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尘征战 # 楔子 - 仙尘 - 托钵村夫 姑且用小词开篇: 辟地开天谁做下?红尘扰扰难行。山河枯罢草色青。草黄一代人,草青花又明。 眼闭眼睁又一日,黄昏灯冷如星。寻常一件倾心事,平生意气里,文字无功名。 小词既已道过,就归正传。正传之前,有楔子一篇,请诸君且耐心看过: 话说六十四诸天世界之中,有一处诸天名曰“太皇天”,这太皇天世界之主,上位之后,于某一天,召集太皇天各神位诸神王众大仙,说道: “诸位,今天乃是本世界主之生日,本主决定,就以今天为我太皇天纪元之元年元日。” 太皇天世界主这么一定纪元,此日便是帝纪元年元日了。诸神位众神们,于会后就将帝纪元日发布诸神世界山川,诸世界便将今年定为帝纪元年,后人称之为帝元。 帝元一万八千年的某一日,太皇天世界主向自己之座下诸神道:“诸位仙家,我太皇天与那玄冥天之间,有一法宝世界,此世界如今已经是一个混乱世界了,我意将此世界收归我太皇天,不知众位仙家意见如何?” 诸神中有人说道:“神主不必急躁,那混乱世界本就在两个诸天交界处,若是我们过去抢占了,必然会招致那玄冥天反对,不如我们顺其自然的好。” “命运神王,你说顺其自然,那么顺其自然的话,到最后我们能夺得这个混乱世界吗?” “回神主,小王我推算了一下那混乱世界的归宿,虽然此时未明,但却是大有施法余地呀!” “噢?有何施法余地?” “小王我推算当中,那混乱世界,有两个人物,这二人将于百年之内踏上修仙之路,一旦进入修仙之路,这两个都将大放异彩。 我只须在暗中助力,帮他一把,那时他们两个,不管是哪一个统领了那混乱世界,都将倒向我们,那时我们收此世界归我太皇天管辖,那玄冥天诸圣元便当无话可说!” “嗯,你说的颇有道理,就依你说的办吧。这个事情,也就交给你了!” 命运神王听了,连忙道:“是!小王我必不负神主重托!” 这命运神王受命之后,便往下界投注精力,观察起那混乱世界来了。一番观看之后,这命运神王就来拜访太皇天另一位神王,这位名叫车高轩,乃是炼制大师。 命运神王来到这车高轩神王府中,此时车高轩正在处罚一仙童。 这仙童偷偷炼制了仙鼎,不料识见不足,所炼制之鼎,不仅无足无耳,形如一钵,且品阶甚低,只是一件二阶道器罢了。 车高轩生气的是,这仙童所盗用的材料,足够炼制出上品神器的了!若是这仙童果然炼制出灵器品阶以上的法宝,车高轩或许还能宽贷这仙童几分,然而盗用了许多天材地宝,却只炼制出一件二阶道器,车高轩自然是吹胡子瞪眼睛,朝这仙童大发雷霆! 正当车高轩雷霆万钧之时,有人报称命运神王到访! 车高轩得了讯,就暂收雷霆之怒,出府迎接命运神王。二人见了面,命运神王道:“车神王面色似有不豫呀!” “咳!我府中一个小小仙童,修炼岁月不足,却竟是胆大包天,盗用我府库之天材地宝,偷偷炼制倒也罢了,偏偏炼制了一个没有品阶的破钵,所以老夫我一时发怒,训斥他一番。不料老兄你神目如炬啊,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命运神王听了,却是说道:“那破钵在哪里?我正好有用,拿了送人!” 轩高轩大感惊讶:“堂堂命运神王,要拿这破钵送人?你不嫌拿不出手?” “哪里,哪里!”命运神王说道:“我要拿它送人,只是所送那人现在也只是个凡夫俗子。臭猪头送给瞎鼻子土地公,不也是正合适嘛!” 车高轩笑道:“原来如此――只是能让老兄看中的凡夫俗子,想来也不简单,究竟他是什么人,能入得了老兄之法眼?” 命运神王道:“此事本是我们世界主太皇大圣元所钦定,由本王负责实施。这里边也有些许机密,老兄就不必多问了。” 车高轩听了,哈哈大笑:“老兄你也真是的,竟然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命运神王道:“老兄,此事说起来,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你既然嫌我不相信你,非要知道,也罢,就由本王推算推算,再看看该不该告诉你。” 车高轩道:“命运神王,你尽搞些神神秘秘地作什么?这点儿破事,还要推算吗?” “哪里的话?”命运神王道:“凡人重果,修仙之人重因,你既然一定要知道,说不定已种因于其中矣!” “得了,得了吧!你也不要推算了,权当我没问过此事。”车高轩听了,不满地说道。 然而命运神王却已经推算起来了。车高轩看着命运神王推算,无奈摇头说道: “命运神王,我虽然向来敬佩你的命运大神通修为,但若是像你这样,一点儿小事也要推算一番,你活得累不累啊?” “哈哈,不累,不累,累乎哉?不累也!车兄,依我推算,你还真与此人有缘呢。” 车高轩听了,奇道:“真的假的?这么一个下界凡人,居然与我有缘――能有什么缘分?” 命运神王却说道:“车兄,不管此人与你有多大的缘分,但在此人身上,我要通过他,实现我们太皇天夺占那下位混乱世界的目标,事情真相就是如此。” 车高轩听了,说道:“原来如此!”说到这里,车高轩向一个仙童道:“妙悟,你去把那妙参喊来!” 小仙童妙悟听了,就转身而去,叫来了仙童妙参――盗用天材地宝,炼制了一件二阶道器的,正是此人。 这小仙童妙参到了,那是全身哆嗦,不知要受到什么处罚。就听命运神王道:“小家伙,你炼制的道器呢?拿来给我瞅瞅。” 小仙童听了,当时就取出那破钵,颤抖着递给命运神王。命运神王接过来,略看了一眼,就说道:“这个破钵给我吧,我要拿它送人。” 说到这里,命运神王道:“车兄,我收了他的东西,说不得,要替他求求情喽。依我说,老兄还是看在本王面上,饶他一命吧。” 小仙童妙参不敢吱声。 车高轩道:“妙参,念在命运神王为你求情的份儿上,饶你死罪!只是活罪难饶!我这神王府你也不要再呆了,你转世下凡去,就去那九重天世界,辅助那下界人王去吧。” 小仙童妙参听了,不由得哭道:“师父,弟子再也不敢乱来了。只求师父开恩!” 命运神王道:“小家伙,你能逃过死罪神罚,已经是幸运得很了!做人要知足,懂不?” 小仙童妙参听了,就向命运神王叩头,谢他求情。然后又转过身来,向车高轩下跪道: “谢师父不杀之恩!只是,弟子转世为人,凡人之生,不过短短百年,百年之后,我当何去何从?还请师父明示!” 车高轩道:“百年之后,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只望你于百年之内,努力修为,或许就以凡人之身,再踏上修仙之路,你反而能得证大道呢!若是不能踏上仙路,百年后想重入我车某之神王府,那自然是不必了。” 车高轩这个意思,竟然是将这小仙童妙参逐出师门。 妙参听了,大哭不已。命运神王见了,心有不忍,就说道:“小家伙,你也别怕,本王我助你一灵不灭,早日踏上修仙之途,如何?” 小仙童妙参听了,又复向命运神王叩头道:“感谢大王恩典!不知小人转世,要辅助他下界哪一位人王?” 命运神王听了笑道:“你这小家伙好糊涂!这个,问你师父呀。” 小仙童妙参听了,就转过身来,跪拜车高轩,问道:“请师父明示。” 车高轩道:“你只管去辅助一人,这个人王,他姓李叫做李诗剑,助他成功之日,我便让你师兄妙悟接引你再次踏入修仙之路!” 小仙童妙参听了,谢过师父,又谢过命运神王,仍还是哭哭啼啼地。却自有他师兄妙悟领他出了神王府,前去投胎转世去了。 命运神王到了此时,自然与车高轩告别,回到自己的命运神王府中,高踞王座,往那九重天世界看了过来。 只见这九重天世界之最低世界,也即是其第一重天世界里,此时,在那平安州境内,正是大雪纷飞。 自己所选定的那二人之中的一个,正在大雪中半夜登山。此时这人,是人命危浅,奄奄待毙。 命运神王暗道:我既然选定了你,便不能让你轻易死去。于是抬手扔下那破钵来,就隐在那人面前数步之雪地里。 那人走过几步,一脚踩着了那破钵,身子一歪,就摔倒了。命运神王屈指一点,赐下保命神力,以保那人不死,这才转头看向另一处。 这一处,也是在这平安州内:那李家大山之下,有一户李姓人家,家主本名李运晚。 这李运晚果然是大运行来晚,晚到老年得子:此人已经五十岁了,却无子女。于七八年前是又纳一妾,却是也无所出。 李运晚不免哀叹。不料一年半之前,李运晚正妻有孕,于半年前生育一儿,取名就叫李诗剑。偏偏是正妻身孕刚刚过了半年,其妾也有了身孕,就在今晚将要临产了。 李运晚只道自己的小妾再生一个女儿的话,自己可就是一子一女,也算是全乎人了。不料今晚其妾临产,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李运晚就给次子取名曰李诗君。 命运神王看到这里,情知那李诗君,就是小仙童妙参转世而生,心中高兴,只道: “妙!妙哉!看来只须本王略略着手点拨,有他三个在,只须他三个成长起来的那一天,这九重天混乱世界,必将归我太皇天所有啊。” !! 第一章、刘玉米雪夜出家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恰似春风梨花舞,夜来山路难行。零点看书息吹寒雪泪朦胧:重观来时路,已做托钵僧。 自古沧桑是正道,悲欢演绎人生。禅林易入心难空!情怀依旧是,得志变鱼龙。 话说那混乱世界,共有九重天地,乃是一个名叫“九重天”的废弃空间法宝形成。 此时,这九重天之最低级世界里,也就是那第一重天世界里,那茫茫大地上,一二十年间,上位者君不为国,下位者人不修己,故而正酝酿着一场凡尘大战。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就由一人一地入手,迤逦说开去也。这人,名叫刘玉米,这地,名叫平安州。 平安州城外,离城三十里有座不大的山,名叫李家大山,山下一镇,名叫李家镇。李家镇上,有一处宾栈名叫“悦来”。刘玉米,此时正在悦来宾栈之内。 当日正是严冬天气,大雪纷飞之时。 认字师刘玉米作为编户人家出身,早年在军伍中,颇得上级赏识,只因为他还是一个认字师。(编户与认字师,在拙作《两世为仙》中已经有过介绍了。) 然而命运两个字,弄尽天下人,刘玉米自离开军伍,讨了个婆娘,生下了个娃儿之后,养家糊口反而更加艰难起来。 刘玉米与自己的婆娘一商量,留下妻子秀芸与儿子小棒儿在家,自己就往平安州城里来,想要找个东家,作个西席,毕竟他是认字师嘛。 不料没到平安州,才到这李家镇上,这刘玉米就病倒了。 于是刘玉米困居李家镇悦来宾栈之中,身上盘缠早已用尽,不觉已经在人家悦来宾栈之内,白吃白住了近一个月了。 那店主每使店小二来催促,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只是刘玉米躺在病床上,一时也无法硬赶他走人。 此日天降大雪,刘玉米却觉得病体稍稍痊愈,便努力起了床,对着窗户看这大雪,一时间心有所感,就欲酸文醋字地吟诗一首。 那时已近黄昏,远远地有钟声自李家大山上那老庙中传来。这钟声,正撞击着了刘玉米的心扉,于是就听他吟哦道: 若洪钟之音/雪花飞扬飘转/从此,世界向着圣洁/一朵一朵/白玉之蝴蝶/灵魂在舞蹈 高洁/不是一个虚幻的词/在天地的扉页间/雪花的文字/悠悠道出 最贫寒莫过于雪花/这大野中流浪的精灵/一生的命运交给了风/最丰富莫过于雪花/把精神昭示给岁月/不止把舞姿交付给眼睛 雪花在飞/灵魂的舞蹈谁来欣赏?/三十三年的冬天/有哪一场雪/不是今夜的歌吟? 在人生的低处/在梦想的山头/雪花的悲伤/只能是命运的悲伤/雪花的舞蹈/必然是灵魂之高蹈 来自天堂的钟声纷纷扬扬/白玉蝴蝶飞满天空/以高蹈的姿态/拒绝庸俗 一场大雪/表白了/我的一切 这刘玉米,正还想为自己这几句小诗润色润色,就听得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刘玉米转脸看时,却见店小二进来了。这小二手提一个气死风灯笼,向刘玉米道:“客官今天气色不错啊,都能起床下地站着了嘛。” 刘玉米听了,赶紧向店小二道:“是啊是啊,多谢小二哥关照!多承蒙老天保佑啊!” 店小二道:“客官,你这一住,就是白吃白喝地近一个月,我家主人说了,客官你既然能下床了,就赶紧走吧!我们店小,本小利薄的,养不起白吃闲饭的人!” 刘玉米听了,心中大惊,便哀求道:“我这病一好,就到平安州城里去找个东家,那时就有钱还上所欠贵店的账,还请小二哥高抬贵手,留条活路,宽容一二!” 店小二道:“客官,你要我高抬贵手宽容你一二,我可是个贱命,没长那一双贵手――我自己这碗饭,也是主人赏下的一口饭吃罢了。 今天你不走,明天主人就要赶我走!你要活路,难道小人我就不要活路了吗?我宽容你,谁又来宽容我?主人既然吩咐我来撵你,我不想来也得来啊! 客官,我讨碗饭吃也不容易,你就行行好,赶紧走吧!只要你出了本店,小人我就算完成主人交给的任务啦!” 刘玉米还要再作哀求,一看这店小二根本不理,上来就将自己的包袱拿了往外扔,刘玉米就上前要夺过自己的包袱。 可怜他刘玉米病体初才稍痊,哪有气力?那小二见他竟然敢上前来夺包袱,随手一推,这刘玉米就倒了! 刘玉米心头惭恨,挣扎着,半天才爬起身来,那小二只作嘿嘿冷笑。等到刘玉米爬起身来,店小二道:“我说客官,你走是不走?” 刘玉米此时人在矮檐下,如何能不低头? 刘玉米道:“小二哥,请你可怜可怜我吧,这大雪纷飞的天气,我能走到哪里?说不好,出了这宾栈,就要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我家中尚有妻儿,我若是死了,她们母子又怎么过活?小二哥,求求你了!小二哥,你是好人,你好人有好心,好心有好报啊!” 那小二却是铁了心要撵刘玉米走人,就听他说道: “客官,别扯那没用的话。我们店里白贴你二十多天食宿钱不要了,也算是对得起你了罢?你如今能下地了,就别赖着了,赶紧走吧! 什么好心有好报?我只见那杀人放火的兴旺发达,吃斋行善的却熬不到头的人,那也是多了去了! 前天有个老太太摔倒了,那扶她起来的人反被讹了二两银子――说不定,你要是死在我们店里,我们店里还得给你赔棺材钱呢! 我今天若是对你行这份好心留下你,明天我的‘好报’可就是被主人辞退了哟!对不起,客官,你再不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之际,小二只将包袱就往外扔!又转过来将刘玉米往外推。 可怜刘玉米此时哪里有反抗之力?被小二推着来到了宾栈的院子里。 早有住店的被惊动了,然而,世间虽有古道热肠之人,扶危救困之辈,偏是这里没有!其他房客也只是看着刘玉米被推出来,眼中或许流露出一丝同情而已。 刘玉米万般无奈,只好捡起了包袱,自己出了悦来宾栈。此时天已将近人定时分,街道上无有行人,偶尔有一两声犬吠传来。 出了宾栈,来到大街上,只觉得风更紧雪更大了!刘玉米哆哆嗦嗦地缩成一团,心中悲苦。 刘玉米不由得回想往事:小时候听阿娘说,当初自己来到世间时,阿爸就去讨吉,给自己取名字。恰恰来到村头,听得有人说道“我要吃玉米!”于是就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刘玉米。 阿娘还说过,那天阿爸讨吉回来,非常高兴,说是从此我们家的娃儿就叫刘玉米,他这辈子,想必不会没有玉米吃,这个名字好呀,将来不愁没得吃的呢。 可是如今呢?我刘玉米不但没得玉米吃,老婆孩子都跟着我挨饿!我这趟出门来城里讨点事做,不承想病倒在这李家镇!只怕今天这么大风雪,我刘玉米命都难以保住了!苍天啊苍天! 刘玉米眼泪汪汪地,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可是,往哪里走的路才是自己要去的前方? 风雪之中,突然又是一阵钟声,如穿透时空一般地传来。 刘玉米听着这钟声,早听人说过,这是那李家大山上老庙里的禅宗信徒在敲钟。 刘玉米想想自己终究不能死在这街道上,想想自己其实生不如死,生无益于老婆孩子,死,或许于自己也是解脱吧? 又想想老婆孩子倚门而望,只待自己挣钱归去,刘玉米无声而泣。耳边不由得响起了儿子的声音:“阿爸,我要吃肉,我要吃肉!阿爸,肉好吃吗?” 此时刘玉米已经来到街道尽头,再往前,就出了李家镇了。镇头无人,刘玉米大放悲声,呜呜咽咽:“小棒儿,我的儿啊!阿爸今生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你喽!” 刘玉米悲痛之中,那病本就没好透,兼被风雪一激,此时便觉得头脑昏沉,两腿发软,人就迷糊起来了。 迷迷糊糊之中,倒还听得那钟声传来,刘玉米就在风雪之中,高一脚低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不知不觉往李家大山半山坡上那老庙里走来了。 要么被这风雪冻毙街头,要么去那老庙里出家,或许,我刘玉米出家之后,还有机会能见到他母子两个,若是我冻毙街头,可就真的再也看不到我那小棒儿了! 刘玉米迷迷糊糊地走,迷迷糊糊地想。 说来也是奇怪,若是换一个人,这种情况下,早就倒在雪地里了,偏偏这刘玉米,人都迷糊了,却愣是没倒下,居然让他在这半夜三更天,大风雪里摸到老庙附近了。 此时山寺之中,还有些许灯火,这本是大雄宝殿上的长明烛,隐隐地透出光亮到外面。 刘玉米看着已近老庙,心中一热,就清醒了一分,添了一分力气走路。 不曾想,这人命贱时,恰恰是俗谚说的,“狗撒欢,没好天”,又道是“人不走时喝凉水也塞牙”。刘玉米刚刚略微高兴了这么一下子,就觉得脚下一滑,似乎脚底下踩着一块石头,这石头一动,刘玉米就摔了个仰面朝天! 刘玉米半天才爬得起身来,一时心头不忿,就在地上摸索,伸手从雪中摸出一个物事,抬手就扔,不想此时他没有气力,竟没扔出多远: 只听得“扑”地一声,那物事就掉在前面雪地之上,黑乎乎的,在雪地上映得分明,就是一个钵,不过离自己三四步远。 刘玉米心下黯然,瞧这物事,分明是个破钵,心中暗道:看来我刘玉米命中注定要出家呀,这不,分明是老天赐我一个讨饭的钵,也罢了,我就捡起来,留着用吧。 刘玉米上前捡起这钵一看,虽然黑不溜秋的,倒也显得结实,而且,这钵无有破损,上面还有个盖子,虽然自己把它扔在雪地上,盖子竟然没掉,还钉在钵上呢。 刘玉米心说,这个钵拿来讨百家饭时,有个盖子也好,里面的东西能凉得慢些呢。 这样想时,果然就觉得手中托了这钵时,便觉得身子好受些。刘玉米一时想不到其他,不觉得这钵有何别样不同。 于是刘玉米就将黑钵装进包袱中,依旧背了包袱,一步三挪地来到了老庙门口。 此时风雪正急,庙中诸僧们都已经歇息了,哪里有人知道此时山门外来了个刘玉米? 刘玉米哆嗦着捶打山门,奈何风雪既大,自己又没了力气,弄不出多大声音,自然不能惊动老庙里人。 刘玉米无奈,只将身子凑近庙门,就那门与墙壁交界处挤着,蹲下身子,把包袱搂在怀里,以求避些儿风雪。 后半夜,风雪更急,天也是更冷了。 在这李家大山半山老庙门旁,刘玉米渐渐地迷糊――在他的神识之中,已经出现了幻觉: 刘玉米似乎看到自己挣了钱,买了肉,回到家中,小棒儿如一只小狗撒欢儿也似地又蹦又跳;自己与婆娘下了厨房,炉火正旺里,热气升腾,空气里似乎飘满了肉香…… !! 第二章、李诗剑吉兆抓周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唯有大运行来晚,此中循环不可求。 芝兰玉树生庭户,兼修文武兆抓周。 亲友此日夸奇儿,英雄他年胜封侯。 天生李氏麒麟子,明日豪杰数风流。 且说昨夜一场大雪,到了风止雪停时,天色放亮。有钱有闲的人儿们正是雪满天地贪高眠,挣钱挣命的人儿却是早早起身,满世界忙钱去也。 这李家大山半山上老庙之中,方丈老僧倒也起得很早,叫起几个小和尚吩咐道:“都给老衲我早早打开山门,扫清积雪,迎接香客!” 小和尚们不免叫苦道:“师父,这么大雪天,哪里会有香客上山?” “胡说!明明是你们想偷懒!今天帝元元日,传说今天乃是上界神主的生日,大好日子里,岂能没有香客上山?” 小和尚们也只好拿了扫帚铲刀来打扫积雪。其中一个叫做**的,打开山门,不由得惊呼:“师父,有人冻死在山门外啦!” 当时小和尚**这一噪子喊过,就惊动了众僧。老方丈赶到时,只见**已经将那冻死之人身上的雪给拂掉了。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到四十岁之间的人,身穿破旧长衫,头戴破帽,肩上背着个破包袱,包袱还搂在怀里,踡缩成一团,就窝在山门旁边。 众僧齐齐合掌,都念道:“阿弥陀佛!” 老方丈念过一声佛,就上前来,伸手一试,此人已无鼻息,又伸手向这人胸口一探,就向小和尚们道:“快,此人胸口尚有余温,赶紧抬到暖室,或许也还有救!” 众小和尚听了,都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于是七手八脚地抬了这踡缩成一团的人,往暖房里来。 一众小和尚都贪图暖房里暖和,不想去扫雪,就都呆在房间里,看师父救人。 老和尚也知一众小和尚心思,并不说破,只道:“给炭盆里加足木炭!” 一时间,暖房里温度更高些了。就见那踡缩成团的人,在禅床上渐渐地舒开了身子。 老方丈道:“这人已有反应了,应该能救得活!**,你发现了此人,就由你将他救彻,你给他胸口好好按摩一番!明远,你去倒杯热水来。” 于是小和尚**就上前来,按师父所说的,按摩起那人的胸口来了,又有明远将一杯热水给这人喂下去,不多时,这人吐出一口浊气,活过来了。 这人一活过来,转头看身边围着一群和尚,也是料到自己得了众僧之救,就欲起身给众僧叩头。 方丈道:“你此时不宜动,还是躺下吧。” 这人道:“求师父赏赐一碗饭吃!” 方丈听了,就向**说道:“明远,你去给他弄点粥来。**,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 说过这番话后,老方丈转身带了众人出了暖房,又去打扫积雪。 不多时,明远端了一碗粥过来,这人吃过后,看情形就明显是好多了。 此时**与明远两个小和尚就与此人攀谈起来,才知道此人名叫刘玉米,乃是平安州西面与那大湖州交界处三花镇大兴村人氏,此番前来平安州谋个职事,不料病倒在李家镇悦来宾栈,昨晚于大雪中被店中撵了出来。 刘玉米向**与明远说道:“两位小师父,我刘玉米想要出家。还请两位师父跟方丈师父说一下。” 于是**留下,明远出了暖房去向方丈报告,称所救之刘玉米,愿意在我们大李寺出家。 方丈听了,就对明远说道:“好了,此事老衲已经知道了。明远,你也来干活儿吧。” 众僧扫完积雪,就开始做早课。暖房之内,**道:“施主,小僧我也得去做早课了,你先在这边躺着,待会儿做完早课再来看你哈!” 刘玉米听了,点点头。**自行离开,去大殿中做早课去了。 刘玉米于**去后暗思:我能在昨夜大雪中不被冻死,想来也是老天看顾,但若非是在这佛门善地,我岂能有命在?罢了,我今生终究是难能养家糊口,就在这边出家也罢! 想到这里,刘玉米就想到刚刚自己请托明远小师父去向方丈说自己愿在此出家之意,然而却未见方丈给个话。是了,我现在还能下得了床,不如就趁他们做早课之机,我自己去求那方丈吧! 刘玉米挣扎着下得地来,来到大雄宝殿,就见众僧都是盘坐诵经,齐齐唱诵之际,倒也抑扬顿挫。 刘玉米入得殿来,就到方丈面前,下跪叩首。方丈道:“施主不必多礼!” 刘玉米道:“肯请师父收留!” “施主不过是困顿于一时,哪能就此遁入空门?” “师父,弟子能侥幸保住这条性命,实是诸佛慈悲!昨夜风雪之大,天气之寒冷,师父,弟子能死里逃生,早已明悟,愿意皈依我佛!” 那方丈见刘玉米之意甚坚,于是说道:“这样吧,待老衲这为施主推算一卦,若是合得,便允准施主所请,如何?” 刘玉米见方丈如此说,便双手合什,学着禅宗模样,道一声阿弥陀佛! 方丈道:“施主你随我来!” 刘玉米就跟随方丈来到一间禅房之内,只见方丈取过一束蓍草,用蓍占法为这刘玉米推算。半天推算后,方丈道: “看来你与佛门果是有缘,只是你终究不能坐守此山,倒是个游走四方的命!只是一二十年之间,你还有一场富贵呢,你意若何?” 刘玉米道:“师父,不管怎么说,弟子皈依之心已定,只求师父成全!” 那老方丈听了,放下手中的蓍草,说道:“你呀,既然是个半路出家,沿门托钵的命;又执意入我寺中,也罢,我就给你剃度罢。” 刘玉米听了,恭恭敬敬地跪下叩头,口中道:“谢师父慈悲,剃度弟子于莲台之下!” 老方丈道:“嗯,是了。我给你取个法号,若是依你半路出家沿门托钵的命来看,叫做“半路托钵”倒也不错,只可惜这四个字,不能用作法号。 也罢了,你自今以后,身在禅林,却又不离红尘,你终究要明白,红尘虽好,不是你久恋之乡。在本寺之中,你呢又恰恰与**他们同辈,为师就给你取个法号,就叫‘明尘’吧。” 于是明尘叩谢师父。从此明尘法师开始了在李家大山老庙中的修行生活。 这明尘法师不久就发现了,自己所得之钵,托在手中时,便令自己心舒体泰,时间久了,不将这钵托在手中,反而感觉不舒服。于是,这明尘所到之处,常托一钵;于是人们便将他称作托钵僧。 一日,老方丈向托钵僧道:“明尘,你如今在本寺中也有三个月了。寺中香火不足,为师早已算定你当托钵行于天下,不如,你这就下山去罢。” 明尘道:“师父,感谢您慈悲,救了弟子性命。既然现在寺中香火不足,弟子自当下山化缘,解我寺中困境。” 于是师徒相别,托钵僧就托了那钵,往山下李家镇行来。 这托钵僧衣穿百纳,缘化千家,下得山来,并不是直入李家镇,而是来到李家镇镇外一处村庄,这村庄,叫做南小李村。托钵僧进了小李村,沿门托钵,到了一家,这家人在村内还算富裕,户主姓李,名叫李运晚。 李运晚家,正在做一场庆贺,庆贺长子李诗剑周岁生日,正在为之进行抓周。 李运晚老来得子,且是前后半年里连得二子,自然是十分高兴。长子抓周这一天,自然是大宴亲朋。 此时李家亲朋好友,聚了一屋,都看这小人儿抓周。 众亲友投下许多物事放在一个笸箩中,虽不能说是要啥有啥,但凡常见之物,自然是少不了样样都有的。只是那小小人儿却是无动于衷。 众亲友都哄道:“抓呀,抓呀……” 然而小小人儿依然是无动于衷。 直等到其中一位亲友,投下了一柄桃木小剑玩具时,这小小人儿就动了,将小剑一把抓了过来。 众亲友都道:“哎哟,这孩子将来是要走习武之道呀!” 李运晚也挺高兴,俗话说,穷文富武嘛。 众亲友之中,就有一个似乎颇有见识的,此人乃是小人儿李诗剑的外公。就听这位外公说道: “一个人习武,若要真有所成,还得辅以文事,不知我这外孙子对于文事之道有没有兴趣呢。” 这外公刚刚说过了这个话,就有那外婆道:“老头子,瞎说什么呢?你做了一辈子的认字师,又成过了什么?外孙子才周岁,你就什么文事武事的一大篇,算什么呢? 我们向来都说孩子名字取得贱,好养大,你听他爸给他取的名字,屎贱,多好,名字贱,这才容易养大嘛!” 那位外公听了,就嘲他自家婆娘:“我说你吧,一辈子不识字,尽弄笑话,咱们的外孙子叫李诗剑,诗歌的诗,宝剑的剑!你就别瞎搅和了。” 那外婆听了,强辩道:“别管是什么贱,只要名字起得贱,就容易养大!” 那外婆说到这里时,这位外公早已就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也扔在笸箩中。 原来这位外公作为一个认字师,颇爱看些今古传奇荒诞怪异之书,此时扔在那笸箩中的,竟是一本玄幻小说,名字叫做《两世修仙》。 这外公将此书扔在笸箩中,也就是以之代表“文”之道罢了。在他看来,自己的外孙子,既已抓了小剑在手,未必还会来抓这本书。 不料,这本书才刚扔下,就被小小人儿给抓在手中了。 这外公见了,大笑道:“好!将来我这外孙子必是文武兼备呀!” 说起来,因为李运晚有一妻一妾,所以这李诗剑就有两个外公。刚刚这位,乃是其生母之父,姑且称之为李诗剑的亲外公吧。这位亲外公,今年已经七十三岁高寿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呀,此人如此高寿,且又如此精神,只为他本是儒宗出身,是本国儒宗门下弟子。 李诗剑这亲外公今天看了外孙子抓周,于是动起了心思,看抓周情形,自己这外孙子,将来可得好好培养呢。于是他就待此事之后,要请托旧友,让自己这外孙子李诗剑,拜到儒宗门下。 不承想,半年后,李家次子抓周,竟也如他长兄一般。这一回,另一位个公高兴,就情商着,请李诗剑的那位亲外公,让他兄弟两个都拜入儒宗门下了。 于是,在李诗剑兄弟两个八岁之时,李家将他送入本国儒宗修行。前后八年时间,直到李运晚去世,李诗剑兄弟两个这才离开宗门,回家奔丧。 此是后话,只说当日,李家正在办喜庆之事,有主家办事之支客者道:“李翁,有僧人来化缘。” 主人听了,正当心情高兴,见托钵僧来到自家化缘,就说道:“附近只有我们李家大山上南面有个大李庙,后山有个小李庵,这僧人,必是大李庙里的,就多施给他一点吧。” 于是主人也不小气,不唯舍了一饭,更是施了他一大锭银子。 托钵僧见此是富裕人家给儿子抓周,心中不免生出感慨,触景生情啊,想到自家的小棒儿,当下就托了钵,往本乡平安州西面与那大湖州交界处三花镇大兴村,一路化缘行来了。 肯请好友以及读者朋友们多收藏多推荐,谢谢! !! 第三章、史翠姑兄妹逃难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东八州动刀兵起,兄妹逃难躲祸殃。 才离险境又遇险,乍出狼窝还见狼。 这边山河战乱起,那里汗宫歌舞狂。 谁人巨手安天下,管教离散复安康? 且说托钵僧托着那钵,一路化缘,回到本乡,自然认得自家的门,当然,本村人等,见了他也都大吃一惊,就有刘玉米的二叔上前向他说道:“玉米,你怎么出家了呢?” 刘玉米见了自己的亲叔,心头自然生悲,就向他二叔道:“二叔,我这也是无奈呀。” 他二叔作为一个上了年纪之人,自然晓得人世之艰难,命运之无常,当时就叹了一口气,对刘玉米说道: “玉米啊,半个月前,有人从平安州李家镇来,说起有个人在大雪之夜被赶出宾栈,我和你媳妇儿一打听,都觉得那人像你―― 你这么长时间没个信儿来,你媳妇带上小棒儿前去平安州寻访你去了!还有我家你弟二发,他也一同去了――谁能想到你却是出家了呢?” 刘玉米听了,垂泪道:“二叔,我能死里逃生,保住性命,全赖诸佛保佑!” 他二叔听了这个话,也是眼中含泪,说道:“玉米,你出家了,你媳妇与小棒儿娘儿俩怎么办哪?你呀你!” 刘玉米含泪道:“二叔,我这里有十两银子,”说话之间,刘玉米掏出化缘化得来的银子,其中一个整块的银锭子,有六两,另有一块,有二两,还有二两是散碎银子――此时刘玉米是一股脑儿地掏了出来,都交给他二叔,这才说道: “二叔,这十两银子,八两给秀芸,让她带着小棒儿过日子,我们小户人家,一年有四五两银子也够用度的了;那二两银子,就当侄儿孝敬您和二婶了――以后秀芸她娘儿两个还得靠二叔多帮衬呢!” 说到这里,刘玉米下跪,给他二叔叩头。 他二叔赶紧拉起刘玉米,说道:“玉米呀,这银子我不能要,都留着给她娘儿俩罢。看来你出家化缘,也还能弄到点儿银子哎,依我说啊,你化个几年缘,多攒点银子,就回家来,不要做和尚了―― 平时呢,把点银子回来给你媳妇儿和小棒儿,她娘儿俩能过得下去,不也挺好吗?玉米啊,咱们小户人家,吃苦受罪是常事,你可千万不能再像出家这样想不开啊!” 刘玉米道:“二叔,既然二弟和小棒儿娘儿俩都往平安州去寻找我,我就再去平安州,找他们三个去。” 他二叔听了,就说道:“玉米,你要去,也等吃了饭再走。你等等,我去地里喊你二婶来家给你做点儿吃的。” 刘玉米道:“二叔,算了吧,喊二婶回家来,看了我这个样子,二婶她也会心里难受,我走了哈!” 刘玉米说到这里,眼中含泪,转身就走。他二叔也是眼泪丝丝地,看着自己的亲侄子托钵而去。 托钵僧这一番来平安州,竟是没有遇到自己的二叔家的小弟二发以及妻子秀芸和儿子小棒儿。 回头再说平安州这边,秀芸母子两个,在刘玉米亲二叔家那二发弟的帮衬下,三人一路寻到李家镇悦来宾栈,询问之下,确知年前那被悦来宾栈在大雪里撵走的人,果然是刘玉米! 众人都道是:那样的天气,早就冻死啦! 秀芸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当时就瘫倒了,小棒儿声声哭喊叫“阿妈”;那二叔家的二弟,没奈何,只好觅取一辆车儿,带着嫂子与侄子往回走。恰恰因为坐了车子,就与托钵僧路上错过,没能相见。 等到三天后,那秀芸总算好了些,又顾念着家中贫穷,没有钱来浪费给车夫,于是,叔嫂侄儿三个就辞掉了车,徒步往回走。 ――此时托钵僧刘玉米一路再返平安州,也是没寻见自家妻子儿子和二叔家的弟弟,不免心又灰了几分,托着破钵,早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所谓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不停留,一转眼,十六年过去了。一日,在这李家大山之下,李家镇外之南小李村外,有两骑快马奔来。马上二少年,长相相仿,年岁相差无几。 二少年,正是李诗剑与其弟弟李诗君。 二人都在本国大都之内儒宗修习,师从京都大儒厉文山。一日家信到,说是老父李运晚奄奄一息,要二位公子尽早赶回,若是迟了,只怕难见最后一面! 于是兄弟二人,报告师父,厉文山自然不阻拦,只是告诫他兄弟两个道: “你二人今番回家,不免要路过东八州,那东八州之倒马州、大名州等地大灾,颇有流民造反,很不安全,你兄弟二人在路上要小心了!” 兄弟二人当即向师父道了谢,感谢师父提醒,又叩头告别,这才骑上银角马,火速赶回来了。 路过东八州之倒马州、大名州时,果是大有流民造反,只是他兄弟二人马既快,骑术又精,更不惧有人拦路打劫,一路上倒也没什么险阻,平安归来了。 进入家门之后,这兄弟俩还不曾来到床前,那李运晚就已经停了呼吸。 于是李家举哀发丧。 丧事完毕后,兄弟二人还想再去北海大都,但有不少消息传来,说道是那东八州流民,有几大股颇为横行,只怕前去上京,道路不通呢。 于是两位妈妈苦劝二子,于是这兄弟二人就在家中呆下来了。 这兄弟二人虽然呆在家中,却每天都习文弄武,读书完毕,就驰马射箭,舞刀弄枪。说起来他兄弟两个,都是非凡,论武功是力能扛鼎,论文采是才气过人――文武双修。 却说有这么一天,李家大山之李家族长,召集李家镇大小各李家村的头头脑脑,村中长老们商量道: “诸位,听说东八州,特别是我们平安州东面的安顺州,已经被贼人占了,贼兵随时可能打到我们平安州来啊!我们李家人在这李家大山,也是大族,我想,集合众人之力,我们李家编练私兵,保护我们李家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有一人道:“老族长,我们编练私兵,这事情被官府知道了的话,可是死罪啊!” 又有一人道:“当今我们大同汗国,汗皇昏庸是出了名的,朝堂上尽是朽木为官,禽兽食禄! 东八州出现灾荒,官府不赈灾民,逼得灾民造反,东八州才刚刚一乱,这天下就乱象迭出,渐行渐衰,只怕要改朝换代喽!” 李族长看时,只见说话之人,名叫李运航,乃是北大李村的小族族长,只是此人比起其他人颇有些学问见识。 李族长正要跟李运航这种有见识的人说话,就见又有一人站起身来说道: “这种世道,我赞同老族长的看法,我们编练私兵,官府又岂奈我何?何况我们这是自保,不同于那些流民盗贼要造反哪!” 此时李运航又说道:“老族长,我们李家子弟,足可以招募到三五千人,兵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将材难得,哪里找会领兵的人呀!没有能人领兵,我们等于是一块肥肉,反而容易招灾致祸哟!”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李族长发现,同意编练李家私兵的人居多数,但大家都存在一个疑问,那就是没有合适的将领人选。 于是李族长道:“自古改朝换代之际,大族大姓人家,编练私兵自保,都是官家认可的。我们可以上报州府衙门备案,就请州府给我们派几个能带兵练兵的将领来嘛。” 李运航说道:“老族长,我认为,上报州府衙门备案是当然的事情,但是请州府衙门派人来帮助我们带兵练兵却不好,那样的话,我们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反为不美!到那时,官府说要调我们的兵就调走了,反而保不了我们家族呢。” 老族长道:“家族不能不保,但是要说领兵,我们自己家族没有能人呀!运航,依我看,你见事明理,颇有主张,你能为我们李家领兵不?” 突然有个坐在角落里的人站了起来说道:“回老族长,我们南小李村就有两个合适人选。” 李家族长一看这人,原来就是叫做李运胜的,这人是南小李村小族族长。 ――说起来,李家大山这一带几乎全是李姓,光李家镇就有好几个,怎么区分? 那就是南北东西地区别着叫。那大李村小李村也是重名的多,也同样以南北东西来区别。这南小李村,不过是百十户人家而已,所以这小族族长在座位安排上都常在角落里。 李家族长听了下面小族族长说他们南小李村有合适人选,就问道:“运胜,你们村上谁可以啊?” 李运胜道:“回老族长,本村李运晚死后,他两个儿子都赶回来奔丧,我看他那两个儿子,都是文武全材。” “李运晚的两个儿子?他们好像年纪都还小吧?”老族长听了,有些疑惑地说道。 李运胜道;“他兄弟两个今年都十六岁了,按咱们编户人家的规矩,都算是成丁了。” “他们兄弟俩怎么没按编户规矩去做营兵呢?”不知一个什么人,提出质疑道。 李运胜道:“他兄弟俩,据说是京都大儒厉文山的弟子,有身份,是可以免做营兵的。更何况,那李运晚一辈子没少挣大钱,他家有银子花,哪里用得着送儿子去做营兵呢!” 李族长本也没有重视李运胜所推荐的人选,但听说这兄弟两个乃是京都大儒厉文山的弟子,就转变了态度,说道: “好吧,既然他兄弟俩是名人弟子,明天我就去你们村,见见这兄弟俩。” 到了第二天,这李族长将本族之内挑选丁壮的事情交给族中其他村人长老,自己却是骑了蹇驴,往南小李村来。 翻过李家大山时,这李族长驻驴山顶,远远就望见东方一道烟尘,有数人骤马奔驰,追赶着前面一位年轻女子。 那年轻女子却是骑着一匹毛驴,跑得倒也不慢,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那骑马的比速度。不多时,看看那年轻女子将要被赶上了, 突然,又有一骑自西往东驰来。 这一骑马上,骑手身穿白衣,腰悬长剑,背负弓箭,手执长枪。 李族长不由得感叹道:“世道大变,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居然人到晚年,还要经历战乱呀!那数人看他的装打扮,就是传说中的流民盗贼了!哎哟,看来流民盗乱已经到了我们平安州了啦!办正事要紧,我还是抓紧去那南小李村吧。” 不说这李族长匆匆驱驰蹇驴,翻过李家大山,往南小李村赶来,且说那数骑强徒,正是流窜盗贼――此时平安州大半已经属于流民中的一支队伍了。这支队伍,名叫顺义军,其首领名叫陈志元。 这数骑强徒,正是陈志元手下兵丁。 ――有兄妹二人路过,见了顺义军人马攻城,当时就赶紧逃离。这兄妹二人,哥哥史强生,会使几路拳脚,妹妹史翠翠,小名翠姑。 说起来,这兄妹二人本是东八州之倒马州人氏。只是此州流民造反,推一个名叫陆九公的人做首领,扯起大旗,杀官夺府,就地称王起来了。 史家本是当地富户,自然成为陆九公部下吃大户的目标,史老翁与夫人商量,家产性命,只怕都将难保。于是史老翁将一双儿女叫道面前,说道: “强生,早年为父我结交一位朋友,此人姓李,名叫李运晚,他家大儿子,本是我给你妹妹订的娃娃亲,你收拾收拾,带上你妹妹,投亲去吧,那边现在没有盗乱呢。” 不料,这史老翁还没来得及跟一双儿女交待清楚,家门早被陆九公人马打破! 于是史强生赶紧带着妹妹从后门溜走,仓促之间,只带了有限的行李银子,骑了一头毛驴。 这兄妹二人紧赶慢赶,这一日,来到平安州城,正要进城,就听喊杀声大起:原来是陈志元的人马,从平安州城南门攻打进来了。 这兄妹两个,赶紧再往西跑路,不料,有一支人马,转过平安州城东门,往北门杀过来了。 也是他史家兄妹两个该着遭难,当时,那一支人马,其头目远远地望见一对年轻男女在逃跑。 偏偏是那头目眼力好,一眼就看出那逃亡的女子是个绝色,于是命令手下数个亲卫道: “你们几个,不用参加攻城了,你们看到没有?那远处逃跑的一男一女,估计他们是夫妻,你们去把那男的杀了,把那女的给老子抓了来!” 众兵丁一看,果然远处有一男一女二人在往西逃,女的骑在毛驴上,男的在地下跟着跑,竟然不比毛驴慢! **个亲卫兵当时嗷嗷叫着,就追赶过来了! 其实史强生与史翠翠兄妹两个,前文说过,那史强生也是有些拳脚的,只是,眼见着数骑兵丁追赶自己兄妹,史强生料想兄妹二人一起逃脱是不可能的了。 史强生只怕妹妹落入群盗之手,就说道:“妹妹,你骑驴快跑,往西去那个李家大山的地方,有个李家村吧,找那个叫李晚运的,他是你的公公。他儿子叫李诗剑,就是阿爸给你订的娃娃亲的那一位。” 史翠翠道:“哥,你呢?” “我?”史强生道:“妹妹,你只管跑你的,不必管我,我挡住他们几个!” 史翠翠听了,含泪策驴而走,史强生则是停下来,要挡住那数骑。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史强生一个,自然不是那数骑对手,打了半天,终究是被这数骑强徒抓住了。 其中一个道:“抓他有甚用?头领说过,叫我等一刀杀了这小子呢。” 另有一个,大约比较善良些,说道:“我看这人武艺不差,不如留着他,若是头领看他顺眼,那就是他命大;若是头领看他不顺眼,那是这小子该死。” 众强人都道:“既是这样,张大有,你押送他去见头领吧。我们去抓那个小娘们儿!”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章、可怜相逢不相识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缘起缘灭数有奇,花谢花飞人蹉跎。 情窦初开心意乱,英雄始遇冒失多。 可怜相逢不相识,莫怪少年少沉着。 纵有世间反常事,总凭常理能开说。 话说当时,这几个强徒,赶过来要捉史翠翠,而翠姑先行骑驴跑开了一段路了,这几个强徒,自然不能一下子追赶得上。 虽然如此,却也早已吓得翠姑大呼救命不已。也是这翠姑命里有救吧,当日当时,李诗剑正在骤马舞枪,远远地,偏偏就听到了翠姑呼救之声! 李诗剑听得有人呼救,骤马上高处一看,就见东方一道烟尘,数骑追赶前面一骑,后面追赶的人都骑马,前面呼救的人却是骑驴。看看将要赶上了。 李诗剑是少年豪迈呀,心说此事虽然叫做英雄救美,说出去似乎不太雅致,太也落了俗套了,但救人毕竟是大事,我瞅那后面骑马追赶的几个,不像好人哪。 看到这里,李诗剑一纵银角马,冲了出去。 李诗剑赶来得倒也及时,正当几个强徒要包围住骑驴女子之时,李诗剑赶到了,当时李诗剑大喝一声:“呔!你等都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 李诗剑赶到面前,一声喝斥。此时那几个强徒,早已有人抓住了毛驴缰绳,只作一带,毛驴一挣一跳,就将翠姑从驴背上给颠了下来。这几个强徒小兵是哈哈大笑。 等到听得李诗剑喝问时,几个人都没将李诗剑这个年轻后生放在眼里:这是谁家的小娃儿,细皮嫩脸的奶油小生一个,还想咋唬你老子们啊!? 其中一个强徒,应该就是数人之中的头目了,这人一扬手中大刀,狂笑道: “小娃儿,瞧你拿着那长枪,就跟拿个烧火棍似的,我劝你啊,识时务者是俊杰,赶紧滚蛋吧!这不是你逞能充人物来英雄救美的地方!” 李诗剑听了,哈哈大笑:“喂,你说什么呢?” 那头目道:“小子,我说你找死!” 这时,那七八个强徒兵,有一人押着史翠姑退后,另几个都向李诗剑围了上来。 那头目却是早已纵马舞刀,往李诗剑当头劈来! 李诗剑双足一磕胯下马,那银角马得了信儿,就往前冲。李诗剑左手持枪,隔过对手大刀,右手顺手抽出腰间宝剑,顺着那大刀杆儿往下一掠,就将对手废了! 一个交锋,斩掉了那头目的左臂! 那头目当时疼得浑身冒冷汗,哇哇号叫,大刀也扔掉地上了;好在他没疼晕过去,还知道招呼手下一起逃跑! 一行七八个家伙是一起掉转马头,往回狂逃。 说起来这几个家伙也是执迷不悟:猪八戒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偏偏他几个不知道,那自然是笨死了的: ――你几个要逃命,放了那美女不就得了吗?偏偏他几个舍不得放! 而李诗剑本就是志在救人,见这数骑带着自己要救的那女子跑了,当即驻马收枪,取下弓箭,先瞄准那个押着史翠姑的家伙,“嗖”地一箭! 只听得一声惨号,那人倒撞下马来,被战马拖着往前跑,不用说是活不成了! 那女子本是被此人横抱放在马上的,自然也就不免要跌下马来了。 其余几个,顾不得再来抢美女,只管逃命吧! 李诗剑心说:这几个虽是流民,但观其所为,实同禽兽呀!我杀不杀他们呢?哎,算了吧,饶过他们性命,略示惩戒吧! 想到这里,李诗剑张弓搭箭,连珠箭发,只听得“嗖嗖”数声,几声战马惨嘶,那是一一中箭倒地,将马上人摔落尘埃! 这数人虽是摔倒尘埃,但哪里敢回头?反而更加惊慌,爬起身来,往回跑得极快。 此时李诗剑早已收了兵器,跳下马来,来到美女面前。 那美女虽是受了惊吓,此时却也早已爬起站住。不待李诗剑开口,翠姑道:“感谢英雄相救!小女子万分感谢!” 李诗剑此时方才正眼细看眼前美女,只见她身材苗条,气韵动人,面如暖玉,唇红齿白,目似秋水泛波,眉若远山含黛,胜过九天仙女,赛过古今美人。 李诗剑一见之下,不由得觉得心跳加速。 翠姑展眼看时,只见对面这人,分明是个玉面小书生,然而就是刚才,此人大展身手,救了自己,却又分明是个少年英雄!也是不由得心有所动。 心中既有所动,脸上不免有所表现。李诗剑少年聪颖,当时就有所觉察,心跳自也是又加速一分。 然而再看对面美女时,却见她脸色一霎变过,又复原来神态。 原来,这翠姑虽是心有所动,却也当时就自警自思: 此人少年英雄,虽是个难得的小帅哥,然而我哥哥却说得清楚,我今天是来投亲的,既然有了阿爸给我订的娃娃亲,我岂能放纵自己?须知心似平原跑马,易放难收! 是了,听哥哥说,我那夫家在此地也是个很富裕人家,待我找到他家时,说明情况,好好报答这少年英雄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翠姑不由得红了脸。 其实她不自知,自己心中也是从此有了一个少年英雄的身影。然而心头意乱之时,却连这少年英雄姓什么叫什么都没想得起来问问。 李诗剑看她羞涩之意,更觉得此女是美艳动人。 然而李诗剑暗想,我本意只为救人,没想到却是救下了这么一位大美女―― 人常说,英雄救美之后,往往能赢得佳人芳心,不知我李诗剑有没有这个缘分!若是我今生能娶上这么一位妻子,那也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想到这里,李诗剑不由得冒失开口喊“妹妹”,就说道:“这位妹妹从哪里来?怎么会被那几个贼人追赶?” 史翠姑听了,就不免说起家乡遭难,自己与哥哥来这边投亲之事来: “小女子家乡遭灾遇难,与哥哥一路逃难,前来平安州投亲。不料想,在平安州城北门外,被那贼兵追赶,如今哥哥已经是身陷贼手,尚不知生死呢!” 说到这里,史翠姑自然流下泪来。 前人说到美女的杀伤力,都道是“回首一笑百媚生”,又道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其实前人忽视了一点,美女的杀伤力,更在于哭!此时美女一流泪,不知怎么地,竟然让李诗剑慌了手脚!何况美目含泪之际,又偏偏看过来一眼! 对面的美女看过来,李诗剑当时就是心头一热,小脸儿也热了,脑袋也不灵光了。 俗话说,神仙一天也有三迷。这迷,就是人犯糊涂的意思。 李诗剑此时心里眼中,只有这个美女,然而他长这么大所受到的教育,又让他不好造次唐突佳人,当时听了,就冒冒失失地说道: “妹妹莫怕,你家大哥叫史强生是吧?不管他是生是死,小可我都要去那平安州府城里寻找一番,回来告知妹妹。” 史翠姑听他一口一声叫“妹妹”,早已明白了他的心思,但是面对救命恩人,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提醒道: “大哥,那边早已被他们的兵占领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哪知她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么一说,反而将眼前这位少年英雄那种在美人面前的显摆争胜之心激发起来了―― 就听李诗剑哈哈狂笑道:“不过是小小平安州罢了!纵然是千军万马,我何惧哉?你且在这里略等一等,我去去就来!” 说过这话,李诗剑是纵马而去!――这等行为,其实反常,反常之中,恰恰是常情常理,恰恰是少年英雄对美女动了心! 托钵村夫记到这里,不由得感叹:这李诗剑,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做事未免太冒失太丢三落四了,你也把人家美女安顿好再走呀。其实这正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李诗剑此时,不唯关心,亦且动情矣! 当时李诗剑纵马而去,史翠姑眼瞅着这少年英雄走了,自己是既不好留下也不好走开。 半天,史翠姑也如梦初醒一般,这才感觉到身上疼痛。 原来,先前被那兵拦住毛驴时,翠姑已经跌下来一次,李诗剑箭射贼徒时又跌下来一次,先前是半天紧张,忘记了疼痛,此时反应过来了,才发觉自己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地了。 史翠姑转眼四下看时,所好自己的毛驴并未跑远,于是史翠姑忍痛上前,拢住了毛驴,好不容易爬上驴背,就眼睁睁地向东望,只盼那少年英雄早点回来。 然而李诗剑这么冒失一去,哪里那么容易就回来?说起来,这也是定数使然,教他二人好事多磨。 史翠姑苦等了半天,不见那少年英雄回来,心中慌了,就想:这儿四下无人,他又是一去不回,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若是我再碰到先前那样的坏人,那可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史翠姑转头四下看去,就见正西几里路外有个村庄,心说我且到那村庄上去打听打听吧。于是就骑了驴,往那村庄去了。 史翠姑到了村头不远,恰恰有一位老丈,手拄拐杖,缓缓行来。于是就迎上前去,喊道:“这位老爹,请问您老人家,这边可是李家村么?” 不料对面这人,上了年纪,耳聋眼花,瞧这人家是跟自己说话,就说道:“小姑娘你说什么?” 史翠姑道:“老人家,您可知道李家村是什么地方?” 老丈道:“什么?大李娃家地方?我们村里没有叫大李娃的。” 瞎子会编,聋子会扯。 翠姑听了,见这老丈答得不对路,一时没想到这老丈耳朵不好使,就大声说道;“老人家,我不找什么大李娃,请问您可知道一个叫李晚运的人?” 原来,翠姑并不知道她那娃娃亲的那一位叫做李诗剑,先前兄妹分手之时,他哥哥说得急促,做妹妹的听得着急,竟然把“李运晚”记成了“李晚运”,更是把“李诗剑”这个名字给岔过去了。 老丈见对方神色焦急,就道:“姑娘,你大声点说话,我耳朵有点儿不好使呢。”说着,老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史翠姑这才明白过来,当时就大声说道:“老人家,我要去李家村,找个叫李晚运的人!” 老丈似乎听明白了,就说道:“这里就是李家村啊!” 其实这一带就是李家大山,前后左右,山南山北,四下里叫李家村的何止一处?前文说过,当地人都是要大小或东西南北来区别。这史翠姑哪里知道她要找的人家,在此地人口中是叫做“南小李村”的呢? 当时史翠姑心中高兴,向老丈道了谢,就往村中行来。入村遍问,也没有个叫做李晚运的人家。 倒是也有热心人告诉她道:“姑娘,我们李家大山这一带,李家镇就有四个,大李村小李村也有许多,我们都是南大李村南小李村地这么叫着的。莫非你要找的叫李晚运的人家,是在北大李村?” 史翠姑听了这人一番解说后,早已是没了主张,就道:“谢谢大叔,北大李村怎么走?” 这人道:“要是走大路,那就远多了,要是抄近路,从村子西头再往西走就到了山脚下,翻过李家大山,从山北面下,有一条官路,顺路向北二里地就到了。” 史翠姑听了,也只好策驴出村,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时,已经是日之夕矣! 人生地不熟,史翠姑不免心中惊慌,往李家大山北面下山时,天色已黑了下来。 史翠姑咬着牙往山下走时,半山腰里见有一处庵堂,史翠姑不知道这里就是小李庵,但见这里好歹也是个庵,便暗暗想着: 当初我也曾随阿妈到过庵里进香,也曾见庵里接受女客投宿,眼下天色不宜下山,我就到这庵里借宿一宿吧。 于是,史翠姑就下了牵了毛驴,来庵前叩门。敲门不多时,就听得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谁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章、见智设法诳翠姑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攘攘纷纷皆逐利,红尘无数奔波。蝇营狗苟何可说!人心苦不足,人事成消磨。 树为高材斧锯至,花鲜攀折也多。红颜何故多命薄?红颜怀璧玉,世上贪婪多。 却说史翠姑来到小李庵前敲门,就听得庵中有女尼问是何人。翠姑答道:“师太,小女子错过宿头,想在宝地借宿一晚。” 就听得吱呀一声响过,庵门开处,一个女尼,手持风灯,将灯向上举了一下,向史翠姑照了一照,见她只是个弱女子,就说道: “好吧。你进来罢。” 翠姑道谢,牵驴而进。那女尼道:“施主可曾用过晚饭?” 翠姑道:“师太,小女子逃难到此,实不曾用过晚饭。” 于是那女尼就去给翠姑拿了几个馍与一小碟咸菜,又提了一壶热水来,向翠姑道:“施主,请用饭吧。” 翠姑自是感激不已,她只道这里是佛门善地,哪里知道这女尼,看了她的模样儿,心中却是另有想法: ――好俊的丫头!一张爪子脸蛋儿,前额是齐齐整整的刘海儿,柳叶眉如燕翅展开,大眼睛是清水照人;你瞧她开口说话,声音也跟那小黄莺儿似地好听呀!哎哟,世上竟有这么俊的人,我今晚是头一回见着呀! 我这小李庵虽说也是在李家大山上,却总不如前山那大李寺香火兴旺,这小丫头长得极俊,怎么想个法子,如能留她在我这小李庵削发,哪怕是带发修行,也必能吸引香客,多积银子呀! 想到这里,这女尼就问翠姑道:“小施主从哪里来?” 翠姑道:“师太,小女子本是倒马州人氏,前来这里投亲,不想路遇匪兵,幸而遇救,自那东边村子上山来,要到山下北面的大李村去,只是天色晚了,小女子不敢走夜路。” 这女尼听了,就问道:“施主,你亲戚家在山下那大李村么?” 翠姑道“是的。” 女尼道:“施主,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你那大李村的亲戚又姓什么叫什么?” 翠姑听了这个话,登时便也无心吃饭,伤心说道:“师太,我家中亲人,只怕是一个没有了。” 女尼道:“阿弥陀佛!可怜可怜,施主怎么说只怕是没了亲人呢?” 就见翠姑听了这个话颇为关心,一时心头乍暖,感动之际,忍不住落下泪来: “师太,我父母,在我与哥哥离家逃难时,被贼兵抓住了;我哥哥,就是今天,就在平安州北门外,为了救我,也被贼兵抓走了。” 女尼道:“施主莫哭,你的父母与哥哥也许都还活着呢。你寻那亲戚究竟姓什么叫什么?这李家大山一带,方圆百里的地方贫尼都很熟悉,说不准你要找的人贫尼就认得他呢。” 翠姑听了,就说道:“师太,我那亲戚,姓李,叫做李晚运。” 女尼听了,心中暗道:李晚运这个人,可不正是在山下的北大李村么,这人我不但认识,而且也颇知他家情况,他家哪里有什么远亲? 女尼想到这里,就说道:“施主,不知你与他家是什么亲戚呀?” 翠姑听了,脸色微微红了,低了声音说道:“师太,那李晚运,我阿爸从前与他约定,把小女子许配给他家长公子,那时订的是娃娃亲。只为着倒马州大乱,我家被流民吃了大户,我和哥哥才一路往这边逃了过来。” 女尼听了,心中暗暗纳罕:那李晚运,不过三十出头,家中倒是有个儿子,不过今年才四五岁呀。这女尼料定其中有故事,心说: 嗯,我先不说破,看你明天去了后怎么办,如果可能,一定得拉这丫头来我小李庵出家,那时,凭她这模样,怎能不多多吸引香客呢? 于是这女尼说道:“女施主,贫尼见智,本是此地人,对于那大李村也还熟悉,你说的李晚运,还真就家住山下那大李村,当地人都管这里叫做北大李村呢。明天你下山去,必能见到他。” 这见智说罢,就安慰了翠姑一番,倒也颇得翠姑心路。二人说话,到了小半夜时,有见智的弟子明心明玉来问道:“师父,您看我们点几只蜡烛?” 原来这见智管教甚严,不许徒弟们多用香烛,每晚点烛,都有定数:大殿一支,经堂一支,师徒居处只用一支。其实她师徒总共也不过六个人,也用不了几根蜡烛。 只是今晚师父与这女施主久坐说话,故而徒弟前来询问要不要多点一支蜡烛。 见智道:“你们两个也跟我有些年头了,这点儿事,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翠姑万万料想不到这见智师太是一个悭吝之人,见智此时也不想表现出那小气的一面来,所以就说了上面的一番话。只是话虽说了,心里到底也有些舍不得多点一支蜡烛,就向翠姑道: “施主,天不早了,不如我们都休息去吧。” 翠姑陪她说了这半天的话,又加上今天受到惊吓,也觉得有些倦了;听见智这么说,也说道:“嗯,师太说得是。” 于是见智向明心明玉道:“你们两个,带女施主去休息吧。” 一宿无话,第二天天一亮,翠姑起身,稍作洗漱,就要下山。 那女尼见智看翠姑来道别下山,就说了一番客气话。等到翠姑下山时,她却是悄悄地跟了过去。 不说见智远远地跟踪在后。只说翠姑来到山下,到了那大李村中,经过昨晚那见智的指点,翠姑极容易就找到了李晚运的家。 然而等到见了李晚运时,史翠翠却几乎是要哭了! 但见这李晚运,不过是三十出头,他家果有个男孩,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翠姑心头暗暗埋怨自己的阿爸:这哪里是什么娃娃亲?自己怎能嫁给这四五岁的小男孩呢?! 其实呢,这李家大山一带,既然是几乎全部姓李,自然有一样事情不好办,这就是取名。 李家人按着族谱辈份取名,运字辈中,“李运晚”这个名字本不是什么好名字,偏偏还有人无奈之下取个名字啊叫“李晚运”,无他因,只为这人也是“运”字辈的,而同姓同辈之人太多,原则上,族中又不许成丁男子重名而已。 史翠姑当时窘迫极了。那李晚运见这小丫头极是秀丽,却又是满脸飞红,如似娇羞,如欲哭泣,心里一动,颇为好奇,问之曰:“小大姐儿,你找我有什么事?” 然而对面的人不吱声。 于是这李晚运就叫他的婆娘道:“家里的,你看这小姑娘,找到我这儿,却又不说话,你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李晚运的婆娘也觉得奇怪,当时就问翠姑。 翠姑道:“这位阿婶,我从倒马州来投亲,当时我阿爸说这边的亲戚是叫做李晚运的。” 原来翠姑挺细心,很聪明,此时先不说破自己是人家的娃娃亲媳妇儿,只说是来投亲的。 这婆娘道:“我们家没有远亲呀。大姐儿,你阿爸叫什么?” 翠姑道:“阿婶,我阿爸叫史有才。” 那婆娘听了,就问他丈夫道:“他爸,你认识史有才吗?” 李晚运摇头表示不认识,嘴里也道:“不认识,真不认识。” 翠姑一见,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弄错了人名字了,当时就想,那个他,他叫什么名字呢?记得当时哥哥说过,可是当时匆忙慌张,自己竟是没有记住! 想到这里,翠姑眼中含泪,就说道:“大叔大婶,原来是我记错人名了。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说到这里,翠姑转身就走。 那李晚运看向自己的婆娘,说道;“陵儿他娘,你瞧这丫头千里迢迢地投亲来,却是摸错了人家,不如留她吃了饭再走吧。” 谁知他婆娘不乐意。这女人虽不乐意留客,却也向翠姑说道:“小大姐儿,你不知道,我们这李家大山一带都是姓李的,同辈的人多,有时也有重名字的。 依我看哪,你要投的亲戚,也有可能是别村的――我们这里,南大李镇北大李镇的光是大李镇就有四个,那大李村小李村也是一二十个,都以南北东西来区别。 我估摸着,要么你说的那人也叫‘李晚运’,却是别村的;也有可能呢,他叫‘李运晚’,你记错成李晚运了罢?” 不得不说,这家农妇说得还真是在理儿。 翠姑听了这个话,心头如拨开云雾,不由得心中又生出了希望。于是牵了毛驴,出了这北大李村,心中暗道,这里方圆百里地面,都叫李家大山,也罢,我史翠翠一个村一个村地找下去,总能找到他家。 当时翠姑出了村子,骑上毛驴,就往另一个村子走去。不曾想刚刚出村不远,就见那见智师太迎面走来。 此时翠姑见了这见智师太,颇觉亲切,当即下驴,向见智问好。见智道:“施主,贫尼突然想起来了,那李晚运年纪太轻,才三十出头,应该不是你要找的人,特地追来告诉你呢。” 翠姑道:“多谢师太关心。我刚刚到了那人家中,是我找错了人家了。” 见智师太道:“施主,你下一步怎么办?” 翠姑道:“师太,我想,踏遍这李家大山方圆百里,走遍这边大小李村,必能找到他家。我也明白了,我要找的人呢,要么是叫‘李晚运’,要么就是叫‘李运晚’。” 见智听了,心中暗思: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心志挺那个坚强的呢。也罢,我今天先把她拢到庵里去,再慢慢想法子磨她,总有一天,她会留在我小李庵的吧? 想到这里,见智说道:“施主,不如你随贫尼回去,贫尼替你好好参谋参谋,毕竟这李家大山贫尼比你熟悉呢。” 其实见智此时想的却是,李运晚这个人,我倒也是知道,他死时,李家办丧事,贫尼还去办过道场做过法事的呢。 那李运晚家果是有两个儿子,论说起来,倒也真与这小丫头年貌相当: ――嗯哪,我现在还不能说给她知道,不如先让她往别的村子里跑,等她跑累了失望了,那时我再劝她削发,留在我们小李庵,应该是水到渠成吧? 只是见智不说出口来,只道是:“且随贫尼回去,暂时栖身小庵,慢慢寻访也不迟。” 史翠翠果然随她回小李庵去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章、李诗剑单骑闯城 - 仙尘 - 托钵村夫 赞曰: 英雄纵马闯大城,三进三出真堪夸。零点看书 枪扎一线糖葫芦,剑舞千叶白莲花。 弓响霹雳弦声促,箭射连珠武艺佳。 不敢上前追兵退,恣意纵马好还家。 不说翠姑对那见智十分感恩戴德,随同见智回去小李庵;且说李诗剑,一时冒失,但凭少年胆勇,来闯平安州,寻找史强生。 那时李诗剑想的是,我追赶上前面那几个家伙,自然应当容易打听到那史强生的消息,毕竟他就是被这伙人抓住的。 原来李诗剑只所以冒冒失失,急于赶来,因为他怕晚了,先前放走的那几个强徒贼兵进了城,自己就不好打听找人了。 当时李诗剑纵马加鞭,一路赶来,果然是马比人快,在临近平安州城北门时,赶上了那几个家伙。 这几个听得后面马蹄声急,回头看时,几乎骇破了胆子。那左臂被斩之头目,早已倒在半路上,这几个好胳膊好腿的家伙却是丢下同伴,只要跑回平安州城中。 然而,远看还有一射之地时,先前那小煞星居然赶到了! 这几个家伙登时都软了,口中只叫“小大王饶命!” 这几个家伙,想必是喊“大王饶命”喊得习惯了,顺口就喊李诗剑曰“小大王饶命!” 李诗剑道:“要我饶你几个性命也不难,只是,你们要跟我说清楚,你们抓的那个男的在哪里?” 这几个听了,都说道:“小大王,那人被张大有押着,早已进了平安州城里了!” 李诗剑听了,就问道:“你们几个,究竟是在哪一营哪一伍?” 说起来,这编户制度之下,这些流民也多是做过营兵,知道编伍的。当时这几个家伙就异口同声回答道:“回小大王的话,我等都是顺义军陈天王部下第三统大头领江铁山的亲卫。” 李诗剑听了,心说这几个所说的江铁山所部,必是攻下北门驻守北门的了。想到这里,就问道:“你们统领江铁山所部攻城之后应当驻守哪里?” 这几个家伙都道:“按照惯例,我们攻下北门,自当驻守北门。” 李诗剑听了,不说二话,纵马驰去。 那时北城门上,顺义军第三统早有人看得真切,知道这白马小将是敌非友,又欺他单人独骑,就有一个头目,领着百十来人冲出城来。 这头目下得城来,纵马上前,不说二话,迎面挺枪,当胸就刺。 李诗剑自是用枪高手,见对手挺枪刺来,只作一闪,闪过来人长枪,正好二马相交,李诗剑轻挥宝剑,平肩斩去! 二马交错而过,李诗剑马向前冲,直入百兵群中,枪挑剑劈,转眼间冲入城中。而那头目,却只剩下无头死尸倒落马下。 那些兵一见李诗剑一个照面就杀死了自己的头领,惊叫之间,四散逃回,然而城门不及关闭,李诗剑早已闯入城中了。 冲入城中,李诗剑顺势纵马,抓住一个小兵,长枪就压在这人肩上,喝问道:“你这里可是第三统江铁山的人马?” 却说这个小兵,无巧不巧地,正是那张大有!张大有颤抖着答道:“回小大王的话,这里正是呢。” 李诗剑听了,就问道:“你们统领江铁卫先前派人在北门外城西抓人家一男一女,那男的被押在哪里了?” 张大有一听,心说:咳,可真是报应啊!我们的统领江大人刚才攻城时中流矢身死,那人被押送去见陈天王了――还是我自己押送去的呢。 于是张大有赶紧道:“回小大王,那人没死,现在在陈天王那里。” “带我去!” “小大王饶命,陈天王与卫队就驻扎州城衙门,小人可不敢去。” 李诗剑此时得了史强生的下落,听说他现在没死,自然就策马直冲,往州衙而去。 此时北城门一带,第三统人马都已经知道有人闯进北门来了。呐喊着列队布阵,来抓闯门之人。此时第三统已经新换了统领,这统领自然要在部下前先立威信,当时是亲自出马,来战李诗剑。 当时这统领大喝:“什么人胆敢闯我北门?我张天禄刀下不斩无名之鬼!速报名来!” 李诗剑哈哈大笑:“你小爷我叫李诗剑!我问你,你那陈天王在哪里?” 张天禄道:“你一个黄毛小儿,居然敢喝问老子!” 张天禄自是舞动大砍刀来迎,李诗剑一声大喝,挺枪骤马,不待对方刀到,早已一枪将对手挑下马来! 看到新统领被来人一枪刺死,众小兵当时就慌乱不已,四散而退。李诗剑马往前冲,沿着北门大街,一路往平安州州府衙门冲来。 正冲锋之间,李诗剑听得北门败兵狂叫:“关了城门!困死那小子!” 李诗剑回头看时,果然有数个兵在城门望楼上,摇动辘轳,往下放那门闸!这门闸若是放下了,任谁一时都不能打开! 因为门闸不同于一般的城门,一般的城门不过如同两扇大门罢了,而门闸,则是自上放下,比普通城门更坚固更难打开。平安州城门,用的正是这种门闸――这种门闸,一般叫做千斤闸! 李诗剑当时回过身来,张弓搭箭,“嗖嗖”地一连数箭,就见那放门闸的几个兵,倒栽葱从城门望楼上摔了下来! 这下子,惊得城楼上众兵哗散,都逃下望楼去了。 李诗剑心说不管怎样,我不能让他们困在城中。想到这里,当时李诗剑掉转马头往回冲杀。此时乱兵失了统领,如群龙无首,哪有人出头抵挡这杀神? 一霎时,李诗剑杀到北门,左冲右突,杀得北门顺义军第三统兵卒四散而逃,城门无人把守。 这是李诗剑闯平安州城中之一进一出。 李诗剑眼看城门上下再也无敌兵,就转过马头,又往本州府衙杀来。 这一次,阻力小得多了――没有谁敢来拦挡啊! 李诗剑打马前冲,刚刚冲过半条街道,就见前方十字街口转出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本是北门败兵上报首领顺义军天王陈志元,陈志元大怒之下,派过来剿杀李诗剑的。为首之将,乃是陈志元部下先锋,大刀常胜。 那常胜领了命令,点了五百人马,出州衙,转北门,恰恰见到李诗剑冲撞而来。 常胜大喝:“来者何人?常胜在此!” 李诗剑听了,大笑:“常胜?只怕你从今而后,再也不能争胜喽!” 常胜大怒,骤马舞刀,往前冲来。李诗剑一见此人骤马之姿,拖刀架式,便知此人比刚刚所杀那将领厉害;当即决定射杀此人。 李诗剑带住马,张弓发箭,箭射联珠,一连三箭,上射其头,中射其胸,下射其马。三箭来得快,常胜一见大惊,大刀挥起,挡过上射头、中射胸这两只箭,却来不及挡那下射战马那一箭。 战马既倒,马上战将自然也跌落尘埃。李诗剑正要骤马上前刺死常胜,就见众兵一拥上前,救起主将,转向后退。 李诗剑单人独骑,竟是跟在败兵屁股后面杀去!不料这一冲杀,哪知败兵去向,却不是州衙所在。李诗剑冲击之势凶猛,竟然倒追得这伙儿败兵反冲出南城门来了! 此是李诗剑闯城之二进二出平安州。 李诗剑一看路不对,心说我这多年不回老家,这城里的道路都弄不清了哟!于是李诗剑赶紧回过马来,入南城门,再往府衙冲杀过来。刚刚冲到十字街口,就听四下喊杀声起! 原来,阵志元得报,一时怒极,想不到今天打这平安州,竟然连折江铁山、张天禄两员统领,连自己爱将常胜都险些儿丢了性命! 陈志元当时号令顺义军中,点派四员将领齐出,各领本部五百兵马,从四下里往十字街口来围剿李诗剑。 李诗剑纵马冲来,恰恰到了十字街口,被团团围住了!四将早已听说这少年极是勇猛,大刀常胜也不是对手,都不敢轻易与他李诗剑交战,只指挥部下,将之包围起来,团团围住厮杀。 众兵丁哪里能围得住李诗剑?况且银角马速度快,耐力强,这正是:人似猛虎下山,马如蛟龙出水! 李诗剑一人一马,一枪一剑,马快人猛,枪挑剑劈,杀得众兵叫苦连天。 那四将见了,情知众兵不能胜,围不住此人,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来迎战李诗剑。 四将一合计,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人家对手呀,怎么办?一起上吧。于是四将齐出,共举刀枪。 李诗剑见四将来斗自己,当即一声大喝,长枪刺出,早已将一将挑下马来。 另三将一看,我的乖乖,这人太也凶猛了!三将硬着头皮继续上前,李诗剑身子后仰,倒转出枪,枪缨绽处,枪尖正扎在背后那人咽喉! 此时另二将也已冲到,刀砍枪刺,就欲趁机杀死李诗剑,哪知李诗剑早已有了准备,只见他马往前窜,人却是抽枪横扫,使了个棍花,挡住八方攻击,逼得敌人不能近身。 然而这二将却是近身得很了,无法闪躲,二将虽是刀枪齐出,然而李诗剑不唯力大,这横扫之势更快!二将未及伤敌,就被李诗剑硬生生是扫下马来! 说起来这前后不过是交锋三招时间!四将两死两伤,全都落在尘埃! 众兵发一声喊,抢了两员负伤将领,如潮水一般后退!李诗剑只望州衙方向继续冲杀过来! 早有人报告了陈志元,说四将两死两伤。陈志元心中一阵恶寒,唤过众将,诸兵齐动,再来围剿李诗剑,同时号令四门,关门落锁,要困住此人。 此时北门南门,因为先前有人冲杀,早已关闭了! 李诗剑冲杀之间,突然听得城中到处都喊:“关城门呀!困住敌人呀!” 当时李诗剑也是惊出一身汗,然而这一惊,却也使得他头脑清醒多了: 是了!我今天做事冒失了!然而这么一想,心里不由得便浮现出一个身影来。 李诗剑暗暗摇头:没想到,今天为着无意救下的一个初次见面的美女,竟然让我李诗剑头脑发热,变得如此冒失莽撞!哎哟,美女的杀伤力真大呀!可是,她也真的是好美呢,声如黄莺语软,眸若秋水照人! 是了,今天想要在这城中找到那史强生是不可能的了,好在现在我已经知道他被押在什么陈天王那里。也罢,我赶紧冲出城去――也不知那美女还在原地等我不? 李诗剑此时一想,北门与南门之兵,早已被我惊动,料想此时最好是从东西二门之一处杀出为妙;嗯,可得赶快呀! 又想一想,李诗剑当即决定,从东门杀出! 于是李诗剑纵马就往东城门驰来,那是尽最快速度,凡有挡道者,那是枪挑剑劈。看看杀到东城门下,就见城门望楼上,有人摇转辘轳,那门闸离地,不过一人高了! 李诗剑大急,取弓在手,就欲如前番在北门时那样,要射下那兵,阻止他关闭城门。然而一摸箭壶,没有箭了! !! 第七章、史强生入顺义军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无奈屈身权宜计,只说留得青山。零点看书城头王旗变几番?官家平安府,今属陈志元。 顺义军中得虚名,强生反了大汗。穿杨妙技神且玄!百发百中时,三军呼声欢。 话说李诗剑一摸箭壶,壶中无箭,情急之际,唯有纵马加鞭,只求尽快赶到东城门下。 恰恰此时,又有一队人马来到。这一队人马,自是奉命加强东门防备而来。为首统领,跃马前行,正见李诗剑加速奔来,这统领见了,取出箭,望定李诗剑,一箭射来。 李诗剑耳听八方,暗作防备,看上去却只管纵马加鞭,直待那箭到近前,竟是抬手一把抓住,顺手张弓搭上,“嗖”一声射出,就听那东城门望楼上,一人长声惨号,倒撞下城门楼来。 这人正是那摇动辘轳者之一。 这下子,把那统领与望楼上众兵都惊得呆了! 李诗剑却是纵马往那统领冲去,不待他反应过来,李诗剑马到,抬手一枪,刺死那统领,勒马之际,大枪一挑,将那统领所背箭壶挑了过来。 李诗剑取箭在手,又是数箭射出,只听那望楼上,众兵齐声惊呼,四散而逃。 原来那三两个摇动辘轳的,都被李诗剑射杀了! 此时那门闸离地也只有四尺之高,就悬停在那里了。 李诗剑冲到城门之下,杀散众兵,跳下银角马,托住那门闸往上一抬,口中吹一声口哨,银角马得了信儿,自动跑出东城门外了! 李诗剑这才猛然向上一使劲,身子一缩一闪,也到了门外。随即翻身上马,由东门,转北门,往回走。 此时城中,陈志元恰恰带领众将追击而至,见了此情,是又惊又怒!连连喝令道:“放箭!” 一时箭如飞蝗,然而这都是“马后箭”,箭射人家马屁股后面的大地,能有什么用? 城墙马道上,是居高临下,上面早有小兵往下面报告道:“那人往北门那边去了!” 陈志元听了,喝令道:“都给我出北门,拦截住那小子!” 就听众兵将齐称“得令”,都往北城门来,开了北城门时,陈志元领诸将并数千人马,正见那煞星远远地往这边纵马驰来! 陈志元赶紧喝令布阵迎战! 李诗剑早已看见了,心说这里既是城外,你就是千军万马,其奈我何? 李诗剑来得快,陈志元的兵马列阵未毕,李诗剑已是冲入阵中,大杀四方起来。 眼看困不住李诗剑,陈志元怒斥诸将上前接战,然而没有谁敢真个对敌呀。 不片时,李诗剑冲阵而出,往西驰去。陈志元怒斥连连,一众兵将只好硬着头皮来追击。 李诗剑回头一看,哟呵!竟敢追击我?莫非不怕死?李诗剑勒马回头,大喝道:“莫非你们不怕死?” 追兵见对方停住,当即也都停了下来。李诗剑见了,心说我可不能让他们跟在屁股后面追到村里呀。于是李诗剑驱马上前,同时喝道:“谁敢来与李某交战?” 追兵见了,哪里有人敢出头交战?就见阵脚移动,都向后退。 李诗剑见了,又喝道:“你们那什么陈天王听了,若是敢在平安州妄杀无辜一人,小爷我必要你性命!” 陈志元听了,又惊又恨! 陈志元正要下死命令追击此人,不想后阵之兵,一哄后退!陈志元大惊,于是下令退兵。 这就是,李诗剑单骑退追兵。 此时,红日西沉,李诗剑到了那救下美女之地一看,哪里还有那美女的影子?无奈何,也只好先行回家。 李诗剑到了家时,李诗君正在大门外,一见就吃了一惊。李诗君道:“哥,你在哪儿弄了一身的血?” 李诗剑道:“弟弟,我们平安州城已经被那什么顺义军占了,我今天为着救人,在那里杀了个三进三出,这才弄了一身的血!” 李诗君道:“哥,你一个人去闯城?这也太危险了吧!哥你怎么这么冒失呢?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哪!” 李诗剑笑道:“弟弟,哥今天英雄救美,一时头脑发热,就失了计较,做出这等莽撞之事来了。不过,我路上就反思了自己的错误,你看吧,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李诗剑君就作个鬼脸,与他哥哥玩笑道:“原来哥你是遇到了美女,就奋不顾身了――哥,那美女叫什么?” 李诗剑道:“叫史翠翠呢。” 李诗君听了,就说道:“哥,今天有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弟弟我呀,要――” 说到这里,李诗君故意停了下来。 李诗剑笑道:“你要怎么?还想跟我打马虎眼儿啊?你不说,我就换衣服去了。” 李诗君听了,就笑道:“弟弟我要有嫂子了!” 李诗剑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何况那美女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李诗君道:“哥呀!你怎么连‘嫂子’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呢,是不是想瞒着全家,到时给阿妈们一个惊喜呀?” 李诗剑道:“惊喜你个头!” 李诗君笑嘻嘻地又说道:“哥你赶紧洗换衣服吧,回来阿妈们还要跟你说另一件事呢,这是真正的正事,不带玩笑的。” 李诗剑经弟弟这么一番说话,登时眼前就又浮现出那个身影来,摇头叹道:“我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她!” 说着,李诗剑自去洗换衣服。 不多时,李诗剑换过衣服,来到堂上,见过自己的阿妈和二妈,就听阿妈说道:“诗剑呀,今天有件大事,阿妈我得跟你说一说。” 李诗剑道:“阿妈,什么事?” 二妈却是先开口说道:“今天那会儿你不在家,老族长和你运胜三叔来,所说的事情哪,依我看也真是个大事呢。” 李诗剑此时忍不住就问他二妈道:“二妈,老族长和运胜三叔来我们家做什么?” 他阿妈听了,就说道:“诗剑呀,今天他们来呢,说是要请你和你弟弟去训练我们李家大山家族私兵呢。” 李诗君也说道:“哥,我已经答应了,明天早上我们就过去。” 李诗剑道:“行,明天我也过去看看。” 接下来,一家人吃晚饭,晚饭之后,各有事做,李诗剑阿妈与二妈自去纺绩,李诗剑与李诗君兄弟聊天,论说家族私兵的事情去了。 回头却说那平安州城中,陈志元憋了一肚子火,正大发雷霆之怒,手下众将自是无人吭声,只管听训斥。 好半天过去,陈志元火气发光了,没的说了,就有手下那先锋将领大刀常胜上前要说话。常胜当时虽被李诗剑射落尘埃,却没受什么伤,就被手下救起。 此时常胜心中不忿,建议道:“天王,我听说那人往西逃了,他的家,应该是在西边村上,我们明天调兵攻打,屠了西面的村子,出这口气,怎么样?” 陈志元道:“那个煞星,想必是这平安州人,今天他竟敢威胁本天王,不许妄杀无辜之人呢。我倒是想访到这个人,若是能拉到我手下来,也是不错呀。” 常胜听了,就说道:“天王,这人只怕不易拉拢!明天我们千军万马齐上,他纵有三头六臂,又怎能护得住村庄?又怎能抵挡得了?不如我们明天就攻打西面村子,顺手灭了那小子,省得留着烦心。” 陈志元听了,就说道:“常胜啊,你不知道吗?各路大军都是占州夺府的,这个顺义军中也只有我这一路人马没有地盘,我正想占据这平安州,正式称王呢。你以为本天王想滥杀无辜啊,本天王也不想。” 常胜听了,就说道:“天王想占据这里正式称王,末将举双手赞成!” 别的将领听了,也都说道:“我们都举双手赞成!” 陈志元听了,心情变得好了些,就说道:“常胜啊,要不这么着,你明天带上三千兵,往西面巡逻巡逻,情况允许或不允许都先回报本王,听本王命令。” 常胜听了,便知道自己提出的明天屠村的建议,陈天王是婉转同意了。 一会儿,众将散去,陈志元对亲兵道:“去,把今天抓住的那会武功的年轻人给我押来!” 不多时,人被押到。此人正是史强生。 史强生也真幸运,那要他性命的统领,攻城时身中流矢而死,这才有了他的一线生机。此时史强生被带到,陈志元道: “年轻人,你叫什么?” 史强生不答。 有亲兵斥道:“你小子不回大王的话,是想死了吧?” 史强生本也以为自己真的是死到临头了,但是听了这亲卫的话之后,就觉得似乎自己还有活路,求生之意瞬间复生。于是史强生回答道:“我叫史强生!” 陈志元道:“年轻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变成了本天王俘虏的,本天王留下你到现在不杀,只为那张大有押送你到本天王这儿时,说你拳脚不错。 你若是投降本天王呢,本天王就给你个官职,你若不投降,本天王没有闲饭养俘虏。那就只有砍你的头喽。” 史强生听了,心中一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史强生要活得比人强才能报仇,也罢,我就答应投降他吧。 想到这里,史强生就说道:“大王,小人愿意投降大王。” 陈志元听了,心中高兴,今天手下折损了好几员将领,这个年轻人,应该也能做个将领吧?我陈某人也懂得拉拢人才,这个史强生看着还不错嘞。 于是陈志元就说道:“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不错呀。明天,本天王指几个人跟你比试比试,看看你的本事,如果不错,就封你的官。现在呀,你就在本王帐中,使几手拳脚给本天王看看。” 史强生本有武功,只是拳脚功夫不如其弓箭术。原来史强生擅长射术,百发百中,百步穿杨。 史强生当时就说道:“大王,小人我拳脚功夫稀松平常,所擅长的是箭术,能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陈志元听了,心头倒也大为高兴,当时就说道:“史将军,你既然如此自信能百发百中,那么明天演武之后,本天王封你为亲卫营副统领!” 说到这里,陈志元命令道:“传令下去,明天我军举行演武庆典,以庆我军攻占平安州。要求诸将及各营,明天做好演武准备,辰时初刻开始!” !! 第八章、顺义军自相残杀 - 仙尘 - 托钵村夫 论曰: 两军交攻自相残,城上城下血纷纷。 刀光闪闪现杀气,羽箭嗖嗖夺魄魂。 箕豆相煎严杀尽,火拼争权本为真。 各占州府称天王,就中谁是远见人? 第二天,平安州中,鼓声响动,自辰时起,便左一通右一通地不停。却是那陈志元所领顺义军举行演武庆典。 陈志元所部兵将,早已列队于本州城西大校场中。 第一项,陈志元宣布,大军就以平安州为根基,陈志元自封天王。诸军欢呼庆贺! 接着传令兵请示陈志元宣布:演武开始。 第二项,乃是陈志元所部五万人马,共分五营,各营之中,派出其精兵,以方阵排列,请天王陈志元检阅。 第三项,诸将演武。这个可是重头戏。演武,有些比武的意味儿。 陈志元所部将领,多数都是当初做营时兵当过低级小伍长佰长什么的。其中大刀常胜,却是真正做过统领之人。 常胜纵马而出,大声喝道:“众位兄弟,谁下场来跟我比试比试?” 然而,陈志元手下的将领们,都知道大刀常胜的厉害,自然没有人敢进场自讨没脸。 陈志元一看,哟,这么着可不就冷了场了嘛!当即向史强生道:“史将军,你可以入场与常将军比试比试。” 史强生道:“回报大王,末将只是擅长弓术,比武则必然不是常将军对手呀!” 说起来,陈志元的这支队伍五万人马,其兵众也都是编户人营兵出身,然而脱离行伍久了,松散些是必然的。常胜这么强势出场,颇是无组织无纪律,但也不是搅场子,而是有所不满罢了。 此人自恃武功在本军中是力压众人一头,昨天本已得到陈志元婉转同意,今天要带兵去西边屠村的,不料晚上又被取消了――原因就是这个演武庆典! 此人还听说,演武之际,本军要新选一位将领。待到一打听,竟然是昨天抓获的一个俘虏,问其人姓名,却是叫做史强生的。常胜心知坏了自己去屠村之事的,也是为着这人。 常胜这么一下场,果然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的。果然,陈志元这位天王无奈派史强生入场演武了! 陈志元也知道自己手下这位先锋大将大刀常胜的傲气,当时传令:军械官,给出场将领换上演武兵器! 原来这演武兵器,只是用以表演,不会伤人的。比如常胜用刀,那是木刀而已;史强生用弓箭,那箭自是没有箭头的。 却说大刀常胜,执大木刀,驻马场中,看对面史强生进了场,细观此人,乃是使双锏或双鞭的,因为对手手执两根短棍。 史强生拳脚最弱,弓箭最强,其实双鞭使起来,虽然比不过高手,却也远超低手。陈志元的手下将领,能真正胜过史强生的,也就是这个常胜了。 常胜见史强生进了场,当即喝道:“你就是新入伙的史强生?” 史强生听了,心中虽然不快,但也不表现出来,只是谦虚地说道:“末将正是史强生,天王令末将入场,陪将军走上几招,以衬将军威风!” 常胜听了,觉得这人倒也会说话,听着让人高兴,就哈哈笑道:“史将军,你也别谦虚了,我们开始吧。” 史强生道:“请将军手下容情啊!” 于是二人掉转马头,各向一方跑了开去,到了地头,再转过马头,齐向垓心驰来。 史强生心说,我也不知这些人的本事都有多大,我又很少与人交战过,不如我先用弓箭,震他一震,也好让他知道,我史强生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想到这里,史强生在马往前冲之际,挂双鞭,取弓箭,“嗖”地一箭射出! 常胜也是马往前冲,乍见这一箭心中自然也一惊:哟,这姓史的箭好快! 常胜举大刀就来挡,就听一声闷响,却是这支箭射在木大刀的刀头上,竟将刀头射断了一截。 常胜见了,气闷,暗想,这若是我那厚背大砍刀,岂能被你一箭射坏?! 此时二人相距近六十步远,二马前冲,史强生又是数箭,连珠射来,常胜一见,更是吃惊:这姓史的箭法高明!想来武艺必然不差,竟是个劲敌呢。 当时常胜舞刀挡箭,终究有一箭没躲过,被射中了肩窝。箭无箭头,自然不要命,但这其实也就等于常胜输了! 场外众人看得分明,可是没人敢出声说呀。陈志元自然也看得出来,却也装作没看到。为啥呢,这陈天王的心思里,拉拢住大刀常胜可是更为重要呀。 却说常胜中了这一箭,脸一红,心说这众目睽睽地,我可是丢人喽!不行,我得把这个脸面给挣回来! 此时二人已经照面,大刀常胜手中大刀已经变成了一根大棍了,史强生手中却是持着两根短棒。常胜持棍作刀,也觉得有些别扭。然而二人相斗,终究是常胜功夫高出一头: 就在二马相交时,常胜挥刀后斩,那大棍正打在史强生的马屁股上,当时战马吃痛,就发飚了。 史强生乍出不意,当时摔下马来。常胜回马过来,大棍戟指史强生,喝道:“你终究不是我常某人的对手!” 史强生早已看出来了,此人强势得很。当时史强生暗思,我既然在这边干了,此人不宜得罪。何况比兵器,我也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呢。 于是史强生就拱手道:“常将军果然不愧为先锋大将,刀法高强,末将甘愿认输!” 陈志元与众将们见了,都喝彩道:“常将军好刀法!” 常胜自觉挣回了脸面,也就顺坡下驴了:“承让,承让!” 陈志元还要安慰一下史强生,毕竟他也不是傻子,看得出史强生其实也是有其长处的,果然是箭法高明呀。当时就斟酒两杯,派人送给二人,命令道: “接下来呢,请史将军表演箭法!” 于是有人在校场一边设下箭垛――即靶子。 听说让史强生表演箭术,诸将先前已经见识了史强生箭射大刀常胜的能耐,都叫好不已。 史强生则是得了命令,换过战马,自二百步外纵马前冲。诸将都惊讶:他这是? 就见马往前冲,史强生距离箭垛一百五十多步便已开弓!那是箭射连珠,一连九支箭,“嗖嗖嗖嗖”地,九支箭全中红心,最后一箭,正居红心正中! 此时史强生距离那箭靶子已经是快要到一百步了,众人在叫好声里,就见史强生立住战马,“嗖”地又是一箭! 只见这一箭,破空飞来,正好将那先前九支箭中居于红心中心的那支箭,硬生生地顶了出来,穿透箭靶,掉在地上,而这最后一支箭却是稳稳地射在靶心,箭尾犹在颤动! 到了这时,满校场都是欢呼!自此,史强生赢得了神射手的美称。 就在这边平安州顺义军欢呼之时,轰轰轰地,有数声炮响自东门外传来! 陈志元一军皆惊! 陈志元当即命令道:“哨马何在?赶紧给本天王哨探东门情况!” 这边哨马未走呢,那边东城门军报传来:东城门外,有陆九公领本部十万人马,正在扎营!其先锋大营五千人马攻打东城门甚是紧急!东门求援! 陈志元听了报,自然吃惊:这陆九公与我同属顺义军,为什么要进攻我军? 虽然吃惊,但陈志元仍然一面命常胜领本部兵救援东城,一面自领兵来。还不忘向史强生道:“史将军,换上铠甲武器,随本天王前去东门迎敌!” 史强生正想着,心说原来是你们内讧啊!内讧好啊,你们内讧,老子我正好趁机逃走,我妹妹如今还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呢! 不料,陈志元甚是惦记自己,史强生无奈,只好说道:“是!末将这就换过,随天王去东城门迎敌!” 却说陈志元领兵前来东门,一路上心中极是莫名其妙:陆九公为何来攻打自己呢? 原来东八州大乱,最先造反的,乃是顺义州人朱武。此人造反之后,因其世居本州,故而攻下本州之后,就自称顺义王,其军就称顺义军。 东八州乱,很快形成了数股势力。数股势力之间,或合或分。一开始倒也都打着顺义军的旗号,响应朱武。渐渐地,就有人坐大,想要独立出来了。 朱武虽是率先起兵的,等到几大股势力形成以后,反而驾驭不了这些有野心的人。 顺义军的几股势力,包括:陆九公、杨清才、张友三,朱武本部。 如今,朱武起兵最早,所部以顺义州本州为根基,占据了邻近的海州、南安州共三州地皮。张友三占据了大名州、大兴州两州地面,又抢了倒马州地皮,反将原先占据倒马州的陆九公挤走了。 那杨清才占据着黄州、洪州,看看东八州已经无地可抢,又向西北进兵,连连打下大丰州小丰州,占据四州地面。陆九公自知惹不起人家,于是向西进兵,抢占了安顺州地面。 如今,陆九公听说安顺州西边的平安州被陈志元占了,就欺他兵力少,要来抢占平安州,扩充地皮。 说起来,到这时,东八州四股势力,兵锋所及,不止东八州,另有大小丰州和安顺州、平安州四州地面沦为顺义军势力范围。 说起来,这十二个州,已经是大同汗国近三分之一的国土了。 东八州乱,那大同汗国朝廷为何不出兵镇压呢? 其实,兵已出,只是不战罢了。大同汗国当今汗皇,乃是个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昏庸之主,整天只知玩乐淫逸,王权旁落。 当今朝中原有四位柱公,四柱公中,只有一位南庭柱公是真心为朝廷做事,然而此人却是受排挤而不得位,已经贬死。另三位,一位是北庭柱公仲方英,一位是西庭柱公唐自荣,,还有一位是东庭柱公杜怀彪。 负责剿匪的,正是东庭柱公杜怀彪。杜怀彪领大军,出了京城,却是驻扎在清流关,按兵不动。为何?养寇以自重罢了! 朝廷按兵不动,于是,顺义军就内部反现嫌隙,就抢夺地盘,争权斗势起来了。那陆九公,眼见别人各据大州,自己又被那张友三抢了原占地盘倒马州,因此率部西进,先下顺义州,再来攻打平安州。 早有人报陆九公,说陈志元部已经攻下了平安州。陆九公道:“管他是什么人占着平安州,本天王也要拿下来!” 陆九公十万人马,留下三万守安顺州,派出七万大军,号称十万,前来攻打平安州。陆九公部下,有一人颇有智谋,名叫常思琛。 常思琛就向陆九公道:“陆天王,依小人之见,我们出其不意,偷袭为上!” 陆九公道:“有理!” 当时,陆九公就命令部下大将于得水,领五千军为先锋,先行抢占平安州东城门,自己则率领大军随后而至。 不料,平安州城内,经过李诗剑一场大闹,四门均闭,并不大开;而且,各门都有所防备! 于是陆九公之先锋于得水领兵到后,只好趁守兵料想不到自己会来攻城,抢先进攻东门,同时报告陆九公。陆九公大军随后抵达,一面安营扎寨,一面放出号炮,强攻平安州城! 此时,于得水所部人马五千人,而东城门一带守兵则只有一千人。这一千人,乃是原五百人一统人马,加上当日围剿李诗剑时增派的五百人另一统,共两统人马。 然而,攻城者总是难占上风,这不,守兵及时报告,陈志元的先锋常胜的人马也到了东城门助防来了。 然而,陆九公大军到后,全军齐出,四门同时进攻! !! 第九章、托钵僧父子相见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人生际遇数理内,父子相逢道路边。零点看书 两地隔绝思渺渺,一时见面泪潸潸。 可怜还数长离散,堪喜最是永团圆。 人意天心俱如是,几多愁苦几多欢! 话说陆九公七万人马,号称十万,攻打平安州,先锋部队在于得水率领下,猛攻东门,不久,陆九公大军齐至,四面攻城,然而,攻守之间,向来是攻城一方仰攻吃亏。守军居高临下,胜在地利,攻方兵力七万,却是人多。一时间,城上城下,叫杀连天,溅血纷纷,白刃闪闪飞寒光,羽箭嗖嗖夺人心。 陆九公部人马重点攻击东城门,陈志元自是亲往东门来。 陆九公本意是偷袭,料不到对方却有防备。其实呢,平安州中的防备,本是为着防备李诗剑的,不想却对上了陆九公的偷袭,使他此计基本落空。 陈志元分兵守城,用了四万人马,手头还有一万兵作为预备队。听说东城攻得急,率领史强生等将领,带三千人马支援东门。 到了城门楼上,看到对方攻城正紧,一将纵马来去,指挥攻城,陈志元就叫过史强生,说道: “史将军,看到对方对那个将领了不?用你的神射之术,给本天王灭了他!” 史强生本想要趁乱逃出平安州城,去寻找自己的妹妹,然而一看敌人是四面包围,攻城甚急,自己是逃不出去的,当即换了想法:也罢,我姑且在这陈志元手下,助他打退敌兵再想法寻找我妹妹。 此时史强生听到陈志元要自己射杀敌将,当即道一声“得令,请天王看末将手段!” 说罢,史强生就张弓搭箭,瞄准那将,“嗖嗖嗖”一连三箭! 这三箭,竟是一箭也没落空!陈志元看得分明:对面敌将是身中三箭,当时就摔下马去,一动不动,果然是灭了! 东城门城楼上及城墙上,登时发出欢呼!而城下攻城之兵,却是失了指挥,变得大乱。原来被史强生箭射身亡的,正是陆九公手下先锋大将于得水! 陆九公正在远处高地上观看于得水指挥攻城,乍见他落马身亡,大吃一惊。于是陆九公立即率领手下上前,往前来指挥人马继续攻城。 东城门门楼上,陈志元远远望见了,就对史强生道: “史将军,看到那身穿黄袍,坐在天王伞下的人了没有?此人就是陆九公!他本是占据了倒马州作根基的,不想却被那张友三夺了倒马州,只好西进安顺州。然而本天王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妄想夺我平安州!” 史强生一听说那人叫陆九公,就想起自己家破,便是破在此人部下手中,心中便生出拿此人报仇之意来。 于是史强生向陈志元请战道:“天王,趁现在敌军一时混乱,请天王派先锋常将军出城反击,末将协助,就藏在一边,伺机射杀那陆九公!” 陈志元听了,点头赞同:“史将军之计很好!来人,传令常将军与史将军领兵五千,出城反击!” 当时常胜领兵出阵城,史强生隐藏在旗门之下。那常胜虽然对上李诗剑时不够看的,但是,此时对上陆九公的部下,大刀常胜就威风了。 城中出城反击,实出陆九公意外! 当时常胜骤马舞刀,直冲中军,要来捉拿陆九公。陆九公部下数将齐出,然而,挡不住兮奈他何! 陆九公见了,也是吃惊:“此人必是陈志元手下大刀常胜!” 也是陆九公命不该绝,一见是常胜冲向自己,陆九公喝令诸将一齐往前迎战,自己却是喝令亲卫保护自己,反向后撤。 史强生在旗门里,眼看陆九公后撤,于是转过头来,张弓搭剑,来射与常胜对战诸将。那也几乎是一箭一个,数箭射过,数将落马,惊得其余将领,个个落荒而走! 众将败亡,兵卒自然也就跟着败逃,于是东门围攻便被打破! 大刀常胜见了敌军败逃,把大刀一挥,喝一声“追!”于是领得胜之兵追去! 史强生此时也骤马前冲,随常胜追赶陆九公,同时发箭射去。只是双方相距足有三百步,射不中,陆九公逃了开去。 而此时东城门鸣锣,常胜与史强生领兵而回――自此一战,常胜可是对史强生亲热多了。 常胜道:“史将军神箭,常某佩服得紧啊!” 史强生道:“常将军大刀神威,令那陆九公望风而逃,末将更是佩服呢!” 一时间这二人是哈哈大笑,同来参见陈志元。 这个时候,东城门陆九公兵败逃走,另三门自然解围退去了。消息传来,陈志元部下都很高兴。 常胜参见陈志元,就问道:“天王,末将正要擒拿那陆九公,不知城上为何鸣锣,令常某收兵?” 陈志元道:“常将军,史将军,那陆九公手下有个能人,叫做常思琛,我以前与他认识,此人颇有谋略;我只怕他败逃之际,或许有诈,陷害了我陈志元的两员爱将呀!” 常胜与史强生听了,都感谢天王爱护。然而常胜心中总觉得还有所不足。 陈志元则招集众将,安排反攻陆九公所占的安顺州。 却说陆九公往回逃,到了两州交界处白云岭才停下来,清点人马,就地防守;见七万大军折了近二万人马,心中十分不快。 陆九公就与常思琛商量道:“常先生,我军偷袭不成,反遭挫败,又折了大将于得水,如今帐下更无人是那大刀常胜对手,怎么办?” 常思琛道:“那陈志元,小人本也认识,以他心性,必然不会有提防,只是我大军偷袭,平安州却是预有防备,或许,这是有高人指点他陈志元;也说不定是碰巧了,他平安州加强防守了吧。至于那常胜,依小人看来,有一人,足可以临阵斩他!” 陆九公道:“什么人如此勇猛?” 常思琛道:“小人昔日结识一人,法号明尘,此人极有勇武,能倒拽九牛,空手打虎,使一把厚背单刀,重一百零八斤!若得此人,胜那大刀常胜根本就如壮汉捉婴儿一般。” 陆九公听了,说道:“原来你说的是那托钵僧,这人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常先生有他的消息吗?” 常思琛道:“前日听说他到了安顺州城北大时寺,正在那边停留,不如我与天王前去拜访,就请他加入我军,如何?” 陆九公道:“他行踪不定,可得赶紧去!” 常思琛道:“请天王备好礼物!” 陆九公道:“这个是自然的事。” 于是陆九公与常思琛两个,带了数人护卫,一行匆匆往安顺州城北大时寺来。 托钵僧果然在。 常思琛先行入寺中游说托钵僧道:“明尘大师请了!” 托钵僧见了,就笑道:“原来是常施主!常施主是来进香的吗?这大时寺可是离施主家乡远得很哪!” 常思琛道:“大师!小可不是来进香,而是来拜见大师的。” 托钵僧道:“说了半天讲了半年,原来施主却是专程为老衲而来的!” 常思琛笑道:“大师虽年近五十,但小可却深知大师勇武过人,宝刀不老,岂能说一个‘老’字?小可有一场富贵机缘,送与大师,大师愿意要不?” 托钵僧听了,心中暗思,我今年已是四十九岁了,当年我师说过,一二十年之间,我还有一场富贵呢,只是,我如今早已抛妻弃子,还要那富贵做什么? 想到这里,托钵僧哈哈笑道:“常施主,老衲皈依佛门久矣,富贵于老衲如浮云耳。” 常思琛见托钵僧不为富贵所动,料想他既然是个禅宗,必也不以富贵为意,当即实话实说道: “不瞒大师,小可如今追随陆九公攻打平安州,九公兵败,折了大将于得水,目前那陈志元所部反要来夺我安顺州,九公帐下众将,无人是那大刀常胜敌手,小可此来,实为请大师助一臂力,斩了那常胜。” 托钵僧听了,笑道:“常施主,你们与那陈志元,依老衲看来,应当是联手对抗朝廷围剿才是,所谓‘唇亡齿寒’,怎么反而自相残杀起来了呢?何况老衲既已出家,岂可上阵杀戮?” 常思琛听了,心中暗道,大师说得有理!只是我为臣下,真正作主的,还是陆九公啊。(常思琛自此暗暗生了一分寻求明主之心。) 目前顺义军四大势力,正相互抢夺地盘,九公他被人抢了倒马州,失了立足之地,这才来占了安顺州,又来争夺平安州,谁想陈志元竟有高人指点,九公他折了大将于得水呢?! 想到这里,常思琛道:“大师说得极有道理,只是目前其他各部都在抢夺地盘,九公他孤掌难鸣,不得不跟风从俗随大流啊。眼下请大师战那常胜,实是请大师救常某性命。” 原来,这常思琛昔日曾经救过托钵僧一命。他如今这么说,等于是挟恩求报,托钵僧可就不好拒绝了。 于是托钵僧道:“施主,既然是这样,老衲便答应你阵前会会那常胜!只是此后,不可能留在你那边。依老衲看来,你顺义军四股势力,为首者都无远见,难成气候,希望施主你也明白这一点,趁早抽身哪!” 常思琛道:“谢大师金玉良言!小可谨记于心!陆天王正在寺外,等候大师赐见,还请大师允准。” 当时托钵僧就道:“施主请回,老衲略作收拾,自然会赶赴军前。那陆九公,到了阵前之日,自会相见,不必非要在今天相见。” 常思琛听了,就唯唯说道:“大师,我与九公目前驻扎在白云岭下,大师既然不愿意与小可一同前往,那小可就先行一步,专候大师法驾!” 常思琛出了大时寺,陆九公道:“常先生,怎么样?” 常思琛道:“回天王,那明尘法师不愿加入我军。” 陆九公听了,就道:“我与先生一起前去拜访他。” 常思琛道:“小人刚才说过天王要见他,他说是到了军前之日,自会相见。” 陆九公道:“先生刚刚说他不愿加入我军,又怎么说军前相见呢?” 常思琛道:“他虽不愿加入我军,但小人曾有恩于他,故而挟恩求报,他迫不得已,答应为我军斩杀常胜了呢。” “原来如此。”陆九公道。 常思琛道:“他既然答应了我,那么我们回营之后,若是常胜挑战,便当坚守不出,专候托钵僧到来斩他。” 再说托钵僧,本也无甚收拾的。他此来大时寺,本是为着心中疑惑,前来向寺中方丈请教。 这十六年下来,托钵僧除去一次渡河,因为不会泅水而遇险,再无其他。只是,十六年的托钵,让他身体越来越强健,早已成为一个高手了。 近半年来,托钵僧屡屡觉得,自己身边如有人在,却是根本看不到人。托钵僧以为是幻觉,又想自己现在是身强体健的,岂能是幻觉?又一想,莫非是修持不足?于是就来这大时寺向方丈大师请教,毕竟人家乃是大德高僧。 此时托钵僧既答应了那常思琛,当即就便辞别大时寺方丈,前往白云岭来。 就在半道上,路过一处黑松林时,托钵僧听得林中异动声响,抬眼看时,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跟瘦猴儿似的,与乞丐不差什么,手中却拿着一把又厚又大的单刀,冲了出来! 托钵僧一看,心说这把单刀,只怕比我的刀重一倍也不止,难为他如此精瘦精瘦乞丐一样的一个人,却使得动这么重的一把刀!这真是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啊! 托钵僧当时后退一步,抬手取下自己的单刀,只待相斗!哪知那人出了松林,见了自己,并不上前来战,却是大喝道: “刘小棒儿在此!你是谁?” !! 第十章、李诗剑领李家军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奸官党争误国事,流民造反乱江山。零点看书 豪杰起事争天下,英雄立马保家园。 兄弟二人奋同心,族兵三千齐摩拳。 凡尘征战第一步,大郡先夺是平安。 托钵僧赶路之际,路过一片黑松林,林中冲出一人,托钵僧见此人手执特大号单刀,如拦路抢劫之人,正自提防呢,不料这人却向自己喝问道: “刘小棒儿在此,你是谁?” 原来,刘小棒儿果然是在此地做卑鄙无耻拦路抢劫之事,只是今天远远见这僧人托钵而来,刘小棒儿就怀疑他是自己父亲,只为着一十六年未见,刘小棒儿不敢上前相认,故而先曰“刘小棒儿在此”。 依刘小棒儿的想法,先来个自报家门,若这僧人果然是自己父亲,万万没有不认自己的道理。 果然,托钵僧听他自称刘小棒儿,全身一震,细看这年轻人时,那眉眼楞不脱小时候的影子,可不正是自家的儿子! 就听得“当啷”一声,托钵僧单刀扔在地上,颤抖着开口说道:“你是小棒儿?!” 一语未毕,刘小棒儿早已从对方的反应上看出来了,果然这僧人正是自己又想又恨的亲阿爸! 刘小棒儿早也扔了单刀,扑上前来,跪抱托钵僧双腿大哭:“阿爸!小棒儿想你!小棒儿恨你!” 托钵僧一十六年不见儿子,今日乍见,也是流下泪来。听得小棒儿说“又想你又恨你”,不由得勾起心中憾事,那泪水便也潸潸不止。 托钵僧当即弯腰,拉起自己的儿子,泪眼朦胧里,摸着自家儿子的脑袋,抚着自己儿子的肩膀,说道:“小棒儿,阿爸不怪你恨我,阿爸无能!阿爸对不住你和你阿妈呀!” 小棒儿听了,呜呜咽咽地哭得更厉害了。 托钵僧又道:“小棒儿,阿爸看你在这里像个拦路抢劫的――你怎么到了这里?你阿妈呢?” “阿爸,阿妈死了!”刘小棒儿呜咽着回答。 托钵僧听了这个话,身子如遭电击一般,双手颤抖:“阿弥陀佛!秀芸,秀芸啊!阿弥陀佛!秀芸!秀芸!” 刘玉米擦了眼泪,问道:“小棒儿,你阿妈怎么死的?” 小棒儿道:“阿爸,我记得那一年,我跟阿妈和二叔从李家镇回来后,二叔祖说你没死,还给家里留了十两银子。阿妈当时很高兴,后来到街上去买肉回来家给小棒儿吃。 吃饭时,阿妈说,‘小棒儿,你阿爸会回家来的’。以后呢,阿妈就常对小棒儿说阿爸你会回来的,阿爸你会回来的,可是一连三四年,也没见阿爸你回家来。 我八岁那年过完年,有一天,我早上起来喊阿妈,阿妈不理我,我推阿妈,推不醒,我喊二叔祖和大叔二叔来,他们都说阿妈死了,是吃了耗子药死的,呜呜呜……” 刘玉米听了,两眼含泪道:“秀芸,是我对不起你啊!” 这正是: 今生恩义已成梦,生死路异两茫茫。 卿向黄泉我向佛,贫贱夫妻实堪伤! 托钵僧刘玉米擦了眼泪,又向小棒儿问道:“儿啊,你怎么到这里了呢?” 小棒儿道:“阿爸,阿妈死后,我就在二叔祖家,后来,大叔娶了大婶,二叔娶了二婶,二叔祖就说: ‘小棒儿,你以后就跟我和你二祖奶过活吧。’我十五岁时,二叔祖也死了,二祖奶说你在东边李家镇这边出的家,又往东边去化缘的,就叫我往东来找你。可是这三年来,我找遍了李家镇和平安州也没见过你。 再往东边去,现在那边比这边更是大乱,我不敢再向东走,就在这一带呆下来了。” 托钵僧听了,心疼不已,原来自己这儿子,十五岁离开家,来到这―边,竟然是流浪四五年了!想来也是吃百家饭乞讨过活到现在呀! 托钵僧心中发酸:“儿啊,你拿着把刀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小棒儿道:“阿爸,孩儿我四年多到处乞讨,受人白眼被人欺负;一个月前来到这里时,就想了个法子,在这儿,有时拦住落单的过路人,抢点儿钱财。” 托钵僧听了,斥责道:“小棒儿,做人呢,老话说‘穷死不做贼,屈死不告官’,你这么做,太不应该呀!” “阿爸,不这样,儿子我哪有活路呢?” “胡说!你使得动那么重的一把大刀,做个营兵也能混个好出路嘛!” “阿爸,你看我这刀,哪里是真的哟!我就是胆大的吓唬胆小的呢。” 说话之际,小棒儿弯腰捡起自己的大刀,递了过来,托钵僧一接过来,当时无奈叹息: 原来这把刀,看起来又厚又重,其实入手极轻。说白了,就是木头做的,花银子上了漆,漆得跟真的似的罢了! 托钵僧此时,情知自己的儿子果然是没什么本事,无奈而取下策,走了这种道路,心中暗思:我今生既对不住他的娘,也对不住这个儿子。虽说我身入佛门,可是总得看顾他呀。 想到这里,托钵僧道:“小棒儿,你住在哪里?” “阿爸,我就住在这黑松林中一个破土庙里。” 于是父子二人进了松林,往破土庙来,到了跟前,果然土庙极破,唯余四壁,上面还有两根檩子,横担着几根短横木,短横木上放点儿草,分明是新放上去不久的,遮盖着下面一尊破土地像。土地公塑像边是个草窝,这就是小棒儿的宿处了。 托钵僧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也没什么收拾的,你跟我走罢。” 小棒儿却屈身向那土地像下,摸了一会儿,托钵僧看时,却见儿子摸出了近一两碎银子,递了过来。 托钵僧道:“你自己装着吧。” 小棒儿听了,就收了银子问道:“阿爸,我跟你去哪里?” 托钵僧道:“去弄银子,好给你回家去过日子呀!” 小棒儿听得莫名其妙,却也不多问,拿了破包袱就跟托钵僧出了黑松林。 父子二人一路边走边说话。小棒儿道:“阿爸,现在兵荒马乱的,你怎么弄银子给我回家过日子啊?” 托钵僧道:“这个你别问,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只是你身子这么单薄,我这个钵呢,托在手中,就能让人感到舒服,要不你先跟我一段时间,托托我这钵,也好把身体养养。” 原来托钵僧只所以现在能这么厉害,全仗着这个钵。这钵托在手中,就让人心舒体泰,托得久了,身体素质明显大大提升。 刘玉米出家之前,本就做过营兵,也学过营兵拳脚刀法。过去武艺一般,如今身体大不相同,能倒拽九牛,空手打虎,使一把一百零八斤厚背单刀,而且行走江湖之上,又学得了内家太上感应经功夫,禅宗金刚拳法,此时的托钵僧,只怕在当世不数第一也数第二! 说话之际,托钵僧递过钵来,小棒儿听了阿爸的话,当时就接过来,也学他阿爸托钵僧的样子,将钵托在手中:果然,只走了数十步路后,小棒儿就觉得心舒体泰,自是十分惊奇。 父子两个,说话之间来到陆九公大营外,早已有人报告陆九公与常思琛,说是有个托钵僧人与一个年轻人在大营外求见。 常思琛向陆九公道:“这僧人必是托钵僧明尘大师,那年轻人却不知是谁。” 陆九公道:“管他是谁,明尘大师到了,那大刀常胜就活到头了!”于是,陆九公安排迎接托钵僧父子。 先不说这边托钵僧父子进了陆九公大营。 回过头来再说李诗剑当日冲出平安州城,回到自家,第二天,兄弟二人前往后山李家老族长居处赶来,果然见得李氏祠堂前,好大一片打麦场上,足足有三千兵。 只是,这三千人马中,有的盔甲明亮,手执刀盾,有的却是庄稼汉装束,手中所执兵器,那是掏粪的粪勺,挑草的铁叉,更有拿着个锅盖子当作盾牌的!这也是让李诗剑兄弟两个看得啊,那就叫“我也是醉了”! 李诗剑兄弟二人一问之下,才知道,那有装备的,正是李姓族中从平安州或东八州逃回来的做营兵的子弟,这部分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没有装备的,便是李家从本族中临时挑出来保护家族的族人了。 此时,李家族中,那老族长与大小李村的小族长们都在,李诗剑兄弟二人骑马而来,老族长一见就觉得熟悉: 这兄弟俩怎么都像我昨天去南小李村,在李家大山山顶上时所见的那骑马东去的人呢?我昨天只见着了他家老二李诗君,莫非我昨天所见那骑马东去的就是李诗剑? 不多时,李诗剑与诗君兄弟二人来到面前,跳下马来,向李家老族长施礼参拜。见礼毕,李诗君道: “族长爷爷,昨天你去俺家,没见着我大哥,跟你说呀,好教你高兴,我大哥昨天单人独骑闯平安州城,杀了个三进三出呢,厉害吧?!” “什么?”李家老族长听了,只觉得这太也天方夜谭了!别的大小李村族长听了也都不信。 李运航道:“诗君呀,你三叔我也听老族长说了你们兄弟,你可不能吹牛皮呀,虽然吹牛皮不上税,可是咱们这是保家来着的,玩笑不得呀。” 李诗君听了,就笑道:“三叔,侄儿我也听说了,人家都管你叫‘鬼点子’,听这个外号,就知道您老精明,可是三叔,您看,我和我哥像吹牛的人吗?” 李运航被李诗君这几句话挤兑过后,就讪讪地说道:“二老侄,三叔我这是提醒你们重视呢。呵呵。” 李诗君四下一看,就见大场边上放着几个石锁,小的也有八十斤,大的足有二百斤。 李诗君有心镇伏众人,当即走过去,对李诗剑喊道:“哥!接住了啊!” 众人纷纷转过头来看李诗君,只见他抬脚就踢,一脚将最重的石锁踢起,接着身子腾空,使了个二踢脚,一声大喝时,众人就见那石锁凌空飞来,其势惊人! 这边李诗剑早已明白弟弟之意,这不就是要“纱布揩屁股――露一手”来镇住众人吗? 于是李诗剑当时也是大喝一声,也是腾空跃起,迎着飞来的石锁,也是一脚,就见这石锁“呜”地一声,倒飞回来,往李诗君这边飞来!这石锁被这兄弟二人两下踢过,势头更惊人了! 一转眼,石锁在他兄弟二人脚下忽去忽来就是了十来个来回! 众人见了都暗惊:这石锁足有二百斤,力气小点儿的,都不见得能举起来,却被他兄弟二人像踢毽子一般踢着玩! 老族长与李运航都道:“行了行了!大家伙儿都见识了你兄弟的本事啦!” 自此,三千李家军,全都认同全都服气,老族长当时就宣布三千军马由李诗剑兄弟统领,由李运航作军情参议。 李家军练兵三日,平安州无人来攻,第四日晚上,练兵完毕,李诗剑兄弟与李运航商议军情。 李诗剑道:“四天来平安州方面没有动静,却是那陈志元军队攻打安顺州去了。我想趁虚夺下平安州。” !! 第十一章、诗剑夜取平安州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百花开见春意浓,一叶落兆秋深冷。 倜傥者怀倜傥志,非常人建非常功。 能识时务能征战,敢占先机敢驰骋。 老人难有新眼光,少年偏能夺大城。 李诗剑提出攻打平安州之后,李运航道:“我们训练不足,装备也不行,就算他们大军出城了,城中必然也会留兵防守,我们怎么可能夺城成功呢?” 李诗剑道:“三叔,陈志元他有失计较,平安州下辖六县,他不稳定自己根基,立足未稳,反而去攻打陆九公之安顺州; 现在城中仅有一标人马,两千五百人守城,这正是我们夺取平安州的最佳时机呀!” 李运航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啊?” 李诗剑道:“三叔,四天练兵,我首先抓的是斥候训练,斥候是军队的千里眼和顺风耳啊!陈志元部兵与平安州的情况,我已经尽知了。” 李运航道:“莫非你早有攻打平安州城这个想法?” 李诗剑笑道:“三叔,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否则,等到他们打过来,我们三千多人马,要守这百里方圆的李家大山,哪里能守得完全?” 李运航未及开口,李诗君也说道:“三叔,我也认为夺占平安州是可以成功的。” 说到这里,李诗君索性恣意而言:“而且据我看呢,若是夺了平安州作根基,凭我哥的本事,我们也能参与逐鹿天下哟!” 李运航听了,大惊道:“不可,那是造反,会灭族的!” 李诗君听了,笑道:“三叔,侄子跟您打个赌,若是我兄弟二人打不下平安州,我们就守在李家大山,只管保家;更别说那夺取天下的事情,想都不待想的。 若是能打下也能守住平安州,那么就依我提议,支持我哥为王,争夺天下,赌不赌?” 李运航道:“不赌,不赌!这种事情,岂能打赌?” 李诗君道:“三叔,你可知当今天下大势?大同汗皇昏庸,四大柱公中只有南庭柱公忠心为国,却被贬死!另三柱公各拥兵自重,皆有反叛之心。而朝廷百官与三柱公各结党徒,又相互争权。 就以我老师为例,人称京都大儒,讲武论勇,说文辩道,无不为当世一流,然而却不得不辞官避祸,远离京城,隐居北海之滨大都山。 再如,目前东庭柱公拥兵不进,安坐清流关,养寇自重,这分明是反形已露。而东八州加上流民所占另外四州,天下一十二州不再是大同汗国江山。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同汗国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各级大小官员依旧是贪腐成风,无一人愿思进取。致令天下人心思变,眼看着英雄豪杰,纷纷乘势而起,我们岂能甘居人后?” 李运航听了,心中暗道:我得赶紧找老族长商量,想来也只有他才能阻止这两个小家伙的疯狂! 于是李运航道:“现在天不早了,我也得休息了。明天我回去跟老族长商量商量这个事情再作决定,两位侄子,你们看如何?” 李诗剑道:“三叔请自便。” 于是李运航出了军帐,连夜急忙往老族长家来。 李运航走后,李诗君道:“哥,你看到没有?三叔他是不敢也不相信我们能打下平安州呀!哥,你说句话,要是打下平安州,我支持你争夺天下,你干不干?” 李诗剑笑道:“弟弟,你这么支持我,我这做哥的,难道连想也不敢想吗?一个字,干!” 李诗君笑道:“什么时候行动?” 李诗剑笑道:“若是等到三叔跟老族长报告过了,这事情就不好弄了。何况兵贵神速,攻敌不备,出敌不意才是上策。我的意思是今夜时机正好,现在就出兵!” 李诗君笑道:“好!此时将近夜半,我们赶到后,正是城中睡大觉的时候!”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 却说李运航,匆匆赶来,半夜里敲开老族长家的门,连呼“大事不好!” 老族长惊讶道:“运航,半夜三更的,能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 李运航道:“伯父,诗剑诗君那俩小子,胆大包天啊,要打平安州,还想造反夺天下哩!” 老族长听了,惊道:“竟有这种狂妄想法,不怕灭族吗?!他们两个小龟孙子人呢?” “正在军帐中商量着呢!” “那我们现在就去,我得去狠狠痛骂这两个小龟孙子一顿!” 于是乎,不顾半夜辛苦,老族长就与李运航匆匆赶来。不料到了军帐一看,没人!赶紧询问守卫,都说是他兄弟两个,拉了五百人马,说是出去进行夜间训练呢! 两位族长听了,当时都傻眼儿:拉出去进行夜间训练?这时候天都半夜了,能训练什么?八成是打那平安州去了!五百人就想打平安州,疯了吗?! 于是,老族长赶紧带叫了几个家族私兵,就要往平安州方向追赶过来,要看看李诗剑兄弟两个,拉了五百兵出来是训练呢还是打平安州。当然喽,劝回,才是真正目的。 李运航道:“伯父,若他们真的打起来了,您这么去,不等于是送死吗?依我说,多带人马才是!” 于是老族长与李运航连夜带来两千人往平安州来,一路上东张西望,却总也瞧不见李诗剑兄弟与那五百人马。 话说李诗剑当时决定出兵攻打平安州,李诗君自然同意,兄弟俩一合计,就领五百能战之人马,只说拉出去训练,就往平安州来。 看看到了平安州城北门,李诗剑命令道:“今夜我们训练的内容是偷袭夺城,任何人不得抗命!” 李诗君当即调了三十人与自己爬城墙上城门望楼,要偷偷打开城门。 平安州城中守兵,都道是天王陈志元率领大军前去攻打安顺州,平安州无人来攻,正好可以伸长腿睡大觉呢,万万料想不到西边一个村镇中竟会有人大胆来夺城! 李诗君三十人爬上城来,城中都没有发现,只是来到望楼跟前时,才有一个兵发现。然而李诗君早有准备,只一箭射去,正中那兵咽喉!于是乎连一声也发不出,那兵就倒下了。 李诗君等众人无声无息摸进望楼,悄然干掉城门望楼上的数名守卫之兵,然后,三十人中,有数人摇动那辘轳,轧轧声里,门闸上升。 李诗剑领着众兵一拥入城! 城门守军,都在营帐之中,安安静静地,当然都是躺下睡觉了的,就有那做梦的,也是梦不到敌人已经摸到各帐外了! 李诗剑与李诗君兄弟两个,一个带人守在各帐外,一个带人来捉那一统之长。 那守北门的统将,正在帐中,与部下抓来的什么人在寻欢作乐,哪里料到小命难保?这一回,早做了李诗君剑下亡魂! 李诗君提了那统将人头,回来与李诗剑会合,领五百兵杀入各帐中,不多时解决战斗,这边数帐之兵,睡梦中醒来,就做了俘虏! 这兄弟二人,将俘虏集中在一帐之内,留下百人看押;李诗剑与李诗君兄弟两个则是领四百人马,继续衔枚而走,直扑州衙!不多时赶到,悄然无声地杀了进去。 却说陈志元留下的守城将领,名叫纪小虎。此时纪小虎也没想到会有人杀进来,此时正在灯前饮酒,相陪有美,也是熏熏然而醉。 李诗剑杀进来后,也惊动了此人,然而洒醉之际,此人不及作出反应,李诗剑的大剑已经压上肩头,低喝道:“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这人大惊之下,身上汗出,酒倒醒了几分,当时就说道:“小人愿意投降!” 李诗剑道:“愿意投降,就传召四门大小统将,只说有紧急军情,火速前来开会,至于北门那边就不必了!” 纪小虎连声道:“遵命!小人遵命!” 于是纪小虎传令,不多时这些统将到来,那都是自投罗网! 李诗剑让人看押了这些将领,训话道:“你们听清楚了,你们那陈天王,去打那陆九公,分明是你们顺义军自相残杀,难道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吗?这只能说明,你们的首领没有眼光没有远见! 你们想想,跟着这种没有远见的首领,总有一天,是要被人剿灭的!那时下场如何?你们想想吧! 依我说,乖乖投降李某,李某保你们将来建功立业,封侯做相,享受荣华富贵!” 这些俘虏,早已认出训话之人就是数日前独闯本城,杀了个三进三出的小煞星,自然都心中惊惧,又何况此时都做了俘虏呢。 这些人也见机,心说别管将来能不能享受荣华富贵,现在先保住性命再说。保不住性命,还讲什么将来? 于是,这些人都道是:愿意投降,从此追随小大王! 这些人投降了,李诗剑就分一半将领,随李诗君,自东门而南门,自南门到西门,一处一处地去招呼他们那些部下投降。 于是李诗剑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平安州城。清点降兵,共两千四百七十二人,实为陈志元走时所留下的五统人马。 大同汗**队战斗编制,分营、标、统、佰、什(伍)五级,其中一统五百人,五统为一标,李诗剑任命李诗君为将,就命纪小虎为副将,统领这一标人马。 此时,天色已明。 李家老族长与李运航率领两千人,将近平安州北门,老族长道;“运航,这一路也没见到他们,再往前走就到人家平安州城啦,怎么办?” 李运航道:“伯父,我们撤吧。平安州里没有一点儿动静,看来他们必不是来攻城的――我估计,他兄弟俩也许就是属于那种年少轻狂,少年人,爱吹大气儿,有些轻狂罢了。” 这边老族长与李运航率领了两千人就掉头往回走之际,忽然有李家子弟惊叫道: “州城北门打开了!敌人出城追来啦!” 老族长听了,大惊失色,向李运航道:“运航,这可怎么办呢?我可不会领兵打仗啊!” 李运航也苦笑:“伯父,小侄虽然平时能出个主意什么的,可是现在这个当口,我也没招可想啊!” 恰恰无计可施之际,又听众人再次大呼,不过,惊讶是没有的,兴奋是明显的! ――老族长闻声抬头再看时,那奔驰而来的,可不正是李诗君么! 就听李诗君喊道:“族长祖爷、运航叔,你们来了平安州,怎么又要走啊!” 李运航见了,料定李诗剑兄弟二人果然是打下平安州了,就向老族长道:“伯父,看来他们真的打下平安州了哟!” 李族长听了,不知是喜是惊,只听他叹道:“运航呀,我们都老了,老眼光跟不上时代,这平安州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天下啦!” 李运航若有所思,点头称是。于是就与老族长率领两千人进入平安州来。 进了州衙,见了李诗剑,李诗剑道:“族长祖爷,运航三叔,州府仓库里有兵器有铠甲,安排大家领了去。另带五百套回去,大家就不用再拿着锄头铁叉当武器啦。” 李运航道:“两位侄子啊,我们李家大山西面是朝廷,东面有平安州在你们手里,还要训练私兵做什么?不如那些铠甲呀,你留着招兵买马用吧。” 李诗君笑道:“三叔,你同意啦?” 李运航不说话,只点头。 于是李诗剑着手整编自己的军队,同时,就请李运航协助招兵扩军。李运航倒也同意,还说道:“平安州是百万人口的大州,招个上万人马,应该不成问题!” ――自此,李诗剑初立根脚。 第一个问题,就是防守平安州,提防陈志元的反击。 陈志元那边,此时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平安州被夺,仍然在白云岭下与陆九公大战呢! !! 第十二章、强生箭射托钵僧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军纪号令当严明,岂能狂傲妄贪功。 战场杀人如割草,将军舞刀似旋风。 常胜马失双前蹄,强生箭射托钵僧。 不识沙场征战苦,纸上谈兵是书生。 且不说李诗剑这边悄无声息地夺了平安州,以及安排整编、招兵与防守之事,回头再说陈志元。 当日胜了际九公后,想想心中自也是不平,又有大刀常胜极力主张攻打陆九公之安顺州,报复陆九公。于是陈志元决定攻打安顺州。 陈志元毕竟是只有五万人马,故而仅留下一标人马两千五百人守城,就交给纪小虎统领。 在陈志元看来,朝廷那边是按兵不动,又离平安州远得很;一时半会儿地,平安州这边不可能有什么战斗,有一标人马守城也足够了。 于是乎,安排已毕,陈志元领得胜之兵,进兵攻打陆九公,来到白云岭下,恰恰陆九公与部下退到此地,便不再退,因此双方对峙起来了。 陈志元多次派大刀常胜挑战,陆九公明知手下将领无人是那大刀常胜对手,自然是坚守不战,只盼托钵僧早早来到。 陈志元暗思,陆九公手下,那个常思琛,是个颇有谋略的家伙,莫非他们坚守不出,另有阴谋?是什么阴谋呢?我又当以何计破敌呢? 这边陈志元苦思破敌之策。 却说陆九公自安顺州城北大时寺回来后,这才是第二天,也就是那大刀常胜挑战的第三天,托钵僧父子来到了陆九公的大营。 陆九公与常思琛得了报告,赶紧出营迎接。见面之后,相互见礼毕,陆九公与常思琛表示感谢之余,就请教刘小棒儿姓名。 托钵僧接过话来道:“老衲出家之前,生了这个儿子。近来在家乡略不得意,又想念老衲,特来相见,故而老衲带着他过来了。” 众人一番见礼完毕,入了大营,摆下宴席,入座之后,酒未三巡,就听营外炮响。有小兵来报,称那大刀常胜又来挑战。 托钵僧道:“不急,且让他在外面号叫一会儿,老衲吃过酒,自去斩他!” 于是陆九公与常思琛都向托钵僧敬酒。接着,众将也都上来敬酒,敬酒同时,还将那大刀常胜拿过来骂上几句。 众将中,还有一个大红披风戎装女将,看年纪也只是十**岁。敬酒之时,女将道:“大师好生令小女子佩服!小女子先干为敬,大师不可不饮!” 托钵僧哈哈大笑,但有敬酒,是酒到杯干,却并不与敬酒之众将多说什么话。 这边陆九公趁个空儿,暗暗向常思琛道:“先生可有什么办法留住这托钵僧没有?” 常思琛道:“先前没有,现在倒似乎有了。” 陆九公道:“此话怎讲?” 常思琛道:“刚刚见托钵僧说话语气,极是疼爱这个儿子刘小棒儿。而且刘小棒儿呢,据我看,必是在家乡混得大不如意呀!” 陆九公道:“我明白了,先生之意,就是说我们可以从刘小棒儿身上入手,留住刘小棒儿,就算是留住托钵僧了,对不对?” 常思琛道:“天王英明,小人正是这个意思。” 于是陆九公叫过手下一人,暗暗吩咐道:“去找军需官,给本天王准备五百两银子来!” 常思琛道:“天王,依小人看来,只怕这刘小棒儿还没结婚呢;天王之侄女儿正当妙龄,不如……” 陆九公道:“先生,说实在的话,这刘小棒儿精瘦精瘦的,又像个乞丐,我只怕我那侄女儿不乐意呀。” 常思琛道:“天王,‘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我看这小棒儿,入我们营中,换了衣裳之后,眉眼模样倒也挺清秀的。又道是‘虎父无犬子’,他老子如此英雄,儿子岂能一无是处?” 陆九公道:“有理!就请先生在酒席之间,为两家保媒吧。” 常思琛道:“小人这就为两家提媒!” 于是常思琛举酒敬托钵僧道:“明尘大师,令郎青春正好,不知可有家室?” 托钵僧听了,笑道:“老衲俗家本是寒门,我儿还没讨媳妇呢。怎么,施主想要给我儿说一门亲事?” 常思琛笑道:“正是!” 托钵僧道:“不知女方是哪家?” 常思琛道:“陆天王有个侄女儿,两年前,她父母都被狗官害了,守丧三年然而时间未到,所以至今未曾嫁人,论年纪,正与令郎相当。不知明尘大师意下如何?” 托钵僧听说是陆九公家侄女,便不大高兴。陆九公也在席上坐着呢,岂能看不出来?当时也向托钵僧道: “明尘大师,我侄女儿也是中人以上之姿,不会辱没令郎的!” 哪知托钵僧为人狷介得很,当时就说道:“陆天王,老衲既知道常施主必不虚言,也知道天王你所言必不假;老衲只所以不大乐意,实不是因为令侄女,倒是因为天王你!” 陆九公听了,摸不着头脑,心中虽然不快,却也忍住了气,问道:“大师,不知本王怎么干碍了这件美事?” 托钵僧道:“既然你问老衲,老衲便跟你说实话。” 陆九公道:“大师请讲!” 于是托钵僧说出一番话来: 你们顺义军,目前有四大股势力,新近又冒出个陈志元来。近来你们自相残杀,实是不明唇亡齿寒之理。 不要看朝廷现在按兵不动,就以为朝廷会容你们坐大。那东庭柱公杜怀彪统二十万大军,坐守清流关,随时可以东进!那东庭兵、西庭兵等四庭兵马,共有八十万,都是大同汗国之精锐! 东八州之顺义军,总共也不过是四五十万,且本质上都是流民,装备不精、训练不良,纪律不严,号令不明! 可以想见,顺义军怎么能对抗得了那八十万虎狼之师?更何况,大同汗国的军队,可不止这八十万人马! 若是那汗皇反应过来了,调派大军围剿,只怕连那顺义天王朱武都难逃覆灭之下场。 陆天王试想,我儿子攀上了你陆天王这门亲戚,到了那时,天下虽大,何处能容? 陆九公听了这番话,如遭当头一棒,脸色忽红忽白,又想发火,又不好发火。 常思琛于桌子底下踢着陆九公的脚,暗示他不可发怒,口中笑道: “明尘大师所言极是中肯,不知依大师之见,顺义军如何才能对抗得了朝廷精兵?” 托钵僧道:“老衲十多年来,足迹踏遍大同汗国,当今汗皇昏庸,三大柱公拥兵自重,尾大不掉,朝廷百官与三柱公相互勾结,争势弄权,上上下下,贪腐成风,以致人心思变! 说起来,东八州乱,这个时候,正是英雄用武之际,然而没有远见卓识者不能成大功;不能谋天下者,也不足以谋这东八州一隅之地!试问常施主与陆天王,两位可有谋天下之策? 若是没有,就不要称王,异日投靠明主贤皇,也能得荣华富贵,若是妄称天王,图一时之荣华,只怕灾祸来时,无法挽救啊!” 这番话,听得座中众人个个心惊:自造反以来,谁曾这么想过? 今日若非是这明尘法师这番直言,只怕将来难免兵败,项上餐刀!看来老话说得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等沙场挣命,只知道快活一时是一时,混一天了一日,这可不行哟。 陆九公早已消了火气,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师金玉之言,令小王茅塞顿开!小王愿尊奉大师为军师,但凡军师有言,自当言听计从,还请大师慈悲,怜悯本王部下十万人的性命!” 托钵僧尚未回答这个话,常思琛却是站起身来,向托钵僧深施一礼说道: “大师说得是!思琛受教了!小人听了大师的话,有个想法,就此请大师指点一二,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托钵僧道:“常施主向来也是个有见识之人,指点谈不上,还请说说是什么高见,也令老衲学习一二。” 陆九公听了,也说道:“常先生,你就说罢。” 常思琛就说道:“天王、明尘大师,莫如我们现在与陈志元讲和,我军向南越过平安州,攻打大同汗国南部之吉州、洋州、南剑州和北剑州,以四州土地为根本,一口气打下南八州,再静观朝廷与东八州之间争战,那时,进,我军可入忠州以逼近皇都,退,可割据四州以自保一方,如何?” 托钵僧道:“那吉州,洋州与南北剑州四州在汗**制上属南庭柱公管辖,而南庭柱公向怀忠已死,汗皇又未宣布新任柱公,你们此去,也算是趁虚而入了。 且那四州地理形势,易守难攻,只要你们打得下来,称王不是不可。老衲有个建议,你们若想打下那四州之地,一不可惊扰百姓,二当兵贵神速,使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才好。” 陆九公听了他二人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当时自也就定下决心来了。陆九公就道: “大师指点小王,小王就此谢过大师了!小王同意常先生的意见。只是,若要与陈志元讲和,不打痛他,他是不会乐意讲和的。毕竟双方兵戎相见,起因在我嘛!还请大师助小王斩了他大刀常胜!” 托钵僧道:“好说!老衲本就为此而来。请给老衲备马!” 当即有帐前小校取了铠甲,牵了战马过来。托钵僧不用铠甲,直接上马出营! 却说陆九公大营外,陈志元与史强生都在旗门下,看大刀常胜挑战,对方无一人敢出,倒也解气。 看看接近午时了,陈志元就要传令暂时收兵,不料对方营中战鼓突然大响! 陈志元与史强生众人看时,只见对面大营中,营门开处,有一僧人托钵纵马先出,后面是陆九公在众将簇拥下领兵冲出! 眼看陆九公人马列成阵势,那僧人托钵纵马,前来迎战大刀常胜。陈志元大惊道:“鸣金收兵!” 史强生不解:“天王,对方不过一个僧人出马罢了,为何一见他就要鸣金收兵?” 陈志元道:“可恨那陆九公,数日不出,却原来是请了这托钵僧来,显然是要谋害我大刀常胜将军啊!” 史强生听了,原来陈志元是怕这托钵僧,怕他斩了常胜啊!这托钵僧很厉害吗?也罢,我且教他托钵僧吃我一箭,才好显我手段! 不过,陈天王如此重视这僧人,想必他有过人之处,只怕一箭难以射死吧? 于是史强生张弓搭箭,望定托钵僧,“嗖嗖嗖”地是一连九箭! 史强生连珠箭出,陈志元中军锣响。 常胜听得锣响就要回马归本军阵中。然而,说起来也是他倒楣鬼常胜该倒楣或是该死吧? 鸣金声里,托钵僧也是一愣:怎么?老衲才出阵,你们就要退了?!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托钵僧乍听得利箭破空之声,再抬眼看时,九箭连珠射到! 托钵僧心中暗暗喝彩:想不到陈志元手下,竟有如此善射之人! 托钵僧当即舞动单刀,挡下来箭。然而史强生箭术的确高超,托钵僧单刀不能尽数挡下来箭,特别是那最后一箭,竟是后发而先至,托钵僧自然地于紧急中抬左臂挡箭。 原来,他手中还托着个钵呢!这钵就是他的招牌,上战场也托在手中。 若是空手,托钵僧就能一把抓住这支箭,然而手中有钵,托钵僧这么一挡,猛然想到: 我这钵若是受了这一箭,只怕是要被射坏了。于是,好一个托钵僧,为了钵,竟然用左臂来挡箭,那就不免要中箭流血喽! 托钵僧虽中箭,却行若无事,左臂送到嘴边,一口把箭咬住,拽了出来。嘿,一拽之后,这下子可了不得了! 小臂上那鲜血直流,顺着手臂流到了钵上,于是出现了诡异的事情:托钵僧当时就觉得自己全身精血如被抽干了一样,眼前一黑,跌下马来! 其实呢,读过拙作《两世为仙》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个,是托钵僧无意间完成的一个仪式,若是在修仙者那里,叫做“法宝滴血认主”。 只是,托钵僧此时只是一介凡人,那钵本是二阶道器,比较而言之,钵的品阶虽低,托钵僧的修为却是更低得没影儿! 也幸亏这钵的品阶不太高,否则,这下子就能要了托钵僧的命! 且说这滴血认主,当时就令托钵僧如同被抽干了精血的干尸,倒下马来了。 常胜正要打马而回,听了动静,一看托钵僧落马,就要来捡个现成的便宜! 等到他纵马赶到托钵僧跟前,挥刀欲砍时,却见托钵僧已经醒来,睥睨着自己,微微而笑! 原来,托钵僧虽一时如被抽干了精血,但只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又觉得有无尽精力,注入己身,登时又生龙活虎一般了;连那臂上的伤也都长好了!若不是衣袖上还有血迹,谁能相信托钵僧刚刚受了箭伤? 不仅如此,托钵僧更觉得自己的钵,竟如知道自己心意一般!似乎自己也能知道这钵是有其心意的呢! 只是此时托钵僧顾不上多想,也没料到他常胜在听了鸣金号令后,居然不听号令,转回来斩杀自己! 托钵僧微微一笑,大刀常胜是惊得魂都飞了!只道:糟糕!我向来自大好胜,今番不听号令,却是中了他的计了! 托钵僧不待那常胜大刀劈到身上,只将身子一扭,躲过常胜大刀,抬手上挡,单刀磕上常胜大刀,只听“呛郎”一声响,常胜大刀不由自主地向上反弹了起来。 托钵僧却是贴地一旋,便使了个旋子,手中单刀,一顺势,同时就斩向了常胜的战马,当场就将马的两只前蹄斩掉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马失前蹄”哟! 于是这大刀常胜,马倒,人也倒了下来! 托钵僧早已立起身形,只上前一步踏去,就将这常胜踩踏得动也不能动弹! 那陆九公常思琛等一见托钵僧活捉了常胜,一声令下,诸军一齐拥上前来! !! 第十三章、小棒儿巧合姻缘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命里有时终会有,何须惆怅怨苍天。零点看书 他日还做僧二代,今朝且喜一时欢。 陆三丫头表心意,刘小棒儿得姻缘。 世事纷纭莫定论,人生起落难言诠。 话说那时,陈志元见常胜被捉,大吃一惊,然而鸣金收兵之际,来不及命令大军回旗返鼓,仓促之间无法抢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常胜被陆九公人马押了去了! 不说陈志元人马败退回营,心中郁闷。且说陆九公与常思琛等自是大喜,向托钵僧道谢,收兵回营。 常思琛还大拍托钵僧的马屁道:“大师真是厉害呀,眼见对方鸣金收兵,竟然当机立断,临时用计,假装受伤落马,引那常胜前来,就地活捉了他!佩服,佩服!” 托钵僧心说:这哪里是什么‘临时用计,当机立断’哪!老衲自己都没弄清楚这是为什么――只是这个可不能说出口去。于是托钵僧就哼哼哈哈地随口敷衍过去了。 不多时,那常胜押到大帐,陆九公道:“常胜,今日被俘,你可投降?” 常胜未及回答,常思琛道:“天王、明尘大师,依小人看,此人实属悍将。悍将者,往往是狂妄自大,贪功傲上。此等人,不听指挥,极易误事,就是一时得他投降了,也是貌虽恭敬而实不心服! 依小人之见,我们不必要他投降,却正好借他与那陈志元作一篇借道的文章。” 常胜听了,登时心头惭愧,暗想自己确如此人所言,实是对不起陈志元,今番若能死里逃生,以后必当忠心扶保他。 托钵僧听了这番话,点点头,向常思琛说道:“常施主,不如先把他押下去你再说。” 陆九公听了,喝道:“来人,先把常胜押下去!” 常胜被押下去后,陆九公就说道:“本王今天听了大师的话,早已明白应该何去何从,只要他陈志元答应与我军讲和借道,便是让出这安顺州给他也行。常先生,本王今天任命你为我副军师!” 说到这里,陆九公又向托钵僧道:“小王肯请大师担任我军军师!” 托钵僧自然是摇头不允。 正在此时,就见刘小棒儿与一员戎装女将进了帐来。陆九公一见,心中大是欢喜,心说: 好呀,他们走到一起去了,我还怕拉拢不住你托钵僧明尘吗? 原来,与刘小棒儿一起进来的戎装女将。正是陆九公的侄女儿陆三丫,先前席上向托钵僧敬酒的那个唯一一个女子。 这陆三丫,当时常思琛提媒时,自然是也在席间,看看刘小棒儿人长得也还不错,又想他阿爸那么厉害,这刘小棒儿也应该不差到哪里去。 然而女孩子总有些面皮薄,虽说她也是上过沙场的武将,终究不好意思在席间听下去,于是悄然退席,安排手下女兵,前来打听。 等到那托钵僧一番说辞,否定了常思琛提亲之事,这陆三丫反倒生出几分好胜之心: 哟,怎么了?难道说我陆三丫是陆九公的侄女儿,就不应该找婆家了么?我瞧营中众将,一个个粗皮黑脸的,这刘小棒儿倒也挺俊的;也罢了,今天我老着脸皮,跟他刘小棒儿说个清楚明白,看他刘小棒儿怎么表态。 于是,这陆三丫倒也颇为拿出了十分的沙场厮杀之勇气,竟是亲自来见刘小棒儿。 见面之后,小棒儿自然就问道:“不知女将军有何事?” 陆三丫开门见山地说道:“刘小棒儿,我姓陆,叫陆三丫。我常叔叔先前席间保媒,要为你提亲。我呢,就是陆九公的侄女儿。虽然你阿爸不同意,可是我陆三丫却想问你一句:我陆三丫愿意,你愿意不愿意?” 刘小棒儿常年流浪,乞丐一个,自从找到了阿爸托钵僧刘玉米,心情大好,这一两天来,特别是今天,有酒有菜好招待,坐上席,受尊敬,好日子过得跟做梦似的。 刘小棒儿心中直叹:想不到阿爸这么厉害,这么有名。若是阿妈还在,该多好呀! 眼前有美女直截了当地对自己说愿意嫁给自己,还问自己愿意不愿意,刘小棒儿当时就觉得,哎哟,我刘小棒儿走了狗屎运了吗?这幸福怎么就突然从天而降,让人摸不着头脑呢?若是我阿妈在,她该多高兴啊! 刘小棒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睛却有些儿潮湿。 陆三丫却是就如炮弹一样轰炸这刘小棒儿: “喂,我说你哎,怎么婆婆妈妈地跟个女人似的,你痛痛快快地说句话呀!哟,你瞧你,怎么,还想哭鼻子啊?!” 刘小棒儿不能回答陆三丫前半截话,却回答了后半截:“谁哭鼻子呢?我只是想到了阿妈罢了。” 陆三丫道:“想到你阿妈就怎么着?” 刘小棒儿道:“我想呀,若是我阿妈知道了,她一定会很高兴。” 陆三丫听了,不由得咯咯大声娇笑起来:“你呀你,真跟娘们儿一样,还跟我绕弯打斜地,直说同意不就得了嘛!” 说着,陆三丫一高兴,上前一步,冷不丁地给了小棒儿一个什么哟――那也就是“春风吻上了”小棒儿的脸。 小棒儿这下子彻底是懵了!从小到大。他哪儿经历过这个呀!平常看的,都是人家的白眼和嘲笑,没想到,才到这里不半天,就得了佳人青眼。至于将来夫妻吵架,自己是不是对手,会不会被打屁股,那就先不管喽。 忽然有人咯咯笑。却是陆三丫的亲卫,一群丫头兵们。 陆三丫听了笑声,自知冒失,一转身跑了。 小棒儿一愣,喊道:“哎,你别走呀。” 于是乎,他两个就情投意合起来了――此时,托钵僧正在战场上,刚刚中了史强生一箭呢。 等到托钵僧与陆九公等人回到大帐,小棒儿就鼓足勇气,拉了陆三丫来找他阿爸来了。 陆九公看得分明,自然乐意,托钵僧看了无奈,自然生气。然而托钵僧转念一想: 秀芸死了,儿子流浪至今,早也应该有个家了,没娶媳妇的男人,总是没笼头的野马,有了老婆,才能拴得住他。何况我这儿子也不小了。 想到这里,托钵僧叹了一口气,无语。 陆九公却是高兴地招呼:“小棒儿贤侄,来来来,这边坐。” 常思琛也看出来了,自是暗乐! 托钵僧想了想,说道:“九公,我这儿子不会武艺,只怕他在你大军之中是个拖累。” 陆三丫听了,才知道这刘小棒儿竟然是不会武功的,然而,此时的陆三丫,反而另有看法了。 这时陆九公还没开口,陆三丫却抢先向托钵僧说话,连称呼都改了。就听她说道:“阿爸,小棒儿不会武功,我保护他!他不会武功也好,打不过我,这才不敢花心呢!” 托钵僧听了,又是无语,心中却暗道:哎哟,怎么我这儿子,脾气像他娘,这准儿媳妇的脾气,倒有点儿像老衲我呢! 陆九公趁势又请托钵僧做自己的军师。托钵僧仍然摇头,不过,这一回却说道: “九公,你要是以南八州作根基,有常施主作军师也就够了。我只建议你,打那吉州,洋州与南北剑州四州要快,要越快越好,打另外四州要慢,越慢越好。” 陆九公道:“小王感谢大师指点!只是,为何打那吉州,洋州与南北剑州四州要越快越好呢?另四州要越慢越好呢?” 托钵僧道:“吉州、洋州与南北剑州,是易守难攻之地,又且无备,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不给对方以准备时间,打他个措手不及。 否则,一旦他们反应过来,借助地利优势,就不好打了。 至于另四州,你想,若是你打下来了,一下子拥有八州土地,只怕朝廷大军都要奔着你去了! 你先是只占四州,目标就小得多了。朝廷注意力还是要放在东八州这边的,你可以联合东八州这边,同时坐观时机,时机适当,再打另四州才好。若是时机不利,有那四州,也足够你自保,做一个小国汗皇了。” 陆九公听了,如梦初醒:“多谢大师,小王受教了!” 于是陆九公与常思琛决心既定,当即令人押常胜过来,陆九公亲自为之松绑,对常胜说道:“常将军,姑且委屈你在本王这里几日。我意欲与陈志元修好讲和,请你写了口信一并带去。” 常胜自然不明白陆九公这是要做什么,却也写了口信,说道是陆九公愿意讲和并送回我常某。 陆九公于是派人前去陈志元大营交涉。 陈志元听说陆九公愿意送回常胜,双方讲和,倒也乐意。等到使者说愿意送上安顺州,只求借道时,却反而怀疑起来,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莫非其中有诈?一人之智不足以想明白,只好聚众将商量。 陈志元手下对于陆九公讲和之意是见仁见智,争论不已,恰恰有斥候报称:平安州被那小煞星夺了! 陈志元一听,心中惊慌:失了平安州,我到哪里落脚?得了,我且答应他陆九公讲和罢。 这边陈志元答应讲和,托钵僧得了信儿,就向陆九公告辞。托钵僧向小棒儿说道:“小棒儿,这一次,你得了姻缘,你是跟阿爸走呢还是留下来?” 刘小棒儿道:“阿爸,我想先请你跟我回家去祭奠阿妈,然后再想想去哪里。” 托钵僧道:“也好,我就陪你去祭奠一回罢。” 却说那陆三丫,早已知晓托钵僧要走,因而时时在意,步步留心,生怕走了刘小棒儿――这可是自己大胆赢来的“战利品”呀! 刘小棒儿也发觉出了陆三丫的“盯人”战术,就说道:“三丫,其实我这么多年来,并不是跟在阿爸身边的。 三丫,不怕你笑话,这几年,是流浪乞讨过过来的,我能得到你,已经很满足了。 你别不放心,我只想要阿爸跟我回去祭奠我阿妈一次。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祭奠吧?反正你早晚也都是俺家人嘛!”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四章、史翠姑带发修行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蜡炬佛前垂泪时,南无念过又诵经。零点看书林中闻鸟愁杜宇,夜半推窗怕月明。 人落魄,路难行。黄昏还望有孤星。红尘漫漫悲无际,粉泪盈盈恨莫名。 话说当时托钵僧要走,刘小棒儿就提出来,要求他老子回去祭奠自己的阿妈,托钵僧自是答应了,但有一人,却不答应。 这人,就是陆三丫,陆三丫不答应,那是怕这刘小棒儿一去不回。不过,刘小棒儿道: “三丫,你别不放心,我只想要阿爸跟我回去祭奠我阿妈一次。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祭奠吧?反正你早晚也都是俺家人嘛。” 陆三丫听了,笑道:“谁说我是你家人了?” 刘小棒儿道:“怎么,三丫,你后悔了?那天是谁说的,‘我陆三丫愿意’的?反正,你别想后悔哟。” 陆三丫道:“笨蛋,谁后悔了?我不是你家人,你小棒儿却必须是俺家人哟!” 小棒儿笑道:“这不就得了。跟我去祭奠阿妈吧,我都好几年没回去老家过了。” 陆三丫道:“小棒儿,我得听叔叔安排。这样吧,我去跟叔叔说说,他只要同意,我就跟你和阿爸一起去老家祭奠阿妈,怎么样?” 小棒儿道:“好,三丫,你赶紧去问问叔叔。” 于是陆三丫就去报告陆九公,说是要随刘小棒儿去他老家祭拜小棒儿的阿妈。 陆九公赶紧请教常思琛:“军师先生,那托钵僧要走,刘小棒儿是他儿子,跟着去也就罢了,现在我侄女儿也要去,我这不是没留下托钵僧,把侄女儿也赔了吗?三丫也是员好战将呢。” 常思琛笑道:“天王,我觉得这个事是好事。刘小棒儿祭奠他阿妈,也是尽孝,那么陆三丫将军跟去,更能加深他夫妻感情。 这么看来,他们必然还会回来的,无疑这就使托钵僧与我们有了割裂不断的联系呀。真有危难时,我看这托钵僧明尘大师,只要他顾念儿子,就必然会帮助我们哪!何况,小人早已看出来了,明尘大师虽是身在禅林,却着实疼爱这个刘小棒儿呢。” 陆九公道:“军师先生,我陆九公有幸,能得到先生为臂膀,这两天又明白了天下大势,知道了何去何从!他日若果如先生和托钵僧所言,成为一方汗皇,必与先生同享富贵!” 陆九公说罢,解下佩剑,亲自给常思琛佩上,又说道:“这把剑,作个物证,特赠给先生!” 常思琛也很感动,从此便全心襄助陆九公,要夺那南八州为基业。 陆九公经过常思琛一番指点,当即对陆三丫道:“三丫,你去吧。只是别忘记了回来,叔叔我要攻打南八州,正是用人之际呢。” 陆三丫道:“叔叔放心,三丫会回来的!” 陆九公又道:“三丫,最好呢,能让你阿爸托钵僧也跟你们一块儿回来,明白不?” 陆三丫心领神会,知道叔叔想法,回答道:“叔叔,侄女明白,一定争取阿爸他和我们一起回来!” 于是,托钵僧一家三口要走。陆九公赠了五百两银子,二十两金叶子,亲率众将,与常思琛一起送出大营。眼看他三个纵马绝尘而去,这才回来与常思琛商量跟陈志元讲和借道之事。 再说托钵僧一家三口三骑马行经平安州,来到李家大山时,托钵僧道:“小棒儿,三丫,阿爸我出家为僧,保住了这条性命,全赖山上的大李庙方丈见愚大师慈悲,他是我师父,你们都随我去拜山吧。” 小棒儿与陆三丫当然同意。 三人上得山来,进了大李庙,早有**听得马蹄声,来到寺门前。见是托钵僧,十分高兴:“明尘师兄!十多年不见,还认得师弟不?” 托钵僧下了马,哈哈笑道:“原来是**师兄!师兄当年救师弟性命,怎么能不认得?” 原来托钵僧向称寺中诸僧为师兄,因为他们入门早;而明字辈诸僧也称他为师兄,自然是因为尊敬他托钵僧年纪大罢了。 当时**与托钵僧一家几人一起进入寺中来。 托钵僧见寺中颇为萧条冷落,就问道:“师兄,为何寺中这么冷清?师父呢?” **道:“师兄,师父他已经于三年前圆寂了。” 托钵僧听了,不觉心头黯然,便要去祭奠一番。 当时明远、明景等也陪同前去,这几个,都以**为首。原来,**现在是方丈了。 众人祭拜过了老方丈见愚之后,托钵僧便令小棒儿取出百两银子与众僧,然后告辞。 **道:“师兄,我做这住持,实觉有心无力。只盼师兄你能早日回归本寺,那时就请你来做住持吧。只是不知师兄何时能回来呀!” 托钵僧笑道:“我这次是陪儿子儿媳妇回乡祭奠他阿妈。也许不出十日,就能回来;师兄若觉得需要,我倒是可以给师兄做个帮衬,打打下手,至于住持,我也是闲散惯了,做不来呢。” **似乎还有话说,却是忍住了,只说道:“师兄,十日之内,师弟我等你!阿弥陀佛!” 托钵僧也说道:“数日内我重过此地,必会再上山来的。众位师兄请留步!” 托钵僧一家三口下了山来,马行迅速,以前四五天的路,这才三天多就到家了。 自家院中,是芳草生兮萋萋。那老屋早已只剩下四壁兀立。托钵僧父子含泪,陆三丫紧皱双眉,三口人都往托钵僧二叔家来。 前面说过,他二叔就是小棒儿所说的二祖父,在小棒儿十五岁那年亡故了,此时家主,已经是换作了二发,大发则是早已是另起宅基,另立一家人家了。 托钵僧一家三口到来,也已经惊动了二发。毕竟三骑高头大马进了村庄,早已让村人惊讶了。 村中人多有认识得托钵僧父子的,打过招呼,都跟在后面看新鲜,陪着刘玉米父子两个,说了许多话来。 这中间,有多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里都不多记了,毕竟无关本书宏旨。 刘玉米父子见了二发,大发也赶了过来。托钵僧与他兄弟二人说过话才知道自己的二叔二婶是都过世了。 托钵僧心有百感,交集于一起,当时请了香烛,不唯祭奠秀芸,也祭奠了二叔二婶。 祭奠完毕,托钵僧又吩咐小棒儿取了一百两银子,给大发二发兄弟两个,一家五十两,然后托钵僧问道: “小棒儿,你是留下来呢还是去三丫叔叔九公那儿?或者,跟我去游历天下?” 小棒儿道:“阿爸,我又想跟你去,托托你那钵,养养身体,又想去九公叔叔那里。儿实是拿不定主张呢。” 托钵僧听了,就说道:“你不如跟我走吧。” 际三丫听了,可就急了,当时就说道:“阿爸,您不让小棒儿跟我回叔叔那儿,却要带小棒儿走!阿爸,您要是真心疼小棒儿和我,不如也跟我去我叔叔那边! 莫非阿妈死了,您想让我将来也学阿妈的样儿,去吃耗子药吗?阿爸,我现在是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哟!” 小棒儿听了,自是一呆! 托钵僧听了这个话,当时就是如遭雷击!是呀,当初若是自己回家一次,给秀芸些许希望,她怎么会吃耗子药自杀呢?! 托钵僧半天无语。小棒儿沉默。陆三丫心中七上八下,生怕自己这个话惹怒了托钵僧。 半晌之后,托钵僧终于长叹一声:“阿弥陀佛!三丫,小棒儿,我们一起去陆九公那里吧。只是三丫,我跟你说清楚了,我是不会为你叔叔去上阵杀人的。” 陆三丫听了,心中高兴:只要阿爸你去就行了! 于是乎,一家三口告别大发二发两家人,原路转回。 