝之后,珈云发现自己很有成为酒鬼的潜质reads();树皇。 “珈蓝师姐,单家庄的九谷酿你已经买了?” 珈蓝点点头,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珈云开心不已,一跃而上,和珈蓝一同驾着马车,前往他们的下一站――红豆村。 幽云百草滩 辽辽天地,白云苍狗,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晴空万里,夕阳斜下,烟尘滚滚袭来,当真只有幽云才有这般壮阔夕阳美景。百草滩乃是幽云这无边荒漠上的一片小小的绿洲,在这长有幽云不常见的各种青草花树,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整个百草滩,所以在这里形成了一片人群聚居地,渐渐的成为了一个具有小镇规模的集市,百草滩里有客栈,妓院,酒馆,赌场,商店,麻雀虽小但也五脏俱全,尤其是一些跑江湖的侠客,最喜欢来这里消遣和玩耍。 金色的霞光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里走过来一个妖娆的身影。一袭紫色镂空长衫,绣刻着几缕紫色蝴蝶,头戴金钗,脸上蒙着紫色的面纱,一双画着紫色眼影的双眼,媚眼如丝,勾人心魄,这一走一摆间当真是风情万种,夺尽天下姿色。这绝世妖艳的女子不是千玉洞凌月环又是谁。 百草滩上那些江湖侠客们此刻都在酒馆前喝着酒,只有一个看不清高容貌的紫袍人在角落里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不言语,仿佛与周遭融为一体一样,薄弱到根本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此时凌月环款款走过来,只是蒙着面纱就已经是红颜祸水,若是摘下面纱露出里面的容貌,岂不更是惊天地泣鬼神。众江湖侠客见到这等绝色一个个眼睛都冒了出光来,看得是口水直流。 一个腰间夹着弯刀的江湖侠客走出来拦住了凌月环的去路,笑着道:“想不到在这么鸟不生蛋的地方还能碰见如此人间极品,小娘子,陪大爷我玩玩可好?” 凌月环不怒反笑,眨着摄人心魄的眼睛,巧笑嫣然道:“好啊大爷,你想怎么玩?” 那弯刀侠客一见竟然如此轻松,乐得开了花:“来喝酒,陪大爷爽快的喝酒,只要你伺候的舒服了,赏钱大大的有。” 他竟是把凌月环当成了风尘女子。 凌月环缓缓走到桌子旁,倒满一碗酒,拿起来隔着面纱就喝了下去,直到一碗酒见底竟是一滴都不剩地喝完了,酒水顺着面纱缓缓流到那白玉的胸前,那雪白的肌肤上流淌着酒水,脸上红晕初现,眼神迷离,更是诱惑死人不偿命,当真是美酒佳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发出贪婪的笑声。那弯刀侠客双眼似火,一大碗酒下肚借着酒胆走上前来搂住凌月环那如蛇一般的小蛮腰,脸上醉意熏熏:“美人,今晚你可就归我了。” “呵呵,你可要好好待奴家啊,大爷。” 话音刚毕,那弯刀侠客整个人一痉挛,双眼翻白,惨哼一声仰天倒了下去,一个江湖侠客走过来用手一探鼻息,竟已是死了。凌月环呵呵一笑:“怎么,这位大爷,还没有喝你就醉了。” “妖――妖女,弟兄们,杀了这妖女为兄弟报仇。” 其他的江湖侠客一听,纷纷拔出刀剑一齐冲上来,凌月环眯着双眼,右手轻轻一挥一道紫色光刃飞身而出在众江湖侠客之间飞了一圈,然后那道紫色光刃回到凌月环的手上,变作了一把紫色的小弯刀,淡淡紫光萦绕刀身,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整个过程不过一瞬之间,这一众江湖侠客只是眨眼之间十几颗头颅就离开了他们的身体,溅了整个酒馆一地的鲜血。那酒馆小二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如丧家犬一般逃命去了,只有一人,那个一直在角落里默默喝着酒的紫袍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埋头喝着酒,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看见一样。 凌月环慢慢地走到紫袍人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坐下来,把那把紫色小弯刀放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紫袍人眨了眨那美丽的眼睛,笑道:“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见你,说起来是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了吧。” 令人大跌眼镜的这两人竟是认识多年的旧友,还有着十几年的交情,这又有谁能预料到reads();一个娱乐帝国的诞生。 紫袍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道:“十五年,这十五年间你的媚心术和紫阳功都精进了不少啊,倾颜刀也用得炉火纯青了。” “师父老人家悉心教导的功劳罢了。” 紫袍人哼了一声,不屑道:“焱如玉,墙头草一个不足挂齿。这十五年间神火教怎么样了?” 凌月环惊讶道:“呀,想不到你还关心神火教如何?” “我自然是关心,关心着它什么时候灭亡。”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现如今蓝讯鹤已经坐稳了教主之位,神火教也从十五年前的百废待兴的局面重新回到了鼎盛之时,以一派之力抗衡正道四大门阀,不得不说,蓝讯鹤倒真不愧为一代枭雄。” “蓝讯鹤,蓝讯鹤......” 紫袍人低声沉吟着蓝讯鹤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什么。凌月环缓缓道:“这么多年不曾见你,怎么会来到幽云呢?” “我的事你不用管,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了。”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的心思啊。” 紫袍人突然站起来,冷冷道:“我的心思你最好别去猜,不然很危险。” 说完转身离去,夕阳之下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冷,又有些落寞。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身上到底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话说一边,这一边珈云和珈蓝赶着马车缓缓在田野间行走,初冬季节里,山野的绿色也尚未褪尽,还有一星半点的草梢还没有被染黄。已经都被割过的水稻只留下稻杆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像一队队整齐排列的军队,一望无际,气势浑昂。江南的田园风光的确令人如痴如醉,这一幅场景就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珈云依靠在马车上,嘴里哼着小曲,不时来一口酒,模样惬意无比,这哪里是出来办事的,分明是出来享受的。珈蓝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认真地赶着马车。 就在这个时候,几徐寒风吹过,瞬间变冷了许多,天上黑云密布,重重地压下来,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天空飘起了雪花,纷纷簌簌的落下来。 “哇,竟然下雪了。”珈云兴奋道,要知道他从小是在幽云长大的,那里炎热无比,很少能看见雪。 今年江南的第一场雪,就这么安静的在这田野间落下来,不一会就变成了鹅毛大雪。天地之间都安静了,可以清楚地听到这些雪花划过空气落在油菜花上的声音。原本一片金黄色的田园此刻被染成了纯白之色,那些稻杆的头顶都顶着白色的雪花,看着还以为到了棉花地里面。走着走着,珈云发现自己和珈蓝的身上都挂着白雪,马车上面也个覆盖了一层白皑皑的雪花。几朵洁白的雪花落在珈蓝的青丝之上,变成点点白色装饰。珈蓝轻轻抬起手,手掌摊开,让那些雪花落在自己的手心上,感受雪花的温度。如她这样的人也有这样少女的一面。 珈云看着珈蓝的侧面,虽然珈蓝仍旧是面无表情,但是珈云却觉得此刻的她笑,如少女一般的花季笑容。原来珈蓝是喜欢雪的,此时此刻的珈蓝看上去竟是那样的美丽,一点也不丑。 “师姐,你好美。” 珈蓝愣了一下看着珈云,脸上无法形容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然后又转过头去专心驾着马车,不再搭理珈云。珈云尴尬不已,好像自己又说错了话,惹到了师姐。 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些冰封的心融化了,而有些无知的心依然无知着。 第二十五章 易武堂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雪下了很久很久,几个时辰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此刻却是阴沉不已,并且有愈落愈大的趋势,渐渐转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洒在地上。江南大地纷纷退去秋天那些颓败的颜色,换上了银装素裹的新装,整个世界都是洁白一片。 良辰美景,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气温的骤降。一下子就变成了天寒地冻的天气,珈云和珈蓝都是修行之人,身体强横自然是凡人不能比拟的,但普通人则一下子就要从秋天过渡到冬天了。 有了马车,自然是比走路快上了不少,赶到红豆村的时候天还没有黑,只是到了傍晚时候。这红豆村的规模自然就不能和祥云镇相比,但是因为在前往绍京城的官道上,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而且红豆村的炼香术那也是闻名一方的,所以这个村子虽然算不上繁华,但也不算冷清。大雪纷飞,街上都没有多少行人了,但是却仍旧有一书生跪在雪地里,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快把他堆成一个蹲着的雪人了,他的身旁立着一块牌子,上面依稀可以见到刻了几个字。 那书生在那里冻得瑟瑟发抖,周围过往好几个人,却都当作看不见一样,或者说怕看见一样,躲避得远远的。珈云看着那个快要冻成雪人的书生,心中仁慈之心再起,跳下马车,来到跪地书生的面前。珈云擦掉木板上的雪,终于看清了木板上写着的是什么。 吾名为刘香成,吾姐刘香如,七日前被招入落雁坞易武堂为炼香师至今未归,下路不明。恳请侠义之士帮我寻找,香成必定重谢。 珈蓝也走了过来,看着木板上的字,不知道在想什么。珈云拂去这位叫做刘香成的书生肩上的白雪,把他扶起来,道:“这位大哥,如此寒冷的天气,你衣着单薄这么跪着所为何事?” 书生没有抬头,而是挥了挥手道:“你帮不了我,走吧,别惹祸上身reads();漫威世界里的超人。” 珈云一愣,感情这书生并不信任自己,便插着双手道:“你不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刘香成见眼前这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气宇不凡,身上又背着剑,或许当真是有两下子的人,遂才缓缓道:“大侠有所不知,我自幼父母双亡,一直都是和我姐姐刘香如相依为命长大。我姐姐的炼香术在整个红豆村都是非常有名的,所有在七天前被离这里三十里的落雁坞里的易武堂招去应聘炼香师,可是姐姐这一去七天了,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前去易武堂要人,他们却说根本没有见过此人,我姐姐就这么莫名失踪了。” 说到这里,刘香成愤怒不已,双拳相对,道:“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消失的不明不白,可是那易武堂乃是修真门派,寻常官府根本就不敢招惹,是以到现在没有任何的人愿意帮我。所以我再此立牌为证,哪位大侠要是帮我找到了姐姐,我刘香成愿意倾全部的家产来报答他。” 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刘香成的姐姐刘香如去了易武堂后就失踪了,刘香成去找易武堂要人竟说没有此人。那易武堂乃是修真门派,算是地方一霸,自然没有人敢去招惹。珈云拍了拍刘香成的肩膀,爽朗道:“刘大哥,你放心吧,一切交给我了。” 刘香成双眼放光,就像是看见了救命恩人一样,紧紧抓住珈云的双手,激动地说:“真的吗少侠,你真的能帮我找到姐姐吗?” “当然,只要你姐姐还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只是你看,我们赶了一天的路还没有吃饭。” “我明白,你们随我来。” 珈云和珈蓝跟着刘香成到了他的家里,吃上了一碗热乎乎的面,赶走了一些冬日里的寒冷气息。之后珈云回到房间,准备收拾收拾出去了,因为他决定今晚就去夜探易武堂,寻找刘香如的下落。这个时候珈蓝突然毫无预兆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笔墨这纸。 珈云微微吃了一惊,道:“珈蓝师姐,你怎么来了?” 珈蓝走珈云的面前,把纸往桌子上一放,然后用笔在纸上写起来:“你真的要去易武堂吗?” 珈云点头:“嗯,既然刘香如是在易武堂失踪的,只要去那里才能找到她的下落。” 珈蓝看着珈云,想了想,继续用笔在纸上写道:“易武堂有不少的高手,你有把握吗?” “我不知道,不过易武堂号称名门正派,人是在他那里丢的,怎么也得给人一个交代。既然答应了人,珈云岂能失信。” 珈蓝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珈云,埋头写道:“我知道我劝不了你,总之――一路小心,不要勉强自己,有危险就要赶快走。” 珈云看着珈蓝,狠狠地点头,然后拿起剑走了出去,身影没入黑暗的雪夜之中,珈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似乎有光芒在闪烁。 雪依旧没有变小的趋势,就算是在这道路上已经积了不小的雪,一脚踩下去还会深深陷进去。夜晚比之白天更加地冷了,看来寒冬是真的来了。不过,这些对于珈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这个时候当年陆若雨强迫他每天去紫竹林砍竹子的功效便出来了,再加上珈云每晚都修炼《天地阴阳诀》里面的呼吸法门,筋骨锻炼地早已超出常人,凡间的严寒风霜已经不能对他构成威胁。 珈云一个人来到江边,这个时候早已没有了出江打渔的人,江边停留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渔船。珈云随便跳上一艘船,摇着船桨缓缓前行。 雪夜之中,江面上的能见度几乎只有几米,周遭到处都是芦苇荡,这里就像是一个迷宫一样reads();潜龙。依据刘香成的描述,只要朝着江面一直往北行走,划船大约半个时辰就会到了落雁坞。 一人一舟在这寒冷的江面上缓缓滑行了半个时辰,这个时候耳边传来几声大雁的叫声,在这雪夜里显得凄凉无比。刘香成曾经说过,只要能听到大雁的叫声,就说明已经到达了落雁坞。 珈云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让渔船靠了岸,然后采了一些芦苇来遮住船身让它不被轻易发现。这落雁坞就像是这宽阔的江面上的一座小岛,在这座岛上,有一个名为易武堂的修真门派,历史也不过百年的历史,是最近几十年才在江南一带混出名堂的修真门派。堂主南宫海更是被称之为一代豪杰,珈云虽然这几年间没有下过山,但是在琼仙宫里也听说过南宫海的威名,若不是从刘香成口中听说,珈云断然不会相信易武堂会和这样的事情扯上关系。 珈云一步步摸着黑往前走,好在这个小岛并不是太大,而岛上又只有易武堂一家建筑。所以没过一会找到了。易武堂并非是像琼仙宫那样的大派建造的气势非凡,而就像是普通的江南园林一般,但是却奢华无比,看那围墙间雕龙刻凤便知道这家主人出手不凡。 正门口有两个易武堂的弟子在巡逻,不过这么寒冷的天气又有谁是在认真的站岗巡逻。两人不知道哪里搞的一些酒和吃的,坐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吃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珈云已经潜入了这里。 珈云绕到一旁一个纵身便跳上了房顶,园子里面则和外面冰天雪地的模样完全不一样,灯会辉煌,火光照耀,人影绰绰,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珈云直接从房顶一步步往易武堂里面走,来到了内院之中,这里就更加地热闹了。 原来今天是易武堂堂主南宫海的老母亲的七十大寿,今日南宫海正在易武堂为老母亲举办寿宴,是以易武堂内如此热闹,连那看守门口的人都在喝酒吃肉。 只见酒席当中一人,一声黑色大褂,雄壮魁梧,虽然比不上铁陀,但也是壮硕无比,一脸放荡不羁的胡子,此人便是易武堂堂主,号称风雷手的南宫海。他举着一大碗的酒,脸上高兴无比,大声道:“谢谢诸位前来为我的老母亲贺寿,我南宫海在此多谢了。”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一起敬南宫海,南宫海豪爽的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南宫海的脸上也微微出现了晕红,看来是喝了不少的酒。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华丽裘衣的少年走了过来,这少年也极其的英俊,但脸上却透着一股病态之色,这一点倒是和神火教的青水有些相似。华服少年扶住有些晕阙站立不稳的南宫海,嘴里道:“爹爹,今夜你也喝了不少的酒,奶奶吩咐你早些休息。” “武岳,你不用担心为父,为父今天高兴的很,你奶奶七十大寿,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啊。” 南宫武岳道:“孩儿知道的,但是父亲也要注意身体啊,整个易武堂还要靠你打理呢。” 南宫海显然已经醉得不轻,摆了摆手,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为父也老了,你也长大成人了,以后这易武堂就要慢慢交给你打理了,你可要明白你肩上的担子有多么的沉重吗?” 南宫武岳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但随即消失,嘴上却道:“父亲说得哪里话,你正当壮年,孩儿还有很多要像你学习的呢。” 南宫武岳扶着南宫海回到了房间里,过了一会慢慢走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珈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南宫武岳,给人的感觉就很不舒服,珈云自己也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总觉的这个人的笑容里掩藏着狠毒的杀意。 南宫武岳刚刚走出来,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就走了过来,还特意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附到南宫武岳的耳朵旁轻轻说了几句话,只见那南宫武岳的表情登时大变,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根叔,你先去对她说让她等着,我把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就立刻赶过来。” 第二十六章 幻术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珈云觉得这个叫南宫武岳的人真的很可疑,决定打算跟着他,也许就能找到关于刘香如失踪的线索reads();末世化学家。有些人做事是凭证据和道理,而珈云做事全凭心里和自觉,顺心而行。南宫武岳来到了江边,原来这里早已有人停着一艘小船在等待着南宫武岳,看来一切是早已计划好了的。南宫武岳悄悄跳上了船,船便慢慢划走,不一会便消失在芦苇丛之间。珈云见状,拔出自己的配剑,法诀急念,这把剑骤然变大了一个尺寸,凌空浮在江面上。 珈云一下子跳到剑上面,然后便御剑凌江而飞。雪仍旧是没有停下来,,深夜里的江面上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然而那船夫像是经常走这条路一般,把握住方向没有丝毫的犹豫,视这迷茫一片的雾气如无物。然而见那南宫武岳似乎很是着急,脸上全是着急的神情,根本没有发现到后面有人在跟踪。只见小船迅速划着,划出了落雁坞,然后一路划过江面,来到了江边,却是红豆村的另一头。珈云记得刘香成说过这里叫做冠鸦岭,既无良田也无人家,更有人传闻那里是河神的居所。是以这里是一处荒岭,平常并没有人来,除了到了每年祭奠河神的时候才会有人前来。可是为何这大晚上的南宫武岳连祖母的寿宴都不参加却要一个人匆匆来到这冠鸦岭,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易武堂少堂主很是可疑。珈云感觉更加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令珈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冠鸦岭竟然早就有人再此等候南宫武岳,珈云认出那人正是不久前在易武堂里那位被南宫武岳称作为根叔的人。 南宫武岳走上岸去,轻声道:“根叔,情况怎么样了?” 根叔道:“人丢了,现在找不到了。” 南宫武岳眉头紧皱,问道:“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丢了呢?” 根叔无奈地摊开双手道:“这我哪里知道啊,我是不敢问那位事情的。” “尽给我搞出事情来,走,前面带路。” 那根叔带着南宫武岳朝着冠鸦岭的深处走去,珈云刚要提步跟上去,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捂住珈云的嘴。珈云心里一阵大惊,背后有人靠近了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发觉,正要挣扎,却听到后面轻悄悄的声音传来:“嘘,别出声,我不是坏人。我松手,你别出声,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珈云点点头,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的道士,一身黑白道袍,头发束起来,年纪看起来比珈云大不了多少。 珈云问道:“你是谁?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道士仔细打量着珈云,道:“你来做什么我就是来做什么的,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珈云就更加纳闷了,笑着看着眼前这个道士,问道:“我就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嘿,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们跟踪的人是一样的,我在落雁坞的时候就发现你了,也是一路跟踪过来的。我看你会用御剑飞行,也应该也是修真人士,道友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竟然是从落雁坞就一路跟踪过来的,珈云竟是完全没有察觉,不由得背脊一寒,盯着面前这个道士:“我是琼仙宫的,我叫珈云。” 道士一听说珈云是琼仙宫的,惊得两眼没买都翘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道友别逗我了,琼仙宫素来都是女弟子,我从来没听说过有收男弟子的,不让当年我也进琼仙宫了。” 珈云白了他一眼道:“我乃是五年前拜入琼仙宫陆如雨门下的,我叫珈云,你不信算了。” 听出珈云的语气里有些生气了,道士连忙赔礼道:“抱歉,只是比较惊讶琼仙宫会有男弟子,在下是白云观的弟子,道号孤松。” 珈云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道士是白云观的,白云观虽然比不上正道四大门阀,但是在正道之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珈云往日里也曾听陆若雨说起过reads();异世之光脑神官。 孤松见珈云相信了,接着道:“这次我离开白云观,是奉师门之命来除妖的。” 除妖? 珈云是越来越听不懂孤松的话了,怎么跟踪南宫武岳跟踪出妖怪了,这里哪里有妖可除。 “你是说那个南宫武岳是妖怪?” 孤松摇头道:“不是,他是如假包换的人类,但是经过我几日的观察,我怀疑他和我要找的那个妖怪有联系。” 说话间,南宫武岳和根叔就快要消失在视野之中了。 “先不说了,我们先跟上去看看。” 只见南宫武岳和根叔在树林里快速走着,好像对这里驾轻就熟,看来不是第一次来。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冠鸦岭的腹地,这里却完全又是另一番景象。这是一片开阔的林子,其间亭台楼阁,瓦屋错宇,还有一湾水池,里面种满了盛开的荷花,只不过令人惊讶地是,荷花怎么会在这个季节开放,建造摆设就像是皇家园林一般。这里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不真实,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有人能想到,这外表看似荒无人烟的冠鸦岭的里面竟是这样富丽堂皇,就连珈云和孤松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是大吃一惊。接下来,更加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南宫武岳和根叔一起走进那家庭院里之后,身影就瞬间消失不见了。珈云还特意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怕是自己看错了,结果那两人是真的就从眼前消失了,宛如空气蒸发了一般。 珈云不明所以地转头看着孤松,却发现他正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珈云试探性地问道:“这太奇怪了。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 “自然要去,来都来了不可能在这里放弃,不然我回师门怎么交代。” 两人打定主意便鼓着胆子走了上去,当两人把脚踏进庭院里的那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庭院外面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就像是斗转星移一样,原本是黑乎乎一片的荒树林,此刻却全都变成了华丽而庞大的宫殿,而他们此刻立身的庭院只不过是这座庞大的宫殿里的一角,到了这里面才发现又有更大的世界而且在这里面并没有下雪,满眼所见的都只是樱花树。珈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而孤松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我曾听师父说过,九夏的蛮夷五族中有一族名叫岚族,岚族十分擅长一种叫做幻术的法术,能够让人产生幻觉,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就处在幻术之中。” 珈云听的震惊不已,想不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等令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假的幻术,当真是厉害。 “孤松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会使用幻术的人绝对不简单,而且还能维持这么大的一个幻术,背后的人肯定厉害,我们一切都要小心。” 却说另外一边,南宫武岳和根叔一路走进了庭院内部,来到了一个种满了樱花的园子里,满地都是樱花,在这里你仿佛又到了春天。在初冬时节竟然还盛开着这么多的樱花树,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透露着一股不寻常,可是四下却无人,仿佛这个园子里一直空空如也,并没有人来过。 南宫武岳清了清嗓子道:“白姑娘,我是南宫武岳,还请现身。” 话音一落,园子里又恢复了安静,过了片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团白烟出现在一棵樱花树上。待白烟散去之后,显现出了一个人影,竟是一个妖艳绝代的女子。如瀑青丝没有束起来,任它一泻而下,一袭红色轻纱却仅披到了肩头,露出了一大片白皙若瓷的肌肤,吹弹可破,往下看去,洁白光滑的大腿露出来,脚上竟然没有穿鞋而是光着脚丫。如此尤物,比上同样妖娆无比的凌月环,反而凌月环看上去更像仙子一般,她的妖气更重reads();无敌药尊。 南宫武岳见这红衣女子突然现身也不吃惊,着急道:“白姑娘,你派根叔来告诉我说人跑了是怎么回事?” 那红衣女子脚尖轻轻着地,然后款款走到南宫武岳的面前,右手轻轻拉住南宫武岳的衣领,挑逗道:“就是上次从红豆村抓来的那个丫头,一不小心让她给跑了。” 南宫武岳双目怒瞪:“跑了?白轩清,你知道人跑了会有什么后果吗?要是让她跑回去然后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我就没命了,你的计划也完成不了,到时候咱们就是白忙活一场。” 唤作白轩清的红衣女子仰天笑了一声,伸出手指勾住南宫武岳的下巴,那模样妖娆至极:“你在担心什么,这里到处都是我施加的幻术,她一个寻常弱女子,没有一丁点的法力,怎么能逃得出去。抓住她只是迟早的事。” 面对如此尤物,南宫武岳完全没有*的心情,道:“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你必须要快点炼成神功,不然事情拖得越久,一旦暴露,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那一直笑着的白轩清突然脸色一黑,看上去极为可怖,语气也瞬间变得冷淡无比:“你以为我不着急吗?告诉你,我比你还着急,只是你做事没头脑,还带了尾巴进来这里。” “什么?尾巴?” “南宫武岳啊南宫武岳,你真是愚蠢,被人跟踪了一路还没发现,现在他们都已经混进华梦宫了。” “你说有人跟着我进来这里了,还不止一个?” “哼,你早就被人盯上了,是你做事不小心,才会被人找到这里来。” 南宫武岳一听到这个消息,惊慌不已,脸上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事情已经暴露了吗。要是让南宫海那家伙知道了,我――” “你慌什么,就你这样还想当易武堂的堂主?” “我怎么能不慌,要是事情败露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既然做事留下了痕迹,把痕迹擦干净不就没人知道了吗?” “你的意思是.......” “闯进来的人交给我,我还会帮你查清楚是谁在跟踪你,保证不留后患。至于你们,去找到那个逃跑的丫头,找到了她我们马上进行化生仪式,这次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南宫武岳立马同意:“好,就这么办。” 珈云和孤松在这园子里已经转了老半天,可是感觉还是在原地打转。这里的建筑构造就像是迷宫一般,弯弯曲曲一眼又望不到头,关键墙面的颜色花花绿绿还都不尽相同。与其说这里是迷宫,倒不如说这里的建筑一直在移动和改变,所以他们二人迟迟找不到出路。 孤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喘气道:“这幻术恁的了得,我们被困在这里好久了。” 珈云想起曾经上逍遥峰的时候陆若雨破解竹林阵的场景,于是道:“你不是白云观的道士吗?运用什么五行八卦,梅花易数不就行了。” 孤松摇了摇头:“这并不是用先天八卦运行的法阵,而是由法力催持的幻术,我也是第一次见识,所以没有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珈云突然神情一紧,拉住孤松示意他安静,然后目光瞄向前方的一块拐角处。孤松顺着目光看去,发现墙角处有半支绣花鞋露了出来。 那里居然躲着一个人。 第二十七章 过往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那边的角落里,露出了半只绣花鞋,那里竟然还躲着一个人,不过显然这人的躲藏技术并不太好,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珈云和孤松都屏住了呼吸,慢慢,慢慢地朝着墙角走去。两人靠到墙的另一边,与那边那人仅有一墙之隔。珈云正打算冲过去却被孤松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让他出马,珈云当然乐意如此。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孤松的手里多了两张画着诡异图案的符咒reads();夺命医仙。珈云知道白云观符咒篆录之术冠绝天下,倒也想见识见识。 孤松一步一步接近那只绣花鞋,然后猛的一转身,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白云观孤松道人在此,还不束手……”“就擒”两个字还没有说完,一个粉嫩的拳头朝着孤松那张脸一拳打来,直落鼻梁,当时孤松就愣在原地,接近石化。而珈云差点因为没有忍住笑而喷出来。 不过这一下,那躲在墙角的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是一个身着朴素的女子,一身干练的罗裙,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农家纯朴姑娘。见不是妖怪,双方提到嗓子眼的心都放了下来。 那姑娘打了孤松一拳,尴尬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妖怪呢。” 孤松乃是修道之人这一拳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想想颇为尴尬,只得摇头道:“没事没事,我也以为姑娘是妖怪呢。对了,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你说妖怪,你在这里见到了妖怪吗?” 这也正是珈云想要问的,便看着这位姑娘,等待着他的回答。那姑娘仿佛劫后余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名叫刘香如,家住红豆村。学习祖传炼香技术,是一名炼香师。家里贫困,为了供弟弟考取功名,七日前来到落雁坞易武堂应聘炼香师,哪知这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说到这里,珈云眼前一亮,插嘴道:“你弟弟是不是叫做刘香成?” 刘香如和孤松都是一惊,刘香如问道:“你咋知道?” “你失踪之后你弟弟焦急如焚,前去落雁坞易武堂找你可是易武堂不承认,便委托我来打探你的消息,我此番来就是为了找到你。” “那弟弟他怎么样?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思念你了。” “我们姐弟俩从小相依为命,也是苦了他了。” 孤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使劲摆手道:“停停停,你们俩先别在这里拉家常了,我们现在深入虎穴要赶紧想办法出去才行。刘姑娘,你刚刚说这里有一个妖怪,你可知道它长什么样?” 刘香如点点头:“我知道,是一个很漂亮的妖艳女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她更美丽的女人。” 孤松追问道:“她是不是姓白,名叫白轩清?” “对,正是叫白轩清。她就是这里的主人,她把这里称作华梦宫,在宫里到处都种满了樱花树。” “果然是她。” 珈云突然插进来问道:“你们都等会,孤松,这里的这个妖怪难道就是你要找的那个?” “不错,我历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找到她,然后除掉她不再让她危害世人。” “那妖怪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孤松似乎有些犹豫。不是很想说,看了两人一眼长叹一口气缓缓道:“哎,其实说起这个妖怪来,还要牵扯到关于我们白云观的一件秘事,但既然大家此刻都被困在这里,我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故事的整个过程这才被娓娓道来,竟又是一件让人久久不能释怀的往事。 大约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孤松也不过是刚入门没几年的普通弟子。白云观观主登谷真人派其得意弟子孤云道人出门前往各地拜访各大门派的掌门,其意也很明显,就是告知天下下一任白云观观主就是孤松道人,这被视为白云观弟子最大的荣誉。 这一日孤云道人来到了中州太原城郊外的稣和岭,本打算前往天子峰拜访玄清教掌门玄玑真人reads();问鼎刀塔。不想在这里遇到了一件事情,遇见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事情。 稣和岭上,一群猎人打扮的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围住了一个弱小的女子,只不过可能由于道行不够,还没有完全修炼成人形,身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这女子年纪尚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令人心疼的是她的右脚被捕兽夹紧紧夹住。捕兽夹的利齿狠狠咬住女子的脚部,周围有鲜血渗出。这女子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人,眼神中充满了害怕。猎人之间正在讨论着。 “总算是抓住这个妖怪了,大家伙说说该怎么处置她。” “还能怎么处置,她是妖怪。自然是用火烧死她。” “对对,就用火烧死她。” 众人打定注意用火烧死这个可怜的女子,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怒吼从人群之外传过来。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却是一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只不过很年轻,相貌颇为英俊,配上那超凡脱俗的干净气质,倒真有些得道仙人的感觉。这人正是未来白云观的观主孤云道人。 “你们一群大男人,竟如此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你们如何下得了手,试问你们良心何在?” “这位道长你有所不知,这女子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一只白鼬精变的。” 却见孤云道人神色并未变化,继续道:“我乃是修道之人,自然看的出这女子不是人类,只是我想问问她可有害人之处?又或者做了什么坏事?” 这句话问得所有猎人全部哑了言语。 “倒确实没听说这妖怪做了什么坏事或者害了什么人,可是她毕竟是妖怪,和我们人类不是一类,现在没有害人,难保她以后法力强大了不会害人。” 孤云道人哼了一声,冷笑道:“真是可笑,你们评判好人与坏人的标准就是看他是否和你们一类吗?这世间万物,只要存在的就有其存在的理由,一花一草,哪怕是一刹那的烟火,也有其存在一刹那的意义。而我们人类不过是这世间万物其中的一种,也妄想代表所有的一切吗?” 孤云不管众人,走到这女子的身边。那女子似乎很害怕见到人,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孤云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看着那只沾满血迹的捕兽夹。 “别怕,我不会伤害的你,我来帮你解除痛苦。” 孤云双手按住捕兽夹然后一扯,捕兽夹就断成了两半,然后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帮她包扎起伤口。 “好了,你现在能站起来吗?” 这女子怯怯地看着孤云,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虽然有些不稳,但总算是站了起来。这时候,那些猎人围了上来道:“道长,不能就这么放她走,我们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以后要在像这样抓住她就不可能了。” 孤云看着众人,知道不说服他们今天是不会轻易放这女子走的,便道:“万物本性皆善,我以白云观孤云道人的名义发誓,她以后绝对不会再害人,我会收她为徒,带她进入正途。” 孤云背对着女子,并没有发现这女子的目光一直盯着孤云,隐隐有光芒闪动。猎人一听是白云观的道士,白云观的道士在他们的眼中和神仙无异,既然神仙都发誓了,他们这些凡人自然也就没有了怀疑的道理,看了一眼也都散去了。 孤云扶着女子,轻声询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轩清,是――是一只白鼬reads();重生之纨绔天才。” 孤云看着白轩清,问道:“你努力修行练成人形,为的是什么?” “因为我羡慕――羡慕人的生活,想成为一个人一样生活。” “那你可愿意跟着我,我收你为徒,教你法术,只要你一心向善,我相信你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白轩清不可思议的看着孤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你不介意我是一个妖怪吗?” 孤云笑了出来:“我们白云观容纳天下,不在乎你是不是妖怪,只要你一心向善,再说我都发誓了你说是不是真的。” 就这样白轩清成为了孤云的徒弟,孤云倾囊相授自己平生所学,白轩清也是天分极高,入门不过几年便已经是白云观年轻弟子之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渐渐地,白云观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 白轩清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她爱上了自己的师父――孤云道长。师徒恋,这无论是在凡间还是修真界都是不被接受的事情,何况孤云是要继承白云观观主的人,一生都不能娶妻生子,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天的晚上,白轩清无法再忍受,她决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孤云,然后让他带着她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去过神仙般的日子。白轩清来到孤云的院子里,这院子里种满了樱花树。孤云曾经告诉过白轩清,他最喜欢的就是樱花,樱花纯洁美丽,芳香自知,是以这院子里种满了樱花树,到了落花时节,地上铺满了粉色和白色的樱花,分外的美丽。 孤云正在打坐,白轩清慢慢走了进来,她的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清儿,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师父,你爱我吗?” 孤云完全没有想到白轩清会问这样的话,脸上的神情一变:“你这是在说什么?” “师父,我爱你,我相信你也能感觉得到。我也能感觉到你也爱我,不是吗?” 孤云站起身来看着阴影里的白轩清:“住口,你疯了吗,你可知道你现在说什么?” “我没有疯,师父,你放弃白云观吧,放弃你身上的责任,我们两人,就我们两个人,逃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过那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没有人能打扰到我们,好不好?” 白轩清走出阴影,脸上挂满了乞求的神情,她多么的希望此刻孤云能答应自己,可是现实是孤云冷冷地拒绝了她。 “清儿,我们是师徒,这是一辈子都不能更改的事情,你退下吧,我会把今晚的事情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轩清那双美丽的双眸之中流下了两行泪水,声音之中带着哭泣:“我不信,我不相信你的心里没有我,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突然间,院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哼,我就知道你这个妖女没安什么好心,当初就不该让你进入观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云观的观主登谷真人此刻正站在园子里,一身墨绿色道袍,手里拿着拂尘,正怒视着白轩清。 孤云走出来,看着登谷真人道:“师父,你怎么会在此?” “幸好我在此,这妖女想蛊惑你的心我岂能留她,我这就除了她。” 说着只见登谷挥舞着手里的拂尘,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白太极图案,这太极图快速旋转起来,竟让一出手就是白云观的最强绝学――两极灭魂阵。 第二十八章 噬阳功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那太极图案越转越快,到最后只是一团黑白两色的圆圈,隐隐有雷电在周围闪动。登谷真人起了杀心,这一招使出了全部的法力,若是白轩清中下这一招,必死无疑。 那轮太极图案带着浑厚的气势冲向白轩清,这空旷的院子里除了樱花树,没有任何阻挡物。白轩清看着那个太极图案,知道自己断然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只是心中还有什么值得留恋?是还未求得长生?还是那个挂恋的人?还是那一段至始至终都是都是自己痴心妄想的爱恋? 眨眼之后,一个背影瞬间挡在了白轩清的面前,这个背影是那么的坚挺,那么的宽广reads();女神档案室。和当初第一次看到这个背影一样,让人感到心安,好像有了这个背影,这世间便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不――――” 那道太极图案终于是生生打在孤云的身上,伴随着白轩清一声凄惨的呼喊,孤云的身体飞向了天空,一朵血雾从他的嘴里喷出来,染红了那些随风飘落的樱花,变化成血樱花。 在血色樱花的包围中,孤云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白轩清跑过来抱起孤云,发现温度正在这具躯体上快速地流失,生命也在迅速的流逝,这样一张熟悉的脸也在慢慢变得陌生。 登谷真人也愣在了原地,他使出全力的一击本打算一举杀死白轩清,可是最后关头孤云却突然冲了出来挡在白轩清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堪堪挡下了这一招,这要人命的一招。最终,孤云选择了用自己的命救下白轩清的命。 白轩清早已是哭成了泪人,抱着孤云冰冷的身体,哭道:“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孤云嘴里吐出一口污血,这才勉强能够说话:“清儿――我――我是爱你的。但是――我是一个胆小鬼,我无法抛开一切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我只能选择为你死。” 现在终于从孤云的嘴里亲口说出了爱白轩清的话,可是此时此刻的白轩清并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爱的人马上就要死了。登谷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弟子,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问道:“孤云,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你真的对这个妖孽……” 孤云转动眼球,看着自己最敬爱的师父,此刻的他头发风中凌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没有了往日的仙气。 “师父,对不起,徒儿罪孽深重,放不下尘世的一切,不能成为白云观的观主。一切的罪孽都是由我而起,一切就让我来了结吧!” 说完,孤云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这匆匆而又年轻的一生。 “师父――” 白轩清仰天一声长啸,这啸声凄厉惨绝,究竟是要经受多么大的痛苦才会发出这样凄惨的啸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云观的其他人终于赶来,到达现场之后却发现此时的场景有些诡异。孤云倒在自己徒弟白轩清的怀里奄奄一息,而白轩清痛苦不已,奉若神明的登谷观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孤云师兄这是――观主,发生了什么事?” 登谷真人突然抬起头,脸上仍挂有泪痕,隐隐有痛苦之色,缓缓道:“这个妖孽大逆不道,害死了自己的师父,给我拿下她。” 众道士一听,白轩清竟然害死了他们最敬爱的孤云师兄,一时皆是气愤不已,纷纷表示要杀了白轩清偿还性命。那白轩清突然发出一连串的冷笑,然后抬起头扫视着所有的人,她的双眼血红,就像是入魔了一样被血液充满着,这个人俨然已经仇恨所包围。 “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全部都是伪君子,真正害死师父的,正是你们,你们所谓的人妖殊途,道德伦纲,总有一天,我白轩清会把你们通通杀光,为师父报仇 。” 只见白轩清的身后突然出现了那条白色的尾巴,自她修行得道以来白轩清在人前都是保持人形,这一次竟然主动露出妖怪的本质,只有一个原因,她心里已经没有在乎的东西了,没有在乎的就没有任何感到害怕的。还不待众道士冲上去,白轩清的身后突然释放出一团白色的雾气,这团白色的雾气不一会就完全笼罩了白轩清的身影,接着扩散到整个院子里,人们在雾气里的能见度不超过一米,寸步难行reads();末日精神病院。待白色烟散去之后,院子里哪里还有白轩清的身影,更加令人吃惊的是连孤云的尸体也不见了。 从此以后,白云观所有的弟子都在追杀白轩清,而孤松正是其中之一。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孤松脸上隐隐有痛苦之色,看来他和孤云道长的感情非常的深厚。珈云和刘香如都是唏嘘不已,这个过往的故事虽然不曲折,但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世事的变迁让原本单纯善良的白轩清变成了现今这个样子。 刘香如缓缓道:“没想到白轩清曾经竟然是这个样子,和我现在的看到这个魔鬼一样的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孤松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了,她抓你做什么?” 刘香如使劲地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回忆起来,但仍旧道:“不止我一个被抓来,白轩清通过和南宫武岳合作,在我之前就已经抓了9个女孩,年纪都是我和一般大,我们都被关在一起,整日都泡在一种奇怪的药水里面,我是趁他们不注意跑出来的。” 珈云和孤松都是一惊,不想南宫武岳什么时候又和白轩清扯在了一起,这一切看起来都凌乱不已。珈云低着头沉吟道:“算上你,他们就抓了十个女子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南宫武岳和白轩清合作一定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才会在一起,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利益相通呢。” 孤松突然道:“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是我们现在困在这里根本不出不去啊,这可如何是好。” 刘香如想了想,怯声道:“其实,我虽然不知道出去路,但是我却知道通往里面核心的路,我可以带你们找到白轩清。” 众人立刻赞同,只要找到白轩清,然后打败她,或许就能破除了这个幻术。 三人刚刚打定了这个主意,一个妩媚的声音却在这回廊里响起来。 “不用找了,我们已经来了。” 只见白轩清穿着一身暴露的红色衣衫缓缓走出来,在她的身旁正站着南宫武岳和那个根叔。白轩清依旧艳丽无比,而南宫武岳,在这夜色下脸色惨白,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白轩清扫过众人,然后目光落在孤松的头上:“孤松?想不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你倒是还蛮有毅力的,是登谷老道怕派你来的吧,我不去找他的晦气他倒还追着我不放。” 孤松似乎有些害怕白轩清,但还是迎着她的目光道:“白师――白轩清,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过往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赶快清醒过来结束自己的罪孽吧。” “执迷不悟?清醒?过去?我这一生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从前那个白轩清早就在登谷老道杀了孤云的时候就消失了,现在只有白鼬精。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会过去,除非我或者你们死,这件事才会解脱。” 南宫武岳冷眼看着众人,道:“还跟他们说什么废话,直接宰了他们,什么事都没有了。” 白轩清看了南宫武岳一眼,风情万种,道:“既然这样,不如让我见识见识武岳少堂主的噬阳功吧。” 南宫武岳冷哼了一声,站了出来,眼神之中根本没有把珈云和孤松放在眼里。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辛苦修炼的噬阳功。” 南宫武岳半蹲着身子,像是在蹲马步一般,可是衣摆却无风鼓动,身上有绿色的光芒隐隐晃动,整个人看上去都阴森无比。孤松看着南宫武岳,惊讶道:“这功法好像是鬼道的功法,可是易武堂不都是大开大阖的功法,什么时候会修炼这种阴森的鬼道的功法?” 第二十九章 碧阳鬼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整个回廊里似乎隐隐有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听起来恐怖不已,好像有许多的冤魂聚集在这里。珈云对于鬼道之术也曾经听陆若雨说过,这鬼道之术阴险诡异,常常有让人想象不到的威力。倒恶童子周不同修炼的本命法宝磨魂刺便是一种鬼道异术。但就算是如此厉害的鬼道之术,在修真界之中却没有多少人愿意修炼。原因无他,鬼道之术常常以活人性命或死人冤魂为媒介,加以收集和炼化以此来提升功力,不仅违背阴德,而且有损天理,是以修炼鬼道之术的人寿命一般也不会太长,他们的外貌看起来也是很可怕。以此来看南宫武岳的气势,只怕修炼噬阳功这种邪功早已浸淫其中有一段时间了。 孤松和珈云都是面容紧迫,等待着南宫武岳的出招。尤其是珈云,更是头一次下山,没想到第一次下山就碰到了这么棘手的事情。 “孽障,还不快住手。” 一声大喝从天空传过来,还没有见到发声的人,一柄硕大的长刀从天空直直射过来,斜斜地插在地上。只见这柄长刀通体银白色,刀身刻有一条腾飞的巨龙。 “游龙刀。” 南宫武岳的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随后,一个人影缓缓落下,落到那把游龙刀的面前,轻轻一拔就拔出了看似沉重无比的游龙刀。珈云定睛一看,正是落雁坞易武堂堂主南宫海。 “爹?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南宫海哼了一声,道:“你真以为我已经老到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今日我发现有这两位道友跟踪你,我便起疑一路尾随而来,现在你和这个女人做的所有好事我都一清二楚了。” 南宫武岳瞪大了双眼看着南宫海:“你竟然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我明明很小心。” “孽障,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不知。在你说你得了阴寒之病后,周围的村子里接连有女子失踪,从那时候我就怀疑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罢了。今日我都找到了这里,你还不认罪伏诛吗” 南宫武岳发出一声冷笑:“认罪?可笑至极,你可知道我杀了这么多的人,修炼噬阳功这等邪门功法,变成这副样子,不惜和妖怪合作,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取代你,继承易武堂然后发扬光大易武堂,易武堂在你的手中绝不会再前进一步。” “一派胡言,易武堂在你这样的人的手里怎么可能会发扬光大,反而会遗臭万年。” “哈哈哈,说的你好像真的会把易武堂堂主之位传给我一样。”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如果你行事光明磊落,我为何不会出传你?” 只见南宫武岳长袖一挥,怒视着南宫海,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仇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只不过是我娘和别人生下的野种,现在你知道了把,你一直都在当我的傻帽老爹reads();漫游收藏家。”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已,不想这中间竟然还牵扯到这样的事情。南宫海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有些痴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南宫武岳发出一阵大笑,听起来也不知是笑还是在哭,声音都有些扭曲了:“在那个婊子死之前她就告诉了我,她是在和你婚前就已经怀了我,你只是她无助时候的一个靠山罢了,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可笑你却一直闷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海大喝一声,脸上充满了愤怒:“混账,那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南宫海,你竟然还护着那个婊子,你是有多么的愚蠢。” 话音一落,只见南宫武岳如鬼魅一般飘到了南宫海的身前,身法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双掌齐出,结结实实地打在南宫海胸膛之上。南宫海那魁梧的身体撞在回廊之上,胸前的衣服皆碎了,胸膛上有两个绿色掌印,掌印的边缘海有一些如血丝一般的绿色丝线蔓延开来。 刘香如走过来,扶起南宫海:“海堂主,你没事吧。” 孤松和珈云见状正要一起冲上去,背后的南宫海却道:“两位少侠,这是我易武堂的家事,可否让我来亲自解决,还望两位少侠不要插手。” 珈云看着南宫海,只见南宫海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前面来,看来刚刚那一击对他的伤害很重。珈云有些担心问道:“海堂主,你真的可以吗?” 南宫海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可以。慢慢走到南宫武岳的面前,看着那张充满邪气的脸,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坐在自己膝盖上开心玩耍叫自己爹爹的孩子。 “你竟然修炼噬阳功这种鬼道法术,你到底祸害了多少条人命?” “这你管不着,我早就已经超越你了南宫海。” 谁也不知道此刻南宫海的心里在滴血,就像是死一样的痛。但见南宫武岳一招未成又下一招,双掌上下相对,掌间慢慢有绿光在堆积,最后形成了一团绿色的光球,轻轻一推那团绿色光球便飞向南宫海,南宫海大喝一声一刀狠狠批下来,那团绿色光球被这一刀砍下来立刻化分成数十个绿色触手一般的东西,然后到处飞舞,这些触手有些绑住游龙刀,有些则缠住南宫海的手脚,让南宫海站在那里丝毫动弹不得,这一招倒是和当初黑水阎王达三顺对付疯和尚的那一招很是相像,只不过疯和尚太过厉害,一招便化解了。 珈云和孤松只能眼睁睁看着着急,南宫海不让他们出手相助,他们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就在众人都担心南宫海的时候,场面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游龙刀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还发出一种听着像是龙吟一般的声音,紧接着光芒一闪,南宫海大喝一声,那些烦人不已的触手全被游龙刀一一斩断。易武堂能在修真界中立足,自然是有其底蕴存在的。 南宫海一直被压着的气势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转守为攻。抡起游龙刀一刀砍在了地上,地上裂出一条巨大的裂缝朝着南宫武岳的脚下裂去,然后迸发出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南宫武岳不敢轻视,纵身一跃飞到了半空中,堪堪躲过了这霸气凌厉的一击,但心里却气血翻涌,久久不能压制。南宫武岳眉头微皱,他自修炼噬阳功以来,越深入修习越觉得鬼道之术深不可测,虽然修炼的手法残忍至极,但是却可以快速达到高手的境界,可谓是一条捷径。他也早就觉得自己的道行已经超越了南宫海,但今日一交手才发现,南宫海果然有其厉害之处。并且还是自己先手伤了南宫海的情况下依旧不能将其打败,这之间的差距已经不言而喻了。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杀了那么多的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是仍旧是打不过南宫海,一种强烈的愤怒从心头涌起来。南宫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飘然落地之后,大喝一声,身上的衣服尽数碎成碎片,光着身子一丝不挂。 “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最厉害的招数,啊――” 南宫武岳的双眼被一层绿光蒙住,看着就像是幽鬼一般,渐渐地他的身上绿光大盛,最后化作一团绿光照耀了整个华梦宫reads();神弥。后面的白轩清看着那团绿光,有些不可思议道:“难道他要使用那一招。” 那团绿光的范围越来越大,已经有三人高。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团绿色光芒,最后这团绿光化作了人形,竟是一个巨大的绿色怪物,面目可憎的脸庞,两颗巨大的獠牙,宛如地狱恶鬼一样。身上长着四只手,身下却没有双脚,竟是凌空在那里。 只听得白轩清喃喃道:“真的是碧阳鬼,这家伙难道疯了吗?” 那巨大的绿色怪物,白轩清嘴里的碧阳鬼吼了一声,然后一拳挥了过来,南宫海横刀在身前,凝聚法力形成一个金色的护盾,谁料那巨大的拳头一拳就把护盾打碎了,南宫海向后直接滑了几米远才停下来,南宫海又是吐了一口血,鲜血都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血红一片。 珈云和孤松纷纷拔出剑护到刘香如的身前保护着他。 珈云大喊一声:“海堂主,他现在变成了恶鬼已经不是的儿子了,让我们一齐上吧,不然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不用,是我教子无方,就由我来解决。” 说着南宫海凌空跃起,竟然比那碧阳鬼还要高,然后瞬间所有的金光朝着他手里的那把游龙剑上飞去,只见南宫海的双眼都在流血,显然这也是他拼尽全力的一击。只见游龙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那巨大的碧阳鬼砍去。 “当――” 那游龙刀砍在碧阳鬼的拳头上,但是那碧阳鬼却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巨大的震力让南宫筋脉断裂,痛苦不已。 “啊――” 南宫海显然不想放弃,大叫一声,那游龙刀之前吸收的金色光芒全部又散发出来,幻化成一条金色巨龙。这条金色巨龙缠住碧阳鬼硕大的身躯,然后随着南宫海一声:“爆。”嘭得一声,那条巨大的金色巨龙爆炸了,引的整个华梦宫都在颤动。这一场父子大战,竟是这般惊心动魄,惨烈无比。 待烟消云散之后,南宫海和南宫武岳都躺在了地上,两人都大口喘着粗气,但是显然南宫武岳伤的更重一些,看那模样已经是在生死的边缘。 南宫武岳看着天空,嘴里喃喃道:“我终究是胜不了你,这就是命吗?” 刚刚南宫武岳以自己全身精血为媒介召唤了地狱的碧阳鬼,这一招被破之后是断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南宫武岳当初使用出这一招就没有想过后路,他只想赢下南宫海。 南宫海慢慢站起来,走到南宫武岳的身前,看着他,语气温柔无比,一点也不像往日的豪杰气概,他缓缓道:“武岳,你可知道。在你娘还没有和我结婚前,我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但是我还是决定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希望你能继承易武堂,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是别人的孩子。” 南宫武岳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你说什么?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不错,你的母亲从来都没有瞒我,我欣然地接受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这件事在你的心里种下了这样的恶果,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南宫武岳痛苦地流下了眼泪,嘴上露出苦涩的微笑:“老爹,你可真是一个大傻瓜啊。” 说完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南宫海把南宫武岳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痛哭不已,一代豪杰,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种入骨之痛,旁人永远不能理解,也不能体会。 第三十章 花葬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白轩清突然缓缓走上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南宫武岳,不屑地道:“废物,枉我传你噬阳功这么厉害的法术,结果什么都没有帮到我就死了。” 珈云见南宫武岳人都死了,白轩清还说这样的话来嘲讽一个死人,心中气愤不已,走上前来用剑指着白轩清:“你这妖怪,你还在这说风凉话,赶紧把你抓来的人放了,然后把这幻术给解除了。” 孤松也走了过来,道:“白轩清,南宫武岳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加深自己的罪孽了。” “就凭你们两个还没有资格教训我,要想离开华梦宫,就先打败我。” 孤松和珈云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肯定。珈云率先冲上来,化作一道迅疾的青光,使得正是长虹贯日。那白轩清媚眼如丝,一个闪身就躲过了,速度真是奇快无比。不过白轩清刚刚稳住身形,孤松从空中一跃而下,一剑从背后劈来。他刚好抓住白轩清躲一招之后的空隙出手,料定这一剑白轩清只能硬接不能躲闪。但见那白玄清的确没有躲闪,却也没有硬接,而是让这一剑无情地劈了下来。 “哗” 白轩清的身体化作了无数的樱花花瓣飞散开去,右边角白轩清的真身才慢慢显现出来。珈云不甘心,也是一剑刺上来,这一次是珈云和孤松左右夹击reads();最牛鬼仙。白轩清仍旧是不躲闪,双掌伸出,从她的手上散发出白气,然后白气凝化成白色的兽爪抓住这两把凌厉攻势的剑。 三人就这么相持不下,刘香如和此时重伤的南宫海根本帮不上忙。珈云渐渐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就在僵持的时候正在被一点点的吸走,他观察孤松也是一样的痛苦表情,而白轩清则是一脸的淡定。原来她是故意不躲闪,以此来吸收他们两人的法力,以不战而胜的效果。 珈云想收剑撤下去,可是却发现那白色的兽爪死死地抓住他的剑,根本就抽不出来,眼下的情况可是危急万分,再这样下去他们所有的人都得死在这里。 珈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左手快速变换法诀,然后一掌拍在自己的右臂上。右臂上有一股可以清晰可见的能量沿着剑身传到白轩清的手上,白轩清身子大震,那两只白色兽爪的抓力立刻小了很多。孤松见状立刻抽出剑,左手也抽出一个黄色的符咒,剑穿过符咒,立刻燃烧殆尽。符咒消失之后这把剑也瞬间消失了,竟是奇幻无比,下一刻白轩清发出了痛苦的哼声,原来孤松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刺在了她的右边肩膀上。 白轩清的肩膀上流出了绿色的妖血,她自己都没有料到她会被珈云和孤松联手所伤。其实她没有料到的是,珈云这几年来不仅修炼了《日月化神诀》,每天夜里还在修炼《天地阴阳诀》,两种当世一等一强大的功法被一个人一齐修炼,其威力可想而知,虽然刚刚入门没有多久,但是底蕴是摆在那里的。刚刚珈云使的就是《天地阴阳诀》里面的化神掌,虽然只是初级,但是干扰白轩清是绰绰有余的了。 白轩清按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依旧不能掩盖她的美丽。她恨恨地看着珈云和孤松:“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你们两个小子给伤到。这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珈云一听,凝神以对,却见白轩清刚刚要运功,却发现自己浑身的法力像是瞬间消失了一样,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白轩清吃惊地看着自己受伤的右肩,发现那里隐隐有红色的符文在闪动。 “孤松,你刚刚给我用了禁法符?” “不错,我自知论法力道行我绝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别忘了,我们白云观最厉害的不是法术而是符咒篆录之术,对付你,我自然是有特别的招数。” 白轩清发出一连串的冷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了吗,还差得远呢,我现在就让见识见识我这么长时间以来修炼的神功。” 白轩清仰天大啸一声,双手围成一个三角形,然后就在孤松和珈云所在之地的半空之中出现了三个围成一圈的白色的巨型三角形光圈。珈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马上发生的事情就证实了他的预感。 那三个巨型三角形连续放射出三道白色光柱,每一道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两人的身上。那光柱一近身,起初的一秒并没有任何的感觉,但马上全身都变得炙热无比,就像是在烈火中挣扎一样,全身的每一块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受高温的折磨,那种全身都快要燃烧起来的感觉痛苦无比,关键是自己还丝毫使不出力气,而那一边孤松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轩清冷笑道:“这炙炎三方阵是我修炼多年,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正道弟子的,感觉还不错吧。” 渐渐地,珈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是模糊一片。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身体也倒了下去。刘香如见状冲过去,不想那三个巨型三角形竟然在此产生了一个隐形的结界,刘香如一头撞在了结界上,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而南宫海很想上去帮忙,奈何自己经过刚才那一战,筋骨断裂,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何况是去帮忙了。 难道我就要死了吗? 珈云躺在了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模糊中他看到了陆若雨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他,脸上挂着微笑,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美丽。仿佛这世间除了她,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是很好的,珈云心里这么想着、 刘香如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样下去珈云和孤松都要死,便扯着嗓子大吼:“珈云,孤松,你们一定要振作啊,不能在这里放弃,不能输给妖怪reads();漫威世界里的超人。” 像是黑暗了万年天地间的第一缕光芒,亦或是沉睡了千年的第一个声音,唤醒了一些早已尘封的东西。珈云的胸前突然散发出红色光芒,那三个巨型三角形射出的光柱都被吸收进那团红色光芒中,并且像是饿了很久,源源不绝。这炙炎三方阵乃是用法力催持,可是那团诡异红色光芒却像是饿极了的洪荒猛兽,一直在吸收她的法力,这是不吸干不罢手的气势,无奈之下,白轩清只得撤下法阵,这才收手。 法阵撤下之后,那天红色光芒才慢慢消散。珈云浑身打了个战栗才醒过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之前的那股炙热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反而内里一种温暖的气流走遍全身,让他浑身都舒服了过来。 孤松也借此得以回过神来,不然刚刚一直下去他还真的会死在这里,好悬地捡回了一条命。白轩清有些疲惫,看来使出那样的法阵对她法力要求很高,再加上珈云身上诡异的红光几乎吸收了她大部分的法力。 “哼,想不到你一个正道弟子身上竟然有这么邪门的异宝,我倒是看走了眼。” 珈云看着白轩清,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异宝?” “还装蒜,你胸前戴的是什么,竟然可以吸收我的法力。要不是那异宝,你们俩早就被炙炎三方阵烧得尸骨无存了。” 珈云摸着自己的胸前,那里只有那一块从小就戴着身边的破旧牌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打不过就说我有异宝,你这妖怪也太耍赖了。” 白轩清气愤不已,竟然还被珈云数落了一顿,只不过眼下占着下风,这两人如果联手现在的自己还真不一定就能稳胜利,不如先逃离这里养伤,反正他们也走不出这华梦宫。这么一想便打定了注意。 孤松看出了她的打算,急道:“不好,她要逃走。” 话音刚落,还不待珈云出手阻拦,那白轩清便化作一团飞舞的樱花遁走了。一直站在边上看着的根叔一下子傻了眼,南宫武岳死了,白轩清又跑了,只留下自己,见情况不对也想转身逃跑,只不过这一次珈云怎么会让他走掉,闪到根叔的眼前用剑抵着他的脖子。 根叔连忙投降:“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人做的,和我无关啊。上仙饶命啊。” 珈云冷冷道:“根叔,我想你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吧,我们需要你的帮忙找到那个妖怪,找到那个妖怪自然就没有你的事了。” “好,我知道的,我这就带你们去找她的老巢。” “还有那些同样被抓到这里的人,我们都要救出来。” “是是是,没问题。” 珈云缓缓走过来扶起孤松,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我还能战斗,不过刚刚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可以反吸收她的法力呢。” 珈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珈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胸前戴的是什么宝物,那是神火教丢失了十几年的镇派之宝,代表神火教历代教主身份象征的青木玄铁令,乃是世间万火之源,用最初的精火锻炼而成。白轩清用炙炎三方阵这样的法阵来攻击珈云,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效果,只是珈云并不知道是自己胸前这个带了十几年的破旧牌子是神火教失踪多年的青木玄铁令,更不知道是它刚刚救了自己的命reads();御鬼修仙。 珈云和孤松走回来,看着坐在地上的南宫海,关心道:“南宫前辈,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只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们。” “没事,那妖怪跑不了,我这就去找她,刘姑娘,你就在这里照顾南宫前辈,安全一点。” 刘香如道:“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可是答应过你弟弟要把你活着带回去,我珈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根叔,带我们去那个妖怪的老巢,我要端了它。” “等等。” 珈云回头,只见孤松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是我们白云观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琼仙宫的弟子来解决。我们虽然比不上你们名门大派,但是降妖除魔也当有我们一份。” “好,十载春秋力修行,豪气万千荡妖魔。我们走。” 在根叔的带领下,珈云和孤松很快就来到了华梦宫的核心地带。这里的樱树比外面的更加多了,放眼望去满眼都是樱树,地上铺满了樱花,若不是幻术,倒还真的是一个温柔乡。 孤松叹了一口气:“看来白轩清是真的很爱孤云师兄,到处都是孤云师兄最喜爱的樱花。” “都不过是幻术罢了,人哪能一直活在虚幻之中。” “嗯,说得对,我这次就是来结束这一切冤孽的。” 来到一个门牌上写着孤云院的院子前,根叔指着里面道:“那妖怪平时就躲在这里面,我不敢再进去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珈云和孤松并肩走了进去,一进入这个院子孤松就睁大了眼睛,不因为其他,而是这个院子的摆设和当初孤云在白云观的时候住的院子一模一样,连那些樱树栽种位置都是一样的,而他们的目标――白轩清此刻就坐在前面的台阶上,在她的身旁,是一张玉石床,上面铺满了樱花花瓣,玉石床的正中间安静地躺着一个男子,安静地闭着眼,面容白皙,清秀干净,正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孤云道长。 白轩清轻轻抚摸着孤云冰冷的脸庞,柔声道:“孤云,有人来了,我去把他们赶走再来陪你。” 孤松看着孤云道长的尸身道:“你竟然还没有安葬孤云师兄,你不知道死者应该入土为安吗?” 白轩清冷冷地看着他,道:“谁跟你说他死了,他只是在休息。” “你疯了,你已经疯了。” “你懂什么,只要收集起十个至阴之体女子的精魄,我就能用还魂秘术复活孤云,你知道吗,是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差一点点就能复活孤云了。” “原来你抓那些女子是为了收集他们的精魄,你知不知道他们一旦没有了精魄就会死,这么狠毒的事情你都做,枉你曾经还是白云观弟子。” “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白云观,孤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因为你们白云观,我恨不得毁了整个白云观。” “你――” 孤松还待反驳却被珈云拉住了手:“让我来试试。”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珈云把自己的剑丢在了地上,慢慢走到了台阶的下面,望着台阶之上的白轩清:“白姑娘,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我也同样憎恨那个白云观观主的做法,任何人都没有剥夺爱的权力。” 孤松一愣,不知道珈云在说些什么,不过还是打算继续让他说下去reads();潜龙。 “两人相爱本来就没有什么错,何况并没有明礼要求师徒不能相爱,你和你的师父是两情相悦,我相信他也是爱你的,为何又不能在一起。” 这话说到了白轩清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人认同过她和孤云的爱情,可是眼前这个正道弟子却认同了,说出了这样看似大逆不道的话。 “你可还记得孤云道长身前所传授你的东西,我是说法术之外的。” 白轩清陷入了沉默,想了一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和他当初对你的期望可是相悖还是相同?” 白轩清没有回答,而是怔怔出神,在思考着什么。 珈云见状继续道:“他为了救你,甘愿死去,为的不过是能让你好好活下去,继承他的意志活下去,可是你都做了什么?残害无辜的生命,自毁道行,还妄图用还魂秘术这种违背天道轮回的法术让孤云道长复活。我们假设你真的复活了他,他会高兴吗?他会怎么看待你?”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白轩清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珈云说下去。孤松吃惊地看着珈云,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珈云能说出这些话来。 珈云完全不听,继续咄咄逼人道:“你不说我帮你说,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来证明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是你让他的死变得没有了价值,是你让他的牺牲成为了助纣为虐的把柄,是你让他被后人所唾弃,你问问你自己,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 “白姑娘,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告诉我们那九个姑娘关在哪里?” 白轩清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满了血液,她忽然觉得自己可怕到自己都有些害怕,颤抖的声音:“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师父,难道我做错了吗?” 白轩清看着孤云安详地脸庞,问着他更像是在问自己。 “那些人都被我关在后院里,就在这栋院子的后面,你们去吧,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和师父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珈云大喜,终于问出了那九个女孩子的下落,朝着身后的孤松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能用嘴解决的坚决不用手。” 孤松苦笑着摇头,不过他是真的佩服珈云,仅仅是听了他讲过这个故事就能从中看出这么多来,光这一份细微的洞察力自己就是万万比不上的。 白轩清站起身,也在玉石床上躺下来,和孤云四目相对,眼里全是柔情脉脉。白轩清握住孤云的手,依旧冰凉如昔。 “师父,原来我所做的全都错了,是我错了。我好累,好累啊,只想和你在一起。” 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樱花开始飞舞起来,所有樱树上的樱花也都飞舞起来,全部汇聚到玉石床前徘徊不已,然后就像是被子一样严严实实地包裹住玉石床,这一场的花的盛宴构成了两人的完美葬礼。 孤松和珈云来到后院里,果然发现了九个被关在这里的女子。这些人看来已经关在这里很久了。珈云和孤松帮他们全部打开锁链,正打算逃出去,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异变。 地面有些震动,周围的房屋开始发生变化,就像是空间扭曲了一般,建筑物全都扭在了一起,转眼间化为齑粉,顷刻间庞大无比的华梦宫化为虚有,就真像是一场华丽的梦一样,周围的场景变回了外面的树林场景,雪花也开始从天空落下来。幻术终于是解除了。 珈云和孤松带着人来到之前白轩清所在的位置,发现这里却什么都没有了,那个根叔也逃得不见踪影,只有两片樱花花瓣随着夜风在缓缓飘荡,不知飘向何方reads();超级电子帝国。珈云和孤松目送着那两片樱花花瓣飘向远方。 人救出来了,白轩清死了,幻术也解除了,可是两人却并高兴不起来,有些事情真的是成功了就是胜利吗?显然不是的。 这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感觉就像是经过了一个冬天一样漫长。 清晨,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来,珈蓝和刘香成已经早早来到了江边等待着。尤其是珈蓝,脸上挂满了担心之意,时不时踮起脚尖看着远处的江面,希望在那里能看见想看见的人,想到那个熟悉,脸上永远堆着灿烂笑容的身影。昨晚一夜她都没有睡,担心珈云在易武堂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一大早就来到了江边等候。 太阳在大地之上射出了第一缕光芒,在这光芒的照耀下,一艘船缓缓划了过来,依稀可见小船上站着不少的人。珈蓝心一紧,仔细地看着那艘小船,待船慢慢靠近岸边,终于看清了船上之人,当先三人正是易武堂堂主南宫海,珈云,孤松,还有刘香如以及那九个被白轩清抓来的女子。 刘香成看见自己的姐姐高兴不已,当先喊了出来:“姐,姐姐,姐姐。” 刘香如看见自己阔别多日的弟弟,自己又绝处逢生,脸上流出了心酸而高兴的泪水,当先走下船和自己的弟弟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香成――” “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珈云和孤松对着南宫海抱拳道:“多谢南宫前辈相送。” “哪里,这是犬子造的孽,做这些权当作是补偿了。” “南宫前辈痛失爱子,想必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还望前辈多多保重。” “两位少侠保重。” 珈云跳下船,看见了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的珈蓝,脸上虽然有疲倦之意,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师姐,我回来了。” 珈蓝看着自己这个任性的师弟,那天真无邪的笑容,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好像快乐一直都是这个人的朋友。珈蓝走过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珈云一看差点没有笑出来,竟然是疯和尚送他的玉虚酒葫芦,里面还重新装满了酒。珈蓝把酒葫芦塞到珈云的手里,珈云握住发现酒葫芦是热的,里面的酒是烫过的。 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头,不是因为那酒是热的,而是因为心是暖的。 “谢谢你师姐。” 孤松这个时候走过来,向珈云行了一个道家礼:“此次能成功,多亏了珈云道友你的帮忙,我孤松记下了这份恩情。” “其实我也没有帮什么忙,白轩清本性不坏,只是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罢了,世道本就艰难了,这人生越是艰苦就越是要活的开心,不然人早就疯了,不是吗?” “惭愧惭愧,亏我还是道家人士,这遇事无为,潇洒自得的心态却远远比不上珈云道友你,看来我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以后欢迎你来白云观做客。” “一定。” “告辞了。” 说完孤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道袍转身离去,消失在清晨的白雾之中。 珈云突让响起了什么:“哎呀,师姐,我们正事还没办呢。” 珈云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他们香火还没有买,珈蓝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了。 第三十一章 风云再起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中州天子峰玄清教正殿玄清殿 坐在正位之上的正是当今掌教真人玄玑真人,而殿下坐着的是年纪与玄玑真人相仿的两人,一男一女,都穿着道袍。这二人在正道之中也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俱是玄清教中长老一辈的人物。男的唤作莫言道长,女的名为霁云大师,皆是玄玑真人的同门师弟师妹。 此刻他们二人却是被掌教玄玑真人叫来,说是有要事商量。莫言道长先向玄玑真人行了一礼,问道:“掌教师兄,您找我们二人来所为何事?” 玄玑真人捋了一下自己那长长的灰色胡须,缓缓道:“莫言师弟,霁云师妹,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有一个决定要和你们商量,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霁云大师也站起身来道:“掌教师兄你言重了,你一身道行通天晓地,功参造化,眼见也远非我们可以相比,对于你的决定,我们一项都是支持的。” “感谢师弟师妹们对我的信任,只是这一次的事非同小可,而且也不是我们一派能决定的。”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要知道玄清教作为正道四大门阀之一的修真大派,门下弟子是最多的,势力也是最为广大的。要说玄清教一派都不能解决的事,那可真是无法想象。 莫言道长看了霁云大师一眼,两人都是疑惑不已,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这般重要reads();天命至高。 “掌教师兄不妨直说。” 玄玑真人看着两人,饶有深意地笑了笑,但是眼神之中却是冰冷的神色,缓缓道:“我想再一次发动仙魔大战,合正道四大门派之力一举歼灭魔教,让神火教在修真界除名,永绝后患,从此以后,天下正派,永浴世间,这也算是功德一件,若是能成功,也对得起玄清教列祖列宗。” 莫言道长和霁云大师都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们平日里奉为天神的玄玑真人,他此时说的话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正魔两道之间斗了将近快有千年,彼此之间也有过数次的仙魔大战,两边各有胜负,但是谁都没能彻底压倒谁。 二十年年前,神火教新任教主流玉堂以压倒性的个人道行带领神火教达到了历史的最巅峰,正道一直被神火教的气焰死死压制住。直到十五年前摩崖峰一战,流玉堂陨落,神火教分崩离析,一下子跌落到了历史最低谷,这段时间神火教所有的人都像销声匿迹一般很少在江湖上活动,一时间正道气势高涨,天下也太平了一段时间。可是经过这么多年来神火教的隐忍负重,尤其是五年前蓝迅鹤正式登位教主以来,励精图治,杀伐果断,更是隐隐有重回巅峰之势。现在虽不能压制正道四大门阀,却已经可以平起平坐了,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畏畏缩缩了。 所以,当玄玑真人说出要合四大门阀之力剿灭神火教这个消息之后,莫言道长和霁云大师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莫言道长还是率先反应过来,当即道:“这几年魔教的气焰的确是越来越嚣张了,自蓝迅鹤登位之后到处杀伐夺掠,基本已经统一幽云。就在前几日中州北部的一个小修真门派万剑宗已经被神火教灭门了,如果继续南下迟早会杀到我们玄清教的。” 玄玑真人也表示同意:“对,莫言师弟所言正是我心中担忧的地方,所以我才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可是有一点掌教师兄我不太确定?” “是什么?” “其他三大门派会同意这次合力围剿吗?虽说其他三大门派在降妖除魔一事上一直与我们是一个阵营,但毕竟门派观念不同,难保会有异心,到时候大家如果是一盘散沙,各有居心,反而是给了魔教削弱我们的机会。” 玄玑真人忽然起身,也没有见他怎么迈开步伐,眨眼间人就走到了殿下,来到了二人的身边。这小小的一招缩地移行就已经展现了非同小可的实力。那玄玑真人捋着自己那长长的灰色胡须,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自信道:“你们放心他们会答应的,就像十五年他们答应合力偷袭流玉堂一样。只要是出现了威胁到自己的东西,人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抹去它,这是一种本能。” 原本计划半个月之内完成下山采购先祖大典的祭祀用品,由于一路上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结果足足过了一个月才回到了琼仙宫。不过对于这一次下山之旅,珈云自认为收获了很多的东西增长了很多的知识。无论是凑巧碰上疯和尚学会了喝酒,还是白轩清的为爱成魔,以及珈蓝师姐的外冷内热,都是不可多得经历。这些经历让珈云懂得了很多东西,也长大了很多。 珈云回到琼仙宫,还隐隐有些兴奋,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陆若雨了。虽然仅仅才分别一个月,但珈云却觉得仿佛过了好几年一样久。这种时间错觉许多经历过的人都懂,就好比你在暗无天日的监狱待一个小时,和在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呆一天感觉是一样长的。 珈云与珈蓝告别之后就一路奔回了榕园。榕园这里永远都是那么的安静,那么让人心里宁静。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一片净土,那就是有陆若雨的榕园。 珈云走进榕园,发觉院子里和药圃里都没有陆若雨的身影,那就肯定是在房间里做打坐功课。珈云悄悄地一步一步走到房子的外面,想给陆若雨一个惊喜,却发现房子里也是空空如也,并没有人,陆若雨竟然不在榕园里面。 珈云微微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回到了榕园就可以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师父了,可是陆若雨此刻并不在这里reads();书神。珈云猜测应该是去找琼玉宫主或者李若初师伯了。 其实就在珈云和珈蓝回到琼仙宫一个时辰之前,琼玉派人把陆若雨叫到了养心堂,说是有要事商量。陆若雨问不知道师父找自己什么事,但既然派人前来叫她相见想来也不是小事,因为琼玉一般是不会打扰弟子修行的。 陆若雨来到养心堂,那两只也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仙鹤依旧是在院子里挺着长长的脖子走来走去,气势高傲无比。琼玉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琼玉见陆若雨来了,缓缓走上来,道:“若雨,你来了。” “师父,你找我何事?” “我找你来是因为昨日玄清教给了我一个消息,玄玑真人打算合四大门派之力,攻上幽云独岐山,一举覆灭魔教,永绝后患,让我前往天子峰商议此事。” 陆若雨心里一惊,没想到琼玉找她商量的竟然是这等决定修真界格局的大事。 “师父,你答应了吗?” 琼玉点点头:“这样的事我岂会不答应,这可是一个彻底消灭魔教的大好机会,玄玑真人不提出来,我迟早都会提出来的。我琼玉一生共有两个心愿。一个是把琼仙宫发扬光大,成为正道第一大门派,另一个则是彻底消灭魔教,还天下一个太平。这两个心愿我忙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实现其中的一个,所以这一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在这次围剿魔教的事情上崭露头角,那我们琼仙宫的地位又能上升一大步了。” 陆若雨点点头道:“师父既然已经决定了为何又叫我来。” “我叫你来是希望你能随同我一起前往天子峰,充当我的护卫,顺便也要向其他门派的人正式介绍你了。” “师父的要求,若雨自当全力以赴。” 琼玉拍了拍陆若雨的肩膀,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你天资过人,我一向看重你。你要好生修行,未来发扬光大琼仙宫的使命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师父言重了,我还年轻,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师父指导。” “嗯,你回去准备吧。” 陆若雨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榕园里,珈云正在院子里练功,不过所练的并非是琼仙宫的《日月化神诀》,是陆若雨从来没有见过的法术。 珈云完全没有察觉到陆若雨的到来,一心投入到修炼之中。他回到榕园没有见到陆若雨,闲来无事就修炼《天地阴阳诀》里面的法术,现在修炼的正是当年玄宗子名震天下的五行天雷诀。 五行天雷诀原本就是以法力引得天雷之威降临,力量强大无比,乃是非常高级的法术。只见珈云剑指苍穹,口中念着口诀,天空忽然变色,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间变得阴暗无比,隐隐有雷鸣之声响起。接着,一道闪电横空劈下来,打落在珈云的剑上。珈云整个身子大震,差点站立不稳。他修行尚浅,勉强运行这等强大的法术反而转化为天劫一般的雷刑。 只见珈云抵挡不住那强大的雷电,双眼流血,双脚深深陷阱地面,样子极为的痛苦。陆若雨见状,双眉紧皱,不多犹豫,拔出青碧剑一个飞身上去,一剑刺进那道雷电之中,强行把雷电之力牵引过来,然后朝着天空一剑劈下去,这才化解了这凶险至极的场面。珈云得到了解脱,瘫软在地上,呼呼地喘气。陆若雨走过来扶起他,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询问道:“珈云,你没事吧!” “师父,我没事,幸好有你,不然可就糟了。” “你功力尚浅,修炼这等高深的法术会引发天劫的,修行之道在于一步一个阶梯,下次不可再这么鲁莽。” 第三十二章 蓝云之友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珈云由于修炼五行天雷诀受了伤,所以陆若雨头一次心肠好免去了他今天所有修行功课,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珈云半坐在自己的小木床上,透过小木屋里那个小窗户眺望着远方。现在已经入冬了,可是在这幽若峰上似乎没有春夏秋冬之分,那些漫山遍野的紫兰花一年四季都盛开着,不时还有一群白鹤排队飞过云端,一派仙家气派。虽然入冬以来气温的确有些变冷,但比之山下已经是两个世界了,这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温暖的春天。这么看来当初清虚祖师选择这个地方开宗立派的确是有一定原因的。 看到这一番安静祥和的景象,珈云想起了自己一直修炼的《天地阴阳诀》里面最强调的就是自然的和谐。《天地阴阳诀》上曾说,天地万物,大到一山一海,或小到一花一草,都遵循着一定的自然规律,存在即是道理,人也逃脱不了其中。厉害的人并不是因为掌握了多少强大的法术,而是懂得了多少顺应自然的力量,因为自然即是一切的根本。现在想来虽然不是全部都懂,但也是能够体会个大概了。就比如当初的狐妖纪雯,白鼬精白轩清,她们的故事恰巧证明了这个道理。原本妖怪修行比之人天生上就要吃了很多亏,人只要不至于太笨修行个几十年再怎么样也都会有些本事,而妖不同,他们起点比妖兽还要低,他们至少要修行上百年才会成人形,但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往后才是法术的修习和真气的聚敛。妖兽虽然不能修炼成人形,但是天生具有法力,比之人类都要强横不少。是以像纪雯和白轩清这样经过几百年的修行不仅修成人形还获得法力,本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算是自然本身对于他们妖类的赠予。可是他们俱都因为种种原因自毁道行放弃了这份赠予,最后都落得这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么一想,珈云呼吸一遍,气游全身,整个人瞬间舒服了很多,仿佛无意间就明白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道理。这是境界上的提升,比法术上的提升来得更加不易。 想到这里,突然有一个大大的疑问来了,既然这样,那魔教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按道理是违背天理,违背自然的,可是他们非但没有遭受惩罚,反而功力强大,杀人无数,他们的存在也是合理的吗? 两股截然不同的想法在珈云的脑海里做着激烈的斗争,珈云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样,他的身体和思维都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一样,他觉得他快要迷失在这漩涡里了。 就在珈云痛苦万分的时候,陆若雨走了进来,见他的闭着眼睛,神色隐隐有痛苦之色。脸上全是汗水,当即按住他的心口,传输自己的真气。珈云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心口处涌了进来,压制住了脑海里那股快要不受控制的狂暴之气。 珈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陆若雨那张倾国倾城般的绝世容颜,只是略微带着一些紧张的神色。 “珈云,你没事吧?” “师父!我没事。” “刚刚你体内真气混乱不已究竟是怎么回事?” 珈云不敢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陆若雨只得道:“我没事师父,就是做噩梦了。对了,您来小木屋做什么?有事吗?” 陆若雨把一瓶丹药瓶放到桌子上,缓缓道:“你受了天雷刑劫非同小可,虽然已经吃了疗伤的药,但是我仍旧是不放心,所以把这瓶养心丸给你,有固本培元的作用,每天两粒即可。” 珈云感动不已,陆若雨对他的关心他是知道的虽然她并不经常表达出来但是珈云是可以清晰感受得到的reads();龙起南洋。 “另外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明日一早我便会陪师父下山前往中州,所以在我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好生养伤和修炼,切忌不要惹是生非,有些事情能忍则忍,不要逞一时之快。” 珈云脸色微变,问道:“要去中州,做什么?” “这些你现在不用知道以后你自会知道的,今晚我就是来和你说一声,如果在宫里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李若初李师伯。” “师父,你这一去需要多久啊?” “多则月余,少则半月即可。” 琼仙宫紫兰苑,这里是万若芳的住处。由于万若芳平日里在琼仙宫里横行霸道,目中无人,是以这里也是安静得不行,但是比上榕园也是热闹了不少,毕竟万若芳有三个跟她一样会惹事的弟子,不像陆若雨只有珈云一个徒弟。 万若芳正在打坐修炼,她的三个弟子却是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万若芳一见她们,眉头一皱:“慌慌张张做甚,我说了多少遍,遇事要稳重沉住气,你们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不是啊,师父,出大事了。” “宫里不是好好的吗,能出什么大事?” “我们刚刚从养心堂里照顾宫主的丫鬟那里打听到,玄清教玄玑真人邀请四大门派的掌门前去天子峰商量合力围剿魔教的事情。” “这事我倒是听说了,师父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那这算是什么坏事?” “关键是宫主决定前去还要带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师父您,而是陆若雨,这不就是向天下人告知下一任琼仙宫的宫主就是她陆若雨吗,宫主也真是的,您才是她的大弟子,她陆若雨晚您那么多年入宫,凭的什么啊。” 万若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眉宇间浮现着一股怨恨之情,:“这消息是真的吗?” “是真的,明日一早他们就出发了。” 万若芳的双手捏成了拳头,咬牙切齿道:“陆若雨――咱们走着瞧。” 第二日凌晨,天还没有亮,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陆若雨却已经起床了,她背上了行礼,来到了大榕树下,抬头望着那上面的树屋怔怔出神。她不打算叫醒珈云自己就先走了,陆若雨知道自己是不擅于表达之人,不想让珈云看着自己离开,所以就决定一大早就先走了。 殊不知,在陆若雨走后,珈云慢慢走出了小木屋,看着陆若雨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他昨晚一夜根本就没有入睡,一直在等待着陆若雨的离开。 “师父,一路保重,一定要早去早回啊。” 清晨,阳光无限好。冬日里的阳光晒在人的身上反而让人觉得暖暖的。珈云已经在园子里开始了一天的修行,趁着阳光好,好好修行,不辜负每一寸的时光。和李世筠的十年之约,已经过去了一半,这五年来珈云也偶尔能得到李世筠的消息,听说她在舒墨言的调教下,现在已经是玄清教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天分非常的高,长辈们都对她赞许不已。所以自己就更加不能落下了,珈云可不想再见到李世筠的时候还是被她嘲笑,也不能给陆若雨丢脸。 一年前,珈云就达到了出神境中阶的实力,可是一年以来无论他多么努力地修行都不能再前进一步,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瓶颈期。陆若雨曾经告诉过他,无论谁都会有瓶颈期,外人是没有任何办法帮其度过瓶颈期,完全靠自己领悟,因为境界上的瓶颈期往往都是在思想觉悟上,不能通过法术的修炼达到reads();怒踏天穹。 这个时候,珈云不想看到的人出现了,万若芳带着她的三个弟子来到了榕园里面,万若芳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是放着一个银色的被子。 珈云对万若芳等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见她们几人走进榕园里面来,道:“万师叔,你怎么有空来榕园啊,可惜我师父不在。” “怎么,你师父不要你了?” “哈哈,开玩笑。