再过李家大山时,陆三丫生怕托钵僧上山去了就不出山,极力劝阻。 不料**天天在山顶上向西观望,早已迎下山来在路边等着了! 托钵僧道了一声:“方丈师兄辛苦!” **道:“师兄你辛苦!自你去后,师弟我天天望你归来。” 托钵僧料他又是想说把住持之位让给自己的事情,就笑道:“阿弥陀佛!说实话,我闲散惯了,实不想做什么住持呀!” **道:“阿弥陀佛!师兄,师弟我有难处,也是无奈呀。还请师兄上山一叙吧。” 托钵僧道:“方丈师兄,究竟是何难处?” **听了,这才说道:“师兄有所不知,当初师父没有圆寂前,德行资历压过后山小李庵见智师叔一头,因此,我们大李庙香火向来就比小李庵兴旺。 然而师父圆寂后,情况就反过来了。前天上山,你也看到了,我们是冷冷清清的。 见智师叔更是不知从哪里弄了个带发修行的绝色小美女做女弟子来吸引香客,这简直就是要逼我们大李庙散伙呢,我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师兄,师弟我早已听说了,你的名气,现在大得很,师兄,你要是留下来了,大李寺就能起死回生呀!” 托钵僧一听说见智弄了个带发修行的绝色小美女做弟子,以之来吸引香客,就知这必是见智骗来的,或者,那女弟子有问题。 这绝色美女弟子,其实正是翠姑。当日翠姑随见智回到小李庵后,见智有心引翠姑说话,套取信息。翠姑不识见智心,又颇信任见智;而见智则问道: “翠姑,你父亲既然替你定下这娃娃亲,可有什么信物没有?” 翠姑道:“师太,没有什么信物呢。” 见智道:“没有信物,只怕人家若是不认帐,你就不好办呀。” 二人说了一番话之后,见智道:“下午我带你去寻访吧。我们从那西北的北一小李村开始。” 于是乎,在见智的带领下,翠姑是访一村一村不见,寻两村两村无果。 那见智又从旁多放冷炮,尽说些让人听了心灰的话,翠姑的心自然就渐渐冷了。 一日,见智带翠姑寻访到了南小李村,村中虽无“李晚运”,却喜有个叫做“李运晚”的。当翠姑满怀希望地找到门上时,却落了个更大的失望。 这正是:希望大时失望大,情怀深处痛苦深。 见智天天做“洗脑”工作,此番又抓住时机,竭力诱导;于是,史翠翠伤心痛苦之际,终于含泪决定:带发修行。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五章、厉文山论儒授徒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北海之滨立名山,大都山上有鸿儒。零点看书 腹中藏有书万卷,手底教出人无数。 此日论儒说真伪,他年修道有师徒。 只缘凡尘事未了,亲授弟子史翠姑。 话说当日,大李庙方丈**跟托钵僧诉苦,说到小李庵之见智收了个绝色女弟子,更能吸引香客,害得大李寺雪上加霜之事后,托钵僧就动了他那侠义心肠。 原来,如**所说的这种事情,托钵僧走遍天下,早已知晓:禅林之中,此事广有,都是贪利之僧尼所为。 于是托钵僧道:“若是人们论资排辈,看重见智师叔,那么师兄你也只有忍着,好好修持自己。至于说我能让本寺起死回生,师兄你太高看我了。 倒是你说的那什么弄个小美女做弟子,依我看,见智师叔向来是贪图财利之人,我估计,这个女弟子必是她哄骗来的。这种事情,我倒是要过问一下!” **留不住托钵僧,却是想着:若是那绝色女弟子果如明尘师兄所言,乃是见智师叔哄骗来的,那么能由明尘出头,让那绝色女弟子走人,也是于大李庙有利之事。 于是**合掌,高宣佛号,与托钵僧道别。 托钵僧就往小李庵来。小棒儿与陆三丫自是跟随。 托钵僧一家三人三匹高头大马骑了过来,小李庵中见智早已看到了,只以为是有钱的香客来了,不料来人之中,头一个就是个僧人――是明尘。 见智道:“明尘,你来做什么?” 托钵僧道:“师叔,听说你这边有个极漂亮的小师妹,我来看看!” 见智心生警惕:“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在大李庙里好好呆着,跑来这边不太合适吧?” 托钵僧早已看到堂中大佛像下,果然有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盘坐诵经,但见她头发盘束在尼帽之下,背影极为娇俏。 这时,女尼听得这边说话,转脸看来。 托钵僧一愣:哎哟,这女尼我见过!这史有才家的翠姑,怎么到了这里了呢? 当时托钵僧就问道:“你不是史有才家的翠姑吗?怎么来这儿啦?” 翠姑自然认得托钵僧,毕竟此人托着个钵,特别显眼。只是,两年前,翠姑才十五岁,她没想到托钵僧能认出自己来。 此时翠姑见托钵僧问自己的话,当即回答道:“原来大师认得我!” 见智喝道:“他哪里是什么大师?他就是前山庙里的明尘,你喊他师兄罢。” 于是翠姑就喊师兄。 见智又不许二人说话。托钵僧大怒道: “见智师叔,他本是我故人之女,你怎么不许我与她说话?莫非师叔你是骗了她来的?若真是如此,你须知我明尘认得你是师叔,我手中这单刀却不认得师叔!” 托钵僧将背上单刀往地上一插!见智脸色一白,脚步一退。 陆三丫道:“老尼婆,我阿爸要跟什么人说话,谁也不能拦阻!” 见智看他现两个凶巴巴的样子,害怕之下,当时闭嘴了。 只是,虽不再阻拦二人交谈,见智还是怕托钵僧说出什么底里来,不肯离开,只说道:“明尘,你说过几句就赶紧回去吧。” 托钵僧早先多历坎坷,后来又游历天下,广有见识。见智这种表现,他早已怀疑其中有猫腻了。 听了翠姑的话,托钵僧才知道,原来翠姑到此地寻亲,无奈在这李家大山寻访了许多日子,总也没有消息。 其实,这见智为着留住翠姑在小李庵,时时误导翠姑之故。 到后来,见智私下里自己跑到南小李村李运晚家,向李诗剑两位阿妈说道:“两位施主,听说你们家大儿子订过娃娃亲,不知可有此事?” 李诗剑阿妈就说道:“他阿爸没死之前,也说过这个事情,正要商量迎娶呢,一为诗剑没在家,二为那边发生了战乱,就耽搁了,不巧的是他阿爸又死了,这事情就摆了下来――师太您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见智道:“阿弥陀佛!贫尼俗家有个亲戚,前天从倒马州逃难过来。说起来也是极巧,他曾在路上遇到那史家人,攀谈之下,听那史家人说到此事,故而来到这里就讲给贫尼听。 贫尼一想,施主家可是常到庵中进香的积善人家,这样重大的消息,哪能耽搁?于是贫尼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们了。” 李诗剑阿妈听了,当时动容:“师太,莫非史家也往这边逃难过来了吗?他们都在哪儿?” “没有,没有。”见智说道:“他们没过来,我那亲戚说呀,他们家逃难路上遇到了贼人,女娃儿受了屈。听说呀,大约是那史家不好意思再与你们家结亲呢。” 李诗剑两位阿妈听到这里,不由得都叹曰“哎哟!” 当天晚上,李诗剑回到家中,他两位阿妈就跟李诗剑说起娃娃亲之事,不料李诗剑心中总有一个身影在,不同意什么娃娃亲。 他两位阿妈一见儿子不乐意,又想到见智的话,也就正好趁势作罢了。 见智设法打听得李家两阿妈与李诗剑都不愿意的信儿,就另找日子,带了翠姑前来南小李村,路上说道: “小施主,这南小李村,虽然没有李晚运这个人,却有个人叫李运晚,今天带你去问问看,或许就是你要找的亲戚罢?” 翠姑来到,李家两位阿妈见她虽是长得极俊,但儿子既不乐意,自然也就嫌弃她史翠姑,暗思必是她长得俊才招了贼! 于是李诗剑两位阿妈就推说:你没有信物,我儿子也不乐意这门亲事;他阿爸死前也没说清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乎,竟将翠姑拒这门外! 翠姑年轻脸薄心思浅,哪里受得了这个打击?不免哀伤无奈,于是就带发修行――她心中的想法是,既然你李家不认我,我,我或许能再遇到…… 心中有这个身影在,少女的美梦还有所残存,翠姑当然不同意削发,只答应见智,带发修行。修行之后,这师父见智反而日见其刻薄了! 这中间的曲折,翠姑是知晓多少就说多少。 托钵僧听说后,就问道:“当年你两家没留信物吗?贫僧前时经过平安州,听说那李诗剑现在是平安州的城主了,他可知你们这个婚约?” 翠姑含泪道:“师兄,我听说过了的,他是根本就不同意的。” 托钵僧听了,心下暗思:那李诗剑本是大都名儒厉文山的弟子,果然是少年英雄,不如我帮这丫头一把,促成他们的好事。君子成人之美嘛! 只是,他李家既然悔婚,我若直接找李诗剑吧,只怕不妥,不如用个转折的法子,叫他二人终能成就眷属! 想到这里,托钵僧道:“翠姑,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的委屈,贫僧也明白了,贫僧倒是能帮你一把,你相信贫僧不?” 翠姑此时,也正埋怨见智刻薄――其实她本心,也并不想做这个尼姑,又且这托钵僧虽是只见过一面,但昔日却曾经听阿爸夸说过他,说他是个侠义僧人。 翠姑愿意相信托钵僧,就说道:“愿听师兄吩咐!” 托钵僧哈哈大笑:“师妹,既然如此,你就随我走吧!” 见智喝斥道:“明尘!你想做什么?你难道要拐带人口吗!” 陆三丫大喝道:“老尼婆!你怎么说我阿爸呢?阿爸认得你,我陆三丫却认不得你!小心我的宝剑,可不是好玩的!” 陆三丫生猛得很,当时把宝剑就压在见智肩膀上了,把见智吓了个半死,只剩下念叨“阿弥陀佛”的份儿了。 其实见智法号叫“见智”,却并非智者,只不过是个见利眼开贪生怕死的尘世俗人罢了。 见智看到陆三丫这副蛮横样子,反而不敢多说她,只向托钵僧,哆嗦着说道:“明尘!你,你,你想谋害师叔我吗?” 托钵僧哈哈大笑,说道:“师叔,我行遍天下,十数年来,不知做了多少行侠仗义之事,扶危济困之举!看来,我的名声还不够响亮!师叔还不知道‘托钵僧’这三个字,说的就是我明尘哪!师叔,我儿子有钱,你别太贪心就是了!” 托钵僧说到这里,递个眼色给儿子;他儿子小棒儿果是贴心,心领神会会做事,直接扔了五十两银子给见智! 见智早就被银子蒙蔽了灵智,也就是个没见识的尼婆罢了,又得了银子,至此,一个屁也没有了。 而托钵僧竟是直上前来,拉了翠姑就走! 托钵僧道:“小棒儿,三丫,你们是先跟我去找个朋友呢,还是先去九公那边?” 翠姑此时,心中犹自震惊:万万料不到这托钵僧明尘师兄如此强势如此大胆,竟是拉着自己直出小李庵! 出了小李庵后,陆三丫道:“小师叔,你与我共乘一骑吧!” 此时托钵僧问小棒儿与三丫随不随自己走,陆三丫就说道:“阿爸,我们与你一起去!” 于是四人三骑,一路往东北行去,半路上又买了一匹马,四人直奔北海之滨大都山来――所要见者,乃是此地人称大都名儒者也。 托钵僧的主意,在半路上已经跟翠姑说明:请托厉文山收翠姑为徒,那时,翠姑与李诗剑师出同门,由厉文山这做老师的出面,总能促成好事吧! 翠姑此时,才真正明白托钵僧之意,自是感激。 这一日,四人来到北海之滨大都山,上得山来,到了真儒居,这里是厉文山隐居讲学之地。 翠姑看那厉文山时,只见他年纪若七旬老翁,但是须眉皆白,而行动言语却又似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厉文山,一看就是个修为精深的大儒家。 其实在路上,翠姑就听托钵僧说过,这厉文山,今年九十二岁了,各种兵器都有研究,特别是使一手好枪法,人称大同汗国第一枪;又精通弓马骑射,能百步穿杨。 而托钵僧见了厉文山,恭恭敬敬施礼道:“厉大师!明尘有礼了!” 厉文山笑道:“明尘,你现在修为又精进了呀!” “托大师的福,明尘此来,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你不能解决?‘托钵僧’三个字,如今天下谁人不知?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为难?” 托钵僧道:“小僧数年前化缘到那倒马州,结识得那里大户史有才,虽然相交不深,但他这个女儿,也算得是小僧故人之女了。 此女落难,小僧想请大师收她做个弟子――此外,还有一事,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当下托钵僧这么一说,厉文山道:“原来如此,这个事情是好事啊。” 厉文山当即应允,又留托钵僧讲武论儒,说了大半天,最后,取出一本书来,向托钵僧道: “明尘,我近年来得到一本古书,文字奇特,我一直研究到数月前,才认定这本书的书名,四个字乃是‘观鱼**’,其中内容,文字难认,我想其内容必是深奥。不知你什么时候再来,我与你一起参详,哈哈。” 托钵僧施礼道:“我答应了儿子与儿媳妇要去陆九公那里――大师是一代名儒,改天得空,我一定前来就教!” 托钵僧与厉文山二人道别之际,翠姑自是也跟托钵僧一家三口告别。小棒儿与陆三丫也向厉文山与翠姑师徒道别。 道别之后,托钵僧一家三口自是回头来往陆九公军中去了。 厉文山却向翠姑说道:“翠翠,你既然做了我的徒弟,为师我先给你说说真儒之道。” 翠姑道:“请师父赐教!” 厉文山道:“世上之儒,其实有真有假。” 翠姑道:“师父,弟子实不明白世上之儒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厉文山笑道:“为师给你解说。比如这世间有那么一种人,常说的是‘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这种说法,使小人之辈,以真小人自居的同时,又自夸其做人不虚伪;但不免不思上进,甚至恣意作恶。 然而,‘伪君子’之虚伪固然可恨,若是他真愿意向君子之道,久后也必能大进。不过,话说回来了,伪君子与真小人,本质上都是小人。 同样的,世之儒者,小人之儒自以为自己是真儒者,自夸真实无伪,固步自封,自以为是。 假儒者歪曲真儒之意,一味地做金钱的奴才,权势的附庸,讲的是儒家之道,想的是高官厚禄。这都不是真正的儒者,都是小人之儒。真正的儒者,就是我所说的真儒了。” 翠姑听了,就问道:“师父,真儒又是什么样的呢?” 厉文山笑道:“真正的儒者,胸怀天下百姓,不为一朝一代一家一姓之汗皇做奴才;真正的儒者,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而是兼修六艺,既得儒雅且有勇武!唯其如此,真正的儒者,才可以说,不是坐而论道,而是身体力行。” “师父,弟子不过是一介女流,怎么能学得了做得了真儒呢?” “哈哈哈!”厉文山大笑:“丫头,你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教你。”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六章、兄弟议取安顺州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天下纷纷扰乱里,征尘漫漫战云起。零点看书 纵横捭阖无敌手,决断杀伐有妙棋。 遍地流离填沟壑,满腔忠义救庶黎。 英雄不令己失时,还将大义说强敌。 话说厉文山授徒,与翠姑解说什么是真儒。 翠姑听得高兴,心领神会之际,向厉文山提出自己愿做真儒,厉文山耐心指点。 厉文山道:“翠翠,为师我入仕前就在这真儒居自修四十年,三年前辞官归来,又得了《观鱼**》! 《观鱼**》虽然艰深,但是为师我近来有所认识也有所进益,更是窥见一线天机! 虽然你体质柔弱,是个女孩子,但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料来为师教你之后,你必然也会大有收获。” 师徒二人正说话之际,有一个小僮进来说道:“老师,柳无名师兄回来了。” 翠姑听了,往外看时,只见一个四方脸,长眉毛,二十多岁的人走了进来,向厉文山道:“老师,弟子回来了。” 厉文山道:“无名,你下山去游历了这一番,有什么感受?” 柳无名道:“老师,果然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弟子这一趟看到的是东八州战乱,民不聊生,而汗皇朝廷却是无动于衷,弟子明白了,真正的儒者,胸怀天下,想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为哪一个汗皇做奴才。” 厉文山道:“你总算明白了这一点!你师弟李诗剑兄弟二人目前占据了平安州,自领城主之职,依我看,你不如前去投奔他,共救黎民。” 柳无名听了,说道:“弟子谨遵师父之命!” 翠姑听这柳无名要前去平安州,心中不知有多少话想说,却都是咽了下去。 厉文山看得分明,笑道:“翠翠,你想与他同去吗?还是有话托他捎去?” 翠姑道:“师父,弟子拜入门下,还没真正学到什么呢。弟子要学上三年,有所成就再下山。” 厉文山笑道:“说得是。无名啊,你略等片刻,为师写一封信,你带给诗剑。” 柳无名道了一声“是”,就向史翠翠道:“今天上山来,听师弟们说师父新收一位关门弟子,敢情你就是小师妹史翠翠吧?” 翠姑听了,施了一礼,说道:“正是!史翠翠见过柳师兄!请师兄多多指教。” 柳无名笑道:“指教谈不上。我师父文武兼修,师妹安心学着就是了。” 说话之间,厉文山已写好书信,交给了柳无名。柳无名接了书信,向师父与师妹告辞,就往平安州来。 且说平安州这边。 李诗剑兄弟两个,占了平安州的第五天,有消息传来:陆九公活捉了陈志元的大将常胜。 李诗剑兄弟两个商量道:常胜被捉,必将挫动陈志元的锐气,陈志元必然退回平安州!他手下大军近五万人,那时必然对守城造成压力。 李诗君道:“哥,我们加上新招之兵,不到一万人马。不如分兵,我带三千兵去打陈志元的埋伏,你领六千人马守城。” 李诗剑道:“弟弟,还是我出战,你守城吧。” 这兄弟两个,抢着挑重担,于是李诗剑道:“不如我们抓阄,谁抓了“战”字便出战,抓着“守”字便守城。” 结果一抓呢,李诗剑得了个“战”字。于是李诗君在城中边操练人马,边督促招兵。 李诗剑领兵出城之际,有哨探来报,声称陈志元部与陆九公部讲和,陆九公愿意让出安顺州。 李诗剑听了,心下暗思:陆九公以得胜之兵,不打陈志元,反而与他讲和,并要让出安顺州,连根基都不要了,这是为何? 李诗剑当即命令加强对陆九公部哨探,要尽快弄清其动向;同时,一面着人回报李诗君,一面继续前出,在陈志元回军平安州的路上埋伏下来。 第三天,哨探来报,陆九公部要借道平安州往吉州去! 李诗剑听了,登时想到:陆九公放弃安顺州,原来却是前去攻打南八州! 高明!高招! 这是什么人出的主意?忠州八州二府,相当于十州,大同汗国共四十二州,其中吉州洋州南北剑州地形是易守难攻,这陆九公分明是要占据这四州做立足点,要自立为汗皇,坐观天下动静呀! 看来,陈志元部得了安顺州立足,一时半会儿地,是不会来攻打平安州了。 果然,一连十数日,安顺州陈志元部没有动静。 这一日,李诗剑留下部队继续守在此地,自己快马赶回平安州城,与李诗君商量。 半道上,迎着平安州信使,那信使道:“城主,副城主领一万大军正往这边来!” 李诗剑听了,惊讶问道:“要打安顺州不是不可以,但是城中留什么人守城?” 信使道:“昨晚有个叫做柳无名的人来到平安州,副城主与他认识,就留此人守城。” 李诗剑听了,心中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柳无名师兄来了!有他守城,我自然放心。” 李诗剑料定弟弟领兵前来,意在攻打安顺州,于是返回所部,安心等候李诗君兵马到来。 李诗君一万人马到了之后,兄弟相见,李诗君道:“哥,柳师兄带了师父的信来给你。” 李诗剑听了接过,拆开看时,只见信上说的,先是一番纵论天下大势,接着说新收一位女弟子史翠翠,最后说的却是,要为这女弟子做保,要李诗剑谨守与她订下的婚约。 李诗剑看到师父信中所说的女弟子名叫史翠翠,登时就想,这位师妹,名字竟然也叫史翠翠!难道就是我救下的那位美女吗? 师父之命不可违,娃娃亲也太荒唐;但愿这史翠翠就是自己所救的那位吧! 李诗剑的心头,又浮现那身影来了。但是他努力甩甩头,收了书信,与李诗君商量,准备攻打安顺州。 李诗君道:“哥,那陈志元,依我看,此人能力,可以当得一军参议,难能当得起三军统帅,又且此人过分小心,难免就有多疑之弊端。据哨探所报,他手下除了常胜之外,近来又得一将,叫做史强生,此人箭法超强,能百步穿杨呢。” 李诗剑道:“史强生,莫非就是我所救的那位史翠翠的哥哥?我曾为他兄妹二人,强闯平安州,杀了个三进三出,万万料不到此人却是投降了陈志元!” 说到这里,李诗君道:“哥,我们能不能从这史强生身上用计,夺取安顺州呢?” 李诗剑道:“弟弟,怎么用计?” 李诗君道:“哥,你以前救过他妹妹,又为他单人独骑闯平安州城,若是招降他以作为内应,这安顺州必是唾手可得呀!” 李诗剑道:“弟弟,此计虽然可行,若是他问道:‘既然你救了我妹妹,那我妹妹现在人在哪儿呢?’我们如何回答?” 李诗君听了,心下便已明白,自己的哥哥那是对人家颇有考虑呀。当时李诗君就笑道: “哥,世上虽有同名同姓的人,但哪里有那兄妹两个都是同名同姓的?哥哥叫史强生,妹妹叫史翠翠,这样的同名同姓,未免太少了吧? 我猜师父新收的师妹史翠翠必是你当日所救之人,也必是你那娃娃亲,我的嫂子。若是史强生大哥问起,我们就说史翠翠现已拜入我们师父门下了,有何不可?” 李诗剑道:“好吧,那就先联系他,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再说。” 李诗君道:“哥,既然你同意了,就由我混进安顺州城去联系史强生大哥,如何?” 李诗剑道:“混进敌城,凶险甚大,还是我去的好!” 李诗君道;“哥,你是我们平安州三军之主,还是我去!” 于是商量既定,李诗君化装,扮作一个游学之人,混入安顺州城中,进城之后,李诗君打听清楚情况,当晚就换上夜行衣,往史强生军帐中摸来。 史强生正在帐中独坐之际,蓦然一人闪身进来,抬眼看时,见这人连连示意,意思是不要声张。 史强生大奇:“你是什么人?” 来人说道:“史大哥,我是李诗君,专为史大哥而来!” 不料李诗君不开口时,史强生倒还镇定,李诗君一开口,史强生竟是闻言大怒,拍案而起! ――这可是要命的时刻!关键之一刻呀! 这一刻,正是大同汗国汗皇,灵宗武元义之玄武二十八年甲子日夜半子时正! 这一刻,正是北庭柱公把持朝政,发动宫廷政变之时!北庭柱公仲方英,谋杀大同灵宗汗皇武元义,杀汗皇太子,立武元义幼子武献为新汗皇。大同汗国,至此全面内乱! 这一刻,正是陆九公前军赶到吉州城下,夜袭吉州,夺城胜利之时! 大同汗国天下大乱,头绪甚多,托钵村夫这里且就李诗君游说史强生这件事继续说下去。 史强生一拍桌案,一声怒喝,早已惊动帐外卫兵。 李诗君从容说道:“史大哥,难道你不想知道令妹的下落吗?” 史强生听了,挥手示意卫兵退下,怒向李诗君,喝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快说!” 李诗君自是料想不到史强生为何对自己发怒。史强生自然是有发怒理由。 原来,史强生得了陈志元的宠信后,便有了自己的亲卫。史强生早已派亲卫化装到那李家大山寻访过了: 妹妹曾经在李家大山小李庵呆过一阵子,却又不知去了哪里了! 这一切,只因为李家不认账,不愿意认这门娃娃亲!史强生也曾派人去那小李庵把妹妹接来,却是接了个空!又一打听,听说妹妹被托钵僧给强行掳走了! 这强行掳走的说法,本是见智出于报复托钵僧才这么说的,偏偏史强生愿意相信。只因为史强生曾经箭射托钵僧,所以,在史强生看来,托钵僧卑鄙无耻,不敢来军中找我史强生,却去害我妹妹! 史强生不认识托钵僧,只是因为当初史家未遭难前,托钵僧化缘到门上之日,史强生爱走马射兔,上山打猎,与托钵僧缘悭一面罢了。谁能料到,缺了这一面之相识,令今天的史强生十分痛恨托钵僧呢? 史强生不但恨托钵僧,同样地,更恨李诗剑及李家人。这李诗君是李诗剑的弟弟,史强生早已打探清楚了,因此,岂能对他李诗君客气? 只是,现在李诗君声称知道自己妹妹的下落,史强生于是就强行忍住怒火,问道:“谁是你的史大哥?你先说我妹妹现在在哪儿!” 李诗君哈哈大笑:“史大哥!翠姑的下落重要,天下的道义同样也重要,眼看这大同汗国将要大乱了!史大哥岂能不关心关心?兄弟我想先说天下道义这一宗,然后再告诉你翠姑人在哪里,如何?” !! 第十七章、李诗剑负荆请罪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旧梦寒凝天下冷,心湖昨夜已冰封。零点看书 远山常学黛眉蹙,美目曾做秋波横。 寸寸柔肠爱恨叠,滴滴痛泪酸涩生。 芬芳欲入秀帘栊,蓓蕾将开待春风。 话说李诗君游说史强生,当时要先说天下道义,然后再告诉他翠姑人在哪里,然而史强生最关心的,却是自己妹妹的下落。 史强生发威用强,李诗君不惧。无奈,史强生道: “姓李的,你们李家没有好人!今晚我姑且看在你告知我妹妹下落的份儿上,听你啰嗦几句。你可要明白,若是哄骗我史某人,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李诗君笑道:“史大哥不必担心,翠姑她现在安全得很。倒是你,只怕难求平安!” 史强生道:“我怎么就难求平安了?我现在安安稳稳地,若是不平安,那也得先剁了你再讲后话!” 李诗君道:“史大哥,从道义上讲,你跟随陈志元之时,可曾想过陈志元是做什么的?他是在造反!造反,弄不好就是要杀头的;陈志元有保住自己脑袋的能耐吗?没有!” 史强生道:“胡说,谁说他没有?我就说他有!” 李诗君道:“从实力上讲,如今那顺义天王朱武不过是有名无实,实力只相当于那张友三部,比那杨清才部还要弱。朝廷尚未征剿,顺义军就已经内讧了!朱武统率不了这几股力量,顺义军难免被人各个击破。 而陈志元所部,比陆九公实力如何?陆九公部舍弃安顺州,进兵吉州洋州南北剑州,又是为什么?这里面,是对天下大势的判断,使陆九公放弃了安顺州! 而留下来在东八州的几股力量,陈志元部最弱,陈志元并无陆九公那样的远见,必将首先被人吞并;那时你又怎么来保得了平安? 从道义上讲,你们顺义军,不顾唇亡齿寒之理,这是一失道义;更甚者,你们各部抢州争地,不顾百姓死活,这是二失道义,这不得民心,可是必败的呀! 就凭这两条,就够让你们最终走向失败了!史大哥,难道你没考虑过这些,没想过何去何从吗?” 史强生道:“少说废话,我要的是我妹妹的消息!” 李诗君笑道:“史大哥,当初我哥救了翠姑,并不知与她有婚约,而且当天我大哥为了救你,独闯平安州,单人独骑杀了个三进三出,此事你可有耳闻?” 原来,陈志元怕史强生知道李诗剑杀入平安州的目的,早已令人对史强生封锁了这个消息。故而史强生虽听说李诗剑闯平安州之事,却不清楚是为什么。 因此,史强生道;“胡扯吧你?我史强生,能保住性命,与你哥有甚么关系!你只说我妹妹去了哪里就是了!” 李诗君笑道:“我与哥哥当年拜入我师门下,在大同汗国上京皇都呆了五年,后来我师辞官,我兄弟追随到了北海大都山。目前,翠姑就在大都山,她已经被我师收做关门弟子了,你还放心不? 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前日我师有信来,清楚地说了,要让我哥与翠姑谨守婚约,只待三年后翠姑出山,便当完婚,史大哥,你说你这么对我,合适不合适呀?” 李诗君这一番话,听得史强生满腹狐疑,就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诗君道:“史大哥要怎样才能相信?” 史强生道:“总得有证据能证明我妹妹平安无事才行,我要的就是这样的证据!” “好!史大哥,那我现在就回去,把我师父的来信拿了给你看看!” 史强生道:“嗯,这个可不好说。” 李诗君道:“史大哥,我今夜回去,便不能再来,若再来,须待明天夜里,或者也可能延迟到后天夜里。总之两三天内,听我消息。我师父的信中,是说得清清楚楚的,不必怀疑。” “你师父的信,倘若是伪造的,我又怎能辨得出来?李诗君,你们李家人背信弃义的事情,令人寒心,让人齿冷!若要我信得过你,除非我妹妹立在我面前!” 李诗君听了,心中自是有所不满,但此行本为劝降而来。于是李诗君压下心中不乐,说道:“史大哥,我若是将翠姑请来,你便脱离陈志元,加入我军吗?” 史强生道:“李诗君,瞧在你提供了我妹妹消息的份儿上,今夜我放你回去!至于加入你们,就算是你请了我妹妹来,我到哪里去是我的事情,即使我可以听我妹妹的,也绝不可能听你们李家人的!” 李诗君见话不投机,就说道:“好吧,史大哥,我就先回去了!” “不送!” 李诗君无奈而回,回来与李诗剑商量道:“哥,那史强生派人到我们李家大山打听过了,听说我们家不愿意接受人家史翠姑的事,如今对我们很有抵触情绪呀!” 李诗剑沉吟道:“弟弟,既然是这样,不如我回师门一趟吧。” 李诗君道:“哥,也好。你去了,务要向翠姑讨得信物来才是,唯有拿来信物,才能让史强生相信。 否则,若是我们开始攻打陈志元部,那就必然与史强生结仇,只怕今后你与翠姑的事情就更不好办啦。” 李诗剑道:“是啊,弟弟,我正是考虑这一点,才要回师门去的呢。” 于是李诗剑持枪佩剑,背负大弓,骑银角马出了平安州,一路往东北行来,才走得一天道路,就见路上许多逃难之人。其中多有人说,天下大乱了! 李诗剑一打听,却是在传言汗皇武元义驾崩,太子哭死,汗皇幼子即位,是为新汗皇。 李诗剑听了,心说我师果然洞察先机,这汗皇之死,我师在来信中竟是提前预料到了,这必如我师所言,是北庭柱公仲方英是谋篡朝政啊! 仲方英已经谋篡了,看来依我师预测,那西庭柱公要造反是早晚之间的事情,东庭柱公杜怀彪近期必将进兵东八州,我平安州可得赶紧行动啊! 眼下竟是个关键当口,可惜我得来找翠姑!时间宝贵,嗯,我得加快速度赶路! 想到这里,李诗剑纵马加鞭,走得更快。不一日,李诗剑赶到北海大都山,进了真儒居,来见师父。 真儒居中,厉文山正在授徒,这徒弟,自然是他的关门弟子翠姑。李诗剑人未到,先有小僮通报,翠姑听了小僮报称来人叫李诗剑,不由得全身一震! 等到李诗剑进了真儒居时,翠姑看见了,心中不由得是百感交集:千想不到万虑不到,这李诗剑,竟然正是当日在平安州北门外救了自己的那少年英雄! 然而,正是他,据他阿妈说,他不同意他阿爸李运晚为他订的娃娃亲! 正是他的阿妈,向自己说,李家不会接受一个长得太漂亮的女孩子做儿媳妇,那会让李家家门蒙羞! 史翠姑心内婉转不已,眼中流下泪来。 此时李诗剑向厉文山施礼毕,就说道:“老师,前日您赐下手书,诗剑已经知晓了。” 说着,李诗剑又转向翠姑施礼,口中却是说道:“这位就是老师您新收的关门弟子,翠姑师妹罢。” 李诗剑刚刚要施礼,不料翠姑却是掩面发足,哭着跑出去了! 厉文山摇头,说道:“诗剑,人无信不立,你跟为师说说,你为何背信寒盟,拒绝你阿爸给你定的娃娃亲呢?” 李诗剑登时便窘迫不已,无奈之下,李诗剑期期艾艾地说道:“老师,事情是……” 于是李诗剑就将当日在平安城北门救了史翠翠,以及一时头脑发热,独闯平安州,杀了个三进三出去寻找史强生之事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李诗剑道:“老师,弟子自知拒绝娃娃亲一事做得不对,实是弟子不知她就是我阿爸为我所订的未婚妻啊!若是知道她就是我的未婚妻,打死我我也不会不同意啊! 况且我意欲攻打安顺州,若不能劝得史大哥回心转意,那么两军交战成仇敌,我和翠姑的事情,只怕更要凉汤喽!” 厉文山道:“诗剑呀,翠姑在为师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依我看,她实在是个诚实无欺的好孩子。为师听你所说的这番情由,只怕这中间,必有曲折,翠姑必然是受了不少委屈,你看着办吧。” 李诗剑无奈道:“师父,她刚才哭着跑出去了,您可知她会去哪里?” “蠢材!你自己不会到后山上找找吗?我门下七八个小僮,都是你的小师弟,你不会问问他们吗?” 李诗剑摸了摸脑袋,讪讪一笑,退了出来,然后直奔后山。 李诗剑一路行来,不见翠姑人影儿,心里不免慌张。眼看一条小路走到山顶了,仍是不见其人,只好又折回来。 这一回,却遇见一个小僮,李诗剑拱手道:“小师弟,见着翠姑了没有?” 就听这小僮道:“李师兄,翠姑师姐刚刚从那边过来,回真儒居去了。” 李诗剑听了,赶到真儒居,只见师父不见翠姑。厉文山道:“怎么,没找见翠翠?” 李诗剑道:“师父,弟子听小师弟说她回真儒居了。” 厉文山道:“噢,那你去她的房间看看吧。” 李诗剑听了,连忙出来,找个小僮问明翠姑居处,就往翠姑房间来。来到门外,就听得门内有低低啜泣之声。 果然人在房内。李诗剑不好贸然推门,只站在门外叫道:“翠姑妹妹,开门呀!我有话跟你说!” 然而,房间里啜泣声停,门却久久不见打开。 李诗剑更不敢冒失推门了,就向房中喊道:“翠姑师妹!好妹妹!千错万错,都是师兄我的错,我给你赔罪了!好师妹,你开一下门吧!” 翠姑在房间里听了,自是压抑了哭泣之声,然而,李诗剑的声声呼唤却是触动着心中千千结,泪就更是止不住,无声,涌流满面。 !! 第十八章、冲阵小助杨清才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相见又还是,执手向离亭。零点看书山花含笑烂漫,林风细语轻。更有黄鹂百啭,偏是十分生动,一路偏同行。不问离人苦,何事乐不停? 相见难,离别恨,慰卿卿:归来之日,江山有主征尘清。沙场拼杀有隙,灯帐军机闲处,心上记分明。莫说卿有恨,不是我无情。 却说翠姑在房间内哭得呜呜咽咽,心内也是上下翻覆: 明尘师兄把我带到这里,拜名儒为师,又请托师父为我作保,让我和他李诗剑继续婚约,我只说他李家可恨,却不想他可恨之人,恰恰就是救我性命之人! 自逃难以来,风风雨雨地过了这许多日子,如今我孤身一人,父母哥哥都不知下落,将来他若是不可靠,我又当如何?他能拒婚约于此前,焉知不能弃我于日后? 何况当日我与他初见,实不应该流露真情,若是他将来笑话我,说我有了婚约,还,还,咳哟,我,我怎么办呢? 翠姑心中,此时是又悲又痛,又恨又惊,又喜又羞,又怨又恼。所悲者,家破人亡,自己流落到此;所痛者,孤身一人,心事无人可诉; 所恨者,恨李家拒绝自己,当场不曾留下一分情面;所惊者,这李诗剑竟是救命之人,竟然与他在此相见,他就在门外要见自己; 所喜者,他英雄无敌,倾心于己;所羞者,当日为他所救,自己情有所动,怕他将来笑话; 所怨者,怨他李诗剑,你当日若是不拒绝婚约,我必不会受这么多委屈;所恼者,你来也来了,门没闩没锁地,为何老是在门外叫唤,让人听了,看我笑话? 此时翠姑心中,婉转纠结,自个儿无法走出自己这个心情。如今父母不在,哥哥不知下落,自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趴在阿妈的膝下,细细诉说了! 翠姑越想越痛,却又只好忍住悲声,一时间哭得如雨打梨花。 门外李诗剑怎能知晓翠姑心思?只声声呼唤,急得乱转。 早有小僮报告老师厉文山去了,说道是:李师兄在史师姐门外,声声不住地唤,团团转中做甚么的?史师姐房里却没有动静,也不见她露面! 厉文山听了,笑道:“这俩孩子,还得为师我去说解说解。” 李诗剑正着急无奈,见师父与一小僮过来了,那小僮手中,还拎着绳子和荆条。 李诗剑不明其意,只向师父施礼道:“老师,弟子喊师妹,师妹却总也不开门出来相见!” 厉文山道:“诗剑呀,看到你小师弟拿的这绳子和荆条了不?” 李诗剑道:“看到了,老师。” 厉文山道:“可明白?” 李诗剑一时没转过窍来,自然也就说道:“没明白呢。” 厉文山笑指小僮:“过来,给你李师兄绑上。” 李诗剑这下子明白过来了,甘愿受绑。 厉文山向房间里喊道:“翠翠,你出来,为师有话说――” 翠姑听了师父叫唤,抽咽着出了房间,只见她这会儿,两只眼睛都哭得红肿了。前人有诗道曰:“昔为横波目,今做流泪泉。”托钵村夫断章取这两句来,岂不正是翠姑此时之写照! 翠姑出了门来,就见师父立在一边,李诗剑正弯腰拱手,半蹲半跪,那上半身衣服解开,露出雪白的上臂,上臂上荆条绑得分明,有一道血痕,那血顺着上臂往下淌。 原来,李诗剑明白这个是“负荆请罪”之意,小僮绑缚荆条时,他故意将那荆条上的刺往臂上一扎――以表诚心,只盼感动心中的女神。 果然,翠姑见了,不由得上前来,解了绳子,将那荆条扔一边儿去了。口中却是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你要将人气死才罢,是不?” 李诗剑听了就愣了:“好妹妹,师兄我错了,是再也不敢惹你生气的!” 李诗剑也是个少年未经事儿的,哪里知道翠姑说的什么“你要将人气死才罢”是什么意思?只道是惹她生气,全没想到翠姑这个话,分明是原谅他的意思了。 厉文山哈哈一笑,说道:“翠翠,诗剑他已知错,你也原谅他了。好啊!你们俩跟我来,为师我有话说。” 于是翠姑低着头,跟在厉文山身后。李诗剑见了,赶紧穿好衣服,也跟着过来了。师徒三个坐定,厉文山道: “诗剑,你一路行来,既然听说了京中汗皇驾崩,汗皇太子哭死,幼儿武献被立为新汗皇,这就证明为师的预测是对的。天下如今乱象已成,你可要抓紧行动,时不我待呀!” 李诗剑道了一声“是!” 厉文山又向翠姑道:“翠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哥哥强生平安无恙,现在在流民顺义军陈志元手下做将领呢!” 翠姑听了,转悲为喜,一时间颇为高兴。 厉文山笑道;“翠翠,你哥哥现在虽是安然无恙,但他跟着陈志元,久后难说结局如何。” 翠姑吃惊。厉文山就跟翠姑说了李诗剑此行目的,又力劝翠姑,写封书信给哥哥,劝他加入李诗剑的军队。 李诗剑则是请求翠姑给个信物,好去见史强生。翠姑虽是心中高兴,不免又暗暗埋怨李诗剑:原来你是为着拉拢我哥,才来见我的!若是我没这个哥哥,你会来见我吗? 这也真是应了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翠姑虽有所怨,却也果然写了一封信,又拔下头上凤钗递给了李诗剑。 李诗剑接了,就说道:“妹妹,你这凤钗给大哥看过之后,就由我保管,我见了凤钗,就如见了妹妹!妹妹保重,我得赶紧回去!” 李诗剑说到这里,却也将自己的寄名玉锁从脖子上摘了下来,递给翠姑,又说道: “我这一去,沙场征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接妹妹,这是我从小带的寄名玉锁,望妹妹不嫌弃,日后见了它,就如见我本人。” 翠姑听他这番话说得也是实心实意,就接了过来,然而心中感慨良多:好不容易是刚刚见面,还没说几句话呢,这就又要走了!这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 然而,翠姑无法出言挽留,唯有心底感叹:何日君再来? 二人步行下山,送到长亭,李诗剑上马而去。 厉文山心知李诗剑此去,翠姑心中不好受,就说道:“翠翠,今天不授新课了,你先歇歇去吧。” 于是翠姑自回房去。不提。且说李诗剑,带着翠姑的信和凤钗,一路行来,只盼早早赶回平安州;于是这一路行来,就抄了些近路。 这回李诗剑走的是大兴州、洪州、大丰州、平林州的路线,在大丰州与平林州之间,有一山系名曰青龙山系。 此山起自北八州定边州、北宁州,向西北去,最西北是边地萧关州,而向东南来,沿伸到这一带时,也就是一些不高的土山丘陵罢了。 李诗剑隐隐听得山风吹送中有杀声传来,纵马上得一处高坡看时,只见两军相杀,一方军容不整,旗鼓不振,撤退正如溃逃。那中军天王旗,迎风飘扬出着一个“杨”字――显然这是杨清才的军队。 对面之敌,盔明甲亮,杀气腾腾,却是东庭柱公杜怀彪的人马。李诗剑看了两军中军大旗,分明是两军主力决战,东庭柱公杜怀彪所部即将获胜! 李诗剑暗思:朝廷已经被北庭柱公仲方英谋篡把持,这东庭柱公也不是什么好鸟!杨清才败,则杜怀彪二十万大军必然一拥而入东八州。 杨清才、张友三、朱武必然挡不住东庭大军,陈志元更不是杜怀彪的对手,那时,杜怀彪据东八州,必然背反! 那大同汗皇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朝政全由仲方英说了算,我平安州决计独立,两大之间难为小,夹在他仲方英与杜怀彪之间,日子不好过呀。 也罢,今天我且助他杨清才一把!想到这里,李诗剑一纵银角马,马往前冲,人在马上就弯弓搭箭,遥望那领兵急追杨清才败兵的将领,“嗖”地就是一箭! 射人先射马! 那马中箭,扑地便倒,把那员将掀下马来! 李诗剑换个方向,又是一箭,箭到处又是一将跌下马来!李诗剑射过数箭,杜怀彪军中数将落马,那追击杨清才败兵的人马,登时就乱了。 李诗剑当即收弓持枪,纵马冲阵,要径直穿越杜怀彪之大军而过,走自己的路。 杜怀彪前军既乱,杨清才败兵才稍稍能稳住阵形――其实也没什么像样的阵形。这帮家伙本就是一窝蜂地冲锋,一窝蜂地败逃。 杨清才一回头,远远看见土山上冲下一将,如虎入羊群,而东庭兵前锋已乱,登时指挥部下,回头攻击! 东庭柱公杜怀彪万万没料到以东庭精兵万军之势,竟然有人敢匹马冲阵,当时大怒,喝令众将领兵迎战,要拿李诗剑! 当时得令,东庭兵前军追击杨清才之兵马,如同一窝大马蜂一般,向李诗剑包围过来了! 杜怀彪见了,呵呵冷笑,心说哪里来的冒失小鬼?今天定要你丧命于此! 不料,来将虽是年少,却极是勇武,枪挑剑劈,连连斩杀自己手下偏裨将校! 杜怀彪驻马于高坡之上,眼看那匹马冲阵小将一路往南冲锋,斩将刈旗,不多时,将要透阵而出,一时间是心头气大,眼中冒火,鼻孔冒烟! 于是杜怀彪唤过自己爱将杜猛、苏良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各带本部五百兵,左右包抄,务必给本公擒下那小子!” 二将领兵去“擒下那小子”之时,那杨清才部回头扑至,与北庭兵前军大战。北庭兵前军经过李诗剑这么一冲,折了锐气,阵势大乱,反而落在下风了。 杜怀彪此时,顾不得那杜猛苏良两个能否抓得住“那小子”,又忙于指挥中军前出接应,大战杨清才兵去了。 杨清才领兵杀回,倒不是觉得能战而胜他东庭兵;他心里想的是:瞧那白袍小将,够胆够勇!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我若是杀回去,接应得住这少年,只怕能得到一员大将! 等到杨清才杀回来再看时,那少年猛将,竟是一路向南杀去,根本不理自己这边的接应――敢情人家是过路的,嫌那东庭兵挡了去路! 杨清才叹息一声,指挥三军,趁着东庭兵中军未及接战,前军正是混乱之机,赶紧再撤! 这边呢,李诗剑刚刚冲到北庭兵大阵之外,就要赶自己的路;就听左右两面喊杀声起,同时有人大喝:“那小子!留下性命再走!” !! 第十九章、史强生怒失理智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冲阵杀将气势雄,兄长略助杨家兵。零点看书 翠翠北海来有信,强生胸臆怒无名。 诗君两入安顺州,志元一巡众军营。 胆勇敢夸天下壮,爱弟也是真英雄。 当时李诗剑冲阵而出,左右两边有两员将各领五百兵包抄上来。那杜猛、苏良两个,都是大喝一声,冲上前来。 杜猛本是杜怀彪之侄,所骑之银角马为杜怀彪所赐赠。 此马有个名字,叫做火云驹,可日行三千里,登山渡水,如走平地,比起来一般的银角马,那是快得多了。 李诗剑见了,暗赞一声“好马”,就要抢夺过来。当时李诗剑马往前冲,长枪起处,隔开杜猛大刀,劈面刺来,直取杜猛咽喉。 这一枪,来势又凶又横!杜猛大惊,匆忙中身子一闪,闪过了咽喉,却是被李诗剑刺中了左肩。 李诗剑顺势一绞,将杜猛绞落马下。 就见李诗剑顺势是长枪拄地,将那杜猛钉在地上,身子却腾空而起,落下来时,一扭身,正好骑在那杜猛的马上,顺手一抽长枪,就朝着苏良冲了过来。 此时杜猛,疼得只在地上打滚哀号! 话说苏良见李诗剑冲向杜猛,将后背卖给了自己,心中大喜,正冲上前来要斩将立功呢,却见李诗剑已将杜猛挑落在地,当时已是大吃一惊;又见李诗剑夺马冲了过来,不由得手脚无措。 李诗剑得了快马,早已冲到近前,抬手一枪,只是一个交马照面,就将苏良刺死! 那边杜怀彪只说自己两员爱将功夫高强,必能擒下对手,不料转眼间二将都掉下马来,心疼不已,恨声不绝,连下命令:“都给本柱公放箭!放箭!” 然而,李诗剑催动胯下火云驹,口中吹了一声口哨,招呼自己原所骑银角马,往南就走。 此时李诗剑所得之火云驹速度极快,原所骑之马又没了重负,故而二马嘶鸣声里,李诗剑驭两骑是绝尘而去――这一路上不分白天黑夜,两马轮换着骑行赶回! 不说杜怀彪与杨清才各自收兵,清点损失,只说李诗剑一路行来,要以最快速度赶到自己的军中,与弟弟相见。 李诗剑冲出东庭兵大阵,一路向南,刚刚走不多远,就听后面有人远远地叫道:“小将军请稍等一下!” 李诗剑听了,回头一看,只见后面有一骑快马,跟在自己后面追赶而来。 李诗剑不知这个人为什么追赶自己,却也带住战马,减速前行。后面之人不久赶到,就在马上向李诗剑施礼道:“我是顺义军杨天王部将万俟松,受杨天王之命,前来邀请小将军。” 原来,杨清才退兵之际,心中着实喜欢先前那冲阵之少年猛将,故而有心拉拢,特地派自己部下将领来邀请。 之所以选中这位能说会道的万俟松追来赶李诗剑,自然是指望凭他那伶牙利齿,能邀请对方加入自己的军队。 李诗剑听了万俟松的话,就说道:“原来是万俟将军!我与杨清才并无关系,他差万俟将军请我做什么?” 万俟松道:“请教小将军尊姓大名?我们杨天王十分欣赏将军勇武,特地命万俟松来请将军加入我军!” 李诗剑笑道:“不敢当‘尊姓大名’四个字;我是平安州李诗剑。” 万俟松听了,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说道:“原来李将军就是那新近夺了陈志元平安州的李诗剑李城主!看来杨天王邀请将军加入我军之事,只能是个空想喽!” 李诗剑笑道:“让我加入你们是不可能的。不过,万俟将军,东庭兵出清流关,那可是大同汗国二十万精锐啊!你们是首当其冲,可要小心些。” 万俟松此时已知邀请李诗剑实属无望,早已立马停在原地了。听了李诗剑这个话,就原地大声说道: “李将军,末将回去后,自然会向杨天王转达你的忠告!” 李诗剑也大声道:“万俟将军,若是对付不了东庭兵,情况不如意的话,那时你们倒是可以投奔我李某人!” 然而那万俟松已经去得远了,只听他远远地叫道:“李将军,后会有期!” 李诗剑自然是继续纵马狂奔,一路驰回。 李诗君见兄长归来,料想事情必是妥当了,就问道:“哥,见着了嫂子了吧?师父安好?” 李诗剑点点头:“师父虽然年迈,但精神却更胜从前;你嫂子也给了信物,还有手书给他哥哥史强生呢。” 兄弟两个接下来就着手安排劝降史强生事宜。这一次,仍是李诗君前去。李诗君的理由是: 自己去过一回,熟悉情况,而哥哥则是三军主帅,不宜冒这个险。何况,有了书信和信物,这一回劝降史强生,料来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不会有多大麻烦的。 于是李诗君就在当天天黑以后,再入安顺州来见史强生。 却说史强生,那天晚上听了李诗君的话,心中虽是狐疑,却也极盼李诗君早日通报妹妹的消息。不想一等就是三天,不见李诗君音讯。 史强生又等了两天,仍然不见音讯,心中只道李诗君果然是哄骗自己,不由得怒气复生,怨恨更甚,就前来报告陈志元,说是平安州的那些家伙想要攻打我们的安顺州。 史强生这个事情做得不够理智,不管怎么说,人家既然说了要告诉你翠姑的消息,这就意味两家关系,其实未断。哪里能因为自己一时恨怒,就做出这种行径呢? 说到底,史强生也是怒恨交加之际,心中的成见,让他是先入为主,认为李家没好人,李诗剑也罢,李诗君也罢,都是不讲信义之徒。 其实,五天时间,将就着够李诗剑赶到北海大都山的。李诗君没派别人去联系史强生,也没有必要派人去通知史强生说哥哥李诗剑去见翠姑去了。毕竟没有拿到史强生想要的证据之前,真也没必要再去安顺州。 且说陈志元听了史强生的报告,心中忧愁: 安顺州北有杨清才部,东有张友三部,南有朱武。虽然同是顺义军,但内讧起来,抢夺地盘的行为,却是自他们开始的呀。 目前张友三部虎视眈眈;而西面呢,那小煞星李诗剑坐守平安州,现在又要来攻打自己! 陈志元的见识,比陆九公可能要高一点,但是,陆九公有个常思琛辅助,陈志元没有呀! 陈志元苦思无策,就将爱将史强生、常胜等人叫来商量。陈志元道:“常将军、史将军,眼下我军在安顺州,实处于四面受敌之势,那平安州李诗剑又要攻打我们,本王苦思无解,不知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常胜曾与李诗剑交过手,知道李诗剑厉害,就说道:“天王,那李诗剑以五百人夺了我们的平安州,还能封锁消息近十日,此人不好对付,我们无人是他对手呀!” 陈志元道:“是呀,常将军,我知道他不好对付,才找你们俩来商量的嘛。” 史强生道:“天王,末将有一个办法,可以胜他!” 陈志元听了,不由得眉头一展,问道:“史将军,你有何妙计?” 史强生道:“若是他来攻城,可令常将军出战,末将隐在城门望楼上,一箭射死他姓李的!” 常胜听了愕然。陈志元听了摇头。 陈志元道:“史将军,此计怕是难行得通。那小煞星,真个是无人能敌,一来是我怕常将军出战他时出现意外;二来是当日在平安州城中,本王见识过此人箭法,不下于史将军你呢。” 常胜自然不愿意对战那小煞星,就说道:“天王,我们本是顺义天王朱武的部下,要不然,我们再联系朱武,投奔他?” 陈志元道:“我自号天王,早已脱离了他;现在情况不妙,再投奔他,他会不会将来挟嫌报复?他朱武为人,向来是小气得很哪。” 史强生又道:“天王,那杨清才、张友三与我们没有多少交情,朱武呢,你又怕他将来挟嫌报复,不如我们投奔陆九公。 陆九公能放弃安顺州转而攻占了吉州,看起来是个有远见的人,他应该不会容不下我们吧?” 常胜听了,就说道:“天王,自从末将死里得生,从那陆九公手中被放回来,早已定下决心,至死追随天王,天王你做决断,不论怎么决策,末将都拥护。说到让末将出什么主意,这个真不是我能做得来的。” 陈志元道:“本王现在看明白了,那陆九公愿意让出安顺州,的确是有远见呀。但是说句实在的话,本王并不佩服陆九公,他那智商,比本王高不到哪里去。凭心而论,本王倒是佩服那小煞星,只可惜他是我们的敌人哪!” 史强生听了,当即说道:“天王,那姓李的不可信,他们做起背信弃义的事情来,那是脸都不会红的――天王,咱们可不能去投奔他们啊!” 正在这时,斥候兵总探马统军裨将来报:“报告天王!有两件大事!” 陈志元道:“什么大事?” 就听裨将报告道:“天王,北面的消息是,那东庭柱公杜怀彪兵出清流关,与杨清才部在平林州与大丰州之间打了一仗!杨清才失了小丰州五个县,主力退保大丰州,杜怀彪大军包围了大丰州城! 南面的消息是,陆九公打下了吉州,又马不停蹄攻打洋州、北剑州。洋州各县守兵惊溃,陆九公人马即将攻下北剑州了。” 陈志元先前听了史强生的话,正要回答,此时再听这裨将报告,挥手道:“好了,本天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于是这斥候兵总探马裨将退出。 陈志元看看史强生,又看看常胜,才说道:“看来呀,杨清才打不过东庭兵,那我们能不能呢?肯定不能!嗯,这么着,本王这‘天王’名号也不要了,我们一起去投靠陆九公吧。” “什么时候行动?”常胜问道。 “我们悄悄作准备,三天后,四更天行动。”陈志元道。 陈志元主张既定,各军众将们都去行动起来了。 看看天色又晚,月出东山。 史强生安排诸事完毕,回到自己大帐内坐下,处理过几件手头事务,正要歇时,一抬头,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大帐之内,这来人,正是李诗君! 史强生见了,一声怒喝:“来人!给我绑了这姓李的骗子!” 亲卫兵冲进大帐,就要来拿人。李诗君低喝道:“且慢!史大哥,你瞧瞧这是什么?” 史强生抬眼看时,李诗君早已取出一封书信,抖手之间,那信旋转如镖,飞到史强生面前。史强生抬手接住,一看信封上,乃是“哥哥史强生亲拆”几个字,字体娟秀,正是自己妹妹的。 史强生正要拆开,就听帐外亲卫齐声唱道:“天王驾到!” 原来,陈志元近来难以安睡,日日带了数人巡营。 今夜刚刚巡查到了史强生大帐之外,就听得里边是史强生的声音怒喝曰“来人!给我绑了这姓李的骗子”,当时陈志元就纳闷了: 此地是我安顺州中,大军之内,哪里来的骗子? 陈志元心下奇怪,笑向手下人道:“本天王倒要瞅瞅,哪来的骗子这么大胆,竟敢骗到我们的史大将军的头上来了?” !! 第二十章、李诗君说陈志元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英雄本有英雄胆,当机立断见机锋。零点看书 茅塞顿开陈志元,执迷不悟史强生。 高瞻说透天下势,智辩立下第一功。 大业根基从此固,渐行渐强谁与争? 当时史强生未及拆开妹妹的信,就听帐外亲兵唱曰:“天王驾到!”不由地,史强生脸色发白!李诗君听了也是大吃一惊! 史强生大帐之中,除去几案,更无可以藏人之处,眼看着陈志元进来,李诗君无处躲避,这个事情可就麻烦了! 史强生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李诗君却是心一横,只待陈志元进帐,就要劫持他以自救。 陈志元万万料想不到这里有变故,只道史强生早已抓了那什么骗子,就想进来瞅瞅什么人胆包天? 陈志元迈步进帐,一眼瞅过,登时大惊:“来人!抓刺客!” 登时,就见史强生这大帐里外,一片混乱!帐外亲卫往帐内涌入,帐内则是一时间刀光剑影! 原来,陈志元一进帐,就瞥见了那小煞星,怎能不惊讶?其实这是他看差了。 李诗君与哥哥李诗剑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兄弟俩的确有六七分相像。陈志元对李诗剑那是印象极其深刻呀,又且是在灯光之下,因而陈志元就把李诗君误当作李诗剑了! 陈志元当时惊呼抓刺客,呼声未已,李诗君早已抽出宝剑,一个箭步蹿了过来,左手抓住陈志元胸衣,右手宝剑压在陈志元脖子上,大喝道: “都不许动!陈天王,命令你的手下人退出!” 涌入大帐中的亲卫们,一时间都是傻了眼了! 此时,史强生也已经取出弓箭,瞄准了李诗君,大喝道:“姓李的!放开陈天王!” 李诗君道:“史大哥,你的箭虽快,我的宝剑却是更快!你若想保住陈天王的性命,就收了你的弓箭,让你的部下退出!” 陈志元这边,早已命令下达:“亲卫们,你们都赶紧退下!” 众卫兵得令,自然是退出了大帐,帐内就只剩下了李诗君、陈志元与史强生三个。 史强生道:“姓李的,你还不放开陈天王吗?若是你敢伤害陈天王,我史强生发誓与你们姓李的不共戴天!” 陈志元听了,惶惑不已,不明白他两个是什么交易。 李诗君却是哈哈大笑:“史大哥,你先看看我嫂子给你的信再说其他!” 说到这里,李诗剑腾出左手,自怀中又取出一封信来,却是对陈志元说道: “陈天王,这封信是我师父写给我哥的,我带了来,本想是先给史大哥看过,好让他明白天下大势,知道何去何从。现在呢,正好请你看看,先让你明白天下大势了!” 李诗君让陈志元看师父写给大哥的这封信,是有心要逼降陈志元。现在自己虽是处在陈志元军中,然而陈志元却毕竟是被自己劫持在手呀。 陈志元抖抖地接了,看信。 一时间,帐中出奇地安静。 史强生读翠姑的来信,只见信中写道: “哥,妹妹我现在一切安好,你还好吗? 哥,妹妹得明尘师兄帮助,已经拜北海大都山大都名儒厉文山他老人家为师。说起来,与李诗剑是师出同门了。 师父说了,要我与李诗剑坚守婚约;诗剑他今天来到大都山向妹妹认错,妹妹我已经原谅了他。师父还说,诗剑他有能力逐鹿天下,论智论勇,陈志元都不是诗剑对手。 这一点,妹妹我也认可――当日我们分散,哥你被人抓走,诗剑他可是一个人冲进平安州找过你的。他的勇敢,妹妹我是无法否认的。 师父还认为,哥你跟着陈志元,不如跟诗剑在一起。师父对天下大势,颇有见地……” 接下来,信中是对于当前天下形势的分析。翠姑说得明白,并且告诉史强生,这都是师父厉文山的高明之见。 史强生读过了翠姑来信,心中犹有一丝不甘,就说道:“一封来信,说得虽巧,又怎知不是你们伪造的?” 李诗君听了,微微一笑,左手向怀中又取出一物,递过来,同时说道:“这是我嫂子给我哥的信物,我哥说是你们家祖传之物,史大哥你看,这凤钗可是真的?” 史强生自然认得,接过来收了。李诗君道:“史大哥,还请将凤钗赐还,这是嫂子给我哥的信物,我哥要随时带着呢。” 史强生道:“你先放了陈天王再说!” 此时陈天王陈志元呢,却也正在看信。陈志元看的这封信,本是厉文山写给李诗剑的,信中开篇就大论天下形势: 诗剑,为师已经听说你于平安州起兵――起兵于此时,须得识得当今天下大势。 东八州流民率先造乱,目前有四股力量,其大小首领,除去杨清才外,朱武、张友三、陆九公等人,都不是远见之人。 然而他们能形成自己的势力,能各自统领十万左右人马,虽是因为灾变激起,但从根本上讲,是天下人心思变的缘故。 当今汗皇昏庸失政,天下大乱之势已成。依为师看来,北庭柱公仲方英久居朝中,多结朋党,必有谋篡之举; 西庭柱公唐自荣对仲方英怀恨已久,如果仲方英谋篡,那么,唐自荣也必将自立为王; 杜怀彪领东庭军二十万,据清流关不出,一个目的是养寇自重,一个目的是观望朝廷。朝中一旦有变,杜怀彪大军蓄锐已久,必然要一举荡平东八州。 杜怀彪与仲方英是貌合神离,仲方英容不下杜怀彪,杜怀彪打下东八州后同样也要自立为王。 平安州与安顺州,均是地处忠州东界,忠州八州二府,地方千里,二府既是大同是汗皇皇都所在,又有关河险阻,且有仲方英坐守,一时不易攻取,你可以趁机先占东八州,抢在那杜怀彪前头。 张友三、朱武之辈,贪利少谋,一战可擒;那杨清才兵出大小丰州,拥有四州之地,免不了要先受杜怀彪大军攻击。此人倒是有些见识,必能与杜怀彪僵持一些时间。 那陆九公,转向南八州,虽是明智之举,但也可以看出此人只是自守之辈。他得了地盘,必然要自立为小国汗皇。此人你可以与之暂结联盟。 依为师所见,短则在本月之内,长则不过三个月,天下必然彻底大乱,那时得了一州一府,就想自立为王之辈,将不知有多少! 为师望你迅速行动,趁着杜怀彪尚未出兵之机,先行夺取东八州数州,然后逐鹿天下,建立新的汗国,拯救黎民,重开太平! …… 陈志元看了,觉得自己是如梦初醒。 陈志元心道:“我拥兵五万,占着安顺州,可是在写信人的眼里,没有一个字说到我,我陈志元竟是提都不值一提吗? 他徒弟只是一万多人马,占着一个平安州,也不过是一州之地罢了,却被写信人寄予厚望,要他逐鹿天下,建立新的汗国!这写信人是什么人呢? 陈志元想到这里,心中大有不服之意,但是转念又一想:眼前这人,孤身一人,在我军大营之中,就将本王劫持,如此说来,这写信人眼中瞧不起我倒也有理啊! 我自从追随朱武起兵,到自立为天王,的确也从未想过这天下大势;我虽然懂得不能谋全局便不足以谋一隅的道理,可惜那只是空头理论,全局是怎么样的,一隅要怎样谋取,我也是迷迷糊糊呀! 我虽然懂得拉拢人才为己所用,可是实在也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常胜与史强生,虽然各有长处,但都不能称智谋之士,唉! 陈志元感叹着往下看,及至看到最后,陈志元也明白了,怪不得这人来见史强生,敢情是史强生与李诗剑是亲戚呀! 若是史强生投降了李诗剑,我这安顺州只怕转眼就成为李诗剑的了! 也罢,我既然决定全军投陆九公,这安顺州就让给他李诗剑吧,以此为条件,眼下先保住我这条老命为上策呀! 于是陈志元开口道:“这位李将军,请教将军你的大名?” 李诗君道:“陈天王,我是李诗剑的弟弟李诗君。” 陈志元道:“请李将军高抬贵手,本王有话要说。” 李诗君道:“陈天王,我正凭着天王你的千金之体来自保呢,哪能你说放就放了你?你有话直说,我李诗君自然识得轻重,辨得是非!” 陈志元无奈,就说道:“好吧。我说一句话,就是愿意让出安顺州给你们李诗剑李城主。” 李诗君道:“为什么?” 陈志元道:“本王早已定下决心要离开这安顺州了。” 李诗君听了,就笑道:“陈天王要让出安顺州?嗯,我明白了! 陈天王在这安顺州里,感觉是四面受敌,就想让了出去,那么让出安顺州之后又去哪里? 一不能投奔张友三,二不能投奔杨清才;若是投奔顺义大天王朱武吧?以朱武的为人与心胸,只怕他将来必会挟嫌报复。 若我所料不虚,陈天王打算全军投奔陆九公,是吗?” 陈志元听了,比方才被李诗君劫持之时更为吃惊! 陈志元暗道:我与众将商量一天才定下来的主张,此人听了我一句话就猜测到了!哎呀,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陈志元不由得长叹一声,无语。 史强生听了李诗君这番话,心中也是吃惊:这李诗君好聪明!好智商! 李诗君见了陈志元的反应,再看史强生的脸上表情,早已料到自己的判断没错。李诗君极是见机,当时计较道: 我本想凭借劫持之机,一图自保,二想逼他陈志元投降,看现在这个情形,我若是抓住这个机会,劝得了这陈志元全军投我,那可是一件大大的美事呀! 李诗君笑着放开陈志元,收了宝剑,拱手道:“陈天王,诗君我也有一言,不知天王可愿意听?” 陈志元被他说破定计,心中感叹,料想他必有过人见识,就说道:“李将军,想必你有高见,本王愿意听听。” 李诗君道:“以陈天王目前的处境,想到的是要率领全军投奔陆九公。诗君认为这不可取。 目前陆九公部在南八州颇有声势,那吉州、洋州和南北剑州是易守难攻之地,正好可以立足,做个小国汗皇。 但是,陆九公本人有这份见识吗?就算是他手下军师常思琛,也未必有这个见识。这必是有高人指点。想想此人有这等见识,在陆九公手下地位必然不低。 陆九公此时手下文武齐备,陈天王就算是全军投奔过去,也未必得他看重,更何况,若是遭忌时,只怕比投奔他人更危险吧? 而且我料那陆九公,占据这南四州后,必将自立为汗皇!只怕他也就心满意足,裹足不前了。陈天王投奔他,我实在想不出陈天王日后的出路又在哪里!” 陈志元听了这番话,如遭雷击,半天难以言语。 李诗君见陈志元心意为自己所动,就趁热打铁道:“我与哥哥只所以要争夺平安州立足,实为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陈天王不如投入我军,我兄弟自然不负天王。” 陈志元沉吟道:“李将军,我兵五万,你们才一万多人;我占一州之地,你们也不过是占了一州之地。说起来要我投靠你们,不是不可以,只须解我心中疑惑,我自当率领全军,大开城门欢迎李诗剑城主到来。” 史强生听了,心中尴尬,终不能对李诗剑兄弟冰释前嫌,就说道:“你好主意呀,李诗君,不让我们投奔陆九公,倒让我们投奔你们!你们又有何德何能?” 李诗君料不到史强生此时仍然对自己兄弟抱有成见,正要继续劝说,就听帐外军马之声奔走喧嚣不已,有一人于大帐外喝道: “史将军说得不错!你们兵没有我们多,地也只占平安州一州之地,你们有何德何能,要让我们投降?” 原来,有亲卫透漏消息给陈志元爱将大刀常胜,常胜听了,心中大怒,点了五百军马,来救陈志元! !! 第二十一章、志元归附强生走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如渴得饮鱼得水,诗剑幸有诗君。零点看书安顺今夜多风云。及时解疑问,当场定乾坤。 众志成城开伟业,志元献了三军。有兵有将有经纶。单丝不是线,独木难成林。 正当李诗君劝说得陈志元意动之际,史强生大帐之外,有常胜领了兵马团团围住。常胜亲自带了十多个卫兵,冲进帐来。 这大刀常胜进帐之后,颇为惊奇。惊讶的是,这人分明是那小煞星李诗剑嘛!奇怪的是,自己的陈天王并没有像那卫兵所报告的,被人家宝剑压在脖子之上。 常胜再一细看,发现眼前之人只是长得像那小煞星而已。 李诗君当此时,心知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不等常胜开口发令,就向陈志元道:“此人是天王你的部下,天王还不下令约束吗?” 陈志元听了,就向大刀常胜道:“常将军,稍安勿躁。” 常胜听了,将手一挥,众兵退下。 李诗君道:“陈天王刚才说心中有所疑惑,史大哥又问我们有何德何能,我想先请教陈天王,不知天王有何疑惑?” 陈志元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一定能成就大业,又凭什么相信你们一定会对我很好呢?” 李诗君笑道:“原来陈天王担心的是这个。天王请听:汗皇失政,天下纷争,欲得天下,须得人心。 我们师从大都名儒,我师父乃是大都名儒厉文山他老人家,在他的教诲之下,我兄弟立志要救天下黎民,无不顾民心向背之理。此为其一。 其二,得人才者得天下,失人才者失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得天下英才,共治天下,方能得天下开太平。 我与哥哥现在是刚刚起兵,凡有英雄来投,我弟兄二人是如渴得饮如鱼得水! 陈天王请想,以我兄弟这想法与实情,会对陈天王不利吗?若是对陈天王不利,我兄弟二人只怕寒了天下英雄的心!那样,谁还会投奔我们?” 陈志元听了,心头大喜,就说道:“李将军言之有理!陈志元愿意追随李将军,共事李诗剑李城主!” 李诗君听了,心中也是大喜。不料,史强生与常胜都道:“陈天王虽然答应了,我却还有话说!” 李诗君道:“史大哥,有何话说?这位常将军气宇轩昂,想来是陈天王爱将大刀常胜了。不知常将军又有何话说?” 史强生未及开口,常胜道:“凭你饶舌几句,就让我们全军归附,我常胜有所不服!我常胜惭愧自己不能为天王保住安顺州! 但若不战即降,我常胜作为天王部下,有失臣子之职份!所以我要与你决斗一番!若是你胜得了我这口大刀,我就服气了!” 史强生道:“常将军说得是!我史强生自从承蒙天王收录以来,得天王倾心照顾,也不愿意不战而降。若是你能胜得了常将军,我再与你比试比试!” 李诗君哈哈大笑道:“好说!只要我胜得了常将军与史大哥你们两个,你们就不再阻拦了,是不?请陈天王做个见证――哪怕是夜战也行,常将军,史大哥,你们看呢?” 常胜只怕那托钵僧与李诗剑,只以为李诗君既然是个舌辩之人,武艺必然不会高明;然而他能在史强生眼皮底下劫持陈天王,应该说武艺不会太低,这样的人,自己正好拿他来比试比试! 常胜根本就没料到,这李诗君文武双修,其实也是个小煞星,不亚于李诗剑啊。于是常胜当时就哈哈大笑道: “夜战就夜战,有何不可?请天王下令,允许末将夜战此人!” 陈志元听了常胜与史强生的话,也是心下暗思: 此人是李诗剑的弟弟,今夜听他说话,倒也头头是道,颇有眼光;当时他能一下子就劫持了我,想必有两下子;不战而降呢,的确是让我惭愧得很。 也罢了,就同意常胜对战他李诗君一场,看看他本事,也好令我心中有底儿。于是陈志元道:“李将军,还请你大显身手,好教我部下心服。 李诗君哈哈大笑:“陈天王、史大哥、常将军,我没什么大本事,谈不上大显身手,但是跟常将军学两招却还是可以的。常将军,这就请罢!史大哥,容小弟我先向常将军请教!” 当时陈志元一声令下,史强生、常胜领了五六百兵,点起火把,与李诗君来到校场。 常胜早已全身贯甲,装束齐整,专候李诗君来比试。陈志元令人给李诗君一杆枪。李诗君不要铠甲,也是纵马出场。 史强生暗暗向陈志元道:“天王,末将要待他李诗君不备,就一箭射死他,不知天王意下如何?” 陈志元道:“史将军,不可!我们目前不宜招惹李诗剑。何况本王已经决定归附他们了呢?” 史强生道:“天王,现在史强生我是您的部下,一旦归附李诗剑,就无法再追随天王了,今夜正是强生报效天王的最佳时机。请天王三思!大不了,我们还按原计划行事,去投奔那陆九公。” 陈志元摇头道:“投奔陆九公,也只是无奈之举。这个李诗君颇有谋略,如果他又有勇武,那么,投奔李诗剑,也许真比归附陆九公他们好些。” 史强生听了,这才没了言语。 此时校场之中火把亮如白昼,常胜与李诗君已经开始比斗! 常胜马往前冲,手提大刀。李诗君也是纵马上前,长枪在手。只见二马相交,常胜大刀当头就砍!李诗君长枪斜挑着刺出,磕在大刀上,大刀走偏,长枪收回。二马交错而过。 常胜大刀落空,心中暗惊:此人年纪轻轻,枪法却是老练之极;我可得小心了! 李诗君挡过这一刀,心下暗思:大刀常胜,不是我三招之敌,日后此人可用,我须让他真正心服! 二马盘旋,常胜大刀又劈来。李诗君一声大喝:“仔细看枪!” 常胜一愣,就见李诗君大枪如蛟龙出水,一刺之下荡开自己的大砍刀,更不抽枪,却是顺势前送,登时就压在了自己的肩头! 就听李诗君哈哈大笑道:“常将军,这一枪还行不?” 常胜自知输了,众目之下,不肯耍赖。李诗君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就听史强生大喝道:“看箭!” “嗖嗖”声里,竟是一连九箭射到!李诗君心中暗怒:史强生,你这是做什么?想害我吗?李诗君舞动大枪,上下遮挡,把九支箭一一击落。 就听史强生叫了一声“好!最后一箭,看你挡得住不?” 李诗君闻言,就火光里抬头,只见这一箭,快如流星,疾似闪电! 李诗君心说不好!赶紧一闪,身子闪下战马一侧,这才堪堪躲过。耳听得这一箭带着破空之声飞过去了,李诗君大枪拄地一撑,身子再次坐正马鞍之上。 李诗君刚刚坐稳,就听史强生高声道:“好!能躲得过我的追魂一箭,不错嘛!” 李诗君道;“史大哥好箭法,小弟愿向史大哥请教!” 史强生这十箭射得不厚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李诗君?说起来,没有家破人亡之前,他本是个富家子弟,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然而逃难以来,颇是受了些委屈,却又无处发泄。 当日在陈志元手中,得以死里逃生之后,又受陈志元抬举,做了个将领,虽说这似是苦尽甘来,但他仍不免心中常是怏怏不乐。 再后来得知妹妹被李家拒绝婚约,史强生恨怒交加,就把这一腔子无名之恨就都记到李家头上了! 这十箭,史强生可以说是把心中的怨气都出了。 然而,史强生发泄了怨气,李诗君的怒火却也被这十箭给射出来了!当时李诗君就提出要比箭法。 夜战之中,比试箭法,这个可是比刚才李诗君与常胜交战更为凶险! 李诗君要比箭法,史强生本也不甘示弱;但是陈志元却提醒道:“史将军,不可再比了!你看李诗君,这回可是真的来了火了。” 陈志元这么一说,史强生也是悚然而悟!于是史强生就懒懒地说道:“李老弟,不必再比了!你的身手,强生佩服!” 李诗君听了,按下心头怒火,暗思:我也见好就收吧。毕竟劝降陈志元和他史强生才是正事。 想到这里,李诗君就笑道:“小弟见史大哥神箭惊人,不觉手痒,其实小弟也好羡慕史大哥!” 史强生道:“老弟你太谦虚了。” 陈志元道:“李将军,你是智勇双全呀!佩服,佩服!我已经决定,明天就大开城门,欢迎李诗剑李城主,你看怎么样?” 说起来,李诗君劝降陈志元,对于李诗剑来说,真正是件大事;又且李诗剑起兵之初,兵不足将不齐,直到得了陈志元这支人马,情况立即改观,从此真正拥有了争夺天下的家底子。 却说李诗剑,眼见自己的弟弟乘夜前去安顺州,却是一夜未回,李诗剑心中不安,天将五更时,李诗剑点了五千人马,前往安顺州来。 李诗剑五千人马来到安顺州州城西门时,只见西门大开,远远就见数十个老兵在打扫街道。李诗剑见了,暗思道:奇怪,这是做什么呢? 突然间,就听一声炮响,城门上竖起彩旗无数,更有两根大飘带自城上垂放下来,但见左边上面写着:欢迎李诗剑城主入城;右面写着:愿共李将军重开太平。 李诗剑正觉得奇怪,耳听得一阵子马蹄声响,再看去,只见十数骑拥出城门:中间两位,分明是李诗君与陈志元,两边是陈志元部下诸将。 李诗剑大喜:弟弟真能干!瞧这情形,看来不但是说降了史强生,连陈志元都说服了!好!这才叫兵不血刃!这才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呀! 双方城下相见。李诗君向李诗剑道:“哥,陈天王深明大义,愿意加入我军,共襄义举,同救黎庶,重开太平!” 李诗剑听了,在马上拱手施礼:“陈天王深明大义!李诗剑在此为天王立约:必不负陈天王好意!” 陈志元听了他兄弟二人的话,也赶紧说道:“李城主,这天王之号就不要再叫了,我陈志元得李诗君将军拨开云雾,现在是李城主麾下一兵,愿听指挥。还请李城主进城!” 李诗剑笑道:“陈天王虽然以后要听李某将令,但是李某岂敢视天王为一介小兵?愿与天王为友,今后同救黎庶,共开太平!” 只为这一句话,此后陈志元在李诗剑手下,众人仍然以天王来称呼陈志元,不过,这个天王之称谓,已经只是表达尊重之意了。 众人进得城来,入了安顺州州衙,原陈志元之城主府,与众人厮见,那常胜特意向李诗剑道:“李城主少年英雄,常胜拜见李城主!” 李诗剑早已知晓,虽然他曾经是自己手下败将,然而此时此地,这常胜却是自己的人了。于是李诗剑笑道:“常将军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嘛!” 李诗剑与陈志元和陈志元手下诸将一一见礼毕,心中奇怪:为何此中单单不见史强生史大哥?噢,是了,他是翠姑大哥,我去拜见他才是合情合理。 于是,李诗剑就向李诗君与陈志元道:“弟弟,陈天王,史强生史大哥人在哪里?我要前去拜见他!” !! 第二十二章、李诗君三胜马荣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庸主失政天下乱,俊杰逐鹿起烟尘。零点看书 促成英雄斗猛将,催令万马战千军。 马荣名声空响亮,诗君箭法自绝伦。 有心纳贤收壮士,盘龙枪下且留人。 话说李诗剑进入安顺州之后,与众人相见,就中单单少了一个史强生不曾见人。李诗剑只说是史强生本是翠姑大哥,须得自己前去拜见为好,于是就询问弟弟李诗君与陈志元,问史强生人在哪里。 陈志元道:“不瞒李城主,史将军今天凌晨不辞而别,有他帐下小校向我报告,说是前去什么北海大都山寻找妹妹去了。” 李诗剑听了,心中有些遗憾,却也无可奈何;于是就命李诗君安排大摆酒宴,以示庆祝陈志元归附。 李诗剑自北海大都山回来,已知那东庭兵出了清流关,当时就在宴席上与众人商量,决定先打朱武部――留那杨清才与张友三替自己挡一下那东庭兵,也是挺好的事情嘛。 不说李诗剑与众人商量军机,这里插说一句:史强生去了哪里? 原来史强生既把恨怒都放在姓李的身上,待到箭射李诗君,发泄了怨气之后,自己想想,也觉得无味,便不好意思与李诗剑见面;又想着妹妹在北海大都山真儒居,就前往北海,要去见妹妹。 不料他来到半路上,到了黄州境内卧虎岭时,有一帮强盗见他孤身一人,就来打劫他。 史强生见了,将双鞭挂在鞍上,手持弓箭,四面开弓,只见头一箭射得一个强人落马,第二箭射得一个强人落马,数箭射过,这群强盗的大头领都被他射杀了! 众强盗当时就乱了套,纷纷往回逃。史强生在军中混了这么些日子,也是有了些眼光的,一见众强盗这情形,便知自己刚才数箭,必是射杀了强盗头领。 史强生一想,自己如今离了大军,前去见妹妹,可是妹妹信中说过,要自己跟李诗剑干事,倘若妹妹问自己为何没有跟李诗剑在一起,只怕自己也不好回答。 史强生当初在家,日子富足,又有好箭法,所到之处,得的都是恭维,早已养成了过分骄傲,过度自尊的心性;又加上他毕竟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于是乎一逞性子,做过了事情再后悔,也就平常无奇了。 史强生一路走来,觉得自己是进退都难为情,恰恰现在,一群强盗要打劫他,于是史强生转念一想: 也罢,我先在这卧虎岭呆上一阵子,好好思索一番,再定行止吧。 于是当时史强生就向群盗大喝道:“都给老子站住!谁先跑,老子就射死谁!” 群盗一听,心中惊骇,都停下了脚步,也有人心下暗道:乖乖,这回踢到铁板了,敢情打劫不成,这人反要打劫我们这么多人吗? 史强生见群盗停下了脚步,哈哈大笑,连估加猜,大话喷人地喝道:“你们的首领已经被我射杀了,你们若想活命,就奉我为大头领!” 群盗见首领被杀,本待一哄而散,见此人箭法高超,又愿做头领,哪有不同意的,当时都道:“愿奉将军为大头领!” 于是史强生就做了卧虎山群盗的头领,独自逍遥快活去了。 回头再说李诗剑在安顺州,大宴陈志元及其手下,就席间商量,攻打东八州,宜先攻打朱武所占领的南安州。 这南安州,在安顺州东南,下辖八县,各有朱武部将把守。李诗剑留柳无名与陈志元把守两州,与弟弟李诗君率领常胜等将领,领三万大军出发。 李诗君领前军一万人马,李诗剑自领中军一万人马,常胜领一万人马为后军。 李诗剑对李诗君道:“弟弟,前面那大良县,是安顺州西北边的重要关口,不但城池高大,远超一般县城,而且那守将马荣本是明宗弟子,此人极有气力,善使双锤,重六十四斤,名在‘六锤’之内,不可轻敌。” 李诗君笑道:“哥,那朱武的确是无能,这个马荣也的确是有些本事。但是弟弟我此去大良县,不仅要拿下城池,还要为哥哥收服他马荣呢!就算是那‘三枪六锤四把刀’中挂得上名号的都在,弟弟我也要好好会会他们!” 李诗剑也笑道:“从来创业,离不开人材,我岂不知‘三枪六锤’之说?马荣名列六锤之内,若能招降,当然是好事。但是,无论他马荣有多值钱,总不如弟弟你在我心中份量重――弟弟你一定要小心呀!” 原来大同汗国,两年半之前,正当天下大比,武考前六名,有三人使枪,三人使锤,分别是铁枪宋义、金枪宁诚,银枪董山,紫金双锤张猛,八卦双锤左庆,灿银双锤马荣。 这六人,金枪宁诚居第一,紫金双锤张猛居第二,马荣居第六。后面第七名至第十名,却都用大刀,故而,人们又称这一届武考十人为“三枪六锤四把刀”。 这一届武考,因为主考官有结党之弊营私之举,被人举报,其背后牵扯到了三位庭柱公,三柱公互相攻讦,遂令国家武考成绩作废,致使英雄沉沦,猛将落草。 但是,“三枪六锤四把刀”的名号却传了开来。 闲话不说,单说李诗君领兵来到大良县,离城二十里,一万人马安下营寨,李诗君留偏将数员领五千兵守营,自己亲自率领五千兵,来到城门外挑战。 那大良县城中,马荣早已听哨探来报说李诗剑领兵攻打南安州,又听说前军一万人马在李诗君的带领下,离城不远了;马荣于是披挂整齐,领兵出城迎敌。 马荣坐在马上,看对面李诗君不过是十六七岁白脸小娃娃的模样,就哈哈大笑道: “瞧你年纪不大,也来送死!难道你不知我马荣双锤,曾得过天下第六的名头儿?你可敢跟我单挑?” 原来这马荣自得了天下第六以来,虽然未能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却也常为之自豪。投了朱武后,每每上阵临敌,都是要先跟别人单挑――当然,在顺义军中,是没人跟他单挑的。 李诗君笑道:“马将军双锤厉害,我李诗君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啊,一来我奉命来打大良县城,不容退缩;二来两三年前,我李诗君尚未出山,否则,只怕三枪六锤的名号,得添上我李诗君做第一名! 今天正好是机会难得,我手中这杆绞丝盘龙枪,颇愿意会会马将军的灿银双锤!” 马荣听了,喝道:“你年纪不大,张狂不小!既然要送死,马某人今天就成全你!” 马荣喝罢,舞动大锤,纵马前冲。 李诗君见他小瞧自己,心中暗想:他既然轻视我,我正好示弱于他,再寻机战胜他收服他!只是,我这也是第一次与天下有名的高手对战,我也要小心些了! 于是李诗君也纵马上前,绞丝盘龙枪直出。就听马荣大喝曰:“吃我一锤!” 当时就见马荣左手大锤挂着风,“呜”地一声砸了过来。 李诗君一见,料知挡过这左手锤,右手锤也就到了,于是绞丝盘龙枪枪尖一磕,荡开大锤,枪尾一摆,枪尖乱颤,扎向马荣中宫。 这一枪,是以攻为守,逼马荣自救。果然,马荣右手锤便不攻李诗君,而是自右向左横扫,“呜”地一声里,挡过李诗君这一枪。 二人交马相错,马荣心中暗暗惊奇:瞧他年纪不大,难得也还有点气力,特别是枪法还真不错嘞! 李诗君心下也是暗暗掂量:马荣比我,只是力气稍胜半分!此人力大锤猛,但招数上还不如我师所传这霸王枪精练。若要胜他,并非不可能!看来,我须用我的强项,先挫他锐气! 于是交马之际,李诗君长枪摆动,向后方半扫着刺而出!马荣左手锤却也是于扭身之间,挡下了李诗君这一枪。 马荣的确是力大,李诗君故意叫道:“好大的力气!” 马荣转过马头,却见李诗君并不回马,而是马往前冲,逃了! 马荣哈哈大笑:“小子,你枪法虽好,但是力气不行,不是我一招之敌噢!” 马荣大笑着,纵马自后追赶。李诗君有心引诱,于是两人两马不多时离开了大阵。 这个时候,李诗君早已暗挂长枪,取弓箭在手,回身望定马荣,喝道:“看箭!” 马荣听了,急忙一闪身:哪有什么箭来?于是再追! 又听李诗君喝道:“看箭!”马荣再闪,仍是没有箭来。 马荣心说这小子是逃命情急,吓唬我呢!于是放心追赶。不料李诗君又是一声大喝:“看箭!” 这一回,只听得“嗖嗖嗖”地,李诗君是一连三箭射到! 马荣本以为这一回李诗君还是跟自己玩虚的呢,再看时,三箭齐至! 马荣大锤舞动,将两支箭砸落在地,第三箭,却是直射顶门!马荣大惊,赶紧举锤挡箭! 李诗君要的就是马荣双锤上挡,连射三箭,真正的目的是为着射马! 马荣正是双锤上舞,急于挡住那第三箭呢,就听得一声征马惨嘶,人往下倒!原来,李诗君一味地引马荣轻视自己,因此连射三箭后,得了时机,就放第四箭。 这第四箭,正中马荣坐骑,那匹马脑门上中了一箭,怎能不倒?马既倒,马荣就没有不倒的理儿! 马荣到了这时,心中大恨:这小子分明装作逃跑,却是骗得我好苦呀!好狡滑的小子! 马荣落地,不及起身,李诗君早已回马赶到,绞丝盘龙枪直抵在马荣胸口上,说道:“马将军,你投降不投降?” 马荣怒道:“不降!你小子太狡滑了!不是光明正大赢我,而是暗箭伤人,马荣有死而已,岂能心服!” 李诗君哈哈笑道:“既然你要光明正大一战,我现在就放了你,你换马过来!” 马荣面带惭愧,回到自己的军阵之中,换了一匹战马,舞锤又出。 这一回,李诗君不待马荣冲到近前,抬手就是连珠箭发,嗖嗖嗖连射九箭!九箭之后,又是一箭! 这最后一箭有个名堂,前日夜战之际,史强生曾经用过,叫做“追魂一箭”。 马荣大恨,双锤遮拦,运转如风,偏偏李诗君有心要收服他,看似箭来甚急,偏偏又以射马为主。 马荣刚刚挡过九箭,就听坐下马惨嘶!马荣心说:坏了!果然是人往下倒,胯下这匹马又被李诗君射死了! 李诗君这箭法,实不弱于史强生。所以当日在安顺州中,被史强生连射十箭后,李诗君一怒之下,要跟史强生比箭。幸好没有比成,否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呀! 此时在这片战场上,马荣刚刚站起身来,就见李诗君张弓搭箭,锁定自己,口中喝道:“马将军,两军阵前相距一百步,这个距离,足够我李诗君射倒你三次的了!你是服也不服?” 马荣惭恨道:“李诗君,你箭法固然强,但若是我大军冲锋,你箭法强又有什么用?我马荣不服你!你拿出真本事来!” 李诗君听了,收弓笑道;“原来你说的真本事,是要跟我一刀一枪地对战啊。好!就依你言,你去换马再来!” 马荣道:“李诗君,若是你胜得了我手中双锤,我便服你,否则,这大良县城,战至一兵一卒,也不投降!” 马荣这个话里,是料定自己锤上功夫不会输给李诗君,其实也就是不投降的意思;只是没好明说罢了。 李诗君却是喝道:“莫说废话,抓紧时间!我还要等着今天到大良城里吃酒呢!” 马荣又已换马而出。李诗君端枪前冲。 马荣要凭双锤争荣,李诗君要凭大枪服人,此时是龙争虎斗。马荣心说今天我拼也是拼了!李诗君则是大枪如龙,稳操左券。 此时李诗君心中暗思:胜你马荣,正是此时! 此时马荣想的是:“今天我马荣不好意思取你性命,但也得让你知道我马某人大锤的厉害!”就听马荣喝道:“哪里走!” 于是乎,这边枪出,那边锤落,二马相交盘旋,双方斗过许多回合。 两下里鼓声震天之际,马荣心说:不用绝招,难胜这少年呀!于是马荣待两马再次交错之际,略一扭身,连脸都不带转地,就把一只大锤向后扔出,这一招,叫做撒手夺命锤! 当时这大锤挂着风,“呜”地一声,往李诗君砸来! 就听三军惊呼,一将倒下马来! !! 第二十三章、诗剑夜取南安州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运筹帷幄灯帐冷,征战沙场夜风寒。 虎将才能扛鼎易,英雄韬略战法玄。 力拔山兮何足道?腹有奇谋谁比肩? 兼修文武当践志,常念天下生民艰。 话说李诗君大战马荣,双方斗到二十合,马荣心里就急了: 我马荣怎么说也是大同汗国武考大比天下第六名,这小子却是名不见经传呀!我马荣开始闯荡天下时,这小子只怕还在地上撒尿和泥抓鸡屎玩呢! 马荣想到这里,心说:也罢了,我以绝招胜他! 马荣这绝招,前面说过,就是撒手夺命锤。当时二马相交,马荣使出绝招撒手夺命锤来了! 就听得三军惊呼,一将倒下马来! ――马荣是人往下倒,心中惊骇:见鬼了哟!他是怎么老是打我的马呢? 原来马荣与李诗君交战,一决定用绝招杀敌,脸上不由得就有些表现:二眉一竖,双目怒睁,嘴角因咬牙而往下拉。 李诗君多精明呀,一看马荣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手要用绝招。“三枪六锤四把刀”这十位是天下大比的前十名,李诗君早已与哥哥李诗剑研究了一番:各人的武功路数,杀招,性格喜好,李诗君是有备于胸呀。 李诗君当时一见对手这个模样,就知道他要用杀招。李诗君事先琢磨过怎么破对手这杀招。 他马荣这招不就是个大锤撒手当重磅大飞镖用吗?李诗君于交马之际,身子后仰,躺于马上;这是防对手的绝招“撒手夺命锤”,同时,李诗君右手却是顺势抽剑扫去! 当时李诗君这么一仰躺,既使对手大锤走空,又缩短了距离:李诗君在那一瞬间,脑袋离对方的马屁股不过二尺! 这样的距离,李诗君的宝剑可就斩上了马某人的马后腿。这马后腿一断,马某人就跟着倒下地来了! 马荣倒下的瞬间扭身一看,哟!自己的大锤走空,飞到数丈之外去了!而这小白脸身子从马上正坐起,左手持枪,右手却是多出了一把剑! 马荣心中恨怒大骂:无耻啊!你这小白脸居然连斩马腿这种阴招都能使用出来哟! 李诗君带回马来,手中大枪点住马荣胸口,喝道:“马将军,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 马荣听了,自知难以回答,投降吧,自己不乐意,不投降吧,自己刚才的话,现在成了人家挤兑自己的由头了――于是马荣双眼一闭,来个闭目装死不吭声! 李诗君一看马荣这表现,心说,哟呵!跟我玩这招啊!当时李诗君大枪一招,手下众兵拥上前来,绑了马荣,押回再论。 对面诸军一看,哎哟,这战怎么打?主将都让人家给绑了! 于是乎,哗啦一下子,这帮兵都往回逃――边逃还边喊呢:“弟兄们,快跑啊!那屠马将军好厉害呀!” ――自此,李诗君一战三杀马,赢得了一个“屠马将军”的名号。 李诗君一看,心说不待此时进城,更待何时?向自己的人马一声大喝:“兄弟们,跟我冲!” 李诗君纵马前冲!五千兵紧紧跟随。 前面败兵一看:那小白脸猛人冲得可是比自己还快啊,怎么办?四散而逃呗! 败兵逃到城下,等于是替李诗君叫开了城门。 李诗君冲入城中,此时大良城中是群龙无首,被李诗君轻易地攻占了。 李诗君得了大良县城,就着人报告中军李诗剑。李诗剑听说弟弟得了大良县城,并且三胜马荣,活捉了他,当时令中军与后军加速行军。不多时,来到大良县衙,兄弟二人对坐,命令手下人押马荣过来。 李诗君道:“马将军,你现在投降不投降?” 马荣道:“不降!” 李诗君怒道:“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三战三败啊!说过的话不认账了?” 马荣强辩道:“我当时说的是:‘李诗君,若是你胜得了我手中双锤,我便服你’;可是我马荣虽是服了你,却没说投降呀!投降这种事情,我马荣做不来。” 李诗君怒极而笑:“马将军,不是我李诗君杀不了你!你我交战时,我三次饶你性命: 只杀你的战马,乃是我与哥哥尊重你――毕竟你也是天下第六的名人一个,怎么可以言行不一呀?这可不是名人的作派好汉的行径!你若不降,便只有一死!” 李诗剑笑道:“马将军不降,虽然于我兄弟二人是言行不一,却是对那顺义大天王朱武极有忠心,佩服!” 马荣听了李诗剑这个话,心中暗想:我马荣战败,正应了覆军杀将之理,你弟弟要杀,你又说“佩服”,我呸―― 你兄弟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无非是要让我马某人投降罢了。投降的都是软骨头,我马荣骨头可没那么软! 想到这里,马荣把眼一闭,又是闭目装死不吭声。 李诗剑见马荣这个样子,向李诗君递了个眼色,李诗君会意,就挥手让人将马荣押下去。 李诗君道:“哥,不劝降马荣了吗?” 李诗剑笑道:“弟弟,他虽不降,我却想到了一个夺取南安州的计策。” 李诗君道:“哥,什么妙计?” 李诗剑道:“这条计策,就用他马荣来做文章。我们找个像马荣的小兵,扮作马荣,如何?” 李诗君一听这个话,就已经过了窍门,明白李诗剑的意思了,当时就说道:“妙!这条计策是一石二鸟啊!哥,这个仗我来打!” 李诗剑笑道:“弟弟,你守大良,继续劝说马荣;同时准备夺取南安州几个重要县城;另外安排偏裨副将领二千人马接应即可。这夺取南安州之仗我来主打。” 于是,接下来弟兄两个商量行动细节,最后,李诗剑道:“弟弟,待我拿下南安州,就用那城主信符,调动维县、和县、方唐县之兵,我在三县之兵来路之上设伏,你着手安排人趁虚夺城。” 李运航道:“我跟你们兄弟俩在一起,倒是学了些好招。依我看,诗剑你一路兵要打三路埋伏,难度不小,不如我坐守大良,诗君你领兵趁虚夺城,让常将军协助你哥打埋伏。” 李诗剑听了,笑道:“三叔说得是。不过,他三路援兵分三路来,我便三路伏击,作一路来,我就于州内伏击。 其实三路打埋伏与三路夺城都有难度,好在这些事情,自有偏裨副将领兵完成。 我们这一战,夺了南安州之后,重点要夺的县城是维县,此县地当南安州与顺义州两州邻边,又是交通要道,可以说是顺义州的西南大门。 常将军的任务是夺取方唐县,那边是南安州的门户,又是进入海州的要津。” 李运航听了,就说道:“既然是这样,不如我去守平安州,替换柳无名将军来助攻。” 李诗剑笑道:“三叔,兵贵神速。现在去替换无名兄,得两天时间赶路,我却是要在今天傍晚进兵呢!三叔你就守大良吧。” 商量既定,李诗剑果然选了一个兵,冒充马荣,拿着两只演武用的假锤,木头的,临时用银水描过了的;就领一万军于当天申时末刻出发。 大军经过卢县时,正是当夜初更初时。李诗剑令假扮马荣者领三千兵自北门攻打―― 当时只听得北门上是战鼓喧天!李诗剑也就是让这假马荣做个样子,攻打北门之兵,实另有将领于暗处指挥。 这一招,便是“让事实说话”,让守兵知道,“马荣”已经“背叛”了顺义军,以作逼降马荣的铺垫。 李诗剑同时另派一员将领领两千兵,攻打西门,自己却是亲领两千人,从南门攻打。另行叫过纪小虎道: “纪将军,我给你三千人马,伏在东门之外,那守将张立逃出东门时不可攻击,只尾随其后,直扑南安州,等到他张立残兵叫开城门后,你只管率部一拥入城,我大军随后就到!” 纪小虎应命而去。这两路攻城,却是不声不响,偷偷爬上城来。 这卢县守兵,听得北门攻城战鼓,都是大惊,半天才反应过来,确定是北门有人攻城,就都往北门赶来。 县守张立到北门看时,只见北门外一溜火光,火光里,攻城的是顺义军的装束模样,那马上端坐,指挥士兵攻打城池的,却正是守大良的马荣! 县守只疑心自己看错了,然而,那两只大锤就是马荣的标志,岂能假了?县守大惊,派人喊话道: “马将军!朱天王待你不薄,让你守南安州的门户大良,你怎么打起自家人来了?” 就听城下“马荣”回话道:“张立,我马荣这双锤,赢得过天下第六的名头,朱武不让我守南安州,却是派我来守大良,‘看大门’,远离腹心!这是不重用我马荣,我岂有不反之理?” 县守张立听了,脸色都白了:马荣反了,这还得了?此人无人能敌,乃是我顺义军第一猛将啊! 当时张立下令:集中兵力,重点防守;马荣攻打哪一门,就重点防守哪一门。 若是只有“马荣”一军攻城,张立这一着用得不错,然而,李诗剑大军三路入城,南门、西门,都发动了攻击。 张立大惊,打探得只有东门无人攻击,当时就领兵自东门逃跑。此时夜黑,守兵混乱,跟着张立逃跑的残兵,不过是三分之一罢了。剩下的两千多守兵,稀里糊涂地就都做了俘虏。 李诗剑就留下一员偏将,领兵两千,就地看押俘虏,镇守卢县,等待李诗君到来。自己却领五千人马一路攒程,直扑南安州城。 当夜二更末时,张立领残兵逃到南安州城下,叫开城门,同时口称:大事不好!马荣反了! 马荣反了?这消息如重磅*,立即把南安州守将杨灿炸得头皮一紧,脑袋一晕! 却说张立这边叫开城门,刚刚入城,背后就有纪小虎三千人马紧随着拥入,在黑夜之中,纪小虎三千人马杀城门守兵后,呐喊着往州衙杀来。 于是南安州城内喊杀声起!张立一看,天呐!这不是要命吗?看来南安州不保喽!马荣反了朱大天王,我得赶紧报信去!于是,张立趁乱,匹马混出城外,直投顺义州向朱武报告去了。 南安州的守军夜眠正酣,乍闻敌情,都不知所措。于是南安州城中守军是满城惊乱,不知有多少敌人。 正当守军无措时,李诗剑五千大军也到了――李诗剑顺利拿下南安州城,连本州守将杨灿都没有逃脱。 此时天已四更了!李诗剑心说眼看天色将晓,可得抓紧行动哟!于是就着手派人调动那三县兵马,并分兵三路埋伏。 !! 第二十四章、擒贼擒王定三州 - 仙尘 - 托钵村夫 赞曰: 有谋无胆必暗懦,好勇轻智是强梁。 更善文韬兼武略,如施妙手著文章。 两路兵出分明暗,一条计定先擒王。 四门鼓响未停歇,战报传处惊数方。 当日李诗剑夺了南安州,流星探马是时时传递消息,李诗君得知哥哥已经占了南安州,自然就按照预先所定的计策,分兵袭取了维县、和县与方唐县三县。 而这三县援兵来救南安州,被李诗剑伏击之下,自然也是三路皆败。李诗剑收兵,聚众将于南安州州衙城主府中,令人押过南安州之战所获一班败将。 首先被押上来的,乃是败将杨灿。李诗剑问道:“杨灿,你可愿意投降?” 杨灿答道:“愿降。” 李诗剑听了,就亲自为他松绑,并说道:“南安州所获偏裨将校,本都是你的部下,你替我劝降他们,如何?” 杨灿道:“将军不杀杨某,杨某正当回报。” 于是杨灿出面招降一班南安州被俘之偏裨将校,众将都降。杨灿领众降将参见,李诗剑道:“杨将军,南安州之大良、卢县、和县、维县、方唐县都已属我军,尚有耿县、沙县未下,烦请杨将军与我同去攻打,如何?” 杨灿道:“将军不须出兵,这两县本归我管,耿县守将杨荣是我之侄,沙县守将秦远是我表弟,这两县,我写封书信去吧。” 于是杨灿信到,两县都降了。 李诗剑聚众将于城主府,商量下一步行动,李诗君道:“哥,马荣不降,怎么办?” 李诗剑沉思一番,说道:“弟弟,将他带来再劝劝看。若是他再不投降,那也只有杀了此人。” 于是马荣被带了上来。李诗剑道:“马将军,为何不降?” 马荣道:“我呸!当年武考,老子得了天下第六,那三位柱公无不派人来拉拢马某,但是马某听说几位柱公都是奸臣,故而不为利诱!马某人既然投奔了顺义大天王,岂能背叛?你要杀便杀!” 李诗剑听了,眉头一皱,向杨灿道:“杨将军,你给马将军说说昨夜南安州被攻时,你所听到的消息。” 杨灿于是道:“马将军,我南安州昨夜被攻时,张立说得清楚:‘马荣反了!’如今张立走得不知去向,必是逃回顺义州向朱武报告去了。只怕此时朱武恨你恨得咬牙,你的忠心,又有何用?” 马荣道:“朱武虽然无能,但他曾经有恩于我,我不能背信弃义!” 李诗剑听了,冷笑两声,说道:“马荣,看来你果然是个不读诗书,有勇无谋的匹夫之辈!你好歹也是夺过天下第六的名人一个,却不识何为信义!” 马荣怒道:“我马荣虽然不曾读过多少书,但忠义二字,却是牢记于胸,怎么不识信义?” 李诗剑道:“大同汗皇昏庸失政,三柱公各有异心,东八州流民造反,这天下大乱之时,多少家庭是家破人亡,多少流民是委骨沟壑! 我李诗剑立志救民,重开太平!我与天下苍生讲忠义,你却是只对一姓一氏讲忠义,固执不降,如此看来,你讲的只是愚忠小信,岂能算是真正识得信义二字?” 马荣反诘:“你说得好听,谁知你做得怎样?” 李诗剑哈哈大笑:“马荣,待我拿下朱武再说!今天暂且再饶你。” 马荣被押下后,李诗剑向李诗君并众将说道:“兵贵神速,我们两天一夜时间全面夺取了南安州,现在,究竟是攻打海州呢还是攻打顺义州?” 众人议论纷纷。李诗君道:“海州之地,有朱武部将安公子明领三万人把守,顺义州朱武的人马,不过是四五万人,依我看,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推擒王! 眼下我军在此地有三万五千人马,不如我们请运航叔与杨灿将军领一万五千人守南安,我与哥哥各领一万人马直趋顺义州本城,捉住了朱武的话,这顺义州、海州自然都将归顺。” 李诗剑点头道:“好!这么着,我军一明一暗,两路进攻。弟弟你领兵明攻顺义州西边的洛县,那里是朱武大军钱粮府库所在,弟弟你攻其必救,吸引朱武的注意力。今天午时就出兵,声势要大,越大越好。 今天我先到维县,明日黄昏自维县出发,夜袭朱武的顺义州本城,务必生擒朱武。” 于是兄弟两个,各领一万人马,出发了。 先说李诗君这一路人马,一路上大造声势,兵马攒程,刚刚出了南安州,临近洛县,那边朱武并洛县守军都早已知道了消息。 洛县守军只有五千人,统将张龙听说李诗君领兵一万人来打洛县,与部下商量道: “听说这李诗君极其勇猛,人称屠马将军,连天下第六的灿银锤马荣都不是他对手,我们怎么办?” 商量结果,便是向朱武求援,朱武那边自两天前失了南安州,便不断派出流星探马,时时打探李诗剑这边的消息,因此,李诗君要打洛县,朱武自然也有准备: 两天前南安州失了,朱武早已聚集众将商量怎么夺回来。 只是马荣被俘,众将之中更无一人是那李诗君对手,一时选不得领兵统将。如今听说李诗君攻打洛县,只得派两员将领,领兵一万增援,并命令道: “只宜坚守不战,待到李诗君粮草不继,那时他自然退兵!” 李诗君兵入顺义州境内却放缓了速度,他的军机参议赵平元不解,问道: “将军先前攒程行军,为何现在却又放慢了速度?我们正当加速进兵,一举打下洛县呀!” 李诗君笑道:“赵将军,你只须沿途多设旗帜以作疑兵,为我军大张声势,只夸说我军增兵到三万人即可! 我现在缓行军,下一步还要包围洛县,只作样子,围而不打呢!赵参军,洛县投降之日,你就会明白一切的。” 早有朱武部下探马回报:那屠马将军李诗君,聚得援兵,共三万人往洛县来来! 朱武得了信儿,叹道:“若是洛县不保,我大军无处接济,这可怎么办哪?” 朱武部将中有个叫卫信的说道:“天王,那李诗君的人马到了哪里了?” 朱武道:“据探马报告,离洛县还有一百多里路。” 卫信道:“天王,那李诗君离洛县本有三百里路程,这半天功夫就赶了一半路程,如此速度,只怕是要抢在援兵前面夺我洛县。 天王可以派信使通报陈通、高远二将军,让他们加快行军,赶在李诗君到攻城之前到达。明天早上,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加派援军,您看怎么样?” 朱武听了,连声称是。不料信使未发,探马又报:那李诗君放缓了进军速度! 朱武道:“卫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卫信道:“天王,李诗君这么做,其中必有古怪!莫非他们是要吸引我军救援洛县,另有所图? 天王,那李诗剑与杨李诗君兄弟两个,据战报来看,不仅极其勇武,而且极有谋略!李诗君作出如此姿态,只怕是假像,不知那李诗剑此时人在哪里?” 朱武道:“据探马报告,此人现在正在南安州练兵选将。” 卫信道:“若是如此,看来他们是要集中兵力夺我们的洛县。若不是如此,末将担心,那李诗剑会来偷袭我们呀。” 朱武听了,就说道:“卫将军说得有道理,不过,南安州距离我这里有六百里路,哪能长途偷袭不走漏风声?不过,卫将军既然说到这一点,我们自然也要加强防备。” 话说李诗剑大军隐蔽集结到了维县,准备长途偷袭,也时不停地派出流星探马。得知朱武加强守备,心中又生对策: 令纪小虎领五千兵,中军打起李诗剑旗号,疾奔顺义州东面三河县,声称与西路李诗君分进合击! 此时李诗君大军已经抵达洛县,发动攻城之战。李诗君城下挑战,城中无人敢出。李诗君大军四面围城,时时四门惊扰,虽然并不下力气攻城,却也吓得守将张龙、陈通、高远只是告急求助。 朱武听得东西两路告急,又召卫信道:“卫将军,你看,李诗剑亲自攻打三河县,怎么办?” 卫信也没有对策,只好说道:“请天王给末将一万人马救援三河县。” 再说李诗剑这边。派出纪小虎一路兵后,本人却是选了三千精锐,夜行晓宿,悄悄往顺义州本城来。第三日夜半三更时分,李诗剑三千人马摸到了顺义州城下。 前面说过,顺义州本城已经加强了守备。李诗剑叫过三员偏将,吩咐了一番,于是,两员偏将各领五百兵,分别去东门与西门。 独有一员偏将,领兵一千,前去北门,李诗剑要他大张旗鼓地攻打。那偏将去后,不多时,顺义州北城门外鼓声震天,喊杀声起。 朱武刚刚解衣就寝,听得部下报称北门有兵攻城,赶紧起身,就令城中人马,守备北门,同时加强另三处城门防守。 不料命令刚刚下达,北门声停,东西两门战鼓又是震天响! 朱武大惊,又令一将去援助西门,自己却是亲自率领五千机动人马来救东门。到了东门看时,却见鼓声已停,更无一人攻城! 朱武心中疑惑,突然有探马报告:“北门敌兵在攀爬北门城墙!” 朱武赶紧领兵往北门来。然而,南门战声又起! 朱武无奈,只得下令:“四门严守,不许失了城门,等到天亮,敌人自会退走!” 吩咐完毕,朱武怒恨不已,命令一将领五千兵,随时救援四门,自己带着百名亲卫回城主府衙来。 来到城主府,朱武令亲卫守住府门,自己身边只有数名卫士跟随,就往大厅中来。 刚刚进入大厅,就见一人自门后蹿出,手中长剑搭上朱武肩头,口中喝道:“朱武!我是李诗剑,你投降吧!” 朱武听了,惊得魂飞天外!浑身颤抖! 原来,李诗剑本定偷袭之计,见朱武已有防备,当时就生一计,用了一招“黑虎掏心拳”:当时顺义州四门惊扰,朱武无措,只好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加强四门守备。 然而李诗剑早已率领了一百壮士,于城墙无人处,于暗中爬过城墙,潜入城主府,将一众门卫并朱武家眷都俘虏了,就地潜伏,只等朱武回府,抓他个现吃现过――给朱武来了这么一个黑虎掏心,果然是直接抓住了朱武! 当时朱武就擒,李诗剑一声令下,朱武的家眷并府卫都被押了上来。 朱武到了此时,怎么能不投降? 李诗剑道:“朱武,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既投降,就让你部下都放下武器,归顺我李诗剑。我李诗剑起兵,不为自己个人荣辱,只要为天下重开太平!你跟随我,自有建功封侯之时,你可明白?” 朱武连声称是,就按李诗剑要求,命令部下投降。这里捎上一笔,朱武既降,马荣自然也就乖乖地投降了。 李诗剑完定顺义州,这一战落幕时,天刚放亮。 天亮后,朱武号令下达到各县,各县都降。那洛县县城中守军,也得了朱武之令,就地投降。 军机参议赵平元向李诗君道:“怪不得将军先是缓行军,后来又缓攻洛县,属下现在明白了!” 李诗君笑道:“我若赶在援兵之前打下洛县,只怕朱武必下令其各部龟缩,共保顺义州本城,那时,反而不利于我哥偷袭打下顺义州。我兵大造声势,实为分朱武兵势,为我哥攻打顺义州服务罢了。” ――海州全州,在得到朱武命令之后,自然也是归顺了李诗剑。这一战,传遍数方,各方首领都是大为叹服。 至此,朱武所据南安州、海州、顺义州全归李诗剑,李诗剑拥有了五州土地,一时成为各方侧目的重要势力。 李诗剑兄弟商量着下一步要打哪一方人马,而数方人马之中,早已也有人打起了李家兄弟的主意。 !! 第二十五章、九公兵败周山县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五营逃兵比群羊,敌将如虎狠似狼。零点看书 陆九军败丧胆魄,董山大胜舞银枪。 功名富贵诚可爱,性命身家易被伤。 战云寒彻征人骨,战地黄花为谁芳? 李诗剑兄弟收了朱武的地盘与人马,势力大张。那顺义州有一人,名叫田梦常,本也是厉文山弟子,此人精修文,粗习武,颇有谋断,隐居在家。 朱武久闻其名,多次招揽,而田梦常觉得朱武不是能成大事之人,故而屡不接受。到了李诗剑一举定三州,便欣然来投,并且说: “我师弟有勇有谋有大志,一看就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我现在正应该去辅助他!” 李诗剑兄弟听说师兄田梦常来投,十分高兴,跣足相迎。见面之后,田梦常又向李诗剑兄弟推荐东八州之徐兴,称此人也是多谋善断之人,李诗剑兄弟自然是请来相助。 徐兴来到,又推荐二人,分别是文子明、燕君平。一时间,李诗剑手下可略称人材济济。其中重要者有田梦常、徐兴、文子明、燕君平、柳无名、马荣、卫信、常胜、陈志元、纪小虎、杨灿、张立等人。 于是李诗剑安排数路人马:一路是田梦常与常胜防陆九公,领兵五千守海州之晋县,此地是海州与南八州那北剑州之间的要地; 二路是徐兴与马荣领兵五千,守顺义州北地门户景县,以防张友三; 三路是柳无名与卫信领兵五千,守顺义州与倒马州之间的要地上关县,也是要防张友三; 李诗君与三叔李运航带领陈志元、朱武、纪小虎、杨灿、张立、张龙、陈通、高远等人并新得将校守住平安州、安顺州、顺义州等五州各县要地; 李诗剑则总领诸军,练兵选将,又命令文子明组织军垦,燕君平招募流民,于是乎这数州境内,渐渐地恢复了生气。 李诗剑大胜后十数日,有那占据南八州吉州、洋州与南北剑州的陆九公,派了使者,来求见李诗剑。 陆九公为何派人来见李诗剑? 原来李诗剑胜朱武这一战,消息传到南八州陆九公那里,令陆九公与常思琛君臣大吃一惊。 陆九公向常思琛道:“常先生,这李诗剑有胆有勇,用兵如神哪!探马报告说他已经派了常胜与田梦常镇守那海州晋县,莫非他要来夺我们的基业?” 常思琛深思一番,才对陆九公说道:“天王前日提议要自立一国自当汗皇,然而就目前形势看来,是适宜的。 那李诗剑派常胜镇守晋县,又有田梦常是个深通谋略的家伙,若真要西进,则兵锋所向,必然就是我们。不过,目前他未必便会攻打我们。 现在他李诗剑北面有张友三与杨清才;近来东庭柱公杜怀彪攻打杨清才正急,杨清才一个月失了小丰州大丰州两个州,退保洪州、黄州; 张友三已经在救援杨清才了,这也是他张友三的自救之道——张友三尚且懂得救杨清才以自保,难道说李诗剑看不明白这一点吗? 我们可以派个使者过去打探虚实,若是他李诗剑真要攻打我们,我们只须守住晋县西面井台关即可。” 陆九公道:“派谁去合适呢?” 常思琛道:“派清福将军刘小棒儿去最合适。” 陆九公道:“为什么他去最合适呢?” 常思琛道:“大同汗国开国八百年以来,向来都封驸马郡马为清福将军,但是,若是上无祖荫,自己又无有寸功,这清福将军便不好享受清福。 我们派刘小棒儿作使者,便是让他立个功。而且,我们的清福将军身后,可是名闻天下的明尘大师——托钵僧的名号谁人不知?” 陆九公听了,甚为高兴,又问道:“先生既然认为我们现在可以自立一国,我的想法是定国号为南平汗国,先生看行不行?” 常思琛下拜道:“臣就此先参拜我主南平汗皇!” 陆九公听了,赶紧搀扶常思琛起身,说道:“我为汗皇,常先生可以见君不拜!” 于是这君臣两个商量好了,就昭告辖境,自立为南平汗国,陆九公称南平汗皇,年号“太平”。 南平汗国太平元年四月五日,也就是陆九公立国第二天,刘小棒儿作为使者,出发,一路赶到顺义州,来见李诗剑。 燕君平建议道:“将军可以故意延迟与他刘小棒儿见面。” 李诗剑听了,就问道:“他不过是个使者,见不见他,其权在我,何必故意延迟他?” 燕君平道:“刘小棒儿是陆九公的侄女婿,关系可谓是亲近。然而我们故意延迟见他,就显得他出使不力。这样,就会让陆九公无形中轻视他刘小棒儿——这样做,其实可以间接地疏远陆九公与托钵僧的关系呀!” 李诗剑听了,哈哈大笑:“我明白了!燕先生这一策,是为‘文伐’第五法!我若要一统天下,终不免与他陆九公战场相见!先生现在就着眼长久,预做伏笔,高见,真是高见!” 两人又商讨刘小棒儿来意,料他必来探听我军有无西进之意,然而必有借口。 恰恰此时,李诗君有信使来到,李诗剑接了信,只见李诗君在信中说道: 哥,陆九公派使者来,必是要探听我们有没有攻打南八州的意向,必是以提出结盟为借口。若是我猜测不错,哥你正好答应他,这样我们可以全力对付西北方向的张友三、杨清才,还有杜怀彪。 李诗剑看了,含笑点头;又与燕君平商量细节,密密安排。 却说刘小棒儿来到顺义州城中,居于宾栈之内,一连数日求见,都不曾见得李诗剑,问他人在哪里,燕君平只推说出城巡视未回。 刘小棒儿心中渐渐积了怒气,却又发火不得,毕竟人家燕君平礼数周到,宴请不断。 到了第十二天,陆九公的第二位使者到了,这位不是别人,却正是陆三丫!燕君平一见是陆三丫到了,便暗暗告诉李诗剑: “陆九公另派了陆三丫前来,文伐之计只能到此为止了,毕竟这陆三丫是陆九公的侄女儿,他叔侄关系,是无法离间的。” 李诗剑心领神会,于是面见陆九公使者,刘小棒儿递上陆九公文书,道是愿意与李诗剑结为联盟,李诗剑道:“双方唇亡齿寒,愿意结盟。” 刘小棒儿与陆三丫欣然归去。 李诗剑正与燕君平送走刘小棒儿夫妇,刚刚回来,就有部下来报,称朝廷有钦差上使来到! 不说这边李诗剑怎样接待朝廷钦差,且说刘小棒儿夫妇两个,得了盟约归来,就向陆九公报告。 常思琛听了,向陆九公道:“我主汗皇,李诗剑既然无意西进,我们正好趁机攻打南宁、白令二州,再夺铁车州,那么金山州已经是我军三面包围了,正好掉回头来个探囊取物。” 陆九公道:“好!只是本皇让何人留守呢?” 常思琛道:“让陆三丫将军夫妇留守,并镇守井台关,岂不是正合适嘛。” 于是陆九公与常思琛点部下大兵十五万,出洋州,攻打南宁州,前后半个月时间,打下南宁州全境,又半个月时间,打下了白令州。 此时白令州只有一个县城没有拿下,这个县城,是白令州与其北面铁车州之间的要塞。只要拿下来,那铁车州就无险可守,取之如探囊取物! 然而铁车州的北面却是西庭柱公唐自荣的木门州!铁车州虽然不是唐自荣所辖,但唐自荣却是已经派兵占领了。唐自荣部下有一员猛将,使一杆银枪,名叫董山,正是三枪六锤四把刀中位居第五的那个董山。 三柱公都拉拢过那三枪六锤四把刀,其中愿意依附三位庭柱公的,就有这个董山。此人虽知唐自荣是个大奸臣,却愿意依附他,以求富贵。 此时唐自荣已经反了大同汗皇,自立大西汗国,自封大西汗皇。 唐自荣本意,重在防备北庭柱公仲方英与东庭柱公杜怀彪,毕竟仲方英把持朝政,占着北八州与忠州之八州二府。 不料南八州陆九公自立汗国,攻打到了铁车州南面的白令州。唐自荣心知白令州西北那个周山县三面环山,地形险要,是自南向北进入铁车州与西八州的要塞,当即选将抢夺要地。 董山便自告奋勇,领了二万人马打下铁车州,先于陆九公人马抢占了周山县。 陆九公大兵到了周山县,见此县已经被别人占据,就与常思琛商量道:“常先生,这周山县是个要塞,控制铁车州全境,却被唐自荣的人马占据了,我们怎么办?打是不打?” 常思琛道:“我主汗皇,这周山县不打下来,我们这白令州就等于没有屏障,宁可不要铁车州,也不可不夺这周山县啊。至于怎么打,容下臣观敌之后,再做决定。” 陆九公道:“我陪先生走上一趟吧。” 于是陆九公与常思琛带了护卫,出营观敌。 但见这周山县东有道路穿山口而过,是进出周山县的要道,人称夹山口。山口北面是一座小山,高出平地一百一十多丈,叫北高峰;山口南面的是南高峰,高出平地**十丈。 在这两峰顶上,可以下窥周山县内一举一动。历来要打周山县,必须先夺下这两座小高峰。 然而,董山早有防备,令部下在当道扎寨,并于山顶立有小营寨,南北各有数百人守卫,董山亲自在北高峰上瞭望守卫。 当日董山在北高峰顶上望见敌营中有人出营,料想必是对方派人观敌料阵。再看敌营出来之兵不多,却都是盔明甲亮,清一色地跨骑骏马,手执大戟,就料定必是陆九公亲出大营! 董山暗想,守住周山县,能显出多大功劳?若是我杀了这陆九公,那才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董山红旗一挥,县城中兵出,董山从北高峰上纵马下山,直扑陆九公君臣。常思琛见了,心中大骇!指挥护卫,保护陆九公,望自家大营而走。 众护卫哪里挡得住董山长枪?就见董山如虎入羊群,众护卫如倒草捆儿一般往两边倒下。 陆九公才逃进大营,董山领兵就跟在屁股后面杀到了!董山来势,如若急风骤雨!陆九公中军大营顿时大乱! 常思琛道:“我主汗皇,赶紧从后营脱身!”陆九公听了,自然也就望后营而逃。 董山却是紧追不舍,将一座中军大营冲击得七零八落! 中军败兵四下乱蹿,只说逃到己方别的大营中或可保全性命,哪知这么一来,反而将己方各营救援之兵冲散。 那董山眼中望定陆九公,索性是一猛三冲,大杀四方。 但有陆九公军中偏裨将校,敢上前来阻拦,救援陆九公的,逢着董山就是个死,撞上银枪就是个亡! 董山领两万军马,正是以逸敌劳,耀武扬威,如狼似虎,左冲右突,杀得陆九公左右前后并中军五营人马是兵败如山倒,一个个哭爹喊娘,弃营而走! !! 第二十六章、小棒儿继承南平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难挽三军溃败势,堪伤陆九亡身。零点看书汗皇成梦梦难寻。饮啄如有定,果报似有因。 当日姻缘合也巧,三言两语成真。翻作皇汗继承人。昔为流浪儿,今作南平君。 话说陆九公与常思琛观敌料阵,不想被敌将董山识破陆九公身份!那董山眼中望定陆九公,是一猛三冲,大杀四方。 但有陆九公军中偏裨将校,敢上前来阻拦,救援陆九公的,逢着董山就是个死,撞上银枪就是个亡! 董山的军马,以逸敌劳,杀得陆九公五营人马弃营而走! 将是军之胆,将如虎则兵如虎,将如羊则兵似羊。 陆九公人马,足有十万大军到此,然而,陆九公大军无备,陆九公本人被董山追赶甚急,十万大军都乱了套数。 陆九公手下将校有心救援,一来被自家败兵冲动阵式,二来也真无人挡得住董山,遂令董山得意,一条大枪如神出鬼没。 陆氏十万人马溃逃。陆九公本人是心惊胆寒。董山看看难以活捉陆九公了,就带住战马,望定陆九公后心就是一箭! 陆九公败兵溃逃之际,倒也有一二忠心之人,大叫提醒:“我主汗皇!小心敌箭!” 陆九公在奔逃之际,听得部下叫喊,就在马上伏低身姿。然而董山之箭,速度极快,陆九公虽然有规避动作,终究是没躲过一箭之灾。 这一箭,正射在陆九公后背之上,左肩胛骨之下!箭入肉疼,陆九公身子一歪,从马上倒了下来。 常思琛一见,赶紧让手下人救起,往白令州退逃:这下子,三军败势难挽,任谁也无力回天了! 董山二万人追杀二十多里,斩首万颗,大胜而回。陆九公败兵逃回白令州城,才着人取下箭,为陆九公治疗。然而箭伤沉重,陆九公喝水吃饭都不行了! 陆九公将常思琛与爱将陆雨农叫道病榻前嘱咐道:“常先生,看来我挺不过这一关喽。” 常思琛心中吃惊,就暗暗琢磨南平汗国后事怎么安排;口里却道:“我主汗皇,您吉人天相,不必担心。” 陆九公又向陆雨农道:“雨农,你虽是我本家侄子,但是三丫她是我的亲侄女。这个关系上,有个亲疏远近――我的意思是,我死之后,传位给三丫,你要好好辅助她!” 陆雨农道:“叔叔放心,侄儿我发誓全心全意辅助三丫妹妹,如有二心,异日必将死于乱刀之下!” 陆九公听了,脸上似乎露出笑意,却又咳嗽不止,半天后咳嗽稍停,才又说道: “我陆九公兄弟九人,被狗官陷害,九家人六十多条性命,只逃出一叔一侄!我日夜想要报仇,这才趁流民造反之机,率先扯起大旗,于是有了今天这份基业。 可是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我也看明白了,我一个小国汗皇,不进取吧,只怕难保长久;要进取吧,这汗皇之位,我还没做过瘾呢,却又要死了――陪了性命到底值得不值得呢?” 说到这里,陆九公向常思琛道:“常先生,我将三丫托付给你,望先生看在我与先生相知相交,情如兄弟的份儿上,好好辅助。当然啦,若是有一天我南平汗国江山难保,还望常先生斟酌周旋,保住三丫一家人性命。” 常思琛听到这里,眼中不觉泪下:“我主汗皇,小臣承蒙您视为股肱,然而小臣我实无大材,令汗皇大业不成,我心惭愧啊! 请我主汗皇放心,小臣必视陆三丫将军如自己骨肉,生死与共,同荣共辱,决不负汗皇所托!” 陆九公听了,似乎果然放心了,也就安然些,然而伤在背部,只能俯卧,偶或侧身,想要闭目休息却也艰难。 陆雨农与常思琛退出大帐,陆雨农就向常思琛道:“常叔叔,汗皇伤势严重,怎么办?” 常思琛道:“汗皇这个伤势,依我看,难能送回洋州,也只有在这边就地治疗。若是汗皇有个万一,陆三丫将军不在,那时三军无帅,南平无主,可不好办呀。 如今之计,是赶紧派人前去晋县西面井台关请陆将军夫妇前来。” 陆雨农道:“让谁代替三丫和清福将军呢?” 常思琛道:“我观察李胜将军很久了,他虽然武功不是很高,但为人诚实忠义,性格谨慎,做事仔细,平时能与士卒同甘共苦,深得军心,可以让他代替陆将军之职。” 陆雨农道:“就依常叔叔。然而我们在这白令州,时时面临那董山攻击,董山英勇,我们无人敌得住他呀!” 常思琛道:“我已经想到一条计策了。” 陆雨农道:“不知常叔叔有何好计?” 常思琛道:“我们诈称汗皇驾崩,那董山必来偷城,我伏兵城下,打他一下子,以挫董山之势,让他不敢对我们生心思。” 陆雨农道:“常叔叔,诈称皇驾崩,会不会影响我军军心?” 常思琛道:“不会,如果汗皇果真驾崩,我们这条计策,恰恰有助于稳定军心。” 陆雨农道:“既然常叔叔胸有成竹,那就照此计施行。” 于是常思琛选定一将,名叫康八,常思琛叫过康八,密告他道:“康将军,我有一计,非胆大心细之人不能行,希望将军助一臂之力。” 康八道:“不知军师想叫康八施行什么计策?” 常思琛道:“是诈降计。” 康八道:“不知怎么具体施行?” 常思琛就密密地对康八讲了一番。 于是康八自去诈降,来见董山,说道:“康八愿投奔将军。” 董山听了,哈哈大笑:“康八,你竟然敢来诈降!来人,给本帅将这康八押下去斩了!” 康八大叫道:“将军!您要建功立业,难道小人就不想要荣华富贵吗?小人有重要情报告知将军啊!” 董山听了,喝道:“押回来!” 原来董山这一招,也是用诈,要看看这康八是真降假降。康八的说法虽然粗鄙,却也正对着董山这种人的心路。董山心中,此时已经有了七分信实康八。 康八被押回来,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口中连称:“谢谢将军。” 董山道:“磕头求饶没有用,先说说你有什么情报?” 康八道:“将军要杀小人,小人这情报怎么还能再给将军?” 董山道:“好,本帅答应不杀你!” “小人要将军保我荣华富贵!” “你要什么荣华富贵?” “如今兵荒马乱的,小人要银子也不能保住安全,所以小人愿意追随将军,搏个功名富贵,图个封妻荫子。” 董山道:“起来吧,本帅答应你,先封你做个统将,如何?” 康八道:“谢谢将军!” 董山道:“你究竟有什么情报?” 康八道:“白令州里,陆九公箭伤不治,已经身亡。常思琛秘不发丧,意图取代陆九公,末将料他们难成大事,所以特地前来投奔将军。” 董山听了,笑道:“这算什么重要情报?不就是陆九公死了嘛。” 康八道:“将军,白令州里,如今是剑拔弩张,火拼在即,将军不必亲往,只须给末将三千人马,定会偷袭成功!还望将军许可,并记末将第一功!” 董山听了,笑道:“记你第一功,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这等大事,本帅须亲自前去,才能确保成功!” 不说董山被康八骗住,点兵一万,就要当夜偷袭白令州城。再说白令州城里,常思琛与陆雨农商量道: “康八这一去,不管成功不成功,最近几天,我们要夜夜防备,每天初更派四路兵出城埋伏,拂晓时收兵回城。 我们目前还有八万兵马,四万随我守城,四万随将军你出城伏击。这四万兵,令八员将领统率,每人领兵五千,轮流下城埋伏。 一旦董山来偷袭,将军你在城外伏击,我在城内呼应,里应外合,怎么样?” 陆雨农道:“好!就依常叔叔。” 果然当天夜里四更,董山与康八带兵摸到白令州城下,但见城门上下一片黑暗,四下里死一般寂静。 董山当即命令士兵攀爬城墙,突然间,四下里鼓声震天,呐喊一片:“活捉董山!”、“抓活的呀!” 董山四下一看,只见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路人马呐喊杀来,火把如四条火龙一般。再看城上,也是火把高烧,刀枪林立。再转脸一看身边,哪里还有康八身影? 董山大悟道:“哎哟!我居然上了康八这小子恶当!退兵!赶紧退兵!” 这一夜,董山兵大败,一万人马,杀到天亮时,双方收兵,董山清点残兵,只剩下四千多人。 董山怒道:“敢用诈降之计骗老子!老子偏偏还要偷袭!” 原来董山料定,城中大胜之后,只怕是不会再做防备,因此,要再次偷袭白令州! 不料,当天下午,探马报告:白令州城中诸军都带孝悬白,陆九公果然死了! 董山得了报告,颓然长叹道:“今晚偷袭白令州,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董山部将花老偃觉得奇怪,就问道:“将军原定要今夜再去偷袭,以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现在陆九公死了,正是偷袭最佳时机,怎么反而说是不可能呢?” 董山道:“他们能用诈降骗我,就说明他们军中,还是有人颇有谋略的。这种情况下,这种人必然不会留下机会给我们,我们去偷袭,那不是没事找抽嘛!” 花老偃道:“将军借五千军给末将,若是末将败了,自当受罚,若是胜了,功劳算是将军的,怎么样?” 董山见花老偃一心想去偷城,就说道:“既然花将军一定要去,那就去吧。” 却说白令州这边,陆九公身亡这消息,果然是常思琛用诈,花老偃怎能不败?幸亏董山带了三千人马接应,双方混战,救了花老偃。 经此两战,双方就在白令州僵持起来,于是唐自荣又派援军。董山就前出周山,每天都前来白令州城下挑战。 白令州中,常思琛苦心经营,以保城池。又数日之后,陆九公箭伤不治身亡,陆三丫与刘小棒儿才将将赶到。 陆三丫到了之后,陆雨农说明陆九公遗嘱,陆三丫道:“先为我叔报仇!报仇之后,我再当这汗皇。” 常思琛道:“董山是‘三枪’之一,当年武考天下第五,我军诸将无人是董山对手,要报仇,谈何容易?” 众人沉吟。刘小棒儿道:“若是我阿爸愿意出手,那董山算得了什么!” 常思琛眼前一亮,对陆三丫道:“陆侄女儿,你跟清福将军夫妻一体,不如我们奉清福将军为汗皇,那时,明尘大师必然要为我们出头!不知侄女儿你意下如何?” 陆雨农也道:“我同意!小棒儿兄弟,我汗皇叔叔生前曾有言,要求你与三丫妹妹所生第一个男孩子,必须姓陆!这么说来,你做汗皇倒也合适。” 陆三丫道:“也好。也只有我家公公才能胜得了董山。” 于是陆三丫、常思琛、陆雨农等作主,就军中扶刘小棒儿为南平国主,新任汗皇,改“太平”年号为“继平”。 这真是:有福不用忙,无福累断腿。 刘小棒儿与常思琛、陆雨农等人领兵守住白令州,陆三丫则是亲回洋州,搬请托钵僧来战董山!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七章、突击战逼死董山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漫说富贵梦真好,富贵天生人难求。零点看书 英勇便教似董山,败亡也当不自由。 覆军自来要杀将,享名何必望封侯? 家鸡野鹤不同命,最是林泉好悠游。 却说陆三丫回到洋州来搬救兵,见了托钵僧,当即哭诉陆九公箭伤不治之事,又道刘小棒儿继任南平汗皇,最后说明请托钵僧前去斩杀董山。 托钵僧当初随着小棒儿夫妻两个来到洋州后,在那当时,陆三丫就向陆九公报告:“叔叔,我公公跟我和小棒儿回来了。” 陆九公听了,极是欢喜。陆三丫又道:“阿爸他说了,虽然跟随我和小棒儿来了,却是坚决不上阵杀人的。” 陆九公听了,不免心中不足,就说道:“明尘大师不帮忙,我们要他来有什么用?” 旁边常思琛道:“天王,有他在,总比他不来强啊!” 陆九公也早已领悟常思琛这个意思,也就转作高兴,好好夸奖了陆三丫一番,自此,尊托钵僧为明尘大国师、托钵公,视为上宾,三日一拜访,五日一宴请,倒也是十分殷勤。 托钵僧呢,也明知陆九公如此对待自己,实是大有深意。只是,托钵僧的目的,是凭所托之钵为刘小棒儿调理身体;根本就不理会陆九公有什么深意浅意。 说起来,自从那日被史强生射了一箭,血滴钵上之后,托钵僧就发现,这钵与自己竟然是隐隐地有一种心意相通之感,以致渐渐地,自己不须托钵在手,只要此钵离自己不超过数丈距离,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受到这钵的滋养。 不仅如此,小棒儿托这钵时,那种舒服感觉也变强了――前后数月,刘小棒儿的身体明显变得强壮多了。又加上托钵僧尽心教导,现在的刘小棒儿,虽然不算得勇猛,但普通士兵,却也无人是其对手。 陆三丫与小棒儿是夫妻,自然奇怪小棒儿每天晚上把阿爸的钵托在手中这怪异举动。小棒儿道:“阿爸说,他这钵能帮我调养身体呢。” 陆三丫听了,好奇之下,就要过来托在手中,果然是钵一入手就觉得神清气爽,舒服得很。 小棒儿倒也真心疼爱自己这个婆娘,就说道:“三丫,这钵呢,白天还给阿爸,晚上我们俩轮换着来托,我托上半夜,你托下半夜。” 托钵僧此时跟这黑钵之间如似心意相通,早已知道小棒儿下半夜就把钵交给陆三丫托在手中了。然而小棒儿与三丫是夫妻一体,故而他只装作不知道。 小棒儿有事没事,就拉自己的亲卫陪同自己练武来检验自己的进步。不用多说,刘小棒儿进步明显,众人都说,陆三丫有旺夫之相呢:你看,他们俩这才结婚几天啊?清福将军就变得厉害多了! 其实陆三丫心中有数,哪里是什么自己旺夫?分明是阿爸这钵厉害。想想阿爸整天托着这么一个钵,那都要厉害到什么地步呀?估计这天下间没几个人是阿爸的对手吧? 一段时间下来,陆三丫觉得自己都大有长进,原来自己与大哥陆雨农等将领比武,自己多不是对手,然而不到半年,自己竟然反超这些将领,隐隐地有了本军第一武将的趋势! 刘小棒儿呢,其实他本来是天资聪颖,只是缺少条件罢了。 这就好比一粒豆子,你给他水、空气和温度却不给他土壤,他只能长成豆芽菜,如今的刘小棒儿是不缺少水、空气和温度,而且有了阳光有了土壤,所以这进步也就像旱苗得雨一样噌噌地往上长 托钵僧见小棒儿进步挺快,心中暗自高兴,暗暗打算的是,再过年把几个月的,等到小棒儿能比得上一二流的战将了,自己就离开这南八州,去周游天下。 托钵僧觉得,近来自己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感悟,虽然现在自己说不出这种感悟,如在云里雾里,但是相信随着时日迁延,这种感悟必然是会渐渐地变得清晰,最终能彻底明白的。 不料数日前,有急报令小棒儿与三丫夫妻两个赶赴白令州,说是陆九公箭伤颇重。 托钵僧暗想,只怕陆九公情况不妙!说不定,常思琛会让人来请我出征呀。 托钵僧是打定主意不参与陆家军机,然而,今天陆三丫来到,把情况一说,现在南平汗国的国主已经是刘小棒儿了,小棒儿在前线受阻,托钵僧怎么好坐视不管? 托钵僧叹了一口气,向陆三丫说道:“三丫,不要多说了,既然情况变成了这个样子,阿爸我自然要随你走一趟,去会会这董山。” 陆三丫听了,不胜欣喜,就说道:“阿爸,谁叫我和小棒儿是您的儿女呢?您不帮我们,谁还帮我们呀。我叔叔的大仇,也只有托您来报了!” 托钵僧道:“不用多说!我帮你们,可不自然就为九公报仇了嘛。” 于是爷儿俩一路赶到白令州,入城与众人见了面,这回,众人都不再称大国师托公了,都称他为“汗父”。汗父,相当于太上皇的意思。 这南平国汗皇刘小棒儿道:“阿爸,董山太猛了,我军没有人打得过他,他天天来城下挑战呢。” 托钵僧听了笑道:“你如今也是一国汗皇了,做事得多动脑子喽!当初九公受伤,常先生是怎么对付董山,保住城池的?你要好好学学,要以常先生为师呀!” 常思琛道:“不敢!汗父过奖了!小人这碗水,是一眼就能见底儿罢了。” 托钵僧道:“常先生不必客气。董山这人,虽是名列三枪六锤十把刀的高手,但他文不如金枪宁诚、环首刀吕岩;忠不如紫金锤张猛、铁枪宋义;义不如*朱甘、灿银锤马荣;论武,他也不过是一届比武排名第五而已! ――而且他也不是个真正的帅才,充其量,不过是个枪法好些的贪鄙之徒,势利小人罢了。明天一战,老衲我不但要拿他董山人头,还要拿下周山县!” 常思琛道:“不知汗父有何妙策?” 托钵僧道:“哪有什么妙策?明天董山再来挑战,我先不去迎战他,另出两路兵,务必夺下那周山县东夹山口南北高两高峰,那时,战与不战,主动权就在我,不在他董山了。” 常思琛道:“汗父高明!然而,小臣我细思历史上发生在周山县的几场战事,胜利的一方无不是先强攻夺下这两个高峰,汗父这个决策,果然英明!” 托钵僧笑道:“常先生,你我之间,何必用那些虚文俗礼?我料你也能想到这一招,只是愁烦无人能敌得过董山罢了。” 常思琛听了,也笑道:“汗父说得是。然而汗父大驾既到,我们还怕他董山什么?” 托钵僧笑道:“明天董山前来挑战,雨农将军领一万兵出城,但万万不可与他单挑,只跟他混战。常先生再派一将领兵五千,出东门,绕道董山后面,攻击他后军。这两支军队皆以混战拖住董山为目的,老衲我与三丫各领五千军,去夺那南北小高峰。” 小棒儿听了,就问道:“阿爸,你出城迎战,就城下斩了那董山,不就行了吗?” 托钵僧道:“我下城迎战,就地斩了他董山,那么周山县就会加强防备,我们打下周山县的代价就大了。” 常思琛听了,早已明白,就向刘小棒儿解释道:“我主汗皇,我们这边拖住董山在城下混战,那么周山县那边就不会有什么防备,那时汗父领兵强攻南北二高峰,就有出敌不意之效果,付出的代价自然就小得多了。” 刘小棒儿道:“可是董山在我们白令州下离城二十里立下大营于当道,沿途设有三四个寨子,阿爸与三丫领兵不能偷偷过去,这大白天的,周山县守军怎么能不知道呢?” 托钵僧道:“迅雷不及掩耳的道理你明白不?兵贵神速,这一战,必须做到一个快字。” 小棒儿听了,也就不言语了。 陆三丫道:“阿爸,明天我们抢占那南北高峰,只是董山的人马比先前增加了,这一点不能不预先准备啊。” 原来董山领两万人马守周山县,在周山县下大败陆九公,捷报传到唐自荣那里时,唐自荣当然高兴。 然而不久又有败绩报来,说是在白令州城下,董山与花老偃分别中伏,损兵折将,目前两军僵持。 于是唐自荣就派另一大将名叫邰大洧的,领兵三万助战。董山得了这支生力军之助,就留下邰大洧守城,自己领了三万人出城下寨,自周山县到白令州,一百里路,沿路立了四寨。 不说白令州中在托钵僧与常思琛安排下,布置停当;且说那董山,第二天辰时领兵又到白令州北门挑战。 董山之兵,见连日挑战,城中不出,都是耀武扬威;然而直到将近午时,城中仍如昨日一样,不见动静。于是董山命令退却。 于是弓箭手向前压阵,董山一万人马准备后撤。就在此时,白令州城中号炮响起,北、西、东三门兵出。陆雨农领兵一万,出北门扑来。康八领兵五千。出东门绕道对董山后军攻击。登时三军混战开来。 白令州西门,托钵僧则是与陆三丫各领五千兵,托钵僧在前,陆三丫在后,直扑董山大营后第一寨。 董山早已得报,听说有敌兵另有两支人马直扑大营去了! 董山大惊道:“城中什么人有如此胆量,竟敢给我使这条绝后计?” 于是董山领兵拼命往回冲杀,要回来救援大营,好不容易杀退陆雨农、康八两路人马,回到大营,又听报说敌军绕过大营,直扑第一寨去了。 董山赶紧领兵回救第一寨,然而身后,却是白令州中常思琛、刘小棒儿,会同陆雨农、康八,四队人马直扑大营而来。 董山无奈,下令弃营而走,命令全军道:“不必管身后追兵,务必要全速赶到第一寨!敌兵不到身后,不许回头交战!违令者斩!” 董山这命令一下达,于是身后大营就白送给刘小棒儿了。等他赶到第一寨时,只见第一寨两千守军,只剩下遍地尸体! 董山心中着慌,令大军赶紧再奔第二寨,到了第二寨时,第二寨情形正与第一寨相同! 董山喝道:“敌军夺我兵寨,总得需要时间,我们加快速度,必能追赶得上!快,快!” 然而这边令下,身后喊杀声起,却是常思琛、刘小棒儿、陆雨农、康八四队人马跟在腚后杀过来了! 董山不敢恋战,然而到了他摆脱追兵赶到第三寨时,第三寨早已没有妈妈了! 董山恨极,留下部将花老偃领三千人挡后路,自己领了残兵四五千人拼命往第四寨赶来。 董山到了第四寨后,眼前情景是双胞胎论长像――怎么看都一样!直把他气得发晕!就觉得胸口一堵,“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众军惊慌,人心惶惶。董山半天才缓过劲来,说道:“此人好计策!我们赶紧回救两高峰吧。” 此时的南北高峰上,正在混战。托钵僧与陆三丫合力攻下了南高峰,合兵攻打北高峰正急。 这南北高峰之上,本有守军,但是,前面董山挑战,白令州中无人敢出,一路上又有董山大营与四寨当道,城中邰大洧与守军只道周山县是万无一失,万万料不到会有人来强行攻打南北高峰呀! 等到托钵僧与陆三丫到了,那南高峰上守军都诧异住了,托钵僧则是一马当先,猛打猛冲,一柄单刀如砍瓜切菜一般,不多时,南高峰被拿下。 败军逃入城中,向邰大洧报称丢了南高峰,邰大洧尚且不大相信,但也赶紧出城要守北高峰。 托钵僧冲到北高峰顶上,溃兵四散而逃,恰恰邰大洧也冲上山顶救援来了! 邰大洧大喝道:“都给老子守住!”又向托钵僧冲来,骂道:“哪里来的孤僧野鬼!拿命来!” 托钵僧哈哈大笑:“说得极是!老衲我正要你拿命来呢!” 二马相交,托钵僧挥单刀砍去,邰大洧举枪相迎,不料托钵僧力气极大,单刀又极沉重。只这一刀,就将邰大洧连人带枪,砍作四截! 这下子,北高峰守军再也无人敢战,蜂拥下山,往城中逃去。托钵僧道:“三丫,你跟着他们后面杀进城去,夺了他周山县!” 陆三丫于是就领兵跟着败兵后面就直入周山县了! 此时董山刚刚杀回,来到南高峰下,只见南高峰上,箭如雨下。董山眼看无法冲过夹山口,一支敌兵杀入周山县中去了,情知败局已定,于是抽出宝剑自杀,仰天长叹道: “想不到我董山一败如此!” 此时,托钵僧却已经自北高峰顶上骤马往下冲,来斩董山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八章、君瑞君宝争献计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独据八州图王霸,西庭偏也有人才。 上兵伐谋实有训,庙算胜敌信无猜。 君瑞君宝争献计,驱使虎豹斗狼豺。 漫道沙场征战苦,更知黎民乱世哀! 当时董山赶到南高峰下,眼见敌军一支人马杀入城中,周山县城难保,自知覆军必杀将,自己难逃战败之罪,于是抽出宝剑自杀。临死前仰天长叹道:“想不到我董山一败如此!” 手下亲卫见主将要自杀,自然劝阻。 董山于是放下宝剑,说道:“究竟是什么人能突破我五营连寨,强夺南北高峰呢?我董山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做糊涂鬼啊!” 众亲卫只道主将放下宝剑,死志已去,不料等到董山看清北高峰上一个僧人,左手托钵,右手持一把大号单刀,骤马冲过来时,就叹道:“原来我董某是死在前辈高人手里,不冤!不冤!” 于是董山抬起剑来,向颈中掠过,当时就从马上倒了下来。 众亲卫惊叫不已,然而无可奈何,只得弃了董山尸体逃命去了。 托钵僧冲到山下,见董山已自杀身死,吩咐道:“不许糟蹋董山尸体!此人虽然贪鄙,却也算得一个英雄。” 既有托钵僧授意,于是南平军取下董山首级,祭奠过了陆九公之后,就将首级与尸体缝合在一起,将董山安葬在南高峰下了――后世遂称南小高峰为“董山” 南平军既打下周山县,占了险要关口,于是一鼓作气,收了铁车州,遂按原定计划,回军攻打金山州。打下金山州,那么南八州就都归南平汗国所有了。 不说南平军回军攻打金山州,且说董山败亡的消息传到西庭柱公唐自荣那里,唐自荣心中暗道: 我瞧他董山武考夺了个第五,只当他很不错,却没想到是个假把式。他死了倒也罢了,但南平军夺了铁车州,必将对我不利呀! 于是唐自荣召部下开会,商量对付南平军。原来的西庭柱公白虎堂――现在的大西汗国皇廷内,一时间众臣全都到了。唐自荣命设座相待,令众官都坐。 这些人,文有唐自荣的狗头军师卜君瑞、哈君宝为首的一众文官,武有唐自荣的爪牙仲君礼、辛君集为首的一众武将。唐自荣称卜君瑞、哈君宝、仲君礼、辛君集四个为自己的“文武四君子”。 众人到齐,唐自荣看向自己的“文武四君子”,说道:“诸位,董山将军兵败身亡,实令孤伤心!然而他这一败,却也坑陷我军,铁车州已经被南平军占了。孤担心南平军越过铁车州攻打我们的木门州啊!” 一语未毕,早有那卜君瑞站了起来说道:“我主汗皇不必担心。南平军急于扩张,先占外围,其腹心尚有金山州未曾打下。臣料南平军必不来打木门州,必然是用关门打狗之法,回军攻打金山州!” 唐自荣听了,心中高兴,就说道;“好!到底是孤之四君子,一语可解孤之疑惑,卜爱卿这么一说,孤就放心了。那么,他南平军不会来攻打木门州,我们可不可以攻打铁车州呢?” 当时,卜君瑞得了唐自荣一夸赞,就洋洋得意地坐下了。这一回,又有哈君宝急忙站起来说道: “我主汗皇,铁车州无险可守,有等于无,那南平军,据小臣所知,留下大将陆雨农镇守白令州,康八守周山县,李胜总管铁车州,三支军马,总归陆雨农调度,看来一时难以攻打下来。我们的木门州有木门峡险关,也不是南平军敢正眼相看的。” 说到这里,哈君宝的意思还没有真正和盘端出,唐自荣手下那武将辛君集站起来说道:“哈先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快点说明白啊!” 原来这辛君集是个急性子,偏偏哈君宝是个慢性子,所以两个人之间,常常是因为性格不合,话不投机。 哈君宝听了辛君集这么一说,说得就更慢了:“辛将军,先别着急呀!老夫我话还没说完呢。说完了,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唐自荣道:“辛将军且安坐,哈爱卿,你简明扼要说说吧。” 哈君宝听了,恭声答道:“是!我主汗皇,小臣的意思是,我主汗皇既已自立为大西汗皇,自是身份高贵;那陆九公、刘小棒儿,不过都是流民罢了,却也能自立为汗皇,然而怎么能与我主汗皇相比? 我主汗皇坐拥西八州,精兵二十万,若是我主汗皇能与他南平国暂时结盟的话……?” 卜君瑞听了,站起来说道:“我主汗皇,小臣反对哈先生的说法。那南平国是打不下我们木门峡险关的。我们不必理会他南平国,只须向东进兵。 当今之计,那仲方英在朝中弄权,势力庞大,若是任由他坐大,必然对我们不利。我们应该寻个旗号,讨伐仲方英为是!” 哈君宝听了,就急了,他本是个慢性子,这一急,说话就有些结巴:“我我我说卜先生,我们自自自立一国,当当当当然要讨伐他仲仲仲方英!我我我我的话还还还没说完呢!” 唐自荣笑道:“哈爱卿莫急,慢慢说,孤先听你说完。” 唐自荣这么一说,哈君宝说话又流畅起来了:“我主汗皇,邻国有救难之义,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的,我们就以这个名义,发兵攻打仲方英。小臣建议如此,至于怎么做,联不联盟那南平国,还请我主汗皇斟酌。” 唐自荣手下那辛君集又挺身而出,质问道:“照哈先生这样说,我们不打铁车州,但是那南平军难道不会打我们吗?就算他们一时不打,总不会永远不打我们吧?” 哈君宝道:“短期内不会攻打我们,毕竟南平国占了八州,太过于显眼,既是易守难攻,又是可进可退,对仲方英威胁最大,所以仲方英应该是先打南平国。” 唐自荣另一大将仲君礼道:“我们打仲方英,不就等于是帮南平军的忙了吗?” 哈君宝听了,哈哈一笑,长篇大论地说了一番话来: “仲方英和杜怀彪是面和心不和,互有吞并之心。仲方英据北八州,又坐拥忠州。忠州名为一州,实为八州二府,目前实力已经是各方之最了;若是他吞并了杜怀彪,便是我们的三倍。 南平虽是敌国,但实力还不如我们,我们抑制仲方英,有利于各方力量平衡,有利于我们立国,有利于示好南平国,稳定主公南部。 凭这三个有利于,再加上我军直奔忠州,抢夺地盘,问鼎天下,那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成功,则我主汗皇可以夺得天下,不成,则我主汗皇退守西八州,逍遥自在,有何不好?” 唐自荣听了,心中大为高兴,就道:“哈爱卿高见!” 卜君瑞见哈君宝的意见得到了唐自荣的肯定,赶紧站起来说道:“我主汗皇,哈先生所言极是得当,果然是妙计啊!小臣还有一计作为补充,以助主公成功。” 唐自荣听了,含笑问道:“卜爱卿还有什么好计?” 卜君瑞道:“我们要攻打仲方英,目前先不宜急着动手,要等到仲方英攻打南平之后再进兵。同时,我们先行离间之计,离间那仲方英与杜怀彪的关系,加速他们内斗火拼,以削其势。” 哈君宝也道:“好!小臣正好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来得及说,卜先生与小臣真是心有灵犀呀!” 这卜、哈二人,明显地是争宠之意,也都有互相贴金之嫌。唐自荣作为一个老奸臣,也是有一手的,自然明白――然而这老贼却又问道:“这离间计怎么施展呢?” 卜君瑞于是也作一番长篇大论说了开去: “杜怀彪坐守清流关,养寇自重,小臣早已料透他的意图,是放纵东八州流民造乱,进而竭力驱赶,逼流民势力进入忠州或其他州,自己却于乱中取利。 不曾想,东八州一乱不可收拾,他杜怀彪反而没了立足之地。所以说,杜怀彪从杨清才手中打下的大小丰州两州之地,必然舍不得还给仲方英――此为离间计能得以施展的一个条件; 另外一个条件是,清流关向上走,过了小湖州就是天宁府天宁关。杜怀彪早有反叛之心,所以他据守清流关,大军东出,可平定东八州;西进,只要夺了天宁关,就可以威胁皇都了!这必然让仲方英不放心。 只是天下形势变化太快,让他杜怀彪无法掌控,所以他杜怀彪才迟迟不敢公开反叛罢了。但凭他杜怀彪与仲方英的关系,小臣相信,仲方英必然也早已看透了杜怀彪这个心思。” 唐自荣听到这里,就问道:“卜爱卿说得极是,只是这离间计,具体如何操作?” 卜君瑞道:“主公,我们可以多管齐下,其一是游说仲方英,促他增加天宁关防守,这必然会加重杜怀彪的疑心;其二是使人游说杨清才,张友三,使他们结好杜怀彪,进攻李诗剑,那么杜怀彪腾出手来,必然要对付仲方英。其三么,就得采取哈君宝先生的建议,结好南平国,引南平国攻打忠州了。” 哈君宝听到这里,就笑道:“我先前就说过的嘛,我们要示好南平国――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卜先生,你算得是老夫我的知己哟。” 卜君瑞听了,自然也就笑了。 不料仲君礼这时候发了一炮:“听说顺义州一战,那李诗剑前后不出十日就擒了朱武,收了三州。 李诗剑兄弟二人虽然年轻,却都是极能用兵之人。如今他兄弟拥兵近十五万,那张友三与杨清才他们能对付得了那李诗剑吗?” 卜君瑞听了,收了笑容,正色道:“仲将军说得有理。只是请以情势利害来看,别管他杨清才与张友三能不能对付得了那李诗剑,只要他们干上了,就是对我们有利了,这不是很好嘛。” 唐自荣听到这里,非常高兴,自是拍板定砣。当时唐自荣道: “诸位,孤认同二君子之见,孤在此任命哈先生为左相,总理我大西国工部、户部、吏部;任命卜先生为右相,总理我大西国礼部、兵部、刑部;任命仲君礼将军为左都督,筹备进军忠州诸务;任命辛君集将军为右都督,总领我汗国南部防务,以防备南平之军。其余众文武,俱都官升一级,爵加三等!” 于是一众官员就座中起身离位下拜,齐齐唱道:“我主汗皇万岁!万万岁!” 唐自荣听了,心中不胜欣喜,说道:“众位卿家都起来罢。” 于是众文武起身,然而没有汗皇之令,都不敢再落座了。 唐自荣心中得意,脸上笑开,向众人问道:“都坐,都坐!” 于是众人都坐下了。唐自荣又开口问道: “刚刚卜先生所设离间之计甚好,却不知谁能替孤去行使这离间之计?” 众文武臣子之中,一时无人应声。唐自荣看了,有些不乐;就再问一遍:“谁能去行使这离间计?” 就见众文臣中一人站起来道:“我主汗皇,小臣愿意走上一遭!”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九章、柴俊谋游说各方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西庭已定离间计,东庭北庭要遭殃。零点看书 计中还施计能巧,人外偏有人更强。 只为一人鼓唇舌,遂使数方动刀枪。 人如其名柴俊谋,却用俊谋为谁忙? 唐自荣看时,原来这人名叫柴俊谋,当初是董山推荐,跟从自己的。据董山说,此人颇有谋略,只是自己从来没有用过此人,也未见此人给自己献过什么计策。 ――此时这柴俊谋自告奋勇,又是为何? 原来这人来到唐自荣手下,虽与董山是一路,却也比董山会钻营,董山仗着自己是天下大比武的第五名,不免有自大之嫌,故而与唐自荣的文武四君子关系不甚好。 然而那文武四君子,本是唐自荣最信任之人。柴俊谋看在眼里,自然不多出风头,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不过,这柴俊谋本是个有心人,只是暗暗寻找机会,要一鸣惊人。 唐自荣对待谋士一类的文臣,特别大方,待遇高,赏赐丰。柴俊谋虽未受重用,待遇却也同样不低。 于是马恋栈豆,柴俊谋不肯另谋出路,一心只想寻找机会,立功受赏。 此时柴俊谋看得清楚:今日之事,别看那卜君瑞与哈君宝设计高明,但若是让他俩亲自去做,却是必不乐意的。 柴俊谋暗思,这是个机会呀,我不在这个时候为自己争个功勋,还等什么时候呢?于是柴俊荣挺身而出。 唐自荣道:“原来是柴先生,不知柴先生行此离间计,须用几人跟随?几多银两珠宝?” 柴俊荣道:“我主汗皇,小臣此去,只凭利害道理,不用随从与珠宝。” 唐自荣大为高兴,说道:“柴先生此去,功成归来之日,孤必为你加官三级晋爵三级!” 且说柴俊荣当时道了谢,带足川资,就一路往忠州二府行来。 忠州二府,一为天宁府,一为天同府。大同汗国皇都,分东西二京,东京在天宁府,西京在天同府;两京之间,有一关口,名字就叫两京关,两京之外,也就是两府外围与诸州之间,各有关隘。 此时西庭柱公已经公然反了,那东庭柱公杜怀彪却是反情未露,在仲方英看来,杜怀彪反而比唐自荣更需提防。 于是仲方英就住西京,不去东京。自然,大同汗国小汗皇武献与朝中众大臣也只好都呆在西京。东京,则有仲方英的心腹爱将金枪宁诚把守。 这金枪宁诚,天下武考大比之中夺魁,虽然未得朝廷功名,却早已被仲方英笼络了。 此人不仅有一手好枪法,更难得的是颇有文才谋略。托钵僧战董山前评价董山说董山文不如宁诚,就此可见,金枪宁诚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 仲方英得了金枪宁诚,先是秘而不宣,后来以朝廷之名行私人恩赏,特别是篡得朝廷大权之后,对金枪宁诚是一日三升其官,深得宁诚之心。于是宁诚,就成了仲方英的心腹爱将。 在宁诚看来:仲公爱我,有知遇之恩。虽然别人说他有谋篡之意,然而,这汗皇也不是谁家的。汗皇轮流做,轮到仲氏家: ――就算有什么人想造仲氏的反,凭我宁诚这杆枪这谋略,难道保不了仲家江山吗?保不了自己的功名富贵吗?便是将这天下从头打一遍夺过来,我宁诚又有何惧哉! 宁诚由此忠心于仲方英,仲方英则将东京防务全面交给宁诚。因此,仲方英在西京中呆着,也才能心安理得。 那柴俊谋此来皇都,一路上经过金门州、靖州,过了鸡冠岭要塞,才算是进了天同府,最后来到西京。 到了西京,柴俊谋就前来求见仲方英。此时仲方英已经将北庭柱公之爵位授给儿子仲而要,自己却是做了相国。 柴俊谋径直来到相府前求见,那门吏怎么可能肯为他通报? 柴俊谋早已预先将诸事关节思考清楚,准备做足了。 此时情形,也在他预料之内。就听柴俊谋向门吏喝道: “我奉柱公仲相国之命,潜伏多年,今天携带重要情报回来,你们竟敢拦阻,不替我通报!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着,手按剑柄,逼上前来! 这门吏向来也都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一见来人声色俱厉,大话吓人,于是就弄不清来人到底是几斤几两,自然也就软了,都向柴俊谋道: “大人息怒!小人有眼无珠,请大人见谅!我等这就通报!这就通报!” 柴俊谋见了,这才鼻孔向天,哼了一声,作罢了。 不多时,府内传下命令,令柴俊谋进府参见相国。柴俊谋昂首而入,有人前面引路,将他领到相府大厅外时,早有数名武士上前来将他绑了,押上厅来。 仲方英高踞太师椅上,手持小茶盅,眯着眼笑道:“你叫柴俊谋?” 柴俊谋道:“正是!小人受绑,不能施礼,还请相国原谅!” 仲方英道:“你好大的狗胆,一个无名小卒,竟敢冒充说是‘奉我之命’!本相国何曾命令过你做什么潜伏?” 柴俊谋道:“不如此说,怎么能得见相国?又怎么能给相国奉上情报?此前小人我是个无名小卒,今日要成为相国门下,又岂能还是无名小卒一个?” 仲方英道:“哟,你小子说话倒还有些趣味啊!我问你,你能有什么重要情报?” 柴俊谋道:“相国欲知,请先屏退左右!” 那左右人等听了这个话,不待仲方英下令,都往外退去。 仲方英见左右都已经退下去了,就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柴俊谋道:“相国可知道柴某真实身份?” 仲方英道:“哟呵!原来你还是个有身份的,那你说说,你是什么身份?” 柴俊谋道:“小人真实身份,便是那唐自荣前军主薄,董山的参军,唐自荣派往东庭军的使者。” 仲方英听了,心中一动,就问道:“既然你是这个身份,难道你就不怕本相国杀了你吗?” 柴俊荣道:“小人此来,专为投奔相国,更有重要情报,小人相信,以相国度量,当此天下纷乱,用人之际,相国必能留下小人,给小人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仲方英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份胆量倒也不错,只是,不知你才能如何。当然,你今天不把重要情报说清楚,便是胆量再大,才能再高,也难逃一死!” 柴俊谋道:“相国想知道这情报,请听小人分说:小人本是跟着董山投奔那唐自荣的。 不料唐自荣手下有文武四君子,十分跋扈,董山受那武将仲君礼与辛君集的打压,小人我也跟着受牵连。如今董山已死,小人眼看跟着唐自荣混不出名堂,遂找了这个做信使的机会,脱身来到这里。” 仲方英道:“你说了这么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你所说的情报到底是什么?” 柴俊谋道:“相国大人,小人现在还被绑着哪!” 仲方英沉声道:“你说过了,本相国自会让人给你松绑!” 