我师父是被宫主带出去天子峰见世面了,怎么,宫主没带你这个大弟子却带上了我师父,这是什么情况啊。” 珈云说中了万若芳心中的痛处,万若芳恨恨地看着珈云,转而随即也笑道:“没什么,陆师妹没见过世面,师父带她出去走走也是应该的,我这个当师姐的自然也没有什么说的。” “是吗,那就好,我还担心着万师叔不要想多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来给你说说让您宽宽心。” 万若芳笑着看着珈云,不怀好意道:“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师父的,就是来找你的。” “哦?那就更奇怪了,我和万师伯您好像并没有什么个人交集吧,那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你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一个杯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杯子,而是被用于先祖祭的祈灵杯。” “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却见万若芳并不说话,而是笑意盈盈地看着珈云,退后两步。突然间万若芳一翻转自己的手,手上的盘子掉落下来,而盘子里的祈灵杯也摔在了地上,哗啦一声就碎了。珈云愣愣地看着万若芳,搞不清她在做什么,却见万若芳的三个弟子装出一脸的惊讶状道:“大胆珈云,你竟敢摔碎祈灵杯,破坏先祖大祭,这可是犯了宫里的大忌。” 珈云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万若芳她们是要污蔑自己摔碎了祈灵杯,然后加罪与自己。珈云正要辩解,又有几人走进了榕园里。当先一人一身蓝色长袍,面容严肃,手里拿着拂尘,一副道姑模样。这人珈云是认识的,乃是琼仙宫的长老,琼玉宫主的师妹,仅存的三位琼字辈――琼慧长老,身后跟着两人,看样子是她的徒弟。 万若芳立刻变换神色,蹲下身来捡起祈灵杯的碎片,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琼慧道:“大老远就听见了你们这里的吵闹声,发生了什么事?” 万若芳拿着祈灵杯的碎片走到了琼慧的身旁,面带惋惜道:“琼慧师伯,不好了,祈灵杯碎了。” 琼慧大吃一惊,看着万若芳手里的祈灵杯碎片愤怒不已:“琼玉宫主刚刚走就出了这样的事,是谁弄得?若芳,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命令我去打扫一遍这祈灵杯,这不刚刚从碧幽潭回来,路过榕园,想看看陆师妹,却没想到这珈云对我有很大的敌意,一上来就交手,这才失手摔碎了祈灵杯。” 万若芳一脸诚恳,就跟真的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珈云都有些佩服她的演技了,完全可以去唱戏了。还不待珈云怎么辩解,琼慧就先大喝一声:“大胆,珈云,你是要反天了吗,祈灵杯是多么重要的东西,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你不要以为陆若雨疼爱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琼仙宫还不是她陆若雨的。宫主走后把整个琼仙宫的管理权都交给了我,还由不得你在这里如此猖狂。” “琼慧长老,这祈灵杯真不是我摔的,事情也不是像万师伯说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若芳故意来污蔑你一个晚辈了?” 珈云还想辩解,转念想了想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整个琼仙宫都是女人,谁又会相信他一个男人的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reads();王者好莱坞。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就是承认了,哼,祈灵杯事关重大,你又目无尊长,不能轻饶了你。罚你受淋瀑之刑罚五日。” 万若芳冷笑着看着珈云,脸上全是得意之色,珈云看着她,神情却是异常的平静,既不吵也不闹,完全不似他平日里的性格。 所谓淋瀑之刑,就是在天河瀑布下经受瀑布的淋打。天河瀑布水流湍急,而水又冰冷,从那么高的悬崖之上流下来的冲击力可以想象,常人根本无法承受,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承受不了多久,何况是五日之长,珈云这次所受的惩罚已经算是很重的了。而珈云这一次一反常态即使被冤枉了也没有大吵大闹,无外乎就是陆若雨临走之前对他说的话,能忍则忍,不要惹是生非。何况珈云看出万若芳是有意刁难,就算这一次自己躲过去了难保后面还有什么更加阴险地损招来折磨他,还不如这一次痛快了,以免后患。 珈云光着膀子站在碧幽潭里面,双手和双脚都被用链子固定在原地,一步都走不了,无时无刻都要承受着天河瀑布源源不绝的冲刷力,珈云努力运动体内的真气来进行抵抗,不然光凭肉身是绝对扛不住的。好在珈云这么些年来一直在用《天地阴阳诀》里面的呼吸吐纳之法,内里的真气充沛不已,要论真气的雄厚度,许多成名已久的高手都比不了。 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在慢慢靠近,珈云努力把头伸出瀑布之中,然后用手擦去脸上的水珠,这才看清来人。一身简单的粗布蓝衣,简约朴素,脸上也不施粉黛,手里拎着一个竹篮,脸上有一块大大的疤痕,不是珈蓝又能是谁呢。 碧幽潭中有一串用突出水面的石柱子铺成的路,刚好从岸边通往瀑布脚下。却见珈蓝踩在石柱子上慢慢走来,来到珈云的面前。珈云愣了一下:“师姐,你咋来了?” 珈蓝看着珈云,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竟然直接在石柱子上坐下来,完全不顾及水沾湿了衣服,然后轻轻打开竹篮,里面竟是一些香喷喷的菜肴,还散发着热气,光是那香味就已经让人扑鼻不已了。一闻这个味道就是珈蓝亲手做的,他曾经吃过忘不了。珈云把饭菜递到珈云的面前,示意他接下。 原来珈蓝是来给珈云送饭的,珈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珈蓝,迟迟没有去接饭碗。珈蓝皱了皱眉,指了指天空,示意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早点吃饭。珈云这才接过饭碗,说道:“谢谢你,师姐,师父走后,只有你还愿意来关心我是不是没有吃饭,是否饿了。” 珈云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看来她也没有吃饭,一做好饭菜就端了过来。 “珈蓝师姐,你对我的好,我这一辈子都记得你的好。你放心,我珈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绝对不会。” 珈蓝看了他一眼,眼中有光芒闪动,接着打开竹篮的底层,竟从竹篮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小酒瓶。珈云大吃一惊:“师姐你――” 珈蓝赶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珈云不要那么大声说话,珈云这才反应过来在琼仙宫里是严禁弟子喝酒的,虽然大家都是女弟子但是的确有这样一条明令禁止。珈蓝来给他送饭就已经违反了宫里的规定,还偷偷带了酒,那就更是冒险犯了宫里大忌。但是珈蓝还是来了,他被罚这淋瀑之刑,所有人都没有来,只有珈蓝来了。 珈云打开酒瓶,嗅了嗅酒香,开心道:“上等的九谷酿,师姐,你从祭品里面拿的啊。” 珈蓝白了他一眼,但是嘴角也是挂着笑容,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反而更让人兴奋。 有时候,人生中需要一种朋友,他没有太多的话语,也不会安慰你,但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他总能在最适当的时候出现,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会让你心安,这是最好的一种朋友,而对于珈云,珈蓝就是那样的朋友。 第三十三章 关禁闭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珈蓝夜晚的时候又来了,依旧是拎着一个竹篮,里面亦是她亲自烹饪的美食,她每天都会准时到来,就像是任务一样。 此时已经是月亮高挂,洒到静幽幽的水面上,不知道是因为潭底的水草还是因为什么原因,映射出一种绿色的寒光,在星空的映衬下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山间只有瀑布冲进潭水里的声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透过稀松的云朵,可以看见山下稀疏的人家璀璨的灯火,在那里,或许也有着一家人围坐在篝火前吃着晚饭。 “师姐,你来了。” 珈蓝依旧是走到珈云的面前,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她的脸庞。这一刻珈蓝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丽,仿佛一尘不染的仙子。 晚餐依旧好吃,珈云心里突然一想,被罚还能有这样的待遇,那么其实这惩罚也还不赖啊。 两人围绕着一瀑月光开心地吃着晚饭,时光在这一刻安静而美好。 寒川陀罗山,后山千佛殿前 一名年轻的和尚缓缓地走向千佛殿,一身月白色僧袍,面容白净清秀,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有余,却已经能独自一人来到这只有长老级别才能出入的千佛殿了。这位年轻的小师父已经是在修真界大有名气的人物了。这位小师父法号为净玄,乃是当今普乐寺主持方丈天泓大师的手下首席大弟子,年纪轻轻却天赋极高,已经是出神境巅峰的实力,被公认为当今正道四大门阀之中二代弟子第一人。就连舒墨言和陆若雨这等人物评论都在其之下,可见其厉害之处。 净玄走进千佛殿,大殿之内有两位得道高僧。一位是净玄的恩师天泓大师,而另一位则是普乐寺四大神僧之一的天源大师。两位大师都在此禅坐,见净玄进来了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师父,天源师伯,弟子净玄拜见。” 天泓大师慈眉善目,一脸的慈祥,看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自己的师弟天源,天源也向他投来肯定的目光,这才缓缓道:“净玄,为师此番找你来是想让你陪为师出去走一趟。前日里,玄清教的玄玑真人派人来过,要为师前往天子峰商量四大门派合力围剿神火教一事reads();大恶魔的祭奠。我和你天源师伯商量过后,打算让你陪同为师一起去。你聪颖善良,与我佛极为有缘,这一次出去也不失为一场历练。” 净玄面上却隐隐有难色,被天源大师察觉了,问道:“净玄,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多谢天源师伯,那弟子就直言了。眼下天下太平,仙魔之间并没有无法解决的矛盾,为何不维持现状却要主动挑起风波陷世间于乱世呢?弟子担心,这会是一场血战,无论谁胜谁负都难免会生灵涂炭。” 天源大师双手合十,咏了一声佛号,缓缓道:“阿弥陀佛,净玄,你说的不错,我们出家人的确应该以慈悲为怀为本,不主动挑起杀戮。但是佛曰有云,为者而为之,是为大智者也。正魔之间的矛盾却是这天地变化之初便就存在了,只要人心之中尚存一丝的恶念,邪恶就会存在,只是在于大小而已。这几年魔教在蓝讯鹤的带领下已经颇有东山再起之势,近段时间内更是已经灭了好多的修真门派,对付魔教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天泓大师也点头道:“为师原本也不同意,可是魔教不除这世上永无安宁之时,我意以为,牺牲我等罪孽,染下这淋淋鲜血,为众生换得一个天下太平,在佛道之中是符合佛理的,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算玄玑真人不提,为师也会提出来的。” 净玄双手合十,呼出佛号:“阿弥陀佛,弟子明白了,弟子愿意前往。” “好,你去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就下山前往中州。” 却说这正道四大门阀,各有各的特色。寒川陀罗山普乐寺佛教门阀,历史最为悠久,千年巨擘,乃是正道公认之首,四大神僧更是善行遍及世间。中州天子峰玄清教,道教门派,当今门阀之中弟子最多,势力也是大的门阀,玄玑真人更是道法高深无边。江南幽若峰琼仙宫,虽然全都是女子,也是四大门阀之中历史最短的,但是宫中每一任宫主都是惊采绝艳的人物,在修真界之中也是有相当大的名头。唯独这九夏离忧谷,行事做派最是低调神秘,也很少有弟子在江湖上走动,是以普通人对其都不太了解。离忧谷地处九夏方寸口,在华夏大地中是属于偏僻蛮荒之地,据传闻离忧谷的开山祖师乃是一名宫廷乐师,因为得罪权贵被贬至蛮夷之地的九夏。却因祸得福无意间得到了一本上界神仙遗落人间的《妙乐神音》,也就是当今离忧谷的镇派修行功法。离忧谷中的弟子皆是以各种各样的乐器为法宝,笛子,笙,箫,古筝,琴,琵琶都有,拉出去个个都是顶尖的乐师。他们以音乐入道,修炼己身,另辟蹊径。虽然离忧谷在修真界行事低调,但没有人敢小瞧他们,因为知道的人都清楚他们的实力,正是因为他们的低调才造就了他们的神秘。 江南幽若峰天河瀑布碧幽潭 今天是珈云受淋瀑之刑的第五天,也是最后一天。傍晚时分,珈蓝依旧像平时一样带着饭菜过来看望珈云,当然,还有珈云最爱喝的九谷酿。 珈云也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现在一天不喝上几口酒心里就闷得慌,何况还承受着天河瀑布的冲击力。就像往常一样,两人正在开心地吃着饭,不想却有人走了过来打破了这里原本宁静和谐的气氛。 不是别人,当先一人正是万若芳,而在她的身后,不仅琼慧长老来了,连珈蓝的师父李若初都来了,还有一大帮的琼仙宫弟子,不过大多都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情来的。因为珈云和珈蓝是整个琼仙宫最不讨人喜欢的人,刚好这两人一起犯了事,大部分的人自然是开心无比了。 李若初看着珈蓝,微微地叹了一口:“珈蓝,你还不快过来。” 珈蓝看了珈云一眼,偷偷把酒瓶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拎着竹篮慢慢从碧幽潭中走出来,向着众人行了一礼。那万若芳冷笑一声道:“琼慧师伯,这名叫珈蓝的弟子已经连着好几日都给珈云来送饭了,还一天两顿准时来,两人的态度是极为的暧昧,这样下去恐怕不妥吧。” 后面的弟子们听到这句话虽然极力忍住但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哄笑声,琼慧的脸色就更加地难看了:“我就知道收男弟子进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初真的该阻止师姐的reads();问鼎刀塔。” 万若芳唯恐天下不乱,接着道:“琼慧师伯,我们琼仙宫门下教令一向严格,可是这两个弟子却胆敢公然挑衅权威,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李若初见状知道绝对不能再让万若芳说下去,这么下去还不想出什么阴损的招,于是走上前一步,向着琼慧和万若芳都行了一礼,道:“琼慧师叔,万师姐,且听若初一言。珈蓝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他们同门姐弟情深,他们自小关系好这是宫里上下都知道的,并不是万师姐口中所说的暧昧关系。至于珈云,他打破祈灵杯的确有罪,但也已经受了这淋瀑之刑五日之罪,我以为,眼下宫主和陆师妹都不在宫中,可以把他们俩先行关起来,等待宫主他们回来定夺方是上策。” 万若芳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很,李若初这是要破坏她的计划,自然不会同意:“李师妹,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师父走前曾说过宫里所有事务由琼慧师伯处理,她老人家完全有权力处理这件事。” “可是眼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暧昧关系,万师姐如此强硬的态度让若初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 万若初怒气冲心,喝道:“李若初你――――” “好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你们俩就是这么做表率的。” 琼慧喝止住两人,两人不再争吵,但万若芳仍是恨恨地看着李若初。 这个时候远在天河瀑布底下的珈云突然大声道:“琼慧长老,所有的事情珈云一人承担,与珈蓝师姐无关,他只不过是把我当作弟弟,珈蓝师姐聪颖善良,我是万万配不上珈蓝师姐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要真是按容貌来说,珈蓝是万万配不上珈云的,即使按修行珈云也是三代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他却这样说话,无形中把珈蓝抬到了很高的地方。珈蓝默默地看着珈云,眼神有些痴了。 最后琼慧走出来淡淡道:“算了,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俩的关系,我们当长辈的也不能瞎说。就罚他们俩关禁闭,直到宫主回来让她来定夺吧。” 珈云和珈蓝都被关了禁闭,就是关在一个像是牢房的地方,连遮风挡雨都不行。夜色凄凉,山上寒风呼啸,黑夜里的两个人都孤独地靠在墙上,背与背之间只有一墙之隔。仰望星空,空旷无边。 珈云突然幽幽道:“师姐,都怪我连累了你,要不是为了你你不会遭受这禁闭了。” 珈蓝依旧望着天空,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在想什么,除了她自己。 “那个万若芳,嫉妒我的师父却打不过我的师父,趁着师父出去了就来欺负我,我是无所谓,从小到大什么苦没有吃过,这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辛苦你了。” 珈云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他甚至都有些怀疑珈云是不是在怨恨他所以不说话,或者说已经睡着了。 “师姐,你睡了吗?哎,都怪我,这个时候要是能有口酒喝就――” 话音刚落,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借着月光从隔壁翻滚过来,珈云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个酒瓶,他这几日里喝的酒都是装在这酒瓶之中。 “原来师姐你把酒藏在了身上,难怪她们没有找到。” 珈云拿过酒瓶打开猛喝了一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啊......还是酒好,这个时候就应该来口酒喝。师姐,真的谢谢你了。” 那边依旧是没有反应,或许真的已经睡了吧。深夜之中,珈云独自喝着酒,想念着陆若雨,想念着李世筠,想念着流星...... 第三十四章 神火圣痕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幽云独岐山天火广场 这么一个硕大的广场在夜晚却连一个巡逻的人都没有,冷冷清清,与那如鬼火一般明亮的天火殿相配起来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玄心一身黑衣,空空如也的右袖随风飘荡。一个人默默来到这里,却发现已经先有一人在这里等待着他。这人一身青色书生打扮,不是别人,正是他生平最大的对手――――青水。 玄心比青水晚入神火教,那时候玄心还是一个普通的玄堂弟子,而青水已经是青堂堂主了。然而,流玉堂慧眼识珠发现了玄心的才能,短短几年之内就提升到了玄堂堂主的地位,已经和青水平起平坐了。而青水已经在这青堂堂主之位上呆了几十年,一直都没有得到流玉堂的重用,是以青水一直有些怨恨玄心。直到摩崖峰一战后,蓝迅鹤上台掌权,青水才迎来了他的春天,现在已经是蓝讯鹤手下第一红人。 青水看着迎面走来的玄心,那张一直有些病态的脸露出一丝笑容:“这么晚了,你觉得蓝教主找我们有什么事?” 玄心苦笑着摇头:“蓝教主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的透,进去了不就知道了。” “蓝教主?看来你已经完全顺从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是因为失去了右手才顺从的吗?” “也许吧,良禽择木而栖,蓝教主执掌神教是大势所趋,青堂主,你说不是吗?” “呵呵,这是自然。我们进去吧,可别让蓝教主久等了。” 两人一起走进了天火殿,蓝讯鹤此时背对着他们看着殿位之后那张巨大的浮雕。在这张浮雕之上,雕刻着神火教历代教主身像,各种各样的姿势,一共三十二位,包括蓝讯鹤自己的雕像都在上面。每一个都是当时天下令人闻风丧胆呼风唤雨的当世枭雄,正是这些浮雕上的人让这个有着八百年历史的魔教门阀一力便抵挡了正道四大门派。 青水与玄心同时跪在地上,口中念道:“教主盛安,神教圣魂,千秋万载,火渡众生。” 蓝讯鹤却仍旧没有回头看他们俩,而是一直看着那张浮雕,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这张神火圣痕上雕刻了我神教历代教主的英姿,我神教历经悠悠八百载,几次仙魔大战之中都存活了下来,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敢轻易回答。蓝讯鹤似乎也没有打算从他们两人身上得到答案,而是自顾自地道:“不是因为我们有多么团结一心,而实在是因为我们神教的《天火圣典》有其独特之处,这是他们正道都比不上的,在神教之中一切以强者为尊,谁强谁就有发言权,毫不虚伪。这才是我们一直经久不衰的法则。” 青水与玄心依旧埋着头,认真地听着蓝讯鹤自言自语reads();修真门派掌门路。 “民间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在四大门阀之中都有安插我们的人,就在昨天我的内线传回消息,四大门派打算围剿我们神火教,这一次是他们主动发难,而且是要攻上独岐山的,这几日里,四大门派的掌门就会前往中州天子峰,商讨着我们神教的未来,哼,可笑,他们竟敢决定神教的未来。” 青水和玄心都是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蓝讯鹤这么晚叫他们来竟是告诉他们这么重大的消息。四大门派攻上独岐山合剿神火教,这是近百年来第一次,即使是当初流玉堂死后,神火教最虚弱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种事。现在正道四大门阀终于是按耐不住要对神火教发起总攻了。 蓝讯鹤突然转过身,他的脸上虽然蒙着蓝布看不清样子,但是那一双闪着寒气的眼睛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害怕。 “正道那些家伙想要一举歼灭我们神教简直是痴心妄想,也不掂量掂量他们自己的分量,神教怎么可能会毁在我蓝讯鹤的手中,他们挑错了时机更挑错了对手。他们小看我蓝讯鹤,认为这是一个一举消灭我们神教的机会,可是在我的眼里,又何尝不是把他们正道一网打尽让我神教威名震慑天下的机会。” 没有人知道蓝讯鹤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一网打尽正道四大门阀的合力围剿。哪怕是在玄心和青水的心里都认为现在的神火教虽然不是当初那么虚弱了,但是也远没有达到可以正面抗衡正道四大门阀的合力围攻。但是蓝讯鹤不是一个空口无凭的人,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是一定有所倚仗,只是这倚仗究竟是什么,无人知晓。 蓝讯鹤慢慢在殿位上坐下来,冷眼看着殿下跪着的两人,缓缓道:“你们吩咐下去,所有在外分散的神教弟子在半个月之内全部撤回独岐山总部,我们就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独岐山将会是正道四大门派的墓地。” 两人齐声答道:“遵命。” “你们下去吧。” 两人起身向着殿外走去,玄心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下来,回身问道:“启禀蓝教主,要不要向千玉洞请求支援?” 蓝讯鹤愣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声,道:“这是自然,焱如玉也是神教弟子,她也有守护神教的责任,不过依她的个性,就算嘴巴上答应实际也并不会提供多少帮助,一切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神教存亡皆在此一役,你二人俱是我的左膀右臂,一定要办好。” “属下明白。” 幽云莫孤山千玉洞 凌月环款款走到如玉阁的门前,朝着里面行了一个鞠躬礼:“师父,徒儿回来了。” 焱如玉的声音从石室里面传出来:“环儿,你这次出去历时一月有余,可有找到青木玄铁令吗?” 凌月环想了一下,谨慎道:“师父,这青木玄铁令已经失去下落了十几年,徒儿仍是没能找它。不过,这一次出去,徒儿却意外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哦?是什么消息?” “最近,正道四大门阀正在合谋围攻独岐山,现在四大门阀的掌门都已经到了中州天子峰了。” 石室里面突然没了声音,陷入了沉默。凌月环也不敢多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如玉阁的门突然打开了,焱如玉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这个消息当真?” “绝对可靠。” “哼,这下有好戏可看了。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看看蓝讯鹤怎么应对。也是,这天下平静了太久了,是该有点激烈的事发生了,比如这仙魔大战reads();都市神侠。” 两人谈笑之间,已经把天下苍生,数万人的性命置之不顾了。 陆若雨跟随琼玉经过半月的行程终于是抵达了玄清教。玄清教早已派人在山门前等候,到时却发现山门处已经有不少人。除去玄清教弟子清一色的蓝色道袍,却有两个和尚。年长的一位一身红色袈裟,慈眉善目,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样,全身上下隐隐有金光绽放,正是修行《渡佛梵经》到达一定境界的外在表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正道第一大派――普乐寺的主持方丈天泓大师,而他身旁的一名年轻和尚,一身月白色僧袍,看上去眉清目秀,正是他的首席大弟子净玄。 琼玉和陆若雨走上去行了一个佛礼,天泓大师德高望重,在正道之中名望极高,是以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 “想不到天泓大师先到了,琼玉来晚了,没有迎接大师。” “阿弥陀佛,老衲也是刚刚到,比琼玉宫主快不了多少,宫主无须多礼。” 琼玉说着看向净玄,见这净玄淡定自若,年纪轻轻已经有了一派宗师之象,不免目露赞许,点头道:“这位应该就是近几年来名声大噪,天泓大师的入室弟子净玄小师父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净玄行了一礼,低头谦虚道:“琼玉宫主过誉了,常听家师提起宫主道法高深,降妖除魔功名赫赫,晚辈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不愧大师的弟子,我哪里有大师说的那么厉害,教了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还有一个竟然和魔教的人扯上了关系,我真是......” 陆若雨一愣,呆在了原地。这话不免牵扯出十几年前的往事,那些事情也是琼玉心中的隐晦,今日自己提了出来却不想再说下去了。 “阿弥陀佛,宫主,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活着的人自然要着眼于现在和将来。” “大师说得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该释怀了。” 就在众人说话间,舒墨言带着玄清教的弟子从山门里走了出来,目光扫到了陆若雨的身上隐隐有光芒在闪动,但随即消失:“天泓大师,琼玉宫主,诸位道友,辛苦了。我是掌教真人门下弟子舒墨言,诸位前辈不远万里赶到玄清教,尊师已经在玄清殿上等候着诸位了。” 天泓大师点点头:“有劳真人了,舒少侠,不知离忧谷的霍道友到了没?” 舒墨言诚恳道:“启禀大师,离忧谷方面霍玄同霍谷主因为在闭关修炼无法前来,来的是霍谷主的师弟师妹,韩正沅苏岚二位前辈。” “哦,原来是这两位神仙眷侣,那倒也无妨了,我们也前去吧,可不能让大家等得太久了。” 陆若雨随着琼玉走进了山门,走过舒墨言的身旁,见舒墨正对她微笑。想起当年的救命之恩和李世筠的收留之情,陆若雨也破天荒的报以微笑,这倾城的一笑,融化了舒墨言的心坎。 “陆师妹,这么多年你......你还好吗?” 陆若雨没想到舒墨言竟有此一问,愣了一下随即道:“还好,多谢舒师兄关心。对了,舒师兄,世筠在贵教可还好?” “世筠现在已经改名为颜筠,她现在是我的徒弟。她天分极高,已经超越了她的许多师兄师姐。听说你这次要来,可是吵着要见你呢。” 陆若雨脑海里浮现出当年李世筠那稚嫩还有些娇气的脸庞,不免心中一暖,如今珈云和世筠这两个苦命的孩子都有安定的人生了,当年救下他们或许真的是做对了。 “好,等有空我也想见见她。” 第三十五章 会议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正魔两道间相互斗了几百年,双方各有胜负,但谁也不能彻底的消灭彼此,是以这么多年来以来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谁也没有能力统治修真界,但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亡。然后就这样保持了很多年,直到随着十五年前那惊天动地的摩崖峰一战,正魔之间的平衡格局被彻底的打破。流玉堂身死,神火教再也没有入神境的绝世高手,加上神火教的四分五裂也大大削弱了这个八百年大派的实力。这么多年的平静过去了,现在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风起云涌,现在,真正的仙魔大战终于要来临了。 中州天子峰玄清殿 天上突然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安静地下着,虽然动静不大,但是不一会地面上就全部被淋湿了reads();异世之光脑神官。这是冬日里那种雨水,其中还夹杂着雪花,俗称雨夹雪。这种雨最是寒冷彻骨,它比雨湿比雪冷。这点雨,把最后一丝温暖的气息也给吞没了,天地间瞬间又变冷了很多。 中州从来都不乏那些高耸入云的高山,不似江南地带都是一些丘陵。但是这天子峰,不说是中州第一高山,那也是排在前几位了。从半山腰往上就开始有了积雪,这正是一个月前那场大雪留下来的,那一场大雪几乎席卷了整个华夏大地,仅有少数几个如九夏这种从来不下雪的地方没有下雪。 普乐寺和琼仙宫的众人在舒墨言的带领下来到了玄清殿前的九仙桥。传闻这九仙桥乃是玄清教九位先辈合力用神通在这奈河之上建造的桥,桥面宽约三十米,长为一百二十多米,号称世间第一大桥。桥身通体用白色玉石建造而成,上面雕龙刻凤,看起来华丽无比。众人走在桥上面,向下看去,奈河的水缓缓从脚下流过,流过了无尽的岁月,换了水也换了人。 净玄看着眼前这些震撼的景象赞赏不已,他自小在普乐寺长大,见惯了寒川那一望无际的冰川,这天子峰上完美诠释人力与自然的结合也是一种美的极致表现。 “师父,你说的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出来走走一辈子都不能得以看见这些景象。” 琼玉也点点头:“玄清教不愧为名门大派,这等鬼斧神工,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力更需要众多的物力。” 舒墨言在前头带路,听着琼玉这话略微有些尴尬,只得道:“琼玉宫主过奖了,穿过这九仙桥,就到了玄清殿了,尊师和离忧谷的两位前辈都在里面等候。” “阿弥陀佛,那我们还是加快脚力吧,不要让诸位道友等的太久了。” 众人穿过了九仙桥来到了玄清殿前,只见玄清殿诺大的殿宇四个边角皆有一道碗口粗的雷电连接直通到天际之上。这乃是几百年前当时玄清教一位掌教,叫做太贞上人的前辈以天地大能在这玄清殿上施下的一道阵法结界,用于保护玄清殿不被任何打斗损毁。这一个阵法直接动用了天地间最强大威能的雷电之力,当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天泓大师看着这四道直通天际的闪电惊叹得无以伦比,连呼佛号:“阿弥陀佛,这等阵法当今世上无一人能做出来,恐怕就算是逍遥峰那位隐居不问世事的玄宗子道友也不能做到。” 净玄也是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他原本以为在陀罗山这种冰山之上建造出普乐寺这种磅礴大气的寺庙,就已经夺尽天下工巧,却不想天子峰上还有这等奇妙阵法,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琼玉点头道:“不过说起来,那位玄宗子这几年隐居逍遥峰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了,近几年刚刚兴起的修真门派有些竟然不知道玄宗子的名号,要是那一位愿意帮忙那何愁魔教不灭,蓝讯鹤几人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天泓大师双手合十道:“玄宗子道通天理,行事所为自然不是我们能够看懂的,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境界与之相差太多。” 琼玉低头道:“天泓大师也不必如此,您早就达到了近神境巅峰这么多年了,突破入神境那必是迟早的事。” 天泓大师苦笑着摆了摆手:“老衲资质愚钝,多修行了这么多年来才达到现在这个境界,至于那传说中的入神境,老衲实有自知之明的,老衲绝不是玄宗子那种惊采绝艳之辈,平生难以企及那个高度了,只求能为天下苍生多做一些事情。” 陆若雨一听到他们突然聊起了玄宗子的名号不由得心里一紧,当今世上除了她和珈云以及那个童子以外便再也没有人知道玄宗子已经在七年前便已经去世了。陆若雨想着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告诉所有人玄宗子已经仙逝的消息。 进入大殿之内,正中之上坐着玄清教掌教玄玑真人,依旧是一袭灰色长袍,长长的胡须,洁白的头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reads();无敌药尊。他的右下手坐着两人,却是莫言道长和霁云大师,还有一位老者,神父黄色仙剑,面容严峻,不苟言笑,应该就是玄清教的另一位长老顽石道长,三人都是玄清教长老一辈,今天可以说玄清教所有的高手都聚集在此。而在玄玑真人的左下手也坐着两人,皆是中年男女。男的长髯白袍,留着不常见的八字胡。女的倒是一个颇为貌美的少妇,奇怪是背上背着一个又大又长的红色布包,看起来很不匀称。这两人应该就是舒墨言口中所说的离忧谷韩正沅和苏岚夫妇。两人都是谷主霍玄同的同门师弟,位列离忧谷长老一辈。 舒墨言当先道:“师父。普乐寺与琼仙宫到。” 玄玑真人一见众人走进殿里,当即站起来走下台阶亲自上前迎接众人。 “天泓大师,琼玉宫主,可把你们盼来了。” “阿弥陀佛,让诸位久等了,有劳玄玑真人了。” “大师哪里的话。您是泰山北斗,等您是应该的,这下正道四大门派的人都齐了。” 韩正沅夫妇走上来向着众人行礼道:“天泓大师,琼玉宫主,实在是抱歉。霍师兄因五年前闭关至今未出,谷中事务皆由我夫妇二人掌管,所以这一次就由我们代表离忧谷前来。” “无妨,大家都是一家人,岂会在意这一些小节。来,天泓大师,琼玉宫主都请上座。” 待众人都坐下,玄玑真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殿位之上。琼玉率先问道:“玄玑真人你派人前往各派通知我们到天子峰来商议围攻独岐山一事,现在我们都到齐了,你有话就说吧。” 玄玑真人大笑一声,鼓掌道:“我就很欣赏琼玉宫主的爽快,好,那我就开门见山。这几年来想必诸位已经感受到了魔教的崛起了吧,就今年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几乎统一了幽云所有的修真门派,现在他们的爪牙已经伸到了中州北部,蓝讯鹤是想一点一点的蚕食我们正道的联盟,最后将我们一网打尽,其行不可为不歹毒,其心不可为不狠毒啊。” 众人都没有说话,因为玄玑真人说的都是真的,神火教的重新崛起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寒意和压力,那是自流玉堂以来就诞生的莫名压迫感。 玄玑真人见状接着道:“所以我们何不趁他们还没有站稳脚跟先下手为强,虽然这么做并不太光明,但若是能从此铲除魔教,那不是大大的功德一件吗?” 众人都没有说话,玄玑真人所说的虽然不敢承认但也不敢否认。 突然,琼玉站了起来,走到大殿的中央,环视一周道:“诸位在犹豫什么,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样的事情十五年前我们不就做过一次了吗?你们忘记了,趁着流玉堂重伤我们合攻流玉堂,虽然不光明,但是却除去了这世间第一大魔头,换来了十五年的安定,这难道不值得吗?” 玄玑真人率先鼓起了掌,笑着道:“琼玉宫主果然有超乎常人的见识,本座佩服。” 天泓大师长颂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这罪孽之身就再加一层杀戮吧。” 韩正沅道:“竟然天泓大师都没有意见,我们离忧谷也没有,全力配合此次的计划。” “好。” 玄玑真人高兴地直接站起来,大声叫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达成一致了,现在就差一个主持之人,统领我们四大门派,这样我们才能完全地凝聚成一股力量。” 苏岚缓缓道:“这次的事情既然是玄玑真人策划的,那主事之人自然是玄玑真人你了。” 却不料玄玑真人淡笑着挥了挥手,笑着道:“非也非也,这主持之人是万万轮不到我来当的reads();末世化学家。” “那应当是谁?” “自然是逍遥峰玄宗子,光是玄宗子的名号就已经吓得魔教他们不敢应战了。” “话虽如此,可是玄宗子已经隐居近二十年了,他此次会出山吗?” “玄宗子虽然是无门无派的散仙,但他一直是我们正道支柱,十五年前摩崖峰一战也是多亏了他,不然怎么能除掉流玉堂这个魔头。” 众人皆是点头,无不承认玄玑真人的话,有了玄宗子出马,那这一次幽云之行成功率就大了很多。 “恐怕不行。” 一个有些细小的声音传出来,打断了这一切。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说话之人竟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陆若雨。在这里商讨说话的都是玄玑真人,天泓大师一辈的人物,各门派的弟子也知道这样的场景是断没有自己说话的地方,陆若雨不仅说话了,还否定了几位前辈的决定。 琼玉看着陆若雨喝声道:“大胆,若雨,这里哪里有你插话的地方。” 玄玑真人却道:“不用如此,琼仙宫主,陆姑娘既然说出此话必定有不同的见解,且听她说来看看,无妨的。” 琼玉道:“既然玄玑真人都这么说了,琼玉也没什么好说的,若雨,你说吧。” 陆若雨得到允许之后,走到大殿的正中央向众人行了一礼,缓缓道:“晚辈说不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玄宗子前辈来不了。” “为何来不了?” 陆若雨想了想,还是道:“因为玄宗子前辈已经仙逝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一阵哗然,这个消息简直是可以震惊整个修真界的消息,玄宗子一个人的死甚至可以改变正魔之间的平衡格局。 玄玑真人问道:“此话当真?” “愿意以陆若雨的性命担保。” “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若雨低首道:“我之前曾奉师命下山游历江南,碰上了魔教五散人中的周不同,达三顺,许千殇三人合力追杀,我不敌一路逃到了逍遥峰,那魔教三人忌惮玄宗子前辈的威名不敢追逐上山,,我这才捡过一条命。不过到了逍遥峰逍遥居我才发现玄宗子前辈早七年前就已经仙逝了,我亲眼所见玄宗子前辈的遗体,现在只有一个童子在守着逍遥居。” 在场众人又是一惊,齐齐把目光看向陆若雨,见她一脸诚恳,不像是开玩笑,这种场面她也没有必要编这种谎话来欺骗众人。 玄玑真人问道:“以玄宗子一身修行,加上他那么年轻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仙逝了呢?” 陆若雨回答道:“那位被玄宗子前辈收养的童子告诉我其实当年摩崖峰一战是他输了,流玉堂是被事先下了毒他才赢下了对决,但是那一战之后他也受了不小的伤,这几年来一直没有医治好,就在七年前油尽灯枯,羽化仙逝。” 众人听完皆是目瞪口呆,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了十五年摩崖峰一役。那一役他们也曾参与其中,其中有多么惨烈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令人想到的是被奉为正道第一人的玄宗子在那一役中竟然是输了,输给了事先中毒的流玉堂。就是那样的流玉堂,中毒之后又与玄宗子对决,最后与自己一众高手人等再交手才落败陨灭,那这样看来流玉堂的实力已经高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恐怕已经突破了最为顶端的入神境。至于入神境之上是什么,华夏大地千万年的历史无人到达过,所以也没有人知道。 韩正沅感叹道:“想不到玄宗子一生叱咤风云,死得却如此默默无闻,似他这等境界我们差太远了reads();漫游收藏家。” 天泓大师长颂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玄宗子一生为了正道鞠躬尽瘁,几次力挽狂澜拯救苍生,不可让他走的这么不明不白,应当把他仙逝的消息昭告天下。” 琼玉突然道:“天泓大师,这样一来魔教不就也知道了吗?要不暂时先隐瞒着,等消灭魔教之后再告知天下也不急。” 玄玑真人插嘴道:“琼玉宫主此言差矣,我们正道又不是怕他魔教,没了玄宗子我们照样也能取胜,因为自古邪不能胜正。所以也没什么,反而是要先把玄宗子仙逝的消息告诉大家,不能让世人忘记玄宗子的贡献。” “阿弥陀佛,一切缘由皆有因果。玄宗子一生磊落,功参造化理应是进入极乐世界。” 苏岚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既然玄宗子已经仙逝,那这主持之事到底该由谁来担当呢?” 琼玉笑了一声,手中拂尘翻转:“依我看,除了普乐寺天泓大师不作其他人选。” 玄玑真人也点头表示同意,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就这样,正道四大门派围剿独岐山一事终于尘埃落定,以普乐寺天泓大师为首,四大门派约定一个月后在幽云天狼城汇合,到时候再具体商议进攻神火教一事。 这会议开完之后,普乐寺和琼仙宫都打算在山上休息一晚明日再赶回去,可是离忧谷的两人似乎很着急,散会之后就告辞离去了,也不停留。好在大家都清楚离忧谷行事向来神神秘秘来去如风的做派,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奇怪。 陆若雨刚刚陪同琼玉走出玄清殿的大门,一个穿着鲜艳红色衣服,扎着两条可爱辫子的年轻小姑娘就蹦了出来。白皙的脸庞配上精巧可爱的脸庞,虽然小小年纪却已经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只见她一身火红色衣裳干练而不简单,上面镂刻着许多的花纹,背上背着一把长剑,一看剑鞘就知道不是凡品。在这小姑娘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看样子年纪比这姑娘还要小,一脸的稚嫩,脸上还挂着鼻涕。背上也背着一把长剑,但那剑比他的身子还要长,剑尖都抵在了地上,那模样看上去竟然有些滑稽可爱。 那女孩见到陆若雨激动不已,握着陆若雨的手开心地跳了起来:“陆姑姑,陆姑姑,我可把你等到了。想死我了,就一直盼着你来呢。” 陆若雨和琼玉都一愣,奇怪的看着眼前这红衣女孩。陆若雨觉得这个小姑娘眉宇间的确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想起了什么,陆若雨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你是世筠?” 李颜筠使劲地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我。不过陆姑姑,我现在已经改名为李颜筠了。” “嗯,想不到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长成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了。” 陆若雨轻轻抚摸着李颜筠的秀发,眼神之中充满了怜爱之意。转眼间五年过去了,当初那个爱哭,有些倔强又善解人意的李世筠变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李颜筠了,不得不感叹世事的变迁。 舒墨言看着李颜筠旁边的小男孩,问道:“颜筠,你怎么把颜辉给带来了?” 李颜筠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师父,你还问我,小师弟整天都要跟着我,我到哪都甩不掉。陆姑姑,你不知道我师父听说这一次你也要来天子峰,比我还要高兴呢他。” 舒墨言脸色大红,就像熟透的柿子一样,呵斥着李颜筠:“你个小丫头瞎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竟然开起了师父的玩笑了。” 李颜筠扮了一个鬼脸,对于舒墨言的呵斥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好似这个师父完全压制不住徒弟。 第三十六章 一角碎布上架第一章 ,大家继续支持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场面的气氛因为李颜筠一句看似开玩笑的话语变得有些尴尬。舒墨言尴尬地对着陆若雨笑了笑:“陆师妹,不好意思,我都没管教好她,她眼里是完全没有我这个师父的。” 陆若雨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转头对琼玉说:“师父,您先回去,我和这个孩子谈一会。” 琼玉看了舒墨言一眼,眼中有赞许之色,随即道:“好,你去吧,我去做晚课了。” 舒墨言见状把那个一直跟在李颜筠身后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拉道自己的身边,道:“颜辉,跟师父走。” 谁知那叫颜辉的男孩完全不给舒墨言面子,躲到李颜筠的身后拉着她的衣服:“不要,我就要和师姐一起,我不要跟师父一起。” 不得不说舒墨言这个师父当的是太没有面子了,李颜筠不给她好脸色,就连这最小的弟子马颜辉都完全不搭理他。李颜筠一把揪住马颜辉的小手把他拉到了身前来,一本正经道:“颜辉,不可以这样,师姐现在要和陆姑姑聊会天,你先陪师父去修炼,等会我就来。” 马颜辉蛮不情愿低着头道:“好吧,我就先跟着师父吧。”那一副苦了他的表情让舒墨言欲哭无泪。 舒墨言简直头疼,自己的徒弟不听自己的反而听师姐的。说完李颜筠便拉着陆若雨朝着殿外走去。 天空仍然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山峰之间升腾起了一层一层厚厚的云雾,使得人看不清楚远处的景色,山棱变得隐隐约约,天地都变得迷蒙起来,这倒有了些江南雨季的那种迷离的美丽。 李颜筠牵着陆若雨的手,一路蹦蹦跳跳地,看起来心情不错。陆若雨看着她,嘴角也不自觉露出笑容:“颜筠,看来你在玄清教呆的很好。” “对呀,师父师兄们都很疼我,完全没有把我当成孤儿来对待,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那就好,原本我担心着你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起来还要多谢陆姑姑你呢。要不是你求情让师父收留我,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 “这是你的造化,我只不过是尽我的所能罢了。” 李颜筠犹豫了一下,心里好像一直有个疑问但却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她的欲言又止的模样陆若雨自然看得出来,心里一看也了然,便道:“想要问流云的事情吧。” 一抹嫣红飞上了李颜筠那白皙的脸庞,看起来分外的妖娆动人,惹人怜爱。李颜筠不自觉低下头来,没想到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李颜筠也有如此的小女儿神态:“对,我想知道这么多年他在逍遥峰过的好吗?” “他并没有在逍遥峰......” 还不待陆若雨把话说完,李颜筠便抢先问道:“他怎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他现在还好吗?” 那一脸担心的表情让陆若雨愣了一下,原来流云在这孩子的心里已经如此重要了。陆若雨缓缓道:“你也不用着急,他不在逍遥峰是因为玄宗子已经去世了,但是我收留了他,他现在是一名琼仙宫的弟子。” “琼仙宫的弟子?” 李颜筠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脑海里浮现出流云一个人在一堆的女生中慌乱失措尴尬不已的场景,想想就好笑。陆若雨仔细地看着李颜筠,那美丽的眼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ads();末世之男后威武。 李颜筠笑完之后,伸手捋过耳边的一丝秀发,左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粗碎布,看样子是从衣服的边角撕下来,正是当年李颜筠从珈云的身上扯下来的碎布,这么多年来她竟然一直都带在身边视如珍宝。 李颜筠淡淡道:“他没事就好,我还记着我们的十年之约呢。” “他也记着呢,所以每天都在努力地修炼。” “那个傻瓜,冒着傻气,可是却叫人怪想念的。” 陆若雨看着远方,那些若隐若现的山角在雨雾里显得更加朦胧了。这世间有多少的情,是在不经意之间就悄悄诞生了。起于何时,又会止于何时,就算是当事人也不会知晓,而看透一切的往往是局外人。 陆若雨和李颜筠一起聊到了很晚才分别,两人这么多年没见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在这一晚上说完,不过时间终究还长,以后有的是机会。陆若雨回到了玄清教为她们安排休息的地方,只见琼玉盘坐在床上,正在静心打坐。 “你回来了。” “嗯,师父。” “那个女孩就是当年你从魔教手里救下的那个?” “对。” 琼玉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陆若雨:“那为什么不收下那个女孩反而收下珈云,我见那女孩的资质也不低。” 陆若雨稍微愣了一下,但脸上仍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道:“当初我也没有想到会收珈云为徒,一切都不在徒儿的预料之内。收他为徒也是日后实在是没有办法。” 琼玉听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反而话题一转道:“我见那舒墨言似乎对你有一番心思。” 陆如雨全身一震,万万没想到琼玉会有此一说。今天白天舒墨言对她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态度再明显不过了,陆若雨就是怕琼玉有所误会,所以尽量一直避免和舒墨言接触,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师父,徒儿与舒师兄只是当年有过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并未有过多的交集。” 琼玉忽然一笑,气氛缓和了不少:“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紧张什么,不过我们琼仙宫也并非尼姑庵,我看那舒墨言倒也不错,还是玄玑真人的入室弟子,模样倒也配得上你。我们宫里的规矩是允许弟子婚嫁的,要不然我当年也不把你离师姐许配给玄宗......” 似乎不经意间揪起了往事,琼玉说到这里面色一寒不再说下去。在琼仙宫,尤其是琼玉的面前,离若薰和流玉堂都是忌讳,任何人都不敢在琼玉的面前说起这两个人。当年陆若雨还年幼的时候曾为离若薰说情,被琼玉当众用拂尘鞭身三十多丈,陆若雨差点当场被打死。要知道,琼玉疼爱这个弟子胜过任何人,这么多年来也只动手打过那一次。 陆若雨似乎也想起了往事,长长地叹了一口,缓缓道:“徒儿此生只想陪伴在师父的身边,一心修行,别无他想。” 琼玉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切随缘吧。” 第二日一早,陆若雨便随着琼玉下山了,舒墨言一路送到了山门处,仍旧是看着陆若雨依依不舍。 “琼玉宫主,陆师妹,路上小心。” 陆若雨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着他,脸神冷淡无比,就像是完全不认识舒墨言一样。倒是琼玉颇有大家风范,淡笑道:“舒少侠不用送了,我们下个月幽云再见。” “是,前辈再见。” 二人直接御空飞行,舒墨言目送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reads();我为自己带锅(系统)。可叹痴心的人并无过错。 珈云遥望着天空,漠然无语。他和珈蓝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半个多月了,每日里除了有人前来送饭,其余时间在这监牢之处只有他和珈蓝两人。珈蓝自然是不能说话的,而珈云却是一个话痨,连着说了几天几夜的话快把这个辈子的话说完了,到了这几天终究是没有话可讲了,也消停了。 “师父啊,你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再不回来徒弟我就快闷死在这了。” 而反观隔壁的珈蓝,安安静静地盘坐在那里,眼睛闭着,就像是在静心打坐一样,一点也不折腾。 珈云不甘心起身握住监牢的门,大声喊道:“万若芳,你个卑鄙小人,陷害我,祈灵杯明明是你故意摔坏的却赖在我的头上,你当我珈云好欺负啊。” 声音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在空谷幽山之中又有谁能听到他的话,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珈蓝。 “珈蓝师姐,总有一天我要教训一下那个万若芳,报了这次关我们禁闭的仇。” 珈蓝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万若芳是琼仙宫的二代弟子,足足高了他们一辈,再加上还是宫主琼玉的大弟子,岂是他们能够教训的,不再被继续刁难就不错了。 这个时候,远方人影闪烁,似乎有人朝着这边走过来,看样子人还不少。珈云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当先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宫主琼玉,而她身旁则站着那个永远一脸苦相的琼慧。这些都不算什么,珈云最在意的自然是后面那个白色的身影――陆若雨。 自己的师父终于回来了,她美丽依旧,一尘不染,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再后面就是万若芳和李若初以及一些琼仙宫弟子了。 珈云兴奋地站起来,大声道:“师父,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琼玉看着珈云:“我才走多久你就给我惹事了,竟然摔坏了祈灵杯,你知道那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吗?” 珈云愣了一下,看着陆若雨底气十足,大声道:“启禀宫主,那祈灵杯不是我摔坏的,是万师伯自己故意摔坏的然后来污蔑我。” 万若芳瞬间不乐意了,站了出来:“哎我说,你是什么东西我要来污蔑你,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敢做不敢当,若是我珈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的。” “够了。” 一声轻喝传来,却是陆若雨。她冷冷地看着珈云,然后转头对琼玉说道:“师父,是我管教无方,这件事我会负责,请让我把弟子带回去多加管教。” “师父,真不是我摔的。” “珈云,不要说话。” 珈云肚子里一大堆的话只得全部都憋回去,他不知道陆若雨为什么不相信他,他原本以为陆若雨绝对会相信自己,为自己平反。 琼玉饶有深意地看着陆若雨,点头道:“好吧,既然他都已经受了淋瀑之刑,又关了这么久就放了他们吧,若雨,你一定要好好管教你的弟子。” 万若芳见状琼玉要放了他们俩,哪里是自己心里想象的效果:“师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了他们俩,他们俩还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呢。” 琼玉大喝一声:“你给我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万若芳被训了一顿,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恨恨地看着陆若雨。 第三十七章 出征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珈云被陆若雨乖乖领回了榕园,而珈蓝也跟着李若初走了,琼慧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和琼玉告别之后也就走了。唯独不依不饶的万若初喋喋不休地在琼玉身旁说着。 “师父,您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走了他们啊。那个珈云不仅打碎了祈灵杯,还要跟我动手,简直目无尊长,可是您就把他给这么放了。这要是开了头,宫里的弟子以后谁还会把我放在眼里。” 琼玉看着万若芳,怒喝道:“你给我住口,还嫌不够丢人啊。你以为我真的相信那祈灵杯真的是珈云摔碎的。” 万若芳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有些发懵,缓缓道:“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懂。珈云一个出神境中阶的三代弟子如何从你一个炼神境初阶高手里夺过祈灵杯。你师妹心好没有当面揭穿你,反而自己承担了下来已经是给你这个师姐给足了面子,你还得理不饶人。若芳啊,你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些事情上面境界怎么会有所提高,你呀,还要向你师妹多学习。” 说完转身便走了,只留下已经愣在原地的万若芳。万若芳捏紧了双拳,咬牙切齿道:“陆――若――雨。” 珈云垂头丧气地跟着陆若雨回到了榕园里,自己闷声地走向小木屋。 陆若雨看着他慵懒的背影,道:“你做什么?” 珈云头也不回道:“回房间悔过啊,不然还能做什么。”珈云显然对陆若雨刚刚不相信自己而感到不高兴。 “我有说让你悔过吗?” 猛地一回头,珈云疑惑地看着陆若雨:“那师父刚刚你……” “刚刚那些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是你的师父自然清楚你的为人。你虽然性子顽劣调皮了一些,但绝不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之人。我之所以那么做也只是为了保全你。” 珈云心里开心不已,原来陆若雨一直都是相信他的。这一瞬间所有的冤枉与委屈都化为烟云消散不见。在珈云的心里,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他,冤枉他,只要陆若雨还相信他,他就不惧怕所有的一切。每个人生命中都会有给你无限希望与力量的人,而陆若雨就是珈云心中那样的一个人,一个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哪怕是自己生命的人。 这或许不算爱,但绝对是一种情。至于是恩情还是感情,这个问题以后困扰了珈云整整一生。 “这一次我和师父前往玄清教是为了商量正道四大门派围攻独岐山一事。四大门派已经约定好,一个月后在幽云天狼城汇合,一起攻上独岐山。你也准备一下,我们琼仙宫或许会倾全力而出。” “师父,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我要手刃周不同和达三顺。” 陆若雨微微有些吃惊,看着珈云,瞳孔之中充满了坚定与狠绝reads();淘气女尊之娘子,等等我!。看来童年的仇恨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个少年的心中依旧没有化解。 “珈云,恕我直言,现在的你还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夙愿,如果不能做到我就是修成长生不老也不会开心。” 珈云心性坚定,只要是他认定了事就算是陆若雨也劝不回来。报仇对于珈云而言很可能目前是他活下去的意义,而流星于珈云来说就和亲人无异。 陆若雨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如果有机会我会把他们两个交给你。早点去休息吧。” 说完转身正要进屋却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但却不回头:“我见过世筠了,她现在叫做颜筠。” “她现在过的好吗?” “她现在过得很好,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她很挂念你,还让我转告你不要忘记当年的十年之约。” 珈云一听高兴不已,脑海里浮现出李世筠当年那张挂满泪水的小脸,心里一暖:“我怎么可能忘记。” “她也应该会参加独岐山一役,那时你们会相见的吧。” 说着陆若雨走了进去不再说话,而珈云却一直待在原地,黑夜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幽云独岐山天火殿 今日的天火殿却不似以往一样冷清反而是热闹无比,大殿之中聚集了很多人。青水,木言,玄心,铁陀。青木玄铁四位堂主全部在此。周不同,达三顺,许千殇,还有很少露面的天头山竭魔老祖都来了,神火教五散人竟然到场了四人,只有那位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目真人不言大师没有来。还有一些常年在外的神火教附属门派的首领,俱是一些成名已久的人物。此次在这天火殿之内的人可以说是聚集了当今神火教的全部精锐力量了。就是这些人支撑着当今世上第一大修真门派,虽然是魔教门派。 殿位之上空空如也,所有人都来了唯独神火教教主蓝讯鹤没有来,这倒真的是令人起疑。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人群中开始躁动起来,人们都在讨论教主去了哪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蓝教主把我们都召回来自己却不出面见我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是啊,把我们全部叫回来,可是却没人出面来说明情况,这叫什么事吗?” 众人议论纷纷,铁陀看了一眼,哼声道:“这蓝讯鹤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木言微微一笑:“也就你现在还敢直呼他的名字了。” 玄心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唯一的那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大殿里慌乱的人们。 铁陀看着他道:“玄心,你倒是一副很惬意的样子啊。” “也没什么,你们等着看吧,马上就有人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边玄心的话还没有说完,青水便一马当先地走上了殿位之上,俯视着众人,缓缓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原本噪杂的大殿迅速地安静下来,看来青水在神火教还是相当的有声望,毕竟大家都知道青水现在是蓝讯鹤手下第一得力干将。 “诸位,蓝教主现在在禁地熔岩洞里闭关修炼,所以今天不能出来见大家。” “那怎么行,蓝教主把我们叫回来自己却不出面,这算什么。” “大家请听我说reads();月光之上。日前我们得到消息,正道四大门阀打算一个月后围攻独岐山,这乃是神教自天火圣君创立八百年以来最大的劫难,需要我们神教所有弟子齐心协力度过这一难关。这就是蓝教主把大家都叫回来的原因。” “正道的人都快要攻上独岐山了,蓝教主却在这个时候闭关,这还管不管大家的死活啊。” 人群之中再度鼎沸起来,正道四大门阀合力围攻独岐山的确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危急感瞬间在人群中爆发开来,场面似乎渐渐失去了控制。 玄心给了铁陀一个眼神,铁陀立刻心领神会,提气于胸,一声震天大吼:“安静――这里是天火殿你们以为是在自己家里过家家啊,吵什么吵。” 这一声大吼融入了铁陀的真气,法力稍低的直接就被会被他这一声大吼震碎内脏,好在大殿之内的都是神火教的高手,加之铁陀有意威慑并无伤人之意。 众人这才缓缓安静了下来,场面再度得到了控制。玄心道:“大家不如听听青堂主怎么说再做议论。” 青水饶有深意地看了玄心一眼,向着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达感谢,然后道:“各位,蓝教主此次闭关为的就是一个月后对付正道四大门阀。蓝教主闭关之前曾吩咐过,把大家叫回来是要大家收缩防线。以独岐山方圆一百里的地方为防守区域,放弃幽云其他所有的根据地。目的是为了阻止正道四大门阀的人攻上独岐山,保护我神教之根本。” 青水停顿了一下,看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接着道:“蓝教主有令,在他闭关期间,一切事务由我和玄堂主共同决定。我神教创派八百年以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攻上天火殿。诸位请放心,有天火圣君和列代教主的先灵庇佑我们一定能击退强敌,保得神教千秋霸业。” 青水简单的几句话,立刻勾起了大家隐藏已久的衷心,那种已经消失多年的荣誉感再一次出现。一时间群情激愤,大有马上和正道同归于尽的气势,实在让人想象不到就在几分钟前这些人还是一盘散沙。 木言看着在殿位之上侃侃而谈地青水,低声道:“想不到青水还蛮有演讲的才能,就这么几下这些人就甘愿卖命了,还有些人身甚至忘记了就在不久前就是神火教灭了他们的门派,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青水的手腕啊。” 铁陀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而玄心却是淡然一笑:“青水的本事可远不止这些,你们可不要小看了他。” 今天对于琼仙宫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他们全派上下离开琼仙宫前往幽云的日子。宫中所有的弟子全都到了宫门口处集合,跟随自己的师父。 珈云自然是开心不已,他是很想再下山去走一走,何况这一次是剿灭他最憎恨的神火教,那里有杀是流星的仇人,还能见到五年没有见过的李世筠。珈云像是想起了什么,朝一旁看去,发现李若初的身后并没有珈蓝的身影,只有她一人。珈云拉了拉陆若雨的衣服,轻声问道:“师父,珈蓝师姐怎么没有来?” 陆若雨朝着那边看了一下,发现珈蓝的确没有来,缓缓道:“珈蓝不会法术自然不会出征,宫里也要留下几个人照看的。” 原来珈蓝因为不会法术被留着了琼仙宫里照看宫中的情况。珈云转念一想也对,这一次出征幽云,凶险异常,前途未卜,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得两说,珈蓝不去也好。 众人都准备周全了之后,琼玉,琼慧,还有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妇跟着走到了众弟子的前面,这位便是一直看守后山禁地的琼静长老,李若初的师父。这么一来琼仙宫三大长老全都出动了,这一次围剿神火教,琼仙宫可以说是倾尽了全力,这一战,只能胜不许败。 琼玉看着自己门派里的所有弟子,点头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一次我们琼仙宫弟子就要去幽云斩妖除魔,让其他三大门派看看,我们琼仙宫并不全是一群弱流女子,我们能为这世间正义出一份力。走,我们出发。” 第三十八章 熔岩洞怪物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幽云茶马古道 苍茫而荒凉的大地,黄沙阵阵。夕阳如血,融合这呼啸的寒风,越发勾勒出一派凄凉而壮观的景象。这里原本是一条繁荣的古商道,中州的商人前来这里以中原的丝绸和茶叶兑换幽云的绒毛和马匹,人来人往,热闹不已。但随着幽云的荒漠南迁,这里渐渐失去了水源,失去了树木。随之而来的是人们的迁移,商人也不在来这里,渐渐的,渐渐的,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但这里毕竟是中州进入幽云的必经之路,所以这里仍旧开着几家为旅人而设的客栈或者茶摊酒馆。 有一家再来酒馆,其实也就是路边的一个小酒摊,供来往商客歇脚小憩。只不过在这个小酒摊里,此刻却坐着一个神秘人物。通体全身上下一袭紫色长袍,头上戴着紫色的兜帽,就连脸上都蒙着紫色面布,低着头一个人独自默默喝着酒。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止,紫袍人的一举一动动作都很轻微细小,仿佛隐身一般完全感觉不到他存在的气息。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给这片苍茫的大地披上了一层金光,大戈壁上,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时候,一个打扮更加奇怪的人走进了再来酒馆,看那模样光秃着头似乎是个和尚,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和尚。之所以说他奇怪乃是因为他的打扮。大冬天里寒冷入骨,尤其在这幽云北方之地,不似南方气候。这么冷的天他却只穿着破破烂烂的袈裟,从那破洞之处还可以看见里面的肉。那袈裟原本的颜色都丢失了,只是黑乎乎的一片,看起来肮脏至极。若是珈云在此,他一定会感到惊讶无比,这老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和他颇有缘分的疯和尚。 只见疯和尚在酒摊上一坐下来便大声道:“老板,来两坛好酒,再切一大盘牛肉。” 话音刚落在座的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这里,脸上有嘲讽之意。一个既喝酒又吃肉的和尚,他们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那酒摊老板看了看疯和尚,脚却没有动。 “怎么,看不起和尚我啊,怕我吃白食啊。” “不是,只是这……” “你放心,老衲我行走江湖多年有的是钱,你放心地上菜上酒。” 这酒摊老板在这茶马古道上也来来往往见过不少江湖客,看出疯和尚并非普通人,这一点眼力劲他倒还是有的。说完就乐呵呵地去端酒了。 从始至终,那紫袍人都是在角落里喝着酒,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往这边看一眼都没有。 不一会,疯和尚狼吞虎咽地喝下两坛,吃完一大盘切牛肉,还叫老板给他的酒葫芦里装满了酒。一切收拾完之后打算要走却被酒摊老板拦住了。 “这位大师,您的酒钱还没给呢。” “哦……酒钱啊,可是老衲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钱对于我这种出家人来说都是身外之物,我从来不会戴在身上的。” 酒摊老板终于明白了这疯和尚一开始就是铁了心来吃白食的,立刻卷起袖子,变了脸色:“臭和尚,感情你是拿我寻开心的,我在这茶马古道上做了生意这么多年,什么没有见过还敢吃我的霸王餐。” 疯和尚赶紧安抚酒摊老板:“老板,你先别着急嘛,老衲又没说不给钱。” “你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拿什么付酒钱。” “老衲没有,可是老衲的朋友有啊。”说着指了指坐在角落上的紫袍人。 “你当我傻啊臭和尚,那人根本就不认识你凭什么会给你付酒钱。” “他会的你放心,老衲就坐在这里等你,你去找他要钱,出家人不打诳语。”疯和尚的脸上充满了真诚,酒摊老板竟然相信了。 酒摊老板慢慢走到了紫袍人的面前,他有些害怕,因为紫袍人那冰冷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reads();竹马非良驹。 “这位客官,那个……那边那个和尚说你是他的朋友,他的酒钱算在你身上。” 紫袍人低声道:“我不是他的朋友。” “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他的话,打扰了客官。”酒摊老板说完就一脸愤怒地转身朝着疯和尚走过去,身后却传来了紫袍人的声音。 “他的酒钱是多少?” 酒摊老板一看有戏脸色一变立刻笑嘻嘻地道:“一共一两三文钱。” 紫袍人起身甩了五两银子在桌上,留下一句“不用找了。”就离开了。 紫袍人来到了疯和尚的桌前,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疯癫癫的和尚,那疯和尚也是在打量着紫袍人,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紫袍人突然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变,喝酒吃肉的疯和尚。” 两人竟像是多年旧识一样谈论着。疯和尚呵呵一笑,道:“这么多年了,你的变化倒是很大啊。” “人总是要变的。” 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疯和尚一眼,笑着道:“当然,像你这样无欲无求的人除外。” “谁说老衲我无欲无求了,我可是嗜酒如命,要是没了酒就等于要了我的命啊。” 紫袍人看着疯和尚手里的酒葫芦,突然道:“你的玉虚酒葫芦呢?” “嗯,送给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了。” 紫袍人倒也没起疑心,似乎根本就不关心,缓缓道:“你来幽云做什么?” “那你来幽云又是做什么,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紫袍人那一双冒着精光的双眼盯着疯和尚,寒意凛然,然而疯和尚却并不惧怕他,直视着他的目光。最后紫袍人坦然道:“我是来找一个东西。你来幽云又是为了什么?” 疯和尚一口酒下肚,长舒一口气,似乎非常的舒服:“你没有听说吗,正道四大门阀同时围攻神火教,这么盛大的事我当然是来凑热闹的,我还以为你也是来看热闹的。” “我并不感兴趣。” 疯和尚略带挑逗着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紫袍人,开着玩笑道:“你说这一战,哪一方会赢?” 紫袍人突然陷入了沉默,就像一开始那样的沉默一样,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正道吧,毕竟神火教已经不是当年的神火教。” 疯和尚一口酒喝下去却是使劲地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你以为蓝讯鹤是什么人?他会坐以待毙吗?他若不是留有万全的后招岂会正面应战,你我都能看出来正面应战神火教是没有对敌之力的。” “哼,蓝讯鹤,宵小之徒,除了玩点心眼能有何作为。”言语间充满了对蓝讯鹤的不屑之意。 疯和尚收起嬉戏之色,神色间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附到紫袍人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可曾听说过天火陨石阵?” 紫袍人的身子一震,显然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目露凶光,右手掌间隐隐有火焰在闪动,场面瞬息万变,就在刚刚还好好谈话的两人,竟变化成杀意reads();从青春开始的诗。 但那疯和尚却似什么都看不见一样,笑着问道:“你想杀我?” “你知道得太多了,对我有威胁。” “我知道的不光是你的事,这天下间任何人的事我都知道,如果要杀我我都死了好几百回了,可是我都没有死依然活得好好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紫袍人沉默不说话,但是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疯和尚,那疯和尚接着道:“因为他们都杀不了我,老朋友,就算是你也不办不到。谢谢你的酒钱。” 说完拍了拍紫袍人的肩膀离开了再来酒摊,身影消失在一片鲜红的夕阳之中。紫袍人望着疯和尚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紫袍人自认以他的修为放眼整个修真界都不会有超过三个对手,就算是那三人自己也还有一战之力,唯独这个疯疯癫癫看上去有些不正常的疯和尚,他心里是完全没有底。因为至今为止没有见过他出手,但是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却是从未有过的。这个谜一样的疯和尚究竟是谁,恐怕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 幽云独岐山 独岐山以天火殿为界限,天火殿以下就是普通弟子和青木玄铁四堂住处,而天火殿以上则全部都是禁地,除了教主和三大护教君王,四堂堂主以及五散人之外普通弟子不得入内,有些地方更是只能教主出入,除此以外谁都不能进入,而熔岩洞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熔岩洞离最高处的火山口已经非常近了,据说这个洞就是曾经一次巨大的火山爆发之后形成的,内里岩浆环绕流动,温度非常的高,尤其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修炼《天火圣典》,而此时此刻蓝讯鹤就在这熔岩洞里面闭关修炼。 由于是禁地,就连看守的弟子都没有,这天火殿以后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悄悄探到了熔岩洞前,一身黑色紧身衣看不清面容。黑衣人来到熔岩洞的洞口前,从洞的深处传来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其中还夹杂着很浓厚的烟尘味,不知道什么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直呆着。 黑衣人一脚踏进去洞里,立刻觉得温度提升了许多,原本这身衣服在外面还有些冷,可是一进入洞里面立刻变得燥热无比,就像是蒸炉一样,黑衣人的额头已经浸出了滴滴汗水。黑衣人小心地一步一步朝着洞的深处走去,突然间,整个山洞都摇晃起来,从洞里的深处传来巨吼声,就像是什么野兽一样的吼声,这洞里似乎还存在着非比寻常的东西。那踢踏踢踏的奔跑声逐渐接近了,黑衣人能明显感受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快速朝着这里飞奔过来,洞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前方的洞里突然火光闪耀,一大团的火焰快速涌过来,塞满了整个洞穴。不过更加令人惊奇的是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竟然还有一双放射着金光的巨大眼睛,那分明是兽瞳而非人眼。这团巨大的火焰竟包裹着一个活物。黑衣人来不及细想什么东西能这团火焰中生存下来,那团火已经冲到了眼前。 黑衣人大惊,身子迅速往后退,可是那怪物虽然体积庞大,速度却是奇怪无比,转眼间就跟上了。 “吼。” 一团火柱从那团巨大火焰中分离出来,与其说分离倒不如说是被吐了出来。黑衣人躲闪不了,只得在眼前用真气结出一道红色的护盾,谁知那团火柱打在护盾之上,那护盾立即破碎毫不起作用。不过借着这一眨眼的功夫黑衣人已经拉开了距离。 黑衣人狂命飞出了熔岩洞,那团巨大的火焰似乎惧怕来到外面,追到了洞口就没有继续追,而是迅速退回了洞里面。黑衣人仰天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刚刚真是凶险至极,差点就把命丢在里面了。就这么一个交手回合,黑衣人虽然跑得快没有受多少伤,但是身上的衣服好些处都被烧烂了,这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强横到如此地步。难道是传说中的洪荒妖兽?可是洪荒妖兽不是只有寒川有吗,这千里之外的幽云独岐山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妖兽。 黑衣人缓缓起身,摘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容貌,令人大吃一惊的是竟然是青水,蓝讯鹤手下第一得力干将。让人不得不感叹神火教之中,局势真的是迷雾重重,各方势力各怀心思。 第三十九章 寂幽宫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熔岩洞里的最深处,炙热的岩浆缓缓从洞里流过,升腾起一阵又一阵的白雾,这些白雾在洞壁处凝华成水珠挂在洞壁里,让洞顶看起来光滑无比。整个洞里的温度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温度,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和动物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而在这洞顶之上就是独岐山的火山口,虽然独岐山已经是一座死火山,但是这千万年都不会消失的岩浆都会一直存在。 刚刚在隧道里袭击青水的,被一团火焰包裹的怪物此刻慢慢回到了洞穴的最里面。迷迷蒙蒙的白雾中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竟然有人能闯入这里。看来这神教之中不安分的人还真不少。” 这声音不是蓝讯鹤又会是谁。那怪物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回答蓝讯鹤还是什么。 “阿火,你就守在隧道里面,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练功,无论是谁胆敢闯进来,格杀勿论。” 那团火焰怪物又哼了一声瞬间消失了踪影,洞穴里面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江南幽若峰 此时此刻的幽若峰可以说是一座空城,宫中所有弟子除了年纪尚幼的弟子,几乎是出动了所有的力量。琼玉一心想在此次的战斗中让琼仙宫扬名立万,加之她本身对神火教是恨之入骨,是以毫无任何的保留力量,倾尽了全宫的力量。而珈蓝因为没有功力,所以此次也就没有前往幽云,得到了一个看守琼仙宫的命令。 幽若峰位于江南,天下人都知道江南无高峰,都是一些山岭。幽若峰在江南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高峰了,但放眼华夏大地那是完全不能比的。是以在幽若峰上,地形没有独岐山天子峰那么复杂,所以几乎山上所有的地方都对全部的弟子开放,但仍有一处被称之为禁地,那就是位于幽若峰最南端的寂幽宫,平日里都有很多的弟子在守护,现在因为大多弟子都前往幽云了,是以没有人守卫。那里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就连宫里的弟子都不知道。只是有传闻,早在琼仙宫建立以前,这寂幽宫就存在了,也就是说寂幽宫的历史比琼仙宫还要久远。当年琼仙宫开山祖师玉虚大师就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地方,而琼仙的镇派功法《日月化神诀》,以及掌门法宝信物日月金轮,都是在这寂幽宫里发现的,可以说寂幽宫开创了琼仙宫。这神秘的寂幽宫,历代都是由宫主直接看管,就算是长老级别都不得入内,是以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无人知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却悄悄来到了这里。一身蓝色粗布衣衫,绾着普通农家女子的发髻,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竟是珈蓝。 这里是不允许弟子来的,珈蓝当然知道,可是现在这里却并没有看守,那么珈蓝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只见珈蓝偷偷来到了寂幽宫前,这是一栋异常古怪的建筑。正上方高高悬挂着“寂幽宫”的牌匾,整栋建筑呈现半球圆顶大理石白柱,白色的柱子上还雕刻着许多的画,画上的人都是金发碧眼,鼻骨突出,看上去也不像是中土人士。正前方棕色的宫门,上面刻着一张巨大且面目狰狞的怪物的脸。而在那张脸的下方,有两个凹陷进去的印子,从形状上看像是一个镰刀般的月亮,而另一个则是一个半圆球。除此之外这硕大的门上就连一个钥匙孔都没有。 珈蓝走到宫门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凹印,能清晰的感受到里面还有机括连接着大门的内部,如此推断来,这两个凹印就是打开寂幽宫大门的钥匙孔reads();赤炎战神。 珈蓝看着凹印陷入了沉思嘴里喃喃道:“看这凹印的模样,难道是需要日月金轮一起才能打开?而日月金轮是宫主的继承法宝,难怪说寂幽宫只能宫主出入。” 如果琼仙宫的任何一个弟子在场一定都会大吃一惊,倒不是因为珈蓝竟然擅闯寂幽宫,而是因为珈蓝竟然张嘴说话了。所有的琼仙宫弟子,包括珈云都以为珈蓝是一个身世凄苦的哑巴,可是真正的她并不是一个哑巴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健全人。也就是说,以往都是她在欺骗着所有人,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把她当作家人的珈云。 珈蓝似乎仍旧是不甘心,围绕着寂幽宫转了一圈,想发现其他进入里面的通道,可是这寂幽宫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找不到一丝的缝隙可以进入里面。 “竟然藏的如此隐秘,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幽云天狼城 这是幽云第一大城市,传闻是由天狼星坠落凡间形成的,所以名为天狼城。天狼城原本就是幽云最繁华的城市,最近却是更加地繁华了,街上随处都可以见到背着长剑的修真人士。一下子有这么多的修真人士齐聚天狼城,可谓是千年来第一次的盛况。 突然之间,人来人往的街头上响起一阵哗然之声。只见从城门口处,缓缓走进一堆人马。个个都是倾国倾城般的美丽女子,宛如出尘的仙女一般,一进入城里就给这浑浊的边疆城市带来了一股江南般的婉约气息,瞬间吸引了城里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当先一人中的白衣女子,澄澈空灵,超凡脱俗,当真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兼之她生性清冷,实当得起“冷浸溶溶月”的形容,以“无俗念”三个字赠之,可以说是十分贴切。这人自然便是倾颜无双的陆若雨,这一队人马自然也就是琼仙宫一派了。 琼仙宫的弟子一进入城里面便立刻引起了轰动,毕竟能看到这样一群美女,正常人都会开心。可是细心的人发现,在这群仙女般的女子中间竟然有一个少年。只见这少年一身粗布衣衫,并不像其他的琼仙宫弟子那样衣着华丽,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头发乱糟糟的实在是煞风景。众人都在猜测这混迹在一众女子中间的少年究竟是谁。 “喂,你们看中间竟然有一个男的。” “是啊,好幸福啊,和这么一大群仙女在一起,真是羡慕死了。” “你们说那少年是不是,是不是娘娘腔啊,要不怎么会和一群女的在一起。” “.......” 人群之中的少年正是珈云,对于周围人的议论之声,他自己也是尴尬不已,可是都来到了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正道四大门阀约定在天狼城最大的客栈福云客栈汇合。琼玉带着琼仙宫的弟子来到福云客栈的时候,其他三大门派的人也都已经到了。当先的几人分别是普乐寺天泓大师与天源大师,却不见另一位神僧天善大师的踪影,不知道为何没有来。还有就是玄清教的玄玑真人,莫言道长,天松道长霁云大师,玄清教长老一辈的人物全部都来了。最后就是离忧谷的韩正沅和苏岚夫妇,看来那位神秘的谷主霍玄同依旧在闭关没有前来。 天泓大师作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当先迎上来:“阿弥陀佛,琼玉宫主,你终于来了,我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琼玉欠身道:“劳烦各位了,宫中女弟子甚多,行程缓慢,还望大家体谅。” 玄玑真人捋着胡须笑着道:“无妨,既然琼玉宫主也到了,那所有人都到齐了,可以商量进一步的行动了。” 天泓大师点点头:“诸位里面请。” 琼玉回身对众弟子道:“你们去收拾好东西,速速安定下来,早点休息reads();合者之战。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胡乱行动。” 说完几大门派的掌门以及长老一辈的人全都进去了,只留下众弟子。琼仙宫安排在西院之中。陆若雨正打算带领着珈云去休息,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突然跑过来,扑到了她的怀里,定睛一看,正是李颜筠。 “陆姑姑,你终于来了。” 还不待陆若雨说话,舒墨言牵着马颜辉款款走了过来,笑着道:“陆师妹,你们到了。” 陆若雨点点头,李颜筠却悄悄附到她的耳旁来,轻声询问道:“陆姑姑,流――珈云来了吗?” “他就在外面,你去吧。” 李颜筠一听高兴不已,便谁都不管活蹦乱跳地出去了,只留下略微有些尴尬的舒墨言和陆若雨。 舒墨言摸着自己的脑袋,笑道:“陆师妹,你们长途跋涉想必有些累了吧,早些休息。” “嗯,正有此打算。” 李颜筠一路跑到了福云客栈的外面,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在扛行李的珈云。多年思念的少年在这一刻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虽然珈云看上去仍旧是脏兮兮的,但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加成熟了,还带着一些潇洒和俊俏。就在这一刻,李颜筠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里都是那么的满足。 珈云显然也感受到了有人正在用一种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顺着目光看去,却是一个美丽可爱的粉衣少女正在看着自己,眼角处隐隐有泪光闪烁。 李颜筠看着珈云,嘴里喃喃道:“流云......” 珈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喊出来:“世筠?” 李颜筠开心地使劲点头,生怕珈云不知道自己就是当初那个小时候一起共患难,还老欺辱他的李世筠。珈云放下自己身上的行礼,来到李颜筠的面前,一时半会还不能把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和那时候的李世筠联系起来。所以珈云就这么一直盯着李颜筠看,直到看着李颜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傻瓜,一直站在那傻看什么啊,又不说话。” 这么一说珈云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一时间尴尬不已。 “又冒傻气,你看了那么久,觉得我好看吗?”李颜筠略带一些调皮的味道笑着问珈云。 珈云却万万没有想到李颜筠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就像是小偷去偷东西被人发现了一样,慌乱得不行。最后还是低着头红着脸道:“好看,好看极了。” “也是,还没有人说我不好看的呢,那你说是陆姑姑好看还是我好看呢。” 珈云此刻的脑海里面在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陆若雨与李颜筠的面容同时出现在一起,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珈云肯定的说:“还是师父好看一点,不过,你也差不了多少。” 原本一直笑着的李颜筠顿时变了脸色,一脚狠狠踩在了珈云的脚上,痛得珈云哇哇直叫。 “你干嘛啊,人变好看了,这脾气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啊。” “你这人太不会说话了,哪怕是为了哄哄我也好啊。” “可是我说的实话啊。” 李颜筠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再来一脚踢过来,只不过这一次珈云事先有防备,躲闪开去了。 第四十章 白发男子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珈云笑着道:“我也没说你不好看啊,你不要生气嘛,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颜筠瞪了他一眼,不过转而为笑容,这一笑当真是融化了千年冰川。 李颜筠用手把耳鬓边的头发捋到耳后,平静下来道:“想不到转眼就过去了五年了,这五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珈云稍稍一愣,想想这五年间除了万若初的一些刁难之外,倒也真没什么大的风雨,便回答道:“还行吧,一门心思修炼,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得很快。” 李颜筠哼了一声:“那是自然啊,琼仙宫那么多漂亮的师姐,换做谁也过得好。” 珈云连连摆手,苦不堪言:“快别提了,我的这些师姐啊,全都讨厌我,我谁都没有招惹,就因为我是个男的,完全不讲道理。” 珈云这话倒是真的,他在琼仙宫的这五年,论朋友当真只有珈云一人,其他的师姐们都孤立他,认为琼仙宫之中不应该出现男子。再加上珈云和珈蓝交好,刚好组成了琼仙宫最惹人讨厌的组合。讨厌珈云是因为他是男的,讨厌珈蓝是因为她生得丑,这些理由说起来真是令人欲哭无泪。 “颜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李颜筠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脸得意到:“那肯定是好啊,本小姐那是人见人爱,师父疼,师兄师姐喜欢,就连师弟都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走到哪都惹人厌啊。” 珈云竟被李颜筠损得无话可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reads();踏三江。 “喂,傻瓜,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十年约定吗?” “当然记得,这些年我努力修炼为的就是这个约定,手刃杀害流星的仇人。” “嗯,那你现在修炼的怎么样了?” “已经到达出神境中阶了。” “不错嘛,我以为能在五年之内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有我呢,我师父告诉我很少有人能在五年之内达到的哟。” 珈云心里微微有些得意,难得李颜筠会主动夸奖他而不是损他。 “不过我觉得也许不用等到十年我们就可以报的大仇了。这一次四大门派合力围攻独岐山,来势汹汹,势在必得,多半能一举消灭魔教了。” “对,到时候我们亲自取下周不同和达三顺的人头。” 此刻的福云客栈,集结了正道四大门派的所有精锐力量,这股力量放置整个修真界,都是可以撼天动地的。而此时客栈内的一件普通的客房内,四大门派的代表全都汇聚在这里,商讨着围攻独岐山一事。 普乐寺天泓大师是这次战役的主事人,所以普乐寺今次也是出动了所有力量,只是四大神僧之一的天善大师并没有来。 玄玑真人问道:“天泓大师,不知天善大师为何没有来,是否遇上了什么事情?” 天泓大师双手合十,颂念佛号:“阿弥陀佛,天善师弟天性仁慈,不愿参与这种徒增杀孽之事,但是他人却于我们先到幽云。天善师弟一向喜欢游历天下,此刻就连我这个师兄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无妨,此次围攻独岐山,若是再坐诸位都能齐心协力,那是不成问题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神火教如今够数的高手也不过蓝讯鹤本人,青木玄铁四堂,再加上五散人,其他的人都不能构成大的威胁,而这次四大门派合力,高手已经远远超出了神火教的人数,自然是不差天善大师一人的力量。 琼玉突然问道:“还有一点我很担心。各位可曾想过魔教当中最厉害的三大护教君王,若是他们出手那完全是可以改变整个战局的。” 玄玑真人笑着道:“琼玉宫主不用担心。紫袍炎君火麟飞早在当年摩崖峰一战之后就消失了踪影,至今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而白袍火后焱如玉更是早已自立门户于莫孤山千玉洞,和神火教划清界限,这是天下人皆知的。她要是不来趟这趟浑水还好,她要是敢来我们一块连锅端了岂不快哉。” 韩正沅缓缓点头:“玄玑真人说的有道理,这一路上我们走来就已经发现,魔教分布在各处的据点都已经没人了,他们现在是打算收缩防御区域,在独岐山上和我们决一死战了。这一战我们必胜,没有输的可能。” 琼玉微微有些皱眉,觉得他们太过于轻敌,尤其是离忧谷的这两人,一直都是玄玑真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致到让琼玉有些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私下就商量好的。 紧接着天泓大师站起来,从袈裟里面拿出了一张黄色的地图,放到桌子上慢慢摊开来。众人围拢一看,正是独岐山的地图。原来竟然连独岐山的完整地图都有了,看来是准备的够充分的。 天泓大师慢慢道:“玄玑真人,你来为大家详细说明一下围攻计划吧。” 玄玑真人点点头,走上前来指着地图道:“此次我们打算分为四路从独岐山的东西南北四面同时进攻,以此来分散他们防守的兵力,然后统一在天火广场前汇合,各位觉得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分成四路攻上山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法,神火教弟子虽然众多但是却还是比不了四大门派的弟子总和reads();拜金记。如果一起攻之他们会全力死守,就算攻上去了也会伤亡惨重。如果分为四路从四个方向合拢攻上去,就大大分散了他们的防守兵力,增加了成功的可能性,也能有效地减少伤亡数量。 “那既然大家没有反对意见那我就继续说了。接下来是详细的安排,普乐寺为主攻门派,由正面的南面攻入,而我们玄清教负责西面。琼仙宫的诸位负责北面,离忧谷则负责东面,如果有困难或者遭受了大量敌人的抵抗就发射信号弹,附近的各门派都会前来支援,这样安排各位可有什么意见?” 依旧是没有人反对,天泓大师见状起身双手合十,颂念佛号,缓缓道:“诸位道友,除魔卫道乃是我等修行的目的,此次一役事关天下正道气脉,对于世间百姓来说也是至关重要,这也是为何我们愿意徒染杀戮也要来结束这一切的原因。老衲希望,真心的希望这是最后一役,从此这世间再无杀戮,我等潜心修行。现在各位都旅途劳顿,今日就到此,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风云变幻,就从明日开始,正道四大门派就要进攻独岐山了,可以预见这将会是人类自从会修行证道以来最惨烈一次仙魔大战了。双方都是抱着最后一战的决心来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其中的过程后世之人又有谁能了解。 福云客栈屋顶之上,珈云和李颜筠并排坐在屋顶上欣赏着夜色。幽云的夜色比之江南其他等地,多了几分空旷和干净,少了几分婉约和朦胧。尤其是在冬日里的夜晚也能清晰地看见天上的星星。这样一番夜景在其他地方是看不到的。两个两小无猜的少年,此刻坐在屋顶之上,相互谈论着一些无关于人生的事情。 “珈云,明天就要开战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不然也不会来。” 李颜筠转过头看着珈云,眼中全是怜爱之情:“答应我,遇到打不过的人不要逞能,跑,能跑多远是多远,一定要活下来,我不要你有事。” 珈云愣了一下,仔细地看着李颜筠,脸上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心里仿佛发出了咯噔一声,有什么看似微小实而沉重的东西在心海里悄悄泛起了涟漪。 “嗯,我答应你,不过你也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一战一定会凶险至极,切勿小心。” 李颜筠巧笑嫣然,在寒冷的月光之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此生若有这样一位朋友,那也是生无遗憾了。突然,风声大作,耳边呼啸之声纷纷而来,一下子狂风骤起。珈云和李颜筠双目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之上,所有的风都在那里聚集形成一道微小的龙卷风,然后慢慢往上面升腾,令人惊讶地是,在那团龙卷风之中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一身洁白无瑕的白色丝衫,华丽无比,就连鞋子都是白色的,连一点的尘土都没有沾染。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人有着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头发长度达到了腿部,且每一根头发都是白色的,洁白无瑕,在这夜色之中尤其的显眼,白发被风吹得四下飞舞,恍如天上的神仙一般。这人一出现就给人一种与世隔绝,干净洁白的感觉,必然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可是当脸庞转过来的时候,珈云和李颜筠都是大吃一惊,竟然是一个男子,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男子。脸庞有如白玉雕成,俊美绝伦,就连眉也是霜白如雪,白发长可委弟,容华绝代,冷傲清高,风仪出众,倾倒一世,虽为男子,却胜过无数的绝色女子。 珈云长这么大也见过了不少英俊的男子,如许千殇,舒墨言等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艳的男子,如果他穿成女装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是男儿身,反而会误以为是一位绝世美女。 珈云与李颜筠四目相对,都是一脸的疑惑。看这男子也出现在这福云客栈之中,应当也是正道四大门派的弟子,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一个门派有这样一个人物。 男子借着风势缓缓升到了屋顶之上,这无形的风好像可以被他完美控制。似乎并没有发现躲在另一边的珈云二人,这白发男子缓缓走到屋顶的边沿那一角上,临风而立,夜风吹动起他的衣衫和白发,飘飘如仙人降临。 第四十一章 杀一儆百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只见那白衣男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月光洒在他的白衣之上,让他的身上都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那男子就这么站着,仿佛与世隔绝,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就像是独立于这个位面一样,存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轻微的幻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连珈云和李颜筠都忘却了时间的流逝,那白衣男子突然从衣袖间拿出一把淡绿色的玉箫。那玉箫通体晶莹,边角处还挂着一处红色的丝穗,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上等乐器。 珈云和李颜筠生怕被那人发现,悄悄埋低了头。但见那白衣男子拿出玉箫之后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吹奏起来,声音空灵动听,音调婉转起合,配合这寂静的夜色让听的人心灵瞬间变得开阔,一扫疲惫之感。接着寒风的声音,箫声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箫声也勾起了这些远离故土的人们的思乡之情,当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这么动情的箫声,就连对于音律一窍不通的珈云都听得有些沉醉了,一旁的李颜筠更是听得心花怒放,两眼直冒光。 “哇,好好听啊,这人也生的好俊啊。” 一股莫名的醋意升上心头,珈云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阴阳怪气,娘里娘气的,哪里像一个大男人。” “你这是*裸的嫉妒,嫉妒人家生的比你好看。” “我呸,你不要拿我和这娘娘腔想比好吗?” “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两人立刻意识到争吵的声音有些大,立刻压低了声音再朝那边看去,发现那白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刚刚还在的箫声也是眨眼间就消失了。 珈云疑惑地挠了挠自己后脑勺:“咦?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刚刚说完,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你们是在找我?” 两人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才发现刚刚那白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两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从近处看去,这男子更加的美了,即使身为女人的李颜筠都有些嫉妒他那一张完美的脸,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生得这么美reads();重生之少将别惹我。 李颜筠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偷听人家吹奏玉箫不是什么光彩正当的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对不起,我们都被你的箫声吸引了,我们不是有意偷听的。那个......我是玄清教舒墨言的弟子李颜筠,他叫珈云,是琼仙宫陆若雨的弟子。” 