柴俊谋听了,就说道:“这第一个情报呢,就是唐自荣已经自立大西汗国,自封大西汗皇了!虽然目前没有对外声张,但对内却是早已布告四方了。” 仲方英听了,怒道:“这个叛逆!居然敢自立汗国自称汗皇!不过,这个事,本相我也有所耳闻,不算重要。你说说,还有什么重要情报?” 柴俊谋道:“我有密信一封,藏在上衣襟底。” 仲方英听了,就上前来,亲手剪开柴俊谋上衣襟底,取出密信,但见信中说道: ……,目前仲方英老贼把持朝廷,势力庞大;既然杜柱公愿意与我西庭结盟,共攻仲氏,那么灭仲氏之后,当按功劳大小分其土地,或者,五五分成也行;至于我四你六的分成之说,唐某不赞成…… 仲方英读了此信,倒吸冷气,心中暗想:原来这杜怀彪早就已经与唐自荣勾结起来,都商量怎么瓜分土地了! 想他唐自荣自立为君,不过是反了大同汗国,又不是直接反我仲方英,但如今双方勾结,可就一味是针对我的了。 想到这里,仲方英道:“柴俊谋,你可知他们两家勾结多久了?” 柴俊谋道:“上个月前,东庭第一回派使者到西庭,西庭也派了使者去。上个月内又有一回互派使者。月内东庭又换了个使者来,这次唐自荣却令小人为使。 然而小人虽是信使,却不知负有什么使命,只是送信而已――想必是相国您见信之后有所发现。” 仲方英亲为柴俊谋松绑,说道:“柴先生请坐,先前仲某多有冒犯!先生既能被唐自荣选做信使,必有独到之处――现在杜怀彪跟唐自荣勾结,想要谋夺我大同汗国江山,不知先生对此事有何高见?” 柴俊谋道:“小人尚不知他信中说的是什么,也不知他两家是如何勾结的,实在谈不上有什么看法。” 于是仲方英将密信递给柴俊谋看过,柴俊谋道:“相国若是信得过小人,小人才敢说,若是信不过小人,小人不敢说。” 仲方英道:“但说无妨!” 柴俊谋道:“此事易办,他两家要联合,我们拆散他们即可。” 仲方英道:“怎么拆散?” 柴俊谋道:“相国可以将此信内容篡改,仍旧密藏在小人上衣襟底,小人将此信送给杜怀彪,那时,他两家还能勾结得起来吗?” 仲方英听了,口中不语,内心沉吟: 这柴俊谋毕竟先前不是本相的人呀。也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姑且相信他这一次――何况那杜怀彪,就算他不跟唐自荣勾结,本相也要灭了他呢。 于是仲方英道:“先生此计可行。”于是仲方英就篡改书信内容,大意是说, “若要结盟,在土地分成上当以我西庭为主,不是四六开,而是三七开,毕竟你东庭人马,现在并无真正的地盘,实力不如我西庭”云云。 柴俊谋去后,仲方英命令东京留守宁诚,领兵十万进驻天宁关;又调自己旧将冉雄进驻东京,作为宁诚副手,二路援军;更使人去北八州老巢,告知其子仲而要,密作准备,一旦与东庭军开战,就迅速夺回大小丰州,这两州本就是自己北庭军的地盘。 不说这边仲方英暗地准备,摩拳擦掌,且说柴俊谋来到东庭军中,见了杜怀彪,首先自报家门,称自己是唐自荣的使者。 杜怀彪惊讶道:“本柱公与他唐自荣素不相能,如今又是分道扬镳,此时派你一个使者来做什么?” 柴俊谋道:“柴某不唯是作为西庭使者前来,更有一言,要救柱公您的三军性命!” !! 第三十章、东庭北庭大交战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谋臣轻摇三寸舌,遂使万马战千军。零点看书 壮士死拼冒锋镝,将军血战起寒云。 鼓声声催命如草,马足足踏肉成尘。 后世谈兵须记取,黎民怕做乱离人。 当日柴俊谋见了杜怀彪,杜怀彪惊讶唐自荣派一个使者来,不知他意欲何为。 柴俊谋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柴某不唯是作为西庭使者前来,更有一言,要救柱公您的三军性命! 杜怀彪听了,笑道:“原来先生是个说客,好用大话喷人!” 柴俊谋道:“我虽是个好说大话的说客,却也是以理服人,绝不是乱喷。我只说一点―― 柱公您拥兵清流关,坐视东八州流民造乱,柱公您之初心,只怕是先纵之,后逼之,要将流民逼出东八州,让他们去祸乱他州,以便就中取利吧?” 杜怀彪听了,心下大惊:此人好眼力,竟然能看出本柱公的最初想法! 然而杜怀彪脸上却是大怒的表情,说道:“你好大胆!好狂妄!竟敢给本柱公乱扣屎盆子!若不是‘两国交争,不斩来使’这条不成文的老规矩在,本柱公现在就能砍了你的脑袋!” “柱公您自然是现在就能砍了我的脑袋,只怕柱公不容人说话,不久也要被别人砍了脑袋呢!” 杜怀彪道:“你且说说看道理何在?若是不在理儿,本柱公也只好砍你的脑袋派人送回西庭了!” 柴俊谋道:“我西庭主公今已自立为汗皇,请杜柱公想想,我国既已自立,必将一战以立国威。与谁开战?当然首选仲方英。 而仲方英呢?仲方英把持大同朝政,也必将要对我国用兵!然而,仲氏欲对我国用兵,岂能没有后顾之忧?那仲氏的后顾之忧是什么?请杜柱公三思!” 杜怀彪听了,沉吟道:“先生说得有理。然而我东庭有二十万精锐,我杜怀彪的脑袋也不是容易砍的!” 柴俊谋道:“杜柱公有二十万精锐是不假,然而,若是那杨清才张友三与东庭兵斗于前,仲氏之兵出天宁关,袭击柱公后路,那时又会怎样?” 杜怀彪听了,脸色大变:“你这话从何说起?” 柴俊谋道:“柴某来时,偷过天宁关,听说仲方英之爱将宁诚已领兵十万到了关上,试问天宁关增兵,不为柱公您,又是为谁?” 杜怀彪听了,就问道:“先生既是如此有见识,不知可有好办法教我?” 柴俊谋道:“好办法倒是有,只怕柱公您做不到。” 杜怀彪道:“先生先别管本柱公能否做到,只将办法说来听听。” 柴俊谋道:“柴某此来,实奉我主汗皇之命,特地来与柱公结盟,共攻仲方英。若是柱公愿意结盟,我自会说出可行的办法。” 杜怀彪道:“唐自荣能有先生你这样的人才,我怎能不愿意跟他西庭结盟?愿意,愿意得很!请先生说说你的办法吧?” 柴俊谋听了,就说道:“办法就是‘东和西战’四个字。” 杜怀彪道:“东面杨清才与张友三本都是流民而已,只怕我方难能与他们讲和。” 柴俊谋道:“若要讲和,还是完全可以的。” “何以见得?” 柴俊谋道:“柱公请想,那李诗剑一战定三州,兵锋所向,难道张友三与杨清才看不出来吗?只怕他们整天为此事吃不好睡不安! 若是柱公与之讲和,并答应助他们一臂力,只怕他们立即就会掉转头去攻打李诗剑去了!” 杜怀彪听了,大为高兴。 柴俊谋见已经成功,就说道:“柴某愿为柱公走一遭,就便看看杨清才张友三等的虚实,必劝说他们来与柱公讲和。” 于是柴俊谋又往杨清才军中来。 见了杨清才,柴俊谋便道:“柴某本是山野村夫,不忍心天王大军覆灭,特进一计。” 杨清才正拉着张友三一起对付东庭兵,进退两难呢,听了这个话,当然高兴,就向柴俊谋请教。 柴俊谋道:“用兵之道,首先在于用谋。用谋之先,须识形势。现在天王您的大军,前在东庭兵,后有李诗剑,两面受敌,岂能保得平安?为今之计,不如交好东庭兵,与张友三共同对付李诗剑,方为上策。” 杨清才道:“先生所言,固然有理,但是我们怎么可能跟东庭讲和呢?若说是与李诗剑讲和,那可能性才叫大呢。” 柴俊谋道:“不然,东庭兵内忧外患,恰恰可以讲和,李诗剑风头正劲,恰恰难与讲和。 还有一点,东庭精兵二十万,杜怀彪实力远胜李诗剑,何况杜怀彪本人也是个武艺高强之人呢?” 杨清才道:“东庭兵实力强过李诗剑,这一点本天王也明白,只是,东庭兵本是朝廷大军,怎么会有什么内忧外患呢?” 柴俊谋道:“杜怀彪与仲方英面和心不和,此是众所周知。唐自荣自立汗国,仲方英必然要代表朝廷进行征讨,然而,仲方英若要征讨唐自荣,就须先解决杜怀彪这个后顾之忧。 如此看来,杜怀彪岂不是内忧外患?此时与杜怀彪讲和,乃是替他除去外患,他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杨清才听了,大喜,连连道谢! 柴俊谋道声“不须多谢”,就拱手告辞,飘然离去。 却说杜怀彪在那柴俊谋去后,连日打探消息,见仲方英果然派金枪宁诚镇守天宁关,并派猛将冉雄驻东京作二路援军,杜怀彪当时大怒: “仲老贼有宁诚,本柱公偏偏有环首刀吕岩对敌!” 原来这环首刀吕岩虽只是武考第七名,但杜怀彪失了杜猛、苏良之后,一得知吕岩下落,便是软磨硬泡,誓将他拉拢过来。 吕岩经不得杜怀彪亲自登门重金礼聘,于近期投奔了杜怀彪。 当时杜怀彪请吕岩到帐说道;“吕将军,西庭唐自荣自立为汗皇,仲方英老贼不是为国讨贼,去剿灭唐自荣,反而是增兵天宁关来对付本公! 那天宁关与清流关一样,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本公意欲避实击虚,请吕将军镇守清流关,总摄平林州州事。本公亲自领兵出大小丰州,先打他仲老贼那北宁州的老巢去!” 吕岩道:“主公要战,臣便战,要守,臣便守。只是我军背后,那杨清才张友三尚未剿灭,实为后患呀!” 恰恰此时,报称有杨清才军求和使者来到。杜怀彪哈哈大笑:“柴俊谋果不我欺,能干得很呀!” 杜怀彪是欣然同意,双方讲和。 签字画押之后,杜怀彪果然是亲领东庭军十万人马,往小丰州来,只为小丰州,离仲方英老巢最近! 杜怀彪兵出小丰州,这消息,仲方英怎么能不知道?仲方英也是流星探马不停地打探杜怀彪的消息。等到听说了杜怀彪与杨清才讲和,出兵攻打自己的老巢北宁州这个事时,也是大怒不已: “杜老匹夫不替国家讨贼,反而与贼讲和,图我北宁州,实在可恨!” 仲方英先前已经命令儿子仲而要做了准备,要夺大小丰州,如今自然就命令儿子先行出击。 仲而要得了父命,就率领十万北庭精兵,沿青龙山一路行来。沿途关隘,本有守军,如今再增益之,特增防三关:潘古峪、大刀阁、老虎口。 这三关都在北宁州境内。出了老虎口,转向东南,就是小丰州境界,沿青龙山系往这边来,这大小丰州境界内也有两关,一个是金塔关,一个是黑水关。 仲而要大军先头部队未至老虎口,原老虎口守军一万人已经在守将仲大年的带领下,抢行攻打金塔关。 杜怀彪听说仲而要的人马先对自己所部下手了,当然愤怒。就令前军加速,援助金塔守军。 不说仲而要自小丰州这边进攻,再说仲方英,命令儿子进军,同时,自己也领兵出忠州,经忠州之小湖州,往大丰州来。 仲氏是两路分进合击,杜怀彪则要一路突破。 杜怀彪听说仲方英领兵自小湖州过来,就对儿子杜龙、杜虎说道:“你兄弟两个,领兵二万前往灶王山,谨守要道,不可出战,只挡住仲老贼,不让他进入大丰州即可。为父我赶赴金塔关,杀了仲而要这个小贼。” 杜龙杜虎问道:“阿爸,灶王山守将胡夫有千斤勇力,是我军名将,我兄弟到了之后,让他到金塔关助你一臂力吧?” 杜怀彪哈哈大笑道:“儿啊,你们不必担心我!大同汗国四柱公中唯一的武将出身者,就是你们阿爸我,当年武考大比,你们阿爸我那也是获得了第三名的。不然,怎么能从一个平头百姓,官至柱公? 那仲老贼,不过是凭祖荫做官,擅长官场运作,才爬上高位罢了!他两路兵来,我只一路突破,非打下他北宁州老巢不可! 你们记住,务必替我守住灶王山,不容他越过,就算是成功!” 杜龙杜虎领兵而去。 杜怀彪大军攒程赶到金塔关时,仲而要大军已经到了老虎口,其部将仲大年已经攻打金塔关两天了。 杜怀彪来到金塔关上,叫过部将李凤洋问道:“李将军,这两天战况如何?” 李凤洋道:“回柱公,仲大年守卫老虎口一万人马,调了八千人来攻打,我只有三千人,但末将谨记您的命令,赖有雄关可恃,严防死守,不下关交战。两天来,打折敌军云梯四十架,消灭敌兵近两千人!” 原来,仲方英在杜怀彪打下大小丰州后,在老虎口(在北宁州境内,扼北宁与小丰州要道)、凤凰坡(在北原州境内,扼北原州与大丰州要道)两处隘口,选了仲大年、武思思两员大将,各领一万人马驻守,防的就是杜怀彪。 杜怀彪情知人家在防自己,但为着不撕破脸皮,在对应的要地隘口上则分别选了李凤洋、南宫超两员大将,各领兵三千以对待。杜氏兵虽只有三千,但交待得清楚,以守为主,要时时紧盯仲大年、武思思的一举一动! 此时李凤洋报告战况,杜怀彪听了,甚为高兴;就说道: “李将军守关有功!辛苦你了!照你这样说,他仲大年目前有战斗力的不过就是区区六千人而已,我大兵既到,八万人马齐出,先灭了仲大年,给仲老贼来个当头棒喝!” 于是金塔关关门大开,大军涌出,直扑敌营。 那仲大年两天攻打不下,心中着急,见对方今日大开关门,大军齐出,心中是又惊又怕。 然而,兵来将挡!于是仲大年领兵抵抗,不料杜怀彪以八万对六千,将仲大年连营团团包围。 仲大年看看身边士兵越战越少,不由得叹道:“兵贵神速,我只说金塔关守兵不过三千人,必能迅速拿下,谁知李凤洋死守不出!如今突遭杜怀彪大军包围,我仲大年没有活路喽!” 仲大年就要举剑自刎,忽听得一阵鼓响震天,就见东庭兵攻击阵形大乱! !! 第三十一章、先下手东庭兵胜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战场杀人如割草,黄沙染血似水浇。零点看书 两军都用偷袭计,半夜死拼先手高。 苦雨连日伤心落,悲风满天哀怨号。 孺子犹嫩仲而要,老奸当数杜怀彪。 话说杜怀彪以八万对六千,将仲大年大营团团包围,要灭了仲大年,给仲方英来个当头一棒。 仲大年看看身边士兵越战越少,不由得叹息着就要举剑自刎,忽听得一阵鼓响震天,就见东庭兵攻击阵形大乱! 仲大年大喜,自杀之心顿灭,求生之意复萌。仲大年料想是己方救兵到了,当即组织残余人马,要冲出包围,与救兵会合。 原来这支救兵,却是仲而要所派。仲而要来到老虎口,听守军说仲大年领兵八千,抢先夺取金塔关去了,当时就笑道:“仲将军闻风先动,很好!” 不料探马来报,杜怀彪十万人马,分兵两万给二子杜龙杜虎,自己亲自率领八万人马,兼程赶到金塔关了。 仲而要皱眉道:“杜老贼也是个能用兵的人,这么快就到金塔关了!” 仲而要部下狗头军师赖兴道:“少柱公,那杜老贼大兵既到,只怕仲大年将军不是对手,宜派兵接应啊。” 仲而要听了,就命令部将麻皮与马虎二人,领兵两万,接应仲大年。 两将出了老虎口,前行到金塔关时,就听得杀声震天。麻皮与马虎登上高处一看,就见东庭兵把一座大营团团包围厮杀。那营中兵越战越少,分明正是仲大年的部队。 麻皮与马虎二人商量道:“少柱公派我们两个来接应仲大年,如今他被包围,情况危急;我们又敌不过杜怀彪,这可怎么办?” 二人都不想领兵上前交战,但是,上峰有令,岂可抗命?于是两人商量,一人救援,一人就地伏兵,以便接应,阻拦追兵。 然而,二将都不愿意上前交战,于是就抓阄决定。结果,麻皮抓了个“伏”字,马虎抓了个“战”字。 于是马虎就领一万兵,呐喊杀入战场,来救仲大年。马虎突然杀到,东庭兵猝不及防,一时阵形大乱,攻势欲崩。 垓心内仲大年于是借机猛冲,冲出大营,向援军方向靠拢过来。杜怀彪立马高埠,指挥战斗,见敌军不过是区区万人,当时大怒,指挥反击。 东庭兵稳住阵形,反攻之时,那仲大年已经率领残兵与马虎人马照了面。仲大年高叫道:“谢谢马将军来援救仲某!” 马虎呢,当时就道:“仲将军不必客气!赶紧随我军杀出!” 说过这话,马虎领兵后撤。仲大年一见,鼻子都气歪了:你这个马虎真马虎!我虽与你照了面,但你也得稍等片刻,待我们两军彻底会合呀! 然而心中虽怒,仲大年却不得不高叫道:“马将军回军,我部与你尚被敌兵隔断,我兵无法冲杀出围啊!” 马虎听了,赶紧又命令众军回头,这一回,稳稳地接住了仲大年残兵,才往回冲杀。 马虎道:“仲将军,你押后阵,我打前锋,快冲啊!” 仲大年听了,心中鄙夷:你小子打什么前锋?前面哪有什么敌兵?你这分明是怕死啊。 不过马虎这说法倒也在理,也不好说什么。 杜怀彪见对方这一万人马冲过来,接应仲大年逃走,心中大怒,一声令下,东庭军调整阵形再次扑了过来。这一回变成了追击,马虎的一万兵,有一半被东庭兵包了饺子;逃出生天的,连仲大年在内,不过是五千人。 这五千人匆匆逃窜,仲大年心中担忧逃不脱,就问道:“马将军,你与麻将军向来是人称‘麻皮离不开马虎,马虎离不了麻皮’,怎么这回没见麻将军?” 马虎道:“仲将军,老麻在前面埋伏,等着接应我们呢。” 于是马虎、仲大年拼命纵马,终于在全军覆没前逃到了麻皮的伏击区。 于是就听得鼓声大震,麻皮领伏兵杀了出来,放过马虎与仲大年,迎头拦住东庭兵。 杜怀彪见有伏兵,不知敌人有多少人马,不肯冒险,于是下令撤军。 这一战,东庭兵虽未能抓住仲大年,但是,仲大年并马虎共一万八千人,战死过万,逃回者不足四千。两下收兵时,但见一路上横七竖八地,是尸体枕藉,血染黄沙呀。 杜怀彪下令,就地掘坑,将尸体集中送入坑中,先焚烧再掩埋,其中偶有伤重未死者,也就此丢了性命。 前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呜呼!悲哉! 那仲大年、麻皮、马虎三将逃回老虎口,见了仲而要,报告战情,仲而要大怒道:“杜老贼欺人太甚!我必为你们报此一箭之仇。” 军师赖兴道:“杜老贼也是个能用兵的人,少柱公须防他偷袭。” 仲而要道:“不必等他来偷袭我军,我们先去偷袭他!赖先生,你设计设计,看看怎么偷袭?” 赖兴道:“少柱公,杜怀彪今天大胜,必然全军喜悦,士气倍增。当然,也会因此小瞧我军。小臣近来研究那李诗剑几场胜战战例,都是用了偷袭之法。我们就趁今夜偷袭,最是好时机。” 不料杜怀彪在军中下令:敌军败回老虎口,必然士气沮丧,我兵趁今夜偷袭夺关,正是时机难得。 有道是“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这一夜,正是月黑风高。初更时分,风乍起,二更时,星星点点地落下了雨来。 那仲而要军中,两支兵出,一前一后,沿着山脚前进,行到半路,夜正三更,迎面一支军到,两军就在黑暗中厮杀起来。正不知几人落马,几人阵亡之际,双后后军都到,就搅在一起,混乱相杀。 然而伸手不见五指,乱兵混杀,多有误将身边己方之人当作敌兵给砍倒了的。 杀到四更后,突然间,那零星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双方兵将,不由自主地都向自己的来路后退。 两军不再接触,这才停止战斗,各自狼狈撤回。撤回后,天色放亮,清点之下,都是伤兵无数,满营*。 杜怀彪怒道:“本柱公用兵已久,岂会弱给仲而要这黄口孺子!” 于是杜怀彪就军中点兵,抽出三万精锐人马,亲自带领,不顾阴雨,当天就出了金塔关,直奔老虎口,离关三十里扎下营寨。 这一天,雨根本就没停。日已过午,杜怀彪军中,虽有新立之营帐,但诸军兵将,都是生火困难,将就着喝点冷水,吃点干粮。 到未时,安营既毕,杜怀彪巡营,听到一小校叹气道:“本都是皇家之兵,却因他两柱公之争,害得我们下雨天来这里受罪!” 杜怀彪大怒,本要立斩这小校,却心生一计,装作不知,转回中军大帐,号令三军道: 任何人不得口出怨言,不得叫苦叫累!我军今夜要冒雨夺关,四更天再施偷袭!夺下老虎口,全军有赏! 但有那抱怨下雨天来这里受罪的,一旦查到其人,定斩不饶! ――此令一出,唬得那口吐怨言的小校,不到天黑就寻机开溜,逃到老虎口仲而要这边来了。 说到这里,时间已经是第二天黄昏。 却说老虎口关隘上,那小校的到来,令仲而要早已知晓杜怀彪冒雨前出,扎下大营,并要于今夜四更再施偷袭之计。 于是仲而要就命令军中,加强防守!杜老贼要四更偷袭我军。我军偏要今夜三更偷袭他的大营! 于是老虎口关上,仲而要命令北庭兵将初更休息,只待三更出兵。此时雨犹未停,仲而要与军师赖兴,就关城上对坐,假寐休息以养精蓄锐,只待当夜鼓打三更。 仲而要本是个享福公子,以前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征战之苦,故而,有军师赖兴谋划,只觉得今夜偷袭,不同于昨夜,只道是兵出必胜。又因连日用兵,颇有劳累之感觉,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那军师赖兴却不敢真睡,虽是眯上了眼睛,却是耳中听着山风刮过关城。那山风,在关城望楼上听来,又不一样,是呼地一阵来,呼地一阵去。 这呼呼声里,雨声时大时小,大时哗哗哗哗,小时滴滴嗒嗒,总不停歇。 赖兴心里却在盘算着今夜偷袭的行动计划步骤,渐渐地心上半明半暗,有一种半梦半醒之感。 此时正是二更天。赖兴在那山风小时,于滴滴嗒嗒的雨声中,偶听得一两声硬物相撞的声音。 赖兴于潜意识里就要细细分辨时,一阵山风吹来,呼呼声大,将那声音掩过去了。 赖兴猛然警醒,起身下了城楼,就叫卫兵,突然间,喊杀声起! 原来,杜怀彪却是假借那小校传递消息,明面上说的是四更偷袭,实际却是令军中黄昏休息,一更出发,二更夺城。 借风声雨声掩护,杜怀彪人马爬入关城,悄悄地摸了哨,杀了哨兵,打开关城大门,众军一拥而入。 若是仲而要没有命令大军偷袭,只加强守卫的话,或许还能及时发现杜怀彪东庭军行动;偏偏是他命令三军初更休息,只待三更出发――于是乎,大军警戒性就有所不足,被杜怀彪钻了空子。 杜怀彪这也是行险,然而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成功了。成王败寇嘛。 当时东庭兵闯入老虎口,杀对方一个出乎意料,赖兴见了,赶紧回身上楼,叫醒仲而要:“少柱公,大事不好,敌兵打到关内来了!” 仲而要听了,就如被电击了似的,当时就是全身一抖,一下子猛然站起,就与赖兴一起窜下城楼来。 早有仲而要部将被惊醒者,一面抵抗,一面来救仲而要。那仲大年,麻皮、马虎等将领,于乱军之中接着仲而要和赖兴,就保着二人冲出老虎口,一路往大刀阁撤退。 仲而要逃走,留下的人马是群龙无首,又况且那杜怀彪本是朝廷的东庭柱公,于是就纷纷投降。 杜怀彪清点降兵,足足有五万人马――这可是个大胜啊,杜怀彪觉得底气大增,哈哈大笑,就要乘胜追击,夺取大刀阁。 !! 第三十二章、倒大树北庭分裂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六方五国各交兵,遍地烽烟灭人烟。零点看书 更无桃源可避秦,空有林泉难修仙。 大浪裹挟皆战士,鱼龙混杂俱招贤。 张猛宋义来投奔,诗剑诗君笑开颜。 杜怀彪大胜仲而要,夺了老虎口,又收了五万降兵,自然是心情振奋,就要着手攻打大刀阁。 大刀阁地势,形如大刀,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要地,为此,杜怀彪苦思破敌夺关之计。 那边仲而要败报送达灶王山前线仲方英手里,仲方英怒气勃然发作: “这边杜龙杜虎挡住本相国,那边杜怀彪又夺了我老虎口要隘!可恨! 来人哪,给本相传令宁诚将军,令他兵出天宁关,攻打清流关!我军三路攻击,不信他杜怀彪还能撑得住!” 仲方英本是文官,凭官场运作爬上柱公之位的,论官场争斗,的确是有一手的,但到了军事相争方面,就不是行家里手了。 仲方英三路进攻之计本也没错,可是,这三路,都被杜怀彪料着了,杜怀彪也早有准备。自然地,双方战事胶着,仲方英短期内打不下,又担心南平国大西国来犯,就有了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就有仲方英所拉拢的谋士献计道:“主公,我们可以留下部分人马在此地佯攻,主公却领大军,绕道北原州,先占凤凰坡,再夺黑水关,攻打大丰州,抄他杜怀彪的后路。” 正说话之际,有探马来报,听说灶王山西有一条小路,可以偷过此山,转到山后就是大丰州。 于是仲方英当即选了大将江东文、江东武兄弟二人,领五万忠州皇家禁卫军,留在此地攻击,并要求他兄弟寻机走灶王山西面小路,绕道灶王山后攻击。 仲方英自己,则从谋士之言,领十万皇家禁卫军,绕道北原州,来占凤凰坡。 仲方英大军刚刚到达北原州,就听探马报告说杜怀彪早已增兵防守黑水关,并且夺了凤凰坡,武思思战死。 仲方英听了,不由得大怒! 恰恰此时有两道恶讯传来! 先一个是,仲方英派出的使者,被滞留在顺义州,今天自顺义州回来,报称李诗剑不从朝廷任命,要自立汗国。 仲方英听了,便添怒气,心火上涨; 不料又一个消息是,自己留在灶王山的部队,江东武领兵一万,从那小路偷过灶王山时,那杜龙杜虎早有防备,结果江东武并那一万人马是片甲无归!如今杜龙杜虎反攻,江东文请求援军。 仲方英怒气更甚,正要怒声喝骂,却是一时间,怒气填堵,就觉得胸口疼痛,甚是厉害;再接着就天旋地转,倒地不起! 这世上凡人,任你武功多高,文采多美,你可以胜过张三胜过李四,甚至可以胜过所有人,但总有一人你胜不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阎王老子。 仲方英本已是年高之人,这行军打仗又不同于官场争斗,于是乎,在北原州赤松县境内,被这一连三道恶讯气倒。 当时病重,仲方英来不及多做安排,就熄火了。按照随军太医的话来讲,叫做因怒猝死,死于心梗之症。 仲方英猝死,北庭军如倒了大树的猢狲―― 江东文投降了杜龙杜虎; 中军大将皇甫俊友乘机夺权,据天同府、靖州、两京关、天宁府和天宁关,杀了小汗皇武献,自立大通汗国,号大通汗皇; 仲方英之子仲而要于是迁老巢到定边州以避杜怀彪锋芒; 其余青州、大湖州不知所归,其州府长官名义上归附大通汗国,实则各自为政。 那仲方英部将宁诚与冉雄听说仲方英身死,皇甫俊友反叛并自立大通汗国,进退失据之际,于是就弃了大军,悄悄离开前线,潜入定边州,来投仲而要。 杜怀彪乘机夺了小湖州,加上平林州、大小丰州共四州之地,立国曰大度汗国,自号大度汗皇。 这个时间,是大同汗国小汗皇武献开新二年九月间的事情。这在南平汗国,是南平汗皇刘小棒儿继平元年。 仲方英身死,仲而要退守北八州剩下的六州,得赖兴、宁诚、冉雄、仲大年等人劝进,也自立汗国,国号大众,封赖兴为护**师,宁诚为全国兵马大元帅,冉雄为左都督,仲大年为右都督。 宁诚于是领仲氏大众汗国十万大军,东出北宁州,据潘古峪,与杜氏交锋。 而其余各方,都将目光向忠州看了过来。于是大西国东进,与大通国在靖州、金门州、天同府交界一带拼杀;南平国则是攻下金山州后,出金山州向北,在青州与大通国交战。 此时之东八州,杨清才吞并了张友三部,张友三孤身逃亡,投降了李诗剑。 李诗剑依厉文山之意,立国曰“太平汗国”,自号为“太平汗皇”。李诗剑道:“我国新立,世界远未太平,侪辈当努力,为世界重开太平,故而我意定年号为‘开平’。” 至此,托钵村夫在本书中以后凡交待时间,便自开平元年始。 却说开平元年十月,到处烽烟灭人烟。 战火烧到青州。青州境内,有一县名叫天远县,天远县有一条河叫做天远河。天远河边人家,有一户姓宋,主人叫做宋义。 宋义本是天下武考第四,与那紫金锤张猛关系交好。两个人虽不是同县中人,却都饮同一条天远河水,同在一条天远河上打渔。 自武考大比之后,二人就深相结纳。后来,张猛又引同县一人相交,这人叫做徐文虎,文才惊艳武艺超群;并无家室,十分潇洒;本是芒山县大芒山上的猎户出身。 三个情意相通,就结拜为义兄弟。宋义三十八岁,最大,徐文虎三十五岁,居中,张猛年纪最小,二十八岁。 兄弟三个常常是泛舟天远河,游历大芒山,有时谈古论今,有时舞枪弄棒,倒也逍遥自在。 那华文虎本是厉文山弟子,常与宋义、张猛说些天下大势。战火烧到青州,便将他兄弟们的田园优游生活打断。 宋义向两位义弟说道:“二位兄弟,如今天下大乱,我们这家乡难保平安了。大丈夫当及时建功立业,不如我们共投明主,如何?” 张猛道:“大哥,我同意。” 徐文虎道:“大哥之见甚是。只是要说明主,莫如那太平汗皇李诗剑,不如我们都投奔他去。” 宋义道:“二弟你怎么知道那李诗剑是个明主?” 徐文虎道:“不瞒大哥和三弟,我本是京都大儒厉文山他老人家的弟子。我出师后,老师新收弟子有李诗剑兄弟二人,据说老师十分看好他兄弟两个。 现在老师避居北海大都山,前日还有信来,令我投奔李师弟。我师兄柳无名也着人送信,邀请我出山辅助李诗剑呢。” 宋义、张猛两个听了,都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都投奔太平军去。” 于是三人各自回家,将家业田产收拾一番,都折做金银细软,就备了马车,三家老少一十八口人,都往平安州来。 这一路,须经过大湖州,就进入了平安州。那大湖州守将景须陀,名义上将大湖州归于大通汗国,实际上也等于是个独立王国。 景须陀似乎知道自己不能长久保有大湖州,因此也是倒行逆施,贪婪无道,在大湖州境内,搜刮得也是天高三尺。 这宋义、徐文虎、张猛三家,三辆大车经过大湖州各地,都没有事,眼看着离平安州地界不远了,反而生出了事端。 原来,这大湖州各县,对于进出本县境内的人员,都要收安全检查过境费,名曰“保安费”。 这三家一路行经处共有小原县、巨山县、大湖州城、湖滨县,最后一处县城,却是邻接平安州的牛角县。 前面数处,都是入境收费,出境不收费。偏偏这牛角县守将,是景须陀的妻弟,仗着姐夫的势,是进出都收费。 他三家一路行来,受了许多勒索,交了许多过境费――本来都不过是渔户猎户,能有多少钱财?如今是连盘缠都不太充足了。 张猛就向两位兄长商量道: “大哥二哥,我们这一路,交了这许多冤枉钱,现在所剩无几,盘缠也不充足了,到那平安州城里,还得几天的路程。这出境费,前面多处都没有收,而且又高得离谱,我们是交呢还是不交?” 宋义沉吟,徐文虎道:“依我看,不交也罢!这出境费,竟比入境费高出三倍,简直是喝血嘛!况且这里离平安州不远,大不了,我们干他一家伙,冲过去也就是了。” 于是三兄弟一合计,决定不交。于是宋义押住三车后头,张猛守住三车中间,徐文虎打头,来到关卡处,那守将喝道: “停下!你们的车辆都要检查!” 徐文虎道:“这位将爷,不知您要检查我们什么?” 那守关卡武将道:“前面乃是反贼李诗剑所占据的平安州,本将爷怕你们偷运军资,资助贼人!” 徐文虎听了,就哈哈笑道:“将爷你收三倍于入境费的出境费,这做法比贼人也强不到哪里去呀!” 那守将听了,登时大怒,抽出大刀,向华文虎当头就砍! 徐文虎见了,后退一步,轻轻闪过,大喝一声:“难道你想杀人吗?” 守将狞笑:“就是要杀你,你又能怎么着?”说话之际,挥刀又砍。 徐文虎见了,抽出宝剑,迎上守将,只一剑,就刺死守将。 登时守哨卡的军士大哗,宋义张猛二人一个从车上抽出大枪,一个取出双锤,与徐文虎一起,三兄弟保着三家车辆趁机冲过关卡。 三家车辆冲过哨卡,然而此时仍是这牛角县境内。三车走不多远,就听身后呐喊,原来是那景须陀妻弟派一员裨将率领人马来追击。 三兄弟转身看了,宋义、张猛就向徐文虎说道:“老二,你保着三家老小先走一步,我们俩挡住追兵。” 原来三兄弟之中,徐文虎武艺最弱,所以宋义张猛让他保着三家老小先走一步。 徐文虎既保着三家老小前行,宋义张猛商量道:“看他追兵,竟然都是骑兵,我们可得先夺了马匹来骑,不然,打下去就太吃亏了!” 两兄弟有心拦住追兵,于是反而往前迎去,冲入敌阵之中,一转眼,都夺了马匹,跃上了战马。 这兄弟两个得了战马,当即就如虎添翼。他两个,是武考大比的天下第二与第四,这区区三百追兵哪里能经得起他们的折腾?不多时,就被杀倒过半。 残兵一看,不得了啊,这两个是大杀星啊,兄弟们,赶紧跑吧,我们的头儿都熄了火啦! 于是乎,呼啦一下子,残兵都逃了。宋义张猛也不追赶,为徐文虎牵了一匹马,就来追赶三家老小。 不多时赶上,三兄弟说着刚才的战斗,笑语盈盈往前赶路。看看将出这牛角县境了,徐文虎笑指前面说道:“过了前面的两界沟,就是平安州霍山县了!” ――一语未必,就听得战鼓声响;三兄弟抬头一看,前面一军摆开,挡住了去路。 !! 第三十三章、李诗剑夜踹敌营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一阴一阳之谓道,欲济文事需武功。零点看书 虎啸高冈走兽惧,鹰击燕雀长林空。 千条妙计须人做,万古英名谁与成? 指影谈虚俱无益,五百壮士任纵横。 话说宋义、徐文虎、张猛兄弟三人,保着三家马车,行到牛角县与平安州霍山县交界处,正说笑前行,突然一声号炮,前面一军摆开,挡住去路,为首一将,向三人大喝道: “尔等竟敢偷运军资,资助贼人李诗剑,还不速速受死!” 原来是那景须陀的妻弟听到部下败兵报告,就亲自率领三千军,绕道三家前头来了。 三兄弟一见这个情形,就知恶战难免,也不多说,徐文虎护住三家车辆,保护三家老小,跟在宋张二人身后,宋义与张猛则是打马前冲。 那边是三千军马一拥而上。这边是猛将发威。 景须陀妻弟只道先前三百兵捉不住他三人,这回三千人总应该能捉得住吧?他哪里知道这三人中,两个都是天下武考中有名号的人物! 但见宋义铁枪枪出如巨龙搅海,张猛金锤锤过如山崩石裂,那徐文虎虽然武艺不如这两位,但是一杆长枪也是枪枪见血,招招要命。 突然又有战鼓声响!原来是霍山县这边,太平军守将安公子明带一千人巡边,见了这边战斗,就打了过来。 安分子明就想: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又况且那战阵垓心三员猛将,如出山的猛虎呢! 如今各方都在大招贤才,我太平汗皇也早已下令招贤,我若能招得他三将,只怕汗皇也要记我一功! 于是,安公子明令部下大擂战鼓,呐喊着冲杀过来了! 景须陀妻弟一见难胜三将,又有那霍山县敌兵到了,当即喝令撤退!然而,东风无力百花残,来时容易去时难! 那徐文虎见敌将要跑,张弓搭箭,望定他后心就射,只听得一声惨叫,景须陀的孩子从此就没有舅舅了! 不说牛角县败兵逃回,自然向景须陀报告。现在这边,安公子明来到近前,就马上向三将施礼:“敢问三位壮士高姓大名?” 徐文虎道:“这位将军,我是李诗剑师兄徐文虎。” 安公子明听了,当时就赶紧施礼:“原来是我主汗皇的师兄!末将安公子明,奉命巡行这霍山县,不想却幸运得很,遇到了徐将军!” 当时安公子明又与宋义张猛分别见礼,迎三将并三家人进入霍山县衙,另派人加急快报平安州李诗剑。 原来李诗剑留弟弟李诗君、田梦常、徐兴等人镇守顺义州,以备攻防杨清才,自己却来到平安州,着手筹备西进,征讨忠州皇甫俊友。 当时李诗剑听说师兄徐文虎与结义兄弟宋义张猛到了,心中十分高兴,不等他三人往平安州城中来,就亲自带文子明、燕君平等人与亲卫兵,前到霍山县来迎接。 李诗剑与众人交谈,并不称孤道寡,而是你我相称,十分地平易近人。 张猛道:“汗皇为何如此自谦?” 李诗剑笑道:“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太平汗国,不是我李诗剑一个人的汗国,而是与大家共有。虽然我做的是汗皇,但细说起来,其实只是一个总负责人罢了―― 在我看来,我太平汗国文臣武将,皆有职司,便是平民百姓,也有其应尽之职――虽然职事有大小,但都是太平汗国一分子。我又何必自视高人一等?” 这番话,宋义张猛自是闻所未闻,听得心悦诚服! 李诗剑又见过了三家老小,其实是宋义张猛两家老小,徐文虎是独自一身。众人讲礼完毕,于是都随李诗剑往平安州来。 出了霍山县衙,临上马时,张猛见李诗剑所骑火云驹极是雄壮,赞道:“我主汗皇,这是火云驹吧?果然是好马呀!” 李诗剑听了,哈哈大笑:“这匹马,是我从东庭军中杜猛那里夺来的――张三哥,我看你双锤足有一百五十斤,估计寻常战马,难以驮负你作战,不如,我不把这火云驹送给你,望三哥不要推辞!” 张猛听了,大吃一惊:“我主汗皇,末将只是随口评说,并无索要之意!” 李诗剑笑道:“张三哥,这匹马是为本汗皇之赏赐,莫非你还不要么?” 张猛听了,就说道:“我主汗皇,末将未立寸功,岂可受赏?” 李诗剑道:“以三哥天下第二的名头,投入我军,凭这个影响就足以受这赏赐了!” 于是张猛跪下叩头谢恩。李诗剑拉起他来,向他说道:“君臣之礼固然不可免,但此时我们是兄弟相交,只讲朋友之谊,不论君臣大礼。” 张猛听了,感动得几乎落泪!徐文虎自不必说,宋义也是十分感慨:看来投奔李诗剑,真是对了! 第二天,平安州内,李诗剑聚众将议事。 宋义、徐文虎、张猛三人说的是:以一路行经大湖州所见,大湖州守将无能,贪欲无度,民怨沸腾,主张尽快打下大湖州。 正商议时有探马来报: 杨清才两路进犯! 一路是杨清才部将万俟松进犯顺义州景县,李诗君调了田梦常与常胜回来,并亲自领五万人马前去救援; 另一路是李清才本人领十二万人马,兵出倒马州,攻打上关县,上关县柳无名与卫信才五千人马,急报求援! 李诗君听了,叫过一将,名叫林珙,就任命他为西征军统帅,领五万人马出发,令徐文虎为副将,张猛作先锋,攻打大湖州。 徐文虎听了,问李诗剑道:“汗皇师弟,这林珙是什么厉害角色,选他作西征军统帅?况且此时也不宜分兵呀!” 李诗剑道:“师兄,大湖州不可不取,上关县我自己去救。至于选林珙为西征之帅,林珙是我练兵选将时挑选出来的,在三论练兵中,他的表现非常优秀。 论兵法,此人熟读《斗兵法书》;论战术,此人精通《斗阵法书》;这林珙也颇有勇武,使一柄大砍刀,重五十四斤,寻常武将,不是他对手;他颇有谋略,性情沉稳,是个帅才。 我今日任命他作统帅,正是进一步培养之意,还望师兄你多多指点他!” 李诗剑又向林珙道:“林将军,我师兄不是轻视你,而是关注我军安全。” 林珙向徐文虎施礼,徐文虎也谦逊一番。 徐文虎又向李诗剑说道:“汗皇师弟,自来培养人才,决定一国兴衰,汗皇师弟你不如开办兵校,或设讲训营,专门挑选有希望的下级军官士兵来学习,怎么样?” 李诗剑听了,大为高兴,说道:“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考虑成熟。师兄能作此想,那么,西征大湖州归来,就请师兄主持此事,怎么样?” 徐文虎道:“好!” 于是,西征军五万人马,就在林珙、徐文虎统领下,有先锋张猛开道,一路往大湖州进发。 原来,李诗剑早已任命李诗君为征北军统帅,领五万人马,准备进击张友三,不料张友三被杨清才吞并,那大名州、倒马州、大兴州三州入了杨清才囊中。 杨清才探知李诗剑要对己方动兵,就来个先下手为强,先行攻打顺义州之要地景县和上关县。 李诗剑安排好了西征军,手中可用之兵,驻防各地者共近三万人,而可用之机动兵力,也只是二万人罢了。 李诗剑就留李运航、陈志元、朱武、安公子明等人守平安州,亲领这二万机动之兵,带领文子明、燕君平、宋义、纪小虎、杨灿、张立等人出兵救援上关县。 李诗剑二万人马来到上关县,离城二十里下寨。此时上关县已被杨清才十二万人马团团包围。 李诗剑于中军大帐内商议军机,燕君平道: “我主汗皇,那杨清才吞并了张友三所部,人马总有二十六七万。据报他派大将万俟松领十万人马去打景县,这边也有十二万人马,可以说他也起倾国之兵来跟我们相拼,其境内必然防守空虚―― 我兵才二万人,不宜正面相拼,不如派奇兵三千,入敌境,专打他粮道,就在敌后进行骚扰破袭。” 文子明道:“我主汗皇,燕军师所论甚是!” 李诗剑道:“既然两位军师意见相同,那么就请两位军师并杨灿、张立两位将军领八千兵出敌后进行破袭骚扰作战。” 文子明道:“我主汗皇,不须派这么多军队过去吧?毕竟您这儿要正面应敌,也没多少兵力了。” 李诗剑笑道:“兵在精而不在多。我派两位军师与两员大将同去,作战意图是这样的: 到了敌后,你们兵分两路,一路由燕军师与杨灿将军统领,专门攻打县城州城;一路由文军师与张立将军统领,专门进行破袭骚扰。而且,两路要避实击虚,互相支援,可以保万无一失!” 于是两位军师齐声称“妙”,就与杨灿、张立领兵去了。 李诗剑又道:“宋将军,你领三千军,两千军作战,一千军押运粮草,今日冲杀入城,与城中约定内外夹攻。但见外兵攻打,你们就放出号炮。如果白天则可出城,夜间则不可出城!” 宋义领兵去了,李诗剑自领大军护送。李诗剑才一露面,杨清才军中就有人认出:此人当日一人冲阵,独战东庭兵前军,厉害啊! 而宋义呢,一杆铁枪也是无人能挡得住,于是轻松冲入上关县城去了。李诗剑则自领大军退回。 当天傍晚,李诗剑又叫过陈通、杨荣二将,吩咐道:“你们各领二千兵,到上关县东面十里坡,多设旗帜,一伏一出一动一静,以迷惑敌军;杨清才兵不退,不可攻击,若是退后,你们要大张声势地追击,但是,要随全军而动,不可孤军突出,一追到底。” 二将领兵去了。 李诗剑又叫过高远、秦远吩咐道:“你二人各领兵两千,在我大营左右两侧高地靠前埋伏,今夜我军口令就是‘夜垄’,我大营兵马各以白布系臂,你们要认清楚了。若是敌兵来时,只管用强弓硬弩射退。” 此时天色已晚,大营之中,只有一千兵了。这一千兵,却是李诗剑的亲卫精兵。李诗剑向统将李诗龙、缪辉命令道: “缪辉这一统人马守营,李诗龙这一统人马,备好引火之物,随我前去踹营!” 李诗龙回来说给部下知道,五百兵皆有害怕迟疑之心。 李诗龙道:“我主汗皇以一国之君的尊贵身份,都能身先士卒,亲去劫营!汗皇选我为亲兵统领,我自当随汗皇立功!你们归我统领,又都是汗皇亲卫,岂可落后?” 于是众兵都表示愿意追随汗皇夜半劫营。 却说当夜三更初,李诗剑领一统五百人马,杀入敌营,五百亲卫人人白布系臂,是清一色地银角马,大砍刀,随着李诗剑,呐喊冲杀,又随处放火! 杨清才军中,经过白天一战,都知道敌将厉害。杨清才正与几个谋士商量怎么对付李诗剑,突然间,听得上关县城中,号炮响起! 杨清才正要派人打探,就有探马来报:敌军前来劫营! 杨清才大惊道:“我军已经加强防守,他是怎么攻过来的?有多少人马?若是上关城里与城外两下夹击,可怎么是好?” 探马报曰:夜深天黑,只见东南、西南一带各营皆动,四下火起,正南方诸营已烧着了;只听到处喊杀,实不知有多少人马! 杨清才正要调动兵马,救援正南一带诸营,忽然听得喊杀声往中军大营这边逼近过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四章、军情紧处说柔情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泉水绕宅竹林静,仙姑手释《观鱼经》。 蛱蝶凭虚翩翩舞,好鸟成韵恰恰鸣。 遂使春愁上眉黛,促成勇士忆长亭。 锦书传时回雁字,军情急处说柔情。 当夜,李诗剑领五百亲卫,夜踹敌营;于是杨氏连营,南面一带是四下火起,到处喊杀,实不知李诗剑有多少人马! 杨清才正要调动兵马救援正南诸营,忽然听得喊杀声往中军大营这边逼近过来!杨清才不由得大吃一惊:姓李的爱搞夜战偷袭,莫非这又是一招“黑虎掏心拳”? 杨清才的谋士也道:“天王,那李诗剑,夜夺平安州、夜打南安州、夜袭顺义州―― 纵观这几战,都是夜间行动,可知此人极擅长夜战,往往是谋定而后动,据此看来,天王不可轻出!万万不可轻出啊!” 杨清才道:“本王不可轻出,那他现在打我南边连营,又该怎么办?” 前军参议谋士贾谋远道:“天王,可以令东南方西南方附近各营,坚营自守,调弓箭手射住阵脚,不让敌人闯过!那正南诸营,也只好随将士们自行逃生罢。” 左军参议谋士伏立明也道:“天王,贾参军说得有理!正南诸营已破,诸军将校多已逃入附近营中,故而小臣认为,我们的重点是调兵挡住上关城之兵,不让他们两军会合!” 杨清才无奈点头。 此时,那喊杀声,渐渐地又离中军大营远了。 看看天色将晓,杨清才部下来报:上关城只放号炮,未出一兵;劫营敌军已遁,我军被烧坏大营八座,伤亡五千多人。 杨清才听了,又恨又怒! 这一番踹营,托钵村夫记到这里,不由得为之作歌称赞,歌曰: 敌兵十万来势猛,已困要地上关城。 阵云起处紫电寒,杀气生时青霜冷。 帷幄运筹有谋士,刀枪列队皆寒锋。 连营接天照猎火,鹿角匝地围千重。 千重围困许多天,城中告急又求援。 西进北征别有帅,汗皇御驾救此县。 分军数路计有定,合战驱马自当先。 先送粮草入城去,后踹敌营值夜半。 夜半踹营胆略高,箭射营哨落堑壕。 长枪起时鹿砦破,火把投处连营烧。 身后勇士齐跟随,面前敌军四散逃。 散逃敌兵我来追,五百大刀一齐挥。 刀光飞出银龙挂,枪缨绽放红玫瑰。 马蹄踏破沉沉夜,宝剑闪出熠熠辉。 敌将骇碎老鼠胆,怂兵吓做缩头龟。 怂兵得令令固守:李家夜战有阴谋。 中军一帐当保全,正南八营暂撒手。 姑待天明再调兵,必然诗剑自退走。 令到三军皆自爱,无有将校敢出头。 出头无人自败战,诗剑驱马回家山。 亲兵五百当先退,英雄匹马压阵还。 人人有功当授爵,个个杀敌应过千。 从来劫营是大将,今日还数太平汗。 话说李诗剑夜踹敌营,烧营八座,杀伤数千,以致杨清才十分愤怒。杨清才与谋士商量道:“李家太平军人马昨夜劫我大营,烧营八座,坏了我五千多人马,怎么办?” 前军参议贾谋远、左军参议伏立明都道:“天王,李诗剑昨夜偷袭,现在看来,他的部队应该说兵力不多。” 杨清才道:“何以见得?” 贾谋远道:“昨夜我们已经放弃了正南八营,若是他兵力足够,应该是里应外合,合力攻打我方大营,以求破围,而不是劫营后就退兵。” 左军参议伏立明也道:“确实如此。不如我们今天就调大军,以众击寡,给他来个泰山压卵式攻击,看他如何应对?” 贾谋远道:“兵法上说,十则围之,倍则战,我军虽在昨夜受了些损失,但依然是不下于十一万人马――我认为伏参军说得有理。不过,李诗剑既有胆勇,又有谋略,我们是不是先把他的情况摸清楚再定?” 杨清才道:“好,既然两位都这么看,我们就先打探清楚敌情再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到了当天午时,探马先后报来:“李诗剑领兵两万来救上关县,诈称五万,却又分军数路,都不知去了哪里!” 杨清才听了,大惊道:“他才两万人马?又分兵数路不知去向?” 一语未必,又有探马来报:“上关县东十里坡,有敌兵潜伏于我军大营之后!” 杨清才道:“他李诗剑两万人马,分兵数路,那么中军大营必然兵力严重不足,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们就给他来个直捣中军大营!” 伏立明听了,劝谏道:“天王,那李诗剑极会用兵,况且,若是我全军皆动,只怕他上关城中之兵与那十里坡伏兵趁机进攻,若是出动部分人马,只怕又敌不过他李诗剑,请天王三思!” 贾谋远道:“天王,他能偷袭,我们也能偷袭。不如先派一将领兵于今夜攻击,以作试敌,怎么样?” 杨清才听了,就说道:“好吧。” 那贾谋远与伏立明又都说道:“天王,今夜派兵试敌,应当以大军接应,若是试敌之战顺利,那么我大军就可以一拥而上,顺势消灭李诗剑!” 杨清才听了,自然高兴,就说道:“好呀!今夜本王亲自率领大军接应。” 贾谋远与伏立明都道须得一人留守大营,不能全军尽出。 于是,杨清才与贾谋远、伏立明等谋士商量的结果就是,选大将南历之领兵五千试敌,留伏立明总守大营,杨清才与贾谋远共率领老营五万大兵接应。 议到这时,天已黄昏。杨清才吩咐上饭,众谋士武将都在中军大帐中用餐。 正吃饭呢,忽然又有流星探马急报:李诗剑派了两路兵,夺了我倒马州房县,将县中粮草都给烧了! 杨清才大惊:“房县是我兵后退要路,又被他烧了粮草!谁能去替我夺回?” 当时就有杨清才部下大将杨进说道:“天王,末将愿领兵夺回房县!” 杨清才于是点兵二万交给杨进,说道:“将军务必要夺回房县啊!” 杨进领兵去后,伏立明道:“天王,不如再派一路兵接应杨将军,方可保万无一失!” 杨清才点头称是。 却说李诗剑所派出的燕君平与杨灿、文子明与张立两路共八千人马,夺了房县之后,四将聚会商量: 我主汗皇领一万二千人应战杨清才十二万人马,我们这边搞出的动静越大,越能吸引杨清才分兵,越对汗皇有利呀。 燕君平就对文子明与张立两人说道:“房县地当要冲,为杨清才之必救,不如我与杨将军伏兵于县内,你们俩领四千军伏兵城外,但有杨清才救兵来时,两下伏击,再打他一家伙就撤,如何?” 文子明与张立也都同意。 再说李诗剑这边,劫营归来,李诗剑不顾休息,又安排今日备战及相关行动。 突然有人入帐,报告说有李运航那边派了送信人来。 李诗剑询问之下,原来师父身边的书僮白士龙,因为父亲病故,回家奔丧,路过平安州,留下一封书信要求转交给李诗剑,这信却是史翠姑所写。 李诗剑取信看时,只见信中先说的,是借白士龙师弟路过平安州之机托他捎信。其次,说的是听闻李诗剑自立太平汗国,十分高兴,只盼他早日一统天下,重开太平。 接着说到师父研习《观鱼**》,颇有进益。自己跟从师父学习,方知此书讲的是修行修仙之事;又为李诗剑作了许多讲解。再接下来,就是问哥哥史强生近况安好否。 最后,却是附小词一首: 石上泉鸣,林中莺唱,风里双燕身轻。尽说何事,飞过旧长亭。多少呢喃软语,商量看,黛山深青。花如火,燃烧梦醒,独观昨夜星。 观星,飞点点,明明灭灭,却是流萤。问他怎无眠,欲诉深情。唯有无言入户,读经罢,观鱼修行。修仙事,无人能解,且诉与君听。 李诗剑读过来信,心中惆怅,提起笔来,不过片时,就作回书一封,大意是: 我欲重开太平,战事如今未息。至于强生大哥,当日陈志元归降时,只听说他去了北海大都山找你,没想到你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我自当派人细细寻访,不过,以他的身手武艺,应当无恙,卿卿尽可放心! 至于说我做了太平汗皇,就此信传我誓言,表我真心: 我李诗剑并不像其他汗皇那样广开后宫,我是至今未纳一妃!待到春风遍天下,佳信报捷音时,我当不当这汗皇也无所谓,只与你共同修行修仙,长伴卿卿。 此信最后,也附小词一首,其词曰: 冲阵横枪,挥刀破箭,驰骤征骑蹄轻。我心所忆,曾也梦长亭。又念流离黎庶,填沟壑,沃草青青。心如火,拼将热血,耿耿照长星。 长星,光万丈,常明长在,辉映流萤。春风报佳信,诉我衷情。携手卿卿共悟,读经罢,观鱼修行。常相伴,蓬莱路上,心语共倾听。 写好回信,李诗剑小心封了,选精细之人,令他送往大都山真儒居去了。 李诗剑这才摇摇脑袋,甩去惆怅,再来处理军情,叫过李诗龙、缪辉,密密嘱咐道: “敌兵众,我兵寡,昨夜踹营,今天敌兵必然反扑。我军诈称五万,又分军数路,杨清才一时间难以摸清我兵虚实,我料今夜,杨清才必然派兵试我,先一路劫我大营,后一路相机接应。 你们两个,留下诗龙一统人马,伏在营外,敌兵来时,只作呐喊,实不攻击,只待他自相残杀。敌兵退时,自后虚追,也不可真正接战!缪辉这一统人马,今夜随我再去踹营!” 然后,李诗剑又令人传报秦远、高远、陈通、杨荣四将,各有机密安排。 传令兵去不多久,又有密探报来:燕君平与杨灿作一路,文子明与张立作一路,两路合力打下房县了。 李诗剑听了,笑道:“我的计划将要成功了!” 于是李诗剑就向那密探说道:“房县地当要冲,杨清才必然要救,只怕不止一路救兵! 你回去就告诉他们,要做好防备;也不可久留房县,只须两路照应,多破州县,或者,作出要向倒马州主城进攻之势即可。若是杨清才大军撤退,他们便也要立即撤退,向我靠拢。 另外,今后不到逼不得已,轻易不要烧粮草。粮草可以散发给当地百姓,毕竟缺吃少穿的人还是很多的;而且,这样做也可以为我军树口碑,争民心呀。” 那密探自然答应,就回去报告给燕君平与杨灿、文子明与张立了。 果然,杨清才前后派出两支兵马回救房县。 第一支,那杨进兵马,自上关县围城诸营中出来,于当天黄昏后出发,夜间子时末赶到房县,一百多里奔来,正气喘吁吁。 杨进正命令大军就地休息片刻,然后便要偷袭夺城。 不想房县城里城外,伏兵骤起,以逸待劳,打得他两万人马立足不住,弃甲曳兵而走。 正逃走之际,有一支兵迎面到来。 然而,天黑,分不清是敌是友,其实这是杨清才所派阮庭领援兵到了。杨进与阮庭交手,这才认出是自家人马。 于是双方停止交战,杨进之兵这也才止住败逃的脚步。看看天亮了,二将清点人马,发现折了近万人。 杨进向阮庭商量道:“敌兵内外伏击,杀伤我军近万人,这可如何是好?” 阮庭道:“房县是我军后路,不可不夺,天王令我领兵援助将军,不如我军现在就回夺房县,估计他们正在庆祝胜利呢――我们也打他个出其不意!” 于是二将合兵一处,又向房县攻来,到了县城,只见房县四门大开,更不见一个兵。 二将迟疑,派出探马斥候,入城看时,原来那两路兵早已撤离,不知去向,此地只有空城一座。 杨进与阮庭摸不着头脑,赶紧派人回报杨清才。――此时已是第二天了。 回头再说当天下午,杨清才派出两支兵回救房县之后,另选一将南历之,令他领三千兵在当夜三更,就来偷袭李诗剑大营,以作试敌。 三更时分,那南历之领兵来夜袭李诗剑大营,杨清才待他兵出,过了小半个时辰,自也领大军前来,按既定方针,是既有接应之意,也有根据战况,随机攻打李诗剑的意图。 ――此是杨清才军议定之策,要直捣太平军老营,灭掉李诗剑!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五章、诗剑大破杨清才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多少人间盛衰事,留与闲汉村言。托钵村夫凑来谈。古今道不尽,荒诞说不完。 诸天能有甚么事?无非修行修仙。此时未识修金丹。烽烟正遍地,血战未离鞍。 小词道过,再说当天夜里,南历之奉杨清才之命,领兵来夜袭李诗剑大营,一路上是衔枚疾走,赶到李诗剑中军大营时,只见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儿动静。 南历之大喝一声,领三千军呐喊杀入,一看,却是一座空营! 南历之大惊道:“不好,我军中计了!快撤!” 正撤时,只听得远远地,四面都喊: ――“冲啊!”“杀呀!敌军中计啦!”“兄弟们,立功就在今夜,抓住杨清才啊!” 南历之慌慌张张往回撤,后面杨清才大军却也到了。黑暗之中,两支兵搅混在一起,行列阵形都乱,号令不能通畅下达―― 杨氏三军,此时都窝在李诗剑大营前方,混乱不堪地往后撤,然而这里两侧却是高地;高地上,早有李诗剑所伏高远秦无两支人马,共四千军。这四千军此时居高往下放箭,也不用瞄准,就黑夜里只望那人乱马嘶嘈杂之处尽力射去! 于是箭如雨下,杨清才自家军马互相践踏,正不可开交,不知折了多少人马。 败兵纷纷乱窜,大军一时间更为混乱,急切间难以有序撤回。 正急迫之际,杨清才忽然听得身后号炮响起,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大营中,火光又起:这是李诗剑又去强行踹营! 杨清才不知敌兵到底有多少,又担心大营,只好努力领兵原路奔回,就听得两边羽箭嗖嗖,却不闻一声呐喊。 ――原来,高远秦远这四千人,奉李诗剑之令,放过敌军去劫大营,却待其退兵时,只管放箭射杀,却不许出声,并说这叫做“闷声大发财”。 箭如雨下之际,早已让杨清才惊破了胆,不知伏兵虚实,更不敢有丝毫停留。 杨清才领败兵冲回自己老营时,天色放亮,夜来偷营之太平军已退,清点自家损失,却是又被烧了数座大营,又折了数千人马。 更可恨的是,自己与南历之所领两路偷袭兵,折了近万人,连南历之都被乱箭射死了! 此时已是第二天辰时了。杨清才聚拢败将,于大帐中商议军情,恰恰房县有探马急报:杨进与阮庭二将军夺回房县,却损失了上万人马。 杨清才道:“虽有损失,但夺回房县也是功劳。” 然而探马却又报告道:“敌军两路人马,从房县退走,却不知去了哪里!” 杨清才听了,怒道:“虽然李诗剑用兵吊诡,不依常理出牌;但是我军如今尚有七万人马在此,我今天誓跟他决一死战!” 于是杨清才不听谋士之劝,再整顿残兵,抽出四马人马,往李诗剑大营攻来。这一路上行来,但见死尸相枕,都是自己的部下阵亡于昨夜的士兵。 这情景,令四万人士气低落,恰恰此时有老营伏立明派人急报有十万火急之军情,请天王速归!杨清才见了报,喟然长叹,不进而退,无功回营。 杨清才回到大营一询问,原来是又有房县流星探马急报:李诗剑两路军,由燕君平、杨灿领一支,文子明张立领一支,左右呼应,攻打倒马州本州主城去了! 杨清才听了,黯然无语,半天才长叹道:“我杨清才用兵不如李诗剑啊!” 于是,杨清才传令三军,营中擂鼓不停,以迷惑敌人,大军却解上关县之围,回保倒马州。 李诗剑这边,早已料定连番袭击骚扰,杨清才损兵折将后必然解围撤退,流星探马不停地探报,听说杨清才营中擂鼓不停,就笑道:“杨清才大军撤退了!我军正好冲营追杀!” 于是李诗剑大营中放出号炮,领李诗龙、缪辉两统人马一千军,直扑杨清才后军。 那高远秦远两支军四千人马,也来汇合,一起追击。而上关城中,宋义领三千军、柳无名、卫信领三千军,也是放炮出城。 不多时,李诗剑与宋义、柳无名、卫信诸将汇合,大杀杨清才后军。 杨清才本留部将张遥、孟平二将领一万军断后,这二将来不及走脱,被李诗剑人马四面包围。 那张遥道:“他一万多人马岂能包围得住我军一万人马?孟将军,我们突围吧!” 孟平道:“张将军,不是我孟平不忠,天王十二万大军到此包围上关县,县中仅有区区五千守军,却是连攻多日攻不下来;李诗剑太平军两万人马,却逼得我军不得不撤,回保本州,照我看,我们不如投降李诗剑吧。” 张遥道:“我看这李诗剑,无人能敌,将来削平诸国,统一天下的,必是此人。既然孟将军主张投降,那就投降吧。” 于是张遥、孟平二将领兵投降。李诗剑笑道:“欢迎两位将军!我太平军要拯救黎庶,重开太平。杨清才前军去不多远,两位将军可率兵急追,以建功勋!” 于是张遥、孟平,反戈追击。 杨清才前军逃到倒马州与顺义州上关县交界处,正要喘一口气,就听得两边喊杀声起,却是那杨荣与陈通二将伏兵从侧后方邀击。 杨清才怒道:“我杨清才打不过李诗剑,难道也打不过他部下这两个无名下将吗?” 杨清才令中军王汉、马铭二将,各领五千人马,迎战那杨荣陈通。两军正要交战,远远地就听得喧哗不已,叫杀之声甚嚣,烟尘飞上半空,原来是李诗剑各军一齐追至! 杨清才见了,再也不敢停留,领残兵一路狂奔,奔入房县县城,闭门不出。李诗剑诸军赶到,竟以三万多人马,将杨清才部八万人紧紧围在房县城中! 李诗剑围城半日,那燕君平与杨灿、文子明与张立两支兵奉命撤回,靠拢了过来。 燕君平建议道:“我主汗皇,我军总兵力不过四万人罢了,而房县城中,却有八万敌军,若是杨清才作困兽斗,一拥而出,只怕会溃围而出。 臣观这房县至倒马州之间,杨清才必走论剑峰,那论剑峰下,有一段山谷路,两侧高山,而两头出口狭窄,不如这边围三缺一,放他们出城,在那边布下口袋,那么就可以全歼杨清才!” 李诗剑道:“燕先生言之有理!” 于是李诗剑、燕君平、文子明等人反复商量,周密设计,暗暗派兵,在那论剑峰下险要之地布下口袋阵。 却说房县城中,杨清才愁闷不已,跟前军参议贾谋远、左军参议伏立明商量道:“敌军四面围城,城中粮草都被烧了,我军不能支持,怎么办?” 贾谋远道:“天王,没有粮草,难以固守啊!我军八万,他们才四万人,若是我大军一拥出城,必能溃围而出,不知天王可有此意?” 突然,探马来报,敌军让出北门,不知何意。 伏立明道:“兵法上说,围三缺一,看来,李诗剑是有意为之,怕我军坚守呀!兵法又说,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估计他们表面上放开一路让我们走,恰恰是想要伏击我军呢!依小臣看来,我军坚守虽不是上策,但此时却也应当多守两天,打探清楚敌情再作定夺为好。” 贾谋远与伏立明意见不同,贾谋远道:“伏参军,城中粮草不继,又无外援,怎能坚守得住?如此情形,越是拖延不决,军心士气就越低落,一旦军心士气完了,这房县又怎么守得住?须知前人说得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伏立明道:“我也知难守长久,只是我料他们是围三缺一,必有伏兵!我军出城后,他伏兵于路拦截追杀,只怕我军走不到倒马州主城,就有覆灭之虞呀!” 贾谋远道:“怕有埋伏,我们可以分军行动。” 伏立明道:“分军行动?怎么行动?从房县去倒马州主城,抄近路,必走论剑峰下,那里有一段山谷路十分凶险;走另一条路,绕道鹿茸县要多走八十多里,极容易遭遇敌兵堵截伏击,同样难保大军平安,怎么办?” 就如验证伏立明的话一般,有探马来报:房县至鹿茸县至倒马州这条路上,有李诗剑大军埋伏! ――其实这是李诗剑命令一员偏将,领三千兵,到处多插旌旗,以做疑兵,又于要道路口,多设烽火,多安营灶,看起来是重重伏兵,实际上却是虚张声势罢了。 杨清才得了探马报告,就叹道:“看来我们也真的是只有抄近路走论剑峰这边了!” 贾谋远道:“伏参军所说的,贾某也知道。我的意思是,将我军分为前中后三军,贾某领前军,先探那条山谷道,天王领中军,伏参议领后军押阵,这样,可保天王安然到达倒马州主城,如何?” 商量到最后,杨清才决定留下一万人马,留下左军大将贾章坚守房县,以吸引李诗剑的太平军;前军参议贾谋远并一众将领,领兵三万冲出城去;杨清才领中军二万人马,伏立明领二万人马押后。 临近出兵,伏立明又强调道:“天王,贾参议,那论剑峰下的一段山谷路,极其凶险,我们要千万小心啊!” 开平元年十一月最后一天,丙子日,倒马州之房县,杨清才大军冲出北门,前、中、后三军各相隔数里,就往倒马州主城而走。 初无拦截,后面追兵未动,杨清才诸军心尚安定,然而走出近十里路后,就听得追兵在后,鼓声震天!于是杨清才军个个惊慌! 李诗剑这边,大将宋义,领兵三千截杀。杨清才军兵无斗志,只顾奔逃。 杨清才后军伏立明好不容易战退了宋义人马,而前军由贾谋远率领,已经迤逦到了论剑峰下。 贾谋远叫停前军,派出斥候兵探查,又选两千兵,着一员偏将率领,要他冲过山谷险路,以试探敌情,然后据守谷口。 那山谷险路,全长足有五里多,贾谋远瞧见那两千兵走得只剩下了影子,安安全全地出了山谷路,这才准备下令前军进发。 此时,杨清才领中军,伏立明领后军都到了。 杨清才就要命令中军随后跟进,伏立明道:“天王,那李诗剑极会用兵,若是他故意放过我前面试探之兵,却截我大军主力,又该如何?” 杨清才道:“贾参议前军已经试探,安然无恙,岂能还有埋伏?” 贾谋远道:“这么着吧,主公所乘车驾那天王伞极是惹眼,不如主公化装,我们再派三千人马试探,天王趁机混在队伍中偷偷过去,若是如前番一样安然,那么我大军一拥而过。” 杨清才道:“贾参议,这也太危险了吧,若是他们有埋伏,岂不是坑陷本天王了么?” 伏立明道:“天王放心!如果没有埋伏,天王自然能安全通过;如果有埋伏,他必然是想困住我方主力,主力不进山谷路,他们不会发动攻击,如此说来,天王也一样能安然通过。” 杨清才道:“照这么说,如果他们真有埋伏,我到了山谷路那头该怎么办?” 贾谋远道:“天王可领三千军马速归倒马州本城,臣在这边,领主力与他决战!” 杨清才点头。伏立明沉吟未语。 于是贾谋远扮作杨清才,乘坐上了杨清才的车驾,端坐于天王伞下,又向伏立明道: “伏参议不妨也随主公一起走。你我二人,乃是天王的左膀右臂,若是敌军有埋伏,不能你我二人都丧生在这里。” 伏立明点头,向贾谋远拱手,就与杨清才混在这三千军中,一路通过山谷,果然安全。 山谷路那头,贾谋远遥见杨清才伏子明这三千人马平安出了山谷险路,这才命令全军进发。 山谷路这头,杨清才与伏子明,与先前那两千人马汇合,五千兵守住了谷口。 伏子明道:“天王,如今过了这段险路,请天王您领两千军速去倒马州,留下三千兵给小臣,以守谷口接应大军。” 杨清才道:“伏参议,若是敌军在前头再设有一支伏兵,我依靠谁?不如伏参议与我同行;或者,同守这谷口。本天王料想大军在贾参议率领下,必然平安!” 于是,伏立明不再坚持己见。杨清才就与伏立明领五千人守在当地。 山谷路那头,贾谋远一声令下,诸军进入了山谷路! 此时,杨清才甚觉欣慰。 然而,突然间,四下里号炮连天,喊杀声响震四野!杨清才看时,只见李诗剑的太平军分做数路,往自己这边杀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六章、李诗君又出奇兵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混乱厮杀几回赢?三军对阵尽鏖兵。零点看书英雄能够施巧计,敌将当然献老营。 尘漫漫,血腥腥。几回沙场戮生灵。奇谋巧把敌城破,何必杀人取大名? 上一章说到杨清才忽然听到身后号炮连天,鼓声震耳,回头一看,却是李诗剑部下人马作数路杀来。 哪几路?左面有燕君平与杨灿一军三千兵、张遥一军三千兵杀来;右面有文子明与张立一军三千兵、孟平一军三千兵杀来;李诗剑亲领一军六千人,从正面杀到! 杨清才喝令道:“现在是我军生死存亡的关头,都给我死拼血杀!” 然而,主将虽有令,众将校及部下挡不住太平军呀! 只见李诗剑一马当先,枪挑剑劈,无人能对上一合。眼看着李诗剑大军就要合围了!杨清才五千兵就要往山谷路退回。 伏立明大惊道:“天王,万万不可退回!否则,被堵死在山谷路内,万无生理!” 杨清才急道:“伏参军,怎么办?” 伏立明道:“天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些烧!小臣保着你,赶紧冲出包围,先回倒马州主城再说!” 杨清才道:“从哪边冲出?” 伏立明道:“天王,那李诗剑无人能当,我们从右边孟平那里冲出吧!” 于是杨清才、伏立明君臣两个,领了部分精壮士兵,死拼突围,那孟平三千军,竟被杨清才突破,于是杨清才最终逃脱! 杨清才、伏立明逃脱之际,回头看时,只见部兵已经被杀退到山谷路内,太平军李诗剑诸军已经封堵了出口。 杨清才见了,浑身发抖,心里是冰凉冰凉的,忍不住哀叹道:“完了!完了!可怜我的贾参议!可怜我的八万大军啊!” 此时杨清才手下这残兵,毫无斗志,伏立明情知回救被困之兵已经无望,只好劝说杨清才道: “天王,如今我兵已无斗志,这近千人马,不够李诗剑塞牙缝的,我们当赶紧撤回倒马州主城为是!” 杨清才听了,忍不住流下泪来,却也只好与伏立明领兵急忙奔逃。 却说山谷路上,贾谋远领着大军进入李诗剑口袋阵之后,就听得号炮连天,四面喊杀! 贾谋远见前面杨清才与伏立明所领之兵小半突围逃跑,大半退入山谷路,不由得心中一凉,叹道: “‘瓦缶不离井上破,将军不免阵前亡’,我军没有能战之勇将,我贾某到底还是陷入了人家的伏击!” 贾谋远指挥大军往前冲,只要冲出谷口。然而李诗剑大军,重点就是封住山谷路两头出口――早已用鹿砦封死。 入口退回房县那一头,有李诗剑太平军大将宋义领兵堵住,去倒马州这边出口,此时却是李诗剑亲自领兵守住。 杨清才的后军早已被宋义、柳无名、卫信从中截断,山谷路外的,都被杀散,有的逃归乡里,有的逃回房县,也有少数人马也被逼入山谷路中了。 而这山谷路两侧,是山高坡陡,难以攀爬;那山上更有李诗剑伏有弓箭兵在上,只待放箭。 贾谋远还不死心,亲自组织壮士做敢死队,往谷口冲锋;又安排将领,领兵向另一头冲击,然而,那头铁枪宋义,这头李诗剑,都是无人能敌。 敢死队两千多人,因谷口狭窄拥堵,不能起预期的作用。 李诗剑早已派人张遥与孟平在山头上向下喊话:杨清才,你听好了,你们已经被我军包围,赶快投降,若是负隅顽抗,我们可是要开弓放箭啦! 其实杨清才化了装,早已逃掉了;李诗剑太平军这边,只看那天王伞下,贾谋远所扮的“杨清才”仍在,以为杨清才被围在这包围圈里了。 贾谋远叹道:“我现在才明白,绕道鹿茸县那条路上的伏兵,是用诈欺骗我军!呜呼!悔之无及矣!” 贾谋远不降,山谷路上,七万人马拥挤不堪。 李诗剑又派人喊话,仍然无效,于是太平军这边一声令下,两面山头一轮十箭齐射,就见箭如雨下! 贾谋远见了,长叹一声,拔出剑来,自杀身亡。 贾谋远既死,残兵更无斗志,纷纷投降。此时七万人马,已经有近万人死于刚刚一轮十箭齐射之中。 残兵投降后,李诗剑统计战果,得降兵近六万人,降将二十四员,杨清才逃脱,贾谋远身亡。 李诗剑叹道:“贾谋远死了,真是可惜!”又问降将,杨清才是怎么逃脱的? 自有人说明贾谋远定计杨清才化装之实情。李诗剑听了,心里登时亮堂明白,就叫过孟平道: “孟将军,杨清才是你的故主,此次你是有意放水走了他,是不是?虽然你这也是报答他,但再也不许有下一次!” 孟平惊惊颤颤,认罪求饶。李诗剑道:“可以饶你死罪,但不可不罚!我要将你削职降官,贬为佰长;你须得立功,才可赎罪!来人,先把他拉下去,打二十军棍。” 战果统计结束后,李诗剑将降兵与降将作一番整顿,加上原有人马,就其中选兵八万,进攻倒马州。 杨清才逃到倒马州主城,聚拢残兵并各县守军,才二万多人,听说李诗剑领兵八万来攻,自知不敌,于是放弃倒马州,退保黄州、洪州。 杨清才退入黄州后,手下各部兵皆到,总兵力达到五万,这才安心。然而又有张八李九领残兵来报:“万俟松敌不过李诗君,全军大败,本人被俘!” 原来,万俟松领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包围了顺义州北边门户景县。 那景县守军,自边界到景县,设有十座烽火台以传警讯,万俟松大军到时,徐兴与马荣先是以攻代守,由马荣出县迎战,颇有斩获。 只是,虽然徐兴有智,马荣有勇,但与万俟松十万大军相比,五千兵太少,最后不得不退入城中死守。 幸而李诗君五万人马及时赶到,双方就在景县拉开了大战序幕。 李诗君大兵到后,先行冲击万俟松围城之营。万俟松跟副将李达商量道: “这李诗君,人称屠马将军,有勇有谋,况且城中徐兴多智,马荣勇猛,我军若是顿兵坚城之下,他们里应外合,这个仗可就不好打喽!” 李达道:“我兵倍于敌兵,兵法上说,十则围之,倍则战。敌军冲营,将军你是主将,不宜先出,我先迎战李诗君,作试敌之战,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万俟松道:“李诗君不是一人可以挡得住的,不如我军齐出,乘他立足未稳,混战一场,或许能收大功。” 二将商议既定,当下就各领三万兵来迎战李诗君。万俟松、李达两支人马一左一右攻到,与李诗君混战,李诗君一看不能胜,亲压后阵,大军后退二十里,安下营寨。 万俟松、李达得胜回营,商量军情,万俟松道: “我军初战小胜,但终究是没能实现偷袭夺取景县这个作战目标,徐兴马荣文武相济守于内,李诗君元气未伤而攻于外,说起来,这个情势依旧对我们不利,李将军,你有什么好法子不?” 李达道:“将军,末将曾经学过一个阵法,叫做八门阵,我军兵力既多于敌兵,正好布这个八门阵,把这景县作为八门中心,又合九宫之理,正好可以外挡李诗君,内困景县,我们跟他李诗君斗阵,怎么样?” 万俟松听了,连声称:“好!”又说道:“李诗君有勇有谋,但也不会是万事通吧?我就不信他李诗君还精通阵法!” 于是万俟松、李达日夜排兵,布下八门阵,并派人前去向李诗君邀战。 李诗君得了信,便回复:待我观阵之后,就来破阵! 第二天,李诗君与万俟松阵前相见,李诗君就明告万俟松,七天后破阵! 却说李达这个八门阵,也是经过高人真传的,李达又使了个小心思,初布阵时故意留下些许破绽,只待李诗君观阵之后,发起攻击之前,一夜之间,将这些破绽全部修补齐整,再无一丝疏漏,好让李诗君吃个大亏。 却说李诗君观阵归来,皱眉不语,苦思对策。田梦常道:“师弟为何观阵归来就一言不发?” 李诗君道:“师兄,那万俟松与李达所布这八门阵,料师兄也识得。只是这个阵即使打破,也不过两军混战一场而已;就算是我军能取得胜利,也必然伤亡甚多―― 我看他这个阵,又暗合九宫,恰恰把徐兴、马荣的人马困在景县城中,无法出援,不能内外夹攻。所以我想……” 田梦常笑道:“莫非师弟想另出奇兵,用最小的代价,以求最大的战果?” 李诗君道:“师兄,人们常说,‘杀人一万,自损八千’,两军混战拼杀,不免要死人盈野,尚且不能保证大获全胜;若是我军能够用巧计,敌将自当献老营――小弟之意,正在于此。” 田梦常道:“师弟,他那八门阵有破绽,只是,依他这阵能暗合九宫来看,我怀疑这破绽是他故意留下的。莫非师弟想从这里着手,来达成出奇制胜?” 李诗君道:“师兄对他这八门阵的看法,正与我相同。我想装作不知这破绽是他故意留下的,每天去假作研究他这破绽,以迷惑万俟松,却另行出兵,偷袭他后路,那时他这八门阵,不须攻打也就破了,我军再趁势进攻,既可全胜,伤亡也小,不知师兄看这条计行不行?” 田梦常道:“师弟,这条计完全可行!兵法上爱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又道是避实击虚,不如你领一支人马偷过六靖县,袭攻那大名州;这边由我来迷惑住那万俟松与李达,怎么样?” 李诗君拍手道:“好呀!师兄,我们再商量商量行动细节吧。” 李诗君与田梦常商量好了,就由李诗君领五千精兵,当夜偷过六靖县,攻打大名州主城去了。 于是自第二天起,田梦常选一小校假扮李诗君,每天陪着他带了一队兵来观阵。 那李达见了,笑向万俟松道:“万俟将军,他李诗君与田梦常天天来研究我这八门阵的破绽,我们只须在第六天夜里补个齐整,包管他第七天进兵破阵时大吃一亏!” 万俟松也笑道:“若是破得了李诗君兵马,我定会向天王申报,记李将军为头功!” 却说李诗君人马,在第二天夜半赶到大名州城下,便借着夜色掩护,趁着守军无备,四面攀上城墙,杀入城里去了。 城中守军怎么也料想不到这里离前线老远,却居然有人敢长途奔袭过来,于是连守将带部兵,六千守军全做了俘虏,竟是一个也没走脱。 李诗君当即用本州之令,调那六靖县守将吴军领兵往本州来换防。李诗君本人,却是留下陈志元与常胜领两千兵守住大名州主城,自己却率领本部三千人马并降兵五千,共八千人往六靖县赶来,在半道上设伏。 却说六靖县守将吴军领了三千人马,依本州上官之命令,前来换防,半道上遇到伏击,钻入李诗君的包围圈里,面对现实,也只好接受被生擒活捉的命运。 李诗君只问他吴军是要死要活,吴军要活,当然就投降了。于是李诗君悄悄地占了六靖县,这才往外放风,派人假扮大名州信使,去报告万俟松,声称李诗君夺了大名州。 万俟松与李达听了,都是大惊:李诗君天天跟田梦常来观八门阵,怎么可能又冒出一个李诗君去夺了大名州? 然而,又有探报,自大名州传来的消息是:大名州主城的的确确被李诗君派陈志元与常胜夺占了! 此时恰才是第五天,距离约定破阵之日期还有两天。 万俟松道:“李将军,情况至此,必是李诗君避实击虚,派兵攻打大名州。我是主将,就留在此地,望将军你领兵一万,火速夺田回大名州!” 李达领兵一万,就往回走。路过六靖县,就见守将吴军在城门楼上拱手施礼道: “李将军救援本州主城,可穿城而过,不必绕路!末将于县衙之内略备薄酒,吴军愿亲为将军把盏!” !! 第三十七章、史强生二次逃难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当年曾是富家子,转眼翻为乱离人。零点看书 世事茫茫起雾霭,乡愁黯黯笼乌云。 前番离家分兄妹,此次逃难孤一身。 欲问前路何方去,故园芳草亦**。 话说李达兵到六靖县,那守将吴军道:“李将军救援本州主城,可穿城而过,不必绕路!末将于县衙州略备薄酒,吴军愿为将军把盏!” 原来穿城而过,是直行,绕城而过,须多走二十多里路程。 李达仰头看向城楼,拱手笑道:“吴将军守城辛苦!我军急于赶路,没时间去县衙喝酒,谢谢你的美意!改天我请吴将军一醉!” 李达一万军进了城,不多时,前军到了北门,北门却未打开。于是前军报中军中军报后军,把北门未开的消息传报到吴军与李达这儿来了。 此时李达与吴军并骑走在队伍后面,李达道:“吴将军,请速令部下打开北门。” 吴军笑道:“好说!李将军随万俟将军东征景县,实授副帅,好让末将羡慕!末将是真心邀请李将军到县衙畅饮一杯啊!” 李达笑道:“若非军情紧急,我怎么会不饮这杯酒呢?只是那李诗君已经偷——哎哟!” 原来,二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城门洞里。城门洞里,不知何时设了绊马索。吴军有备,勒马停住;李达无备,当时就随坐下马一起摔倒! 早有李诗君派人上前将李达绑了。 李达后军大乱!然而,六靖县四门紧闭,街道两侧房顶上,出现无数弓箭手,一个个弯弓搭箭,只待一声令下。 街道两头及各出口都有伏兵出现,领兵之将都大声吆喝:“速速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李达被捉,这一万军,此时是群龙无首,又无处可逃,同主将一样,都成了瓮中之鳖。李达尚且投降,这一万兵,又怎么能不投降? 李诗君收了李达降兵,虽然有人受伤,但双方竟是未死一个人!李达投降后,李诗君又派人扮作李达传令兵,向万俟松传送败报: ——李达将军领兵过了六靖县,走不上三十里,被李诗君部下大刀常胜率大军包围,情况万公紧急!六靖县守将吴军,领守军三千人救援无功!请万俟元帅速来救援!别的将领不是常胜对手! 李达见了李诗君如此安排,惊得目瞪口呆!李达暗叹道:“像这样折腾,若是万俟将军亲来,只怕也难逃被俘的结果呀!” 果然,急报送到万俟松大营,万俟松十分吃惊!万俟松叫过两员亲信偏裨将领张八李九,向二人说道: “这边约战,还有两天到期,然而那李诗君却另派大刀常胜,偷袭了大名州,现在又围困我援兵李达将军一万人马在六靖县北二十多里处,情况紧急! 李达将军是我军副帅,我当亲自前去救援,才能胜得了常胜;你们在此地守住老营大阵,我去上一天就回来!” 于是万俟松领兵两万,回救李达,大军到达六靖县时,只见城门大开,城门口有小兵把住。万俟松喝问道:“你们守将吴军将军呢?” 带队小佰长答道:“报告将军,吴将军领兵出北门救援李达将军去了,令我等大开本城南北二门,以便将军人马快速穿城而过!” 万俟松听了,喝令部下说一声“穿城而过!”然后自己是一马当先,直入城门。 万俟松入了城,没走几步,听得身后部下惊呼,回头看时,只将那南城门上,千斤门闸落了下来! 万俟松大惊,料想六靖县中必然是已发生了变故!然而此时,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不过数百人而已! 万俟松正要回过身来就攻南门,却见南城门内,东西两边都是红旗招展,不知有多少人马向自己这边攻来,只听得都是喊声震天:“快冲啊,抓住万俟松啊!” 万俟松一见不对头,当机立断,招呼手下这数百人,往北门冲去,到北门时,只见北门大开,无人防守。万俟松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我万俟松有望逃脱,不做俘虏喽! 回头看时,见手下那跟着自己冲进城中的数百兵,此时只剩下三四十个跟上了自己。万俟松叹了口气,喝道:“加速前进!” 万俟松正要打马出城,就见一将从旁边街道上转过冲出,一声大喝,挺枪刺来! 万俟松措手不及,那来将却是大枪略偏,变刺为扫,正扫在万俟松腰上。万俟松一声惊呼,掉下马来。 此时正好是二马交错之际,来将一把捞住万俟松腰带,就此活捉了他! 跟着主将跑到这里的数十兵丁,走投无路,无奈投降。 万俟松被那将拎在手中,面朝黄土背朝天,苦啊! 就听马蹄声里,只见街道上石板急速后退,不多时,万俟松又被那将掷下地来! 万俟松跌落在地,抬头看时,活捉自己的,哪里是什么大刀常胜,可不正是李诗君本人! 万俟松长叹一声,闭目不语。李诗君亲自劝降。 却说那边包围景县的大军,张八李九听说主将被俘,登时乱了套数。 ——群龙无首,那八门阵果然就不攻自破了!那近十万围城大军,有三分之一做了逃兵,逃回本乡去了,有三分之一投降了田梦常与徐兴马荣,还有三分之一,随着张八李九,匆匆逃回,见杨清才去了。 至此,李诗君轻轻夺了大名州! 大名州的北面是大兴州,西面是黄州。那大兴州本是张友三的,到了这时,李诗君拿张友三作旗帜,于是大兴州传檄而定,不战自降。 托钵村夫为之赞曰: 将军一计敢套用,连战连赢两奏功。 先取副帅叫李达,后捉主将万俟松。 传檄到处便收地,得令随时将西征。 不以杀伤建功业,还凭巧计胜英雄。 消息传报道李诗剑处,李诗剑十分高兴。就令人传讯给李诗君道: “弟弟:大兴州北面就是北海大都山,弟弟尽快巡视大兴州,就便上山参拜师父,顺道替我问候翠姑。望事毕回军,与我两路齐出,先消灭杨清才残部!” 李诗剑传令李诗君后,就坐镇倒马州,要选练精兵,准备攻打杨清才的黄州与洪州。恰恰徐文虎自大湖州前线回来,报说林珙取了大湖州: 林珙一军,一路上高歌猛进,接连攻下了牛角县、湖滨县,包围了大湖州城。那景须陀兵连战连败,最后景须陀亲自出城与张猛交手,被张猛一锤锤碎了脑袋——于是大湖州全州都平。 徐文虎这次回来,便是依当初跟李诗剑说定的,来为他举办兵校,建立讲训营。 开平二年二月,李诗君领兵来到倒马州,见了哥哥李诗剑,兄弟二人共选兵十六万,各领一军八万人马,向黄州进发。 却说杨清才在黄州,早已得知李诗剑要攻打黄州的消息,就与左军参议伏立明商量。 杨清才道:“做参议,自年前战败到现在,我军元气未复,目前只有五万多人马,况且各县都要分派守军,兵力严重不足,怎么办呀!” 伏立明道:“如果我们收编各地家族私兵、山上的强盗,估计能扩充部分兵力吧?” 杨清才听了,有些迟疑。 伏立明又道:“天王,收编他们,倒也是一条可行的路子。目前黄州洪州两州境内,所能收编的家族私兵和山上的强盗,估计能扩充近万人马吧。我们可以双管齐下,同时在境内招兵,应该能救得了急。” 杨清才点头表示同意,伏立明就在所辖两州内发放榜文,征招新兵,同时到处派出探马,打探所有家族私兵与山上盗匪的信息,并同步进行收编之事。 一日,有探马来报告杨清才,本州境内卧虎岭有一伙强盗,大头领叫做史强生,此人手下有近一统人马,但不同意我军收编,射杀了我军派去收编的将领。 杨清才听了,大怒:“李诗剑、杜怀彪我惹不起倒也罢了,这区区山中小贼,不过是五百人马,也敢跟本王对着干!” 于是杨清才要点大军出发,亲自征讨。伏立明劝阻道:“天王,以您的身份,对付区区山贼,不宜亲往呀!” 杨清才听了,醒悟道:“说得是,我也是气昏了头啦!” 于是杨清才命将征讨。说起来,此时杨清才手下也真没什么可用之人才。两军师去了一个贾谋远,山谷路上失了众多将领,得力大将万俟松、李达又为李诗君所俘,到了这时,杨清才感觉无将可派,没有合适人选,心中不由得阵阵隐痛起来。 无奈,杨清才令张八、李九二人,领兵三千,前去卧虎岭攻打群盗。伏立明又交待他二人,如有可能的话,让这伙强盗归降我军。 张八、李九二人一一领命,带了三千兵来打卧虎岭。到了岭下时,只见此山虽不高大,却也颇有雄峻之态。 张八、李九二将到此,但见坡势险,岭峭林密,山前一条盘蛇道,山后也是羊肠路。隘口处木砦成墙,哨楼上喝问谁何! 听到喝问,张八、李九二人将三千人马就在山下排布开来,他两个本也没把这强盗放在眼里,两个是一起出马上前,冲着望楼哨兵,耀武扬威,气势自雄地叫道: “那哨兵你可听好了!爷爷们乃是杨天王手下大将,今日到此,只为招降你等!你赶紧去报告你们那头子史强生,让他速速打开寨门,前来迎接!若是来晚喽,爷爷打破你们这破烂山寨,那时鸡犬不留噢!” 张八李九两个是大意洋洋,哪知史强生早已得知有大军来攻。 史强生自到此做了众强盗首领,早已对山寨作了改造。史强生本想把这山寨打造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奈何时世混乱,做强盗也弄不了几个钱,人力物力都受限制。 不过,简单改造之后,如今这山寨,对付两三千人马,却也还是可以的。史强生做过统兵将领,就对众强盗又作了训练,要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要么一窝蜂地进攻,要么一窝蜂地撤退,而是进退有序,行阵整齐。史强生又是个箭法高手,也对强盗们加强了弓箭术的训练。这伙强盗的战斗力,也因此提高了不少。 总地说来,虽然训练效果不是很好,但也确实能让史强生心理踏实了些。 史强生又按正规军队的管理来设置安排斥候,打探消息,早已知晓有三千人马来攻打山了。 史强生估算一番,觉得三千人马,凭自己和手下近五百人,借助地利,凭着弓箭远攻,不使敌人近寨,还是有希望保住山寨的。 当时那张八李九两个家伙叫声才落,就见山寨砦墙上突然冒出数百人,都是张弓搭箭! 就中更有一人,向山寨外面张八李九喝道:“你等休要张狂,我史强生可不管你是洋(杨)天王土天王的部下,再咆哮啰嗦,我就射杀你们!” 张八李九相视道:“听他说话口气,应该就是强盗头子史强生喽。”二人相对同时点头,又都转脸向山寨,齐声叫道:“史强生!你竟敢不投降!爷爷们再问你一句,投降不投降?” 他两个一口一个自称“爷爷”,如此狂妄无礼,早已激恼了史强生。史强生有心要羞辱他两个,弓开箭出,只是“嗖嗖”两声,两骑惨嘶,张八、李九二人倒下马来,跌了个嘴啃泥! 张八李九这么一倒下来,三千兵登时鼓噪! 众强盗到底还是强盗,虽经训练,也还是有其不足: 当时众强盗见首领已经出手,又见三千军鼓噪,不待史强生令下,都纷纷放箭。 于是,寨外张八李九这三千人马,当时遭殃!张八李九二人,虽有卫兵保护,但他两个最千靠前,是先受伤。 等到亲卫兵将两将救起,二人早已吓破了胆子,只叫“快撤!” 杨清才满打满算,只道张八李九二将此去必能成功,不料三千兵大败而归,张八李九各带箭伤。杨清才惊讶,一问才知道,这史强生,箭法十分高明! 杨清才听了,当时就动了招纳之意。 伏立明也建议道:“天王,我也调查清楚了,史强生这人曾经是陈志元的部下,看来陈志元归顺李诗剑时,此人没有跟着投降,正宜拉拢他加入我军,对付太平军啊!” 杨清才道:“伏参军所言,正合我心意!” 伏立明又道:“这人做了强盗头子,前一回杀我军收编将领,这一回又败我军张八李九二将,不如我们逼之以兵威,结之以恩遇,双管齐下,差不多就能招到他史强生了吧。” 杨清才道:“伏参军所说的,我懂得了。”于是杨清才点三万人马,足以包围得住小小卧虎岭了——这叫做“逼之以兵威”; 同时备了千两白银,以及一些珠宝玩器,又由杨清才亲笔写了劝降之书,书中单说仰慕之意,思贤之心,力邀史强生加入本军,并许以前军营统之职——这就是“结之以恩遇”了。 准备完毕,杨清才与伏立明两个亲自领了三万大军来卧虎山。 卧虎山的喽啰哨探,只见杨清才三万大军,来势汹汹,却并不知道杨清才有招揽之意,就赶紧报知史强生:“大头领,大事不妙!杨清才与军师伏立明领了三万大军来剿灭我们了!” 史强生就召集群盗说道:“我们不到五百人,虽然此前胜了人家三千人马,但也抗拒不了数万大军;我们不是人家对手,我史强生也不是那种广有谋略之人,只能说比先前那两个饭桶统将箭法好一点罢了,哪里能以少胜多?兄弟们,要活命呢,就只有抓紧逃走,咱们散伙吧?” 群盗听了,也都害怕,于是分了银两,作鸟兽散,留下一座空寨。 史强生本人,则是携了近百两银子,十来片金叶,化装作一个普通山民,一路狂逃。 史强生逃下山来,觉得自己既不好去见妹妹,又不好去见李诗剑,又在路上听说家乡倒马州如令在李诗剑统治之下,现在也是安定太平,于是就想悄悄回故乡去了。 杨清才到了卧虎山,自然是扑了一个空。有小兵抓了附近山民来询问,原来是山上强盗,听说杨清才大军征剿,早在大半天前都散伙逃了! 杨清才不免气恼。伏立明道:“天王不要生气,史强生独自逃走,反而更容易抓住——我们只须在各县要地大小路口张榜悬赏捉拿即可。” 于是,黄州境内,不到半天时间,到处都张贴史强生的画像,并公告说,凡能提供确切消息的,也赏银二十两。 且说史强生逃离卧虎山,走了大半天路,来到黄州大令县附近一个古镇,就见古镇上张贴有捉拿自己的告示。 史强生本不知这是捉拿自己的,也还凑上前去看榜,却早已被人认了出来。 那认出了史强生的人向另一个道:“喂,兄弟,瞧见了不?那个人就是这图上画的史强生!” 另一个说道:“嘘!小声些,别让他听到了!” 史强生耳朵好使得很,早已听得明明白白的。史强生大吃一惊,赶紧逃离此地;又暗暗一打听,原来整个黄州境内,遍地捉拿自己。 史强生哪里知道人家杨清才这样捉自己,本意是要请自己去当将军呢? 这下子,史强生进退失据,被逼得只好晓宿夜行,人不敢见,饭没得吃!惨喽! !! 第三十八章、史强生入赘吴家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旧家楼台清梦里,芳草凄迷荒院中。零点看书 或饮或啄皆有定,缘起缘灭信难征。 曾是少年也潇洒,既为家主须谋生。 莫说浮生皆是幻,情仇爱恨叠多重。 话说史强生一路逃难,苦不堪言,不敢见人,无处吃饭,迫不得已,就做起偷偷摸摸的勾当来了。 他这偷偷摸摸,并不是偷盗银子,而是吃食。于是一阵子时间下来,这史强生浑身肮脏,人也瘦得变了样子。 此时便是有人见了他,也只会当他是个叫花子,绝对不会认出他就是曾经的卧虎山强盗大头领。然而,史强生哪里敢出去让人们认认看? 这一夜将近二更天,史强生翻过一座山,来到半山腰一个小山村。此村之小,小到只有七八户人家。史强生又累又饿,就要进村偷点吃的。 此时这村中,竟是家家点灯,户户光亮,史强生暗道:我先潜到村里,看看有没有机会弄点儿吃的——只是好奇怪呀,这小小山村几户人家,怎么到这时都还点着灯干什么? 等到史强生进了村子,悄悄接近村头那家,就听得硿硿噔噔之声,就挨到室外窗户底下,悄悄探头看去: 只见一个侧影,看来不过二十多岁罢了,只见她手执菜刀,往砧板上剁去,然而那砧板上却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史强生大为奇怪:“这是干什么?剁砧板玩儿?莫非此女是个使刀高手,在练刀功吗?” 于是史强生就要去另一家看看,当他悄悄接近另一家看时,只见这家也有个妇人,在灯下做活儿,那刀剁在砧板上,却是在剁馅子。那馅子虽然没多少肉,倒也勾引得史强生口内生津。 史强生看着看看着,心中突然间如有所悟,再转回村头那家看时,只见那妇女已经停了刀剁空砧的动作,只是双肩一耸一耸的,细听之下,是有低低啜泣之声传来! 史强生似明白似不明白地,缩矮身子,就要退回,一转眼,只见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发着幽光,盯着自己! 史强生乍见之下,不由得一惊,抬脚就踢! 只听得“汪汪”犬吠,原来是一条狗! 史强生心说不妙,这狗一叫,我就得跑! 不料这狗吠了一声后,却又不再叫了。屋子里边,却是那个女子声音传来:“阿随,瞎吠什么?” 史强生就知道这声音是屋子里先前那剁空砧的妇人的,只以为她就要出来查看,赶紧在屋影黑处蹲低身子,就要悄悄挪步离开。 不想这被主人称作阿随的黑狗,竟是摇动尾巴,冲着史强生又是“汪”地一声吠叫!就好像是向主人报告:尊敬的主人,这里有个贼人哎。 这一回女主人就被惊动了,只见她一手执菜刀,一手端着灯,出门来看,嘴里还大声说道:“阿随,你这样吠,莫非是有贼?” 于是就听得里屋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玉玉,贼在哪里?” 似乎有了这个声音,这玉玉就壮了些胆子,将灯四下照看。史强生再也无法躲藏,只好先叫一声“大嫂”,然后才站起身来。 ——此时,那阿随就如同自己抓贼有功似的,大摇其尾巴。 这玉玉也是吃了一惊,尖声道:“你是谁?” 等到看了史强生的叫花子模样以后,这玉玉也就明白了:果然是有贼,只是这贼也太没体统了,比乞丐还乞丐! 屋里那苍老的声音就问道:“玉玉,真是有贼吗?”不等玉玉回答,这苍老声音又说道:“贼大哥,俺家太穷,你去别处偷吧!” 玉玉道:“奶奶,没什么——只是有个讨饭的罢了。” “噢!半夜三更来讨饭,我们也没什么可吃的呀。”苍老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声,就不言语了。 玉玉却向史强生道:“奶奶说的你都听见了吧?我们真没什么吃的。” 史强生心说,我是有银子花不出去,你只要给我一口吃的我就给你一个银元宝,也算是帮你扶个贫吧。 想到这里,史强生向玉玉说道:“大嫂,我真是饿得走不动路了,只求大嫂给口吃的,哪怕是一块地瓜也行啊!” 玉玉低低地说了一句,史强生听得分明,知道她说的是三个字“可怜哟”。 不知怎么地,听了这三个字,史强生只觉得心中竟然一时生暖。谁知里屋那苍老的声音又说起话来:“玉玉,你准备给他吃的啦?明天我们欢欢还没得早饭吃呢。” 史强生一听,赶紧掏出一块银子,说道:“大嫂,若是能赐点吃的,这块银子足有二两,就给你们了。” 谁知玉玉不听倒好,听了这话,竟然如同受了羞辱似的,说道:“你有银子,还怕没吃的?俺们虽穷,也不贪图你这银子。” 史强生听了,心中暗赞“好志气”,就说道:“大嫂,不是我拿银子羞辱你们的志气,而是我确实饿得走不动了。” 于是玉玉说道:“你进屋来罢。” 史强生听了,就知道这顿饭有了着落了,欣然进屋。 只见那玉玉将一碗已经凉透了的煮红著拨出半碗来,倒了些白水,又递过半块生地瓜,这才说道:“将就吃罢——这红著,可是俺家欢欢的口粮。” 史强生吃着红著地瓜,就问道:“大嫂,你先前剁那空砧板,是什么刀功?” 谁知他不问这话还好,这话一出口,就见这玉玉红了眼睛,转过身去,分明是无声流泪。 屋子里那苍老的声音就接了话,恨恨地骂道:“还不是那卧虎山上该死的强盗害的?我孙子一共就四五两银子去做点小生意,不想路过卧虎山,为这点银子,连命都搭上了!天杀的狗强盗!呜呜——” 史强生听了,当时如雷轰顶!同时心中又想道:看来她练这刀功是要报仇的了。 原来史强生这个人,前面也说过,他生在富家,养成了些缺点。其实他本质上却是性情中人,此时听了里屋老人的话,不由得心中惭愧,又惊怕,又迷惑! 惭愧的是,自己可不正是那卧虎山强盗大头领,现在这会儿等于是人家指着鼻子骂,自己却不敢吭声儿; 惊怕的是,人常说妇女一般不习拳练武,但有习拳练武者,往往远胜男子,自己可不能被这人识破身份呀! 迷惑的是,看她家这妇人,不过二十多岁,不像有什么高深修为的武功高手呀!难道是修为绝高,已经是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就听那里屋苍老的声音呜呜咽咽地说道:“玉玉要强,明天就是四喜节了,人家过节都在头夜二更天硿硿噔噔地剁肉,我们玉玉剁空砧板,还不是为着怕邻居笑话?” 史强生这才明白,原来今夜是传统的四喜节前夜!这玉玉好要强! 说起来这一天,正是太平汗国开平二年四月三日,明天,这个九重天法宝空间第一重天世界上,这里的人们要过四喜节。 史强生吃了人家的饭,又满心惭愧,当时就有心拿出二三十两银子给这玉玉,又想着这么一来,只怕人家疑心,反而会给自己添麻烦。于是就拿出五两银子来,说道: “大嫂,你们家的遭遇好让人难过呀,小弟这五两银子就送给大嫂了。” 谁知这玉玉连同屋里那苍老声音的人都是坚决不要! 史强生心中暗暗地想:“我必然要回报人家,不算赎罪,也算给自己减罪吧!” 当夜史强生千恩万谢地谢了这一家人,就往山上来。 天亮后,史强生摸在竹林里,用随身所带的四寸尖刀,选一根竹子砍倒,削一截竹片,续上弦就做一张竹弓,又将剩下的做成竹箭,就满山寻找大小野物。 一天时间,史强生猎了四只兔子,自己就生火烧烤了一只,吃了一半,只待挨到天黑,就将这三只半兔子给那玉玉家送去。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了,史强生拎着三只半兔子来到村头,悄悄地摸了过来,将兔子送到玉玉家门旁。 不料史强生才刚刚到,就见那阿向自己随摇头摆尾地,还发出汪汪的低吠。 玉玉早已被惊动了,出来看时,见是昨夜那乞食之人,十分吃惊,就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史强生道:“大嫂,昨夜白吃了你家欢欢的口粮,我心里过意不去——这不,我打了三只兔子,给你们送来了!” 玉玉道:“你走吧!赶紧走!我是一个孀居妇道人家,不能要你的兔子!” 史强生听了尴尬不已,将兔子往地下一扔,就转身走了。玉玉道:“哎,你回来把兔子拿走!” 史强生却是脸也不转地走了。 玉玉无奈,只好将兔子拿来屋里了。 里屋那苍老声音问道:“玉玉,什么动静刚刚?” 玉玉道:“奶奶,昨天夜里来讨饭的那人,刚刚拿了三只兔子送了来。” 里屋那苍老声音就不作声了,只发出咳嗽。玉玉赶紧进了里屋,在昏暗的灯下,就给这奶奶捶背。 半天,这奶奶的咳嗽停了,就向玉玉说道:“玉玉,小齐走了,家里没个顶梁柱子,你又照顾我这个病人,又要养欢欢这个娃娃,苦了你了!” 玉玉道:“奶奶,说这个做什么?玉玉命苦,就照命苦的日子过呗。” 奶奶说道:“哎呀,这个送兔子来的人倒也是知恩图报,如果明天他还来的话,玉玉呀,奶奶也真希望你能把他留下呀。” 却说史强生,送了兔子回来,居然失眠了——窝在树林中,数着天上的有限的几颗星星,却是数来数去数不清也睡不着。说起来,史强生失眠,这事儿也真稀罕。 第二天,史强生又在山林中钻了一天,打了三两只兔子,又射了几只山鸡,挨到天黑,又给玉玉家给送来了。来的路上,史强生一边走一边暗道: “我这是为减少自己的罪过!我这是为减少自己的罪过!” 到了村头,还未挨到玉玉家,那阿随呜呜咽咽汪汪低吠,摇头摆尾地,竟然迎了上来。史强生轻斥道:“阿随!去!一边儿去!” 这阿随哪里肯一边儿去?竟是跟着史强生往家来。到了家门口时,这阿随汪汪低吠,屋里的玉玉果然就被惊动了。 玉玉举灯出来一看,果然是送兔子的人!玉玉红了脸说道:“你,哎,奶奶叫你进屋说话。” 史强生道:“大嫂,我今天打了三只兔子,还射着了两只山鸡呢!” 里屋那苍老的声音说道:“玉玉,是昨夜的那人来了吗?” 玉玉低声答道:“是的,奶奶。” 那苍老声音说道:“年轻人,你进屋里来说话!” 史强生进了屋,那玉玉在他身后低声说道:“是奶奶,你叫奶奶!” 史强生到了此时,竟是十分听话,乖乖地叫道:“奶奶!”叫过之后,就随玉玉进了里屋,在昏黄的灯光下,只见这位奶奶,一脸病色,十分瘦弱,分明是卧床不起久矣。 史强生未及开口说话,就听这奶奶说道:“年轻人,你叫什么?” 史强生听了,大惊,心说我这名字一报出来,就会招惹麻烦!于是史强生道:“奶奶,我叫史小强。” 这奶奶就说道:“小强啊,你是哪里人氏?怎么到了这里呢?” 史强生听了,不由得编了一套半真半假的话来回:“奶奶,小强我老家在倒马州,家乡遭乱,父母也亡故了,我一路逃难到了这里。 ——我家本还富裕,我又怕乞讨时被人笑话,所以总在晚上出来找到村庄人家,寻点吃食度命。” 这奶奶听了,就叹气道:“孩子,看来你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我孙子小齐去得早,玉玉是我孙媳妇儿,却是上守着我这老婆子,下还拖着个吃奶的娃儿。 我看你心性不错,不如你就来我们家过天气吧!玉玉娘儿俩也从此有人照看。” 玉玉听了这个话,早已红了脸。不过,她算是过来人了,倒也不避开,就在当场,只听史强生怎么说。 史强生听了,心头惶惑,不由得转脸来看这玉玉,只见她红了脸就在旁边,倒也看着自己。史强生心头一热,一咬牙就说道:“奶奶,小强愿意。” 于是史强生就在这玉玉家里呆了下来。 后来奶奶病故,李诗剑平定了黄州洪州,史强生就想着要带着妻儿重回倒马州老家去,这中间,造化弄人,于是又弄出一些故事——此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 第三十九章、太平一曲天下传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个个乘时务割据,纷纷趁乱争地盘。 千村荒芜生狐兔,万姓惨淡号饥寒。 富贵视作浮云梦,兴亡感生济世篇。 太平汗皇歌一曲,太平一曲下传。 前文交待,太平汗皇李诗剑开平二年二月,北征元帅李诗君领兵来到,李诗剑兄弟二人合兵一处,商量攻打黄州。 于是太平汗皇李诗剑留下徐文虎、李运航、陈志元、朱武等人,守住各州要地,另选兵一十六万,太平军兵分两路攻打杨清才: 一路由汗皇李诗剑领一军八万人马,以燕君平、文子明为军师,以铁枪宋义为先锋大将,领卫信、纪虎、杨灿、杨荣、秦远、高远、张龙、陈通、李诗龙、缪辉诸将,兵出锡县,自黄州东南方向进攻。 另一路由李诗君领一军八万人马,以田梦常、徐兴为军师,以灿银锤马荣为先锋大将,领大刀常胜、万俟松、李达、安公子明、张遥、张立、吴军、孟平、向佗、张友三诸将,自洪州东南方向进攻。 这里先李诗剑大军来到黄州。 大军出了州界,首先包围了黄州主城东南大县井县。井县守将辛守才领三千守军,不战而降。 消息传到杨清才那里,杨清才大惊,向伏子明道:“伏参军,那边太平军李诗君八万人马攻打洪州,这边我黄州东南要地进县辛守才不战而降,我军失却屏障,这可如何是好?” 伏立明道:“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清才道:“伏参军,你我君臣相交,不是一两了。本王向来视你为腹心,伏参军你但无妨呀!” 伏立明道:“王,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英雄志,但是,没有英雄命也不行;没有人甘心失败,然而总是有人失败。” 杨清才叹道:“伏参军,你别了,你要的,本王已经明白了。只是,本王也真不甘心失败。目前我军还有主力五万人马,加上新招之兵与各地驻守部队,总共也有八九万人马。 当初我们不过是数百人起来造反,就顺利发展起来,赖参军之助,诸将齐心,我杨清才夺下黄州洪州作基础,又打下了大丰州,正是形势大好,不想杜怀彪兵出清流关,李诗剑崛起平安州――哎! 现在竟成了这个样子,杜怀彪立国称汗皇,李诗剑立国称汗皇,甚至那陆九公刘棒儿都能自立一国,自号汗皇!我杨清才哪一点不如他们?至少我杨清才不会比陆九公刘棒儿差吧?” 伏立明听了,半晌无语。杨清才却又道:“我杨清才不愿意投降,誓与李诗剑决一死战!” 伏立明道:“王既要决战,臣誓为王战到最后,流尽最后一滴血!” 杨清才道:“伏参军,李诗剑大军将至,我们怎么办?” 伏立明道:“王您领兵守住本州主城,再令一将领一军守住五十里外的灰县,臣领一军守住城外十里的聚风岭,这样,我军三角联结拒敌,互相呼应,互相支援。” 杨清才听了,叹道:“伏参军好计,只可惜我们兵力太少了点儿!” 杨清才虽然感叹兵力少,却也不得不按这个计策来分派行动,毕竟伏立明的计策是好的。 开平二年四月十五日,未时,李诗剑大军先锋大将宋义,领兵来到黄州城下。 宋义正要攻打城池,就有聚风岭伏立明领兵一万来救,灰县守军马汉、王铭领兵一万稍候后也到了,城内杨清才也亲自领一万兵出城。 三下夹攻,宋义立足不住,领败兵退却,申时初,宋义军陷入危急中,宋义正焦急时,李诗剑领大军赶到,两方混战。到了申时末,突然下起雨来,于是两下各自收兵。 宋义入中军大营请罪。 燕君平道:“宋将军打了败仗,理当受罚,只是大敌当前,姑且宽贷,让他戴罪立功。” 李诗剑听了,就道:“也好!只是敌兵虽少,这一仗也让我们看到了,两军相争,多算多胜,少算少胜。目前敌兵分军为三,互相呼应,形成犄角之势来对付我军,得想个切实的法子才行啊。” 燕君平、文子明都道:“须得观阵之后,充分了解敌情才好定计。” 李诗剑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观阵!” 于是李诗剑留下宋义等将领守住大营,自己带了燕君平、文子明两位军师,又带上缪辉,率领十多个亲卫,都骑了银角马,出营观阵。 此时正是太平汗皇开平二年四月十五日酉时末,戌时初。雨过,青,月出。 李诗剑率领众人,出营向西,欲绕黄州城来观察。行到一处土山时,燕君平指点着土坡道: “这个地方,树木稀少,倒可以派人守住,就地立弩楼,便于防守,又可以下窥黄州城内之虚实,而且不用担心火攻。” 李诗剑就令亲卫记下此处。众人随后骤马上坡,但见此土山虽然不高,却也有一番陡峭高峻气象。 坡北有河如带,泛着月光,通流到黄州护城河中。坡西好一片田地,只可惜一片抛荒。坡南远望,虽是月下,却也可见远远地认出是萧索的村庄――此时才是初更,村中更无一星灯火。 众人回头看时,雨洗青,早有一轮明月远自东山升起,映得地上人影分明。 李诗剑看着这一轮明月,四下展眼,北望黄州,南眺荒村,心生感慨,就口占道: 雨洗满碧,月照半城白。驻马难赏今夜,玉镜出妆台。西望平川田地,南眺村庄人迹,触目只堪哀。陇亩尽荒芜,残院生苍苔。 生民悲,干戈乱,痛心怀!我当何日,重教下太平来?稚子村头嬉戏,钓叟烟波自在,黎庶笑颜开;千里稻浪涌,万户桑麻栽。 当时吟成此篇,众人称赞不已。 燕君平听了此词,极为感慨地道:“我主汗皇,您是心怀下万民的仁德之君,百姓福星啊!” 文子明也道:“我主汗皇,臣下定当竭尽全力,为早日实现汗皇之志,重开太平,不惜流血流汗!” 李诗剑笑道:“二位军师,我这也是一时感慨。走吧,我们继续观察地形!” 于是十数骑继续前行,绕黄州城转了一圈儿。转到黄州城北门东北,东门正北时,月到中,一白如昼,城门望楼上,那黄州城守军离得虽远,却清清楚楚地看到城外有近二十人绕城而走。 当时城墙马道上有值哨之兵远远喊叫道:“城外的都是什么人在那里走动?” 此时月明,此时夜静,这值哨之兵一嗓子喊过,城上城下城里城外的都惊动了。 城外的,就是李诗剑十多人,听了喊叫,当即都道:“不好!被敌兵发现了!此处离我军大营还有二十多里,我们赶紧走!” 于是马蹄声紧,众人骤马而走。 城里的,就是那附近守军与城墙上哨兵。城墙上值哨之兵见城外人听了喊声就纵马而去,当即喊道:“敌人偷偷观城!往东南逃跑啦!” 当时附近守军被惊动,有杨清才部将张八、李九二人领二百军士夜巡到此,听了消息,赶紧着人通报王杨清才,同时,吆吆喝喝地,转到东门,开门追击。 这张八李九二人,追出东门时,月光下清清楚楚地看到前面近二十骑纵马疾驰! 二将互相看了一眼,道一声“追!”于是就领二百兵呐喊追赶起来。然而,张八李九所率领之兵,本是步兵,哪里能追赶得上? 二将只见前面那近二十骑人马越来越远,渐渐地看不清了,于是就领兵转回,回头走不多远,就见杨清才亲自领着大军到了。 张八李九道:“王,我等率领步兵,追赶不上那观城敌人,被他们跑掉了!” 杨清才道:“不要紧,我猜想必是他李诗剑夜来观城,他既然仓惶逃回,想必他料不到我们偷他大营!二位将军,跟本王走一趟,去偷袭他李诗剑大营吧!” 张八李九都道:“王,劫营固然是妙计,但是今夜月光这样明亮,就如同大白,敌人会不会有防备呀?” 杨清才道:“此去劫营,出其不意,他们不会有防备的。” 却李诗剑等人驰回大营,李诗剑向缪辉道:“速请宋义、卫信二将军来!” 于是宋义、卫信二将来到。李诗剑道:“宋将军,今夜我与两位军师去观阵,不料被杨清才军发现,我估计,那黄州城中,现在必是满城兵动,杨清才必然会认为我军没有防备,前来偷袭。 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去埋伏了,你们各领三千军,速速绕道黄州城与我大营之间,若见杨清才军赶过来时,不可惊动,只在他后面掩杀;若是看到的是杨清才退兵而回,你们只须在他大军后面擂鼓呐喊,惊吓他杨清才一回也就是了。” 宋义与卫信领兵去了,李诗剑向缪辉道:“传我命令,令我亲卫营一千人马多带弓箭,伏于营门之外,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声。” 李诗剑自己,却是立马横枪,独立于月下,就在大营门前。 燕君平与文子明都劝道:“我主汗皇,你这样太危险了吧?” 李诗剑道:“无妨,惊弓之鸟,听不得弦音。杨清才的兵马,早已士气低迷,心寒胆落,我这么着,可以不劳动大军,便震住他们了。” 燕君平与文子明听了,都道:“汗皇得有理,我们再调三千兵护卫汗皇,如何?” 李诗剑道:“不必,你们只管回大帐休息去吧。” 于是二人退下。 此时月华如水,视线无碍。 过不多久,杨清才大军果然来到了。杨清才前军在月光下远远地望见太平军营门大开,门前立一将,立马横枪,当即就报告李清才:“王,敌营情况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杨清才听了,令三军暂停,亲自纵马前出了行列,远远地看了,就猜测他是李诗剑。 李诗剑早已在月光下辨认出杨清才的伞盖来了。此时两军相距顶多有二里路。李诗剑大喝: “杨清才,你料我军无备,便要来劫营是不是?来来来!我李诗剑与你单挑,怎么样?” 这声音,穿透静静的夜空传了过来,杨清才恨道:“果然真是李诗剑!不想这子有了防备!传本王命令,弓箭手压阵,全军撤退!” 李诗剑在月光里看得分明,敌军这是要退却,也不追赶,只是哈哈大笑:“杨清才,偷袭劫营夜战,是我李诗剑的最爱,你岂能占得了我的便宜?” 杨清才远远地听了,恨怒道:“撤退,撤退!”不想大军往回走到十多里外时,背后喊杀声起。却是宋义与卫信急行军赶到这里,抓住了杨清才军的尾巴。 宋义与卫信谨遵李诗剑命令,并不真正追击,只是虚张声势,果然杨清才后军骇怪狂奔,不成行列,竟有践踏至死的。 杨清才退回黄州城,又恨又恼,长叹道:“李诗剑,哎!李诗剑!罢了,老子今后不用偷袭劫营这条计也罢!” 不杨清才恨恼,再李诗剑营中,燕君平与文子明回来后,两个凑在一起,把李诗剑在那土坡上口占之词记录下来,两个品评商议。 燕君平道:“我主汗皇这首词,真是感人,不如就中用个计策,用来收服下人心!” 文子明道:“怎么用计?” 燕君平道:“将这首词抄了,派人到他各国去暗暗张贴,让他们都知道我主汗皇的大仁大德,不就行了么?” 文子明听了,连声好,又建议道:“我主汗皇这首词,便是在我太平汗国境内也要大张旗鼓地宣传,燕兄你看呢?” 燕君平笑道:“得极是呀!” 此时李诗剑已退杨清才兵,回到中军大帐,就见两位军师面带笑容,大有得意神色,就笑道:“两位军师,有何攻打黄州之妙策,如此高兴?” 燕君平与文子明就笑着将刚才所商量的了。李诗剑道:“这条计很好,正便于宣传我们太平汗国的救世理念,为我军争取民心。 不过,上回我弟弟去大都山,回来后,翠姑正在学琴,不如让翠姑谱上曲子,就在我太平汗国内教习,应该也挺好的吧?” 燕君平与文子明都好。 李诗剑道:“既是两位军师主意已定,就可以派人实施。” 话刚落音,有六路探马总统将郭人英进帐报告:“报我主汗皇,那史强生将军有消息了!”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四十章、杨清才议降东庭 - 仙尘 - 托钵村夫 ()曰: 诗剑料敌当缓攻,欲思计谋奏全功。 先锋未审全局意,大将还来灰县争。 不愿兵败失性命,哪堪坐守保孤城。 清才就教伏参议,商量欲降东柱公。 话李诗剑与燕君平、文子明刚刚商量好如何宣传之事,恰恰有六路探马总统将郭人英来到,报称:“我主汗皇,史强生将军有消息了!” 李诗剑大为高兴:“他现在在哪里?” 郭人英道:“我主汗皇,史强生将军在黄州卧虎山上做了强盗大头领,见杨清才大军征剿,就遣散了众人,独自逃走了,只是不知去向。那杨清才在黄州境内张榜悬赏,要捉拿史将军,一直没有抓到。” 李诗剑听了,就问道:“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郭人英道:“我主汗皇,史强生将军的情况,目前只有这些。” 李诗剑道:“要加派人手,细细打探,不可让他落入杨清才手中。” 郭人英道一声“是!”就退出了中军大帐,干事儿去了。 李诗剑向燕君平与文子明二人道:“两位军师,色将晓,你们先去休息休息吧。至于怎么打下黄州,我们休息后再议。” 第二色刚刚放亮――李诗剑打个盹就起身了,中军擂鼓聚将,商议军情。 诸将各有任务,领命自去。李诗剑与两位军师、先锋宋义等人商量时,燕君平道: “我主汗皇,杨清才所部分兵为三,互相呼应,臣的意思是,着一军围城,隔断他内外联系,着一军围灰县,然后,主公可亲领一军攻打聚风岭。” 文子明道:“燕兄,这不是硬抗硬地对战么?” 燕君平道:“的确是硬性对抗,他要三点联结,我们则将他三点分割。也只有将他分割包围,逐一歼灭,我军才能取得胜利!” 李诗剑听了,也道:“我同意分割包围,先吃掉伏子明部,打断他杨清才的这只臂膀。不过,我们先不急攻打灰县,只派兵插入黄州与灰县之间,隔断他两下联系即可。” 李诗剑一锤定音,于是接下来,众人就商量如何分兵,最后商定,由李诗龙率领五千人马守卫大营;其他各路有: 一路是宋义与文子明领兵一万五千,插入黄州与灰县之间,隔断敌军两地联系; 二路是由燕君平领卫信、纪虎等将领率领三万兵围攻黄州城; 主攻这一路,李诗剑率秦远、高远、张龙、陈通、缪辉诸将,领兵三万,以三倍于伏立明的优势兵力,务要一战擒下伏立明! 开平二年四月十八日晨,太阳还未露面,李诗剑大军三路齐出。 杨清才正在黄州王府中与众将议事。 杨清才道:“各位将军,前夜里我们偷袭劫营,是劳而无功呀。李诗剑这个人,最爱夜战偷袭,我们可要心些――今后每夜里,都要加强巡逻,万万不可失了警惕,给他李诗剑可趁之机!” 众将都道:“是!谨遵王命令!” 就在这时,就听城外号炮连,响个不停。于是杨清才赶紧出府登城,上了城门望楼一看,只见东南北三面都是李诗剑太平军围城之兵! 杨清才分兵抵挡之际,恨恨地命令道:“这李诗剑,竟然要全面攻我黄州城!各军将校,给本王狠狠反击,坚决守住城池!过不了多久,伏参议那边与王汉马铭二将军那边两路救兵都会来到的!” 然而,城上城下,胶着厮杀,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那聚风岭伏立明的援兵竟是没到! 杨清才惊讶,就欲派出探马,打探伏立明消息,不料伏立明已派信使来报: “伏参议领聚风岭之兵下岭来援,却被李诗剑伏击包围,如今伏参议一万人马,只剩下数千残兵,往本城冲来,望王速速派人接应!” 杨清才听了,大惊:“伏参议是我杨清才的臂膀,岂能有失?”于是杨清才亲自组织了五千精兵,出西门来接应伏立明。同时向那探马道: “速速回告伏参议,本王领兵接应他,让他往西门这边冲!” 杨清才冲出西门,领兵转向东北方向,来接应伏立明,走不到三里路,果然见伏立明领了近四千残兵往这边逃来,身后则是李诗剑的太平军呐喊追杀! 杨清才上前接应了伏立明,合兵一处,边挡边撤,且战且退。 杨清才道:“伏参议,聚风岭怎么样了?” 伏立明道:“回王,那李诗剑设计狠毒,臣领兵来救黄州,不想他竟然用伏击,以三倍于我的兵力,一拥而上,要围歼我部于野外,若非我军用车轮之阵,只怕难免全军覆没呀!等臣领兵冲出重围时,聚风岭已经被他们占了!” 话之间,杨清才与伏立明领残兵已经退入了城中。追兵见伏立明逃进了城,就收兵而回,不多时,城下鸣锣,李诗剑太平军全面撤退了。 黄州城中,伏立明喘息既定,就跪下向杨清才请罪道:“请王治罪,属下误中敌计,失了聚风岭。” 杨清才道:“罢了,伏参议,胜败是兵家常事,你不必过于自责!” 伏立明感动流泪道:“王对臣的恩宠,臣是肝脑涂地不能回报啊!今日若不是臣有王所赐的名马绝尘,只怕早已落入李诗剑手中了!” 杨清才拍了拍伏立明道:“伏参议,赶紧起来!你的忠心,我是明白的。我们先商量下面怎么防守本州吧。” 伏立明听了,也就站起身来,向杨清才道:“王,臣在聚风岭,得到一个坏消息,还没来得及跟您报告。” 杨清才道:“什么坏消息?” 伏立明沉重地道:“王,臣在聚风岭刚刚打探得不利消息:洪州已经被李诗君打破,李诗君留田梦常、马荣等人镇守,以防杜怀彪;自己却与大刀常胜等将领一起,率领三万大军,往黄州这边来助战,估计三之内就能到达这里了!” 杨清才听了,目瞪口呆,倒退两步,颓然跌坐到太师椅里,口中喃喃:“完了,完了!伏参议,我们怎么办?” 伏立明道:“刚刚臣随王退入黄州城中之时,他李诗剑太平军,明明可以顺势围城,却并没这样做,其中深意,便是要坚我军心,让我们死守黄州城呀! 若是王固守此城,只怕他大军围城之日,臣与王插翅难飞!” 正在此时,又有探马来报:“李诗剑太平军大将宋义,与军师文子明领兵一万五千,插在我军与灰县之间,隔断两下联系。 王汉与马铭二将军领兵来救,被宋义与文子明杀败,退回灰县,那宋义与文子明竟进兵攻打灰县去了!” 杨清才听了,急得流泪道:“伏参议,如今黄州竟是一座孤城了,怎么办呢?” 伏立明尚未来得及话,就听杨清才仰叹道:“老啊老!我杨清才自从起兵以来,招贤礼士,意图开创大业,不料现在竟是一败至此!” 伏立明听了,也是心情黯然,却也向杨清才道:“王,您也不要太过伤感,为今之计,我们应该是速弃黄州,前去救援灰县,不然,灰县失了,那李诗君的人马再赶到这里,我们可真就是无路可走啦!” 杨清才道:“伏参议,为何要放弃黄州去灰县啊?” 伏立明道:“灰县邻近平林州,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向杜怀彪借兵,或者,投奔他,也是一条活路呀。” 杨清才听了,咬咬牙道:“就依伏参议之论,我军弃城,出奔灰县!” 伏立明道:“王,既然您同意了,我们就要抓紧行动,一分一秒也不可耽误,否则,王汉、马铭二将挡不住那宋义,失了灰县,我们可就惨了。 若是我们及时赶到,内外夹击,或许不但能守住灰县,而且能击败宋义与文子明呢!” 杨清才道:“得是,伏参议。” 不这边黄州城里,杨清才慌张匆忙,准备弃城而走;再李诗剑太平军这边:李诗剑收兵回营,众将各来献功毕,都去休息。 此时有探马来报:“文军师与宋义将军使人来报:先前击退那灰县守将王汉马铭二将,如今乘胜追击,去打灰县了!” 李诗剑听了,不由得叹道:“文军师与宋将军贪功冒进,打乱了我的计划!” 燕君平道:“我主汗皇,凭他二人,趁机打那灰县,也不算是失策呀。古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俩当机立断,也不是很好吗?” 李诗剑道:“燕军师,我弟弟已经打下了洪州,领三万兵正往这边赶来。 估计这消息,杨清才困守黄州城中,是不知道的,但是那伏立明守在聚风山,却一定能够得知。 我让宋将军与文军师他们插在灰县与黄州城之间,实不为让他们打灰县,而是为着防杨清才逃跑。我大军今已胜,却并不立即包围黄州城,为的是稳住杨清才,让他安心死守,这黄州城毕竟是他老巢啊! 等我弟弟到了,那时我军先下灰县,再铁桶合围黄州,再用点计策,估计逼降杨清才还是有可能的,我们的损失也就相应地要些。如今这个态势,我军虽能保证全胜,但伤亡必然要大多了。 而且,杨清才走投无路,就会投降杜怀彪,这就增加了杜怀彪的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等于间接地帮助了杜怀彪,这不是为渊驱鱼么?” 燕君平道:“我主汗皇,臣明白了!我主汗皇是怕杨清才领残部投降杜怀彪呀!” 李诗剑道:“如今伏立明已经逃入黄州城中,宋义将军与文军师已经开始攻打灰县,我料此时杨清才与伏立明他们现在必然在着手弃城逃去灰县之事了!事不宜迟,我们不等诗君的人马来到了――来人啊!擂鼓聚将!” 不多时,众将聚齐,李诗剑发令道:“卫信、杨荣听令!” 卫信与杨荣齐道一声“在!” 二人出列上前,就听李诗剑吩咐道:“你二人领我军骑兵,速去灰县,接应宋义将军与文军师!你们要走三十里堡南大道,绕道十里康庄,避免与杨清才军接触!” ――二将得令,转身出帐,领了太平军所有的骑兵共五千人就出发了。 “纪虎、杨灿、张龙、陈通听令!”李诗剑发令派出第二支人马。 于是又有纪虎、杨灿、张龙、陈通四将,领两万人马,得到李诗剑的命令是: 速去黄州城与灰县之间的三十里堡,若是到了那里,杨清才军未至,便要当道拦截,决不可以让杨清才军过去;若是杨清才军已经过去,便要尾追向西进击,直到灰县城下,不可迟疑! ――四将得令而去。 李诗剑又命令高远秦远二将,领兵一万,以作前面四将之援兵。 ――以上三支人马,绕黄州城过,只抢速度赶到作战位置,不得迟疑回顾黄州。 李诗剑却是自领中军并诸将,率领两万五千人,亲自来夺黄州。 又有燕君平,领一众偏裨将校,带二万兵作后军,随中军之后行动。 诸军到了黄州城下,只见城门大开,那三支人马谨依李诗剑将令,不顾黄州,都是直奔灰县那条路去。 李诗剑到了城下时,就道:“杨清才果然弃城跑了!”于是领大军追击,燕君平自领后军二万人马进了黄州城,出榜安民,着手管理政务。 不李诗剑自后面追赶,且卫信与杨荣,领太平军五千骑兵,疾驰而来,看看到了灰县,就见城上城下,箭飞如雨,守城之兵,尽往下放滚木擂石,倒开水沸油! 宋义所领攻城之兵,或云梯架起,或执钎爬墙,却是屡被攻退,有的被木石所击中而哀号,有的被水油所烫伤而惨叫,有的随云梯倒下而惊呼,此等情景,触目而惊心! 原来,宋义与文子明打退王汉马铭援军后,宋义道:“军师,我们乘胜追击,正好夺取灰县。” 文子明道:“宋将军,我主汗皇之意,不允许我们先攻灰县,此事不可。” 宋义道:“军师,我主汗皇之意,我也明白,若是我们此时速攻,先行打下灰县,就等于是断了杨清才的后路,同样可以落实我主汗皇的作战意图呀!” 文子明仍然不同意。宋义道:“我主汗皇私下里都要称我一声大哥,文军师,这支兵我是主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机立断,以利国家,这才是大将的气度风采,军师不去,我可是要去的!” 文子明无奈,就道:“好吧。” 于是二人领兵随后追赶,来打灰县。不料,王汉马铭守灰县,得伏立明密嘱,防守得十分严实。宋义文子明到了城下,不及用计,又不能速胜,反而陷入强攻苦战。 卫信与杨荣到此,见了这个情形,杨荣就道:“文军师与宋先锋竟是强攻灰县呀!看情况,我军不利,我们赶紧上去助攻吧!” 卫信道:“好!” 二将正要领兵助攻,就听得身后喊杀之声震,回头看时,却是杨清才大军扑了过来!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一章、单骑闯破车轮阵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圆阵车轮走,中军指挥奇。 飞镝杀壮士,白刃透戎衣。 不是轻谋略,实当争先机。 汗皇亲纵马,冲阵自擒敌。 卫信与杨荣来到灰县外围,远远地就见宋义与文子明军正在攻城,就欲助攻,不想得身后喊杀之声震,回头看时,却是杨清才大军扑了过来! 原来,他两个领的是骑兵,李诗剑命令二将绕道十里康庄,走三十里堡南大道,意思就是让他们赶在杨清才军前头,以助宋义与文子明尽快拿下灰县。 李诗剑这个考虑,也是将错就错,目的却没变,就是困住杨清才,伺机逼降,或者武力拿下,决不让他遁走投降杜怀彪。 不想那伏立明极是见机,杨清才听了他的建议后又是毫无迟疑,将黄州守军,全部出动,直奔灰县而来。 半道上,伏立明嫌大军速度不够快,又有探马报告三十里堡南康庄大道上有敌人骑兵纵马直扑灰县,于是杨清才领前军一万五千人,加速赶来,留伏立明保着杨清才家眷,领中军后军二万人马在后面。 杨清才军到时,正是双方争夺灰县城池之战最激烈的时候。文子明先见己方援军来到,正高兴之间,又见杨清才军到了,文子明当即令人告知卫信与杨荣,请他们领骑兵强行冲突,挡住杨清才军。 骑兵攻城是其短板,平原冲阵,恰恰是这个兵种的强项。于是卫信与杨荣领五千骑兵呐喊冲锋! 杨清才见了,就知道自己的步兵挡不住,喝令道:“两边闪开,中间让他们闯过,诸军众将,布成圆阵,尽行从两侧攻击!” 原来骑兵冲阵有其队形,如同一个三角锥,要锥入敌步军阵形中,撕开口子,并扩大战果。 然而杨清才虽然比不过李诗剑,比不过伏立明,但比起朱武、张友三、陆九公、陈志元这些人,的确是高出一头,卫信与杨荣,虽然是大将,但比起杨清才来,脑袋瓜子还是弱了一些! 杨清才这个做法,实是用一种阵势来破骑兵攻势,此阵本为伏立明研究出来的,虽不能阻止骑兵冲锋,但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并能有效反击。 卫信与杨荣五千骑兵冲阵而过,掉转马头再冲时,队形两侧上的兵,已经损失了三四百人。当然,杨清才步兵对上骑兵,损失要大一些,有六七百人。 起来,骑兵部队组建起来要求更高,首先要有马匹,其次要训练骑手,而且其战术使用上,步骑协同效果要更好一点。相比较起来,组建步兵部队则是容易得多了。 所以,这次,李诗剑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抢时间,才命令骑兵五千军单独出击。 杨清才将手下一万五千人马分成数组圆阵,圆阵转动,以逼使骑兵冲锋只能进入两个圆阵之间,进而攻击其骑阵两侧,抵消骑兵优势。 因此,一时间,灰县城墙上下,杀得血流涂墙,灰县城外,杨清才军与卫信杨荣之骑兵也是杀得难解难分。 起来,城里王汉马铭二将守城是居高临下,稍稍占据优势,但宋义凶猛,使得二将不敢分心,紧紧盯着宋义来指挥守城;城外野战,杨清才步兵凭圆阵反而略略占了卫信与杨荣骑兵的便宜。 这边厮杀是难解难分,而三十里堡,伏立明保杨清才家眷老,紧赶慢赶,却因辎重,终究被李诗剑太平军纪虎、杨灿、张龙、陈通四将所领两万人马追赶上了。 伏立明一边指挥反击,一边组织有序撤退,且战且走,只往灰县而来。 纪虎、杨灿、张龙、陈通四将所领人马是两万,伏立明所领人马也是两万。 两万人马对两万人马,四将无法合围伏立明人马,战况胶着。恰恰此时,有文子明所派信使来到,报称请速增援,以期迅速拿下灰县。 四将无兵可分,正焦急间,就听得呐喊之声响起,金鼓大震,又一军杀来!细看时,却是高远、秦远二将领一万生力军赶到了。 高秦二将到此,却是不愿分兵,只是遵守汗皇之令,没得到汗皇命令前,不可擅自行动。 求援信使无奈。 不过,有了高秦二将所领这支生力军到,太平军终于就合围了伏立明人马,在三十里堡死拼血杀! 伏立明真也是能干,组织敢死队冲锋,眼看着就要冲溃太平军包围了! 突然间,又是鼓响震,却是李诗剑领两万大军杀到。 这一回,伏立明两万人马,再也无法冲出包围。 信使刚刚要走,见到汗皇到了,就向李诗剑报告文子明请求支援。李诗剑道:“此地战况正紧,我军包围伏立明于此野战,不可撤围,若让他伏立明溃围而出,那是得不偿失呀!” 信使道:“那边情况也是十分紧急。” 李诗剑道:“你回去告诉宋将军与文军师,情况有变,请他们转换思路,缓攻县城,急战杨清才!” 信使去后,李诗剑于是组织军队连连冲锋,伏立明两万军伤亡渐多。 纪虎、杨灿、张龙、陈通、秦远、高远六将把军队分成六队,各领五千军在包围中从六面冲击。再加上李诗剑大军两万人马,伏立明之兵渐显不支。 伏立明见了,将人马分作九队,八员将领领八队人马组成圆阵,八面迎战,自己却领一军居圆阵中间,策应四方,又保杨清才家眷老。 伏立明管自己这个阵叫车轮阵,阵如车轮滚动,外围八将所领八队士兵,移动不停,应战之际,反而有一种游刃有余之感觉。 大军随中间一队而四面移动――伏立明向西,这圆阵就一边作战一边往西移动――这显然是为着往灰县接近。 这阵势这做法果然有效,战不多时,就往西移动了二三里路,而且,包围圈子西面的太平军,反而有一种挡不住敌军,要被他溃围而出的模样。 这车轮阵,前面过,是为伏立明所研究出来的,李诗剑一时不明所以。 俗话“草头药方治大病”,这种阵势,居然抗住了李诗剑太平军大军,让李诗剑一时眼生心急。 李诗剑想到当日攻打聚风岭,伏立明凭此阵逃脱,不由得脑袋转得飞快,琢磨破阵之法。 起来杨清才所部士兵,以前训练时,士兵们都认为这个阵是以前没有过的,都当作笑谈,没想到,今却派上了大用场,不唯保全了自己,并能向目的地接近,而且,有着切实的反包围效果! 一时间,伏立明所领之兵,士气见大涨,战力见飚升!托钵村夫赞此阵曰: 车轮之阵滚滚行,只向西去不向东。 八面运兵挡敌箭,中间定位指行踪。 此阵浑圆转又转,当时三军攻对攻。 八辐一毂谁机要?伏氏当轴在阵中。 此地离灰县,不过二十里路罢了,双方大战,伏立明领军凭此圆阵,一边对战,一边往西移动,既占上风,又长士气。 若是像这样打下去的话,伏立明突围而出,与杨清才汇合只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 李诗剑一看伏立明大军用这种方式对付己方包围,凝神看了半,终于定了一个硬拼破阵之法! 原来,李诗剑的想法是:一个快速旋转的车轮,顺着他转动的方向,想扎上一枪,的确是难以奏效;但若是逆着车轮转动的方向扎上一枪呢?或许虽是扎了进去,但车轮转速太快,能把长枪折断。 不过,真要是能把长枪折断,那车轮转动速度必须是高速!伏立明这车轮阵,有那么快的速度吗?我以自身当作长枪,扎入这车轮阵中,那会如何? 想到这里,李诗剑就对李诗龙与缪辉两员亲卫兵统将道: “集合亲卫兵,随我冲击伏立明中军,破开车轮阵,捉住伏立明!” 原来李诗剑甚是聪明,观看了半,心想你这车轮阵左旋而走,我领一军,逆向右冲,杀入你中军,总能抓得住你伏立明吧? 想到这里,李诗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看了看伏立明军之阵,舌绽春雷,喝道:“亲卫健儿们,跟我冲!” 李诗剑挥舞手中亮银枪,一马当先,冲上前去。 起来,李诗剑这一冲,就如一杆枪,逆着圆阵转动方向,深深地扎了进去! 若是李诗剑顺着圆阵方向攻击,当时迎战李诗剑的裨将,只须挡过李诗剑一枪,便可躲过死劫,然而李诗剑逆着圆阵运转方向攻击,速度极快,那裨将就不得不要挡住李诗剑两招了。 此人连挡住李诗剑一招都难,遑论两招?更何况李诗剑是打定主意,血拼死杀也要冲入中军去捉拿那伏立明? 当时就听得一声惨叫“啊――”这声惨叫只发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那裨将就呜呼哀哉了! 因此圆阵一滞,阵形顿时为之一乱。领兵诸将正要调整速度,修复阵形时,李诗剑早已冲入圆阵当中去了! 此时那圆阵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速度,李诗剑之亲卫兵被阻在阵外,李诗剑堂堂太平汗国之汗皇,竟是单人独骑,要迎战圆阵中伏立明近三千中军护卫精兵! 论斗勇力,伏立明作为谋略之士,支撑不住李诗剑一个指头,更不要是对抗李诗剑的全力攻击喽。 然而伏立明眼光精准,明知李诗剑冲入圆阵垓心,是直冲自己而来,此时他却是大声喝令,向部下叫喊道: “中军将士们上啊!李诗剑被我中军包围,他已是自投罗了呀!坚决不要让他逃脱!抓活的呀!” 伏立明这样叫喊,对于他自己来讲,可以是当机立断临危不惧,也可以是色厉内荏;但此时是两军交攻之际,这一嗓子,带来的效果可是不简单哪: 太平军从兵到将从将到兵,那是个个慌张;伏立明所领人马,本就是士气上涨,此时仿佛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特别是圆阵中央之中军,嗷嗷叫着往李诗剑扑了过来。 李诗剑冷笑不已:“你便是千军万马,我何惧哉?” 当时李诗剑枪挑剑劈,就在千军丛中,仍然不减速度,冲向伏立明。伏立明所领之兵,是沾着就死碰着便亡! 李诗剑哈哈大笑,舞枪挥剑,如入无人之境;此时,有四将大喝冲来,正是那近来被杨清才升了官,做了中军护军统将的张八、李九二人,以及杨进、阮庭两个! 张八、李九、杨进、阮庭四将,虽未与李诗君亲手交战过,但也算是亲自体验过了李诗君的智谋与勇武;而太平汗皇李诗剑之名,他四个虽曾经听过,却毕竟没有过实际体验; ――此时四将见李诗剑冲进阵中,亲兵都被隔断于阵外,只道四人齐上,必可擒得李诗剑。于是四将一齐大喝,各领自己的兵,向李诗剑杀来,要护住伏立明,捉拿太平汗皇! 四将各举刀枪,呐喊而至。李诗剑是纵马前冲,如同未见他四个冲杀过来一般。 时迟,那时快,李诗剑举枪隔过张八大刀,随手一剑平肩劈出,只见张八马往前冲,活人却是变作死尸掉下马来! 此时李九枪到,李诗剑身子一闪,闪过来枪,左后顺手抓住李九长枪,向后一带一抖,李九落马;同时右手枪就当作大棍一抡,只听得空气被撕裂,发出“呜”地一声,将身边敌兵扫倒一片! 此时杨进与阮庭二将齐齐攻到,好一个李诗剑,用一招甩枪式,大枪向后一撇,倒扎而出,枪缨绽处,正是杨进肩头! 杨进中枪,几乎落马。所好者,李诗剑急掣回枪,来挡阮庭攻击,杨进侥幸保得性命,痛呼而走。阮庭却是趁机挥舞大刀,直劈当头! 李诗剑更不停留,马往前冲,大枪早已抽了回来,一扭身,将枪尾上抬,自肘后上挑,就听得“当啷”一声,接着就听“呜”地一响,却是阮庭大刀被李诗剑磕飞,就此成了“空手道”将军了! 伏立明之中军众兵大吃一惊,不由得一愣稍退,就这么稍稍一退,李诗剑已是打马冲过,直扑伏立明,同时大喝道: “伏立明,哪里走?”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二章、毒舌气晕杨清才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兵临城下败已定,主将犹然不投降。 徒抱英雄冲志,哪知运命透心凉。 三军无心作斗士,渠帅有志空刚强。 心理战上更无措,不如回家种黄粱。 车轮能转,就在于它有根车轴,这车轮阵,伏立明一军就是阵轴,此时李诗剑识透此阵之理,马到阵中,冲开护卫之兵,就来捉拿伏立明。 伏立明一见张八身亡,李九落马,杨进败退,阮庭转瞬变成了“空手道”将军,而李诗剑却如旋风一般冲来,当时竭力喝道:“中军勇士们,拿下李诗剑啊!” 然而这些中军亲卫,根本挡不住李诗剑。然而伏立明既有命令,哪里好退缩?只见他们是进一步退两步,抖抖缩缩。 李诗剑哪里管得了敌兵是进是退?当务之急,是擒贼擒王,尽快拿住伏立明! 李诗剑大喝攻击,一杆大枪舞动起来,但见枪影不见人,周身上下,如包裹在枪影当中,又似梨花绕身,片片生寒。 然而,在伏立明的命令之下,这些中军卫兵,也是无处可退,就如一堵人肉之墙,挡着李诗剑,任由杀戮。 李诗剑一看,这可不是个头绪啊,越是拖延,敌军越接近灰县;越是拖延,伤亡也越大呀! 伏立明早已后退,令左右亲卫往前拥堵李诗剑。于是,这人肉城墙,越来越厚。 李诗剑刚刚数息之间战败四将,声威逼人。大喝道:“你们都要这样送死吗?” 人肉城墙,在这一喝之后,略有松动。李诗剑趁机再往前冲,一时间,血染征袍! 李诗剑见人墙犹在,当即思得一计―― 李诗剑见伏立明所乘骑之马是上品好马,只在人堆里打转,不能驰骤,就借马往前冲之势,把大将往地面一拄,当作撑竿,人却是腾空飞起,越过人墙,要落到伏立明马背上。 伏立明听得众军惊呼,回头一看,就见李诗剑如大鹰似流星,向自己一人一骑急飞而至! 此时中军车轮圆阵已乱,伏立明一见情况不妙,就要逃走,然而在大军圆阵之中,又能逃到哪里? 伏立明马上加鞭,却无法远避,只好原地绕圈子。李诗剑落下来时,恰恰就落在伏立明马屁股后面。 李诗剑一见没能落到马背上,抬手一把抓住马尾巴,向前一纵身,跃上了马背,正好把伏立明抱在怀中。 一般武将在这种情况下,都难逃被李诗剑生擒的结局,伏立明只是个文官,哪里有反抗之力?李诗剑左臂用力,就将伏立明挟住,右手挥枪横扫,将靠近自己的敌兵扫开,大喝道: “伏立明已经就擒,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这车轮阵失了轴,当时就乱了套数,李诗剑之兵一拥而上,伏立明诸军大乱,投降者是那么地多,逃脱的是没有几个! 此时,伏立明所领这支军队,已经运动到了三十里堡西五里多了,可见此阵的确不凡。 ――这边李诗剑大胜,那边灰县城中,杨清才已经胜了太平军,与守军王汉马铭汇合,进入了灰县城中。 宋义、文子明、卫信、杨荣四将,派人将失利之情报给李诗剑,李诗剑听了,留下高远、秦远二将,押送俘虏回黄州,交给燕君平整顿; 又令亲卫统将缪辉、李诗龙二人,着意看押伏立明与杨清才家眷,跟随大军往灰县来; 李诗剑自己,亲自率领大军,急忙出发,先往灰县急行。 却杨清才到了灰县城中,与王汉、马铭二将共同抵抗城外太平军攻击。 杨清才正在城门望楼上指挥作战,突然有探马来报: 左军参议伏军师所率领的中后二军都陷入了包围,全军溃败投降,军师伏参议本人也被李诗剑生擒了! 杨清才听了,大惊失色,叹道:“倒马州一败失了贾参议,如今又失了伏参议!我如今竟是左膀右臂皆失!老啊老,这不是要杀我杨清才吗?” 杨清才此时六神无主:究竟是投奔杜怀彪呢还是跟李诗剑拼死到底呢? 杨清才迟疑不决之际,只见远方尘土飞扬,不多时,就见黑压压一片都是人头,再看去,李诗剑大军已经包围了灰县! 李诗剑大军围定灰县,就下令鸣金收兵。宋义与文子明都来请罪。 李诗剑道:“你们不听我号令,擅自进击灰县,乱了我的计划。须知你们插在灰县与黄州之间不动,那杨清才就不敢弃黄州而逃!” 宋义道:“我主汗皇,此事错在末将,当时末将意图速战速胜,拿下灰县,截断杨清才后路,不想是末将轻敌了,那王汉与马铭守得十分严密――与文军师全无干系。请我主汗皇治罪!” 李诗剑道:“此事你我都有过失。你虽是有过,却也是因为我战前没有把作战意图完全告知你们。 这一仗打下来,我军围困了杨清才于灰县,不出数日就可以全胜,但今一战,胜也并不可喜: 自三十里堡到这灰县,一路上鲜血浴地,死尸相枕。敌我双方,伤亡总数,只怕是不下于三万。 虽然伤亡的多是杨清才之兵,但这些人,战后若是能活下来,也不过是回家种地,做我太平汗国的百姓罢了。 况且目前国家四分五裂,到处开战,百姓遭殃,许多村庄,都是十室九空呀,没有人口,哪里还有什么江山社稷、太平盛世?我还想着,下一步,我太平汗国辖境内,要鼓励生育,以增加人口呢! ――宋将军,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今后作战,务心在意!” 宋义与文子明听了,都道:“我主汗皇又要取胜,又要减少杀戮,真是仁慈啊!我们知错了也受教了!” 帐下众将也都道:“我主汗皇,仁心仁术,不愿杀戮,万民之福!” 李诗剑笑道:“诸位,三军斗于野,混乱相攻,就算取胜,伤亡也大,能多用计时多用计,能少杀戮时少杀戮,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好的。” 李诗剑这一番话,本就是为着让众将明白。此时众将听了,都是低头思考,怎样才能既打下灰县,又把减少伤亡到最。听汗皇意思,连敌兵的伤亡都要让他尽可能地少呀,这可不是难为死人了也么哥嘛! 李诗剑笑道:“诸位都能努力思考如何用计,这是一个好事啊!” 到这里,李诗剑向卫兵命令道:“把杨清才家眷与军师伏立明给我押入大帐来!” 卫兵答了一声“是!”就去传令,不一会儿,杨清才家眷并伏立明都被押到。 杨清才家眷,共有其老母、一妻一妾,二子三女,共八人,其子女中,岁数大点儿的三个多是杨清才正妻所生,最大的二十岁,岁数点儿几个的是杨清才之妾所生,最的才五岁。 这一家八口被押上来时,都道是死期到了,一个个惨不忍睹。就连那五岁儿,尚不知世事,也是一脸畏惧,惊慌啼哭,还边哭边喊:“阿妈,我不想死!” 李诗剑道:“给杨清才家眷人等松绑!” 于是自有卫兵为杨家人松绑。李诗剑又道:“李诗龙何在?” 李诗龙赶紧出列道:“我主汗皇,末将在此!” 李诗剑道:“你安排人,伺候杨清才家人先去洗浴,再安排他们吃饭。” 李诗龙道:“我主汗皇,我军将士死拼血杀,汗皇您是亲自冲阵,破了敌阵,才抓住了他们,我军将士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三十里堡一战,为何汗皇如此优待他们?末将纵然听从这条命令,心里却也不服!” 李诗剑道:“我也知这一战我军伤亡不,但是他们,不过是老弱妇孺,将来也都是我太平汗国子民――何况优待他们,更有利于让杨清才认可我们,投降我们,减少作战伤亡啊!” 李诗龙这才没了言语,带了杨清才家眷去作安排去了。 李诗剑又向伏立明道:“伏参议,当日在山谷路上,贾谋远参军宁可自杀,也不投降,他的死,实令我李诗剑遗憾。 若是他不死,将来我太平汗国治理下之际,难道不需要他那样的人才吗?伏参议,你投降吧!” 伏立明道:“贾参议是我伏立明的榜样!他能忠于王,宁死不降,难道我伏立明就是贪生怕死之人?太平汗皇,你虽是仁心仁德,但是,伏立明不降,请速斩伏某人头吧!” 李诗剑笑道:“人生一世,谁没有一死?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 伏参议一心求死,无非是忠于杨清才罢了。然而这只是忠于一姓一氏,并非忠于下万民。如此来,不过是愚忠信而已!伏参议自己可以不降,但是却可以为我军劝降杨清才嘛!” 伏立明听了,怒道:“休想!” 李诗剑听了,笑道:“伏参议既然不肯,那么我们也只有明再商量了。来人啊,把伏参议带下去。” 于是自有人把伏立明押了下去。李诗剑安排诸将任务完毕,留燕君平与文子明一起商量军机。 文子明因为攻打灰县之事,心中惭愧,此时极力向李诗剑献夺城之计。 李诗剑道:“文军师,燕军师,杨清才这回的确是跑不了他了。只是,我们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文军师,你的计策不是不好,可是我想逼降李清才。” 第二,李诗剑吩咐军中备数辆车,令杨清才之家眷,分坐各车。又令人提伏立明上帐,再问一次曰“伏参议投降不投降”,伏立明当然回答“不降”;于是李诗剑着人将伏立明五花大绑,塞入囚车,就领兵出营,直到灰县城下,喊杨清才答话。 杨清才来到城上,就听李诗剑道:“杨清才,目前你的败兵顶多不过一万五千人,我大军围城,实有八万,我北征军元帅领数万大军,也将赶到,你已经没有出路了,你降是不降?” 杨清才听了,恨道:“李诗剑,都是因为你!否则,我杨某人本也可以做一国汗皇,今日岂能降你?” 李诗剑听了,哈哈大笑:“杨清才,如今各方,无不立汗国,称汗皇,只有你不是,这是为何? 杨清才,你内心深处,实是怕自立为汗皇之后,一旦兵败,便无处容身,所以,你暗暗留着一条后路,那就是不做汗皇,就可以投降杜怀彪,是不是?” 李诗剑这么一,未见杨清才的反应,却是身边的伏立明,人在囚车之中,却不由得偷偷地叹了一口气。原来,伏立明早已识得了杨清才这个心思。 杨清才道:“李诗剑,我杨清才做不做汗皇,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有什么关系?今,我杨清才虽然被困,但要我投降,却是门儿也没有!” 李诗剑听了,哈哈大笑:“来人,将车子推过来!” 杨清才在城上,不明白李诗剑推什么车,又想做什么。不久,但见二兵推过一车,将车帘掀开,杨清才一见,就见车中所坐之人正是自己老母! 杨清才见了这等情形,不由得嘶叫道:“李诗剑,你好无耻,竟然拿我的老母来要挟我!” 李诗剑笑道:“杨清才,我便是要挟你又怎么了?谁叫你护不住自己的老母,被我俘虏了呢?” 话之间,李诗剑一挥手,那两个兵放下车帘,推了车子就走。杨清才的老母正想跟儿子话,然而,车子已经被推走了,杨清才听不清他母亲些什么,只道是自己不降,老母性命难保。 杨清才急得流泪,却见李诗剑一挥手,又有数辆车依次推来然后推走。最后一车,车上坐的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见了杨清才,大喊“阿爸救我!” 杨清才在城上,急得抽剑自杀。却被两边亲卫抱住,救了下来。 然而城下的李诗剑却简直就如同没有人性的禽兽,又指着囚车向杨清才道: “杨清才,你投降,伏立明与你的家人便可以不死,你不投降,我李诗剑便要一一个地杀了他们!” 偏偏此时,伏立明向城上喊道:“王,伏立明绝不投降!请王相信我!” 李诗剑哈哈大笑,不理睬伏立明,只向杨清才道:“杨清才,你刚刚不是要自杀么?你为何还不速速自杀?你不死,满城之兵都要陪你送死,你若自杀了,也只不过是死你一人罢了,满城性命却都可保全!” 杨清才听了,又气又恼又羞又恨,当时就两眼一翻,倒了下去!竟然是被李诗剑给气晕了!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三章、徐文虎议分三军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当时恨怒难名状,便作死人倒尘埃。 心冷冷对逼降计,自伤伤感时运衰。 东风细细岸柳绿,日暖融融河冰开。 诗剑恩情可化雨,清才铁心转释怀。 当时城墙之上,杨清才气晕了,城上的王汉、马铭也都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来救。城下李诗剑却道: “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你们的主将经不得气啊,这修心养性功夫还不行噢! 城上之人听好了,既然杨清才气晕了,我李诗剑绝对不趁机占你们的便宜!但是我要明确告诉你们,今夜我将来偷袭夺城!” 于是李诗剑收军回营。 却灰县城中,杨清才被王汉马铭救醒过来,见自己已在灰县县衙中了,就问道:“二位将军,战况怎么样了?” 王汉马铭二将道:“王,李诗剑了:‘我李诗剑绝对不趁机占你们的便宜!但是我要明确告诉你们,今夜我将来偷袭夺城!’他竟然明告我们知道,要来偷袭夺城呢!” 杨清才听了,叹了一口气,道:“这李诗剑,极会用兵,又极爱夜战偷袭,我们加强防备吧。” 王汉马铭二将自然是领兵守城,紧紧张张地守了一夜,李诗剑军连一个人影子也没到城下。 第二一亮,两将刚刚下了城要歇一口气,就听得城外李诗剑营中号炮连,两将赶紧再上城墙,往对面看时,只见李诗剑率领人马出营,又喊让杨清才上城答话。 王汉马铭听了,留下王汉守城,马铭回来报告。 杨清才昨被气了个半死,听李诗剑又嘁自己上城答话,就道:“马将军,本王今病了,就不上城见他李诗剑了。” 马铭听了,匆匆而去。不过多大一会儿,又回来报告道:“李诗剑令老夫人在城下喊话,要王上城答话。” 杨清才听了马铭报告老母亲唤自己上城答话,不得不含羞忍耻满怀悲痛地来到城上,却只见八辆车子一溜儿地被推走了。 就见李诗剑向自己喊话道:“杨清才,你降是不降?你若不降,我就要先杀了伏立明了!” 杨清才看向伏立明时,只见他今不是五花大绑地塞在囚车之中,却是骑在马上,低头不语。 原来,李诗剑让人将伏立明背后绑了一根弯铁角,逼得伏立明不能不低头;李诗剑又令人将伏立明口中塞了木塞,令他不能话。又派李诗龙带着一个统将,一左一右扶定伏立明,就如护卫一般,其实是让他不能乱动罢了。 城上的杨清才,毕竟离得远,只能看见伏立明低头不语,却看不见伏立明背后的异样情形,于是杨清才不由地觉得,伏立明现在跟昨表现大不相同――莫非是心思变了,要投降太平军了,不好意思抬头跟我话了? 杨清才心中狐疑,心中又间想:如今我杨某将败,伏参议他落入敌手,真要是投降那也就由他投降吧。唉! 然而杨清才毕竟是忍不住地向伏立明叫道:“伏参议,你受苦了!” 谁知伏立明并不言语,只似在马上挣扎。杨清才不明其意,还要再问,就见伏立明连人加坐骑被那太平军两员将领扶着离去了! 杨清才见了,心中不由得一痛。 李诗剑却恰恰在此时向城上喊道:“杨清才,我大军十万围城,你灰县城中才一万多人马,你无论如何是翻不了的了! 我李诗剑明确告诉你,你不是喜欢谋略吗?我要跟你比比耐心,斗斗智谋!或早或晚,我拿下你灰县,只用夜战偷袭夺城!你记好了,我今夜必来,你可要心,守住了啊!” 杨清才无话可答,垂头无语;就见太平军中,锣声一阵响亮,李诗剑又收兵回营了。 灰县守军,昨夜紧张了一夜,今夜又紧张起来,然而,李诗剑仍然未出一兵。 杨清才连气加累,又没有能帮忙谋划的人,不知不觉地是真正病倒了! 然而第三亮后,城外号炮响起,不大一会儿,又有卫兵来报告杨清才曰“老夫人在城下,喊王上城答话。” 杨清才无奈登上城来,却见只有八辆车子一溜儿地被推走了,没见伏立明出现。 杨清才不由得失声叫道:“伏参议呢?伏参议在哪儿?” 李诗剑道:“你想想呢?他是不会再来见你的喽!” 杨清才愤懑无语。李诗剑收兵,临走又撂下一句:今夜我必来偷袭夺城! 城中军心本已不稳,杨清才又病了,王汉马铭二将不由得提心吊胆的。 杨清才病怏怏地回到城中,王汉马铭前来询问对敌之策,以及今夜如何防守。杨清才令夜里继续加强防守。 二将得令后都道:“伏参议可能是被李诗剑杀了,或者是投降了?” 杨清才怒道:“伏参议是不会投降的,必然是被李诗剑这贼给杀害了!” 于是当夜灰县城中守军,又是忙活了一夜,仍然是不见太平军一个兵来偷袭。 到第四一亮,李诗剑大军又是放出号炮,又来城下,只叫杨清才上城答话。 杨清才自然不答应,然而,又有报告是老夫人要见一面,有话。杨清才无奈,只好扶病登城,然而到了城上,却见一溜儿的七辆车子被推走了。 杨清才不由得嘶声问道:“为什么是七辆车?为什么少了一辆?李诗剑,你要攻城,尽管来攻,你你你这也太无耻了!” 李诗剑道:“为什么少一辆车?你自己想去吧!明我还来,七之后,你将看不到一辆车来!噢,再跟你一次,今夜我军有可能来偷袭夺城。我胜你,只用夜战偷袭夺城这一招,你心防守吧!” 杨清才仍是无话可。 李诗剑又喊道:“杨清才,你不投降是吧?你听好了,我再跟你强调两句,我要一杀一个!杀完了,就夜战攻城!不过,再跟你一次,我军今夜极有可能来偷袭哟!” 不论李诗剑的是真是假,杨清才军守城,不能不防偷袭呀,于是,灰县守军,是连续地夜间不能休息! 到了第五,太平仍然如昨,李诗剑又是亲到城外喊话。只是杨清才所能见到的,是一溜儿的六辆车子被推走了――又少了一辆!使得杨清才心惊胆寒,又痛断肝肠。 杨清才回到城中,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垂头丧气,却也拿不什么好方法破解困局。 王汉马铭二将道:“王,不如我们冲出城去,投奔大度汗皇吧?” 杨清才叹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哪里还能冲得出去?” 于是,一王两将,相对无言。 突然,有亲卫来报告:“报告王,大事不好!李诗剑攻破北门了!” 杨清才大惊:“怎么可能?怎么回事?李诗剑不守信用!他不是过好多次,只用夜战偷袭,夺我灰县的吗?” 敢情此时,杨清才智商已经为零,彻底晕菜了。 卫兵道:“是北门守军,打开城门,放李诗剑进城来的!” 杨清才长叹一声:“二位将军,你们去组织我军人马,带上他们都投降了吧!” 王汉马铭道:“王,您呢?” 杨清才道:“他杀了本王几个亲人,我怎能投降他?――只是你们投降后,替本王请李诗剑高抬贵手,放过我杨清才余下的家人。” 王汉马铭听了,心中不忿,领了兵,不肯听从杨清才之令而投降,而是一径来寻太平军作战。 ――起来,杨清才对于笼络部下之心,也还是可以的。 却李诗剑这攻心之战,不仅攻得杨清才病倒,而且攻得城中本就低落的士气更加低落,以致兵无战心,皆思投降,甚至有越城逃跑的。 就有那北门守军,在统将的带领下,要打开北门,出城投降,又约了李家太平军来夺城。 李诗剑早就着派人盯着城中的动静,准备最近两,组织夜袭夺城呢。一得到报告灰县北门守军开城门投降,当即出兵。 太平军既入城,城中守军不是投降,就是抱头乱窜。王汉马铭二将虽然不降,领兵迎战,但不是对手,一个被李诗剑生擒,一个被宋义活捉。不多时,李诗剑亲自带人包围了县衙。 此时县衙中只有杨清才亲卫百十人,李诗剑带兵入衙,百十人早就逃散了。然而,城里城外都是太平军,又能逃到哪里,无非是早一步晚一步作俘虏的差别而已。 杨清才躺在床上,听得外面人声嘈杂,略一细听,便知太平军打到自己门外了,于是就撑起身子去摸床头宝剑自杀,突然,一群人连哭带喊地扑了过来。 有人喊:“儿啊!莫做短见之事啊!”也有人喊:“夫君,你带我们回家种地吧!”还有人喊:“阿爸!我不要你死!” 杨清才听了,心中一惊,把眼一闭,流下泪来! 这正是:功业已作南柯梦,情怀更比相思灰。 然而数人已经扑到身边来,杨清才不得不含泪睁开眼来,却见自己的老母、一妻一妾,二子三女都围在床前,何曾少了一个。杨清才的老母道: “阿才啊,你起来!起来给汗皇认错请罪,汗皇他对我们不坏,没让我们受罪。 何况我们杨家,祖祖辈辈都是寻常百姓,没有做官的人,也没有做官的命。你当初造反,娘心里就整担惊受怕的。生怕你败了,这一家人口,难保性命呀! 如今汗皇开恩,饶过我们一家,你怎么还不起来给汗皇磕头呢?” 杨清才长叹一声,道:“阿妈,儿让您遭罪受累了!” 杨清才又向妻妾儿女道:“扶我下床。” 此时杨清才由妻妾儿女扶起,下了床来,就向李诗剑下跪道:“汗皇,我杨清才心服口服,愿意投降!” 李诗剑上前搀起杨清才,笑道:“请起!