白衣男子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年少女,那雪白的眉毛微微一皱:“我并没有问你们是什么人这与我没有一点的关系,我是问你们是否在听我的箫曲?” “对对对,无意冒犯和打扰,只是单纯的听箫声。” “那你们可从箫声里听到了什么?” “这……”这一下子让李颜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珈云突然插嘴道:“我从你的箫声中听到你的孤独。” 白衣男子眼神微微有些吃惊,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邋遢的少年,问道:“我的孤独?说说看我的孤独,关于你听到的。” 珈云挣开李颜筠的手,也完全不顾她在一旁使劲地使脸色,站起身来,理直气壮道:“没错,我听到了你内的孤独无助,你的害怕,你的恐惧甚至还有一丝怨恨。” 白衣男子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看着珈云,嘴角似乎微微动了动,嘴里喃喃道,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孤独……害怕。竟然被一眼就看穿了,我果然还是不能释怀啊。刚刚这个女孩子说你是琼仙宫的弟子?” 珈云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回答道:“没错,我是琼仙宫的第三代弟子,我叫珈云。” “琼仙宫都能容纳男弟子,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容纳下我,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一种妨碍吗。” 这白衣男子一开始就一直没头没脑的在那自说自话搞得珈云和李颜筠是云里雾里,完全看不懂。 白衣男子突然转过身去,身体飘然而去。珈云仔细一看他的双脚根本没有沾地,而是凌虚飞行,难怪这人就连鞋子也是洁净无比,看来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白衣男子就像一阵风呼呼而来又啸啸离去,一个极度虚无缥缈的人物。 人终于是看不见了,但是他的声音却随风悠悠飘来:“刚才那一首箫曲名为潮汐曲,天涯何处觅知音,珈云,我记住你了。” 李颜筠喃喃道:“随浪而起随波而逝,好一个潮汐曲,这人的箫曲实不简单,他使用的乃是乐器,如此推算他应当是离忧谷的某位前辈高手,单他这御风而行这一招便已经是绝无仅有的高手,只是,似这等人物心中又有什么可忧愁的呢。” 珈云站起身来,看着夜空之中的寒月,缓缓道:“道行再高又怎样,寻常人的痛苦哀乐一样得经历和承受,就算是修得了那传说中的长生又如何?外表任你再强大,哪怕是肉身不灭,内里都是一颗人心罢了。” 幽云独岐山天火殿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大殿之内却是异常的热闹。青木玄铁四堂,五散人,各附属宗派的掌门都汇聚于此,当今神火教有数的高手全部集结了。他们通通都接到了青水的通知,要他们这个时候赶到天火殿来,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并没有详细告知。 众人渐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铁陀一向心直口快,当即喝问道:“青水,你神神秘秘地大半夜把我们叫到天火殿又不告诉我们做什么,玩我们呢。” 青水不屑地笑道:“我可不敢玩铁大堂主,在下还没有那个胆子。” 铁陀听出了他话里明显的嘲讽之意,他这暴脾气如何能忍,加之平日里对青水是讨厌至极,当真是怒不可遏:“怎么,你是想和我练练?正好我最近闲着也是没事做,你来正好,让我领教领教青大堂主的能耐reads();[清]齐妃修真记。”说完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态势,右手握住背上的破煞锤。那看似沉重无比的破煞锤真让人担心拎出来会不会砸坏这大殿的地板。 “住手。” 一声轻喝却是玄心发出的,他怒瞪了铁陀一眼道:“这里是神教圣地天火殿,上面还有刻着列代教主遗像的神火圣痕,这里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吗?” 青水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我也是此意,铁堂主,眼下大敌将至,我们还是留着力气杀正道那些家伙吧。” 铁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头也扭过去不看他。一旁的木言看着铁陀,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突然间,原本喧闹的大殿迅速安静了下来,因为一个人走进了大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有出现的神火教现任教主蓝讯鹤。 闭关许久没有露面的蓝讯鹤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神采奕奕了,双眼之中隐隐有红色光芒在闪烁,正是《天火圣典》修炼到至高境界的表现。青水与玄心两人一下便看出了这一点,心里都是微微一惊,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蓝讯鹤在那熔岩洞之中修炼,功力似乎又有了极大的精进。尤其是青水,对那熔岩洞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产生了更大的疑惑。 蓝讯鹤缓缓从大殿正门走到大殿的中央,他的手里提着一团用布包裹起来圆鼓鼓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人群也自然而然以他为中心散开。 “恭迎蓝教主出关,神火大业,千秋万载。” 蓝讯鹤没有说话,也没有直接走上殿位,而是朝着地面把手里那团东西扔出去。那团圆鼓鼓的东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竟是一个人头,血淋淋的人头。那人还睁着大大的双眼,嘴巴也张着,看来是死的极快,被一刀斩断头颅,生前都没有反应过来。 有眼尖的人认出了这个头颅,吓的话都说不顺畅了:“这……这不是扶阙门的门主百里唾吗。” 这话一出,那些认识百里唾的人纷纷反应过来,更加确定这个地上的头颅正是扶阙门门主百里唾。 蓝讯鹤丝毫不在意人们的议论,径直走上台阶来到殿位之上,指着地上百里唾的头颅冷冷道:“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被本座用他的刀一刀杀死,快到没有任何痛苦。你们可想知道本座为何杀了他?” 众人沉默不语,没有人敢回答。蓝讯鹤那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扫视着下面的所有人,接着道:“因为他竟然想在我神教的危难时刻逃脱了,背叛了神教妄图投靠正道那些家伙,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仍是没有人敢回答。 “你们是不是都相信这一战我们会输?都觉得我们没有赢的可能?本座告诉你们,神火教永远不会灭亡,更不会毁在我蓝讯鹤的手里。本座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诸位请相信本座,我会带领大家力挫正道四大门派,扬我神教威名。若是胆敢再有异心者,本座担保他的下场比百里唾还要惨十倍。” 众人齐呼:“教主威武,教主威武……” 玄心等人总算是明白了,今日蓝讯鹤出关还搞这么一出是想杀一儆百,立威来了。大战在即,用百里唾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头换来所有人为他衷心效命,这份细腻的心思,狠辣的手段,就算是一千个流玉堂都比不了。 青水往前走了几步,行礼道:“启禀教主,明日正道四大门派就会分为四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围攻独岐山。” 蓝讯鹤哼了一声道:“想分而攻之,一举瓦解我们神教,痴心妄想。既然这样我们也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四十二章 琅琊古道之战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只见那白衣男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月光洒在他的白衣之上,让他的身上都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那男子就这么站着,仿佛与世隔绝,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就像是独立于这个位面一样,存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轻微的幻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连珈云和李颜筠都忘却了时间的流逝,那白衣男子突然从衣袖间拿出一把淡绿色的玉箫。那玉箫通体晶莹,边角处还挂着一处红色的丝穗,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上等乐器。 珈云和李颜筠生怕被那人发现,悄悄埋低了头。但见那白衣男子拿出玉箫之后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吹奏起来,声音空灵动听,音调婉转起合,配合这寂静的夜色让听的人心灵瞬间变得开阔,一扫疲惫之感。接着寒风的声音,箫声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箫声也勾起了这些远离故土的人们的思乡之情,当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这么动情的箫声,就连对于音律一窍不通的珈云都听得有些沉醉了,一旁的李颜筠更是听得心花怒放,两眼直冒光。 “哇,好好听啊,这人也生的好俊啊。” 一股莫名的醋意升上心头,珈云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阴阳怪气,娘里娘气的,哪里像一个大男人。” “你这是*裸的嫉妒,嫉妒人家生的比你好看。” “我呸,你不要拿我和这娘娘腔想比好吗?” “嘘――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两人立刻意识到争吵的声音有些大,立刻压低了声音再朝那边看去,发现那白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刚刚还在的箫声也是眨眼间就消失了。 珈云疑惑地挠了挠自己后脑勺:“咦?人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刚刚说完,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你们是在找我?” 两人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才发现刚刚那白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两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从近处看去,这男子更加的美了,即使身为女人的李颜筠都有些嫉妒他那一张完美的脸,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生得这么美reads();无敌相师。 李颜筠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偷听人家吹奏玉箫不是什么光彩正当的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对不起,我们都被你的箫声吸引了,我们不是有意偷听的。那个......我是玄清教舒墨言的弟子李颜筠,他叫珈云,是琼仙宫陆若雨的弟子。” 白衣男子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年少女,那雪白的眉毛微微一皱:“我并没有问你们是什么人这与我没有一点的关系,我是问你们是否在听我的箫曲?” “对对对,无意冒犯和打扰,只是单纯的听箫声。” “那你们可从箫声里听到了什么?” “这……”这一下子让李颜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珈云突然插嘴道:“我从你的箫声中听到你的孤独。” 白衣男子眼神微微有些吃惊,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邋遢的少年,问道:“我的孤独?说说看我的孤独,关于你听到的。” 珈云挣开李颜筠的手,也完全不顾她在一旁使劲地使脸色,站起身来,理直气壮道:“没错,我听到了你内的孤独无助,你的害怕,你的恐惧甚至还有一丝怨恨。” 白衣男子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看着珈云,嘴角似乎微微动了动,嘴里喃喃道,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孤独……害怕。竟然被一眼就看穿了,我果然还是不能释怀啊。刚刚这个女孩子说你是琼仙宫的弟子?” 珈云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回答道:“没错,我是琼仙宫的第三代弟子,我叫珈云。” “琼仙宫都能容纳男弟子,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容纳下我,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一种妨碍吗。” 这白衣男子一开始就一直没头没脑的在那自说自话搞得珈云和李颜筠是云里雾里,完全看不懂。 白衣男子突然转过身去,身体飘然而去。珈云仔细一看他的双脚根本没有沾地,而是凌虚飞行,难怪这人就连鞋子也是洁净无比,看来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白衣男子就像一阵风呼呼而来又啸啸离去,一个极度虚无缥缈的人物。 人终于是看不见了,但是他的声音却随风悠悠飘来:“刚才那一首箫曲名为潮汐曲,天涯何处觅知音,珈云,我记住你了。” 李颜筠喃喃道:“随浪而起随波而逝,好一个潮汐曲,这人的箫曲实不简单,他使用的乃是乐器,如此推算他应当是离忧谷的某位前辈高手,单他这御风而行这一招便已经是绝无仅有的高手,只是,似这等人物心中又有什么可忧愁的呢。” 珈云站起身来,看着夜空之中的寒月,缓缓道:“道行再高又怎样,寻常人的痛苦哀乐一样得经历和承受,就算是修得了那传说中的长生又如何?外表任你再强大,哪怕是肉身不灭,内里都是一颗人心罢了。” 幽云独岐山天火殿 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大殿之内却是异常的热闹。青木玄铁四堂,五散人,各附属宗派的掌门都汇聚于此,当今神火教有数的高手全部集结了。他们通通都接到了青水的通知,要他们这个时候赶到天火殿来,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并没有详细告知。 众人渐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铁陀一向心直口快,当即喝问道:“青水,你神神秘秘地大半夜把我们叫到天火殿又不告诉我们做什么,玩我们呢。” 青水不屑地笑道:“我可不敢玩铁大堂主,在下还没有那个胆子。” 铁陀听出了他话里明显的嘲讽之意,他这暴脾气如何能忍,加之平日里对青水是讨厌至极,当真是怒不可遏:“怎么,你是想和我练练?正好我最近闲着也是没事做,你来正好,让我领教领教青大堂主的能耐reads();仙路争锋。”说完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态势,右手握住背上的破煞锤。那看似沉重无比的破煞锤真让人担心拎出来会不会砸坏这大殿的地板。 “住手。” 一声轻喝却是玄心发出的,他怒瞪了铁陀一眼道:“这里是神教圣地天火殿,上面还有刻着列代教主遗像的神火圣痕,这里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吗?” 青水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我也是此意,铁堂主,眼下大敌将至,我们还是留着力气杀正道那些家伙吧。” 铁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头也扭过去不看他。一旁的木言看着铁陀,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突然间,原本喧闹的大殿迅速安静了下来,因为一个人走进了大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有出现的神火教现任教主蓝讯鹤。 闭关许久没有露面的蓝讯鹤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神采奕奕了,双眼之中隐隐有红色光芒在闪烁,正是《天火圣典》修炼到至高境界的表现。青水与玄心两人一下便看出了这一点,心里都是微微一惊,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蓝讯鹤在那熔岩洞之中修炼,功力似乎又有了极大的精进。尤其是青水,对那熔岩洞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产生了更大的疑惑。 蓝讯鹤缓缓从大殿正门走到大殿的中央,他的手里提着一团用布包裹起来圆鼓鼓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人群也自然而然以他为中心散开。 “恭迎蓝教主出关,神火大业,千秋万载。” 蓝讯鹤没有说话,也没有直接走上殿位,而是朝着地面把手里那团东西扔出去。那团圆鼓鼓的东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竟是一个人头,血淋淋的人头。那人还睁着大大的双眼,嘴巴也张着,看来是死的极快,被一刀斩断头颅,生前都没有反应过来。 有眼尖的人认出了这个头颅,吓的话都说不顺畅了:“这……这不是扶阙门的门主百里唾吗。” 这话一出,那些认识百里唾的人纷纷反应过来,更加确定这个地上的头颅正是扶阙门门主百里唾。 蓝讯鹤丝毫不在意人们的议论,径直走上台阶来到殿位之上,指着地上百里唾的头颅冷冷道:“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被本座用他的刀一刀杀死,快到没有任何痛苦。你们可想知道本座为何杀了他?” 众人沉默不语,没有人敢回答。蓝讯鹤那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扫视着下面的所有人,接着道:“因为他竟然想在我神教的危难时刻逃脱了,背叛了神教妄图投靠正道那些家伙,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仍是没有人敢回答。 “你们是不是都相信这一战我们会输?都觉得我们没有赢的可能?本座告诉你们,神火教永远不会灭亡,更不会毁在我蓝讯鹤的手里。本座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诸位请相信本座,我会带领大家力挫正道四大门派,扬我神教威名。若是胆敢再有异心者,本座担保他的下场比百里唾还要惨十倍。” 众人齐呼:“教主威武,教主威武……” 玄心等人总算是明白了,今日蓝讯鹤出关还搞这么一出是想杀一儆百,立威来了。大战在即,用百里唾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头换来所有人为他衷心效命,这份细腻的心思,狠辣的手段,就算是一千个流玉堂都比不了。 青水往前走了几步,行礼道:“启禀教主,明日正道四大门派就会分为四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围攻独岐山。” 蓝讯鹤哼了一声道:“想分而攻之,一举瓦解我们神教,痴心妄想。既然这样我们也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四十三章 青翼蝠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一向以温柔示人的木言,此刻似乎是异常的生气,下手丝毫没有留情。手上一直在加重力道。那边的万若芳已经明显很吃力,双脚深深地陷入了土地之中。别人不知道,玄心心里却是清楚得很。木言之所以一反常态,是因为万若芳触动了木言的逆鳞,而她的逆鳞就是离若熏。当初离若熏在神火教的时候木言就与其交好,两人更是情同姐妹。摩崖峰一役,流玉堂夫妇双双殒命之后木言也曾痛苦过一段时间,今次看到了妍素花不免睹物思人,何况万若芳的嘴里还侮辱着离若熏。 眼看万若芳快撑不下去了,陆若雨飞身而出,一道剑气划过来,把那把巨大无比的神登尺幻象拦腰斩断,万若芳这才得以解脱。不料她并没有感谢反而厉声道:“谁让你插手的,我马上就可以反击了。” 远处的琼玉大声道:“还不快回来,要不是你师妹你就死了,还嫌丢人没有丢够吗?” 万若芳此举本意是挽回一点面子,不想被琼玉这么当众说出来,一时间只觉得颜面扫地,狠狠地瞪了陆若雨一眼,道:“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reads();[三国]碧血银枪。” 木言退回神火教人群之中,青翼蝠姚贵鑫朗声笑道:“哈哈哈哈,琼玉,你的弟子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啊。” 琼玉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出手却被琼慧拦住:“师姐,你要稳住啊,你身为一宫之主,这还没有攻上独岐山你就出手,大大不妥啊。” “难道就让这群邪人在此猖狂,困住我们?” 陆若雨突然道:“师父,让徒儿来吧。” 琼玉看去,陆若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坚定,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点点头允许了。 陆若雨得到了琼玉的允许,缓缓走上前去。万若芳冷笑了一声,对自己的弟子道:“不自量力,以卵击石,等会就看你出丑,下场比我还惨。” 青翼蝠姚贵鑫一看陆若雨,眼前一亮,道:“如此绝色美人我倒是没有见过,想必血液也是香异无比吧。玄堂主,这个女人交给我可好?” 玄心淡然道:“您是前辈,自然听你的。” 珈云看见魔教那边派出的人是那个青翼蝠姚贵鑫,心里为陆若雨捏了一把汗,但还是大声吼道:“师父加油,干掉那个丑八怪。” 话音刚落,玄心就看向了珈云,似乎他的目光就没怎么离开过珈云,当珈云察觉到看过来时,他的目光又迅速移向了别处。 “小姑娘,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哟。” 陆若雨拔出青碧剑,一脸的寒冷,非常的认真。只见青翼蝠姚贵鑫双手一抛,他的披风鼓动起来,倒真像是蝙蝠的翅膀。 眨眼间,真的就在眨眼之间,青翼蝠就来到了陆若雨的面前。上一秒还在说话,这一秒话音刚落人已经欺身到了眼前。 陆若雨完全反应不及,就连吃惊的反应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姚贵鑫就一脚踢在了陆若雨的腹上。陆若雨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珈云心里一紧冲出了阵型之中。 陆若雨用剑支撑着站起来,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不要过来,退回去。” “师父……”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玄心看着青翼蝠姚贵鑫的背影,轻声道:“早就听说青翼蝠姚贵鑫速度奇快无比,天下无双。今日亲眼所见,尤有过之。” “小姑娘,我下一击就要来了,你可看得见我的影子吗?不过看见了也没用,一般人看见我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说完姚贵鑫的身影一下子就凭空消失了,瞬间又出现在另一边,然后又立即消失,又出现,根本让人摸不清楚他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发动攻击。 场面一时间紧张万分,谁都知道姚贵鑫的下一击就是陆若雨殒命的时候。就连琼玉都握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出手救下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弟子。 就在这个时候,珈云突然大喊一声:“师父,长江之上,许千殇,舒师叔。” 陆若雨一愣,珈云的话似乎点醒了她,让她想起了一些曾经的往事。接着陆若雨放下握着青碧剑的手,自然垂在一边就连剑身上一直流转的青光也消失了。陆若雨还闭上了双眼,神情自然,在外人看起来陆若雨此刻就像是认命一般放弃了抵抗。 木言也是疑惑不已:“她放弃了吗?” 玄心摇了摇头:“不对,她不是放弃,而是在等待reads();男二,求你嫁给我。” “等待什么? “等待姚贵鑫来杀她。” 还不待木言体会话里的含义,姚贵鑫便发动了攻击,直到姚贵鑫到陆若雨的背后众人才看清他的身影,就连告诉陆若雨小心背后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 电光火石之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当所有人都只是刚刚看到姚贵鑫身影的时候,原本一直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不动的陆若雨突然以更加快的速度,不,准确的说是先一步把青碧剑放在了身后,刚好停落在了青翼蝠姚贵鑫的脖子前。 众人一片哗然,场面变化的太快,所有人都跟不上反应。刚刚还一直落在下风的陆若雨此刻已经用剑抵着姚贵鑫的脖子了。只需要轻轻一拉就能了结了姚贵鑫的性命。 显然姚贵鑫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陆若雨,脸上充满了恐惧之意。 “怎――怎么可能,竟然能提前做出反击,难道你――你能看见我,或者预测我的攻击?” 陆若雨冷冷道:“你错了,你的速度太快我并没有看到你,我也无法预测你的攻击。” “那你是如何提前反击的?” “无论你的速度有多么快,你的目的都是要攻击到我本身。只要静下心来感受我自身周围的空气流动变化我就能知道你在哪里,提前做出反击。” “想不到竟然还有以静制动这一招,我青翼蝠这辈子没在速度上吃过亏,我服了。” “这一招并不是我的原创,而是玄清教舒墨言舒师兄使用过,我只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 的确,当初在长江上,舒墨言对阵花游公子许千殇的时候就用这一招以静制动破解了许千殇的雨火阵。今日多亏了珈云的提醒才回想起来。让陆若雨吃惊的是,当时还只是一个十岁孩子的珈云只是在一旁看着,就能把今日的情况和那次相联系起来,这一份心思当真是了不起。若不是珈云的提醒,今天她必败无疑。 “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说着姚贵鑫认命般放下双手,陆若玉见状动了恻隐之心,把青碧剑撤下来。青碧剑刚刚离开姚贵鑫的脖子,突然之间,姚贵鑫双眼凶光一闪,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利爪,以极快的速度刺向陆若雨。陆若雨躲闪不及,只得退后那剑抵挡,可是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即使陆若雨的反应已经是很快了。 那一道利爪狠狠抓过陆若玉的左臂之上,划破了她那洁白的衣衫。也多亏了陆若玉躲得快,不然这一爪是可以直接刺入心脏,瞬间就能要了陆若雨的命。姚贵鑫见状快速向神火教的人群中退去,几个翻身就落到了神火教之中,就算是琼仙宫的人想追赶都追赶不上。 “师父。” 珈云奔跑出来,扶住陆若玉的身体。只见左臂上伤口出鲜血涌动,伤口入骨,当真是触目惊心。 “这个混蛋,你都饶了他他还暗算你,我绝对不能放过他。” 说着珈云就要冲过去却被陆若玉死死拉住:“你去做什么?送死吗?是师父我自己大意了。” 三个人影落在了他们的身前,珈云定睛一看,正是琼玉,琼静和琼慧,当今琼仙宫实力最为强大的三人。尤其是琼玉,姚贵鑫凭借偷袭伤了自己最心爱的弟子,这份怒气她如何能忍。 第四十四章 炎龙掌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琼仙宫的三位长老级人物一站出来,场面的气势立刻发生了变化,神火教的人纷纷向后面退了几步,而相应的是琼仙宫的弟子倒4向前逼近了几步,隐隐有反包围的架势。琼玉查探陆若雨的伤口,还好并不会伤及根本,口气里略带责备地说:“对付魔教的妖孽如何能手下留情,他们可不会领你的情。记住这次的教训。” 陆若雨低首道:“是,师父。” 琼慧看着玄心等人,冷笑了一声:“邪魔外道终究是邪魔外道,打不过只能靠偷袭。” 青翼蝠姚贵鑫还待反驳什么,却被玄心拦住,道:“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为了阻止他们,而是拖延他们,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不要再多做停留。何况琼仙宫的三大长老都出动了,我们不是对手,撤退吧。” 青翼蝠姚贵鑫的心里自然是不甘心,可是论在神教中的地位,他不及玄心,论实力他的心里也没有底。更何况蓝讯鹤明言在先,此间一切事物都由玄心负责。 “那就依玄堂主所言吧,撤退。” 玄心会心一笑,朗声道:“玄堂木堂弟子听令,撤退。” 神火教所有弟子开始慢慢警惕地往后撤退,琼慧一身火爆脾气,怎么能依他。 “怎么,伤了人就想一走了之。” 飞身一出,拂尘一扫。这一击正是朝着最前方的神火教弟子,若是中了这一击,那位弟子断然没有活的道理。不料顷刻间,玄心一跃而出,双掌一震,气流在掌间涌动然后散发出力量生生震退了琼慧这一击。 “火雷子。”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最前方的一排神火教弟子纷纷拿出一个黑色的铁丸子,朝着地上一扔,立刻爆炸开来,浓烟顿起,这烟雾夹杂着浓重的火药味,呛人无比。 待烟雾散去,前方处哪里还有神火教的人,就连地上的尸体都没有了。 琼静不由得缓缓道:“师姐,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神火教毕竟八百年底蕴,虽不及鼎盛,但是这份实力仍旧是不可小觑啊。刚刚若是硬拼起来,即使胜利我们也是惨胜啊。” 琼玉现在那里紧皱眉头没有说话。她原本一直以为魔教已经不抵当年,衰败不已,除蓝讯鹤外其他人不足为惧。可是今日亲眼见识了青木玄铁四堂的实力,她的内心也是震撼不已。光是玄心和木言两人的实力,琼仙宫中除了她们琼字辈的人就无人是其对手,弟子一辈中也就陆若雨勉强可以一战。但是像青翼蝠姚贵鑫这等十几年都不出现的老魔头都出山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人,这一场仙魔大战,似乎会变得异常的凶险了reads();重生末世之如玉。 独岐山天火殿 蓝讯鹤一个人孤坐在殿位之上,脸上依旧蒙着面纱,只有双眼在外面,目光没有聚焦。涣散无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报——” 一个神火教弟子一身破烂地跑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道:“启禀教主,正道四大门阀都已经攻破了山脚大门,正向山上攻来,估计,估计不久就会攻到天火广场。” 蓝讯鹤摆了摆手没有说话,那个神火教弟子很知趣地退下了。却见殿位之上地蓝讯鹤,大殿中照进一缕光芒,照在他一般的身影之上,让他看起来一阴一阳,邪气无比。 “该来的终于来了。” 经过整整一个白昼的厮杀,正道四大门派终于攻上了独岐山,在天火广场成功汇合。只见四大门派的人大多都负了伤,衣服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脸上都挂着疲倦之意。这一战当真是激烈异常,凶险万分。四大门派伤亡都是惨重无比,不过相比于神火教已经是好了太多。神火教普通弟子几乎全部死伤殆尽,只有一些修为较为高强的人逃到了天火广场上,不过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陆若雨身原本就负了伤,可是这一路上却总是冲杀在最前面,当真是勇往无前,毫不给自己留退路。青碧剑剑身血流不止,一身洁白无尘的衣衫也被鲜血染红,配上她那倾世容颜,当真有一种惊心动魄般的美丽。珈云也多多少少受了一点伤,好在他虽修行日浅,但得陆若雨悉心教导,道行却着实不低。加之珈云和神火教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一路上也是杀敌无数,这一战。琼仙宫最勇猛的竟然是这师徒两人。 “珈云。” 一声叫喊,闻声却是李颜筠。只见她也是一脸风尘仆仆的走过来,脸上还挂着血迹,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在她身后跟来的还有舒墨言。 李颜筠一把抓住珈云的手,关心地问道:“珈云,你没事吧。” 珈云哈哈一笑:“我怎么会有事,有师父照顾着我呢。” 舒墨言一见陆若雨受了伤,当即走上前来,看向她的手臂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陆师妹,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碍,不小心遭了贼人的暗算罢了。” “伤得这么重还没什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魔教也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了,清理了就好。” “不用,这是职责所在,我还能挺住,舒师兄不用再挂怀了。” 陆若雨都这么说了,舒墨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眨眼间正道四大门派的所有人都到齐了,珈云还看见了那一晚在房顶上看见的白发男子,他果然是离忧谷的人,跟在韩正沅和苏岚夫妇的身后沉默不语。经历了这么大一场激战,他那完美的脸庞之上也有了些疲倦,只是身上的白衣仍旧是一点的尘土都没有沾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样整洁,除了爱干净之外只能说明他的法力非常的高强。 从天火广场回望山下,狼烟四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分明已经演化成一场战争了。 天泓大师看着眼前这触目惊心的场景,不觉心里一阵剧痛,长呼佛号:“阿弥陀佛,罪孽罪孽啊。我等本清心修行,却染上如此杀戮,当真是要下浮屠地狱啊。 玄玑真人劝慰道:“大师请勿自责,此乃功德之举,从此以后再无魔教为祸世人,乃是功在千秋的壮举啊。” 琼玉哼了一声道:“若非如此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又是为了什么。” 玄玑真人经过这么一番大乱,仍旧道袍整洁,头发散而不乱,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笑道:“琼玉宫主说的是,这一次门下弟子以女子之身除魔卫道,毫不退缩,实在令老道我佩服reads();桃色绯闻。” 这话让琼玉听了非常舒服,得意道:“那是自然,我门下弟子虽是女儿之身,但没有一个是窝囊废。” 离忧谷韩正沅突然道:“现在魔教残留的所有人都躲在那天火殿之内,我们一起杀进去永绝后患。” 天泓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阿弥陀佛。普乐寺众弟子听令,待此间事了,一起为正道牺牲者和神火教阵亡者颂往生经,超度众人。” “哈哈哈……天泓老秃驴,少在那里假慈悲,你还是留着为自己超度吧。” 一声狂笑,从天空之中缓缓落下一个蓝色身影,正是蓝讯鹤,紧接着神火教剩下的高手全部从天火殿出来。青木玄铁四堂堂主,五散人,附属门派宗主,依次排开。 珈云和李颜筠见到了周不同和达三顺,仇人就在眼前,分外眼红。陆若雨拉住了他们俩,轻声道:“不要轻举妄动,见机行事。” 蓝讯鹤扫视着眼前的正道人士,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惧意。玄玑真人当先站出来道:“蓝讯鹤,你们神火教已经是强弩之末,还不快束手就擒,何必再做无谓的牺牲。” 蓝讯鹤哼了一声道:“玄玑老道,你算是老几也敢在我的面前说教,事情没还没到最后一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阿弥陀佛,蓝施主请听老衲一言。这一场仙魔大战已经死了太多人,不该再有人牺牲。老衲在此担保,只要你们剩下所有的人自废道行,前往寒川陀罗山潜心修行,不会有人再找你们的麻烦。” 蓝讯鹤还没有说话,那周不同倒先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放屁放屁,当真是臭不可闻。老秃驴,你这一套还是留着去哄小孩吧。” 天泓大师心性情平淡,听了这话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天源大师性情刚猛,哪里容得下自己最尊敬的师兄被侮辱,当即把手里的鎏金伏魔杖往地上一震,瞬间震破大理石的地板,深深陷进去,运用佛门狮吼功道:“妖魔孽障,休得猖狂,主持师兄是本着慈悲之心,既然你们不领情,就休怪老衲不客气了。” 这声音当真是震耳欲聋,好在在场的都是修真之人,日夜用真气锻炼己身,不然心肝脾脏早已被震断裂。 蓝讯鹤指着天源大师的鼻子道:“天源老和尚,你要是不服气,大可以上来试试。” “可恶之极,啊——” 天源大师大吼一声,把鎏金伏魔杖往一边一立,双手合十,在那掌缝间金光乍泄,然后双掌一齐向前一退,一个巨大的“卍”字带着翻山倒海般的大力涌来,引得狂风呼啸。 天源大师这一出手便是佛门的卍字金印这等招数,看来是下定决心一举打败蓝讯鹤。却见蓝讯鹤并不慌张,双手挥舞,手上瞬间燃起了火焰,画出一个圆圈,然后双掌齐出,一条十几米长的火龙就从他双手的火焰里喷涌而出。那火龙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吞进世间万物,隐隐中还有着龙吟之声。 这条火龙和那巨大的卍字相撞在了一起。一股剧烈的能量漩涡在这广场之中散开,嘭得一声,发出雷鸣般的爆炸声,引得苍天回响,天地震动。 这两位当今世间的绝顶高手一交手就是惊天动地。 玄心看着蓝讯鹤的背影,脸上有些吃惊:“竟然是炎龙掌,而且火力醇厚,说明......” 青水接着道:“说明蓝教主已经到达了近神境中阶的实力。” 第四十五章 昊天镜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巨大的声音响彻天地,加之独岐山本就高耸入云,这声音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场上的众人都是吃了一惊,或许说正道这边更加的吃惊。蓝讯鹤的实力是什么他们都是知道的,名列神火教三大护教君王末尾的蓝袍燎君,原本就是三大君王中最弱的存在。就算是在十五年摩崖峰那场仙魔大战中,蓝讯鹤也只是刚刚达到近神境初阶没几年,不想二十年之内的时间内他竟然修炼到了近神境中阶。那么放眼天下也只有五个人可以称之为他的对手了,那就是正道四大门阀的掌门,外加千玉洞主人,白袍火后焱如玉。 这蓝讯鹤当真也是不世出的奇才,三十多岁才开始修行,十年便有大成,如今更是已经名列天下绝顶高手之中,其天赋可见一般。不得不令人佩服,当初发现他这份天赋的流玉堂,眼界是多么的长远而独到。换做任何一个别的旁人,都不相信那时候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蓝讯鹤在修真一道上竟有如此资质。 天源大师面色通红,原本想一举拿下蓝讯鹤,不想这蓝讯鹤实力整整高了他一阶。 “可恶......” 天源大师仍旧不甘心,挥舞起鎏金伏魔杖,那金色的禅杖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铃铃铃的声音,然后天源大师大吼一声:“金刚咒――” 突然天空之上出现三颗硕大的金色佛珠,那三颗佛珠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在蓝讯鹤的头顶上。紧接着那三颗金色佛珠开始快速转动起来,与此同时整个广场之上从四面八方用来数十种诵念佛经的低低喃语声。在场的所有人一听这声音都觉得不舒服,真气翻涌不受控制,仿佛要从丹田里面喷涌出来一样。而那三颗金色佛珠下的蓝讯鹤所听到的更是浑厚好大的声音。就像是有数十鼎古钟在他的耳旁使劲而快速的敲打一样。 蓝讯鹤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而摔倒,不过好在他总算是稳住了。这金刚咒也是普乐寺佛门的高级法术,天源大师一上来连用鹤狠招显然是不想拖下去。蓝讯鹤紧闭双眼,双手捏着法诀,远处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灵气在源源不绝地汇聚到蓝讯鹤的身上,像是在爆发前集聚能量一般。 蓝讯鹤再度睁眼之时双目的颜色却发生了变红,变得血红无比,而他的头发全部都往上飞扬,就像是下面有强风在吹拂一样。 “满天神佛又怎样,诸相道尊又怎样,我就让你们尝尝赤火修罗的威力。” 蓝讯鹤双掌一抻,一道巨大的火柱平地而起,直接冲破那三颗金色的佛珠,直冲云霄。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神火教自己人在内都是吃惊不已,蓝讯鹤此时所使用的全部法术他们一个都没有见过,就连修炼法诀《天火圣典》上面都没有。这简直厉害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而青水的双眼更是有光芒在闪动,他很明白,在那个神秘的熔岩洞之中一定隐藏着极大的秘密,而那秘密就是蓝讯鹤能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强大的原因。 待巨大火柱消失之后,蓝讯鹤的身影显现出来,令人惊奇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毫发无伤,就连衣服都没有被火焰烧毁,好似那么巨大的火柱是绕过他的身体穿过去一样。 天泓大师缓缓道:“师弟,你并非他的对手,退回来吧。” 天源大师心里虽有不甘,但却别无他法,重重地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天泓大师正打算上前,却被玄玑真人拦住reads();非常俏果农。 “真人这是何意?” 玄玑真人笑道:“还远未到大师出手的时候。就让老道先来,如此仍不是那魔头的对手天泓大师再上也不迟。” 天泓大师立即明白了玄玑真人的心意,当即道:“阿弥陀佛,真人一切小心。” 玄玑真人慢慢走到蓝讯鹤的面前,两人彼此对视着。诡异的是,两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若不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当真会以为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友。 此时许千殇却大声道:“你们正道也太卑鄙了,用车轮战轮番来对付我们蓝教主一人。” 他话一说出,其他神火教的人也跟着附和。琼玉突然大喝一声:“如今你们是任人宰割的局面,有什么资格讲条件,都给我闭嘴。” 琼玉素来威名在外,她话一出神火教这边倒还安静了。 众人全都凝神屏息,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央。蓝讯鹤乃是神火教教主,玄玑真人是玄清教的掌门。两人俱是一派之尊,当世顶尖高手。玄玑真人早在几十年前便已经是近神境中阶的高手,一身通天道行,功参造化,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而蓝讯鹤虽然名气上稍逊一筹,但就在刚刚的一招惊诧了所有人,向世人证明,又一个近神境中阶的高手诞生了。 “原本十五年前摩崖峰一战魔教就该毁灭,不过被你活生生给阻挡了。今天你觉得你还有能力阻止它的灭亡吗?” “玄玑老道,十五年前我能阻止你,现在也能。你费尽心机都想杀了我毁灭神火教,可惜啊可惜,你高估了自己,就凭你是做不到的。” “哼,当年那么神气的流玉堂都被我给毁了,你以为比之流玉堂,差了多少?” 蓝讯鹤的双眼瞬间红光闪耀,像是愤怒之极。不知道为何,蓝讯鹤如此讨厌听到蓝讯鹤这个声音,就像是令人抓狂的魔咒一般,再冷静的人只要被点燃那一根火焰,就会爆发出来。 “流――玉――堂,哈哈哈哈,不要把我和那个白痴相提并论,因为我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和你们这群伪君子谈什么和平共处。” 玄玑真人一声大笑,眼神之中有狂妄之色,哪里还有往常仙风道骨的模样。 蓝讯鹤率先发难,双手的拇指与食指合围成一个三角形,红光闪耀,就在那方寸之间射出一道碗口粗的火柱。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火柱,玄玑真人也并不见慌张,抬起右手凌虚画符,在他的的身前赫然出现一个阴阳太极图案,硬生生挡下这一招。 双方甫一交手便立刻进入状态。两人几乎是同时高高跃起,浮在空中,对峙而立。天火广场上的众人从底下看去只能看到一灰一蓝两个身影,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玄玑真人看着蓝讯鹤,笑道:“看起来这么些年你倒还真没闲着,竟然达到了近神境中阶。” “所以你才要处心积虑地除掉我吗?” “哈哈哈,你错了。你我正邪殊途,除掉你是我们正道每一个人的义务。” 蓝讯鹤发出一丝不屑地冷笑:“玄玑老儿,你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是清清楚楚。” “我玄玑是什么样的人倒真不需要阁下来评论。” “哼,你以为你们几个凭什么能打败流玉堂,哪怕是已经受伤的流玉堂。” 玄玑真人愣在了那里,双眉紧皱,疑惑地看着流玉堂,小心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你曾经收到一个消息,那个消息让你决定了打算合四大门派之力偷袭流玉堂的计划reads();允我相思不尽。” 蓝讯鹤的话说到这里,玄玑真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算是惊讶了,而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恐怖。玄玑真人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在蓝讯鹤的面前就像是脱光了衣服被*地看着一样,自己还没有丝毫可以避的地方。 “你――你究竟是谁?”玄玑真人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反观蓝讯鹤,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我是谁?我就是当年给你流玉堂中毒消息的那个人,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们除掉流玉堂,因为只要有流玉堂的存在,神火教就永远没有我出头之日。而你,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为人,完美地达到了我的期望。说起来,这落井下石的能力跟你玄玑真人比我还真是差得远呢。” 蓝讯鹤顿了顿又接着道:“你说我现在要是告诉他们当年是你我合作,他们会怎么想?是会相信呢还是会怀疑呢!不过好像两者对你当上正道领袖都不利。” 玄玑真人整个人都打了一个颤抖,这是他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不想从十五年前他就被蓝讯鹤给算计了,今朝被蓝讯鹤一口气说出来,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与愤怒。 突然,玄玑真人脸上凶光浮现,道:“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留下你了。” “唉,我本以为你会做更好的选择。” 只见玄玑真人大喝一声,双手画圈,光芒流转,在他的身前出现一个半透明,硕大的镜子模样的东西,上面还刻着许多看不懂的复杂符文。这面镜子一样的法宝一出现就发出璀璨至极的光芒,夺尽天下光彩,弄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昊――天――镜 稍有阅历的人认出了这镜子法宝正是玄清教的镇派法宝昊天镜。 传闻这昊天镜本是无形之物,乃是玄清教历史上一位名叫昊天真人的前辈,在仙逝前以自己肉身和毕生功力炼化而成的法宝,威力强大无比,据说可以荡尽世间所有邪魔,自那之后,这昊天镜便和琼仙宫的日月金轮一样成为历代掌教的信物法宝,乃是玄清教最强大的法宝。 底下广场上的人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见玄玑真人一上来就拿出玄清教最强法宝昊天镜,以为他是要一举消灭蓝讯鹤,不过此刻的玄玑真人倒真是这么想的,此时的蓝讯鹤无异于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痛快。 蓝讯鹤见状,也收起了玩弄的神色,毕竟昊天镜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再加上一心想杀死他的玄玑真人一身道行也着实不可小觑。 蓝讯鹤突然用真气划破自己右手手掌,瞬间一条红色的伤痕出现,血液涓涓流出来。玄玑真人不明白蓝讯鹤一上来就先自残自己是要做什么,不过蓝讯鹤一向狡诈诡异,当即也是分外小心,把昊天镜护在身前。昊天镜被称为最强的防御法宝,就算是同样以防御出名的琼仙宫日金轮和普乐寺的般若万古盘也不能相比。 只见蓝讯鹤手掌上的鲜血立刻就染红了整个手,随着蓝讯鹤大喝一声,他手上的红色血液竟然变作火焰燃烧起来,拳头变成了一团火焰。那团火焰纯度极高,是以在这样寒冷的大风里里都能屹立不熄灭。 魔教众人都睁大了眼睛,因为蓝讯鹤现在使的正是神火教早已失传多年的血火祭*,用血祭*召唤出的往往都是一些可怕至极的东西。 只见蓝讯鹤手上的那团火焰越烧越旺,但是蓝讯鹤的脸上却隐隐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毕竟那团火焰的燃料是他的血液。这血火祭*是神火教中最神秘也是最残忍地法术,据说祭奠自己所有的精血可以做出逆天改命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 三清化神阵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只见蓝讯鹤手里的那团火焰越烧越旺,随之而来的是蓝讯鹤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难看,那火焰燃烧着的就是蓝讯鹤的生命。 “啊――――” 蓝讯鹤大吼一声,身子向后一退,右手缓缓从那团火焰之中退出来,那团火焰里面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而蓝讯鹤正在努力试图把它从那团火焰中分离出来。 众人都屏息以待,都想看看蓝讯鹤用血火祭*召唤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蓝讯鹤仿佛是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终于,那团火焰之中的东西露出了它的神秘真面目,竟然是一把长枪,一把从枪刃到枪身都在燃烧的武器,枪身之上被一条金色巨龙所盘旋住,看起来霸道无比。 “竟然是炎龙枪――” 玄心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来,神火教这边立刻沸腾了。周不同愣了一下,然后才缓过神来,脸上立刻浮现吃惊的神色,整个人都跳了一下:“达三顺,炎龙枪不是传说中天火圣君手中的神器吗?那东西不是在八百年前就失踪了吗reads();男狐!” 显然性格阴沉的达三顺此刻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真的存在。我没有看错人,也许蓝教主真的能带领我们重回天火圣君时期的鼎盛,做到流玉堂所不能做到的事。” 青水痴痴地看着天上的蓝讯鹤,他心里非常的清楚,这炎龙枪一定就是在那熔岩洞之中找到的。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蓝讯鹤要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前往熔岩洞闭关,不是为了躲避,而是为了养精蓄锐啊。在那神秘的熔岩洞之中有着太多神奇的东西,蓝讯鹤的功力突飞猛进,丢失了八百年的神器炎龙枪的重新出世,还有那日在熔岩洞中出现的强横无比的火焰异兽,这一切全部都和熔岩洞有关,这个历来只有神火教教主能去的地方。 蓝讯鹤握住炎龙枪,毫不畏惧枪身上的火焰。一握住炎龙枪,一股强大而磅礴的力量从枪身上传来,这是蕴藏了八百年的力量,足以惊天动地。 “哈哈哈哈,这就是上古火神遗留下来的力量,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玄玑真人眉头紧皱,炎龙枪的威名他也听说过,但从未见过,但见那把燃烧着火焰的枪,甫一出现就携带着浓重的煞气,这些煞气就像是厉鬼缠身一样让人浑身发抖。若不是玄玑真人一身通天道行,可能未战就先被这炎龙枪的气势给打败了。 不过话说回来,玄玑真人一身道行且不说,那昊天镜也是至阳至纯的法宝,散发出的白色光芒刚好抵挡住炎龙枪那铺天盖地的煞气。两人还没有正式交手,光是这两件法宝就已经先斗了起来。 舒墨言也听闻过炎龙枪的厉害,有些担心自己的恩师安危,便大声道:“师尊,当心啊。” 莫言道长拉住舒墨言,面有不悦,轻声呵斥道:“墨言,你还对你的师父没有信心吗?多此一举做什么。” 舒墨言低着头道:“对不起莫言师伯,我太担心师尊了。” 天空之上突然传出玄玑真人的声音。 “皓日当空。” 玄玑真人率先出动。只见他把昊天镜往上空一扔,那昊天镜飞出去,同时玄玑真人快速变换着手印。那昊天镜在高空之中停下来,远远看去那就是一坨白色的光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上多出了一个小太阳。 却不见蓝讯鹤这边有什么动作,只是握着炎龙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看着天空之上的昊天镜。 “定――” 昊天镜照射出一道白色光柱,不偏不倚刚好把蓝讯鹤控在白色光柱之中。蓝讯鹤愣了愣,提起炎龙枪朝着眼前的白色光幕一枪戳去,不想那白色光幕竟然以巨大的力量把他给反弹回来了。 “咦!有点意思,你们玄清教能和我们神教并列存于八百年,也是有道理的。” 那昊天镜就这么无人控制在空中悬停着,维持着那道白色光柱。但玄玑真人却没有闲着,只见他双手快速画着符咒,然后接太手印立于胸前,大喝一声:“呔――”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玄玑真人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渐渐的渐渐的,竟然分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玄玑真人。众人还没有对这不可思议的场景做出反应场面又发生了变化。那两个玄玑真人的分身自己又幻化出两个分身。就这样一分二,二分四,围绕着蓝讯鹤出现了七个一模一样的玄玑真人,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不差分毫。 这等似真似幻的分身之术闻所未闻,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众人皆是惊叹不已,包括被困在白色光柱之中的蓝讯鹤,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玄玑真人。 莫言道长不止的摇头,嘴里道:“不可能啊,这不可能啊reads();重生之德行天下。” 舒墨言问道:“莫言师伯,什么不可能啊,您知道师尊现在使得这一招是什么吗?” 莫言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掌教师兄现在使的乃是三清化神阵,此阵汇聚天地自然灵气,创造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是分身而不是简单的幻象,然后一齐出招,这股力量足以让任何的东西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招啊,《三清上玄道》里面也没有记载。” “你之所以没见过是因为这一招本来就不存在,这是你师父自创的招数。只是我没有想到师兄他真的成功了,掌教师兄当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就在众人谈论之间,天上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七个玄玑真人同时抬起双手,双掌都对着中间的蓝讯鹤,七个玄玑真人的身前都出现了一个黑白太极图。这太极图快速转动起来。突然,“嘣”的一声响,七个太极图案都同时射出一道由黑白两色组合而成的光束,这七道阴阳光束全部朝着中间的蓝讯鹤射去,速度奇快无比。 蓝讯鹤被困在白色光柱之内,丝毫不能躲闪,这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六道光束铁定会稳稳的击中他。周不同几乎都叫了出来:“教主――” “轰――” 就像是火药爆炸一样,天空升起了一朵蘑菇一样的云朵。一股强大而激烈的气流轰击开来,整个独岐山似乎都为之一震,一时间飞沙走石,犹如狂风骤雨一般。蓝讯鹤的气息一下子就消失了。 正道人群之中开始响起了欢呼声,尤其是玄清教的弟子,玄玑真人以一己之力除掉了魔教教主蓝讯鹤,还展示了高超的道行,这是给玄清教大大的长了脸。是以欢呼的人群之中,玄清教弟子最是激动。 舒墨言也是,刚刚他还担心玄玑真人的安危,这下看来纯粹是自己想多了。在他心中他一直把玄玑真人奉为天神一般敬仰,今天更加多了一份佩服。自己能成为玄玑真人这样的得道高人的弟子,这真是是前世修了多大的福分才换回来的呀。不过琼玉显然有些不高兴,她原本是想借此机会让琼仙宫声名大震,不料蓝讯鹤却直接被玄玑真人给解决了,倒是成全了玄清教的威名。 昊天镜飞回到玄玑真人的身前,玄玑真人重新控制住他。此刻的玄玑真人脸上挂着疲惫之色,还不住地喘气,看来三清化神阵对他来说能完整的释放出来也是相当不易啊。不过这一下便能彻底地除去了心腹大患蓝讯鹤,此次仙魔大战之后,自己的声望和地位定能一下子超越天泓大师,玄清教也能超越普乐寺如愿以偿地成为修真界第一大修真门阀,自己多年的夙愿也能了结了。 而反观神火教那边,一派死气沉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全部都垂头丧气。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没有了蓝讯鹤,他们和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任人宰割。 不过铁陀倒是一脸的笑容,只是大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没有发现罢了。还有两个人,他们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天空,那就是青水和玄心,似乎他们两个不愿意也不会相信叱咤风云的蓝讯鹤会就这么死了。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往往有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转折。待所有烟沙散去之后,天空之中除了玄玑真人,竟然还有一个身影,正是蓝讯鹤。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忘记了这个原本他们心中已经认为死了的人又活过来的惊讶。 不过此时的蓝讯鹤身上的衣服尽悉毁烂,几乎可以说是光着身体,而蓝讯鹤一直蒙着的面纱也不见了,所有的人终于看清了蓝讯鹤的真面目。原本从他那沙哑的声音和凶恶的眼神推测,他应该是一个长得极为丑陋的人,不想这蓝讯鹤竟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硬朗的五官,放在修真界之中也是好看的人,只是脸自眉角到嘴边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触目惊心。和珈蓝一样,一张英俊的脸都被这道疤痕给毁了。手里仍旧握着那只炎龙枪,此刻的蓝讯鹤看起来狼狈至极,丝毫没有之前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第四十七章 火麒麟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玄玑真人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的蓝讯鹤,承受了全部的三清化神阵竟然没有死reads();美女的贴身跟班。要知道,这些年来玄玑真人为了修炼三清化神阵可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可以说这是自己所能使出来的最强招数,自认当今天下能够承受这一招还不死的也就普乐寺天泓大师一人,可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能杀死蓝讯鹤,而且看上去蓝讯鹤也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并无大碍。 蓝讯鹤缓缓抬起头看着玄玑真人,他那一辆惊讶的表情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蓝讯鹤咧着嘴笑了起来,那脸上的刀疤让他看起来如上古魔神一般恐怖。玄玑真人内心一震,把昊天镜立于胸前,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里面升起来,他感觉此刻和他对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活了千年的怪物。 “玄玑老道,看来这几年你也没有闲着,若是早些时候我可能真的会直接死在这一招上面,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凡胎了,我是受了火神眷顾的赤血修罗,我是不会死的,不过有一点你应该值得庆幸,那就是你成功地激怒了我,我也不打算有所保留了,全力以赴对付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对于这一番话,玄玑真人可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蓝讯鹤举着炎龙枪刺向苍穹,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直破云霄。远处的后山突然想起了一声咆哮,就像是神龙出世一般。然后,所有人都发现远处的天边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球正在往这边快速飞过来。 青水的瞳孔极剧收缩,注视着那团火球,神色似乎有些激动。不过这一切都被玄心看在眼里,他也仔细端详着那团火球。 那火球飞奔的方向正是蓝讯鹤,众人明白过来正是蓝讯鹤在召唤那团火焰啊。待那团火焰走近了众人才发现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是一个巨大的怪兽,一身通红,全身沐浴在火焰之中,龙首狮身,张着血盆大口四只利爪踏火而来。 天泓大师见到这怪物之后也有些站不住了,嘴里喃喃道:“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异兽――火麒麟。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啊,神话中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太难以置信了。” 就在火麒麟出现的那一刻。珈云突然觉得胸前的那枚木牌突然变烫了,烫得他的肉有些疼,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珈云偷偷掏出木牌一看,这块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牌子竟然变得红得有些发亮,还一闪一闪的,就像是死了多年的东西突然活了一样。这牌子跟在珈云的身边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珈云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明白这木牌和那火麒麟有什么关系。 此时此刻就连琼玉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了,蓝讯鹤这接二连三的的诡异招数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哪怕她再怎么把蓝讯鹤不放在眼里,也感觉到了眼前这个蓝讯鹤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不是她能小瞧了的人了。 怀着同样心情的还有神火教的铁陀,他本以为蓝讯鹤已经死了,心里都已经在策划怎么把玄心扶上教主之位,可蓝讯鹤非但没有死,还召唤出了传说中神火教的护教神兽火麒麟,要知道这火麒麟只是传闻中的东西,具体的说更应该是一种信仰,就和火神祝融一样存在于人们的信仰之中,在神火教八百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真正的出现过,哪怕是当年的天火圣君时期也是没有的。眼前蓝讯鹤却真真实实地召唤出来了,而且看火麒麟那样子似乎对蓝讯鹤唯命是从。 火麒麟一登场,正道众人这边无不侧然,尤其是舒墨言,担心自己师父的安危几次都想冲出去,但是碍于场面和莫言大师的威严这才一直忍住了。而神火教这边,众人却是欢呼雀跃,高兴不已,这天火广场上的决斗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而青水虽然已经见过一次火麒麟了,但那一次是因为在熔岩洞穴里,加之一直在逃跑,所以看不真切。这一次终于目睹了火麒麟的全部真容,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从心底泛起,还好自己当初跑得快,要是和这等上古异兽交手无异于自寻死路,以卵击石。 手拿神器炎龙枪,驯服神火教信仰神兽火麒麟。今天的蓝讯鹤给天下所有的人都大大的吃了一惊,出尽了所有的风头,正道四大门派的气势竟被他一个人给压了下去。 玄玑真人此时心里真的是叫苦连连,光对付一个手拿炎龙枪的蓝讯鹤就已经很艰难了,现在再加上一个上古异兽火麒麟,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其对手,可是现在如果退下去无异于承认自己输了,反而是抹黑了玄清教,这样一来之前费了这么大的劲就全都没用了reads();我的仙女俏老婆。 蓝讯鹤轻轻一跃,跳到了火麒麟的头上,似火麒麟这等高傲的异兽却一点也不抵触,反而很温顺的低着头,朝着眼前的玄玑真人吐着舌头,那眼神似乎完全没有把玄玑真人放在眼里。 蓝讯鹤开始挥舞起炎龙枪,刚刚挥舞了一下突然身子一顿,一口污血喷了出来,身子一晃险些从那火麒麟的头上跌倒下来,不过终究是稳住了。 琼玉见状笑了出来,大声道:“那魔头刚刚承受了玄玑真人一击虽然没有死,但也已是强弩之末了,不足为惧。这场仙魔大战终究是我们赢了。” 的确,琼玉的这句话让正道不少的人心中都重新升起了希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蓝讯鹤此刻是在死撑着,他现在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 神火教这边突然也是一下子就没了生气,刚刚还群情激愤要把正道诸人大卸八块,现在对蓝讯鹤也是一片看衰,周不同一直在使劲地摇头:“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许千殇喝道:“周不同,你有没有点神教中人的骨气。” “你有骨气去把正道所有人都打跑啊,你要能做到,我周不同就服你。” “你――”许千殇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 “你信不信我拔光你的头发。” “你敢――” 木言劝说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俩就别吵了。” 木言在神火教之中地位颇高,两人听了这才停止了争吵。 玄玑真人看着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的蓝讯鹤,面露喜色:“蓝讯鹤,你终究还是输了,可惜你卧薪尝胆得到了炎龙枪,驯服了火麒麟,却什么作用都没派上。” 蓝讯鹤笑着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重新站稳了身体,直视着玄玑真人:“我输了?在我蓝讯鹤的人生里从来都没有输这个字。我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怎么可能被你给阻止,我绝不能原谅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原谅。”说到后面蓝讯鹤的神色几乎都已经有些疯狂了。 “啊――” 蓝讯鹤突然弓起身,*地上身背上青筋暴起,他的周围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一个漩涡一样,周围的气流全部朝着蓝讯鹤汇集而去。 玄玑真人感受到了空气里的变化,不料蓝讯鹤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当即使出昊天镜挡在身前。 “哈哈哈哈哈哈……” 蓝讯鹤突然狂声大笑起来,笑声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之间,天地都变换了颜色,原本还是霞光万丈的夕阳突然被浓重的乌云被遮盖住了,天地间一刹那便进入了黑夜之中,天地也为之变色。 “轰――” 转眼之间,云层之中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般。 火麒麟载着蓝讯鹤继续往天空之上上升,而蓝讯鹤则高举着炎龙枪。就这么一直往上面升,就像是凡人升仙一般。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蓝讯鹤往上面升的时候,青水突然闻道:“玄心,你可还记得神教古志里面记载,当近神境高手,炎龙枪,火麒麟这三样事物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玄心听到这句话,如恍然大悟一般,睁大了双眼看着青水:“你是说……能焚尽世间一切的天火阵!” 第四十八章 黑炎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在神火教诞生的八百年历史当中,一直有一个传说,当一个近神境的高手,集齐了天火圣君的武器炎龙枪,找到并驯服上古异兽火麒麟,就能使出神话中上古火神祝融用来毁灭世间,焚尽万物的天火阵。而天火阵的具体威力无人知晓,因为至今为止没有人见过。 但是―― 也许在今天,就会有不少的人能够看见这只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法阵。 此刻的天色只能用黑云压城城欲摧来形容,所有人都感觉到那厚厚的云层似乎就在脑袋顶上,期间还夹杂着电闪雷鸣,一派世界末日之象。 而蓝讯鹤高高地屹立在火麒麟那庞大的头颅之上,如上古魔神一般给所有人带来了恐惧和绝望。 不过蓝讯鹤此时的样子并不轻松,反而可以说是痛苦万分,双眼和鼻孔都流出了血液,背上的青筋给人的感觉随时都要从他的身体里爆炸开来。蓝讯鹤之前就完完全全承受了玄玑真人的三清化神阵,若不是他那一身道行加炎龙枪护体,他早已经灰飞烟灭。但绕是如此,虽然避免一死,但内里经脉皆数已经断裂,此刻还能站着释放如此毁天灭地的法术,靠得全是他那一股不甘心不附属的劲,这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韩正沅察觉事态不对,当即对众人道:“诸位道友,我们何不趁那魔头法阵还未完成,一齐冲上去。” 琼玉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道:“此计可行,天泓大师意下如何。” 天泓大师摇了摇头,否定道:“事先早已说好,他们二人的胜负决定了此次仙魔大战的成败,旁人不得插手。若在这个时候我们出手,那我们正道和魔教又有什么分别reads();军令如山,奉纸成婚。” 苏岚有些急切道:“可是再这样下去,那天火阵若真如神话传说里的威力一样,我怕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天泓大师面有难色,他也知道情况紧急,可是眼下出手自己这百年的修行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正在犹豫之间,琼玉已经冲了上去。陆若雨正要跟随而上却发现自己右臂之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感,头一晕差点摔倒在地,还好一旁的珈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师父,你没事吧。你受了伤还是别去了。琼玉师祖一身道行你还不清楚嘛。” 陆若雨想想也是,琼玉一身道行比之自己不知道高了多少,这等场面自己插手也是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让师父分心照顾自己。 琼玉冲了上去,突然,两道迅疾的人影挡在了她的身前,定睛一看正是神火教的青水和玄心两位堂主。这两人一直在关注着正道这边的动向,见琼玉一出手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出来挡住。 还在地上的铁陀气得直跺脚:“哎呀,玄心在想什么呢,去挡琼玉做什么。” 木言嗔道:“你呀你,块头这么大怎么就转不过弯呢。蓝讯鹤在的话只是霍乱神教,要是蓝讯鹤今天死了,那神教就灭亡了,不然你想正道的那些人会留下你啊。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 铁锤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嘴里嘀咕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花花肠子就是多,我哪里饶得过来啊。” 琼玉被青水和玄心拦住了去路,心里不悦,喝道:“都给我滚开。” 青水笑道:“琼玉宫主。您身为一宫之主,做插手他人决斗这样的事情不好吧。” “我现在没空搭理你们,等会再来收拾你们。” 玄心伸出双臂强行拦住琼玉,道:“如果您非要硬闯,那只好先过我们这关了。” 琼玉冷哼了一声,轻蔑道:“就凭你们家也想拦住我,自寻死路。” 只见琼玉在空中顿住身形,双掌上下相对,她的身体里突然崩出两个金色的东西。一个是发出翁嗡嗡声音的小圆球,而另一个则是像月牙一样的的弯刀围绕着琼玉快速旋转。 琼玉不想多耽搁世间,甫一出手就用出了琼仙宫镇派法宝日月金轮。 琼玉控制着月金轮朝着玄心飞过来。月金轮虽然小巧,但锋利无比,玄心是听说过的。当下不敢大意,召出自己的无极剑,在身前形成一道护身光盾,打算去挡这凌厉的一击。月金轮与这光盾撞在一起,不想这小小的月金轮竟然力道强大无比,冲击力震得玄心虎口生疼,不过终究是挡了下来。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原本静止的月金轮突然快速旋转起来,在无极剑上摩擦出许多的火花,玄心担心自己无极剑挡不了月金轮的攻势。 青水见琼玉专心对付玄心,觉得是机会,掏起自己的八荒刀就砍向琼玉,不料琼玉根本就不躲,只是翻转了一下手指,那一直悬停在琼玉身边的日金轮突然也起了变化。 金色的日金轮突然散开变成一道金色的透明墙摆散在琼玉的面前,完完全全遮挡住了琼玉。那八荒刀结结实实地砍在日金轮形成的护盾上,那看似绵软无力的金色护盾竟然动都不动一下。青水大吃一惊,本以为琼玉分身对付玄心,自己偷袭这一击虽说没有用上全力,但也是汇聚了七层真气,自认不说伤到琼玉,至少也能逼退她了,不想这日金轮竟然如此结实。 事情还没有结束,那原本散开变成护盾的日金轮突然又起了变化,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一样鼓动起来,且越变越大,渐渐的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很难想象这么大的一张网竟然是之前那个小小的日金轮变成的。 这张金色的大网开始朝着青水涌来,那意图分明是要包裹住青水reads();[修真]自古反派死精分。不过青水也非寻常人等,见情况不对,立刻一个飞身后退过来,同时玄心也终于摆脱了月金轮靠了过来,脸上也流着汗水,显然也不轻松。而反观琼玉一人对付神火教两大堂主,却似闲庭信步一般,轻松自在,琼仙宫宫主当真有其了不得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她操控日月金轮在进行攻击,而自己身子几乎动都没有动。 珈云心里虽然一直不喜欢琼玉这个人,但是今天确实是见识了琼玉的厉害,毕竟是调教出陆若雨的人,没有厉害的身手是不可能的。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浓重,眼看着就要塌下来一样,而在黑压压的乌云之中,竟然还隐隐泛着红色的光芒,看来这天火阵就快要到最后的阶段了。 琼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虽然能稳稳压制住青水和玄心二人,可是一时半会又摆脱不了二人的纠缠,就这么被耗在这里,可是那边蓝讯鹤的法阵都快要完成了。 “玄玑真人,你还在等什么,快阻止他啊。” 被琼玉这大声一喊,玄玑真人这才反应过来。此刻的蓝讯鹤犹如断齿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当下定了定心神,催动真气到昊天镜之上,那原本近乎透明的昊天镜突然白光大涨,给这阴暗的天地间一丝生的光芒。耀眼璀璨的白光盖住了玄玑真人的身体,和火麒麟这边炙热的火焰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场两人的决斗,终于是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那一直沉默的火麒麟,像是听到了召唤一样,突然仰天大吼一声,这等强横的上古异兽这一怒吼,比之天源大师用法力使出的狮子吼还要震慑人心,这天地间仿佛只有那一人一兽般。 雷鸣声更加狂响,那黑云仿佛已经到了炎龙枪的枪尖一般,与此同时玄玑真人处,那昊天镜突然大涨数十倍,变成一面硕大的镜子。 “潜――龙――荡――涤。” 昊天镜那庞大的镜面突然射出一束半径足有十米的白色光柱,带着浑厚霸道的力量朝着蓝讯鹤一泄而去。原本一直在蓝讯鹤脚下的火麒麟突然离开蓝讯鹤的脚下,飞奔出来,朝着那束凌厉的白色光柱喷出了大量的火焰。令人惊奇的是这些火焰都是黑色的黑炎。 铁陀看到了这幕也站立不住了:“什么?这……竟然是黑炎。” 在这世间,火的种类也分了很多种,普通人所使用的是凡火,而修真人士使用的火焰经过真气的加成成为真火,纯度极高的成为纯火之焰,而火焰之中的王者便是这黑炎。黑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熄灭的火焰,哪怕风吹雨打,土石掩埋都不能将其熄灭,唯一熄灭的方法,就是让它自己燃烧尽所有的可以燃烧的东西。当今修真界只有两个人曾经使出过黑炎,一个是天火圣君,另一个便是流玉堂,不想今日竟从这火麒麟的嘴里喷出来。上古异兽,蛮荒遗种,当真是强横无比。 那火麒麟嘴里喷出的黑炎在它的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黑炎墙,只见玄玑真人放出的白色光柱撞在那黑炎墙之上立刻爆炸开来。 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把火麒麟和玄玑真人都震退了出去,整个天空就像烟火绽放一样,瞬间变成了白昼,不过眨眼之间又变回了那阴沉的黑暗。火麒麟还好,虽然黑炎墙被击破了,但那白色光柱也消失了。反观玄玑真人这边脸色就非常难看了,面色卡白,嘴角还有血迹。他相继使用了三清化神阵,潜龙荡涤这样强大的法术,又受了火麒麟一击,此刻已是油尽灯枯,任人宰割了。 这下舒墨言再也不管什么了,嗖得一声就冲了上去,背起自己的师父。 玄玑真人怒喝道:“你来做什么?” “要徒儿枉师尊安危于不顾,徒儿做不到。” 玄玑真人看了一眼自己最疼爱的弟子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第四十九章 万佛朝宗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轰隆一声巨大的雷鸣声,这声音盖过了之前所有雷鸣,仿佛整个独岐山都在晃动,众人心里都明白,蓝讯鹤的天火阵终于要完成了。 只见蓝讯鹤面色卡白,毫无血色可言。于此同时,蓝讯鹤看了一眼仍旧在半空中和琼玉缠斗在一起的青水和玄心,暗自点头,大吼道:“青水,玄心,你们速速退下。” 青水和玄心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借着琼玉的反震之力快速退回到了神火殿前,教众之中。 琼玉见状仰天望去,只见原本低沉阴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红色漩涡,周围的乌云好像都被那些红色漩涡给吸进去了。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绝望而窒息的气息,除了那个现在在乌云之下的男人。 火麒麟也重新回到蓝讯鹤的脚下,仰天一声大吼,似乎也是在迎接这毁天灭地的一刻。只见蓝讯鹤嘴里大声颂念道:“阴阳翻转,天地神亘,唯火不灭,唯火不熄。” 随着蓝讯鹤念完口诀,那些红色的漩涡张开了巨大的黑洞,包裹着烈焰的陨石从那漩涡里面的黑洞之中喷射出来,这一眨眼间,就有上百颗的火焰陨石。这些陨石携带着天地的威能从天而降,形成一场浩浩荡荡的陨石火雨。 正道诸人见状无不大吃一惊,那一颗颗硕大的火焰陨石若是砸了下来,绝对没有幸免于难的道理。天空之上的玄玑真人和舒墨言首当其冲,玄玑真人已经是完全没有了战斗的能力,舒墨言见状,一咬牙拿出沽寒剑,在身前连放出十道寒冰墙。第一颗火焰陨石撞了上来,不想那厚厚的冰墙只是碰到陨石外围的火焰就瞬间融化了,可见那火焰温度如何之高。 一颗陨石就轻松破掉了舒墨言结合毕生功力凝结出的十道寒冰墙,何况周围还有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看来自己是无论如何就会死在这里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临死之际,舒墨言向下望去,那方向正是陆若雨。 或许在自己死前,从她那里能看到关心的目光吧。此时陆若雨的脸上的确是挂满了紧张的神色,可是目光却不是看向这里,而是看着天空之中的琼玉。 是啊,她无论如何都是关心她的师父的,又怎么会看到我。 虽是人之常情,但舒墨言的心中还是微微有些悲伤不已。那些陨石已经飞到了面前,舒墨言已经做好准备用自己的*去迎接他们。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白色的事物突然飞到了舒墨言的眼前,舒墨言定睛一看正是玄玑真人的昊天镜。 “砰——” 那陨石撞在了昊天镜之上,昊天镜整个镜身都颤抖了一下,镜面之上的白色光芒也暗淡了许多,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颗陨石。不过绕是如此昊天镜也算是救下了舒墨言一命。舒墨言回头看去,玄玑真人面色虚弱地站在那里,刚刚是玄玑真人用尽最后的一丝真气指挥昊天镜救下了舒墨言。 “师尊……” “不到最后,绝对不要放弃。” 舒墨言一听,眼神之中坚定了起来,再不犹豫,抱起玄玑真人,脚踩沽寒剑,以御剑飞行最快的速度降落到地面上。 刚刚落地,抬头望去那些密集的陨石已经掉落下来。所有正道人士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宝,在头顶之上凝结出一道法力护盾。 舒墨言大吼一声:“法术护盾是抵挡不了的。” 可是话音还没有落,如火雨一般的陨石已经落到了正道这一方所在的广场之上。 “啊——” 一时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每一颗陨石砸在地面上都会像火药一样爆炸,然后在地上留下一个不小的坑洞。 从独岐山的远方看去,独岐山上仿佛就在下着美丽而灿烂的流星雨,可事实却是这里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陆若雨使出所有的力量挡住了一颗陨石之后,心中大震,所有的脏器仿佛都呼之欲出,加之她本来就受了不少的伤,气血冲荡之际,头脑一麻,双眼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直接就昏倒在地。 一旁的珈云大惊,抬头看去又有一颗陨石不偏不倚地朝着陆若雨袭来。 珈云什么也不想冲到陆若雨的身边,打算拉起陆若雨,可是那陨石降落的速度何其之快,眨眼间就到了眼前。珈云觉得自己和陆若雨都是必死无疑的了,抱紧陆若雨的身体,等待着生命的最后时刻来袭。 就在这危机万分的时刻,奇迹再一次发生了。珈云脖子上佩戴着的那块木牌在主人临死前发出璀璨的红色光芒,在珈云和陆若雨的四周形成一道半球形护盾。那凌厉无比一击便破去陆若雨所有功力的陨石撞在这小小的红色护盾之上,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就连爆炸都没有。陨石上的火焰被红色护盾迅速吞噬干净,就裸露出一块黑漆漆的陨石在外面。 珈云震惊不已,呆呆地看着自己胸前已经自行飞在空中的牌子怔怔出神。 不经意之间这块不起眼的牌子已经救了他好几次,当初流星把这个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说这牌子还带有法力,只是说它是珈云的父母遗留下来的东西。要他好好保管,可是这一次珈云不敢再小瞧这个小木牌了。它这小小的身体里面似乎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如果这块不简单的牌子是自己父母的东西,那自己的父母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可是这世上唯一知道自己父母情况的流星和玄宗子都已经死了。 周围不断有人被炸得血肉横飞,不消片刻正道这边已经死伤了七七八八,状况惨烈,事先没有人会料到蓝讯鹤还有这么一手。 天泓大师眼见周遭情况,心里悔恨不已,这实乃是一场生死浩劫啊。慈悲之心大盛,只见天泓大师突然双手合什,双眼闭上,嘴里念着佛经,身上有金光浮现。在他的身前出现一个古铜色的盘子,样貌古朴,上面刻有佛祖画像和佛家经文,赫然是佛门至宝——般若万古盘。 天泓大师身上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盛,最后金光一闪,一个巨大的佛祖金色幻象出现在天火广场之上,面目慈祥。广场之中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低沉的佛声吟唱,端正安详。 这巨大的金色佛祖幻象把所有的正道中的人包裹在其中,那些凶狠无比的陨石砸在这巨大的佛祖金身上只是砸出一点零星小火花,便化作黑色的陨石掉落在地上。 这一招正是普乐寺的镇寺绝技——万佛朝宗 天泓大师使出这一招救下了正道所有人,不然今日正道四大门派的人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不过珈云仔细观察到,每有一颗陨石砸在这佛祖金身之上,天泓大师的面色便难看一分。到最后不知道是这天火法阵只有百多颗的陨石还是蓝讯鹤已经没有法力在支撑这么庞大的法阵了,这灭世的天火阵终于是停止了。 佛祖金身散去,天火大师一口乌血喷在地上,要不是弟子净玄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然这位大师会当即倒在地上。 “师父,您没事吧!” 天泓大师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家都没事吧?” 净玄朝广场看去,各派活下来的人不到数十人,大多的人都在天火阵中身亡了,还有不少的各派高手。而反观神火教这边,虽然死了很多的普通弟子,但是精英和高手全都在,还有那么可怕的一个蓝讯鹤。这一场仙魔大战,以正道四大门派的浩浩荡荡开始。也以正道四大门派伤亡惨重而告终。 第五十章 韩梦尘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放眼整个天火广场望去,正道这一方,被陨石撞得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尸体,且死状惨烈无比,哀鸿遍野。 天泓大师以自己通天的佛家修为总算是让正道四大门派幸免全军覆没,不过以一人之力承受这天火阵,就算是佛门讲究强身健体也是受伤颇重,这一伤伤到了根骨之上,若没有个几年静修,加上灵丹妙药辅助,是断然痊愈不了的。 那高高在上的火麒麟缓缓降落到地面之上,一直站在火麒麟头上的蓝讯鹤跳下来,青水迅速走上去扶住蓝讯鹤,蓝讯鹤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神色复杂,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周不同见势走到众人前面来,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指着正道众人道:“现在你们都见识到了我们蓝教主的威力了吧,怎么样,现在投降也晚了,我周不同做事从来都是不留后患的。” 众人都知道他是仗势欺人,之前就看不到他的身影,这下他倒是冒出来了。不过神火教众人倒没说什么,反而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眼前的形式一目了然,正道这边非死即伤,反观神火教主力力量全都还在。这场仙魔大战的结果,超出了事先所有人的预料,就连神火教内部都不看好自己,不想蓝讯鹤惊为天人,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还重创了正道四大门派。这一战若是胜了,他在神火教中的地位再也没有人有什么可说的,他必定是会刻上神火圣痕的人。一旁的玄心看着蓝讯鹤的*的背影,眼神之中有寒气闪过。 琼玉哼了一声走了出来,她虽然也受了一些伤,但和天泓大师比起来简直好了太多。 “哼,跳梁小丑也敢在此猖獗,就凭你还不足以当我的对手,叫蓝讯鹤来,我来会会他。” 周不同看向蓝讯鹤,脸色难看得和死人无异,若不是青水扶着他,周不同都有些担心他能不能站稳。心里一凉,蓝讯鹤现在不能出战,那自己这边没有一个人是琼玉的对手啊。 蓝讯鹤突然笑了出来,气息有些虚弱:“琼玉,你少在这里耍空城计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你强行以自身功力抵挡天火阵,早就受了重伤,只是比天泓那老秃驴好了一点。” 琼玉面色一紧,心知已经被蓝讯鹤看穿此刻她内里已经受了重伤,自己现在的实力也就勉强和青水或者玄心对上不落败而已。如果神火教的人现在群起而攻之,自己是无论如何抵挡不了的。 玄玑真人被舒墨言扶到天泓大师的身旁,他也是受伤最重之一。 “天泓大师,眼下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我认为我们还是先撤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必要在这里和魔教同归于尽。” 天泓大师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微微点点头。得了天泓大师的首肯,正道这边立刻开始撤退。 蓝讯鹤见状道:“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走掉。” 神火教其余众弟子得令一轰而上。神火教现在存活下来的无一不是高手,而且没有遭受天火阵的洗礼,相比正道这边情况好了太多。正道弟子纷纷不敌,一时间又死伤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芒冲天而起,眨眼间就要了三个神火教弟子的命。众人定睛一看,正是琼玉的月金轮。 琼玉一马当先,以月金轮为攻,日金轮为守,杀得神火教弟子片甲不留,当真如杀神下凡一般,风头一时无两,无人可敌。 许千殇见状挥舞着百花扇冲了过去,同为五散人的周不同,达三顺,竭魔老祖全都一起冲了上去。琼玉一个人敌对神火教五散人中的四人。 只见各色法宝斗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琼玉已经被压制住,渐渐占了下风,落败不敌那是迟早的事。 陆若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身体根本不能动,靠珈云扶住勉强能走路,自己现在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而观察周围的琼仙宫弟子,死去的不说,活下来的也都纷纷挂彩,何况这些人又哪里是神火教五散人的对手。 琼玉的护身光圈越来越小,仅仅是靠日月金轮的威力在苦苦支撑。她先对抗神火教两大堂主,再抵挡了整个天火阵,早已是重伤之躯,此刻又哪里是这四人联手的对手。 不过琼玉不愧为正道四大门派领袖之一,即使在如此的情况下,神火教四人仍是不能伤她分毫,只是不断地压制她。 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几道人影跳到正中央,依次排开,普乐寺天源大师,玄清教莫言道长和霁云大师,离忧谷韩正沅苏岚夫妇,还有那个神秘的白发男子,琼仙宫这边以琼静琼慧为代表,这几人已经是正道这边仅存的战斗力了。 琼玉退回来,看向天泓大师:“大师,你和玄玑真人他们带领受伤的弟子先走,我们来拖住魔教的人。” 天泓大师面有悲意,刚想说话却身体一震,真气倒流,好在一旁的净玄即使度入自己的真气这才没有让天泓大师因真气暴乱而亡。 净玄了解自己的师父在忧虑着什么,劝慰道:“师父,我们就先走吧,琼玉宫主他们法力高强一定能安全撤离的,我们在这里也是徒劳无事。” 天泓大师沉重地闭上眼睛,在净玄的搀扶下撤下了天火广场。舒墨言随后也背着玄玑真人撤下了天火广场,其他四大门派的幸存弟子也纷纷撤离。 珈云扶起陆若雨,也打算撤下去,陆若雨看着自己身染鲜血的师父,心痛不已,奈何自己现在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师父,我们走吧。有那么多的前辈高手在,师祖她一定没事的。” 陆若雨看着珈云,这个自己唯一的弟子,他的脸上也是风尘仆仆,身上也是挂了伤,却一心照顾着自己,自己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珈云的安危着想啊。 “嗯,我们走吧。” 正道四大门派的人想走,神火教众人哪能同意,纷纷上来阻挡,可是以琼玉为首的几人法力实在是高强,以几人之力生生挡住了神火教数十人的进攻。就这么几个人仿佛组成了这世上最不可逾越的高墙,任何人都不能前进半步。 一旁的蓝讯鹤面色极为难看,眼看正道的人都快要走光了,怒道:“一群废物,到手的鸭子都飞了。青木玄铁四堂一起上。” 四人闻言,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冲上来。这四人一加入战场情势立刻发生了变化,原本被稳稳压制地神火教众人,一时间气势上反倒压过了正道这边。 正道这边的几人虽然都是修真界的佼佼者,奈何人数上相差太多,何况神火教这边也是精英尽出,渐渐地,防守阵地被一步一步压缩。 韩正沅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正道四大门派的弟子都已经撤退完了,当即道:“我们也撤吧,顶不了多久了。” 琼玉点点头:“你们撤,我来断后。” 莫言道长道:“琼玉宫主,你伤势比我们都重,还是让我来吧。” 这时候,那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白发男子突然飞到众人的身前,冷冷道:“让我来吧。” 众人一愣,都不认识眼前这个白发少年,只是知道他的功力很厉害。 韩正沅微微有些尴尬道:“他是我的养子韩梦尘,断后之事就交给他吧。” 琼玉和天源大师都愣了一下,韩正沅竟然让自己的养子来做断后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不过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想必这韩梦尘的确有过人之处吧。众人趁机抽身退了出来,只留下韩梦尘一人对抗神火教的所有人。 韩梦尘一人飘浮在空中,负手而立,白发白衣,绝世英颜,当真有万夫不可匹敌之气。 第五十一章 坐山观虎斗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韩梦尘冷冷地看着神火教众人,以他一人之躯面对神火教众多高手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清风吹动他那丝绸般的白色衣衫,让人产生一种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错觉。这浑浊的世间怎么会孕育出如此出尘的男子。 韩梦尘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只碧绿色的玉萧,红色的护穗轻轻飞舞。 玄心眉毛微皱,显然是认出了这玉萧的来历非同一般,道:“洞玉萧!此人非寻常人等,大家多加小心。” 神火教众人凝神以备,准备应对韩梦尘的古怪招数,但是韩梦尘却没有往前走一步,而是自顾自地吹起了萧。 萧声低音沉沉,凄凉无比,配合这满目苍夷的天火广场和无数的尸体,当真是应景之曲,就算是神火教这边的人心中不免都升起一股悲凉之意。无论是正道还是魔教,这一场仙魔大战有多少的人失去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攻击,都静静看着空中吹奏萧曲的韩梦尘。 铁陀突然啊大喝一声,这一声大喝把大家才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不然恐怕神火教众人都要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而不能自拔。离忧谷以音律入道,而这似真似假的幻术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之一。 渐渐的,广场之上起了些许变化。本来是平整的广场因为天火阵的袭击,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洞,还有被火焰烧焦的泥土。此刻这些泥土随着萧声的起伏,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随风起舞旋转起来,而旋转的中心正是半空中飘浮的韩梦尘。渐渐的,这些黑色的泥土在风的催动下包围住了韩梦尘,让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 青水渐渐察觉出了事情不对劲,大喝道:“不好,他要逃走,快阻止他。” 话音刚落,达三顺立刻发动了幽灵鬼手并且是两只一起。 两条红色的幽灵鬼手迅速朝着泥团的中心冲去,谁知那黑色的泥团竟然不堪一击,直接被这两只鬼手给刺穿了,那黑色泥团轰然就一击而散,失去了让它们浮在空中的力量,都纷纷落到了地面上。而那原本空中的韩梦尘,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一来,正道四大门派存活的人就全部都走掉了。 众人都看蓝讯鹤,都以为他要大发雷霆,却见蓝讯鹤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地方,他轻轻挥了挥手,那只一直安静伏在一旁的火麒麟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踏空而起,奔向了天火殿之上,正是熔岩洞的方向。 这等上古异兽竟然如此听从蓝讯鹤的命令,不禁让人疑惑蓝讯鹤和火麒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火教存活下来的所有人全部朝着蓝讯鹤跪拜,周不同谄媚道:“蓝教主神功盖世,一人之力几乎就灭掉了正道四大门派的精英,打败玄玑老道,重创天泓大师,这简直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人啊,蓝教主您已经超越了神教历代所有的前辈,挽神教于生死存亡之际,实乃功垂青史之举。” 蓝讯鹤看了他一眼竟然什么都没有说,马屁没有拍响,这反应倒是有点出乎周不同的意料。 “本座累了,青水,扶本座去天火殿。” 青水点头答应,然后对众人道:“命令剩下的所有人看守住全部上山的地方,防止正道重新折而复返。” 众人得令之后就散去了。 玄心三人却仍旧是站在原地,看着青水一步一步把蓝讯鹤扶进了。铁陀只觉得一阵冷汗从背上直冒出来。 “想不到蓝讯鹤强得这么离谱,我还一直和他作对。” 玄心道:“我们在做什么他都是一清二楚的,只是没有说破罢了。蓝讯鹤这个人,实在是深不可测,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一个人,就连我以前都小看了他。” 木言道:“若他是普通人也不会入教几十年间就当上了护教君王了。” 蓝讯鹤被青水一步一步搀扶着回到了天火殿,看得出来这一战对他的损伤很大,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 “教主,你没事吧?” 蓝讯鹤一声苦笑,完全没有了不久前在天火广场上气吞天下的霸气,加上那一脸疲惫之色和破烂的衣服,这样一个沧桑的人竟然是神火教的教主。 蓝讯鹤推开了青水扶着他的手,却并没有直接在殿位上坐下来,而是抬头看着那一幅神火圣痕。 突然幽幽道,像是在问青水,更像是在问自己:“你说,本座死后能被刻上这神火圣痕吗?” 青水愣了一下,看着蓝讯鹤疲惫不堪的背影,缓缓道:“教主今日大败正道四大门派,威震天下,神教八百年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此等功德怎么会上不了神火圣痕呢!反而应该被后世者说歌颂,我们神教的火焰意志也定能在教主的带领下发扬光大。” 蓝讯鹤苦笑了一声,缓缓坐下来,脸上疲惫之色更加浓了,哪里还有半分枭雄的模样。 “火焰意志!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个词了,罢了,经过今天一役,教中应该没有人再对本座不服气了吧。” “这是自然。不过,焱火后答应了增援却没有派一兵一卒前来,摆明了是想坐山观虎斗。天幸教主神威击退了正道,要是没有,她可就要担这覆灭神教的千古大罪了。” 蓝讯鹤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本座打一开始就没指望焱如玉能帮忙,她打的什么算盘本座是清清楚楚。” “是,那接着来教主有什么打算?我们要趁着正道四大门派没有回到老窝继续赶尽杀绝追杀下去吗?” 没有想到一项好战的蓝讯鹤竟然摆了摆手否定了:“虽说这一场仙魔大战明面上是我们赢了,但是我们伤亡也着实不小,我又受了太重的伤,必须要马上静养。你吩咐下去,命令所有人防守好神火教,以防他们去而复返,我要去熔岩洞养伤,这期间神教事物一切由你和玄心负责。” “是,教主。” 谁也不曾发觉,一丝寒光飘过青水的眼中。蓝讯鹤把权力一分为二,分明是不信任他,想要用玄心来制约自己。这种权衡之术,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这一场仙魔大战终究是结束了,不过结果却是出乎天下人的意料,竟然是以正道四大门派的大败而归。正道四大门派的弟子几乎死伤殆尽,尤其是琼仙宫和普乐寺两派伤亡最是惨烈。因为这两派几乎是出尽了全力,杀敌也是最勇猛的。反观神火教这边,虽然也死伤了不少,但是精锐仍在,伤得最重的反而是此战之后名震天下的蓝讯鹤,这不得不说是让人大跌眼镜的结局。不过此役过后,正邪之间的格局趋于稳定了,再也不是正道昌盛的局面,神火教也不用龟缩在幽云一角不敢出来,可以正面和正道诸派叫板了。能以一家之力抗衡正道所有门派,谁也无法承认又不愿意面对的一个事实摆在所有人的眼前——那就是神火教俨然成为天下第一大派。 这一场仙魔大战,死了多少的人,破坏了多少人的阴谋,又毁灭了多少人的心愿,一切都随着那一场天火阵就此埋藏在地下了。 幽云莫孤山千玉洞内 凌月环依旧穿着那身妖娆多姿的紫色长衫,曼妙的身材即使是在这黑沉沉的洞穴之中也丝毫不能掩盖她的魅力。凌月环自小修习魅心术,这一身让人无法抵御的魅力自然便是与生俱来的,不用刻意为之。 凌月环再次来到这如玉石室的门前,还没有说话里面倒先响起了焱如玉的声音。 “环儿,独岐山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启禀师父,正道四大门派输了,神火教赢下了这场仙魔大战。” 焱如玉的声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声调,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什么?正道四大门派输了?怎么可能呢,就算蓝讯鹤再厉害,一个天泓老和尚也就够了,正道怎么可能会输?” “师父。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蓝讯鹤。他拿到了天火圣君的神器炎龙枪,还召唤出了上古异兽,传说中的护教神兽火麒麟,最后更是使出了毁天灭地的天火阵,正道四大门派死伤惨重,三大门派的掌门俱是身受重伤……” 凌月环的话还没有说完,如玉石室的石门却突然打开了,石室里面站着一妇人,白衣加身,雍容华贵,正是白袍火后焱如玉,只不过焱如玉此刻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相信,情绪激动不已。 “你说什么?炎龙枪?火麒麟?天火阵?这些蓝讯鹤他怎么可能会有?” “徒儿也很纳闷,这些东西都只是存在于神火教的传说之中,蓝讯鹤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就有了。只是……徒儿猜测会不会和那熔岩洞有关,仙魔大战之前蓝讯鹤一直在那里闭关。” 焱如玉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蓝讯鹤找到了天火秘境,就在那熔岩洞中?” “这只是徒儿的猜测,也唯有这样才可以解释蓝讯鹤突然变这么强。” 焱如玉摆了摆手,摇头道:“不可能,那张残卷上分明就说了天火秘境若没有青木玄铁令根本打不开,何况若是那天火秘境就在熔岩洞中为什么历代教主都没有发现。” “的确如此,但是徒儿断定那熔岩洞中一定有古怪。” 焱如玉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在凌月环的面前踱着步,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凌月环看着自己的师父,脸上一脸的焦虑。她自然是清楚自己师父在焦虑什么,一切都是蓝讯鹤,蓝讯鹤变强大的速度超乎了她的想象,现在她再也不能把蓝讯鹤当成一个不碍事的小角色了。 第五十二章 百鸟山庄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就在天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这场仙魔大战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对这次的仙魔大战完全没有性质,他一心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而这人就是那个神秘的紫袍人。他先后灭了巴蜀巴云寨,九夏虢月峒,现在他来到了幽云,他为了找一样东西,已经在幽云飘荡了足足有五年。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他几乎踏遍了幽云任何一个角落,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紫袍人来到了一座宅院的门前,还没有走进宅子里就能清楚地听到从院子里面传出来的鸟叫声,有百灵,杜鹃,甚至是麻雀,这些鸟的叫声混合在一起,或浑厚,或清亮,或动听,倒也给这单调寂寥的冬天带来了一些生机。