有请伏参议!” 听了这个话,杨清才起身道:“谢我主汗皇宽恕!原来汗皇大仁大德,既没杀害我杨清才全家老一人,也没有杀害伏参议!杨某愿意劝伏参议投降。” 杨清才出面,伏立明自然就投降了。于是黄州、洪州两州都平。李诗剑当即派人在整个黄州境内寻找史强生。 ――这一战,李诗剑自名为“攻心战挟情逼降”。 杨清才投降后,李诗君率领大军也到了黄州,李诗剑又令人去大湖州暂代林珙,要林珙来黄州议事。 数日之后,太平军北征元帅、西征元帅都到了,李诗剑与二元帅并燕君平、柳无名、田梦常、徐兴、文子明、徐文虎等一众谋士商量军情。 下一步,太平军的进攻方向,究竟是忠州皇甫俊友的大通汗国呢呢,还是杜怀彪的大度汗国? 林珙道:“我主汗皇,那南平汗国打下青州后,突然按兵不动了。具体原因,尚不清楚。依末将看法,我们宜先打忠州。” 李诗剑道:“为什么?” 林珙道:“南平汗国是我国盟友,忠州皇甫俊友在诸国中是为最弱;而且他大通汗国正与大西汗国交战,北八州大众汗国与大度汗国也在交战,算起来,我们攻打忠州正是最佳选择。” 李诗君也道:“林将军得极是。诸位,你们还有其他看法没有?” 文子明道:“我主汗皇,我军平定黄州、洪州,没少打恶仗,东八州又是最早发生战乱的地方,不如休养一段时间,同时练兵选将,再打皇甫俊友。” 燕君平道:“我主汗皇,目前杜怀彪与仲而要大战,皇甫俊友与唐自荣大战,那南平汗国却是按兵不动;依臣看来,南平汗国必是养精蓄锐呀,我们也家趁着这个时机休养一段时间为好,臣赞同文军师的法。” 柳无名道:“汗皇师弟,我认为,趁着皇甫俊友与唐自荣大战,杜怀彪与仲而要大战,我们应该抓住时机,先打杜怀彪或皇甫俊友。” 田梦常也道:“汗皇师弟,我也认为现在宜趁机进兵。只是,我们应该先打皇甫俊友,毕竟忠州是世界中心,历代下一统之后,都是定都于宁同二府,我们太平汗国,自然要先打下忠州。”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我认为,我们宜先打皇甫俊友为是,毕竟时机难得呀! 然而文子明与燕君平两位军师所的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也有道理,我建议,可将我军分为左中右三军,三军轮流出征,这样,我们就可以既不耽误战机,又可以使军队得到休养了。” 徐兴也道:“我主汗皇,徐文虎军师所的极是高明,愿我主汗皇深思。只是,那南平汗国打下青州后就按兵不动,到底是为着养精蓄锐,还是另有图谋,其中原因,我们可得弄清楚了。” 李诗剑道:“好,我们先议定分军之事,再派人打探南平汗国按兵不动的真正原因!”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四十四章、三箭射平大林州 - 仙尘 - 托钵村夫 ()赞曰: 曾道强生神弓手,又观诗剑箭术精。 弓开麻县决胜负,箭射长辛定输赢。 六军眼前约比试,一将城上自吃惊。 此日平定大林州,凯歌齐唱不鏖兵。 话李诗剑与众谋士商量分军,依徐文虎的建议,太平汗国军马,分左中右三军: 左军,即以原北征军为主组建而成,北征元帅李诗君领十万人马,以灿银锤马荣为先锋大将,大刀常胜为副先锋,以田梦常、徐兴为军师,领李达、张遥、张立、吴军、孟平、向佗、纪虎等二十四员将领。 中军,即以李诗剑所统领的攻打黄州这一路人马为主组建而成,由太平汗皇李诗剑亲自领十万人马,以宋义为先锋,万俟松为副先锋,以燕君平、文子明为军师,领卫信、杨灿、杨荣、秦远、高远、李诗龙、缪辉等二十四员将领。 右军,即以原西征军为主组建而成,西征元帅林珙领兵十万,以张猛为先锋,安公子明为副先锋,以柳无名、伏立明为军师,领杨进、阮庭、王汉、马铭、张龙、陈通、陆虎、陆霸等二十四员将领。 李诗剑又令李诗君、徐文虎总领讲训营,必要时代摄国政;又令郭人英、杨清才掌管全军军情情报,领斥候部队,随各军行动。 分军既定,太平军按继定方针,要攻打忠州皇甫俊友。 这一次,是中军与右军出,左军保家卫土,养精蓄锐。 大军出发前,徐文虎提出,清流关是西进要隘,不取清流关,兵出黄州也没有用呀!然而此关不可强攻,只宜智取。 原来忠州四面,各有关隘:东面是宁关,清流关。清流河之水,出清流关注入龙湖,所在即是湖州。 南面,是大龙河,注入大龙湖,所在即是大湖州。大龙湖水面开阔,大湖州、青州、平安州、安顺州、黄州各州要么走水路经南塞关入同府,要么走清流关和宁关入宁府。 西面,同府之西,靖州、金门州与同府交界一带,是同府之西塞关。 北面,有龙湖和龙须关。 诸位看明白了这忠州四塞关隘,就可知太平军攻打皇甫俊友,实无地利,难度颇大了。当初厉文山告诫弟子李诗剑,让他先取东八州,后打忠州,也是有着这方面的考虑在内的。 现在徐文虎要智取清流关,众人都问如何智取?徐文虎就了一番话来: 若是我军攻打忠州之大林州,那么,态势上是我方从两面包围平林州,必然会牵引杜怀彪的视线往这边看过来,我方当暂时与杜杯彪结盟,并提出借道清流关;这样可以让他放心与仲而要争斗,毕竟他两家早已势成水火。 原来徐文虎这条计则借途伐虢的意思。只是,徐文虎没有细,而是会后,单独参见,详细明。 于是李诗剑派出两路使者,一路去南平汗国,一路去大度汗国。 到了六月,使者回报,皆是出使不辱使命。杜怀彪同意结盟,南平汗国按兵不动的原因也弄清楚了,是因为托钵僧要求停止进攻。只是不知道托钵僧为什么要求停止进攻。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托钵僧这个人,老师向来很欣赏他的本事,夸他有勇有谋。 南平军在那白令州铁车州反败为胜,用突击战逼死董山,就是他的神来之笔。后来攻打金山州,据此人也是妙算夺城,一人建功,轻松拿下。 现在他突然要求南平军停止进攻,这里面的深层原因,我们可得打探清楚啊!” 李诗剑道:“是呀,师兄,我已经另派人前去打探实情了。” 徐文虎又道:“汗皇师弟,当日下臣我所的夺清流关之计,望汗皇师弟放在心上!” 李诗剑点头称是。 太平汗皇开平二年六月二十六日,太平汗皇留下李诗君与徐文虎总摄国政,李运航、陈志元、朱武、张友三等人辅助镇国,守住各州各县要地,太平军两路大军齐出,来攻打皇甫俊友的大通汗国。 南路是,右军林珙为帅,北路是,中军李诗剑亲自统领。 太平汗国两路大军来攻打皇甫俊友的大通汗国,早有探马将消息报来。那皇甫俊友听太平汗国两路来攻,就急了,赶紧请军师柴俊谋来商量。 这柴俊谋怎么成了皇甫俊友的谋士了呢? ――原来,唐自荣手下之文武四君子,卜君瑞与辛君集做一路,哈君宝与仲君礼做一路,两下时常暗暗较劲争宠;柴俊谋游各方,并为唐自荣拉了东庭杜怀彪结盟,一时风光无两,大有压倒文武四君子之势。 文武四君子竟然是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共同对付柴俊谋。他四个是在唐自荣面前柴俊谋与二皇子图谋,要扶二皇子做大西国汗皇太子。 唐自荣虽然优待柴俊谋,但这谋士参与汗皇太子之位的争夺,就犯了皇家忌讳了。 柴俊谋被他四君子坑陷,等到发觉时,风头已经不妙,于是柴俊谋含恨逃出大西国,发誓要报复。 恰恰大西国攻打皇甫俊友的大通汗国,于是柴俊谋就投奔了过来,欲借皇甫俊友之手报复。 柴俊谋本来对大西国情况颇有了解,再加上此人也的确是广有谋略,一时间,竟辅助皇甫俊友与大西国在靖州、金门州与同府交界一带,双方打了个难分难解。 此时同府之西塞关上,皇甫俊友忧心忡忡地向柴俊谋问道:“柴军师,那太平汗国,兵发南北两路,一路攻打我大林州,一路出大湖州,竟有与大西国联合进攻我军之势,孤当怎么办是好呢?” 柴俊谋道:“我主汗皇不必忧虑。太平军北路大军若打下大林州,必然就对杜怀彪的平林州形成两面包围的态势。臣料杜怀彪必然不乐意看到这一点。 我主汗皇当初曾经跟他杜怀彪同殿称臣。故旧之情,总还是有的吧?我主汗皇可以派人与杜怀彪结盟,那么,杜怀彪必然会同意,必然会对太平军有所动作。 太平军李诗剑也不是不可以算计的。他这一路兵,要攻下大林州后,才能攻打宁府,而且必然得走清流关、宁关。清流关现有杜怀彪大将吕岩把守。我军只须加强宁关防守即可。 至于南面一路太平军,我们重点防守住南塞关与大龙湖各隘口即可。” 皇甫俊友听了,大喜;又问道:“柴军师,李诗剑这一路怎么算计?” 柴俊谋道:“李诗剑这一路人马,要么走清流关借道,要么走大龙湖水路。然而他们并没有水军,也不长于水战,臣料他必是要结盟杜怀彪,借道清流关。 臣先前过,杜怀彪不会坐视太平军形成两面包围自己平林州的态势。那么,只要我主汗皇与杜怀彪结盟,我们就可以鼓动杜怀彪,让那吕岩在李诗剑借道之后,扼清流关而切断李诗剑退路; 于此同时,我军再坚守宁关不战,那么,李诗剑前不能战,后不能退,必然败亡于两关之间。 李诗剑败亡,那太平汗国还能成什么气候?” 皇甫俊友听了,赞叹道:“孤初听他太平汗国大举进攻,一时愁绝,听了军师这番开解,是茅塞顿开呀!” 于是皇甫俊友立即选派使者,去与大度汗国结盟。皇甫俊友依柴俊谋的主意,写了一封亲笔信,单道对付李诗剑,对于两家的好处。 却杜怀彪得了皇甫俊友之使者言语,又看过来信,就道:“回告你们汗皇,我国愿意与大通汗国结盟。但是此事须高度保密,万万不可使太平汗国知晓!” 使者唯唯而退。 此后,杜怀彪使人告诉吕岩道:“李诗剑打下大林州,不须多少时间。他已经提出,下一步要借道我清流关去攻打宁府。 借道给他李诗剑是我国与他太平汗国的盟友之义,但若是李诗剑一时不能打下宁关,那么,太平军人马平在我清流关与那宁关之间,只须我军断太平军后路,李诗剑必然败亡就擒,望吕将军留心这一点,孤不介意太平汗国灭亡!” 吕岩得了密令,觉得正合己意:什么盟友不盟友的?诸国混战,消灭强敌,壮大自己,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吕岩自是守在清流关上,暗中作准备。 再李诗剑大军先来夺取大林州。 大林州所辖数县,共有新城县、当归县、射县、长马县、长辛县、绵县、麻县,锦县;加上本州所在,人称九县一州。 九处共有守军四万人。本州守将宇文生,早已听闻李诗剑之大名,听李诗剑领十万人马来攻打大林州,将附近各县守军都集中到本州来,只留下少数人马守几个要地,分别是麻县、长辛县。 麻县守军,有五千人马,长辛县也是。这两处县城,是城高池阔水深。守将是宇文生所指派的:麻县守将陆离,长辛县守将麻拉将。 李诗剑大军先到麻县。只见城门高高吊起,守军已有防备。李诗剑纵马来观城,不想那守将陆离高高立在城门望楼上,手指前下方敌军,破口大骂: “李诗剑,你不过是十八九岁的黄口儿,山民贱种――须知山民的儿子永远是山民,贱种的儿子永远是贱种! 凭你也敢妄自尊大,自称汗皇!我大通汗国,向来与你无仇,然而你擅动干戈,妄想夺我麻县! ――士兵们,跟老子一起骂:山民贱种,妄自尊大,犯我麻县,该死当杀!” 于是城上众兵都骂:山民贱种,妄自尊大,犯我麻县,该死当杀! 看来这陆离骂人还是有一手的,当时把李诗剑气得俊脸通红,取下雕弓,搭上羽箭,望定陆离,“嗖”地一箭射去! 城上陆离,与众兵骂得正欢,陆离也暗暗得意,自己还真有点儿骂人的才呢――不想李诗剑这一箭又快又准又狠! 陆离急忙闪避,然而箭已到,射中了右眼!陆离“啊哟”一声惨叫,当场倒了下去。麻县守军,见主将被一箭射倒,那些校兵们惊慌失措,于是军心涣散。 李诗剑见此情形,一声令下,十万大军一拥而上,四面攀爬城墙,不多时,就杀到了城里――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大军攻下了麻县。 李诗剑当即领兵前行,进击长辛县。这长辛县守将麻拉将,早已听了前面麻县败兵所报之事。麻拉将道:“此人箭法居然如何精准,能从女墙里射杀人!” 于是麻拉将心生一计,令一士兵扮做自己,诱李诗剑答话,自己却是隐在女墙之后,要暗箭射杀李诗剑。 李诗剑呢,打下麻县,心里也在琢磨:若是躲在边上,偷放一箭,估计这长辛县守将,也当如那麻县守将一样,呜呼哀哉,那么我军攻城,可就顺利多了。 李诗剑大军来到长辛县,就听长辛县城城门望楼上一将叫道:“太平汗皇在哪里?出来与我面谈!” 李诗剑根本就不理,而是立马旗门之下,暗暗取箭张弓,望定那将,只一箭,就将他射倒下来! 城门望楼上,众军惊呼,那麻拉将也是大惊:原来太平汗皇果然是英雄无敌!罢了,人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投降吧! 于是长辛县不战而降。 自有败兵逃出长辛县,报告给大林州守将宇文生。宇文生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快就失了两座县城?须知那麻县和长辛县可是我大林州重要屏障呀!” 败兵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那李诗剑神箭无敌!宇文生听了,一时无语,暗思对策。 不半,太平军大军来到大林州城下。先锋大将宋义耀武扬威,向州城上喝道: “城上守军听了,我主汗皇两箭定两县,那麻县、长辛县都已被拿下,你们速速投降,也好少杀性命!” 城上宇文生喊话道:“太平汗皇在哪里?我要与他比箭!” 宋义向城上看时,只见望楼上,一将手举护盾,将自己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向自己喊话,声音就从盾牌后面发出。 ――原来这宇文生怕被李诗剑偷偷一箭射死。 李诗剑也看得清楚,便纵马而出,高声喝道:“李诗剑在此!” 宇文生道:“我要跟你比箭,你若是能胜了――我就投降!” 李诗剑暗笑,却向城上喊道:“怎么比?” 宇文生道:“我们俩对射,我先发箭,若是你能胜,我自然心服口服!” 这话一出,城下太平军纷纷喝骂曰:无耻无赖!竟然提出这样的比箭之法,这不是要坑害我主汗皇嘛! 原来这宇文生箭法也还可以,心中想着,若是我先射的话,只怕必能伤了他李诗剑,立一大功。若是射杀不了他,再看情况作决定。不过,我提出这比斗之法,他未必敢答应呢。 宇文生只道李诗剑作为一国汗皇,必然不会答应,哪知李诗剑哈哈大笑,满口应承下来了。 宇文生又道:“你不可暗箭伤人啊!” 李诗剑笑道:“放心吧――可以开始了!” 宇文生道了一声:“那我就开始啦!”话未落音,宇文生箭出,只听得“嗖”地一声,箭似流星,往李诗剑射来! 李诗剑一看,心:好家伙,怪不得要跟我这样比箭,原来他箭法怪好,想先下手为强,占我便宜啊! 李诗剑早也是张弓发箭,一见对方箭出,当即手一松,也是一箭,“嗖”地一声射出。 这支箭,正迎着对方那支箭,在李诗剑前方半空中撞着,并且将来箭撞落后,余势不衰,仍然往城上飞来! 宇文生万万料不到对方的箭,虽然后发,却能撞落己箭,仍然向自己射来,不由得叫一声“哎哟!”当时就跌坐倒地了!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五章、托钵僧初窥仙机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荣华富贵随风,到头空。何必蝇营狗苟去相争? 追名利,贪奢靡,是昏庸,怎比仙家长乐逍遥中! 李诗剑与宇文生比箭,后发而先至,正迎着对方那支箭,在半空中将来箭撞过,仍然往城上飞来! 宇文生已经倒下,这支箭就飞上城楼,射在那城楼内立柱之上。 宇文生本意,哪里是什么比箭?他只是以比箭为名,意图先下手为强,一箭射杀李诗剑,然后赶紧用盾牌藏起自身,躲在女墙之下,便可安全。若是射杀不了,再相机而动呗。 然而他万万料不到的是,李诗剑力大箭准,竟然是以箭破箭,不但将自己的箭撞落,而且余势不衰,径往城上射来! 宇文生当时大吃一惊,就跌坐倒地了,抬头看到这箭插在城楼立柱之上,箭尾犹自颤动,宇文生看得心胆俱寒。 宇文生暗想:这样对射他都能胜!――皇甫俊友无论如何比不上眼前这李诗剑,单凭姓李的这一手箭法,便是下无敌呀,哎哟,大林州孤立于清流关外,守之极难呀!得了,我也投降吧! 亲卫兵只道是主将中箭受伤,上前来救,然而宇文生已经翻身爬起,仍用盾牌挡住自己,向城下喊道: “别放冷箭!太平汗皇,我宇文生愿意投降!” 宇文生既降,那新城县、当归县、射县、长马县、绵县、锦县六县,不须动兵,宇文生命令到处,都开门投降。 大林州,不过是三时间,就全州换了旗帜,归入太平汗国。消息传到同府,皇甫俊友极是震惊。杜怀彪听李诗剑三日之内,三箭平定大林州,心中自然也是吃惊。 杜怀彪更是暗暗地坚定了一个决心,那就是,一旦李诗剑过了清流关,那就要让吕岩截断其后路,让他败亡于两关之间―― 这李诗剑太强了,日后必会成为我大度汗国的强敌,不如趁早消灭!如今他要借道,正是消灭他的好机会! 话李诗剑领大军来到清流关下,以盟国名义要借道。然而,却是一时并不过清流关,而是悄悄派精干好手,偷偷越过清流关,于要道潜伏下来。 李诗剑却派人上关,只是粮草未至,须等待数日。 果然,不出徐文虎所料,吕岩对李诗剑大军迟迟不过清流关,心中怀疑,吕岩自然写了密信,派人送给杜怀彪。 杜怀彪接了信,深思不语,最后又自语道:“莫非我国与皇甫俊友结盟,被李诗剑知道了?不可能啊,此事极为机密,便是我身边人,也没有几个知道的呀!” 杜怀彪又沉思起来:莫非他李诗剑用的是借途伐虢之计,要取我清流关? 想到这里,杜怀彪觉得极有可能,当即写了密信,派人送给吕岩。 这一回,信使经过清流关后要道时,早已有李诗剑所派潜伏之人,拿下使者,搜出书信,将其中内容偷偷送达李诗剑。同时,将书信原样封好,另选人假扮杜怀彪信使,将消息送给吕岩。 吕岩得了信,就写回信交给信使带回――不用,信中内容也送达李诗剑了。 李诗剑请燕君平、文子明商量道:“吕岩与杜怀彪联系,要坑陷我军。其通信内容,俱都记录在这里了,两位军师请看。” 两位军师看过,燕君平怒道:“借道清流关,我们也是花了千两黄金的,不想他杜怀彪竟然让吕岩坑害我军于两关之间,还什么防备我军施借途伐虢之计!干脆,我们就给他真正来个借途伐虢,现吃现过,以名实相副。” 文子明道:“我主汗皇,燕兄,此事须好好计划,毕竟吕岩现在并不知我们已经截获了他君臣来往书信。不如我们就选明日过关,只须如此如此。” 李诗剑与燕君平听了,都好。就由李诗剑派出使者上关向吕岩明:太平军粮草基本到齐,明日前军中军过关进击皇甫俊友,后军待后续粮草到齐,当于次日出发。 吕岩问后军何人统领,使者答是军师文子明。吕岩听了暗喜,心文子明虽有谋略,但却无猛将辅助,难能攻打我清流关。 使者又请吕岩在我太平汗皇大军过关之时,下关劳军,我主汗皇也备酒相待。 吕岩暗自警惕想:下关劳军。他若是一翻脸,我吕岩就完蛋了!只怕你们汗皇搞的就是借途伐虢哟――于是吕岩道:“好。使者请回,我已经知道了。” 使者回报李诗剑,文子明道:“我主汗皇,臣料他吕岩虽是答应劳军,但明必然推脱不来。” 李诗剑笑道:“我们按商量好的计策来办,他来与不来都无所谓。” 太平汗皇开平二年七月十八日,清流关下,关门大开,吕岩军戒备森严,太平军前军中军迤逦穿过关城,向西进发。 吕岩果然推脱,没有下关来见李诗剑。 当夜里,三更末,吕岩将所读《斗兵法书》收了,看看将四更,就欲睡觉,却突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吕岩心中吃不准这种感觉,便起身巡关。不料刚刚出了关衙,突然听得关内嘈杂扰乱,于是赶紧披挂上马,突然间,关下喊杀之声大起。 吕岩披挂上马,冲下关来看时,只见关门大开,原来李诗剑在过关之际,暗伏精壮死士,扮在关城内的平民,悄悄藏身,到了夜里,却来偷偷打开关门,放太平军一拥入内! 吕岩见关门大开,大为吃惊,领兵死拼,欲往平林州逃走。然而,自清流关退入平林州的道路已经被文子明切断! 吕岩只有死拼求生,却又有宋义攻到。 他两个都是武考中有名的人物,当时大战起来。宋义是越战越猛,吕岩是越战越怯。吕岩夺路而走,不料宋义并不追赶,只在后面哈哈大笑。 ――原来,吕岩被太平军困在关内,无论走到哪里,都只是关内,逃不掉了! 战到明时分,吕岩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马了。李诗剑太平军四面围定吕岩,李诗剑坐于关上,向下喝道:“吕岩,你还不投降吗?” 吕岩见四面都是敌兵,宋义立马横枪,只待跟自己交战,万般无奈,只好下马投降。 李诗剑夺了清流关,杜怀彪大怒,派人来责备太平汗皇违背结盟之义。 李诗剑将杜怀彪吕岩君臣所商量的,还告杜怀彪,又加上吕岩供词。杜怀彪无语,虽是恨恨不己,却又不得不再派使者来跟李诗剑和好――毕竟,杜怀彪也不愿意东西两面受敌。 此时杜怀彪已经夺了北原州、北宁州,那仲而要只剩下定边州、安远州、玉田州和萧关州四州土地了。 杜怀彪担心,若是东线与李诗剑发生战斗,那么,两面作战,只怕会输得只剩下底裤,甚至有可能连底裤都难保啊! 杜怀彪使者到来,特别明忠于盟约,两家和好之意,李诗剑乐得答应,让杜怀彪跟仲而要撕咬去。 使者去后,李诗剑哈哈大笑:“一切果然都如徐文虎师兄所料!” 于是接下来,李诗剑、燕君平、文子明并宋义、吕岩等将领,商量进军攻打宁关。 然而,大军来到宁关下,数月之间,任李诗剑智勇双全,文有燕君平、文子明,武有宋义、吕岩,这宁关就是攻打不下来。 起来,守关之将任自全并非什么深通韬略之人,然而,宁关就如清流关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任自全完全遵奉柴俊谋所定之策: 任你太平军百般挑战,我就是不下关出击!你李诗剑能施偷袭之计,我将守军分作三班,日夜防守,白有白班,夜有夜班,不给你可乘之机!你李诗剑要强攻夺城,守关士兵总有十二万人马,比你太平军兵力上还多着两万呢! 李诗剑领兵到此,自夏到秋,屡攻无效。看看气已冷,时序进入深秋,冬将到了。李诗剑非常苦恼,召燕君平与文子明,连日开会,商量打下宁关之事。 无奈之下,燕君平自告奋勇,要去游敌将。 李诗剑不同意:那任自全谨守柴俊谋的指令守关,双方相斗这么长时间,看得出那任自全此时正是意志坚定,不可动摇,去游,哪里是什么好计?弄不好,反而失陷了军师。 李诗剑不同意,众人商量不定之时,有六路探马总统将郭人英派人来报,南平国有惊人消息! 李诗剑就问那信使道:“什么惊人消息?” 信使报称:“南平汗国刘棒儿禅位,目前汗皇已经是那陆雨农了。陆雨农以常思琛为相,以李胜为三军元帅,康八为大都督;以托钵僧为国师,封刘棒儿陆三丫夫妇为逍遥王。” 李诗剑听了诧异,正要详细询问,又有林珙所派信使来到,是南平汗国愿意献出青州土地,要做太平汗国的属国。目前,林珙之使者请求汗皇明示。 这就令李诗剑更为诧异了。 然而信使却道:“我主汗皇,目前南平汗国都在传,他们的国师托钵僧成了神仙,一人可以攻打下呢!” 李诗剑摇头,笑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神仙?我老师得了《观鱼大法》,研读至今,也还没有得窥仙机;那托钵僧我也认识,他虽有文有武,却总不能与我老师相比。我老师都不是神仙,他托钵僧怎么就成了神仙了?” 燕君平也笑道:“我主汗皇得是。这只是他们南平汗国的传罢了,我们也不必当真。” 不料使者道:“我主汗皇,那托钵僧在青州主城,平地迈步,就凌空蹈虚,一步步地走着走着,就飞上了青州城墙,箭发如雨却是毫毛不伤,惊骇得青州守军,不战请降啊!” 李诗剑听了,大吃一惊,同时,心中却又有一线灵机闪过,想出了一个破宁关的法子来。 ――其实呢,托钵僧自有托钵僧的机缘,厉文山自有厉文山的缘法,各人的命运各不相同,以己度人,结论必然不能全都正确。此时的李诗剑,哪里相信这世上有修仙之事呢? 托钵僧自从箭伤之血流到那钵上,在无知无识之中无意间完成了法宝滴血认主之后,所受到那钵的滋养,便远胜往日。 攻打金门州后,托钵僧便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另一种境界,另一重地。再后来,托钵僧跨越门槛,初窥仙机,进入了先境界。对这人间富贵繁华,世相百态,看法又不相同。 打青州时,托钵僧又立大功,那青州主城,还真可以是他一人打下的,或者,全城守兵都被他给镇住了。 托钵僧自知惊世骇俗,严令封锁消息,随后,大军就驻停在青州,按兵不动了。 此事令南平汗国一国轰动,都称托钵僧为神仙,然而托钵僧却授意刘棒久在国内另造一: 汗父托钵大国师只是修炼了一门高深的武功罢了,根本不是什么神仙。 刘棒儿与陆三丫夫妇,前文过,是夜间就接着托那钵,一个托上半夜,一个托下半夜。后来,托钵僧不须托那钵,也能吸收地之气滋养自身,就让刘棒儿夜里托钵,陆三丫头白托钵。 起来,这个钵,倒是成就了托钵僧与儿子儿媳一家三口人。托钵僧跨入先境界,对自己这钵就有了真正认识:这是一件法宝! 如今的托钵僧对人间富贵更不放在心上了。刘棒儿与陆三丫夫妇一商量: 凡人哪如仙家好?这南平汗皇,无论做得多好,总不如修仙好。于是,刘棒儿就把汗皇之位要禅让给陆三丫,陆三丫呢,不愿意当,就让棒儿把汗皇之位禅让给陆雨农。 于是,南平汗国,汗皇就由陆雨农做了。陆雨农却道是:“我们终究不免跟太平汗国交战,我可不是李诗剑的对手,我当这汗皇,将来怎么面对太平汗国?” 托钵僧道:“没关系,南平汗国,先前与他是同盟之国,今后就做太平汗国的属国吧,但是,老衲我负责给你们争取自治之主权!” 陆雨农这才放心地继承了南平汗皇之位。托钵僧却是要去大都山,临走将那钵交给棒儿夫妇,让他们修炼。 棒儿夫妇都道:“阿爸,这钵还是你自己带着吧。” 托钵僧笑道:“不要紧,我现在就是相隔千里,也能掌控此钵了。”陆三丫听了,就道:“阿爸,这钵离你千里之外时你也能掌控?是真的吗?” 托钵僧笑道:“是呀。三丫,这就是修仙的好处啊!” 棒儿夫妇一听,更是坚定了修仙的意志决心。 托钵僧呢,却是潇潇洒洒地,离开了南平汗国,前往北海大都山拜访厉文山去了。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十六章、拟投石飞人夺关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顿挫无良策,日日相攻不趁情。 一语惊醒得灵感,投石飞来变兵。 不劳军师费口舌,自有勇士破敌营。 从此雄关皆可下,出奇制胜甚高明。 话托钵僧往这大都山来,那刘棒儿夫妇与南平新汗皇陆雨农都道要为他备一匹好马,托钵僧却是不要,只徒步行来。 托钵僧离了南平汗国,往大都山来叶,虽不骑马,速度却比骑马还快。若是有人能跟着他看的话,必当惊讶: 只见托钵僧此时行路,身不动,膀不摇,足不点地,如同贴地平移,其实竟是御风而行!有时迈步而前,却是一步跨过,身形已杳! 托钵僧甚是高兴,时时傲啸,不由得抚今追昔,于是套着古调“鹧鸪”自为词《鹧鸪??托钵吟》,边走边唱: 落魄江湖做孤僧,托钵载酒对平生。荒鸡漫啼山里月,野渡急流云外钟。 伤离恨,恨重重。花开花谢太匆匆。从今去出红尘,向明日来御清风。 起来,托钵僧能够跨进先境界,全是凭了他那个钵。那钵本是二阶道器。若是拙作《两世为仙》供读者朋友们看过,大家便知道二阶道器,对应的是灵道境界修为的修仙者。 当然,一般地,灵道境界的修仙者,所追求的法宝,都是灵器仙器,但是,使用道器的毕竟是多数;又何况此时的托钵僧,不过是刚刚踏入先境界罢了。 托钵村夫其实也在旧稿中断断续续地交待过的,若以武师论之,后之上是先,称为真道武师,真道以上是灵道,相当于五行道开世尊门所的金身境界。再往上,依次是仙道、玄道,直至圣道。 只是,此时,那五行道开世尊门的创始人刘棒儿还没踏入先境界,这一修仙门派,现在还没出现呢。 闲话少叙,且托钵僧一路行来,到了大都山真儒居,来见厉文山。 相见之后,厉文山道:“明尘,你来得正好!我近来读《观鱼大法》,颇有收益。我已经抄写了副本若干,正好送你一本。” 托钵僧道:“感谢厉先生厚爱!” 于是二人讲论《观鱼大法》,托钵僧道:“这本书,可归于经书,叫《观鱼经》也不错。” 厉文山道:“我早已管它叫《观鱼经》了。我按此经修习,这半年来,觉得自己隐有突破之感觉,似乎还有更为高深的境界,那扇门就在眼前,却是一时总也不能推开。” 托钵僧听了,笑道:“厉先生所的,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一种临界状态,是一道门槛,突破之后,便是更为广阔的地,更加逍遥的世界!” 厉文山惊叹道:“明尘,这么来,你竟然已经是先行突破了吗?” 托钵僧道:“不错,我于数月前便已突破,体悟到了更高的境界。” “你是怎么突破的?” 托钵僧道:“实不相瞒,我是凭所托之钵突破的。” “什么?你那钵居然能助你突破?” 托钵僧道:“是呀。我现在已经晓得,我那钵,是法宝啊。” 厉文山听了,欣羡笑道:“既然是法宝,看来这世上还真有神仙!我们修仙之事,也是真的做对了!” 到这里,厉文山道:“明尘,你那钵今怎么没托在手中?” 托钵僧笑道:“我将钵放在南平,给我儿子滋养身体呢。” 厉文山道:“既是如此,那这一次你下山去时,我也随你去一趟南平,希望借你那钵,助我突破。” 托钵僧笑道:“你要用钵,又有何难?” 厉文山道:“莫非你还有一只钵么?” 托钵僧笑道:“如今是两千里之内,这个钵,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话之间,托钵僧望空招手,叫一声“钵来!”就见那钵凭空出现在托钵僧手中。 厉文山大吃一惊:“刚刚你还钵在南平,就这么着来就来到了?果然是召之即来啊!” 托钵僧笑道:“此钵与我心意相通,两千里内,我让它去哪里就去哪里。” 厉文山道:“既是如此,我便抓紧借这钵突破,好让这钵回去南平,帮助你儿子休养身体去。” 托钵僧笑曰:“好!” 恰恰此时,翠姑自后山归来,见了托钵僧,就施了一礼,喊道:“明尘师兄!” 厉文山道:“翠翠,你回来啦?师父要闭关一,就由你照看真儒居诸事吧。” 翠姑恭恭敬敬地答道:“是!师父。” 于是厉文山就借了钵,托钵以助突破。当时厉文山托了那钵之后,就觉得心下澄明,体内气息涌流,依周循环,再入丹田之后,便有不同! 原先修炼时,气息入丹田,并无这么大变化,然而此时,气息却如变浓郁了!似是发生了质的变化! 厉文山原本就精通武艺,熟知经脉,此际托钵在手,闭目盘坐,用吐纳之法,引导体内真气运行,只觉得,体内之气,在经脉中游走,原先如同一条的气蛇,此时却如一条大了一倍的气龙。 但觉得这气龙,随着呼吸,自丹田向下,过会阴,穿尾闾,经命门,上大椎,直入百会大穴,然后自印堂向下,过鹊桥,入膻中,又复沉入丹田中去了。 如此,一个周搬运完毕,厉文山便觉得全身骨骼轻响,似乎自己身轻如燕。然而这气龙并未停下,依旧如前述运转周。 闲云日影俱悠悠。不知不觉间,三个时辰过去了。 厉文山心中坦然,沉醉其中,更不知时光过去几何。突然间,厉文山只觉得眼前金光大放,如同打开了一扇金光大门。 丹田之内,那真气陡然间变得浓郁起来,全身骨骼已是第九次轻响完毕。 此时,厉文山只觉得通体舒泰,悠然而醒,便觉得眼前一切,比起先前时,看得更加分明,好像都能用目光透射了似的。 厉文山心中大喜,缓缓收功,起身,递还那钵,向托钵僧道:“明尘道友,多谢你了!” 托钵僧道:“恭喜道友成就真道!” ――原来,修仙者之间,竟是以“道友”相称,这个话,本是厉文山从那《观鱼大法》中知晓并告诉了托钵僧的。 厉文山哈哈大笑:“明尘道友,当世修仙,你我二人而已!果然跨过了这个门槛,便是广阔地,逍遥世界啊!” 翠姑早已在门外等候着了,见了老师厉文山这样,也道:“师父您突破了?恭喜啊师父!这《观鱼经》居然真的是仙经呀!” 厉文山笑道:“翠翠,你是我关门弟子――我既然突破,便已明白此经中许多关节,不须二年,为师便可引领你进入真道境界。” 翠姑道:“师父,什么是真道呀?” 厉文山笑向托钵僧道:“明尘道友,什么是真道?” 托钵僧道:“我只知是真道,却不知应该怎么解呀。” 厉文山笑道:“《观鱼经》对此倒是有所解释,我以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托钵僧自然就与翠姑都询问《观鱼经》是怎么解释的。 厉文山道:“明尘道友其实也知道这一点,先境界就是真道。只是,这真道分为九阶,为师现在,不过是真道初阶罢了。翠姑,你好好读《观鱼大法》,此经中后半部分自有解。明尘道友,你现在是几阶?” 托钵僧道:“厉道友,我现在么,应该是真道三阶了。此事我是凭这钵才知道的。” 翠姑道:“师兄,你这钵好厉害呀,这么好的宝贝,能不能让我摸摸,长长见识?” 托钵僧笑道:“好!” 于是翠姑接过来,托在手中,果然感觉大不相同。翠姑心细,便觉得身外似有无限气息,如溪流水一般,要往自己体内注入,然而,却又有它独特的注入路线。 翠姑当时牢记这种感觉,以便自己修炼;却将钵送给托钵僧,笑道:“师兄这宝贝,果然神奇!” 托钵僧笑着接了钵,道了一声“回去!” 再看托钵僧手上时,钵已不在。翠姑好奇:“咦!钵哪里去了?” 厉文山却是笑道:“先前是召之即来,现在果然是挥之即去了!哈哈。” ――若是有千里眼顺风耳,翠姑便当听到看见:那南平汗国,刘棒儿夫妇正为着钵不见了而焦急,陆三丫安慰棒儿必是“被阿爸收去了吧”,棒儿“但愿如此吧”。 不想这钵却突然从而降!于是他夫妇两个,是相视大喜曰:“钵自动回来了啊,果然是宝贝!” 此时,真儒居中,托钵僧向翠姑道:“师妹,我那钵,已经飞回南平去了。” 翠姑听了,又惊又喜:“师兄,这钵果真是好宝贝呀!” 厉文山笑道:“明尘道友,感谢你让我省了跑一趟南平呀。” 托钵僧笑道:“厉道友,你可得跟我走一趟,我是有事而来。” 厉文山道:“什么事?” 托钵僧道:“我已一心向道修炼,我儿子儿媳如今也是宁愿修仙,不愿再做汗皇,故而,南平汗国现在汗皇是陆九公的侄子陆雨农。 南平汗国愿意做太平汗国的附庸国,条件是让出青州,谨守南八州,且有自主治权。这个事情,需要我与你同去见诗剑明,让他两国世世相安,永为兄弟。” 厉文山道:“原来是为着这个事情,挺好呀。我还听现在诗剑他在宁关下数月,屡战无果,我们正好过去清这个事儿,顺便帮助他打下宁关。” 托钵僧道:“好!我们就动身吧?” 厉文山道:“翠翠,你有什么话要为师捎过去的吗?” 翠姑道:“师父,请您转告他:‘一是盼他早开太平,好来修炼;二是请他留心我哥的下落,我实在是担心我哥,也想念得紧。’” 厉文山笑着答应替翠姑转达,就与托钵僧一起,下了大都山,往宁关来。 却宁关这边,当日李诗剑听托钵僧飞上青州城墙,就此拿下青州,吃惊之际,脑袋里却是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打下宁关的法子来了。 李诗剑当时就命令叫来工匠营统领,招集工匠制作大号投石车,用加粗牛筋做绞丝,在石斗里装入一百五十斤左右的石块,将投石车定位在大营空地上,离城一百五十步,开始发石。 先发一石,没打到城上,还差着十多步,再加粗绞丝牛筋,这一回,却是高出城墙三尺,打过了城墙。 李诗剑笑道:“好!” 众将士与工匠都不明其意。李诗剑吩咐道:“照这个样子,做上十台投石车来!” 众工匠都是闷在葫芦里去做了。营中众将,莫名其妙,倒是一众谋士之中,燕君平似乎猜测到了,但也是不敢深想,大觉骇然。 果然,两过去,十辆投石车做了以后,李诗剑命令将十台投石车集中在大营空地上,一次又一次地以投石试验,终于个个都达到李诗剑要求了。 这一傍晚,李诗剑召众将听令,各自领本部人马,潜伏于城下,待听到号令时,只管攀绳登上城墙。 李诗剑又令李诗龙、缪辉,将亲卫营中轻功内功修为俱佳的好手招集起来,选出百人,于今夜三更,随汗皇行动。 李诗剑令宋义道:“宋先锋今夜与我一同去夺关。只是不可走漏风声!” 宋义心中纳闷不解。 李诗剑留下众军师守大营,调派好兵马,以便随时接应攻城夺关,此后,看看到了三更,此时月色迷朦。 李诗剑领宋义与亲卫众人来到大营中心空地上,在众兵将不解之中,亲自跃上那石斗之中,向车兵下令道:“按照发石方式,给我绞紧发射!” 众兵将这才明白,都是骇然! 李诗剑向宋义道:“你也上石斗里面当石炮罢!” 宋义听了,不觉是豪气万丈,道:“好!臣谨遵我主汗皇之令!” 话之间,只听“嗖”地一声,原来,李诗剑已如炮弹一般,被那投石车往城上投去! 却宁关上之兵,十二万人马,每六万人分三班守关,每班两万人,故而士兵都不累,夜班当值者自然是十分警惕,当时就有人喊道:“敌兵又投石啦,躲开些!” 于是一众守兵,有的闪避,有的就地卧倒,以避投石,不想闪开卧倒之后,却见是一人落在城上,于是呐喊着杀上前来! 落到城墙马道上的人,正是李诗剑。当时李诗剑大枪舞动,挡住敌兵,就顺手从女墙处往下抛放缒绳。 不过数息,又一人落到到近前,却是宋义。宋义上了城墙,靠近李诗剑,也是舞动大枪,边战边往下放缒绳。 正厮杀时,就听“嗖嗖”声连连,不多时,城上有了近百太平军!这些太平军是一边战斗一边往下放了近百条缒绳。城墙下,太平军先前潜伏到城墙根儿的诸军人马是攀绳而上!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四十七章、柴俊谋游说遭擒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运命本非人能定,韬略翻做一场空。 西庭遭忌失家口,南平被擒陷牢笼。 朱门楼台夸新贵,白水林泉赏古松。 新贵转眼成遗梦,古松如前立风中。 李诗剑当时大枪舞动,挡住敌兵,就顺手从女墙处往下抛放缒绳。不过数息,宋义也到了城墙上,靠近李诗剑,也是舞动大枪,边战边往下放缒绳。 这两个,是猛士无双今成双,呼喝酣战。战不多时,李诗剑亲卫营统将李诗龙、缪辉,连同那近百勇士,也都到了。 于是李诗剑领缪辉,率领数十人,向左边杀去;宋义与李诗龙,领数十勇士,往右边杀去。 左右两边那守关兵将抵挡不住,连连后退。李诗剑与宋义这么左右两边一分,中间空出一大块城墙无人把守,自有李诗剑亲卫营之兵往下放那缒绳,而城下伏兵,也有数十人先攀登上城墙来了。 不多时,李诗剑与宋义向左右两边各杀出十多丈远,城下太平军将领士兵,就向这二十多丈城墙空档处爬了上来,那是越来越多! 不到顿饭时间,太平军有数千人上了城墙,守关士兵再也无法守住喽。 早有守关将校纵马来迎战,李诗剑与宋义反而都是杀将夺马!于是他君臣两个就在城墙马道上分向左右拼杀,将这宁关城城墙上的敌兵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李诗剑、宋义就领兵沿着城墙马道,向城下杀来,城下守军,同样是无人能挡。不多时,杀到关城之下,宋义之兵,开了宁关城城门,关城之外的大军,一拥而入! 任自全见势头不妙,守不得宁关了,于是当先逃走。他一走,宁关守军更是混乱纷纷,十二万大军,走了一半以上,有三分之一是就地做了俘虏。 李诗剑夺下宁关,后军尚未完全进入关城,李诗剑就领前军出发,跟在宁关败兵后面,直扑宁府! 宁府守军不过是四万人,守将丁大化,本是皇甫俊友妻弟,也就是现在的大通汗国的国舅了。 这丁国舅,别看他平时是耀武扬威,作福作威,看起来是赫赫声威,其实是狐假虎威――究其实质,不过是个裙带武将罢了,能有多大本事? 丁大化在宁府中,只宁关无人能破,那李诗剑声名如日中,却也在宁关下吃瘪――所以他每也是声色犬马,逍遥自在。 不料这一日,宁府城外,败兵无数,如一群蝗虫扑来,黑压压地都是人头,问之,则答曰是宁关败兵,宁关已经被攻破了――惊得城门守卫不知所措,赶紧派人报告给丁大化。 丁大化听了,同样不知所措。不多时,又有消息是太平汗皇李诗剑亲自率领大军,跟在败兵后面杀到了! 丁大化听了,就赶紧带上自家老婆孩子逃了。往哪里逃?自然是两京关。两京关在宁府与同府之间,扼两府要道。 丁大化逃走后,任自全才逃入宁府。任自全一看情形,自然是又怒又慌,怎么办?国舅都逃了,宁关都挡不住李诗剑,得了,我也走吧! ――本来任自全还想逃到宁府之后,收拢残兵,汇合宁府守军,跟太平军再战,到了这时,任自全也是信心全无,领兵也往两京关来了。 于是宁关这一败,大通汗国可就只剩下同府与几个关卡隘口了。 李诗剑大军占据宁府,随后兵临两京关下。 此时李诗剑在众将及谋士的劝之下,就把宁府作为正式首都,百官都迁了过来。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当日下臣建议分军,是依当日形势;依今形势来看,左军宜镇守大林州、洪州,就防平林州杜怀彪。右军就守青州、大湖州、南安州,以防南平汗国。” 李诗剑道:“得是。不过,我领中军,取清流关、攻宁关,到了现在,征战近八个月了,按照当初设定的三军轮番休养之议,中军如今应该休养去了,怎么给将士们一个交待?”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我军目前直逼两京关下,不妨以攻势示敌,却按兵不动,这样,就可以使士兵得到休息。也正好趁机训练飞军――原来宁关一战,李诗剑就此专门挑选士兵,练习用投石车投上城墙以攻城,号为“飞军”,以备夺关。 依现在的情势,皇甫俊友必不愿意两面作战。我估计,以皇甫俊友的本事,必然得听柴俊谋的。柴俊谋这个人,是个客,舌辩之士,他必游大西汗国罢兵,挑动各国共同对付我国。 诸国之中,南平汗国是我们的真正盟国,柴俊谋必然是亲往南平汗国,我们只须等待柴俊谋去了南平,皇甫俊友身边没有谋士时,强行抢攻,出动飞军,打下两京关,那皇甫俊友就必成为瓮中之鳖!” 李诗剑道:“嗯,师兄得极是!” 徐文虎又道:“汗皇师弟,燕君平军师与文子明军师此前所设之计,将那太平汗皇太平歌抄印无数,播布下,此计现在也用来,正当其时――我们不如就以文伐之计,利用这太平歌: 那皇甫俊友以一府之地,西面对抗唐自荣,东面要守两京关以对抗我军,他撑不下去多久了。不如我们就让人到同府,暗暗教唱歌曲,瓦解他皇甫俊友的民心军心,怎么样?” 李诗剑听了,自然也同意。 于是徐文虎挑选了部分人手,亲自带领,潜过两京关,到了同府,各地教唱《太平汗皇太平歌》。 李诗剑呢,则按照徐文虎的设计,领兵于两京关下,却是按兵不动,每只让士兵们休息、训练,训练、休息;特别是重点训练飞军。 然而,这边虽不进攻,但那架式摆在这里,让同府的皇甫俊友是坐卧不宁啊! 皇甫俊友就与柴俊谋商量。 柴俊谋道:“我主汗皇,目前我们失了宁关与宁府,那太平汗皇李诗剑重兵驻扎在两京关下,使我军如芒刺在背。西面,那唐自荣攻打我军西塞关,前后有近一年时间了。 我方形势不妙,谁都能看得出来。此时情形,非引外援自救不可。然而,现在诸国之中,哪里有什么外援可引呢?若要引,也只有向南平汗国求救了。” 皇甫俊友道:“柴军师,那南平汗国以前攻打我们的青州,又早就与太平汗国结为盟国,怎么会救援我们呢?” 柴俊谋道:“太平汗国李诗剑这个人,依臣看来,必然要削平诸国;太平汗国灭了我国,必然要攻打其他国家。不如我们用合纵之法,结好南平、大度、大西等国,包括那大众国,合五国之力,共同抵抗太平汗国。舍此之外,别无他法!” 皇甫俊友道:“结好各国,共同抵抗李诗剑,我同意!只是,你要向大西国报仇,就不可能了;此外,又怎么一一落实这些呢?” 柴俊谋道:“我个人之仇,是私仇,私仇为;我主汗皇结盟大西国,却是国事,国事为大呀。 目前我军与大西汗国交战,可以先行讲合,再派使者,去与那大度汗国、大众汗国讲合立约。南平汗国,估计只有我去,才有希望立约合纵。” 皇甫俊友听了,自然是按照柴俊谋之意,亲笔写了数封书信,派出使者数人,分别去大西汗国、大度汗国和大众汗国。 然而,那南平汗国,却是要由柴俊谋亲自去游。皇甫俊友道:“柴军师,目前这西塞关尚处于交战状态,不如等停战后你再去吧。” 柴俊谋道:“我主汗皇,情势已极危峻。我有一计,可以使大西国愿意立即停战。” 皇甫俊友道:“军师有什么好计?” 柴俊谋道:“大西国其实很是担心南平汗国攻打,我们可以令人去造谣言,只南平汗国要来攻打;再令一军,诈作南平军,偷出南塞关,绕道攻击木门州。 这个时候,只要我们派人去讲和,那唐自荣便必会同意与我军罢兵休战,结为合纵之盟!” 皇甫俊友道:“军师,派人去假造谣言,倒也没什么,但若是派兵绕道过去,一旦被南平汗国发觉,那么军师你再去南平汗国,不就危险了吗?” 柴俊谋道:“先派人造谣传,后出兵。臣我现在就出使南平,待回来后,我军出兵,就算南平汗国发觉了,也拿我没什么办法。” 皇甫俊友对柴俊谋已是言听计从。果然使者到处,大西国不待皇甫俊友派兵绕道攻打木门州,就停战言和了,那大度汗国杜怀彪本与皇甫俊友立过盟约,自不必。 然而柴俊谋之计虽好,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施行之时,还是出了岔子: 一个岔子是仲而要与杜怀彪这边――仲而要见到了皇甫俊友的信,当然是就要停战。不想杜怀彪极奸诈,一面派人言和,一面却又暗施偷袭,与其子杜龙杜虎三路人马,一举夺了仲而要大众汗国的安远州、玉田州,大有随时荡平仲而要之势。 仲而要只剩下了定边州和萧关州,又怒又恨又无奈,把皇甫俊友的使者臭骂一顿,理由是:――若非你国来劝和,讲什么合纵之道,我国怎么会被他杜怀彪偷袭? 使者惊怕,只图保命,唯唯以应,狼狈逃回。然而杜怀彪这一偷袭,却逼得仲而要把目光转向外族了。仲而要向北方红毛国求援,后来给诸国带来大灾难,此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另一处岔子,缘起于李诗剑,结果却是在南平汗国这边;这个岔子,导致柴俊谋直接被擒。 原来柴俊谋到了南平后,便得到陆雨农召见。柴俊谋见了陆雨农,便来意:“臣此来,不仅是为我大通汗国,也是为贵国而来。” 陆雨农道:“为贵国之可以理解,但为我南平汗国,这个不好理解呀。柴先生有何释词?” 柴俊谋道:“目前诸国,太平汗国风头最盛!依臣所见,李诗剑不削平诸国,其攻势不止。 目前贵国与他太平汗国是为盟友,但是到了最后,诸国都破,只剩下南平汗国与他太平汗国时,贵国还能与太平汗国做盟友吗? 不如贵国与我大通汗国结盟,我们两国,再加上大西、大度、大众共五个汗国,合纵对敌,共同抵抗李诗剑!” 陆雨农听了,无话可答,迟疑不决,就向常思琛请教。 常思琛道:“我主汗皇,此事不如等等看。国师尚未回来,不如等到大国师回来再定。” 于是陆雨农安排柴俊谋入住宾栈,好礼相待,并明此事须待国师回来再作决定。 柴俊谋暗思:那国师不就是托钵僧么?任他托钵僧怎样有勇有谋,但凡事总绕不过一个理字。我之所言,托钵僧又岂能驳斥得了? 陆雨农早已派出使者,快马赶往大都山,通报国师托钵僧。不料使者还没回来,托钵僧却已经回来了。 陆雨农与常思琛都问托钵僧道:“国师回来得好快!不知国师可曾见到使者?” 托钵僧道:“什么使者?我是从同府来的。已经知晓柴俊谋要来游――你们不必听他的,只将他直接拿下就是了。” 陆雨农与常思琛都惊讶:“国师,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们为什么要拿下他柴俊谋?” 托钵僧道:“大通汗国已经灭亡,放他回去做什么?而且此人多谋,正好扣留下来,为我所用。 换一个角度,此人在两年前,为唐自荣游各方,致使全国各地,诸势力落入此人的算计,相互之间纷纷大战,实是百姓流离失所的一个推手! 另一方面,我此次面见李诗剑,已经与他商定了南平汗国与太平汗国的关系――此时不擒下他柴俊谋,又待何时擒他?” 柴俊谋是千想不到,万料不到,不想这托钵僧回来后,授意陆雨农,直接抓了自己,根本不给自己游机会。 柴俊谋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何况我柴俊谋所的,是于己于人都有利的!卧榻之侧不可容他人酣眠,那太平汗国李诗剑志在削平诸国,一统下,岂会单单容你们南平汗国存在?” 托钵僧道:“柴俊谋,你已经没有国了!你除了投降南平国,别无出路。”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四十八章、托钵僧全家修仙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绿水青山幽竹舍,瑶琴美酒黄庭。且将闲日读仙经。仰观星汉浅,卧睡松涛轻。 利禄功名都是梦,山林自有高情。此中真意是修行。清风拂面爽,朗月透窗明。 ――接上章,当时托钵僧道:“柴俊谋,你已经没有国了!你除了投降南平汗国,别无出路。” 柴俊谋道:“不可能!堂堂托钵大国师,却不许人话讲理,还想诈哄我投降!不可能!” 托钵僧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李诗剑早就料定你必然要亲来南平做客,太平军就翘首等着你离开皇甫俊友呢!你前脚离开西塞关,李诗剑后脚就开始攻打两京关,一鼓而下,还乘胜一举拿下了同府。 如今连皇甫俊友都投降了,哪里还有你的汗国你的汗皇?你那大通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早已成为浮云了!” 柴俊谋听了,变了脸色,一时沉吟不语。 托钵僧道:“若是你听信我的话呢,不如就干脆就留在南平吧,南平国虽不能给你大通汗国那样的富贵荣华,但是也能给你一官半职,让你有点事情做做。” 柴俊谋听了,抬起头来,道:“若要我投降也可以,但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托钵僧笑道:“什么条件?” 柴俊谋道:“我的家人,当大西二皇子被囚禁时,都被唐自荣以谋反之名杀了,我柴俊谋发誓要报此大仇,若是国师能答应为我报仇,我便投降。” 托钵僧笑道:“你要怎么报仇?让我们南平国为你出兵攻打大西国唐自荣吗? 依我看,你的家人被杀,虽是唐自荣所为,其实你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你贪图荣华,马恋栈豆,效忠于唐自荣那种人,才是你家人被杀的根本原因; 还有啊,你又为唐自荣游各方,致使五国六方大交战,不知死了多少人。 你失宠于唐自荣,又投奔皇甫俊友,得高官厚禄,图报仇雪恨,你可知道,西塞关下,不知送了多少士兵性命!这些人的性命是谁葬送的?这些人都找谁报仇去?我南平汗国,我儿把皇位都禅让出去了,你可知为何? 起来,红尘如梦,荣华富贵,终究归于尘土,你醒醒吧!” 柴俊谋听了,作声不得,半才道:“我听人传,国师已成神仙,若是国师收我为徒,我将来自己去报仇!报仇之后,我柴俊谋甘守青灯,长诵南无,不知国师可愿意收下弟子?” 托钵僧道:“唐自荣自有人收拾他,倒是你,若真心想做我弟子,先收拾好你自己的心吧。老生人,给了他一个生命一颗人心,你能看顾好自己的生命,安顿好自己的这颗心,那也算是你今生圆满。” 到这里,托钵僧转向陆雨农道:“汗皇,且先将他软禁起来,让他闭门反思去吧。” 陆雨农自然按托钵僧的要求去做。柴俊谋连声屈叫道:“我不服!我不服!”然而,没人理他,两个武士上前来押解一个谋士,轻而易举就押走了。 武士押下柴俊谋后,刘棒儿夫妇、陆雨农、常思琛等人都对太平军一战而胜皇甫俊友的事感到奇怪,就询问那李诗剑究竟是怎样打下两京关,逼皇甫俊友投降的呢? 托钵僧笑着给众人讲了自己这一趟去大都山和李诗剑军中的事情。 原来,托钵僧来到大都山,凭自己的钵帮助了厉文山跨过武道门槛,进入真道境界之后,两个人联袂来访李诗剑,不料到了宁关时,宁关已经被攻下,李诗剑到了宁府了。 于是托钵僧就跟厉文山一起往宁府来。到了宁府,又听李诗剑在两京关前线。 于是托钵僧和厉文山又赶到了两京关外,在太平军大营中见了李诗剑。跟随李诗剑在这里的一众师兄弟柳无名、徐文虎他们都来参见老师厉文山,又跟托钵僧见礼。 李诗剑参见过老师之后,也与托钵僧见礼,甚是客气。托钵僧道:“汗皇不必多礼,你那情人翠姑,曾与老衲做过师兄妹,你我就兄弟相称吧。” 李诗剑红了脸道:“大师与我老师平辈相交,我自当执后辈之礼!” 托钵僧道:“哪里那么多的虚文俗礼?有道是‘四海之内,肩膀齐者为弟兄’,俗话又是‘各亲各叫’;你老师是老衲我的道友不假,然而将来你若也修仙了,那么你也是老衲我的道友,所以啊,你我之间,不必讲那世俗虚套!” 李诗剑听了,不好意思得很,碍于老师在场,不好开口跟托钵僧称兄道弟,只好管他叫明尘大师。 厉文山对托钵僧跟李诗剑所的这档子称呼上的事情,来了个听而不闻,装作没听到一样。 见面讲礼完毕,厉文山就向李诗剑道:“诗剑,翠姑托为师我捎几句话给你,要你早开太平,也去修仙,又要你抓紧寻找他大哥史强生呢。” 李诗剑唯唯称是,又道:“老师,我已经派人寻找史大哥了,可是至今没有史大哥消息。” 厉文山又问道:“为师我在大都山,听你在宁关下受挫,怎么这么快就打下宁关和宁府了?为何现在又按兵不动?” 于是李诗剑就请老师厉文山与托钵僧来参观自创的飞军,让飞军现场演练。厉文山与托钵僧看了都笑道: “这真是奇思妙想啊,飞军一出,从此下雄关,都要失色喽!你既有飞军,为何不赶紧动手呢?” 李诗剑道:“老师,那皇甫俊友没有什么计谋,可是他那谋士柴俊谋却是人如其名,颇有韬略。弟子与徐文虎师兄及众谋士已经料定,他柴俊谋必为皇甫俊友定合纵之计,必然要亲自出面游南平汗国。 众军师都认为,柴俊谋一离开西塞关,我们这边就立即攻打两京关,那时可以减少损失,而且,到时候,我还要顺势一举拿下同府,那时,皇甫俊友就是瓮中之鳖了!” 厉文山笑道:“原来如此!明尘道友也有一道喜讯要跟你!” 李诗剑听了,就向托钵僧施礼道:“大师有何喜讯给我?” 托钵僧道:“老衲如今已经踏上修仙之路,对这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早已看得淡了。老衲俗世有个儿子,做南平汗皇,因受老衲影响,弃了汗皇之位,也要修行。 如今,南平汗国新汗皇陆雨农愿意举国依附,做太平汗国的属国,与太平汗国做兄弟之国,世代友好,但要求保留自治主权。” 李诗剑听了,当然是大喜;不过,李诗剑也有要求:虽然两国友好,但是将来的后代南平汗皇,若是失道害民,那么太平汗国就要代行讨,扶立新君! 托钵僧笑道:“将来的事,自有其运数,今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我回去,自然要告诉南平汗皇,让他好好为君,抚百姓,守国土,遵奉太平汗国为宗主。” 李诗剑也笑道:“这样最好,我也不想打打杀杀,毕竟战争是拿人命往里填的。” 托钵僧又道:“南平汗国为表诚意,已经主动要把青州献给太平汗国了,此事你怎么决定的?” 李诗剑道:“前番有右军林珙元帅派了信使来,到南平国让出青州之事。目前青州已经由林珙元帅实际接管,只是我一直没明白南平国为什么让出来,现在我明白了。” 厉文山道:“诗剑,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目前翠翠已经在努力修习《观鱼经》了,我给你抄了副本来,你也要努力修炼,别落在翠翠后面啊! 另外,你们师兄弟几个都在这边,你不妨让人多抄几份,都来修习此经。” 李诗剑一众师兄弟们都道:“是!老师,弟子一定努力!” 于是厉文山道:“嗯,这就好。我也该回去了。” 托钵僧道:“厉道友,你且不必急于回去,不如就在这里,看诗剑夺了两京关和同府再走。此后我回南平,也要带了棒儿夫妇,一起上你那大都山去呢!” 厉文山道:“也好!诗剑,你什么时候攻打两京关?” 李诗剑道:“老师,那柴俊谋已经动身往南平去了――这一二之内,我军就打两京关。” 于是,太平汗皇开平三年正月,甲子日,李诗剑大军攻打两京关之战开始。 李诗剑早有布置:自己身先士卒,与宋义领那飞军先抢夺城墙,其他各队,也早已做好准备。 这一次竟然是在大白行动! 那两京关上的守军,见敌营突然推出数百辆投石车,都道是投石攻城,便要躲避,只待敌军投石过后,再行反击。 不料,那空中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石头,竟然都是太平军将士! 守城诸军惊得呆了!然而战机战机,谁抓住战斗先机,谁就能胜利。守军惊呆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了: 哎哟,这场面虽然壮观,但是,要命啊! 不多时,李诗剑飞军已有千人上了城墙,在李诗剑与宋义带领下,向左右两边冲杀。 守军抵挡不住,一溃而下城。李诗剑领兵尾追攻击,后面还有大量太平军爬上城墙。 不多时,李诗剑与宋义沿着城墙马道一路杀到关城门口,自有手下太平军将领打开关城之门,于是,城外大军一拥而入! 两京关就此易主。 李诗剑早有号令,诸军杀入关城后,就分成数路,出两京关,直扑同府。 同府那皇甫俊友之兵,无心抵抗,又加之《太平汗皇太平歌》唱得深入人心,人人都盼着过上那“千里稻浪涌,万户桑麻栽”的太平日子,至于有城中平民百姓,那痛恨皇甫俊友暴政的,都有自发帮助太平军攻城的。 太平军攻打东门,便有平民百姓冲击东门,要开了东门来迎接;攻打西门,西门也是如此。 不用多,李诗剑轻松夺了同府,皇甫俊友就只能领着数万残存之人马,呆在西塞关上,夜深沉,数星星了。 李诗剑领兵攻城,见到城中平民协助己方攻城,心中也受震动:不想这些不拿刀枪的平民,也有这么大的力量! 自此,李诗剑仔细思考,为什么这些平民,并非士兵,却也有这么大的力量?用什么方法才能长久得到这民心拥护? 李诗剑继续进兵,来到西塞关下。 皇甫俊友情知大势已去,然而,西塞关西,是大西国唐自荣的地盘,东面,曾经是自己的地盘,如今却是李诗剑的了。 皇甫俊友哀叹:“若是柴军师晚走两,我这同府就不会丢失了!” 皇甫俊友独坐于西塞关上,日间徘徊无计,夜听四面楚歌。不过数日之间,关内士兵就逃了近万人。 皇甫俊友无奈,派人下关请降。于是,大通汗国从此成为了历史。 ――托钵僧到这里,就对陆雨农道:“雨农汗皇,你知道那李诗剑为何能得到城里平民的帮助吗?” 陆雨农道:“国师,这个呢,我却是不知。” 托钵僧道:“那是《太平汗皇太平歌》起到的作用啊,那歌儿为李诗剑争得了民心。我们离开后,你可要关注民生,让百姓过安稳了,你的汗皇之位也就安稳了。能明白吧?” 听了这个话,陆雨农与常思琛都是大惊:“国师竟是真的要离开南平,去大都山吗?” 托钵僧笑道:“下无不散的筵席,这一次,我要走;棒儿和三丫,也是要跟我一起走的。” 陆雨农无奈,只好向棒儿夫妇道:“逍遥王,你和妹妹真要去大都山吗?” 刘棒儿与陆三丫都道:“我主汗皇,我夫妇二人已经决心走修仙之路了,请汗皇谅解!” 陆雨农转向常思琛道:“军师先生,您看――?” 常思琛明白陆雨农的意思是要挽留托钵僧与棒儿夫妇,于是就道:“国师,那柴俊谋还要拜您为师,这个事情没处理好,您走了,我们也不好处理啊。” 托钵僧笑道:“我不是了嘛,软禁他让他反思,什么时候他那种报仇之意、荣华富贵之心都平伏了,什么时候就让他去大都山找我。 若是那时他不愿意做我弟子,就留在朝中为官也行,他其实也是挺有谋略的,只是我看他,分明是个数奇之人,倒是适合修仙。” ――南平君臣挽留不住。 托钵僧与刘棒儿陆三丫一家三口,出了南平汗国皇都,一路往大都山来。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四十九章、伤情迁怒谁躺枪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北地春冷冷透骨,南园花开开嫣红。 人身生来都相似,时运造就各不同。 生死茫茫恨难尽,江河道道水往东。 泣泪长吟《枯柳赋》,举案齐眉是梦中。 且托钵僧一家三口往大都山来,都骑银角马,一下午,行到黄州大令县境内时,棒儿夫妇饿了,棒儿问道:“阿爸,你饿不饿?” 托钵僧哈哈大笑:“你们饿了吧?前面就有一家村店,你们去吃点东西吧――你阿爸我不饿。我现在不需要吃什么了。” 不多时,这一家三口就到了那家村店。 进了店,就见一个汉子,抱着一个娃,顶多有两岁,手牵一个一个娃,却有六七岁。 这两岁的娃啼哭不已,那六七岁的娃却是口口声声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托钵僧一家不由得就看了那汉子一眼,谁知那汉子把眼一瞪,喝道:“看什么看?!” 陆三丫当时就火气上来了:“哟!你还挺横啊!我怎么看你像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呢?” 那汉子正要反唇相讥,却看见了托钵僧,眼神一闪,就把话忍了下去。此时恰恰有店里一位老妈端了一碗米粥来,向汉子道:“强啊,你这二伢子饿得狠了,赶紧把这粥给他喂下去吧。” 那汉子就道:“嗯,许大婶,谢谢你啦!” 陆三丫见这汉子喂孩子吃饭了,也就算了,把这个碴给丢一边去了。 不多时,棒儿与陆三丫吃好了饭,付过银子,收拾上马,一家人出了村店继续前行。走不多远,托钵僧道:“棒儿,你跟三丫两个到前面大令县怡乐宾栈住下等我,我回去看看那汉子。” 棒儿夫妇都道:“阿爸,那汉子有什么好看的?” 托钵僧道:“不然。刚刚在那村店中,他明明是想跟三丫来个反唇相讥,却是一眼看到我,眼神就躲闪一边儿去了――这里必有古怪!” 于是棒儿与三丫自去,托钵僧留下转回。 托钵僧回来之后,悄悄跟踪,见那汉子带着两个孩子,往一座山上走来。托钵僧此时以先境界高手的身份,跟踪一个凡人,自然是不露形迹,不失目标。 就见那汉子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半山腰上,这半山腰有一处山村,七八户人家。汉子走向村头第一家。 原来这汉子,就是史强生。托钵僧被他射过一箭,但却一直并不知道是谁射的;史强生却是认出了托钵僧,想到自己曾经射过他一箭,又知托钵僧厉害,大刀常胜都不是对手,今日乍遇,自然心中吃惊。 ――却史强生,在这山村中,与玉玉成了家,做了一家之主,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医治奶奶的病。 治病得请医生。 山村比较闭塞,倒也无人认得出他就是史强生,都道他就叫史强。史强生又怕下山被人认出,就对玉玉道:“玉玉,我生就怕见外人,不如你下山去请医生吧。” 玉玉道:“也好,反正你也不熟悉我们这里的情况,找不到医生的家,我去吧。” 于是玉玉下山,请了医生来。 医生来到,诊了脉,开了个方子,就令好生将养,到了屋外时,向史强生与玉玉道:“这个病呢,已经拖延太久,实不可医,你们可要心里有个准备啊。” 诊费并按方子抓药,用了近一两二钱银子。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月过去,奶奶终于挺不过去了。史强生与玉玉自然就举办丧事,安排老人下葬。事毕,史强生道: “玉玉,我上山打猎,自家吃不尽的,你拿了到山下去卖,可好?” 玉玉道:“强哥,好呀。明开始,你上山打猎,我带上欢欢,到坊市上去。” 第二,史强生与玉玉两个一大早起来,玉玉去做饭,史强生就在院里削竹箭。史强生已经把竹箭削好了,见玉玉还在厨中,就走上前来,攀住玉玉的肩,道:“玉玉,辛苦你了。” 玉玉却是一扭身,不及话,连连作呕。史强生惊道:“玉玉,怎么回事?” 玉玉道:“强哥,你真傻!你有了孩子啦!” 史强生这才明白,原来是玉玉有重身子了。史强生道:“玉玉,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去坊市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猎物可卖,我手里又还有些银子。” 玉玉道:“强哥,我想到坊市上看看,也好打听一下行情。我们总会有山鸡野兔要卖的嘛。” 史强生轻轻托起玉玉,就咬着耳边道:“玉玉,咱们的孩子,起名字叫什么呢?我想啊……” 玉玉道:“强哥,我早已想好了,就叫乐乐,你看好不好?” 史强生道:“好呀,玉玉,叫乐乐好啊,正好他哥哥叫欢欢,我们一家四口,欢欢乐乐的,多好。而且呢,不管这一个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乐乐都可以呢。” 玉玉自是嫣然而笑。 史强生又道:“我生不会做饭呀,要是我会做饭,就不让你下厨了。” 玉玉笑道:“强哥,哪有男人下厨房的?我是屋里人,当然是我下厨喽。” 夫妻两个,了一番亲热话,吃过饭,史强生自去打猎。 原来这山村人家,家家都有些山地,种些红薯地瓜黄粱玉米什么的。史强生不会种地,只会打猎,也就从打猎这条路上来谋生。 转眼间,春去秋来,玉玉生下一个男娃,就叫乐乐。孩子是见风就长,再一转眼,乐乐过了周岁,欢欢已是六岁。 此时史强生一家四口,果然是欢欢乐乐,其乐融融。 这一,史强生照例进山去了。玉玉在家里,时近中午,欢欢叫道:“阿妈,我饿了!” 于是玉玉起身去做饭。突然间,阿随“汪汪”地吠叫不停。 玉玉出门看时,只见四五个人,都是挎着腰刀,正往山村走来。 这四五个人竟是直接往玉玉家来!玉玉吃了一惊。 这数人到了玉玉家门口,阿随不停地吠,其中一个烦了,弯腰捡起一个石块,照着阿随就掷,正打在阿随肚子上,阿随呜咽一叫,夹了尾巴,跑远了,却仍是朝这边吠叫,也叫得更凶了。 玉玉道:“喂!你这人怎么打俺家阿随?它又没真咬你!” 另一个人道:“你叫玉玉是吧?听你坐家招夫,招了个姓史的男人,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玉玉听了,就道:“我坐家招夫又怎么了?难道军爷连这个也管吗?” 原来这四五个人,是山下镇上来的太平军。领头的,叫做苏立新。苏立新道:“这个人,两三年前,在黄州还怪有名,本是卧虎山上的强盗大头领。” 玉玉听了,不由得就来看图上所画之人,一见之下,大吃一惊!然而玉玉心思细,就道:“俺家的不是这人长像。” ――这里是黄州大令县方山镇。此时这里,已经是太平汗国的地盘了。 李诗君镇守国家,总摄国政,在万机之中,有时拨冗,想想怎样寻找史强生。 李诗君想法是好的,要帮助哥哥,毕竟哥哥与翠姑的关系摆在哪里,史强生是翠姑的亲哥呀。 李诗君暗想,他曾经做过黄州卧虎岭上的强盗大头领,杨清才征剿时逃走了,按他应当是逃往家乡去了罢?然而倒马州却没有他的消息。 李诗君细细分析当时情势,又设身处地地想:“我若是史强生本人,应该往哪里去?” 不料斥候统将来报,是有个佰长,知晓史强生的消息。 原来李诗君的部队中,近来招了一些新兵,这里就有一个家伙,原名叫苏精精,改名叫做苏立新。 苏立新本也是卧虎山强盗,因为他机灵,被选到斥候兵中作了探马,又凭着精明能干,立了功,升了官,官任佰长一个。因此,这家伙也接到了寻访史强生的命令。 这苏立新并不知道左军大帅为什么要寻访史强生,只是他想着,当日大家散伙逃命,大头领明明是往倒马州那边逃走的,听有人在黄州大令县见过他。 于是,苏立新就向李诗君报告,当然,除去没自己曾经是个强盗之外,其他的都了。 李诗君多聪明啊,一听他话,就知道他曾经做个强盗,等到这苏立新承认了之后,李诗君再一综合各方情报,认定史强生必然就躲藏在这大令县境内!因为这大令县是史强生去倒马州必经之地。 于是,李诗君并不急着派人报告哥哥李诗剑,只道找到人后再报告,给哥哥一个惊喜,于是李诗君就命令这苏立新带了人手来寻访。 于是就有了这四五个人今来到了玉玉家这档子事情。 这四五个人中,领头的当然是苏立新。苏立新做为斥候兵佰长,本就是凭了他的精明,此次来到这里,也是在山下询问了社长地保的,苏立新觉得,那史强,十有八九就是史强生,因而这才寻到村中来。 此时苏立新见玉玉不是,就问道:“你家男人叫什么?” 玉玉道:“叫史强。” 苏立新只道她夫妻一体,必然知情,就咋唬玉玉道:“史强就是史强生!以前这里也曾经张榜贴图,画了影像捉拿过的,你没见过?” 玉玉摇头道:“军爷,俺这村子在半山腰,平时很少有人下山。俺倒也听过有这么一回事儿,但是的确没见过那图画的影像是长什么样子呢。” 苏立新暗想,也许是她不承认吧?我今先离开,过了明后来个突然袭击,只要史老大在家,我必能认得出来。 想到这里,苏立新道:“既然不是,那我们就走了。这位大嫂,打扰了啊!” 于是苏立新带着几个兵就都下山回去了。 这些人走了,玉玉却是平静不下来了,做了饭,只让欢欢和乐乐吃,自己却是不吃,发了一回呆,又发了一回狠;发了一回狠,又发了一回呆…… 临近当傍晚,玉玉把菜刀拿在手里,呆呆地坐在门前;后来就见史强生背着几只兔子,拎了一只山鸡,一路哼唱着,往家来。 阿随“汪汪”地轻吠,摇着尾巴,远远地迎上了前去。 史强生来到家门口,见玉玉坐在那里不动,与平时大不相同,就笑道:“玉玉,我回来了。” 哪知玉玉站起身来,手里举着菜刀,喊道:“史强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史强生一听玉玉喊出自己本名,当时大惊:是谁揭穿了我的身份?这不是坑死人了也么哥嘛! 玉玉举菜刀就来砍,嘴里哭道:“史强生,你这个坏人,你害了齐,又来骗娶他的老婆,让我给你生儿子!” 史强生听了这句话,当时一口气泄,身子就软了,不觉是双膝着地,含泪道:“玉玉,错就错在我做了那卧虎山的强盗大头领,我哪里害过……” 一语未毕,哪知玉玉的菜刀已经砍在史强生的肩上了! 幸好史强生肩上有打猎常戴的垫肩,垫肩能有多厚?所好玉玉一见史强生没躲,不由得手一抖,于是这一刀入肉不深,才没伤到筋骨,然而那血,却是染红了肩头。 玉玉哪里是个使刀杀人的?平时杀鸡杀鸭子也不肯,都是由史强生来做! 此刻史强生肩头流血,血珠一冒多高,玉玉见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怎么是好,猛然间心头一刹惨然,就顺手一刀抹在自己脖子上,霎时间,玉体倒地,芳魂杳杳。 史强生大惊,抱起玉玉,然而,玉玉已经不能话――霎时气绝!史强生心痛成灰,就捡起菜刀,向自己脖子上切来! 两个孩子见了,大的吓得直哭,的就跟着大的哭。 史强生听了哭声,心中一动,手头一偏一松劲儿,这一刀就偏了,却也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史强生强忍疼痛,扔了菜刀,跪地搂抱两儿,泣不成声。不一时,父子三个,都成了血人。 早有邻居被惊动了,过来一看,哎呀!这可不得了呀! 邻居七手八脚地来救,史强生却如木头一般跪在地上,还是欢欢出了大概: 阿妈砍了阿爸一刀,又砍自己一刀,就倒了,阿爸又砍自己一刀,都是血。 欢欢受到惊吓,得不清楚,邻居们连估加猜,总也听明白了,猜想必是他夫妻吵架,玉玉自杀。于是邻居们这才没报官,又帮忙请医生来,给史强生包扎。 第二,那苏立新喝醉了酒,没来;第三一来到,一进村,一见这头一家人家气氛不对,苏立新一使眼色,几个兵一齐退出村外,苏立新自己一个来喊门。 门是大开着的,苏立新一露面,史强生就认出来了,当时史强生恨怒交加:“苏精精!原来是你害了我一家!” 苏立新一看这史老大眼珠子通红地向自己扑来,肩头、脖子上都还缠着纱,显然负伤了,却也不敢反抗,只是急叫: “史老大,史老大!兄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饶命啊!” 史强生一把揪住苏立新,嘶吼道:“苏精精,是你跑来我家,跟俺家玉玉揭我老底儿的?是不是?!你赔我玉玉性命!” 苏立新听了,早已省悟玉玉是谁,料来必是死了,不由得大吃一惊,魂都要吓没了: “史老大,嫂子怎么了?老大!这不是我的错,是太平汗国左军李诗君大帅让我来寻你去做大官的!” 史强生恨怒道:“老子去做你娘的甚么狗屁的大官!你死去吧!” 苏立新急道:“老大,老大!你不能杀我!你杀我,太平国法不容你,你看看两个侄儿,总得有人照看呀!” 史强生呆了一呆,表情狰狞,就向苏立新道:“苏精精,你敢跟李诗君透露我史强生一个字,我就要你的脑袋!” 苏立新听了,吓得连连点头,趁着史强生一呆的功夫,一挣而逃,就此溜了;他自然也是不敢透露一个字,只向上回报没有找到史强生。 史强生呢,见苏立新(苏精精)已经逃了,心中一口怨气不知往哪里发泄,突然仰大哭,悲愤长号道:“李诗君!是你害我家破人亡的,我史强生跟你姓李的没完!”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章、史强生痛哭玉玉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曾经爱恋随风,落花空。枉自伤情寒夜月朦胧。 痴痴泪,潸潸坠,痛填膺;郁郁佳城无处觅芳踪。 无论史强生多么痛苦,但玉玉死了,千呼万唤唤不回。两个孩子,大的整要妈,的一饿就哭。 史强生不会做饭,现在是逼着了,也是既当爹又当妈,不会做也得学着做。然而,史强生做出来的饭,自己还能将就吃,大两个儿子却是越吃越瘦。 过了些日子,邻居都看出来不妥了,就有那邻居吴老爹见了史强生,就道: “强啊,你这样子养不了你这两个儿子啊!” 史强生忍痛含泪答道:“老爹,我原来不会做饭,早先家里的饭,都是玉玉做的,玉玉做饭,娃儿爱吃,可是,玉玉走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那吴老爹听了,就道:“强啊,想想办法,办法总会比难处多的。你给别人点好处,让别人帮你做饭给娃娃吃――你有力气,又是打猎的好手,请别人帮忙不就行了吗?” 史强生道:“老爹,我请谁呢?” 那吴老爹道:“强啊,山下有家村店,你打来的那些野物,不如每给他许大老两口送点儿去,换他家帮助――你让孩子在他家吃饭,顺便让他家许大老婆给你二伢儿单独做点儿吃的,也好养活呀。” 史强生就听从了这吴老爹的话,来山下找到店主,把话一,又许每月给他家一两银子,许大与老婆两个都高兴,倒也上心上意地给史强生喂养两个儿子。 原来这许大两口子,止有一女,已经出嫁,老两口子守着这村店,糊口过日子。 那吴老爹推荐得正好,这老两口子倒也喜欢帮助史强生喂养两个儿子,有了两个男孩儿,店里热闹了许多,许大老两口儿的日子也就添了一分热闹。 于是史强生忍痛含悲地去谋生,每起来,先把孩子送到村店中,交给许大婶,再去上山打猎,傍晚又早早归来,到村店中,接了两个儿子回家。 前文过,史强生身上还有金叶子呢,只是银子用得差不多了,那金叶子,史强生却总也不拿出来,怕的是招人家怀疑。 史强生变得更心了,然而也由先前一个爱爱笑的富家子弟,变成了木头人一个。平时极少话,什么事一不顺心,就瞪着眼睛看人;憋半才憋出一句话来,却又是冲得很。 ――其实这不是外强中干,也不是色厉内荏,其实是史强生,坚强的外表下,却是一颗破碎的柔弱的心。 也正因为如此,今在村店之中,才会与陆三丫有了冲突。好在冲突消弥于无形了。 却史强生带着欢欢乐乐两个儿子回到家来,就觉得眼跳不已,于是暗想: 我在这里,也是偏僻的了,村上的人都没有认出我身份的,但是,一个月前那苏精精找到这边,害得俺玉玉死了;今又有那托钵僧路过,看来,这边也难长呆下去,不如明我去县城里,觅取一辆车子,带上儿子回老家去吧。 想到这里,史强生又转念头:只怕我到老家去,那姓李的也会去找,哎,不如我去――哎,我到底去哪里呢? 史强生心中悲愤,一时间,觉得地虽大,竟然无自己可去之地。再转念,又想起玉玉的好来,不觉又是潸然泪下。 欢欢倒是挺乖,拉着弟弟,向史强生道:“阿爸,阿爸别哭,欢欢长大了,跟阿爸一起打猎,带弟弟玩儿。” 这一句,得史强生心里酸溜溜的,当时努力抹干了泪。哄着两个儿子睡觉去了。 儿子睡去后,正是当夜月明,头上是碧海青,脚下是一地霜华。山村中无人打更,起来也是时到二更。 史强生睡不着,就掩了门,一个人,出了房间,不知不觉地就往屋后后山上来了,那不远处有一座新坟,就埋葬着玉玉。 史强生一个人,凄凄惶惶地,来到坟前,放声大哭。自二更到三更,不曾停止。先是站着哭,继而不觉就是蹲着哭,哭着哭着,又不觉是跪着哭,后来是坐着哭,再后来是趴在坟上哭,两手中抓满黄土。 月下无人,山风时送,史强生的哭声,是近一阵地在风里飘,远一阵地在风里送。风里飘送,男儿清泪,不堪心碎,直欲让他地生悲。 今夜,司马青衫更湿。 史强生哭着哭着,听得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很急促地传来。 史强生就泪眼朦胧里一回头,却是阿随,在月下跑来。 不多时,这阿随就到了,冲着史强生“汪”地一声轻吠,就呜呜咽咽地来咬史强生的裤脚,竟似在拉他起来,要往家拽。这真是狗通人性啊。 起来,史强生这哭声,村里人家本也是听得见的,先前还有人半夜三更地起来劝,但是,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他心里难过,劝也没用,今夜里你去把他拉回来了,明夜里他还是照样地去哭。 早先,有时候,邻居把他劝回来不久,刚刚睡下,又听得史强生的哭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了。 就有村里邻居叹气:“这男人也真会哭!” 那家妇人听了,就不乐意了:“你看人家强,对玉玉的心多真!” 男人听了,就道:“真心倒是真心,可是,你不是没死吗,你要是死了,俺早就哭死了,跟你一起去了,哪里还有后边来哭的事儿哟!” 妇人就骂:“没良心的,想咒我死是吧?” 男人就慌忙道:“呸,呸!越咒越发!” 闲话不多,邻居感动不感动,不是这里的正题。不过,这也合了一句话: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又道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再当时,阿随咬住史强生的裤脚,呜呜咽咽地,往后扯,如同拉史强生起来。 史强生半身扭转坐起,一手抚着阿随的脑袋,不由得想起当日:自己落难前来,要偷点儿吃的,却见玉玉在剁空砧板,在哭泣。后来,自己才知道,玉玉是个要强的女人。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 ……,强哥,奶奶真有眼光,没看错你啊…… ……,强哥,你真傻,你有了孩子啦…… ……,强哥,你什么时候回故乡,俺就什么时候跟你走…… ……,阿随,瞎吠什么…… ――那时,若非阿随发现自己,向玉玉吠叫“报告”,自己又怎会被玉玉发现?若是自己没被玉玉发现,又怎能有后来的好日子?又哪有今夜的伤心? 抚今追昔,那是一个暗红色的秋,林中没有啼鹃;又是谁,眼中流泪,心上淌血,染尽碧枫成丹? 亲爱的玉玉已经去了! 如今竟是只有阿随懂得自己! 想到这里,史强生抑制不住,又是一阵子失声痛哭。 史强生这痛哭,就是铁石人听了,也不免要下泪。托钵村夫记述当日之事,记到这里时,也忍不住为之感慨,凄怆而叹曰: ――飞金走玉匆匆,水流东。血染秋山摇落是霜枫。 欢情逝,思心寄,泪歌中,暮去朝来寒雨复凄风。(调寄《相见欢》) 话史强生,正是痛哭之际,就突然间听到那阿随“汪”地一声吠叫。 阿随这样的吠叫声,必是有人时才发出,史强生早已知晓自家这条狗的特点。当下,史强生哭声稍顿,略略一转头,向阿随吠叫的方向看去,却是不见有人。 然而阿随依然向先前那个方向吠叫,史强生心头有一丝疑惑,再望去时,依然是不见有人! 史强生停了哭泣,就要慢慢地站起身来,蓦然间却听得一阵号淘大哭响亮地传来! 哭声已到,人犹未现。 这人虽未现身,但那嗓门真是挺大的,就听他边哭边号道:“秀芸,秀芸!我的秀芸啊――呜呜呜呜……” 史强生听了这哭声,不由得一愣:秀芸是谁?这人又是谁?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听这人如此痛哭,想必那叫秀芸的,也是死过的人了。 呜呼!同是伤心哭老婆,相逢何必曾相识! 想到死过的人,史强生心中痛苦,暗道:同是伤心人,何必管他是谁?他哭他的,我却不能再哭了,已四更,我得回去了。 史强生慢慢地爬起身来,一转过脸来,就愣住了: 但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人,此人衣穿百衲,身背单刀,虽然手中无钵,却不正是那托钵僧? 但见这托钵僧,满面是泪,来到坟前,立在一边,也是痛放悲声。 史强生不由得含悲忍痛,嘶哑着嗔道:“和尚,这坟里埋葬的,是我的老婆,你跑这边来哭甚么?” 托钵僧边哭边道:“这坟里是谁的老婆关我屁事?我只是哭我自己的老婆,她埋不埋葬在这里,碍得着我哭她吗?我想哭就哭!” 史强生听了,怒气上冲,喝斥道:“你要哭你的老婆,为何立在我家玉玉的坟前?” 托钵僧听了,将身子一转,背对坟墓道:“这里虽是你家玉玉的坟,我却并不是向坟中人哭!” 到这里,托钵僧身子一矮,屈左腿,伸右腿,腰上发力,旋转之间,就在玉玉的坟墓旁边空地上划了一个圈子,道: “你哭你的,我哭我的,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坟头不犯圈圈,各哭各的,两不相干!” 到这里,托钵僧往地上一蹲,叫一声“钵来”,登时托钵在手。就见托钵僧将钵上盖子一掀,略作倾斜,一种透明液体流了出来,浇在圈圈里外。 史强生正不知他倒了些什么,却是有酒气透鼻而来――就听托钵僧道:“秀芸,秀芸啊,你尝尝这酒吧。”罢,托钵僧又是放声大哭! 这一回,倒是托钵僧哭了个昏地暗! 史强生见他这样,先是忍着不作声,但终于忍不住了就怒哼了一声。不料托钵僧听史强生这么一哼,却是停住了哭声,也是怒道: “喂!我你啊,从二更哭到三更,从三更哭到四更,听得老衲我都忍不住要哭俺的秀芸,现在你哭够了,却又不让我哭!我哭我的,你哼什么哼?” 史强生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抬手攻击,就来跟托钵僧厮打。 不想托钵僧却是轻轻闪过,转身将钵一倾斜,就在玉玉坟前沥了酒,口中道:“你没带酒吧?我替你给你老婆奠上一杯薄酒!” 史强生听了,便不厮打,却是劈手来夺那钵,哪知托钵僧并不争执,任他夺去。 史强生夺过了钵在手中,突然间便觉得心头清明许多,然而他心中却不管这些,将钵一倾,连盖子也不打开,便自是有酒流出;史强生沥酒于坟前,奠过了才道: “我的老婆理当由我自己奠酒!诺,给你钵!” 托钵僧并不言语,接过钵来,取下盖子,凑到嘴边,一仰脸,咕咚一大口喝了下去,又递过来给史强生,道:“你也喝,你喝!” 史强生心,这么一钵酒,奠酒时洒了些,你又喝了一大口,能余几何?史强生当即道:“不用,我不用酒。” 托钵僧道:“别嫌少,这里面混装了六种好酒,十八大缸呢!” 史强生听了,心里暗道:吹什么牛皮啊!十八大缸是多少?你这破钵才多大? 史强生心里想着,手却是伸过来接了钵,此时钵上的盖儿已被托钵僧取下,拿在手中;史强生就着月光看得分明,果然就见钵里只有遮盖不住钵底儿的一口酒。 史强生当即也是一仰脸,要一口喝尽。不料,一入口却是一饮而不能尽下,因而反倒被呛了,登时扭头咳嗽起来。 托钵僧拍拍史强生肩膀道:“慢点儿,我这钵里酒还多着呢,老衲我并没有骗你,里面装的可是真真地有十八大缸啊。” 史强生道了一声多谢,并不再饮,却道:“托钵和尚,你不要假惺惺的了,你今来,不就是为着我曾经射过你一箭嘛!” 托钵僧道:“能射我一箭的人,也没几个。我只在两军阵前,捉拿常胜时,被一个家伙偷偷射过一箭,没想到竟然是你,看来我找你是找对人了!” 史强生点点头,道:“不错,的确是我。你既然找到这里来报仇,我们就一战解决吧!”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一章、生嫌隙翠姑幽怨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苦雨摧凋凋万紫,春风莫唤千红。花飞水逝自匆匆。不为寻芳客,何事吊遗踪? 命运曾亏亏待过,生活围剿人生。秋霜染就已冬烘。朱颜心一碎,白发酒三盅。 闲词道罢,回头来,话当时。 那史强生对托钵僧道:“你既然找到这里来报仇,我们就一战解决吧!” 托钵僧听了,却道:“先不急打架,你叫什么?” 史强生傲然道:“我姓史,叫史强生。” 托钵僧道:“原来你是翠姑哥哥!看在翠姑的面子上,你射我一箭,也就算了。何况你死了老婆,伤心得很!” 史强生怒道:“托钵和尚,我史强生虽然早先不了解你,但是后来也听了你是名满下的厉害角色。不过,我史强生,不是靠别人怜悯活着的。我史强生是打不过你也要打!来来来,我跟你单挑一把!” 托钵僧听了,哈哈大笑道:“史强生,是你射我一箭,不是我射你一箭。是我放弃了找你寻仇,不是你放弃了找我寻仇! 一箭之仇,在老衲我眼里,也没算得了什么,蚊子叮一口而已。我今夜来找你,只是因为白里,你看到我时,眼神躲闪,我因而好奇,特地来弄个明白罢了。 话回来,要论单挑,我就是站在这里不动,你也打不倒我!当今之世,还没有谁能伤得了我呢。” 史强生听了,只当是托钵僧讥笑他,就怒道:“不要夸口!打过就知道了!” 着,史强生就要动手。 此时,山村中,已经传来了鸡叫声。鸡叫声里,有马蹄声清脆地响着,越来越近。 史强生奇怪,什么人这么早往山上来?莫非是那苏精精回报了李诗君,李诗君派人来寻找自己了? 想到这里,史强生道:“托钵和尚,你且稍待,等我看看那山下上来的人是谁,再跟你比试。” 这山下骤马上来的人是谁?却是刘棒儿夫妇。他夫妻两个,按照托钵僧的交待,果然到了前面的大令县中,找到那个怡乐宾栈,住了下来。 住下来后,看看到了初更,棒儿把钵让给陆三丫来托,就道:“三丫,阿爸这一去,也有一阵子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陆三丫也道:“是啊,是有一阵子时间了。” 棒儿道:“莫非阿爸遇上了什么麻烦?” 陆三丫道:“你脑子进水啦?当今之世,如果我们阿爸不是第一高人,那还能有谁超过阿爸,敢称第一呢?阿爸是神仙,别人都是凡人,你也不想想,这中间有多大差距?” 棒儿听了,也就笑道:“是呀。” 于是他夫妻两个,就安心盘坐修炼起来了。不想,到了四更里,陆三丫手中一空,所托那钵飞走了。 陆三丫当时就唤醒棒儿:“棒儿,阿爸遇到麻烦了,把钵给召唤走了!” 棒儿当时就醒了,听了陆三丫这么,就道:“我们赶紧去找阿爸。” 两个赶紧起来,收拾收拾,就出了怡乐宾栈。陆三丫道:“棒儿,我们往哪里去找?” 棒儿道:“去昨经过的那家村店里,问问那个男的是哪里的,不就明白了吗?” 于是棒儿夫妇两个,纵马疾驰,赶到那村店时,也还没出四更。 村店中,那许大夫妇老两口子却也早早起身了。只是店门尚未打开。陆三丫上前喊门。 门开了,陆三丫劈头就问:“喂,你这位大娘,昨傍晚,在你们家里带着两个男孩子的那男人,家是哪里的?” 许大两口子一听陆三丫问话语气又急,又似不善,就有心替史强(当地人只知道叫史强,不知他原名叫史强生)遮挡一二。 怎么遮挡?这老两口子于是就装作耳朵不好使。 陆三丫的性子不是温柔一类的,当时就着急道:“不要啰里啰索地,赶紧清楚,不然,我把你这破店给砸了!” 许大老两口子一听:哎哟,敢情这位是女汉子女大王啊,你瞧她这模样,还挎着剑,还有后面那男的,也是挎着剑,这两个,好吓人哟!得了,强啊,不是大叔大婶不帮你,这这这两个人我们惹不起呀。 于是,棒儿夫妇打听清楚了,就往山上来。留下许大老两口子在那儿疑惑:史强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种人? 不多时,刘棒儿与陆三丫夫妇二人来到村,就往村头第一家人家中来。 史强生虽然瞧不出那是什么人,但是两骑往自家来,却是看得清楚的,当时心头惊慌,顾不上跟托钵僧比武,就往自家飞奔。 于是,托钵僧一家三口,都到了史强生家门前。 史强生喝道:“你们两个是做什么的?” 不想这二人不理史强生,只向史强生身后那人欢声叫道:“阿爸!” 史强生听了,一回头,跟托钵僧几乎是脸碰脸了!史强生大惊,后退,发现托钵僧仍然是跟在自己身后! 史强生惊怒交加:“托钵和尚,我史强生情知自己本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还带了儿子来对付我?” 托钵僧哈哈大笑:“你知道不是我对手就行了。” 棒儿还没话,陆三丫却已经问道:“你叫史强生?” 史强生冷冷地道:“怎么,我叫史强生有什么不对吗?” 陆三丫还想话,托钵僧道:“棒儿,三丫,我们走。到了大都山,跟你们翠姑师叔一声他哥哥在这里,也就是了。” 史强生听了,十分惊讶:“你们和我妹妹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两个怎么会喊我妹妹叫‘翠姑师叔’?” 托钵僧笑道:“你妹妹,在李家大山李庵带发修行时,她那师父见智是我师叔,这么着,你妹妹就是我师妹了,我儿子儿媳自然就喊你妹妹叫‘翠姑师叔’喽!” 托钵僧这么一,史强生呆了半。 托钵僧一家三口下山,棒儿夫妇乘马,托钵僧却是步行。 突然,史强生向托钵僧一家三口喊道:“你们慢走,我也要去看我妹妹!” 棒儿夫妇听了,勒马,回头。托钵僧也转过身来,道:“行啊,我们正好有三匹马,你们一人一骑,我步行就可以了。” 于是,史强生回到屋里,将两个儿子叫醒,穿上衣服,带出门来。托钵僧一家三口早已回转了来,就在门口等候。 史强生带着两个儿子,向托钵僧道:“还请稍待,我要带儿子去跟玉玉告个别!” 托钵僧笑道:“你去,我们等你。” 于是史强生带着两个儿子,再到玉玉坟前,史强生满心伤痛,轻轻道:“玉玉,我带上儿子去北海大都山了,明年再来看你罢。” 史强生又让儿子向坟墓磕头。那欢欢磕了,乐乐才一岁多,就由史强生抱在怀里,使他做个磕头的动作。 两个儿子磕过头后,史强生抱一个拉一个,带着两个儿子,往回走来,跟着托钵僧一家三口下山。路过村店时向村店主人许大夫妇道了谢,就跟托钵僧一起走了。 不想那阿随,“汪汪汪”地吠叫,紧紧跟着跑来,于是史强生向托钵僧道:“我家阿随,十分通人性,我带上它,你同意吧?” 托钵僧笑道:“带上也好,什么时候老衲我想开荤了,就杀来吃肉!” 史强生怒道:“你敢!你若杀了它,我跟你拼命!” 却是棒儿接过来了一句:“史叔莫当真!我阿爸是笑玩儿的。史叔,这阿随究竟怎么通人性?” 史强生听了,又想起往事,脸生戚色,叹息似地道:“它极通人性,我知道。”然后,史强生就不言语了。 棒儿见他不话,也就不再问,大家就只顾往前赶路去了。 路上非止一日,史强生总无言语,托钵僧时复吟啸。倒是棒儿与陆三丫,夫妻两个没有孩子,对两个孩子很是亲热。特别是陆三丫,性格开朗,就路上已经与欢欢乐乐两个孩子亲近得热火朝。 陆三丫时时把乐乐抱在怀里,亲亲脸儿,逗得乐乐咯咯笑。欢欢有时与史强生同骑,有时坐在棒儿怀中,然而,却最喜欢坐在陆三丫怀里。孩子的心,委实是极易快乐起来。 数人来到大都山上,到了真儒居,托钵僧离远就喊:“翠姑师妹,你瞧瞧谁来了?” 厉文山正在闭关,翠姑却是应声而出,跟托钵僧一家打了声招呼,一眼看到史强生,就愣了: 只见史强生,头发都白,满面尘灰,神情似悲痛如麻木,一看去竟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人了;唯有那眉眼面目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正是自己的哥哥。 ——这才几年不见啊!呜呼! 岂止流光催去去,华年易老头易白。 多少世间伤心事,几许秋霜入镜台。 浮生谁无英雄气,华盖命有壮士哀。 浊酒杯杯对平生,伤情郁郁难开怀。 翠姑心中一酸,眼中噙了泪,问道:“哥哥,究竟怎么了?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史强生听了翠姑动问,口唇嚅动,却没出个子丑寅卯来,半才如梦初醒一般,拉着欢欢,又指着陆三丫怀中的乐乐,道: “妹妹,这个是大的,叫欢欢,陆夫人抱的是的,叫乐乐,我儿子。” 翠姑料想不到,数年分别,哥哥竟是有了两个儿子了!但是翠姑心中迷惑,当年兄妹失散,哥哥未婚,怎么可能才三年多就有了一个六七岁的儿子? 翠姑莫名所以,不由得问道:“哥,你来了,嫂子呢?” 不料史强生听了这一问,悲愤地道:“你嫂子,玉玉她,她……” 翠姑一见史强生这模样语气,就一颗心往下沉:“嫂子她怎么了?” 史强生终于道:“被李诗君给害死了!” 翠姑听了这句话,如同大晴响了一个霹雳! ——李诗君是谁?他是李诗剑的亲弟弟,若是自己嫁到李家,李诗君就是叔子;然而,眼前,这个中年模样的悲愤的男人,其实才二十多岁,是自己的亲哥哥。 自己的哥哥与那个人的弟弟结上了仇,自己的嫂子被那个人的弟弟害死了! 这真让人伤情!既伤亲情,又伤爱情。史翠翠心内辗转,口里却道:“哥,先来屋里罢。” …… 厉文山闭关,史翠姑掌管真儒居诸务,就安排自己哥哥父子三个与托钵僧一家三口住下。 哪知第二,史强生就坚持要搬出真儒居,到山上翠微亭后面去,自己独居独处。 翠姑一问再问,哪知史强生早已不是从前性格,不爱话,如同哑巴。问得急了,更是一语不发,再问得急了,他就道:“我不方便跟你们的人一起住。” 翠姑无奈,含泪道:“哥,为什么不方便?你倒是句话呀!” 史强生只道是“我住在这里不方便,就是不方便嘛。” 史强生是自己砍伐竹木,在山上翠微亭后,自己修建起竹屋来了。翠姑见了,只好令真儒居书僮们一起动手帮忙修建。 翠姑又向托钵僧打听,在什么地方遇到自己哥哥的? 托钵僧把来龙去脉一讲,翠姑才知道,哥哥被陈志元军抓住后,被陈志元提拔做了将领,还射过托钵僧一箭。 听了托钵僧到哥哥月下上坟痛哭,翠姑也才知道,失去了那个叫玉玉的嫂子,给哥哥的打击竟是这么地大! 然而,史强生究竟是怎样离开军队的,离开后又是什么遭遇,托钵僧也是不知。翠姑只知道,李诗剑信中过,自己的哥哥史强生,是在陈志元归降太平军时离开军队的。 翠姑就猜测,只怕那时,自己的哥哥就已经跟李诗君结了仇了。但究竟结了什么仇,也无法弄清。 ——史强生不原因呀。翠姑心有不甘,就问史强生。史强生却道:“妹妹,我要报仇!你要帮我报仇!” 翠姑听了,心都要碎了! 其实呢,如今是屡遭苦难,史强生再也没有当初那种“落难公子”满心不平的心态了。 只是,史强生也不愿意究竟是为着什么跟李诗君结了仇的,他也不相信李家人,更何况,玉玉的死,史强生总认为是李诗君害的呢? ——史强生要报仇,要妹妹帮自己报仇。翠姑心碎。 然而,史强生却不知道,自己不把话明白,妹妹翠姑就如蒙在鼓里,心中也是难过得很。 翠姑呢,她哪里想得到,这起因,竟是起自当初李家拒不认亲呢。可是啊,李家当初不认亲,却又是因了见智那老尼婆鬼人干鬼事害的。只是,时过境迁,及至今日,谁又能去追那个本,溯那个源? 翠姑无奈,于是就逗着欢欢,套孩子的话:“欢欢,姑姑给你制竹弓箭玩儿,你告诉姑姑,你阿妈是怎么死的,好不好?”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二章、一曲打动美人心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春风未语梅先笑,卸过红妆换绿衣。 尘世都赞寒傲骨,百花尽得春消息。 暗香幽作孤山静,疏影俏为隐士妻。 草木先知季候换,愚人事后始识机。 闲话道过,书归正题。 话翠姑心中猜测不出,疑惑不解,就逗着欢欢,套孩子的话:“欢欢,姑姑给你制竹弓箭玩儿,你告诉姑姑,你阿妈是怎么死的,好不好?” 然而,不问还好,一问,欢欢就哭了起来,原来这孩子,被当时惨状吓着了。 翠姑又无奈又郁闷。当然,心中也不免暗暗埋怨李诗剑:你现在是太平汗皇,坐拥下,我屡屡请托你寻找我哥哥,你总是寻找不到,你手里是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要人有人,却老是找不到我哥哥,为什么人家明尘师兄就能巧遇得到? 翠姑心中幽怨,始终猜想不到究竟那李诗君是怎么害了自己的嫂子的,史强生又不开口――这中间,诸事是阴差阳错,真是命运捉弄人啊! 史强生呢,有了妹妹与陆三丫照顾两个儿子,自己是呆在竹屋之中,整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偶而出屋,那是下山买酒。 ――不史强生这一去大都山,他兄妹两个见了面,翠姑心中无尽幽怨,对李诗剑有了恼怒之情,再李诗剑的这边的事情。 此时,李诗剑在忠州同府,皇甫俊友投降后,东八州已平,南平汗国归附。忠州八州二府,有那平林州、湖州、靖州在杜怀彪手里。西八州,有那唐自荣大西汗国。 于是,平定那大度汗国、大众汗国、大西汗国这三国,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柳无名与燕君平建议道:“我主汗皇,那大度与大众两国相争,虽然大众汗国已是弱势,但有金枪宁诚在,杜怀彪也难以一时灭了仲而要。所以我们应当攻打大西国。毕竟他唐自荣先前跟皇甫俊友交战连年,此时也是元气大伤。” 李诗君也宜攻打大西汗国。徐文虎、文子明、徐兴、伏立明等人也是如此认为。 李诗剑一看众谋臣都主张先攻打大西汗国,也就同意了。 于是李诗剑又跟众谋士商量怎样攻打大西汗国。 太平汗皇开平三年六月十八日,太平军两路大军进发,攻打西八州大西国唐自荣。 这一次,是左军元帅李诗君领十万人马,以灿银锤马荣为先锋大将,大刀常胜为副先锋,以田梦常、徐兴为军师,领李达、张遥、张立、吴军、孟平、向佗、纪虎等二十四员将领,兵出西塞关,攻打金门州。 右军,是右军元帅林珙领兵十万,以张猛为先锋,安公子明为副先锋,以柳无名、伏立明为军师,领杨进、阮庭、王汉、马铭、张龙、陈通、陆虎、陆霸等二十四员将领,兵出南塞关,攻打木门州。 那西八州之大西汗国,唐自荣听太平军两路来讨伐,当即聚集文四君子议事。 议事后,唐自荣就以右都督辛君集领右军六万人马守木门州,用右相卜君瑞做军师;以左都督仲君礼领左军十万部队,守金门州,以左相哈君宝为军师。 唐自荣自领四万人马,坐守西宁州,就做两路接应之军。 不唐自荣右军辛君集、卜君瑞领六万人马,在木门州,依托木门峡险要隘口与太平军林珙厮杀,且李诗君这一路十万人马来打金门州。 金门州共有八县,哪八县?乃是邦县、庞县、并县、明县、回县、浮县、奉县,加上本州主城所在之金门县。金门州东面有庞县、并县,是为本州东面的两道大门。 大西汗国左军仲君礼与哈君宝,十分重视庞县与并县的防守,一文一武二人领了十万人马,到了庞县,留下三万人马,就领其余五万人马来到并县。 并县原有守将,姓慕容,名归,年纪是四十出头,生有二女一子,十分疼爱,不唯教二女一子习武,还请了认字师在家中,教他们学文。 其子慕容亮他姐姐三岁,年纪,故不甚出众,但他两个女儿十分独特,而且是双胞胎,又都靓丽,一个叫做慕容婵,喜欢穿紫色征衣,是为双胞胎之姐姐;一个叫慕容娟,喜欢红色戎装,是为妹妹。 这双胞胎两个,都远超一般女子,出身将门,大约可以谓之虎女了,而且,还颇读过些诗书;真可以是文才好武艺好。文武双全再加上一个人长得好,就叫做“三好美女”。 慕容归有这两个女儿,当然高兴。曾经有一回,慕容归问自己女儿道:“婵儿、娟儿,你们两个都十七岁了,也能婆家了。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人?” 慕容婵笑道:“阿爸想要撵我跟妹妹走了吗?” 慕容归夫人在旁边听了,就笑道:“丫头,你阿爸怎么是撵你们走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过了二十不嫁,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啦。” 慕容婵笑道:“阿妈,女儿要嫁的话,除非是当世少年英雄,武艺好,文采好,人品好――这叫做“三好丈夫”。否则,若都是那猪狗一般的人物,女儿宁愿做老姑娘,不嫁也罢。” 慕容归听了,不免训斥道:“世间哪能尽是奇男子?少年英雄,武艺高,人品好,这等人物,是可遇不可求的,万一遇到了,人家却是有了家室,老父我岂能让你嫁到人家去做?你这标准太高了,须知过高难达到,太直人都嫌!” 慕容归又转过脸来来问二女儿,不想他这两个女儿,竟是心意相通,姐姐作如是想,妹妹也作如是想。 慕容归听了,就知自己这两个女儿,是难找婆家的。果然,一二年间,颇有人给这一双姊妹花提亲,这姊妹两个,全不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首先得要自己过目相看,却是都看不入眼。 慕容归屡屡些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然而,女儿有女儿的主见,批得紧了,两个女儿都反驳,老大的是“由人不由命,我的青春我作主”,老二的是“俺走自己的路,随便他旁人怎么去吧!” 于是乎,把这慕容归,常常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无可奈何,舍不得打她两个;只能多多操心暗暗留心。然而,的确是如慕容归自己所的,武艺高强、人品又好的少年英雄,真的是难找得很。 一日,慕容亮自外面回到家中,来向他两个姐姐道:“大姐二姐,你们来看看这支歌这首词,好不好?” 他两个姐姐都笑道:“弟弟,就你那见识,估计又是蹩脚文字罢了,又当作狗宝似的拿来,能是什么好歌好词?” 原来,这慕容亮武艺比两个姐姐只是弱上一线,但是文采上,就差得远了。 这姐弟三个,两个做姐姐的,是越长大越不好出了门去玩儿,毕竟大户人家的姐,抛头露面会让人笑话的,反不如户人家的闺女,少受这些约束。 不过,这慕容两姐妹也有法子,那就是换上男装,跟弟弟一起出去。对外人就称是三兄弟,老大阿光,老二阿明,老三叫阿亮。姓呢,不是慕容,而是借了外婆家姓,姓曾。 多数情况是,两个姐姐不出去,慕容亮在外面得了好书好文,总要拿来请姐姐们指点评论一番。 这一回,慕容亮拿来的,却是手抄一纸。 两个姐姐虽然跟弟弟玩笑,却也拿过了那歌词来,一看,早是谱过了曲的,名字就叫做《太平歌》,其实就是《太平汗皇太平歌》,因为查禁,被人改了名儿。 两个姐姐看了,就笑道:“弟弟,你好大的胆子,这支歌,听早已被汗皇列为禁歌了,哪有人敢唱?” 慕容亮道:“我知道,姐姐,这可是弟弟我找人偷偷弄来的,不敢声张,一旦被朝廷官家知道了,那还不是大罪呀!我们偷偷地看过也就是了。” 于是两个姐姐中的慕容婵道:“二妹,弟弟,咱们带上琴,到后花园的赏心亭里弹奏一回,看看怎么样。” 慕容亮道:“好呀,姐姐,我去拿琴。” 于是这姊妹三个都到了后花园赏心亭来了。慕容婵理好了琴,慕容亮与二姐慕容娟就依词哼唱: ――雨洗满碧,月照半城白。驻马难赏今夜,玉镜出妆台。西望平川田地,南眺村庄人迹,触目只堪哀。陇亩尽荒芜,残院生苍苔。 生民悲,干戈乱,痛心怀!我当何日,重使下太平来?稚子村头嬉戏,钓叟烟波自在,黎庶笑颜开;千里稻浪涌,万户桑麻栽。 一曲奏过,慕容亮道:“大姐二姐,这曲词怎么样?” 慕容婵道:“这支曲么,倒是接近《水调》,想必是模拟《水调》而又有所改动,变古声为新声;这首词么,倒还不错,也是英雄口吻,毕竟他身份不同嘛。不过那太平汗皇,终究是敌国之君呀。” 慕容娟也道:“姐姐得是。” 不料慕容亮却道:“大姐二姐,敌国之君怎么了?我倒是觉得这人不赖,若他是个少年,倒也正合姐姐那‘三好’标准呢。” 慕容婵笑着要打,嘴里道:“屁孩儿,知道什么三好四好的?” 慕容娟道:“弟弟,你话心些,这是在家里,倒也不要紧,若是在外面,万万不可以夸赞敌国之君,听近来我们大西汗皇,听了那哈君宝与卜君瑞的建议,但有哪个唱这支歌的,都被视为‘敌化分子’呢!” 慕容亮道:“什么叫‘敌化分子’?都不过是大西子民,哪一个化成敌人了?分明是我们汗皇色厉内荏,防民之口罢了――我看哪,这大西国,堂堂汗皇,连敌国汗皇的一支曲子一首词都怕成这样,这大西江山,也难撑长久!” 原来,慕容亮有个好友,因为唱这支曲子,被人举报,于是落了个全家抄斩的结果!大西汗皇的法是,对于教、学、唱《太平汗皇太平歌》的人,一律处死,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慕容亮是物伤其类,兔死狐悲,心中自有些愤愤然。 他两个姐姐听了,都是劝止道:“弟弟,你哪能这样的混帐话?可不能乱!” 慕容亮道:“大姐二姐,我近日在城中,结识了一位认字师,姓徐,叫徐文,此人可真是有见识,那是文武双全啊!弟弟我竟是平生仅见!” 他大姐听了,就笑话道:“我们家的阿亮也有佩服人的时候?” 二姐也笑道:“我们家阿亮今年多大了,居然就自称‘平生’起来了,还“仅见”呢!” 慕容亮道:“大姐二姐,你们别笑话,我的是真的呢。” 两个姐姐听了,笑道:“若是我们并县城中有这么个能人,怎么我们竟是一点儿动静也没听过?” 慕容亮道:“这位认字师徐文,是前几刚刚买了张先生的房子,才搬过来的。” 原来,慕容亮所的“张先生”,也是认字师,曾经教过慕容家这姐弟三人。 听了这个话,慕容婵与妹妹慕容娟心里一动,互相对视了一眼,姊妹两个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慕容娟悄悄地对慕容婵道:“大姐,若是这个徐文果然如弟弟所,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不如姐你先看看,合适的话,你先嫁个人家。” 慕容婵笑着打了她一下,就问道:“弟弟,那徐文有多大年纪?” 慕容亮道:“有三十多岁。” 慕容婵听了,暗暗摇头。慕容娟见了,就道:“大姐,我们想个法子见见这个人吧。” 慕容婵悄悄笑她妹妹:“二丫子,你是怕找不到婆家了吗?” 慕容娟道:“姐,会会这种人物,也是美事嘛。我们可以扮男装去见他,没人知道,谁会笑话?” 这姊妹两个,也是敢想敢做,也是扮男装出去习惯了――当时就对慕容亮道:“弟弟,你等会儿,我们去换男装,会会你那朋友徐文。” 慕容亮笑道:“大姐二姐想见那徐文吗?我们一起去。” 不一会儿,慕容家姐弟三个溜出府来,变成了“曾家三兄弟”,一起来到城里一个偏僻的弄堂,拜访认字师徐文来了。 这正是:一曲牵动美人心,两个仙子下凡尘。各凭假名来相见,就中施计是徐文。 见了面,那徐文就道:“哟!原来是曾亮兄弟到了!愚兄有失远迎!这两位是?” 曾亮道:“徐先生,他们是我大哥曾光和二哥曾明。” 慕容婵与慕容娟都向徐文拱手施礼道:“听舍弟夸赞徐先生文采武艺过人,我兄弟二人特来拜访!” 这徐文,其实就是徐文虎。当时徐文虎笑道:“必是曾亮兄弟过誉,我哪里是什么文采武艺过人?我这名字当中有个“文”字倒是真的,然而这与文采武艺也没有什么关系呀。” 就听那曾光、曾明都道:“舍弟夸的人,多少都是有几分本事的,徐先生何必过谦?须知过分谦虚,犹如骄傲。” 徐文虎听了,失笑道:“好一个‘过分谦虚,犹如骄傲’!两位曾贤弟竟是如此快人快语!” 曾光、曾明道:“徐先生,不如我们切磋切磋,如何?”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三章、徐文虎摆龙门阵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大摆龙门真能侃,花乱坠落樽前。 就中暗用美男计,个里谋夺唐氏关。 并县守将有本事,太平军师会周旋。 欲从内部破堡垒,故令帅哥会红颜。 却这“曾家三兄弟”与徐文虎相见,当时曾光、曾明道:“徐先生,不如我们切磋切磋,如何?” 徐文虎道:“两位曾贤弟快人快语,如此爽直,我若是再推脱,可就是成了‘过分谦虚,实为骄傲’了。请三位曾贤弟都来后院。” 于是他们四个都到了后院,徐文虎含笑道:“三位曾贤弟,我们怎么比试?” 曾光道:“先比拳脚再比兵器,如何?” 徐文虎道:“文比还是武比?” 曾光道:“徐先生,我们是兄弟三人,您只是自己一个,用文比的法子好。我先与你比比拳脚,我二弟再跟你比试兵器,怎么样?” 于是比武开始。 曾光先下场,与徐文虎比试拳脚,这徐文虎,用的一套拳法比较独特,叫做霸王拳,但见这拳法,明明是霸王之气十足,但招式光明正大,让人觉得是堂堂正正,并无强梁霸道之感。 他二人以三十招为限,三十招之内,谁出了场子谁就输。这种比法,参与者为保证胜出,所用都是绝招真功,不敢掺假。 曾光呢,先是取出拳套戴上,这才下场子比试。其实那徐文虎早就看出来了: ――样儿,戴上拳套我就认不出来你了吗?瞧你那手,细皮嫩肉的,分明是个女子! 你不就是这并县城中慕容归的女儿吗?不要以为换了男装,戴个拳套就能瞒过我!我是做什么的?若是被你给瞒住了,我也白学白混了这么多年! 这徐文虎,心中另有打算,他早已知晓对方情况,有了计较。此时只装作不知对方真实身份,在斗场之中,竭尽全力,与对方争胜。 转眼三十招已过,双方斗了个不相上下。 场外曾明曾亮二人数着招数,看看到了三十招,二人不分胜负,当时都叫:“三十招到!平手!” 于是徐文虎与曾光都跳出圈子,相互都是拱手道:“佩服!” 接下来,曾明与徐文虎比兵器。也是三十招斗过后不分胜负。于是四人来到书房坐定。饮茶。 曾光道:“徐先生的拳法极是让人佩服,这大枪招数,也是精彩,不知是什么拳法什么枪法,徐先生能赐教不?” 这徐文虎,他本是有心,来算计曾家兄弟之无心,于是乎,徐文就大摆龙门阵―― 只听徐文虎笑道:“可以,我早年得遇高人,授我枪法拳法,都以‘霸王’为名。” 曾光听了,惊讶道:“原来是霸王枪!久仰!久仰了!霸王枪名气很大,只是常人难以见到。想不到,徐先生竟然得到了厉文山大师的真传!” 徐文虎笑道:“曾贤弟果然是见多识广!我的老师的确是厉文山他老人家。” 曾光道:“徐先生,可早就听人京城大儒厉文山大师之名,如今是号为大都名儒了。听他收了不少弟子,多有少年才俊呀!” 徐文虎笑道:“若论少年才俊,我同时的师兄弟中没出过几个,大家都是年纪不了,如今那几个顶多算是中老年才俊,再也当不得‘少年’二字了。 倒是我出师下山之后,听我老师新收弟子之中,有李诗剑与李诗君兄弟两个,那真正是少年英雄!” 曾光道:“原来徐先生与李诗剑是师兄弟!那李诗剑是太平汗皇啊,为何徐先生不去投奔你那师弟汗皇去?” 徐文虎笑道:“贤弟有所不知,人道是:家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地宽!我这人闲散惯了,不愿意做官。倒是凭着做这个认字师,走遍下,多交英雄好友,也是挺好!我这个人呢,论交友,可以是老少咸宜呀!” 曾家兄弟听了,都笑道:“好一个‘老少咸宜’,徐先生话真是风趣呀。不知徐先生结交下英雄,都有哪些人物?可不可以为我兄弟介绍一二?” 徐文虎道:“我只几个罢。这老辈英雄,比如托钵僧,算不算一个?” 曾家兄弟都道:“这个人,曾经是南平汗国的汗父,的确厉害。” 徐文虎笑道:“这年少的,就是少年英雄喽。比如那李诗剑李诗君,他两个都还未婚呢,算不算是少年英雄?” 曾光曾明都道:“只听过他们的名儿,却没见过他们的人!” 哪知徐文虎却又道:“依我看呀,托钵僧也不如李诗剑李诗君兄弟二人英雄。” 曾光曾明都笑道:“徐先生,只怕你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吧?李家兄弟与你同出一师,你就向着他兄弟两个话,是不是?那托钵僧,近来有人传他是当世无人能敌呢!” 徐文虎笑道:“非也!李诗剑兄弟虽是太平汗国的汗皇和大帅,我却不屑于去攀龙附凤,否则,我岂会漂泊涯,流落到这并县城中?我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罢了。” 曾光曾明道:“这话怎样讲?” 徐文虎笑道:“托钵僧成名,也不过是近七八年间的事情。他在十八九岁的时候,能与那李诗剑兄弟相比吗?从发展的眼光来看,将来到了托钵僧这样的年纪,李家兄弟的武功本领,必然要胜过托钵僧,两位贤弟,你是不是?” 曾光曾明两个听了,怦然心动,都道:“如此少年英雄,只可惜无缘结交。” 徐文虎听了,心中暗乐!就寻思道:我正要诱导你们两个有这种想法呢! 于是徐文虎又替那李诗剑李诗君兄弟两个吹嘘,一时间,在徐文虎嘴里,这李诗剑与李诗君兄弟,那都是人间少有,上难寻的三好帅哥。 这帅哥――不但是痴情情哥,而且这哥还特帅,不但文采好,而且武艺好,而且人品好!这两位三好帅哥呀,上难寻,地上难找! 最要紧的是,这两位帅哥,据还曾经立志,不是貌美如花,文武双全的三好美女,那是坚决不娶的,哪怕是熬成老郎也不娶! 这一番吹嘘下来,听得曾光曾明两个是怦然心动,不觉是无尽神往,不胜欣羡! 这徐文虎偷偷地察言观色,发现曾光曾明心动,自然是趁热打铁,把李诗剑李诗君攻城夺地的战例拿来,又吹嘘一番。 曾光曾明两个,哪里识得这徐文虎之老奸巨滑?连那曾亮,都听得如痴如迷。 曾光曾明都道:“可惜呀,我们身在大西汗国,无法去太平汗国瞻观他兄弟二人的风采啊!” 徐文虎道:“这有何难?别是一睹其风采,就算是想与他们交朋友,都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我曾经与他们跟从同一个老师学习,只须我写封信去,就可以见到了。特别是那李诗君,目前就在并县城外驻扎呢。” 曾家三兄弟突然警觉道:“徐先生,莫非你是他太平汗国的奸细?” 徐文虎听了,哈哈大笑:“三位贤弟这么话,岂不是要笑死人了嘛!” 曾光曾明都道:“怎么就笑死人了?” 徐文虎道:“我若是他太平军的奸细,我会在三位贤弟面前泄露自己的身份吗?难道我徐文的人头不是肉做的,不怕被砍? 退一步来讲,我若是太平军的奸细,三位贤弟跟我徐文交好,就不怕受到牵连吗?须知大西汗皇,那可是早有令下: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哟!” 曾家三兄弟都道:“嗯,徐先生得也是有理。汗皇这道命令,实为失策呀。” 徐文虎道:“我与三位贤弟是一见如故,三位贤弟又与徐某一样,有心结交下英雄,所以徐某才不揣冒昧,跟你们了这些――当世之少年英雄,也就是李诗剑与李诗君两个罢了。只是可惜呀可惜!” 徐文虎称当世少年英雄,只有李家兄弟,令这冒充姓曾的三兄弟,也即是慕容三姐弟都是心怀不足,更是生出了见一见,比试比试的心思。 曾光曾明都道:“原来如此。感谢徐大哥介绍这些,又愿意帮助我们兄弟去结交那李家兄弟。但不知徐大哥可惜什么?” 徐文虎道:“这有什么值得感谢的?贤弟要是想去,我现在就写信介绍你们认识。那李诗君,你们若想去见,出了城就可以见到。就是去见那李诗剑,也不过是三五的功夫――从这里到同府,快马来回,单程不过两罢了。 至于我可惜,,乃是可惜他两个,目标太高,只怕要熬成老郎,难找对象。” 曾光曾明两个迟疑道:“真的吗?”――这话问得含糊,到底是问见李家兄弟真的能见到呢?还是问李家兄弟真的会熬成老郎呢?不好。 徐文虎笑道:“两位贤弟,若需要徐某写信绍介一二,我现在就写。” 徐文虎罢起身,取过文房四宝,提笔写信。曾家三兄弟凑过来看时,只见信中写道: 诗剑诗君二位师弟,愚兄新结识的三位好友――曾家兄弟之曾光、曾明、曾亮,都是少年英雄,也愿意结交下英雄,愚兄特写此信,以作介绍。望师弟不要慢待了愚兄的朋友! 曾光曾明曾亮见了大喜,曾光曾明当时就收了信,贴身收藏,又道:“徐先生,不知你可愿意跟我们一起去见见你那师弟?” 徐文虎道:“他两个如今地位高,我不想去高攀。不过,若是贤弟们一定要我跟你们一起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曾光曾明都道:“如果徐先生同我们一起去,我们就不用这信了。不过,今是去不成的了,而且我们还得回家商量一下。” 徐文虎笑道:“当然得回家商量一下啦。三位贤弟,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明不行,后早上吧!”曾家三兄弟都道。 于是接下来,这曾家三兄弟又与徐文虎谈论了一会儿下大势,了些诗词文章,哄得曾家三兄弟对太平汗皇李诗剑及其弟弟李诗君,生出无数好感来。 ――这徐文虎,是极尽口舌文采,尽往对得上曾家兄弟心路的方面话,真所谓是“舌灿莲花”。 一番交谈之后,曾家兄弟离去,这徐文虎却是赶紧写了一封信,让人交给李诗君。 你道这徐文虎为何在这里?原来中他化名徐文,来此并县,是来搞他的“文伐之计”,要利用那《太平汗皇太平歌》来瓦解大西军心人心的。不想来了后,却结识了慕容亮。 徐文虎早已让人打听清楚了慕容亮的家世情况,有心拉拢,慕容亮却是入其彀中而不自觉。 徐文虎见了曾家那曾光与曾明,早已料定必是慕容亮的姐姐慕容婵与慕容娟。徐文虎也探听到了她姊妹两个的择偶之事,于是,徐文虎大胆设计了一个“美男计”,此计是美人计的男化版本,不是用美女,而是用帅哥,所用帅哥不是别人,正是李诗剑李诗君兄弟两个! 却徐文虎派人送信给李诗君道,信中道: 师弟,慕容家姊妹,武功路数、人品才貌,都极不凡。就我所知,目前有个好法子,不但能打下并县,而且还能给你兄弟俩娶上个文武双全的漂亮媳妇。此中计划,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这封信最后,又强调:愚兄设的这一条美男计,若是你与汗皇师弟都按愚兄所的来做,那么我们消灭大西汗国的时间,可以大大地提前!因为,我们不仅可以一战攻下并县,而且能就此擒下他唐自荣的一文一武两大臣――左都督大将仲君礼和左相军师哈君宝。 擒下这二人,就等于是砍了唐自荣的一只胳膊一条腿啊! 信写到这里,就是落款署名,做特别标记。 徐文虎又取丹青,铺开笺纸,工笔描绘了双姝样貌,作成画像二幅,一幅是姐姐的,标记“慕容婵”字样,一幅是妹妹的,标记“慕容娟”三个字,然后就将信与画像一并包裹。 徐文虎刚刚要着人送出,想到了一个事情,于是又附了一张信纸,另起一件事情: 诗君师弟,慕容姊妹两个,依我察言观色,经愚兄一番言语,已是心动,有意嫁给你与汗皇师弟,若是汗皇师弟以翠姑为托口不允,此计必然难能成功,只有奏请两位太后出面,同时,发动众臣都去强谏,好事可成,望师弟你预做准备。 师弟,你见信之后,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则愚兄保证此计必能成就大功! 不这封信连夜加急送到后,李诗君是怎么去做的,且到了第三早上,果然“曾家三兄弟”都来了。 三兄弟见了徐文虎,曾亮道:“徐先生,今我们就一起过去,怎么样?” 徐文道:“好!只是白不好出城呀,若是晚上,我们直接翻越城墙就得了。” 曾亮道:“这也好办,我请托了朋友,到时候混出去就好了。” 其实这三个,早已商量过了,由慕容亮出面,以守将公子的身份,请托父亲帐下校送他三人自西门出城。但是对外人,却不报公子身份,只是曾姓三兄弟曾光曾明曾亮者也。 慕容亮也有考虑,不走东门,因为东门外有太平军大军,走西门,只是送朋友们去本国大西皇都,盘查自然就松了。 ――当时,四人四匹马到了西门,果然,有了人情话,城门守兵就放了四人出城。 曾家三兄弟都道:“徐先生,我们今能在黑前回来吗?” 徐文向他三兄弟道:“我们去拜访,过了中午就可以回来了。” 于是四人纵马向西行去。 徐文与曾光曾明曾亮三兄弟往西走了约十里路,就纵马向北,又走了近十里,这才转头向东,一口气走了二十多里,然后再向南行,绕了个大圈子――却是转到李诗君大营后方,这才往大营来。 到了大营门前,徐文虎是装腔用势:“有劳诸位门军,请上报你家大帅,有他师兄徐文等朋友来访!” 其实门军士兵中早已有人认出他来了,这不是自家军师徐文虎吗?然而门军士兵们早已得了嘱咐,自是恭恭敬敬客客气,都道:“请四位稍候片刻,的们这就去通报!” 去不多时,就听得营中响起号炮之声,那是“轰轰轰”地二十四声连响! 号炮声里,曾光曾明就见面前那大营后辕门大开,一群将领,都是盔明甲亮,簇拥着一位少年将军迎了出来!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四章、美男计初步成功 - 仙尘 - 托钵村夫 ()赞曰: 丹青手段十分高,能画双姝意态娇。 柳眼漫开翠带舞,芙蓉微笑清波摇。 腰间斜悬紫电剑,手里横握绣鸾刀。 妩媚英姿自飒爽,游子一见魂也销。 话当时,李诗君大营中响起二十四声号炮,这可是迎宾大礼的数字呀! 号炮声里,徐文故作得意洋洋之状,向曾光曾明道:“哟呵,看来我这师弟虽然身居高位,却也没忘师门,还挺尊重我这做师兄的哎!” 曾光曾明曾亮都道:“徐先生大有古先贤隐士之风,自然是令人敬重!” 徐文虎哈哈大笑,心中却是暗道:哄死人不偿命,两位慕容美女,你们就等着我徐文虎给你们做大媒吧! ――话此时,曾光曾明都盯着那迎出来的人看。就见面前那大营辕门大开处,一群将领,都是盔明甲亮,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位更是亮瞎人眼的少年将军迎了出来! 中间这位少年将军,身高有一米八,脸儿可劲儿地白嫩,那眉眼,让人一看就觉得可爱。人俊,再配上一身将帅戎装,那真是英姿飒爽。人都英姿飒爽是形容戎装美女的,可是,在这里,竟只有这个词才足以表现出李诗君的帅气来。 曾光曾明曾亮三兄弟略闪过一闪,让徐文虎上前话。徐文虎还没开口,就听这少年将军欢声道:“今好风!徐师兄到了!难得难得!欢迎欢迎!” 徐文虎故意作出担心的样子:“想不到我徐文一介草民,师弟却是用二十四响礼炮来欢迎!这炮声不会吓得那并县守军,以为是师弟要进攻了吧?” 李诗君笑道:“师兄,二三年不见,还是那样爱笑,我营中号炮二十四响,那并县守军,总也会有学过些算术,能数得清楚二十四响的吧?他自然是不会认为我军要进攻,但也哪里能想得到是我李诗君大营中来了贵客呢?” 到这里,李诗君向徐文虎拱手施礼:“师兄请!这三位是师兄的朋友?也请吧!” 此时李诗君是风度翩翩,儒将形象,深入某人之心。这曾光曾明见了,心中是暗暗折服。 曾光曾明曾亮也都与李诗君见了礼,随徐文一起,在李诗君身畔,由一帮子将领拥围着,一路来到中军大帐。 入了大帐,众人分宾主坐定,自有人去安排筵席,李诗君陪徐文与三位曾氏兄弟话,那也是谈古道今,纵论时事,辞采华美,识见超迈。 众人都是纷纷喝彩,夸他得好――要把他给衬托出来,好赢得美人好感嘛。 三位曾兄弟心中对李诗君的印象,那自然是好上加好。 不多时,酒席摆好,李诗君邀请徐师兄与三位姓曾的朋友坐客座尊位,自居主位,众将相陪。 酒过三巡,李诗君站起身来敬酒,向徐文虎道:“师兄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近来又在哪里高就?” 徐文道:“师弟,愚兄也就是四海周游,有时找个东家,做个西席,混一碗饭吃罢了,哪里能谈得上‘高就’二字?” 李诗君道:“既是如此,师兄,不如来投我军,凭师兄才干,只怕地位不下于我,何况我哥哥也是希望师兄们都能来助一臂力呢。” 徐文虎笑道:“师弟,你与诗剑师弟两个都是文武双全,风采照人,倜傥不凡;又且手下人材济济,哪里用得着我来?我也是闲散惯了,不爱受拘束呢。” 李诗君又道:“师兄,弟请托你的事情,不知怎么样了?” 徐文故作不知地问道:“哪一件事情?” 李诗君按照徐文虎秘信编排的程序,红着脸道:“师兄,两年前,弟托你的,莫非你忘记了?是……” 徐文虎就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师弟呀,你的条件也太高了,又要人家漂亮,又要人家有才,特别是还要人家武艺好,这条件,真的不好找啊!不得,师弟你怕是熬成老郎,也难找到哟!” 这徐文虎话时,还有意无意地往曾家三兄弟看了一眼。曾亮不觉得什么,只暗笑此人找对象的标准,竟是与自己两姐姐有得一比。曾光曾明就不一样了,听得心动哟。 李诗君听了,就面露失望之状,转向曾光曾明曾亮三人道:“俗话,与凤凰飞,必出俊鸟!三位曾兄能得我师兄欣赏,结为朋友,必也是才干非凡,诗君我欲请三位曾兄加入我军,共建不世之勋,不知三位曾兄意下如何?” 话之际,那目光之殷切,态度之诚恳,令曾光曾明怦然心动,连曾亮都觉得李诗君这目光,太让人心动了。 这曾光曾明,当然就是前面所的慕容婵与慕容娟姊妹,此时这二人女扮男装,虽然听得出李诗君邀请之意十分诚实,却都心内沉吟: 毕竟俺是敌国之人哪,何况又是女身,只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能加入你的军队中呢? 慕容娟就暗暗推了姐姐一下,悄悄道:“姐,你看他多好呀,这种人物,真如阿爸过的那样,是可遇不可求呀!姐姐你可有意?” 慕容婵摇头,悄悄道:“若他不是敌国之人,姐姐我倒也能这么想,可是现在么,不行哪。” 慕容娟听了,悄悄道:“姐,你若是不想,那我可就要试试他了。” 慕容婵也悄悄地道:“妹妹,不可造次,在这里怎么好试他呢?” 慕容娟道:“姐,见了他这般人物,我想那李诗剑必然也不简单,大西国只怕真如阿亮所言,是撑不了多久的,那时,哪里还是什么敌国?” 慕容婵听了,无语。 于是慕容娟就站了起来,向李诗君拱手道:“李兄年纪轻轻,就统领大军,名噪下,实在是让人佩服!不过,李兄邀请我兄弟三人加入贵军,眼前时机似乎未到。” 徐文虎道:“师弟,我们且饮上两杯!曾兄弟了,时机没到嘛。” 李诗君笑道:“好吧,我们先饮酒。来来,我先敬师兄和三位曾兄!” 着,李诗君举杯一饮而尽。 徐文虎与曾光曾明――也即是慕容婵慕容娟,外加一个曾亮,这四个也都是举杯一饮而尽。徐文虎道:“师弟,三位曾贤弟十分仰慕你的文才武功,不如你就今展示展示一下?” 李诗君听了,略略沉吟:原来师兄是要我以才学武功打动他们!于是李诗君就道:“好!那我就舞剑一番,只请师兄指点,还望三位曾兄莫要见笑。” 曾明道:“李兄舞剑,弟愿意对舞一番,以助李兄之兴!” 李诗君心:师兄是要拉拢她两个来,瞧这位,不就是那画像上的慕容娟么?她现在要对舞,莫非有行刺之意?嗯,便有此意,又当如何?这世间,能行刺得了我李诗君的,也没几个,我心点儿就是了! 想到这里,李诗君向壁上取了自己的霜刃宝剑,慷慨吟道: 霜刃匣中常自鸣,要斩仇国十万兵。 一日挥剑扫下,万里江山归太平! 众将听了是连连鼓掌,都赞道:“好诗!好气概!”徐文虎赞叹中凑过来,悄悄地道:“师弟,你舞剑时,揭穿他的女儿身份,按我的设计,只须如此如此。” 李诗剑听了,笑着点头。 曾家三兄弟只道他两个的是刚才那诗,并不知他两个些什么,曾明(慕容娟)更料不到他两个的是针对自己。当时也是提了剑,离席,向李诗君道:“李兄好气概!弟与李兄对舞,正好借机讨教两招。” 李诗君听了,笑道:“好!曾兄,请!” 于是,他两个就在筵前举剑对舞起来。那时二人舞着舞着,便接近了。曾明道:“李兄心了!” 李诗剑听了,心道:“果然她没有行刺之意。是了,我也不能太让她难堪,否则,这美男计,我这主角就当不成,计也施不得了。瞧她虽是是女扮男装,倒也是英姿飒爽啊。” 李诗君的武艺,自是高强,那曾明,也即慕容娟,剑术也不差。一时间,二人是旗鼓相当。 曾明暗道:这半不分高下,他似乎手上容情,未出全力,我得用上绝招,看他实力到底如何? 李诗君此时心中也暗想,师兄让我一剑挑开她头巾,揭穿她的女儿身份,怎么办呢? 正思考时,就听曾明喝道:“李兄心,我的绝招来了!” 随着这一声,就见曾明手中宝剑一颤,剑尖似乎忽然一分为三,分别向李诗君面门、两肩刺来! 这一剑,十分高明。众将早已得了徐文虎暗示,都连声喝彩! 其实这一剑,徐文虎曾经见慕容亮使过,也想过破解之法,也在信中提醒过了李诗君的。 李诗君到了此时,将身一纵,使了一个倒插柳身法,跃起丈余高,倒转而下,手中宝剑平削,恰恰将曾明头巾削掉,就此现出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滑落下来! 满帐众人都不由得“啊”地一声表示吃惊――其中只有慕容姊妹两与慕容亮的惊叫是真的。 到了这时,舞剑自然停止了。 李诗君徐文虎并众将领这些家伙,早已都知晓这曾氏兄弟其实是双胞胎两姐妹。 徐文虎当时是不失时机,向李诗君道:“哎哟,师弟,你赶紧请众将退出!” 李诗君于是一挥手,众将退出。 众将领都是心中暗笑,纷纷猜测议论徐文虎要怎么往下导演这一条美男计。 却众将退下之后,徐文虎向曾明(慕容娟)道:“哎哟!愚兄粗疏,只道是曾贤弟,竟不知原来是曾贤妹!” 此时慕容姐妹两个都是变了脸色,极是惊慌。毕竟这在她们,是头一次被别人揭穿女儿身份。 李诗君呢,此前得过徐文虎交待,这时就作出一脸花痴之相,目光盯住慕容娟,再不移开。 不过,李诗君心里却是想道:她还真是漂亮呀!莫是为了重开下太平,我们才来攻打大西汗国,就是为着这样的美人,打一场战争也是值得的。 这慕容娟呢,先是乍然吃惊,渐渐地就平复了心态,却是一看李诗君盯着自己,目不转睛,不由得脸红起来。 本来徐文虎化名徐文在并县城中,已经给这慕容姐妹心中树起了李家兄弟的伟大形象,此时这情景,大约比一见倾心还来电了! 慕容娟不由得低头暗思:他又帅他又强,他他他还真是俺的梦中情郎! 此时慕容婵只以为自己没有泄露女儿身份,正要开口话,维护慕容娟,不想徐文虎先开了口。 就听徐文虎咳嗽一声,向慕容婵道:“曾光贤弟,想不到令妹竟是女扮男装――我就奇怪嘛,为什么曾明兄弟怎么就那么显得娇俏呢,没想到也想不到呀!” 慕容婵听了,只道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也是女儿身,妹妹被人家认出来,乃是因为舞剑时被那李诗君削掉了头巾的缘故。当时慕容婵干笑道: “咳,徐先生,我妹妹贪玩,才跟着我出来的。” 徐文虎笑了,意味深长的样子。就听他道:“曾光贤弟,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婵笑道:“徐先生请。” 徐文虎道:“我原也只曾明贤弟是少年英雄,现在才知,曾明不仅是少年英雄,而且还是个女英雄! 我这师弟曾经托我游走下,给他找个文武全才的漂亮妻子,我正愁这事不好交差,没想到所要找的人却是远在边,近在眼前!徐某有心做个媒人,给曾李两家作保。” 慕容娟听了这个话,头低得如同成熟的稻穗。慕容婵却也是微红了脸道:“徐先生,这个事情,弟我做不了主,得回家去问我父母。” 这时候,就听李诗君开口向慕容娟拱手道:“慕容娟姐姐,我李诗君早已听闻并县慕容归老将军家有双姝姊妹花,弟仰慕久矣,早已令人画了姐姐的像带在身边。 平日只恨无缘,难得今日幸会!古人云: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弟愿意,何况有我师兄做保!肯请姐姐怜悯诗君我一片苦心!” 慕容娟大吃一惊,不知这李诗君怎么竟能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 曾亮却是道:“李诗君!你既然认出了我二姐,想必我姐弟三个真实身份你都是知道了的。你不要哄人了,你什么时候认识过我姐姐的?我们只是跟着徐先生来拜访你,不想你却是这样的人……” 徐文虎却装模作样地道:“哎哟,原来三位曾兄弟竟然是并县之花慕容双姝与慕容亮公子,我徐文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哪!” 李诗君笑向慕容亮道:“弟弟不用生气,哥哥我自然不会哄人。来人哪!将我常赏看的那美人图拿来!” 早有手下应声而去,一转眼取了画像来,恭恭敬敬地逞给李诗君,李诗君将画轴打开,慕容家姐弟三个一见,不由得都惊呼出声! 此时,慕容家姐弟三个,特别是慕容娟,见了画像,心中早已是认可李诗君了。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五章、身不由己是江湖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都高不算高,又见人强非真强。 纵有报春雪梅艳,难敌跟风花草香。 咄咄形势好逼人,黯黯春愁难主张。 便是庙堂亦江湖,身不由己自堪伤。 书接上回,话当时慕容家姐弟三个一见李诗君所打开的画像,是不由得都惊呼出声! 原来,这画像中人,正是慕容娟!这画像本是徐文虎所作,然而此时的慕容姐弟三人哪里知晓这一点? 慕容姐妹虽然是姊妹双胞胎,相貌十分相仿,但是衣着颜色有别,画中人身着红衣戎装,英姿飒爽,十分传神,可不正是慕容娟! 慕容娟初也不相信李诗君能画了自己的像带在身边,此时一见,哪里还肯不信?那是十万个愿意相信!当时慕容娟芳心惊喜,俏脸晕红,手足无措! 慕容婵心里竟是微有酸涩,慕容亮则是无语,只呆看李诗君。 徐文虎则趁机向慕容亮道:“贤弟,!原来曾光贤弟就是尊姐慕容婵,曾明就是尊姐慕容娟!徐某早也听过,慕容姊妹要找婆家,那得是文采武艺人品都好的,不如我这媒人一做到底,尊姐姊妹二人,嫁他李诗君与他哥哥李诗剑,岂不是绝配?” 此时慕容亮早已心中同意了,却是口中道:“徐先生,我的意见,便是没有意见。但这事还得经过我阿爸阿妈同意才行。徐先生,我们要回去了,也正好跟阿爸阿妈把这个事情明。” 徐文虎道:“回去是一定得回去的,不过,依我看,只须我与慕容亮兄弟一起回去即可,两位慕容姑娘就不必了。” 慕容亮急道:“我姐姐岂能留下不走?” 徐文虎笑道:“如果尊姐回去了,这亲事是必然难成的了,你可明白,我的兄弟?” 慕容亮听了,不由得一呆:“为什么?” 李诗君也道:“亮弟啊,目前我们与并县是两下交战之时呀。” 慕容亮被李诗君这一声“亮弟”叫得晕晕乎乎地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徐文虎又道: “诗君师弟得是呀,我与兄弟你一起回并县见你家老将军,为两家保媒,两位尊姐真的不能走。” 慕容姐妹却也要回去。 李诗君诚恳地向慕容娟道:“我若是强留姐姐,也能做到,只是,这未免也太伤姐姐的心了。我若今让姐姐回去,只怕我李诗君今生的心愿就难免落空,令尊岂会容姐姐嫁我这敌国之帅?姐姐请细思!” 徐文虎道:“是呀!慕容姑娘,依我看,太平军打下并县,是指日可待。但战场上刀箭无眼,若是两军相争时,伤了令尊慕容老将军,那么,姑娘你今生与我师弟必然是再也无缘! 若是两位姑娘愿意留下,则这婚事必然能成。至于怎么去做媒人,我徐文自有妙策!不但包管你们婚事能成,而且包管你们一家和睦,不伤你们父子母女之情,如何?” 慕容亮道:“徐先生有什么好法子?” 徐文虎道:“我去劝老将军暗投太平军,里应外合,献了并县,那时,好事必谐!” 慕容婵不语。慕容娟不语。慕容亮却是道:“徐先生,若是依我看,归顺太平军实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是我阿爸为人有些固执啊!” 慕容娟却是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来,望定李诗君道:“李兄,若要成就这门亲戚,妹我有个条件!” 李诗君见她这回话十分坚决,就问道:“不知姐姐有什么条件?” 慕容娟道:“若是我姐姐与那太平汗皇能成就婚姻,我自然不拒绝李兄。” 慕容婵听了,不觉也是脸红,却也点了一下头。 慕容亮却是大声道:“是呀,他李诗剑是太平汗皇,金口玉言,我们必须得到他的承诺。” 徐文虎听到这里,笑道:“这个事情,包在我这媒人身上了!” 慕容亮道:“若是能保证这一点,我姐姐留下也行,我与徐先生回家去劝我父。” 慕容娟道:“不,徐先生,若是太平汗皇同意与我姐姐的婚事,我们姐弟三个负责回去劝我父亲弃暗投明!” 徐文虎听了,甚为高兴,道:“好!” 又向李诗君道:“师弟,你拿什么作信物呢?” 李诗君道:“师兄,我这把霜刃宝剑,可以作信物不?” 徐文虎笑道:“可以。”又转向慕容娟道:“请问慕容姑娘有何信物?” 慕容娟神色飞红,将随身香囊取下,送给了李诗君。这一对儿就此情定三生。 此时时已过午,于是慕容家姐弟三个与徐文虎出了李诗君大营,返回并县。李诗君领众将送出辕门,又单独与慕容娟了一番话,这才道别。 不慕容家姐弟回来后与徐文虎怎样劝慕容归,再李诗剑。现在的李诗剑,一时间日子极为难过。 怎么难过?在徐文虎的授意下,众文臣武将或是一个接一个地来劝他,或是三五成群地来进谏,劝他纳慕容婵为妃。 李诗剑只是与翠姑有约,坚执不允。然而众臣提出的理由实难拒绝: 若是从了徐文虎军师这条美男计,那么,我军合围并县,城内又有内应的话,不仅可以一举拿下并县,还且能抓住唐自荣的股肱大臣哈君宝和仲君礼呀。 拿住这两个,抵得上消灭大西汗国十万大军呢! 而且,这只是让我主太平汗皇纳个妃子而已,又不是去抛头颅洒热血牺牲性命。就算是牺牲,也只是牺牲一点信誉,幸福了千万子民――美男计若成功了,可以少牺牲多少将士啊! 李诗剑被得无语。 若只是众臣逼迫,李诗剑作为汗皇,还可以发威拒绝,然而,徐文虎早已想到了这一点,运动众臣把太后搬了出来。 这太后,就是李诗剑的阿妈和二妈。李诗剑这两个妈又有一套法: 诗剑啊,哪个汗皇不是三宫六院的?就是一般富户人家,也都是有妻有妾的。想当初,你听你师父的话,与那娃娃亲翠姑恢复婚约,我们做妈的都让了你一步;难道这一回,阿妈的话就不能听了?不行,你不听也得听!这一回,该着你让阿妈一步了! 还有更让李诗剑为难的,自己的弟弟李诗君写了信,得清楚明白,弟弟对慕容娟十分倾心,但若是自己不答应与慕容婵的事情,那么,不但徐军师这计就废了,而且弟弟与慕容娟的婚事也就泡汤了! 任你李诗剑武艺多高,才情多好,到底,一个人之强,只是个人,在形势面前,就应了一句老话了:形势比人强! 李诗剑此时,日子自然难过喽。 然而,日子难过也得往下过呀,李诗君领左军在并县前线眼巴巴地等着这边的消息呢。 更何况,战场情势,瞬息万变,战机所在,须当机立断,岂能容你迟疑不决? 前线那边,李诗君、徐文虎各有表到,催问不已。 李诗剑无奈,只好表示同意,就派人送了太平汗皇的亲笔并聘定之物到并县前线。 托钵村夫记述当日之事,到了这里时,不知什么好。倒是李诗剑,作为当事人,颇有感慨: 想要为下开太平,就得做出牺牲呀!可怜我身为太平汗皇,反而更不能自由自专!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来作主张了。 哎!谁叫我现在是汗皇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汗皇朝廷,只是另一种江湖罢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呜呼! 难怪那托钵僧与我师父都要去修仙,难怪那南平汗皇刘棒儿宁可舍弃了汗皇之位也要去修仙,哎,到底,还是神仙好呀! 李诗剑又想到翠姑,此时必也是在大都山跟随师父修仙去了!一时间,李诗剑竟有了一种抛掉这汗皇之位,也去修仙的冲动。 然而,理智却告诉他:不行,至少现在是不可以的啊! 李诗剑就想到了师父赐下的《观鱼经》,也只好拿过来读,权当是解解郁闷了。 不李诗剑读《观鱼经》,以消解自己的郁闷,再李诗君这边,得了李诗剑的允诺,当即着人通知潜在并县搞“文伐之计”的徐文虎。于是徐文虎就约了慕容家姐弟,来劝慕容归。 原来,慕容家姐弟,并不敢直接跟他们的阿爸慕容归当面起劝降之事,却是先跟他们的阿妈了。 慕容归夫人向女儿道:“若是那太平汗皇真能允诺婚事,你们又都愿意,我自会跟你们阿爸,劝他归顺太平汗国。” 慕容三姐弟自然就把他们阿妈的话给徐文虎了。徐文虎道:“好!这么着,想法子让我到你们家去做个西席,或者别的什么都行,先给我弄个接近你们阿爸的机会。” 不料这话过没两,慕容家三姐弟还没想出办法,就得到了徐文虎的通知:太平汗皇已经同意了!且有其亲笔信与聘定之物! 于是乎,慕容家姐弟三个就与他们阿妈知晓。慕容归夫人倒也高兴得很。 于是夫人当就令三姐弟将徐文虎请入府中。 慕容归夫人看过了盖有太平汗皇大印的亲笔书信及聘定之物,就向徐文虎道: “徐先生,孩子们已经把事情跟我过了,如今汗皇与左军大帅都乐意结这门亲戚,我请徐先生来商量,怎么劝我家老头子呢?” 徐文虎道:“今慕容将军归来后,夫人可以与他话,试他意思。可与令郎令爱就在屏风后听听风,再定行止。” 却慕容归回到家中,慕容夫人迎上前来,道:“老爷回来啦!” 慕容归道:“夫人,我怎么觉得今你似乎是专门在等我呢?” 夫人道:“不愧是将军,真有眼光啊!” 慕容归笑道:“一辈子过来,都老夫老妻的了,知妻莫如夫,知夫莫如妻,我岂能没有发觉?” 听了这话,当时慕容夫人与屏风后面的徐文虎并慕容姐弟都是大吃一惊! 夫人听了,心中也是暗自惊讶:“老爷发觉了什么?” 慕容归道:“夫人,你呀,有什么事是瞒不了我的。” 这慕容归,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屏风后面,慕容姐弟与徐文虎都是大吃一惊,战战兢兢,或是汗出如浆,或是汗不敢出。 夫人也是心中惴惴,问道:“老爷可知什么事?” 慕容归道:“我看你那脸色,似喜又忧,似忧又喜,莫非是为着婵儿与娟儿的婚事?哎――这两丫头,都二十了,过了二十,可就是老姑娘了,更不好找婆家啊!夫人,莫非有什么合适的人家了么?” 慕容夫人一颗心这才踏实下来,道:“老爷得是。我之所喜,正为婵儿与娟儿的婚事,我之所忧,却是为着老爷的前程。 我在家中,只操心他姐弟三个的事情――亮儿还,不到十七岁,但是婵儿与娟儿两个,目前虽有了合适人家,但是事情难办啊!” 慕容归听了,倒很高兴:“夫人,我的前程不需你担心;你快,那合适的究竟是什么人家?” 慕容夫人道:“那人家,地位极高,所幸是他家愿意。” 慕容归听了,就道:“夫人,既然他家愿意,你还担心什么事情难办?你,是哪一家,是给婵儿的婚事还是给娟儿提的媒?” 夫人道:“那一家呢,兄弟两个,都是人才,所以啊,婵儿娟儿两个同时亲,只要你同意,便同日举办婚礼。老爷,你看这样可好?” 慕容归听了,哈哈大笑:“能入得了我这两个女儿法眼的,必然是好女婿!我这块心病从此也去了,怎么不好?!” 夫人道:“老爷,你同意了?” 慕容归道:“我不是过了嘛。怎么,夫人你还有什么疑虑吗?只是,这了半讲了半年地,到底是哪一家啊?” 夫人道:“媒人我已经请到家了!” 慕容归道:“噢?媒人在哪里?” 夫人拍了一下手掌,徐文虎自屏风后转出来,向慕容归拱手施礼道:“可徐文,见过慕容将军!” 慕容归赶紧起身离座,还施一礼,道:“徐先生,不必客气。起来我还得多多感谢你哪!我家女儿择偶标准太高,难找合适人家――请徐先生这边坐!” 徐文虎道了一声告罪,就落了座。 慕容归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徐先生所提的亲事,男方是哪一家?” 徐文虎道:“起来,他兄弟两个今年都是二十岁,都是徐某人师弟,力能扛鼎,才气过人。如今,也可以是名满下呀!” 慕容归听了纳闷儿,名满下的少年英雄,是谁呢? 慕容归只是往大西汗国内想,哪里想得到这兄弟两个不是大西汗国人呢? 慕容归心里想了一番,没有头绪,终不知是谁家少年。于是,慕容归就拱手向徐文虎道:“徐先生,还请告知,究竟你那两位师弟是哪家少年,姓什么叫什么呢?”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六章、合众力劝降成功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横塘水镜清清亮,弱柳碧枝细细丝。 还扶好风且照影,既写丹青又题诗。 照影娇为双靥笑,题诗缘在两心知。 人生常羡梁上燕,妙是芳华曼有姿。 话慕容归见了这大媒人徐文虎,询问那男方究竟是哪家,毕竟慕容归想不到这男家竟是不在大西汗国内,而大西汗国内的人家呢,他慕容归也想不出来哪家有此二少年。 徐文虎道:“慕容将军,这男家颇有地位,若是你同意的话,您的地位那就是平地一声雷,直上青云端啊。” 慕容归笑道:“果然如此,倒也令人高兴。只是,我大西汗国,男家地位最高的,不过是我主汗皇,他家大皇子二皇子都已经中年之人,也不符合我家女儿的标准。 何况大皇子与二皇子争夺汗皇太子之位,二皇子势败囚禁至今,未得自由。请问徐先生,到底男方是哪家?还望徐先生直截了当,不要绕圈子嘛。” 徐文虎听了,笑道:“慕容将军,请看这是谁的画像?” 话之间,徐文虎取出一幅画像卷轴,就要打开给慕容归看。 慕容归只道是那男家之少年的画像,也是挺有兴致地凑上前来观看。不想卷轴打开,先是露出那画中人的发髻,一见便知是为女子。 慕容归心中暗暗纳闷,不是男家少年么?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片刻,画中人的脸庞露出来了。慕容归看得分明,这不是自家的二女娟儿嘛。 然而徐文虎待慕容归认出画中之人后,又将卷轴卷起来了。 慕容归有些不悦:“徐先生,这画中人,明明是我家二女儿嘛。先生拿了我家娟儿的一画像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嘛。” 徐文虎道:“慕容将军,您可知这画像,徐某是从哪里得来的?” 慕容归道:“这个,我真是不知道,还请徐先生明告。” 徐文虎道:“有二人,少年英雄,偏偏他兄弟两个对慕容家二位千金有意。那弟弟,不知用什么法子,得了令爱慕容娟的画像,这是这幅。 那少年是带在身边,可以是朝思暮想!不仅如此,他兄弟二人还过: ‘不是那文采武艺容貌都好的“三好”美女,今生便是熬成老郎也不娶妻!’慕容将军,您觉得这样的少年适合令爱慕容娟不? 如今慕容娟姑娘已经见过了那少年。两个是情投意合!而且慕容婵姑娘也对他家那哥哥有意,那做哥哥的也有亲笔书信与聘定之物在此。换句话,这门亲事,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一个‘东风’了!” 慕容归见徐文虎这么,就问道:“徐先生,究竟欠了什么样的‘东风’?” 徐文虎笑道:“这东风么,就是将军您的同意。” 慕容归道:“我家这两个丫头,为着她们的婚事,我也没少烦心,如今难得有徐先生做媒,孩子们又都乐意,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徐文虎笑道:“既然将军同意,那就请看!” 话之间,徐文虎又将刚刚卷起的画像卷轴重新打开来了,并道:“慕容将军,请您细看。” 于是慕容归就盯着卷轴细看。慕容夫人也是十分好奇,凑到前来,目不转睛。 随着卷轴打开,画中人,这慕容夫妻自是认识,自家二女儿嘛;但是,画中人双肩现出来之后,就见画像肩下,右上边空白处有字,先是一个“难”字,紧接着是一个“求”字,一霎眼,就见得是两行字,字迹清楚,十分惹眼: ――字如将军抚锦瑟,意似行云映流水。 慕容归与夫人细看时,却是题诗一首于画像之旁: 难求青鸟通心事,常沐风露望月圆。 万顷碧情寂寂,一枝红烛泪涟涟。 相思寸寸衷肠热,凤尾丝丝清韵传。 何当两地结同心,共抚琴瑟俱欢颜。 慕容归夫妇两个对望了一眼,心下甚为高兴;眼光往下扫瞄,就往画像右下空白处看那落款。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慕容归分明看到,这落款是“――相思――李诗君题”。 李诗君是谁?慕容归清楚得很,这人虽是少年英雄,却正是敌国之左军元帅,正领着十万大军,在并县城东二十里之外安营扎寨,随时都有可能进攻并县呢! 慕容归心中一寒,脸色一沉,当时一拍桌案,喝斥道:“大胆徐文!你竟敢将我女儿提亲给敌国元帅!来人哪――” 不想慕容夫人急转身,抬手掩住慕容归的嘴,惊慌劝道:“老爷息怒!此事不宜声张!” 早有慕容归家中那将军府护卫听了“来人哪”三个字,就进了厅堂,拱手道:“将军唤的们有何事?” 慕容归一挥手:“你们先下去!” 于是护卫们退下。 慕容夫人道:“老爷,你先消消气――你要是同意呢,我们就一家都投了太平汗国,认了亲事,他李家兄弟就都是俺女婿了。何况大女婿是太平汗皇,二女婿是左军大元帅,就在城东二十里外驻扎呢。 你若是不同意呢,就当是徐先生没给我们婵儿娟儿提过亲,不就了结了嘛。何必要抓人家徐先生?一旦抓了徐先生,这事情必会弄得风风雨雨的。若教我们汗皇听知了,他早有令下,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哩!那时老爷你能保我们一家平安吗?” 慕容归听了,怒道:“夫人,你,你也太不像话了!此事你必然早就知情,今请这徐文来家,共同对付我,是不是?” 慕容夫人其实早就铁了心要嫁女儿要归顺太平汗国了,听了慕容归这个话,当时就道: “老爷,贱妾我的确是知情。我还跟你,人家太平汗皇的信与聘定之礼,我都收下了呢!莫非老爷你要忠于那唐自荣,把我们娘儿几个都给抓了,送上朝廷邀功请赏去吗? 婵儿、娟儿、亮儿,你们都出来,我们娘儿几个一起让老爷绑了,给老爷送上朝廷请功去!” 于是慕容姐弟三个都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他姐弟三个,都围上前来,跪在慕容归身周。 慕容归见了这个情形,怒气填膺,斥道:“简直是造反了!你们娘儿几个想做什么?” 慕容夫人道:“老爷,女儿是我生养的,我同意这门亲事!你忠于你那汗皇,可以不同意女儿的亲事;但是,老爷你若是不愿意抓了我们娘儿向个送上朝廷请功,那就请老爷高抬贵手,放我们娘儿几个出了这并县城,让我带着我这三个孩子,投奔女婿去。” 这一番话,让慕容归几乎抓狂!慕容归大怒,喝斥:“胡八道!女儿是你生养的,难道没有我的份儿?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徐文虎听了慕容归“难道没有我的份儿”时,心中暗笑,心这慕容归也是气昏了,竟然出这种搞笑的话来了! 徐文虎就劝道:“慕容将军,且请息怒!请慕容将军再来看看这卷画像!” 慕容归怒斥道:“徐文,你赶紧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滚蛋吧!” 谁知徐文虎哈哈大笑:“慕容将军,我滚不滚蛋,可由不得你作主。徐文来时,已经通知了好友,交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我徐文出不了慕容将军府了,我那好友自会向大西汗皇报告,那时,你能洗白得了自己么?” 慕容夫人与孩子也都在一旁劝,慕容亮道:“阿爸,我早就看不惯我们汗皇所作所为了,他比人家太平汗皇差得远了!” 慕容归听了,抬脚就踹,把儿子一脚踢得滚了过去。 徐文虎道:“慕容将军,没想到您这么没见识,还不如你家的亮公子!想当初,仲方英弑了大同汗皇并太子,立其幼子之时,你本是大同汗国将军,也没见你忠于大同汗皇。如今倒一味愚忠于唐自荣,岂不可笑?” 慕容归听了,被这话堵得一愣一愣的。他夫人也道:“是啊,老爷,那唐自荣到底能有什么好,你这么忠于他?” 慕容归被两下挤兑,急毛了,就道:“好!好,好!你们要去那太平汗国,我不拦着!