只是让人不禁疑惑的是这寒冬腊月里怎么会有这些鸟儿这么兴奋的叫着,这委实有些不可思议。而且,在幽云这边荒之地竟然有这等江南小院风格的建筑,这也是有些奇怪。紫袍人抬头望去,那大门处的高挂匾牌写着四个镏金大字——百鸟山庄。 似乎是有了答案,原来这里是百年山庄。在修真界,这百鸟山庄也算是小有名头,既不属于正道一方,也不属于神火教一类,与其说这是一个修真门派倒不如说是一个家族。这百鸟山庄也传了上百年,一直相安无事不插手正邪之争。而百鸟山庄所修习的功法甚是奇特,他们可以控制各种鸟类,能让这些鸟儿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至于具体威力如何没有人知道,因为百鸟山庄的人太过低调,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见过他们出手的就更少了。 不过令人奇怪的事,紫袍人为什么盯上了一项与世无争的百鸟山庄。 紫袍人缓缓走进百鸟山庄,只见这山庄之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从院子外面看不到,但是一走进里面却发现是另一个天地。院子里种着许多的树木,生长着茂密的树叶,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些树在荒芜的幽云里面生存下来的,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身处江南的错觉。 而在树的枝头上,站着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鸟儿,它们欢快地在这个乐园里面生存着,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百鸟山庄。 这个时候,几个家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满怀戒心地看着紫袍人。 “这里是百鸟山庄,请问你是什么人?到这里做什么?” 紫袍人扫视了眼前这几个人,缓缓道:“我是来找一样东西,把你们庄主叫出来。” “我们庄主一直在清修,概不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我只要那样东西,趁我还好好和你们说话赶快把你们庄主叫出来。” 那几个家仆见这紫袍人如此无礼,浑当他是来找事的,哪肯依他所言,当即就摆开了架势。 紫袍人人浑身上下都裹在紫色长袍里面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可以看到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先两人最先冲上来,其中一人的刀已经刺到了身前。也不见紫袍人有多少大的动作,只是手指轻轻一点,这把看似锋利的刀,刀尖一触碰到紫袍人的手指就像是遇到了高温度的烈火一样瞬间变软,最后就像是融化了一般变成一团铁水。 这家仆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刀片,在抬头看看眼前的紫袍人,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怪物。 另一个家仆见状挥刀砍向紫袍人的头,紫袍人手指轻轻一指,火焰凭空冒出来,那家仆浑身上下就燃烧起来。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不绝于耳,这人竟是被活活给烧死了,只留下一团漆黑的尸体,任谁分辨不出来那是一个人的尸体。 其余的家仆看到这人的死壮当即都吓住了,愣在原地握住手里的武器,既不敢攻击又不敢逃走。眼前这个紫袍人杀人手段诡异残忍,加上那身神秘的装束就和阴间的索命恶鬼一般可怖,让人不敢上前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呵斥从空中传来:“住手。” 从后院之中跳出一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中年男子,只是年纪不大,鬓角的头发都白了,面色苍容,似乎很是疲累。中年男子打量着紫袍人,神色紧张,他清楚地知道紫袍人来者不善,恐怕是自己今生遇到的最大敌人。 这些家仆一见这中年男子立刻恭敬地跪在地上,齐声道:“庄主。” 不想这中年男子就是百鸟山庄的庄主。 只见中年男子拱手道:“这位先生,在下刘瑜生,我们百鸟山庄乃是小门小派,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在修真界之中一直是隐居的情况,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先生要下如此毒手杀我门人?” 紫袍人哼了一声道:“我要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白明玉石。” 柳瑜生整个人都倒退了两步,睁大了瞳孔看着紫袍人,他不敢相信这四个字竟然会从这个神秘人的嘴里说出来。 “白……白明玉石?很抱歉,我们百鸟山庄并没有那种东西。” 紫袍人一步一步逼近,直视着柳瑜生:“你以为我在不确认的情况下就会杀人吗?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我找这东西已经五年了,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了。” “我们真的没有那东西。” 紫袍人一怒之下伸出手用力一吸,一个家仆就被他吸到了手掌之中。那个家仆被他抓住脖子高高举起,脸色通红,眼看着就要断气了:“你如果再不交出来他的下场会更惨。” 柳瑜生看着自己的家仆,心里也是一紧,可转念一想还是咬牙道:“我真的没有你要的东西,你放了他吧。” “十年前,你灭了幽云破军团满门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你说你不知道?你以为你得到这个东西的手段有多么干净,赶紧叫出来,它不是你能拥有的。” 柳瑜生脸上更是大吃一惊了,他十年前为了得到这白明玉石杀了破军团一百三十二口人,原本以为十年过去了。这世上除了自己就不会有人再知道这个事情,可是这个紫袍人竟然说了出来,可见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好了,不是自己否认就能推脱掉的。 “哎——看来是命中注定的劫数啊。” “既然如此你就乖乖交出来吧!” 柳瑜生却突然之间变了脸色,脸上浮现出决绝之意:“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知道我是花了多么大的代价才得到白明玉石的,我不肯能会轻易交给你。” “哼,早知道你不会轻易交出来,浪费我的时间。” 话音刚落,火焰再度从家仆的身上燃烧起来,又一个被活生生的烧死。柳瑜生凝神以对,拿出一个类似笙的武器,然后吹奏起来。竹笙的清脆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那些原本站在树枝上的鸟儿开始躁动起来,挥动着翅膀在院子里四处飞舞。紧接着所有的鸟儿都飞到柳瑜生的身前,叽叽喳喳的鸣叫着。随着柳瑜生一声大喝,所有的鸟儿都朝着紫袍人快速冲过来,那气势是要一股吞灭紫袍人。 却见紫袍人并不慌张,伸出右手的食指在身前画出一个圈,被他虚空中画出一个火焰光圈,然后用手掌抵在火焰光圈的中心。只听得砰砰砰几声,那火焰光圈中突然喷出许多的小火球,这些火球看起来都只有拳头般大小。那些鸟儿和这些小火球撞击在一起,纷纷被击落下来,可是这些鸟儿就像是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一样,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第五十三章 白明玉石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上百只的鸟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冲向火海,然后化作一团又一团火焰残躯陨落在地。到了后来,这园子里所有的鸟儿都死了,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鸟的尸体,空气里散发着一种尸体烧焦的恶臭。 这摄人心魂的场景让在场所有的家仆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场中的两人。 柳瑜生的额头早已流出了汗水,刚刚他用御鸟之术控制百鸟山庄所有的鸟儿一齐攻击紫袍人,目的就是想一击击败紫袍人不给他出手的机会,没想到自己奋力一击竟然被他这么轻描淡写般化解了,由此可见双方的实力差距有多么悬殊。 一丝绝望之意从柳瑜生的心头升起来。眼前这个人实在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就连称之为他的对手都不能。 紫袍人一招结束之后,突然什么话也不说,双手挥舞,捏成法印,轻喝一声,地面之上起了些许变化。以柳瑜生为中心,地面上突然裂开一个十字缝隙,在那缝隙之中有火焰迸发出来。这一招赫然是曾经流星对阵周不同的时候所使用的十字炎杀阵。这些火焰只要紫袍人一个指挥就会瞬间把柳瑜生烧得灰飞烟灭。 “白明玉石究竟在哪里,快说。”言语中已经充满了不耐烦,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柳瑜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认命一般,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即使丢掉性命也不愿意交出来吗?据我所知白明玉石虽然是天生灵器,但是对于修行并没有什么实际功用,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为了一个无用的身外之物丢掉性命。” “这话我也可以原封不动地还给阁下。” “你————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 紫袍人显然是被柳瑜生给气到了,转而道:“你不说我就杀了百鸟山庄所有的人。” 说着,紫袍人长袖一挥,仰天一击,一团火柱冲天而起,那团火柱在空中聚集在一起,竟然变幻出一只老虎,一只浑身都由火焰组成的老虎。 火焰虎大吼一声,嗖地一下就扑向了地面上的家仆。一个家仆直接被这只火焰虎活生生地撕裂成两半,血迹溅了满满一地。其他的家仆见状哪里还有留着这里的勇气,全都吓得四处逃散。但那火焰虎不仅速度奇快,动作也是灵敏异常,转眼间又杀了三个人,且都是被撕成了碎片。 柳瑜生看着自己的第一被一个一个的屠戮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既是愤怒又是矛盾之极。 紫袍人哼了一声,调侃道:“没想到你倒还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即使自己的门人全都死光了也不愿意交出来吗?他们的命还比不上你抢来的一个东西?” 像是被触动了心中隐藏的东西,松口道:“好吧,你跟我来。” 紫袍人一收手柳瑜生脚下的火焰以及那只火焰虎都消瞬间消失了,就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紫袍人跟随着柳瑜生来到了百鸟山庄的最里面,这是一个荒芜多年的院子,杂草丛生,院子里有一口干枯多年的老井,上面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它的年月。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并没有看到白明玉石,紫袍人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柳瑜生指了指老井的底部,下面竟隐隐有光芒在闪烁,看来里面另有玄机,并非普通的老井。 “你要的东西就在下面,随我来。” 说完,柳瑜生先跳了下去,紫袍人看向古井的底部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跳了下去。 这小小的古井底下竟然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下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黑乎乎的一片,却哪里有半分柳瑜生的影子啊。 “柳瑜生?柳瑜生?” 紫袍人轻唤了两声,却没有人回应他。紫袍人看着这幽长而沉寂的走廊,哼了一声,手掌间捏出一道小火焰,朝着走廊那漆黑的尽头,把这一道小火焰扔出去。这道小火焰一飞进走廊的范围,周围走廊的墙上立刻出现了了变化,出现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小机关弩,飞快的射着箭弩。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刚刚若是紫袍人亲自踏进走廊,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即使是他一身高超修为也会被这些箭弩给射中,不过紫袍人也是谨慎至极的人,先以火焰探路,那些弩箭全部都射空了。 原来这柳瑜生压根就不想交出白明玉石,故意把紫袍人引到了古井里面,想利用古井里面的机关来除掉紫袍人,柳瑜生这居心用意,紫袍人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哼,雕虫小技,你以为这就能困住我了吗?最擅长机关的巴蜀巴云寨都被我灭门了。” 紫袍人的声音在封闭的走廊里一直传递到了很远的地方,却仍不见柳瑜生的身影。 紫袍人冷哼一声,身上的长袍无风鼓动,双掌相对于胸前形成一个火球。随着紫袍人的法力催持,这火球越来越大,几乎快撑满了整个走廊,火光把冰冷的走廊墙壁映射出一种火红般的颜色。 这团巨大的火球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声撞向走廊的尽头,那团火球在看不见的黑暗处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巨大的爆炸,整个走廊都在颤抖,一股热浪扑面袭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待所有烟雾散去,归于平静之后,那原本黑暗的地方突然光芒大射。紫袍人谨慎地走到这里却是大吃一惊。这里竟又是另一个天地。是一个偌大的石洞,这石洞的空间足足有地面上的百鸟山庄那么大,整个百鸟山庄竟是架空在这座巨大的山洞之上,且这山洞里的温度比上外面冷了不少,这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冷了许多。 就和当初珈云在杭州妖狐洞里看到的那个山洞一样,硕大的山洞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山洞的正中间有一个寒冰做成的冰床,散发着丝丝的寒气。看来这个山洞之所以这么寒冷,全都是因为这个寒冰床的原因。 在这个寒冰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美丽女人。不过它的肌肤仍然吹弹可破,没有一起的腐烂和腐臭,反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四周,甚至让人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已经去世了。 紫袍人抬头望去,只见在寒冰床上方几尺的地方竟然还悬挂着一个东西————一块纯白的玉石。这块白色玉石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温柔地洒在死去女人的身上。 紫袍人身形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之中柳瑜生的身影缓缓出现。 “你还是找到了这里,真是厉害。” “就凭这些小把戏是难不住我的。” 柳瑜生并没有继续和紫袍人说话,而是又到了寒冰床的旁边,眼中含着浓浓的深情,仿佛又千丝万缕的情绪想要诉说。柳瑜生弯着腰轻轻抚摸着死去女人的脸庞,那脸庞生机勃勃,又哪里像是死人的脸庞。 “我费尽一切,花费无数的代价得到白明玉石,所为的不过是为了让我的妻子————玉儿的肉身不腐罢了。当年我初继承百鸟山庄庄主之位,庄里有许多的人不服,便设计害我。是玉儿她舍命救下了我,可是我什么都还没有为她做,我能做的也只是用这白明玉石的灵力让她保持生前的容颜罢了。” 柳瑜生就这么一直自言自语,完全没有顾及站在一旁的紫袍人。紫袍人看着躺在寒冰床上的女人,紫色帽子下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做了这么多,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妻子吗?”声音突然变温和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柳瑜生缓缓站起来,看着紫袍人,眼神坚定道:“不错,所以我不可能把白明玉石交给你,我要让玉儿永远都保持着这副模样。” 紫袍人的手尖处燃起了一团小火,那火焰的颜色精纯之极,乃是火中的精纯之火,厉害无比。 只听得紫袍人冷冷道:“很抱歉,我也有不得不夺白明玉石的理由......” 第五十四章 五仙断魂散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柳瑜生护在寒冰床的面前,面对着强大无比的紫袍人明知自己没有任何的胜算却不退后一步,仿佛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到死都不会退步。 紫袍人抬起手,准备运功使出最后一击,突然,他身体一震,险些跌倒在地,在那紫色的兜帽下喷出一口鲜血,原本红色的血液都变成了暗黑色。 “这是......我中毒了,怎么可能,什么时候?” 柳瑜生看着他,眼角之处微微有些放心:“就在你进入这古井里面的那一刻,我为了保护玉儿的遗体不被人侵入,这古井里面到处都充斥着一种叫做五仙断魂散的毒药,这毒药乃是九夏蛮夷五族中的洸族用九夏五种至毒之虫的血液炼制而成,当年我深入九夏之中,历尽千辛万苦方得此毒药,想不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这毒如若没有对应的解药,任你是大罗金仙还是西天佛祖也都不会活过两个时辰。” “那为什么你没有事?” “你可曾听过下毒的把自己毒到了。” 紫袍人稳定了一下心神,五仙断魂散的威力他也曾听说过,中毒之人两个时辰之后全身血液都会化作绿色的脓水化掉,死状极其残忍,这种毒药也是稀有无比,寻常人等根本不会有,不想这柳瑜生竟然也有。 紫袍人的我语气并不害怕,反而变得更加冰冷了:“你忘记了一件事情,我杀你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了,然后再把白明玉石拿走,你所守护的东西还是被我抢走了。” “但是你会死,以你这一身道行,在天下间当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没必要为了这没什么用的白明玉石豁出性命。你放过我,我把解药给你。” 紫袍人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寒气,让整个山洞都变得有些寒冷。 只听得紫袍人幽幽道:“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救我自己。”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呢威胁我,你以为我怕死吗?或者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哼,告诉你,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也没有人可以和我谈条件,不过你却成功的激怒我了。” 柳瑜生愣愣地看着紫袍人,道:“你……你竟然为了这个连命都不要了。” “命?” 紫袍人一步一步靠近柳瑜生,每往前走一步柳瑜生就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离他更近一步。这个紫袍人仿佛就像阴间的死神一般充满了腐朽死亡的气味。 “我本就是早该死去的人,我苟延残喘至今为的就是一些未了的心愿罢了,而你现在却试图抹去它。你为了你的妻子可以豁出性命,而我为了我未了的心愿可以毁灭一切,包括我自己。” 平静的百鸟山庄之内,突然迸发出一道冲天的火焰柱,直泄苍穹,声音扩散到了百里以外的地方。随之而来的是掀起一股强烈的龙卷风,以风卷残云之势,摧枯拉朽般摧毁了整个百鸟山庄,百鸟山庄瞬间化为一道废墟。 在那束冲天的火焰柱之下,缓缓走过来一个人影,他看起来那么的渺小单薄,但却笼罩在一股死亡气息之中,正是紫袍人。但见他的手里提着一块白色的玉石,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紫袍人缓缓走来,突然耳边响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何必下如此重手,定要赶尽杀绝。” 紫袍人向前望去,迎面走来一人,一身红绿袈裟,慈眉善目,眼中隐隐含有悲痛之色,手里拿着一串翡翠般的佛珠。 紫袍人冷冷道:“他们挡了我的路。” “阿弥陀佛,这世间道路千万,施主你又何必执着一条,万一是条不归路呢。” 紫袍人冷哼了一声:“天善大师,你这说教还是去和别人说吧,和我说完全是在浪费口舌。” 原来这僧人就是普乐寺四大神僧之一的天善大师。四大神僧之中,尤以天善大师最是慈悲为怀,怜悯众生。所以他才没有参加此次的仙魔大战,为的就是不想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但是他又不放心,遂孤身一人来到了幽云。这一日恰巧来到了百鸟山庄的附近,见这边火柱冲天,引得天地震动,便过来查看,于是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天善大师看了一眼紫袍人手里的白明玉石,显然也认了出来,惊道:“白明玉石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阁下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挡了我的路。天善大师,你我素不相识,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阿弥陀佛,施主,你屠戮了整个百鸟山庄,老衲不能就这么放你走。” “你想要怎样?”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随我前往普乐寺,潜心修行,一心向善。” 紫袍人突然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普乐寺的人都这么天真吗?叫我去当和尚还不如你现在直接杀了我。” “阿弥陀佛,施主入魔已深了,趁早脱离苦海吧。” 紫袍人显然不想再继续陪着天善大师啰嗦下去,手指快速捏着法诀,然后指尖处凭空生出一团火焰,竟是精纯之火。 天善大师也是一惊,道:“你是神火教的高手?不知是哪一位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紫袍人不再言语,轻轻一指,那团几乎看不见的小火焰便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天善大师。 不知为何,天善大师对于这团小火焰极为小心,身形一正,双手结法印于胸前。甫然间金光从那双掌间渗出,在天善大师身前结成一道金色屏障。那团不起眼的小火焰撞在金色屏障上面,发出滋地一声细微的声音。 就是这声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瞬间破处了看似坚硬无比的金色屏障。要知道,佛门讲究修炼己身,仁慈兼容,所以法术之中攻击威力不足有余,但论防守,普天之下,普乐寺要是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那团小火焰突破金色屏障后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冲向天善大师。不过天善大师无愧于普乐寺四大神僧,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仍能迅速反应过来,中指与无名指一起勾住拇指,嘴里颂念着佛门咒语,轻喝一声,一个巨大的佛门卍字快速现于身前,这一招正是天源大师在独岐山上面对蓝讯鹤所使用的卍字金印。 这卍字金印带着佛门的醇厚祥和之力包容住那团小火焰,立刻挡住了它的继续前进。只不过这团小火焰似乎并不甘心,上下胡乱撞击卍字金印。不过这卍字金印乃是用佛门高深道法催生出的大神通,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冲破。 紫袍人见一击不成,立刻变换法诀,那团小火焰在空中极速抖动起来,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撑破跑出来一般。 天善大师察觉到情况不妙,把卍字金印推出去,然后自己的身体也飞速往后面撤退。就在撤退的同时,那团小火焰突然爆炸了。 轰———— 一圈又一圈的气浪震荡开来,掀起沙尘暴一样的场面,很难想象一团小小的火焰能造成这么大的威力。精纯之火的威力果然非比寻常。 紫袍人仍旧是凝神以对,他知道天善大师不可能这么一击就能击败他,不然也不可能威震修真界这么多年。 果然,在烟雾弥漫之中,一道金光突然骤起,像冬日里的太阳一样,也像一股清风,扫清所有的烟尘灰烬,这个时候紫袍人终于看清了场面中的情况。 天善大师双手合十,从不远处缓缓走过来,步伐稳健,身上没有一丝的伤痕,就连这身袈裟都是干干净净的,刚才那气势磅礴的一击显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而且在他身体的周围,竟然隐隐有金光在闪烁,俨然一幅得道高僧的模样。 紫袍人认得这是普乐寺的无相金身,是要把《渡佛梵经》修炼到一定境界才会领悟的高深法术,据说整个普乐寺也只有天字辈的四位神僧修习到了。看来天善大师被称为四大神僧这么多年,果然有其道理。 只见天善大师缓缓道:“阿弥陀佛,施主一身修为,不可能是默默无名之辈,或许我们曾经见过。” 紫袍人本不想多说直接动手,可是刚刚一提气运功,竟发现五脏六腑突然同时发出一种剧烈的疼痛感,这种痛即使是他也承受不了,看来五仙断魂散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若不及时解毒,或许自己真的活不过两个时辰,可是眼下还有天善大师这么一个棘手的对手在这里。若是放在平时,紫袍人自问对付天善大师自己还是有胜利的把握,可是现在身中剧毒,那情况就不好说了,转念一想,便道。 “不,我们并不认识,大师是一代神僧,而我则是一个无名小辈,大师心胸宽广又何苦和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过不去。” “阿弥陀佛,施主又何必谦虚,以施主的一身修为放眼天下能成为你的对手的又有几人,只是施主杀伐之心太重,这一身修为反而是一种祸端,而贫僧也不是和施主过意不去,而是有心渡施主苦海。” “看来大师今日是非要和我过不去了。” “阿弥陀佛……” 第五十五章 真炎魔罗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紫袍人突然用真气割破自己的右手手掌,割出一道巨大的口子,血液随之喷涌而出,洒了一地。却见紫袍人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以极快的速度伸出脚尖踩在地上的血液中,然后滑动脚尖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圈,而自己的身体刚好在这个圆圈之中。完整的左手往上使劲一抬,地上的血液突然燃烧起来,一圈的火焰把紫袍人包围在其中,天地之间一下子变了颜色,不知道哪里来的乌云把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都给染黑了。空气开始变得燥热起来,地上的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吸去了生气。 “血火祭*,莫非你是要……” 天善大师身形大震,显然是知道紫袍人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当即把自己手里的忏法念珠抛到空中,快速结成佛门狮子引。那串忏法念珠自己浮在空中,绿光逐渐扩散开来。 天善大师嘴里快速念着佛经,他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只是在他身体周围若隐若现的金光,颜色开始变得明显起来,光芒也更加耀眼了,看上去真像是凡人成佛了一般。 这股祥和纯正的金光和紫袍人这边煞气磅礴的红光形成两股对抗的势力,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一时间两大高手的对决一触即发。 紫袍人:“今日就让我们正邪之间分出个胜负吧,” 火焰大涨,紫袍人整个人都笼罩火焰之中,并且这些火焰并不是到处肆掠,而是有规矩地凝在紫袍人的周围。渐渐地,已经能明显看到是一个头上长有双角的巨大怪物,瞪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看着渺小的天善大师,有着很长的双手却没有双脚。它甫一出现,一股袭卷着浓浓煞气的腐蚀之气扑面而来,寻常人等或许已经被这股气息给腐蚀得连灵魂都不剩了,不过这些对于有佛门大能护体的天善大师来说,倒还不算是多大的问题。 天善大师看着眼前这个巨大无比,看起来又可怕的怪物,双眼都快呲裂出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真炎魔罗————你……你……我知道你是谁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紫袍人的身影早就被吞没在火焰之中,但是仍能听到他的声音:“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了。” “你失踪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找白明玉石吗?” “我的意志不受世人的控制,天善老和尚,这一招真炎魔罗你要怎么破?” 说着,那真炎魔罗挥舞巨大的手臂,捏紧成拳,一拳砸下来。这一拳带有雷霆万钧之势,天善大师自知不能硬接,当下迅速连退五步躲开了那一拳。 这本是由火焰组成的没有实体的拳头却像千斤石头一样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 紫袍人一击不成又出一击,这一次是双拳齐出,分别从左右两边两个火焰大巴掌拍过来,这一掌绝对可以直接拍的人灰飞烟灭。不过天善大师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反应和动作颇为灵敏,高高一跃,那两个巨大火手拍在了一起,震起不小的烟尘。 还不待天善大师反应过来,那两只宽大的火焰手臂上突然生出许多小的手臂,密集而迅速地朝着天善大师飞去。天善大师人在空中无法闪躲只得使出一道护盾抵在身前。 奈何这些小小的火焰手臂虽不起眼但是凌厉无比,一下子就冲破了天善大师用法力凝结成的护盾。现在天善大师空门打开,毫无可避。 “轰——” 所有的小手臂全都结结实实地打在天善大师的身上,眨眼间天善大师的身上便燃起了火焰。接着,天善大师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如流星坠落下来,砰得一声落到地上。 紫袍人却没有立刻收了真炎魔罗,可是却紧张地看着天善大师,他知道刚刚虽然伤了天善大师,但是天善身为普乐寺四大神僧之一,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天善大师摔落的地方突然一道金光爆炸开来,然后再一次看到乐天善大师的身影,不过他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得道高僧的模样。身上的袈裟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变成了一种烧焦般的黑色,脸上也有多处的伤口还在流血,尤其是右腿出,血流如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愧是天善大师,中了真炎魔罗一击还没有死的人你是第一个。” 天善大师内心也是震惊不已,先不说在这里遇到这个人在抢夺白明玉石,刚刚要不是自己一身佛门修为护体,再加上有忏法念珠护身,换作其他门派的人早就被烧得连尸体都剩不了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是谁,贫僧就更不能让你继续为祸世间了。” “怎么?你还有力气阻止我吗?”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哪怕和你同归于尽,贫僧也要在这里阻止你。” 只见天善大师双脚半蹲在地,身上的袈裟往上飘动。 “喝————” 随着天善大师大喝一声,那一串忏法念珠突然全部断裂,分成一颗又一颗的小佛珠,这些佛珠围绕着天善大师的身体依次排开,紧接着在这些佛珠的上面出现几个金色的大字。 南——无——阿——弥——般——若——嚯 竟是佛家七字箴言。天善大师手掌平摊而出往下一压,紧接着在真炎魔罗的头顶上方,乌云开始形成漩涡旋转起来,轰然一声云层散开,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从天而降。 模糊地听见紫袍人发出一声惊呼:“大日如来印————” 真炎魔罗伸出双掌向着那从天而降的金色佛掌击去。 “嘭……” 真炎魔罗被这金色佛掌往下一压,巨大的身躯竟然往下一顿。这两个庞然大物第一次交锋竟是真炎魔罗落了下风。 这边,天善大师还在咬着牙努力的把手掌往下压,他每使劲一分,那只巨大的金色佛掌便往下压一分,真炎魔罗的身躯就变小一分。 紫袍人背部上的衣服突然炸裂开来,露出了背上的肉。令人惊奇的是他的背上突然生出许多的伤口,就像是被许多的刀割过一样,鲜血就从这些伤口处喷出来。 真炎魔罗原本庞大的身躯被那个巨大的金色佛掌给压得越来越小,变得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紫袍人原本就中了五仙断魂散这种绝命之毒,又强行运行真炎魔罗这种强大的法术,此刻他的身体早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他现在这么撑着,已经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在搏命了。 不过天善大师这边也已经到了极限,他仍在咬着牙给紫袍人施加压力,那金色的佛掌已经把真炎魔罗压到只有两个人的大小,紫袍人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天善,你一定要这么拼命吗?” “今日若能以我这条垂危之命除掉你这个魔头,贫僧也不枉这一世修行了。” 话毕,天善大师大喝一声,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下一压,只听得轰然一声,那只金色佛掌终于冲破了真炎魔罗压了下来。强大的力道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印,而紫袍人则仰天平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气息非常的微弱,看样子离死亡的边缘已经不远了,而白明玉石则安静地躺在他的身旁,散发着幽幽的白光。 天善大师见终于制服了紫袍人,扯下功,心里一直绷着的一股劲也瞬间消失不见了,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从身体里面消失了。 天善大师瘸一步走一步来到紫袍人的身边,看着地上的紫袍人,一身的伤痕,紫色的长袍也变得破烂无比,但仍旧是看不到他的脸,这个人似乎随时随地都特意把自己的脸给遮住,虽然天善大师已经大概猜到他是什么人了。 “十五年前你突然失踪,想不到竟是一直在寻找白明玉石,虽然贫僧不知道你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紫袍人冷笑了一声,虽然气息已经很微弱,但还是能听见:“哼,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动手吧!” “阿弥陀佛,说实话,若不是你先前已经受了伤,以你的修为,贫僧并非是你的对手。” 第五十六章 共同的目的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紫袍人看着黑衣人道:“你不用说这些话来讽刺我,在我的世界里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任何的原因也没有任何理由,你动手吧。本文由首发” 天善大师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束手待擒的紫袍人,不知为何,眼神之中却有犹豫之色。他本性善良仁慈,见紫袍人这般模样,动了仁慈之心,全然忘记了就在不久前紫袍人还如地狱魔王一样可怕。如此这样反而愣在那里一府犹豫不决的模样。 紫袍人突然一声大喝:“你还在犹豫什么?莫不是看不起我?” “阿弥陀佛,贫僧……”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股黑色旋风袭卷过来,天善大师提气一掌震出,那股黑色旋风直接吞没这一掌威力,然后飘入坑中,卷起地上动弹不得的紫袍人想要逃走。 天善大师哪里肯依,召回零零散散的忏法念珠打向那股黑色旋风,那股黑色旋风突然生出一个黑色的漩涡,把十二颗忏法念珠全部吸入其中。天善大师大吃一惊,自己的法宝竟然就这么被吸收了。这股黑色旋风突如其来又凌厉而去,很不寻常。 “既然下不了手又何必执着,不如把他交给我,他对我还有用,你的忏法念珠还给你。” 原先被吸收的十二颗忏法念珠悉数被弹回来,天善大师调动佛家法力护在自己的四周才堪堪挡下来,十二颗忏法念珠全部落回他的手里,不过那股黑色旋风已经拐着紫袍人消失不见了。再看往坑洞里面,白明玉石也不见了。 天善大师万万没有想到紫袍人竟然还有同伙在一旁,并且道法也是高深不已。若是刚才那人背后偷袭自己,自己恐怕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这帮手却是在紫袍人败北之际才出手相救,并且目标好像只是白明玉石,并不想和他过多交手。 天善大师片刻之间就和两大高手交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些神秘的高手全部都跑出来了,而且目的都是白明玉石。这白明玉石虽说是天生灵器,但除了可以保持事物不变模样之外再无他用,这么拼命的夺去白明玉石又是为了什么呢? “阿弥陀佛,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天下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太平啊。” 百鸟山庄百里多远的一处小山谷之中,偷袭天善大师的那股黑色旋风终于在这里停下来盘旋在半空中。紫袍人的身体从那股旋风里面飞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疼痛的闷哼声。 紧接着那股黑色旋风慢慢褪去,在旋风里面的竟是一个人,穿着和紫袍人一样全身都裹在长袍之中,只不过颜色换成了黑色。正是几年前紫袍人在寒川湖见面的那个黑衣人,只不过那只奇怪的怪兽并没有在他的身边,这一次似乎是他单独行动。 黑衣人看着躺在地上的紫袍人,语气中略带着笑意道:“你竟然会成这样,看来这么些年来天善的法力精进不少啊!” 紫袍人对黑衣人并不尊重,反而是充满了不屑与敌意:“不要在那里说风凉话,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寒川的吗?” 黑衣人仰望着天空,背影看上去是如此的沧桑,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的事。 “仙魔大战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来看看,不过结局真是令人吃惊啊,你不想知道吗?” 紫袍人哼了一声道:“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是吗?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仙魔大战竟是以正道落败而告终,最让人吃惊的是蓝讯鹤竟然使出了天火阵,以一人之力大败正道四大门派,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他们打的你死我活与你又有什么关,按照你的心思来两败俱伤这不正合你的意吗?” 黑衣人却没有再反驳,而是发出一声令人费解的苦笑,然后走到紫袍人的身旁蹲下来:“你中毒了?” “五仙断魂散————” “难怪你会变成这样,不然天善还真不是你的对手,我若救了你,你会不会感激我?” “不会……你若是有心救我,在我当初中毒的时候就该出手。” “呵呵,虽然你这么说了,可是我还是得救你,毕竟现在我们还算是同伴。天生五灵器还没有找齐,你可不能死。” 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白瓷瓶,从瓶子里翻出一颗黑色的丹药,给紫袍人喂了下去。 “这是五仙断魂散的解药,一个时辰之后就能彻底解毒了,只是你这一身伤恐怕得养段时间了。” 紫袍人一服下这颗黑色的丹药就觉得浑身通畅了许多,内里那股锥心般的疼痛感也消失了,丢失的真气能明显感受到在一一回归到体内。看来黑衣人给的丹药是真的解药而并非是毒药,这倒是令紫袍人对黑衣人的看法有些改变,或者说他越来越有些看不懂黑衣人的行事逻辑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一直在跟踪我?”紫袍人突然幽幽地道。 “你猜对了,没错,我的确是在跟踪你。白明玉石你花了五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到,那位等得很心急就派我来帮你了。” “帮我?我看是来监视我的吧!其实你早就到了那里却在我快死的时候才出手,天善和尚也已是强弩之末你却没有出手杀他,你莫非不是心里还有其他的想法,或者说你心里还有些东西没有放下?” 黑衣人突然沉默了,不再言语,整个小山谷的气氛也陷入了沉寂之中。紫袍人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艰难地坐起来,望着黑衣人的背影。从他的背影上,紫袍人看到了一种熟悉的孤独,因为这种孤独也一直陪伴着他自己。 突然想起黑衣人的身份和遭遇,和自己又是何其的相似,这样看来他们两人不过都是可怜之人罢了。 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彼此都没有说话,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之间会这么安静着。寒风吹过这个小山谷,温度好像又下降了几分。 一直沉默的黑衣人突然开口了:“我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我,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其他的想法,更不会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你完全不用怀疑我。我都们是因为有共同的目的才走在一起的,既然有相同的目的,那无论以前我们有多大的仇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我希望我们能齐心协力,因为我们的敌人是整个天下,而我们并没有帮手。” 紫袍人转过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幽云冬日里的景象好像一直都是这么阴沉沉的。 “天善和尚怎么办?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能留下他。” “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难道不该隐瞒起来秘密行事吗?” “那是以前,那位的意思是现在是该让天下人知道他的存在了,我们已经不需要秘密行事了。这肮脏的世界终于要迎来它重生的一天了。” 幽云独岐山仙魔大战结束了,正道四大门派惨败而归,各门派纷纷逃离独岐山。好在神火教并没有派人追杀,让各门派得以有了喘息的机会。正道四大门派之中尤以琼仙宫伤亡最为惨烈,三代弟子死伤无数,二代精英弟子也陨落了不少,就连宫主琼玉都受了不小的伤。 经过接连几日的逃亡,琼仙宫一派逃到了幽云燕孤城,在有岁客栈落了脚。这燕孤城距离独岐山已经超过了两百里,超出了神火教的控制范围,是以琼仙宫才敢在这里落脚。 连日奔波下来,加之大家又都受了伤,琼仙宫的女弟子也没有了刚下山的那种仙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疲劳神色,很难让人把她们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女联系到一起。 第五十七章 发誓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珈云端着熬了好几个时辰的药来到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陆若雨脸色苍白的半坐在床上,右臂上缝着绷带,轻咬着下唇,脸上香汗淋漓,。 陆若雨在独岐山一战可以说是琼仙宫中受伤程度仅次于琼玉的人了,全身几乎都是伤口,加上这几日的奔波昨日直接晕了过去。这可吓坏了珈云,照顾了陆若雨一整晚都没有入睡,这不刚刚把熬好的药端过来。 陆若雨见珈云进来,脸上全是被烟灰给熏黑的,看着他身上也有几处简略包扎的伤口,想起他也是受了伤。 “珈云,你也忙了这久了,早点休息吧,师父没事的。” “师父,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来,把这药喝了,是治疗伤口的。” 陆若雨看着珈云的脸庞,充满了天真的笑容,缓缓接过药碗,那么苦口的药也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给喝下去了。 “师父她怎么样了?” 珈云咧出一个笑脸,道:“师父你放心,在琼慧琼玉两位长老的照顾下,宫主她已经没事了。” 得知琼玉没事了,陆若雨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你也受了伤,早点去休息吧。” “我没事的。” 话音刚落,窗户突然呼呼声大作,吹得窗户沙沙作响。珈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窗外竟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原本阴暗的天空因为下雪的缘故也瞬间明朗了许多。房屋顶上全都披上了雪白的新装,路面上已经有不少的孩子出来玩雪了,他们欢笑打闹,单纯无比。在珈云的记忆里,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他还和流星一起住在幽云里,也有过这么快乐的时光。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他们一路逃亡,再也没有过愉快玩耍的时候。 “师父,你看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我看见的第二场雪。” 珈云把窗户完全打开,寒气立刻涌进来,但也把这屋子里的沉闷气氛吹散干净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凉爽。陆若雨望着窗外的冰雪天地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吱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却是万若芳,看上去她倒没有受什么伤。珈云可不会认为她会好心到来看望陆若雨。 “你来做什么?” 万若芳白了他一眼,道:“晚辈没大没小的,宫主她老人家要看看陆师妹的伤怎么样了,特地叫我来看看,说要是没事叫陆师妹前去拜见她。” 说着走进来,看见了坐在床上的陆若雨,笑道:“看来陆师妹没什么大碍了吧!那就跟我走吧,师父她老人家还等着呢。” 珈云一把拦在中间,怒视着万若芳:“不行,师父的伤还没有好,不宜多走动。” 万若芳仔细打量着陆若雨,阴阳怪气道:“哎哟,陆师妹,你说你道行不够逞什么威风,杀得那般顾前不顾后,难怪会受这么重的伤,既然你去不了就算了,我回去和师父禀报了。” 陆若雨突然叫住了万若芳:“师姐,我已经没事了,我陪你去。” “师父,可是你的伤?” “不用担心,我已无大碍了,你去休息吧!” 珈云目送陆若雨和万若芳离开,他深知自己师父的为人,一切都以琼玉和琼仙宫为先,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自己就算是劝阻也不会听的。 陆若雨随着万若芳来到琼玉的门前,轻敲几声门道:“师父,陆师妹来了。” 从房子里面传来了琼玉的声音,但气息却有些微弱:“进来吧。” 万若芳推开,只见琼玉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但面色看上去相当的惨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看来这伤显然没有痊愈。陆若雨看着自己最敬爱的师父如此模样,心里一紧,比自己的伤还痛苦。 “师父,您怎么样了?” 琼玉摇了摇头道:“死不了,幸好那蓝讯鹤功力不够,强行催动如此法阵,不然我早就死在那天火阵之下了。只是这样看来估计天泓大师的伤恐怕更加重。” 万若芳道:“师父不用担心,天泓大师一身佛门修为通晓天地造化,想必不会有事的。” “哎,希望如此吧。若芳,你先下去在门外候着,我与你师妹有些话说。” 万若芳皱着眉看了看陆若雨,心里揣测琼玉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背着她来说,但仍旧是没有说什么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见万若芳退了出去,琼玉拉住陆若雨的手,关心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弟子没事,多谢师父挂怀。” 琼玉看着陆若雨满意地点了点头:“自你当年入门之时我便看出你心形坚定,天赋极高,若是潜心修炼他日在修真一途必有一番作为,是以才破格收你为入室弟子,视你为己出。” “弟子多谢师父的厚爱。” “你听我说完。此次仙魔大战,琼仙宫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这一切都怪我,急功近利想在仙魔大战上让琼仙宫一战成名成为正道之首,不想反而差点造成了灭门之灾。” “师父,你何必自责。我们修仙问道不就是为了降妖除魔吗?” “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因为才让那么多的弟子殒命,这一次是伤到我们琼仙宫的根本了。” “师父——” “我这次让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回宫之后我便会闭关养伤,那时起你就是琼仙宫的代宫主,负责宫里的一切事物。” 陆若雨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直接站起身来看着琼玉一脸的不可思议。 “师父,这万万不可,论道行论资历都万万轮不到弟子来当这个代宫主啊!” “你且坐下,听我说。” 陆若雨慢慢坐下来,可还是一脸惊叹地看着琼玉。 “琼慧琼静师妹都是资质平庸之辈,是不会振兴琼仙宫的,而你的师姐若芳,心胸狭隘也不是宫主人选,只有把琼仙宫交到你的手里我才能放心。” “师父,这万万不可,弟子何德何能能担当宫主之位,琼仙宫人才济济,一定有可以胜任之辈。” “若雨啊,你还没有明白为师的意思,眼下已经是琼仙宫几百年来最大的危机,你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有魔教吗?我们现在就和任人宰割的羔羊无异,谁都能吞并我们?这修真界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 陆若雨半天不能言语,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世界并非她想得那么正邪之间,泾渭分明,很多时候都是一些模糊的地带,说不清也道不明究竟谁对谁错。 琼玉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眼下我们需要修生养息度过难关,为师知道你一心修行不愿意参与俗务,但是我们身为琼仙宫弟子一切都应当以琼仙宫为先。” “弟子明白……” “为师要你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保住琼仙宫,哪怕是丢掉我等的性命,毁掉我们毕生的修行也在所不惜。永远不和魔教的人有任何的牵连,为师要你发誓。” 陆若雨想起了珈云,稍微犹豫了一下,自然是被琼玉看在眼里。 “你犹豫了,怎么,你已经和魔教的人有牵连了吗?” 琼玉脸色一变,拳头已经握紧了,她平生最是痛恨魔教的人,何况这一次仙魔大战神火教又杀了许许多多的弟子,她心中对神火教的仇视已经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陆若雨惊慌地摇了摇头,道:“师父,我没有。我能和魔教的人有什么牵连。我发誓,我陆若雨这辈子都不会和魔教的人有任何的牵连。” 琼玉想想也是错怪了陆若雨。自己这个小弟子从小都在自己的身边长大,哪里有机会去接触魔教的人,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独岐山一战,除了琼仙宫死伤惨重,普乐寺也是一样。尤其是主持天泓大师,因为施展佛门大神通救下了所有人,但是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天火阵的伤害,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天泓大师一身修为。普乐寺在一个名为台云小镇的地方落了脚。 净玄和其师弟净度焦急地站在门外,眼神不时地朝里面望去,可是房间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就这样大约过了个把时辰,门终于开了,走出来的却是天源大师。 净玄行了一礼问道:“天源师伯,家师情况怎么样了?” 天源大师看了一眼这个天泓大师最喜爱的弟子,缓缓摇了摇头道:“我本以为以主持师兄的修为过几天便没事,可没想到我用尽全力也没能让主持师兄的伤势好一点,眼下我们必须尽快回到普乐寺才行。” “好,我这就吩咐大家准备回寒川。”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街道上摇摇摆摆走过来一个人,依稀可以看见是一个和尚,身上穿着破烂不已的袈裟,脸上到处都是伤痕。净玄眼尖一下子便认出来人,惊呼道:“天善师伯!” 他这一说在场的人都喷出来这人正是普乐寺天字辈的高僧天善大师。净玄和净度走上去扶起摇摇欲坠地天善大师,却发现他双臂软弱无力,脚步轻浮,这些竟然都出现在修行上百年的天善大师的身上。 天源大师也是吓了一跳:“天善师兄,你这……你这是怎么了?” 天善大师显然是赶了很远的路,嘴唇都有些干裂:“主持师兄呢,我要见他,有要事相告。” 天源大师看了一眼,心知事情严重当即道:“主持师兄就在里面,你们两个快把天善师伯扶进去。” 第五十九章 琴烟河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疯和尚行事神神秘秘,来无影去无踪,珈云也早就习惯了。其实很多时候珈云蛮羡慕疯和尚的生活,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既不关心天下大事,也不关心正邪之争,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随心而动,随愿而行。不过这世间能依照自己意愿生活的,又有几人?起码,珈云自认是无法做到的。 珈云买回药材回到有岁客栈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已经在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一副马上就要走的样子。珈云不明所以地回到了房间里,发现陆若雨也起来了,也正在收拾东西。 “师父,你怎么起来了,你伤还没有好呢!” 陆若雨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答道:“师父决定提前回宫,幽云毕竟是魔教的大本营,我们此次受打击颇重,不宜在这里久留。” 珈云有些担心道:“我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你的伤?” 陆若雨淡淡道:“师父从来都不是娇弱之人,不能给师门拖后腿,这点伤我还能承受你不用担心。” 陆若雨素来是要强之人,不甘心自己成为他人的累赘,但是她忘记了一个事实,她终究是一个女人,哪怕她有在坚强的心性,再高深的法术也不能磨灭的一个事实。 昨日的那场大雪到现在还没有停,虽然不似一开始那么大,但仍旧是飘飘洒洒地下着。原本幽云的天气在冬日里就非常的寒冷,现在下着雪就更加地寒冷了。好在琼仙宫买了十几辆马车,受伤的人坐在马车里,没有受伤的弟子则骑马。陆若雨和琼玉坐在了当先的马车上。当先由琼慧长老带头,而琼静长老断后。马车两旁分别是珈云和万若芳。大雪纷飞里,这样一群队伍在雪地里面缓缓行走着,荒芜的雪原上,不时惊飞起一两只落单的乌鸦,发出两声凄惨的叫声。当初琼仙宫可以说是浩浩荡荡地从江南赶到幽云,受尽世人的瞩目,而现在却是如此凄凉的回去。不仅人数上少了许多,也没有来时的那种精气神了。众人眼中的仙子此刻就和枯萎了的水仙花一样没有了生气。 珈云看着这一切,脑海里浮现出疯和尚当时说的那些话,现在看来再问问自己,这场战争是否真的有必要发动呢? 防盗模式,仙云纪-第五十九章琴烟河完整章节请到:/免费阅读! 第六十章 冰宫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烛光闪耀中,阴影处的紫袍人显得更加诡异了。凌月环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眯着丹凤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对于紫袍人,凌月环心中既存在着感激又有一丝芥蒂,这个人太过强大和诡异,无法揣度透他的心思。在凌月环看来,无法看透的人才是最危险的人。 寒川,寒川湖。 黑衣人自从和紫袍人分别之后,一个人一路御空飞行不眠不休从幽云赶到了寒川,仅仅只花了五天的时间。原本持续御空飞行需要耗费相当多的法力,这也是大多数的人不愿意一直使用御空飞行的原因。黑衣人从紫袍人那里得知,普乐寺或许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是以加快速度想赶在普乐寺门人之前到达寒川湖。 到达寒川湖之后,黑衣人降落到地面上,一落地他的身形似乎有些站不稳,连续五天的御空飞行即使是他这等道行的人物也会觉得有些疲劳。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珠子,这颗珠子虽说也散发着金光,但却不似普乐寺那些佛门法宝一样璀璨夺目,而是散发着一种冷色调,淡淡的金光。 这颗金色的珠子在黑衣人的法力催持下飞到半空中,洒下一片宁静祥和的光芒。黑衣人沐浴在这片金光之中,慢慢伸开双臂,仿佛是在接受那片金光的洗礼,虔诚的信徒一般。 黑衣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大约维持了五分钟左右才缓缓放下双臂,把那颗金色的珠子放回了怀里。慢慢走到了寒川湖的岸边。一眼望去寒川湖平静而祥和,偶尔还有几只白色的冰鹮从湖面上飞过。任谁也想不到一切罪恶的根源都是来自这片冰湖。 黑衣人顿了一下,然后迈出右脚朝着湖面踩了上去。令人惊奇的是他并没有按照常理一样沉下去,而是在毫无承重能力的水面上站住了。 黑衣人就这么踩着湖水一直往湖面的中心走过去,脚下的水面里不时还有游过的鱼儿被他惊走。黑衣人一直走到了整个寒川湖的中央才停下来。他望着自己脚下的地方,那是深不见底的寒川湖,这湖水的温度足够让一个普通人掉下去后就会瞬间凝结成冰。 黑衣人嘴里快速低声念着什么奇怪的咒语,渐渐地,平静的湖面起了变化。以黑衣人的脚下为中心,整个寒川湖的水开始转动起来,形成一个半径足有数十米的巨大漩涡,但唯独黑衣人脚下的那块地方没有任何的动静,是以黑衣人现在看起来就是踩在一束深不见底的水柱之上。 眼前的奇观还没有停止,黑衣人踩的那支水柱开始缓缓往寒川湖底下降而黑衣人的身影也吞没在湖面之中。待黑衣人完全降到湖里面的时候,汹涌翻滚的湖面又渐渐地回归了一开始的平静和自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黑衣人依旧在慢慢地往湖底深处下降,奇怪的事他四周全是流动的湖水,但是这些湖水逃脱了自然规律,黑衣人就像是史前怪物一样这些湖水纷纷绕过了他的身体。直到下沉到湖底之后,黑衣人的身上都没有沾染一滴湖水,仿佛在黑衣人的四周有一层看不见的护盾笼罩着他。 你想象中的冰川湖底是什么样子?寒冷?沉寂?没有生命? 通通都不是,此刻在黑衣人的面前是一座巨大的,令人震惊的用许许多多的寒冰构筑而成的诺大宫殿,就如同传说里深海龙王所居住的水晶宫一样。这座震撼人心的冰宫就这么矗立在寒川湖的深水湖底,存在了这么久的时间,无人发现。只是庞大的宫殿顶上似乎有许多若隐若现的金色符号,就像是佛家经文一样,这座冰宫好像是被镇压在这湖底。 黑衣人走进这透明的宫殿,宫殿里面一滴水都没有,与外面就是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 “沓——沓——沓” 黑衣人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庞大的宫殿里回响到了很远的地方,这个地方好像尘封了千年都没有人来过。 朝着冰宫继续往里面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前方透射过来。蛇头兽身,四爪伏地,嘴里吐着红色的信子,似乎是在打量着黑衣人。 这蛇头兽身的怪物正是那日曾经和黑衣人一起见紫袍人的怪兽,此次黑衣人前往幽云它并没有跟随,原来是躲在这寒川湖底的冰宫里面。 “小青,好久不见啊。” 那怪物晃了晃自己尖尖的脑袋,表示回应,然后朝着路边挪了几步,给黑衣人让开了一条道路。黑衣人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从外面看整座冰宫已然是庞然大物,可是真正到了这里面才会感叹道有多么壮观。通体晶莹透明的宫殿辗转反复,复杂无比,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如果稍不识路一定会迷失在这里。真不知道是何人又作用了怎样的大神通才修建出这水晶一般的宫殿。 黑衣人一踏进这座冰宫的核心地带,一个浑厚沙哑的声音便响起来:“你回来啦!” 整个空旷的宫殿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这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诡异之极。然而紫袍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缓缓道:“是的,回来了。” “东西拿到了吗?”浑厚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白明玉石,一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气突然窜出来,在黑气的中间有两只冒着狠厉红光的眼睛,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白明玉石,终于找到你了。” 白明玉石突然离开黑衣人的双手,慢慢飞到了那团黑气的面前。只是眨眼之间,那团黑气便吞噬了白明玉石,那团黑气开始胡乱鼓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里面捶打。过了半晌,像是彻底消化了,那团黑气终于平静了下来,模样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中的红光更加的盛了。 “这种逐渐完整的感觉真好,你办的不错,告诉那个人。天生五灵器只差最后一个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事情恐怕有些变化。” “什么变化?” “普乐寺估计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应该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人来这里,到时候会很棘手。” “哼,不用怕,天生五灵器我已经得到了其中四个,就算是天泓亲自出马也阻止不了我了。八百年了,整整八百年了,我终于又要重新回到世上,我要用所有人的命来纪念我的重生,哈哈哈……” 看着那团近乎疯狂的黑气,黑衣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江南杭州城悦来客栈 这里明面上是一家客栈,实际却是九夏离忧谷在江南的据点,是以从幽云回来的离忧谷众人都在这里休息。 一间上等的客房内,此刻里面有三个人,韩正沅和苏岚夫妇坐着,韩正沅的养子韩梦尘则安静的站在一旁。依旧是一身白衣若雪,比女子还要美丽的脸庞惹人艳羡。 韩正沅正看着手里的一封信,眉头紧皱,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苏岚看着自己的丈夫皱着眉,问道:“谷主信上说了什么?” 韩正沅道:“谷主让我们速速回到谷中,但却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谷主不是在闭关吗?” “他已经出关了,专门为了此事。” 苏岚一听这话,脸上的神情一变,而一旁的韩梦尘依旧是一双冰霜的表情,这一点倒是和陆若雨极其的相似。 “仙魔大战谷主都没有出关,这次竟然出关了,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我们也不好猜测,只得加快速度早日回到离忧谷才能得知。” “义父……” 一直闷不做声的韩梦尘突然发话了,韩正沅和苏岚俱是一愣。 韩梦尘走上前来,向着两人鞠了一躬,缓缓道:“让我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用御风行速度快。” 韩正沅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点头道:“好,你先行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 第六十一章 地藏释魂术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天源大师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是到达了寒川湖。し来到寒川湖时,恰巧下起了雪。寒川不似华夏大陆的其他地方下雪那么罕见,在这里那简直隔三差五就来一场雪,或大或小,这也是这里常年冰川不化的原因。太阳在这个地方只是用来照明的作用,并不能带来温暖。 寒川湖依旧平静地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天源大师走到寒川湖岸边一处不高不小的冰山前,左手捏佛门法印,右手握着鎏金伏魔杖狠狠地往地下一跺,鎏金伏魔杖一下子变刺破冰川插入寒冰之中。 “破————” 天源大师轻喝一声,那座冰山的冰壁突然显现出一个金色的光圈,在光圈之中有着极其复杂的佛门经文,这便是寒川湖四处仙魔封印之一。 “封印还在,只是光芒却暗淡了许多,难道这湖底封印的怪物要冲破封印了吗?” 在寒川湖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个这样的封印,便是用来封印湖底那个怪物,这是普乐寺自成立以来的秘密,每一代的弟子都要守护这个仙魔封印,看守被封印在湖里的怪物。不过天源并不知道湖底封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知道其中详细内容的只有主持方丈天泓大师一人。 天源把这四处的仙魔封印都检查了一遍,四处封印都存在没有被毁坏,也就是说那个妖魔还没有出来,只是这四处封印的光芒都暗淡了许多,一些封印经文都已经消失了。天泓大师说的不错,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了,那怪物有可能就快要出来了。 天源得到天泓大师的命令,在他们回到寒川之前要一个人镇守在这里。天源向来把天泓奉若神明,唯命是从。他孤坐在冰山之上,迎着刺骨的寒风眺望着整个寒川湖,眼前的这些风霜对于这位大师来讲不过是一些微薄的考验罢了。若不是天源大师仍然睁着眼睛,远远看去真像是一个死在这里的人一样。 突然,天源大师睁大了双眼,盯着平静的湖面,脸色变得紧张起来。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上突然腾腾地冒起了许多的黑色气体,这些黑色气体仅仅是看着就给人一种不详的预感。插在冰里面的鎏金伏魔杖也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剧烈的晃动起来。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这些黑气出现的时候,天空中的雪也停止了。 天源大师一把握住鎏金伏魔杖站起身来,怒视着湖面,作用佛门狮子吼神功大喝道:“何方妖孽,装神弄鬼,还不快速速现身!” 这声音就像是波浪一样一阵又一阵传到了很远的地方,在湖面上还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好气派的佛门狮子吼啊……”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并找不出说话之人的位置。天源大师脚下站立的冰山突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缝,竟是被那奇怪的声音给震出了裂缝,如此巨大的冰山仅仅是声音就……这简简单单的一手回应,天源大师已然落了下风。 接下来更加震惊的场面发生了。湖面上那些升腾起的黑气全部都朝着靠近岸边的一块地方聚拢,渐渐地,形成了一个硕大的黑色骷髅头,两只巨大的眼睛射出两道红色的光芒。 黑骷髅头缓缓道:“天泓老秃驴贪生怕死,派你来送死,他自己却躲了起来吗?” “呔……” 天源大师大吼一声,握着鎏金伏魔杖纵身一跃,从冰山之上飞身跳下来,来到寒川湖边,和那比他足足大了几十倍的黑色骷髅头对峙。当初天泓大师明声告诉过天源,若是事情有变,立刻就逃不要多做逗留。天源大师原本是想打算撤退,可这怪物一出现就先把他和天泓侮辱了一遍,加上天源本就是暴脾气,如何能忍,当下就跳了下去。 “妖孽休的猖狂,贫僧奉主持师兄之命来此镇守,岂能容你胡来。” “哈哈哈哈……镇守?就凭你?莫说我现在还被封印在此,出不了寒川湖,我就是只剩三层功力也能将你杀死。你们普乐寺自苦海老家伙圆寂之后就闭门造车,画地为牢,如今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混账,我们普乐寺如何你可以试试!” 天源大师身上金光浮现,双脚慢慢离开地面腾空而起。 “今日就让你这孽障看看我普乐寺的佛门**。” 天源大师升到和黑色骷髅头差不多高度的时候停止上升了,但是他面前的鎏金伏魔杖却一直在上升,并且越来越高,直到双方的正上方处才停下来。 黑色骷髅头发出了一声疑问:“咦!你竟然会这一招。” 天源大师并不答话,双手成涅槃法印,双臂伸展开,整个人摆成一个“大”字。 “佛光普照——” 天空之上的鎏金伏魔杖突然佛光大盛,灿烂夺目,超越了太阳的光芒,若是直视早已瞎眼,万丈金光射向四面八方,照耀到这周围的每一寸土地,任何东西都不能逃脱佛光的洗礼。 那些黑气知道这些佛光来势汹汹,开始极速围绕着黑色骷髅头旋转起来,形成一层护盾。 但那些佛光,仿佛可以洗清天下间所有的邪恶,这些浓郁的黑气一接触到灿烂的金光立刻化为虚有。 随着佛光越来越耀眼,那些黑气就像是被风吹散一样消失殆尽,最后,整个寒川湖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的佛光之中,恍如极昼。 过了许久,这些金色的佛光才慢慢散去,寒川湖上那么多的黑气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那只黑色的骷髅头也不见了,只留下半空中天源大师疲惫的身影和刚刚大发神威的鎏金伏魔杖。 天源大师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全是汗水,袈裟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呼……呼……总算是除掉这个孽障了。” 话音刚落。那个浑厚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以为你做得到吗?” 天源大师身体一震,眼前那些原本已经烟消云散的黑气再度凝结在一起,化成那个噩梦一般的骷髅头。 “你……你……怎么可能,佛光普照之下竟然还有妖孽能活着。” “哈哈哈哈,以你的修为本是使不出佛光普照的,多半是借着你那件法宝的威力才强行使出来的,我承认我受了一点伤,可是要是论消灭我,以你近神境初阶的修为还差的远呢!” 天源大师的脑海里仿佛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重重击了一下,突然,气血翻涌,喷出了一朵血雾。眼前这人究竟是何等的怪物,道行之高实乃生平仅见,就算是当年的流玉堂,玄宗子一类的入神境的怪物都没有给予天源如此大的压迫感,这个怪物轻描淡写间就接下了他最强的一击,更何况这还是被封印住的实力,若是解开封印成为完全体,那当今世上还有人能挡住他吗? 在天源心中看来,没有人能够做到。 “天源,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黑色骷髅头分出许多由黑气组成的触手,就像黑水阎王达三顺的幽灵鬼手一样,不过威力和规模都是后者不能比拟的。 这些黑色的触手嗖嗖地冲向天源大师,速度极快,根本没有给天源大师反应的时间。三只触手直接贯穿了天源大师的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袈裟,他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无以言明。 “怎么,你已经没有还手的力气了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啊。” 黑色怪物继续嘲讽着天源大师,可是天源大师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回话,现在的他比死了还难受。 “你们人类的世界终究是要毁灭的,真正的纪元即将要来临,而我就是那个引领变革之人。” “妖孽,普乐寺门人容不得你侮辱,就算是违背祖师遗命,使用禁术,今天也要在这里阻止你,你终究是要呆在这寒川湖底的。” “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天源大师突然伸展开双臂,大吼一声。天源身上的袈裟全部碎裂,成为**之身。双手握成拳头,青筋暴起,只听得“嘭”得一声,天源身上的血管尽数爆裂,鲜血喷射而出,瞬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模样可怖无比。 “你竟然用地藏释魂术这等禁术,你想加固封印重新封印我?” 已经化身为血人的天源大师道:“没错......” 一声爆炸,天源大师的身体化为血雨飘洒下来,但在这血雨之中,一道蓝色的灵体却飘然而出,瞬间又分成四块,朝着四处的仙魔封印飞去,然后这蓝色的灵体定在封印之上。原本暗淡了的封印像是吃饱喝足了一般,重新发亮。四个仙魔封印同时想着寒川湖的上空发射出一道金色光柱,在骷髅头的上方汇合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卍”字。然后这个卍字从上往下压下来,黑气不能承受卍字的压迫,瞬间灰飞烟灭,骷髅头也开始慢慢消失。卍字一直压到了湖水里面,激起数十米高的巨大水浪,久久不能停息。 “不——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黑气没有了,骷髅头没有了,天源大师的身影也不见了,湖面也重新安静下来,唯独在寒川湖边,安静地,斜斜地插着鎏金伏魔杖...... ... 第六十二章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过了许久,寒川湖之中突然冲出一个人影,正是之前进入湖底的黑衣人。黑衣人身上连一滴水都没有沾,轻飘飘地降落在岸边的冰面上,看着斜插在地上的鎏金伏魔杖怔怔出神。 黑衣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一动也不动。寒风吹过他的衣衫,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沧桑,每个人或许都有不可言喻的过去,即使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是如此。 天空之中,原本因为两人的斗法已经停止的雪再度下了起来,安静而肃穆,不一会就掩盖了所有的战斗痕迹,哪怕这场战斗是如此的激烈。这场雪就像是在为天源大师的落幕而悲伤。黑衣人的衣服上也披上了一层白雪衣,可是他也不用手掸去,任由这些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这般为了天下人又有什么意义,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牺牲,也根本不值得。这丑陋的世间早就该毁灭了而不是保护,你充根本意义上就错了,天源” 说完了这段奇怪的话,黑一人好像就化作了一尊雕像,一动不动,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亦或为什么这样做。 普乐寺一众门人也是一路从幽云赶到了寒川,不过由于大部分都是挂伤之人,这行程速度再赶也是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赶回寒川。不过天泓大师命令所有人不要先回陀罗山的普乐寺,而是全寺上下先行前往寒川湖和先到达的天源大师会和。不知道为什么,天泓大师心里的紧张感越来越严重,他隐隐觉得已经有大事发生了,而且是无法挽回的大事。 这么想着,天泓大师突然停下来道:“净玄,你的伤颇轻,你一个人先到寒川湖和你天源师伯汇合,我们随后就到,记住,一有情况就撤退。” “弟子明白!” 说完,净玄凌空而起,朝着寒川湖的方向快速飞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净玄是他最信任的弟子,也是二代弟子中修行最高的,派他先去天泓大师自然是放心的。天泓大师现在只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没有成为现实,那种不安仅仅是自己多虑罢了,但很多事情往往自己早就已经猜中了,只是没有多少人愿意承认罢了。 却说这一头,净玄奉恩师之命先行赶到寒川湖,一路御空飞行,只花了半个时辰便到了。 从空中看去,寒川湖淡蓝色的湖水平静而安详,雪给这本就洁白的寒川又染上了白色的外衣,白得一尘不染,世间的纷扰这么多,和外面相比这里倒是一派净土的模样,谁能想到清澈的湖水底下封印着可怕的妖魔。 净玄扫视着寒川湖周边的每一寸角落,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天源大师的身影。按照道理来说,天源大师早在一个月前就应该到达这里了,可是净玄翻遍了整个寒川湖的四周,并没有见到他的人。 “奇怪,天源师伯人呢,不可能还没有到啊,难道是中途出了什么事情。” 突然,寒川湖岸边冰川上一块反射金光的东西吸引了净玄的注意力,净玄飞速朝着那里飞去,落地才看清,这金色发光事物正是天源大师的法宝————鎏金伏魔杖。 鎏金伏魔杖乃是佛门至宝,与天源大师在一起已经近百年,天源大师视为自己的生命从不离手,可是现如今鎏金伏魔杖斜斜地插在冰川上面,天源大师却不见了踪影。 一个不好的预感升上了净玄的心头,天源大师极有可能已经出了意外,可是以天源大师的修为,又有谁能让他把鎏金伏魔杖都扔下了。此刻的净玄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不然那对普乐寺又是一个噩耗。 净玄注视着寒川湖面,神色警惕,仔细地环视周围,确定只有自己一人,不再其他的人才慢慢走近鎏金伏魔杖。 经过了几天的雪淋,鎏金伏魔杖的杖身上也沾染了不少的雪,净玄轻轻擦拭掉雪,发现原本光滑无比的杖身上面竟有不少的血迹,把金色的杖身都给染红了,见者触目惊心。 “天源师伯……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泓大师与天善大师带着伤率领着普乐寺门人一路赶到了寒川,就连上普乐寺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奔向寒川湖,事情紧迫容不得他们多做休息,虽然两位天字辈的大师也都受了重伤,仍是冒着风雪前进。 待赶到寒川湖边时,远远的就看见了净玄一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但并未看见天源大师的身影。天泓大师内心一凉,觉得自己的担心要成为现实了,但还是在弟子的搀扶下来到了寒川湖边。 “净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天源师伯呢?” 净玄缓缓转过身,竟已是泪流满面了。自己这个心爱的弟子从小性子坚韧内敛,就算是再大的困难也不曾在自己的面前哭过,可是这次竟如孩童一般哭泣,若不是伤心至极的事又怎么会这样。 天善大师急切问道:“净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净玄缓缓双手抬起那根鎏金伏魔杖,金色的杖身沾满了血迹,那血迹已经凝固在杖身之上,明显是已经存在很久了。 天泓大师一惊,看着鎏金伏魔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眼眶之中也有泪光在闪烁。 倒是一旁的天善大师率先说出来:“这……这不是天源师弟的法宝鎏金伏魔杖吗?净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净玄摇头道:“启禀天善师伯,弟子并不知道。弟子到时就不见了天源师伯的身影,只有这根鎏金伏魔杖插在冰面上,弟子寻遍寒川湖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曾见到天源师伯……” “啊,难道,天源师弟他……主持师兄!” 天泓大师并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到一处冰山的面前,结佛门法印在冰壁上面轻轻扫过,原本洁白无瑕的冰壁上面出现了封印的阵法和符文,正是那时候的仙魔封印。不过与之前天源大师看的时候有些许的不同,在这封印的周围有一圈暗红色的光圈若隐若现,守护着这个封印,而那些原本光色已经黯淡不少了的佛经也重现焕发出金色的光芒。 看到这里,天泓大师沉重地闭上了双眼,脸色隐含悲痛之色。 “阿弥陀佛,我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天善大师看着那仙魔封印,似是明白了什么:“主持师兄,这是……” “没错,这是我们普乐寺的禁术——地藏释魂术。乃是用全身精血化为佛门**来封印妖魔的法术,虽然威力强大无比,但是施术之人也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所以被列为了禁术。相比天源师弟既然用处如此禁术定是与那邪魔做了一番斗争,最后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重新加固了封印,可如此一来,我普乐寺无异于断了一只擎柱之人啊!” 佛门中人,最是看重生死中的轮回之道,如果魂飞魄散不能轮回,那比死了还要痛苦,可是天源却放弃了轮回,只为封印那妖魔,这份决心,已当得天下人的尊敬。 天泓大师看着不远处的寒川湖,波澜不惊,像是什么也没有。 “阿弥陀佛,天源师弟,你心怀天下牺牲自己为天下换来太平,这份修为师兄也很惭愧,你与天智师弟皆是因此而死,若你们往生有灵,请保佑我等一定要看守住这妖魔,绝不让它为祸世间,哪怕是倾尽我普乐寺全部之力也不能放出这妖魔。” 净玄抬高了自己的声音,朗朗道:“普乐寺众弟子听令,颂念往生咒,为天源师伯送行。” 在场的所有普乐寺门人纷纷席地而坐,开始对这寒川湖齐声颂念佛门往生咒。 普乐寺天字辈四大神僧,这一下折损了两位,只剩下天泓大师与天善大师,这一场仙魔大战下来,对于普乐寺这个千年大派来说当真是灭顶之灾啊! 第六十三章 诸怨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待普乐寺众人颂念完往生咒,脸上无不悲痛神色。尤其是天善大师,他原本心地善良,又素来和天源交好,天源大师的死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沉重的打击。 “主持师兄,这寒川湖底究竟封印着什么样的妖怪,到现在还不能告诉我们吗?咱们不能让天源师弟走得这么的不明不白啊!” 天泓大师仰天一声长叹,脸上也是悲痛不已:“阿弥陀佛,这其中牵扯到了我们普乐寺八百年以来的重大秘密,此事关系到我派的根本,是以历来事情的缘由只有主持方丈知道此事。但事到如今,祸起萧墙,老衲是断不能再隐瞒此事了,是时候公布于众了。” 这件事竟然关系到了普乐寺的根本,众人都收起了脸色认真聆听起来。 这件事说起来那可真是源远流长,若要追溯可要追溯到八百年前。 那个时候天下间还没有这么多的修真门派,修真一途也不过是刚刚在人间兴起,正道的大门派也只有普乐寺和玄清教,那时候还没有琼仙宫和离忧谷。但玄清教也不过刚刚建立,名气完全不能和已经建派两百年的普乐寺相比。 那个时候的普乐寺,在创派祖师苦海大师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已经成为天下修真门派的巨擘,就连神火教也不能匹敌。苦海大师的一身修为也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地,此时可以说是普乐寺最繁华鼎盛的时期,苦海大师的名望也达到了顶峰,一时间普乐寺的风头无两。 在那样的上古时期,世间最大的冲突并不是正邪之争,而是洪荒妖兽。它们自华夏大陆诞生以来就存在,比人类的历史还要久远。不同于普通的妖怪需要修炼才会有法力,它们得天独厚,天生便有异于常人的强**力,尤其是那些高级而古老的洪荒妖兽,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和修真界中的顶尖之人相比也不遑多让是以一般的修真之士根本不是其对手。无论是平民还是修真人士,许多的人的都死在了洪荒妖兽的利齿猛爪之下,人类的活动范围仅仅蜷缩在中州和江南两地,其他全是洪荒妖兽的领地。 统治华夏大陆的并非是人类,而是妖兽。 那时的苦海大师,眼见周遭妖兽蛮横,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慨叹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心中仁慈之心大发,便率领普乐寺所有弟子,联合天下修真之士猎杀存于天地间的洪荒妖兽。 这一战,被称之为上古之战。人类与妖兽的战争,场面浩大,震慑天地,整个华夏大陆都卷进其中。耗时长久,经过了整整五年的时间。终于,在苦海大师的带领下,人类一方在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之后,终于取得了这场上古之战的胜利。但妖兽乃是洪荒异种,自古存在,生命力顽强,虽然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但并不能将妖兽赶尽杀绝。 这个时候,苦海大师再度站了出来,实在不愧为修真界千年第一人,以浩瀚的仁慈之心把剩余存活的妖兽赶到了寒川里面,由普乐寺自己负责镇守。还有极小的一部分逃到了人迹同样罕至的北原那极北之地,再也没有出来过。 寒川万年冰川,亘古不化,寒冷至极,且没有人居住,把妖兽们赶到这个地方一方面是让它们和人类隔绝开来,一方面是让它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样一来,世界就太平了,人类活动的区域也从中州和江南扩散到了巴蜀,九夏幽云等地。这一战,普乐寺居功至伟,被推为修真界众派之首,也就是那时候确立了普乐寺天下宗门之首的地位,直到现今。 从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了妖兽之祸,人类过上了安定而稳定的生活,成为了华夏大陆新的主宰。渐渐地,渐渐的,后辈都有些忘记洪荒妖兽的存在,认为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 功成名就之后,苦海大师进入了长达数年的闭关之中,但是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原本是华夏大陆主人翁的洪荒妖兽被赶到了不毛之地的寒川,在这里还要为稀少的食物做争夺,争的正是头破血流,加上它们得知苦海大师已经闭关,不能现身,昔日的自尊让它们不能忍受这种侮辱,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发动暴乱,想要冲出寒川,重新占领华夏大陆的主动权。但皆在普乐寺众人的顽强抵抗上,逼退了一次又一次妖兽发动的暴乱,以陀罗山为分界线,把洪荒妖兽挡在了冰冷的寒川里面,寸步不能前进。 但饶是如此,普乐寺以独自一派之力抵挡如此多的强大妖兽,虽然当时的普乐寺门人法力皆是高强,妖兽们也只是垂死挣扎,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经过这么多次的妖兽暴乱,普乐寺也牺牲了不少的门人,长此以往也绝不是办法。 这个时候,苦海大师终于出关了,法力却更为精进了,他想出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办法,以毒攻毒,以恶治恶,而他的这个决定也改变了后世的一切,以至于世界格局的发展 苦海大师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孤身一人深入寒川腹地,来到洪荒妖兽最活跃的地方,发挥修真之士的极限力量,以无上的佛法,经过三天三夜惊心动魄的大战,以一人之力打败了所有的妖兽首领,令所有的妖兽心服口服,答应不会再进攻人类。 苦海大师如何能轻信妖兽的话,虽然苦海大师的道行已经登峰造极达到了人类的极限,但依旧没有突破长生的秘密,虽已经超越许多的常人的寿命,但终究是有生命尽头之时。 妖兽却有所不同,他们是天地自然生长的异种,不仅法力强大,寿命也是许多修真人士的好几倍。也许在苦海大师有生之年,洪荒妖兽会忌惮他的威名不敢轻易越过普乐寺为害世间,但苦海大师一旦圆寂,这些妖兽是断然没有守信用的道理。 所以仍旧是得想一个长久之计,这个想法即使放在任何时候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异想天开。苦海大师打算给众妖兽寻找一个统治者来管辖所有的妖兽,但这个统治者必须停服于自己的命令,不让妖兽再继续为虎作伥,可是要怎样去找一个这样的统治者? 苦海大师不愧是正道泰斗,世间任何事物,无论是人还是妖兽皆有不顺,心不顺自会产生怨念,通常怨念是和心中的愤懑成正比,愤懑越大,则怨念也就越大。 这么多的妖兽被逼在了寒川一角不能出去,这样一份怨念的强大可想而知,而苦海大师便收集这些洪荒妖兽的怨念,活生生地创造出一个怨灵,一个由怨念而生的崭新生命诞生。它不同于婴儿一般没有形体,也没有任何的意识,只是一团黑乎乎的气体,抖动着两只放射红光的眼睛。而苦海大师便给这个怨灵取名为诸怨,意为由诸怨而生。 诸怨自诞生起就被灌输了要控制所有洪荒妖兽的命令,不让它们走出寒川一步,这诸怨由所有妖兽强大怨力而生,自幼便拥有强大的法力,可以说自它诞生之时,这世间便只有苦海大师能打败它。 一切都照着苦海大师想的那样进行,诸怨没有任何的价值观,却只听从苦海大师的话,把寒川的洪荒妖兽是管理的服服帖帖的。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了妖兽发动霍乱,世间迎来了第一个太平盛世。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起了新的变化。诸怨作为由怨气而生的生灵,原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吸收了越来越多的洪荒妖兽的怨气,渐渐地形成了自己的思维,可以**思考一些问题。 加之妖兽们又不断的蛊惑和怂恿它,诸怨开始对苦海大师所下达的命令产生疑惑,并怀疑自己本身存在的意义,然而这一切苦海大师和普乐寺众人都不知晓。 沉默许久,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天。这一天,诸怨带领着众多的妖兽发动了动乱,意图毁灭整个人类世界,重新取得世间的控制权。洪荒妖兽与普乐寺在寒川湖经历了一场旷古朔今的大战,妖兽来势汹汹,普乐寺寡不敌众。但苦海大师不愧为修真界第一人,普乐寺也不愧为正道第一大派,其深厚的底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苦海大师一生只收了六名弟子。 厄,难,劫,运,灭,逆,皆是释字辈高僧,道行也是当时世间一等一的高手,其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一派宗师。 在这六名亲传弟子的协助下,普乐寺终究是赢下了这场大战,洪荒妖兽被赶回了寒川深处,普乐寺再一次维护了天下的和平,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同样的惨重。门人死伤无数,六名亲传弟子更是牺牲了四名,只剩下释难和释运两位。诸怨因为是怨气所化,乃是灵体之身,不死不灭,最后也只能用强大的仙魔封印术把它封印在寒川湖下,由普乐寺门人世代看守封印,所以世间许多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场差点毁灭整个人类的大战? 诸怨的**虽然被毁,但却无法消失,它的头,双手加上四肢变成了五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就是天生五灵器的由来。它们分别是仙灵珠,万凡如玉,虢月环,白明玉石和最后的捭阖印,这天生五灵器飘散至世界各地,辗转多人之手,几百年来最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下落了。 苦海大师经此一役也是伤及根本,此役过后便把普乐寺主持方丈一位传给了弟子释难,从此隐退,没过几年便圆寂了。 自此之后,普乐寺便担任着看守仙魔封印的责任,可以说人类世界的繁荣发展,普乐寺是占据了首功。 历史就这样走过了八百年,直到现在诸怨已经集齐天生五灵器中的四个,只差捭阖印没有到手了。 …… 天泓大师缓缓讲完这一段往事,在场的普乐寺弟子无不惊讶,这其中竟然还有着如此久远和令人惊心动魄的故事。脑海之中自然就浮现出当年苦海大师率领普乐寺门人在寒川湖大战洪荒妖兽的场景,先辈们为了后世子孙,抛头颅洒热血,奋不顾身,我等更不应该畏畏缩缩了,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阿弥陀佛,虽说最后是封印了这妖怪,但创造这妖怪的毕竟是苦海祖师,一念之差酿成如此大错,他自己也是没有想到。所以他老人家圆寂之时曾说过,这件事情只能普乐寺每一代的主持方丈能知晓,但眼下情况已经岌岌可危,老衲不能再隐瞒此事了。” 净玄却听出了话里的重要内容,问道:“师父,是不是那诸怨的复活和这五灵器有关?” 天泓大师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只有集齐天生五灵器,诸怨才能重塑肉身,才能恢复法力冲破这封印重新复活。” 天善大师皱着眉头道:“可是那两个神秘人却在到处收集天生五灵器,我推断,他们至少已经拥有了四件灵器。” “多半如此,所以如今情况紧急,我们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剩下的所有灵器。”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你且说来。” “照理说,当今世上知晓其中一切缘由的只有你,那两个神秘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件事和五灵器的存在呢?” 天泓大师摇了摇头道:“这个也是老衲不解的地方。” 天善大师道:“如果那妖魔被放出来,这绝对是一大祸端,要不要我们通知其他的门派大家共同寻找出灵器的下落。” 天泓大师无奈摇头,脸上全是颓败之色:“经过独岐山一役,我们正道四大门派都需要修生养息,再也没有人多余的力气来寻找灵器,何况诸怨的存在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在这个节骨眼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魔教那边也是在虎视眈眈。诸怨想要复活只能凑齐天生五灵器,而天源师弟又用了地藏释魂术,它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我们只需要守在这里,等着那两个神秘人的到来就是了。” 既然天泓大师已经决定了,众普乐寺门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脸上神色也安定了下来。可净玄却若有所思地盯着平静的寒川湖,在担忧着什么…… 第六十四章 过往:北原初遇 - 仙云纪 - 柳生公子  白云苍狗,天地之悠悠,岁月无情流逝,人非草木,但又无人能幸免,在过往的时光里,我们往往能寻觅到那一些的秘密。 阳光普照,天气晴朗,这里已经是幽云与北原的交界处了,一个路边茶馆在官道上经营着生意,过路的商旅来到这里一般都旅途劳累,都会来这里歇上一脚,谈论天下的大事,所以这里往往是江湖上最精彩纷呈的地方。 这个时候,一个粗布衣少年走进了茶馆,娇小的身材背着一把长剑,肤白若雪,眉清目秀,就像女子一般,虽是粗布简衣的打扮,但这股气质却像是书香门第人家出来的一样。 这少年走进茶馆,脸上全是汗水,显然是赶了很久的路以至于累成这个样子。 “老板,来壶茶和一些煎饼。” “好嘞客官您稍等。” 白净少年打量着茶馆里的人,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人,大口大口的喝着茶完全没有吃相。但是角落里的那个黑衣男子却是明显和周围的人不同。这人一身黑衣打扮,头发整齐地束起来,剑眉星目,气质非凡,只是自顾自地默默喝着茶,似乎在低头沉思什么。这男子看上去年纪也并不大,但却一直笼罩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常人不敢轻易的靠近。 正在猜测这人是做什么的,店家端着茶壶和摊好的煎饼走上来了。这少年也是饿极了,和那些人一样狼吞虎咽,这样一个长相阴柔,风度翩翩的公子,吃相却是如此的不雅。 整个一家店,吃相最好看的反而是那个坐在角落里闷声喝茶的黑衣男子。 “店家,结账。” 店老板跑过来,点了点桌上的菜道:“一壶茶,两个烧饼,客官,五文钱。” 布衣少年付钱之后道:“店家,你知道北原怎么去吗?” “客官,这里已经是北原和幽云的边境了,你顺着这条大道一直往前走,不出半日功夫就到了北原地界了。 ” “那万古沼泽你可知道怎么走?”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个一直沉默喝茶的黑衣男子都抬起头有意无意地看了这个粗布少年一眼,那茶店老板更是小退了半步,惊讶着道:“客官,你要去那万古沼泽?” “没错。” “客官你有所不知,那万古沼泽乃是极其凶险的地方,没有人轻易能够到达那里,就算到达了也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万古沼泽,凶蛮之地的威名,远播幽云和北原,是以常来往两地的人都知道这里,不过没有人去过,因为进去了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原本以为这番话就能把这年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哥给吓住,没想到他反而来了劲。 粗布少年咧嘴一笑:“它要是个普通的地方,我反倒还没有兴趣了。你不用多说,只管告诉我它的方位便是了。” 店家看这少年一脸认真的模样,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道:“具体在哪里我是不知道,不过听说在北原的极北之地,你进去北原后可一直往北走,兴许终有一天能遇见。” 那少年见状也不再多说,擦了擦嘴巴起身走了,方向正是北原地界。没有人察觉到,就在少年前脚刚走,那一直沉默的黑衣男子突然也起身了,所去的方向正是少年前往的方向。 北原与幽云,同处于华夏大陆的北方,所以荒芜也是这里的主题,但和幽云的沙漠干枯又有所不同。这里水倒比之江南还要多,但却没有明显的大河或者湖泊,而是无边无际,随时吞没人命的沼泽,还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沼泽和草原构成了北原广袤的徒土地的地貌。传说在北原的最深处还有一些当年上古大战逃脱至此的洪荒妖兽,是以北原在许多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凶险之地,只有极少的一些人住在北原之中,据说也是茹毛饮血的野人。 这粗布少年走了大约半日功夫,果然如那店家所说进入了北原境内。 这北原的土地竟是黑色的泥土,夹杂着水翻滚着一种无法言语的臭味,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恶臭。这少年不禁掩住鼻子,一脸的嫌弃。 “果然是不毛之地,这种地方谁想来啊!” 一脚踩上去,鞋子深深陷进松软的泥土里面,这还是比较硬很多人行走的道路上的泥土,这要是那些下面是水的沼泽恐怕早已经被泥沙给吞没掉了。要论环境的险恶,即使是寒川和九夏的原始森林都不能相比。 少年似乎是极爱干净的人,虽然穿着的是简陋的粗布衣裳,但每走几步就会擦拭自己鞋子上的泥土。 少年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在沼泽里艰难行走,眼看着天就快要黑了,只得在一棵枯树底下坐下来休息,在此过上一夜。 北原的恶劣环境超出他的想象,看来这一趟北原之行不会那么简单了。 经过一天的赶路,少年觉得有些疲倦了,依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可是手里却紧紧握住了剑。 太阳终于完全地落下了地平线,黑夜瞬间侵袭了整个漫无边际的北原沼泽,恐怖的氛围也随之而来。此起彼伏的野兽叫声缓缓响起,这里的黑夜出乎意料的很热闹。 少年突然睁开闭着的眼睛,神色紧张,呛得一声拔出了剑,盯着他右前方的水草,那里似乎有动静。 少年轻喝一声:“谁在哪里?快出来。” 哪知并没有动静,少年鼓足了勇气,朝着那片水草走过去,还没有走近,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跃出来。 少年还没有看清那黑影是什么东西,就看到一张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朝他飞来。少年反应也是迅速,一个飞身后撤,不然脑袋就被咬下来了。 这才看清那怪物是什么东西,是一只足有两人长的大鳄鱼,身上的鳞片呈现出一种铁青色,就像是穿着铠甲一样。 少年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鳄鱼,不过好在是稳住了身体。但是这条鳄鱼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罢手了,张着巨嘴慢慢走了上来,分明已经是把少年当成了嘴中美味了。 少年颇为不服地哼了一声,挥舞起手中的剑,手捏兰花诀,蓝光一闪便化作一道光芒刺向鳄鱼。那鳄鱼躲闪不及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这道蓝色光芒给劈成了两半。 “切,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少年看着鳄鱼的尸体颇为得意,嘴角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突然,身后鼾声响起,少年猛得一回头发现就在背后有一只同样大的鳄鱼已经扑了过来,这下已经完全躲不开了。 那一刻少年紧闭着双眼。心中默念道:“完了完了。这才刚进北原就要死在这了。” “啪——” 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感,少年不禁睁开了眼睛,发现那硕大的鳄鱼头就立在他的眼前,双眼睁得老大看着少年,不过一把小小的黑色匕首却从它的喉咙里刺出来,伤口处还冒着烟,一股烧焦的味道从那鳄鱼的头上传来。往后看去,竟是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正是他用这把不起眼的匕首刺穿了这鳄鱼的脑袋。 “你这么松懈就敢一个人闯北原吗?更不要说还要去那北原深处的万古沼泽。” 少年记得,这个黑衣男子就是今日下午在茶馆看见的那人,不过他为什么也到了这里。 “啊,你跟踪我,说,你有什么企图?”少年的神色非常的警觉。 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拔出匕首,轻轻擦去匕首上的鳄鱼血迹,缓缓道:“你想多了,我只不过和你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你也要去万古沼泽?你去做什么?” “找一个人。” “找人?谁会跑到这么鸟不生蛋的地方?” 黑衣男子看了少年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切,一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可刚刚就是我这个不像好人的人救了你的命。” “那……那是本姑——本少爷大意了,区区一个鳄鱼怎么能伤到我。” 黑衣男子不再理他,而是拿着火把靠近了鳄鱼的尸体,嘴里道:“这是铁背鳄鱼。” “铁背鳄鱼?这是什么品种。” “这是一种生活在北原中部的鳄鱼,可是为什么却到了这里,难道中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把它们赶过来了吗?” “喂,你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说什么啊!” 黑衣男子眼中似乎完全看不到这少年,自顾自地朝前面走去。少年左右看了看,一片漆黑,不知在黑暗深处还有多少的鳄鱼,心下有些害怕,跟随黑衣男子的脚步走了上去。 “喂,你等等我啊,这里这么恐怖你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 “这前方还有无数的凶险,比那铁背鳄鱼更恐怖的东西不胜枚举,你这么胆小还是回去吧。” 这少年也是硬脾气,见他这么说,当即挺胸抬头道:“你说谁胆小呢,我要是怕了就不会来了。” 黑衣男子看了这少年一眼,眼波如水,腮帮鼓起,泛着红晕,竟像少女一般姿态。 少年被看的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北原万古沼泽之内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年纪轻轻就把命豁出去。”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要去拿一个法宝。” 黑衣男子原本一直冷漠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寒光:“法宝?” “这法宝名为妍素花,只生长在万古沼泽的深处。” 黑衣男子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接着往前走。 “诶,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叫离若勋。” 黑衣男子并没有回头,但还是回答道:“文刀刘,刘玉堂。” “刘玉堂?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还在琢磨的离若勋,这一眨眼的功夫刘玉堂已经走了很远了,没了他的火把,周围的黑暗立刻朝他涌来,吓得离若勋一个哆嗦。 “喂,你就不能等等我啊。”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