你们走!你们现在就走!” 着,慕容归拔出剑来,竟是要自杀! 徐文虎一见,心,可不能让你自杀,你自杀了,他们更不可能走出这并县;而且,你是我徐文虎设计夺取并县的一颗重要棋子儿,哪能让你死呀!再退一步,你现在死了,诗剑诗君兄弟两个也没法给你送猪头祭呀! 徐文虎于是就上前来夺慕容归的宝剑。 慕容夫人没有能力夺下,慕容家三姐弟是变起仓猝,事出不意,来不及夺下,此时,也真个儿的只有徐文虎来夺下慕容归的自杀之剑。 慕容归见徐文虎来夺剑,手腕一翻,就要反抗,哪知徐文虎武艺并不低于他,用了个金丝缠腕,同时,屈指一弹,正好弹在慕容归右手脉门上,慕容归右手一麻,剑就被夺走了。 慕容归虽然是激愤之中,却并不糊涂,当时心下大吃一惊,喝道:“徐文,你究竟是谁?” 徐文虎哈哈笑道:“慕容将军,你看那画儿,分明是已经有了些日子了;你看那题诗,却正是我徐某人拿来给你看时,那李诗君亲笔题写的。这样的女婿,你还不想要? 至于我,我是谁?我本是昔日之京城高人――今之大都名儒厉文山的弟子,当今太平汗国讲训营主管,中军参议,文伐谋主徐文虎是也! 慕容将军,我徐文虎只须轻轻一句话,就可以让大西汗皇视你如仇敌,让你全家落入虎口!今日情势,你是同意呢,皆大欢喜;不同意呢,你家破人亡就在眼前! 何况这大西汗国,唐自荣倒行逆施,轻于杀戮,民心思变,莫非慕容将军不知道失人心者失下的道理?” 慕容归听了,长叹一声,往后一退,跌坐在太师椅中,无语。 慕容夫人见了,就趁机劝道:“老爷,你想开来看,人都识务者为俊杰,老爷你看看,我们投了太平汗国,婵儿娟儿的婚事就有着落了,两个女婿,一个是汗皇,一个是元帅,你能没有面子吗? 在这大西汗国,能有什么前途? 你年轻时候常跟我,大同汗国,上位者君不为国,下位者人不修己,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你空有本事不如人家有个好阿爸。 后来,大西汗国成立,你也常感慨,大西汗国风气,与大同汗国一个样儿,只怕难保长久。 如今,好机会摆在眼前,你同意了,咱们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这可是咱们两个女儿的光辉哟,强过在这并县做个的守将千万倍呀!女儿女婿的光你不沾,你这是何苦呢? 再了,人家徐先生,为着两家亲事,跑到并县来,容易吗?那可是一不心,就要掉脑袋的嘛!” 徐文虎也道:“慕容将军,您看了那画像,想必也知道李诗君对令爱慕容娟姑娘的情意,那是感人至深呀! 还有那太平汗皇,一国之君,也是低声下气,向您慕容家求婚。这种好事,那是打灯笼也难找到的哟。 何况太平汗皇,我那师弟李诗剑,立志要为这世界重开太平,造福万民,实是有为之明君呢。 想必将军你应该听过那《太平汗皇太平歌》,如今不分国界,但有人烟处,老百姓都爱传唱,为啥?老百姓盼望太平,巴望过上好日子――千里稻浪涌,万户桑麻栽――这样的太平景象,难道,将军您不希望看到吗?” 慕容归听了,先是叹了一口气,继而才道:“徐先生所言,我慕容归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哎,我若是临阵叛变,只怕会留下千古骂名哟!” 慕容亮道:“阿爸,什么骂名?要依我,投奔明主,建功立业,留下的是千古美名,怎么可能会是骂名?” 徐文虎也笑道:“慕容将军,你看,令郎得多好呀!投奔明主,建功立业,必享美名。书于竹帛,垂于青史!且将军归顺太平汗国,日前就有大功一件,唾手可得,不知慕容将军可有这个意向?” 慕容归道:“什么大功唾手可得?容我想想――莫非徐先生的意思,是要里应外合,让我慕容归献了并县?只是目前并县,我虽是守将,但并无号令全城的权力;目前本城最高权力,只在左军都督仲君礼与左相哈君宝手中。” 徐文虎道:“这也不要紧,只要是将军值守之日,打开城门,放太平军入城即可。” 慕容归道:“若只是要我献了城门,这也不难。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七章、夺并县里应外合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露冷霜白树栖鸦,日出风暖玉开花。 栖鸦哑哑飞际,玉树亭亭立水沙。 道远,人心狭。扁舟载梦胜荣华。 烽烟几度流鲜血,老酒三杯懒忆家。 话当时,慕容归同意在当值之日献城门,但又有要求。于是徐文虎就道: “慕容将军,不知您有什么要求?” 慕容归道:“若是我同意,那么,拿下并县之日,太平汗皇兄弟与我两个女儿,便当择日成婚,太平汗皇要昭告下!” 徐文虎笑道:“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而且,汗皇大婚,哪里有不昭告下的?慕容将军放一万个心好了!” 慕容归道:“既然徐先生作保,那么,诗君他什么时候攻城?” 徐文虎道:“诗君兄弟迟迟不进攻并县,不是不能,而是在等慕容将军的话。不知慕容将军何日当值?” 慕容归道:“后夜里,我负责掌管北门。” 徐文虎道:“好!我通知李诗君元帅,令他起大军围住城池,明围城,后夜里,便当拿下并县,活捉他仲君礼与哈君宝!” 众人商议既定,徐文虎自去设法通知李诗君。 太平汗皇开平三年七月八日,李诗君大军突然发动,当包围了并县县城。 李诗君亲自来到东门,点名挑战仲君礼。并县城中,仲君礼与哈君宝商量,哈君宝道:“这李诗君,曾经生擒马荣,武艺高强,估计当世也没几个能是他对手。都督不必与他单挑,我们只须守住并县即可。” 仲君礼道:“左相可有何妙策退敌?” 哈君宝笑道:“都督不必愁烦退敌,我们这并县,城高池深,城内粮草充足,他李诗君是为客兵,利在急战,我们只须一拖再拖,也就把他拖垮了。” 仲君礼道:“左相得是!只是,我听传,太平军新设一个兵种,专为攻打城池,叫做‘飞军’,很是奇特呢。” 哈君宝笑道:“飞军夺城,须得先行立住脚跟,守住城墙,然后攻下城来,夺取城池。我有一计,可以破他飞军。” 仲君礼道:“左相有何妙计,可破飞军?” 哈君宝笑道:“老夫时候听过一首儿歌,的是蜘蛛:‘蜘蛛独坐中军帐,凭空做下一张。不东西南北风,偏偏要捉飞来将。’他有飞军,我们何不学那蜘蛛,也给他弄张,专门来捉他飞军呢?” 仲君礼听了,哈哈大笑:“左相高明!他李诗君飞军既然上不了城墙,就夺不了我们并县!我们高枕无忧,只管拖他,将他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哈哈哈哈!” 于是仲君礼与哈君宝是一心一意做好防守工作。他两个,自恃并县城高池深,又有对付飞军之策,便可高枕无忧,只须用个拖字诀,早晚必胜!哪里能想得到,明夜里,有人要打开城门,放太平军入城呢? 原来李诗君大军离城二十多里扎下营寨,也是因了这并县城池不好攻打;又幸好有徐文虎设下美男计,欲从并县内部打破堡垒呢。 ――此时李诗君到城下挑战,城中不出一兵。仲君礼立在城门望楼上,向下喊话道:“你想夺我并县,只怕你李诗君还嫩了点儿!” 罢,仲君礼喝令道:“都给我放箭!” 一时箭如雨下。 李诗君见了,就约束人马后退,收兵回营后,在大营空地上,离城一百五十步,摆好一溜儿的近百辆投石车。 城是哈君宝见了,就向仲君礼道:“都督你看,他大营中摆出投石车,看来是要动用飞军攻城了。” 仲君礼听了,笑道:“这一回,让他飞军飞得过来却飞不回去,有来无回!” 原来,哈君宝早已令军中做好了准备,结好了许多绳,此时一声令下,许多士兵就拉扯着绳,在城墙上伏了下来,要打敌方飞军一个出其不意! 却李诗君,大营中安放投石车,倒并不是真要以飞军攻城,而是要试车。 等到投石斗里装好石头后,李诗君一声令下,就听“嗖嗖”之声连响,近百块大石飞出往城墙上飞去。 太平军士兵个个欢呼,不料,欢呼未已,城墙上出现令太平军人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听城墙上,一通鼓响。城墙上立起“人”字形木架,木架上有着巨大的绳!太平军投石兵投出的石块,都是落在绳里,在里面晃荡几下,便告无功! 紧接着,城墙上有许多士兵,拿了叉子,挑住绳,往外一顶,就见这些石块,被顶出绳,掉到城墙外面的护城河里去了。 太平军李诗君大营中,众人都是惊讶沉默,都看向了李诗君,那神情意思,都如是在问:“元帅,敌方用这招实是来破我们飞军的呀,怎么办?” 李诗君叹道:“这必是城中哈君宝的设计,要图谋我飞军!幸好我这是第一次使用飞军,先行试探,否则,只怕我飞军难免全军覆没呀!” 李诗君深自庆幸:因为若是用飞军夺城,他必然是如李诗剑一样,要身先士卒的,那样的话,只怕就要遭殃喽! 李诗君正在感叹庆幸之际,辕门外有太平汗皇信使递送加急情报来到。 李诗君接待信使,看了加急情报时,不由得一呆,眼中流下泪来,口中叹曰:“痛哉!张三哥!哀哉!张三哥!” 原来这加急情报所之事,乃是右军林珙元帅用飞军夺取木门峡险关时,先锋张猛领飞军千人,用投石车投上关城时,被那大西汗国右相卜君瑞同样以绳困住。张猛将军陷在绳里,急切之间无法反抗,竟被大西兵乱箭射死!呜呼! 卜君瑞还得意洋洋,号称自己这用绳破敌之兵为“军”,专破飞军! 林珙将败报报给李诗剑,李诗剑当即命令宋义、吕岩领兵二万前去支援林珙,同时,向并县前线这边送来加急情报,通知李诗君暂时不可用飞军夺城。 李诗君送走信使,与军师并诸将商议军情。田梦常、徐兴、马荣、常胜等将领都到了。 李诗君道:“二位军师,各位将军,我军今围城,初到并县城下,须防他偷袭,此为其一。明夜里,我军要偷袭敌城,务必一战克敌,夺下并县。不知诸位尚有何建议不?” 田梦常道:“师弟,我军夺了并县,但后面还有那庞县,也是进军西宁州的重要关隘,我想,我们可不可以乘着夺下并县之机,顺势而西,一举拿下庞县呢?” 李诗君道:“师兄有何妙法?” 田梦常道:“不如我军明夜里,这边来夺并县,却在五更前,那边另出一支兵偷袭庞县。” 李诗君道:“师兄,请得细致一点儿吧?” 田梦常道:“师弟,不如明夜里,你领大军突入并县城时,我与常胜将军或是马荣将军,领兵二万,前去奔袭庞县。你这边在力求四更结束战斗,五更出兵援我。” 李诗君道:“师兄,那庞县县城,与这并县县城一样,是城高池深,不用飞军,只怕不行呀!” 田梦常笑道:“师弟,我估计那庞县守军,只想着并县有仲君礼与哈君宝守卫,必然中警惕不高,若用飞军偷袭,他们未必想得到呢!” 徐兴听了,也道:“田军师得有理。并县到庞县,路程有一百一十多里,所可虑者,是这大号投石车,赶路速度达不到要求,难能按时赶到庞县城下呀!” 田梦常道:“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可以让匠作营将投石车拆了携带,到那庞县城下时,再组装起来,以作攻城之用。” 众人都如此甚好。马荣道:“田军师,马某愿意与你一起攻打庞县去!” 大刀常胜道:“马将军不要争,还是由我常胜随田军师攻打庞县!” 李诗君笑道:“两位先锋不必争执,依我看,这边并县之事,已无悬念,而那边庞县,飞军夺城,正需要大将当先,不如两位先锋都去。” 于是马荣与常胜这才不再争了。李诗君又向田梦常道:“师兄,动用飞军之前,师兄一定要摸清敌情呀。我一想张三哥牺牲,心里就不好受。” 田梦常道:“师弟,若是要为张猛将军报仇,我军打下庞县后,可以出兵一支,向南攻打经县,此地是那辛君集卜君瑞的后路要隘。只须拿下经县,便是抄了他辛君集卜君瑞的后路。” 李诗君道:“好!就依师兄之议。” 太平汗皇开平三年七月八日之夜,李诗君令人在并县城四门骚扰,时而东门呐喊,时而北门放炮,又或南门纵火,西门擂鼓――此是李诗君骚扰疲敌之计。 然而并县城中,仲君礼初闻报时便请哈君宝商议对策。不想哈君宝十分老辣,轻轻一笑,道:“都督不必惊慌着忙。我料这是李诗君骚扰疲敌之计!” 仲君礼道:“他如此声势,颇为惊人,左相为何只他是骚扰疲惫我军?” 哈君宝笑道:“李诗君若是要偷袭夺城,必然不会作出这些假动作来。拳头要想打出去,须先要收回来――自古至今,从来就没有偷袭夺城者大张旗鼓而来的道理。” 仲君礼道:“左相高见!那我们怎么办?” 哈君宝道:“都督今可曾得了我主汗皇之战报?那卜君瑞与辛君集在木门峡口,用绳来防林珙飞军,杀了太平军猛将张猛。卜君瑞还将那操纵绳之兵起了个名字叫‘军’呢! 依我,我们就将这军分作两部分,一半守上半夜,一半守下半夜。他李诗君之兵,别飞军,就是李诗君自己,也休想上得了我并县城墙!都督又何必担忧?” 仲君礼听了,大喜,连声好。于是仲君礼传下号令,如哈君宝所,只管守城,不必担心敌军进攻。 再李诗君这边,所分派骚扰疲敌之军,不过是四统人马,第一城门各是一统五百人,折腾了一夜,所取得的疲敌效果,实在是不咋地。 太平汗皇开平三年七月九日早晨,四统兵马统将战况报与李诗君。李诗君听了,略一思索,道: “看来,这哈君宝还真是有能耐,识破了我的骚扰疲敌之计!” 到这里,李诗君向田梦常与徐兴道:“二位军师,你们怎么看这个事情?” 徐兴道:“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他既然识破了我军疲敌之计,那么我们明晚还用此计,就里暗暗调兵,只待城中慕容老将军打开北城门,那时我军一拥而入,他仲君礼与哈君宝,只怕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呢!” 李诗君道:“好!为着掩护今夜老将军献并县北门,我们今白要攻打城池。” 田梦常道:“师弟,我军宜养精蓄锐,以备夜战夺城,不如今仍以挑战为主,不去强攻城池。” 李诗君道:“好!” 就听号炮响起,李诗君领了五千人马,来到城下挑战,仍是点名挑战仲君礼。 仲君礼自知论武艺,包括自己在内,并县城中无人可以与李诗君单打独斗,自然是不下城应战。然而,李诗君此时还真没有好法子攻城。 于是李诗君令五千军于城下骂战。城上哈君宝就令守军还骂,于是乎,一个白,两军对骂不已,到黄昏,各自收兵。 李诗君收兵回营,不顾疲劳,就召集众将开会,布置任务: 首先,田梦常、马荣、常胜领二万人马,于黑后悄悄出发,直扑庞县。 接着,李诗君令李达、张遥领一万军,伏于南门外,不得放大西兵一人一骑逃出城去。又令吴军、孟平领一万军去东门,纪虎、向佗领一万兵去西门,这两支兵与南门伏军一样,任务相同。 李诗君自己,与其他将领,领兵三万,伏于北门之外,只等慕容归打开北城门,就要一拥入城,来捉拿仲君礼与哈君宝。 大营之中,留军师徐兴领兵二万守护。 李诗君分派已定,亲到北门,只等并县城内慕容归来打开北门。同时,李诗君早已令昨夜那四统人马,今夜如昨夜一样,四门骚扰疲敌。 却并县城中,仲君礼只当太平军如昨夜一样,又是骚扰疲惫自己的意思,只命令守城“军”,仍然用轮流值夜之法,加强防守。 那慕容归果然如前面所的,正好当值,带了近百亲卫,来到了北城门下。 此时,徐文虎、女扮男装的慕容姐妹,还有慕容亮,也都混在这近百亲卫之中。 徐文虎早已得了李诗君的信儿,知道李诗君就伏兵于北门之外,当时向慕容归并慕容姐弟三个道:“动手!” ――这正是,夺并县里应外合!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八章、夜取并县偷庞县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娇花千朵红颜面,芳草一样绿萝衣。 短竹横吹春日晚,长杨漫舞柳枝低。 谁家野老旧事,哪个村夫记传奇? 指点江山曾经是,当年此地鏖战急。 当时,徐文虎、女扮男装的慕容姐妹,还有慕容亮,都化了装混在慕容归的近百亲卫之中,随着慕容归来到北门, 徐文虎知道李诗君就伏兵于北门之外,当时向慕容归并慕容姐弟三个道:“动手!” 慕容归就领命令亲卫打开北门。守门之兵哪肯相让? 那北门统将,见慕容归要开北城门,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慕容归反了! 这统将自知不是慕容归的对手,但是,那也不能惧战呀!这统将当即领着守北门的人马,来迎战慕容归。 早有慕容家姊妹迎上前去。慕容婵手中绣鸾刀如一道电光闪过,将那统将战马前蹄斩断,慕容娟上前补上一刀,刀过头落,这统将就此呜呼哀哉! 败兵四下逃散时,慕容归之亲卫已经打开了北门,李诗君大军伏于城外,早就等着这一刻呢。 那时节,李诗君一马当先,杀进城来,众将紧跟而上。这并县北门,不过数分钟时间,就被太平军牢牢掌控。 李诗君大军杀到,并县城中守军梦中惊醒,城北一带守军纷纷投降,慕容娟慕容亮紧随李诗君进攻,慕容归慕容婵父女两个则是领兵沿着城墙马道,肃清城墙上守军。 李诗君领兵突击,直冲并县县衙,那里,是仲君礼与哈君宝之中军所在。 仲君礼与哈君宝两个,算得笃定笃定的,只道是金汤城池,哪里想到慕容归反了大西,投了太平汗国呢? 太平军掌控了北门,夺占了并县近半个城池后,哈君宝与仲君礼才接到败兵报来消息。 这两个,当时正在灯下饮酒,相对而坐,谈论兵事。哈君宝道:“都督,我们这样守城,实是不求有功,先求无过,先为不可战胜,然后才可以胜敌。” 仲君礼道:“是呀。他李诗君,毕竟年轻,年轻则气盛,我们拖到他耐不住性子时,便是大胜他李诗君之日。 听这李诗君,至今还不曾败过一仗呢!哈哈,这回,我们要叫他尝尝败仗的滋味喽!” 到这里,哈君宝与仲君礼是哈哈大笑,端起酒杯,相对示意,一饮而尽。 谁知这二人,酒杯尚不曾放下,就有亲卫兵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报告:大事不好!太平军杀到城里来了! 仲君礼一听,手一颤,酒杯掉在地上,嘶吼道:“你什么?太平军怎么可能杀进我并县城里来?” 哈君宝反应极是敏捷,当时就叫道:“必然是出了叛徒!是不是?” 亲卫道:“的不知道!大人,赶快想办法呀!” 哈君宝向仲君礼道:“都督,快调中军人马,守住县衙,将府前街道两头堵住,我们边打边往东门撤退!” 仲君礼道:“为什么要撤往东门?” “东门外本是李诗君大营,现在太平军从北门打进来,那么东门防守必然要弱!” 仲君礼赶紧号令中军集合听令――这个时候,就是抢时间了,谁抢得了时间,谁就有希望。仲君礼与哈君宝只恨不得一眨眼部队就能集结完毕。 然而,太平军李诗君又岂能不知这时时间之宝贵?他也是争分夺秒。这边仲君礼中军才集结了约有三分之一的人马,那边就听得府前长街上,两头都传来了太平军呐喊声! 哈君宝见了这种情形,心知此番是完蛋了,就向仲君礼道:“都督,情况十分不妙,不如我们化装潜逃吧!只要逃出了这并县,我们自有卷土重来之日!” 仲君礼自然是对哈君宝言听计从,仲君礼将部队派出,指望能抵抗一会儿,争取一点时间,自己却与哈君宝都换上兵服装,就黑夜里潜出县衙,跟在溃兵后面,往东门摸来。 哈君宝与仲君礼随败兵往东门来,就见东门已经有太平军杀过来,败兵们都纷纷转身往西溃逃,仲君礼与哈君宝立足不住,也只好随着人流往西来。 然而往西来,同样也有太平军迎面杀到,溃兵就又往东转来。然而两头都有太平军杀到,又能往哪里逃? 就听两头太平军高声喝道:“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果然溃兵纷纷投降。哈君宝与仲君礼一见,就寻了这街道上人家旁边的一个巷子,二人悄悄钻进巷,是深一脚浅一脚地急走。两边民宅人家都是关门闭户,院中犬吠不已。 哈君宝与仲君礼两个,一前一后,心中惶急,看看走到了巷尽头,只见火光大亮,一将领着太平军人马追杀败兵,向东纵马过去了。 仲君宝一见,恨道:“我道是谁做了叛徒,原来是慕容归这个老匹夫!” 哈君宝也道:“可恨!不是他这叛徒献了城门,谁能打下我并县城池?可恨哪!” 二人话间止住脚步,只待太平军这一阵人马过去,再行逃走。不料这一队兵才过,又有一队兵来,领头一将,年纪甚轻,气概不凡,偏偏这少年将军到了这里时,停了下来,向部下道: “我军在县衙没有抓住仲君礼与哈君宝,因此务必要加强搜索!每一条街道都不放过,每一条巷子都要检查!孟平将军,你领本部人马,搜查这条巷子!其余人马,跟本帅走!” 于是就见一将,领着人马,往巷子里来。 仲君礼与哈君宝一见,是从头凉到脚后跟!仲君礼情急之下,就要翻墙头爬入民宅中去。然而,哈君宝却是一个文臣,此时情急,脚也软了,爬不上墙头。 仲君礼爬得上墙头是不假,然而这动静也使得院中那犬吠得更凶了! 早有太平军将校士兵都道:“那边狗叫得厉害,过去看看!” 于是火把亮处,就见一人,士兵装束,躲在墙脚下,瑟瑟发抖! 这太平军将校士兵不知道这人竟是哈君宝呀,当时都道:“先抓了起来,送到俘虏营去!” 然而此时院中狗叫仍是剧烈。 这家人早已被惊醒,太平军叫门,这家人就开了门,然后太平军进了院子,发现那狗,正朝着磨道方向吠叫不已。太平军士兵围上前去,就见磨道背光那边,黑影里蹲着一个人。 众兵举火把一照,见这人也是士兵装束,贴着民宅石磨,蹲着不动。 此时火把照到,这士兵是“噌”地一下立起,就来与众兵格斗,要冲出去。 一时间,这民宅之中,众军大噪,引了更多的人来,其中就有慕容归。 慕容归一见,就道:“此人乃是大西汗国左都督仲君礼!” 仲君礼恨道:“慕容归!我并县固若金汤,不想你这老匹夫竟然暗投敌军,献我城池!” 仲君礼着,高举腰刀,就往慕容归扑来! 慕容归道:“仲都督,你虽是大西汗国上将,我慕容归也未必不如你!” 于是慕容归下马,抽剑,就要与仲君礼拼斗。 早有士兵报告李诗君,是在巷民宅之中发现了仲君礼,他要跟慕容老将军拼杀呢! 李诗君听了,骤马而至,见院中两个人,就在火把照亮里,各舞刀剑。 李诗君一见,就知这仲君礼武艺高强一些,自己的老泰山不是人家对手。看起来慕容归一时不会落败,但绝对是难能撑到百招之外。李诗君心道: ――哪里能让他仲君礼得逞,削俺老岳父的面子呀!慕容归乃是俺的老泰山,俗称老丈人的;这个时候,我不上,谁上? 于是李诗君大喝道:“仲君礼!休要嚣张,看我李诗君收拾你!” 慕容归见李诗君来替换自己,当然退下了。仲君礼却是趁机道:“李诗君,你是三军之帅,我也是三军之帅,我要与你单打独斗!我胜了,你得放我走人!” ――仲君礼为何要出这样的话来?不觉得幼稚吗?原来,这仲君礼,自知打不过李诗君,他这样,目的是为了挤兑李诗君,趁单打独斗之机,跟李诗君拼命,以求玉碎尽节! 李诗君哈哈大笑:“亏你还是三军元帅,竟然出这种没见识的话来!想让我放你走人?那得等你胜了以后再吧――只是,我问你,仲君礼,你若败了呢?” “败了又如何?人生除死无惨败,今日惨败不如死。李诗君,你当我仲君礼是贪生怕死之辈么?” 李诗君道:“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便好!来吧!” 当时二人斗在一处,李诗君心中暗暗赞叹:这仲君礼成名已久,果然不愧是老辈中全国武考得了名次的人物! 此时仲君礼所用,乃是一套名叫“疾风刀”的刀招,刀法重在稳、准、快。稳、准二字,久练久熟之人都能做到,但是就此还要做到一个快字,那就不容易了。 疾风刀刀刀相连,仲君礼又是存心死拼博命,自然是勇中斗狠,多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李诗君一见,心不能由着他这样下去,我须得先行封住他刀路,压住他刀势,否则,不好胜他。 仲君礼一把腰刀大开大合,不多时使出了十多招,李诗君不急于反击,数招一过,摸清对手刀势来路,身子上跃,用一个倒插柳身法,凭高下击,手中剑霍然挥出,这一剑,直刺仲君礼顶门。 仲君礼哪里有李诗君这种身法?当时腰刀横掠,用一式“乌云盖顶”,要转作“树上开花”,挡住李诗君。 哪知李诗君比他还快,剑落处,避开腰刀之刃,直击在腰刀厚背上,一股大力,当时就将腰刀荡开。仲君礼那树上开花只使出了半招就被封住! 仲君礼赶紧换步移形,不想李诗君身形下落之际,一个怪莽翻身,左手一掌印出,就盖在仲君礼背上。这一掌,打得仲君礼忍不住往前一扑而倒,口中咯出血来。 李诗君喝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押回俘虏营,待我拿下庞县再作处理!” ――此时,二人相斗,不超过二十招,前后用时,不过是数分钟而已。 李诗剑就派人传请军师徐兴来守城,就便清点俘虏,务必抓到那个哈君宝。 李诗君料定哈君宝只在城中,为何? 原来李诗君自北门进攻之后,那东门南门西门之外,擂鼓呐喊之声顿息。有李诗君所命令伏藏于城门之外外的三路人马,只在城外,负责悄悄地拿人,但有并县城中逃出来的溃兵,不论是从这三门中哪一门逃出,不是落了陷阱,就是遭遇绊索,然后是做了俘虏,竟是不曾有一人走脱! 那时见这东西南三门没有敌军攻击,溃兵要逃生,自然就往这东西南三门而逃,却哪里知道人家早就布置下罗地了呢! 李诗君令诸军人马继续包围并县城,并在城中大搜哈君宝。自己则是领兵两万,驰援攻打庞县的田梦常、马荣、常胜这支人马。 此时徐兴还未赶到并县城中,李诗君就将城池交托慕容归父女管理,以待徐兴到来。 慕容娟则是一意要跟随李诗君,一起攻打庞县――此时色,正是四更将尽,五鼓未响之时。 李诗君向身边探马统将郭人英道:“郭将军,按照原定计划,田师兄与马荣、常胜将军应该赶到庞县了罢?郭将军要加派斥候兵,给本帅抓紧打探庞县战况,速速报来!” 郭人英道了一声“是”,自去安排人手。 却田梦常、马荣与常胜三人,领兵二万,在当夜一更悄悄出发,一路急行军,赶到庞县城下时,就见这庞县城墙高大,护城河极是宽阔。 田梦常向马荣与常胜道:“这庞县与并县一样,都是易守难攻。幸我军到此,城中并未发觉。可令匠作营抓紧组装好投石车,我们攻城!” 马荣与常胜都道:“我军一路急行到此,用了两个半时辰,现在已经接近五更了,匠作营必须加快速度呀!” 田梦常道:“可不正是么!庞县守军万万料不到我军偷过并县,来到这里,若是等他们发觉了,用那绳阻我军攻城,这庞县就不好打了!” 此时,太平军匠作营全员忙碌,极是紧张,都在赶时间,要在亮前,把投石车组装好。马荣与常胜,督促得紧,要求匠作营务必要最短时间内,在敌兵发觉前完成任务。 匠作营用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把投石车组装完毕。投石兵测量距离,定位投石车。 此时光,正是五更鸡唱时。 飞军士兵们登车,爬入石斗,田梦常一声令下,马荣、常胜,带着九十多个士兵,作为第一批,随着投石车的发射,飞上了庞县城墙!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五十九章、托钵行去走风沙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一种痴情千般恨,满头霜雪十年花。 几重暮云笼海角,万里落日照涯。 欲问仙乡是何处,暂收愁闷寻人家。 回首人间浑如梦,托钵行去走风沙。 太平军马荣、常胜,带着九十多个士兵,作为第一批,随着投石车的发射,飞上了庞县城墙后,发现城墙上无人防守,果然庞县守军全无防备。 不多时,马荣与常胜二人领兵来到城门处,此时二将才遇到一点抵抗:有一队巡逻之兵,睡眼惺忪地过来了! 马荣与常胜都是二话不,领兵上前,一番嘁哩喀喳,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一队巡逻之兵消灭了个干净。 于是庞县东城门大开,田梦常一声令下,太平军大军入城。城中守军,多数是还未及起身,就做了俘虏。 到了大亮时,庞县已经被太平军完全占领。李诗君人马才赶到半路,就得了庞县消息,道是庞县已经被田梦常马荣常胜所率人马拿下。李诗君听了,甚为高兴,当即命令加速行军。 大军到达庞县时,田梦常、马荣、常胜出城迎接,李诗君入城,随即,李诗君加强城防,防备大西汗国反击。 此时并县城中,经过徐兴与徐文虎的核查,终于从八万俘虏之人堆里,将哈君宝也给查找出来了。 李诗君令人将仲君礼与哈君宝用槛车押送同府,交给太平汗皇处理。 八万俘虏兵,倒有近五万愿意回老家种地去,愿意留下,加入太平军的,约三万二千人。 依李诗君命令,田梦常、马荣等人守庞县,并着手南下攻打木门州经县,插到那木门州辛君集、卜君瑞人马背后,以遥遥呼应正在攻打木门州的林珙之军。 徐兴常胜领三万人马,守并县。徐文虎则是改装易服,化名徐虎,潜往西宁州去了。 太平汗皇又有命令,令李诗君与慕容归全家进京。 按当初慕容归之要求,太平汗皇开平三年八月初,太平汗国境内,处处昭告:太平汗皇与左军元帅,同日大婚,吉日选定八月初八这一。 这般大事,太平汗国境内,是人人得知,个个欢欣,特别是东八州,平定得早,生产恢复也好,社会秩序也好,村镇社墟,处处都举办迎神盛会,载歌载舞,以庆汗皇与左帅大婚。 这消息不免就传到了大都山上。 翠姑在真儒居修炼,偶一下山,听了这个消息,大吃一惊:太平汗皇大婚?那我呢?我怎么办? 翠姑不免心中伤感,来见托钵僧。托钵僧见翠姑似有泪痕,就问道:“师妹什么事?” 翠姑道:“师兄,我师父尚未出关,我自己竟是心头烦乱无绪,不能主张。” 托钵僧道:“师妹何事心头烦乱?” 翠姑道:“师兄,你当初送我来大都山,拜入真儒居做了弟子。老师曾经是答应帮助我,让他李诗剑与我信守当年那娃娃亲之约。不想他,他李诗剑,竟然是明就要结婚了! 如今太平汗国境内,此事哪个不知?我也是昨下山,才得知此事――师兄,我该怎么办呢?” 托钵僧此时,有那钵之反哺,进境极快,已经是达到先境界顶峰了,然而,为着棒儿夫妇,他是压制又压制,不突破眼下境界。 此时托钵僧,对这尘世看得更淡。对于翠姑与李诗剑的娃娃亲,看法又不同于往日。 当时托钵僧听了翠姑这个话,就道:“师妹,他李诗剑是世间人王,太平汗皇。 一个汗皇,纳个三宫六院的原也很正常。依我看,无论如何,是少不了师妹你的正宫之位的,你不必着急。” 翠姑道:“当日他来大都山,负荆请罪,后来他曾与我过,今生今世,唯我一人;只待下太平时,便当迎我下山去。如今下尚未完全平定,我自己尚未艺成出山,没想到,他竟然如此……” 翠姑伤感,不下去了。托钵僧也无法什么,有心转移话题,就问道:“师妹,你去询问了你哥是什么意见了不?” 翠姑道:“我哥他终日饮醉,只与阿随相伴,平日难开口一句话。他有时一开口,就是口口声声要找李诗君报仇。 其实,李诗君现在是太平汗国左军大元帅,武艺又比我哥强,我哥他不过是瞎念叨着报仇罢了。他自己也是明知报仇无望,才会颓丧到这种地步,我怎么劝他都没有用。 ――就算我去问他有什么意见,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他只会反对我与李诗剑的事情,绝对不会同意。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跟李诗君结出这么大的仇恨?” 托钵僧道:“要不然,就等厉道友出闭关之后再吧。那时你们老师出面,李诗剑自然是无话可。” 翠姑道:“师兄,我听到的消息是,李诗剑与那慕容氏,明就要举行大婚典礼;师父他现在正在闭关,等到他闭关结束,再去找他李诗剑,哎,又有什么用处呢? 师兄,你修为高超,道法神妙,不如你送我去见他李诗剑一面,我只当面问问他,为何要置我不顾,另娶他人?我只问问他,就回来。” 托钵僧道:“也好。师妹,我这个钵,能大能,内有空间,不如你到我这钵中来,我这就带你过去。” 翠姑道了一声“嗯”,于是托钵僧将钵往地上一放,翠姑迈步,果然是一步迈出,人在钵中了。 当时托钵僧就托了那钵,御风而行,下了大都山,直奔同府。 却翠姑人在钵中,心内辗转,暗自想着见了李诗剑,自己该怎么跟他话。然而,总是想不出怎样见面怎样话为好。一时间,愁思纷纷,心乱如麻。 黄昏时分,托钵僧来到同府西京皇宫之上,托钵僧就问道:“师妹,我现在在西京皇宫之上,你要怎么去见李诗剑?” 此时,整个儿的同府,是火树银花不夜,街道两边人家,也都是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气氛。 皇宫内外,更不用了。 翠姑虽然人在钵中,却也早已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心中不免黯然,就向托钵僧道:“师兄,你能潜入皇宫么?我只悄悄看他一眼,也就罢了!” 托钵僧道:“师妹,你的意思是,看他一眼,不与他话?你确定不去当面责备他?你先前不是要当面问问他的么?” 翠姑道:“是的,师兄,我先前来时,是这么过。只是,我现在不想去问问他了。我只再看他一眼,我就回去。我也不是来找他闹事兴师问罪的。 我跟他,这中间不知有多少梗阻,当初幸亏师兄你出力,我这才跟他恢复婚约,走到了今;不想又成了这个状况。 一切都是命啊!我自己命不如人,又何必去抱怨责备,让新人不快?从今后,他是他,我是我,他做他的人间汗皇,我走我的长生之路。” 到这里,翠姑几乎流下泪来。 托钵僧心下感慨,当时心意一动,就将所托之钵往下一掷,这钵就载着翠姑,直飞入皇宫中来,却是无人能见得到。 不多时,这钵飞入皇宫内,直入一殿,就悬停在殿中虚空处。这里,李诗剑与李诗君并他们两个阿妈都在,慕容归全家也都在――慕容家在这里尚无府邸,故而暂时居于这皇宫偏殿之内。 李诗剑李诗君并两位太后,自然都来这里,两家人做一家人,亲亲热热,相互谈话。 翠姑人在钵中,却也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心头伤感更甚,不由得想到当日自己与他书信往来,词唱和之事,不由得伤感悲吟: ――石上泉鸣,林中莺唱,风里双燕身轻。尽何事,飞过旧长亭。多少呢喃软语,商量看,黛山深青。花如火,燃烧梦醒,独观昨夜星。…… 这偏殿之中,李诗剑骤然听得,心头大震!不由得抬头望声音起处望来。众人也都一样望向偏殿顶上,但见除却宫灯幽幽而亮,哪里有个人影儿?再望去时,连声音也没有了。 ――却是翠姑让托钵僧收回了钵,随着托钵僧,伤心回转大都山去了。 不这边殿中众人,惊讶疑惑。且翠姑随了托钵僧回到大都山上,伤感无语。托钵僧道:“师妹,长生之路,才是你当追求的。若是你与他李诗剑果然是缘分未断,你在长生路上等他呗!” 翠姑黯然点头。 第二,正是八月初八。这一,翠姑是未沾滴水粒米。 到了中午时,厉文山恰恰闭关结束,出来见托钵僧。 托钵僧道:“恭喜道友出关,这一番又是大有进境呀!” 厉文山笑道:“明尘道友,我能进步如此,也还是多亏你的帮助!哎,明尘道友,我这番闭关,临出关前,又将《观鱼经》下卷也读完了。原来这下卷之中,还有对法宝炼制之法的简单介绍呢!” 托钵僧听了,就问道:“道友你可都能掌握运用吗?” 厉文山道:“还不能。不过,经书中了,在这北海之北,彼岸有一地名叫‘万里沙’,若是能跨过去,便可与真正的修仙之人为伍,那边,据经上,修仙之人甚多呢!” 托钵僧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厉文山笑道:“我也想,只是没法子过去呀。” 托钵僧笑道:“我凭这钵,带上你去,如何?” 厉文山笑道:“若是可以,那自然要去喽。” 不想此时翠姑来了,见了此情景,就道:“师父好!您出关啦!” 厉文山道:“翠翠,我要跟你明尘师兄跨海北上,去寻访同道中人呢。我走之后,这真儒居就由你作主吧!” 翠姑听了,就道:“师父,弟子也愿跟随您和师兄一起去!” 原来翠姑心性聪明,向来是勤奋,已经颇有进境;再加上当日凭借那钵,感知了那气息在体内运行情况之后,默默记住,拼命修炼,此时,其实力,已经可以是不下于沙场名将了――若以武者论,翠姑此时,实有武者八阶初的修为。 今日之翠姑,心中伤感,只想踏上修仙长生之路。 厉文山觉得翠姑神色有异,就道:“翠翠,怎么了,你今气色不太好呀!修仙之人,须得心清气和,保养真元,你这样子,心态要调整哟!” 厉文山此时,并不知晓太平汗国汗皇李诗剑大婚之事,所以,他虽是关心,语气中却不免有批评意味。 翠姑并不分辨,只道:“师父,弟子心意已定,走长生之路!您这一回要跟明尘师兄跨海北上,弟子坚决追随,并无二志!” 厉文山听了,向托钵僧道:“明尘道友,我现在是先五阶的修为,比不得你,你已经随时可以跨入灵道境界了。翠翠现在,只是相当于八阶武者,看来,要去万里沙,我师徒要拖累你喽!” 托钵僧微一沉吟,道:“厉道友,我看这样吧,我这个钵内,足可以容得下真儒居所有人,要不,所有人都到我这钵中,我们一起过去,寻找仙人,寻求修仙真经。” 托钵僧这么,其实他内心里也是想把自己的儿子与儿媳一同带走。 厉文山道:“好!” 刘棒儿夫妇自不必,于是,翠姑就去询问史强生:“哥,我们要跟明尘师兄走,跨海北上,去寻找修仙之人呢。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史强生听了,这一回倒是很快开口:“妹妹,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翠姑道:“哥,我们一起,去寻修仙之路,有什么不好?强比你在这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史强生道:“妹妹,我活得越久,痛苦就越久,我要学那长生做什么?只须等到欢欢和乐乐他们两个长大成人,我就可以去地下告诉玉玉,孩子长大了,我来见她了。” 翠姑道:“哥,你不要这样!哥,我们走了,谁帮你照看欢欢乐乐呢?你喝酒,没个醒时。” 史强生道:“他们摊上我这样的阿爸,那也是命,谁叫他不能选择自己的阿爸呢?” 正话时,厉文山让僮来告:今后大都山真儒居就暂时请托史强生管理,一众书僮人等都听史强生号令。 僮又请翠姑速回真儒居,明尘大师与老师都在那边等着呢。 翠姑听了,就道:“哥,既然师父请托你管理,你也要打起精神来。” 史强生道:“妹妹,你去吧。” 翠姑随僮回到真儒居,又单独去看了负责真儒居饮食的吴妈,托她帮助照看自己的两个侄儿,回来又请托众师弟僮们帮助照看哥哥侄子,这才来与厉文山、托钵僧相见。 于是翠姑、棒儿夫妇,托钵僧手托黑钵,与厉文山一道,下了大都山,驾上备好的船只,认准方向,一路向北进发。 ――不知经历几多辛苦,出了北海。登上彼岸,拂面吹来,不免是海雨风,入眼所见,那只是漫漫黄沙。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十章、李诗君杀将擒敌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一帆远涉海无边,只道海外有仙山。 风波浪里有险阻,俗世尘中无桃源。 回首岁月多少事,漫思人生几十年。 人生长短数有定,饮杯未醉再续编。 这里一句题外话,当日托钵村夫记到托钵僧众人要跨海北上去寻修仙新路时,托钵村夫自叹无缘,生不同时,不能随他众人去修仙。 闲话且不提,书归正传: 太平汗皇开平三年八月初八日,中午时分,北海大都山,托钵僧手托一钵,与厉文山驾船入海北上,大都山众人都来送行。 史强生抱着乐乐,拉着欢欢,与众书僮,并那专管众人饮食的吴妈,一共十二人,站在大都山北面脚下,看托钵僧、棒儿夫妇与厉文山、翠姑师徒一行五人踏过栈桥,上了大船。 众人各道“珍重”,便就此分别。 厉文山读过《观鱼经》下半部,颇有感悟,自己去船舱里静坐修行。棒儿夫妇兴致勃勃来观海景。唯有翠姑,神色黯然。 翠姑来到甲板上,就见托钵僧也在,翠姑道:“师兄,我们这一走,也不知北海有多远,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彼岸!” 托钵僧笑道:“师妹,你也不必伤感,该到时,自然便就到了。 我近来觉得自己境界难以压制,若是我突破了,凭我这钵,带上你们,估计不过三两日就可以到达。 只是,我还要等等,毕竟你们的境界修为,都还没能突破后,进入先境界。厉道友虽然已经是先境界了,但还没到突破先境界的时候。 我想啊,凭我这钵,助你们一把,大家都突破了,我们在一起修仙,也好相互照应啊。” 此时海风吹动巨帆,船行甚快。舷击海浪,时时震颤。远望去,海一线,近处是上飞白鸥,下涌碧波。时有呷呷鸟鸣,多见风簇浪花。 翠姑看着这些,心中蓦然生出一种幽怨,就努力摇摇头,甩脱愁思,勉强做出笑容,问托钵僧道:“师兄有何好法子,助我们一起突破呢?” 托钵僧笑道:“师妹,我这钵颇不一般,我也在想呢,怎样才能让大家能同时进步,都突破境界呢?” 翠姑道:“师兄,那你可要快点想出好法子来啊!” ――不这边,托钵僧一家三口与厉文山翠姑师徒二人,船行北海,直向北驶去,回头再太平汗国。 八月初八日,汗皇新婚大典,左军元帅同日举行婚礼,这一场婚礼,轰动同宁二府。 那热闹场面,托钵村夫没有见过,后来李诗剑也不曾跟托钵村夫起过,以托钵村夫的见识,自然是描述不出来,但是,大家都可以想像得到,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且太平汗国左军元帅李诗君,新婚后第三,就上表请战,汗皇应允,于是李诗君就告别了新婚夫人慕容娟,往前线庞县县城而来。 李诗君为何如此急于上前线?只因为那大西汗国,唐自荣听并县城中,慕容归献了城门,自己的大将仲君礼与谋臣哈君宝被俘,太平军还同时偷袭夺了庞县,那是十分吃惊,十分震怒!就征其余之安沙州、西沙州、玉门州、石门州四州之兵,共计十万人马来夺庞县与并县。 李诗君人在京城,听了消息,自然请战。 李诗君路过并县时,又请徐兴随行,另择一偏将代替徐兴。 这一回,李诗君本自京中领了三万兵,加上又从并县俘虏兵中挑选了二万,于是左军实际兵力,达到了一十五万。 当日李诗君赶到庞县,田梦常自然是出城迎接,见面之后,田梦常道:“师弟大喜,愚兄在这边,未及参加婚礼庆贺!” 李诗君道:“师兄代我守这庞县,辛苦了!师兄又没有分身术,怎么好去京城?” 罢,李诗君哈哈大笑,田梦常也是哈哈大笑。二人连袂入城,来到庞县县衙,这里,现在是左军元帅中军所在。 李诗君回来,首先就是聚集众将议事。田梦常道:“师弟,你去京城完婚时,我在这边已经派了马荣率领三千军去夺经县了。” 李诗君道:“师兄,只怕马将军三千兵夺经县,未必能轻易得手呀!马将军勇则勇矣,但惜他粗于用谋。” 徐兴道:“马将军三千人马去夺经县,只怕不妥。” 田梦常笑道:“马将军临行之前,我已经授他秘计,教他暗伏于经县城外,只做偷袭。经县守军无备,应该能成功。” 李诗君道:“怎么偷袭?” 田梦常笑道:“那经县,就在经河河畔,我已经嘱马荣将军,先将上游河流阻断,那么,下游经县城中必然缺水。马荣先不攻城,只须伏击他经县寻水之军,便可取胜。待胜了经县寻水之军后,再去偷袭夺城,易如反掌!” 李诗君听了,笑道:“原来师兄已经做了万全考虑!” 田梦常笑道:“我怕马荣一人临敌不便,还特地派了一将辅助他呢。” 徐兴就笑道:“好!田兄果然周密!” 田梦常道:“师弟,我军打下并县庞县,那大西唐自荣正在准备大举反攻呢!” 李诗君道:“这消息我已知道,却是从哪里来的?” 田梦常道:“徐文虎徐师弟化名徐虎,目前正在西宁州活动,他送来的消息,比流星探马送来的还早一呢。” 李诗君听了,就道:“师兄,徐师兄有没有大西之兵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田梦常道:“了,估计得十时间。” 李诗君道:“好!田师兄,我留下五万人马,常胜、向佗、吴军、孟平四将助你守庞县,我领十万人马,前去经县,就势攻打木门州,与右军林珙元帅合击辛君集,你看如何?” 田梦常笑道:“好!师弟,我保证守城一个月以上,给你充足的时间,你放心去打木门州吧!” 李诗君道:“既然如此,我当迅速出发,前往经县!” 太平汗皇开平三年八月十四日,到达庞县的当下午申时,李诗君领十万兵前往经县。 看看色将晚,李诗君传令道:“今日连夜行军,达经县后再休息。” 于是大军不停,终于在第二亮后赶到经县城北五十里。李诗君令三军安营扎寨,休息。 午时,有探马来报,马荣将军与副将于标,堵了经河一两了,那经县城中,尚未派出寻水之兵。马荣将军听元帅到了,特地派的前来请求命令,唯元帅之命是从。 李诗君听了,便令大军拔营起寨,前进到离经县二十里驻扎;这才回头对那探马道:“你回报马将军和于统将,让他们安心,只管等着伏击敌军就是了。” 探马道了一声“是!”于是就转回去报告马荣。 却经县城中,那守将仝有权,领兵四万,奉辛君集与卜君瑞之命守城,早已得知城中缺水了。这仝有权,本也是谨慎之人,才被辛君集与卜君瑞选中,让他来守这经县。 仝有权当时就派人急报辛君集与卜君瑞,道是,经县城中,好端端地突然缺水,经河断了流! 卜君瑞当即命人急报仝有权: ――那太平军已经夺了并县庞县,这必是庞县敌兵,派人来夺经县,目前我军在前线抽不出兵力,你要好好守备经县。 那经河不可能长时间人为阻断,尽然会有敌军阻断不住而决口之时,那时,便不会再缺水。估计也就是三两的功夫,望仝将军务必心,不可轻易派兵出城寻水。我这边努力抽调五千人马去援助你! ――仝有权得了这个回报,自然是绝对执行卜君瑞的指示,同时,心中还极庆幸:到底是军师啊,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问题的根子所在!于是仝有权命令城中:都给我忍一忍,过了两三就会有水啦! 然而,缺水,比挨饿还难熬啊!仝有权自己也觉得难熬,但是,上头有了命令,谁敢违背? 城中守军是满城寻水,但有水井处,都是挤满了人,军民混杂,拥挤混乱。 然而,水井有限,两一过,井水也供应不上了! 李诗君早已使人探得了城里的情况,当时心中又生一计:好!你不是不派人出城寻水吗?那我就困你于城中,专门打你的援兵! 于是李诗君令人传报马荣:――经河之水,每三放一次,减水势后再堵上,务必使经县城中始终处于缺水状态,我军围城打援兵。 于是李诗君一声令下,领十万大军包围了经县。然后,李诗君亲自出马挑战。 经县城中,有一将,本名胡大利,颇有些勇力,使一把长柄大砍刀,故而人送外号叫“胡大刀”。当日胡大刀见李诗君大军围城,就向仝有权请战,要下关挑战李诗君。 仝有权道:“胡将军,那李诗君,据是有勇有谋,颇为厉害,你就不要去挑战他了吧。” 不想胡大力有个情好的朋友,也在本县守城,也有一把子力气,使一双大板斧,百人莫敌。故而人送外号叫“人莫敌”,其实他本姓白,名叫白人英。 这白人英比胡大利更是急于求死,当时暴跳,只要下城迎战。 仝有权道:“右军都督与右相授权给我,让我守这经县,乃是看我做事稳当,谨慎心!我难道不想下城迎敌?只是那李诗君,一般人不是敌手,所以,我们以心守城为上。再有敢言出战都,我必斩之!” 仝有权令下,胡大利与白人英只好气乎乎地退下了。 仝有权刚刚来到城门望楼上观敌,突然,见望楼下城门打开,两员将领带着二百人冲出! 仝有权大吃一惊,赶紧亲自下到城门,带手下人关闭城门。这才再次登上望楼,观出城二将与李诗君交战。 这二将,就是胡大利白人英――两将各带自己的百名亲军出城迎战! 当时白人英先行出马,向李诗君大喝道:“李诗君!今看我白人英取你性命!” 李诗君一见,这家伙,黑灿灿的脸皮,铁塔一样的身板,骑在一匹银角马上,扎里扎煞地舞着两把大板斧,看起来,还真有点儿气势哟! 李诗君望定对面来将,喝道:“黑鬼,你是从哪个州跑来木门州前线卖样儿的?报上姓名来!” 此时,胡大利见李诗君应战,便令部下擂鼓! 当时鼓声震,两边众军呐喊起来。 白人英最恨人他黑,大约在他看来,黑就等于是丑的代名词了。当时,白人英大怒,骂道:“你个尖白脸儿贼!爷叫白人英!” 白人英一边怒骂,一边骤马前冲! 李诗君见了,两只眼睛就聚光了,眯成一条缝儿,死死盯住对手那一双开山大板斧,一磕胯下银角马,也是马往前冲,手中绞丝盘龙枪却是往回收缩,欲出雷霆一击。 二人马到近前,柏人英大斧双挥,一左一右,交错斩出。李诗君绞丝盘龙枪只一点刺,落在对手斧刃上,用了一个崩字诀,当时荡开对手先手一斧,再一搅,弹开他后手斧,同时这么后手一带劲儿,枪尖就直奔中宫,往白人英胸口扎去! 白人英见了,大吃一惊,往后仰面倒去,就见眼前红缨一朵,自鼻子尖儿上刺过,那劲风,都刮得脸上凉嗖嗖的。 此时二马交错而过,白人英就欲起身,同时,左手大斧横斩,要斩自己身侧纵马而过的李诗君。 不想李诗君此时左手下带,右手上抬,绞丝盘龙枪当时就如一根大棍,扫了过来,只听“当啷”一声,大枪扫在对手左手斧上,二将错马而过,各自掉转马头,相向再次冲击。 这一回,李诗君摸清了对手斤两,更不容情,一照面,李诗君绞丝盘龙枪先行刺出。 白人英双手大板斧交合成十字,要往往上架开大枪,不想李诗君却是枪尖一收一沉一长,只听得“扑滋”一声,这大枪,直扎入白人英腹中了! 那白人英两眼睁得大大地,一脸惊诧,扔了双斧,就势握住李诗君大枪,然而,李诗君马往前冲,借势一搅,就听白人英一声“啊”地一声大叫,倒下马来! 胡大利见了,也不想想那白人英既然不是对手,自己又能是人家对手吗?他却是啊啊狂叫着冲上前来,边冲边喊:“敢杀我好友!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李诗君一见对手这架式,就知他与刚才那将不相上下,于是也不答话,纵马前冲,手中绞丝盘龙枪出,霍然是一招凤点头! 胡大利仗着自己力气大,当时将大砍刀举起,扭身斜挡,只是挡过长枪,顺势劈出,便可斩将杀敌! 李诗君一瞧对方这一式极是凶恶,大枪一震,弹开大砍刀,此时二马交错,李诗君顺手一把捞住对手腰间绊带,口中喝道:“你给我过来吧!” 竟是一把活擒了胡大利!胡大利人被抓住,竟是扔了大砍刀,弯腰屈身,双拳合击,使一招双风灌耳,来打李诗君。 李诗君一见,心中添怒,随手一甩,就将胡大利扔在地上,当时带住马,大枪“唰”地一点,直直顶在胡大利咽喉上,喝道:“你敢再动一动,本帅我就刺死你!”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十一章、左右军合击势成 - 仙尘 - 托钵村夫 ()赞曰: 啮簇之法难上难,高明之人玄又玄。 斩将擒敌自英勇,诈死夺城计周全。 先占经县多巧妙,后骗敌援再打援。 三军乘胜下木门,合击势成叵翻。 话当时,李诗君大枪点压在胡大利脖子上,自有手下士兵上前来绑胡大利。 敌城望楼之上,那仝有权虽是嫌他两个不从命令,擅自出战,但是见这半炷香的功夫里,两员猛将一个被杀一个被绑,也是心胆俱寒。 仝有权当时心中发寒,手中却是张弓搭箭,瞄准李诗君,偷偷一箭射来。 李诗君部下见了,都是高喝:“敌将休放暗箭!” 一语惊醒李诗君,李诗君抬头看时,那箭极快,堪堪到了面门!时迟那时快,李诗君一见来不及躲避,于是行险,用了个“啮簇法”:脸略仰,嘴一张,一口将来箭箭族咬住! 当时李诗君心生一计,口中含着箭,就倒下马来! 敌城望楼上,仝有权大喜!万万想不到,人人都他李诗君武艺绝伦,自己这一箭偷射,竟然将他射下马来! 仝有权心里那个激动啊,当时就恨不得自己亲自飞马去报告卜君瑞与辛君集:俺偷偷一箭,射杀李诗君啦! 仝有权心:嘿,敌兵势大,李诗君虽死,但现在还不宜下城去攻击敌军。今夜里倒好偷袭,李诗君一死,太平军今夜必然撤退。我正好兵分两路,一路劫营,一路去寻找水源,把他上流阻断处再给挖开! 且太平军,见李诗君面上中箭,倒下马来,自然也都是大惊,就抢上前来救李诗君。李诗君部将纪虎先奔到跟前;纪虎眼中含泪,下马来抱李诗君的尸体。 纪虎下得马来,一看李诗君,当时就愣了:只见李诗君口中噙着箭,两眼盯着自己,含糊地道: “纪将军,你只管抱了我走,边走边放声大哭!” 纪虎没明白李诗君的意思,虽是将箭拔出来扔掉,将李诗君抱起,却只往回走,不哭。李诗君道:“快哭!我要就此用计!” 纪虎这才明白过来,然而,这也真正是“欲哭无泪”呀。于是纪虎只好干号:“元帅呀!我的元帅呀!” 诸兵众将见经虎已经抱起了李诗君往回走,多数都是停在原地,只有一众将领们迎上前来。 纪虎这一干号,令众将领们心都往下沉。然而,再看纪虎时,只见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向众将轻声招呼道:“元帅让大伙儿都哭他呢!” 于是众将虽然是如坠五里雾中,却也都是依言,学着纪虎的调门儿,高低参差地干号道:“元帅呀,我的元帅呀!” 这下子,敌城望楼上,仝有权是百分之二百地确定:李诗君果然被俺射死了! 大军撤退回营后,李诗君命令先将俘虏胡大利押下,留待战后处理,早有卫兵押了胡大利就走。 李诗君哈哈大笑:“今夜那仝有权必然会来劫营!诸位将军,听我命令!” 众将都道:“请元帅下令!” 李诗君道:“纪虎、李达听令!” 纪虎道了一声:“到!”就向前跨步出列。 李诗君道:“纪将军,李将军,你二人各领三千军,伏于经县南门外,只管抓经县南逃之兵,不得放走一个!” 接下来,李诗君又令张遥、张立各领五千军,待敌军出城后,就去夺城。 李诗君自己,却与其余部将,各领人马,留下空营,只待今夜那仝有权来偷袭劫营。 同时,李诗君又令人传报马荣,要他做好准备,歼灭敌人寻水之军。 果然,经县城中,仝有权与部下商量劫营,其部将宋经道:“将军,敌营未见举丧发哀,莫非是有诈?” 仝有权道:“我亲自射中他的,当时那敌将上前救他时,明明都是号哭了,李诗君之死,岂能有假? 此必是两军阵前,主将败亡,秘不发丧,正是为着欺骗我们呢!我料他们今夜必撤!我们正好趁机去抓他们的尾巴,敲打敲打!” 宋经道:“将军可以提防些,要不,我先打头阵,将军在后面接应,如何?” 仝有权道:“也好!” 于是,当夜二更,经县城中,仝有权命令宋经领了一万兵来劫营,又令一员偏将领兵五千,去寻找经河上游断流处。仝有权自己,则是领了一万人马,作为二路,以备接应宋经。 且宋经,趁夜领兵来到李诗君大营之外,就见敌营之中一片黑暗无光,悄无声息。 宋经摸入敌营,更不见动静,于是宋经不由得就心往下沉:真是撤退了吗?若是李诗君用计,只怕我今夜就完蛋了! 宋经令部下一齐点起火把,呐喊一番,仍然不见动静。火光里看得分明:果然是一座空营。 宋经就令部队后退,不想后面,仝有权也杀到了。宋经就告诉仝有权,这里是空营了! 仝有权道:“这才是二更,敌军撤退也太快了吧!难不成他们初更就撤退了?竟然让我扑了个空――罢了,宋将军,我们撤退回城吧!” 宋经听了,自然遵命。于是仝有权与宋经两个领着两万人马往回撤退。不想未出敌营,就听得四面号炮响起! 仝有权与宋经四面看时,只见四面有四条火龙,敌军都是手持火把,呐喊杀来。 仝有权道:“不好!我中计了!” 宋经当先拼杀,领头往外冲,正迎着李诗君,李诗君轻轻一枪挑飞宋经大刀,一伸手,就把宋经活擒过来,掷在地下,自有兵上前,将宋经绑了。 仝有权见机得很,一看势头不对,赶紧领兵换个方向,避开李诗君,然而,李诗君大喝如雷:“不要走!” 仝有权心中更是慌张。 此时李诗君大军四面合围,仝有权拼死冲杀,只剩下百十来个亲卫兵,在昏黑地里,跟随主将杀出,冲到经县城下时,恰好城门大开,就一头往城中钻来。 刚刚入了城门洞,就听得不断地“扑通”“哎哟”之声!原来,经县县城,已经被李诗君部将张立张遥二人趁虚夺取,伏兵在城门洞里设下绊索,是人到人倒,马到马倒。 仝有权急匆匆,意惶惶,到了城门洞里,怎么能不是“‘扑通’‘哎哟’”呢? “扑通”自然是摔倒之声,“哎哟”当然是摔倒后发出惊叫。仝有权在一片扑通哎哟之声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擒了。 此时经县已经被拿下,李诗君进入经县城中,来到县衙坐定,着人押过仝有权一般俘虏,李诗君向仝有权道: “仝将军,你如今已是俘虏,失了经县,那辛君集与卜君瑞必也不会放过你,你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仝有权未及答话,就见一将,手执双锤,带数人押过一将来交令。仝有权看时,却正是自己派出去寻找阻断水源之处的偏将林闯。 仝有权暗叹一声:想不到,一着棋错,满盘皆输!至此,仝有权就向李诗君道:“元帅,末将愿意归顺太平汗国。” 李诗君笑道:“本城兵将,都是你的属下,你负责降他们,如何?” 仝有权道了一声“是”,就随李诗君指定之人,来劝降一帮俘虏。 亮后,仝有权做好了劝降工作,来回报李诗君。 李诗君道:“仝将军,烦你写封信给辛君集和卜君瑞。” 仝有权道:“不知元帅让末将写什么信?” 李诗君道:“你只经县被围甚急,让他速派人来救援。” 仝有权听了,自去写信,李诗君就先派人送信求救。却留下徐兴守领兵三万守经县,同时严密封锁经县消息。自己则是带了十万人马出了经县,在木门州回经县的要道九凤岭上埋伏。 却木门峡前线,卜君瑞与辛君集努力抽调了五千兵来救经县,领兵之将季寒只道九凤岭离经县还远着呢,五千人马在他指挥之下,大摇大摆地闯进了李诗君太平军十万人马包围圈…… 不用,五千无备之兵对上十万有备之众,连一轮十箭齐射都挺不过:前后数分钟时间,就被消灭个干净。 李诗君又让仝有权写信求援,道是季寒援军被太平军一战抹杀干净,经县如今危如累卵! 却辛君集与卜君瑞两个,守在木门峡前线,连木门州本城都顾不得回。为啥?太平军林珙所部,虽是失了大将张猛,但又有宋义与吕岩领兵两万前来助战。 宋义比张猛弱不了多少,更比张猛多一分智谋,而那吕岩,却又是文武双全,足堪为帅。林珙得二将之助,攻打木门峡隘口更急。双方斗智斗勇,大西军除去占有地利优势,其他都弱于太平军。 论斗智,等于是卜君瑞一个对上太平军军师柳无名、伏立明、林珙、吕岩四个,论斗勇,辛君集虽然也是老将,曾经在大同汗国武考大比中得过名次,却是比不得太平军有宋义、吕岩二人,林珙虽是武艺略弱一分,但此人有智啊。 等到辛君集与卜君瑞接到经县第二次求援后,卜君瑞与辛君集两个本已是焦头烂额,到这时就都急了: 经县一旦不保,太平军李诗君部必然会长驱南下,来夺木门州主城木门县。那时,六万大军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岂不是玩完了么! 辛君集道:“卜相国,目前我军在这木门峡,能作战的兵力,其实只有四万多人了。此时又是个腹背受敌的态势,我们怎么办呢?” 卜君瑞道:“辛都督,腹背受敌,是必败之局,只是,我主汗皇若能救援经县,使我军无后顾之忧,这木门峡,他林珙便休想拿去。不如我们派人向我主汗皇求援!” 辛君集道:“卜相国,纵然我主汗皇出兵来援,但也救不了经县之危急呀,远水怎么能救得了近火呢?” 卜君瑞道:“没法子,我们也只好再抽调部分人马去援助经县喽。” 辛君集道:“我们这边再抽调人马,兵力更是不足呀。” 卜君瑞道:“都督,我们梯次抽调兵力。先行抽调本州北面各县人马作第一路援军,去救援经县。 同时,令本州主城木门县守将梁秋领三千兵,作第二路援军,并统率本州南部各县人马,协助经县拒敌。 我们这边,再抽调三千兵,让石虎将军带领,作第三路援军,也去守住经县。” 辛君集道:“相国所言虽好,但是,本州主城木门县抽调三千人马去后,防守就十分虚弱了呀!” 卜君瑞道:“不然,若是经县丢失,那本州主城三千人马也挡不住李诗君,若是经县守住了,木门县主城中就是没有多少兵,也照样安如泰山。” 辛君集道:“得是啊!” 于是,辛君集自然命令传令兵去各县抽人马,援救经县,卜君瑞则是写了求援之表章,差人送去大西汗国都城所在之西宁州。 却李诗君这边,一边封锁已经夺下经县的消息,一边作出连营包围经县的假象,一边是流星探马不断,打探辛君集卜君瑞的消息。 这边李诗君已经得知了辛君集与卜君瑞所作的安排,正合自己围经县打援兵的计划。 却那各县守军,来救经县,都不知经县已经改换门庭,归太平汗国管辖了。于是诸县救兵,或三千或五千,各各往经县拥来。 在木门州南部诸县,其兵到本州要门线取齐,木门州北诸县之兵,则是直接来救经县。 不用,木门州北面各县之兵,不过是分头而来,早已被李诗君用伏击战各个击破。 而南面各县之兵,聚集到本州主城木门县时,加上梁秋所统之兵,总共也有一万八千人,就由梁秋带领,往经县来。 才到半路上,就有探马得了消息,经县实已被李诗君打破!本州北面诸县援军,都被李诗君用伏击战各个击破了! 梁秋大惊:“消息属实?” 探马道:“的不敢欺骗大人!” 梁秋道:“既是这样,我们便撤回去。” 梁秋正要统领一万八千人马撤退,就听得经县方向往这边来的路上,鼓声震,前方是烟尘滚滚! 梁秋大惊:“太平军来得好快!” 原来,李诗君探得消息,伏击敌军数县援军后,料知消息已泄,那梁秋必然不会来经县。 于是李诗君令马荣、纪虎、张遥、张立四将,各领兵五千,抄道乘虚来夺木门县,自己却领大军八万,撤了九凤岭的埋伏,随后出发――也来夺占本州主城。 当时,李诗君八万大军一拥而上,两军野外混战,李诗君自己是一马当先,梁秋抵挡不住,一万八千人溃逃,逃到本州主城之下时,只剩下三千多人。 梁秋就来城下叫门。 不料城门上一通鼓响,刀枪竖起,一将倚在女墙上向下笑道:“梁秋!马某已经奉元帅之命,袭取本城多时,一直恭候你呢,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梁秋听了,惊得目瞪口呆! 然而,身后尘头扬起处,李诗君大军已到。梁秋无奈,只得请求投降。 李诗君进入木门州主城,聚众将议事,同时派出信使通报林珙: ――我军已经夺取了木门州主城,我们左右两军合击木门峡,辛君集与卜君宝蹦不了几了!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十二章、李诗君尾山鏖兵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未绽春花绽血花,血花落地染黄沙。 从来刀枪不长眼,自上沙场早忘家。 同伍战友死有数,并肩斗士悲无涯。 两眼尽是赤红色,不顾性命只顾杀! 话李诗君进入木门州主城,派出信使通报林珙:左右两军合击木门峡之势已成,辛君集与卜君瑞蹦不了几了! 林珙这边得了消息,自然是全军振奋。 然而,辛君集与卜君瑞其实也是得了消息了。辛君集大惊,跟卜君瑞商量,辛君集道:“卜相,如今林珙与李诗君两路大军前后夹击,我军腹背受敌,形势危险呀,怎么办呢?” 卜君瑞道:“如今情势危急,我主汗皇那边援兵又未到,实不好决断呀。若是我军撤退,又怕失了木门峡,我主汗皇必然怪罪,若是不撤,又怕大军倾覆在此,哎哟,难哪!” 辛君集道:“当断不断,其事必乱,然而此时情况,却又让我们无法决断,这可如何是好?” 卜君瑞道:“为何我主汗皇援兵不至,消息也没有呢?这木门峡,虽然是关系重大,但就目前形势看来,腹背受敌,终究是保不住的,依我之见,应当放弃,我军撤退为上。都督,不知你能做得了这个主吗?” 辛君集道:“卜相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我也是懂得的,只是,我还真不敢做这个主啊!” 卜君瑞道:“哎,若欲保此地,那必然要损兵折将,难免败亡。若是保存实力,卷土重来或未可知。都督,你若能做主就好了。” 辛君集听了,急道:“老卜啊,你是大西汗国右相,地位不下于我,为何你不能做主?” 卜君礼道:“彼此彼此呗。我主汗皇为人外宽内忌,想想那柴俊谋和二皇子的下场,你我怎好自作主张?” 辛君集听了,长叹道:“罢了,我们再派信使,抓紧向汗皇求救吧!” 卜君瑞无奈叹气,也只好同意先派信使求救。同时又补充道:“都督,我们须得先做最坏打算,逼不得已时,我军西撤。” 辛君集道:“要怎么做最坏打算?” 卜君瑞道:“我们须派一员能战之将,加强陇县防守,否则,陇县再失,我们就真的无路可出,陷入太平军的大包围圈子里啦!” 却李诗君这边,自从攻打经县,到夺下木门州主城木门县,那是时时刻刻注意巡查各处交通隘口,力求切断辛君集卜君瑞与大西朝廷的联系。 前番卜君瑞的确是派出了信使,然而却被李诗君拦截抓获了。李诗君与徐兴商量。 徐兴道:“辛君集与卜君瑞向唐自荣求援,徐文虎军师又自大西国西宁州内传来消息,唐自荣纠集十万众要夺庞县,就此看来,唐自荣目前尚不知道我军已经进入木门州。 我们这边只要继续切断他两下联系,估计,那辛君集与卜君瑞自己就会坐不住了。” 李诗君道:“军师得对。我想,他辛君集与卜君瑞两个,若是坐不住了,会怎么办?” 徐兴道:“若是坐不住了,他们可能会有两种可能之举动:要么是留下少数兵力守木门峡隘口,抵挡林珙元帅之右军,自己却是率众回来夺木门县、经县。要么,他们主力西撤,退入苍州。” 李诗君道:“是啊。若我处在他们的位置上,那么我会怎么取舍?我必然留下少数兵力守木门峡隘口,大军西撤,退入苍州,这是最安全的途径。要不,我们抓紧派出一支人马,插到本州陇县去,切断他们西撤后路?” 徐兴道:“唐自荣为人,外宽内忌,只怕辛君集与卜君瑞不到逼不得已,不会擅自撤退。我们现在应当加强探报,务必弄清木门峡那边,辛君集与卜君瑞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诗君道:“我们还要严格巡查各个交通隘口,不可放他们信使探马人等偷过!” 这边商量过后,李诗君又将情报,派人通知右军林珙元帅。 信使刚刚离开,这边又抓住了辛君集与卜君瑞的信使一人,送到李诗君这里来了。 李诗君一审问,果然辛君集与卜君瑞难做主张,摇摆不定,这信使,乃是向大西朝廷求援,并申请撤离木门峡的。 李诗君又从信使口中得知,辛君集已经听了卜君瑞的话,派兵加强那陇县防守了! 李诗君听了,不觉是叹了一声,道:“下之能者,所见大都相差不多。我能想到要夺陇县,他卜君瑞也能想到增防陇县呀!” 徐兴道:“元帅,如今辛君集决心难下,卜君瑞计谋未定,我们正好就此时用计。” “如何用计?”李诗君来了精神。 徐兴道:“我有一条引蛇出洞之计!只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便可胜他。” 李诗君听了,哈哈大笑,连连赞道:“好!果然是妙计!” 于是李诗君好好抚慰了信使一番,就问了信使姓名,家乡,原来这信使本是石门州贯县人氏。李诗君恩威并施,又许以高官重利拉拢这信使,道: “你若是替我军办成这个事情,我便奏请太平汗皇封你做个优游逍遥大夫,叫你今生享受荣华富贵。安享下半辈子,如何?” 这信使倒也是个明白人,就道:“元帅许我这么多好处,我岂能不投降?我前些时得人传信儿,听老家那边,庄亲庄邻们私下都唱《太平歌》,都盼着太平军打过去,好从此过上那太平日子呢。” 徐兴不失时机插上一句话道:“窦星童,你若是坏我军大事,那后果是怎样的,你也必能想得到吧!” 这信使窦星童道:“人这番把假信送去,就想法子脱身回来见元帅与军师,好教元帅大人放心!” 原来,徐兴之计,是要假传大西诏书,令辛君集与卜君瑞留下少数兵力守木门峡隘口,却率领主力回夺本州主城木门县城与经县县城,再去汇合唐自荣大军,一起来夺庞县。 而李诗君这边呢,派兵占住尾山,打他辛君集卜君瑞一个伏击。 于是李诗君令人给窦星童换了一身贴身金甲,外面仍是原来衣装,又亲自与徐兴陪他吃饭饮酒,数日之后,估算着到了信使归期之日了,这才让窦星童带着伪造的大西诏令,去木门峡隘口回报辛君集与卜君瑞。 窦星童去后,徐兴道:“不论这窦星童此去成与不成,我军都要前出伏击。此地到木门峡隘口,中间有一段山路,那里叫做尾山,正好可以设伏。” 李诗君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如请军师领二万人守木门县,我领八万人马前去埋伏。” 徐兴道:“好!我与元帅约定三日之限,若是三日内敌军不来,就明这引蛇出洞之计失败了。那时元帅可领大军就往木门峡进发,我领兵接应。” 李诗君道:“好!” 却木门峡守军,辛君集与卜君礼正在指挥军队反击林珙之军攻打关隘,有探马来报,信使回来了! 辛君集道:“将信使唤来!” 于是窦星童就来见辛君集与仲君礼,将伪造之诏令交给辛君集与卜君瑞二人。他二人只是盘问了一下窦星童进京情况,哪里想到自己的信使,已经被太平军李诗君诱降过了呢? 窦星童道:“都督,相爷,下官来时,我主汗皇正令那大砍刀牛费做先锋,领兵往庞县进发呢!” 辛君集听了,一时愣住:“哪个牛费能做先锋?” 卜君瑞却是兴冲冲地问道:“‘是那三枪六锤四把刀’中排名第十的大砍刀牛费吗?” 窦星童道:“正是!” 卜君瑞不由得庆幸道:“现在大西汗国正是战况紧急之时,我主汗皇得一猛将,也是国家之幸啊!” 辛君集此时已经看过了假诏令,并不怀疑,只向卜君瑞道: “卜相国,我主汗皇令我们留下一万人马守木门峡,留下一员大将统率,我与你领主力,回攻木门县、经县,前去参与攻打庞县呢。” 卜君瑞道:“我主汗皇这么做,虽不是很理智,但我们也得遵守命令。这样吧,我们留下花老偃将军守木门峡吧。不过,我们必须注意那尾山一带,那里极易伏兵啊。” 辛君集道:“是呀。我们须派出流星探马,随时探报尾山消息。” 这边辛君集与卜君瑞商量回攻木门县,派出流星探马,时时探查尾山一带的情况。 李诗君早已得报,与徐兴商量道:“卜君瑞狡猾得很,目前他们在加强对尾山的探查,我军不易伏击呀。” 徐兴道:“尾山,是他们必经之地,他们加强探查,我们不好埋伏,就只有先行占据,堵住他北上道路了。” 李诗君道:“不如我们一边占据尾山,堵住他们去路,另伏两支人马,只要辛君集与卜君瑞到了尾山,我们那两支人马就去偷袭木门隘口,与林珙元帅前后夹击,必能一举拿下木门隘口! 那时,林珙元帅大军若能赶到,正好与我军一起合围辛君集与卜君瑞,于尾山下歼灭之!” 徐兴道:“既然这样,那得抓紧联系,通知右军林珙元帅!我们偷袭木门隘口之军,就以马荣将军为主。 另外,还要预防林珙元帅赶不到,我军须独立对付辛君集与卜君瑞――这可是一场野外混战,牺牲必大呀!” 正商量时,窦星童求见。李诗君见了窦星童,就道:“你回来得正好,那边有什么动向?” 窦星童道:“元帅,我向辛君集讨了报信差使,趁机过来,这回是再也不走了。” 李诗君道:“报什么信?” 窦星童道:“回报大西汗皇,是明发兵回攻本州主城木门县。” 李诗君道:“好,这消息来得正及时!窦星童,本帅先记你一功!你就做我的随营秘书,替我管理文件。待我回朝之日,再保举你。” 窦星童道:“谢元帅信任!人感激不尽!” 窦星童自去做事,李诗君向徐兴道:“军师,我现在就出发!” 于是李诗君领兵八万,前出尾山下寨。八万人马到了后,是不顾休息,自山上到山下,结成连寨,挡住要道。 李诗君留二万人马守山,又与尾山左右各立一营。每营一万人马,却令马荣、纪虎二将,各领一万人马,只待辛君集与卜君瑞这边进攻尾山,就直奔木门峡隘口之后。与林珙军前后夹击。 李诗君又令张遥、张立二将,各领一万人马,只待敌军进攻尾山,就分两路纡回敌后攻击,合击敌军。 却辛君集,听尾山并无敌军埋伏,倒也很高兴。派了窦星童前去回报唐自荣出兵日期后,就与卜君瑞商量,先行派出一支先锋军,由大将李勋领着三千人马,先行来占尾山。 第二,李勋先行,辛君集与卜君瑞领四万人马,随后进发。 那李勋来到尾山之下时,见尾山上已有敌兵,不敢前来强攻,就派人回报辛君集与卜君瑞。 卜君瑞道:“无论如何,我军要夺下尾山才能通过!” 辛君集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三军将士,跟我上前!” 于是辛君集领头,卜君瑞领大军随后,四万三千人马,一拥而前,就来夺尾山。 尾山这边,马荣与纪虎一见敌军大兵来攻打尾山,就按命令,领两万人马直扑木门峡隘口背后。 张遥张立二将,就领二万人马跟着出兵,要纡回到辛君集、卜君瑞后面攻击。 当时,李诗君一见敌军是全面进攻,就令山上二万人马努力防守。那守山之兵,居高临下,箭发如雨。 李诗君又令山左山右二营,谨守营寨,先不出战。 却辛君集来到尾山之下,看了敌阵,叹道:“李诗君真是好将材!” 话之间,卜君瑞也到了。卜君瑞道:“都督,我军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得杀开血路,冲过尾山!他山顶到山下都成连寨,山左山右又各立一营,我军就中央突破。唯有如此,夺下山顶制高点,我军才能冲过去!” 辛君集也点头同意,向部下喝道:“都跟我冲!” 于是,大西军四万人马,呐喊攻山。辛君集亲自领兵,冲锋在前。 战不多时,有探马来报卜君瑞:“相国,敌军两路,奔木门峡去了!” 卜君瑞还没来得及作出命令,就听背后诸军发喊,却是张遥张立二将,各领一万人马,从左后与右后面两侧杀来。 与此同时,就听得李诗君左右二营中号炮大响,李诗君亲自领兵杀出! 一方要拼死夺路而走,一方要坚决堵住对方去路! 只见沙场之上呀,那个是十分惨烈:枪兵冲,盾兵挡,大刀短,弓箭长,血流盈野,尸横洪荒,斗士两眼皆赤红,死士一命为谁殇? 此时漫山遍野,都是喊杀之声!两军就此,在尾山鏖战!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十三章、唐自荣潞河被困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数亩田畦十数载,种过春夏秋冬。农夫活计四季中。新摘瓜菜绿,老酒七八盅。 谁信荣华终是梦,孜孜求取无功?几家帝王几朝终。骑人头上者,倒台听丧钟。 闲词道罢,书归正传: 那时节,漫山遍野,都是喊杀之声!两军野外鏖战,不知几人流血几人死亡。这正是,当时沙场征战苦,又谁知,后世繁华亦荒唐。 两军正是厮杀惨烈时,太平军张遥张立二将各领一万人马,从大西军左右侧后杀来。 辛君集一见,那也是急毛了!发疯一般地往尾山隘路冲来,更不顾箭如骤雨! 卜君瑞在后军,刚刚得报是敌军两路人马,直扑木门峡隘口后面去了,又听得身后喊杀之声大起! 卜君瑞暗想:今也只有拼命了,不然,我军覆灭于此矣!于是卜君瑞令后军分兵,一分为三,两路去挡侧后敌军,一路随同自己,也来夺占尾山。 起来,此时双方兵力,太平军六万对大西军四万,人数上占优势,又且先据尾山,地利已得,再加上张遥张立从侧后来攻,那卜君瑞虽然分开后军为三下以迎敌,但毕竟是失机在先。 这一仗,是越来越对大西军不利。 那辛君集正往前冲,不想战马却是中了一箭,那银角马中了箭,便倒下了,辛君集又怎能稳住身形? 尾山之上,守山之兵是万箭齐发,辛君集这下子再也舞不得大刀挡不住箭雨了――只不过数息之间,竟被射成一只大刺猬,全身处处是箭,从此养不大了。 主将殒命,前军登时溃败,退下山来。早有人报告卜君瑞:“右相国,大事不好!辛都督中箭身亡!” 卜君瑞听了,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当时也就没了斗志了。于是卜君瑞组织后军及前军残余人马,下令曰“拼死杀回木门峡!” 然而,此时的木门峡隘口,也正在拼杀。 林珙得了李诗君的信儿,早也是与宋义、吕岩商定,强攻木门峡隘口,吸引敌将花老偃的注意,以便马荣纪虎两支人马从背后攻击木门峡。 当时,木门峡隘口,也是死伤累累。连吕岩都中了箭受了伤。看看两军鏖战到快到午时,林珙见伤亡太大,有心收兵,正难决定之时,突然听得木门峡隘口背后,传来喧鼓声,鼓声里,一片喊杀! 林珙大喜:这木门峡,总算是要破开了;马荣与纪虎之兵已到! 于是林珙亲自操棰,来擂战鼓。 花老偃正指挥士兵,跟林珙之兵就隘口关城上死拼呢,探马急报曰:“花将军,大事不好!敌军两万人马,自隘口后面杀来,我军大营已被攻破!” 花老偃就隘口城墙上往后面看时,只见后方数寨都破,敌军已经杀到隘口之下,就要沿着城墙马道杀上城头来了! 花老偃看到这里,心中一寒,叹道:“完蛋了!这两万人马能杀过来,只怕都督与相国那边情况也不妙呀!” 花老偃心中暗思: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得了,我这辈子也活够数了――腐过败,贪过污,害过别人家的老婆,杀过别人家的丈夫,也曾经是酒地花,也曾经是作威作福,今不跳楼,更待何时? 于是花老偃上了隘口关城城楼,将身一纵,就往下跳。 这木门峡隘口关城,本来就筑在山峡之间,两侧都是绝壁,城墙高出峡内路面十丈开外,再加上望楼又高,花老偃这一跳,是从此一坠,直下地狱十八层。 得了木门峡隘口,林珙正要派兵跟随马荣与纪虎两支军就回援尾山,前去合击,却有探马急报: 尾山前线,辛君集战死,卜君瑞领残兵不足三千,往那陇县逃去了。左军李元帅希望林元帅之右军,或是马荣将军纪虎将军两支人马,速去迎头拦截,决不可让那卜君瑞走脱! 林珙得报,就与宋义各领五千军,出兵拦截,马荣、纪虎从另一个方向进击,也是拦截卜君瑞。 那卜君瑞领残兵逃到五十里外时,前有林珙宋义之军,右侧是马荣纪虎人马,背后却是李诗君主力――三下包抄过来,足有六万人马,将三千残兵并卜君瑞团团围住。 卜君瑞连自杀都没来得及完成,只将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就被人夺了剑,生生活捉了。 到此,木门战役结束。李诗君与林珙见了面,一番商议,于是,林珙领右军下陇县,出枞县,攻打苍州,威胁西宁州,李诗君回军庞县,正面迎战唐自荣十万人马。商议既定,当时着人上报太平汗皇,不待汗皇命令,左右两军皆动。 林珙一军,乘胜夺了陇县,来到枞县时,枞县不战自降。 于是右军就驻扎在枞县休养,林珙则是留下吕岩守枞县,自己却是选了四万精兵,率领众将出兵攻打苍州。 而庞县这边,田梦常与大刀常胜、向佗、吴军、孟平并诸营将校,依托庞县县城地利,与唐自荣十万人马对战,倒也让唐自荣无可奈何。 田梦常与众将商量军情,众将都道:“元帅已经平定了木门州,回军到了经县,为何不速来援助我们?” 田梦常道:“元帅着人送了信来,是要我们示弱,以引诱唐自荣聚集残余人马,久攻庞县,给右军夺取苍州创造有利条件。目前元帅已经领兵向西宁州之辽县暗暗运动,要切断唐自荣的归路呢!” 太平汗皇开平三年九月九日,庞县城下,唐自荣连得两报: 一个是:木门峡失守,守兵全军覆没,都督辛君集战死,右相卜君瑞生死不明! 另一个是:太平军林珙所部,发兵攻打我国苍州,前锋到达曲水县,威逼我苍州主城。 唐自荣惊讶不已:前些时,木门峡那边不是还向孤报告是固若金汤,安然无恙的吗?怎么这么突然,一下子竟是个全军覆没呢? 于是唐自荣下令,今夜里,悬羊击鼓,全军悄悄撤退! 不想命令刚刚下达,后方传来急报:李诗君主力偷入西宁州,连夜袭了辽县! 唐自荣大惊道:“这不是断了孤的后路了么?!” 此时唐自荣身边,猛将只有一个大砍刀牛费和一个徐虎,是新近收买的,唐自荣对这二人还不太信任。 文臣也有,却是都不足以称谋士,那徐虎看似有谋略吧,但是一出主意,却都是老生常谈,平平无奇,并不中用。 唐自荣无奈,令大军往西北方向的潞河县撤退,那里离此地最近,又可以绕过辽县,返回西宁州大西皇城。 然而,李诗君夺了辽县后,早已着人通报庞县田梦常了,是唐自荣近日必然撤退! 田梦常得了信,与众将商议道:“唐自荣若是聪明,那就是走潞河县,撤退到石门、玉门、西沙、安沙四州去,若是不聪明,那就是要经潞河县,退往西宁州。 元帅料他唐自荣舍不得老巢,已令我们只待他唐自荣撤退,就要咬住不放,拖住他――元帅已经派兵往潞河县去了!” 却林珙一军,留在陇县休养的六万兵马,也被李诗君借来,李诗君要在潞河县与唐自荣决战,一举消灭之。 太平汗皇开平三年十一月,经过大数战及外围战斗,李诗君终于合围唐自荣于潞河县。十一月六日夜间,潞河战役最后攻城战开始了。 起来,唐自荣的败亡,就从这徐虎开始。 这徐虎,前面过,他其实就是徐文虎,在劝降了慕容归,助李诗君夺取了庞县之后,他化名徐虎,进入西宁州,竟然混到唐自荣的军队里做了将领,怎么可能给唐自荣带来好运? 徐文虎暗中运作,连唐自荣新近拉拢到的猛将,“四把刀”之一,全大同汗国武考第十名的大砍刀牛费都给动了。 牛费表示,一旦太平军包围潞河县,就跟随徐文虎,向李诗君投诚。 ――潞河战役这一场大战,不容一笔带过,这里简单补充几句: 先是,田梦常尾追唐自荣,迟滞他进入潞河县的速度。为李诗君大军合围争取时间。李诗君在赶路同时,得田梦常之报,又分一支人马去抢占陈官县,堵住援军。 田梦常与大刀常胜等人,领兵三万,出城追击。赶上唐自荣后军时,后军统将,押阵断后之人,正是徐文虎。 徐文虎当即领压阵后军停下,并派人飞报唐自荣,是后军受到敌军攻击,但是,追击之敌军人数并不多,大军可以回旗返鼓,一举消灭敌军追兵!请我主汗皇裁夺! 唐自荣听了,心下迟疑,于是令前军继续前进,自领中军,按徐文虎的建议,回头来战大刀常胜。 等到回转过来时,却见徐文虎已经击溃了敌军。那大刀常胜正在逃跑。 原来,徐文虎与大刀常胜交战之际,暗暗将一个纸团掷在常胜怀中,口里却是嘱咐道: “常将军,等唐自荣中军回转到这里之前,你先诈败,率众而逃,等到唐自荣要继续前进时,你与吴军、孟平三位歇兵不歇将,轮换着再来攻打。纸团之中有重要消息,抓紧通报给田军师与诗君元帅。” 于是他两个各举刀枪,装模作样,倒也打得跟真的似的,等到该的过了,大刀常胜就叫道:“好厉害的徐虎!大刀常胜敌你不过,待我走也!” 于是,大刀常胜逃了。此时唐自荣中军回转过头来,见此情形,就要下令追击,徐文虎道:“我主汗皇,我们还是以赶路为上。” 唐自荣道:“嗯,得有理。不过,你既然能胜得了他,本又负责压阵断后,为何刚才上报,请孤回军呢?” 徐文虎惶恐道:“我主汗皇,那大刀常胜是庞县守军中的猛将,末将不知能否敌得过他,又见他军少,才请我主汗皇回军来合击他的么。” 唐自荣听了,就道:“如今他们都逃了,你又赶路为上。你领后军压阵,再遇到此种情形,本来可以不必向孤报告,可以自主处理,当机而断的嘛。” 徐文虎诚惶诚恐地道:“我主汗皇,末将之意,原是想给追兵来个迎头痛击,让他们望而却步,不敢再来追击我军!我主汗皇,末将只有三千兵来断后,做不到围歼追兵,震慑敌军啊!” 唐自荣听了,沉吟一番,就道:“好吧,孤现在再给你七千人马,你领一万人马断后!” 徐文虎听了,大喜,口中道:“我主汗皇,末将心然痛击追兵!”然而,他心中想的却是,我徐文虎正嫌你给我的兵太少了呢。原来,徐文虎想的是:我徐某人领兵越多,到时候反戈一击,对唐自荣的打击就越大。 ――这一番耽搁,时间虽不长,却也有近半个时辰的时光溜走了。 却大刀常胜将纸团送给田梦常。田梦常打开看时,却是一条消息,显然是仓促写就,的是: 唐自荣急毛了,将他那守北面边地的数万精兵也调了过来。统将唐飞统领五万人马,正往潞河县西北的陈官县赶来。我军必须要挡住这支精兵。不让他接近潞河县。 田梦常自然是派出加急信使通报李诗君,又补充道是:元帅可令一支人马,先行赶到那陈官县西北,阻击唐飞。或者,先行夺占陈官县――于是,就有了前文所的,李诗君大军赶路而来时,又分一支兵去夺陈官县的事情。 李诗君分兵时,离潞河县一百二十里,离陈官县百一五十里,而那唐飞离陈官县也有一百二十里路。只是,太平军已经得知唐飞赶来的消息,但唐飞却不知道自己赶来救援的消息已经被太平军知晓。 李诗君本就加速行军――兵贵神速嘛。田梦常信使到了后,李诗君一看,就请军师徐兴与马荣一道,领兵三万去陈官县,相机行事,如有可能,那就先敌一步占据陈官县;但无论如何,务必堵住唐飞援军。 李诗君自己,却是领七万人马,往潞河县扑来。 李诗君的打算是,围攻潞河县,消灭唐自荣军;同时,徐兴马荣围攻陈官县,挡住唐飞军。等到这边攻下潞河县后,大军一举包围唐飞,消灭之。 ――却田梦常屡次骚扰,其效果是:唐自荣大军撤退到潞河县,多用了半时间。李诗君得了这半时间,大军也终于及时赶到。 唐自荣到了潞河县,原打算歇息半,留下部将防守潞河,自己绕道前去西宁州,不想自己是前脚进了潞河,后脚是李诗君跟到,并且就势包围了潞河县,再也无法走脱。 于是唐自荣派牛费领兵出城,让他冲出包围,前去陈官县,与唐飞联系。命令唐飞速来潞河县接应。以求内外夹击,突围而去。 牛费出城后,暗向李诗君请示机宜,李诗君令他到陈官县去,只等太平军攻城时,就作内应。却是假传命令给唐飞曰:汗皇令唐将军谨守陈官县,遥遥呼应潞河县。 唐飞得了信儿,果然坐守陈官县,与徐兴马荣的人马对峙起来了。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十四章、红毛兵杀人盈野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何事人生,此去匆匆,远过萧关?看纷纷飘血,银衣沾染;斜挥紫电,漫舞金鞭,豪气冲霄,壮情动地,当日连番拼斗酣。凭他谁,敢轻撄锋利,擅挡龙泉? 英雄奋勇直前,能喝退千军若等闲。当删削丑类,平定人间。乾坤宁静,重造桃源。黄发垂笤,摘桑姑嫂,犬吠鸡鸣俱神仙。那时俺,对清风明月,看伊芳颜。 闲词道过,书归正传: 上回书到李诗君围困潞河县,唐飞之军却在陈官县与徐兴马荣的人马对峙,等到到了十一月二日,吕岩领陇县六万人马也到了。 十一月三日,徐兴、马荣、吕岩两支军共九万人马包围唐飞五万人于陈官县,李诗君、田梦常两支人马共十万包围唐自荣十万人于潞河县。 李诗君、田梦常、徐兴、吕岩商定,十一月六日这一夜里攻城,打潞河,得手后,移兵攻打陈官县。 到了十一月六日当夜三更,潞河县中有徐文虎偷开城门,率领一万兵作内应,又有李诗君大军一拥而入,战争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 唐自荣兵虽也有十万,但士气低迷,其中又有一万人马随徐文虎反了水,于是太平军很快拿下了城池,到明时,大军围困唐自荣于县衙。 唐自荣不肯投降,在他的“行宫”――也即是潞河县原县衙中放火*而死。 于是唐飞在陈官县,进退失据,那陈官县城中,则有牛费为太平军作内应,如徐文虎做法。 因此,陈官县也是毫无悬念地被太平军攻破。 唐自荣覆灭后,大西汗皇太子领残部逃到安沙州继位。 于是李诗君率领左军十五万人马,从东面向北进攻,要平定石门州、玉门州;林珙率领右军从西面进攻,要出苍州,平定西宁州、西沙州、安沙州。 到了这时,西八州是望风而降。于是,李诗君兵临玉门州,林珙军在西沙州,分进合击,要拿下安沙州,彻底消灭大西汗国残余。 这个时间,正是太平汗皇开平四年春三月。 ――且不李诗君与林珙左右两军分进合击,要彻底消灭大西汗国残余,再太平汗国之西京皇城中的事情。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太平汗国同府,西京皇城中,有断门刀杨度与*朱甘来投。 李诗剑亲自在汗皇大殿上诏见二将。他两个,在“三枪六锤四把刀”中,位列第八与第九,李诗剑自然重视。 李诗剑道:“两位来投,正是我太平汗国之福啊!”于是李诗剑授予二人偏将之职。 杨度与朱甘都道:“我主汗皇,微臣投军来迟,承蒙我主汗皇授予官职,使我有报效国家的机会。” 李诗剑道:“目前我军扫平西八州,指日可待。但是我太平汗国北面尚有大度汗国杜怀彪不曾归附,我意御驾亲征,一举灭敌,然后与众卿共享太平。你们两个,正好随军参战,建功立业!” 殿上文武大臣都呼万岁。 呼过万岁之后,燕君平奏道:“我主汗皇,此番出兵,宜先打平林州、湖州和靖州被杜怀彪所占之四县。” 文子明又出列奏道:“我主汗皇,我军出忠州北上,夺回忠州原所辖之平林州、湖州之后,宜先打北原州,威胁北宁州、定边州、安远州。我主汗皇可以另派一路人马,去攻打大丰州。” 李诗剑点头同意。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夏四月五日,度过九重这第一重世界之传统四喜节的第二,太平汗皇御驾亲征。 当日李诗剑整军出征,以杨度、朱甘二将为正副先锋,以燕君平、文子明为军师,领万俟松、卫信、秦远、高远、杨灿、杨荣、李诗龙、缪辉等三十六员将领,二十万大军,出同府,进攻杜怀彪。 出兵之日,李诗剑想到自己数月来之经历,因为与慕容婵大婚,自己都不敢跟翠姑通信,又不知能瞒她翠姑到几时,毕竟三年之约期已过,自己尚未完全平定下,又未见翠姑下山。 于是,李诗剑心中感慨,就提笔写怀,其词,就是本章开头之《沁园春》。 李诗剑写毕,当时封好,就令使者送到大都山去;要使者亲手交给翠姑。 使者去后,李诗剑这才领兵出发。此时,先锋人马并前军已走出京城数十里了。 却靖州被杜怀彪所占的几个县,以及平林州、湖州,这几处本就是忠州辖地,不知怎么回事,未见杜怀彪之军作有力抵抗,相反,都是大军到处,多处城池都是不战而降。 李诗剑人在中军,听前军传报战果,很是高兴,不过,却也对这些地方,各州各县守军都不超过三千人而感到疑惑: 杜怀彪本是老奸之人,怎么会如此地不设防呢?李诗剑按下心中疑惑,令先锋杨度与军师文子明领五万人马,又拨十员上将随同出征,去攻打大丰州,自己与军师燕君平领了十五万大军来攻打北原州。 李诗剑大军所当正面,是北原州之县城赵县。赵县守军,一共才四千人。面对十五万大军,自然是兵力太少。 但是赵县守将,却是杜怀彪的重要将领向于基。向于基,曾经是三十年前的大同汗国全国武考第十九名,也可是一员老将了。 当时李诗剑大军围城,向于基在城门望楼上,指着李诗剑痛斥道:“我大度汗国与你太平汗国此前已经结为盟国,如今你竟然是不宣而战,夺我大度汗国土地!目前我国抵抗外敌,保护同族,皇子都已捐躯沙场,而你李诗剑却来乘我国之危,想想你也是堂堂太平汗皇,不料你竟然如此无耻!” 李诗剑哈哈大笑:“向老将军之言差矣!我太平汗国,要为下开太平,目前大西残部,只在西沙州苟延残喘,我左右军两路共三十万人马,分进合击,唐氏余孽之覆灭,那是指日可待。 而你大度汗国,名为盟友,实为我太平汗国之敌。当初在清流关,你们汗皇杜怀彪曾经亲自设计,要断我后路,陷我李诗剑于两关之间,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这难道也是盟国之所当为? 如今我太平汗国即将一统下,你也不想想,这种时候,你大度汗国不来归附朝廷,我岂能不行讨? 倒是向老将军你,不识时务,负隅顽抗,抱着杜怀彪大腿不放,不知死之将近矣!来来来,你下城来,我李诗剑与你比试比试!” 向于基听了,心中暗思:这李诗剑,勇不可当,我不可跟他单打独斗。只是他大军十五万到此,我军四千人守城,力量相差太大,怎么办呢?哎!我也只有心守城为是! 于是向于基道:“李诗剑,那些话没有用。你想要跟我单挑,对不起,老夫没空儿!你若是要攻打城池,这就请罢!” 罢向于基自下敌楼,领兵守城去了。 李诗剑一见向于基如此,当即指挥攻城。 北原州共有赵县、桐县、平县、柏县、北原县等八县,这赵县,原也不易攻打,李诗剑指挥大军攻城,原也是试敌之战。 不曾想,太平军四面攻城才刚刚开始,就见赵县东门大开,太平军进攻东门的人马,自然是抓住时机,一拥而入,杀到城里来了! 你道这赵县县城东门为什么会被打开?原来是城中居民,听太平军攻打赵县来了,竟然是有人自发帮助太平军! 有那城东区大姓李氏,道是“我们与太平汗皇同姓,太平军来了,我们都有望过上太平日子啦!” 于是这大姓李氏,组织本姓子弟,又有许多居民自发参与,都来东城门,推是助守城门,其实是来与守军争夺城门。 城门守军只道是百姓自发地来帮助守城,哪知这些人来到后,反而乱砍乱杀守军,守军猝不及防,反被杀得仓惶逃散。 于是太平军顺利攻入城中,向于基乍听东门放入了太平军,当时也是自知守不住此城了,然而又杀不出城去,只好自刎,献出了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 李诗剑当夜驻军赵县,与燕君平商量道:“赵县能如此顺利地拿下,让我看到了百姓的真正力量!” 燕君平道:“是啊!这真是想像不到呀!” 燕君平一语未毕,有报告那前去大都山的信使回来了。 李诗剑听了,当时便长精神,笑道:“令使者进来!” 燕君平则在一边笑而不语。 使者进了县衙正厅,李诗剑就问道:“你回来时,翠姑有何话?回信在哪里?” 使者道:“我主汗皇,下臣此去,大都山上未见翠姑,只有那史强生带着两个儿与几个书僮在。连厉大师都不知哪里去了!” 李诗剑听了,大急:“怎么没在?他们能去哪里?你也没问问史强生大哥么?” 使者道:“史大人不愿意见下臣,直接令众书僮将下臣撵出了真儒居。” 李诗剑听了,大吃一惊,又大惑不解:“为什么?怎么竟会是这样?” 使者道:“我主汗皇,此中情由,下臣也是不知。” 李诗剑听了,心中暗急,只恨不得此时就能纵马前去大都山,找史强生问个明白。 然而,身系三军,岂能乱来? 燕君平安慰道:“我主汗皇,厉大师近来苦修《观鱼经》,翠姑也是,不定,他们都去游历了,或者闭关了呢?” 李诗剑道:“嗯,你的倒也有理,可是我怎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呢?” 燕君平道:“我主汗皇,且自宽心,您宽心了,就不会有什么不妙的感觉了。” 李诗剑道:“但愿如军师所言。” 于是二人继续商议军情。 随后,太平军一路顺利,北原州很快就被平定。李诗剑大军兵锋所向,直指北宁州,这里,现在是杜怀彪的老巢。 李诗剑大军正要进攻北宁州,却有大度汗国杜怀彪的使者来求见。 李诗剑道:“让那使者进来罢!” 使者进了大帐首先是跪倒叩首,就称“我主汗皇”。 李诗剑道:“你本是敌国使者,倒也不必跪见我,我也不是你国汗皇。怎么,莫非你是来请降的?” 千想不到,万虑不到,使者竟真地道:“我主汗皇英明,臣正是前来请求投降的。” 李诗剑听了,心中暗暗纳罕:怎么回事?杜怀彪向是老奸,这回却是要投降,莫非想玩什么缓兵之计? 于是李诗剑就问道:“为什么求降?” 使者道:“杜大人在定边州前线,连连战败,公子杜龙杜虎……” 李诗剑道:“等等,哪个杜大人?” 使者道:“杜大人,便是杜怀彪。如今杜大人已经取消汗国称号,愿意归顺太平汗国,不求高官厚禄,只求我主汗皇开恩,能允许他终老乡关。” 李诗剑与燕君平听了都是十分震惊,料想是必有重大变故。李诗剑君臣对视一眼,想法相同,竟同时开口问道:“你们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使者哭道:“我主汗皇,红毛兵甚是厉害,东庭兵如今只有些许人马,在前线死守!下臣来时,大众汗国已灭,金枪宁诚反投我军,共抗红毛兵。红毛兵所到处,竟将我大同族人,屠戮得一干二净,是好留空地给他们做牧场!” 李诗剑与燕君平听了,都是震惊不已,站了起来:“红毛兵怎么会这么厉害?这么残忍?” 使者哭道::“我主汗皇,臣祖上本上玉田州人氏,我木氏家族,除了我这一支,其余留在故里老家那边的,被杀得一个不剩!惨哪!呜呜――” 正在这时,又有两处信使来报。 一处是文子明派来的,大丰州各城守军,都是望风而降,到后来,丰州那边,我军未到,敌城已经换上了我太平军旗号,听这是杜怀彪的命令――此中必有重大变故,请我主汗皇详察。 另一处,仍是杜怀彪派来的,道是愿意投诚,并且已经令全军悬挂太平军旗号,请求汗皇发兵救援定边州前线。 李诗剑与燕君平又都问这使者,这位使者,却是原仲氏谋臣赖兴。这赖兴见问,就道: “我主汗皇,大同汗国虽然已经风流云散,成为历史,但是大同一统一千年有余,境内各族,早已是融合成为一族,境外之人,都称我们是大同民族。 如今,大众汗皇仲而要已被红毛兵杀死,杜怀彪向来以为荣耀的两个儿子杜龙杜虎,也在对抗红毛兵时战死。原来的大众汗国也罢,大度汗国也罢,如今都不存在了。 且两国中无一个能抵挡红毛军将领胡拉格斯,便是金枪宁诚与杜怀彪也都挡不住,红毛兵所到之处,我们大同族人被屠杀殆尽! 杜怀彪将军与宁诚将军盼望我主汗皇收留之心,如婴儿盼望父母,大旱盼望甘霖。 望我主汗皇怜悯大同族人无辜受戮,速发救兵,支援前线呀!目前在前线,我们大同人丢一城,便被屠戮一城呀!” 李诗剑听了,道:“好!孤便准你所请!杜怀彪将军昔日所犯罪过,便以抵抗异族之功来赎,宁诚将军等前线军将也同此例!” 于是赖兴感激涕零,拜谢而去。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五章、托钵僧初遇妖修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三界一粟走红尘,道茫茫谁与亲。 自渡江来曾面壁,开地后有古今。 高树本心真自然,绿叶性最朴淳。 根系只索泥共水,枝柯无非风摩云。 比我浮生一为喻,半是出尘半入尘。 教馆春秋无弟子,娑婆世界有精神。 自来俱是傍门户,看去同作托钵吟。 芒鞋踏破五湖地,布衣沾尽四海尘。 归来无家归何处,因人成事因谁人? 归去来兮不可咏,循环因果只悄吟。 山上离离观何树,涧底郁郁坐松根。 沉舟病树烂柯时,流水落花促光阴。 桔枳之间莫忘道,沧浪江上得我心。 闲言道罢,书归正题: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夏五月八日这一,李诗剑一边领大军往定边州前进,一边传令李诗君、林珙两军。此时,大西国残余已经被灭。 李诗剑令右军林珙领兵入靖州,直抵靖州、安远州与玉门州三州交界要地,严守那三边县,严加提防,并相机攻打红毛兵,出玉门州,夺回玉田州。 同时,李诗剑又令李诗君领左军,出三边县,入安远州,赶赴琅山县,从侧后攻击那侵入定边州的红毛兵――此时,玉田州、萧关州都已被红毛兵占据,而那定边州,也有一半城池落入红毛兵手中。 李诗君接了诏令,心中吃惊:红毛兵怎么进来了?于是李诗君就问使者,使者不是别人,正是陈志元。 陈志元道:“大众汗国已经被灭,杜怀彪爱子杜龙杜虎兄弟二人俱都战死,杜怀彪灰心之下,大度汗国主动取消国号,向我太平汗国投降了。” 李诗君道:“大众汗国被灭,杜怀彪儿子战死,但这些难成为大度汗国举国投降我们的真正理由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志元听了,就补充了一番话,直将李诗君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仲而要投靠外邦,向红毛国借兵来战杜怀彪。而那红毛国,则是异族,红毛人个个生有红发,长于骑射,其中金发者是生的红毛王族。 红毛王族之人,不唯是满头金发,而且体健力大,超过一般的红毛人许多。 仲而要向异族借兵,红毛国发兵十万,不想前些时,红毛国派出一员上将来到大众汗国,这员将领,名叫做胡拉格斯。 这胡拉格斯,一头金发,乃是个红毛王族之人;他来到大众汗国后,发动兵变,将仲而要杀了,占据了大众汗国的萧关州和玉田州,就此开始侵略,杀戮大同族人。 仲而要的文臣武将们,重要者如仲大年、麻皮与马虎等人,都被杀害,金枪宁诚与仲氏谋臣赖兴在前线,幸免于死,就地投降了杜怀彪。杜怀彪那两个儿子,杜龙与杜虎,本来也都是骁勇之辈,却被胡拉格斯轻易斩杀了! 杜怀彪抵挡不住,与宁诚商议,愿意归附我们太平汗国。目前,现在平林州、湖州、靖州原被杜怀彪所占之地、大丰州及北宁、北原四州,全都换成了太平汗国的旗号。 北八州之定边州已经被红毛国占领过半,杜怀彪和宁诚现在在定边州,主动投降我国后,就请求我主汗皇赶紧派兵救援他呢! 李诗君听了陈志元这番话,皱眉道:“那胡拉格斯纵然无敌,也不至于让杜怀彪和宁诚怕成这样,要如此来降呀。” 陈志元向李诗君耳边悄悄道:“胡拉格斯此人,据是个妖人,临阵战斗,手中持有一面青铜镜,以镜照人,被照者就会晕去,任他宰割。 那红毛人更还,要将我们大同民族所居之地,全部变成他们的牧场。所以他们每下一城,是不分男女老幼,尽都处死呀!玉田州、萧关州、定边州被红毛兵所占据的地方,各城镇村墟都被屠戮一空!我主汗皇,为着此事,目前也是十分忧虑呢。” 李诗君道:“这么来,红毛人的战斗力并没有飚升,倒是这个胡拉格斯颇有些古怪,也就是他那青铜镜,无人能抵挡!” 陈志元道:“据那胡拉格斯,每每上阵,都是三人行,胡拉格斯拿青铜镜照过后,敌将晕倒,他身边的两员将领就抢上前来杀死对战之将。在战场上,有那胡拉格斯时不时地用那青铜镜一照,对面兵将就有许多人同时昏晕倒地――故此,无人能挡呀。” 李诗君问道:“那杜怀彪与宁诚是怎么抵挡的?” 陈志元道:“他们的做法是,避免与他沙场上见面,只在城墙上守卫,多布置人马,他照晕了十个,就赶紧抬下,另换十人来填补城墙上守兵空缺处;同时,多用弓箭反击攻城之红毛兵。” 李诗君听了,皱眉道:“如此来,我们大同人只能守在城中,城外村镇社墟都是难能保住了哟!” 陈志元道:“元帅所料极是!听杜怀彪使者所,正是这种情形呢。” 陈志元又补充道:“现在,那定边州之民,纷纷往内地来逃难,都传红毛兵不可战胜――现在的北八州是人心惶惶呀!” 李诗君听了,怒道:“岂有不可战胜之红毛兵?必是各军畏惧那胡拉格斯的青铜镜罢了。我料他胡拉格斯不会分身术,我军若是从多个方向进攻,他区区一个胡拉格斯就算是条龙,又能搅得起几江水?我不信那样子他还能面面俱到!” 陈志元一竖拇指,道:“我主汗皇也是这般法,可见元帅与我主汗皇兄弟两个是英雄所见略同呀!” 李诗君笑道:“陈王抬举了!不知那胡拉格斯现在在哪里?” 陈志元道:“只在定边州。” 李诗君听了,就道:“好!我军立即北上,出三关县,攻打红毛兵,夺回定边州被他占领的县城。只是,不知右军林珙元帅那边谁去通知?” 陈志元道:“我主汗皇另派了朱武去。” 李诗君道:“我明白了,我哥之意,是要三军分头进攻,他胡拉格斯毕竟只是一个人,不能分在三下里对抗我军。”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五月十九日,李诗君大军到了三关县,留下陈志元领了三千兵协助防守三关县,就转入安远州,往那琅山县去了。 同一,右军林珙也到了三关县,商议军情完毕,就领兵进攻玉田州之红毛兵。 左军右军俱入战场之际,李诗剑早已来到定边州主城定边城。那杜怀彪与宁诚都是出城迎接,下马请罪。 李诗君道:“当初二位为一己之尊荣,陷下黎民于战火之中,所作所为固然是有罪,但是,异族入侵之日,二位能幡然悔悟,奋起抗战,也算是将功折罪了。二位将军都请起身!孤这就入城,共商对抗红毛兵之大计!” 杜怀彪与宁诚都是唯唯。然后,杜怀彪更是又道:“下臣昔日只知贪图一己尊荣,不知造下多少罪孽! 如今我那龙儿与虎儿都去了,令我心痛无及!下臣就想,当初东八州造乱之时,不知有多少人受了失子之痛!下臣因此识得自身罪孽,愿意皈依禅宗。 只是下臣目前还不能时老故山,安心念佛。那红毛兵杀人如麻,视我大同人如猪马牛羊,竟有在无粮之时,捉了我大同族人当作食物的,并且还我们大同族人,是他们放牧的‘两脚人羊’,多么可恨呀!” 李诗剑并众将士听了,也都是怒气填膺。 于是,李诗剑领大兵入城,才刚刚在城主府坐定,就听城外号炮响起,红毛兵又来攻打城池。 李诗剑与众将领就在杜怀彪与宁诚引导下,登上城墙,观敌料阵。 就见红毛兵来攻打城池,押了数百俘虏,都是大同族人;这些人,被逼着走在红毛兵的前面,替红毛兵攻城开道。 定边城上守城士兵,以前是按杜怀彪与宁诚之令来处理这类事情的,现在,主管本城之人,乃是太平汗皇了,于是,士兵们都不由得眼望李诗剑,等他命令。 李诗剑道:“杜将军,宁将军,你们以前是怎么处理这种战况的,今照旧。孤是初到,正好看看,以作参考。” 金枪宁诚道:“我主汗皇,我们无法打开城门放百姓进来,因为红毛兵会跟着抢进来――” 杜怀彪也道:“我主汗皇,先前因为要救同族,我们因此也失了不少城池啦。” 李诗剑听了,就问道:“那么你们后来是怎么做的?” 李诗剑心中,已经料到那必是不开城门,任由这些人死去。不料宁诚接着道:“我主汗皇,起来,还得请我主汗皇恕罪!” 李诗剑道:“孤恕你无罪!但无妨。” 宁诚道:“我主汗皇,我们后来就不再开城门,而是先射杀族人,免得他们死在红毛人手中,然后是用强弓硬弩,射杀红毛兵。” 李诗剑听了,心中惨然不已。于是,李诗剑下令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得想个法子,既要能打击红毛兵,又要能救下我太平子民!” 话时,红毛兵攻到城下,就来攻城。城上是箭如雨下。那些做了俘虏的大同人,李诗剑口中的太平子民,不过片时,被杀戮殆尽! 早有太平军将领杨度看不下去了,就要出城反击。李诗剑见他请战,略略一想,就道: “杨将军,你下城反击,我给你三千兵,另派朱甘将军领三千兵在城下接应你,你要心敌将胡拉格斯的青铜镜!” 杨度道了一声“是”,就下城反击去了。红毛兵军中一将,见太平军杨度出城,哈哈狂笑,来斩杨度,不想二马相交,只一合,杨度刀起,红毛将头落。 于是红毛兵败退。 却红毛兵攻城,近来一直没有看到城中兵出城反击过,那胡拉格斯因此骄傲得很,只是大同人更无一个是男儿,岂有敢反击的? 不料今定边城中竟然派兵出城反击,胡拉格斯得报,听敌军斩了本军将领,当时是怒气勃发,出马临敌。 胡拉格斯来到军前,身边左右各有一员裨将,胡拉格斯本人则是端坐在银角马上,右手提一柄大砍刀,左手执青铜镜,领兵往前冲来。 杨度也是手提大刀,纵马上前;不料,还没冲到近前,那胡拉格斯将手中青铜镜举起,向杨度一照,就见杨度“啊呀”一声大叫,摔下马来。 当时,那胡拉格斯身边左右两员裨将,就冲上前来,要斩杀杨度。 李诗剑在城上见了,弓开箭出,“嗖嗖”两箭,射倒那两员红毛裨将,接着,“嗖嗖”数声,又是一连九箭,九箭之后,又是一箭! ――这十箭,以前史强生曾经使出来过,李诗君也曾经使出来过,前九箭是连珠箭,最后一箭叫做追魂一箭,合起来,十箭总名叫做“连珠追魂箭”。 若是平常将领,早已被李诗剑射倒了,就如那胡拉格斯身边的两员裨将一样,李诗剑是一箭射杀一个。 但是这胡拉格斯却又不相同,若按真实本事,他既不是杨度对手,也挡不住李诗剑这连珠追魂箭。但是,现在他有青铜镜在手啊! 只见李诗剑十箭首尾相衔,如电闪而至! 然而,那胡拉格斯却是不闪不避。原守定边城的兵将们都知道那原拉格斯不闪避的原因;跟着李诗剑来到定边城的太平军将士们则都是欢呼。然而,太平军将士们欢呼未已,李诗剑十箭落空――都被那青铜镜吸引,射到镜上,发出密密相连的叮叮之声。 胡拉格斯也是吃了一惊:“城中什么人?竟有如此好箭法!便是我有这面青铜镜防护,也险些中箭。” 胡拉格斯一愣神的功夫,再展眼看时,只见自己的两员裨将没有杀得了敌将,反而被人射杀了。自己所照晕过去的那敌将,竟是被敌军救了起来,――此时敌军正在往城里逃去! 胡拉格斯大怒来追! 城上李诗剑早已看了出来,自己用珠追魂射法,略能阻上一阻,除此别无好法子。 当时,李诗剑连发十箭,接着又发十箭,两组箭挨得紧,射得急,终于有一支箭,虽受那青铜镜吸引,却也不算太偏,正好射中了胡拉格斯持镜的左手臂。 胡拉格斯虽是中了箭,却也没把青铜镜丢了,只是恨怒大骂。这边,朱甘已经抢回了杨度,接回了杨度所领之三千军马。 此时定边城上,弓箭更急,红毛兵一时无法推进,又且那胡拉格斯中箭受伤,于是就撤退了。 李诗剑这才与众将回到城主府中,商量对策。李诗剑叹道:“可惜,我曾听翠姑偶然过,明尘大师手中那钵,极不一般,若是能请到明尘大师来,估计凭他那钵,就足以抗得住这青铜镜与胡拉格斯了!” ――李诗剑口中所的明尘大师,当然就是托钵僧刘玉米。 当日托钵僧与众人下了大都山,乘船出北海,一路行来,先是没有让众人都进入钵中,而是边行船边赏海景。 不知走了几几夜,这一,正是日出东方,海水泱泱之际,厉文山、翠姑,棒儿夫妇四个人都在船舱里静坐修炼,托钵僧在船头沐风观海,突然间,托钵僧抢进舱来,手中钵一抄掠过,就将厉文山等四人收入钵中,然后,托钵僧御风而起! 再看时,只见一条大鱼,如山一般,箭一般自远而近。这大鱼到了近前,只将大嘴一张,就将数人所乘坐的大船给吞下去了!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十六章、北行越过万里沙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千丈狂涛万里路,芒鞋踏遍风沙。来寻此界长生家。抛开那烦恼,走到这涯。 饮尽钵中几杯酒,此心醉后闲暇。高路远且由他。老僧观落日,禅杖披残霞。 闲词漫语,先自呵呵――且北海深处: 那妖鱼来吞大船,托钵僧能预先做出反应,也是因为他境界修为已经是先境界真道顶峰了,他所修炼的太上感应经也进入了更高境界,预感极准,感应分明。故而及时入舱,救了四人。 此时,托钵僧见那大鱼吞了坐船,喝斥道:“恶鱼!哪里走!” 着,托钵僧就要拔下单刀,御风来砍大鱼,不想水声拨剌一响,那大鱼却是化作寸长鱼,不知游到哪里去了! 此时托钵僧此时骇然而知:原来这北海深处,竟有鱼妖! 此时无船,托钵僧就留厉文山、翠姑、棒儿夫妇在钵中,自己却是托了钵,御风往北行去。 托钵僧这一御风而行,不免就调动全身真道元气。如此一来,托钵僧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滚,早就压制再压制的修为境界,竟是难以控制,当时突破了真道境界,进入了灵道境界。 ――托钵僧只觉得丹田内气旋一顿,如欲紊乱时,有一股暖流入体――这是那钵在反哺。 托钵僧得了助力,丹田里那真道元气中出现一粒微尘一样的固态之物,接着,这固态之物旋转起来,吸收那真道元气,不多时,结成一颗金丹。 这金丹,还在长大,不多时,先是由微尘长大到枣核大,又由枣核大长大到鸡蛋大,又长大到拳头大! 当时,托钵僧跨进灵道境界,境界还在上升,一直上升到灵道三阶! 为什么托钵僧一下子晋阶到灵道三阶?原来那钵,原来虽是二阶道器,却也是离三阶只差一线,这么多年下来,在这九重第一重世界里,吸收日月精华地灵气,早已是不知不觉地晋升了一阶。 然而,拙作《两世为仙》早有交待:下位世界无劫,道器在法宝中品类极低,本也没有劫。 此钵养人,托钵僧的实力,随钵而增。此前托钵僧压制境界,又且是下位世界里没有劫,所以这钵不曾反哺本主。此日托钵僧跨进灵道,正是黑钵反哺契机。黑钵反哺之下,当时托钵僧是大大地晋阶了。 且不这钵,只托钵僧,既然跨进了灵道,劫就要到来了! 此时,茫茫大海上,怎么好渡劫?又何况,托钵僧这点儿修炼知识,比之于真正的修仙之人,是浅薄得很呢? 托钵僧行走在海上,只觉得上乌云密布,竟是直往自己压来!而托钵僧自己体内,真气涌流,蠢蠢欲动,竟是与上的乌云呼应起来。 托钵僧心中大骇,自语道:“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要渡劫了吗?” 海水中无有陆地,托钵僧心中一急,心,这若真是要渡劫了,我且用我这钵托住我自己,就来渡劫吧。 于是托钵僧身子上跃,立足于钵上,盘坐下来。 此时,空中雷鸣电闪,海雨风,呼啸而至! 托钵僧抽出单刀在手,还不曾来得及做什么,一道电光,当头劈下! 托钵僧大惊:“这不是打雷劈么?老衲我又不曾做过什么坏事,怎么会遭遇这打雷劈?” 此时托钵僧并不知道,这打雷劈,是对于恶人讲的,对于修仙者而言,因为修仙是逆行事,所以叫做劫。 托钵僧还没反应过来呢,第一波劫直接落到身上了。托钵僧只觉得全身是从头到脚都麻木颤抖! 同此时,托钵僧觉得丹田之内,那金丹不由得震颤起来,也如受了电击。 麻木颤抖尚未过去,第二波劫又到,感觉与上一波竟是相同。不多时第三波劫到了。 托钵僧竟然是越来越觉得,这劫,起来吓人,其实却是“斯亦不足畏也已”! 为何如此?托钵僧此时不知道,须等到他渡过了劫,再与钵建立联系后才会明白,这劫,相当一部分的破坏性能量,都被托钵僧那钵给吸收走了。 然而,托钵僧的劫,是灵道初阶、二阶与三阶同时的。于是这降下来的劫,就是三波一组、四波一组,五波一组,正好对应修为境界。 这数波劫过后,劫云不散,劫仍然还在往下落! 托钵僧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渡劫成功了呀。却是第十二波劫过去后,托钵僧心中响起一个声音,是声音,其实只是模糊的意识: ――主人,继续啊,先前是我帮你,现在得你帮我了!我想趁这里是两界交界的机会,渡我的劫,不然,我以后要渡劫就困难了。 怎么帮?依器灵意思,就是维持原状,托钵僧继续盘坐在钵上。 原来,这声音,竟是那钵所发出的,这钵,竟是有了器灵! 这若是给那些修仙大能听了,包管是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一个的二三阶道器,怎么可能会生有器灵?何况,法宝中如有器灵,早就在炼制成功时被劫给灭掉了! 起来,这个钵能有器灵而不被劫灭掉,也是无巧不成书。 当日,那妙参因为这个钵受罚,投胎到大同汗国平安州大李山李运晚家前,他自己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炼制结果。连那炼制神王车高轩也被蒙蔽住了,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破钵,竟然是生有器灵的。 只所以能蒙蔽得了炼制神王车高轩,也是因为这钵,当时那器灵并未真正出现,而是如同一个蚂蚁蛋一样,须待孵化后才能出现。当然,车高轩当时也不会仔细察看这么一个低级道器的。 托钵僧刘玉米托了这钵一二十年,特别是被史强生射过一箭后,无意间完成了法宝滴血认主仪式,这器灵就孵化出来了。 一般生有器灵的法宝,那都是神器,神器的劫,那是极大的,而初生之器灵,却又是极弱的,故而,若非主人修为参,那是保不住器灵的。 然而,托钵僧这钵,初炼制成时,不过是二阶道器,连劫都不可能有。器灵生出来后,在下位世界却是没有劫的;如今器灵是早已成长壮大,也是灵道三阶即将跨进四阶的了。器灵认得主人,这才能反哺主人,助托钵僧迅速成长。 如果这器灵不趁机渡劫,那以后的劫来时,就有可能要了它的命。今趁机渡了劫,那么以后成长晋阶之时,那器灵的各阶劫,便可从容渡过。 这个理儿,不是托钵村夫所能知道的。但是,托钵僧后来自然明白了,又因为请托钵村夫为他立传,怕这一节交待不明,特地跟托钵村夫作了如上解释,托钵村夫就此一字不落地记在此章。 话当时,器灵传递神识给托钵僧,托钵僧也就明白了:噢,我这法宝要我帮它呢。 于是托钵僧继续渡劫,这一回,又中三波一组、四波一组、五波一组劫降下。五波一组之后,竟然又出现了六波一组的劫。 这劫的威力,因为受灵道境界限制,无论如何也抹杀不了器灵。不多时,器灵之劫也结束,托钵僧赫然发现,自己与钵的心意相通,提升了一个层次! 自己的修为,似乎也更深厚了一层!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因了器灵之劫,托钵僧又受了一番磨练,境界巩固得极好。 此时心中所响起的器灵的声音,清晰了许多――托钵僧明显能感觉到,器灵十分喜悦:“主人,我已经是灵道四阶了!” 托钵僧这才明白,怪不得刚才出现了六波一组的劫,原来,自己这钵,境界晋升到了四阶,比自己还高着一阶呢! 托钵僧心念转过,就问器灵:“你名字应该叫什么呢?” 器灵道:“我就是器灵,哪有叫什么名字?‘名字’是什么?” 托钵僧道:“我给你取个名字,便于我喊你呀!” 器灵道:“主人,你受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托钵僧道:“好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叫‘阿弥’吧!我现在就喊你了啊,我喊阿弥,你就答应――阿弥!” “哎――”器灵答道。 “阿弥,你看看,钵里四个人,一个是我道友,一个是我师妹,那两个,是我的儿子与儿媳妇,你有办法帮助他们提升到我们这样的境界不?” 阿弥道:“主人,这事儿不难。只要他们呆在我的空间里修炼,我助他们一臂力,很快就能跨进灵道境界的!” 托钵僧听了,大喜,道:“好!那我就不用操心了,就让他们在钵中呆着罢!” 于是,托钵僧手托一钵,御风而行,这一回,渡过了灵道劫,托钵僧行进速度可就提升了。如果先前如同奔马,现在则是如同飞箭! 果然,不过是三的时间,托钵僧就踏上了北海彼岸!而且,这一路行来,竟然是再也没见到一个鱼妖! 起初,托钵僧也不明白,后来,托钵僧在半路上远远见到一只鱼妖,就扑了过去,想要试试手,不料,那鱼妖竟是眨归间缩成一只鱼,不知蹿向哪里去了。 托钵僧惊诧之际,就边御风而行,边留心脚下大海,这才发现,不仅是鱼妖,连一条鱼自己也见不着了。托钵僧再抬头环顾四周时,发现那海中鸥鸟,虽然盘旋飞翔,却也都离自己远远地。 你道这是为何?托钵僧苦思半,猛然想到,莫不是我跨进灵道境界后,自己的气场与威压把海中鱼妖给吓跑了? 托钵僧想到这里,就收敛自身气息。这灵道境界怎样才能收敛自身气息?托钵僧本也没有学过,只是,他在武道境界真道境界时,都能收敛自身气息,这灵道境界上如何收敛,托钵僧就按那时的做法来试试,没想到一次试过,竟然成功了! 托钵僧收敛了气息之后,再看海面上时,果然就有鱼出水了。不过,到了这时,托钵僧早已经出了北海深处,离彼岸不远了。 托钵僧登上了彼岸之后,放眼看去,触目所见,只是漫漫黄沙。这里就是“万里沙”。也不知这沙海有多大面积,只知道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托钵僧认准北方,一路向北,御风而行。大约走了一时间,蓦然间沙海深处,大风拥起漫沙尘,迎面扑来。 托钵僧暗暗诧异:这阵风和沙尘,来得好怪异呀! 看看风沙扑到面前,托钵僧将身上纵,御风而上,要避开风沙,不想他人在半空,那风沙到了脚底下时,猛然一卷,竟然向上方空中扬了起来! 托钵僧吃了一惊,身形再次向上纵出,再往下看时,那风沙够不着自己,吹过去了。 此时托钵僧再看去时,那风沙之中,隐有一物,其模样似是老虎,形体却,大如黄羊,托钵僧心中暗:原来是这个怪物跟老衲作对,我且跟上去看看。 于是托钵僧如箭一般,电射而出,直扑那怪物。 风沙之中,那怪物感应极是灵敏,猛然一个转身,裹挟着风沙,再次向托钵僧扑来。托钵僧见了,右手单刀直劈而出。 此时的托钵僧,作为一个灵道三阶修仙者,这一刀,力大势猛,怕是不下于万斤力气。 不想那形似老虎,大如黄羊的怪物,竟是将头一低,顶了上来,只见一根独角,长有五尺,粗如儿臂,上尖下粗,通体黝黑,如同一根木棍捅了过来,恰恰顶撞在单刀之上。 ――原来这怪物,就是沙漠之虎,俗称沙虎子。头上这角,是极为难得的炼器之物,最宜炼制武器。 闲话不,只当时,托钵僧一万斩落,只道就算一刀剁不死它,也得剁掉它大半条命。 谁知,只听得“咯嚓”一声响亮,托钵僧手中一轻,再看时,自己那一百多斤的厚背大砍刀,竟然折断了! 那怪物,也觉得角上吃痛,竟是转头狂奔,要逃走了。托钵僧一见,哪儿能让你逃走啊! 当时托钵僧一声大喝:“孽畜,不赔老衲单刀,就想溜号逃走?”托钵僧心中一动,将所托之钵脱手掷出,只见那钵,迎风就长,当时罩落,将那沙虎子收进钵里去了。 托钵僧道一声“钵来!”收过来一看时,只见这沙虎子在钵中不住地抖动,不一会儿就瘫倒了。 原来,这沙虎子能吸收地日月之精华,生都是先境界。因此,落入钵中之后,竟被器灵锁定,大吸其灵气。 托钵僧心意一动,心中道:“阿弥,这是什么玩意儿,你怎么把它给弄死了呢?” 阿弥道:“主人,它的精气,对于我来讲,是大补呢――只可惜太少了一点儿!” 托钵僧听了,笑笑,心中道:“阿弥,以后在这沙海之中,如果再遇到这种东西,我就不出手啦,你能搞定么?只要能,就全交给你来处理!” 阿弥道:“当然能搞定啦!谢谢主人!” 于是,托钵僧将那沙虎尸体取出,用半截单刀,割下那根独角,拿在手里,只觉得不下于单刀之重,舞了一番,又如舞动一根铁棍。 托钵僧心,挺好。当时托钵僧左手托钵,右手拄着这支独角,倒也真像是一个年迈僧人――于是继续御风前行。 一后,果然又抓住了一只沙虎子。 两后,托钵僧来到沙海边缘,向北遥望,只见远远地似有人烟。再看脚下沙地,已经不再全是漠漠黄沙,而是出现了干枯的胡杨的枯干。再御风飞了一阵子,沙地上就零星地出现了刺儿草。 托钵僧心中高兴:我这连续数,渡大海,出沙漠,总算过了这万里沙了。依厉道友所,前面有人烟处,必然是多有修仙同道的世界了! 托钵僧心中高兴,御风速度更快,不多时,出了沙漠。 托钵僧向西望去,正是大漠落日圆,残霞飞满。 然而眼前世界,正是春光大好。 映入眼中,脚下的是是黄土地,远看去是绿草如烟;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如同突然冒出来一般,十分惹眼,都是玉立亭亭;一条路,弯曲绕着,沿伸到树林中去了。 托钵僧落下尘埃,沿路前行不远,就听得林子那边,有几声老鹅鸣叫声传来。 托钵僧大喜,心道:树林那边,必有人家!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十七章、钵里如梦过十年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欲从来路思去路,晚风劲,红尘舞。落日苍凉横烟雾。远遥地,晨钟暮鼓,哪是皈依处? 几杯老酒将人渡,渡尽劫波到双树。坠入娑婆地数。少年心志,白头梦里,自是今生误。 且容村夫将闲词道过,以表修仙之慨叹,继续来托钵僧当时之事。 话托钵僧那时落下尘埃,沿路前行不远,就听得林子那边,有老鹅鸣叫声传来。托钵僧就知道树林那边,必有人家! 于是托钵僧三步并作两步,转过树林这边看时,果然是三五户人家在。 托钵僧不敢造次,心想,厉道友过,这边世界里,修仙者甚多,我且用我原来模样,低调行事,只作化缘,就便问路,打听消息。 托钵僧想到这里,当下略整衣裳,左手托钵,右手拄杖,那杖,自然是所获之沙虎子的独角喽。 托钵僧收敛了自身灵道气息,来到这几户人家,先到一家门口,就诵道:“南无阿弥陀佛!施主可在家中?” 不料一连问了三遍,却无动静,于是托钵僧来到第二家门口,口诵南无,问道家中可有施主在家。 过了半,才有一个老者出来,打开院门,向托钵僧道:“上师口音不是此地人,老汉料你不知我们这里的情况,于心不忍,特地提醒你一下!” 托钵僧听了,心头纳罕,口中诵曰:“阿弥陀佛!如此,多谢施主了!” 老者道:“我们这里,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信奉明宗。原来明宗与禅宗关系也好,后来不知怎么地,三四百年前两宗决裂,禅宗之人,便不到我们这边来化缘。 上师从树林那边过来,莫非是从那万里沙过来的?若是如此,上师必是大德高僧啊!只可惜老儿我不能就教――” 到这里,老者向左上方虚空施了一个抱拳礼,口中诵一声:“大道明尊!么么大道明宗!”――原来禅宗之人多诵“阿弥陀佛”,明宗之人则颂曰“大道明尊”。 老者颂过“大道明尊”之后,这才又道:“上师,不如你就此往东,一百里外,便有城池,叫做临沙城。 临沙城虽是明宗势力所在,但是城中也有禅宗分院,专门接待流落到这边,却又不知此地情况的禅宗弟子。” 托钵僧听了,心,原来这边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不知修仙者之间,那关系又会如何呢? 想到这里,托钵僧谢过老者,往东行去,到了无人之处,就要御风而行。正在此时,就听一阵嗡嗡声,抬头看时,却见那高空之中,一艘追风灵船飞行过来。 这嗡嗡声里,有人做歌,嗓音是十分婉转动听,歌词有凄凉之意。只听她唱道是:“……心悦君兮……” 歌尚未唱完,有一个少年男子的声音将之打断,道: “二妹子歌儿唱得好,情却是对谁抒?我大哥其实只一心修炼,从来就不曾挂念过你。依我,二妹子,找一个你爱的人,不如嫁一个爱你的人。我高老二,生这厢有礼了!” “一边儿去吧,高二哥,你若是不这么油嘴滑舌地,我倒还能正眼看你一眼,你这么着啊……” 突然间,一阵子哄笑,笑中似有嘲讽之意。 托钵僧本来也没在意,心,且待你过去,老衲我再御风而去。不料,耳中却是分明听得嘲笑之声,就嘲笑声里,有个声音道: “瞧,下边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禅宗穷鬼,连个灵船也没有,还在那儿撒丫子赶路呢!” 一语未必,就听得又是满船笑声,分明都是嘲笑穷鬼一个托钵僧!笑声里,又一个声音道:“这是从哪里逃难过来的野和尚呀?” 托钵僧虽是当年贫穷,走投无路而出家,其实他哪里是个甘受人欺的家伙? 托钵僧当时就怒了,心中暗道:凭你是谁,你就是王老子,今也别想好过! 只见托钵僧将手中钵往上空一掷,就见那钵迎风而长,在那满船人的惊叫声中,将那追风灵船收了。 托钵僧叫一声“钵来!” 就见那钵飞回,如前大,落在托钵僧掌中。 托钵僧自钵中取出灵般,自然是收进了自己的行囊,却将船上之人都赶了下来,喝道: “哟,瞧你们几个,也不过就是区区真道二三阶修为罢了,竟敢如此张狂! 你们嘲笑老衲,给老衲我造成了精神损失!老衲这就收了你们的飞船,来补偿我的精神损失――你们都给老衲滚蛋吧!” 这边船上之人,共有四个,是二男二女,年纪都不大,都是十八九岁到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分明都是富家子弟。 起来,这二男本姓高,是为高家三兄弟中的老二与老三,分别叫做高福酷、高福帅,他们还有个哥哥叫做高福俊,修为怪高,颇有些厉害;二女呢,则是白家姐,一个叫白复美,一个叫白复丽。 高家与白家,都是临沙城中有名的大家族。这高家兄弟与白家姐,原是乘了追风灵船,前去万里沙大沙漠中历练去的。不过实话,历练也是假,培养感情才是高家这两兄弟的真正目的。 二男二女返回时,遇上了托钵僧,现在被收了追风灵船,心头都是大恨。高家两兄弟都觉得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却也无可奈何――不是人家托钵僧的对手呀。 当时这二男二女按托钵僧的要求,自行滚蛋,然而滚蛋之后,见托钵僧御风而去,已经入了临沙城中,就由对托钵僧的腹诽变成了破口大骂: “这穷和尚,竟敢抢老子的追风灵船,等我们回到城中,上报家主,非杀了他出这口恶气不可!” 白家大姐也道:“对!杀了他!他竟敢害得姑奶奶徒步跑回城去,丢死人了!” 白家二姐却是没什么,只道:“姐姐,走吧。” 这二男二女,徒步往临沙城中赶来,一路上是愤恨不已,咒骂不停。 且托钵僧御风而入临沙城中,凭高视下,看过一圈子,就发现这临沙城中心有个大广场,广场北面,那高大建筑,不用就是城主府了。 在城主府右边,隔着街道,有一处建筑,正对着广场西北角,这建筑中心,是一个大殿。托钵僧看得分明,这大殿正是禅林中之大雄宝殿者也。 于是托钵僧降落身形,来到广场之上,就往临沙城这寺中来。来到大门前时,只见门前额书曰:临沙禅院。 托钵僧就入了临沙寺,来求见寺中主持。 才入寺门,就有两个禅宗问道:“阿弥陀佛!这位老师兄面生得很呀,从哪里来的?” 托钵僧听他两个呼自己为“老师兄”,倒也不甚在意,只道:“阿弥陀佛!老衲从该来的地方来!” 两个禅宗听了,相视一眼,又问道:“来做什么?” 托钵僧道:“来寻去路。” 两个禅宗道:“何为去路?” 托钵僧道:“阿弥陀佛!身在红尘心未迷,还从心上觅玄机。脚下万里涯路,拄杖托钵参空寂。空复空,寂未寂。空空寂寂何处去?心不迷茫便自渡,来有来路去有地。” 两个禅宗听了,若有所思,似解非解,就道:“这位老师兄,请随我们过来。” 原来,这两个禅宗,都是先境界修为,而托钵僧来时,却是压制自身的气息,一丁点儿也不外泄,看上去,就如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年僧人,凡人一个――故而,两个禅宗不愿意尊称托钵僧。 两个禅宗领着托钵僧进入了知客僧房间,道:“清远师叔,这边有位老师兄。” 那清远和尚就站了起来,向托钵僧打了个问讯,问道:“阿弥陀佛!这位师兄,我们临沙寺这边,其实是个接待站,师兄怎么会流落到了这边了呢?” 托钵僧道:“阿弥陀佛!” 清远和尚看了一眼托钵僧,见他是个没修为的后凡僧,就道:“阿弥陀佛!我禅宗之人,流落到此,都是送到净空山净空寺去,请教师兄法号?” 托钵僧道:“老衲法号明尘。” 于是那清远和尚就取出一块玉石,不知是怎么做成的,就像是一块方方正正的骨牌,清远和尚抬起手来,中指点点划划一番,就交给托钵僧道:“师兄,带上这块玉简,随了因了果两个去吧。” 于是先前那两个禅宗就领了托钵僧出来,就要登上一艘追风灵船。 托钵僧问道:“阿弥陀佛!这是要去哪里呀?” 两个禅宗道:“阿弥陀佛!老师兄既是我禅宗弟子,岂能没有修为而行走红尘?我禅宗弟子,若是没有修为,便当送上净空山净空寺去培养一番,学点儿法术本事,免得被其他宗派之人欺负。 老师兄可能不知,自我禅宗与他明宗决裂三十年以来,每有宗门弟子偶遇互殴之事,老师兄这一大把年纪,若是遇上了明宗弟子,只怕是要被他打坏喽!” 托钵僧听了,心中暗思:我原以为这边世界,既是多有修仙者,当是世外桃源一般,谁知也是这般无趣,也是到处都有争竟打斗!阿弥陀佛! 原来托钵僧压制了自己的气息,在修为境界上,乍看如同普通人,这了因与了果两个禅宗并那知客僧清远都以为他是个凡人老僧,这才要送他去那净空山净空寺。 托钵僧呢,此时听明白了两个禅宗的话,心中又想,原来,到那边可以学些本事,我正愁对这边世界一无所知,又不知他这边世界都有哪些高深修行法门,去了也正好! 净空山净空寺,离这临沙城,实有三千里距离,但有追风灵船,也不过是数分钟就到了。 托钵僧随两个禅宗到了之后,两个禅宗领了托钵僧,来到禅院门口,向门口的守护武僧道:“两位师兄,这位是我们临沙城中收留的明尘老师兄,他没有修为,特地送来宗门。” 那两个守护武僧听了,都道:“好!你们在临沙城那边,辛苦了!” 于是两个禅宗告辞,驾了追风灵船回去了。两个守护武僧中的一个,就向托钵僧道:“请明尘老师兄随贫僧来。” 于是托钵僧就随了这人,进了净空寺禅院。不多时,二人来到寺中大雄宝殿之中,就见一个老僧,正自坐在一边,持诵金经。 那守护武僧恭恭敬敬地道:“住持师祖,临沙城送来一位凡人老僧,法号明尘。” 那住持老僧头也不抬,只道:“既是凡人老僧,就送他到东高峰那边去见你们清玄师叔去吧。” 于是就有禅宗领了托钵僧出了净空寺,往东高峰来。东高峰下,有一处镇,倒也是人烟繁盛。自镇北头上山,便是东高峰,来到半山腰上,就见禅院建筑群落,其正门上书曰:“净空禅院分院”。 托钵僧随这禅宗进了院,来见这分院主持清玄。清玄也没什么,只是略略地看了玉简,道:“你叫明尘?” 托钵僧道了一声“是”。此时那禅宗退下。清玄道:“明尘,你去东跨院里找了凡,让他给你分配禅房。” 于是托钵僧就自己来东跨院里找到了凡,了凡就给托钵僧分了房间,又道: “明尘,你作为一个凡人老僧,在这里,平时无非就是扫扫地,念念经。每十里一次,清玄主持就会教你些修炼知识,你可要好好学习学习。如今我们禅宗,不修仙都不好意思出门呀。” 托钵僧道:“为何不好意思?” 了凡道:“明尘,我们与明宗闹翻了,明宗全是修仙之人,而我们禅宗凡人,没有修炼过的,一遇上明宗之人,就要被他们羞辱。这就是贫僧所的‘不好意思出门’啦。 还有啊,像你我这么大的年纪,在净空禅院这边,本寺那些年轻的修仙僧人,都戏称我们叫‘痴呆组’,你以后若是听到了,不要嗔怒。” 托钵僧道:“阿弥陀佛!老衲自然不会嗔怒。只是,本宗年轻修仙僧人为何叫我们是‘痴呆组’呢?” 了凡道:“阿弥陀佛!我们作为凡人老僧,年纪大了,虽然要在本寺修炼,却也难有所成,想进入先境界,那是今生极难达到的境界。这净空寺中,收留了不少凡僧,依年纪分为老年组,中年组和少年组。 那少年组的,不知始于何时,就戏称老年组为痴呆组,大约是我们这边是老年痴呆吧?西高峰那边的中年组,被戏称‘落后组’呢,意思是他们修炼,是中年落后。” 托钵僧听了,哈哈大笑,道:“阿弥陀佛!这倒也有趣。我知道了,多谢了凡师兄指点!” 于是,了凡自去做自己的事,托钵僧明尘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静坐修炼。 第二日刚放亮,托钵僧悠然醒来,正要起身时,托钵僧就觉得自己与钵的联系乍然减弱到了最,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钵对自己反哺了! 托钵僧心中暗自大惊,却是此时,托钵僧得了钵中信息,却是厉文山向托钵僧道: “明尘道友,在你这钵中修炼,效果奇佳!我这十数年来修为大进,速度特快!” 托钵僧听了,大为奇怪:“厉道友,你什么‘十数年来’?自我们的坐船海上被那鱼妖吞了,到现在不过十三四工夫,哪里会有什么十数年?” 就在此时,那钵中连连传出数道信息,分别是刘棒儿夫妇与翠姑的。原来这三位,也如一梦之间,十数年过去,此时醒来,都与托钵僧话。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十八章、高福俊求为道侣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数朵花开香数日,春风处处张扬。都随秋气落残黄。数枫碧如玉,数叶红经霜。 老酒杯杯家万里,人心万里凄凉。仙凡一样多沧桑。从前翻过去,向后开新章。 闲词谈及新章,然而,新生事物,总是自旧物之母胎而出;故而,欲知后事之如何,须从当日之前事道来。 话当日,厉文山、翠姑、刘棒儿、陆三丫这四个,都如一梦之间过去了十数年,此时悠然醒来,都与托钵僧话。托钵僧听了他们几个的话,心中惊讶: 自从北海之上,我们那坐船被那鱼妖吞了,我将他们四个收到钵中,这十多来便没见他们四个有何动静,怎么今都是一齐醒来,都是过去了十多年了呢? 托钵僧按不下心中疑惑,就问道:“你们现在的境界修为都怎么样了?” 就听厉文山、翠姑与棒儿夫妇,有的称道友,有的喊师兄,有的叫阿爸,却都是道:“我们得人告知,现在境界是跨过先,进入了灵道初阶。” 托钵僧诧异:“谁告知你们的?” 四个人都道:“这人自称他叫阿弥,他了,我们已经达到了灵道初阶,再呆在钵中就不合适了,也不会再有进步,要我们不要继续呆在钵中了呢!” 托钵僧听了,当时一呆:阿弥,不就是我这钵中的器灵吗? 托钵僧当时就联系自己这钵中的器灵,然而,呼叫半却没有动静。 托钵僧无奈,只好将心神沉入钵中细细观察,好不容易才在钵内空间中找到一处地,如同一个密封的房间,托钵僧分明感觉到,阿弥如同一个婴儿一样,在熟睡。 原来,厉文山、翠姑、棒儿夫妇只所以能在这十多里,修为境界进入灵道,都是这器灵的功劳。 这器灵,在钵内空间中,掌控一切,它也知道托钵僧的心意,是要让钵中四人早日跨进灵道境界,与托钵僧一起修炼。 于是,阿弥就施展它那器灵神通,加速钵内空间的时间流速,让这四人在这十多里,都进入一场酣畅大梦。一梦之间,过了十多年,梦中也在修炼,却也终于助这四人都跨进了灵道境界。下一步,他四个只须去渡灵道劫了。 然而,阿弥自己,却是因此消耗巨大,沉沉睡去。起来,这钵中器灵,托钵僧为之取名曰“阿弥”者,此时睡去,若要醒来,非得有足够的能量补充才可以。 托钵僧此时也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厉文山、翠姑、棒儿夫妇都要从钵中出来,托钵僧道: “等等,我现在是借居在人家的禅院里,我且出了这禅院,带你们到那无人之处,让你们一个一个地出来渡劫。” 于是钵中四人都问怎样渡劫,托钵僧道:“十多前,我在那北海深处,已经渡过了灵道劫,具体来,渡劫,竟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情。” 当时厉文山、翠姑、棒儿夫妇听了,登时便都明白了渡劫是怎么一回事情。四人就商定,等到了无人之处后,四人中,厉文山先行出来渡劫。 却托钵僧,知道四人要渡劫,就出了禅房,往东高峰后山上去。不多时,到了山顶无人处。 托钵僧正要让厉文山出来渡劫,转念却又暗思: 此处虽是无人,但毕竟山下就是镇,广有人烟,这山,又是此地之净空禅院势力范围,让他们在这里渡劫,难保不惊动别人,不如我且带他们去那万里沙那边渡劫。 于是托钵僧取出追风灵船――这就是在那临沙城中抢了那高家白家四人的那艘灵船,托钵僧乘坐上去,便要驾驭这追风灵船,不料,摆弄半,却不见动静。 原来,这位未来的修仙大高手,此时的托钵僧,却是不会驾驭这种追风灵船! 没奈何,托钵僧收了追风灵船,自是御风而行,往万里沙这边来,其实速度也不算慢,只是,这等行路,不如人家乘坐追风灵船来得“高大尚”罢了。 不多时,托钵僧御风飞过临沙城,又向南飞,就进入了万里沙大沙漠。托钵僧这才落下身形,让厉文山从钵中出来。 厉文山一出了钵,就见空中陡然间变暗,阴云乍起! 这是厉文山的劫到了。厉文山的劫,自是是的,不过是灵道初阶的三波劫劫雷而已。 然而此时,托钵僧也是好心好意,要上前助厉文山渡劫,不曾想,他这么一出手相助,厉文山的劫,登时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初时三波劫雷降下,第一波第二波倒也无所谓,厉文山是轻松渡过了。到了第三波时,那降雷劫的气势威力,明显比前两波大了许多。 此时的厉文山,金丹早已形成,先前只因人在钵中,劫未能到来。此时劫降下,到了这第三波,是为三波中威力最大的一波,这一波过后,就算是厉文山渡劫成功! 然而,前面过,托钵僧过来帮助厉文山,这下子好了,帮了倒忙! 修仙者渡劫,是不容许别人介入的,此时的托钵僧哪里知道这些呀! 托钵僧本是热心,哪知自己这一上前,劫就不再是三波了,而是按照托钵僧的境界修为来,变成了三组,第一组三波,第三组四波,第三组是五波。 而且,这劫就不仅是降雷专劈托钵僧一个,还有厉文山,与托钵僧是同等待遇同样享受! 好在两个都是老家伙,抵抗力都强,都还经得起;这是一种怎样的幸运啊。 只是虽然“幸运”,这动静大了,不免惊动了别人。 被惊动的是谁呢?就是那高家大公子高福俊。 高福俊在这万里沙大沙漠中来历练,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不同于他那两个弟弟。他那两个弟弟,整是想着法儿引白家两位姐来这边,名为历练,实为谈情爱;与高福俊的历练,有着根本的不同。 高福俊此时境界,乃是先最高,即真道九阶。高家人中,都认为此子是个才,有望在一二年内突破,跨进灵道境界。 却高福俊远远地见了这万里沙沙漠中出现了劫云,就知道有人渡劫,心中暗暗羡慕:哎!瞧人家,跨进灵道境界了,我高福俊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境界,跨进灵道啊? 耳中听得远处雷电轰击之声,高福俊心道:“哎,此人渡劫要结束了,这世界上从此又多了一个灵道修仙者。嗯,我得寻找我的机缘,我且去寻找那沙虎子去吧。” 高福俊心中想着,就往大沙漠更深处行去。不料,刚刚走不多远,身后传来那劫雷声又不相同。 高福俊听了,心下吃惊:这是什么人?竟然一渡劫,就是灵道三阶!好吓人哪,我们高家老祖宗也不过是灵道三阶,在这临沙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这渡劫之人,究竟是谁? 于是高福俊忍不住偷偷转回来,想看个究竟。 他为啥要偷偷地?只为着渡劫这等事情,在修仙者眼中,是忌讳别人偷窥的。 高福俊偷偷地过来看时,只见那沙地上,两个老者,一僧一儒,都在对抗劫,那是手忙脚乱,不成体统。 高福俊心下暗思:莫非这一儒一僧两人竟是不知道怎么渡劫么?他们修为境界这么高,可是,看他们这个样子,竟是对于渡劫一窍不通呀! 高福俊有心上前,却又想到:我偷看他们渡劫,已经是犯了人家的忌讳了,我再上前去,被他们发现了的话,那就会给家族招来两个灵道高手作对头呀。 ――此时,那一僧一儒已经渡劫完毕。 虽是离得老远,但是高福俊也能看得出来,这一僧一儒两个,是极为狼狈。 想到没有必要为着好奇偷窥给自己的家族招麻烦,于是高福俊就欲悄悄退走,然而,人的好奇心,不易泯灭呀。 高福俊悄悄退走之时,仍然忍不住向那渡劫二人看了过来,这倒没有惊动那二人,只是,高福俊这一看,看得是前一亮,一颗心是怦怦而动! 原来,厉文山渡劫,虽是狼狈了些,毕竟是成功了。此时厉文山与托钵僧都是心情大好,又让翠姑从钵中出来渡劫。 这一回,厉文山与托钵僧一起,都来帮助翠姑渡劫。厉文山也罢,托钵僧也罢,都没想到自己帮的是倒忙。 那高福俊远远地见了翠姑,当时就惊呆了:世间竟有这等美丽的女修仙子!若是我高某人能求得这等女修仙子来做道侣,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呀! 眼见那一僧一儒上前来帮助那美丽的女修渡劫,高福俊头脑一热,再也顾不上犯不犯人家的忌讳了,就现出身来,远远地叫道:“不可以!万万不可上前相助!” 高福俊这一嗓子,把托钵僧、厉文山与翠姑都惊动了。 不过,翠姑忙于渡劫,顾不上理睬这突然出现的人;托钵僧与厉文山可就警惕了,当时厉文山就在一边站定,要护住自己的爱徒,而托钵僧却是迎上前来,要拦住此人。 不想高福俊匆匆奔来,道:“这位大师,修仙者渡劫时,是不容许别人帮助的,那只会越帮越糟糕!各人的劫只能各人自己渡!” 托钵僧与厉文山听了,都是将信将疑。不过,见这人停了脚步,不再往前来,二人也都放下心来,只暗暗留着一分警惕之意。 果然,翠姑渡劫,只是三波劫,那是轻松渡过! 这下子,托钵僧、厉文山与翠姑对此人都生出好感来了。托钵僧当先向人家施礼,道:“多谢哥提醒!原来这劫,竟然是不容别人帮忙的!” 高福俊道:“子高福俊,不知三位上仙怎么称呼?三位从此都是灵道修仙者了,子十分仰慕!” 托钵僧道:“老衲法号明尘,人称托钵僧。” 厉文山也拱手道:“老夫儒宗修仙者,姓厉,本名文山,老夫这个――这个法号么,人称老夫为‘大都真人’。” 这厉文山,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用什么法号,于是临时将“大都名儒”改为“大都真人”了。 翠姑也拱手施礼道:“多谢高大哥先前提醒!我姓史,叫翠翠。曾用法号叫做‘明慧’。托钵僧是我师兄,大都真人是我老师。” 三人这么一作自我介绍,高福俊就听得有点儿晕了,不过,他本也不是要来打听人家姓名字号的,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接近这个叫做史翠翠的――美女呀,往往会让人看到眼里后拉扯不出来呀! 高福俊正要话,就见眼前又是一道人影闪现,却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大的青年公子哥,一眼看去,就觉得这青年公子模样的人,极有气势,似乎生就高人一等似的。 高福俊心下惊讶:此人好有派头!竟是让我都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之感觉!他究竟是什么人哪? 这人,其实就是刘棒儿。他做过南平汗国的汗皇,虽然主动禅让了皇位,但是,那种上位之人独特的派头气场,当然是令高福俊百思不解喽! 高福俊惊讶归惊讶,却也知道人家要渡劫,自己还是安静地旁观比较好。 不多时,刘棒儿渡劫完毕,也过来与高福俊见礼。高福俊道:“兄台年纪轻轻,修为境界却是让高某人难以望君之项背!佩服,佩服!” 刘棒儿道:“兄台不必谦虚!我看兄台也是龙凤之姿,想必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托钵僧道:“棒儿,这位朋友叫高福俊,刚刚多亏了他提醒我们――渡劫不可相帮呢!” 于是刘棒儿再次拱手施礼道:“原来是高兄!”着,刘棒儿一指托钵僧,又道:“这是我阿爸。” 高福俊正要话,只见眼前红影一闪,又是一位女修现身当场,也要渡劫。 高福俊更是惊讶: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发现有人在侧啊?看来,人家修为境界高就是不一样啊!我都不能发现人家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其实呢,棒儿夫妇与翠姑都是自托钵僧的钵中出来的。只是,托钵僧将钵隐了起来,高福俊不知道罢了。 高福俊正自惊讶,刘棒儿却向他介绍道:“她是俺媳妇。” 此时,劫又降,陆三丫的灵道劫开始了。 诸人都不再话,只看陆三丫渡劫。 不多时,三波劫降过,空中,云收日出,又是一片响亮的晴朗气。 托钵僧厉文山一个再次与高福俊见礼,对高福俊提醒渡劫时不可相帮表示感谢。 高福俊呢,连连客气地道:“事一桩,事一桩!今得遇众位上仙,子实是不胜之喜!” 话之间,高福俊是忍不住地往翠姑偷眼打量不住。 陆三丫向来就不是什么温柔性子,当时就道:“喂,你叫高福俊?” 高福俊道:“是的,弟叫高福俊。” 陆三丫却是咯咯地娇笑起来:“高福俊哪,你这模样倒也还真怪俊的,不过呢,你要是想追求我们的翠姑师叔,那是不可能的喽!” 此时高福俊早已弄清了他五人之间的关系,知道翠姑是托钵僧师妹,厉文山的徒弟;也知道这陆三丫与棒儿是夫妻。 陆三丫向来是快人快语,此时竟是一语道破了高福俊的心思! 听了陆三丫的话,高福俊自然是俊脸通红。然而,高福俊却是口气坚决地道:“大都真人上仙,托钵僧上仙,子愿与明慧上仙结为道侣!”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六十九章、一样托钵一老僧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山里看山总不明,须当跳出庐山中。 千人看他千般样,一样托钵一老僧。 师妹翠姑形容俏,道友文山麻烦增。 为有痴情高福俊,欲结道侣与人争。 陆三丫眼光准,嘴也快,本是快人快语,高福俊听后自然是俊脸通红。 然而,高福俊这人也真是敢想敢,竟然是口气坚决地道:“大都真人上仙,托钵僧上仙,子愿与明慧上仙结为道侣!” 听了高福俊的话,诸人本不明白“道侣”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他那表情,也都明白得差不多了。 翠姑也是满脸通红地斥道:“滚!哪里来的轻狂子!” 高福俊听了,脸色由红转白,却依然道:“史道友,子并非轻狂之辈!我是诚心诚意的。虽然现在我高福俊只是先九阶,还没有跨进灵道境界,但是我必要加倍努力,决不落后,力求能与您并肩而立!” 翠姑本不是那种泼辣性格,相反是温柔一族;此时听了高福俊这个话,虽然嗔怒,却反是一时间不知什么才好。 托钵僧与厉文山都是哈哈大笑道:“高友,谢谢你提醒我们渡劫不能相帮,但是你就不要多想了,我们告辞!” 于是托钵僧、厉文山、刘棒儿三个都是拱手为礼,转身而去。陆三丫只是象征性地拱手,翠姑却是直接转脸走人。 高福俊呆在当地,见数人离去,颇有一种失落感觉,就独自在当地站了半,不知想些什么,最后,终究是咬咬牙,转身向万里沙大沙漠深处行去。 托钵僧、厉文山等人,都是御风而行,不多时,出了万里沙大沙漠,就往那净空山飞去。 来到净空山东高峰下,托钵僧道:“我如今已经在寺中挂了名号,落地生根,却是无法带你们也去寺中修炼,不如你们就在这镇之上,觅一处清静居处,自行修炼吧。” 厉文山也道:“如此也好。明尘道友,你在那寺中学得了什么好东西,可要下山来转教给我们哟!” 托钵僧笑道:“这个自然。” 不多时,五人来到镇北端,找到一处清静院落,棒儿倒也有银子,就租赁下来。 那主人本是个凡夫,听四位租客都是修仙者,那也是大喜过望,毫无异议,满口答应。 于是,厉文山、翠姑、刘棒儿夫妇就在这处院落中安顿下来,每修炼。托钵僧则是自回东高峰上自己的禅房之中,也去修炼去了。 当时托钵僧回到了东高峰上,收敛了自身的灵道境界气息,又如是一个凡人老僧,独坐于蒲团之上。 不想托钵僧尚未屏息入定,就有人来敲门。来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了凡老僧。 了凡道:“明尘,你昨去了哪儿了?” 托钵僧道:“了凡师兄,有什么事吗?” 了凡道:“清玄大师传话于你,要你去主峰那边听讲道去。” 托钵僧道:“为什么去主峰那边,不是在我们东高峰这边呢?” 了凡笑道:“阿弥陀佛,我们这边,也没几个凡人老僧。贫僧是修仙无望,只待坐化于此了。你呢,明尘师弟,你还年轻些,应该有望修仙入道。可惜你现在过去,已经晚了,那边讲道已经结束了。” 托钵僧道:“今的讲道已经结束啦?” “是的。” “那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次讲道?” 了凡尚未回答托钵僧的话,就见一个禅宗匆匆而来,道:“了凡师叔,明尘在哪里?” 托钵僧道:“我便是明尘,何事?” 禅宗道:“你去了主峰便知。” 托钵僧听了,心下暗暗纳罕,却是随了这个禅宗,一路来到主峰参见方丈。 到了方丈室,就见方丈正陪同三人话。托钵僧看这三人时,只见其中一个年约五旬,身材高大,面绽红光,二目炯炯,一看就是个修道高手。 另一个,也是五旬年纪,高大身材,但是面如古铜,目光如电,也是修为精深。 最后一个,托钵僧一见便识:数日之前,自己从四个年轻人手中夺了一艘追风灵船,四人中有两个轻年男子,眼前这位,正是两个年轻男子中的一个。 此时这年轻男子见了托钵僧,便叫道:“就是他!” 两个年约五旬的老者,向方丈拱手道:“清遥大师,既然找到了正主,我们自当瞧着禅宗面子,不为难他,只是,他须将抢去的追风灵船还给我们!” 托钵僧听到了这里,虽然还未完全明白来龙去脉,但也知道,这是那个什么(东)窗事发了! 托钵僧心中暗自冷笑,依然收敛自身的修为气息,只要看这住持清遥怎么。 只听清遥道:“高老施主、白老施主,你们看,我宗明尘和尚,只是一个凡人老僧,他现在这样子,就在二位眼前,二位老施主,你们看,高家二位公子与白家两位姐的追风灵船,凭他哪里有能耐夺得了呢?” 与高家白家两家家主同来的这年轻男子,就是当日二男二女四人中叫做高福酷的,此时,只听高福酷道: “他虽然夺不了我们的追风灵船,但是他有法宝,是一只黑钵!我们不会冤枉他的。” 此时托钵僧手上,正托着这只黑钵,不过,钵中器灵已然沉睡,灵性就减了许多,况且还有托钵僧心意驾驭,不摧动它,反让它掩了道器气息,因此,无论是高家与白家的家主,还是这净空山净空寺住持,都不觉得这黑钵有什么稀奇的,对于这高福酷的话,不免都有所怀疑。 清遥正要回护托钵僧几句,却见白家家主问道:“明尘大师,敢问你托着这个钵在手中,竟是为何?难道你是这样托在手中的么?” 托钵僧笑道:“阿弥陀佛!人送老衲外号为‘托钵僧’,可不正是因为整托着这个钵么!老衲半路出家,沿门托钵,没有这个钵,怎么好讨施主们的饭吃呢?” 高家家主却是心中有所不甘,就向托钵僧道:“明尘大师,老夫斗胆,请借过你所托这钵一观!” 托钵僧哈哈大笑:“阿弥陀佛!不过是老衲讨饭所用的一只黑碗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莫非老施主看过了之后,就不怀疑老衲了么?” 高家家主道:“明尘大师,老夫正有此意,还请将钵借我一观!” 托钵僧意思深长地笑了,道:“想看可以,不过,若是施主看过了之后,所疑尽释,不知又会怎么?” 高家家主道:“若是这黑钵果然是寻常之物,老夫自当给清遥大师陪罪!” 托钵僧心意略动,便将钵递了过去。 高家家主接了过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又看,果然只是一只寻常黑钵。 于是,高家家主就将钵递还托钵僧。 白家家主见了,不由得面色一红,暗思:我们今来此,本是志在必得,不想却是这等情形! 高家家主却是向清遥道:“清遥大师,真是对不住之至!今之事,想来是我家福酷认错了人,老夫就此表示歉疚!” 不想那高福酷却叫道:“他那钵必有古怪!我们给他一个金碗,换他这黑钵,他必然不愿意!” 托钵僧哈哈大笑:“年轻人,你这不是要折辱老衲么?行遍下,你见过哪个禅宗之徒是捧着金饭碗去沿门化缘的?可笑!可笑之至!” 清遥也笑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性急!想必是你认错了人了!那人或许是冒充我禅宗之人,来抢你们的灵船,也是有可能的。” 高福酷还要些什么,他高家家主斥道:“福酷!在这儿没有你话的份儿!你还嫌不够丢人的么?” ――前面过,这高家与白家,都是临沙城中的大户人家,进一步,就是颇有势力和实力的大家族,又与临沙城城主关系好,又跟这一带的明宗势力交好。 当日,高家二公子三公子与白家两位姐,徒步走回临沙城中,并不感谢托钵僧给了他们一次远足煅炼的健身机会,反而大为怨恨被托钵僧削了面子。 回家家族中后,那高家老二老三兄弟两个,便向家主哭诉,只是被一个这么这么模样的一个和尚,抢劫了追风灵船。那和尚,竟是如此如此地藐视高家。 这兄弟两个,与他哥哥高福俊又不相同。 起来,他兄弟三个资质都不差,又且是家族正统嫡系。高家正统,数世单传,只有到了这一代,才有了兄弟三人,所以,从家主到家族长老,包括普通长辈人物,对这兄弟三个都是宠爱有加。 这种宠爱,某种意义上讲,也是高老二高老三这两个年轻人嚣张跋扈的成因。 高家家主自然护犊子,又有白家家主来联系,也要为家族挣回个面子:岂能任由一个穷和尚羞辱自家后辈? 于是,高家白家两位家主联袂而来,后辈高福酷跟着作证人,来时是志在必得,去时是无功而返,反倒弄得讪讪尴尬。 却高家家主回来后,高家嫡系长子高福俊也回来了。高福俊自然向家主汇报这一回去万里沙历练的情况,着着,就到了遇到托钵僧等人渡灵道劫之事。 当到其中一人法号明尘,人称托钵僧时,高家家主当时就吃惊地站了起来: “福俊,你什么?!” 高福俊道:“怎么啦?阿爸?” 高家家主道:“福俊,你刚刚什么?那人法号明尘,外号叫托钵僧的,竟是个灵道修为的高手?他长什么样儿?” 高福俊道:“阿爸,此人面相挺善,头发半白,看上去是仙风道骨,也就是一个老僧,托钵拄杖的。阿爸,儿跟您,他那师妹明慧,分明是个俗家仙子,并非禅宗尼姑装束,却是十分俏丽,儿想与她结为道侣呢!” 高家家主道:“福俊,你怎么会想到要与那明慧结为道侣呢?须知她既然是那托钵僧的师妹,这就不可以!你要知道,我们已经与那托钵僧有了矛盾,只怕这事难成。” 谁知高福俊的心性,是个极能坚持己见的,往往是认准了的事情,一条道走到黑,十头牛拉不回。 只听高福俊道:“阿爸,儿子我向来做事最讲究道心坚定,认准了的事情,是竭尽全力,必要做到,更要做得好!这史翠翠,明慧仙子,儿是追求她追定了! 阿爸,再了,我们高家,在这里是要人有人要势有势,我以真心来换她真心,不信换不来她的爱情!” 高家家主听了,心中暗暗感叹并思考:福酷、福帅两个孩子回到家来,吵吵嚷嚷地是被托钵僧给羞辱了,被他无缘无故地抢了追风灵船,这福俊回来,却是口口声声要追求托钵僧的师妹明慧做道侣! 我今与白家家主白东光找到临沙城,又一路找到净空山,才见到那个托钵僧,不想却是个凡人老僧,莫非,我高临与白东光两个都被那托钵僧明尘给蒙蔽住了?还是正巧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托钵僧? 想到这里,这高家家主高临自己也是哑然失笑: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净空寺中的托钵僧,必是我这三个儿子口中所的家伙。只是,老二与老三见到他时,被他抢了追风灵船,我福俊儿见到他时,他却是正在帮他的朋友们渡劫;而我与白东光去净空寺见到他时,他必是隐藏了自身的灵道境界之气息! 这托钵僧,好厉害,竟然在我与白东光面前隐藏修为境界气息,视我高、白两家家主与净空寺住持清遥为儿戏呀! 怪不得当时,他见到我与白东光这样的高手,都能镇定自若呢,原来人家也是灵道高手啊! 于是高自辽就向高福俊道:“福俊呀,那托钵僧,现在就在净空山净空寺,至于你的另外几个人,我今与你白伯伯两个一起去了那边,也曾与那边住持清遥大师聊过,根本没有听托钵僧还有那么个师妹、儿子儿媳等人! 不过,阿爸也明白了,今我跟你白伯伯都被那托钵僧难骗了。那托钵僧,看来,其心难测呀!他既如此莫测,他那师妹明慧,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福俊,你高伯伯家复美复丽两姊妹都倾心于你,你却总是爱理不理的,依阿爸呢,你就这姊妹两个中选一个也就是了,省得她姊妹两个与你二弟三弟各怀目的,在一起瞎忽悠鬼混!” 原来,高家老二老三要追求白家姊妹,白家姊妹却以此为搭桥板儿,要接近白家三兄弟的老大高福俊,特别是那白家二妹子,那也真是情到深处人已痴!这也真是让人啧啧不已,呵呵呵呵了。 谁知高福俊听了,却是道:“阿爸,白伯伯家两位妹妹,我从来就只当她们是妹妹,她们两个那见识,跟福酷与福帅倒也是对家般配的。 我却是不喜欢她们那性格,凭她们的见识与修为,儿实不愿意与她任何一个结为道侣。 既然那托钵僧就在净空山净空寺,儿这就去拜访他,就便打听那明慧仙子的消息――儿追求她,也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了!” 高家家主高自辽听了,不觉叹道:“想不到你们兄弟三个,竟都是我的拗子!福酷福帅蠢了些,福俊你本聪明,怎么竟然也是这么执拗呢?” 高福俊却是道:“阿爸,我快要突破境界,跨进灵道了,我要抓紧时间。阿爸,我明一亮就再出去历练!” 高自辽无奈道:“好吧,你去历练去吧。” 高福俊见自己阿爸这么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第二一大早起来,拿了些必需之物,就出了家门。 然而,这高福俊并不奔赴万里沙,却是直奔净空山,来访托钵僧。高福俊来访托钵僧,其意若何? ――于是,史翠姑不免添些烦恼,厉文山不免增些麻烦。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章、争势遂重龙角峰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山头云暗压老树,山下城坚映寒光。 虏骑千群涌兽潮,连营数寨立铁墙。 刀芒闪眼夺魂魄,箭雨覆面透胸膛。 鼙鼓声声震大野,苍烟漫漫掩斜阳。 却那第二,高福俊以历练为名,离了家,就奔净空山来。他有追风灵船,自然快得很,不多时,高福俊来到净空山下,就来拜山。 高福俊上了净空山,寺中住持清遥如同对待那高临与白星一样,自来迎接。 你道这清遥作为净空寺住持,为何对这高福俊一个年轻后辈也要礼数周到?无他因,一来人家高家的确是大家族大势力,二来,高福俊作为一个后辈青年,也是后起之秀。 俗话,宁欺老,莫欺少;何况这等大家族之优秀子弟,前途不可限量呢?这也是后生可畏嘛。 禅宗虽大,但有明宗掣肘,而净空寺,对于凡人老僧来,不过是相当于禅宗的一个养老院分院罢了。话回来,禅宗虽大,但净空寺坐大不起来。 当时,清遥正与东高峰分院住持清玄话:“清玄师弟,你东高峰上的明尘,这个人,大约有些故事有些古怪,你要留心他一些。” 清玄道:“住持师兄,那明尘不过是一个凡人老僧罢了,有什么古怪稀奇处,要留心他?” 正话之间,有禅宗来报:“临沙城高家大少爷高福俊前来拜山。” 清遥听了,就道:“请!” 然后,清遥与清玄就都起身,竟是亲自往山门迎来。 高福俊早已进了寺门,就往方丈室来,有禅宗头前领路。于是,高福俊与清遥、清玄就在大雄宝殿左近见了面。 高福俊拱手施礼:“子高福俊给两位大师见礼!” 清遥与清玄都是呵呵笑道:“阿弥陀佛!施主近来修为大进呀!” 高福俊恭敬地道:“哪里哪里,子末学后进,大师过奖了!” 清遥道:“高公子,昨你家老施主与白老施主才来过,今,施主又来我净空寺,不知有何要事?” 高福俊笑道:“打扰上师了!子我今来,实为拜访贵寺明尘大师!” 清遥听了,就与清玄对视一眼,两个心中都觉得纳闷儿。 清玄心中想的是:看来,清遥师兄要我留心那明尘,看来,还是有道理的呀。只是,这明尘不过是一个凡人老僧罢了,有什么值得这高家大少爷关注的,要来拜访呢?原来,清玄此人话,爱用“看来”两个字,大约等同于口头禅吧。 清遥心里想的却是:昨高临与白东光一起来找这明尘的事儿,终究是无功而返。今这高家大少爷来,莫非还是为着那什么强抢追风灵船的事儿?我瞧那明尘,不过是一介凡人老僧,怎么可能有本事抢得了他们的追风灵船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清遥道:“高公子要找明尘,不知有什么事情?” 高福俊道:“子只是拜访明尘大师而已,还请两位大师告知,如何才能见到他?” 清遥清玄两个,听了这话,也就道:“阿弥陀佛!少施主,昨令尊与白家家主前来,估计是认错了人―― 我们寺中倒是有个叫明尘的,他只是个凡人老僧,现在就在东高峰分院里住着。要不,老衲这就派人去叫他来与公子会面?” 高福俊施礼道:“多谢两位大师,子这就前去拜访他,岂可着人让他过来!” 清遥清玄两个听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这高福俊怎么这样尊重明尘这么一个凡人老僧。然而,清遥清玄两个,却也碍于礼数,于是就陪同高福俊一起往东高峰来了。 不多时,清遥、清玄、高福俊三个到了东高峰下,走过镇北头时,恰恰有陆三丫偶一离开租赁之居,与他三人迎面相遇。 高福俊一见,心中便是大喜,料想那史姓美女,明慧仙子必然也在附近,当时就离远向陆三丫打招呼: “陆道友!幸会,幸会!” 陆三丫听了,淡淡一笑,略略拱手,还礼道:“原来是高道友!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陆三丫着话,就转到街角那边去了,高福俊正想向她打听史翠姑的消息呢,见人家陆三丫过去了,也只好作罢。 清遥、清玄道:“瞧这位女施主,年纪轻轻,修为境界竟然已是灵道初阶了!高公子,此人是谁?” 高福俊道:“此人是明尘大师的儿媳妇,明尘大师的修为境界,比她还要高深得多呢!” 清玄本身也是先境界真道九阶,也还没跨入灵道境界,而清遥呢,也不过是灵道二阶,此时听了高福俊的话,心中暗思:难道,这明尘的修为境界,竟是比我还要高出一头么? 陆三丫去得远了,清遥清玄就道:“高公子,我们上山吧。” 高福俊若有所思,点头道:“两位大师,请!” 三个到了东高峰半山腰上,来到净空寺分院,清玄就领头往东跨院来。那了凡迎上前来,向两位主持施礼,又向高福俊见了礼。 清遥清玄都道:“了凡,明尘何在?” 了凡听了,就指着托钵僧所住的禅房道:“诺,就是那间。” 过这个话,了凡就远远地向着那间禅房叫道:“明尘!明尘!住持来看你啦!” 托钵僧本是在禅房中静坐修炼,然而了凡聒噪,托钵僧无奈收了功,起身出了禅房时,只见清遥清玄都在,还有那高福俊也在。 高福俊一见,这人可不正是那日在沙漠中所遇到的明尘大师,号称托钵僧的老禅宗么! 高福俊当时抢上前一步,就向托钵僧施礼,口中道:“明尘大师,子高福俊今日专程前来拜山!” 托钵僧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你莫非是为着翠姑而来的?老衲是沾翠姑的光罢?” 清遥清玄两个听他二人对话,莫名其妙,更不知翠姑又是何许人也。就见高福俊红了脸,自戒指中取出一物,向托钵僧道: “子前来拜山,无有贽见之礼――这是子在万里沙大沙漠中历练时所得之千年沙枣,人称之为‘千里沙香’,此枣之肉可以延长寿命,其核可以播种,十分难得! 子就以此物敬献明尘大师,还望大师指点子,明慧仙姑现在在哪里?” 那清遥与清玄见了高福俊手中这“千里沙香”,十分心动,却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他两个干看着眼睁睁地看着托钵僧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顺手接来,丢放在所托之钵中了。 清遥与清玄正是心中万分慨叹羡慕之际,就听见托钵僧接着出一句令人喷饭的没见识的话来! 只听托钵僧好奇地道:“喂,你这沙枣怎么会是放在戒指中的呢?” 原来,托钵僧并不知道,修仙者常用来携带随身物品的,往往都是一些有内空间的储物法宝。这种储物戒指,也是修仙者最爱用的最常见的。 托钵僧,这么一开口动问,清遥与清玄就暗暗摇头,心中暗道:到底他是个凡人老僧,没有见识! 高福俊听了,心中却是暗道:瞧不出他修为那么高,竟然出这等没见识的话来!噢,是了,他应当是没有储物戒指,以此方式,暗示我送他一个罢了! 为着心中的美女,送他一只储物戒指又算得了什么?!高福俊自料托钵僧是婉转手法,索要储物戒指,于是就笑道:“大师原来是缺少一个储物戒指,幸好子身上也还有。” 高福俊话之间就送过一枚储物戒指,托钵僧却是毫不客气地就接下了,并无丝毫腼腆。 清遥与清玄看了,心中惊讶,又不免有些鄙夷托钵僧。 所惊讶者,不知托钵僧到底与这高福俊是什么关系,为何竟能得到这高家大少爷如此看顾。 所鄙夷者,是嫌这托钵僧竟是如此厚脸皮,人家给什么就要什么,甚至于婉转索要。 托钵僧心中自然是有数,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过他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想想他这一生,落过难,走过时,什么样的脸色眼色没见过? 托钵僧收了戒指,就问道:“高友,这戒指怎么用?” 这一回,高福俊是真心惊诧,清遥与清玄更是真心鄙视了! 高福俊虽是惊诧,却也道:“明尘大师,您只须将任一指尖刺破,挤出一滴血来,滴在戒指上,这戒指就是你的了―― 这叫做‘滴血认主’,是修仙者常用的收取法宝的仪式。做到了这一步,你只须心中暗念口诀,便可随意操纵此物,从中取物,或是放入物品。” 托钵僧听了,当即将右手食指伸入口中,轻轻一咬,就咬破了,流出血来,当时托钵僧就将带血的指头按在戒指之上,果然要,心中一动,便感知到了戒指的内空间。 这储物之戒指的内空间,大约有数丈见方,里面黑咕隆咚的,然而,托钵僧却是明明知道内空间里面黑暗,却是并无一丝黑暗之感觉。 何以知里面黑暗?因为托钵僧可以用所托之钵的内空间来比较。 当时,托钵僧就向高福俊询问了口诀,打开戒指内空间,将那千里沙香――数枚沙枣自钵中取出,放进了戒指中去。 然后,托钵僧这才哈哈笑道:“高友,你要找我翠姑师妹,须到山下镇上去。老衲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你送的这两样东西,我正需要,谢谢啦!” 高福俊被托钵僧破心事,脸色又红,当即道:“明尘大师既然需要,子不胜欢喜,更谢谢大师告知明慧仙姑所在。” 清遥与清玄两个,到了这时,才算明白,心:原来这高家大少爷是要追求他师妹,才会对明尘如此看顾! 清遥本身已是灵道二阶,对于这储物戒指与千里沙香沙枣儿也不太当回事情,然而,清玄内心想法又自不同。 清玄想的是:明尘不过是一个凡人老僧罢了,又正好在我手底下,我不是正好趁势给他来点儿潜规则么?只要他给我两个千里沙香枣子,我这一线局限,就有可能一举突破,从此跨进灵道境界。 此时高福俊正向托钵僧问道:“明尘大师,敢问明慧仙子此时在镇上何处?” 托钵僧哈哈笑道:“高友,你送我东西,异日有机会,老衲我必会回报。只是,我那师妹,怕是不太好追!你若真要去找她,我也只能跟你:‘只在此镇中,人多不知处。’哈哈哈哈!” 高福俊听了,一咬牙,道:“谢过大师!茫茫人海之中,子能有幸偶遇明慧仙子,便可解作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只在山下镇中,子多找几遍,终究能找得到她。” 托钵僧道:“高友,老衲还须告诉你,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但我那师妹原是许了人家的,那兄弟叫做李诗剑,是个人物哩!” 托钵僧到李诗剑,这也让托钵村夫想起,那李诗剑,此时仍在凡尘,作为太平汗皇,统领大军,正在萧关州,与红毛兵疆场厮杀呢。 ――前文曾经交待,李诗剑令右军元帅林珙领兵守三关县,伺机攻打玉田州,又令李诗君赶赴定边州之琅山县,攻击那侵入定边州的红毛军侧后。 那一,杨度被那红毛兵将领胡拉格斯用青铜镜一照,就自马上摔倒下来,抢救回来后,红毛兵一时攻城无效,于是撤退。 当日,李诗剑聚众谋士与将领商量退敌之策,对于那胡拉格斯的青铜镜,众人都没有招儿。 燕君平道:“我主汗皇,我们既然不宜与那胡拉格斯正面交战,看来也只有想法子把胡拉格斯拖在这定边城下,让右军趁机夺下玉田州,让左军从胡拉格斯侧后进攻,以求一战胜他罢了。” 文子明听了,补充道:“我军这边拖住他,那边务必夺回萧关州,守住萧关。扼其归路,让他野无所掠,就能把那胡拉格斯困死,这是上策!” 众谋士也都赞同此议,李诗剑虽是心中未免有不足之感觉,却也是拿不出破那青铜镜的好法子来。于是,李诗剑就依此议,同时,将此意图通告左右两军。 当时,太平军与红毛兵,在定边州城下,此时形成了两军主力较量的对峙僵局。 林珙那边,右军不负李诗剑之所望,三战三胜,开始了围攻玉田州之本城玉田县之战。 李诗君这边,左军也是连连得胜,大军自琅山县出击,打到了定边州青龙山下古镇龙爪镇,离定边州主城不过是一百多里路了。 那边林珙围攻玉田县,这边,李诗君之左军与李诗剑之汗皇禁卫军两下,隐隐地形成了对红毛兵的夹击之势。 李诗君派人来报:大军不日即可越过青龙山隘口,进入龙首县。 龙首县距离定边州主城定边城,不过是六十里路。李诗剑得了信儿,自然高兴。就与众人商量如何反攻胡拉格斯。 燕君平建议道:“我主汗皇,请安排左军自龙首县发兵,夺占青龙山之龙角峰,截断胡拉格斯的后路,同时,发兵助我军攻打胡拉格斯。 胡拉格斯发现陷入我两路大军前后夹击之中,必然撤退,红毛兵一动,我军就全面出击,咬住红毛兵,再加上诗君元帅之左军协助,那么,这一战即使不能捉住寻胡拉格斯,必也能大大地打击红毛兵!” 文子明道:“我主汗皇,我们这边进攻胡拉格斯,还得让右军加大攻势,要赶在胡拉格斯之前夺回萧关要隘,方可达成困死胡拉格斯的目的。”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秋九月十四日,李诗君兵出龙首县,锋芒直逼红毛兵胡拉格斯所部。九月十五日,李诗君抢夺了龙角峰,扼断红毛兵胡拉格斯部退路! 李诗君左军这个动作,既呼应李诗剑部,又有为林珙右军夺取萧关州要隘争取时间之意。 于是,形格势禁,龙角峰的军事意义一时是十分突出! 胡拉格斯一见这个态势,便回军来夺龙角峰。于是,两军就在龙角峰下,惨烈厮杀!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一章、过五县赶赴萧关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日暮登临萧关隘,斜晖寂寂岁月深。 关城楼高高亘古,山海地险险绝伦。 虏骑如潮滚滚退,杀声似浪时时闻。 于今游子何所见?草树无言自伤春。 话那时,李诗君抢先占了龙角峰,那红毛兵将领胡拉格斯得报,自知龙角峰关系到自己之大军后路,当然是立即回军,也来抢夺。 此时,太平军与红毛兵,都是流星探马不断派出,往来打探军情。 李诗君就龙首山上立寨,山下当道筑墙立营――红毛兵以骑兵为主,骑兵势大,非如此不足以挡住。 起来,要想真正掐断胡拉格斯退路,争夺龙角峰这一战,竟是成了大战之关键! 李诗剑、李诗君、与那红毛兵胡拉格斯,都认识到了这个关键。李诗剑在太平军左军中军两路围敌于龙首山下之前,早已是下达命令,要求林珙右军,务必要加大攻势,尽快拿下萧关要隘。 毕竟只有打下萧关要隘,才可以,进,可以兵出萧关讨伐红毛;退,可以守住萧关,困死胡拉格斯于境内。 右军元帅林珙得了李诗剑汗皇命令,自然是想方设法,加强进攻。当时林珙右军,围攻玉田州之本县玉田县,县中红毛兵则有三万人。 林珙大军到时,打探得城中并没有用绳兵防备太平军飞军,当即由先锋大将宋义、副先锋安公子明两个,身先士卒,率领一千飞军,乘夜先行攻上城墙,又顺着城墙马道杀到城门,打开城门,就放林珙大军入城。 林珙入城,夺下玉田县后,整军劳军已毕,就要发兵向北进攻。早有信使到来,向林珙报告: ――我主汗皇已经定下决策,要与左军合击那红毛兵妖将胡拉格斯。汗皇之意,是要避免与胡拉格斯正面对阵,而将把他困死于境内。 目前左军李诗君元帅已经前去抢占胡拉格斯后退的要地龙角峰了。汗皇命令,右军要不惜一切代价,加大攻势,尽快打下萧关州,夺回萧关要隘,以期对胡拉格斯所率领之红毛兵,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林珙得了李诗剑的命令,就与军师柳无名、伏立明,正副先锋宋义、安公子明四人并几个主要将领来商议军情。 林珙道:“二位军师,两位先锋,玉田县这里到萧关州,北面还有沙田县、石田县。 萧关州境内,从班县到苘县再到良子县,这段路有六百里,过了良子县,还有九十多里才到萧关州本州隘城萧关城。 我军十五万人马,沿途打下五县,时间必长,不可能配合左军与汗皇禁军完成对那红毛兵胡拉格斯的关门打狗军事态势。 但是,我主汗皇却是命令,我军务要尽快打下萧关州要隘,封堵胡拉格斯于我国境内,困死他――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达到我主汗皇的要求呢?” 柳无名道:“元帅,照汗皇这个命令来,我军只有放弃攻打沿途五县,直走萧关州,夺下要隘萧关城,才可以达到配合左军与汗皇禁军完成关门打狗之势。” 林珙道:“柳军师的是,只是我林珙向来行事心,我担心,我大军这么行动,留下那五县红毛兵不打,若是他们跟我大军后面骚扰追击,那时,我军前面再受到萧关要隘之敌攻击,只怕是前后受敌,形势就大大不利于我喽!” 柳无名道:“元帅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红毛兵多是骑兵,他们的机动性强,来得快,去得也快―― 然而,我军如果不能直奔萧关州要隘而去,而是沿途与五县敌兵作战,如此一路攻城的话,那么,必然迁延日月,不可能达成汗皇的战略意图呀” 伏立明道:“元帅,我有个想法,我们不如用个‘扒皮战’的法子来达成作战意图。” 众人听了,都道:“伏参议,什么‘扒皮战’战法?” 伏立明道:“我们可以留下柳军师与安公子明将军领两万人马,北上攻打沙田县;元帅领大军长途奔袭萧关州要隘,过那石田县时,着阮庭、杨进将军领两万人马,伏于县外,只要县中出兵来追击元帅大军,二位将军便一军伏击,一军夺城。 以后所经过之班县、苘县、良子县,也都如此安排,到那时,我与元帅领五万人马赶到萧关要隘,这样,就可以初步达成战略意图。 此后,后方五县我军都来援助攻打要隘萧关城,就必然可以完全达成我主汗皇的作战意图了!” 林珙道:“伏参议之论极高!只是,我听萧关要隘那边,敌军有五万人马,我军五万步兵,要对付敌军五万骑兵,还要夺取萧关,这个仗是不好打呀!” 伏立明道:“元帅,至于到敌军骑兵厉害,我有车轮阵法,应该可以助我军战胜红毛骑兵!” 林珙道:“好!就这么定了!” 于是大军出发,柳无名与安公子明领兵两万先行,前去攻打沙田县。 林珙大军十三万人马,一路急行军,到了石田县时,大军偷过石田后,林珙留下阮庭、杨进二将,领兵两万,伏于石田县西北,只待石田县红毛守军出城追击林珙大军,便要伏击、夺城。 其余之班县、苘县、良子县三处,林珙自然也是各派两万人马攻城。等到赶到萧关州要隘之萧关城下时,前后用去了六时间。 右军在林珙率领下,正好是五万人马,就来攻打萧关隘城。 这萧关隘口,其实就是萧关。此城左接青龙山,右临龙娘海。 据传,青龙山,本是一条青龙所化。龙娘海,乃是青龙之母所化。青龙触犯规,龙娘愿意代儿受罚,被打落凡尘,所落处,即是龙娘海所在。 然而,青龙不知悔改,又犯规,这一次,要被押上斩龙台处死。龙娘得知,伤心失望而死。而青龙将要临刑,这才知道大恸后悔,就请求斩前见娘。 见娘之后,斩龙台上刀落,青龙龙首坠入定边州与玉田州交界处,是为龙首山,上有两峰,就是龙角峰;龙首山也是青龙山的一部分;龙身就是青龙山;颈断处,就是萧关州要隘萧关城所在,此城西边,就是龙娘海。 尽人皆知:龙娘海水都是恨,万物入海定底沉! 故而,萧关州这要隘萧关城,实在是原大同汗国与北方红毛族人在西部的分界。萧关州,其得名正在于这隘口之萧关城。 以前,红毛族人只所以进攻不了大同汗国,全因着这萧关隘口。而从此地向东,巨大的青龙山系,隔断了红毛族与大同族的往来。 只为着仲而要向红毛族借兵,才致使萧关现在落入红毛兵的掌控之中,故而,红毛国主,才能源源不断地派兵越过萧关隘口,进入关内,侵占土地,杀害大同族人。 话林珙与伏立明领兵五万,来到隘口,就离城二十里驻扎。林珙、伏立明与宋义,就中军大帐中商量如何夺取萧关城。 然而,商量未定,部下来报,萧关城中,红毛兵前来攻打我军大营! 林珙听了,大怒道:“红毛兵杀我大同族人,又如此嚣张,欲用以逸待劳之法,占我大军的便宜! 我料他们那妖将胡拉格斯此时在定边州那边分身无术,他们这边的红毛兵只是仗着骑兵对我步兵占据优势,才敢如此来进攻我军罢了!” 伏立明道:“元帅不必生气,他有兵来,我有将挡!元帅可与宋先锋并诸将出营迎战,先杀他一阵,打他一个首战夺气!” 宋义也笑道:“伏参议的车轮阵,正好拿来对付他红毛人的骑兵,末将出战,定要首战获胜,斩将杀敌!” 林珙道:“好!本帅为宋先锋压阵!” 于是林珙一声令下,就听右军大营中号炮连,林珙、宋义、伏立明三个,领了一万兵出了大营。 大军出了大营后,迅速结成车轮圆阵,伏立明与右军元帅林珙各主持一个圆阵阵轴,两个圆阵护住两边,中间是先锋宋义出马临敌。 宋义大喝道:“红毛妖兵!你们哪个不怕死的,就来跟你宋大爷我较量较量!” 却这红毛兵,出了萧关来战林珙的,本是红毛兵元帅莫里格其,莫里格其,此人本是红毛国中老将,但是近来却被那胡拉格斯占了上风,他心里大约是对胡拉格斯略有不满的。 但是,胡拉格斯在龙角峰受阻,红毛国主有令,他也不得不将萧关五万人马派出三万,前去救援。 好在萧关这边,没有战斗,红毛国主又答应再派五万人马前来萧关这边以作支援,莫里格其这才无可抱怨。 不料,这莫里格其也才派出了三万人马,后方五万兵犹未到时,林珙右军打到了萧关城下! 同时,莫里格其又得报:敌军元帅林珙领十五万大军一路行来,那沙田县、石田县、班县、苘县和良子县,处处有兵攻城! 莫里格其心中惊讶:原来,这林珙竟是长途奔袭我萧关城!那五县战斗,只是为着拖我我军五县人马,使之不能跟在林珙后面追击而已! 莫里格其想明白这一节,就领兵下了萧关,前来攻打林珙右军大营。莫里格其的目的,倒不是真的要以逸待劳,打林珙一个措手不及。 莫里格其这番前来挑战,乃是试敌之战,以便在此战之后,决定如何对敌。 在后方之红毛援军五万人马到来之前,这莫里格其,其实他并没准备与林珙大军进行决战,顶多也就是守卫关城,偶尔给林珙来个反击而已。 莫里格其当时就向部下道:“瞧这个大同蛮贼,竟然敢与我军单挑!众将军,你们谁去会他一会?” 当时就有莫里格其帐下骁勇之将哈斯出马,向宋义大叫道:“大同蛮贼!少要张狂!看你家哈斯爷爷来会你!” 宋义听了,心头一冷,暗道:元帅之意思,是要我这一战,斩将杀敌,夺敌气势呢!我今必要斩杀此贼! 想到这里,宋义手握铁枪,纵马前冲。 当时,两军中都是鼓响震!红毛兵个个都骑在银角马上,高举戈矛,嗬嗬狂叫!太平军这边,也不肯弱了气势,同样是呐喊助威! 就见战阵垓心,铁枪宋义与那红毛将哈斯两个是刀来枪往,不觉已是斗了近二十个回合。宋义暗思:这红毛鬼子刀快力大,不用绝招难以胜他! 想到这里,宋义暗暗抽出围在腰间的金丝软鞭,就在与哈斯交战之际,蓦然一鞭抽出! 他两个二马盘旋,刀枪并举,那时节,那哈斯万万没想到,对手会用一招枪里夹鞭! 当时,金丝软鞭一掠而过,鞭子缠上了那哈斯的脖子,宋义手上是一紧一带劲儿,就听得那哈斯是“啊呀”半声惨叫!一颗斗大的红毛头颅,竟被宋义的金丝软鞭生生勒断! 哈斯战死,莫里格其大怒,正要喝令三军进攻,却见一将骤马而出,哇哇叫骂,直扑宋义。莫里格其看时,原来是哈斯的弟弟哈格。 哈格出战,要为其兄报仇。然而,哈格武艺,差其兄甚远,宋义与之对过一招便知。哈格本是一时急痛攻心,失了理智,这才出马迎战宋义,等到交过手,自也知不是人家对手,再想要逃,就可惜为时已晚喽! 当时,宋义大枪直扎中宫,哈格无力抵挡,就马上身子后仰,不想宋义却是枪交左手,右手只一把揪住对手腰带,就将哈格生擒过来了! 宋义将哈格往地下一掷,回头叫手下士兵:“绑起来!” 莫里格其一见连失二将,就将令旗一挥,喝道:“冲!” 只见红毛骑兵,嗷嗷叫着冲了过来。这边伏立明见了,就向林珙道:“元帅!运转车轮阵!” 林珙也是帅旗一挥,喝道:“发动车*阵!” 当时,但见红毛骑兵纵横驰骋,太平军圆阵滚动,两军是叫杀连连! 莫里格其于激战之中,指挥骑兵冲阵,就往中军冲来,不想这车轮之阵,极其坚固,骑兵冲不开,破不得。而两个大阵,如两轮齐转,竟往萧关关城之下移动过来。 莫里格其心中又惊奇又愤怒:大同蛮贼用的这是什么鬼阵?不但挡住了我骑兵冲击,而且还会往关城行进,竟有要夺我关城之势头,这还了得? 当时,莫里格其一见情况不妙,就令收军退回。林珙大军见对方主动撤退,那也是士气高涨,众将都要尾追攻击,然而,莫里格其所部红毛骑兵机动性强,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听一声号角响过,红毛骑兵如潮水一般退去,不一会儿,都去得远了。 伏立明道:“元帅,敌人骑兵纵横驰骋,机动灵活。此时败退,我们当推进一步,逼近隘口关城下寨,修筑土墙,以挡骑兵。” 林珙点头同意。于是右军五万人马逼近关城,修筑土墙,安下营寨。 此时,右军所过之五县,定边州龙角峰那边,各处都是杀得昏地暗!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七十二章、萧关城下殒英雄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百丈关城谁上前?功名利禄自抛全。 躯捐大义忠心里,血流黄沙青史间。 歌似泣,气如山。月昏日暗战云寒。 英雄倒在锋镝下,犹向强敌欲控弦! ――话当日林珙右军在萧关之下,右军所过之五县,以及在定边州龙角峰之旧,诸处都是战火不熄。 右军林珙兵到萧关城下,就势在城下安营扎寨,立土墙为城,以挡红毛骑兵,并着手全力来夺萧关。 此时,那右军所过之五县,沙田县、石田县、班县、苘县以及良子县,处处都在进行攻城战斗。 那柳无名与副先锋安公子明来打沙田县,柳无名定计,两万太平军佯装撤军北上,却于半路设伏,打了一个伏击战,将沙田县追击之兵尽数消灭,然后,安公子明回军夺了沙田县,就与柳无名领两万大军往石田县赶来 石田县这边,杨进与阮庭二将在石田县北伏击,不想石田县之红毛兵守将却是一个傻人有傻福的家伙: 这家伙名叫格利底斯,死做死呆,只在城中,并不出击。他的理由是:元帅命令我军守城,敌人不来攻城,老子只管喝酒;敌人来进攻,老子就放出骑兵,冲他一阵! 于是乎,柳无名与安公子明两万人马打沙田县时,这石田守军无有动作,打下沙田县后,这石田守军也无动静,直到柳无名与安公子明领两万人马到了石田县城下,阮庭、杨进也放弃了伏击,领两万人马前来配合柳无名与安公子明一起攻城时,这石田守军才有所反应。 格利底斯一见太平军足有四万人马来攻打城池,这家伙傻人又有精明:你们人多势众呀,好,你们人多势众,老子不出城跟你们打,你要攻城,老子陪你玩儿! 面对格利底斯这种红毛守将,柳无名虽是军师,但也没有好办法可想,唯有偷袭夺城这一招,可以占些便宜。 然而进城之后,太平军与红毛军在城中进行巷战,红毛兵毕竟是骑兵,太平军因地方逼仄,反而无法运用车轮阵来反击。 因此,城虽夺下,但是损失不,四万人马,死伤了近一万一千人!副先锋安公子明也受了重伤。 于是,柳无名就留下安公子明和三千伤兵在石田县养伤,另留下两千人马守城,这才与阮庭、杨进二将,领兵两万七千人,径往班县进军。 班县这边,太平军陆虎与陆霸两个倒是幸运,班县之红毛守军出城追击,被陆虎打了个伏击,又被陆霸轻松夺城。 柳无名、阮庭、杨进领兵到时,陆虎与陆霸二将已前赴苘县参加战斗去了。 于是柳无名、阮庭、杨进三人领兵急行军赶赴苘县,三支人马就在苘县汇合,共六万五千人,来夺苘县。 此时林珙,正与伏立明议事,商量攻打萧关关城。 林珙道:“伏参议,我军远道而来,最担心的是粮草供应不上,最宜速战速决,然而,红毛将莫里格其却是守在关城之中,并不出关战斗,如此下去,我军形势不妙呀!伏参议可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伏立明道:“元帅,诸种战法,在这里都难用上,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不过,龙角峰那边,左军与我主汗皇之禁军正在龙角峰与那红毛妖将胡拉格斯连日苦战,这边守关之兵已经调派了三万红毛兵前去支援,要与胡拉格斯夹击我左军。 就此看来,目前应该是萧关城中守兵最少的时候,从这一点上讲,目前趁机强攻,迅速夺下关城,才是上策。” 林珙听了,叹了口气道:“上阵杀敌,若有妙计可用,那样就可以减少牺牲,似此无凭无借的,也只有硬拼一途了。” 恰恰此时,朱武急匆匆,慌忙忙地来报:“元帅,我军粮草,只够支持一旬的了,目前探马报告,自那沙田县到良子县,一路五县处处开战,粮草难以及时运送过来――十之后,难以为继呀!” 林珙听了,就道:“柳军师、杨进、阮庭、陆虎、陆霸、马铭、陈通诸人正在攻打苘县,形势大好。 目前良子县这边,张龙、王汉二人也在攻城,我军粮草运送,应该是道路虽远,但也不至于艰难,朱将军,怎么会是十之后难以为继呢?此中竟是什么缘故?此前怎么未见你报告给我呢?” 朱武道:“元帅,沿途五县之战,必有变故,我已经两未接收到后方运送粮草过来了!” 朱武一语未毕,早有探马来报:“元帅!张龙王汉二人攻打良子县失败,那良子县红毛兵,足有三万人,正往萧关这边赶来!” 林珙听了,吃了一惊:“如此来,我军处于腹背受敌之境地了!” 伏立明听了,就道:“元帅,战情紧急,依我看,元帅宜速令柳军师等众将将攻打苘县之兵,抽调一部分,速来援我,同时,我军必得分一支兵去挡住后路那良子县来敌!” 林珙道:“也只有如此了!” 当时林珙下令,由伏立明带领孟威、赵猛二将,领兵二万,连设两道伏兵,以阻击那良子县过来的红毛兵,同时,另派信使发出紧急军令,调苘县之兵来援。 伏立明与孟威、赵猛二将,领兵两万前去伏击敌军,出发后,这萧关城下,林珙右军只余三万人马,林珙召集众将开会。 林珙道:“诸位将军,目前我军有三万人马在此,而东线龙角峰那边,战事十分激烈。我主汗皇盼我右军这边早日打下萧关城,以挡关外红毛兵继续入关;同时,腾出部分兵力来,回援龙角峰。 我军要尽快夺下萧关城,堵住隘口,这样,对内,才可以困死那红毛妖将胡拉格斯,对外,才能阻止红毛兵源源不断地进入萧关,侵我山河杀我同族! 目前萧关城下,我军态势,比之于大半年前攻打木门峡隘口的情况还要艰难!但是,我们要压倒一切敌人,而不能被敌人压倒! 本帅之意已决,明日我军全面攻打萧关城,要人人背负土袋,冲到关城之下,垒土成山,以便我军攻上关城城墙,夺下萧关! 这一战必须得胜! 虽然此战牺牲必大,但其意义也大! 本帅要求,凡我军将士,须抱定为国捐躯之志,牺牲我一个,幸福后方无数人!不然,关城拿不下来,红毛入侵,我同族还要遭受异族屠戮!” 到这里,众将领都道:“是!谨遵元帅将令!” 林珙又道:“各位将军,我今已拟定,诸位就在本帅这中军大帐之内,与本帅一起,为明日夺取关城而宣誓! 宣誓之后,诸位回到自己营中,宜召集各营偏裨将校,凡佰长以上大军官,必要一同宣誓,然后,各佰、什、伍之士兵,也都要宣誓!” 众将领都齐声应道:“是!” 一时间,林珙中军大帐之中,响起了宣誓之声: ――念我同胞,多遭屠戮,抛尸盈野,其惨何及?红毛鬼子,人共忌! 维我太平将士,顽强不屈,英雄无敌!誓夺萧关,阻断虏骑!誓拼一死,激昂大义!牺牲我一个,造福千万家! 誓夺萧关!誓夺萧关!不下萧关,宁不生还! ――霎时间,这悲歌壮气慷慨激昂的吼声,如怒涛拍岸,如山崩海啸,在大野中传响!山鸣谷应,青龙山草树战粟;大海回声,龙娘海波涛阵阵! 不多时,这声音,在右军各处营帐之内,在营内校场之上,在更大的范围内,再次响起,若山呼如海啸! 宣誓之声,飞过大海,飞过高山,飞上高关。 萧关城上,红毛兵但听得敌营中声涛阵阵,却是遥遥地听不清其中内容,终不明白城下的太平军呼吼着什么,但是,那悲壮之气,那慷慨之情,却总是听得红毛兵个个发毛,心中震颤不已! ――托钵村夫乃拟古调,作词《鹧鸪》,即是本章开头之闲词,用以慨叹此战,写到“英雄倒在锋镝下,犹向萧关欲控弦”时,虽嫌直白,却也不免眼中潮湿: ――从古至今,多有英雄先在前线流血,后到后方流泪。 当时前线将士,浴血牺牲,为下太平而拼命,殊不知,后方也罢,后世也罢,几人歌舞,几人腐败堕落!谁还能记得今日? 便有青史,那史书也不过是埋在国史馆里罢了。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忙,哪个有闲心去看那青史? 闲言少叙,只第二,战火处处,林珙右军三万人马,自来强攻萧关城。 先是,太平军中投石车齐齐发石,然而,萧关城城墙太高,效果上大打折扣。投石攻城约有半个时辰,林珙一声令下,上有飞军攻城,下要堆成土山。 一千飞军,俱是精装壮士,在宋义的带领下,用投石车往城上投来。不料,正因为萧关城城墙太高,宋义却是没有被投到城墙上,而是撞在城墙半腰上,就跌落下来了! 好一个宋义,当时危急,就用手中铁枪往地面上一拄,以减弱跌落冲击之势,只听得“刺溜”一声,宋义大枪,没入地下数尺! 宋义急忙拔枪,一时顾不全自己,竟被那城上红毛兵射了一箭,箭中左肩! 众军及元帅林珙都吃了一惊,宋义向林珙并诸军大呼道:“元帅放心!这点伤,不算什么!” 着,宋义一把将敌箭拔下,仍来攻城,就要凭那城上放下的缒绳,来攀爬城墙。 此时那萧关城墙上,太平军飞军,投得上城墙的,十成中不到五成,一千飞军,大约有四百多人最终被投到城墙上。其余的,也多如宋义一样,跌落下来。跌下来的,又有近半摔死,少数摔伤! 而这投到城上的四百多人,一边要往城下放缒绳,一边要迎战红毛兵;再加上先锋宋义没能上得了城来,总体战力颇弱,面对红毛兵的反攻,难以形成有效攻势,不能有效扩大战果。 虽然如此,四百多人仍然是大呼战斗,叫杀连连,其中中刀着枪者,只要不倒下,都在浴血拼杀,都抱定主意是――杀敌一个够了本,杀敌两个是赚一个,多杀多赚,财源大发。 而城下,林珙指挥,众军纷纷,都负了土袋,扑到城墙脚下来堆土山。 此时战斗白热化,萧关城城墙上,红毛兵箭如骤雨,就在那箭雨里,滚石降落,热油泼洒而下! 太平军右军将士,冒着锋镝,掷下土袋,堆成土山渐渐高,以便后续人马,借以登城! 多有将士,冲到城下,不及抛下土袋,便已牺牲,就连人一起被埋葬在关城城墙之下! 却那城上的四百太平军中,有一员将,叫林龙,本是林珙之侄,任林珙亲卫统领,官至统将。 此时高高的关城城墙上,红毛兵统帅莫里格其亲自来战林龙,那莫里格其纵马舞刀,林龙步战迎敌,又负战伤,总是不便。 红毛兵数千人一拥齐上,登时就将四百太平军飞军并林龙的身影淹没了! 林龙身负十数处伤,犹自苦战,大喝连连!一个红毛兵觑其不意,一枪扎在林龙大腿上,林龙痛哼一声,挥刀斩过,这红毛兵头落! 红毛兵元帅莫里格其大怒,舞刀取敌。林龙喝声顿止,自此捐躯! 林珙在城下看到,眼中自是流下泪来。 此时,城墙之上,再无太平军飞军奋战之身影,红毛兵纷纷抽刀来砍那缒绳,又有许多正在攀爬城墙的太平军将士摔下城来,伤亡不! 城下之军,也不免有气沮之势。 林珙大惊,当此之时,岂可气馁? 于是,林珙亲自擂鼓三通,鼓舞士气!又下了马,取了土袋,背在身上,亲自来堆这夺城土山! 宋义见了,大惊,却也只好呼喝道:“将士们!兄弟们!元帅亲自背土堆山,大伙儿拼死上啊!” 城下众军,眼中看得见,耳中听得见,当时三军齐呼:“兄弟们,拼死上啊!” 弓箭如雨雨势骤,谁冒锋镝敢冲锋? 林珙背负土袋,一路奔跑到城下,奔上土山,将土袋掷下,就要回身,不想城上一箭射来,穿透头盔,正中林珙头部! 林珙当时便觉得头痛欲裂,心知受伤不轻,却又不敢拔箭,只怕是一拔箭,那就是人随箭走了! 此时太平军右军将士,抛土袋,堆土山,正是为山九仞,功差一篑的时候,作为三军主帅,岂能倒下? 林珙只怕自己一倒,就倒了士气军心,今这一番苦战,其战果就付之东流水了! 林珙咬牙苦撑,抬望眼仰长啸,嘶吼道:“三军将士们,上啊!” 却射中林珙的这一箭,正是那红毛兵统帅莫里格其所发。 当时,莫里格其一见对方主帅亲自负土堆山,城下太平军一时气势飚起,心知不妙,就恨恨不已,张弓搭箭,瞧定林珙,自上射下,一箭命中! 林珙中箭,就将大刀往土山上一插,倚定刀杆,稳住身形,张弓搭箭,要还射城上敌将! 然而,林珙此时,血流满面,眼睛也被鲜血挡住,看不清城上敌将,只将手中弓弦一松,箭出,却无力,不中目标就落了下来。 同此时刻,林珙身形一歪,英雄倒地! 就听得“轰”地一声,如同万仞山崩塌! 英雄伟躯倒地,那巨大的响声,震惊了无数太平军将士的心! 宋义见了,带伤攻城之际,大恸痛呼:“将士们!为我英雄元帅报仇!冲啊!” “为元帅报仇!”“冲啊!”“冲啊!” ――冲啊! 这喊声,漫山遍野,直上萧关!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冬十一月十九日,萧关城下,右军元帅林珙为国捐躯! 萧关城上,再一次飘扬起大同民族的皇旗!这是太平汗国的皇旗!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七十三章、车轮阵新法克敌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曾经万里走边荒,一去太匆忙。故栽细柳犹在,风雨里,损柔肠。 心上事,未功名,已情伤。素衣常恨,落魄江湖,白发夕阳! 一曲《诉衷情》,仰慕英雄功业大义,反生了些许布衣感伤,且略过不提。 话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冬十一月十九日,萧关城下,右军元帅林珙为国捐躯,当时太平军,刚刚堆好土山,元帅阵亡,幸有先锋大将宋义,及时组织进攻。 宋义于悲痛之中,不顾自身之肩伤,领兵攻城。众军见先锋大将一手执枪,一手执旗,大呼登上城头,身后,首先是先锋亲卫,呐喊跟上。 那守军统帅莫里格其见了,纵马舞刀,又来战宋义。 宋义武艺修为,却是远超过林龙,虽是步战,倒也不惧他莫里格其。又因莫里格其偷袭一箭,射死了太平军右军元帅林珙,致使宋义此时是恨气填膺! 当时宋义一见莫里格其,那是眼睛都红了! 什么是真正的战友?那在战场之上,曾经并肩杀敌敌,肝胆相照的才是真正的战友。这样的战友,彼此了解对方,能包容对方缺点,会欣赏对方优点;绝不是平时吃吃喝喝,勾肩搭背,浪荡逍遥之辈口中所的朋友所能比拟的。 当时宋义红了眼,虽然左肩有伤在先,但是却稳稳地立住身形,待对方马到,只一声大喝,枪出如龙,一枪扎入莫里格其战马之前胸腹之间,身子同时闪过,顺手一带长枪,那莫里格其的战马就倒了! 莫里格其手中大刀正往宋义当头劈落,马倒,刀势走偏,宋义闪过,抬手又是一枪扎来! 莫里格其战马倒地,人也跟着摔倒,正要爬起呢,眼见对方长枪扎来,又急又怕! 只听宋义一声大喝:“红毛狗贼!赔我元帅的命来!” 宋义大枪扎下,莫里格其如同被钉在地上的毒蛇,扭了几扭,就此气绝。 红毛兵见了,都大惊后退!宋义趁势又是高呼:“弟兄们,上啊!给元帅报仇啊!” 太平军呐喊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冲上了城墙。 右军在先锋大将宋义的带领下,浴血死拼,终于夺下了萧关城! 此时,萧关城内,宋义向众将道:“诸位!战时紧急,军师又不在这边,我作为本军先锋,本不当领右军元帅之任―― 但是,我宋义,与张猛、徐文虎三人义结金兰,我主汗皇私下里也称我一声大哥,因此,我暂领元帅之职,望诸位理解,宋某不是贪权,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希望诸位全力支持宋某!” 众将都道:“宋先锋当机立断,我等才能最后夺下萧关城!此战,先锋立功甚大,我等都是敬服!” 宋义道:“既是大家都没意见,我就继续暂代元帅。我命令――” 众将听了,都是“啪”地一声立正,专候宋义将令。 只听宋义道:“红毛兵夺我大同族之萧关后,已经作了改造,目前关城外面的城墙马道,当立即派人拆毁!侯得英听令!” “末将在!” “着你领一千掘子军人马,迅速拆毁!” “是!” “宇文生听令!” “末将在!” “着你安排所辖斥候探马信使,分诸路报信,报与我右军各处人马,就元帅已经为国捐躯,萧关城已经攻下。 我宋某暂代元帅行事,特别交待你一句:宇文将军,你要让信使告诉各处我军,务必学习元帅为国牺牲之精神,抱定为元帅报仇之决心,奋勇杀敌,万不可因为元帅牺牲,就倒了我右军大军的志气! 还有一点,就是特别要派信使上报我主汗皇!元帅牺牲,我右军急需有人来统驭,请我主汗皇速派人来!” 接着,宋义又安排两将,领兵一万,前去支援伏立明军师两万人伏击良子县救援萧关的红毛兵! 刚刚分派好各项任务,就有通信兵来报:“宋先锋!大事不好!红毛兵五万人马,来到萧关城之下,正在攻打关城,侯得英将军与一千军都在马道漫坡上与敌兵死拼!” 此时,萧关内之太平军,攻下关城时,三万人伤亡了一万多,剩下的人马,又派了一万兵前去接应伏立明两万人马,此时,关上能战之兵,竟是只有五千多人,而敌军,却是太平军的十倍! 宋义听了消息,大急,就道:“诸位,都跟宋某一起前去迎战!” 众将道:“先锋战伤未愈,自当休养,我等前去迎敌即可!” 宋义道:“战况危急,我自当前去!” 宋义率领众将赶到时,只见那马道斜坡,已经被挖断了一多半,红毛兵就沿着没挖断的另半边往城墙上冲来! 宋义见了,就向自己的五百亲卫喝道:“众亲卫,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山,或轻于羽!尔等随我阻断敌兵,让掘子军继续挖断坡道!” 于是,五百亲卫齐声呐喊,随宋义前冲! 太平军将领刘行道见了,心中暗惊:这一去,只待掘子军将坡道完全挖断时,先锋并其亲卫人马都将失陷于敌军之中,岂能让宋先锋如此犯险? 刘行道当时大喊道:“先锋稍待!我右军已经失了元帅,岂能再失先锋?末将愿意前出阻敌!” 刘行道领本部兵前出,与宋义争先来战红毛兵。 不到半个时辰,马道斜坡即将全部挖断之际,侯得英急呼:“宋先锋!刘将军!马道就要断开了,你们速退回来!” 然而,宋义与刘行道如何肯退?宋义道:“刘将军!速退!” 刘行道叫道:“先锋,红毛兵咬得紧,我军一退,红毛鬼子就跟着冲上来了!今日之萧关城,可以没有刘行道,但不能没有宋先锋!” 刘行道不退反进,带领本部亲卫向前冲杀! 宋义见了,眼中含泪,率领众军后退。 宋义退上城墙,命令道:“给我调集弓箭手,狠狠齐射红毛兵,设法救回刘将军!” ――此时这五万红毛兵,正是前面所交待的,那红毛国主调给莫里格其的人马。 这五万红毛兵初不知隘口萧关城已经被大同族人夺回,更不知其元帅莫里格其已经被太平军先锋宋义杀死,直到到了关城之下,见太平军人马在挖断马道漫坡才知不妙! 然而,在宋义的带领下,太平军终于挖断了马道,那五万红毛兵,就只好望着雄关高城而无可奈何了! 此时,关城之下,刘行道并众亲卫兵,只能借助缒绳,要爬上城墙才算是脱离险境! 红毛兵岂能甘心放这些太平军爬上城墙?他们本是精于骑射,当时都纷纷发箭! 宋义也狠狠地叫道:“弓箭手,给我连番十箭齐射,压制住敌方弓箭兵!” 然而箭雨之中,要爬缒绳回城的刘行道并其部兵,终究是多数人都死难殉国了,其中,就有刘行道! 红毛兵见将爬城之兵都射杀了,于是主将一声令下,红毛骑兵是纵马而退,向红毛国主回报萧关情况,并就地待命――红毛骑兵,真个是来去如风。 宋义见了,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总有一,我宋义要领十万人马,兵出萧关,横行于你红毛国内,大杀四方!” 却苘县柳无名并杨进阮庭陆虎陆霸等人率领大军围攻苘县县城,眼看即将攻下,有探马急报:“元帅在萧关城下,令苘县之兵,抽调两万人马,速去援助!” 柳无名略问了一问,知道萧关战情紧急,就令杨进与阮庭领兵两万火速前去援助元帅攻打萧关。 杨进与阮庭领兵过良子县时,那良子县红毛兵三万人马随主将去援助萧关红毛兵莫里格其去了,县中只有少许红毛兵,于是杨进与阮庭两万人马一拥上城,趁势夺了良子县,就往萧关急行军赶来。 到了半路上,见那良子县中出动的三万红毛兵,正冲击伏立明两万人马的第一道防线,于是,杨进阮庭两个,领兵大喊着自红毛兵背后杀来! 伏立明自是大喜过望,红毛兵则是大出意外。 不多时,红毛兵全线溃败,杨进阮庭二将见过军师伏立明,合兵一处,追杀红毛逃兵,半个时辰后,杀了个干干净净。 伏立明向杨进阮庭二将道:“二位将军来得正好,助我杀灭红毛兵,功劳不,待我们见过元帅,就请元帅记你们大功!” 二将正要谦虚两句,有探马来报:“好消息!柳军师与陆虎陆霸等人打下苘县了!大军目前正往萧关前线急行军赶来!” 伏立明等人都是大喜,收兵往回走,来打萧关。正走不远,又有探马匆匆赶来,含泪报告: “伏参议!大事不好!元帅,元帅他――” 这探马一语未毕就号啕大哭! 伏立明并众将都急道:“莫哭!元帅他怎么了!?” 探马哭道:“元帅他,他为国捐躯了!” 一时众人大惊,三军痛哭,哀号之声遍野。伏立明忍住眼泪,就问道:“你且,萧关城下的战斗怎么样了?” 探马道:“我军惨胜!已经夺下了萧关。” 正话间,前面一军来到,却是宋义派了将领向明,领兵一万来援助伏立明。 伏立明含泪问道:“向明将军,元帅果是殒落了?” 向明沉重地道:“伏参议,元帅确已殉国,目前萧关城里,宋先锋暂时代行元帅职事,末将奉命前来接应你部!” 伏立明道:“既是如此,只怕萧关城中,我军兵力太少,我们赶紧前去,当心红毛兵前来夺关!” 于是伏立明等人领兵奔向萧关城中,于路都是伤感不已。 大军赶到后,萧关城中,太平军人马达到了近六万人。 此时,宋义这才放心,又与伏立明了刘行道将军殉国之事,众人都恨道:“总有一,我们打到红毛国去,让他们尝尝被侵略的滋味!” 于是,萧关城内,宋义与伏立明整顿军队,挑选精兵,要前去龙角峰,以助左军。 第二未亮,柳无名并众将领苘县得胜之兵到了。原来,柳无名等人听元帅林珙殉国,都是心中伤痛。柳无名担心萧关这边,就领着众将并三军人马,连夜急行军赶到了。 到了这时,右军全军会师于萧关城下,总兵力达到了十万人,这一次,右军全力夺取萧关,五县一关,六处同时战斗,虽然全胜,但伤亡近五万!又且折损了太平汗国栋梁,右军元帅林珙!其他殉国将校士兵,恕托钵村夫这里不能一一记述。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上午,柳无名等人也到了萧关之后,就将十万人马分作两部分,留下四万人马守关,柳无名并宋义阮庭也留下,宋义就地养伤。 其余六万人马,由伏立明、杨进、陆虎、陆霸等将领统领,前去攻打冷泉县,就冷泉县出兵,支援龙角峰太平军。 伏立明大军到达冷泉县时,守城红毛兵不足万人,伏立明指挥大军,一拥而上,夺了城池,审问俘虏才知: 龙角峰那边,战事十分紧张,本县红毛守军也被胡拉格斯调去攻打太平军去了。 伏立明听了,向众将道:“前时萧关城敌帅莫里格其派出三万人援助攻打我军龙角峰,胡拉格斯本有数万大军,再加上冷泉县红毛兵二万人马,那胡拉格斯所统之红毛兵,至少应该有十万之众! 十万红毛骑兵,那攻势必然十分凌厉。何况敌军总数应该不止这十万呢? 我主汗皇并左军,加在一起,应有二十五万之多,我等速速赶去,我军总兵力至少应当是敌军二倍,必可一战歼敌于龙角峰下!” 众人都道:“就请参议发令!” 伏立明正要发令出征,有使者来道: “我主汗皇已知右军元帅林珙殉国之事,已经令全国为林元帅举丧,就令宋义将军为代理右军元帅,谨守萧关,并令右军分派人马,前去龙角峰以围歼胡拉格斯。” 伏立明就问使者:“我主汗皇在龙角峰那边情况如何?” 使者道:“我军倍于敌军,原本当轻松战胜红毛兵,只是,那胡拉格斯的青铜妖镜十分厉害,我军不少大将都败在青铜妖镜之下。 我主汗皇还令臣速去萧关,告知宋元帅与二位军师,红毛兵必不甘心失了萧关,又要接应胡拉格斯退回红毛国,如此,则红毛兵必然会大举进攻萧关,故而,我主汗皇要求萧关守军,务要做好万全准备,不可懈怠轻敌!” 伏立明道:“既是如此,请使者速去萧关,将我主汗皇之令,通报萧关我军。” 于是使者自去,伏立明就留下杨进领兵一万守住这冷泉县,自与虎陆霸等将领,率五万人马,赶赴龙角峰。 却龙角峰下,那敌将胡拉格斯果然是员好骑将,将所部骑兵,尽以大规模大战阵作战样式,往来冲突太平军。 太平军人数虽多,但总是步兵,虽有车轮之阵,但车轮阵运行起来,兵力太少了不行,太多了运转不灵,要之,兵力人数,总以一万人左右为宜。 然而一万人的车轮阵,每每挡不住胡拉格斯的数万人大规模骑兵阵形冲击! 好在骑兵对步兵,野战时占尽上风,而攻坚时却又处于劣势,于是太平军坚守壁垒不出,胡拉格斯也觉得无奈。 胡拉格斯一时无法闯过龙角峰,又听萧关隘口关城已失,自己退路已断,不免疯狂进攻龙角峰,龙角峰下,成了一个杀人夺命的屠场! 伏立明领兵赶来时,已先着人快马报告了李诗剑,李诗剑令人回告伏立明,要尽量避免与胡拉格斯之军在野外交战,车轮之阵,受总兵力容量的限制,不能对抗红毛兵的骑兵大规模冲击! 伏立明听了,对胡拉格斯能组织骑兵用大规模阵形冲击,也是颇为佩服,不过伏立明却对信使和众将道: “请信使回报我主汗皇,车轮之阵本为我所潜心研究而得,我这车轮阵,自有对抗敌骑大规模冲击之法!”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 第七十四章、太平军议定总攻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太平旗飐龙首山,虏骑黯然思乡关。 胡马惨嘶戛然止,贼酋呜咽霎时酸。 布衣能解莫相欺,小丑哪晓知止安。 岂可觊觎轻大国?蕞尔毛贼跳梁欢! 话说当时,伏立明请信使回报李诗剑,用车轮阵,自有破红毛兵骑兵大规模集团冲击之法时,众将与信使都道:“伏参议有何妙法?” 伏立明道“胡拉格斯这红毛妖将,虽然颇有能耐,说到底,还是他那青铜妖镜厉害! 他有骑兵大规模冲击阵形,我伏立明岂能没有对策?这车轮之阵,本就是我伏立明潜心研究出来的!他有招我也有招!” 当时伏立明就将对付之法跟信使说了,破他红毛兵大规模骑兵集团冲击的,是车轮阵有一个五轮齐转之法。 此法,就是将五个车轮阵组合成一个五行阵,这个五行阵,可以视为一个大车轮阵,中间一轮为大车轮阵阵轴,依五行阵法运转,正好可以对付骑兵大规模冲击阵形。 陆虎陆霸都道:“伏参议怎么想得起这等破敌骑兵之妙法?” 伏立明悠然叹道:“当初大同汗国,上下昏聩,我本有心做一番事业,就凭我这车轮之阵,出萧关,战红毛,让他红毛骑兵,永远不敢正眼觑视我国。 不想我这报国之志,功名之心,在大同汗国,竟是无有门路可行。后来,杨清才起兵反了大同汗国,我见他也还算是个明白人,就投奔了他,指望扶助他一统天下,然后再践行我平生之志,后来杨清才兵败,幸我主汗皇宽宏大量,容纳小臣,我这才有今天啊!” ——于是,伏立明五万大军,匆匆赶到龙角峰下。 那原萧关城中三万红毛兵加上来自冷泉县之红毛兵共五万人马,在红毛将莫利率领下,驻扎于龙角峰背后,本待攻打龙角峰。 莫利正为骑兵日日攻打山寨连营无功而苦恼,听说有太平军步兵五万人马来到,当即起全营骑兵,五万人马,气势汹汹,前来冲击,要一泄其愤! 伏立明早已有了准备,大军摆开车*阵,五轮齐转,以抗击红毛骑兵冲击。 当时两军野战,杀场盈耳,鼓声震天,早有龙首山探马报上龙角峰: ——报元帅!山下敌军骑兵冲击我军,看旗号,应当是右军人马来援! 李诗君得报,凭高一望,果然正是。当时李诗君道:“我左军守在龙首山,前有胡拉格斯,后有莫利来包围我—— 此时右军援我,我们当助右军一臂力,只要右军立住脚跟,安下营寨,那么,我军虽处在敌军包围之中,但敌军外围,则有右军与汗皇禁军反包围敌军。 届时,我军中心开花,前与汗皇禁军合击胡拉格斯,后与右军合击莫利,如此说来,这龙角峰下,将是我军一举歼灭红毛兵的主战场!” 于是李诗君回到中军大帐,安排出击,呼应右军伏立明。 先锋大将灿银锤马荣领兵一万,从龙角峰西峰南面下山攻击敌营; 副先锋大刀常胜领兵一万,从龙角峰西峰北面下山攻击敌营; 徐文虎与李达、张立领一万军从龙角峰两峰中间向南出龙首山再转向西面攻击,同时接应马荣之兵; 李诗君则是与徐兴领一万人马与徐文虎方向相反,却是从北面攻击,同时接应常胜之兵! ——龙角峰上,四万人马分四队杀向敌营,那红毛兵大将莫利得报,心中也是惊慌,就赶紧回军。 莫利想不到的是,那伏立明右军五万人马所用的车*阵,竟是如大车之轮一般,滚滚前行,跟在红毛骑兵后面杀来,那大车轮阵移动速度虽然不快,但却是步步为营,步步紧逼! 莫利见了,不免有些气急败坏,恨道:“这大同蛮贼搞什么鬼名堂?竟然能挡住我骑兵冲击!我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们也学着守住营垒,让他来攻!” 于是莫利下令回营防守。 红毛骑兵行动速度快,不多时,全部撤退到大营之中,莫利就领兵来挡李诗君四万人马之四路攻击。 李诗君见了,就向徐兴说道:“徐军师,我们怎生想个法子,看看怎么偷过红毛大营,速去通知右军,让他们赶快立寨扎营,务必要筑成土墙,以挡红毛骑兵,我们这边攻打敌营,吸引敌人,为他们右军争取时间!” 徐兴苦笑道:“元帅,这个法子还真不好想。不过,我看敌营那边,我右军总领乃是伏立明参议。 不如我们这边大擂战鼓,大张旗鼓地加大攻势,那么,以伏参议的智见谋略,必然会料到这是我军在援助呼应他,他自会主动想法子安营扎寨!” 李诗君听了,就笑道:“好!” 于是李诗君一声令下,四万人马擂鼓呐喊之声,登时就如山崩地裂一般。 伏立明这边呢,果然是心领神会,见到红毛骑兵退入大营,初时尚以为自己这车*阵,五轮齐转之法,竟能逼退红毛骑兵。 等到听得敌营那边,龙角峰下,鼓声与喊杀声沸反盈天,伏立明立即了然。当即就令大军,先扎营寨外围栅栏,并置鹿角,再退一步修筑土墙。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十二月二日,太平军与红毛骑兵在龙角峰下形成了一个包围与反包围的态势: 胡拉格斯实共有骑兵十二万,步兵三万,共十五万人马,包围了太平军左军李诗君与龙首山上; 而龙首山下,胡拉格斯所部十五万人马,在包围了李诗君的同时,却又被太平汗皇十五万大军,以及右军伏立明五万人马包围。 双方在龙角峰下鏖战,至此已经对决了二十一天。 二十一天里,太平军右军平定了萧关州,夺回了要隘萧关城,又由伏立明领五万精锐赶到这龙角峰下助攻,着实辛苦。 太平汗皇李诗剑指挥之下,大军最后合围胡拉格斯红毛骑兵。伏立明来见汗皇。 李诗剑道:“伏参议,你说的车*阵,我已经令众将们领兵训练了!你来了,正好就此指点一二,我军大阵熟练之日,就是彻底消灭胡拉格斯之时!” 当时汗皇大营之中,众将领谋臣都在,燕君平道:“我主汗皇,目前我军粮草不缺,而被困之敌,那胡拉格斯所部,目前似乎也不缺少粮草,倒是龙首山上,左军十五万人马,除去五万人随我主汗皇禁军包围敌人,那山上十万人马,每日消耗粮草不少。臣担心,左军粮草不敷呀。” 太平军六路探马总统将郭人英道:“我主汗皇,燕军师,臣手下探马报来,昨日那胡拉格斯营中,不断有战马惨号声传来!臣估测,可能是那红毛兵也是粮草不继了,在杀战马当粮食呢!” 文子明听了,就说道:“郭将军这条消息可真?若是果然红毛兵杀马度日,那他们就离死不远了!” 李诗剑也道:“好!我们总算是看到胜利的曙光了!郭将军,你明天再继续探报,一定要弄清敌营中是不是杀马为粮! 我们消灭胡拉格斯之后,一定要组建一只我们太平汗国的精锐骑兵部队!这红毛骑兵,没少让我受窝囊气呀!这一战打得一点儿也不痛快,憋憋屈屈的!” 原来李诗剑只在初见那杜怀彪与金枪宁诚时,称孤道寡了几句,以示汗皇威严。过此之后,仍然与众臣是你我相称,以示平等。 ——且说当时,李诗剑说到这里,又向宁诚、杨度和朱甘二将道:“宁将军、两位先锋,目前我军大车轮阵训练情况怎么样了?” 宁诚、杨度与朱甘尚未答话,有信使匆匆进帐报曰:“我主汗皇,大喜!大喜呀!” 众将见信使来自宫中,都暗暗猜测,不好开口。 李诗剑听了,问道:“什么大喜?” 原来,这位信使,来自天宁府西京皇城,名叫王正,是两位太后派来报信儿的: 皇妃慕容婵与王妃慕容娟姊妹两个,竟是同日生产,李诗剑与李诗君兄弟两个各得一子! 信使道:“我主汗皇,太后已经为小皇子和小王子取了乳名,但是,正名字号,太后说了,由孩子的阿爸给取,请我主汗皇定夺,小臣好回复两位太后。” 李诗剑听了,就说道:“我那儿子,若要取名的话,就让他承担我的希望,我愿为生民立命,为我汗国开太平,就叫他‘李太平’吧,取字号的事情,等他长大到十五岁时再定。 至于我那侄子取什么名字?目前他阿爸正在龙角峰上,此时不便联络,王正,你且等上几天,等我大军克敌之日,见了开平王爷诗君元帅再说。” 当时帐中一将起身,向李诗剑说道:“我主汗皇,老臣愿意冲阵闯营,冲上山去,将此喜信通报诗君元帅!” 众人看时,却是杜怀彪。 原来,杜怀彪老来丧子,他那两个儿子,本也都是佼佼者,一双英雄;故而他见人家得了儿子,心里伤感。 杜怀彪心中就想:此事虽小,我若冲过敌营报得了信去,汗皇李诗剑总得对我另眼相看,也算是我立一件功劳,减些罪过。 若是我冲不过去,死在此地,也是个烈士。两个好儿子都死了,我如今只是一个孤老头子,一把老骨头,活不活的,又有什么意思?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样儿。 我这辈子,福也享足了——我也做过大同汗国东庭柱公,位极人臣;也做过大度汗皇,面南背北,受人朝拜;如今又幸有汗皇李诗剑宽宏大量,收容了我,也许我就此战死,正可以一好遮百丑,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哩! 这正是,阵亡封烈士,不死称英雄! 想到这里,杜怀彪挺身而出,向李诗剑请令,要闯营冲阵,上山报信儿! 李诗剑哪里知他心中想法?当时就说道:“杜老将军,自与红毛兵对敌以来,你也没少立功勋,岂能为我那侄子一个小小婴儿,让你去冒险?” 杜怀彪道:“我主汗皇,老臣这把年纪,就算是死,岁数也够了。我冲阵闯营,正好也可以就此一探敌营虚实,亲眼瞅瞅那红毛兵是不是杀马为粮呢!” 李诗剑道:“杜老将军,那胡拉格斯青铜镜十分厉害,若是老将军你遇上了他,岂不是危险之极么?” 杜怀彪心头一热,就说道:“我主汗皇,老臣愿意尽我忠心,为我主汗皇流尽最后一滴血!至于那胡拉格斯青铜镜厉害,老臣也想过如何躲避了!” 李诗剑与众将领谋士听了,都道:“杜老将军,有何妙法?以前怎么没听你说呢?” 杜不彪道:“这只是老臣我的一个想法,我用大铁盾牌挡住全身,那胡拉格斯的镜子就应该照不倒我了!” 李诗剑听了,笑道:“杜老将军,这个,以前从来没战场检验过,只怕未必能行。何况挡住自己全身,也不便迎敌呀!” 杜怀彪道:“我主汗皇,老臣此去,并不恋战,只要夺路而走,应该是能成功的。何况,我这一试若是成功了,我军不就多了一个对付那胡拉格斯的法子了么?” 说到这里,杜怀彪跪下叩首道:“请我主汗皇恩准老臣一行!” 李诗剑赶紧离座搀扶杜怀彪起身,说道:“老将军既然主意已定,我这就安排人手,助你闯营报信!” 于是,众人又商量如何助杜怀彪闯营报信。 伏立明道:“我主汗皇,那胡拉格斯防守正面是汗皇禁军团这边,杜将军可以从我所守的那边通过,我们用个声东击西的法子,这边佯攻,吸引胡拉格斯,杜将军就从我们右军防线那边冲上山去。” 众人听了,都说好。当时就此定计——此事商议既定,众人又回头商量先前的事情。 李诗剑道:“先前我们说到车*阵的训练情况,怎么样了?” 宁诚、杨度、朱甘都道:“我主汗皇,应当可以大用了,只是,还要请伏参议再复个眼定个论。” 于是太平汗皇并众将都去营内校场,看宁诚、杨度、朱甘三个操演车*阵。登时,战鼓声声,车*阵转动起来了! 李诗剑与众将领谋士都立在营中高台上,仔细观看。操演完毕,伏立明道:“我主汗皇,确如三位将军所言,已经可以大用了!” 于是太平汗皇李诗剑与众臣重回中军帐,商定总攻日子,就定在十二月五日! 李诗剑向杜怀彪道:“杜老将军,你上山去,就便与诗君元帅说清楚,我们在十二月五日拂晓,发动总攻!” 杜怀彪道了声“是!”就跟伏立明一起去龙首山西北,右军大营之中,准备当日黄昏后,冲阵闯营! !! 第七十五章、大战前汗皇受挫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群芳共叙春前事,未说尽,还提起:小径梅开清月里,红颜独好,暗香难比,好把相思寄。零点看书 劝伊尽酒倾杯底,旧恨平常共谁忆?万里投军今犹记。少年追梦,远天遥地,梦醒寒烟寂。 小词道罢,继续海侃。 ――且说当日龙角峰下,太平军与红毛兵两军对决,这场惨烈大战,还得从上一章所说之事,即是杜怀彪要闯营这个碴口接下去。 当天黄昏,残阳如血,战云低迷,胡马嘶寒,烟冷山寂,北风卷地,枯草瑟瑟,清角时起,呜呜咽咽。 夜幕降临后,按照约定,李诗剑调动大军攻打胡拉格斯大营,胡拉格斯正恨太平军坚营不出,自己的骑兵优势无法发挥,又兼双方僵持到这个时候,己方粮草已是不支,迫不得已之下,红毛兵开始了杀马为粮度日。 胡拉格斯一听说太平军前来进攻,一拍桌案,喝道:“好!这帮大同蛮贼终于肯出来了!” 胡拉格斯调兵完毕,领军出营,布成大规模集团冲锋战阵,正要下令全军出击,就见太平军如潮水一般退去。 胡拉格斯大怒:“这帮大同蛮贼,竟是要戏弄老子吗?众军听令!都给本帅追击!” 于是红毛兵呐喊着冲锋,追击太平军。太平军呢,却是早已退入营中去了。 胡拉格斯一看,哟,原来你们是要引诱我大军硬攻你们的营垒呀!你们大同蛮贼,就是鬼灵精鬼灵精的!老子也不笨,不上你这个恶当! 于是胡拉格斯下令撤退。 胡拉格斯大军刚刚退入营中,刚刚都才解衣卸甲,就听得大营之外,喊杀声又起! 原来,李诗剑安排已定,分派两支人马,此入彼出,一军挑战,一军接应,此军退回,彼军再出,极尽扰敌之能事。 胡拉格斯一听说敌军又来,那火气是噌地一下子就上来了,自然是领兵又出。 李诗剑这边调动胡拉格斯之际,伏立明那边,杜怀彪早已是顶盔贯甲,严装而出! 前文曾经交待过,杜怀彪本也是曾在大同汗国武考当中进入了前十名的武将,那时他也是那一届全国武考大比的第三名呢。此时杜怀彪抱定拼死之心,如一条老龙冲浪,直闯红毛兵大营。 此时,伏立明也是调动兵马,吸引敌军,以便杜怀彪能闯营成功。 果然,杜怀彪顺利闯过敌营,按事先约定,向夜空中射出一支信号火箭,箭入高空。那火箭升空,绽放得烟花绚烂! 红毛兵不明所以,只道山上山下之敌军,信号联络,要对己方大举进攻。自胡拉格斯以下,全是紧张戒备。而太平军这边,李诗剑与伏立明却都知道了:杜怀彪闯营成功! 却说杜怀彪闯过敌营,来到龙首山上,但见龙首山不过是一个大土堆,倒是那龙角峰,高兀突出,守住两峰,便是居高临下之势! 龙角峰下,各有两泉,名曰“龙眼泉”恰如青龙的两只眼睛;李诗君中军大帐,就在龙眼泉边。 杜怀彪来到中军大帐,见了李诗君,参见毕,杜怀彪道:“恭喜元帅,贺喜元帅!” 李诗君道:“杜老将军闯营辛苦!不知喜从何来?莫非我哥他已经决定,我军要对胡拉格斯发动总攻了?” 杜怀彪道:“这只是其中一件――我主汗皇已经决定,我军于十二月五日拂晓发动总攻,消灭胡拉格斯,大军回家过年!” 李诗君道:“好!我军的粮草快要没了,我早就等着总攻这一天了!杜老将军,还有一件是什么?” 杜怀彪道:“太后派人送了信来,西京之内,皇城王宫之中,我主汗皇与元帅同日喜得贵子,老夫此番前来,正要将此喜讯告知元帅,并传太后之意,让元帅为小王子取名。” 李诗君道:“原来杜老将军竟是为此事而来!辛苦老将军了!我哥给小皇子取了什么名字?” 杜怀彪道:“我主汗皇为小皇子取的名字叫‘李太平’,至于字号,我主汗皇的意思是等小皇子长大后再定。” 李诗君听了,就笑道:“既是这样,我作为太平汗国的开平王爷,我儿子就叫李开平吧!至于字号,也等他长大后再说罢。” 众将都给李诗君贺喜,又贺小王子取得嘉名“李开平”。杜怀彪道:“元帅,老夫我还要闯营回去,以报告我主汗皇。闯营冲阵之际,还望元帅助一臂力!” 李诗君道:“我看杜老将军就不必急着回去了,闯营冲阵,毕竟凶险,老将军冒险而来,实属不易,我李诗君岂能让老将军再冒险回去?” 杜怀彪道:“我须回去禀报我主汗皇,一来说明,总攻时间已经通知到位,二来就把小王子的名字报告信使,传回宫去。” 李诗君道:“杜老将军,说实在的话,自红毛入侵,老将军幡然回头,为保护同族而血拼死战,不惜牺牲爱子,小王我实是敬佩得很! 今日总攻合战之期既已通知到位,我那儿子的名字,早一时晚一时报回宫中,实在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老将军正当惜千金之身,岂可如此犯险?” 杜怀彪道:“元帅关爱老夫之心,竟与我主汗皇一般无二,老夫心中自是感戴! 然而,我那儿子都能为抵抗异族侵略而死,我这做阿爸的,岂能反而不如儿子?何况近日,右军军中,林珙元帅,刘行道将军、林小龙将军,哪一个不是壮烈捐躯,为国牺牲? 老夫虽老,也不甘老死床榻,默默无闻!老夫深恨昔日贪恋权势,心眼蒙蔽,只怕遗臭万年;如今,正是老夫一洗旧憾,期求流芳千古之日,元帅奈何阻止老夫践志? 还望元帅助一臂力,老夫这就闯营回去!况且红毛小儿,老夫自料他们也没几个是老夫的一合之敌!” 不说杜怀彪这边要闯营回去报告太平汗皇李诗剑,且说红毛兵之边,那胡拉格斯见西北面守军来报说有敌将闯营冲阵而过,当时是恍然大悟: ――我中计了!敌人这边老是轮番进攻我军,却又是并不接战,原来是为着迷惑我,另外安排人闯我大营,上山报信儿! 胡拉格斯恨恨地向部下将校说道:“敌军连番累次的扰乱我,实是声东击西之法,要吸引我的注意,却另派将领,闯我大阵,上山报信去了!我料这报信之将,今夜必然还要闯我大营,众将军,我且去西北面营中,定要活捉敌将,审问个清楚!” 众红毛将校都道:“元帅去那边,若是这边再有太平军来攻,我等怎么办?” 胡拉格斯道:“我料太平军无人敢挡我青铜镜一照,他们必然仍是搞假动作欺骗我军,你们不必害怕,只须谨守营寨即可!” 于是一般红毛将领都道:“谨遵元帅将令!” 胡拉格斯作好安排,带了数十亲卫,径往西北面营寨中来,要捉太平军闯阵之将! 杜怀彪二次闯营冲阵,正要原路返回,李诗君临别劝道:“杜老将军,不可原路返回!原路之上,敌军必然加强防备,不利老将军闯过。” 杜怀彪道:“是了!元帅说得对,我从正南一带闯营过去,如何?” 李诗君道:“也好!我这就安排人手,以助老将军顺利闯过敌营!” 于是李诗君安排兵将,亲自率领,于四更天,趁夜攻击敌营。李诗君这边发起攻击时,杜怀彪则是悄然下山,直到冲入红毛兵大营,惊动了红毛兵,被发现了,这才呼喝冲杀,径往南走…… 李诗君大军攻下龙首山,来到敌营左近时,正好胡拉格斯也到。胡拉格斯听得太平军呐喊杀来,怒道:“这必是龙首山上之兵,要掩护敌将闯过我营!众儿郎,都跟本帅杀去!” 这西北面敌营统将,名叫莫利,他本已领兵迎敌,见胡拉格斯到了,就迎上前来,向胡拉格斯说道: “元帅!敌军攻打我军营寨,只怕又有敌将闯营!先前末将被他出其不意而偷过,这一次,再也不会放过他了!” 胡拉格斯道:“莫利,敌将分明是闯营冲阵而上龙首山去,哪里是什么‘偷过’?先一回,你已失职,这一回,你要戴罪立功!” 莫利听了,身上流汗,说道:“是!” 莫利就领兵要走,胡拉格斯道:“且慢,我来你这边,正是为着捉拿敌将,审问消息,你领兵随本帅出击吧!” 莫利又道了一声“是!” 于是,有红毛兵一万人,簇拥着胡拉格斯与莫利,一起杀出大营来了。 火光里,胡拉格斯看得分明,对面军中,帅旗上大书一个“李”字。胡拉格斯向莫利说道: “竟然是龙首山上李诗君亲自前来攻打我军营寨!由此看来,敌将闯营,必有重大消息要传递,莫非是敌军要里应外合,与我军决战?” 莫利顺着胡拉格斯的话说道:“元帅高见!” 胡拉格斯道:“李诗君毕竟是敌军元帅,又是那太平汗皇的亲弟弟,抓住李诗君,抵得过杀敌十万!格利将军,你给本帅压阵,本帅去捉拿李诗君!” 莫利道:“是!末将谨遵元帅将令!” 胡拉格斯就向李诗君喊道:“李诗君,你是三军之帅,老子我也是三军之帅,我要与你对决,你可有胆量?” 李诗君听了,情知胡拉格斯是想凭那青铜镜来害自己,于是,就只指挥大军来攻敌寨,并不回答胡拉格斯。 胡拉格斯见了,哈哈狂笑:“李诗君,龙首山这边,我与你还不曾照面交锋呢,你就怂成这样?” 李诗君明白对方屡屡激将,只是为着要害自己,李诗君本也知对手青铜镜厉害,因此,守在龙首山上,虽然与胡拉格斯多次交锋,但也的确是尽力避开与胡拉格斯照面交战的。 此时,胡拉格斯情知李诗君这是怕了自己的青铜镜,于是也大喝一声,众红毛兵一齐向前,胡拉格斯就在千军之中,直冲向李诗君,高举青铜镜,所照之处,太平军将士纷纷倒地。 李诗君对此早有防备,只将令旗一挥,自有救护之兵,将这些将士们救走。 胡拉格斯一看,眼中瞅准李诗君,将青铜镜直晃,口中喝道:“倒!倒!倒!” 不想连喝三声,胡拉格斯再看去时,那李诗君兀然坐在马上,并不倒下马来! 记到这里,托钵村夫不得不把李诗君的独特情况说一下,这也是本书作为合传,另一位传主李诗剑特别交待的: 原来,李诗君本是那太皇天炼制神王车高轩神王府中的那个小仙童妙参转世投胎而生;当其时,来访车高轩神王的,是太皇天命运神王,命运神王曾经许诺,要保他一灵不灭。 正是因了这个缘故,李诗君灵魂之根扎得极牢固,青铜镜竟是奈何不了李诗君一丝一毫! 胡拉格斯一见青铜镜奈何不了李诗君,心中惊讶,暗思道:整个大同蛮族之人,无不是畏我青铜镜如虎,包括这李诗君;自本帅攻打龙首山以来,他也是躲避我而不敢与我正面交锋―― 看来,李诗君自己并不知道他能抗拒得了我这青铜镜,我这镜子,得自于我那上仙师父,助我破敌如有神!这李诗君,据我了解,其武艺在当世大同人中,只怕不是数一数二,也得数三数四,至少不会低于前五名!这个实力,我还真不能与他对敌! 恰好此时,有传令兵来报:“报告!从龙首山敌营里下来一员敌将,在我正南诸营中乱闯,请元帅定夺!” 胡拉格斯一听,心道:“这李诗君,看来本帅是难能活捉的了,也罢,我且令莫利撤军回营防守,我去捉那个闯营之将去吧!” 胡拉格斯想到这里,一声令下,红毛兵便退。那莫利哪里知道此时胡拉格斯心有所怯?虽不明白,却也只能按上命执行。 李诗君领兵来,也是为着声东击西,吸引敌军,以便杜怀彪闯营。他一见胡拉格斯出马,青铜镜乱照,便以为胡拉格斯既然被吸引过来,那杜怀彪闯营,便当无碍了。 此时,李诗君见敌军撤退回营,便向部下道:“诸位,敌军既然退入营中,我们就再佯攻一阵,依我估算,杜老将军现在应该也闯出敌营了!” 哪知杜怀彪这一回闯营,比前番艰难得多了! 杜怀彪看看天色将明,只待闯过最后一座敌营,便可以回到自己军中了,不想这时,身后马蹄声紧,一个声音大喝道:“南蛮老贼,哪里走?看本帅擒你!” 杜怀彪一听,心说,哎哟!坏了!遇上胡拉格斯了! 当时杜怀彪就将一面大盾牌举向身后,将自己全身都挡住了,要以此来防青铜镜――然而,这哪里能防得住? 杜怀彪只觉得头晕眼花,就往马下倒去! 好一个杜怀彪,早已抱了必死之心,就在将要完全迷糊之际,狠命地一咬牙,口中所藏的毒药丸就被咬破了,然后,人才倒下马来。 胡拉格斯一见敌将落地,当时骤马上前,喝令道: “都把这南蛮老贼给本帅绑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金鼓大震,原来,李诗剑在大营之中,听得这边处处喊杀,料是杜怀彪要冲阵闯营回来,于是,令金枪宁诚领一万人攻击胡拉格斯东面大营,令杨度领一万人攻打胡拉格斯西面大营,自己却是领着朱甘等将领,领兵攻打这边敌营。 众将劝道:“我主汗皇,您身系太平汗国,不止此地三军,岂可轻出?” 李诗剑道:“不然,杜老将军能如此忠心为国,我亲去接应,也是理所当然!况且,那胡拉格斯青铜镜厉害,我的性命重要,将士们的性命就不是性命?” 众将感动,都还要劝阻,李诗剑道:“好啦,都不要说了,我意已定,出发吧!” 于是李诗剑就此亲领大军而来。 当时,在火光之中,李诗剑领兵杀进敌营,远远地看见杜怀彪被胡拉格斯青铜镜照倒,当即领兵就来抢人。 不想,胡拉格斯见对面太平军攻势极猛,将青铜镜一照,正好照着李诗剑,只听得李诗剑“啊呀”一声,翻身落马! ――这叫做,人生未到夕阳时,似此只是小灾气。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六章、用阳谋借敌传讯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就势凭敌传我讯,三军里外合围。相约决战势如摧。消息急骤报,探马匆忙归。 两下交攻生死事,并非鬼侃神吹。刀光箭雨几人回?当时鏖战,此地英风悲! ――闲词道过,回头再当时: 胡拉格斯那青铜镜照过,太平汗皇李诗剑一不心就中了招,“啊呀”一声,落下马来。 朱甘一见,赶紧率众救起,顾不得那杜怀彪了,只管领军撤退。 朱甘向亲卫道:“你们赶紧救护我主汗皇,速归大营!” 亲卫道:“将军,您呢?” 朱甘道:“且不要管我,我得挡他胡拉格斯一阵,好让你们脱身!” 于是众亲卫抬了李诗剑如飞而去,朱甘却是转过身来,不住地向胡拉格斯发箭,以阻其攻势。 胡拉格斯见了,躲避来箭之时,不免大怒:“好你个南蛮贼,你给本帅倒,倒,倒也!” 朱甘自是避不开抗不住那青铜镜一照之威,自也是一声大叫,倒下马来。 太平军士兵是早已熟习了战场救护之法,自有人抬了朱甘就走。 胡拉格斯大怒,亲自来追击,太平军如同一个往前滚动的雪球,不是越滚越大,而是越往前面滚动,越是后面“掉渣”! 掉什么“渣”?那就是后队士兵纷纷倒下,前面的士兵能转身救护起来的,是扛抬而行,实在是顾不上救护了的,也只好任他落入敌营受死了。 不过,救护不了,任他受死的,实是极少。 李诗剑与朱甘皆败,被众兵抬了往回走;太平军不免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一路奔回大营,早有军师燕君平派了一支兵接应。 当时,众亲卫七手八脚地将李诗剑与朱甘抬入大帐,燕君平与文子明见了,都是大吃一惊: 过了今,明拂晓我军就要全面总攻,不想这等关键时候,太平汗皇却是这个节骨眼儿上被青铜镜照昏了――这一昏晕,至少得到明才午后能醒来,这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谁来发布命令?这一战,是需要汗皇亲自发令的哟! 这边不发动进攻,那边龙首山上左军李诗君元帅一进攻,两下里不能呼应,这一战,只怕不妙呀! 最好是,现在能有人上山去,通报左军元帅,就由左军李诗君元帅下达总攻命令也行啊,毕竟他与汗皇李诗剑是兄弟一体呀。只是,派人冲阵闯营上山报信,谈何容易? 众人正在商量不停,那金枪宁诚与杨度二将也是领兵归营。见众人议论纷纷,二将都道:“此事宜报告左军,请诗君元帅定夺!” 燕君平与文子明都道:“虽是这个理儿,应当报告给诗君元帅,但是,闯营冲阵,目前必是更难。杜怀彪将军已经在闯营之际被俘,尚不知他带回了什么消息来呢!” 到杜怀彪,此时早已死去多时。杜怀彪本已是有了死志,因而他闯营冲阵之际,不仅准备了一面大盾牌,也准备了毒药药囊,噙在口中,压在舌底。 再,胡拉格斯见敌军已退,就回过头来,处理所抓住的敌将杜怀彪,当时胡拉格斯喝令道:“来人哪!把那南蛮老贼给本帅拖上来!” 当时就有红毛兵把杜怀彪的尸体拖过来了。胡拉格斯一看,这人怎么不像是昏晕哪? 胡拉格斯当即举镜再照,哪知全无反应。胡拉格斯亲自下座来查看时,只见杜怀彪已经死去多时了。 胡拉格斯心,我这青铜镜,要将他照晕他就得晕,却也不能将他照死呀,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死了呢? 众兵都道:“元帅,我们上前去绑这人时,当时他嘴里正在吐沫,估计是服毒死了吧?” 胡拉格斯听了,大怒道:“此人是报信人,必有重要消息,就这么死了?死了也不能罢休!你们给本帅搜他的身!一寸布也不放过!” 于是,众红毛兵七手八脚地搜了半,找到一张巴掌大的纸来,上面写着:“王子李开平。” 这几个字,红毛兵不认识,当时呈给胡拉格斯,胡拉格斯本也是个有心人,曾经学习过大同文字,因而识得,就读道:“王子李开平――咦?这真是奇了怪了,这家伙,分明是一员老将,怎么会称作王子李开平呢?” 旁边有胡拉格斯部将格利上前道:“元帅,这家伙末将曾见过,他本是那大度汗国的汗皇杜怀彪,元帅进入萧关,攻打定边州时,他与那宁诚一起投降了太平汗国!” 胡拉格斯听了,恍然大悟似地道:“噢!本帅明白了!” 一众红毛将校都道:“元帅既然明白了,这里边必有法,请元帅给我们,让我们长点儿见识吧?” 胡拉格斯听了,傲然道:“你们不知,这大同族人有个习惯,汗皇喜欢给降将改姓赐名,这杜怀彪,必是被那太平汗皇李诗剑赐了姓李,叫李开平了,又封他做了王子,所以叫王子!” 众红毛将校听了,都似懂非懂,又问道:“元帅,这老子比那太平汗皇岁数大多了,怎么会封他为‘王子’呢?” 胡拉格斯道:“你们真是笨!李诗剑年纪轻,但他是太平汗皇,这老贼年岁虽大,但他不是太平汗皇呀?人们常:十岁的爷爷百岁的孙呢,年纪大就代表辈份一定大吗?” 听到这里,众红毛将校都是恍然大悟似的表情,都道:“元帅高见!末将明白了!” 胡拉格斯哈哈大笑,笑毕道:“大同蛮族人最爱奸诈,我们也学一回。” 红毛将都问道:“元帅,怎么学?” 胡拉格斯道:“本帅料他太平南蛮贼近日必有所动作,本帅只是活捉了他们这个王子李开平,已经得知了他们的阴谋,这么一来,就破了他们的阴谋了,如此,他们必不敢轻举妄动,这就可以阻止他们的军事行动――为我军争取时间啦! 他们要有所动作,必然是里应外合,攻打我军,外围不动,里面龙首山上敌军一动,我军则趁全面进攻,先打上龙首山,再行突围!哈哈哈哈!” 众红毛将校还没弄明白呢,就听胡拉格斯道:“来人,给本帅点兵一万!众将军,你们都随本帅前去挑战!” 众红毛兵将领都不知胡拉格斯要如何用诈,但听他要挑战,就都嗷嗷叫着,跟随胡拉格斯一起,领兵一万,来到太平军大营前。 胡拉格斯令亲兵上前喊话道:“大同蛮贼!你们的阴谋,我家元帅已经尽知,你们那老贼杜怀彪,虽然官封王子,改了名字叫李开平了,但也逃不出我家元帅手掌!” 当时太平军这边,就有士兵报告伍长,伍长报告佰长,佰长报告统将,一级一级地报告到了李诗剑中军大帐内。 此时李诗剑仍然昏晕未醒,燕君平、文子明、宁诚、杨度等文臣武将俱都在,听了报告,都觉得奇怪! 燕君平道:“诸位,我主汗皇此时犹未醒来;这胡拉格斯口口声声是杜将军官封王子,改了名字叫‘李开平’,我想,这必是杜将军糊弄胡拉格斯的,只怕是杜将军借了胡拉格斯之口,传递消息给我们,王子取了名字了。” 文子明一听这话,就有所醒悟,当时也就道:“君平兄所言极是,这必是诗君元帅给王子取名叫李开平,想想吧,我主汗皇给皇子取名叫李太平――诗君元帅给王子取名李开平,自是在情理之中!” 众人听了,都道:“二位军师之猜测,极有道理!” 燕君平道:“看来,杜将军不肯投降,借胡拉格斯之口传递消息这一招,我们要好好学一学呀!如今我主汗皇昏晕不醒,总攻之期,必然后延,我的意思是改为六日拂晓,那时我主汗皇早已醒来了。 胡拉格斯故作聪明,弄出来这营前骂阵的玄虚。不如我们就此想个法子,用个阳谋,借胡拉格斯之口,传递我军总攻改定于十二月六日拂晓这个消息给诗君元帅,到时候,就听我主汗皇的统一号令!” 众人都道:“燕军师,这要怎么设计?” 燕君平道:“这个事情呢,我们就跟胡拉格斯明,十二月六日拂晓,也就是后拂晓,我军全面总攻!” 众将之中,宁诚听后最是吃惊,道:“军师,我军全面总攻,本意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军师这一挑明了,我们就收不到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效果啦!何况,我主汗皇原定是五日拂晓,我军发动总攻,你这么改为六日拂晓,似乎不太好吧?” 燕君平笑道:“到了十二月五日下午,我主汗皇与朱甘将军就都能苏醒过来了,六日拂晓,自可由我主汗皇下命令,全军发动总攻。” 到这里,燕君平看看众人,又是洋洋洒洒地了一大篇: “诸位,想想看吧,我军全面进攻,多路多点攻击,那胡拉格斯本人,我军诸将领中,能胜过他的甚多,他也只是仗着青铜镜的厉害,这才耀武扬威罢了―― 他就算是一条龙,也搅不起三江水,我军处处攻击,他又能顾得了哪一处? 况且,我连日静听敌营马嘶之声,红毛兵果是杀马为粮,只怕他红毛兵现在,军心已是极为不稳,我军全面出击之际,胡拉格斯照应不过来之时,红毛兵必然会全军崩溃! 那时,我军追亡逐北,此战之胜,已是必然。 我只所以就此用计,因为五日拂晓,我主汗皇并不能苏醒过来,我等俱无权代我主汗皇做主,下达总攻命令! 若按照我这番话所的去做,那么,我外围大军与龙首山左帅十万大军同时攻击,胜敌之后,我主汗皇必不会怪罪我等擅自作主。 何况我外围大军已经与诗君元帅通过了气儿,约定时间到后,若只由诗君元帅进攻,而我等却按兵不动,那么,左军有什么闪失,我们也不过去呀! 我们借敌军之口,传递消息给诗君元帅,到了六日拂晓,两下齐攻,如我先前所言而行,必可获胜!” 文子明沉吟道:“君平兄得有理,目前敌我双方,都是高度警惕,探马时时探报,敌营但有风吹草动,都能及时察知。 我们明告胡拉斯以总攻之期,胡拉格斯全军必然要作准备,必要调兵――这个情形,诗君元帅必然能够探知,这就等于是借敌传讯,互相约定了总攻日期了。 不过,我们自十二月五日凌晨,便要全军进入特级战备状态,以便随时可以相机发动全面进攻!” 宁诚道:“两位军师虽然得有理,只是,这么一来,我军达不到突然袭击效果,只等于是两军鏖兵,我军固然能胜。那伤亡,只怕不啊!我主汗皇不喜欢牺牲太大呢。” 燕君平道:“事情要两面看,我军偷袭式地发动总攻,固然大占上风,但是,红毛兵为着自己的性命,必也会死拼苦斗,那样,我军伤亡同样不; 而敌我双方整体情形,我军已经处于胜势。我们明告敌军,要发动总攻,在一定意义上讲,反而可以从心理上瓦解敌军,造成红毛兵军心上的溃散!” 到这里,燕君平向文子明道:“子明兄,你要帮我参详一下,我这个阳谋之法,可行性如何,又当怎样调派军队。还有,宁将军、杨将军,你们也不要保留自己的看法,我们好好讨论一下吧!” 文子明率先道:“君平兄此确是很好,不过,像这个打法,我军必须要在士气上绝对压倒敌人,毕竟我主汗皇现在这个样子,使得诸营将士们心中都是有犹豫的。” 燕君平道:“士气只宜鼓,不宜泄,众位同袍,我等务必把这件事做好――” 一语未毕,宁诚插过话来道:“军师,我不能保留我的看法。我建议,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燕君平道:“宁将军,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先前已经过,我军要在五日凌晨进入特级战备姿态。” 宁诚道:“燕军师,还是把号令明白传达给三军将士们才好。这样呢,诸军众将心中有数,我军不至于被动,不论是哪一发动总攻,都可以随时出兵!” 文子明道:“唔,宁将军这个看法呢,倒也是个不错的补充。若果是明日凌晨,山上诗君元帅左军已经开始反攻,那么我们诸军齐动,就势也出击,相互呼应吧。” 燕君平道:“嗯,接受宁将军的建议!我刚刚了,我们务必把这件事做好――狭路相逢勇者胜,请各位将军,务必跟帐下将士清楚,敌军胆已落,我军鼓勇直上,则必能一战胜敌!敌溃之后,我军追亡逐北,那自也是手到擒敌,各得功勋!” 众将听了,都轰然应道:“好!” 燕君平道:“胡拉格斯现在正在营外叫阵骂战,我且去会会他!” 文子明道:“君平兄,你一介文官,岂可上阵?” 燕君平道:“子明兄,我这一去,只是借以施计,不管他胡拉格斯用不用青铜镜,此计既定,还望诸位全力执行为佳!” 众人都慷慨道:“军师能如此用心,不顾生死,我等众人,岂不能为我主汗皇尽力,擒杀红毛?我等专望军师好消息!” 于是,燕君平领一百亲卫,出了大营辕门,来到两军阵前。此时,红毛士兵正在骂阵。燕君平一声令下,一百亲卫齐叫道: “红毛儿,不要聒噪!我家汗皇使者,前来见你家元帅!你等且退下,唤你家元帅来与我主汗皇信使话!” 红毛兵见太平军有兵出营,自是停止骂战,又听了这边喝叫,就有人报告胡拉格斯,胡拉格斯纵马上前,道: “我只当你们汗皇李诗剑亲自出马,或者,至少也得派个无名下将来迎战本帅,没想到,竟是派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前来!哈哈哈哈!难道你们大同蛮贼,竟是无将可派了吗?” 燕君平微微笑道;“胡拉格斯元帅,我主太平汗皇,不好意思来见你,毕竟你作为侵略者,还能如此大言不惭,这脸皮还是啊――我主汗皇了,凡我大同族人,都没有这等厚脸皮! 至于派无名下将来迎敌,必当是敌将也是无名下将之时!” 燕君平一语未毕,胡拉格斯已是哈哈大笑道:“本帅乃是无名下将,你们谁敢来与我对阵?” 燕君平听了,微微冷笑,继续道:“便是无名下将,也羞于见你!到此次派我来见胡拉格斯元帅你,那也是因为,我主汗皇了,胡拉格斯去掉了青铜镜,那实际本事,就等同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何足道哉!” 胡拉格斯听了,这才知道“无名下将”这个词也不是个好词,又兼被燕君平这么一激,当时就嗷嗷暴叫: “你们欺人太甚!你上前来,本帅我不用青铜镜,看我胜得了你不?” 燕君平听了,哈哈大笑,道:“胡拉格斯,你不用青铜镜,跟我单挑?好!我背上一段书,我背完了你背,看谁背得流畅,好不好?” 胡拉格斯听了,又气又恨,只哇哇大叫,叫了半,吼道:“你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要跟本帅单挑背书!本帅岂是那种书篓子,读死书,百无一用之辈?” 燕君平道:“既然你不是读死书的百无一用之辈,那我就告诉你,我主汗皇命我通知你,十二月六日拂晓,我军要对你们这帮红毛毛贼,发起全面总攻!你记住了,龙首山上,我左军元帅磨刀霍霍,正等着你授首呢!” 燕君平这个话过,胡拉格斯未及有所表示,就见太平军这一百亲卫,齐齐吼道:“六日拂晓,发动总攻!六日拂晓,发动总攻!” 胡拉格斯听了,气得哇哇大叫!然而,叫过之后,却也惊心。于是,胡拉格斯当场吼道:“都给我冲上去,杀了这一伙儿大同蛮贼!” <fontcolor="red">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小说网,继续阅读</font>(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七章、太平军发起总攻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云暗天低,压城处,急风似箭。任驰骤,漫山遍野,呼号呐喊。正冲锋千军愤忾,要留给汗青裁判。洒热血,不负少年头,当酣战! 飞箭雨,犹狂乱;寒芒落,刀如电!任马蹄踏过,虏兵尸烂。壮士拼杀敌营破,将军怒喝江河断。咏至此,老泪不堪情,风流散。 ――托钵村夫拟作《满江红》,以写当日战事,不免自伤老迈无能,遥想那千军战阵乱,万马沙场嘶,那惨烈,那热血,那生死之间的千钧一发,就想到前人的诗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话说当时,胡拉格斯命令冲击,然而,燕君平率领一百士兵,撤退倒也挺快,一转眼退入营中,红毛兵冲到近前,有那止不住脚步的,险些儿撞在太平军的营壁土墙之上。 营壁上,太平军箭如雨下,于是,胡拉格斯只好悻悻撤退。 胡拉格斯退回大帐,心中不免郁闷:敌军要发动总攻,怎么办?于是胡拉格斯就着手安排防守,无非是一防龙首山之太平军,一防外围太平军冲击大营。 然而,太平军究竟会从哪些方向发动进攻,这个还真不好确定! 红毛兵长时间未能冲过龙首山,反而陷入太平军包围之中,军心早已不稳了,近日,已经开始了杀马为粮,军心更是不稳;如今,满营都在哄传,太平军要全面总攻了,于是全军上下,就不免人心惶惶起来了。 ――却说龙首山上,早有探马报告李诗君:“元帅,敌营今日全面调动兵马,纷纷传说是我军要于十二月六日拂晓,全面发起总攻,胡拉格斯命令部队分头防备呢!” 李诗君听了,沉吟道:“昨夜杜怀彪将军闯营而来,告知我军,汗皇决定,十二月五日拂晓,我军发动总攻,莫非这消息泄露出去了?” 田梦常、徐兴、徐文虎都道:“不管怎么说,我主汗皇那边既然没有新的命令传达过来,我们也只有按杜怀彪所传达的总攻时间来行动。 只是,昨晚,杜怀彪并未如约定射出信号烟花火箭,这就是说,杜怀彪闯营冲阵并未成功,那胡拉格斯,极有可能是审讯杜怀彪,从而得知了我军要总攻的消息。” 李诗君道:“看来必是消息泄露,我哥他们必是借明告敌军以总攻时间的方式,转折告诉我们新定的总攻时间。” 徐兴道:“元帅,我们守在龙首山上,无法与外围我军联络,敌军怎么会知道我军总攻时间定于十二月六日拂晓?若说这是我主汗皇借敌军之口转告我们!但是,这只能是个设想――大胆设想,还得小心求证呀!” 李诗君未及回答,徐文虎道:“师弟,依我看,我们也抓紧调派军队,按总攻方式部署。那胡拉格斯,说不准儿会狗急跳墙,在我军总攻发起之前,先行攻打我军。” 田梦常道:“文虎兄说得有理,不如我军十万人马,留下一万守住老营,留下两万分守龙角两峰制高点,以掌控形势。其他诸军各都进入特级战备。 另外,明天就是十二月五日,拂晓时,我们可以诸军做好准备后,先派一军试敌,若是外围我军不动,则我试敌之军撤回,若是外围我军也动,则我大军诸路齐出,与外围呼应,如何?” 徐文虎道:“明日试敌,我愿领兵前去!” 不说龙首山上,左军李诗君并众军师商量军机;再说胡拉格斯,回到营中,也是苦思: 太平军要发动总攻,我不如先行攻打龙首山,只是,我若全军总攻,外围敌军,必尽全力来攻我大营,我若不出全力,那龙角峰两高峰,被这些大同蛮贼护得死死的,哎!太平军先到一步,占了龙角峰,得尽了地利呀! 想到这里,胡拉格斯不由得心中痛骂李诗君,然而一骂到李诗君,胡拉格斯心中一动,那是“格磴”一下子,胡拉格斯想起来了――李诗君似乎不怕我的青铜镜照他呢! 胡拉格斯想到自己的青铜镜对李诗君无效,想着想着,心里就后怕起来了。 怎么办?自己的大军要突围而走,就必须面对龙首山上的李诗君,龙首山是自己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障碍,必得夺下龙首山才好呀! 自己的军队虽然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包围了李诗君于龙首山上,但是,李诗剑却又调动大军将自己所部包围,而且,那太平军,还在向龙首山增兵呢!怎么办? ――罢了,他们十二月六日拂晓总攻,我就于十二月五日拂晓全面攻打龙首山,一旦得手,那就一点突破,全军突围,前去夺回萧关,退回本国去吧! 于是,胡拉格斯安排,红毛兵定于十二月五日拂晓,对龙首山发起总攻。得手后,一点突破,全军突围,望萧关撤退。 龙首山上呢,李诗君早已安排妥当,十二月五日凌晨,全军进入临战状态,徐文虎领兵试敌作战,就看外围太平军动静。 黑云压城情势急,时间如水东流去。 十二月五日凌晨。 龙首山上太平军在李诗君的安排下,十万大军分诸路,都是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发动总攻,只看山下外围我军动静。 徐文虎已经按照事先安排,领兵两万,才下龙首山,要对西北方向上莫利之营进攻,不料,敌营之中,号角声骤然大起! 龙首山上,李诗君道:“红毛兵又来攻打我龙首山了,诸位,按照正常防御安排,各守阵地。” 李诗君又派人让徐文虎两万人马,上龙角两峰,加强龙角峰防御。 李诗君自己,却是领兵两万,作机动支援部队。 当时龙首山下,胡拉格斯也是全力攻击,亲自领红毛兵前来夺龙角峰。 前文说过,龙首山,本是那传说之中的青龙之首,坠落于此地而化成,说起来,这龙首山,不算很大,而龙角两峰,才是制高点,李诗君领太平军,严防死守,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失龙角峰! 胡拉格斯部下,如今骑兵总数下降,步兵由三万人增到了四万人,究其原因,还是杀马为粮之后,又有一部分骑兵没了战马,只好转作步兵了。 当时,胡拉格斯领步骑五万人马,其中步兵四万,全部出战,来夺龙角峰;一万骑兵,随时待命冲击。 胡拉格斯亲自来攻打龙角峰西峰,西峰上下,太平守军压力顿时大增! 就见红毛步兵,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龙角峰下,本是李诗君守峰之兵所立营寨,太平军就寨墙上,纷纷发箭,箭如骤雨。 胡拉格斯指挥步兵来争夺龙角西峰,自己却是手持青铜镜,只往太平军中乱晃乱照,所照之处,太平军将校士兵,不免都是“哎呀”“啊哟”地,或是落马或是倒地了。 龙角峰西峰告急,李诗君亲自领着两万机动人马前来支援。 此时双方交战,红毛兵才刚冲到龙角峰下鹿砦之前,就都争先恐后,来破坏鹿砦。 这些红毛兵后面,一万红毛骑兵,都是弯弓发箭,向龙角峰上射去,以压制太平军的弓箭手。 以前,红毛兵也曾经全力攻打过龙首山,其战斗情形与这一回并无二致,故而,在前面行文中,托钵村夫不曾对此进行叙说。 只是这一次,又有所不同。 所谓不同,那就是,以前红毛兵进攻时,机动部队并非由李诗君亲自统领来战,那也是左军全军共识,左军十万人马守龙首山,不可一日无主,故而,要避免左军元帅李诗君与敌帅胡拉格斯照面! 今天,李诗君亲自来救龙角西峰,也是巧合:原来总领机动部队的将领,是徐文虎与田梦常。 只是这一回,徐文虎与田梦常两个各有任务安排。 徐文虎所部人马,未及全部退回增防龙角两峰,就在山脚下与红毛兵厮杀了起来了。这部分敌兵,是西北方向之莫利所部红毛兵。 而田梦常,则与徐兴两人一起,领一万兵死守龙角峰两峰之下的大营。 李诗君亲自领兵来援助龙角西峰,当时李诗君令一万人马多带弓箭,上龙角西峰上参战,另领一万人马,向龙角峰下之红毛步兵发起反冲锋。这反冲锋,也是时进时退――只所以如此,都是为着防止被那胡拉格斯用青铜镜伤了李诗君。 这倒不是李诗君怕死,而是害怕左军元帅被那胡拉格斯的青铜镜照晕之后,左军无主―― 俗话说,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走嘛。匹夫既不可夺志,三军大战之际,又岂能无帅?因此李诗君不得不避让一下。这一回的不同,就是李诗君不免要跟胡拉格斯照了面。 当时,龙角峰上,太平军守军人数已达两万,两万人一轮齐射,就得二十万支箭哪――自太平军守山以来,龙首山上竹木,都被砍伐得差不多了。 太平军的口号是:人在山在,山失人亡! ――这边正是矢石交攻,金鼓大震,那外围之太平军,怎能得不到动静? 太平军围敌之军,西北方向上,正是右军参议伏立明领兵。当时伏立明听了军营之外,龙首山那边是杀声震天,于是就说道: “这必是红毛兵胡拉格斯听知我军要在六日拂晓全面总攻,就急毛了,现在是全力攻打我们龙首山上左军兄弟们呢!” 说过了这句话,伏立明瞅瞅众将,都是想要参加战斗,于是 伏立明向众将道:“诸位将军,红毛兵如今已得知我军要在六日拂晓发起总攻,所以他们也就狗急跳墙了!我们就在这边进攻敌营,以呼应支援左军!” 当时,陆虎陆霸都道:“参议说得极是!就请参议下令!” 伏立明笑了笑,命令道:“陆虎、陆霸将军,着你们各领本部五千人马,准备好土袋,要随我大军前进,随时在我中军左右两侧垒土成墙!” 陆虎、陆霸听了,莫名其妙:“伏参议,我的好军师,这是为何?” 伏立明笑道:“听敌军号角之声,就可以知道我们当面之敌莫利,他现在是倾尽全力进攻龙首山了,我们出战,必能打破敌营。 我军的作战意图,不止于呼应左军,还要趁机垒土成墙,修成甬道,以隔断莫利与胡拉格斯两下的联系,而我军,则要凭这条甬道,通到龙首山上,与左军联结!” 众将听了,都赞叹道:“军师好计!” 伏立明又命令道:“安公子明听令!” ――原来,安公子明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就来萧关参见宋义与柳无名,宋义当即令他领所带之兵五千人,前来援助龙首山前线。 此时安公子明“啪”地一声,来了个立正,大声道:“末将在!” 伏立明道:“请副先锋领中军三万人马,正面出击!” 接下来,伏立明又令其余众将,随自己,在副先锋后面进军,或助攻,或搬运土袋,或守老营。 安排既毕,伏立明又令一人做信使,速去通知中军燕君平和文子明,建议中军相机而动;最后,随着伏立明一声令下,于是右军呐喊出击! 安公子明领兵攻打红毛兵莫利之大营,果如伏立明所料,营中并无多少守军。 当时,安公子明大军突入敌营,两侧是陆虎与陆霸各领军马,垒土为墙,修成了相距十丈宽的甬道!右军前有安公子明,后有伏立明总体指挥,左有陆虎右有陆霸,一路上是步步为营,向前推进! 此时天已大亮,右军甬道,已经穿过了红毛兵莫利的大营,继续向前延伸,前方,距离龙首山,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了! 却说这个时候,莫利奉胡拉格斯之命,倾尽全力来打龙角西峰,要与胡拉格斯合击,以夺龙角西峰!只是,对面太平军好不可恨,屡次进攻,总是被徐文虎死死挡住。 莫利屡屡进攻,奈何徐文虎这个人,文武双全,莫利又没有青铜镜能制得住徐文虎,反而是连连进攻,连连受挫! 莫利受挫,徐文虎却也不能如李诗君所令行事,撤到龙角峰上去,也只好派人回报李诗君曰如何如何。 李诗君得报,自然同意徐文虎之当机立断,挡住莫利人马。 而莫利攻势受挫之际,有急报传来:太平军右军打破大营,修建了甬道,隔断了我部与元帅胡拉格斯那边的联系! 莫利得报,心中大惊,然而他却也是无奈,没有胡拉格斯的将令,他不敢退兵回救呀!胡拉格斯的命令是,拼尽全力,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打下龙首山! 无奈,莫利命令道:“都给我死拼向前,拿下龙首山是第一要义!任何人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有士兵后退,莫利亲斩之! 于是,莫利所率之兵,争先恐后,往前冲杀! 徐文虎两万人马,一时间抵挡不住,前排士兵,不免有动摇后退者! 徐文虎大喝道:“后无退路!后退一步,必全军覆灭!” 大喝同时,徐文虎纵马前冲,亲自来迎战莫利!正是此时,有探马急忙来报:“报告军师!右军援我,一路修甬道往我军这边杀过来了!” 徐文虎道:“右军甬道通向哪里?” 探马道:“通向西峰南面,可到我军大营。” 徐文虎道:“好!” 话音未落,又有元帅李诗君信使来报:元帅要求,徐军师这边要死死拖住莫利,以便右军那边修筑甬道,截断莫利与胡拉格斯的联系! 徐文虎听了,喝令部下道:“将士们!兄弟们!元帅要我们咬住莫利,拖死他,都跟我上啊!” 于是徐文虎领兵反击,一时间,两支人马搅成一团,混乱相杀。 却说李诗君这边,胡拉格斯也是竭力进攻,李诗君在龙首山南侧,依托龙角西峰,与之苦战。那青铜镜十二分厉害,李诗君机动之兵伤亡渐增,所好者,龙角西峰上守军,居高临下,箭雨压制了红毛骑兵,红毛步兵进攻自然也就受了阻。 此时,右军甬道,步步为营地向前推进,堆垒而来,李诗君早已看到,调出两统人马,助攻莫利,自己又全力对付胡拉格斯,吸引其兵力,以便减小伏立明与安公子明之右军压力。 这边苦战,红毛兵号角不断,太平军鼓声如雷,外围太平军,燕君平、文子明、宁诚、杨度等文臣武将,早已得了消息! 又且有燕君平号令诸将,各领本部人马,早已按总攻要求做好了准备,进入了特级战备姿态,随时可以进攻。到此时,诸军各将,俱都摩拳擦掌,只待出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十八章、李诗君山中追敌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此日山河多锦绣,千军洗尽征尘。零点看书曾经气概壮乾坤。英雄马似电,壮士威如神。 箭射敌兵兵必倒,谁人奋勇绝伦?峥嵘岁月忆深深。相思何处寄?染就故园春。 小令一首,以略略交待,李诗君追敌入山之后事。然而就请读者诸君,还看托钵村夫按部就班地往下道来: 却说燕君平当时向众人说道:“诸位,我之计划已定――或许胡拉格斯此次进攻龙首山,跟以前一样,打上一会儿就停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听伏参议的意思,这十二月五日终究是成了发动总攻之时了!” 众人都道:“我等俱已按军师要求,做好总攻的准备了,只等我主汗皇醒来下令!” 燕君平道:“今日胡拉格斯进攻龙首山,汗皇现在还不能醒来,我们是看看动静,再定行止;还是当机立断,现在就出兵呢?” 此时听得战鼓声喊杀声更紧! 太平军汗皇总营这边,又有伏立明所派信使到来,说是伏立明已经出兵援助龙首山,一路修筑甬道,快要与修到龙角西峰下,与诗君元帅之兵会合了! 信使更是又一次传伏立明建议:此时红毛兵是全军出动,全力攻打龙首山,建议总营这边,不必再等到明天发动总攻了,形格势禁,计划赶不上变化,请燕君师与文军师当机立断,就此发动全面进攻吧! 燕君平听了,与文子明对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于是都点了一下头。 文子明道:“君平兄,看现在这个情况,确是等不得我主汗皇醒来,更不能等到明天了。请君平兄全权代理我军,下令吧!” 众将也都道:“军师,下令吧,若是我主汗皇醒来后有所怪罪,我等众人愿意与军师一起受罚!” 燕君平听了,慨然道:“战机摆在眼前,我们理宜当机立断!各位,听我命令,全军出击!”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十二月五日辰时末刻,太平军中军全军也开始了全面进攻――至此,总攻真正开始了! 燕君平向宁诚、杨度二人道:“宁将军、杨将军,你们各领三万人马,分两下主攻,我军虽是多点突击敌营,但你们二位是重点进攻方向上的重点―― 你们两路并进,不可能同时遇上胡拉格斯,那胡拉格斯并没有分身术,所以,只要不遇上胡拉格斯,你们就要全力突破,进而扩大战果! 目前红毛兵士气军心,实已不稳,只要你们当中,有一路突破了,那红毛兵必会全军溃散!” 二将都道了一声“是!” 当时太平军汗皇总营之中,鼓响震天,燕君平与文子明领一万兵守住总营,其余将士,自正东、东南、正南、西南、正西五个方向上,开始了全力突击红毛兵大营。 五路齐进,红毛兵大营之中,主力都去夺占龙角西峰去了,留下守营的人马不多。于是,太平军在五个方向上,俱都突破了敌营。 红毛守军,那留守大营的,都是抱头乱窜,都不知往哪里去为好。那正在龙角峰下战斗的,又不知有几人绝望几人死拼。 胡拉格斯正在龙角西峰之下,指挥人马,强攻龙角峰,看看龙角峰太平守军情况不妙,胡拉格斯心中暗喜,想来是再加把劲儿,就能攻下了! 然而,从发起进攻到了现在,不知加过多少把劲儿了,龙角西峰却仍在太平军手中。 突然,有探马急报胡拉格斯:“元帅!敌军在西北方向上猛冲莫利将军大营,一路往龙角西峰修筑甬道,要隔断元帅与莫利将军的联系!” 胡拉格斯怒道:“给本帅传令莫利,只许向前,不许后退,务必配合我部尽快夺下龙角西峰!” 探马道:“是!元帅,莫利将军问,对于敌军修筑甬道之事,怎么办?” 胡拉格斯道:“这个不要他管!”于是探马急匆匆离去。 胡拉格斯一咬牙,命令道:“将守营大军,调出三万骑兵来,给本帅全力冲击敌人修筑甬道之兵!” 命令下过后,胡拉格斯更是急不可耐地要夺下这龙角西峰! 此时红毛步兵一波又波地冲击上来,而胡拉格斯本人则是手举青铜镜乱照! 只是,胡拉格斯始终不敢将青铜镜照向李诗君,为何? 胡拉格斯怕呀,若是李诗君发现自己的青铜镜克制不住他,那么,反过来,李诗君来找自己的麻烦时,自己可真不是李诗君的对手! 于是,胡拉格斯只当自己没有发现李诗君,青铜镜照左照右,照上照下,就是不照李诗君! 李诗君呢,心里本也是畏惧对方的青铜镜厉害,初时见胡拉格斯没发现自己,心中倒也庆幸;不过,双方打得久了,李诗君心中纳闷了:这胡拉格斯怎么竟是一直没发现我呢? 看看此时,已是辰时末刻了,突然间,李诗君听处外围太平军诸营中,鼓声大震,处处呐喊! 李诗君料定是外围大军发动了攻击。 李诗君暗道:此时正是我外围大军全面进攻的最佳时机,我哥他终于动了!以我哥的眼光,外围我军必是全面进攻! 就此进攻,我军大胜就是必然,我且在拖住胡拉格斯一会儿,不要让他回头去攻击我哥,太平汗国可以没有我李诗君,但不可以没有太平汗皇!虽然胡拉格斯的青铜镜厉害得很,但到了这时,我也得拼一拼了! 想到这里,李诗君跃马而出,大喝道:“胡拉格斯,来来来!本帅今天就会一会你!” 却说胡拉格斯,听得身后营中处处呐喊,不多时,竟是越来越近,心中暗惊,连叹“不妙”;他正要派人探报,却已有探马急急报来:“元帅,大事不好!那大同蛮贼五路齐攻,我军连营已被打破了!” 胡拉格斯大惊,恰恰此时李诗君跃马冲出,喝声如雷,要来斗胡拉格斯! 胡拉格斯一时心慌意乱,不由得习惯性地举起青铜镜,往李诗君照来! 李诗君见了,也是大惊,然而,青铜镜向着自己晃了几晃之后,胡拉格斯却是转身后退!胡拉格斯此时情急后退,那影响可就是大大地不妙了! 李诗君大喜:不知是什么缘故,他这青铜镜,竟是一时奈何不了我李诗君!此时可不正是反击他胡拉格斯的最佳时机么? 李诗君大枪一招,喝一声“冲啊!” 于是,李诗君领兵随后追杀,不想,红毛兵一时大乱,那胡拉格斯的身影,在红毛骑兵人堆里,晃了几晃,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此时,李诗君的众亲卫早已看到胡拉格斯的青铜镜伤不了自家的元帅了,都喊道:“冲啊!红毛鬼子的青铜妖镜失灵啦!” 说起来,太平军防守龙角西峰之战,打得憋憋屈屈,畏畏缩缩的,全都是为着青铜镜的缘故,此时乍一听说青铜妖镜失灵了,当时全山守军都欢呼起来了! 这种情况之下,两军士气,我长敌消!胡拉格斯又且转身后退,于是,红毛兵的士气军心,哗地一下子就溃散了! 红毛兵就如退潮,太平军就如涨潮!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 胡拉格斯转过身来,本是要组织人马,两边防守,向内防守李诗君龙首山之兵,向外抵抗外围太平军,然而到了此时,军心既倒,他也无计可施喽! 胡拉格斯刚刚这么一转身后退,红毛兵在太平军里外夹攻之下,哗地一下子就溃败了! ――此时,就听得漫山遍野,都是太平军喊杀之声! 胡拉格斯恨道:“龙首山,眼看着就能打下来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儿攻不下来!这李诗君究竟是什么人?可恶!他竟真真地是我的冤家对头!” 胡拉格斯虽然愤恨,但是,兵败之际,也知单凭一面青铜镜,那是独木难支大厦倾! 不过胡拉格斯相信,凭自己有青铜镜在手,只要逃过今日之劫,回到红毛国去,便可卷土重来。 此时胡拉格斯与莫利之兵的联系已断,无法组织人马与莫利汇合,于是,胡拉格斯一咬牙,弃大军,带领少数亲卫兵,就望青龙山而逃! 胡拉格斯凭一面青铜镜开路,还真没有人挡得住他! 却说此时龙首山下,没有了青铜镜的威胁,太平军就没了顾忌,那是大杀四方! 金枪宁诚早已杀到龙角峰西峰之下,远远地望见了李诗君,就叫道:“元帅!我主汗皇到现在还昏迷未醒呢!” 李诗君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我哥他竟然已经着了胡拉格斯的道儿,伤在青铜镜下了,只是不知情况究竟怎样? 李诗君正要发话,又一大群红毛逃兵拥来,李诗君与宁诚只好各自领兵,大杀红毛,顾不上说话了。 李诗君正追杀之际,有探马急报:“元帅!那胡拉格斯一路向西北方向逃去,我军无人能挡。” 李诗君恨道:“西北面伏参议之军不是修筑了甬道了么,他是怎么冲过去的?” 探马道:“胡拉格斯领着亲卫兵数百人,持青铜镜当先开路,绕过甬道,闯出伏参议之右军大营,竟是往青龙山深处逃了!右军中,好多将士被胡拉格斯伤了!” 李诗君怒道:“此人有青铜妖镜,若是被他走脱,他日此贼仍是我太平汗国之大患!” 于是李诗君领二百精壮亲卫,不绕西北,却是直穿过龙首山,抄近道来追击胡拉格斯。 再说胡拉格斯,领二百多亲卫,一路冲到青龙山脚下,回头看时,只遥遥听得呐喊之声,随风传来,有一阵没一阵子的,那分明是大同族将士们的喊声! 胡拉格斯知道,自己的十五万大军,这一回,是彻底完蛋了!这可都是自己红毛国之精锐呀! 胡拉格斯不由得呜呜咽咽,流下泪来――这就叫,贼酋呜咽霎时酸! 胡拉格斯的亲兵道:“元帅,我们往萧关方向去吗?” 胡拉格斯止了泪,说道:“不!萧关已经被大同蛮贼夺去了,我们前去萧关,等于是送死。 凭我青铜镜,我们避开萧关,东走青龙山中部,到时候弃马翻山,只要翻过此山,回到我国,总有一天,我胡拉格斯还会卷土重来,青铜镜还要再杀大同蛮贼!” 众亲卫听了,不免都面面相觑――这青龙山,岂是容易翻越的?然而,元帅之令,自有道理,又岂是可以反驳的? 于是,众红毛亲卫都道:“谨遵元帅之命!” 胡拉格斯道了一声曰“走!”二百多人就骤马转向东北,径往青龙山中部来,欲翻山越岭而过,重回本国。 却说李诗君,领亲卫来追击胡拉格斯,当时令人传报徐文虎,托他监管全军,并说明自己追击胡拉格斯去了,毕竟他有青铜镜在手,一旦逃了,早晚还是我太平汗国之后患! 李诗君又怕徐文虎担心,特地嘱咐所派信使道:“你见了我徐师兄,告诉他,叫他放心,胡拉格斯的青铜镜,对我无效!” 于是信使自去。李诗君自来追赶胡拉格斯。 李诗君领兵出龙首山直下正北,倒也不是能未卜先知,而是他料定胡拉格斯必不敢走萧关,只是吃不准胡拉格斯究竟向哪里逃―― 不想刚刚赶到到青龙山脚下,远远望见有二三百骑红毛骑兵,自西南往东北而来,正好与己方人马相遇! 当时,双方相距尚有二里路远,胡拉格斯望见了,清楚地看到对方乃是李诗君领兵,就向众亲卫道:“赶紧上山!” 众亲卫都道:“元帅有青铜镜,我等何必避他李诗君?” 胡拉格斯道:“李诗君必是为我而来,我这青铜镜,不知怎么地,对他李诗君无效呀!” 众红毛兵听了,都是大吃一惊,不明白这李诗君究竟是何方神圣。主将既然心慌,于是众红毛兵都走,直上青龙山。 却说李诗君,也早已望见了红毛兵,也清楚看到,那领头的,可不正是胡拉格斯么! 于是李诗君喝道:“追!”就领众亲卫追赶而来。 不多时,李诗君就快要赶上胡拉格斯了,双方距离更近了。李诗君看到,红毛兵上了青龙山,那马就骑不得了,于是红毛兵都弃马攀山而走。 李诗君当即取箭在手,其箭法,前文有过交待,那也是百步穿杨,连珠追魂! 李诗君箭壶已空,三十六枝箭全部射出,早有三十六个红毛兵倒地!有亲卫兵纵马之际送上箭来,李诗君是边骑行边放箭,不多时,青龙山上,胡拉格斯亲卫兵,被李诗君射杀过半! 看看赶到山下,李诗君令众亲卫也下马,上山来追击红毛兵,此时双方相距,只有半里路远。 红毛兵哀号,胡拉格斯大恨,于是举起青铜镜,回过身来,向身后一阵乱照! 胡拉格斯的青铜镜所照之处,李诗君的亲卫也是纷纷倒地。 李诗君本人,自是安然无恙,只是,李诗君也急了:这么下去,自己手下亲卫,不但帮不了自己,只怕还会成为自己的累赘―― 试想,这二百亲卫若是都倒下了,只怕李诗君就不能追击敌人,反而要守护这二百亲卫,要等到他们醒来了―― 若果真如此,那时,还谈什么追击胡拉格斯?只怕胡拉格斯早就逃到他姥姥家了! 于是,李诗君一发狠一咬牙,就命令道:“你们将箭壶并箭支,给我留下一部分!” 于是众亲卫纷纷解下所背之箭壶。李诗君见了,笑道:“不用这么多,有十个就够了。” 众亲卫就留下十只箭壶,共二百四十支箭。不过,众亲卫却都有些不解,问道:“元帅,您这是?” 李诗君笑道:“你们都下山去吧,把本帅这杆绞丝盘龙枪也带下山去,我有霜刃宝剑即可!” 众亲卫都大吃一惊:“元帅,您要一个人独追那胡拉格斯?他可是还有一百多护卫呀!” 李诗君听了,就说道:“诸位,你们抗不得那青铜镜,若都被照晕了,我反而无法去抓他胡拉格斯。 那青铜镜对本帅却是毫无影响,本帅既然要抓住那胡拉格斯,也只有独自追击为佳;你们都到山下等着吧!” 于是,李诗君独自一人,追杀胡拉格斯,一路上将红毛兵射杀殆净。胡拉格斯逃上一处雪岭断崖,正走投无路之际,那雪岭断崖之上,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将李诗君打落崖下! !! 第七十九章、雪岭断崖人何在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气壮山河万里关,神威凛凛更向前。弓开惊破敌魂落,弦响震飞岭雪寒。 壮志在,自当先!英雄孤胆上高山。至今人道当年事,拇指如碑刺破天。――《鹧鸪天》 话说当日,李诗君令亲卫兵在山脚下等候,自己却是孤身一人来追击胡拉格斯并其部下红毛兵,李诗君暗想: 看样子,这胡拉格斯也知别无去路,竟然想翻越青龙山逃回红毛国去。 这青龙山,山势高处,雪线以上,被称作“龙脊岭”,也叫龙脊雪峰,终年积雪,哪里就容易翻越过去了? 想到这里,李诗君将霜刃剑插好,只用弓箭杀敌,要先将胡拉格斯亲兵杀尽,再捉胡拉格斯这个屠夫! ――这霜刃宝剑,削铁如泥,曾经是给了慕容娟做了定情信物的,结婚以后,王妃慕容娟道: “诗君,你常临战阵,这把剑还是你带着吧!” 李诗君听了,嘻嘻笑道:“我这把剑,送了出去,绕了一圈儿,还是回到我手中来了――我可是赚喽!” 慕容娟笑问道:“赚了?你赚什么了?” 李诗君道:“宝剑归来,还帮本王赚了个王妃回来,我这不是大赚么?” 慕容娟道:“呸,瞧你得意张狂的小样儿,不是我可怜你,只怕你这辈子,也只能熬成老郎哟!” ――这本是他小夫妻两个逗乐子玩儿。 此时李诗君手抚宝剑,心中暗道:“阿娟,等我手刃胡拉格斯后,便归来与你团聚!” 想到这里,李诗君收束心神,一路尾追攻击,全用箭射,只将红毛兵一射一个倒! 大半天后,胡拉格斯的亲卫,剩下的不过十数人而已!此时,胡拉格斯等人已经到了雪线以下,再往前走,就是皑皑白雪的龙脊雪峰了! 李诗君在后面追击,到了此时,视野开阔,胡拉格斯带着亲卫逃跑,至此也觉得再无掩蔽。 十数名亲卫道:“元帅,这大同蛮贼箭法太厉害了,我们射他不中,总是被他接了箭来还射我们,像这样的地方,我们没有丝毫遮蔽之处,只怕难逃他毒手,不如我们回头一战,跟他拼了!好在我们现在还有十六个人呢,大家伙一拥齐上吧?” 胡拉格斯无奈,也只好说道:“行,就这么着,我们跟他拼了!” 其实此时,李诗君的箭也用光了,正巴不得红毛兵回身来斗呢。 当时胡拉格斯并红毛兵一十六人回头来战李诗君,李诗君并不惧他人多,反而是舞剑呐喊,直往红毛兵人群里冲来! 胡拉格斯并众红毛兵一见李诗君这种模样,反而都害怕起来,不知哪个发一声喊,恐惧而逃,于是十数人都转身向雪线上四散奔逃去了。 胡拉格斯眼见围攻已是事不可为,也就向雪峰逃去,然而,李诗君望定胡拉格斯追击,不管其他的红毛兵。 山风呼啸。雪峰如剑。风冷。雪冷。李诗君热血沸腾,胡拉格斯心冷冷彻! 龙脊雪峰,如天锯大齿,峰峰相连,或有断崖。 胡拉格斯所走之地,这雪峰东面,恰恰是一处断崖。当时胡拉格斯逃到峰顶,李诗君也追到了! 李诗君就要抽出霜刃宝剑,来剁了这红毛屠夫胡拉格斯,胡拉格斯则是自知单凭武艺不是人家对手,情急之下,对着青铜镜,口中急叫:“老师救我!” 李诗君哈哈大笑:“你这个屠夫,今天你就是叫老娘,也无人能救得了你!” 李诗君一语未毕话音未落,这雪峰顶上,寒冷的空气中,似乎响起了一声冷哼,若有若无。 李诗君正觉得诧异,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只觉得自己如遭重击,身不由己地飞了起来,直往断崖下掉落! 且不说这道红光一闪之间,击落李诗君;却说那太皇天命运神王府中,命运神王正自独坐,突然间心头一动,不由得怒哼一声,双目似睁未睁,就往这九重天世界之第一重天凡人世界之内望了过来。 当时,这青龙山龙脊雪峰之上,有一人,道号心镜上人,他本是灵道初阶境界的修仙者。 此时心镜上人正欲一掌击毙李诗君,却是突然间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大恐惧来! 心镜上人掌已出,力已发,心底里就听得有一个声音响起:“你敢要他性命,本王便要你性命!” 心镜上人惊恐之下,力未用尽,就赶紧收回,一把抄起徒弟胡拉格斯,化作红光闪去――这正是红光里来,红光里去! 李诗君呢,却是只见红光不见人,未曾有所反应,就觉得自己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了! 原来,这青铜镜,却是修仙者所用之低阶空间道器法宝,这青铜镜中,却是隐有一个灵道二三阶的修仙者心镜上人于其中。 这心镜上人,本是九重天世界第二重天里的一介散修,那是连道器法宝都没有的,不料有一日,这心镜上人闭关静修之时,突然有个声音叫道:“心镜,心镜!” 心镜上人听了,大吃一惊,只道自己修炼不对,出现了幻听,只怕要走火入魔喽! 不想这声音却是说道:“别怕!本王指点你呢!这三阶道器青铜镜,你只须滴血认主就可知其妙用。” 这声音,根本不给心镜上人反应时间,竟是以神念传声,声音直入心镜上人的心底。 这声音继续说道:“心镜上人,你得了此镜后,便去那第一重天世界红毛国,找到他红毛王族一个叫胡拉格斯的,收他为徒,辅助他攻打大同族人,攻打他太平汗国! 你要对付的是三个人,其中那兄弟两个,一个叫李诗剑,一个叫李诗君;另一个,法号明尘,人称托钵僧!记住了吗?” 心镜上人并不知这声音是谁的,只知他自称本王,修为绝高,自己兴不起一点点的反抗念头,似乎只要他心中生出一丝反抗之念,这声音就可以立毙自己。 心镜上人听到这里,口里就想说:“上仙,小修记住了!” 然而他话未出口,那上仙又道:“好!记住了就好,你现在就去那第一重天凡人世界去吧!” 心镜大吃一惊,心说我现在好不容易跨进灵道境界,也才只是个二阶;再去那凡人世界,少呆数日尚可,但若长期滞留,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境界修为会受损呀。就算不受损,那进步也是极慢极慢地,哎呀! 不想,心镜心意稍动,那上仙便已知晓!就听那上仙道:“你也不必担心修为进步速度慢,本王赐你这青铜镜,虽然也只是初阶道器,但镜内自有空间,你只须呆在青铜镜内空间里,就可以保你进步速度正常了!” 说到这里,就听那上仙道:“心镜,还不滴血认主?” 心镜听了,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就滴了血认了主,收了青铜镜。 接着,又听那上仙说道:“既已滴血认主,就到青铜镜内空间里呆着去吧!” 心镜自然是乖乖听命,一步跨了进去,就通过青铜镜,感知到自己人在镜子中,而青铜镜却是如飞一掠,停下来时,就已经在红毛国境内,王城之外了。 心镜上人于是就爬出青铜镜,来红毛王城对找胡拉格斯,不想,竟是十分地好找,略略一问,便知―― 这胡拉格斯,年近三十岁,颇有韬略,武艺却少差些,他本是红毛王族,红毛国主的侄子,在红毛王城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心镜上人径自来见胡拉格斯,便有王府护卫不让进,心镜上人也不当一回事,直闯进王府,口口声声称说来收胡拉格斯为徒! 胡拉格斯并其父母,自然都被惊动,然而,一见心镜上人那神乎其神的本事,胡拉格斯自然愿意拜心镜为师。 心镜略传授了一番,交待了要胡拉格斯攻打大同族人,破坏太平汗国之后,就躲到青铜镜内空间里去了。 当时,心镜上人还将青铜镜交给胡拉格斯,让他凭此镜临阵对敌,并明告诉胡拉格斯道: “若是你遇到了生命危险时,只管喊师父救命,为师我就出来救你;不过,不到生死关头,你不可打扰为师修炼!” 于是,在青龙山龙脊雪线之上,雪峰断崖处,胡拉格斯走投无路之际,这么一喊,果然,心镜上人就出现了。 心镜上人一出现,就要对李诗君下毒手! 不想,心镜心中猛然生出一种大恐惧感来,就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直入心底,不许他伤害李诗君性命! 就此,心镜上人虽已出手,却赶紧收力不发,不敢击毙李诗君。 然而,李诗君却也因了心镜上人的攻击,掉下断崖,一时间无影无踪! 当时心镜上人心说不妙!就带着胡拉格斯,驾驭法宝,作一道红光一闪而去。 李诗君呢,当时落崖,就如一叶飘荡,又如一石急坠! 李诗君心中叹道:“这胡拉格斯青铜镜难奈我何,然而,那红光又是什么?竟然是一撞之下,就此要坏了我的性命喽!” 当时李诗君哀叹未已,却是有一阵大寒之风吹来,将李诗君和着大雪吹走,就半空中,将他冻成了冰雕! 这大风来得奇怪! 原来,太皇天之命运神王见那妙参转世身李诗君被打落断崖,心中愤怒,随手一指,就要灭了心镜上人并那青铜镜,这却是惊动了另一位神王。 这神王却是玄冥天世界主之属下,正是此人选中了心镜上人,让他来对付托钵僧、李诗剑和李诗君,破坏太皇天命运神王之计划。 玄冥天诸圣元虽然反应上慢了一步,但要悄无声息地收了这九重天世界,自然也如太皇天命运神王一样做法。 ――于是,就有了心镜上人师徒对付太平汗国李诗剑与李诗君之事。 当时,太皇天命运神王一指轻轻点落下来,只恨心镜上人得了自己警告之后,却仍然将李诗君打落断崖,因此想杀了那心镜上人。那玄冥天神王自然不让,当时也是一指遥点,拦住对方神力,他却又更狠一步,搅起一阵极寒大风,裹着大雪,就将李诗君冻成了冰雕。 太皇天命运神王一见,自然不甘,赶紧发力来救李诗君,当时虽是来不及,却也是注入一点保命神力,以保李诗君不死。 这一回,那玄冥天神王便不再出手,只向太皇天命运神王发出一道神念,说道:“连真道友,只此一次,以后我们俱不出手帮助,只看他们的造化,如何?” 命运神王连真哼了一声,说道:“蒋离,说话要作数啊!” 于是,两下神念都自收回。 青龙山上,胡拉格斯终于是逃回红毛国去了。太皇天命运神王连真与玄冥天玄阴神王蒋离的神念交手也自结束――只苦了李诗君了! 李诗君就被包裹在冰雕之中,粘在断崖上,不见阳光之处。人是大活人,可是却一动不可却,如在冰茧之中。 李诗君觉得身上寒冷,渐渐地迷糊过去了。就在半梦半醒之际,脑袋里却是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只说了六个字:“修炼《观鱼**》!” 这声音本当陌生,可是李诗君听来,却似乎有些熟悉;随着这声音传入心底,李诗君觉得心底一热,丹田中生出一股暖意。 于是,李诗君就按这声音要求,在冰茧之内,开始修炼师传《观鱼经》。 好在此经是厉文山所赐赠,李诗君颇为尊重信奉老师厉文山,因此,虽然戎马倥偬,没时间修炼,却也是早就记诵于胸。 于是,在迷迷糊糊似梦似醒之间,李诗君开始了在冰茧中的修炼。 再说当时青龙山下,李诗君的众亲卫们,本来都也是遵守李诗君的将令,待在山下等候元帅归来。 李诗君去后,众亲卫商量道:“让元帅自己一个人去追击敌人,只怕不好,我们不如悄悄跟随!” 有一人道:“这样罢,我们留下十个弟兄在此照顾昏晕的战友,其余的人上路悄悄追随,离得远点儿,不被那红毛屠夫的妖镜照到,就应该没有问题!” 又有一人道:“对,对,对!我们每跟上一段路就留下几个人负责山上山下的联络,跟到山顶时,我估计,元帅已经把敌人消灭得差不多了吧!” 还有一人说道:“兄弟,你这话说得不地道,底气不足呀!我们元帅这一路追击上去,红毛兵不是被消灭得差不多了,而应该是被消灭光了才对!” 一众亲卫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走!”于是,众亲卫就按商量好的,悄悄地一路跟上去了。 这些亲卫跟上山时,走不几步,就见有红毛兵尸体躺在地上,每具尸体,都是只中一箭! 众亲卫都是相视咋舌! 说起来,最后跟到山顶上的亲卫,共有三十多人。雪线之上,视线无碍。 这些人就望见十多个红毛兵并那胡拉格斯突然停下,自己的元帅李诗君却是依然前冲!接着,十多个红毛兵并胡拉格斯四散逃开了,元帅李诗君只望那胡拉格斯追去! 众亲卫见自己的元帅李诗君大显神威,都是十分高兴,只道这下子,必能杀了那胡拉格斯,为同胞同袍们报仇了! 然而,一道红光闪过,众人就听得自己的元帅一声惊叫,整个人飞了起来,向雪峰断崖下落去! 众亲卫忍不住惊呼:“元帅大人!” 然而,再看时,不见元帅踪影!只见十四五个红毛兵都是满脸惶惑――他们的元帅胡拉格斯也不见了! 李诗君的三十个亲卫们,此时都是怒恨填膺,纷纷张弓放箭!那十五个红毛兵,能做得了胡拉格斯的亲卫,本也是个个都有些本事的,然而,此时,他们的箭,早已在对抗李诗君时用光了! 于是,就听得惨号痛呼不断,不多时,只余雪岭寂寂! 众亲卫们跑上雪峰断崖,就崖边向下望时,哪里有自己元帅李诗君的影子? !! 第八十章、心上田园种相思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雪线接天,高峰镇地,更有气壮关山。零点看书几番风雨,只变尽人间。多少青春旧梦,眼前是,衰草寒烟。斜阳里,青山寂寂,惆怅已多年。 尘缘。还记得,七弦漫捻,意味悠然。又舞剑助兴,情定樽前。便做连枝比翼,怎料你,让俺心悬。相思恨,问君知否,长夜泪偷潸。――调寄《满庭芳》。 话说当时,李诗君的亲卫们射杀红毛兵完毕,都来到雪岭断崖边上往下看――却是不见李诗君的踪影,也只好下山来,返回大营,哭诉报告去了。 太平汗皇开平车年十二月五日下午,太平汗皇李诗剑如大梦初醒一般,在龙床上舒伸四肢,悠然醒来,尚且觉得头脑微微晕眩。 然而,众军师并诸将都拥进帐来,表示祝贺。 李诗剑这才想起,自己被那胡拉格斯青铜镜一照,就此昏晕过去了!想到这里,李诗剑大急,即刻起身,就要下床,同时向众人问道:“哎呀!我这一晕,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了!目前战况怎么样了?” 众人都道:“启奏我主汗皇!我军已经大胜,红毛兵只有胡拉格斯本人和他的二百多亲卫逃掉了!” 李诗剑听了,大喜,就问这大胜之究竟。 燕君平与伏立明当即细细奏报,并将诸将功劳薄递了过来。李诗剑看着看着,就哈哈大笑道:“好!灭了红毛兵,我太平汗国从此真正是天下太平了!” 李诗剑将功劳薄看完,疑惑问道:“燕军师、伏军师,怎么这里唯独没有记录左军诸将战功?既然大胜,我弟弟他人呢?怎么不来见我?” 燕君平道:“启奏我主汗皇,开平王带上自己的亲卫,追击胡拉格斯,一路杀上青龙山去了!” 李诗剑听了,惊道:“不妥!胡拉格斯有青铜镜,我弟弟这么追去,只怕会有危险!” 燕君平道:“启奏我主汗皇,开平王爷当时说了,青铜镜对他无效呢!请我主汗皇宽心!” 李诗剑听了,这才稍稍放心。 当时李诗剑就派一人前去左军那边询问李诗君回来了没有,同时又下令三军大摆庆功宴席――此时已是当天下午申时末刻,李诗剑向众将道: “诸位,请大家略等一等,待我弟弟凯旋归来,我们一起痛饮,如何?” 众将轰然说好! 却说宫中信使王正,此时急急来见李诗剑,奏曰:“我主汗皇,小臣正要请我主汗皇恩准――小臣要回宫复命去了!” 李诗剑这才想起,王正之来,所为何事。于是李诗剑就说道:“王正呀,小皇子名字就叫李太平了,至开平王府小王子之名,我尚且不知,你又怎么回去复命?” 王正道:“燕军师等人都认为,开平王爷给小王子取的名字,叫李开平。” 李诗剑猛然想起,自己是去接应杜怀彪,这才被那胡拉格斯青铜镜做伤到的――杜怀彪已经为国牺牲了! 众人之中,燕君平当先而出,将李诗剑昏晕之后,胡拉格斯前来挑战之情形说了,结论是,据胡拉格斯之言语,这才断定左军元帅李诗君的儿子,开平王府之小王子,必是由左帅给他取名为“李开平”。 文子明也道:“我主汗皇,燕军师所言,当时下臣也认为是正确的。这必是杜怀彪将军借胡拉格斯之口,向我们传递消息,将诗君元帅给小王子取的名字告诉我们。” 李诗剑脑袋本就不笨,只是刚刚醒来,有些眩晕罢了,此时早已清醒,就点头说道:“嗯,两位军师之推论,正与我见相同。” 说到这里,李诗剑向宫中信使说道:“王正,你也不要急着回去了,等开平王爷回来了,咱们再落实一下,你就可以回去了。” 王正道:“是!谨遵我主汗皇之命!” 李诗剑又向燕君平道:“燕军师,你通知左军那边,就让徐文虎、田梦常与徐兴三位军师,将众将之战功报来!” 燕君平道:“我主汗皇,左军那边,早已说了,目前,三位军师都统计了诸将战功,只是,这头功不好裁定,专候诗君元帅回来定夺呢!”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说道:“开平王爷追击那胡拉格斯,拿了他那金毛狗头回来,从此永绝后患,这左军头功,必是开平王爷无疑了!” 也有人附和说道:“说得是!左军头功,必然归诗君元帅!诗君元帅向来是连战连胜,这一回,我们就等着瞧好吧!” 一时间,众人谈笑风生。 突然间,有马蹄声起,征骑长嘶入营! 众人都笑道:“必是开平王爷凯旋归来喽!” 李诗剑也笑着起身,欲迎出大帐,口里笑道:“当初我兄弟二人的想法,本是要辅助明主,致天下太平,倒是我弟弟他说了一句话,我才定下心来,要自为明君,重开天下太平呢!” 众人都笑道:“我主汗皇,开平王爷说了什么?” 李诗剑笑道:“当时,我弟弟说:‘哥,你看到没有?三叔他是不敢也不相信我们能打下平安州呀!哥,你说句话,要是打下平安州,我支持你争夺天下,你干不干?’ 于是我就说道:‘弟弟,你这么支持我,我这做哥的,难道连想也不敢想吗?一个字,干!’” 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赞叹道:“开平王爷,好胆勇好气魄好见识呀!” 众人说话之间,才到大帐外,就见一骑,如飞而至,也不顾汗皇大营中不准骤马的禁令,不怕违令要掉脑袋了! 众人看时,来人却是徐文虎! 徐文虎连滚带爬地跳下马来,神色惊慌,报告道:“汗皇师弟,诗君师弟他出事了!” 李诗剑大惊:“什么?我弟弟他怎么会出事呢?!” 一时间,众人沉默。 燕君平作为军师,日日跟随在李诗剑身边,众人都向他暗递眼色,盼他说话。 燕君平也明白众人心思,就说道:“我主汗皇且莫焦急,文虎兄,你说说,开平王爷出了什么事?” 徐文虎道:“刚刚有诗君的亲卫兵从青龙山龙脊雪线上退下来,说到诗君元帅追击那胡拉格斯,眼看着就要能将他击毙,不料,一道红光闪过,将诗君元帅打落雪岭断崖之下!如今诗君元帅是踪影全无,生死未卜呀!” 太平汗皇李诗剑听到这里,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徐师兄,我弟弟给他儿子取的名字,可是叫做‘李开平’?” 徐文虎道:“回汗皇师弟,就是这个名字。汗皇师弟,我们现在得想法子去救诗君元帅呀!” 李诗剑道:“师兄说得是!不知左军那边现在准备怎么救人?”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田军师与徐军师已经派兵上山去了!” 李诗剑听了,向王正道:“王正,你明天早上再回京城去复命吧,若是明天早上我们还没找回诗君,你见了太后和开平王妃,不可谈及此事!” 王正道了一声“是!”就退开了。 李诗剑又向燕君平道:“军师,三军大胜,得来不易,不可因为我弟弟一人,影响了将士们庆功之喜气。开平王爷之事,暂时不可公开。 军师安排三军将士就宴吧!我要跟徐师兄到青龙山上去看看!” 燕君平听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同于两军交战,自己也无谋可施;汗皇心痛其弟,也只好先由他去,再慢慢设法呗。 于是,燕君平道:“是!我主汗皇,您不参加宴会,将士们必不心安,而且,我主汗皇要亲自上山去,臣不知要派多少人跟随护驾?” 李诗剑听了,苦笑道:“我兄弟二人,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放眼天下,只怕也没几个人是我对手!奈何做了这汗皇,便是动步不得,一动步抬脚,就有无数人跟随! 唉!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呀!这汗皇做的,我现在想想,倒还不如那南平汗国刘小棒儿,人家是说不做就不做,逍遥自在,修仙去了!” 燕君平听了,也只好无奈说道:“我主汗皇,人常说:欲想身富贵,须向苦中求,求得身富贵,反而不自由。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何况我主汗皇你身系天下安危,如今我们太平汗国天下初定,红毛兵刚刚驱除,万民仰望我主汗皇,如望日月呀! 我主汗皇,当初在黄州城下,那一曲太平歌,臣下至今犹如在耳,我主汗皇莫忘当初之志,方是天下万民之福呀!” 李诗剑屏退众人,单独留下徐文虎和燕君平,这才苦笑说道: “徐师兄、燕军师,为着这天下万民,我与慕容婵结了婚,却至今不知翠姑消息! 我岂是转眼忘情抹嘴忘恩?我自是心有千千结,又向谁诉说?现在好了,既不能对不起慕容皇妃,又不甘辜负翠姑,我这心里呀,唉,难以言表呀!” 说到这里,李诗剑道:“军师,有左军上山,我与徐文虎师兄同去,也就够了。明日若还是寻不到我弟弟,军师你可传我命令,全军凯旋之后,就各归驻地驻防,只留下我汗皇亲卫军驻扎于此。 我要努力找到我弟弟,不然,我回京城之后,也不好向两位太后和开平王妃交待呀!” 燕君平还想再说什么,李诗剑道:“燕军师,不必多言,我意已定,还请军师照我说的去做,今晚,先让将士们好好参加庆功宴吧!” 燕君平听了,就说道:“我主汗皇,臣刚才已经说过,这庆功宴开,汗皇却是不参加宴会,将士们哪里能开心得起来呢?还请我主汗皇三思!” 李诗剑听了,不由得叹息道:“军师说得是,我参加也就是了。”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当日愚兄用一条美男计,促成了你与慕容皇妃的婚事,他日见到翠姑师妹,愚兄我必当向翠姑师妹说个清楚,让她不记恨于你!” 李诗剑苦笑道:“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诚如燕军师所说,我现在不好上青龙山去寻找诗君,这庆功宴,我得到场,不可冷了将士们的心呀。”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这个,愚兄明白。我这就回左军,上青龙山去了。 汗皇师弟,请放心,无论如何,我左军要找回诗君师弟,此事一毕,愚兄我就上大都山去见翠姑师妹,跟她说明情况,向她道歉!” 李诗剑听了,不免惆怅无语,只点头,半天才说道:“好的,师兄,你这就去罢。” 于是,徐文虎告辞,出帐而去。夜风里,只听得马蹄声骤响,渐渐消失,徐文虎去得远了。 此时,龙首山下,太平军诸营之中,都是欢声笑语――数年征战一旦休,天下太平从此始!还有什么,比得上这战后庆功更令将士们高兴的呢? 燕君平等谋士并众将中,知晓李诗君失踪之事的人,都是强作欢颜,分头到诸营中陪将士们痛饮庆功酒,李诗君则是派亲卫营营统李诗龙作为汗皇之特派代表,到诸营慰问。 太平军诸营庆功大宴,自当日戌时起,直到第二天辰时方才结束,可谓是彻夜狂欢!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十二月六日午时,诸军收拾停当,都向驻防之地开拔。汗皇车驾并汗皇禁军一部两万人,却仍是驻扎在龙首山下,与左军一起寻找李诗君。 左军人马,也只留下两万人,由徐文虎统率,四万人一连搜寻多日,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此时西京天汗皇宫中,两太后,皇妃慕容婵与王妃慕容娟都在焦急等待太平汗皇与开平王回京团聚。 ――太平汗皇开平六年十二月五日一大早,开平王妃慕容娟匆匆来到汗皇皇宫,求见自己的姐姐,太平汗皇皇妃慕容婵。 慕容婵见了妹妹,不由得问道:“妹妹,怎么啦?你似乎神色不对呀!” 慕容娟黯然问道:“姐姐,不知前线战情怎么样了?可有战报传来?” 慕容婵道:“我听说汗皇与王爷领兵已经包围了红毛妖将胡拉格斯,敌人已经是粮草不足了,红毛兵杀马为粮度日艰难,照这么个情况来看,我军大胜,是指日可待了。 而且,我还听说,汗皇有心通过这一战,将红毛骑兵的战马尽数夺来组建我们太平汗国的精锐骑兵呢!” 慕容娟道:“姐姐,胜利指日可待,这真叫人高兴!可是,可是,唉!”慕容娟说话之际,声音有些哽咽了。 慕容婵道:“妹妹,怎么了你这是?” 慕容娟眼睛潮湿了,幽幽说道:“姐姐,我夜来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我军大胜,诗君追敌到一处雪山之上,突然间红光一闪,诗君他人就不见了! 妹妹我当时惊醒,起身占了一卦,极是不吉利――姐姐,我担心他呀!” 慕容婵听了,也是心中暗惊,却安慰她妹妹道:“妹妹,你这是太过想念他,也太过担心他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诗君他吉人天相,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还有啊,那王正也应该回来啦,我们的孩子,都应该取好了名字啦!” 慕容婵这么说,显然是要转移话题,不让妹妹担心。 慕容娟自然也明白姐姐的心思,就说道;“姐姐,我知道你是给我宽心丸吃呢。可是我夜来之梦和天明所占这一卦,真叫我心中不安哪!” ――这正是:心上田园种相思,事为关心能预知。无端幽梦惊醒后,有情连山推算迟。 慕容婵听了,不由得也就担心问道:“妹妹,你占到的是哪一卦?”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一章、一双兄弟一人归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最数人生不可说,丹青难画磨难多。东风吹落杨花梦,秋雨淋冷越鸟窠。 歌似泣,泣如歌。年华似水易蹉跎。横波曾是眸如电,泪下成泉叹奈何。――《鹧鸪天》 话说当日,西京汗皇宫中,慕容娟说到夜来之梦和天明所占这一卦,直称心中难安。 慕容婵听了,不由得也就担心问道:“妹妹,你占到的是哪一卦?” 慕容娟道:“姐姐,我占到的是卦是连山之旅卦。” 慕容婵道:“妹妹,连山数理,我也略明白一些,不如我们共同参研一下,仔细推度一番,看看结果如何,好不?” 于是姊妹下人一起参研卦数,以求卜问李诗君之吉凶。二人参研半天,慕容婵方才说道: “妹妹,依我看这一卦,实有不幸中之大幸――此卦变作连山之困,依其辞与数,均有一线生机。我想,妹妹可能是过于担心,忽视了这一线生机所在。我料诗君他应该是虽逢大凶,却没有生命危险。” 慕容娟听了,也说道:“是了,姐姐,我一时心慌,没算到这一点。姐姐,我们再推算推算吧!” 于是二人又细细参研所占之卦,依其卦数,慕容婵笃定地说道: “妹妹,诗君必然生命平安,只是想要他回家来,却不是近期所能见到的,以此卦大数来看,不会少于九年,以其小数来占,还要再延后八个月。总起来说,竟然得十年之久呀!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慕容娟听了,也是长叹一声,便作无语。 慕容娟便要回开平王府,慕容婵道:“妹妹,不如今天就别走了,在皇宫住几天吧!小王子和乳母,我派人接来就是了。” 慕容娟点点头。不多时,有小内侍传报:两位太后都来了――原来,李诗剑的二妈,即李诗君的生母,听说儿媳从开平王府过来了,当即赶来,另一位妈也坐不住,就一起来了。 十二月八日辰时初,慕容姐妹与两位太后正用茶闲聊,王正求见。 两位太后自然是关心孙子取名之事,就问道:“王正,小皇子与小王子的名字都取好了罢?” 王正赶紧行礼道:“回太后的话,我主汗皇给小皇子取的名字叫‘李太平’;开平王爷给小王子取的名字,是叫‘李开平’。” 慕容姐妹待王正回过了两位太后的话,就接着问道:“王正,汗皇与开平王爷攻打红毛胡拉格斯之战情况怎么样了?” 王正迟疑道:“回皇妃娘娘、王妃娘娘,汗皇现驻跸青龙山下,开平王爷他在青龙山。” 慕容姐妹与两位太后都问道:“怎么?那红毛兵逃到青龙山上去了?” 王正道:“这个,小臣实是不知具体。” 慕容禅听了,斥道:“大胆!本宫岂是不识战阵之辈?你从军中来,便知军中事!好你个王正,居然说不知具体情况,想必是你有所隐瞒!莫非你王正脑袋长得多,不怕砍?还不给我说实话么?” 王正听了,变了面色,当时那汗就刷地一下子下来了! 两位太后见了,也知其中必有玄虚;当时两位太后也都问道:“王正,你说实话,不然的话,我们也不轻饶你!” 王正擦了擦汗,说道:“回太后与娘娘们的话,开平王爷上青龙山追击那胡拉格斯,不知怎么地就失踪了!我主汗皇统领两万汗皇禁卫军,与徐文虎大人所领左军两万人马,共四万人大搜青龙山,寻找开平王爷呢。” 王正这话一出口,李诗剑大妈二妈两位太后并慕容姐妹当时就都站了起来,一齐问道:“诗君他失踪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王正哭丧着脸说道:“小臣在军中听说的情况是,十二月五日早起,红毛兵进攻龙首山,我军于是就全军皆动,一战打败了胡拉格斯十多万红毛兵。 胡拉格斯逃上了青龙山,开平王爷上山追击,就要抓住胡拉格斯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红光闪过,开平王爷在红光里就掉下雪岭断崖去了! 这个事是当天下午未时末刻的事情,这个具体时间,是王爷的亲卫们说的。” 听了这个话,慕容娟当时就向后倒退,坐倒在椅中了。 慕容婵与两位太后赶紧都来安慰慕容娟。王正见太后挥手示意,当即就退出去了。 两位太后此时也都是眼中含泪。倒是慕容婵道:“妹妹。两位母后,你们都不要伤悲,诗君他面相看来也不是短寿之相!何况,妹妹,我们前天还仔细地研究了一卦,诗君必然只是暂时遭灾遇难,必然性命无碍,妹妹,两位母后,你们都乐观一点儿吧!” 慕容娟拭了泪,说道:“母后,姐姐,我要上青龙山去!” 两位太后听了,就说道:“儿呀,你去青龙山,又能怎么样呢?何况,你去后,小开平交给谁来带?” 慕容娟道:“交给乳母们带吧。” 两位太后都道:“不行,你还没出满月呢!” 于是,京城这边两位太后与慕容姐妹都是坐立不安,不停地派出宫中信使前去青龙山打听消息。 却说青龙山这边,李诗剑与徐文虎领四万人马,在青龙山上,那雪岭断崖一带,寻寻觅觅,却只落得凄凄惨惨戚戚,哪里有李诗君的影子呢? ――当时是在十二月六日,待三军开拔之后,李诗剑就率众上了青龙山,来到雪岭断崖,徐文虎早已前来迎接。 说到寻找李诗君之事,徐文虎道:“汗皇师弟,我已经派人缒下这雪岭断崖下面去看了,根本就没有见到丝毫坠崖痕迹呀!” 李诗剑听了,也自怅然,说道:“我弟弟他这么个情况,我回京城去,唉,不好见两位太后,也不好去见慕容皇妃与开平王妃呀!”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既是如此,不如愚兄占上一占,以卜诗君师弟的下落?” 李诗剑道:“师兄,当年随我师学艺,小弟我实对占卜之道不曾留心,师兄既是要占卜,那就占卜吧。” 徐文虎道:“若是以老师的本事,应当能一卦卜知。只是我对连山之数远不能望老师之项背!这样吧,我以扶乩法来求占,请仙人指示,必可无误。” 李诗剑叹道:“师兄,你看着办吧。看来今后,我也得学一学阴阳数理学说了。” 于是,就在太平汗皇的中军大帐中,李诗剑与徐文虎屏退众人,徐文虎开始扶乩。 初时,徐文虎闭目不动,足足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徐文虎突然双目半开半合,并不望那乩盘,却是取过乩笔,奋笔疾书! 不多时,笔停,徐文虎已是双目紧闭,身子同时向后倒去。李诗剑赶紧扶住,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定,待他醒来。 过不多久,徐文虎睁开眼睛,向李诗剑道:“汗皇师弟,乩仙之批示是怎么说的?” 李诗剑道:“师兄,你刚刚是摇摇欲倒,我扶你过来坐下,到你这就醒来这会儿工夫,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徐文虎道:“既是如此,汗皇师弟,我们一起看看吧。” 于是二人来看那乩盘中所书内容,只见乩仙批曰: 凝雪寒凉冰做茧,身在红尘亦修仙。红尘十年无人见,修仙仍归太皇天。 二人参研半天,徐文虎当先说道:“汗皇师弟,看来诗君师弟性命无碍,只怕是,十年之中无人能见呀!” 李诗剑道:“身在红尘亦修仙,这个话,大约是我弟弟被仙人救了,故而身在红尘,却是修仙去了。只是那太皇天是什么地方?莫非说的就是我太平汗国?”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说得有理,你为太平汗皇,正合有‘太皇’两个字,看来,十年之后,必能见到诗君师弟修仙有成,平安归来!” 李诗剑道:“哎,虽说乩仙做了这样的批示,然而,我终究不好拿着这个回去跟两位太后和慕容姐妹做交待啊!” 徐文虎听了,也颇觉得不好说话,一时间,大帐内一片寂静。 李诗剑毕竟是心有不甘,于是,大军继续连日搜山。一连十多日下来,众人之意,也都渐渐淡了,只是李诗剑与徐文虎二人心中,却是越来越上火―― 苦寻不见,遍寻无果,这雪岭断崖一带,几乎每一寸雪坡崖壁都被四万人掀开看了一遍,李诗剑、徐文虎并众军也只有徒唤奈何而已。 看看到了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徐文虎道:“汗皇师弟,明天就是小年了,再有数日便是大年,京城汗皇宫中,两位太后屡屡派人来催促我们回京,怎么办?” 李诗剑尚未回答,就听得大帐之外,有马蹄声骤然传来。 李诗剑与徐文虎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汗皇大营中骤马,于是一齐出来看看,就见一员女将,全身着红色戎衣――可不正是开平王妃慕容娟么! 在慕容娟身后,营门处,数十名女兵侍卫,都是在大营门口就下了马,牵着马望汗皇大帐处来。 慕容娟马到,望见李诗剑与徐文虎,就跳下马来,正要行礼,李诗剑道:“妹妹不必多礼!你见我时,不须依用朝廷礼数。” 慕容娟又要向徐文虎施礼,徐文虎赶紧先行了一礼,口中说道:“王妃娘娘不可,下臣见过王妃娘娘!” 慕容娟说道:“汗皇大哥,徐师兄,诗君他,果然是没有消息,遍寻不见?” 徐文虎急忙道:“王妃娘娘不要伤心,还请保重!” 李诗剑也道:“先到大帐中坐吧。大冷天的,妹妹先到帐中和暖和暖身子。” 于是,三人入帐。坐定。 慕容娟缓缓地说道:“汗皇大哥,徐大哥,若果是找不到诗君踪影,便可回京了,我来时,两位母后也让我转告你们,赶紧回京团聚,快过年啦。” 说到团聚二字,慕容娟语气幽幽地。 李诗剑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说道:“嗯,母后安好就好。” 徐文虎道:“王妃娘娘,前日我与汗皇师弟一起,用扶乩占法,请得了乩仙明示,说是诗君师弟现在性命无碍,被神仙救去,教他修仙了呢。” 徐文虎这个话,本也是想安慰慕容娟。不想慕容娟听了,幽幽长叹,说道:“汗皇大哥,徐大哥,你们遍寻不见诗君踪影,我在京城中也听说了。 想来这里既是不见诗君尸首,那就必是人还活着,只是不知去了哪里罢了。 小妹我与姐姐在京城宫中也占卜了一卦,我与姐姐推算的结论是诗君应当不至于殒命,只是至少要九年零八个月后才能回家。 徐大哥既然是用扶乩来占,应该更为准确,只是,仙人批语,语带仙机,不太好懂,不如请徐大哥把乩仙批语说给小妹听听,就便指点小妹一二?” 徐文虎道:“乩仙说的,却是四句诗,我也解得不透。这四句诗是这样说的:‘凝雪寒凉冰做茧,身在红尘亦修仙。红尘十年无人见,修仙仍归太皇天。’不知妹妹有何高见?” 慕容娟听了,不由得问道:“徐大哥请的是哪位神仙?” 徐文虎道:“我请的是命运大仙。” 慕容娟道:“既然是命运大仙,批示必准。看来,依四句诗偈所言,诗君性命无碍,只是要多年以后才能回来罢了。” 说过这话,一时间三人都自无语。 李诗剑看向徐文虎,徐文虎望望李诗剑,都不知怎么说话。倒还是慕容娟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幽幽地说道: “既是这样,汗皇大哥与徐大哥就不必再找了,母后让汗皇大哥抓紧回京,准备过年呢。” 李诗剑听了,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觉得有愧―― 想想弟弟为着这太平汗国江山,出生入死,南征北战,眼看着驱除红毛兵,天下太平了,可是弟弟却因为追击胡拉格斯,就此失踪!自己身为汗皇,难以跟两位母后交待呀! 然而,留在青龙山这里,实已无必要了;回京之后不好面对,也终得面对啊!于是李诗剑点点头,说道: “好吧,我们回京。” 太平汗皇开平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午时初刻,太平汗皇车驾抵达西京天同府,但见城中万人空巷,人们都来欢迎自己的汗皇。 朝廷百官,都早已了到北门之外,列队迎接车驾。宁诚奏道:“我主汗皇,城中百姓,都想一睹汗皇龙颜,请我主汗皇定夺!” 李诗剑道:“嗯,可以的!” 与是宁诚向城门守卫道:“传令沿街百姓,只可守在街道两边,不可挡了车驾去路!” 宁诚又向李诗剑奏道:“我主汗皇,请下令入城吧!” 李诗剑略点了一下头,宁诚高喊道:“汗皇车驾入城!奏乐――!” 登时,北城门望楼上,一班教坊乐官便吹奏起来。 李诗剑一听这曲子,可不正是自己的《太平汗皇太平歌》么,当初谱下这曲的,却正是翠姑! 李诗剑心中百感交集。 此时车驾已入城中,街道两边,万民齐呼:我主汗皇万岁! 虽然李诗剑心中感慨,既忧李诗君之失踪,又伤翠姑之离去,又且感愧不好见两位太后和慕容姐妹,但是,这个时候,李诗剑要面对万民呀! 于是李诗剑努力露出笑容。 当时李诗剑左手扶定车轼,右手向街道两边挥舞,口中也喊道:“太平汗国万岁!天下太平万岁!太平子民万岁!” 一代天骄,太平汗皇,竟然向满城百姓喊“太平子民万岁”!一下子,街道两边的百姓们都是不觉动情,更为高声地呼喊“太平汗国万岁!天下太平万岁!我主汗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中更有曾经受到战争伤害的百姓,激动得一边高喊万岁,一边掉下了眼泪! 李诗剑眼中也有些潮湿,就车上望去,但见街道开阔,两边是汗皇禁军列队,两步一组,每组二人,相向而立,手中执戟,眼中也都只望着车驾。 汗皇禁军队列士兵的身后,是京城百姓,拥挤在街道两边,都是振臂高呼,却无一人越过禁军队列,丝毫也不影响车驾前行。 车驾行进速度并不甚快,自北城门到汗皇皇宫,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李诗剑车驾到了汗皇皇宫时,已经是午时将过,接近未时了。 此时,皇宫大门两侧,一溜儿的礼炮都响了起来。 李诗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下了车,只见两位太后与皇妃慕容婵早已在门内等候着了! 李诗剑迎着自己的大妈二妈两位太后和自己的皇妃,先行行礼。一家人见了面,李诗剑竟然是胸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两位太后却都说道:“儿啊,回宫里说话吧!” !! 第八十二章、徐文虎上大都山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赏观总教青眼明,四季物芳各不同。零点看书 花落当怜东风老,梅开更艳夜雪终。 夏荷舞裙团圆碧,秋枫热血相思红。 个中循环因果数,万事推究入空空。 话说当日,李诗剑回到宫中,与两位太后和慕容婵见了面,李诗剑心中如有千言万语,一时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慕容娟说道:“母后,姐姐,汗皇大哥和徐大哥一直在青龙山寻找诗君,徐大哥还用了扶乩之法占卜过了,诗君他人虽不见了,可庆幸的是他没有生命危险,当是被仙人救走,修仙去了。” 两位太后之中,李诗剑的二妈,李诗君的生母,却是眼中禁不住流下泪来: “诗君他修仙去了?他倒是轻轻松松地一拍屁股修仙去了,娟儿呀,我们娘儿俩怎么过啊?还有小开平,诗君这孩子,他也真能舍得下呀!” 慕容娟幽幽地说道:“母后,我想诗君他也应该是出于无奈吧?我们守着小开平,等他回来就是了。” 太后道:“娟儿呀,不如今后你就住在汗皇宫中,跟在我身边吧。” 慕容娟道:“母后,我还是回到开平王府去,毕竟那里是我和他两个人的家。” 正说话时,有内侍来报:国丈慕容归和国舅慕容亮求见! 两位太后当时就说道:“剑儿,赶紧请他们来吧!” 于是慕容归与慕容亮也都到了,相互见过礼,又都说起李诗君被仙人救走修仙去了,慕容父子不免都暗暗叹息。 慕容归道:“汗皇,太后,老臣今天得知了诗君之事,特地去开平王府接娟儿回家过几天,不想到了王府,才知娟儿在这边。” 说到这里,慕容归向慕容娟道:“娟儿,诗君他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直瞒着阿爸和你阿妈呢?” 慕容婵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又看了看李诗剑,说道:“阿爸,弟弟,今天是大年二十八了,不如把阿妈也接过来,我们都在这边过年吧。” 慕容婵又向李诗剑道:“我主汗皇,就请你恩准此事吧?” 两位太后却是当即说道:“婵儿说得是,我们两家就是一家,在一起过个年也热闹,是吧。亲家翁,你就把亲家母给接过来吧。” 李诗剑听到这里,正要表示赞同,慕容娟却已说道:“今年是我跟诗君成家后要过的第一个大年,过年是个大节气,开平王府也不宜没有主人在家主持。 母后,汗皇大哥,阿爸,姐姐,阿亮弟弟,你们是为着我,才想在一起凑个热热闹闹的,你们放心吧,我还有小开平在,我不能让开平王府第一个大年过得黯然失色!” 众人听了,都知她这是刚强的性格要强的心思,一时都不好说话。李诗剑道:“好吧,各归各家过大年,年后再聚。汗皇宫中有什么,开平王府就有什么。” 于是慕容归就说道:“娟儿,你们姊妹两个,年后我让你弟弟来接你和小开平来家。婵儿,你作为皇妃,皇宫之中规矩多,你自己挑个日子,我来接你。” 李诗剑听了,笑道:“阿父,从前的汗皇朝廷,皇宫中规矩的确是多,但是,我做汗皇,却要减去那些繁文缛节,不然,连我做这个汗皇,都嫌行动不能自由,处处碍手碍脚的呢。” 慕容归笑道:“汗皇自有汗皇的尊贵威严,好多规矩,正是为了维护汗皇的尊贵威严呢!” 李诗剑笑道:“汗皇的尊贵威严,不是凭规矩立出来的,而是凭汗皇的作为挣来的。一个无所作为,于国于民无益的汗皇,规矩再大,也只是让子民表面尊重而已,那叫做貌恭而不心服。我做汗皇,就要对那些繁文缛节进行改革,删繁就简。” 慕容归听毕,笑了。于是众人说话,气氛稍微好起来了些。 不多时,有内侍报告:“太后娘娘,皇妃娘娘,宴会已经备好,请太后娘娘与皇妃娘娘示下!” 李诗剑道:“母后,你们还没吃午饭么?” 慕容婵却是当先说道:“我们都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 李诗剑道:“既然这样,阿父与亮弟就跟我们一起吃点儿吧。” 于是众人自是一起去偏殿用膳。 恰恰此时,徐文虎求见汗皇。李诗剑道:“请徐师兄来吧。” 徐文虎见了李诗剑,就说道:“汗皇师弟,我要去北海大都山走一趟,因此前来禀报汗皇师弟。” 李诗剑道:“徐师兄,今天是太后摆的家宴,徐师兄也来饮上几杯吧。马上就要过年了,徐师兄,不如留在京城过完年再去吧。”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愚兄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我早已用了饭,心里又急着去大都山,这酒我就不喝了,等我从大都山回来,事情办好了再说吧。过年不过年的,我那将军府中也没几个人。我快马赶到大都山,应该能赶得上在那边过年呢。” 李诗剑听了,情知徐文虎所说的事情,乃是为着自己和翠姑之事,然而,翠姑如今并不在大都山呀。 李诗剑碍于慕容婵在座,不好多说,只说道:“徐师兄,辛苦啦!” 徐文虎一笑,施礼告别,出宫而去。 且说徐文虎出得宫来,快马加鞭,到了十二月三十日下午未时,离大都山也只有二三百里的路程了。 徐文虎满心欢喜,暗自想道:自从师父上了大都山,我只来过一次呢,或许今天能见到他老人家。 徐文虎满心欢喜,拍着银角马的颈子,说道:“马儿呀马儿,再辛苦些,咱们到大都山再好好歇一歇,那里呀,有你的年夜饭哟!” 然而,银角马的速度却终究是慢了下来,两个时辰后,酉时末,徐文虎来到了大都山,将马散放,让它自己去吃草,自己却是一路直奔真儒居。 未至真儒居大门,徐文虎就大喊老师,然而,只见真儒居中有着过年的布置,却不见老师应声。徐文虎只道厉文山已经回来了,没想到自己是扑了一个空。 倒是有一个**岁的男孩儿听了徐文虎的声音,就跑了出来,闪着大眼睛问道:“叔叔您找谁?” 徐文虎一见这小男孩颇为可爱,就问道:“我来找我老师,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叔叔,您老师是谁呀?” 徐文虎弯腰看定小男孩的脸蛋儿,说道:“我老师呀,他老人家叫厉文山,小朋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叫什么?” 小男孩道:“叔叔,我叫欢欢。” 恰恰此时,有个妇人听得徐文虎的声音,推开门走了出来,喊道:“欢欢,吃饭了,你和谁说话呢?咦?你不是徐公子吗?” 说话之际,这妇人迎出真儒居来,原来她就是专门负责真儒居饮食的吴妈。 吴妈是真儒居的老人员,自是识得徐文虎,当时就笑曰“哟,原来是徐公子来了”。 徐文虎也笑道:“吴姨,不要再叫我公子啦,我也是人到中年,三十多岁了。吴姨,我师父和翠姑师妹回来了没有?” 吴妈道:“文虎呀,你师父和翠姑他们随托钵们自从走后,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来过呢――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吃年饭呢。一块儿来吃饭吧。” 说话之间,史强生也闻声出来了。 史强生就向吴妈问道:“吴姨,这位兄台是谁?” 史强生口中向吴妈说话,眼睛却是醒眼朦胧地望着徐文虎,并向徐文虎抱拳施礼。 徐文虎当下也不怠慢,还施一礼,说道:“敝姓徐,贱名叫做徐文虎,我本是老师所收的第二批弟子中之不肖者,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史强生道:“我叫史强生。请徐师兄来屋里坐吧。” 于是徐文虎随史强生吴妈等人进了屋。这里是真儒居的大厅。厅里摆放了三张桌子,靠外两桌上各有八人围坐,此时也都站起身来。 这些人,本都是厉文山所收之书僮,其中年纪大的也有十七八岁,小的只有十四五岁。最里面的一桌上却是未曾坐满,只是四个人,年纪都有二十多岁。这四个,见了徐文虎,也都站起身来。 众人向徐文虎施礼,吴妈与史强生为徐文虎介绍众人。 一番厮见讲礼后,徐文虎才知道,原来,自老师去后,这大都山真儒居,是史强生代为管理的。众人也都才知道,原来,这位赶到的,却是师兄徐文虎,于是众人都纷纷喊“徐师兄。” 史强生拉徐文虎到靠里的那张桌子上坐。坐定之后,众人这才开始吃年饭。 史强生极爱饮酒,不爱说话。 倒是吴妈说话多些。徐文虎看在眼里,心里暗想,我就问问吴姨,了解一下师父和翠姑师妹的情况吧。 于是徐文虎就问道:“吴姨,师父师妹和托钵僧他们,究竟是去了哪里?” 吴妈道:“我听大伙儿说,他们是乘船出北海,往北去,是去一个叫做万里沙的地方――他们从开平三年八月初八那天走了,现在是开平四年十二月三十日,已经走了一年零四个月啦――还没回来呢。” 徐文虎问道:“吴姨,我师父和师妹及托钵僧他们究竟去那边做什么的?北海无边,风浪不平,海路可不好走啊。” 吴妈道:“他们说的,好像是说那边有好多修仙人,他们这是要去寻找修仙同道呢。” 徐文虎听了,默然自思:师父他们既然能乘船过去,我应当也能。 于是,徐文虎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只待过年之后,自己留书一封,托真儒居史强生送去天同府,交给汗皇李诗剑,自己就直接出北海,去万里沙那地方,寻找师父师妹托钵僧等人。 徐文虎心中打定了主意,就要跟史强生说时,只见史强生早已醉眼迷离,却仍说道:“小师弟们,我虽是个主儿,但并管什么事,你们先敬吴姨,再敬你们的徐师兄,然后是你们这四位师兄――他们才是真正管事的人,我只管喝自己的酒,你们就不要敬我了。” 徐文虎看时,史强生的酒显然是已开始超量了。 徐文虎忍不住说道:“史兄弟,你少饮一杯,愚兄有个事想请托你。” 史强生半醉半醒地说道:“徐兄要托我个什么事?我这人不行,什么事也办不成的。” 徐文虎道:“史兄弟,过了明天,我想乘船出北海,寻找他们。但我走时,得留句话;想请史兄弟派人将这个话捎到西京,给太平汗皇李诗剑。” 谁知徐文虎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就如同给史强生吃了醒酒汤一般,史强生的酒意一下子就没了! 当时就听史强生说道:“徐兄,瞧着你是厉文山大师弟子的份儿上,我留你在这边饮酒吃年饭,既是敬重你,更是敬重厉老先生。 但若说到李诗剑兄弟,他们都是没有道义的小人!他们的名字,休要在我面前提起!徐兄,我史强生现在是真儒居的代主人,我的话搁在这儿,你若是再提他们,我可就要恼了!” 徐文虎听了,十分诧异,他并不知史强生为何对李诗剑李诗君有这么大的意见。 徐文虎自然不会与史强生当场弄个不愉快,当时哈哈一笑,带了过去,却是要待饭后,再向吴妈打听,究竟这是为何? 年饭完毕,此时史强生早已大醉,跟吴妈迷迷糊糊地说一句自己都不晓得是什么的交待,就回翠微亭后的竹屋去了。 众书僮师兄弟们,则是有的抱了乐乐,有的拉着欢欢,准备放烟花去也;有的则是帮忙打扫收拾,都让吴妈闲着。理由是,平时都是吴妈收拾打扫,这过年过节的,让她歇一歇。 徐文虎见是个空儿,就向吴妈道:“吴姨,史兄弟为何对诗剑诗君兄弟有这么大的怨气?” 于是吴妈就拉了徐文虎的臂膀往大厅角落一边儿来,不影响众人收拾打扫;坐下之后,吴妈这才说道: “听说呢,汗皇李诗剑与翠姑本是有着娃娃亲的婚约的,不知怎么地,史家兄妹找到门上时,李家却又不认这门亲戚了。再后来呢,这位史兄弟来到后,虽然不曾多说,但我以前听翠姑说过,李诗君又害死了史兄弟的妻子小玉,所以呀,他们这个仇怨就结大了。” 徐文虎听了,心中吃惊,就说道:“汗皇师弟怎么会不认翠姑师妹?以我所见所闻来说,我深知汗皇师弟对翠姑师妹是念念不忘呀!” 吴妈道:“是呀,以前我们真儒居这边还要自己想法子弄银子过生活,可是自从那年太平军打下大兴州之后,我们这边就由大兴州提供一切食用所需呢,今年,朝廷给我们这边又增加了一倍供给! 所以说呀,要说诗剑汗皇背信弃义,不认娃娃亲,我觉得不大可能。可是,我看强生他的痛苦呢,也是真真切切,不是装出来的。 我们大伙儿都纳闷,可是,又不好问他的。” 徐文虎听了,叹道:“照这么说来,我当初那条美男计,倒是弄坏了诗剑汗皇与翠姑师妹的亲事喽!可是,诗君师弟又怎么会害死了史强生的妻子了呢?这个事也真是好奇怪也啊!” 吴妈道:“汗皇兄弟两个,自从他们七八岁跟着大师学艺,我是看着他俩长大的,诗君为人心性不坏,要说诗君会害死强生的妻子,打死我也不相信,这里边,应该也是有什么误会吧?” 徐文虎道:“吴姨说得是。” 说到这里,只见众人已经收拾完毕,众弟子书僮们都向吴妈与徐文虎道:“吴姨,徐师兄,一起去看烟花,庆祝庆祝吧?” 吴妈说道:“好吧。你们先去,我跟你们徐师兄说说话就过去。” 徐文虎道:“吴姨,你自己先去吧,我先一个人待一会儿,想想这里边究竟是什么误会呢?――我可是负责说合诗剑汗皇与翠姑师妹之事的呀。” 吴妈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跟孩子们一起看烟花去了,文虎,你头脑精,也许真能想得出来他们究竟是怎么相互误会了的。” 众人自去,徐文虎一个人想了好久,想不出究竟会是什么误会。于是徐文虎提笔写信,将自己之所见闻记下,信的最后说道是: ――汗皇师弟,我要下大都山,出北海,去那万里沙,寻找师父和翠姑他们,特此告知。 写好后,徐文虎将书信收好,出了真儒居时,众人放烟花庆祝已毕,都随吴妈去准备第二天的饭菜酒食去了。 徐文虎今天初到,自然没有人安排他去做事,都说他赶路辛苦,只让他休息。徐文虎又怎能真个儿去睡大觉?一个人,就踏着夜色,往翠微亭这边来了。 徐文虎走近史强生所居竹屋时,听得里面隐隐地有哭泣之声,再听时,山风吹过,哭泣之声消失了。 徐文虎再走近时,才以觉果有人哭泣,只是声音压得极低。 徐文虎来到竹屋门口,有心举手敲门,又转念一想,史强生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低泣。哀伤心深,我若是贸然叫门,只怕不妥。 想到这里,徐文虎就悄悄地后退。 不想,“汪”地一声犬吠,徐文虎只见一条狗摇头摆尾地冲着自己,来到了近前。 这条狗,自然就是阿随了。徐文虎心中正想说这狗好讨嫌,竹屋中却已经传出了声音:“阿随,不要瞎吠!外边来的可是徐兄?” 原来,史强生这边,平时少有人来,大家都得过了嘱咐,自不会随便来打扰他。史强生自己深知这一点,故而一听阿随吠叫,虽只轻轻一声,却也猜到必有人来,来人必是徐文虎。 !! 第八十三章、遇鱼妖北海落难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漫世上一条命,如叶飘零是人生。 春夏秋冬四时雨,东西南北八面风。 时机不通运还蹇,灾难但来命未终。 羞辱英雄是何人?须知锦鲤终化龙。 却徐文虎来到竹屋之外,有阿随轻轻一吠,史强生便已猜知外面有人,必是徐文虎到来。 当时,史强生懒洋洋地向屋外发声道:“莫非是徐兄到了么?请进来吧。” 徐文虎听了,心中暗赞史强生好机敏,却也大声道:“诸人皆忙,我反倒无事可做,就此前来拜访史兄弟!” 话之际,徐文虎推开了竹屋之门,只见室内灯光昏暗,史强生独坐于竹椅之上,脸上似有泪痕。 徐文虎心里暗:果然是他先前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低泣,我这来的时机可不太好呀。 不想史强生却是略略强笑,拱手道:“徐兄,我史某时乖运蹇,多不顺心,所以啊,我也是任情任性,或歌或哭,倒让徐兄碍难住了。” 徐文虎听了,心凭他这话与表现,这史强生也是个性情中人,怎么他竟会与诗君结了那么大的仇恨呢? 心中虽然作如是想,徐文虎口中却是道:“原来史老弟是个性情中人,愚兄最喜欢了!” 史强生道:“徐兄请坐!” 话之际,史强生却是举起手中酒葫芦,一仰脸,“咕”地一声,一口酒下肚子里去了。 徐文虎见了,不由得道:“史老弟,你年纪不大,正是青春年华,大有可为之日,何苦用酒来作践自己呢?” 史强生听了这话,觉得不大对路,就不回答,仍是一仰脸,嘴一张,又一口酒下肚去了。 徐文虎暗暗摇头,不好话,有些尴尬。 恰恰此时,阿随摇头摆尾地跑了进来,呜呜咽咽地,纵起上半个身子,趴到史强生的膝上,“汪汪”一叫,竟然张口来咬史强生持酒之右臂衣袖,就往下拽来;同时,身子后退,尾巴乱摇――竟是不让史强生再喝酒! 徐文虎大感奇怪,却见史强生放下了酒葫芦,拍拍阿随的脑袋,道:“阿随,好啦,不要闹啦,我不喝了也就是啦!” 徐文虎听了,更是诧异,再看时,就见这阿随果然放开了史强生的衣袖,蹲坐在史强生的竹椅旁边,摇着尾巴,却向徐文虎看过来,又是“汪汪”地轻吠两声,似乎向徐文虎表功: ――看看,主人不听你的,只听我的!怎么样?我厉害吧!? 徐文虎心中一叹,暗,人劝他他不听,这条狗居然能让他放下那酒葫芦! 于是,徐文虎就势问道:“史老弟喂养的这条狗,还真通人性啊!不错,真是不错!” 史强生听了,似乎有了些活气儿一般,半却又黯然回答道:“它叫阿随,本是玉喂养的,起来,还是我史某的媒人呢!” 徐文虎听了,心中暗道:终于到正题目上了,看来,从这里打开缺口,或许能让他出来与诗君是怎么结仇的呢。 想到这里,徐文虎就故作惊奇地问道:“史老弟,这条狗竟是那么神奇,能给老弟台做大媒?” 不想史强生脸现凄苦之色,却是苦笑道:“我只是瞎罢了。它能做什么媒?它又不会话。” 徐文虎听了,正要话,不想史强生又道:“徐兄,你不是要出北海去寻找我妹妹和厉先生他们么?” 徐文虎虽是能侃之人,却被史强生先一步转移了话题,这情势不好不回答,于是就道:“史老弟,我是过要去的。可是……” 不想史强生却早已接过话来道:“徐兄,我先前有些冲动,你要大都山替你传讯,我答应你啦!这个不能怪你,只怪我和玉两人命苦。” 到命苦两个字,史强生眼中又流下泪来。 徐文虎正要劝慰,却听史强生又道:“徐兄,我一个人在这边住,我哭我笑,都不想让人知道。徐兄,请回吧!” 史强生竟是这样地就下了逐客令! 徐文虎无奈,也只好道别走人――出了竹屋,走不多远,就听得竹屋里面,呜咽之声又起,却又是强行抑制,低了下去。 徐文虎心中不由得有些惨恻,为之同情不已。 闲话少。新年第三,太平汗皇开平五年新正初三日,徐文虎就乘船出海,往北去了。 史强生果然安排了人去太平汗国西京同府传讯去了。 且徐文虎一人独乘大船,非止一日。只见经过几回日出,几回月升,这一日中午,徐文虎来到船舱外,所见只是海茫茫: 如圆盖,四望接水,水如摇篮,轻摇孤舟。 突然间,徐文虎就看到远处,有一道巨大的波浪,自远而至,分明是水下之物急游而来,冲击形成! 原来,徐文虎已经行到了北海深处。此时徐文虎所见到的,正是那北海深处之妖修恶鱼――鱼妖来了! 徐文虎哪里识得这个?他根本想不到这海上会有鱼妖。 一转眼,徐文虎就看到了一条大鱼,这鱼之大,将徐文虎惊得目瞪口呆――正所谓“未有知其修者也” 鱼未到,风浪先到! 徐文虎就见这大鱼巨嘴大张,露出雪白锋利的尖牙,往自己一人一船咬来! 徐文虎心中惊呼:我命休矣! 当时,徐文虎就觉得眼前一黑,自己就晕了过去。 徐文虎当时昏晕,自是不知有人在他身边话。 话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道:“师父,这人我认得,他是大同蛮贼,太平汗国左军李诗君的部下,在龙首山,这人没少坑害我军啊!” 原来这话之人,却是胡拉格斯。 另一人,被胡拉格斯称为师父的,自然是那心镜上人喽。这两个,怎么跑到这边来了呢? 来话长:当时在青龙山雪岭断崖之上,心镜上人救了自己的徒弟胡拉格斯,逃过青龙山那边后,心镜上人就对胡拉格斯道: “徒弟,你一战损失了你们红毛国十五万精锐骑兵,只怕回去见了你们国主,那是难逃死罪。不如啊,你随为师我在这镜内空间里呆上几,待我查清了那大同族人中李诗剑、李诗君与那托钵僧的下落后,就跟为师去修仙吧!” 胡拉格斯问道:“师父,为什么要查这三人下落?” 心镜上人道:“上仙指点为师,要为师干扰迟滞他们三个踏上修仙之路的进步速度,所以,为师要查找他们三个的下落。” 胡拉格斯听了,就问道:“师父,我们怎么找呢?” 心镜上人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呆在我青铜镜内世界即可。” 胡拉格斯听了,就道:“师父,这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我有些憋闷得慌。” 心镜上人听了,只将心意转动,就道:“徒弟,你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吗?你再瞅瞅看!” 胡拉格斯听了,再看时,外面的一切,尽在眼中,不由得大喜,就道:“师父,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心镜上人道:“等过了一个时辰后,我们原路回去,先瞧瞧李诗君的下落,再找李诗剑和托钵僧。” 过了一个时辰后,心镜上人驾驭青铜镜,原路返回,来到雪岭断崖之下,神识外放一扫而过,就发现李诗君如同包裹在一个大冰茧中,粘在雪岭断崖背光之地,外面早已覆盖了厚厚的雪。 心镜上人心中一乐:好!这一个,算是暂时不能修仙了――他能不能逃得了性命都是难呢! 心镜上人到了龙首山下时,驾驭青铜镜,悄悄进了李诗剑汗皇大营,正好听到李诗剑与燕君平、徐文虎谈话: 其中一个人道:“是!我主汗皇,您不参加宴会,将士们必不心安,而且,我主汗皇要亲自上山去,臣不知要派多少人跟随护驾?” 胡拉格斯听了,向心镜上人道:“师父,这个人是太平汗皇李诗剑的狗头军师,叫做燕君平,此人十分奸诈!” 心镜上人道:“那个身穿皇袍,身上有龙气的,必然是李诗剑了,另一个又是谁?” 胡拉格斯道:“那家伙叫徐文虎,也不是个好东西,又狡猾又武勇。师父,我们就在这边杀了李诗剑吗?” 胡拉格斯道:“要杀死他也容易,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杀他,当初上仙只要我迟滞他们做事速度,阻止他们踏上修仙之路,没明白告诉我要我杀了他们。” 到这里,心镜上人心中涌起一阵子后怕之感觉,想想雪岭断崖上那道不许自己杀死李诗君的神念――太他妈的强大了! 心镜上人就又向胡拉格斯道:“我们且听听他们讲些什么,再决定行止。” 此时,青铜镜外,就听李诗剑道:“我兄弟二人,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放眼下,只怕也没几个人是我对手!奈何做了这汗皇,便是动步不得,一动步抬脚,就有无数人跟随! 唉!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呀!这汗皇做的,我现在想想,倒还不如那南平汗国刘棒儿,人家是不做就不做,逍遥自在,修仙去了!” 燕君平听了,也只好无奈道:“我主汗皇,人常:欲想身富贵,须向苦中求,求得身富贵,反而不自由。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心镜上人听到这里,心中暗思:原来他李诗剑做了汗皇,却有这么许多不自由,哈哈,俗务缠身之人,你还能修什么仙?这一个,也不用我来费心阻止他修仙了!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对胡拉格斯道:“徒弟,这个太平汗皇虽然身上有龙气,是个修仙的好料子,但是我们现在也不必在他身上费心劳力地了,他俗务缠身,还能修什么仙?我们走,去找那托钵僧去。” 却心镜上人找托钵僧,那自是难找,托钵僧,一听就知道是个浪迹四海的和尚。 心镜上人找了数日,竟是毫无头绪,不由得有些气恼。 倒是胡拉格斯提醒道:“师父,那在李诗剑大营中,李诗剑那什么南平汗皇刘棒儿弃了汗皇之位,修仙去了,我们不如就从修仙之人这条线索去找,怎么样?” 心镜上人听了,道:“对!” 于是心镜上人驾驭青铜镜,就往那南平汗国这边来,到了南平汗国这边,心镜上人留下一头金发的胡拉格斯在青铜镜中,自己却是现出身来,就在路边等候过路之人,要打听消息―― 果然,过不多久,心镜上人等到了一个过路的。 于是心镜上人就向这路人打听,不料他一开口打听刘棒儿修仙之事,当时那被询问的人就一脸严肃一脸虔诚地道: “我看您也是年长之人了,怎么不知道尊敬我们的老汗皇啊?老汗皇和他的皇父托钵大仙,早已去了北海大都山那边修仙去了。 您这人哪,竟是一大把年纪,却连这么样的大事都不知道,又不知敬重老汗皇,太也没见识了!” 心镜上人听了,本待发怒,却可喜听到了“托钵大仙”四个字和“大都山”这么一个地方。 于是心镜上人耐住性子问道:“托钵大仙?哪个托钵大仙?我只听过有个叫托钵僧的!” 那路人哪知这心镜上人话里,隐有求证托钵大仙是否就是托钵僧这么一个意思?当时这人就道: “瞧瞧您,我们南平汗国境内,人人都恭恭敬敬地喊‘托钵大仙’,你却是直呼‘托钵僧’!可见你果然是不知尊敬老汗皇,哎哟,您这人,叫我什么好呢?” 心镜上人听到这里,心中雪亮:原来托钵僧在大都山修炼!心镜上人既已弄清楚了托钵僧的去向,哪里还有什么好脾气?当时一指点出,将这路人杀了,这才道:“哼!居然敢对我出言不敬!你这是找死,别怪我弄死你噢!” 杀人之后,心镜上人进入青铜镜,驾驭青铜镜,就往大都山来。来到大都山上时,已经是太平汗皇开平五年新正初二日夜,正好赶上大都山诸人筹备徐文虎驾船出北海所需物事。 心镜上人与胡拉格斯人在青铜内世界中,大都山诸人哪里能够知晓?所好是心镜上人旁边偷听,早已明白了徐文虎要乘船出海,北上去寻找托钵僧等人。 当时心镜上人就对胡拉格斯道:“哎哟!不想那托钵僧竟然已经去了万里沙那边!我们得赶紧过去。” 胡拉格斯道:“师父,这徐文虎,我们是杀他不杀?” 心镜上人道:“他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杀不杀都无所谓。不过,我倒是乐得借他增加一条寻找托钵僧的线索呢!” 胡拉格斯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杀他罢。” 心镜点点头,道:“我们悄悄跟上去。” ――不须多,徐文虎在北海深处遇到了鱼妖,本是必死于鱼妖腹中之结果,然而,心镜上人却怎么会放任他被鱼妖吃了? 心镜上人当时摧动青铜镜,灵道二阶的威压一现,那鱼妖是当时惊走,徐文虎却是被青铜镜一照,就昏晕过去了。 胡拉格斯见心镜上人救了徐文虎,就问道:“师父,他恨我不死,我也恨他不死,他醒来后,自然认得出我,只怕他不会跟我们合作,替我们去寻找那托钵僧吧?” 心镜上人道:“过了万里沙后,我们将他放了,让他自己去寻找,我们同时也寻找,这样就能尽快找到那托钵僧了,明白不?” 胡拉格斯听了,就道:“师父,我明白了。可是,他落在我们手中,我不狠狠地打他,难出心头这口恶气!” 心镜上人笑道:“打就打吧,到那边之前,你都可以打!”(http://) !! 第八十四章、一语道破君姓名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得志便觉春色好,失意哪堪秋风悲。零点看书 醉里乾坤若许大,醒时岁月恁般催。 红尘沾染鬓发老,仙气蕴藉灵山巍。 道破姓名只一语,便教烂柯不愿归。 话说那时,胡拉格斯要打徐文虎出气,心镜上人自然许可,只说道:“别把他打死也就是了。” 胡拉格斯听了,当即大耳巴子括脸批面,“啪啪啪啪”地,一口气打了徐文虎二三十个耳光,可怜的徐文虎,在昏晕之中,啥都不知道,脸就被打肿了,口中牙齿也被打掉了几颗! 胡拉格斯又像踢沙包一样,踹上几脚,直到觉得出了气了,才罢手不打。 心镜上人驾驭青铜镜,自北海深处到万里沙,又越过万里沙,来到临沙城,共用了四天时间,这中间徐文虎醒过来一次,可是心镜上人早已料定时刻,徐文虎刚刚才要醒来,心镜上人随手一点,徐文虎就又昏晕过去了。 四天里,胡拉格斯每天都要抽打徐文虎二三十个耳光泄愤。可怜的徐文虎,可怜的一张脸!可怜的人肉沙包哟! 等来到临沙城外后,心镜上人对胡拉格斯道: “这边情况我倒也熟悉,他托钵僧从北海往这边来,第一站必是落脚于这临沙城中。” 胡拉格斯就问道:“师父,我们这就进城去打听吗?” 心镜上人道:“不急,我们先把这徐文虎丢出去,我再带你去拜访此地两大家族势力。” 于是,可怜的徐文虎,就被心镜上人从青铜镜中抛了出来。 心镜上人抛出徐文虎后,随手一指,点向徐文虎,然后就从容离去。 却说徐文虎,被心镜上人一指点过后,过不片时,就悠然醒来。徐文虎醒来后,只觉得全身难受,特别是自己的脸,火辣辣地,十分疼痛! 徐文虎慢慢转眼看去,只觉得看东西也看不清楚,但是,迷迷糊糊地,眼前好像是一座城池。 徐文虎暗想:是了,我被那大鱼吞了,死了多时了,这城,就是灵魂所归之黄泉城了! 徐文虎慢慢爬起身来,感觉身后有人,走近,不由得努力转过脸去看看,不料这一转过脸来,身后之人惊叹: “哎哟!你是谁呀,怎么被人打得这么惨哪?” 徐文虎听了大奇,答非所问:“老人家,这里不是黄泉城么?” 不想这身后之人听了,却是说道:“哟,你这人脸被人打坏了,脑子也被打坏了!什么黄泉城?我们这里又不是鬼界!你看清楚了,城门上有字,是临沙城! 还有啊,你瞧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老人家,我还年轻得很呢!” 徐文虎听了,努力地睁眼来仔细看这人,只见这人看上去,确是六十岁左右的模样!徐文虎心中暗思,看这样子,都六十里外了,我尊称一声老人家,也没错呀? 徐文虎哪里知道,这里已经是九重天的第二重天世界了呢!不过,此时的徐文虎,心中却是早已明白,自己这是没死! 可是,徐文虎就此反而更迷糊了: ――当时那大鱼一口吞来,我是连人带船都落入鱼腹,怎么竟会没死呢?又怎么到了这里了呢?难道说是有人救了我?这又是什么人救我的呢? 徐文虎脸肿得跟猪头一样,自然现不出迷惘神色,但眼神却是迷离得很。这人一见徐文虎这个样子,就要走开。 徐文虎见了,就说道:“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我想打听个人!” 就听这人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人真烦哪!不是说了么,这里是临沙城。这么大一座城,你找我打听人,我能认得几个呀!” 徐文虎听了,又施一礼,说道:“这位大哥,我要找的人,有好几个,其中有个人特征明显,叫做托钵僧,他是常常手托一钵。” 这人听了,就说道:“我们这边没有僧人的,你要找和尚,只管到城里的临沙禅院去,那里边的都是和尚!” 这人说了这话,径自离去。徐文虎却是知道了一点,到临沙禅院找和尚们打听,不失为一个方法。 于是徐文虎摇摇摆摆地往前走,走到临沙城城河边上时,徐文虎见城河之水甚清,就将身子慢慢蹲下,左手前探,右手按住河坡,侧着身子往下蹭,不料,快到接近水边时,岸湿而滑,徐文虎是身子一失控,整个儿地滑落水里去了! 所好近岸处水不深,徐文虎又觉得口渴,又觉得浑身疼痛,特别是觉得脸上火辣辣地难受,于是就立在水中,漱了口,洗了脸,才觉得好受一些。 然而,此时的徐文虎,想要再爬上岸来,却是千难万难! 此地天气,正是夏季,水中尚不觉得冷,但是,长时间站在水里头不是个事儿呀! 徐文虎只好呼救求援。他所立之处,就在那临沙城城门附近,徐文虎这么一呼救,倒也有人过来了,来人见了他那张脸,心中吃惊,便问道:“喂,我说那个谁,你是被人打掉河里的吗?” 徐文虎摇头道:“不是!” 这人又道:“怎么不是?分明是被人大耳括子批脸扇地哟!” 这人说着,就下河坡来拉徐文虎,然而,河坡下近水边处确实湿滑,这人止住,要伸手来拉徐文虎,却是够不着。 于是这人就道:“你等一等,我去找根棍子来递给你,再把你拽上来。” 不多时,这人果然又到,将手中长竿递给徐文虎,将他拉了上来。徐文虎连声道谢,又问临沙城中的和尚庙在哪里。 这人倒也实话实说,当时就道:“城中心那块儿,城主府旁边就是,叫做临沙禅院。” 徐文虎再次谢过这人,就一路往城中心城主府旁边临沙禅院来一路蹭来。 徐文虎用了大半天时间,这才蹭到临沙禅院门口。禅院门口的守护武僧早已看到了徐文虎的“尊容”了,都道他只是个过路的。 不想徐文虎竟是直往临沙禅院大门口这边来,走得又慢,脸又肿得难看,这倒令门口的守护僧们觉得有点儿急了: 这是谁呀,往我们这边来做什么呢?怎么一张脸被人打得这么难看吓人,都肿得变形了呢? 就有一个守护僧开口问道:“施主,你有什么事?” 徐文虎向守护僧几个人施礼说道:“诸位大师,徐某有礼了!请问大师,你们这边可有见过一个大师,他法号明尘,手中常托一钵,因此人们又叫他托钵僧。” 这几个守护僧,对于谁叫明尘,确也不知道,但说到手中常托一钵,就有一个似乎想起来了,当时这和尚就说道:“我好像是守护值班时见过一个手中托钵的老师兄,不过,他是不是法号明尘,叫不叫托钵僧,我却是不知。” 徐文虎听了,十分高兴,当时就说道:“这位大师,他是不是左手中托一黑钵,背一把大号单刀,重达百斤开外?” 那和尚听了,笑道:“哪有什么单刀?左手托一黑钵倒是真的,只是他,没背单刀,右手中倒是拄着一根拐杖,看去是老态龙钟,那样子,能使动百斤开外的单刀?估计百斤单刀能把他给压死。” 徐文虎听了,心中觉得又像是又不像是,于是又问道:“敢问大师,当时他身边是不是还有几个人呢?” 那和尚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阿弥陀佛!我们禅宗之人,都是独行天下的命,哪里会合伙结伴行走?这个话,说起来,至今也有一年了吧?当时只是他一人,更无同伴。” 徐文虎听了,心中暗想:我师父和翠姑师妹是同他在一起的,还有南平禅位汗皇刘小棒儿夫妇――这都是大都山上史强生与吴姨亲口跟我说的,看来,这个托钵僧人,必不是明尘大师了。 只是,这边城里城外,我怎么老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呢?这地方是什么国度?有多大国土面积?有多少州城人口?人海茫茫,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我师父师妹和托钵僧他们呢? 徐文虎暗思一番,更无良策。只好向守护僧们说道:“诸位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徐某身上有伤,腹内无粮,侥幸不死,来到这里,还请诸位大师看顾一二。” 几个守护僧听了,都道:“阿弥陀佛!施主,可以到我禅院施善斋去领粥领药。” 徐文虎听了,就连声道谢,早有一个守护僧,就是先前与徐文虎交谈的那个和尚,说了一声“跟我来”,就领了徐文虎往寺中去了。 却说徐文虎跟着那守护僧走,徐文虎心中感激,就问道:“请教大师法号?” 那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智圆。” 徐文虎就与智圆攀谈,才知这里虽是有那么一个国度,但却很松散,只是有许多大城,各城互不统领,各归各城城主管辖。上面共尊一个帝国。 又有禅宗、明宗、儒宗、静得教四大教派,统领天下教徒修仙,或有时也管领一些大城。比如这临沙城,就归明宗管辖。 目前,明宗与禅宗不和,临沙禅院在这边,就沦为禅宗一个接待站,专门接收外来的,不知此地之情,却又流落到此地的禅宗之人。 这真是言者无心,闻者有意,徐文虎听了这些,心中立即想到,托钵僧明尘大师应该是外来的吧? 这边既是这等规矩,那么,我徐文虎就一定得去见见那个拄杖托钵的人,毕竟亲眼见过之后,才好死心。而且,除去这条线索,别的又哪里有什么寻找师父他们的线索呢? 徐文虎心中定下了主张,就向智圆问道:“大师,那手托黑钵的拄杖僧人现在在哪里?” 智圆道:“那个老师兄啊,按照我们禅宗的规矩,应该是送到净空山净空寺去了。” 徐文虎听了,又问道:“净空山净空寺?他不是在这边啊?那边到这里怪远的吧?” 智圆道:“不远,不远,也就三千多里罢了。” 徐文虎听了,暗暗咋舌!三千里,叫“不远,不远”? 且说二人到了施善斋,智圆帮徐文虎领了粥和药,智圆说道:“徐施主,你若是暂时无有去处,只须在我们这里做做义工,便可每天按时来这里领粥领药了。” 徐文虎听了,心中暗想道:能如此也好,我这身上难受,赶不得路呀。 于是徐文虎学着智圆模样,也是双手一合什,躬身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大师!” 却说徐文虎在这临沙禅院呆了下来,数日后,伤势已经痊愈,徐文虎此时也暗暗猜测到,自己必是被人救了,但是,救了自己的人,却是打了自己,自己的牙齿掉了几颗,可以说明,对方必是恨恨的狂扇自己的耳光。 既然恨我,又为什么救我呢?徐文虎想不明白。 到了第七天,徐文虎身上再无伤痛,又是生龙活虎的模样了。于是徐文虎就要离去,就向寺中诸僧告别,又特地与来智圆告别时,智圆说道: “徐施主,你若是要去净空山,不如明天走,明天贫僧要去净空山领取物资,你正好可以坐我的追风灵船。” 徐文虎听了,不胜欣喜。 第二天,智圆果然带上了徐文虎,前去净空山。将到净空山时,智通说道:“徐施主,贫僧不能把你直接带上净空寺去,这里是净空山下,施主你就此下去,过了前面的小镇子,再往东北走不远,是净空山主峰,山上就是净空寺了。” 徐文虎听了,感谢不尽。 却说智圆去后,徐文虎徒步来到净空山主峰之下,就沿着山道,一步一步往山上净空寺中来。 徐文虎初登上山道时,还觉得天气炎热,走着走着,便见夹道高树,遮尽日光,耳中听得啼鸟百啭,如雨纷飞,突然间,有洪钟之音,如欲洞穿时空,悠然而来,直撞耳鼓,直击心田,令人心中一震,耳目一醒。 徐文虎听了这钟声,便知必是山寺敲钟所发。当时徐文虎提了精神,加速前进,直上高山。 不多时,来到山寺之门外,寺门外是静悄悄的,山门倒是大开,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徐文虎跨过那高高的门坎,进了寺门,但见桃花正红,都种在极大的缸中,院正中又是一个大池,池中却是养着一群红尾锦鲤,池中却是有一座假山,山上有朱红大字,写的是:锦鲤池。 另有四句偈:一入空门万事休,万事休时得自由。我心逍遥自在处,锦鲤化龙胜封侯。 徐文虎见了,心中暗道:出家人果然不打诳语,这几句虽不大雅致,却也说得实在。 徐文虎当下绕过小池,却正与一人相见,这人正是智圆,智圆当即打个问讯,说道:“阿弥陀佛!徐施主,就此别过!” 徐文虎道:“谢过大师!” 智圆转身向后一指,便自行离开。原来,智圆已经将物资领取装船完毕,正要驾驭追风灵船离去,见徐文虎到了,就伸手一指,告诉徐文虎知客僧堂所在。 徐文虎见了,自也明白,当即又谢智圆,然后就往智圆所指的方向,那知客堂所在之处走去。不多时,到了知客堂,就见有个僧人在桌案后端在。 令人惊讶的是,此僧盘坐在蒲团之上,按说要低于桌案,然而,那蒲团却是离地三尺,于是此僧样貌,便宛然可见。 徐文虎上前施礼,口中称道:“搅扰了!村野凡夫,拜见仙师!” 这盘坐于蒲团之上的僧人听了,就微睁二目,说道:“你是徐文虎?” 徐文虎大惊:这人果是神仙!他竟能预知我徐某姓名!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十五章、徐文虎见托钵僧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颠颠倒倒坎坎坷,坎坎坷坷倒倒颠。零点看书 雨雨风风磨难苦,安安稳稳相见欢。 始知三界如何大,更信一面也是缘。 自为有缘能相会,历尽沧海又桑田。 话说当时,那盘坐于蒲团之上的僧人,一语道破徐文虎的姓名,徐文虎自是心中惊讶。 徐文虎暗想:数日与智圆交谈,说这里是个修仙世界,四大教派有修仙者无数,看来这话不假!眼前这僧人果是神仙――他竟能一见便知我徐某姓名! 其实呢,这端坐于蒲团之上的僧人,名叫了尘,本是个先天境界,真道六阶而已。这了尘和尚修仙到了这个境界,使自己和蒲团离地三尺,实在只是小儿科罢了。 换句话说,这了尘如此模样,却是有心显摆,谝能给徐文虎看。原来,智圆与徐文虎数日交往,深深赞赏徐文虎有慧根,要拉他加入禅宗来修仙。 智圆到了这边时,就与自己的好友,净空寺的知客僧了尘说了自己欣赏徐文虎之事。 了尘一见眼前之人,与智圆所说正是一个模样,便知他是徐文虎。 徐文虎却是哪里知晓这些?徐文虎只道是此人竟能未卜先知。当时徐文虎十分仰慕这僧人,就说道: “仙师神通广大!徐某十分佩服!仙师既能不卜而知徐某姓名,敢请仙师指点,不知明尘大师,托钵僧此人可在贵寺?” 了尘听了,心中暗道:“果然如智圆所说,这人要找托钵僧――托钵僧不就是明尘那老师兄么?这明尘倒是有些古怪啊,临沙城高家白家两家也来找过他,说他修为高绝,可是我们东高峰那边诸人看得清清楚楚,托钵僧明尘,不过是一个凡人老僧罢了。 倒是这个人,虽然三十多岁还不曾修仙,却也英气逼人,难怪智圆想劝他进入我们禅宗。” 想到这里,了尘笑道:“阿弥陀佛,地无分远近,人不论男女,但有心皈依我佛,入我禅宗,都能修得贫僧这样的本事。 贫僧观徐施主于武修一途已有根基,目前就是武道六阶修为,若果是入我禅宗,有我指点,早晚必能修炼到贫僧这个境界。那时,要知何事便知何事,岂须再向人求告?” 徐文虎听了,便说道:“感谢仙师厚爱!弟子早有师尊,如今弟子寻找托钵僧明尘大师,便是为着寻找我师尊和师妹。若果是寻见了我师,又得我师允准,弟子自会拜入仙师门下,就入禅宗。” 了尘听了,笑道:“阿弥陀佛!徐师主,须知人之言语行动,实为君子之枢机,既有因,则必有果,既有言,则必有信。 施主要寻找托钵僧明尘老师兄,贫僧就此明告徐施主,他目前在我寺东高峰分院。徐施主这就可以下山,上东高峰分院见他――你去吧!” 徐文虎听了,连声道谢,辞别而出。 一路下得山来,徐文虎边走边想:但愿老天佑助,这个托钵僧明尘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 徐文虎转下主峰,上了净空山东高峰后,山行数里,一路上去,眼前所见禅林,就知是到了净空寺东高峰分院。 徐文虎到了这边时,天色将晚――眼前是:夕阳无限好,鸟鸣山更幽;钟声出翠筠,三伏似清秋――这几句不是托钵村夫所作,全是古人诗句,拿来编在一起的,却也正合山寺之景。 徐文虎赏景入寺,就来见寺中问讯,却见是恰有一僧,站在禅院天井之中,这僧人就是这边的分院住持清玄。 当时清玄就合什问道:“阿弥陀佛!施主在这个天将傍晚的时候来到敝寺,不知有何贵干?” 徐文虎就施礼道:“徐文虎见过仙师!徐某本为慕名求见托钵僧明尘大师而来,不知明尘大师可在?” 清玄听了,心中暗道:明尘不过是一个凡人老僧,虽然清遥师兄让我多留意他,但老衲观察至今,的确也未见他有何不凡之处。虽然近来他在我分院中修炼上略有进步,却也不能说是名声响亮呀,这姓徐的究竟是从哪里开始慕了明尘的名呢? 于是清玄就说道:“他在东跨院里住,你去东跨院找了凡一问便知。” 徐文虎听了,谢过清玄,就往东跨院来,心中十分激动,自然是巴不得这个明尘就是自己所要找的托钵僧刘玉米。 徐文虎进了东跨院时,转过了影壁,未及去询问了凡,早见院中树下,有一石桌,三人围坐,其中一个,可不正是自己要找之托钵僧么! 原来这三个围石桌而坐者,却是托钵僧明尘,了凡和高福俊。 却说高福俊为何会在这里? 这个话头,要说到一年之前,高福俊来到这里,拜访了托钵僧后,就依托钵僧之言,下了山,到山下小镇上,这小镇,托钵村夫既然没有说它叫什么名字,本也是因为着托钵僧与李诗剑二人未将其名告诉托钵村夫,不过,为着方便,姑且称之为无名小镇吧。 话说高福俊到了无名小镇之上,先往此前遇到陆三丫的地方来。 这小镇,东西不过十里,南北也有七八里,人烟既密,民居屋宅便重重叠叠,形成了东西主街道两条,南北主街道三条,另外都是或纵或横的小巷。 站在陆三丫所走过的街道拐角,向着陆三丫所走过去的方向看,高福俊暗思: 那陆道友究竟是离开住处呢还是返回住处?若是离开住处,那她当时是往东边转过去的,其住处要从此往西;若是返回住处,我则要往东寻找。 想到这里,高福俊心中暗道:我先假定她是返回住处,就此往东边去找。 于是高福俊就沿着街道小巷往东边找来,一路上挨家挨户地,有人时他便打听―― “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这边是否住着这么样这么样的几个人?” “这位大嫂,请问你们这儿可有住着这么样这么样的几个人?” 高福俊一路走一路询问,大半天工夫,走过了两三个巷子,问过了许多人家,却是没有着落。 高福俊暗想,看来往这边来是不对头的,我且折回去,往那边找吧。 折回来后,问过了十数家人家之后,果然被他给找到了―― 高福俊询问到一家门口时,见无人开门,就往下一家来,开门的是一位老者,老者见问,就说道:“这位公子,你说的那么几个人,就住在老汉我家隔壁,你刚才走过的人家便是。 他们共是四个人,正是你所说的模样。只是,自打他们来此租了房子住下来,倒也很少见他们出门呢。” 高福俊听了,十分感谢,连声道谢之后,转身回来敲门。然而,敲门半天,却是无人应声。 高福俊忍不住向门里叫道:“大都真人道友!**道友!请开门啊,小子高福俊求见!” 喊过三遍,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人,乃是陆三丫,陆三丫道:“高道友,请进吧。” 高福俊进来之后,就问道:“陆道友,小子此来,是诚心诚意拜访诸位,更要一见**道友,以诉高某心中款曲。” 陆三丫道:“喂,小高呀,我说你就别打扰**师叔啦。大都真人与**师叔都在闭关呢。” 高福俊听了,不由得一脸怅惘,就说道:“既然诸位都在闭关,陆道友为何不闭关呢?” 陆三丫听了,哈哈大笑:“小高呀,你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我若也闭关去,谁来给你开门?” 原来,厉文山、翠姑、刘小棒儿和陆三丫四人商定,三人闭关,一人守护,下次闭关,再换一人,如此轮流。每次闭关,期定十天,如此,四十天里轮流一次,每人可闭关三十天,守护十天。 当时陆三丫说明情况,高福俊道:“那我就下次再来吧。不过我这次来,给诸位准备了些许礼物,还望笑纳。” 陆三丫道:“噢,还有礼物?都是什么礼物?” 高福俊道:“四位道友都是灵道上仙了,我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因此,我特地准备了这几样东西。” 说话之际,高福俊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堆东西放在桌子上。陆三丫看时,只见有四个玉瓶,一包枣子。 陆三丫本不知这些都是什么,也有些看不上眼,加上她本也不想收高福俊的东西,于是就直统统地说道:“小高,这些东西,我们是不要的。” 高福俊拱手施礼,笑道:“陆道友,这一包枣子,却是千里沙香枣子。常人服食,可以延长寿命,修仙者食之,虽无大效,却也是口感极佳,也是难得之物呢。 这一包枣子,乃是我在万里沙历练时无意间得到的,总有二百颗,如今只剩下六十多颗,全在这里了。 这四个玉瓶里装的,是两种丹药,两瓶小元丹,供四位修炼用,可以固本培元,巩固或提升修为境界。 另两瓶却是养颜丹,修仙之人虽然容颜不老,但是,服用此丹,容颜更好。这两瓶,正好给陆道友一瓶,给**仙姑一瓶。” 陆三丫作为女修,自然是有着女性常有的那种爱美之心,对于高福俊所说的养颜丹,倒真的是动了心,想要来服用试试。然而,刚才自己却是说过了不要人家东西了,也不好改口呀。 于是陆三丫就问道:“小高,你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哪里的?怎么一下子都出现在了桌子上呢?” 高福俊听了,心中一动,就问道:“陆道友,你们都是灵道高手了,怎么却不知道修仙人有储物法宝么?” 陆三丫笑道:“我们是经过北海从万里沙那边过来的,在我们那边,修仙者都极少有,更不要说什么储物法宝了。” 高福俊听了,心中暗想:我听人说过,在我们这世界下方,还有一个更低一级的凡人世界,莫非他们这些人,竟都是从那边过来的?万里沙那边,分明是我们这边人们所说的界海,两级世界之间的分界。看来,他们对于修仙方面的常识都有所不足呀! 想到这里,高福俊说道:“原来,和位道友都是从万里沙那边过来的,对于修仙常识还不太了解,这样吧,我给你们弄一份修仙常识玉简吧。” 说到这里,高福俊又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份玉简,也放到桌子上,说道:“陆道友,告辞了!” 陆三丫道:“等等,这玉简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高福俊听了,就将怎么运用神识来读玉简内信息的方法告诉了陆三丫。 陆三丫道了谢,又说道:“高公子,这礼物你收回去吧。” 高福俊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罢,高福俊一拱手,这回是真的走了。 高福俊离开无名小镇,驾驭追风灵船,直往万里沙赶去,心中想的却是,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在万里沙好好历练,跨进灵道境界。否则,以真道境界来追求人家灵道境界的**仙姑,只怕还真不般配呢。 高福俊这一次往万里沙来时,下了狠心,要大大苦练一番,争取越过真道九阶门槛,跨进灵道境界。 高福俊的修道方式,乃是以武入道,他所要的修炼,就是寻找万里沙中的沙虎子,与之拼斗。 前文说过,沙虎子,天生就是先天境界,高福俊所想要找到的沙虎子,却是在先天境界后期的。 然而,先天前期、中期的好找,后期的,的确是不好找。一来是因为了沙虎子这玩意儿想成长到先天后期比较困难,二来是来万里沙历练的武道修仙者,往往也都以之为练手对象。 高福俊这次来,和以前不同,以前他从来不深入万里沙大沙漠万里深处,这一次,高福俊驾驭着追风灵船一路行来,倒也是遇到了几只沙虎子,只是,高福俊看都没看,就驾船飞过去了。 高福俊深入万里沙大沙漠五万里之深时,终于找见了一只先天后期境界的沙虎子。 于是,高福俊就收了追风灵船,凭空落下,直击那沙虎子。那沙虎子既是先天后期,大约也是这万里沙大沙漠中出现的即将进入灵道境界的一只沙虎子了。 于是,高福俊就与这只沙虎子缠、磨、追、斗,不想这只沙虎子,竟是与高福俊在双双缠斗中,双双突破,都跨进了灵道境界。 当时一人修一妖修就急急忙忙,各自分开,各自渡劫去了。高福俊渡劫之后,匆忙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无名小镇寻找翠姑。 ――然而,高福俊来到小镇,欲访翠姑,不见翠姑,枉叹呜呼!枉叹之余,来见明尘。 徐文虎此时来到,恰恰是高福俊与托钵僧并了凡三个围坐交谈之时。 高福俊正与托钵僧说讲自己这一年的历练,说到以武入道,自己终于成为一个武修之灵道初阶时,托钵僧道:“高道友,依你所说,我们以武入道就是武修类修仙者,更需要多加历练,是不?” 高福俊道:“明尘道友,是这样的。不过,道友可知小弟我为何竟能在今年突破,跨进灵道境界?” 托钵僧笑道:“这个,却非老衲所能知也。” 高福俊神色略黯:“不瞒道友,说句实话,我的动力,便是为着能与**道友比肩,以便更有资格追求她做我的道侣。” 托钵僧听了,哈哈大笑道:“感情之事,不可强求,缘分二字,实难参透。翠姑她与李诗剑本有婚约,你不知道他们之间……” 托钵僧刚说到这里,就与高福俊同时有了感应,二人自是一齐转头向东跨院门外看来――他两个灵道境界,早已感知此人正是往东跨院来的。 当时,托钵僧一看来人,就惊讶问道:“徐兄弟,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 第八十六章、自有暗流欲生澜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白云蓦然变苍狗,江水何曾向西流? 寄恨飞絮丽日舞,牵情紫藤黄昏愁。 荷衣数度风吹雨,红叶一别春隔秋。 仙界离合参因果,红尘悲恨谁因由? ——闲言道罢,再说当时,徐文虎进了东跨院,就见三个人中,一个正是明尘仙师——托钵僧刘玉米。 徐文虎正要呼喊,就见三人中两个是先知先觉,另一个也跟着他两个的目光,向自己瞧了过来。那托钵僧更是早一步向自己问道: “徐兄弟,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徐文虎听了这声音,正是确闻仙音,心中激动,三步并作两步,直一前去,恭恭敬敬施礼说道: “明尘大师,我是从大都山乘船出北海,一路找过来的!” 托钵僧听了,惊讶地道:“什么?北海广大,万里沙万里无边,你竟能一路平安来到这里,幸运啊幸运!” 托钵僧作为北海过来人,自是深知以徐文虎一介凡人之身,这一路走来,必然是风波多多,艰险多多,能到了这边,已是十分幸运,能找到自己,也是极为走时。 当时托钵僧、高福俊,还有了凡和尚都站起身来,邀请徐文虎入座。 徐文虎坐下后,了凡早已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托钵僧介绍道:“徐老弟,给你倒水的这位是我们这边东跨院总管,了凡大师。这位,却是三千里外临沙城高家大公子高福俊高道友。” 徐文虎先谢过了凡,又向高福俊施礼。 托钵僧向了凡与高福俊说道:“这位是我在那边的朋友,叫徐文虎。大都真人的弟子,依武修之道讲——高道友,你看他应当属于什么境界?” 高福俊笑道:“明尘道友,依修仙者的划分,后天武道为九阶,先天武道叫真道武师,也分九阶,灵道境界,也是九阶。 灵道以上的境界,有人说是仙道,有人说是玄道,只是,在我们这个世界,还真的无人知晓—— 这一点,我亦不知。因为跨过灵道境界的,据说都飞升到了更高的世界里去了。 从后天修为上讲,徐大哥应该是武道六阶。” 托钵僧笑道:“跟高道友说话,总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经你这么一说,灵道及以下境界的层阶划分,老衲也就完全明白了。这真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高福俊笑道:“道友谦虚了,我们这一世界,依我看,道友修为,实是高绝。” 高福俊赞托钵僧时,心里却是想道:你们都是从那下位世界过来的,修仙常识不足,我这也是婉转地帮你一把呢。但愿我追求翠姑时,你也能助我一臂力呀。 高福俊心中如是想,耳中却听得托钵僧说道:“道友又来了,我早就说过,我哪有什么修为?也就是一个凡人老僧而已,半路出家,沿门托钵,跟叫花子似的。” 高福俊听了,情知托钵僧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修为高超,于是就笑道:“我观道友,老是觉得道友给人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所以,老是觉得道友应是修为高绝之人。” 托钵僧笑道:“阿弥陀佛!高道友好风趣。” 了凡却是笑道:“阿弥陀佛!明尘师弟,据我看,高施主如此倾心看承你,想必你也是大有修为。至少要比老衲强吧?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这儿又没有外人,怕谁知道?” 托钵僧笑了笑,算是默认,却向徐文虎问道:“徐老弟,你为什么来这边?” 徐文虎听了,就说道:“大师,如今太平汗国一统大同江山,又驱除了外族红毛鬼子,也算是前无古人了,至于后面有无来者,未来不可预知。 然而汗皇师弟他心情不乐,只为着失了诗君师弟,恼了翠姑师妹。失了李诗君,汗皇如雁行失序;恼了翠姑,诗剑似失魂落魄。这两件事,都与我有……” 徐文虎一语未毕,托钵僧早已问道:“这两件事都与你有关?竟是怎么个有关?” 徐文虎道:“诗君师弟因追击红毛妖将胡拉格斯而失踪,当时,诗君师弟派人告诉我,让我总都战场诸军,又说他不怕那青铜镜,于是我就答应临时受命,于是,诗君师弟就去追击胡拉格斯,终是因此而失踪。 翠姑师妹恼了汗皇师弟,起因却也是因为我鉴于战场形势,使了一条美男计,逼得诗剑师弟答应了与慕容婵的婚事—— 唉,目前,寻找诗君师弟已不可能,但是,劝说翠姑师妹回心转意,是我此行之目的。 我原本想着,若是我过不了北海,死在半途,那么,事虽不成,但我这作师兄的也算是尽到自己的心意,死而无憾了。” 托钵僧听过了这个话,就说道:“原来李诗剑是你逼着跟那慕容家丫头成婚的,你呀你,你怎么用美男计的?” 徐文虎就将当日用计破敌之事说了。 托钵僧道:“噫吁呜呼!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徐老弟,谋略两个字,有时让我无语。你就没有别的好计,偏偏要一条美男计?” 高福俊听了,却是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徐兄却是高某情敌之信使呀!徐兄,修仙路上,翠姑她自有我来追求!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求得求不得,却要看各人自家的本事。 这样罢,明尘道友,请你带你们一起去见翠姑——我说我高某人的话;徐兄,你替李诗剑说李诗剑的话,如何?” 徐文虎听了,也似笑非笑地说道:“高公子,我今天不远万里赶来,就是为着说明当时情况,为我诗剑师弟负责。这么说来,高公子与我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敌人哟!” 托钵僧道:“聚散离合,本有因果。你们两个瞎争什么?翠姑她自有主见。 须知人是活的,物是死的,岂能将活人视如死物,忽视翠姑自己的意思? 实不相瞒,高道友,老衲我一直在修炼太上感应法,目前似乎对于人之因果,略有所领悟。凡事既种因,则必结果—— 老衲觉得,以翠姑师妹与老衲结识以来的情况来看,只怕翠姑师妹将来难以预知。别看今天高道友你也追求她,诗剑也不忘记她,只怕将来,你们都不得如愿。” 托钵僧这番话,高福俊听了,自是不以为然,徐文虎听了,是吓了一跳。一时间,三个都不再说话。倒是了凡说道: “阿弥陀佛!明尘师弟果然是高人!当年老衲出家时,曾经听人说过,《太上感应经》是极难修炼的一门功法。不想明尘师弟都已经修炼到能感应因果的境界了!” 托钵僧听了,哈哈笑道:“了凡师兄,要这么说,师兄你能晓得太上感应法的境界,这不是说明师兄你也是修炼高手嘛!” 了凡道:“不然,我之所知,实是偶然听得,我自己却是不曾修炼的,我又不会什么隐藏自身修为的功法,至今确是一介凡人老僧罢了。师弟你们三个要去下山寻访那什么翠姑,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明早再去吧。” 闲话不说,到了第二天一早,托钵僧自是领了徐文虎与高福俊一起来访翠姑。 三人到了无名小镇北头,就往厉文山、翠姑和刘小棒儿夫妇所租凭之院子来。 到了门口,托钵僧隔门向院子里喊道:“厉道友!厉道友!” 不想喊过了之后,没有动静,于是托钵僧又喊:“小棒儿!小棒儿!” 喊声未落,门开了,果是刘小棒儿开的门。 刘小棒儿道:“阿爸,你来了?” 托钵僧点点头,跨进院子里来,后面徐文虎与高福俊自是跟进。 小棒儿见了高福俊,倒也认识,但不认识徐文虎,又见徐文虎只是一介凡人,就说道:“阿爸,高道友,这位是?” 徐文虎早已知道托钵僧有个儿子,放弃了南平汗国君位,到了此时,不由得抱拳施礼说道:“徐文虎见过汗皇!” 刘小棒儿笑着,摆手说道:“哪里,徐先生说得太客气了,汗皇之位,于我也不算什么——我虽曾经做过汗皇,但是,以汗皇之尊,在修仙者眼中,实不过是一缕微尘,一只蝼蚁而已。” 托钵僧却已说道:“小棒儿,这位徐先生,可是厉文山厉大师的弟子,翠姑的师兄,你也当尊他一声师叔的。” 小棒儿听了,自然就喊了一声“徐师叔!” 徐文虎听了,心中十分高兴,口里却是说道:“贤侄如今是神仙中人了,我这做师叔的却还只是凡尘蝼蚁呢!” 一句话,说得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高福俊趁机问道:“刘道友,不知明慧仙姑何时结束闭关?” 小棒儿道:“这个么,还得三天。” 高福俊道:“既是这样,我就在这里等上三天罢。” 徐文虎道:“我也是要在这里等的!” 托钵僧哈哈大笑着说道:“好!你们都在这里等,那正好弄几个小菜,我们喝上几盅,消消火气!哈哈,哈哈!” 其实此时众人,除了徐文虎不能不食人间烟火,托钵僧、刘小棒儿和高福俊都是不须饮食的。 不过托钵僧钵中有酒,平时在山上,碍于了凡以凡人老僧掌管东跨院,对自己甚好的情份上,是不好在寺中饮酒的。 好在这无名小镇之上,居民中多有修仙者,也多有凡人,大约是一半对一半的比例,自然也就少不了有卖饭的卖菜的,弄几个小菜,倒也不是难事。 刘小棒儿当时就说道:“阿爸,你一说要喝酒,我也想喝你那钵中酒呢。” 说到这里,刘小棒儿向高福俊与徐文虎两个说道:“高道友,徐师叔,你们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这两个都道:“叨扰了!” 刘小棒儿去不多时,转了回来,拎着几个特色小菜和饭食。 当时,四个男人就在院子里摆好桌子,吃喝起来。 徐文虎是真心要吃呀;拖钵僧与高福俊刘小棒儿三个,则是偶尔动动筷子,只以喝酒为主。 徐文虎觉得酒真不错,边喝边赞,托钵僧与刘小棒儿和高福俊三个,则是没这么大的兴致。 徐文虎觉得疑惑,不由得问道:“明尘大仙,小棒儿汗皇,高兄弟,你们怎么——好像不大乐啊?” 托钵僧道:“唉,唉,从前我倒是觉得我这酒不错,只是现在,觉得还不行。” 徐文虎道:“这酒的确是不错呀!” 托钵僧尚未说话,刘小棒儿道:“徐师叔,这酒,说起来味道的确是不错,只是,没多大劲儿呢。” 原来,如今的托钵僧,灵道三阶,刘小棒儿,灵道初阶,高福俊也是灵道初阶,这从凡间带了的酒,固然味美,但要想饮个微熏也不可能,反而是越喝越清醒。 高福俊喝下一杯酒,说道:“明尘道友,酒有仙凡之分,这酒味道极好,只可惜是凡间之物,若想饮上好酒,我倒是知道一个去处。” 托钵僧笑道:“高道友,什么去处?” 高福俊道:“我听说,十万里之外,有个万坊城,万坊城中,聚集了好多修仙者,其中有一家,专门酿造琼浆玉液,叫做‘赛猴’不但味道上佳,而且极有劲儿,喝上三五杯,便是大罗真仙也要醉倒!” 托钵僧笑道:“听你说的,赛猴,赛什么猴?这名字,可倒真有些古怪!” 高福俊笑道:“据说呢,有一种山中灵猴,会酿造上佳之酒,就叫猴儿酒,而这赛猴酒,意思是说比猴儿酒还要胜出一筹呢。” 托钵僧笑道:“竟然还有这么个说法?高道友,你这么一说,老衲我倒是真的想品尝品尝了!” 高福俊笑道:“等见过了明慧仙姑,我就与明尘道友一起前去,如何?” 托钵僧听了,笑道:“好!一言为定啊!” “好,一言为定!” 不说这边高福俊与托钵僧等人倒也是谈得拢说得来,关系日洽,却回头再说那心镜上人带了徒弟胡拉格斯,此时正在那白家做客。 心镜上人来到临沙城白府,到了门首,就向那看门家丁说道:“白家老家主白东光道友可在?” 看门家丁一听,此人是直点老家主之名,一时不知心镜上人是什么来头,也就不敢造次,当即恭敬地说道:“这位上仙,不知您是何方高人?找我们老家主有何事情?” 心镜上人笑道:“我与他系从前故知,我本是莫临山三花洞心镜上人是也,你只管前去通报便是!” 这家丁听了,更是不敢怠慢,当即是一溜儿小跑,前去禀报,不多时,就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迎到门口,哈哈笑着,向心镜上人道: “我说今天早起,怎么老听灵雀鸣叫,原来是故人到访!欢迎,欢迎之至!” 心镜上人笑着拱手道:“道友别来无恙!今番一见,便觉道友风采更胜往昔呀!” 白东光笑道:“哪里,哪里!我看道友,如今也是境界攀升,竟是到了灵道三阶的样子,可喜可贺啊!” 心镜上人笑道:“我这个也是得到上仙眷顾,到下界走了一遭,才一回来,就在境界上突破,直到了灵道三阶——好在我没有落在后面,总算跟上了白道友的修炼脚步啦!” 白东光笑道:“心镜道友,请!” 心镜上人也道:“请!” 他两个一谦一让之间,二人联袂入府,来到客厅坐定,上茶毕,白东光问道:“道友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今天是哪阵仙风吹来?” 心镜上人笑道:“哪里是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不过是一介散修,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倒是道友你家大业大,不好丢开放下罢了。” 白东光笑道:“道友说笑,我有这个家业,反而不能专心修炼,道友无牵无挂,倒反能专心修炼呢,凡事既有其利,必有其弊嘛。” 心镜上人笑道:“可不是么。不过话说回来,道友在修炼资源的使用上,可是让小弟羡慕得很哪。小弟作为散修,就如一只寻食的鸡,只能是刨一爪子就吃一爪子。” 白东光听了,笑而不语。心中暗思:这个话说得倒也实在,我在修炼资源的占有使用上,不是他心镜所能比的,然而,他心镜天赋资质与我只在伯仲之间,为什么他竟然进步如此之快呢? 第八十七章、心镜结党谋明尘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恩怨平白何故生?仇敌何事自然成?人心叵测天心密,世路波涛仙路风。 云不雨,水无声。闲云映水竟何争?一生觅渡寻归梦,半路托钵见老僧。 ——托钵僧虽得太皇天上仙命运神王之佑,却是并不知之,更不知有何就里。然而,那心镜上人,却是早得玄冥天上仙之谕,专一对付托钵僧。说起来,心镜之对付托钵僧,可谓是以有心对无心矣! ——话说当日,在白家家中,心镜上人与白家老家主叙话,说起来二人境界相当,心镜上人作为一介散仙,资源之占有与使用上,必然影响着修炼进步速度。 然而,心镜上人竟然能保持不落后于白家这位老家主白东光,白东光心中自然是有疑惑的。 当时白东光就问道:“心镜道友,说实在的,我与道友相识也有数百年了。这数百年来,我将家主之位传给后人,自己专心修炼,也才达到这灵道三阶。 当初白某与道友一见而分别之际,道友的修为境界我也是知道的。道友这进境之快,实令白某羡慕—— 莫非道友得了什么好的修炼功法了么?若果是如此,白某愿意拿出道友所需要的修炼资源,来与道友交换,学一学上等修炼功法。道友意下如何?” 心镜上人哈哈大笑说道:“白道友,我说句实在话,我总是觉得我们这一界,也是一个较低层级的世界,我走遍诸多地方,也没见说哪里有什么高深的修炼功法。我只所以进境能这么快,说到底,乃是上仙眷顾,才有今天之成就罢了。” 白东光就问道:“先前已经听闻道友说了,得了上仙之眷顾,究竟哪位上仙,如此眷顾道友?” 心境上人听了,也不隐瞒,就说道:“白道友,说起这位上仙,我也不知他是何许人也。但是,上仙眷顾我,也是有所嘱托的。” 说话之间,心镜上人取出自己的法宝青铜镜,向白东光递了过来,却才说道:“白道友,我这个青铜镜,以道友眼光看,比之尊府镇府之宝如何?” 白东光听了,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不明其就里,于是就说道:“心镜道友,你道号心镜,如今果然就有了一面青铜宝镜,这真是名下无虚啊!” 心镜上人道:“我这法宝,不但是道器,而且还是三阶空间法宝呢!” 白东光听了,大为吃惊:“什么?这面青铜镜居然还是空间法宝?” 心镜上人得意洋洋:“白道友,请你看看我这法宝——徒弟,出来吧!” 果然,白东光只见得眼前一闪,就出现了一个满头金发的年轻人,二十八九岁模样,颇有英风。 白东光眯了眼睛看时,只见这年轻人虽然修为境界不高,顶多是武道后天五六阶,但这人身上,有其英气,亦有其暴戾之气,细看时,竟是隐隐地有一分龙气在。 白东光不由得向心镜上人问道:“道友好眼力,你这徒弟身上镜是隐隐地有一分龙气在,这样的资质,实是难得呀!” 心镜上人笑道:“我徒弟,名叫胡拉格斯,乃是我去下界寻到的!说起来,我能得到这么一个有资质的徒弟,也是上仙指点啊!胡拉格斯,来,参见你白伯伯。” 胡拉格斯听了,自是依心镜上人的话,恭恭敬敬地给白东光行了大礼。 白东光笑道:“不必客气。你先前就是呆在你师父这法宝空间里面的?” 胡拉格斯道:“是的,白伯伯。” 白东光自是命座,胡拉格斯告罪不敢坐下,直到心镜上人说过了话,许他坐下,这才坐了下来。 白东光就又向心境上人问道:“心镜道友,那上仙如此眷顾你,好让人羡慕!不知那上仙还有什么好处给道友?” 心镜上人笑道:“没了。还有的就不是好处,而是要求了。” “噢?那上仙有何要求?” 心镜上人道:“那上仙呢,要求我对付三个人,姓李的兄弟二人,我在下界就已经解决了,却是其中还有一个,竟被他在一年多前,参透玄机,来到了我们这边的世界,我追赶他,于是就重回本界来了。” 白东光听了,问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知道友要追赶过来,要解决的是哪个家伙?” 心镜上人笑道:“这个人,既然能跨过界海(前文有交待,这界海,就是那下界所说的北海),我预感他可能也已经是灵道境界修为了。不然,单凭那界海(北海)鱼妖,就足以要了他的老命!” 白东光道:“心镜道友,此人果是何人?” 心镜上人道:“先别问他是谁,我今天此来,乃是要与白道友结成同盟阵线,就请白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寻找并对付此人。 我以前是一介散修,无有势力,不能帮白道友什么忙。如今,我心镜也修到了灵道三阶,比之于四大门派,各大家族的领袖,也不差什么了,故而,这才腆颜来求助于白道友。” 白东光听了,笑道:“以道友今日之修为,足可以当一方势力之领袖,道友愿意与我白家结成盟友,这分明是看得起我白家,我岂能不乐为之?只是,那人果是何人?还请道友坦白告知。” 心镜上人道:“这个人,我在下界已经知之,此人左手中常托一钵,背上背一把重一百多斤的大号单刀,法号明尘却是没什么人叫,人们爱叫他托钵僧。” 白东光听了,就说道:“原来是他!” 心镜上人听了这个话,却也惊讶起来:“怎么?白道友竟然已先行认识此贼了?” 白东光道:“不是的,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大半年前,我无意中听西冷说有个托钵僧明尘,在临沙城外,欺负我家后辈孙女儿和高家两个小后辈——依我说,道友如就此联系高家,必然也能结成盟友!” 心镜听了,笑道:“好,好!多谢白道友提供消息。既然你们家西冷知道此人,我就先跟西冷请教一下吧。” 白东光听了,就说道:“也好!我们就去见见西冷吧。” 原来这白西冷乃是现任白家家主。当时,有老家主白东光带着心镜上人来一说情况,白西冷听了,自是同意结盟,同意之余,不免想起当日与高家家主上净空山却落了个尴尬的事情来,不免心中又生出些许愤怒。 当下,白西冷就将所知托钵僧明尘的情况都说了。心镜上人道:“好,既已知其下落,就怕他飞了去。俗话说走了和尚走不了庙,他正好是个和尚,我正好循踪找去,适当时候,便当解决了他。” 话虽这么说,心镜上人心中却也是没个底儿:一不知这托钵僧修为如何,二不知会不会因为解决托钵僧其人而被那神秘的修仙者制止。 一想到那神秘的声音,心镜上人就心中怏怏不乐,惴惴不安。那雪岭断崖之一幕,那让人连反抗之念都不敢兴起的声音,直透心底,现在想起来,心镜上人犹自觉得后辈发凉。 不过,心镜上人暗暗猜测,另一个要自己做事的神念声音,那威严与强大,不弱于警告自己的那一道,或许,这是两方上仙相争,自己被其中一方选中了吧?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心中生出无限渴望,就是渴望强大,否则,以自己的修为境界,只能像个蝼蚁,人家只须一个念头,就能将自己轻易抹杀。 心镜上人想到这里,就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去净空山走一遭,先查看查看那托钵僧的修为境界修为到底能有多高。” 白家老家主白东光与现任家主白西冷都是支持,白西冷甚至提出要跟心镜上人一起去——这家伙对于上次索要灵船不成的事,确也是耿耿于怀。 白家老家主白东光道:“西冷,心镜道友的意思是先去查看查看,所以,你这回就不要去了,一切且待心镜道友回来后再说。” 白西冷自然是听奉上任老家主白东光之命。心镜上人自是告别白家,直奔净空山而去。 这心镜上人到了净空山之后,只作是探访托钵僧,借以确认托钵僧其人。 心镜上人果然探知了托钵僧在净空山东高峰上分院之中——于是心镜上人下了主峰,却是悄然暗上东高峰,暗暗探查。 话说心镜上人探查到了托钵僧之后,却并不曾惊动托钵僧。这中间有个缘故: 当时心镜上人一见托钵僧是个身上无一丝仙气波动的凡人老僧,便觉得不宜对托钵僧下手。 心镜深知闯过北海(即界海)和万里沙,没有修为是做不到的,徐文虎就是例子。 心镜上人暗思,大约是这托钵僧修为比较高,返朴归真了吧?若是如此,则此人修为境界,不在我之下,我当如何胜之? 当时心镜上人暗暗运动青铜镜,悄悄地向托钵僧一照,只动用一分功力催动——却见托钵僧立时警觉,却又安然无恙,并不曾被青铜镜伤了一丝一毫! 心镜上人暗自惊讶:此人还怪有点儿斤两!得了,我且回白家去,再联合高家,我想法挑动白家与高家来对付他,同时,我伺机暗中偷袭,不取他性命,却也要废他的修为,阻止他进步。 托钵僧当时虽有所警觉,却是一时未能发觉究竟是何人偷窥自己,于是,托钵僧运起太上感应大法,只发觉似乎有一面青铜古镜的反光一闪而过,却是不不太清晰;再感应时,却已经什么也感应不到了——心镜上人已然远遁。 心镜上人重返白家,来见白家老家主和现任家主,将自己之探查所见说了。 白家家主白西冷怒道:“这托钵僧好可恶!果然当日是他抢了几个孩子们的追风灵船,我和高自辽两个,竟是被他给哄骗了!” 白东光道:“既然是这样,西冷,你与高家再去净空山,找他索要追风灵船。看高家怎么说,毕竟,那追风灵船是高家之物。” 心镜上人听到这里,插嘴道:“追风灵船毕竟也不是容易得到之物,我看,高家必然会同意与我们合作的。” 白西冷道:“道友说得是。我们这就前去高家。” 于是白西冷与心镜上人就往高家来,不多时到了高家与高家家主见了面,白西冷介绍道:“自辽兄,这位是心镜道友。” 高自辽向心镜拱手为礼,心镜还施一礼。白西冷说明来意,高自辽道: “原来那托钵僧明尘竟是修为不下于我等!可恶!他有这等高深之修为,却竟然强抢我们高家年轻后辈的东西,这也真是太可恶了!” 白西冷道:“自辽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你看,我们还找不找他讨这笔账?” 高自辽道:“怎么不讨?追风灵船,在我们这里,虽不是稀罕之物,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何况他托钵僧欺负你我两家年轻后辈,这事情岂能轻轻放过一边?他虽是禅宗,我们也不必怕他!” 于是,两家家主和一个心镜上人一拍即合,商定共同对付托钵僧。商定既毕,三个就一起到了白家,乘坐白家之追风灵船,一起往净空山来了。 不多时,灵船飞到了净空山,就落在净空寺门口。三人下了灵船,就往寺中来见主持清遥,向清遥说明来找托钵僧明尘索要追风灵船之意。 清遥见又是当日的话题,心中不乐,暗暗想道:此事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他高家白家此时旧事重提,莫非这回真有什么确切证据了? 据东高峰清玄师弟那边报来的情况,这托钵僧明尘虽然一年多来在修炼上似乎有所进步,但毕竟仍然只是一介凡人老僧,高家白家这两家究竟是怎么了?又添了一个心镜上人也跟着来找晦气! ——原来,心镜上人昨天来到寺中,见过了清遥,清遥自然认得了他。 清遥虽是心中不豫,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口中诵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既然都认为明尘他是修为高绝之辈,那就随老衲一起上东高峰分院吧!” 不想众人到了东高峰分院,与清玄见面后,再来寻托钵僧时,那了尘报告说道: “托钵僧明尘下与二人今早一起下山去了,不知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清遥问道:“与我寺中哪两个人一起下山去的?” 了凡道:“那二人并非我们寺中人,一个姓高,正是高家大公子高福俊小施主,另一个姓徐,却是明尘的故旧。” 高自辽听了,登时便怒:“福俊这孩子,历练归来,不回家去见我,竟是先来见这个秃驴!” 这“秃驴”二字一出口,正合了一句话,“指着和尚骂秃驴”,清遥与清玄都是尴尬不已。 高自辽也自觉失语,当时就向清遥与清玄两个说道:“二位大师,高某是骂那托钵僧明尘,请莫怪罪!” 这个话说过,清遥与清玄也只有嗯嗯啊啊地,就此带过去了。 高自辽却是说道:“诸位,既然他托钵僧明尘是与我家福俊在一起的,我们便能找到他。” ——原来,高福俊身上,携带着高家传讯定位玉简,即是修仙者所用之传讯符。 高自辽当时催动自身所带之传讯玉符,来查高福俊的行踪,只见一道讯息传来,报出高福俊行踪,竟是一直往东去了。 高自辽当即说道:“我们家小畜牲竟是往东赶去了,我们追上去看看!” 第八十八章、托钵僧力战群雄 - 仙尘 - 托钵村夫 歌曰: 只说俺低调隐神通,与世不争,酒色都空,便似人在桃源,桃源在心中。 怎知这仙路未成功,一样同形,浪打萍踪,总是平地风波,风波乍然生! 且由那风紧更无终,木摇草动,漫天有声,能教流云飘飞,飘飞四望穷。 任凭我笑傲八面风,抽剑倚天,谁与争锋?踏遍海角天涯,天涯有老僧。 ——接着上章,且说当时,高自辽发现高福俊一路往东赶去了,说明情况之后,与那白家家主和心镜上人辞别清遥与清玄两位住持大和尚,三人出了寺,乘坐追风灵船,上路就往东追赶而去。 高福俊却又是为何向东去了?原来,他与托钵僧、刘小棒儿以及徐文虎四个饮酒,徐文虎作为一介凡人,对于托钵僧钵中之酒自然是十分欣赏,不觉饮醉;而高福俊与托钵僧、刘小棒儿三个则是饮而不足,觉得不够劲儿。 当高福俊说到有一种名叫赛猴的美酒时,三个都是心动不已,于是一番饮过,草草休息,然后就一起往高福俊所说的十万里外的万坊城去了。 当时托钵僧拿出追风灵船,请教高福俊道:“高道友,这只追风灵船,乃是老衲我初入临沙城时,几个小辈嘲笑老衲,老衲一生气,从他们几个手中夺了来的。只可惜,老衲不会操作,想来高道友年纪虽轻,却是见多识广,正好教教老衲。” 高福俊一见,岂有不认识自家之物的道理?当时高福俊便知,这必是自己阿爸所说的那件事了。 高福俊心中暗说:“果是如此,必是我那两个烧包弟弟和白家姊妹四个,不识天高地厚,被托钵僧惩戒了一番。他们几个,吃点苦头也好,不吃苦头,怎能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呢?!” 想到这里,高福俊就笑道:“这个追风灵船,是这么这么操纵的。” 说话之间,就给托钵僧演示了一番。托钵僧见了,立即领会,当时就说道:“好!高道友,请上船罢。” 托钵僧一转脸,又向小棒儿问道:“小棒儿,你去不去?” 小棒儿道:“阿爸,我就不去了。徐师叔他酒已饮醉,我本是负责为厉老师、翠姑师叔和三丫他们护法,不能离开。” 托钵僧道:“嗯,也好。” 于是托钵僧与高福俊登上追风灵船,一路往东赶去。 半路上,高福俊随口指点托钵僧驾驭追风灵船的小诀窍。托钵僧听后,随口问道:“高道友,你对这只追风灵船十分熟悉呀!” 高福俊听了,哈哈大笑道:“明尘道友,你这只追风灵船,说起来,正是我高家之物呢。” 托钵僧听了,惊讶道:“怎么,这竟是你家之物?” 高福俊笑道:“修仙者之世界里,以炼制类入道的修仙者甚少,所以,追风灵船这种代步工具,在我们这里,往往是显摆之物。我们高家,也仅仅拥有两只追风灵船。 这一只,是我高家家主赐给我们兄弟三个的。我们高家嫡传直系,数代单传,到了我这一辈,却是有兄弟三人。我父亲又是家主,就把这只追风灵船赐下来了。 我倒是不大用他,我弟弟福酷和福帅,却常是驾了此船到处谝能显摆,不想得罪了道友!哈哈。” 托钵僧听了,哈哈大笑道:“俗话说,偷来的锣鼓敲不得,借来银钱谝不得——既然这只灵船本是你家之物,那我们买酒回来后,这灵船还还给你,物归旧主吧。” 高福俊笑道:“明尘道友,你这么说,那么这回的赛猴酒就由我出钱购买,算是我高福俊请你,以表谢意!” 托钵僧笑道:“如此,我亦谢谢高道友了!” 二人说着话,往东赶路,眼看着离那万坊城已经不远了,高福俊与托钵僧就发现后面有一只追风灵船加速直前,如欲超过自己二人所驾之追风灵船。 托钵僧倒不觉得什么,高福俊却是“咦”了一声,说道:“奇怪,白世伯家的追风灵船怎么到了这里,他们家又要采购什么呢?” 托钵僧道;“高道友,后面那船你认识?” 高福俊道:“那只船是临沙城白家的,我们高家与白家数代联姻结盟,同进同退,他家的追风灵船,我自然是认识的了。” 说话之间,托钵僧所驾之船,已到万坊城,自然地降下云头,船落平沙,停于万坊城外。二人下了船后,托钵僧道:“高道友,这只追风灵船就由你收起来罢。” 高福俊道了一声“多谢”,收了追风灵船,与托钵僧两人进了万坊城,就往沽酒之处行来。 托钵僧自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只嗅得满街飘香,只见这边酒坊一条街道上全是沽酒店肆。 托钵僧哈哈笑道:“嗯,这里好!还是这里好啊!” 高福俊道:“道友,我们往前面去,第九家店面里,有出售的赛猴美酒。”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第九家门首,早有小二迎上前来,口中唱道:“欢——迎——两——位——!” 托钵僧与高福俊进了店,自有当柜的问道:“二位要沽什么酒?小店里各种美酒都有。” 高福俊低声道:“当柜的,我们要沽赛猴酒。” 当柜的听了,手一伸,说道:“请交闻香费。” 托钵僧听了,大感奇怪:“什么闻香费?” 不料那当柜的听了这个话,竟是白眼一翻。 托钵僧受了那当柜的白眼儿,心生怒火,正要出语讽刺,高福俊拉了一下托钵僧衣角,示意他不要乱说乱来。 托钵僧得了提示,就忍了下去。 此时,就见当横的向高福俊笑道:“这位公子爷,您准备好了,酒香将出矣!” 当柜的话音未落,店内猛然飘起了奇异的酒香。 这酒香之味,芬芳浓郁,如百花齐放香扑鼻,沁人心脾人如醉,一时间,店中小二、当柜的,以及沽酒之人,都是如痴如迷,未饮已醉! 当柜的在沉醉之中,将酒装了一只玉瓶,托钵僧看时,足足有二斤。托钵僧当时就道:“才二斤哪,还有没有?再给二斤。” 当柜的听了,就说道:“老师父,你本是出家之人,怎么这么贪杯?小店这酒,每次每人只售二斤。” 托钵僧听了,就笑道:“你这人既开酒坊,难道还怕客人多买吗?何况我与高道友两个人来,一人二斤,本也当售给我们四斤啊。” 当柜的听了,便不言语,又装了一个玉瓶二斤酒,递过来后,说道:“两瓶共十块上品灵石。” 托钵僧听了,大吃一惊——原来托钵僧在这边呆了一年有余,又与高福俊交流中进一步了解到了这边世界的一些常识。 这个世界,是修仙者与凡人混居的世界,凡人之交易,或以物易物,或拿银子去买;修仙者之间交易,也可以物易物,但拿银子却是不可以的,必须用灵石来交易。 十块上品灵石,直若天价! 高福俊笑道:“十块上品灵石,好,这就给你。” 托钵僧听了,哈哈大笑,将两只玉瓶轻轻收了,放到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去了。 高福俊一边说,一边从储物戒指里往外取出灵石,不料,取出来后,怎么点数,都只有九块上品灵石,将中下品的拿来凑,却总也凑不出那一块上品灵石的数! 高福俊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当柜的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并不说话。 这个情形,托钵僧自然是看出来了:灵石不够呀,这可真够尴尬的。托钵僧有心把两瓶酒退一瓶给当柜的,当即就从戒指中取出一瓶,不料当柜的早已把话来拦住了:“客官,酒既沽出,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高福俊也说道:“明尘道友,不可——”说话之际,高福俊取出追风灵船,递给当柜的,说道: “当柜的,我本是临沙城高家大公子,今日沽酒,是我请客。我这灵石虽是差了一块,但我这追风灵船却是足值三百块上品灵石,先抵押在你这里,本公子改天来取,如何?” “放肆!你这个逆子!你竟然这般不争气,跟一个强盗骗子亲近交往起来了!” 高福俊听了这个话,心中一激灵,便知是自己的阿爸到了。 高福俊未及开口,就听高自辽又骂道:“你是怎么混的?欠人家酒账,还要拿你老子我辛辛苦苦弄来的追风灵船来做抵押!你把我临沙城高家的脸都丢尽了!” 高自辽一边骂,一边冲进店来。 他这一番骂,托钵僧脸上也挂不住啊。托钵僧便迎上前来,讪讪搭话。 不想高自辽全然不理,把手向高福俊一伸,说道:“逆子!把九块上品灵石给我!” 高福俊至此时也只有乖乖地交出九块上品灵石。高自辽又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上品灵石,凑足十块上品灵石之数,交给当柜的,就势收了追风灵船,又向托钵僧道: “我儿子要请你的客,我可不想请你——把酒给我!” 高自辽这么一挤兑,托钵僧这回可就真是成了个红颜喽!斯文扫地哟! 高自辽如此,高福俊也是脸上挂不住,当时就急得高声叫道:“阿爸!你这是要做什么呢!儿子我哪里做错了什么?” 那当柜的却是于此时说道:“你们要闹事,都出去到大街上闹去!” 托钵僧哪里受得了这口气?当时就取出两玉瓶酒,递给高福俊,说道:“高道友,酒还给你!” 高福俊窘道:“明尘道友,您若是退这两瓶酒给我,高某今日也只有一鲜红而已,今后再也无脸见人了哟!” 高自辽见了这个情形,倒反而真个的怕他儿子出事,于是说道:“酒可以不要!但是,明尘,你这个恶僧,你强抢我儿的追风灵船,一年前你装作一个凡人老僧,骗过我等,这一回,你骗不了我了!你还我高家的追风灵船吧!” 托钵僧听到这里,心头大怒,心中暗思:这追风灵船,我已经还给你儿子高福俊了,刚刚你从当柜的手里收回了去,莫非你的眼是瞎的么?你岂会认不出这只追风灵船本就是你要找我索要之物? 看来,你这是成心挤兑我,非要逼我丢脸难堪不可呀! 想到这里,托钵僧心一冷,将两玉瓶赛猴酒收入储物戒指,再也不理会高家父子,转身出了酒店,大踏步而去。 不料,托钵僧刚刚出了酒肆,就见一道劲风及体! 托钵僧身形一闪,抬眼看时,却见是一年前与高家家主一起到净空山找自己闹事儿的那位。 托钵僧情知此人是白家家主,当时心中更为愤怒,暗道:看来他们是合起了伙儿来对付老衲呀!我呸! 却说托钵僧当时这么一闪,速度之快,动作之妙,果非常人所能及。 就听后面有人哈哈笑道:“你果然不是个凡人老僧,却装作不曾修仙的样子,怎么,你想要扮猪吃虎啊!” 托钵僧不须回头,便知他是高家家主,在讽刺自己。 托钵僧连番受窘,到了这时,一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当时左手钵起,右手杖出,直直向白家家主击去——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家伙刚才出手偷袭自己! 托钵僧这钵,前文说过,虽也是道器,却是生有器灵的;进一步说来,这个钵,如今是相当于一件四阶道器,又且生有器灵,即便器灵品阶极低,这钵的威力,也已经远超相同品阶的道器,何况,器灵阿弥已经是灵道四阶了呢? 当时这钵出手,作为一件道器法宝,那攻势与威压,立即将白家家主给罩住了! 白家家主大吃一惊,千想不到,万料不到,料想不到托钵僧这法宝一出手,竟是如此气势惊人。 白家家主白西冷来时,得过了心镜上人的提醒,也认为托钵僧必然不简单,为保万无一失,就带了自家的镇族秘宝。当然,高家家主听了心镜上人所说的情况后,也是带上了自家的家族镇族秘宝。 却说这白家家主的家族秘宝,也是一件三阶道器法宝,却是一把天罡刀。 白家家主当时一见不妙,立即祭出自家秘宝,来对抗托钵僧这黑钵。只听得“当啷”一声响亮,那天罡刀竟是被黑钵生生地撞飞落地。 此时,托钵僧百手杖出,一式玉带缠腰攻来,直击白家家主白西冷! 白西冷仓促间祭出天罡刀,抗了那钵一下,此时却是来不及抵挡托钵僧这一招了。 白家家主正自心中大骇,就听高家家主喝道:“恶僧!休要猖狂!” 却是高家家主一见白家家主情势危急,当即出手救援。 当时高家家主高自辽一边祭出自家秘宝四阶道器龙头印来攻击托钵僧,一边舞动灿银软鞭,向托钵僧连攻数招! 当此之时,托钵僧含愤出手,那钵本已击落了白家家主的家族秘宝天罡刀,正要一招击败白家家主,不想风声大起,半空中“呼”地一声响起,一颗斗大的龙头往下落来。 这颗龙头越是往下落就变得越大,临到托钵僧头顶时,直似一座小山! 托钵僧心中大惊,心意转动之际,那钵不及攻人,先撤回自保。 然而,黑钵未回,龙印犹落,更听得鞭声炸响,银光连闪,鞭影重重,拦腰攻至! 第八十九章、玉瓶美酒堪牵挂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且由他,这般风雨,好生欺俺白发!托钵行去修仙路,原认作桃源画。事莫怕,抵不过,玉瓶美酒堪牵挂。真心酒话:色香味都佳,呼朋共饮,醉里地天大。 三杯过,两句知心道罢,管他谁掌天下?情知名利人人爱,斗去争来嚼蜡。值甚价?如饮水,一瓢饮尽驹过罅。休说俺傻!俺只爱逍遥,青山白水,心远自潇洒。 闲词道罢,书接上一章,话说托钵僧来到大街上,当时受到二人围攻,一个是白家家主,一个是高家家主,白家家主白西冷先行出手偷袭,未逞其志,托钵僧反击,情势惊人,高家家主见状,立即出手,大出托钵僧意料之外。 托钵僧一时陷入窘境,情势危急。 高福俊正好跟在高自辽后面出了酒肆,见此情形,大吃一惊,急惊叫道:“阿爸!不可以!” 高福俊心中清楚,托钵僧还有儿子和儿媳妇,这两个都是灵道初阶,另外,翠姑老师大都真人以及翠姑本人也都是灵道初阶—— 想想看吧,四个灵道初阶若是一齐来对付自己高家,那也是个大麻烦!更何况,自己还要追求的明慧仙姑史翠翠呢? 当时高福俊一见情势不妙,当即出手挡了高自辽一招,回护托钵僧。 托钵僧得此一招之回护,争得一线之机,及时收回自己的黑钵,挡住了那龙头印,并将之击落尘埃。 白家家主见了高福俊出手,竟是灵道境界,当时边攻击托钵僧边叫道:“福俊,晋级灵道,可喜可贺!但你不能敌我不分啊!” 高自辽呢,却是鼻子都要气歪了,怒吼道:“逆子!你竟然吃里爬外,帮助我高家敌人!” 高福俊听了,脸色发白,赶紧退下,大声道:“阿爸!白爷爷,你们不要再打了!明尘道友实是个好人!” 高自辽听了,怒骂道:“好人!好你妈个屁!逆子,等回家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此时托钵僧已经稳住了阵脚,反客为主,在对战中竟是略占上风,这下子,高自辽更是气得大骂:“逆子,你老子落了下风,你怎么不帮你老子了?” 高福俊被骂得张口结舌,瞠乎其目。 托钵僧在这个时候,一只钵顶住两家家主之家族秘宝道器,一个人却是舞动手中之杖,攻击有余。 托钵僧本意要在这一世界隐藏自己修为,以便能多向人就教,故而手中之杖,看起来也是普普通通。当此之时,托钵僧不再隐藏自己的修为,那灵道三阶的境界气势,当时就显露了出来,手中那根杖,也因此显其原形。 就听高家白家两位家主同时惊喝道:“他这支杖竟是沙虎独角杖!” 托钵僧到了此时,早是不再容情,一根沙虎独角杖虎虎生威!托钵僧一招倒打金钟,直击白西冷之头部,威力强大,白西冷只好以后退来躲避! 然而托钵僧一杖既出,反向挥回,一招杖分天地,向下硬劈,势如狂刀怒斩! 当其锋者,正是高家家主高自辽!这一招力大势猛,高福俊见了,大吃一惊,不由得冲上前来,助其阿爸一臂之力——合父子二人之力,总算是挡住了这一招! 托钵僧哈哈大笑:“高福俊道友!一只追风灵船,能换几瓶赛猴酒,老衲已知之矣。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果然!果然!” 原来,托钵僧这一招虽然看起来十分惊人,却并没有真正伤害高自辽的意思。托钵僧之意,是要逼退高自辽和白家家主白西冷,问个情头理绪,弄清个中原由。 托钵僧暗忖自己与他两家并无深仇大恨,就算是因了这只追风灵船,托钵僧自以为自己将之归还给高福俊,也算是婉转让步,再让高福俊从中解释,这个事就此解决,算是一笔带过了。 然而,世间事,难以言诠,又谁知现时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呢? 只是高福俊这一出手,托钵僧心知,自己的打算是落空了。 托钵村夫一只笔同时难叙两家事——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托钵僧一招压住高家父子之际,一道白光激射而至! 这道白光,本是青铜镜发出的——心镜上人选择的时机极是恰当,就此时出手了! 托钵僧当时一见那白光,便觉得心旌动摇,灵魂如欲脱窍而飞! 托钵僧大惊,这个感觉,日前曾经出现过一次呀!当时自己的感觉甚是微弱,也没有白光,此时这白光也太强烈了,夺人魂魄的威力也太强大了一些! 情势危急,不容多想,托钵僧心意转动之际,急喝曰“钵来!” 当时托钵僧是身子一隐,躲入钵内空间世界里去了。黑钵随人意,自然是一隐而没,化作一粒尘矣,失了踪迹。 白家家主与高家家主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都是面色不豫,相对说道:“竟然让这厮逃掉了!” 说话之际,又一人现出身形,却正是心镜上人。只听心镜上人说道:“这厮必是利用空间类法宝逃掉的!” 心镜上人这么说,他自是有过体验的,在那青龙山雪岭断崖之上,他自己可不就是凭借青铜镜,带着徒弟胡拉格斯逃掉了的么。 心镜这么一说,高自辽与白西冷都是心中更加不乐——托钵僧逃掉了,自己的家族,就难免要面临对手的打击了。 他三个当时都以为托钵僧逃掉了,然而托钵僧其实并没逃走,却是凭借了那钵,隐在一旁,要偷听他们说什么,弄清楚这几个为何对自己如此下狠手。 当时托钵僧就见高自辽与白西冷两个向心镜上人拱手说道:“心镜道友,你怎么知道这恶僧是凭借空间法宝逃掉了呢?” 就听心镜上人哈哈笑道:“这个么,不怕二位道友笑话,我自己这青铜镜就是空间道器法宝,我凭此宝逃命,也是有过一回的。” 白西冷与高自辽都道:“心镜道友,既然被他逃掉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心镜上人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们去净空山净空寺去蹲点守他。” 白西冷道:“对,对!我们就说已经认出托钵僧真实身份,他果然是灵道修为,果然是他强抢了我们两家的追风灵船,坐定净空寺,闹他一场,如何?” 高自辽道:“也好,毕竟我没有从那恶僧手里接过追风灵船,就以此为借口,倒也不错。” 高福俊听了,不由得说道;“阿爸,我抵押的追风灵船,本就是明尘道友他亲手交给我的,这事也不全怪人家明尘道友……” 一语未毕,高自辽怒道:“逆子!你叫他什么?他是你什么道友?不许你替他狡辩!” 高福俊道:“阿爸,您让我把这里边的事情说清楚,我们何必非要去得罪一位灵道高手呢?! 福酷与福帅两人,向来就是有些烧包的,他与白家两位妹妹出言轻慢,羞辱明尘道友在前,明尘道友略惩罚一下,让他们受点儿教训,长点儿记性,也不算坏事嘛。追风灵船都已经给我们了,我们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白西冷听了,向高自辽道:“贤侄,你这儿子真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跨进了灵道境界不说,还极有见识呢!我们已经得罪了那恶僧僧,难道说这样的情形下,还能有什么跟那恶僧缓和的余地吗?” 白西冷这个话,有些阴阳怪气的。 心镜上人也是个老奸的家伙,当时也说道:“白家主说得是,既然已经得罪了这个恶僧,开弓哪有回头箭? 斩草自须除根,索性得罪到底,他给彻底解决了才是上策嘛!据我所知,在临沙城这边,你们两家还真就没有这样被别人蒙骗过。” 有白西冷与心镜上人烧底火,高自辽的火气自是按捺不住。此时此地,高自辽将一腔怒火,自是都发泄在自家儿子身上了。 只听得高自辽一口一个“逆子”——是骂不绝口。 托钵僧听得摇头,早已驾驭了那钵,悄然归去。当场只留下高自辽父子、白家家主和着那心镜上人,这中个过了一会儿,也都往净空山去了。 不说高自辽父子、白西冷与心镜上人几个往净空山来,且说托钵僧,人在钵中,钵往回飞,不多时,来到净空山东高峰下无名小镇,就来见刘小棒儿几个。 此时,厉文山、翠姑、陆三丫三个都还在闭关。托钵僧见了儿子刘小棒儿和徐文虎;小棒儿开了门,见了自己的阿爸,就笑问道:“阿爸,酒买来了?” 托钵僧呸了一口,说道:“酒是买来了,可是晦气得很!” 小棒儿问道:“阿爸,怎么就晦气了?那高福俊呢?” 托钵僧就将在那万坊城沽酒时所遇到的事情跟小棒儿和徐文虎说了。 徐文虎听了,就说道:“心镜上人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青铜镜我却是知道的。” 于是,徐文虎就将在那边世界时,胡拉格斯凭一面青铜镜,领十多万红毛兵大杀大同族人之事择要说给托钵僧听了。 托钵僧怒道:“这家伙,简直没有人性,人屠一个,老衲若是遇见了此贼,必当一招毙了他!” 说到这里,托钵僧又道:“如此说来,那李诗君的失踪,必然与这青铜镜有关!你刚刚所说的,那李诗君的亲卫们在李诗君失踪之前听到了什么来着的?” 徐文虎道:“据李诗君的亲卫们说,当时有两个离打斗现场近的,看到那胡拉格斯对着青铜镜大喊‘老师救我!’胡拉格斯喊了两声,就见一道红光闪过,李诗君人就飞了起来,往断崖下坠落,那胡拉格斯也没了影踪!” 托钵僧道:“照你这么说来,我估计呀,那胡拉格斯可能就是这个心镜上人的传人!” 徐文虎与刘小棒儿也都认为托钵僧猜测得合理。托钵僧又道:“先不管他是不是师徒,我们先喝杯酒,冲冲这晦气!天大的事儿,也抵不过一杯好酒呀!” 徐文虎与小棒儿都道了声“好”,于是托钵僧就取出一个玉瓶,里面恰好盛装着二斤赛猴酒。 小棒儿与徐文虎两个看时,只见这玉瓶温润晶莹,瓶中酒看起来却是琥珀之色。 此时尚未开瓶,三个便似乎都嗅到了酒香。刘小棒儿赶紧说道:“阿爸,先等等,我这一套好酒具,没舍得丢在南平,正好用来喝这上等好酒。” 原来,刘小棒儿做了几天南平汗皇,想着自己的阿爸喜欢喝酒,就搜罗了一套暖玉杯酒具,当初要把这一套杯子送给托钵僧,托钵僧只笑曰——“我的酒装在钵里,我饮酒也不须用什么酒杯,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小棒儿离开南平国,随托钵僧开始修仙后,并没有丢掉这一套暖玉酒具,故而今日拿了出来。 徐文虎见了这一套酒具,称赞不已。小棒儿道:“徐师叔,我离开那南平汗国,除此之外啥都没要。这一套酒杯,算是我的一个纪念吧。” 说话这之际,托钵僧已经将玉瓶打开,登时,酒香满屋,托钵僧斟酒三杯,刘小棒儿也是眼巴巴地瞅着,闻香垂涎。 不想“咕咚”一声,却是将小棒儿与托钵僧吓了一跳。 他父子两个看时,原来徐文虎一介后天凡人,竟然是经不住这酒香之熏。徐文虎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香气,好么,就这么一下子,就把这徐文虎给醉倒了! 托钵僧与小棒儿看清楚了,都不禁大笑起来。随后,父子二人,举杯对饮。先是轻啜,品尝起来。 小棒儿直叫好,托钵僧笑道:“这酒呢,先看颜色,便是上佳,再闻其香,却已醉倒了你徐师叔。如今入口品尝,果然是好酒!棒儿,若是这酒回味也够劲儿的话,那就是绝对完美啦!” 于是托钵僧父子两个,相视而笑,又闭目回味,果然回味悠久绵甜,却又是后劲不断,舌头上有一种如吃跳跳糖一般的感觉。 一时间,这父子二人都是赞叹不已,连声叫好! 这酒香,加上他父子两个连声叫好,早已将厉文山、翠姑与陆三丫三个惊动了。 他三个闭关之人,至此都是徐徐收功,结束闭关,来到小厅堂内,都笑问道:“你们爷儿俩在偷吃什么好东西呢?竟是这般忘情?” 托钵僧笑向众人道:“厉道友,翠姑、三丫,我们在饮好酒呢!” 厉文山听了,也笑道:“好酒在哪儿呢?拿出来,我们也尝尝!” 小棒儿自是笑着取出三只暖玉酒杯,托钵僧取酒斟好。 厉文山道:“好!好杯衬好酒,好酒须好杯!这酒色香俱佳,想来味道也是上佳!” 托钵僧道:“你且喝了看看!” 众人俱都饮下,都是十分惊喜赞叹! 厉文山喝下了一杯酒,这才问道:“文虎怎么来的?是不是醉倒了的?” 于是托钵僧就给厉文山说了个大概。厉文山当时一指点出,徐文虎悠悠然醒来,犹是醉意十足。 但见了厉文山,徐文虎却是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于是厉文山就询问徐文虎,师徒一番交谈,众人饮酒也都停了,专听徐文虎与厉文山说话。 说到最后,当徐文虎说到那净空寺中了尘意欲收徐文虎为徒时,厉文山道:“他既然有此意……” 一语未毕,门外有人敲门,声音急促。更有一个声音慌张地说道:“明尘道友,请速开门,我有要事!” 第九十章、净空寺前做斗场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回首千年多少事,枯荣几度沧桑。春花秋月亦寻常。是非都似梦,成败又何伤? 逝水忘川独坐对,无边沉默夕阳。息吹白发风自狂。逍遥身自在,诗酒路绵长。 ——托钵村夫深知,人的寿命,如果能活到千年万岁,那么必然就能理解,修仙者之岁月漫漫而长,在这漫长里回首,自能省悟无上禅意。甚么盛衰荣辱,什么爱恨情仇,那也都不过是一时泥沙随潮水裹挟,终究还沉于水。 试看万古长江水,江声道尽人间事,如今有谁听闻?托钵僧非此世间人,在那九重天之第二重天世界里,修仙路长,积时久长处,自然是更悟禅境禅机。奈何此际,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话说当时,托钵僧听得分明,这就是那高福俊的声音。 托钵僧开了门,高福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急急说道:“明尘道友,今日之事,我向道友致歉!目下有一件不利于你的消息,肯请道友看在高某薄面上,且让一步!” 托钵僧道:“什么事?” 高福俊道:“白家与心镜上人约了人手,要在净空山对付道友,我这也是刚刚从净空山下来,回临沙城的路上,顺道来告诉你们一声。” 托钵僧听了,不由得笑道:“莫非高道友此番回临沙城,也是为了搬兵对付老衲?” 高福俊听了,尴尬地说道:“明尘道友,事出无奈,我也不想这样,请道友暂避其锋芒,给高某从中斡旋的时间。” 托钵僧听了,哈哈大笑,就说道:“高道友,任他八面来风,老衲我自山高不动!” 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还有徐文虎,数人都是直盯着高福俊看,特别是翠姑这么一盯着高福俊看时,高福俊是身上燥热,脸皮上刷地一下子汗就冒出来了。 高福俊嗫嚅向翠姑:“明慧仙子,不是高某人不尽力,实是是高某在此次事件中人微言轻。家族之命,高某难以违抗,又且此事不仅是我们高家一家参与,还有白家,还有那心镜上人。” 翠姑道:“不要说了,你可以回去了。” 高福俊听了,一张俊脸窘得通红,又继而发白:“明慧仙子,我如今也是灵道境界了!说起来我得感谢你!” “感谢我?你感谢我什么?你走吧。” “明慧仙子,我的动力,来自于你,请你理解……” 翠姑道:“你不要多说了。你们都合伙对付我师兄明尘了,你还要说什么?” 高福俊不甘不愿地转身出门而去,犹自说道: “明慧仙子,我实是事出无奈!诸位道友,两大家族与心镜上人已经调派人手,上净空山兴师问罪,请明尘道友近期就不要返回寺中了吧。” 说话之间,高福俊出门而去,那高大的背影竟是略显孤独与沧桑。 托钵僧对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说道:“高福俊能来给我们报信儿,也还算不错。至于他们要对付我,这也不算什么,你们只在这边呆着,我回净空山走一趟!我倒要瞧瞧他们能怎么对付我?” 厉文山道:“明尘道友,我们本是一起来的,到了这个世界,我们自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如今我们几个,都也是灵道境界,自当助你一臂,岂能让你自个儿去面对他们?我们正好藏身在你的钵里,带上徐文虎,就让他拜在那了尘门下,也更有利于文虎将来发展。” 托钵僧听了,就笑道:“这样也好。不过,如今我这钵内空间已经无法助人提升修为,你们呆在里边,只怕不利于你们的修为提升呀。” 厉文山道:“我们随你去,并不是要长期滞留在你这钵内世界空间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于是托钵僧点头,众人再次进入钵内世界。托钵僧则是拄杖托钵,与徐文虎一起就往净空山东高峰禅院里来。 徐文虎自是去见那了尘,要拜他为师,从此修仙。托钵僧则是直入禅院,就有那了凡迎上前来说道:“明尘,你来时,可见有人在山下闹事?” 托钵僧道:“未见。不知是何人要闹何事?” 了尘凡惊讶道:“什么?你竟然没见有人闹事,莫非他们走了?” 托钵僧听了,早已知是那高家白家与心镜上人来闹事的了,于是就淡淡地对了凡说道: “我直接上了东高峰,并不曾走主峰那边。” 了凡道:“原来你不曾走主峰那边,那边已经被人家闹翻了天啦。听说那边有人堵了山门,口口声声只要你去交还他们的追风灵船,不然,就长堵山门,不见结果不罢休!” ——托钵僧却是不知,此时主峰那边,高家家主、白家家主、还有那心镜上人,这三个正盘坐在净空禅寺的山门口,而净空寺内,那清遥与清玄,以及西高峰分院住持清宣三个大和尚也都是盘坐,与那三个是相对相向。 原来,高家、白家和心镜上人作为一方,与寺中大和尚们分争不清,又找不倒托钵僧,于是双方就僵持成这种模样了。 当时白家家主以传讯符通知家族,要家族中调派高手前来助阵。高福俊一见这个情势,情知自己留在这里,必然也难免与净空寺的和尚们发生冲突。 高福俊暗思自己若是与寺中人起了冲突,那么,自己将失去最后的居中调停机会,于是,他当时就主动提出回家族去报信,通知家族中调派人手前来。 高福俊下山之后,就将消息通报了托钵僧,只指望托钵僧得了消息,避上一避,给自己一点时间。他哪知道托钵僧是个遇强更强,宁断不弯的性格呢? 托钵僧没有遇到高家、白家与心镜上人等堵门之事,徐文虎却是遇上了。 当时徐文虎上得山来,到了门口时,自然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当时清遥见有人来,二目不睁,却是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是何人?” 徐文虎道:“仙师!弟子叫徐文虎。” “徐施主来此何干?” “来见我师。” “噢?你师是谁?” “弟子之师,乃是贵寺了尘仙师。” 清遥听了,便说道:“既是了尘之徒,你就入寺去吧。” 其实清遥心里却也暗暗奇怪:没听说了尘收过徒弟呀? 不过,徐文虎一介凡人,清遥自是不担心他是来闹事的。但是,对面的心镜上人却是说道: “喂!徐文虎,你怎么可以拜入他禅宗门下?须知老夫与你有救命之恩,你当拜在老夫门下才是!” 徐文虎听了,心下奇怪:我只有北海遇难那一次是十分危险,被人救过,可是那救我之人,却是将我打脸,此人是谁? 徐文虎当时就转身抱拳施礼道:“这位上仙,不知您尊号?您是在什么地方救了我的?” 心镜上人嘿嘿笑道:“别问我在什么地方救的你,你只须记住,我救了你一命也就是了。” 清遥听了,心头一阵恶寒:这徐文虎,看来不能让他进入我净空寺呀!了尘竟是在什么地方收他为弟子的呢? 罢罢罢,待此事了后,我要跟了尘说清楚,对这徐文虎还是防备一点为好,毕竟这心镜上人救过他一条命,救命之恩,只怕是拿来要挟他徐文虎做什么事都够了。我净空寺岂能收一个未来有可能叛变的弟子?! 清遥心中起疑虑,却正是那心镜上人所乐见的。 不过,清遥一直是面沉如水,此时表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心镜上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暗道:我就不信他清遥听过了我的话,心中没有一丝疑虑,哼,走着瞧吧。 此时,就听清遥口诵“阿弥陀佛!”向徐文虎说道:“你先去见你那师父了尘去吧。” 徐文虎听了,心头一动,暗思道:这人是谁?口口声声说是救过我性命,看来,这家伙竟是当面施离间计呀!真够有一手的啊!我以后在寺中修炼,可要小心些了。 想到这里,徐文虎向清遥恭声说道:“是!弟子这就去。” 徐文虎入了寺中,见了了尘,说明来意,已得原师允准,愿拜了尘为师,又说了刚刚在山寺门口之事,自此便拜在了尘门下,修仙去了。 了尘当时就问徐文虎:“那天你从我这里离去,说是去找明尘,想来你这几天也是跟明尘在一起的吧?” 徐文虎蝗了,心中暗道:如今他是我师父,我也不能欺骗他,既是师父有问,我且有问心答,实话实说罢。 想到这里,徐文虎就答道:“是的,师父。” 了尘道:“明尘如今在哪里?” 徐文虎道:“已经回到东高峰去了。” 了尘道:“他果然是灵道境界修为?” 徐文虎听了,当即说道:“托钵僧明尘上仙是灵道三阶的修为,这是他亲口跟我说过的。 而且,我听他说了,在万坊城中,明尘上仙就跟那什么高家白家两家家主拼斗过了,还有一个什么心镜上人也插了一杠子对付托钵僧明尘上仙。” 了尘听了,就说道:“咦!我们都怀疑托钵僧是个有修为的人,不想他竟已经是灵道三阶了!看来,他这修为,在我们这边这,也算是个顶尖儿高手呀! 那高、白两家与心镜上人堵住寺门,毕竟是与明尘有关,我得报告住持,就请明尘现身来解决这个事情。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说到这里,了凡安排徐文虎就在自己的禅房内静坐,自己却是出了禅房,来到门口,低声向清遥报告道:“住持,托钵僧明尘已经回来了,就在东高峰上,他果然是个灵道三阶的高手。” 清遥听了,心中大为吃惊:我们观察他已经有一年了,却始终没看出来他是个修仙者,而且他居然还是个灵道三阶的高手啊!他这隐藏修为的本事可不小啊! 清遥心中加中吃惊,却也是暗喜:有这么一个灵道三阶高手,净空寺这边实力就不弱于对方了。 ——原来,清遥、清玄、清宣三个,都是灵道境界,实力以清遥最高,灵道三阶。 听过了尘的报告后,清遥就低声道:“了尘,既然他是高手,你就去东高峰请他过来。” 了尘道了一声“是!”就往外走。 那高家白家家主与心镜上人都道:“哪里去?今天你们不把托钵僧明尘交出来,是任谁也莫想出了门去!” 心镜上人更是缀上一句:“许进不许出!” 了尘未及开口,清遥道:“阿弥陀佛!了尘是我让他去明尘的。不着人去找,难道明尘会自己过来?” 心镜上人道:“既然是去找明尘的,那就可以去,不过,我们倒是希望明尘尽快过来!我们也不是诚心要跟贵寺过不去,只因为他明尘是贵寺之人,我们既找不到他,也只好到贵寺来要人了!” 心镜上人这么说,清遥是唯念阿弥陀佛,心镜说一句,清遥念一声,而了尘和尚则早已出了寺门,上东高峰去了。 却说这了尘来到东高峰上,见了托钵僧后,直道来意,托钵僧听了,也是心中愤怒,当时托钵僧道:“好,好,好!” 了尘道:“明尘大仙,好什么?” 托钵僧仰天大笑:“哈哈!好什么?老衲这就去会会他们!” 了尘修为,只在先天境界,跟不上托钵僧,他只见托钵僧身形一闪,便已消失!了尘心下骇然:想不到我们净空寺中,竟然藏有这么一位高手!看他这一闪而没的身法,比住持清遥大仙还要厉害呀! 了尘想到这里,自是急匆匆往主峰上来,刚刚一了主峰,还未到山寺门口,就听见山上打斗之声,呼喝叱咤不已;身后又有众人喧嚣之声,自山下传来! 身后喧嚣之声,却是白家老家主白东光安排白家二代人物佼佼者白西明、白西英两个,领了家族抽调的自家精英并客卿人等一百五十多人赶上山来时所发出的。 了尘听得分明,有众人鼓嗓之声自身后呼喝道:“前面那个和尚是不是净空山上的?抓住他!”“弄死他!” 了尘听得这些人的呼喝之声,那都是中气十足,个个修为都不在自己之下,最低的也有先天七阶或八阶的修为! 了尘自知不是人家对手,当即加快脚步,赶到山寺门口时,只见山寺门口打作一团! 原来,托钵僧赶到这边,不过是须臾而已。托钵僧到了当场,一看那白家家主、高家家主和心镜三个盘坐堵在山寺门口,当即大喝道:“你们三个,要找老衲闹事,先让老衲试试你们几斤几两吧!” 那三个听到托钵僧的声音,都是霍然转头,冷冷地看了过来。 托钵僧心中痛恨在万坊城中那白家家主偷袭自己在先,心镜上人偷袭自己在后,当时大喝一声,钵飞杖舞,望他两个先行出招攻击! 白家家主在万坊城中吃过黑钵的亏,当即叫道:“心镜道友,你来挡他的钵!” 心镜上人哈哈大笑,手中青铜镜出,来抗击黑钵,高家家主与白家家主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出手,双双进攻托钵僧! 托钵僧以一敌三,并不畏惧,犹自攻多守少,一根沙虎独角杖呼呼生风。 托钵僧自来就是以攻对攻,以硬碰硬的打斗风格。 当年在下界凡尘,托钵僧以突击战法大败董山时,即已现此风采;如今虽是人在修仙路上,来到这边世界里是常常低调,自掩神通,但万坊城一战,托钵僧连遭偷袭,无奈遁走,一口恶气尚未出得,此时,托钵僧怒气勃发,大喝酣战! 清遥、清玄与清宣三个,本也是盘坐在自家山寺门口,只道托钵僧虽是灵道境界,但毕竟平时看去,十分平凡,老僧之态,可谓是老态龙钟矣。 自了尘去后,清遥与清玄、清宣两位虽未交谈,却是心下暗自盘算,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为上策。毕竟那白家与高家,都是临沙城大家族,又且与临沙城城主吴仁清关系甚好。 吴仁清身在明宗,高家白家都有后辈子弟做了吴仁清的弟子,与明宗实为一体,而禅宗在临沙城这边,实不宜生事。 想到这里,清遥不免心中有些无奈,更叹息托钵僧明尘不知此中关系,居然抢了高、白两家后辈子弟的追风灵船。 不料,清遥心中盘算未定,托钵僧就到了;这托钵僧明尘一来到,当时一吼二喝,就跟对方打了起来。 清遥与清玄、清宣三个一看,都是暗暗赞叹:难怪这明尘如此生猛,托钵僧这灵道三阶修为,不比清遥差,更有道器法宝为助——自己三个作为三峰之住持,比较起来还是逊色多多哟! 当时清遥向清玄清宣二僧一递眼色,正要站起身来时,就见了尘气喘吁吁地一路跑来,后面有一大群人,鼓嗓喧嚣,来势汹汹,包围上来了! 第九十一章、释善意诸人选经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风雨无端,风光有故,荣辱恰似人间。无意栽柳,反倒是机缘。多少神通法册,任自选,百炼成仙。千年路,万年志远,远过九重天。 番番,如燕语,似莺呼去,逝水流年。有清风乍举,水面清圆。恰是亭亭玉立,绿裙舞,酒晕红颜。轻轻道:莲台宝座,香溢自无边。 ——闲词道罢,且说当时了尘气喘吁吁,实是因为紧张,他先天境界,自有其遁行之法,之所以如此狼狈,无外乎是被人家追击的呗。 清遥与清玄、清宣三个见了,都是心生嗔怒。清遥道:“阿弥陀佛!众位施主手下留情!” 清遥这一声佛号,用上了禅宗神通“因声见相”。此法在世俗世界中,有武者所修之佛门狮子吼类似之,却又在下乘。在修仙世界,因声见相,可以生出莲台法相,以阻敌攻击。类似此功,更高等的神通,便是“佛光梵唱”。说起来,佛光梵唱之功法,在鄙作《经秋传》中已有详细交待,此处就略而不言了。 因声见相神通一出,就见清遥人虽在原地不动,双掌合什,却是有一道光影,分明是一个和尚模样,“刷”地一声往前扑出,让过了尘,直扑向一众追击之人。 当时就听得“啊呀”“哎哟”之声连响数声,有数人被击倒。 那白家领头之人,白西英与白西明两个,当时就扑上前来,口中大喝道:“清遥,你怎地如此欺人?!” 清遥一见,高宣佛号“阿弥陀佛!” 清遥宣过佛号,正要反问对方呢,哪料对方二人已经扑至自己面前,抬手攻来。 清玄与清宣一见,相互对视一眼,当时清玄先自出手,与清遥两个对上了白西英和白西明。 白家子弟并客卿们见家主与头领们早都与对方干上了,都发一声喊,拥上前来。 恰在此时,清宣一转身,向寺中吼道:“鸣钟出击!” 登时,净空寺内,约有近百僧人,执杖而出。 双方当时就混战起来了。 净空寺中,高手还有一个清宣,然而,白家族人子弟并客卿之中,好手也不少,虽然这些人都还没进入灵道境界,但也都是先天后期,其中有近半人是先天九阶。 双方加起来,有近三百人,就在这山寺门前狭小场地上混战,忽而张三头破,转眼李四血流,倒下者渐多,呻吟之声大起。 而斗场中心,托钵僧以一敌三,大呼酣战,清遥清玄与白西英白西明四个,都不敢接近。然而他四人相装斗,一众人等也不敢接近。清宣一人,却是被白家数个顶尖儿的先天高手包围着,也是争斗不已。其余寺中僧众,白家子弟并白家客卿,则是混乱相攻,人多的多占点便宜,人少的少占点便宜。 如此一来,不多时,净空寺中僧众就吃亏了。清遥与清玄、清宣三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无可奈何。 清遥蓦地大喝道:“都给老衲我住手!” 这一嗓子喊过,寺中众僧自是有停战之意,然而白家子弟并客卿,根本不理睬清遥那一套。这么一来,净空寺诸僧吃的亏就更大了! 恰恰此时,山下又是呐喊声起:却是高家子弟也到了。 清遥一看此情此景,心中哀叹:净空寺今天这亏可是吃大了!难道说我净空寺数万年根基,今天竟是要毁坏在此么?若果如此,我清遥百身何赎! 想到这里,清遥不由得恼恨起托钵僧明尘来了,就此心中打定主意,此事若能善了,便要将明尘逐走! 于是清遥又大喝道:“明尘!此事本是由你而起,你,你……” 清遥一语未及说完,话就咽下去了,只为着对手攻击凌厉,哪里容他分心说话? 托钵僧虽是在与白家家主白西冷、高家家主高自辽以及心镜上人三个酣斗,却是将清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托钵僧自是看得清楚,净空寺诸僧现在是情况不妙;更何况,山下又有一众人等扑了上来,分明是来者不善呀! ——这一行众人,不用说,是高家调派来的了。 托钵僧到了此时,心中一横,心念转过,那钵内世界,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都得了消息,知道外面正在大战。 厉文山小棒儿四个只在托钵僧心意转动之际,都现身当场。 斗场中,除了和尚,都是敌人,他四个瞧得分明,又都是灵道境界,当时就如四只老虎冲入羊群一般,那是大杀四方。 白家子弟并客卿,以及刚刚赶上山来的高家子弟并高家客卿,来不及反应过来,被厉文山小棒儿四个打得是哭爹喊妈,屁滚尿流,抱头四蹿,一片春景,正作了花落水流红! 那白西冷、高自辽并心镜上人三个见了托钵僧一方突然出现四个灵道高手,当时都是大吃一惊,再看两家子弟并客卿都被打得狼狈而逃,四下乱蹿,虽是怒不可遏,却也知今天这一仗是讨不了好了! 心镜上人一使眼色,道了一声“撤”,白西冷当时自是明白,喝了一声“撤退!” 高家、白家两家子弟并两家客卿,登时如闻仙音,纷纷撤退。 清遥见转败为胜,心中忧喜交加,也止住寺中僧众,停止了攻击。托钵僧见高家白家两家家主并心镜上人都撤了,自然也就停了手。厉文山小棒儿四个见正主儿都不打了,自也是收手止攻。 清遥与清玄、清宣三个一看,心中都是暗暗思量道:托钵僧明尘加上帮助他的四个灵道高手,这实力,比我们净空寺在这边的实力都不弱呀! 想到这里,清遥心下权衡,清玄与清宣两个都是看着清遥,唯清遥马首是瞻。 清遥咳嗽了一声,说道:“阿弥陀佛!明尘道友,请与这四位道友,都随贫僧入寺吧。” 托钵僧与厉文山等人对望了一眼,五人都随清遥等三个大和尚进了净空寺。 入了方丈室,数人坐定,清玄与清宣两个都甚为高兴,特别是清玄,不管托钵僧是怎样地隐藏了修为,毕竟这明尘是东高峰上的人哪。 清遥却与他二人表现不同。只听清遥凝重地说道:“明尘道友,众位道友,今日之事,首先谢谢诸位助我等打退强敌!然而,明尘道友,此事有因,因在道友!” 托钵僧道:“这话怎么说?何谓因在于我?” 清遥道:“他高家白家两大家族,势力非同小可,任何一家,都不下于我们净空寺。而且他两家与那临沙城城主吴仁清关系甚好,两家子弟中,都有拜在吴仁清门下……” 托钵僧道:“吴仁清不过是临沙城主,临沙城到这边足足有三千里之远,他临沙城也能管到净空山这边?” 清遥道:“明尘道友,临沙城恰恰管到我们净空山这边哪!” 托钵僧道:“区区一个临沙城主,竟是十分牛皮哄哄么?” 清遥道:“吴仁清自是有资格牛皮哄哄——临沙城本属明宗管辖,临沙城主自是明宗中人,我禅宗在这边,也只好委曲求全呀。” 托钵僧道:“那明宗与我们禅宗究竟有什么过节?” 清遥道:“我们禅宗与明宗的过节,还是由于两派理念不同而引起的。我禅宗主张普渡众生,他明宗却主张只渡人不渡畜牲。这种理念争执,终于在二三百年前导致了两派分裂。” 说到这里,清玄也插话说道:“明尘道友,你有所不知,两派分裂后,因了各自所辖处都有对方寺观,所以又有约定,比如我们净空寺在他明宗的势力范围之内,便不许扩张力量。虽然诸事自主,但是,原则上得接受他们明宗的领导。” 托钵僧听了,不由问道:“那,在我们禅宗势力范围里,他明宗寺观也如我们在这边情形一样,须得听我们禅宗的喽?” 清遥点头:“阿弥陀佛!明尘道友所言是也!” 托钵僧听到这里,不由得说道:“莫非住持因了今日之事,便要责怪于我?” 清遥道:“明尘道友,我也不是责怪你,我观道友之言行,想必道友果然是从下界来到我们这边的,对我们这一界的修仙规矩所知有限呀! 道友你既是灵道境界修为,便当有灵道境界大高手的风范,怎么可以不顾身份,去抢那高家白家小后辈的追风灵船呢?” 托钵僧听到这里,便是来气,当即直统统地说道:“清遥住持,我的确是从下界世界来到这边,不懂这边的规矩。但是,他高家白家四个小娃无端嘲讽羞辱于我,我岂能不出手惩罚?我夺了他的追风灵船又怎么地了?” 清遥听了,便知这托钵僧明尘性格也是很冲的。 于是清遥笑笑,说道:“明尘道友,这件事本也没什么么,只是,因为他们两家是大家族,又且他两家与临沙城城主吴仁清走得近,我们净空寺的处境便有些不妙啊。” 托钵僧道:“阿弥陀佛!住持这么说,那我也是无语了。不过,我倒是想请教住持,他高家子弟高福俊也是那临沙吴某的弟子么?” 清遥道:“不然,高家白家虽然有子弟做了吴仁清的徒弟,但一等一的后辈子弟,特别是未来家主的预定人选,却是只由自家培养,绝不会拜入明宗的——毕竟这些大家族,骨子里是不希望自己的家族沦为四大教派的附属的。” 托钵僧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想说一个事情——这就是,那追风灵船,早已还给高福俊了,他高家白家与心镜上人,分明是有意找碴儿!” 清遥三个听了,当时都是如释重负,齐道:“若是已经归还给他们了,这事就好办了!” 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一直不曾插话,到了此时,眼见清遥、清玄、清宣三个都是心情放宽松了,也都暗暗舒了一口气。厉文山道: “清遥道友请了!” 清遥这才恍如大悟一般,说道:“哎呀!都是贫僧的不是!明尘道友,刚刚光顾着说事,还没请教几位道友的道号呢!明尘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说到这里,清遥却是先作介绍起来了:“贫僧法号清遥,忝为本寺住持。贫僧左边这位是我师弟,法号清宣,西高峰分院院主,住持;这一位法号清玄,是东高峰分院院主,住持。” 一语既毕,三个清字辈一齐给众人施礼,口中都道:“阿弥陀佛!贫僧清遥(清宣、清玄),见过诸位道友!” 托钵僧厉文山等也都还施一礼。托钵僧道:“跟你说话的这位是大都真人道友。” 于是清遥等三个又施礼道:“见过大都真人道友!” 托钵僧又道:“这位芳名史翠翠,人称翠姑,法号明慧,是我师妹,也是大都真人的徒弟。” 说到这里,托钵僧又抬手一指小棒儿夫妇,说道:“他们两个,是我的儿子和儿媳。” 清遥、清玄、清宣三个听了,自是与翠姑、小棒儿夫妇三个见礼。不过,清遥清玄与清宣三个却都是心中诧异: 听明尘介绍,这大都真人道友应该比明尘辈份还长呀,怎么明尘并不尊称他,只称为道友呢?还有,明尘介绍他师妹明慧,又怎么说她是“人称翠姑”呢? 还有啊,明尘居然还有儿子和儿媳! 清遥等三人虽是心中奇怪,却也只对望一眼,便知心中皆有此疑问,却是不好问的。 当时清遥吩咐寺中为托钵僧、厉文山等人准备素宴清酒。 不多时准备完毕,众人都入座席,宴饮谈话之际,清遥清玄清宣三个才知道托钵僧明尘与厉文山等人都是来自界海那边——前文交待,此界修仙者所说的界海,即是那边下界所说的北海。 清遥此时完全明白了,托钵僧明尘等人来到这边,对于这一界修仙常识,规矩什么的,多是不知呀。好在前有高福俊帮助,此数人已经是解了许多。 清遥道:“诸位道友,敝寺中颇有坟典,都在藏经楼,贫僧许诺,一楼二楼可以向你们开放三日。” 托钵僧与厉文山等人都是明白人,立即明白了清遥的好意,当时都纷纷表示感谢。 于是众人的谈话,就转到修为功法上来了,清遥清玄清宣三个大谈各门各派之修炼功法,以及其优劣。 厉文山道:“清遥道友,我修炼的是《观鱼大法》,不知这个功法,在这一界优劣如何?” 清遥道:“阿弥陀佛!原来厉道友修炼的是静得教功法!这《观鱼大法》,在静得教中,也不算什么好功法,只是给入门弟子学学而已。厉道友是静得教的么?” 厉文山与翠姑听了,始知自己师徒等人所修的《观鱼经》并非什么好功法。 托钵僧听了,也不由得急忙请教:“住持,我所修者,却是《太上感应经》功法,不知这个功法怎么样?” 清遥听了,心下吃惊,自忖这《太上感应经》功法非同小可,他从下界过来,竟是怎么得到这种功法的呢?莫非他下界之人,竟是比我们这一界修仙者还要高明? 想到这里,清遥笑道:“明尘道友,你所修炼的《太上感应经》功法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愿闻其详。” 于是托钵僧就将自己所知大略说了。 清遥听了,心下也就恍然大悟:原来他所修这功法只是皮毛呀!瞧他数人,个个都是灵道境界修为,然而却要么是功法不好,要么功法虽好,又只是皮毛——明尘与这厉文山等人都不简单哪! 当时清遥又为托钵僧明尘,厉文山等人解说了一番。 不多时酒饭已毕,清玄回东高峰,清宣回西高峰,清遥自是带着托钵僧、厉文山等人前去藏经楼。 到了楼中,众人从一楼到二楼,看过了许多功法书册。托钵僧选择了两部,一部乃是《太上感应经》功法,但只有上卷。另一部是《佛光梵唱》,但也只有上卷。 翠姑见了,也要学这两种功法,厉文山道:“翠翠,你修炼这两种功法,正好跟明尘道友学习学习。” 小棒儿夫妇却是根本不选——他夫妇两个看法一致:阿爸选什么,就跟着学什么呗! 厉文山则是另选了一种功法,这功法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是禅宗功法,看名字就足以说明——《诗剑诀》,但也只是上卷。再看看其他的功法,也一样是只有上卷。 众人心中奇怪:为何这些功法,都只有上卷呢? 第九十二章、吴仁清兴师问罪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云外天风风乍起,张狂吹到山楼。枯松倒挂瀑回流。汹汹来势大,黯黯人生愁。 为有心坚坚似铁,峥嵘岁月风流。托钵拄杖问吴钩。劈开风雨幕,斩断毒龙头。 小词道罢,书接上章: 众人不过是两个时辰,就选定了功法——其实也就是托钵僧与厉文山两个选,翠姑与小棒儿夫妇都中是“围观”的——当时五个人都对这功法只有上卷感到奇怪。 再见清遥时,托钵僧与厉文山就询问清遥,为何这几种功法都是只有上卷,清遥道: “虽是只有上卷,但在我们这一界修炼起来,也算是很完整的了,我们这一界各宗各派都曾寻找过这些功法有没有后续内容,却是都无结果—— 据传说,后面的内容,只有你跨过了灵道境界,进入更高层级的世界才有可能找得到呢!” 厉文山又问道:“清遥道友,我瞧这《诗剑诀》功法,并非禅宗功法,为何贵寺却也收藏它?” 清遥道:“说起来,这《诗剑诀》,本当属于儒宗功法,儒宗那里的《诗剑诀》功法与我们这个名字虽是相同,却是实有所异。 因为此功诀本是我们禅宗狂僧所留下来的。狂僧未入我们禅宗之前,却正是儒宗弟子,习有儒宗诗剑诀,后入我禅宗,又自己原来所修的诗剑诀进行了修改,就成了我们禅宗的《诗剑诀》啦!” 厉文山听了,便问道:“清遥道友,既然这诗剑诀功法是狂僧所留下,理当不止上卷,应有下卷经书呀?” 清遥笑道:“下卷就在上卷之内,若是真能通透了悟了上卷,下卷内容自然便知——这也是狂僧前辈所说的原话——然而我禅宗自狂僧去后,却无人能通透了悟,故而,选修这种功法的人,如今实是更无一个了哟。” 说到这里,清遥将托钵僧厉文山等人所选功法,刻注到玉简之中,俱是一式数份。这样一来,翠姑、小棒儿夫妇都是人手各有一份儿了。 小棒儿夫妇却是另行将一册拿来请清遥也刻注在玉简中。清遥看时,却是小儿科得很,与修炼无甚关系,只是讲如何隐藏修为的小窍门罢了。 数人出了藏经楼时,也不过是当日傍晚。托钵僧与厉文山等人正要告辞清遥,回东高峰去,就见有一僧是一脸怕怕地跑来报告: “住持!不好了!城主吴仁清到了,要您前去迎接!” 清遥听了,斥道:“就这么一点儿事,有什么不好了的?” 那僧说道:“住持,吴仁清与白西冷和高自辽等人是一起来的,带了许多城主府卫高手,还派人传话说要给高家白家争个公道呢!” 清遥脸色一沉:没想到,这吴仁清此来,竟是要兴师问罪啊! ——却说那临沙城城主吴清仁又怎么地卷到这个纷争里来了呢? 原来,高家白家众人并心镜上人一路退回,不免都沮丧得很。心镜上人向两家家主道: “不曾想那托钵僧与净空寺他们一时间竟有八位灵道高手出现啊!” 高自辽与白西冷就接了话说道:“是啊,合我们两大家族,也没有八位灵道高手,何况那托钵僧吸尘又是那等生猛!这个亏我们也只好闷着吃了。” 心镜上人道:“二位道友先莫灰心,据我所知,临沙城这边也还有其他势力,难道说请一二灵道高手助阵也请不到吗?” 白西冷听了,当时就是眼前一亮:“心镜道友说得有理!” 高自辽道:“我们临沙城这边,共有禅宗、静得教、明宗、儒宗与我们两大家族六大势力。只是,那静得教与儒宗,对于明宗和禅宗是两不相帮呀!我们还真不好找人助拳呢!” 心镜上人道:“散修仙人中有没有可以拉拢的?” 高自辽与白西冷都道:“还真的没有,若是有,我们两家早就邀请他们加盟了。” 心镜上人听了,肚子里一转,想到一法,就说道:“既是这等情况,我们不妨请明宗出手帮助。” 高自辽与白西冷都道:“明宗在这边的势力,都在城主府吴仁清手中掌握。我们虽与城主府关系不错,但是,我们去向他求助,终是弱了两家威风哪——我们两家向来是独立自主的哟。” 心镜上人笑道:“城主府那边有多少灵道高手?” 高、白两家家主都道:“城主府那边,共有四位灵道高手。” 心镜上人听了,哈哈笑道:“这么说来,目前他们禅宗在临沙城这边的灵道高手人数不是远大于城主府么?我相信吴仁清这个人既是明宗所派,必不甘心让禅宗坐大,我们只须如此如此,他吴仁清就会出面,与我们一起对付托钵僧等人。” 高自辽与白西冷听了,都道:“说得是!” 于是撤回之后,高自辽与白西冷并心镜上人三个,一齐往城主府来拜访临沙城城主吴仁清。 见了吴仁清之后,高家白家两家家主,与心镜上人,一番摇唇鼓舌,将净空寺之事轻轻带过,只将那边平空多了五位灵道高手之事大肆渲染,都道是必将打破我们临沙城各大势力之间的力量平衡——愿城主考虑。 吴仁清听后,自也是心中暗自惊讶,口中却是问道:“他们怎么突然多出来五位灵道高手呢?” 心镜上人道:“五位灵道高手,那四位只为一位而来。” “嗯?为着哪一位而来?” 心镜上人道:“那四位,只为其中叫明尘的而来。那明尘,又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野和尚!” “野和尚?为何说那明尘是个野和尚?”吴仁清不太明白。 “城主有所不知,”心镜上人说道:“我观明尘此人,竟然隐藏自身修为,以灵道三阶一个大高手的身份,却抢夺高家白家后辈子弟所乘驾的追风灵船,只此一件事情,便知他行事不知规矩。” 高自辽听到这里,也接口说道:“是的,那托钵僧明尘,强抢我儿的追风灵船,我也曾与白叔两家一起去净空寺索要,却被他隐藏修为,瞒了过去。若不是我家福俊发现了他是灵道高手,我们几乎就上定了他这恶当!” 吴仁清听了,就说道:“照这么说,他还真是不守规矩。这等灵道高手,居然强抢小辈追风灵船,真是不知世间有羞耻二字啊!” 心镜上人笑道:“城主说得有理。不过,我曾经去过下界一次,在那边,听说过有个追求修仙之僧,便是叫做托钵僧明尘的,而净空寺这个野和尚,恰恰也叫做托钵僧明尘,所以呀,我认为,这个明尘,必是那下界上来的——果是野和尚哟!” 吴仁清听到这里,哈哈大笑:“既然是如此,我们就上净空山去,让净空寺将这野和尚驱逐出境,也就是了!” 白西冷道:“城主大人,他既是个禅宗,只怕没有什么好理由让净空寺撵人哪?” 白西冷这么说,其实是欲坚吴仁清驱逐托钵僧之意。 吴仁清听了,却是笑道:“临沙万里一大城,俱在城主管辖中。我既管辖这里,岂能允许不公不平之事的存在? 那托钵僧明尘既是强抢了高家的追风灵船,你们又不能如愿索回,那就由我城主府出面,替你们索回,并驱逐明尘出境!” 高自辽、白西冷、心镜上人都是连声赞叹道:“好!不愧是我们的城主,公平正道!我等佩服!佩服!” 当时吴仁清道:“高家主、白家主、心镜上人道友,你们可派出几个灵道高手?” 高自辽道:“我们高家虽有四位,却也只能派出三位灵道高手。福俊他刚刚才入灵道,境界未稳哪。” 吴仁清听了,说道:“哟呵,福俊大公子跨进灵道境界啦?可喜可贺呀!你们家怎么没举办庆祝典礼呢?” 高自辽心中暗道:福俊这个逆子,对那托钵僧明尘甚好,岂能让他参与到此事中来? 然而高自辽嘴上却是说道:“多谢城主关心,等这个事情解决了,我们家就举办庆典,届时欢迎城主大驾光临哪!” 吴仁清笑道:“好!” 白西冷也说道:“我们白家虽有四位灵道高手,但能派出的也只是三位,老家主早已不问俗务。” 吴仁清就说道:“嗯,你们两家加起来,就有六位灵道高手了,加上心镜上人道友,再加上我吴某,我们也是八位灵道高手,我再带上府卫,你们两家再派出部分家族弟子和客卿,那自是压得他净空寺抬不起头来!我们走上一趟,这事儿必然摆平!” 高家白家两家家主未及开口说话,心镜上人早已开口说道:“城主大人,那明尘可不能小看他,他一个对付我与白道友高道友三个,都不落下风呢!” 吴仁清听了,心头一震,暗想,那托钵僧明尘既是如此厉害,我临沙城这边更不能容许他存在喽! 于是吴仁清就说道:“好,我已经知道了。那托钵僧明尘既然这么厉害,我们就多派人手,我城府加派三位灵道高手——我们十一位灵道高手,再加上三百府卫,你们两家各出二百高手,必能马到成功了吧?” 高自辽、白西冷与心镜上人都道:“城主英明!” 吴仁清道:“我们既然要驱逐那托钵僧明尘等人,便当及早行动。事不宜迟,请两位家主各自回去点兵派将,都来城主府前广场集合,我们用四只追风灵船赶过去,到他净空寺主峰山脚下,教那清遥来见!” 吴仁清率领高家白家诸人来到净空山主峰之下后,便派出一人上山通报,要清遥下山来见。所派之人,却是城主府中的府卫总领,明宗之人,城主府的四位灵道高手之一,名叫翁天都。 翁天都上了净空山,来到净空寺门前,大呼小叫,咋咋乎乎地,早已惊动了寺中之了尘和尚。 了尘赶紧来到山寺门口,见对方是一个灵道修仙,身着临沙城城主府的官式服,自是不敢怠慢。 当时了尘合掌恭敬:“阿弥陀佛!不知大仙到敝寺有何干系?” 翁天都道:“和尚,你是净空寺住持清遥吗?” 了尘道:“回大仙的话,贫僧不是!” 翁天都听了,哈哈狂笑:“瞧你这修为,不过是先天六七阶罢了,哪里有什么资格做得了一寺住持?你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头领清遥和尚,让他赶快下山来迎接城主大人!” 翁天都出言不逊,了尘却也不敢顶撞。 了尘心头憋着羞辱气闷,正要往寺里来,却见那来人如风吹狂叶一般,往山下飘去。 空气中还留着那来人说话的带来的颤动:“哼!今天城主大人会替高家主持公道的!你们这些野和尚,都他妈地老老实实地等着好看吧!” 了尘听到这里,情知必是高家在寺门口一战吃了亏,就与那临沙城城主勾搭上了,借临沙城城主府之力——也就是借明宗之势力来对付自己这净空寺。 高家既然随着城主吴仁清来了,那白家就没有不来的道理。这情况也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在那儿呢。 了尘自料揣测得没错,就赶紧来向清遥回报。 清遥得报,心中一愣:怎么?高家白家还联系上了城主吴仁清来对付我净空寺?这个事情可是有些棘手呀,处理不当的话,他吴仁清就能以此为借口,对我净空寺下狠手哪! 想到这里,清遥也不敢怠慢,当即就要下山来见吴仁清。 厉文山当时就说道:“道友且慢!他那边人多势众,分明是要打上山来了的。你这么一去,单枪匹马,不太对劲儿啊。” 清遥道:“吴仁清是来意不善,但贫僧我依理下山见他,他也不能把老衲吃喽!世间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儿。他吴仁清身为城主,岂能不蛮不讲理?” 托钵僧道:“住持下山去见那吴仁清,若是吴仁清以礼相待,就事论理,那倒也就罢了。若是他敢胡作非为,做好做歹地,老衲我非拆了他地城主府乌龟窝不可!” 清遥神色凝重地说道:“阿弥陀佛!明尘,不可意气用事!” 托钵僧等人都点头说道:“我等就在寺门口等你的消息!” 清遥道了一声“好的”,就飘然下了净空山,来见吴仁清。 一霎眼的功夫,清遥来到山下,只见对面有数百人,列队而立,一个个表情严肃。队列正中,却是吴仁清并数人,其中自是有高家家主和白家家主。这几个人都是灵道高手。 清遥心中暗暗点数了一下,连吴仁清在内,灵道共是十一人。清遥心中暗叹:一下子来了十一个灵道高手,再加上这么些人,若是真个儿地打了起来,嘿,这倒也真够我净空寺喝一壶的了。 心中虽作如是想,清遥脸上却是满带笑容: “不知城主大驾光降!贫僧给城主大人见礼了!” 第九十三章、各自擒王争机锋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谁记当年拼斗狠?擒贼自重擒王。针锋相对作文章。凭他是哪个,任我心飞扬。 转眼千劫经历过,回头儿戏他乡。仙尘漫漫亦迷茫。新愁旧曾在,旧梦新开张。 ——闲词道罢,书接上章。话说清遥来到山下,见了吴仁清等人,首先给吴仁清见礼,口中称说:“不知城主大驾光降!贫僧给城主大人见礼了!” 就见吴仁清面沉似水,向清遥问道:“清遥,你也是一寺住持,堪称大师。我临沙城这边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我来问你,你临沙寺为何护短包庇寺中弟子?” 清遥道:“城主见责的是,还请容许贫僧稍做解释。” 吴仁清道:“你要作何解释?” 清遥道:“自贫僧主持净空寺以来,严格按照我禅宗与贵宗之约定行事。我净空寺不求能发展,但也不能不求生存。我岂能不讲道义,包庇寺众,触犯临沙城的规矩?” 吴仁清冷笑道:“是么?你寺中托钵僧明尘,以灵道高手的身份去强抢高家后辈子弟的追风灵船,这件事,若传出去,被诸多修仙同道听得的话,不要说丢你禅宗的脸,连我临沙城都难免不跟着丢脸! 然而,你净空寺不但不处罚他托钵僧明尘,反倒帮着他隐瞒修为,让人当他是一个不曾修炼过的凡人老僧,以致高家家主与白家家主都理当时受骗,可有此事? 你须知纸里包不住火!又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托钵僧明尘终究是隐藏不了自己的修为境界,现出原形—— 如今我问你,高家那追风灵船,你净空寺是还呢还是不还?” 清遥听到这里,只好说道:“阿弥陀佛!城主大人,此事大大地冤哉枉也! 一来我净空寺并不曾强抢过高家的追风灵船;二来就算明尘有过抢夺追风灵船之事,但事发时他还不是我净空寺人;三来呢,明尘也曾说过,他早已将追风灵船还给高家大公子高福俊了—— 城主大人,怎么说也不能让我们净空寺白白地赔他高家一只追风灵船哪!” 吴仁清听了,就向高自辽道:“高家主,你们家的高福俊大公子人呢?” 高自辽道:“他刚刚跨进灵道,在家巩固稳定自身之境界呢,此时是万万来不得的了。不过,清遥大师,你是禅宗高人,自然是不打诳语,我高自辽作为一个家族之家主,自然也不会撒谎骗人,依我说,你只须把那托钵僧明尘交出来,我们自然不找你净空寺的麻烦!” 清遥听到这里,心中暗思:据我观察来看,明尘不像是撒谎之人,他说把追风灵船交还给高福俊了,想来也应不假。奈何高福俊不在这里,无可求证呀! 想到这里,清遥道:“城主大人,高家主,事情的真相,只能有一个。不如请城主宽贷些时日,待高家福俊大公子境界巩固稳定下来,出关之后,此事必有分晓。” 吴仁清道:“清遥,你说的虽有道理,奈何我作为一城之主,诸事繁忙,哪里有许多工夫来陪你们折腾?当事人之托钵僧明尘,就在你寺中,你只须将他交出来,也就是了!你若不交人,这就说明你们净空寺有鬼!” 清遥听到这里,心中暗道:这不分明是找碴儿的吗?我清遥作为一寺住持,若是不交人吧,只怕祸在目前;若是交人吧,这也太没道义了吧?以后如何见得了人! 于是清遥道:“城主大人,明尘说的是已经归还追风灵船,高家主说的是没有归还追风灵船,这种争端,其中真相,只能是一个,不可能有两个。只要等到高福俊大公子一到,便历历分明。 虽然城主大人日理万机,诸务猬集,但是,要听高福俊公子说句话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城主大人,这才是探求真相,处事公平,何必此时咄咄逼人呢?” 清遥话未说完,就听旁边一人喝斥道:“清遥,你好大胆,竟敢顶撞城主大人!难道城主大人还如你英明么?” 清遥于是转头看这说话之人,认识,此人是城主府灵道高手之一,名叫吴仁强。 清遥心中虽是颇为愤怒,但作为一个禅宗,修行如许多年,早已深得制怒之法。 当下,清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自己的情绪,这才说道:“吴大人,贫僧并不是顶撞城主大人。毕竟托钵僧明尘现在已经是敝寺之僧,他违犯佛门法规,我净空寺自会处罚。 只是,这抢追风灵船之事,却是发生在他直入我寺之前,何况他又已经将追风灵船归还给了高家大公子了呢?所以,城主要贫僧交人,这个,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吴仁清听到这里,喝道:“大胆!清遥,你还不承认这是包庇那托钵僧明尘?难道那托钵僧明尘连见人也不敢见么?” 高家家主与白家家主并心镜上人都道:‘这分明是包庇那个不知来路的野和尚!’ 吴仁清道:“是啊,一个不知来路的野和尚,竟然跑到我临沙城辖境内做无行之事!依我说,清遥,你净空寺速将他驱逐出寺,我临沙城也不欢迎他这种野僧!” 清遥听到这里,心中便有所悟:敢情他们不但要索追风灵船,还要驱逐明尘离寺呀!我正想留下明尘这等灵道三阶高手有用处呢。 清遥正要开口分辨,这边城主府众人并数百府卫已经鼓嗓起来了:“赶走野和尚!驱逐明尘!驱逐明尘!赶走野和尚!” 清遥心说:只怕他们索要追风灵船是假,要驱逐明尘是真呀!他临沙城主怎么会允许我净空寺有这么一们灵道三阶大高手在存在?明尘他一人就可以对抗高自辽、白西冷与心镜上人的合击呀! 清遥心知这已经不再是追风灵船的事情了,而是临沙城主忌惮自己寺中出现了明尘这位高手了! 清遥正色说道:“城主,明尘既是我寺僧人……” 一语未毕,早有一人大喝道:“原来你等不仅无理取闹索要什么破灵船,还要驱逐老衲!老衲与你城主府有何恩怨?你城主府要兴师动众来对付老衲?” 原来托钵僧等人在山寺门口,早已听到了山下喧嚣之声:赶走野和尚!驱逐明尘! 吴仁清哈哈大笑:“明尘!我不管你是谁,但你身为灵道高手,居然做出无行之事,我城主府就要主持公道! 这岂是与你个人有什么私人恩怨的问题?我城主府代表的是临沙城一方天下的公道公平,你交还了追风灵船,就哪里来哪里去,有多远就滚多远吧!” 托钵僧早已不再是初到此界的“公子小白”了,如今的他早已明白,返回原来的世界,短期内见不出什么影响,但时间长了,修为就会下降,因为那里不适合灵道境界的修仙者。这吴仁清不仅说话极不客气,而且让自己回原来的世界去,分明是卖布的不带尺子——居心不良(量)啊! 托钵僧到了当场,一见清遥对面竟是有十一位灵道高手,当时心中也是“格磴”一下子,心中暗思:他们来了这么多的灵道高手,显然是有备而来,心意早定,意图难叵测呀! 怎么办?托钵僧打定主意:擒贼擒王! 却说托钵僧这么一现身,当时吴仁清虽不知他就是那明尘,但高自辽、白西冷与心镜上人三个却是早已吼破了他的身份: “明尘!你还不快快赔追风灵船来?!” 呼喝声中,他三个就要动手! 吴仁清喝问道:“你就是托钵僧明尘?” 高自辽、白西冷与心镜上人见吴仁清向托钵僧问话,这才硬生生地止住身形,眼睛却都是死死盯住托钵僧。 托钵僧哈哈大笑:“怎么?我就是托钵僧明尘,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吴仁清听了,脸色一变,仰面向天,哈哈大笑道:“好,好!没什么不对的——拿下!” 一众人等乍听了吴仁清这一声拿下,十位灵道高手,当即窜了过来——不用多说,高自辽、白西冷和心镜上人三个蓄势在先,此时都是率先攻到! 托钵僧本就打定主意,要擒贼擒王,一见众灵道高手呼喝攻来,当即身形后撤,瞬间退出数百米远! 城主府并两家之灵道高手,还有那心镜上人这十个都是灵道境界修为,见托钵僧一纵而退,如何肯舍? 当时十个人都是高声呼喝,纷纷赶来。 不想托钵僧退得快,进得也快!那十个刚刚追击到了托钵僧身前,却是已经失了托钵僧的影子。 原来托钵僧早有考虑停当,可谓是成竹在胸——当时托钵僧一闪身形,进入了钵内世界。 此时钵中,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都在等着托钵僧的信儿呢。托钵僧早已神识传音给他四个: 今天情势不对,我拟用擒贼擒王之法,先抓住他们那个城主吴仁清,你们听我的招呼,随时准备动手! 厉文山、翠姑与小棒儿夫妇都道了一声:随时听招呼! 说时迟,那时快。托钵僧之黑体霎时消失,却是如微尘,贴地疾飞,眨眼不及的时间里,来到了吴仁清的身前。 吴仁清当时一见托钵僧消失了,只疑他已经逃走,喝道:“把清遥给我抓起来!” 于是十大灵道高手都往清遥攻击。 清遥见了形势不妙,自是一边反抗一边往山上冲回,意欲拉门中弟子,跟城主府并高家白家三方势力撕破脸来一拼! 清遥当时自是不能束手就擒。当时情形,虽是面对对方十大灵道高手齐上,清遥却也是搏命而斗。 却说托钵僧明尘,人在钵内世界,对于外面清遥的情形却是看得清楚。托钵僧暗道:“我现在只有擒贼擒王,速速拿住吴仁清才好解救清遥之困!” 此时,托钵僧驾驭黑钵,早已到了吴仁清身边。托钵僧道一声“随我攻击”,就与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一拥而出,五个人也是一瞬间就包围住了吴仁清! 吴仁清大惊,临沙城城主府众府卫大惊! 然而,托钵们一个抵得上三个,他与厉文山二人合击吴仁清,翠姑与小棒儿夫妇攻击吴仁清身边的府卫。 此时净空山下,打斗分作两处,一处是那十大灵道高手合击,要抓住清遥,一处是托钵僧、厉文山、翠姑加上小棒儿夫妇,要隔开临沙城城主与众府卫,要抓住吴仁清。 那十大灵道高手合力来抓清遥,清遥怒极,竭尽全力反抗。然而无论如何,一个对上十个,而且清遥自己并不比十个对手中的任何一个高明多少,此等情形,清遥被拿下,只是个迟早的问题。 当时清遥要夺路而走,使出自己的拿手神通看家本领,即是因声见相神功,只听清遥一声大喝:“让开!” 变见一道光影,显化为一个光影和尚,直往前冲,疾逾奔马,势如破竹! 清遥本体真身,随影直前,同时前冲。 那十个灵道高手,敢于正面抵挡的,也就是心镜上人与那临沙城城主府中之吴仁强、江仁忠三个。 当时心镜上人手中青铜镜直出,将光影和尚连同清遥本体真身一并挡下,口中大喝道:“哪里走?!” 清遥被个挡了这么一下,气势已滞,速度已慢,那吴仁强与江仁忠两个,速度不慢,时机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当时是一左一右,围攻上来。 他两个同时出招攻击,清遥虽是料敌在先,备敌在先,不曾被他两个击中,然而,被心镜上人、吴仁强与江仁忠三个这么一阻,再也难以逃出众灵道的包围喽! 清遥见此情形,心说不将寺中同门招来对抗,让他们将我抓住,那我们净空寺这回可就是真的一败涂地啦! 清遥吼叫连连,然而,不过数声而已。数声吼过乍停时,清遥被执! ——只见心镜上人当时手执青铜镜向清遥照来,清遥顿时觉得心魂不稳,一个大意,被吴仁强击中。 于是,屋漏偏遇连阴雨,船漏偏遇顶头风,清遥就是那破船漏屋一般,哪里经得起十位灵道高手的连番围攻? 清遥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叹息。 ——这边众人合力抓住了清遥,合十位灵道高手之力,不过数个呼吸之间即告成功。然而,众人尚不及高兴,就听得城主吴仁清吼叫连连,众府卫也是惊叫惨叫响起一片! 众人押着清遥回看时,只见二男一女,都是年轻得很,在众府卫群中,如虎欺群羊,另有一僧一俗两位老者,合力攻击吴仁清。 吴仁清虽是怒吼反抗,然而,却是终究不敌,转眼被擒! 第九十四章、一番争罢成妥协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世人尽信修仙好,神仙滋味谁知道?风雨路迢迢,乡关渐渐遥。 平生心未老,漫把斜晖照。回首暮云飘,托钵过小桥。 却说当时,托钵僧与厉文山两个专门要拿吴仁清,翠姑、小棒儿夫妇则是竭力将要救援吴仁清的众府卫们驱散,这一战,也是够热闹的。 当时托钵僧一现身出来,就大吼道:“临沙城主!哪里走?” 托钵僧是怕到人至,手中沙虎独角杖挥出,直击吴仁清,厉文山则是抽出所背之宝剑,从旁助攻。 托钵僧与厉文山二人这么一攻击,城主府众府卫当时就呐喊鼓嗓起来了。 这帮人不但是呐喊鼓嗓,还往吴仁清身边围拢上来——不围拢上来不行呀,哪能坐视城主大人被人攻击而不管不顾啊! 此时翠姑与小棒儿夫妇早已得知托钵僧要决心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要先行擒下吴仁清;因此,他们三个当即对众府卫出手。 这些府卫哪里是他三个灵道高手的一合之敌?但见三人攻击到处,众府卫纷纷退避,有不退者,那就要当场倒下去也。 吴仁清被托钵僧与厉文山攻击,却是有守无攻,根本难以反击。吴仁清怒吼愤呼,然而,无济于事。 吴仁清身为城主,自也是有两手的,然而,托钵僧这人,不动手时,看上去只似个凡人老僧,但是一动起手来,哪里还有半分老态?分明是个拼命三郎! 托钵僧招招都是进手之招数,一根沙虎独角杖,融合了杖法、枪招,以及大刀招数,使起来,虎虎生风,刚强猛烈。 吴仁清被压着打,心中自是怒极,呼喝之间,极力反击。然而,一面是厉文山的进攻恰恰是补了托钵僧攻击时的破绽或不足,另一方面,托钵僧意在速战速决,势猛力大。 吴仁清本也是修为不低,特别重视招数细节,往往能先行抓住对手招数破绽,克敌奏功。 此时吴仁清一眼瞅见托钵僧沙虎独角杖变招时是大大咧咧的,他挡住厉文山一剑,自是趁机急反扑托钵僧,同时,取出临沙城城主府的镇府法宝来了…… 说起来,明宗在这边,毕竟是个大宗派,道器法宝,还是有那么一些的。吴仁清作为城主,自然也拥有一件法宝,这法宝,却是一支剑,此剑之名,叫做“千叶莲花”,但是,这剑作为道器,其品阶自是不高,故而显化不出“千叶”风采,时而显化三五叶,顶多也就能显化七片,也就是莲花剑叶而已。 厉文山所持之剑,虽极锋利,能吹毛断发,但毕竟只是凡铁凡钢所铸,对上吴仁清这等修仙者,就等于是钝刀了。 厉文山当时是两眼大放光芒,就如帅哥看到了美女,又如守财奴看到了财宝。厉文山当时就喝道:“好剑!送给老夫玩吧!” 此时的昊仁清,正反扑托钵僧,同时将将这千叶莲花宝剑祭出。只见天空中,一剑如龙,夭矫灵动,空中顿时有一朵五瓣莲花出现,那五瓣莲花一霎时分化五剑,疾向托钵僧攻来! 托钵僧虽是换招,却正是想要腾出手来,发动自己的黑钵进行攻击,以求迅速拿下吴仁清。 当时,吴仁清反扑,法宝也已祭出,哪知托钵僧的黑钵,虽然同为道器,然而其攻击之效,法宝之能,却是几近灵器矣! 当时就听托钵僧大喝一声:“收!” 就见黑钵飞上半空,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黑线过处,那五瓣莲花顿时消失! 吴仁清大惊,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法宝,就见黑钵如山,又如一只巨兽张着大口,向自己罩落下来! 吴仁清急向后躲避,不想身后却有厉文山一掌拍到,直击自己的后心。 吴仁清作为修仙之人,本也不怕这么一掌,因为这直击后心的一掌,对于修仙者的身体而言之,后心实有强大的抵抗力。 然而,厉文山这一掌,倒也没指望拿下吴仁清,只是图着阻他吴仁清一阻,好让托钵僧那钵收了吴仁清。 于是这吴仁清,在托钵僧与厉文山合击之下,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惊叫一声,就被托钵僧那黑钵罩住,收了进去。 这边托钵僧、厉文山等人收拾了吴仁清,却与他十位灵道高手拿住清遥只差十数息时间。 然而,托钵僧这边动静可比那边动静大得多了,不说吴仁清闹出的动静比清遥闹得大,就那些府卫的喊叫呼喝之声,就如山崩地裂,自是早就惊动了那十位。 那城主府中的吴仁强、江仁忠、翁天都三个灵道高手更是关注吴仁清—— 当时他三个刚刚因为抓住了清遥而心中高兴,却是就听到了吴仁清的怒吼以及城主府众府卫的惊叫怒喝声如山崩地裂一般,都是迅速回头,就见吴仁清被一僧一俗两位灵道老者压着打,情势危急。 当时他三个都顾不得再隐藏自己的法宝,自是都将自己的道器祭了出来,遥击托钵僧与厉文山! 而他三个人,也是一扑而至!这么点儿的距离,他三个扑击过了,直如闪电一般。然而只可惜,他三个就慢了一拍,差了一步,吴仁清已经被托钵僧拿下了。 此时的托钵僧见他三个人未至,法宝攻击已经先到,自是大喝一声:“来得好!” 托钵僧将黑钵一甩在地,只见这黑钵瞬间放大,犹如一个数丈见方的大水潭。托钵僧心意到处,神识传过,厉文山按托钵僧要求,与托钵僧二人将身一纵,便自钵口跃了进去。 这下子,热闹了!只见那吴仁强、江仁忠、翁天都三个所祭出以攻击托钵僧的法宝,都跟着托钵僧的身形,钻到黑钵中去了! 刹那间,托钵僧身形再现,而三件道器法宝却是了无踪迹矣! 三件法宝失踪,吴仁强、江仁忠、以及那翁天都三个,都觉得自己的心神一震,如被重锤,都有一种要吐血的感受,登时气势都弱了下去! 原来这三件法宝与吴仁清那千叶莲宝剑是一样地,被托钵僧收了。这个收法,又有不同:法宝是要滴血认主的,然而这四件道器法宝,其认主印记,竟都被一抹干净了。 这其实不是托钵僧的本事,而是那黑钵的独特之处。托钵僧此时对这一点是根本也不知道的。 当时那吴仁强、江仁忠、翁天都三个,气势一沮,攻势自然也就成了强弩之末。然而他三个却也是强打精神,再叫一口劲儿,齐向托钵僧攻来! 此时那心镜上人,并白家家主与高家家主及另四位灵道高手,七人中有一人看押清遥,另六人此时也一拥而至! 托钵僧此时,哪惧他人多势众?托钵僧本就是在惯走江湖,眼光精准之人,又曾经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杀过几回敌人,战斗经验之丰富,眼光之独到,那自是非同小可。 托钵僧已然看出,面前三位虽是先一步攻到,但不免有些虚张声势,外强中干。托钵僧之攻击,此时如疾风骤雨,吴仁强、江仁忠、翁天都三个都是大骇,自然是努力后退。 然而,在他们身后,却是有六位灵道高手围了上来。 这么一来,后上来的六位灵道高手,反而挡住了吴仁强、江仁忠与翁天都三个的退路。 说起来,吴仁强比江仁忠和翁天都的修为要高些,此时也幸运着些——就见黑钵凭空倒扣压下,吴仁强一闪避开,那江仁忠与翁天都却是闪避不及,都被收在钵中了! 托钵僧哈哈大笑,而那六位却在两位家主和一个心镜上人的带领下,如似疯狂一般,红了眼睛拼命攻击。 吴仁忠也是一样,虽然心头还在骇怪惊讶,却也是一样地拼命起来。 托钵僧一见这个情势,心说,我刚刚是出其不意,取得大胜,如今这情况,我须得见好就收啦,我手里抓住的人,足以换回清遥住持喽! 想到这里,托钵僧身形左闪右闪,闪避之间,将翠姑、小棒儿夫妇都请回钵内世界中去了。 此时,高家白家六位灵道,加上心镜上人与吴仁强,八位灵道还要拼命呢,却见眼前人影一闪,托钵僧明尘早已没了影子了! 此时,这三方八位灵道高手,并城主府卫与两家子弟客卿,都是齐声呐喊,要杀上山去,灭了净空寺! 正当众人吵闹不休之际,半空中传出一声冷哼:“你们都给老衲我安稳地呆着,放了清遥住持,我自有话说!否则,你们的城主和两位灵道,你瞧老衲会怎么折腾死他们!” 高家白家并城主府数百人听得声音,四下看时,却是俱不见人。吴仁强,此时城主府中的唯一的灵道高手,以及那心镜上人,白家家主与高家家主数人都是喝道: “明尘!你躲在哪个老鼠洞里?快出来!” 就听得半空中又传出哈哈大笑之声,这一次,却与上一次明显地方位不同——托钵僧笑道: “我自会现身,你们先把清遥住持放了,我自会放你们一人!” 这边众人听了,都觉得亏大了:噢,我们放了清遥,你才放我们一人,那么,放了清遥之后,我们不得还要受你拿捏吗? 吴仁强当时就叫道:“明尘!我们拿住了清遥一个人,你却抓了我们城主府三个人,你要我们放了清遥,你才放我们一人——你还想扣留两个人来要挟我们,是吧?” 托钵僧哈哈大笑:“我要挟你们又怎么了?你们来势汹汹地,带了六七百人来,又凑了十一位灵道高手,难道说,你们是善意而来?你们挟势对付我,这不也是一种要挟么?” 吴仁强当即怒道:“放屁!” 不料话刚刚落音,就听得“啪”地一声,吴仁强脸上着了一巴掌。 吴仁强大惊,身形急向后退,抬眼看时,托钵僧已然现出身形,只见他,衣穿百衲,左手托钵,右手拄杖,芒鞋踏处无红尘,身形现处人人避。 吴仁强情知刚刚就是这家伙打了自己的脸,此时见他现出身来,却是心神悚动,一时无语。 托钵僧见他众人仍然押着清遥,并不肯放人,当即心意转动,就见左手黑钵一动,钵口涨大,一人就从钵口探出了半截身子。然而,此人的腰却被钵口紧紧束住,疼痛不已,却只能咬牙忍住,头上因吃痛而生出大颗汗珠,滴滴往下滚来。 吴仁强惊呼:“城主大哥!” 这个人正是吴仁清。 吴仁清此时仍很硬气,忍痛说道:“明尘,你便是要我性命,我也不会低头的!我告诉你,临沙城这边,终究是我明宗天下,你给我听好了!” 托钵僧笑道:“听好了?听什么?” 吴仁清道:“你拿了他高家的追风灵船,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临沙城今天就此宣布:坚决驱逐你!” 托钵僧万料不到这吴仁清竟是如此有种如此硬气,如此大出意料之事,倒也少见。 昊仁清心里却更明白:今日自己算是栽了!作为明宗之城主,今天栽了,如果再失了骨气,丢了明宗脸面的话,那么,明天,本宗就可能派人来替代自己。 那来替代自己的人,必然也要驱逐托钵僧明尘——故而此时,自己若是软了口气,自己的下场,只怕会很惨。 相反,自己只要硬挺下去,大不了一死,只要不死,这城主的位子,倒还有希望保住哟! ——托钵僧哪里知道他吴仁清心中所想?托钵僧道:“好!算你有种!难道你不要性命了吗?” 吴仁清带痛惨笑:“哈哈!明尘,我说驱逐你,就是驱逐你!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还是要驱逐你!就算我明宗另派他人替代我吴某,但我吴某的话就搁在这儿——也还是会驱逐你!” 说到这里,吴仁清一转头,向吴仁强等人道:“你们放了清遥!” 于是清遥立即获得了自由。 吴仁清向清遥道:“清遥,你想必也应该明白,明尘此等做法,我临沙城自是容他不得,我明宗自是不会容他呆在临沙城内,应该怎么做,你自己对明尘说吧!” 清遥听到这里,自也是明白此中情头理绪,当时就向托钵僧施了一礼,说道:“明尘道友,请听我一言。” 第九十五章、清遥略谈炼器道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枯草荒沙,关山梦断,寂寞笼罩边城。 半床光在,有寒月无声。 站在窗前怅望,空记忆,云外有风。 当年事,功名未立,郁郁恨平生。 真诚,全化作,满腔热血,半世冰封。 欲扁舟行至,海上弹筝。 未到蓬莱妙境,悲慨对,烟雨迷濛。 托钵去,娑婆世界,长夜对青灯。 一曲《满庭芳》,道尽托钵感慨,再来说当时之事:净空山下乱,纷纷乱如麻。 争执之中,那吴仁清确也是硬气,清遥也是深知其中之利害。当时清遥与吴仁清,两个想法却是有暗通之处: 吴仁清表明了临沙城要驱逐托钵僧;清遥也知留下托钵僧,就难保得住禅宗在临沙城这边的净空寺了。 清遥当时向托钵僧道:“明尘道友,请听我一言。” 托钵僧道:“住持有何话说?” 清遥道:“明尘道友,实不相瞒,今日之事,我禅宗净空寺在临沙城这边,只有与城主府言和,才是最佳选择。” 托钵僧听了,早已明悟了:原来他清遥是要舍弃我不顾,只顾他净空寺呀!罢了,这个事情,到这地步,我也就好人做到底,助他净空寺,待他与城主府那边和解,我就此离去吧。 难道说这一世界如此之大,难道就没有我明尘立足之地么? 想到这里,托钵僧仰面向天,哈哈大笑:“清遥住持,虽然他们放了你,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放了吴仁清。” 说到这里,托钵僧向吴仁清道:“吴仁清,你要对付老衲,老衲先不说这个事情;只是你却因为老衲而对付起净空寺来了!今天,你要让老衲放你,你须得依老衲两件事。” 吴仁清并不明白托钵僧是要他依哪两件事,更怕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服软,说了软话,会导致自己失了临沙城城主之位,又被本宗惩罚,于是乎,他对托钵僧的话并不正面回答,只吼道: “我呸!吴仁清宁死,也不会服输!” 托钵僧听他这么咋咋唬唬地,不由得冷笑,心意转动之间,那黑钵钵口再缩小一分,勒得吴仁清直欲惨号! 然而,吴仁清仍然装硬气。托钵僧见了,心中也是暗暗佩服。 当时托钵僧说道:“你也不要给老衲充英雄好汉。老衲要说的两件事,第一件是,老衲自会离开你这临沙城小破地方,但是,你听好喽,你想让老衲退回原来世界——那是妄想! 至于第二件事,简单得很:你城主府今天当着老衲的面,与净空寺签定和约,从今以后,不许找净空寺的麻烦! 你须知老衲今日能擒得住你,将来照样可以擒得住你!老衲去后,若是有一日回来,见到净空寺被你们报复,那时,老衲会以十倍之惨烈报复你城主府和明宗! 我所说的就这两件事,你依是不依?” 托钵僧这么说过,吴仁清尚未答话,吴仁强却早已接过话来说道:“明尘!这话是你说的啊!行,我答应你,你先放了我哥!” 敢情这吴仁强与吴仁清以哥弟相称呀。 吴仁清到了此时,早已是疼痛难忍,此时一看众城主府卫等对于吴仁强的话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自是借坡下驴:“好吧!明尘,本城主就依你这两件事!” 清遥听了,连道:“阿弥陀佛!明尘道友,多谢你化解本寺危急呀!阿弥陀佛!” 托钵僧心中暗暗冷笑,却是说道:“吴仁清!你听好了!老衲先放你出来,你城主府那两个灵道修为者,却是先不能放。老衲要与你谈点条件!” 吴仁清到了此时,又自为难。 托钵僧却是不管不顾,只向吴仁强说道:“你们城主府的人,老衲可以放,但是东西,却是被老衲收了,算是老衲给你城主府与净空寺说和所得的彩头。那高家的追风灵船,他高家自己清楚,老衲是归还给了高福俊了。” 吴仁清听了,脸上失色,虽是疼痛之中,却自强忍着说道:“你与高家的事,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但是我们的东西,你怎能不还给我们?” 托钵僧心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罢了,老衲给你来个狠的! 想到这里,托钵僧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吴仁清!你听好喽!你们城主府,与他净空寺争斗,碍着老衲我什么事?你若是纠缠不休,老衲我不介意把你们都灭喽!大不了,灭了你城主府,老衲我拍拍屁股走人,你们明宗要找净空寺的麻烦,只怕还得往后压一板!你须知老衲我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小小临沙城算个啥?!” 吴仁清此时,早也是外强中干,强撑门面而已,闻言失色,又被托钵僧那钵勒得疼痛,不觉地就呻吟起来。 那吴仁强却上明白自己这哥的心意,当时就说道:“好吧,明尘,就依你言,你先放了我们的城主!” 托钵僧傲然道:“立字据来!” 清遥巴不得消弥风波,当时就自身上拿出两枚玉简,神识转注其中,就算是立了字据,一式两份,一份交给托钵僧,一份交给吴仁清。 吴仁清忍痛接了,神识扫过,说道:“行,就是这个意思。” 托钵僧见了,神识扫过玉简,发现清遥所刻注的意思,正如自己所言,当时松动钵口,让吴仁清舒服些,说道:“吴大城主,你的呢?” 吴仁强当时就上前一步,抬手挥出,两枚玉简飞向吴仁清。吴仁清接了,将神识注入,算是也立了字据。 当时,吴仁清将玉简交了一枚给托钵僧,另一枚给了清遥。 于是,此事到此,算是了结。托钵僧心意一动,吴仁清并城主府那翁天都、江仁忠三个立获自由。 吴仁清还好些,那翁天都与江仁忠却都是十分萎靡——这个却是连托钵僧本人都不知其情——你道为何?原来这钵,确能择人而噬。 当初在万里沙大沙漠中,那沙虎子被抓到钵中,不多时,被吸干了其先天精元之气,乃是器灵阿弥的作为。 但器灵阿弥能如此做,黑钵就此具有了吸收修仙者仙家真元的特质! 如今阿弥因为帮助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跨进灵道境界而消耗甚大,进入昏睡状态,单凭这钵吸收时,速度就慢了许多。虽然如此,这也够那江仁忠与翁天都喝一壶的了。 所以他二人一落入钵中,黑钵就开始了吸收他们的仙家真元,令他两个在钵中是十二分难受,却不知原因何在,都道是自己落在人家的法宝内空间里,便必是如此。 那吴仁清却与他两个不同。说起来,就是黑钵的选择上的不同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此钵虽还只是道器,但确实极具灵性了! 吴仁清见江仁忠与翁天都两个萎靡得很,只道是被托钵僧抓住,自是托钵僧折腾得他们二人成了这样,想想自己在人家那钵口被勒得疼痛欲死,吴仁清虽是心中含愤,却也知此时不好再与人家翻脸。 托钵僧却是哈哈笑道:“吴城主,不打不相识啊!字据已立,请你们城主府的人回去吧。” 说到这里,托钵僧又向高家白家两家家主与心镜上人这边说道:“你们无事找事,找老衲的麻烦,今天老衲先放过你们,你们也滚蛋!” 高家白家两家家主与心镜上人到了这时,也是无话可说。心镜上人也只道了一句:“明尘,你不要太张狂!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托钵僧哈哈大笑,并不理睬心镜上人,只向翠姑与小棒儿夫妇说道:“我们一起走!” 当时众人就见黑钵一闪不见,再出现时,却是在托钵僧的手上,而翠姑与小棒儿夫妇却是不见了影子——都进入了这黑钵中去了。 心镜上人本也自恃自己的青铜镜是个空间道器法宝,此时见了托钵僧明尘这钵如此出色,不觉心中也是十分震动! 清遥却是向托钵僧道:“明尘道友,贫僧还请道友上山一叙,明天再走,如何?” 托钵僧心想,我本禅宗之人,正不知要去何方,到山上跟清遥商量商量,也未为不可! 于是托钵僧道:“也好!” 吴仁清却是色厉内茬地说道:“明尘,我们说过的话都是要算数的,你顶多还可以在我临沙城呆上三天,希望你不要食言哪!” 托钵僧理也不理,直接与清遥转回净空寺中去了。 吴仁清见了,既愤怒又无趣,带了城主府众人转回去了。高家白家两家人马也撤了。白家家主临走,向心镜上人道:“心镜道友,不如先随我们回去吧。” 白西冷这么说,其实一是出于礼节,二是暗含着拉拢心镜上人的意思。在白西冷看来,索要追风灵船之事,高自辽应该是最郁闷的了。 其实高自辽呢,倒也没吃什么暗亏,那追风灵船在自己的手里呢。数人之中,最郁闷的,其实是心镜上人。 心镜上人当时就答应了白西冷的邀请,随他回白家去了。 却说托钵僧与清遥上了山,回到净空寺中,坐定之后,清遥道:“明尘道友,今日之事,多亏你摆平。道友离开我净空寺,打算去哪里呢?” 托钵僧道:“实不相瞒,老衲打算去那万坊城去。” 清遥道:“道友不论走到哪里,总是我禅宗之人,道友不如前去我禅宗所辖之地去—— 东去一百万里,有一座大山,双峰并峙,人称娑婆山,山上有个娑婆寺,寺中住持,乃是我们这一界禅宗领袖,达迦大仙。贫僧虽只是净空寺一个小寺住持,却是有资格给道友作个推荐绍介。” 托钵僧道:“如此甚好!不过,我还是想先到万坊城那边,想去学学那赛猴酒的酿造法子。” 清遥笑道:“原来道友对这赛猴酒颇有爱好!不过,这不影响本寺给你作推荐。” 说到这里,清遥取出一枚玉简,将神识注入,其中信息,单道托钵僧之勇,修为之精。又向达迦大仙介绍了托钵僧来自下一界,能在不足百年的时间里,达到灵道三阶,来到我们这边,实是本宗之幸,望达迦大仙多多看顾! 清遥刻注好玉简之后,就递给托钵僧明尘,随即命人安排斋饭素酒,要款待托钵僧。 托钵僧道:“不必了,我这就前去万坊城。” 清遥哪里肯放?自是苦苦挽留。托钵僧道:“好吧,住持盛情难却,我就盘桓一二日罢。” 托钵僧心意转动之间,于是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都出了黑钵。众人再次见礼,坐定。 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当时都向托钵僧说起今日所得,厉文山笑道:“明尘,这把宝剑,我可是留着了啊!” 托钵僧笑道:“这个,本就是夺来给你的。” 清遥笑道:“这把剑的名字,叫做‘千叶莲花’,虽不是上好,却也是临沙城城主吴仁强的至爱呢。” 托钵僧听了,也笑道;“这里还有三件,正好给翠姑师妹,还有我家小棒儿、三丫两个孩子。” 说话之间,托钵僧自钵中取出另三件道器,向清遥请教道:“住持,这东西,我也不认得,都叫什么名字?都有什么好处?” 清遥当即指着三道器法宝中一件斧头说道:“这一件道器法宝,叫做开山斧。正适合令郎小棒儿使用。” 小棒儿道:“我可不喜欢使用斧头。” 清遥笑道:“那两件,一件是阴阳扇,一件是翻天印,倒是能将就着给明慧道友和陆三丫道友使用呀。” 小棒儿听了,也只好笑道:“斧头就斧头吧,有法宝总比没有法宝强。唉!” 托钵僧笑道:“痴儿,你倒是怎么叹起气来了啊?” 小棒儿道:“阿爸,要是我们自己会炼制法宝,那该多好呀,想要什么样的就炼制什么样的,炼制自己的趁手兵器和法宝,那才是理想呢。” 小棒儿这么一说,众人心中都是一动! 托钵僧就向清遥问道:“住持,这炼制之道,不知住持可有所了解?” 清遥道:“贫僧于此道谈不上了解,只是,炼制之道,对于修仙之人,却是极有危险。低等级的法宝,没有天劫,然而高等级的法宝,一出炉就有天劫,往往是炼制者本人来承担法宝天劫,这等于是替劫,极其凶险。故而,多数修仙者都避开了走炼制之道。” 厉文山却是坚定地说道:“清遥道友,若果能提供炼制之法,我倒是想学学!” 清遥笑道:“若是是粗浅的炼制法子,我们净空寺中便有,只是,无人去学习而已。” 托钵僧问道:“住持,为何无人学习?” 清遥道:“我宗领袖认为,本宗自有人专门负责炼制法宝,其余僧众,只以修炼为务,不必分心;否则便落了下乘。 而且,要想精通炼制之道,还须兼学阵法,如此,阴阳五行,诸多学说,都要精通,融会贯通,才能达到精通炼制之道。 然而,精通之后,便要炼制,出品法宝品阶高了,却又有天劫,精通炼器者,往往在修为上却又弱了,逃不过天劫之威!你想啊,谁会为了炼制把自己苦苦修行的性命赔进去?” 托钵僧厉文山等人都道:“哦,原来如此!” 厉文山却是笑道:“虽然有如此凶险,我却极想学学!” 清遥道:“即然厉道友想学,那就请随贫僧再去藏经楼看看吧。” 托钵僧等都道感谢,于是五人随了清遥,再进净空寺藏经楼。 第九十六章、旧事重提不成欢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仙尘还似红尘乱, 幸他是,漂泊惯。 目渺渺兮天地远。 游踪去处, 牵情系念, 聚了浮萍散。 微云淡月晨风懒, 岁月流深快犹慢。 回首夕阳万山晚。 焜黄落叶, 抱香残蔓, 往事倾杯咽。 话说当时,清遥领了托钵僧诸人上了藏经楼,这一回却是直上第三层。进来后再看时,只见里面空空荡荡的,不见藏书,只见得有三两个木箱子。 清遥带着诸人,取过一只书箱打开来,诸人看时,只见里面放着三枚月白色的玉简。 清遥将玉简取出,又另行取出三枚碧绿色的玉简,神识转运之际,将那三枚月白色玉简中的内容刻注到碧绿色的玉简中。 然后,清遥将三枚月白色的玉简仍旧放回箱子中,再次封好木箱子,这才向托钵僧等人道: “这三枚玉简中刻注的内容,包括炼器、炼丹和阵法知识,厉道友若是想学,须得将这三方面的内容都看过,领悟透了,就可以进行实际操作练习了。” 厉文山连连道谢。清遥一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领着众人下了楼。 不说这边众人下楼后商量明天前去万坊城之事,再说那心镜上人随着白家家主去白家。到了白家之后,白家老家主白东光听说诸人在净空山下没能得志,当时就说道: “心镜道友,这个事,要说没得志,我看,吃亏最大的还是城主府。那吴仁清等人平白地丢了四件道器法宝,被托钵僧明尘如此扫了颜面,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他们本是明宗势力,岂能任那钵僧明尘嚣张?” 心镜上人道:“说得是!白道友,我想借重他城主府力量,借重他明宗之力,不知老友还有高明建议不?” 白东光笑道:“我估计城主府中,他们现在必也是在商量如何对付托钵僧明尘,万万没有放过不问之理。心镜道友,不如你现在就去城主府那边拜访,听听吴仁清怎么个说法?” 心镜上人道:“道友说得极是,心镜我这就告辞,前去城主府。” 白东光含笑道:“我送道友。” 心镜上人出了白家,直奔城主府来,求见吴仁清。 此时的城主府中,吴仁清、吴仁强、江仁忠、翁天都几个,果然正在商量如何对付托钵僧,要报一箭之仇! 吴仁强道:“大哥,这个事情,只有请我们师叔出马,才能对付得了那明尘哪!” 吴仁清道:“那托钵僧明尘,眼见是要离开临沙城了,就算是请了师叔来,也找不到他,又怎么报得了这个仇呢?” 正说话之际,有府卫来报:“报城主大人,有心镜上人在府外求见!” 听说心镜求见,吴仁清无一丝迟疑,说道:“快请!” 心镜上人进了城主府,与吴仁清几个见了面,互相问讯,讲礼完毕,吴仁清道: “道友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心镜上人笑道:“不知城主打算怎么收拾那托钵僧明尘?” 吴仁清哈哈大笑:“道友你看应该怎么收拾他?” 心镜上人心中暗道:我自己要对付他托钵僧,那是受上神之要求。便是我不宜跟他托钵僧明尘拼命,但我给他拉点儿仇恨,不就等于是我出手对付他托钵僧了么?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笑道:“城主大人,那托钵僧自身修为不下于我等,更兼他有那么一个空间道器法宝,致使我等在净空山下吃了个瘪,依我看,非请贵宗大能高手来不足以制服他明尘! 贵宗之实力有如大象,踩死他托钵僧明尘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不知城主大人可有此意?” 吴仁清道:“道友说的果是有理,只是,他明尘即将离开我临沙城辖境,又不知他将要去哪里,我怎么好让宗内长老为此事奔走?” 心镜笑道:“城主不必担心这一点!我有青铜镜,也是件空间道器法宝,比他托钵僧那黑钵差不了多少,我只须隐身于青铜镜中,时时跟踪,便可知道他托钵僧的去向,贵宗人马,只须依我指示的方向追杀,就可以了。” 吴仁清听了,哈哈大笑道:“好主意!我城主府中正好有上好的联通符,本是用来与本宗上层联系的,此时正好拿来跟道友通讯联系!” 吴仁清赠送上等联通符,心镜自然不会拒绝。心镜上人接了符,与吴仁清等人商定既毕,当即出了临沙城,直奔净空山来寻找托钵僧的行踪。 心镜隐身于法宝内空间里,果然是不露行迹,无人察觉。心镜到了净空山寺时,托钵僧等人正将离去,或者说,是相互道别的时候。徐文虎与他的现任师父了尘,特地前来与厉文山道别。徐文虎更是别有陈情。 徐文虎特地向翠姑说道;“翠姑,有一件事情,师兄我做得不对,连日未找到机会跟你说,师妹现在又要随老师和明尘大师远去,故而今日愚兄就此特地向你道歉!” 翠姑笑道:“师兄,您能有什么事情妨碍到我的?” 徐文虎道:“师妹,说起来,诗剑师弟与那慕容婵的婚事,倒是愚兄我一手促成,为此,愚兄觉得十分对不住你呀,师妹!” 翠姑听了,不免心中生气,脸上也就表现出来了。当时翠承语气就冷了下来:“师兄,原来这倒是你一手促成的呀!你为何要这么做?” 徐文虎见翠姑这个反应,自是十分尴尬:“师妹!当时攻打大西汗国要地并县,愚兄我设了一条美男计,计成,诗君与慕容姐妹之妹妹慕容娟成了亲—— 诗剑本也不愿意与那慕容婵结合,这里边也是愚兄我用计迫他就范。我只说,我只说……” 翠姑见了,不怒反笑,只说道:“徐文虎徐师兄,你有什么不好说的?何必如此期期艾艾?你的意思——你‘只说什么’?我来替你接续下去——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他李诗剑身为一国汗皇,有三宫六院也是很正常的,我史翠翠不应该有所反对,是不是?” 徐文虎本意是为着说合李诗剑与翠姑二人的,此时见翠姑如此说话,自己反而更觉得无趣了: “师妹,愚兄那时糊涂,才弄出这种既对不起你,又对不起诗剑师弟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漂洋过海来到这边,临走时,诗剑师弟他憔悴不堪,对我此行,寄望甚大!师妹,诗剑师弟那个模样,着实让人心痛!” 翠姑听了,冷冷地道:“师兄,我与他李诗剑,如今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了,你也不要再胡乱说话,我一个修仙之人,岂能与他凡夫走到一起?你要心痛他,那是你的事情,你不必跟我胡言乱语! 徐兄,我也明告你,如今我在这边世界修仙,早已有人追求,他呀,修炼有成,如今也是灵道三阶。他又帅气他又忠诚于我,一意要追求我做他的道侣,我岂能不识轻重?换作是你,徐兄,你掂量掂量,李诗剑一介凡尘蝼蚁与这灵道三仙人,谁的份量更值得我看重?” 徐文虎听了这个话,不由得想起了高福俊,当时就是一脸的失望之色了。 厉文山倒是听得诧异,不过,厉文山却是说道:“文虎,诗剑呢,若是你返回那边世界见到了他,不妨告诉他,尘世荣华,不足迷恋,修仙长生,方是正途。你只须告诉他,让他好好努力!” 徐文虎此时仍有心要替李诗剑挽回翠姑,当时就叹道;“翠姑师妹,你现在呼我为徐兄,这也无所谓。只是,我替诗剑师弟不平! 那追求你的不就是高福俊吗?他除了修炼之路上走得比诗剑师弟远些,还有哪里能比得上诗剑师弟的?论心情,诗剑对你,并不比高福俊差什么! 何况他高福俊虽然是这临沙城的大家族高家的大公子,但如今高家与他人合伙欺负明尘大师,难道这一点师妹你看不到嘛?莫非师妹你看中了他高家大公子的身份?” 徐文虎这个话,可就是“话里长牙”了,当时只把翠姑气得直哆嗦!若非是碍于厉文山、托钵僧等人都在场,估计翠姑能直接打徐文虎的耳光了! 厉文山斥道:“文虎!瞎说些什么呢?人与人之间,都是有个缘分的。缘起而聚,缘灭而散,聚散离合,本是人生之常,你如今已经投在了尘门下开始修炼了,怎么地竟有此等执念?” 翠姑却是一句话也再不向徐文虎说,只转脸向托钵僧道:“师兄,我先进你那钵里呆着去,省得在外面听些不三不四的话头子!” 托钵僧听了,心意一动,翠姑身形消失,却是进入了钵内世界是去了。 徐文虎见了,也只有张口结舌,欲有所言,却是说不出话来。 托钵僧道:“文虎,你还自夸是太平汗国的军师呢,我看你呀,此时竟是一智也无。得了,随缘随分,自任缘生缘灭,岂可一味强求?你回去吧,我们告辞了!” 徐文虎听了,不免沮丧。 这边众人对话,所说之事,正合了一句话,“路边讲话,草窠有人”! 这人是谁?自然就是那心镜上人喽! 心镜上人听了清楚明白,便打起了主意。心镜上人暗想:我这边盯住他托钵僧数人,再想法子让那高家大公子高福俊也跟上来。 那个叫翠姑的,分明是拒绝了徐文虎的提议,亲口承认了与高福俊的关系,估计高福俊得到消息,必是喜不自胜—— 想想日前在万坊城,虽然这个叫翠姑的不曾露面,但老夫也能猜到他高福俊必是追求翠姑,这才与托钵僧明尘走到一起的呢。老夫也听高自辽说过,高福俊要追求翠姑做道侣,那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这个事情,老夫不妨就里做点文章: 我只须通知城主府吴仁清,让他把消息透露给高福俊,然后再在高福俊的身上做点儿手脚,那么,高福俊就等于是另一个跟踪者,我也好省些精力,做些别的事情,走走旧朋,访访老友,给他托钵僧明尘多拉点儿仇恨哪!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自是用联通符,将信息给临沙城城主吴仁清发了过去,并且强调,可以利用高福俊与翠姑的关系做点文章。 托钵僧等人尚未出发,吴仁清已经得到了消息。吴仁清就与城主府诸人商量,如何在高福俊身上做文章。 吴仁强道:“此事好办,我们只须将那什么翠姑喜欢高福俊,拒绝了徐文虎的事情告诉他,再把托钵僧明尘的行踪透露给高福俊,不用我们操心,那高福俊就会主动替我们去找托钵僧。” 江仁忠道:“要是那翠姑喜欢高福俊却是并不在意那个翠姑呢?” 翁天都道:“怎么可能?心镜道友说得清清楚楚,高福俊追求那个翠姑做道侣呢!” 吴仁清就道;“嗯,说得也有道理啊,只是,我们须得在那高福俊身上做了手脚才行,否则,高福俊怎么肯为我们通报托钵僧与那翠姑的位置?” 翁天都道:“我们不是有追踪符么?倒是可以拿来用呢!” 于是吴仁强就说道;“看来我们得去拜访一下高家喽!” 吴仁清道:“嗯,这样吧,天都兄弟,你回宗门去报信,搬请我师父。仁忠弟,你去高家邀请高家大公子高福俊来城主府。” 吴仁清所说的师父,就是吴仁强口中的师叔,他在明宗之中地位较高,是明宗的第十大护法,道号郁离子,修为已经是灵道五阶,掌管明宗西南一带六城,其中就有临沙城。 当时,翁天都道;“城主,我去达郎城见了师叔,应当怎么说为好?” 吴仁清道:“你只管实说此事,我再写封信给我师父。” 吴仁强道:“依我看,不如城主哥你亲自回去一趟,面见师叔,或许更好一些。” 吴仁清道:“也好!不过,那高福俊来时,你可要替我招待好啊!” 吴仁强道:“是!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 这哥儿俩说话,意思深长,“招待”两个字,特别加重哟。 吴仁强道:“城主哥,我有一法,将我们的追踪符嵌入到一件礼物中,将礼物赠送给高福俊即可。” 吴仁清道:“送他什么礼物,他会天天带在身边呢?” 江仁忠、翁天都听了,也都皱眉苦思。 吴仁强突然眼前一亮:“城主哥,我们不是有一件镶金碧玉钗么?” 江仁忠、翁天都都疑惑道:“高福俊一个大男人,送他这个,不太合适吧?” 吴仁清却是早已明白,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计!就送他这个!” 吴仁强笑道:“城主哥你放心去见师叔吧。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吴仁清哈哈大笑,出了临沙城,就往北方的郁离城去见自己的师父郁离子。 第九十七章、徐文虎得授新法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知恩图报还施意,自当要,酬恩义。谁信世间因果异?尽结缘善,心田方寸,始有莲台立。 莲台照耀长空寂,满目山河莫垂涕。惆怅作歌歌似泣。一杯清酒,十年沉醉,梦醒人无迹。 ——小词道过,再来叙说那时之事。且先不说当日,净空山寺中,托钵僧离去;也不说同日之中,临沙城城主吴仁清去郁离城找他的师父郁离子;更不说吴仁强去高家邀请高福俊去城主府;单说徐文虎眼见自己不能说合翠姑与李诗剑的关系,反而被翠姑冷冷地刺了几句,不由得尴尬沮丧。 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都早已进入那钵中世界去了,徐文虎眼见托钵僧飘然下山而去,不由自主地,徐文虎叹了一口气。 他如今的师父了尘道:“阿弥陀佛!文虎,你叹息什么?” 徐文虎道:“师父,弟子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可是这一次,我是彻底把事情弄砸啦!” 了尘旁边听到现在,早已知徐文虎所说的是什么事了。了尘道:“文虎,你这样可不行,须知修炼之人,心魂不可滞碍不通。这件事情若是堵了心,只怕会影响你的进步哟!” 此时,清遥、清玄和清宣三个,早已知道徐文虎与那厉文山和托钵僧诸人的关系了,对于徐文虎倒也都是青眼相待。 清遥道:“了尘,你多多费点心思,助文虎早日踏进先天境界!” 徐文虎向清遥施礼,道了一声“多谢住持关心”,又向了尘道:“师父,我也知这件事梗在我心上,令我心中郁闷。我想先回去那边的世界,就邀请我那诗剑师弟一起来这边世界修炼,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清遥道:“不可!第一呢,凡事自有缘法,凡人重果,修仙者重因,你已经过多地介入到他人之事中去了!第二呢,从这边回去那边世界,须穿过界海,那界海,不是灵道境界的修仙者,实难渡过!” 徐文虎听了,不由得无语。了尘道:“文虎,你听明白了,住持说得清楚,须得是灵道境界,才能横渡那界海,回到你所来的那边世界中去。依我说,你就安心修炼,跨进灵道境界那一天,自然就是你回去见你那诗剑师弟的日子!” 徐文虎听了,不由得垂头丧气地说道:“阿弥陀佛!师父,弟子如今才只是一年后天境界的凡人武者,要达到灵道境界,不知是何年何月才可以实现哪!” 清遥听了,正色说道;“事在人为!若果有慧根,便是立地成佛,也无不可能!” 徐文虎听了,心头一肃,当时低诵道:“是!谨听住持教诲!” 清遥是一语惊醒了徐文虎这个梦中人!从此徐文虎尽百分之一百二的努力来修炼,果然是进步迅速,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居然让他连连突破,跨进了灵道境界! ——此是后话。 只说当时,徐文虎的心意坚定下来后,神色上自有所表现。清遥道:“了尘,你带了文虎跟我一起来!” 了尘恭敬道了一声“是!” 清玄清宣两个也自跟随,于是数人来到清遥静室。清遥先自坐定,清玄清宣两个也坐下了,清遥向了尘与徐文虎说道: “了尘,文虎,你们师徒两个听好了,我给你们讲讲我过去的事情。” 清遥要给众人讲自己过去的事情?清玄与清宣两个并了尘师徒都是大感惊奇,却也都不做言语,洗耳恭听,就听清遥的声音,如穿透千年而来,缓缓地说道: ——五百年前,临沙城中,有一户人家,父母俱是凡人,晚年得子,其子名叫李凡。这李凡,就是老衲我在红尘中时的名字。那时节,临沙城这边,四大教派中的禅宗和明宗还没有分裂,禅宗在这边的势力,比现在强大多了。 那李凡出生后不久,父亲因病去世。十年后,那李凡已经是十二岁的小小少年了。有一日,那李凡上山打柴。在山上遇见一僧。那僧人当时就叫住他:“喂,小娃娃,你颇有慧根呀,不如做我弟子,皈依我佛吧?” 那李凡说道:“我还小,家中母亲眼已瞎了,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哪。” 那僧人笑道:“哈哈!你说的也是。那你记住了,以后什么时候想找我了,就去净空山找无痴和尚。” 于是那李凡牢牢记住这个话。到了二十岁上,有东邻女儿,托人做媒,说是愿意嫁给那李凡。然而那李凡只记得无痴和尚说过的话,总料自己将要出家为僧,岂可谈婚论嫁,误她一生? 那时李凡发下心愿,只将老母养老送终后,便去净空山拜师,皈依我佛。 于是在红尘之中,又过了三十年,那李凡之母果然去世了,下葬后,那李凡就一路跋涉,往净空山来。 好不容易来到寺中,见了无痴和尚,得蒙收留,赐法号清遥,做了禅宗弟子。 当天我师无痴和尚就向我说道:“迷时师渡,悟了自渡。痴儿尚未了悟,且待为师渡你!” 当时我师令我闭目盘坐,就在我身边行走施法起来——你道我师所施何法?原来这竟是一门教授弟子的法门,叫做“醍醐灌顶教学法”,专为启发后天弟子而施。为何我师为我作法?只为我皈依之时,年纪已是四十二岁了!四十二岁,学什么都是比人迟了很久的了! 我师为我作法六六三十六天,我才明悟,竟是一步跨入先天境界了! 我师说道:“你本有慧根,只是在红尘中呆得久了,心门已闭,六识俱迷。如今你跨进了先天境界,我还有一法,此法甚密,不可告诉他人! 当年我师无痴和尚修炼百世转生功法,临涅槃之前,一再嘱我不可告诉他人,只是今天,我将此法与醍醐灌顶教学法一并教给文虎。清玄清宣,你们与了尘都不可以泄露此法,否则必遭天谴!” 听到这个话,清玄、清宣、了尘三个都伏拜道:“住持放心!” 清遥微微一笑,取出两枚玉简,其中一枚用以刻注“醍醐灌顶教学法”,另一枚,则是刻注了另一功法。 完毕,清遥谨慎地将玉简收好,对清玄清宣与了尘说道:“清玄清宣二位师弟,你们将这玉简送到藏经楼去。了尘,我的手法,你要看仔细了。” 清玄与清宣接了玉简离去。 了尘则是目不转睛地看清遥动作。 清遥这才向徐文虎道:“文虎,你闭目坐好,注意体会我的手法。” 徐文虎听了,自然是乖乖坐定。 只见清遥抬手拍向徐文虎的头顶要穴百会穴,转眼间拍出了三十六掌。 徐文虎在掌拍之下,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中如欲省悟什么似的,又觉得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了。似乎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呼吸着外面的清爽空气。 清遥作为灵道修仙高手,使出这一套醍醐灌顶功法,又自不同。但见他忽行忽止,掌指轮换,三十六掌拍过,使出三十六指,这三十六指,则是点向徐文虎周身三十六穴;然后,又是三十六掌。 这一次三十六掌使过,清遥道:“文虎,你起身到外面去,使一套拳脚看看。” 徐文虎应声而起,来到室外,清遥与了尘,都随后出来观看。只见这徐文虎,拳脚起处,激起空气震动,发出了微微的气鸣声。 清遥面带微笑,了尘则是十分敬佩住持: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文虎就能达到后天境界圆满,跨进先天境界呀! 徐文虎一套拳脚使过,正使了个收手式,就听掌声响起——却是清玄与靖宣两个从那藏经楼回来,恰恰是远远地见了徐文虎所使的后两招,虽然这两招在他两个灵道高手眼中看来不算什么,但他两个却也都觉得徐文虎气度不俗。 清玄清宣两个不由得赞了一声“好!” 清遥笑道:“嗯,不错。从今天起,文虎,每天这个时候,我给你施一遍醍醐灌顶功法。” 徐文虎自是千恩万谢。 话说徐文虎在清遥的照顾之下,四十多天过去,徐文虎自己也能觉得自己的提高十分迅速。 时光逝如流水,桃红又是一年。 一日清遥道:“文虎,你近来已是接近后天圆满,不如跟你师父了尘一起去万里沙大沙漠去历练一番,寻求突破。” 于是徐文虎就与了凡一起前去万里沙大沙漠。在路上,了尘道: “文虎,我从来没见过清遥住持对谁能像对你这么好过。” 徐文虎笑道:“师父,还不是徒弟我沾了您的光么!” 了尘笑道:“不对,应该是为师沾了你的光。” 徐文虎笑道:“师父说颠倒了吧。” 了尘道:“没有。我想啊,必是咱们的清遥住持感激托钵僧明尘他们几个,才会对你这么好,所以啊,我这做师父的,也就跟着沾了光了。” 徐文虎听了,心中恍悟,说道:“师父,您说的,可能是吧。” 了尘又道:“文虎,到了万里沙那里,我们不可深入沙漠腹地,毕竟为师我这二年虽有所进步,但现在也才只是先天七阶,你还没到先天境界,大沙漠深处,会有那些先天八阶九阶的独角沙虎,那都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 徐文虎道:“师父,我们在沙漠边缘,会遇到什么样的独角沙虎?” 了尘道:“幸运的话,我们找到一只先天三四阶以下的独角沙虎,正好来历练你,助你突破,就好了!” 他师徒两个到了万里沙大沙漠,果然是并不深入,只在外围转悠,幸运的是,大约转悠了十二三天,在深入万里沙大沙漠六百里左右,果然给他们碰到了一只独角沙虎,而且,这独角沙虎恰恰是先天二阶。 于是,徐文虎就按了尘要求,追、缠、磨、斗,将这只独角沙虎折磨得筋疲力尽,徐文虎果然突破了,从此进入了先天境界。 于是师徒二人返回净空山,向清遥报告。清遥道:“很好!文虎,你这进步速度,比我当年不慢呀!不过,我从先天境界到灵道境界,却是用了足足二十年的功夫。自进入灵道到现在,却是四百多年过去了,如今也还只是灵道三阶。文虎,来,我再为你施法。” 了尘道:“住持,您是要施什么法?” 清遥笑道:“了尘,这个功法,就是《冼脉易丹经》,我已经将它刻注在玉简中,收在藏经楼中了。 了尘,你现在也还只是先天境界,没有跨进灵道,这个功法,你倒是也可以学学的。 不过,你要记住,此功法在灵道以上的修仙者眼虽不算什么,但对于灵道以下的修仙者,却是很让人眼红的,你须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 了尘道了一声“是!”就专心看清遥施法。 这一回,只见清遥是双掌乱拍,不多时,拍过三百八十六掌。徐文虎全身穴道俱被拍过一遍,只觉得如同吃过了人参果一般舒服。 徐文虎正自放松心情,就听清遥道:“你师徒二人专心听我念口诀!我只念一遍,你师徒二人可要记住了!” ——原来,这《洗脉易丹经》,由高手对被施法对象施为之后,学习者还得依照口诀,自行修炼。这个功法,在拙作《经秋传》中,没有说明这一点,就此以作补充说明。 当时了尘与徐文虎师徒两个,用心听记,清遥说过一遍后,了尘师徒又各自暗暗记诵,记诵之后,师徒两个再相互一印证,果然没有讹错,于是都按功法口诀,修炼起来了。 这徐文虎进步也的确是快,那是一个一大步,二三年间大跨步,由先天初阶到先天九阶,前后不过是七年多一点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徐文虎师父了尘也有了较大的进步,他师徒两个,竟然是一前一后都到了先天境界大圆满,都是只差一步,就进入灵道境界了! 又一日,了尘与徐文虎师徒共同修炼之际,了尘向徐文虎说道:“文虎——” 徐文虎道:“师父,什么事?” 了尘道:“文虎,我觉得近来我们似乎没有进步,不如我们爷儿俩去万里沙深处历练历练,以求突破,怎么样?” 徐文虎自是没有意见,这近十年相处,师徒二人,早已是亦师亦友,心有灵犀。 于是二人报告住持清遥后,就一起往万里沙大沙漠来。到了万里沙之后,这一次,师徒两个,却是较上一回不同,上一回是只在沙漠边缘走动,这一回,却是直入沙漠深处。 了尘与徐文虎师徒两个,深入万里沙大沙漠后,竟是一连三日都没有遇到一只独角沙虎。了尘暗暗惊讶。 第三日黄昏,斜阳万里,流沙如金。了尘与徐文虎师徒两个,立足一处稍高的沙丘,向夕阳的方向望去时,师徒二人惊喜地看到: 远处约在十多里外,竟是有一泊清清湖水,湖边有水鸟有走兽,更有一物,十分让人动心: ——湖边竟然有一株足足有三丈高的千里沙香枣树! 第九十八章、高福俊因情中计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酒到昏沉难醒,情至痴醉低呼。当时心跳跳突突,不信自家迷误。 日暮仙乡路远,天明幽梦模糊。此中滋味画得出,画作一团烟雾。 ——闲词道罢,再说了尘与徐文虎师徒二人,当时他们站在沙丘高处,向西望去,所见一一泊清清湖水,湖边有水鸟有走兽,更有一物,十分让人动心,特别是那湖边竟然有一株足足有三丈高的千里沙香枣树! 徐文虎当时就说道:“师父,我们过去看看吧?” 了尘面色略显凝重,轻轻说道:“文虎,我看这景象,像是蜃景哪!” 徐文虎听了,又细看了一番,说道:“师父所言,自是有理,只是这蜃景,不会凭空而来,就如镜子成像,总得有原物才成。而且,那结着枣子的大树,非同一般。莫非那就是——?” 了尘笑道:“那棵树么,倒真的是千里沙香,你不用迟疑。” 徐文虎咽了口唾沫,说道:“师父,若真能找到那棵树,摘几个枣子吃了,估计我与师父都能很快就突破门槛,跨进灵道境界呢!” 了尘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看了看徐文虎,说道:“文虎,你说的确也有道理。这么着,我们试试看能不能透过这蜃景,找到那真实原物呢?文虎,你敢试么?” 徐文虎听了,就说道:“师父,机缘难得——不拼一把,怎么能知道这棵千里沙香枣树是不是我们的机缘?” 了尘道:“甚好!为师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徐文虎道:“师父,按说呢,这蜃景形成,必是远处景物斜斜映来,我们只须向那蜃景西北方向去,便当能找到真实原物。” 了尘道:“应该是西北方向,好,我们就往西北去。不过,要小心,别陷入那蜃景当中去。” 于是师徒二人风遁而行,不多时,便是近百里路赶下去了。了尘忽于风遁中停下身形,并唤道:“文虎且慢!” 徐文虎听得一愣:“怎么了,师父?” 了尘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我们行去的方向,明明是应当已经绕过了那蜃景的,然而……” 徐文虎听了,也是一惊,仔细看时,只见那蜃景竟然是向自己与师父了尘这边移动过来了! 徐文虎正觉得莫名其妙,了尘却是大喝道:“文虎!快跑,往回跑!” 徐文虎一愣,问道:“师父,为什么?你呢?” 只听了尘惊慌急忙地说道:“想不到万里沙大沙漠中居然出现了灵道境界的独角沙虎!这蜃景是灵道修为的独角沙虎制造出来的!这是它的天赋本领!” 徐文虎听了,这才明白,也立即意识到事情严重了。徐文虎道:“师父,要逃我们一起逃!” “快走!走慢了,我们师徒俩一个也逃不掉的!我替你挡它一挡,你赶紧跑啊!” 徐文虎听了,就说道:“师父!你走!我替你挡它一挡!” 这师徒两个正说话之际,只见蜃景顿消,风沙大起,弥天漫地而来! 风沙之中,就听一串刺耳的笑声:“咕咕嘎嘎!你们两个人类,速速献上小命来!” 了尘与徐文虎听了,都是睁大了眼睛,向发声之处看去,只见一只虎头人身的怪物,手执一杖,口作人言——看其修为境界,却也只是灵道三四阶左右。 说起来,妖修要达到灵道四阶才能开口作人言,要达到灵道八阶才能幻化人形(这一点,在拙作《经秋传》中已经有过交待了)。 然而在这九重天世界里,又稍有不同,而且这独角沙虎极有灵性,此妖修确也是灵道四阶,自然能口吐人言,但它虽未至灵道八阶,却也能初步幻形为人,只是还不完全,所以是个虎头人身的模样。 当时了尘与徐文虎师徒对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拼了! 于是了尘与徐文虎师徒二人,身形俱动,同时暴起,一左一右,向独角沙虎攻击! 先下手为强嘛! 独角沙虎自以为境界修为颇高,眼前两个人类没有被吓瘫倒,已经出其意外了,更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类居然敢先行攻击自己!独角沙虎一时间措手不及,恨怒不已,喝道: “你们两个人类,居然敢跟我沙大虎动手!”——原来这独角沙虎就以沙为姓,自取名字叫沙大虎! 了尘与徐文虎师徒两个,哪里顾得上管他叫什么沙大虎沙小虎的?二人分进合击,用的都是净空寺中看家功法:因声见相! 他师徒二人所用之因声见相功法,比之于清遥当然有差距,但此时乍然使出,却也是声势大张,妖修沙大虎一时摸不着他二人路数,倒也只好退让一步。 然而,无论如何,了尘与徐文虎两个不是妖修沙大虎的对手。沙大虎所执之杖,便是它的独角——可以谓之“独角沙虎杖”矣。 但见沙大虎这独角沙虎杖使开来,与当日托钵僧的招法又不相同:杖过处,风沙起;风沙中,时有幻影,却是一只巨大的独角沙虎,向了尘与徐文虎二人扑击。 这独角沙虎幻影,虽不是沙大虎真身本体,却也声威凛凛,令了尘与徐文虎师徒二人不得不防备。 激斗之中,了尘突然喝道:“文虎,豁出去拼了,或许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都能就此突破呢!” 徐文虎道了一声“是!师父。” 其实,想突破境界,哪有那么容易?了尘这么说,也不过是给徐文虎打强心针罢了。 此时,妖修沙大虎早已摸清了他师徒两个的路数,开始发威了。 好一个妖修沙大虎,只见他虎口一张,狂啸声里,一股血腥之气扑面逼人,随着它虎口咆哮,一个幻境出现,罩向眼前的两个人类。了尘与徐文虎师徒二人,登时便落入幻境之中。 妖修沙大虎登时便是咕咕嘎嘎地大笑起来,将所执之独角沙虎杖轻轻向前伸出,便要击毙了凡与徐文虎师徒。 在它看来,了凡修炼岁月更长些,身上的先天元气应是更精纯些——这沙大虎要先击毙了尘,吸取他的精气鲜血。 此时,了尘与徐文虎师徒在幻境之中,都是努力使动拳脚功法,不求攻击他人,先求护住自身。 却说徐文虎,在这种极度危急之时,心中竟是有一道灵光闪过,居然于这要命的关头,顿悟灵道! 徐文虎心中尚未完全彻悟,就听得一声“啊哟”惨呼,却是了尘遭难了! 徐文虎大惊,连声高叫道:“师父!师父!” 就听了尘声音气息已极虚弱:“文虎!为师我已经不行了,啊哟,啊——” 原来,这妖修沙大虎,竟是不曾一招击毙了尘,却是要在他将死未死之际,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狂吸他的先天精气补养自身! 了尘惨叫声越来越低,徐文虎已是浑身尽淌冷汗了! 蓦然间,阴云密布,雷电轰鸣,幻境消失! 徐文虎再看时,只见那虎头人身的妖修沙大虎,倒拖独角沙虎杖,极速遁去!眼前,却是了尘未死之身,惨不忍睹:只见了尘半截身子残存,在沙地上抽搐,那血,流了一地!——原来了尘的另一半身子,早已被那独角沙虎吃掉了! 若是有高人在此,了尘虽然凄惨如此,却也能保住性命,奈何此时的徐文虎并不是高手;而且,妖修沙大虎之所以逃走,倒不是它发了善心,而是因为徐文虎的灵道天劫到了! 妖修沙大虎自然不愿意陷到徐文虎的天劫里,故而匆匆遁去。 徐文虎此时,哪里顾得上天劫临头?他扑向了尘,目中含泪:“师父!弟子如何才能救得了你啊!” 天劫降临。 了尘虽惨,但修仙至今,生命力毕竟不同于凡人,故而仍有意识残存:“文虎,天幸你刚刚突破了,天劫助我们赶走了那妖修啊!” 徐文虎听了,不由得哽咽起来。 喀嚓!电光闪过,电蛇直扑而下! 徐文虎这数年来早已得了尘告知:天劫,只能自己渡。 当时电光一闪而至,徐文虎生怕这天劫雷电因为自己而击中师父了尘,即时身子向旁边一闪跃出。 那天劫雷电如影随形,紧追不舍。徐文虎跃出后即盘坐于地,渡尽天劫。 说起来,灵道初阶天劫,不过是小小的三波而已。徐文虎倒也幸运,轻松渡过了三波天劫,站起身来再看时,了尘已是气绝。 徐文虎抱起了尘残尸就跑——无他因,在徐文虎看来,那独角沙虎妖修本是因自己天劫到来而遁,焉知天劫过后,它不会返回? 徐文虎此时以灵道境界,运起风遁身法,自己清楚地感知到,比先前进入万里沙大沙漠时,快了足有两倍! 徐文虎跑得及时!他之所料果然不错:不多时,身后,远远地,又传来那“咕咕嘎嘎”的妖修怪笑之声——妖修沙大虎果然追赶过来了! 此时,徐文虎已经风遁了十多万里,徐文虎知道,若是自己再往前跑出二十万里路的话,那就接近这万里沙大沙漠的边缘了,说不定就能遇到来万里沙大沙漠里历练的人,说不定自己就有救了。 然而此时不行。现在,徐文虎还没有离开之大沙漠腹地。 徐文虎也明白,自己虽然已经是跨进灵道境界了,可是自己的境界没有来得及稳固,而且,以自己这个灵道初阶,是对付不了身后的灵道四阶妖修的。 除了逃,还能怎么办? ——且不说徐文虎这边情况十分危急——托钵村夫一支笔不能同时说两家话。这里且容托钵村夫回过头来,再说当初托钵僧带着厉文山、史翠姑、小棒儿夫妇离开净空山之事。 当时托钵僧下了净空山,就往万坊城赶去。自有那心镜上人暗中跟随。 却说城主府这边呢,有那吴仁强请了高家大公子高福俊来到临沙城城主府中宴饮。有翁天都与江仁忠做陪,高福俊见城主吴仁清不在,不免有些疑惑不解。 倒是江仁忠向吴仁强说道:“吴二哥,城主走时,有没有为高公子准备下赏赐之物?” 吴仁强清了清嗓门,说道:“我们城主府向来是奖掖后进,高公子晋阶灵道,不仅是高府一大喜事,也是我们临沙城的喜事啊。从此我们临沙城的力量又壮大了一分——城主自然是备下了赏赐之物!” 高福俊听了,连忙从座中站起,表示感谢。 吴仁忠按住高福俊的肩头,示意他坐下,这才说道:“高老弟不必客气!” 高福俊听了,赶紧说道:“您是前辈,小子我岂敢当前辈如此称谓!” 吴仁忠道:“不然,老弟现在也当得起吴某称一声道友了,你现在也是灵道修仙之人了嘛。至于说到城主府的赏赐之物,高老弟,城主临走之时说了,城主府中暂时没有好东西可以赏赐的,只有一件小小道器法宝,可用于储物,比一般的储物戒指容量大多了。” 说到这里,吴仁强心意一动,手中出现一物:一件镶金碧玉钗。 吴仁强手托镶金碧玉钗,沉吟着说道:“高老弟,按说呢,堂堂城主府岂能以女子饰物赏赐于你一个新晋灵道高手?所好城主大人交待下来了,此物虽不宜赏赐给高老弟,但高老弟却有一喜,或许用得上此物。” 高福俊不免惊讶:“吴前辈,我有何喜?” 吴仁强道:“城主大人说了,那托钵僧明尘的师妹,亲口说过不选择那凡夫李诗剑,而要选择高老弟你呀!” 高福俊听了,惊喜之际,十分诧异,这等事情,吴仁强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高福俊的疑惑,吴仁强自是心中有数,当时吴仁强就说道:“高老弟,你不必怀疑城主的能力。城主说了,若是你能把那明尘的师妹娶了过来,城主府对你还会有赏赐呢!” 高福俊听了,不由得问道:“前辈,城主大人为何对我高某人追求翠姑做道侣一事如此关心?” 吴仁强听了,哈哈大笑道:“高老弟,你高家与我们城主府是老关系了,我们当然要多多亲近。而那托钵僧明尘,此前与我们城主府作对,也与你高家和白家作对,我们的的确确是吃了个亏。 你若是把那翠姑娶了过来,往好里说,能有助于化解我们与那托钵僧明尘的恩怨;往坏里说,那明尘的力量就减弱了一分—— 高老弟,我们当然是希望化解恩怨——此事,还得靠你从中斡旋哪!所以,城主大人非常关心你与那翠姑的事情—— 说白了,城主府将这支镶金碧玉钗赏赐给你,实际上是请托你转手赠给那翠姑,结个善缘之意而已。” 吴仁强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高福俊听了,自然相信了。 吴仁强又道:“高老弟,城主大人走时,早已让我告诉你,托钵僧明尘,往万坊城那边去了,你看,你现在去是不去找他们呢?” 高福俊听了,不由得问道:“吴前辈,托钵僧明尘他们现在具体位置是在哪里?” 吴仁强听了,心中暗道:这个么,我虽知道,却不能说——有心镜上人暗中跟踪,吴仁强当然是知道托钵僧行踪的了。 然而,吴仁强嘴上却说道:“城主大人也只知道托钵僧明尘是往万坊城去的,至于他现在的具体位置在哪里,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 高福俊听到这里,便说道:“多谢吴前辈告知托钵僧与翠姑的消息,我这就去找他们!” 第九十九章、托钵僧奋勇突围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本事托钵久,笑上小寒山。管他谁是敌手,老衲敢当先。傲视满天风雨,挥洒平生豪放,一往自直前。为问跳梁辈,何故启争端? 我无心,人有意,斗争繁。何时快意,红尘不染到桃源?抛却人间恩怨,消尽悲欢爱恨,淡淡是云烟。摇首出尘去,心远地能偏。 一曲《水调》,只为道托钵心志。这个话,还得从高福俊说起。当时他得了翠姑消息,当时就要离去。吴仁强道:“哎,高老弟,别急嘛,且请饮了这赛猴酒再走!” 高福俊听了,也不好推辞,当下,吴仁强、江仁忠、翁天都三个,轮番敬酒,连哄加劝,高福俊心情大好,来者不拒,又且回敬他三个,不知不觉地就已是沉醉了。 吴仁强此时方才把那镶金碧玉钗递给高福俊,口里说道:“宝剑赠壮士,红粉送佳人。高公子请看,这镶金碧玉钗配得上你那心上人不?” 高福俊听了,忍不住口中低唤明慧仙姑之名,心跳突突,伸手接了,看了又看,红了脸说道:“前辈说笑了,这镶金碧玉钗当然适合她了。” “哈哈哈哈!”吴仁强江仁忠翁天都三个都笑了起来,齐道:“高公子,好了,我们不再强留公子了,公子请自便吧。” 高福俊听了,起身道了告辞,就摇摇晃晃地离了城主府,出了临沙城,往万坊城一路赶来。 高福俊带着十分酒意,十二分高兴,一路上,心情激动,自不必说。 却说临沙城到万坊城之间,距离十万里,中间有一座高山,此山是两城之间必经之地;名叫小寒山。 小寒山呈南北走向,东西宽约五百多里,南北长约一千多里,山高万米,八千米之上的峰岭,那都是终年积雪。 高福俊经过此地,来到山下时,只见眼前树倒山崩,显然是前不久此地发生过极为剧烈的打斗。 高福俊心中大奇:各城俱有领属,一般说来,在四大宗派及各城城主管辖之下,小打小闹的事情虽然也有,但如此大打出手的情况,倒也罕见。若真是有那解不开的疙瘩,修仙者往往是相约去万里沙那边决死。 但是,那些要决然拼死的修仙者们,有着深仇大恨的修仙者们,往往多是都有背景的,属于不同的势力,各自是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反而不会轻易开战。轻易开战决死的,往往是散修仙人。 只是,这一界的散修仙人低调得很,都知道不可惹是生非,也没听说谁跟谁有什么大仇恨哪! 高福俊心虽觉得奇怪,却也不甚着意,当时运起风遁身法,原地上升,凌空蹈虚,要飞越小寒山。当他风遁行过小寒山时,却发现这打斗之迹,竟然是东西一线,如是自西向东行去。 高福俊惊讶于打斗双方那生死相搏的痕迹,不觉是酒意醒了两分:这究竟是什么人相斗?看这痕迹,竟是双方一见面便生死相搏,又且一路向东,必是一方逃一方追击,追逃双方,都是高手——都是什么人哪? 高福俊一路狐疑,往万坊城行去。高福俊哪里知道,这打斗的双方,其中一方,就是托钵僧明尘诸人呢? 原来,明尘出了净空山后,早有心镜上人时时通报其行踪。那临沙城城主吴仁清,早已赶到了郁离城,见了其师父郁离子。郁离子一听吴仁清说了来意,心下吃惊: 自己这个徒弟,向来做事不差,自己让他做那临沙城主,正为着培养自己在本宗之内的势力,如今临沙城城主府一下子被人抢去了四件道器法宝,若是较真处理,这临沙城的城主,就得换人喽,那可是自己势力上的损失呀! 郁离子当时就说道:“你速回临沙城,为师我自有办法追回那四件法宝。” 吴仁清听了,千恩万谢谢过了师父,又将与心镜上人的联系方式跟师父禀明,就转回临沙城去了。 却说郁离子,待徒弟去了,心中暗骂他一声“废物”,却是令小童将自己的亲信护法赵向明、钱自明二人唤来,向他两个说道: “二位护法,我们临沙城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有那不知来历的托钵僧,法号明尘的,强抢了临沙城城主府四件道器法宝。” 赵向明、钱自明都道:“长老,那个是哪里来的野和尚?他能强抢城主府的道器法宝,看来也不是简单易与之辈呀!” 郁离子道:“听仁清说呢,这托钵僧是个灵道三阶的修仙者,他身边还有一女三男四个同伙。他那同伙不太出色,倒是这个托钵僧,的确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赵向明与钱自明听了,都说道:“长老,既然如此,不如把孙护法和李护法也带上吧,这样,我们可以保证一战擒敌呀!” 郁离子道:“孙无明、李未明两个都才灵道二阶,又是这西南六城前任总管谭青子提拔起来的,现在对我还不是十分真心,我倒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此事。” 赵向明道:“长老放心,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六城护法,只是您的手下,最是会看风使舵的,他们必不敢得罪您的,又且道‘现官不如现管’,他们还是明白这点道理的。” 钱自明道:“长老,赵护法说得是。何况带上他们两个,只说去追击敌人,不必说明为着什么,也不是不可以的。” 郁离子听到这里,哈哈一笑:“好!通知孙无明和李未明两位护法,随我前去伏击敌人!” 这郁离子带着四位护法,凭着心镜上人提供的消息,一路赶到小寒山来,要伏击托钵僧一行五人。 托钵僧明尘与厉文山等五个,哪里知道这等事情?他五个,离了净空山,一路上挥霍谈笑,慢条斯理地缓缓行来,要之,五个是压根儿也没想到过临沙城城主吴仁清会请了他的师父郁离子带人伏击自己。 当时托钵僧诸人慢慢悠悠,足足晃荡了大半天的功夫才临近这小寒山。心镜上人随时通报托钵僧诸人的行踪,郁离子得报,心中是又恨又喜。 所恨者,当然是恨托钵僧强抢了城主府的道器法宝,威胁到了自己的徒弟吴仁清的地位,那是会影响自己的势力发展的哟;所喜者,这托钵僧看来是毫无提防,自己带了五位护法,以有备攻无备,打他们的伏击,必然能一战成擒! 郁离子带了赵向明、钱自明、孙无明和李未明四位护法,驾上追风灵船,不惜消耗灵石,将速度提到最大,箭一般地往小寒山飞来。 郁离子到了小寒山后,当即布下伏击圈,并且决定:自己与三位护法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行拿下托钵僧的四个同伙,而李未明先行拖住托钵僧,待自己与三位护法得手后,五人合围齐功,务要一举拿下。 商量既毕,五个人收敛了自身气息,伏藏己身,专候托钵僧一行五人撞进网里来——此时据心镜上人的通报,托钵僧几个,尚须小计个时辰才能赶到小寒山这里。 却说托钵僧明尘与厉文山、翠姑并小其儿夫妇,一路行来,将近小寒山时,托钵僧突然止住脚步,向他四人说道: “前面这座高山,据高福俊说,叫做小寒山——上一次老衲我与他同去万坊城,途经这里时,也没什么异常感觉,怎么今天未到山下,老衲我心中便生出阵阵恶寒之感觉来了呢?” 厉文山笑道:“明尘道友,凭我们五个都是灵道境界修为,怕他哪个?” 小棒儿接过话来道:“我阿爸修炼的是太上感应大法,如今颇能遇事先知,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吧。” 众人点头称是。 托钵僧笑道:“你们都先来我钵里藏身吧。我一个人,目标更小,更易走脱。若真遇上了什么难以抵挡的强敌,大不了老衲我也往钵里一躲,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不就得了么!” 于是厉文山、翠姑并小棒儿夫妇都依言进入钵中。托钵僧自是左手托钵,右手持杖,当时悠悠然风遁而起,就要飞过小寒山。 却说心镜上人驾驭青铜镜,就躲在旁边,将托钵僧诸人的对话听得是清清楚楚。心镜上人大吃一惊: 这托钵僧明尘,分明不过是灵道三阶的境界修为,怎么地竟修有《太上感应功法》呢?他这预知之能,竟然先行料到了前面有危险!哎哟,我得赶紧通报吴仁清的师父郁离子呀! 心镜上人当即用联通符将托钵僧的情况告知了郁离子。郁离子得报,那是哈哈大笑: “老夫先前还设计先行擒下托钵僧的同伙一男四女,再修理他托钵僧呢;不料他既有所预知,却是如此防备,好!好,甚好!” 四位护法都问道:“长老说‘甚好’,究竟有什么甚好之事?” 郁离子道:“那托钵僧已是有所警觉,将他的四个同伴都收到钵里藏了,自己独个儿想要飞越小寒山呢!哈哈哈哈!” 四位护法也都笑道:“他要一个人跟我们斗?他这是自己要找死啊!” 郁离子道:“以我郁离子灵道五阶修为,加上四位护法助力,若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招擒下他托钵僧,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哈哈,若是那样,就算他托钵僧命大,也就由他利用那个破钵逃命也罢了!” 说到这里,郁离子向四位护法叮嘱道:“那托钵僧修炼的是《太上感应功法》,已经有了遇事预知之能,你们要好好收敛气息,要更隐蔽些!” 却说托钵僧明尘,当时风遁而起,要飞越小寒山,此时心头预感更为强烈。托钵僧就立在半空之中,将呼吸调整,将身心调到最佳状态,这才缓缓地御风向前,看似不甚在意,大大咧咧的模样,其是却是十分小心。 果然,行不多远,托钵僧就感应到了:前方似有五人要伏击自己,山上寒云一朵,其中应有一人,修为境界比自己高;另有四人,修为境界是两个灵道三阶,两个是灵道二阶。 托钵僧心下暗思:我若是先出手,必然大占便宜,只是这样做,易给他人留下了口实。 不如我这样,先进后退,来试探他们,确证一下,若是他们对老衲我出手了,那老衲自也不必容情。老衲我先打弱敌,先行把那两个灵道二阶的给打趴下再相机而动! 想到这里,托钵僧当即加快速度,如箭一般往前一射,又箭一般后退回来! 托钵僧所料不差,他身形往前一射,果然对方都出手了。 郁离子并四个护法出手之际,是千想不到万料不到对方会一进即退的! 当时郁离子自云中现身,如老鹰扑兔,掌势如山压下;那赵向明和钱自明两个护法,也同时出手,向托钵僧迎面而攻;那孙无明和李未明却是要绕过一步,自托钵僧身后攻击。 五人合击于一点,只听得“轰”地一声,山脚地面崩陷,出现一个深坑! 郁离子五人都没想到托钵僧会有这么一退,当时五人身形全部暴露了。此时郁离子居中,孙无明和李未明在前,赵向明和钱自明在后,五人如五点梅花桩木立在那儿,都有一刹那的发呆。 托钵僧早有准备,将他五人这不足一息的发呆之机给抓住了! 托钵僧一声大喝,手中黑钵飞出,直击一个灵道二阶之人,同时,独角沙虎杖也向前劈出,攻击另一个灵道二阶之人。 这两个灵道二阶,是对面五个敌人中境界修为最弱的,也是托钵僧此时坚决要灭掉的。 对面郁离子五人,毕竟也都是灵道高手,当时五人一见对方进而复退,五人攻击落空,自然也是心生反应,机警散开。 无奈的是,托钵僧抓住了那一丝战机,怎会放弃?他活到现在,也是个江湖老客,沙场老兵,人精中的人精一个!托钵僧这么一出手,对面那两个灵道二阶自是来不及反应,那两个灵道三阶却是有了反应但跟不上托钵僧这攻击速度呀。 倒是郁离子,不愧为灵道五阶,差不多是同时就反应过来了。然而,在郁离子的法眼看来,托钵僧一杖击出,比那黑钵攻击厉害多了!郁离子一声大喝:“野和尚休得伤我护法!” 郁离子声到人到,含愤出手,果然是救了这位护法,跟托钵僧交上了手;然而那边被黑钵攻击的灵道二阶,却是来不及反应,只作一声惊呼,便已消失无踪——被收到钵里去了! 被郁离子救下的这位灵道二阶,当时见到同伴失踪,情知不妙,心头大惊。郁离子与另外两位护法也都是大怒,一齐围攻上来! 第一百章、阿弥得巧也晋阶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际遇难言,偶然难料,想见哪树花容? 理当先秀,南向一枝红。 自是天心地意,春去后,又到秋冬。 梅纷落,雪琼飞尽,风又自来东。 匆匆。光景是,四时颜色,理数相通。 莫叹人生路,几度途穷。 若有心花怒放,向脸上,开遍情衷。 谁能解,托钵回首,含笑不言中? ——闲词一曲《满庭芳》,略道些许感慨,回头来,再话说当时: 那时托钵僧一招得手,虏了对方一个灵道二阶之人,那郁离子几个是怒不可遏。而那另一位灵道二阶护法则是心生兔死狐悲之感,悲呼一声“李老弟”之后,也不敢迟疑,跟着郁离子三个一齐攻了上来。 原来被托钵僧那黑钵收了的是六城护法孙无明。 郁离子一声招呼,当场取出自己的法宝,却是一柄南明离火剑,品阶是为六阶道器。这柄剑一发动,但见剑光吞吐之际,一串串火团燃烧着向托钵僧射了过来。 赵向明、钱自明见长老郁离子已经动用了道器法宝,当即也都取出自己的道器法宝,一齐进攻。 那李未明见他三个都用法宝攻击,自然也动用了自己的法宝。 托钵僧一见对方四人四件法宝齐出,不由得想起在净空山下用自己的黑钵收了吴仁清等人的道器法宝之事来了。 当时托钵僧心里一乐,就要故伎重施,来收郁离子等人的道器法宝。于是托钵僧将黑钵就势抛在地上,钵口大张,足有半亩方塘大小,犹如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黑洞。托钵僧眼见对方法宝齐齐将到,自己却将身子一扭一转,投入黑洞中去了。 不消多说,郁离子四人只道托钵僧是要逃命,想都不用多想,摧动神念,驾驭各自的法宝跟踪追击! 只听得“刷刷刷刷”,四声响过,四件道器紧追着托钵僧的屁股杀入钵中。 此时情景,甚是诡异:若教托钵村夫这个凡人看来,似乎那四件道器就是扎在托钵僧的屁股上的,托钵僧就是被那四件道器法宝轰入黑洞中去了的。 然而,郁离子等人去都凭自己的神识清清楚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法宝没有伤着托钵僧!然而四人心头也都暗暗吃惊:自己与法宝的联系陡然变弱了! 郁离子当场暴走!赵向明与钱自对视了一眼,都道:“这家伙好狡猾,竟然想用这个破法子收我们的宝贝!” 郁离子听了,怒道:“他这是痴心妄想!你们三个,都给我加大神念操控,催动法宝,从他那破钵内空间攻击,破了他的法宝!” 不说郁离子几个催发神识操控法宝,要从那黑钵内部突破,却说托钵僧,这回可是吃了苦头了: 托钵僧本欲收了他四人法宝之后,将黑钵化作一粒微尘,收化四件道器法宝,然后再显出身形,刺激刺激这四个伏击自己的人——托钵僧此时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许人也,心里也怪憋火的。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大约就是托钵僧此时最好的注脚了。那郁离子的南明离火剑,品阶是六阶道器,按常识来说,托钵僧的黑钵作为四阶道器,是收不了这柄比自身高出两个品阶的法宝的,所以,当时托钵僧一见黑钵的反应,就知道情况不妙! 黑钵是隐不了形的了,而且南明离火剑在钵内空间里是横冲直撞;此时黑钵就如同一个皮囊里装了一条乱窜的蟒蛇,那是一忽儿左边膨胀,一忽儿右边膨胀,直欲胀破! 更为不堪的是,另外三件法宝也都跟着南明离火剑一起左冲右突;而黑钵跟托钵僧心意相联通,一时间,托钵僧就觉得,这哪里是三件道器法宝在钵里冲撞?分明是三件法宝在自己的体内切割! 托钵僧此时只觉得心动神摇,肝胆欲裂,有心找开钵口,将这四件法宝给放出去,不料刚刚如此尝试,便觉得这四件道器攻击变强! 原来,郁离子四个在外面,见一只黑钵晃晃悠悠,似逃非逃,都围住了,左一招右一式攻击不断,同时,四个人加大神识催动法宝攻击,分明就是个里应外合! 当时托钵僧刚刚将钵口打开一点儿,郁离子四个就都感觉到与自己法宝的联系变强了。郁离子道:“三位护法,再加把劲儿,这野和尚的法宝禁受不住了!” 于是,四人攻击之势一时更为凶猛! 托钵僧人在钵内,却是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心中暗道:看来我今天也只有拼个鱼死网破喽! 想到这里,托钵僧一声招呼,将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四个帮助自己,对付这四件道器法宝! 当时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不须托钵僧多说,便知情况不妙——毕竟以前托钵僧是从来没有过这样呼叫求援的。 托钵向厉文山等人道:“动用法宝!” 于是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都依言用法宝攻击! 如此一来,钵内空间里是法宝乱飞,钵外有郁离子四个拼命攻击,这黑钵可就渐呈不支之相来了。 托钵僧感知分明,心头更是焦急,只盼能速战速决,保住自己这钵,趁便逃走——毕竟打不过,走为上策嘛。 托钵僧此时是焦头烂额,外面的郁离子四个则是越战越勇越战越喜。郁离子道:“三位护法,都给本长老加把劲儿!这野和尚的乌龟壳就要被打烂啦!” 托钵僧在钵内听得清楚分明,只待要回骂,却是有心无力,疲于应战。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也是同感。 陆三丫向来是输人不输嘴的,当时陆三丫用的是翻天印——本是从临沙城城主府那江仁忠手中夺来的,乃是一件二阶道器法宝,对上的却是此时黑钵之外赵向明所催动的四阶道器法宝云龙鞭。 陆三丫正要骂外面四个“你们才是龟孙子呢!”这一分心,一人一法宝竟是压制不住那云龙鞭。 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乃是得了这黑钵助力,而速成的灵道境界修仙者,又都是灵道初阶,所以在实力上相对都弱了些,托钵僧倒是很强悍,只是此时十分力气,使出来的顶多有八分,而且托钵僧所对付的南明离火剑,那是六阶的道器法宝。它的主人郁离子正催动得紧呢。 正在无可奈何之际,一个声音弱弱地说道:“谁骂我是个乌龟壳?” 托钵僧听了大喜——原来是器灵阿弥被钵内的打斗和钵外的攻击惊醒了!托钵僧心意动处,阿弥早已知晓了前因后果,阿弥道:“主人,我来帮你!” 作为器灵,阿弥果然不简单,只见一团小小的光影闪过,却是阿弥飞起来,附到了南明离火剑上。 南明离火剑喷吐出来的火团,竟然被阿弥给吃掉了! 只见南明离火剑吐出的火团越来越少,攻击力也越来越弱! 原来,当初阿弥昏睡过去,是因为助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四个跨进灵道境界时消耗太多的缘故。 如今这南明离火剑,若是在黑钵的外面,阿弥倒也真要惧它三分,毕竟其品阶高出黑钵二阶呢;可是在黑钵之内,阿弥就不甚害怕它了——此时阿弥附在南明离火剑上,就如一只大蚕爬在一片桑叶上,一点一点地蚕食南明离火剑的能量。 此时黑钵外面,郁离子攻击骤然停了一下,心中只觉得有蚂蚁在咬啮自己,咬得自己那个感觉啊,是怪怪地,麻痒疼痛,似有似无,却又渐渐清晰。 郁离子“啊呀”一声怪叫,惊得另三位护法一分神!于是黑钵内空间里,托钵僧等人一时都占上风,将四件法宝的攻击全都压制下去了。 托钵僧更是抓住契机,稳稳地操控住了自己的钵。一时间,此钵虽还不能隐形,却是情况好转,不再是先前那种随时都会被对方打爆的情形了。 此时黑钵之内,阿弥恢复越来越快,对南明离火剑的能量吞噬是越来越快,而南明离火剑则是威力越来越小。 阿弥示意托钵僧,意思是说可以完全切断钵内法宝与它们在钵外的主人之间的联系了。 托钵僧大喜,心念转动之间,只听得黑钵之外那郁离子四人齐声痛呼! 其中呼痛最惨的是谁?就是郁离子。郁离子的南明离火剑被阿弥完全“吃”了,法宝本是滴血认主,与主人心脉相联通的,南明离火剑被阿弥吃掉了,郁离子痛呼之际,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而黑钵之内呢,阿吃掉了南明离火剑,托钵僧又催动黑钵,切断了另三件道器法宝与本主的联系,于是乎,三件法宝也都就此跌落尘埃了! ——此时钵内打斗全停。小棒儿一见那云龙鞭子落地,十分高兴,要捡了来滴血认主。小棒儿原就是不喜欢那件大斧道器法宝的,又何况这云龙鞭品阶比大斧的品阶高呢。 不料,小棒儿刚要出手,就见一道光影闪过,云龙鞭就飞了起来,才飞不到片刻,云龙鞭竟是消失不见了! 小棒儿惊讶莫名——他哪里知道,云龙鞭已经成了阿弥的“美食”,进了阿弥的“肚子”里了。 此时的阿弥,已经完全恢复到了灵道四阶的全盛状态了! 托钵僧作为黑钵主人,早已知道云龙鞭是被阿弥“吃掉了”,托钵僧向阿弥道:“阿弥,另两件法宝你不要吃了。” 不料阿弥竟如一只贪吃的小猪一样,一边用哼哼作答,一边猛扑过去,三下五除二地,将另两件法宝也给吃了! 此时黑钵外面,郁离子并三位护法是都大口吐血!黑钵之内,阿弥却是向托钵僧叫道:“主人,我要渡劫!我要渡劫了!” 原来,阿弥只所以不听托钵僧的话,是要借助吞噬法宝能量,趁机跨进灵道五阶! 托钵僧一听阿弥说要渡劫,心中早已知晓要怎么做了。当时托钵僧出了黑钵,将钵托在手中,现身郁离子四人面前,那也是神完气足,神气活现的光景哪。 郁离子四个,虽是受伤吐血,却是心中更恨!此时见托钵僧显现身形,都要上前进攻,然而,突听托钵僧哈哈大笑! 笑声未已,狂风大起,骤雨将临,电光耀眼! 郁离子四人围攻黑钵,托钵僧要驭钵逃走,众人这一路打斗,只作践得小寒山如被犁了一道沟,山崩峰裂,树倒木折,诸人翻翻滚滚地边斗边走,早已身在小寒山顶上了。此时天劫气势汹汹,诸人都是灵道高手了,哪个看不明白? 郁离子大惊道:“快退!他这是要渡劫了!” 其实这是器灵之劫,然而托钵僧持钵在手,在郁离子四人眼中,都以为是托钵僧要渡劫了! 郁离子心中惭恨不已:这个野和尚,竟然在与我等打斗之际,突破了境界!可恨!可恨哪! 郁离子一使眼色,示意散开躲避对手天劫,只待他天劫完毕,再行攻击。 托钵僧呢,却是猛然想起,当初在万里沙大沙漠中帮助厉文山渡劫之事来了——不可以搀和别人的天劫当中去! 托钵僧灵机一动,老衲何不借此机会走脱? 托钵僧一念及此,当时大喝道:“呔!你们无缘无故拦截老衲,老衲今天跟你们拼了!”托钵僧持钵向郁离子冲去,郁离子见了,吓得脸色顿时发白,转身就逃! 另三位护法一看,乖乖地不得了!这野和尚是要拼命了呀!长老都逃了,我们也逃吧!于是,赵向明、钱自明、孙无明三个也都是追随着郁离子,一溜烟地逃了。 托钵僧呢,却是转过身来,向小寒山东面,直往万坊城,也逃走了! 托钵曾这一逃,那光景可比那郁离子四个逃跑好看多了。但听得雷声轰轰不断,电光如一条巨大的火蟒,追着托钵僧。托钵僧风驰电掣一般,在他身后,电光击过,如烟花绚烂,一线延伸向东。 托钵僧风遁而走,如是在逃避天劫,然而天劫有数,在数难逃。只听得一路“哎呀”“哟呵”“啊唷”“呜呼痛哉”之声不绝。 这惨呼叫痛之声,自然是托钵僧所发出的了。 好在托钵僧被那黑钵滋养了许多年,自身“家底”挺厚实,这灵道五阶的道器天劫,虽是加了一倍,但数波过去后,云散天清,终于给他挺过去了。 托钵僧挺过了天劫,就觉得心中一动,阿弥的意思清清楚楚地映上心头: 主人真好!这天劫都让你顶住了,太感谢了!我现在是灵道五阶,又能帮助你啦! 托钵僧心意转动,向阿弥道:“好你个头,我现在是要多惨有多惨,风度顿失,形象全无,你还不赶紧帮我一把么!” 托钵僧意念传到,就觉得心头一暖,全身顿时舒爽万分,却是那器灵阿弥反哺过来了! 却说托钵僧借天劫逃走,那郁离子及三护法四个一时被吓退,却是不甘心的。他们在逃走之时,一听身后雷电轰鸣声远向东去,便也知这野和尚也是逃了。 郁离子愈加愤怒,止住身形,向三位护法道了一声“追!”当即一扭身,率先追击而来。 不过,郁离子虽然率领三位护法在后面追击,却始终是不敢追得太近的。好在此时郁离子心中解气:远远地,就见前面那托钵僧如同一个电火燃烧之火人,又听得他一路上“哎呀”“哟呵”“啊唷”“呜呼痛哉”地惨号不已,郁离子与三个护法都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郁离子边笑边追边说道:“让天劫雷电来得更猛烈些吧!”三护法之一的赵向明也笑道:“天劫替我们灭了这野和尚才好呢!” 那钱自明也说道:“就算天劫之下这野和尚不死,我们乘着他刚刚渡过天劫,境界不固,气息不稳之机,也恰好顺手,轻轻松松地灭了他哟!” 不多时,天劫结束了。郁离子大喝一声“追!”当先加快速度追了上来。托钵僧虽是先跑开了一段路,但毕竟边渡劫边跑,速度受影响,又且天劫刚过,果然是气息不稳。 郁离子当先,三护法在后,眼看己方四人要追上托钵僧了,不料前面这野和尚托钵僧却是突然转身,陡然停住了身形,似笑非笑地向自己四人看了过来! 第一百零一章、这个仇恨结大了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尘心舍尽欲参禅,常忆是桃源。奈何纷扰繁乱,神仙界,也难安。风未止,水犹寒,浪如山。驾扁舟去,身在劫波,心在高天。 一曲《诉衷情》,略道过托钵僧本意,再续旧谈。 当时郁离子并三个护法四个,眼看要追上托钵僧了,不料前面这野和尚托钵僧却是突然转身,陡然停住了身形,似笑非笑地向自己四人看了过来! 你道托钵僧为何停了下来?原来他此时已经有了完胜之策。 郁离子等人哪里知道托钵僧此时有了完胜己方的计策?当时四人都不由得一惊: 好奇怪也哉,这家伙怎么不逃了?如今天劫已过,莫非他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们的杀手锏么? 郁离子心中虽是吃不准,却也大声喝道:“野和尚!有种你再逃呀?怎么不逃了?” 托钵僧哈哈大笑:“你们这几个作死的鬼!老衲我不收拾你们,只怕你们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呀!来来来!你报上名来,老衲与你单打独斗!” 郁离子听了,阴阴地笑了:“单打独斗?你当老夫是找你比武玩儿的么?今天老夫要取你狗命!” 郁离子说话之际,就示意自己的三位护法,意思是:你们围上去,别让这野和尚再跑掉喽。 三护法登时前蹿,要包围托钵僧,郁离子本人也是抬掌就拍!灵道五阶的修为,的确是非同小可,只见掌势如山,虽未到托钵僧身前,但是空气便已爆鸣,一股大力隔空透了过来。 那三位护法之一的孙无明,是灵道二阶修为,他也是人往前冲,借郁离子攻击之势,出招攻击。 此时托钵僧手上无钵,双手持独角沙虎杖,使的招式是粗糙而又霸道,直接迎上了郁离子。 当时二人掌杖相交,却是无声无息,二人皆是一震。郁离子心中暗道: 想不到这野和尚虽只是灵道三阶,但实力竟然非同一般地强横,堪与老夫比肩,难怪仁清他们几个在此人手底吃了个大亏! 托钵僧心中也是暗赞:这家伙不愧是灵道五阶,比我这三阶实力雄厚多了! ——嘿嘿,你实力雄厚,却不能代表你的手下也都是实力雄厚呀!托钵僧心意转动之际,就听得“啊哟”一声急迫惨痛之惊呼,令那护法赵向明和钱自明都吓了一跳! 两护法展眼看时,只见孙无明已然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矣!郁离子当时也是大惊:这野和尚竟然又抓了孙无明孙护法! 孙无明和李未明两护法虽然还不是郁离子的嫡系人马,但作为郁离子手下的两大六城护法,一战而失,郁离子回去也不好向上交待呀。郁离子心中愤怒已极: “卑鄙无耻的野和尚!用偷袭算得了什么?还我孙、李两位护法来!” 其实郁离子骂人之际,就没想想,自己率领四位护法在小寒山设伏,一心要一举擒下托钵僧,不也是用偷袭之法么?不也是卑鄙无耻么? ——此时郁离子十分愤怒中,就把这个茬儿给忘掉了。没办法,这世界上是数手电筒的人太多,总是只能照得见别人,却照不见自己呀。 话说当时,郁离子口中怒喝,手上加劲儿;那赵向明与钱自明两位护法的攻击也堪堪及体!托钵僧还待往哪里逃? 然而,三人眼前一花,托钵僧消失了影踪!不用说,托钵僧是又一次躲藏到自己的黑钵中去了。 原来,器灵阿弥这回醒来,不但恢复了原来的修为,而且借机吞噬了五件道器法宝,就此晋阶了。那第五件道器法宝,当然是被捉到钵里的李未明所携带的。 李未明并不曾取出自己的道器法宝来使用,本是收在自己的储物戒指中的,却是被阿弥感应到了,连储物戒指都给吞噬了! 托钵僧之所以停下来迎战对方,便是得到了阿弥的示意托,要帮主人抓住对方四人! 托钵僧呢,对自己这法宝颇有信心,心意一转,定下计来,当即止步回身,迎战郁离子四个。 说起来,阿弥并没有活捉对手的计策,用计擒敌,还得靠托钵僧自己。至于阿弥想要抓住对方,却只是想要吸收他们的灵气罢了。 此时托钵僧正面迎战,却是将黑钵祭出,由器灵阿弥操控,偷袭对方灵道二阶之人——此人正是孙无明。 孙无明眼中盯着的是托钵僧,出手攻击的是托钵僧,千想不到,万料不到,料想不到对方的法宝却是在偷袭攻击自己!于是,这家伙猝不及防,被黑钵收了! 郁离子并赵向明和钱自明三个,只是看到黑钵乍现,如一口无大不大的大水缸罩过,孙无明便即失踪! 郁离子三个当然不认为是黑钵作怪,也不认为这黑钵能胜得了孙无明,只认为是托钵僧这个主人用了卑鄙无耻的偷袭手段! 此时郁离子与赵向明钱自明两位护法三个攻击齐到,却是失了敌手的影子,都是大惊失色。 蓦然间,头顶上方狂笑大起!郁离子三个抬头看时,只见一个巨大的黑钵,钵口大张,犹如一张大网向三人罩来! 郁离子与剩下的两位护法大惊,三人分三下散开,速度极快!好在三人逃避得及时,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一劫! 郁离子与两位护法,论境界修为,都比托钵僧高,然而,此时三个却都是忌惮托钵僧起来了,一来是怕他渡劫之后实力大增,还有杀手锏对付自己,二来是三人法宝俱失,现在对托钵僧这黑钵心存畏惧之情。 于是乎,斗场情势又变,托钵僧主动进攻,郁离子三个却只好是狼狈防守,都小心盯着那黑钵,生怕被掳了。 郁离子又怒又惊,突然大喝道:“住手!野和尚,老夫明告诉你!” 一声喝过,郁离子再看时,只见托钵僧笑吟吟地站在面前,右手持杖,左手正托着那讨饭的破钵! 郁离子恨怒惊惧交加,向托钵僧道:“托钵野和尚,你可知老夫是谁?” 托钵僧笑道:“老衲不知,施主果系何人?” 郁离子道:“托钵野和尚,老夫乃是明宗长老,西南六城总管郁离子是也!你若是放了我手下孙、李两位护法,老夫与你的恩怨,今天就此一笔勾销!你若不放人,老夫忝为本宗长老,必然领手下人马,跟你纠缠到底!哼!” 托钵僧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明宗的长老!怪不得你要率领手下伏击拦截老衲呢!敢情是你为临沙城城主吴仁清出头来了?!” 郁离子听了,怒笑道:“老夫为何不能替他出头?你强抢了他们的四件法宝,为何不还?” 托钵僧道:“不好意思啊,说到抢法宝,我今天还抢了你们的呢,只可惜是还不得了的。” 郁离子脸上一红,说道;“不还也得有个说法!此事若想善了,你就必须放了两位护法,还我八件道器——如此,我们便恩怨两清,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托钵僧道:“不还便是不还,又何须有个说法?至于你手下两位护法,老衲现在就可以把人还你。但是,你须得说话算数,不要纠缠老衲。老衲只想清静清静,不想被人打扰。” 郁离子听了,心下暗想道;现在老夫先让一步,放你一马,等到孙李二护法获释,老夫再跟你算账!只是,瞧这野和尚,不是易与之辈,他说放了孙、李二护法,不知是真是假?还是另有毒计? 想到这里,郁离子道:“你先放了两位护法!” 托钵僧哈哈一笑:“好说!老衲这就还你的护法!” 托钵僧心意转动之际,器灵阿弥便已知晓,当时黑钵钵口一张,两道人影飞了出来。 郁离子定睛看时,这二人正是孙无明和李未明两个护法,只是他两个身形如死蚕一般,软塌塌地,不对劲儿哪。 赵向明与钱自明两个也是瞧出了不对劲儿,不由得飞身上前,一人接住一个,都不由得惊呼“啊哟!” 郁离子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赵向明与钱自明都是惊道:“两位护法修为全失!” 郁离子惊诧莫名,不敢相信:“你们说什么?” “两位护法修为全失!”赵钱二人又说了一遍。 郁离子听了,眼中如欲冒出火,又似要滴出血来,直直地盯着托钵僧,一字一顿地说道:“托钵野和尚,这个仇是结定了!你给老夫拿命来吧——!” 托钵僧哈哈大笑:“谁怕谁啊!” 笑声未已,托钵僧一念转过,登时从钵中飞出四人,这四个,就是厉文山、翠姑、小棒儿与陆三丫四个。 托钵僧一声令下:“围住他们,别走了一个!” 郁离子此时,那也是眼活得很,一见形势逆转,对方五个灵道高手要包围上来,自己三个要成为人家的俘虏了,当时喝一声曰“走”,就率先溜了。 赵向明与钱自明两个,也是见机得很——于是他两个负了两个伤者,急急似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追随着郁离子一齐逃了。这真是:来得快,逃得更快! 在他们身后,托钵僧与厉文山几个是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托钵僧与厉文山等人大笑未已,就转身一路向东,这一回,却是略不停留,一路风遁而去,直奔万坊城了。 却说郁离子铩羽而归,边逃边向心镜上人发消息,令他紧紧盯住托钵僧,不要失了目标。心镜上人自是一口应承下来:长老放心,丢失不了目标的! 郁离子边逃边发令,同时又要调自己所辖六城人手,再斗托钵僧,一雪前耻。 托钵村夫要就此补充说明一下: 原来明宗势力,在这一世界,共有九大据点。明宗总坛,有教主道号曰“天青子”的雷仁,与两大长老和四大护法坐镇。 总坛就设在天青城。总坛直辖九城,又设九城护法十人。下辖八大据点,每一点管理六城,由一个长老任六城总管,又有总坛分派总教护法二人,又下设有六城护法十人。 郁离子是明宗十大长老中的末位长老,修为境界是灵道五阶,手下赵向明与钱自明两位护法是总教二十位护法中的两位,修为境界都是灵道四阶。 至于孙无明与李未明,级别又低,前面说过,他两个乃是郁离子所辖境内的六城护法。 各城又设城主,城主府中的其他灵道高手,都可以视为城主府的护法,人数或多或少,在四至八人之间;虽然职事名称不同,但人们也习惯以护法来称呼这些人。 就上述可知,作为明宗末位长老的郁离子,手底的力量颇为可观。有这么大的实力,自然也就有了相应的尊严;今日一战,郁离子是大跌眼镜,颜面俱失,让他心中如何不愤怒? 郁离子边逃边发布命令,调动手下人马,都到小寒山来取齐,再往万坊城来寻找托钵僧报仇。 托钵僧等人已经离去,郁离子便不再逃,只着护法赵向明送孙无明和李未明两个回郁离城修养,自己就与钱自明在原地等候。 半个时辰后,天空中有追风灵船两艘降下,船中走出来的,有六城护法六人,郁离城城主并城主府护法六人,一十二人都围着郁离子施礼问候。 再过一会儿,赵向明返回,于是一行十五人,都上了郁离子的追风灵船,一边往万坊城来,一边商量对付托钵僧。 赵向明道:“长老,我送孙、李二人回去,又取了三件道器法宝,来,请长老先行选用。” 钱自明也道:“那野和尚的黑钵看来不简单,我们没有法宝,还不易对付他哩!” 郁离子却是一言不发,从赵向明手中取了一把剑形道器法宝,立即滴血认主。赵向明与钱自明两个,由钱自明先了一把扇子形状的道器,也立即滴血认主了。 赵向明手中只剩下一把短刀状法宝,自也是滴血认主,就开始温养自己的法宝。 此时郁离子才开口说道:“诸位,那野和尚托钵僧虽只是灵道三阶,但他的实际战力比老夫不弱丝毫,而且他那黑钵,依我看,应该是五阶以上道器法宝,他一人一钵的攻击力,实相当于老夫的二倍。你们对上他时,还要防他偷袭!” 听到“偷袭”二字,后来的一十二人纷纷咒骂起来了: “修仙者居然用偷袭之法,这是哪里来的野和尚?” “那不是卑鄙无耻不要鼻子么?” 大约此时,郁离子想起来自己也是用偷袭之法来伏击托钵僧的了,所以,听到“卑鄙无耻不要鼻子时”,不免“哼”了一声。 赵向明说道:“诸位同仁道友且莫喧哗!” 钱自明道:“大家先听赵护法说话!” 赵向明见诸人都安静了,又接着说道:“你们要知道,那托钵僧的偷袭,是用那黑钵完成的。” 诸人都道:“用法宝来完成偷袭?那法宝竟有这么厉害?” 钱自明就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不知道,那黑钵是空间法宝,变化无穷,时而被那野和尚托在手上,时而消失无踪,再次出现时,便已经罩在对手头上对手收了进去!孙、李二位护法便是着了道儿,被他掳去,害得修为全失!” 赵向明又道:“这不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要知己知彼的意思。还有一点要提防的是,他钵里还隐藏着四位灵道高手,随时可以放出来参战。诸位同仁道友,都要心里有个数噢!” 诸人听到这里,一时都沉默无语。 郁离子冷笑道;“怎么?你们怕了?兵来将挡,有什么好怕的?何况我们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盯着呢!敌在明我在暗,还怕办不了他托钵僧一个野和尚么?” 第一百零二章、乾元寺得领供给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欲觅仙山,风光无限,许我静静修持。年年多有,风雨太凄迷。岂惧修仙路远,红尘乱,不染缁衣。同相伴,禅关坐毕,云外数声笛。 如诗。明月梦,松风仙府,心醉情痴。有这等佳境,便是清奇。苦恨长途役役,千劫后,往事依依。凭樽酒,浅斟低唱,斜倚卧云霓。 一曲《满庭芳》,道尽修仙乐趣,此是托钵僧的理想境界。回过头来,再说当时之事: ——却说在郁离子的追风灵船之内,众人听了赵向明与钱自明两护法对敌人的介绍,都觉得托钵僧其人不易对付,一时间都沉默了。 郁离子冷笑道;“怎么?你们怕了?兵来将挡,有什么好怕的?何况我们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盯着呢!敌在明我在暗,还怕办不了他托钵僧一个野和尚么?” ——此时,正是高福俊被请到临沙城城主府饮酒之时。 ——此时,托钵僧与厉文山等人已经进入了万坊城中。 ——此时,郁离子的追风灵船正全速行驶,往万坊城赶来。 追风灵船中,郁离城城主贾仁艺道:“长老,万坊城是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之地,大家立有协约,不许打杀,我们去城中找到那野和尚时也不能杀他,怎么办呢?” 不待郁离子回答,赵向明就接过话来说道:“大打当然不可,小打不是不行。” 郁离子阴阴笑道:“赵护法说得没错,不能大打,那就小打呗。我们可以先派人入城跟他小打;那样,或是被城卫驱逐出来,或是由我们把他引出城来,总而言之,到了那时我们一拥齐上,灭了这个野和尚也就是了!” 郁离子这个意思,当时就得到赵向明、钱自明、贾仁艺等人的一致赞同。贾仁艺自告奋勇,要先去城中挑衅托钵僧,把他引出城来。 却说托钵僧与厉文山一行五人,来到万坊城中,众人只觉得啥也都新鲜,啥也都陌生。这种印象与感受,反倒让五人觉得兴奋。 转悠过了两条街道,陆三丫率先说了自己的感受:“阿爸,这万坊城,依我看就是三多。” 托钵僧听了,笑问道:“三丫,你说说看,是哪三多?” 陆三丫道:“一个是人多,凡人多,修仙者也多;另一个是东西多,要啥有啥,修仙者需要的,凡人需要的,应有尽有;还有一个,就是么——” 说到这里,陆三丫有些迟疑。小棒儿道:“还有一个是什么?” 陆三丫道:“我看那些商铺招牌,总觉得不简单,应该是这万坊城里,大大小小的势力多。” 听到这里,托钵僧与厉文山就都哈哈笑了起来,都赞道:“三丫眼力不错,这里的确是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有。” 翠姑也笑道:“大小各种势力都有,这里必然会很混乱,只是,我却觉得这里倒是很有秩序呢!” 小棒儿也笑道:“翠姑师叔,按常理,诸势混杂在一起,本应很乱,这里却显得颇有秩序,您觉得是为什么呢?” 翠姑失笑道:“小棒儿,你是做过汗皇的人,都能管理得了偌大的南平汗国,你说说看,这是什么个理儿?” 小棒儿笑道:“依我看呢,要么是这万坊城有一个强有力的管理者,要么是这里自发形成了一种默契,各大小势力之间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家都自觉遵守这个规矩。” 小棒儿这个说法,离实情相去不远了——说起来,这万坊城,也有个城主府和城主,不过,这里的城主却不是修仙者,而是凡俗之人。以凡俗之人来管理这仙凡杂居的城市,按说是很困难的,难以称之为“强有力”的。 然而,这凡人城主和城主府的背后,却是强大的帝国。这帝国,不同于凡人世界的汗国,乃是修仙者与凡人共同的帝国,帝国帝族当然是修仙者。 明宗、儒宗、禅宗和静得教四大教派,虽然各有势力范围,各有所辖城市,却也都在帝国统领之下。这万坊城,建城之本意,是建立坊市,提供交换便利的,故而这万坊城,大小各种势力都有。这些势力,没有哪个愿意与强大的帝国作对,因此万坊城总是井然有序的。 托钵僧一行五人本就是漫无目的地转悠,不多时,来到了本城中心大街道上,前面一处建筑群落巍峨壮观,远远地就能看得出它豪华富丽。 众人行到近前,只见这建筑群落的正门上金字大书曰“城主府”。小棒儿道:“光看这城主府气势,就可知这城主必是强有力的管理者!” 托钵僧笑道:“小棒儿,我上次同高福俊来时,倒是听他说过,这里的城主,只是凡人,不曾修仙。” 小棒儿听了,不免惊讶:“阿爸,凡人怎么能管理得了那么多的修仙者?” 托钵僧笑道:“修仙者也有修仙者要遵守的规则,若是那凡人掌握了这个规则呢?” 小棒儿听了,一时不语,心中却是思考起来了。这一番思考,后来的影响是,小棒儿有所体会,创立了独特的,不同于一般的晋阶方法,创立了五行道开天世尊门——这是后话,此处略略提及,以后自有分晓。五行道开天世尊门,在拙作《经秋传》中有其交待。 托钵僧又为五人略略解释了一些,翠姑道;“师兄,你说的,倒是与那高福俊告诉我们的一些常识完全一致呢。” 陆三丫听了,不免调侃地笑了起来:“小师叔,你这么说,到底是认同我阿爸的说法呢?还是认同高福俊的说法?师叔,您不会真的对那高福俊动心了吧?” 翠姑听了,脸色微红,作一个扬手欲打之势,却是说道:“三丫,看师叔打你!” 陆三丫道;“师叔,你舍得打我么?” 翠姑道:“怎么舍不得?你胡扯八道,我就能舍得打你!” 小棒儿道:“三丫!不要跟师叔胡扯!” 翠姑听了,不免嗔道:“小棒儿,你这是说我呢还是说三丫呢?” 小棒儿一缩脑袋,作了一个缩头被打的模样,说道:“师叔,侄儿哪敢对您不尊敬?” 托钵僧与厉文山则都是听着听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托钵僧道:“我上次来时,听高福俊说过,这万坊城中,也有禅宗势力,四大教派在这万坊城里,各有接待点,不过,都只在四隅,大约我们禅宗的接待点,是本城的西北角里——我们不如先去那边看看吧。” 厉文山道;“好呀,明尘道友,与其漫无目的地瞎逛,不如先找个立脚点。” 翠姑与小棒儿夫妇也都赞同厉文山的话,于是五人就一起往万坊城西北角来。 看看将到,托钵僧向厉文山、翠姑和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四个说道;“你们都到我的钵里来吧,我安顿下来,你们也就安顿下来了。” 厉文山道了一声“好”,翠姑与小棒儿夫妇自然也无异议。当时只见人影儿一闪再闪,厉文山与翠姑并小棒儿夫妇都进入了那黑钵之内世界。托钵僧明尘左手托钵,右手拄杖,高诵佛号曰“南无阿弥陀佛!” 声音未落,托钵僧已站到了禅宗接待点门首。托钵僧抬头看时,只见门首大书“乾元寺”三个字——这就是禅宗接待点了。 托钵僧来到乾元寺门口,只见门内有个扫地的小和尚,手持大扫帚,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扫那地面。 地面无尘,小和尚却只是扫地。 托钵僧道:“阿弥陀佛!小师兄辛苦了!” 那小和尚听了,抬起头来,看了看托钵僧,右手持定扫帚,左手单掌当胸而立,说道;“阿弥陀佛!这位老师兄,从哪里来?向哪里去?” 托钵僧道:“阿弥陀佛!我从临沙城净空山来,就来此地。” 小和尚道;“老师兄来此地,是久居还是路过?” 托钵僧道:“久也不久,终是路过。” 小和尚道:“万坊城不易久居,老师兄可有经费?” 托钵僧道:“什么经费?” 小和尚道:“要居停于此城,你总得有个居所,而本寺不收留任何人,所以呢,凡我禅宗弟子到此,本寺依宗内规矩,都供给一定的灵石,这就是经费。” 托钵僧听了,笑道:“阿弥陀佛!小师兄,不怕你笑话,说起灵石这东西,贫僧就是见也只见过两三回,更别是拥有了!” 小和尚道:“既然如此,请老师兄随我来!” 托钵僧听了,就跨进门来。小和尚当先领路,二人一前一后,来见住持。 托钵僧随了这小和尚,展眼看时,只见这乾元寺中,只是一个四合院,北面三间,便是大雄宝殿,西面三间,不知住着何人,东面三间,就是方丈静室。 托钵僧见了,心中暗叹:果然是接待点,这个“点”字,足见其小矣! 不料心中正作此想时,那小和尚却是蓦然回首,脸上似笑非笑。 托钵僧蓦然警觉,再一察看时,才发觉这小和尚,乃是灵道四阶修为!托钵僧心中感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师兄,竟然是灵道四阶,比我还高出一阶呢! 这样想时,就听得小和尚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老师兄,我们的住持法号无根,人称无根和尚,他是九阶修为。” 托钵僧听了,心中一凛:九阶啊!若再进一步,那是什么境界? 托钵僧就向小和尚问道;“小师兄好厉害,竟是四阶修为了?” 小和尚笑道:“阿弥陀佛!老师兄眼力不差,我这扫地的名堂还没弄清,若是弄清了,或许还能更上层楼呢。阿弥陀佛!” 托钵僧听了,心中不由感慨:扫地也能扫出这么大的名堂! 托钵僧感慨未已,二人已来到方丈静室之外,不待小和尚通报,就听得里面有声音说道;“慧童,明尘到了么?” 托钵僧心中大惊! 只听这小和尚,被里面人呼作“慧童”的,恭恭敬敬合什答道:“住持,今天一天,只有这个老师兄来。” 只听里面那声音道:“他就是明尘,你带他到知客里领取灵石,让他自己去城中自寻出路罢!” 托钵僧听到这里,心中颇有疑惑,却又不好开口,也只好随了这小和尚慧童,往知客所在西面三间厢房这边来。 托钵僧正抬步要走,却见眼前出现一人,看修为,不过是灵道六阶,论长相,竟是与自己一模一样。 托钵僧大惊! 却见眼前这人脸露微笑,口中说道:“三阶便是六阶,九阶也是六阶,你只是你,我便是我。你若见我相,便如是我见你相。何者为相?” 语若醍醐灌顶!托钵僧若有所悟,如醉似痴,正领悟未透,却听慧童道:“千相大师,按老例,给这位路过本城的明尘老师兄发放供给:上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五块,下品灵石五十块!” 托钵僧乍然惊觉,心中如行过了万里路,正不知何处去时,被这声音惊醒,抬头看时,此身已在知客房里,眼前一位大和尚,与自己年纪相若,相貌相仿,正是知客大和尚千相上人。 这千相上人听了慧童的话,就说道;“不对不对,这个明尘,非同一般,住持有令,着他领取上品灵石十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下品灵石一千块。” 慧童惊讶“为何这么多?” 托钵僧听得慧童说了一个词叫“老例”,自然也诧异为何多给到这么个数字。 就听千相上人说道:“明尘,本宗给你发这么多,也算是尽力支持你了!只是你要速去,住持说了,本宗暂时不宜收留你!” 托钵僧听了,心里暗暗纳闷,正是不得其解时,就听千相和尚神识传音向托钵僧说道:“住持说了,有人跟踪你,这也是你的缘法所致,你不违本心,率意而为吧——百年之内,但有事情,不可连累本宗!” 托钵僧听得心中凛然,却不知是何人跟踪自己,又听得这个话里别有意思,因而自料近期之内,自己必不得安生,想必是那郁离子吴仁清之辈要找自己的麻烦罢了。 此时托钵僧心中暗暗定下决心:下一步,自己且先躲到钵中,到那卖赛猴酒的门面去,好歹偷了那酿酒的方子,从此后,找个僻静无人之处,仙山旷古之野,静静修持;偶尔兴起,便自酿美酒,自饮自乐,如此以度这漫长寂寞的修仙岁月,不亦美哉! 托钵僧心中的思考正是现在进行时,就听那慧童说道:“老师兄!想什么呢?” 托钵僧回过神来,笑道:“我所想的,就是要把那赛猴酒的方子弄到手,自酿美酒;又且邀请三五同道,寻一处仙山旷野无人僻静之地,安心修持。闭关醒来,临风赏月,饮酒高乐,如是而已。” 慧童笑道:“老师兄之志可嘉!我们这乾元寺,除去住持和知客两位,加上我共区区三人——此地向来不留外人,即使是本宗之人,也不例外,请老师兄离去吧。” 托钵僧听了,便道:“敢问小师兄,这万坊城附近,可有什么景色佳美秀丽而又荒旷僻静的仙山?” 慧童听了,看着托钵僧,说道:“若是论有名的仙山,都早已有人占据了的。若是荒凉僻静之地,那还得靠老师兄你自己寻找。老师兄,心远地自偏哪!” 托钵僧听了,哈哈一笑,告辞慧童,出门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托钵又遇高福俊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红颜开老,绿裙舞破,气肃节令秋霜。 西风愁起,寒水碧波塘。 只恨情浓未寄,竟转眼,落照苍黄。 空空念,红妆晚景,最莫道凄凉。 情伤。君未解,秋初夜短,夜短情长。 欲许平生愿,酒醉荒唐。 落尽红衣渚上,难凭恨,婉转流光。 君知否?莲花落后,无语夜茫茫。 ——小词预告高福俊情怀沧桑,转回头,书接上章,且说托钵僧辞了慧童,出了乾元寺,心中却是暗自思索:这乾元寺赠我供给,比常例多了许多,那无相和尚却说是按无根和尚的意思发放的——那无根和尚究竟是什么人呢?慧童居然说他是灵道九阶! 还有,无相和尚居然说他知道有人跟踪我,却又没说是什么人在跟踪我!那跟踪我的人,想来也就是明宗郁离子所派的呗,其奈我何? 托钵僧满心不解,只顾思考,却不知此时他的行踪,早已被心镜上人报告给了郁离子。 此时郁离子一行十五人已经来到万坊城西门之外。 郁离子道:“万坊城北不远,即是北门山,此山虽是颇有修仙者开辟洞府,但那些人多在奇峰高处,山南谷里那沙河泉所在,地势低洼,向来都是僻静无人,我们就去那里埋伏。 ——贾城主,你带上城主府数人,到城里挑衅野和尚托钵僧,最好是不惊动城卫,把他引到沙河源头那儿。那会儿我们一齐上,灭了这个家伙!” 这贾城主,就是郁离城城主贾仁艺了。当时贾仁艺道了一声“是!”就要转身离去。郁离子又说道“等一下,你且把这个联通符带上!” 贾仁艺伸手接过联通符,问道:“长老,您还有何安排——?” 郁离子道:“我们先往北门山沙河泉,你这边过了小半个时辰,再往城里去,我们在那边应该是埋伏好了。” 贾仁艺听了,就说道;“长老请便!” 郁离子一笑挥手,带了十个人往北门山沙河泉那边去了,贾仁艺则带着四人在西门呆立,等到小半个时辰后进城。 远远地,一人风遁而来,见了贾仁艺五个,赶紧降落尘埃,施礼道:“贾城主好!” 贾仁艺还施一礼,说道:“原来是高公子!高公子是来买酒的么?万坊城赛猴酒可不简单!宝剑赠壮士,红粉送佳人!赛猴酒这等美味,也只有公子才有资格享用哪!” 高福俊笑道:“贾城主说笑了!贾城主是前辈——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我请客,喝一杯赛猴酒,还望前辈赏光!” 贾仁艺笑道:“临沙城高家大公子,热情大方,名不虚传哪!”说话时,贾仁艺竖起拇指表示赞扬,嘴里却接着说道: “今日又是凑巧又不凑巧!凑巧的是遇见了高公子;不凑巧的是我贾某虽是得见公子,却是另有事情要做,不能陪公子饮酒的。” 高福俊听了,笑了一笑,拱手施礼道:“贾城主,既然您有事,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要在这边呆上几天,您这几天里若是有空,就联系我,小子随时请您喝上一杯!” 贾仁艺笑道:“好!公子请便!这几天贾某如有空,一定叨扰公子,混一杯赛猴酒喝喝。” 高福俊笑道:“好说!贾城主,我先走一步了!” 高福俊别了贾仁艺等人,转身入城,就去寻找托钵僧、翠姑几个。入了城时,高福俊暗思: ——明慧仙子随了托钵僧来到这里,若我是托钵僧,又往城中何处去? 是了,一个去处是卖酒门面,另一个去处,自然就是禅宗乾元寺接待点了。托钵僧手中并无灵石,况且他们禅宗在这边都是发放份例供给的,若我是托钵僧,自然要往乾元寺来—— 得了,我且往乾元寺这边来看看吧。 高福俊想到这里,自是抬脚就往万坊城西北拐角的乾元寺来。 应该说,高福俊所料不差,但是,时间上可就是有差了。高福俊到了乾元寺门口时,不见一人——原来,负责接待的扫地僧慧童正陪着托钵僧在知客僧无相和尚领取供给呢。 乾无寺不大,站在大门外,就可以将门内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高福俊一眼扫过,不见有托钵僧诸人身影,就暗自笑道: 是了,托钵僧最爱好酒,想必是往酒坊那边去了! 于是高福俊转身就往酒坊那边赶去。在他身后,贾仁艺正带了四个属下,往乾元寺赶来——郁离子已经通告了他: 据心镜上人消息通报,托钵僧此时正在乾元寺,按他们禅宗的规矩,过不了多久,托钵僧就要从乾元寺里出来了。 贾仁艺赶过来时,目标明确,与那高福俊又自不同。高福俊是前却刚刚离去,贾仁艺是后脚堪堪赶到了! 贾仁艺到了乾元寺附近时,五个人只装作无事闲逛,眼睛都往乾元寺大门口扫瞄。 却说托钵僧,托钵拄杖,出了乾元寺门,就见五个人,前一后四,一路争吵,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风中传送他五个吵闹的声音,一个说道:“还请四位道友宽限一二,小可手中近来窘迫,实在没有灵石来还各位的账。” 另四人中有一个说道:“愿赌服输!没有灵石,你逞什么大尾巴驴?” 又有一个道:“揍死他!” 这几个人,突然间由吵变打——是一个在前面逃,四个在后面追击。 托钵僧听得分明,抬眼一瞅,只见这五人已经将到身边。那前面逃的,只是灵道二阶,后面追的,却都是灵道二阶以上。 前面这人逃到托钵僧身边时,口里叫道:“大师救我!” 托钵僧听了,虽不是有求心应,却也不免有所反应。 恰恰此时,那后面四个听了,都叫道:“和尚,你敢救他,我们连你一块儿揍!” 托钵僧听了这个话,心头便是一阵厌恶:这些家伙都是修仙之人了,居然还赌博?又见前面逃者一脸怕怕,后面追者满脸凶横,托钵僧不由得心中起了侠义之心。 此时,后面四个人已经到了托钵僧的身边。 托钵僧正要说话,突然四人一齐向自己进攻! 托钵僧只道对方是以为自己会帮助前面逃的家伙,这才攻击自己的,哪里会料到对方竟是专为自己而来? 就在此时,托钵僧身后,那前面先一步逃跑过来的家伙,也是突然向托钵僧乍施毒手! 托钵僧心中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个针对自己而做的局! 托钵僧心中愤极:在那尘世之间,老衲久走江湖,本也没少见过等下三滥手段,不想到了这更高一级的修仙者世界里,一群修仙者居然也会如此卑鄙无耻! 此时情况,对托钵僧极是不利。五人从前后左右攻击,卓然有一个高高跃入半空,居高临下,如泰山压顶一般往下击来。 这五个家伙进攻的同时,各自祭出自己的道器法宝,也是一起攻击托钵僧。 托钵僧心中愤慨,当时祭出手中黑钵,心中骂道:“老衲正愁无有养钵之道呢!且由这黑钵收了你们的道器法宝做食物吧!” 托钵僧料想既有钵在,就有自己的幸运——目前黑钵是灵道五阶,比自己这主人还高着两阶呢,今天老衲我拼着自身受伤,也要收了你们的道器!大不了,下一步老衲躲藏到钵里去,一走了之,也就是了。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托钵僧也是够拼的,他这是要舍了自己却套取人家的法宝呀! 托钵僧黑钵祭出,那也是“钵到成功”,自然是收了对方五件道器法宝;然而,托钵僧本人,却不免吃了大亏! 当时托钵僧右手沙虎独角杖向上全力刺出,抵挡头上方那人自上往下攻击,左手向外拍出一掌,“砰”地一声与左侧那人掌势相交。 托钵僧以为,头顶上半空中那人攻击最凶猛,故而出了全力,因此对于左侧那人的攻击,左掌之势不免就弱了。被那人震得身子向右侧倒来。 好一个托钵僧,眼见身子右倒,对于右面之人的攻击无力防备,当时腰部发力,身子旋起,趁机腾空,双脚旋踢,将身后那人的攻击避过! 然而,对方五人是谋定而后动! 托钵僧大显身手,却仍是不能周密防备。右侧那人的攻击,却是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托钵僧。 托钵僧身子旋转腾空,双脚踢开身后那人时,右侧之人踏前一步,身形跟上,吐气发声,叫一声“着!” 这一拳,虽未击中托钵僧的右肋,却是稳准地击中了托钵僧的后腰。 拳劲如山!托钵僧只觉得自己的后腰上如遭雷击一般,登时身子就要软倒。 托钵僧心中惊骇,便欲神识传讯自己的黑体,隐身遁去。不料就听这五人齐声惊呼,暴喝一声“走!” 五人一齐转身,逃之夭夭了! 原来他五个,以那郁离城主贾仁艺为首,全是郁离城城主府中的灵道高手,此时他五个,虽是击中了托钵僧一招,却是五件法宝俱失,断了人与法宝的联系! 五人都是喷了一口鲜血,惊疑之下,俱知法宝已失,心中都生出畏惧之意。 贾仁艺暗想:我等五人虽是占了他一招便宜,他却是一招之间毁了我等五件法宝,再斗下去,只怕等不到城卫来驱赶我们出城,这野和尚就会把我们给灭喽! ——长老之意,是要我们引蛇出洞,我们只须将这野和尚引出城去,到了北门山山谷沙河泉那里,就算是我等大功告成了! 想到这里,贾仁艺一声暴喝:“走!” 托钵僧一见对方五人逃了,心中一楞,随即想到:是了!老衲这钵收了他们的道器法宝,他们所受到的伤害,比起我这伤来,应该是严重得多! ——这五个家伙,与老衲是素不相识,却如此设计,对付老衲,想来他们必也是明宗之人了。毕竟在这一界,老衲也只是得罪了明宗之人嘛。 这明宗,反正是得罪了,老衲索性得罪到底,追上去抓他两个活口,问问他们到底还想怎么对付老衲! 托钵僧想到这里,又想起乾元寺里得了提醒,说是有人跟踪自己来着——托钵僧当时忍痛大喝道: “哪里走?都给老衲留下来!老衲有话要问你们呢!” 于是五个人在前面逃,托钵僧在后面追击。双方速度都快——毕竟都是修仙之人哪! 托钵僧正追赶之际,心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只听这声音说道:“主人,我要吃法宝,我还要吃法宝!” 托钵僧听了,不由得一愣神。原来,这是黑钵器灵阿弥在跟主人托钵僧神识交流。 托钵僧追赶之际,就问阿弥:“法宝怎么就好吃了?” 只听阿弥说道:“主人,法宝的味道好极了!它的炼制材料,可以用来补我的身子,它所蕴含的灵气,正有助于我晋阶呢!” 托钵僧听了心中一激灵:若是能找到足够数量的道器法宝,我这黑钵就能晋阶更快!此钵于我修炼大有裨益,是了,我得留心弄点法宝来喂养阿弥了! 托钵僧想到这里,就以神识告诉阿弥道:“阿弥,主人我最近得罪了一个宗派,这个宗派里呀,法宝着实不少,我们一起找他们算账,多多掠掳他们的法宝来给你吃,好不好?” 阿弥的声音在托钵僧心底响起,极是响亮:“好!” 托钵僧听了,心中高兴,忍痛继续追击。 却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含有紧张、期待、疑惑等复杂情感的:“明尘道友!您这是做什么?” 原来,这一回却是高福俊找到了此地。 托钵僧一转头,见是高福俊,就道:“高小道友,老衲追敌去!” 高福俊入城虽比贾仁艺五个人早,但他没有托钵僧的准确消息,贾仁艺五个人则有郁离子传报得自心镜上人的消息,故而,直到贾仁艺五个与托钵僧打斗过来,才匆匆赶到。 托钵僧先前与阿弥神识交流,此时又与高福俊说话,速度早就比贾仁艺五个慢了,再抬眼看时,贾仁艺五个转过街角,已是失了影踪。 托钵僧见已不可追及,索性停下脚步,转身向高福俊道:“高小道友怎么来了?” 高福俊到了此时,却是腼腆起来了,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来拜访,哎,明慧仙姑她在吧?” 托钵僧早已明白,趣他道:“高小道友,怎么口吃起来了?” 高福俊脸色微红,却是转移话题而说道:“道友你受伤了?我刚刚看你是在追赶什么人,莫非——?” 托钵僧听了,点头道:“你料得不错,老衲正在追赶那偷袭我的五个家伙!高小道友,你猜他们都是什么人?” “道友你看是什么人?” 第一百零四章、三丫瞎点鸳鸯谱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当时哪料被愚弄,事后始知受人蒙。 本是此心思妙曼,却因金钗泄行踪。 痴情已陷痴情里,误会还生误会中。 万树秋风叶落尽,一江春恨水流东。 ——小诗一首,道过高福俊被人算计,将那被做过手脚,隐藏了跟踪符的镶金碧玉钗送给翠姑之事,再来将这话题接上章从头说起: 当时托钵僧停下脚步,不再追赶,回头与高福俊说话。当说到那五个偷袭托钵僧的是什么人时,高福俊确是不知,反问托钵僧,托钵僧又道: “高小道友,据老衲所知,便是你们临沙城高家,道器法宝也不是随手就能拿得出来的,然而这两伙儿攻击我的家伙,个个都是灵道境界,个个都有道器法宝。道友你看,这是什么人?” 高福俊听了,当时就说道:“如此说来,这些人必然是大宗派之人!” 托钵僧道:“老衲往这边来时,先是在小寒山遇到那郁离子的伏击偷袭;再就是来到这里,又被五个人设局偷袭——听了道友你的论断,正印证了老衲的想法。 高小道友,照这样子说来,明宗中有许多道器法宝喽,是不是?” 高福俊道:“明宗中有人专门负责为本宗炼制道器法宝,所以,他们是不缺道器法宝的。道友您竟是要打他们明宗法宝的主意?” 托钵僧笑而不语。 高福俊又说道:“若说那郁离子在小寒山伏击您,倒是确有可能,毕竟他是临沙城城主吴仁清的师父,至于后来偷袭您的人,究竟是不是明宗之人,恐怕还不好确定呢。” 高福俊这么说,实是内心深处不愿托钵僧与明宗起冲突。毕竟作为天下四大教派之一的明宗,实力之大,不是一般的家族势力所能对抗的。 在高福俊看来,托钵僧一行五人,都不过是从下界过来的修仙者,这一界的禅宗究竟最后会不会接纳他们,尚且未知。 那禅宗,想必也不会为了托钵僧几个再去跟明宗拼斗。如此看来,托钵僧五人人是势单力薄,怎么能对抗得了明宗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庞然大物呢?那不是拿鸡蛋去撞石头么?再说了,对抗下去,明慧仙姑作为托钵僧的师妹,怎能不受到牵连呢? 托钵僧却是说道:“说起来,老衲我来到这一界,起初在临沙城倒确实是得罪过你们高家和白家,后来又得罪了临沙城城主吴仁清;若说是能调动诸多灵道高手来对付老衲,又且都有道器法宝,也真的只有明宗才有这样的实力,然而,道友你为何却说是‘不好确定’呢?” 高福俊听了托钵僧这个话,当然不好直说自己不愿意托钵僧与明宗为敌的真实理由。而且在他看来,临沙城城主吴仁清是有心与托钵僧化解恩怨的—— 何以见得?有镶金碧玉钗为物证嘛!当时自己在临沙城城主府中饮酒,那吴仁忠、江仁忠和翁天都几个说的话,犹在耳边呢! 于是高福俊就对托钵僧说道:“明尘道友,依我看,不如您先养伤,我也到你这钵里去呆上几天,趁便送一样东西给翠姑,您看如何?” 托钵僧听了,心里暗笑,情知高福俊是为着翠姑而来。 不过,是哪个要追求翠姑,对于托钵僧而言,本也无所谓,又且离开净空寺时,翠姑跟徐文虎说得清楚,她喜欢的人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灵道高手——细说起来,在这个世界里,追求翠姑的人,也只有这个高福俊。 于是托钵僧道:“可以,可以。你只管到钵里去,老衲我还要往那边跟过去看看。” 高福俊笑道:“若是他们有心找您的麻烦,您不跟过去,他们也还会再来的。” 托钵僧听了,哈哈一笑,说道:“说得是。” 于是街道上,只见人影一闪,二人身形消失。好在这万坊城中,修仙之人多了去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对此视若无睹。 托钵僧与高福俊进了钵内世界时,心镜上人当即加强神识操控,以便青铜镜能清楚地照见那黑钵的影踪。然而这么一来,黑钵器灵阿弥就有所觉察了。 当时托钵僧心头就感应到了阿弥的意思:正西方位,偏上方半空,有个东西在窥视呢! 托钵僧心里一激灵:看来那乾元寺住持无根和尚果不我欺! 托钵僧当即对高福俊道:“你先去看望翠姑,我要出去一下。” 当时托钵僧与高福俊来到钵内世界,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都看到了,正要上前与托钵僧说话,却见他身形一闪,人就消失了。厉文山诸人料他是出了钵去了。 高福俊呢,则是不待诸人开口,先行打招呼道:“明慧仙姑!厉老师!小棒儿道友!陆道友!高某给你们见礼了!” 众人都与高福俊厮见,相互施礼毕,高福俊向翠姑说道:“明慧仙姑,我这次来,特地给你带了一件储物法宝,你瞧瞧如何?” 翠姑明知高福俊此来,是向自己献殷勤,当时就道:“高道友,你是怎么打通明尘师兄的关节,跑到这里来的呢?我本也没有什么可储藏的,要不要储物法宝都无所谓。” 陆三丫却是当时在净空寺听了翠姑刺徐文虎的一番话,只当翠姑果然已是心有取舍,偏向于选择高福俊了,当时就笑嘻嘻地说道:“哟,高公子,给我们明慧师叔送了什么宝贝来?” 高福俊听了,取出镶金碧玉钗,就势递给了陆三丫。陆三丫笑嘻嘻地接了,赞不绝口,向小棒儿说道:“小棒槌,你瞅瞅,多漂亮的玉钗啊!” 翠姑听了,不免心中有些尴尬,想要刺陆三丫一句,却是转念一想:算了吧,三丫这也是好意,只可惜她不明白我的真实想法罢了。 不料陆三丫却是凑上前来,伸手挽过翠姑手臂,就势将玉钗轻轻一刺。 翠姑那手臂,雪白中渗出一滴鲜红的血来,染在镶金碧玉钗上。 于是,臂上血出,镶金碧玉钗认主——陆三丫就这么让翠姑完成了滴血认主仪式。 翠姑大怒,当时发火道:“三丫!你这也太混了吧你?!” 陆三丫只当是翠姑脸皮子薄,没想到翠姑是真发火。轻轻一转身,躲到小棒儿身后,笑道:“小师叔,收下就收下了呗。这根钗子还真不错呢!你老人家舍得来打我呀?” 小棒儿却是已经觉察出来翠姑是真动怒了,当时就斥责自己的老婆:“三丫!胡闹什么呢!师叔的事情,师叔自有主张,你瞎折腾什么呀!” 厉文山也察觉到翠姑是真发火了,却怕她俩真个闹翻了脸,以后大家在一起都尴尬,就说道:“翠翠!三丫是晚辈,你要让着她一些!” 翠姑听到这里,自是无语。 高福俊呢,却是还没反应过来,他此时心里想的倒是挺乐挺美的,似乎看到了自己牵着翠姑的手,成为道侣的美好愿景来了。 陆三丫到了此时,听过了小棒儿说的话和厉文山说的话,有些明白过来了,不由得自悔先前孟浪了。 然而这陆三丫却是不会主动认错的,于是陆三丫当时就把高福俊当作冤大头了。 陆三丫见高福俊一脸沉迷无限神往的花痴表情,气咻咻地转过身来,猛然推了他一把:“喂!我说你啊,你发什么神经?还不给我师叔认错去?” 高福俊当时一愣。 翠姑道:“罢了罢了!三丫,你也别消遣我了!” 说罢,翠姑一转身,就先行离去了。 这黑钵内空间世界里,自有一殿,大殿四周各有去路,通向各自的房间。翠姑便是往自己的房间去了。高福俊见了,急忙在后面追赶过去了。 厉文山内心深处,当然是期望翠姑与李诗剑在一起,毕竟两个都是自己的徒弟。然而,翠姑与李诗剑之间的分分合合,也让厉文山明白,小儿女之事,自己不好干预的。眼见高福俊追着翠姑去了,厉文山也只好无奈摇头,暗叹。 陆三丫与小棒儿夫妇两个,只因翠姑生气离去,小棒儿又批评陆三丫瞎搀和,陆三丫却是一扭身,也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小棒儿向厉文山苦笑了一下。厉文山笑道:“小棒儿,你去吧。” 小棒儿却道:“厉爷爷,你说,为啥我阿爸他刚刚来到钵里就又走了呢?难道说就为着把高福俊领了来见翠姑师叔?” 厉文山听了,说道:“缘法,是各人自有他的缘法。缘法所在,神仙也奈何不得了谁啊!随他们去吧,缘尽法自灭。顺其自然,你阿爸的想法,估计就是这样的。” 不说他两个交谈议论,且说托钵僧出了钵,现身之后,心思转过,再问阿弥时,阿弥却说是没有了被人窥视的感觉! 原来,托钵僧进入了黑钵内空间,心镜上人必须催动青铜镜,才能借助青铜镜,看到黑钵的踪迹,而黑钵自有器灵阿弥在,当然就有了被人窥视之感觉。 但是,托钵僧一现身,那心镜上人就可以凭肉眼盯住托钵僧,至于青铜镜,此时只用于隐身,不须过度催动,故而阿弥又感觉不能它在偷窥了。 这也与黑钵的等级,也即是阿弥的修为等级有关。到了将来,托钵僧修仙大成,黑钵也早已大成之后,这其中的道理,托钵僧自会明白。这里就不多说了。 托钵僧当时听了阿弥的话,只道是明宗那郁离子另行派有人手监控自己,心中自然是极为愤慨,暗暗怒道: “既然你们明宗对老衲如此狠毒,那就走着瞧吧!” 却说明宗郁离子等人,此时在北门山下,那流沙泉边上,早已布好了阵势,只待贾仁艺几个托钵僧引来,就地灭了他。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郁离子等人就见贾仁艺五个狼狈而来,个个脸色灰败。郁离子神识扫过贾仁艺五人后面,却是不见托钵僧其人,便知他五个并没有将托钵僧引来。 郁离子道:“你们五个,既没把那野和尚引过来,却又怎么地落得这等狼狈?” 贾仁艺当即回答道:“回长老的话,我们几个被他夺了法宝,因此都受了伤。那野和尚也被我等击中一招,心中不甘,正尾随我等追赶而来,却又被那临沙城高家大公子高福俊给搅扰了好事!” 郁离子听了,怒道:“高福俊怎么搅了事?” 贾仁艺答道:“回长老的话,那托钵僧带伤追赶我们,当时我们刚刚转过街角,那高福俊到了,就唤住了托钵僧,因此使我们的计策不能成功。” 郁离子听到这里,神识转动之际,正要以联通符与那心镜上人联系,突然另一条信息自联通符中传来。 这条信息,准确地报告了托钵僧的方位,说得再进一步,是准确地报告了托钵僧所托之钵的方位所在。 说起来,这条消息,来自于跟踪符,这就是隐藏在那镶金碧玉钗中的跟踪符,在镶金碧玉钗被滴血认主之后,开始起作用了。 ——高福俊想不到镶金碧玉钗是被人家作过了手脚的,翠姑被陆三丫捉弄,虽不愿意收下镶金碧玉钗,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她只知道法宝滴血认主,却不知道怎样解除自己与认主法宝的关系。 于是这镶金碧玉钗,就如影随形,自动附在翠姑发际。自然地,隐藏于钗中的跟踪符,就不断地向外面世界传递翠姑的方位信息喽。 这信息,传递到郁离子这里时,郁离子借以认定的,就是托钵僧的空间方位消息——此时托钵僧正沿着街道,往万坊城北门方向过来了! 郁离子大喜,向贾仁艺说道:“你们几个,速往北门那里去,再去引诱那野和尚托钵僧一番!” 贾仁艺听了,说道:“长老,我们五个都是法宝俱失,他那法宝却是厉害得很哪!何况还有那高家大公子也与他在一起呢。” 郁离子脸色一冷,命令道:“怎么?先执行老夫命令去!立功之后,回头老夫自会赏赐你们新的法宝!至于那姓高的,不过一个家族子弟罢了,他若敢坏老夫的事情,老夫不介意把他也给灭了。” 贾仁艺听了,道了一声“是!”当即带了自己手下那四人再往万坊城北门来。 他四个边走边商量如何引诱托钵僧来追击,却哪知托钵僧是主动地要来寻找他们呢? 那时贾仁艺五人来到北门外,留下二人在城门外,入得城来,又留下两个在城门内,贾仁艺自己却是沿着先前逃走的路,原路走回。走不多远,远远地就见那野和尚正拄杖托钵而来。 贾仁艺有心要激怒托钵僧,当即远远地喝骂道:“那野和尚!老子在这里等你多时了!有种你再来跟贾爷过两招!” 托钵僧正要寻找贾仁艺等五个,此时见这贾仁艺就在不远处,当即风遁而起,直扑向贾仁艺。 贾仁艺一见对手这风遁的速度与气势,心中大吃一惊:这野和尚先前被我等一招击中,受伤不轻,怎么这才小半个时辰的工夫,他竟然如此地生龙活虎一般? 贾仁艺自然不知道托钵僧手中所托之钵对主人有反哺之能。托钵僧的伤,只这小半个时辰,早已痊愈了。 贾仁艺五个,因失了法宝而受伤,经过了这小半个时辰,也都痊愈了,毕竟都是灵道境界的修仙者嘛,这点儿自我修复的法力还是有的。 当然,他们的恢复,与托钵僧又有不同,贾仁艺五个作为修仙者,虽是痊愈,一时间功力修为难免受到影响,而托钵僧,却是无丝毫影响。 ——这都是题外话,且不多说。只说当时,托钵僧发现了那贾仁艺,运起风遁,身形如箭,扑击过来了! 就听贾仁艺大喝一声:“来得好!” 第一百零五章、天阵阵法困托钵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风起沙飞,涛生云灭,眼底烟霭茫茫。荒凉来路,历历是沧桑。回首修仙岁月,纷纷乱,也甚荒唐。轮回里,种因得果,种爱便情伤。 凄凉。黄叶树,落花难梦,满地寒霜。望月残星碎,隔断参商。莫忆当年旧事,自拭泪,痛饮千觞。头飘雪,江湖老客,踽踽踏斜阳。 ——闲词所道者,说的是修仙也有江湖,修仙也有爱恨。 且说当时托钵僧发现了贾仁艺,立即运起风遁身法,直扑过来,贾仁艺大喝一声:“来得好!” ——贾仁艺也真是一个能搞会搞的搞笑高手,但听他一声大喝,托钵僧只道他要迎战自己,哪知再看去,这家伙却是转身就逃! 说起来,贾仁艺这么做,就是为着将托钵僧引到郁离子的埋伏圈里罢了。 却说万坊城外,北门山流沙泉一带,郁离子带领手下,统共十人,那是上下左右前后四面八方都安排了伏击人手,那负责从地下突袭的,正是郁离子座下的总教护法钱自明。 钱自明得了指示,当时潜入流沙泉中,不料,入水深处,钱自明发觉自己踩到了河底的一块圆石样东西,似乎自己一动,便会有无穷杀机萌发! 该怎么来说钱自明的这种感觉呢?就好比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脚踩到了步兵压发地雷上一样,当时就有察觉:不能抬脚,一抬脚,地雷就爆炸! 当然,在这九重天之第二重天修仙者的世界里,是没有地雷这种武器的,但是,当时钱自明发觉自己不能乱动之后,于紧张兮兮,一脸怕怕之中,急忙向郁离子传讯: “长老!我踩到一个隐秘阵法的枢机之上了,不敢乱动,一动就会引动阵法杀机,怎么办哪?” 郁离子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居然有这等事情! 郁离子听了钱自明的报告,赶紧潜入水中,来到钱自明附近检查。 钱自明果然是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郁离子不敢离得太近,绕着钱自明和那圆石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危险;于是就小心地入前靠近一些,又绕着转了一圈子—— 一连绕过三圈,郁离子离得更近了,果然就发现那圆石之下,隐隐地有巨大的杀机,虽只是若有若无地透出一丝半点,却着实让郁离子心惊胆颤! 郁离子脸色越发凝重了!钱自明见了郁离子这种脸色,情知自己极度危险,不由得一张脸变得惨白惨白的。 郁离子皱了半天的眉,这才说道:“钱护法,老夫想到一个‘李代桃僵’之计,你且安心潜伏。” 钱自明道:“长老,我在这里,一动不敢动,怎么来施李代桃僵之计呀?” 郁离子道:“等一会儿,贾仁艺他们把托钵僧引到这里时,我们合力将他击落向你这个位置,你在那一瞬间躲开,让那托钵僧代换了你来触动这阵法! ——这就是我设想的李代桃僵之计了;舍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钱护法,成败在此一举,你可要仔细了!” 钱自明听了,想想果然更无其他更好的法子,当时不由得带着哭腔说道:“长老,得让贾仁艺一定把那野和尚托钵僧给引过来啊!” 郁离子安慰道:“贾仁艺这一回要是还引不来托钵僧,老夫杀了他,将他尸体来代替你去触发这个阵法!老夫保你无恙,如何?” 钱自明听了,心上大安,连声称谢。 郁离子这么发狠,使得那万坊城中往回逃走,逗引托钵僧追出城钱的贾仁艺,当时是身上一颤,连打了两个喷嚏! 贾仁艺边逃边心中暗想:嗯?怎么老子连打了两个喷嚏?莫非今天老子还会栽在这野和尚手里么?莫非是这野和尚在心里偷偷地咒骂老子? 于是贾仁艺一边逃,一边骂道:“野和尚!你有种就来追赶老子,追不上,你就是不孬种,光在心里骂你老子我是没有用的!” 托钵僧听了,心中怒气是噌噌地往上涨,怒斥道:“枉你还是修仙之人,简直就是个江湖下三滥! ——你那同伙呢?你以为使个激将法,老衲就会上你们的恶当了吗?老衲我若没有三把神砂,怎敢倒反西岐?今天你那同伙就是设了埋伏来对付老衲,老衲也不怕你这宵小手段!” 说话之际,他两个一前一后,追赶着到了北门。 早有二人从旁边突然窜出来,对托钵僧进行攻击! 托钵僧一看,这不正是先前他们一伙中的两个么?托钵僧大喝一声,左手钵出,攻击一人,右手杖起攻击一人,只一招便将这二人击退! 这二人怪叫一声“走”,就随着贾仁艺跑出城去了。 城门自有城卫。城卫向托钵僧喝道:“和尚!要打架,滚出城去打罢!” 托钵僧听了,心中又添一怒,却是并不作声回答,只风遁而起,追出城去了。 托钵僧追到城外,就见贾仁艺三个在不远的前面,回过头来,一齐向自己大骂。 托钵僧料想这三个家伙必是为了激怒自己,他们还有两个同伙没有出现呢,必是设了埋伏在等待自己。 托钵僧脑袋里梳理了一遍这两天的事情: ——想起在小寒山遭遇伏击,想想在这万坊城中这几个人做局偷袭自己,自己终究是损失不大,收获倒反不小。这帮子明宗信徒,必然有人接应,他们的道器法宝,却是阿弥最爱的食物,哎,阿弥晋阶,对自己的好处太大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纵然他们设有伏击,其奈老衲我何?我有黑钵在,可以夺法宝,隐自身,他们就是千军设伏万马出击,又能把老衲我怎么样?得了,追!不追上去弄他们明宗几件道器法宝,我就对不住他们这一番辛苦埋伏的诚意呀!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托钵僧风遁速度陡然加快!如鸷鸟一般猛扑过来。 这下子,速度加快,倒是把贾仁艺手下那先前伏在城门外的两个家伙给抛闪到后面去了。 这两个家伙一见对手如电射而过,都蹿了出来,叫道:“哪里走?着打!” 托钵僧头也不回,便知来人是什么货色,只将黑钵祭出,身形不停,依旧向前猛扑。 这下子,贾仁艺三个见了,脸也都黄了,只乱叫曰“走”,却都是慌了手脚。贾仁艺于逃跑之中,祭出自己的追风灵船,身形一掠飞上,加快速度逃走。 托钵僧见了,丢了其他几个,只望定贾仁艺,口里喝道:“把追风灵船给老衲我留下来!” 却说这贾仁艺,也是慌忙之中昏了头,他这追风灵船,实际上对于他的逃跑帮助不大,只对于灵道以下境界的家伙有点作用。 就如前面所说的高家两公子和白家两小姐,乘坐追风灵船谝谝还是可以的,对于这一界的灵道修仙者来说,有没有,用不用都没什么大区别。 如今托钵僧一使劲儿,就要追赶上来了,贾仁艺大惊之际,驾驭追风灵船,一头往沙河泉所在山谷里钻去了。 托钵僧一见,哟,这山谷分明是没有别的出口,前面这家伙为何往里面逃?是了,里面必有他们的人接应,或者是设了埋伏要伏击自己。 然而托钵僧细瞧之下,却发现又不像有埋伏。为啥?就见前面这家伙,逃进山谷后,走投无路,却又是要转头往回逃了! 再说贾仁艺,只道是把托钵僧引到这里,便算是完成了任务,自有郁离子率领众人伏击托钵僧。 贾仁艺万万料想不到,自己逃进了山谷后,却是根本察觉不到郁离子等人的踪迹,看看再往前冲,追风灵船就要撞到山壁上喽,贾仁艺心中害怕,连连催动联通符,向郁离子呼救。不料却是半点儿回音也没有! 贾仁艺先前心里还暗赞长老等人埋伏得好隐蔽,下一刻,却在心里咒骂起来了: 哎哟!你们这不是把老子给卖了吗?是了!郁离子,你这是要借他人之手清除异己吗?老子我对你也怪忠诚的,你怎么可以把老子当作异己分子来对待呀! 托钵僧虽是料对方在山谷中有埋伏,但此时见贾仁艺这个模样,反倒认为这里没有埋伏了,一边往山谷里追赶,一边在心底与阿弥神识交流说道:“阿弥,看到没有?前面那家伙,乘驾的是追风灵船,也是不错的道器法宝,你要不要吃?” 阿弥欢声道:“要吃!要吃!” 托钵僧听了,哈哈大笑,祭出黑钵,往前面罩去。自己却是舞动独角沙虎杖,往前攻来。 贾仁艺见了这个攻击,脸色一时惨白!突然间,一个声音通过联通符向贾仁艺发布命令道: ——贾城主,快快潜入水中!前左二十步处下潜!快! 贾仁艺听了这声音,如同一时打了鸡血,顿时兴奋了!贾仁艺就像一只鸵鸟一样,顾头不顾屁股,就按命令所说的,往前左二十步处沙河泉水面扑了过去。 就听得“哗啦”、“呜——”、“哎呀”、“砰”,一连串诸种声音响过,郁离子等人现出身来,都是哈哈大笑。 那“哗啦”之声,正是贾仁艺的追风灵船撞击沙河泉水面的声响,贾仁艺未及收了灵船下潜入水,却是托钵僧的黑钵到了; 黑钵发出“呜——”地声音飞至,如一张倒扣的大笆斗,罩住了贾仁艺和追风灵船,又如大口一闭,吞下了一人一船。 贾仁艺只来得惊呼一声“哎呀”,托钵僧如影随形,跟着黑钵也到——此时,郁离子诸人才突然发动攻击!只听得“砰”地一声大响,托钵僧持钵舞杖,猝不及防,只得硬接了郁离子众人合力一招! 托钵僧硬接对方合力一击,被震得气血翻滚,瞬间身形失控! 这一回不同于在小寒山上遭遇伏击,托钵僧被郁离子并手下共九个灵道高手从四面八方攻击,包括头顶上方,无一方向上无攻击,无一方向上可以逃避! ——要说有一个方向上没有攻击,那便是下方,便是沙河泉水面之下。托钵僧自然而然地向无人攻击之处运动,身子下沉,一边还击,一边运动黑钵,要进入钵中,借以遁走。 然而对方九人合击之势的确强大!托钵僧刚刚才进入钵中,黑钵尚未幻化缩小,就觉得水面上方大力压下,这是那郁离子九人合击之力,又一次及体! 这一回,黑钵也被震得一时行动失控! 就在此时,托钵僧还未来得及驾驭黑钵做出反应,又有一股力道自下而上,趁机将黑钵一把抓住,就往下猛拉! 说起来,这只是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托钵僧就见一人从水底跃起,双手猛然发力,压自己的钵往下,然后迅速脱离,跃出水面去了。 托钵僧于此同时,正要反击,便觉得又一股大力涌至,任自己怎样驾驭黑钵,却是如一片落叶掉进大漩涡里一般,根本无挣扎余力!托钵僧大吃一惊! 这股力道好大,比那郁离子等人的合击之力不知大了多少倍,似要撕裂黑钵一般! 托钵僧身在钵内,却是清清楚楚地感觉这力道中有着极大的杀机! 这是什么力量?分明不是人力所能为呀! 托钵僧惊急窘迫:老衲今天这个亏吃大了!赚了一只追风灵船,却是陷入这等绝大危机之中,折老本的生意哪能做呀!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托钵僧无可奈何之际,只觉得黑钵外是一阵子天旋地转,这旋转之中,那力道直往下扯,杀机逼人。 阿弥的声音惊慌地透入心头:“主人!太可怕了,我怕我要被扯碎了!” 托钵僧听了,惊慌更甚:这钵若是保不住了,自己和自己这一帮子道友,只怕都难免完蛋喽! 托钵僧急忙说道:“阿弥!你要坚持住!你需要主人帮助就说啊!” 阿弥道:“我需要吸收你们的灵气来强化自身!” 托钵僧道:“好!” 当时托钵僧神识传送,告知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诸人,众人在这个时候,都没意见,阿弥道了一声“主人,我开始啦”,众人只觉得一下子,自己就如抽干了血一样,都是头晕目眩! 托钵僧心道:嘿!若是这样不停地吸收灵气,只怕不一会儿老衲就变成人干了。 ——所好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托钵僧这念头刚刚转过,阿弥已经不再吸诸人灵气了。 此时,黑钵已经深陷到阵法之中了。阿弥的声音透入到托钵僧的心头:“主人,我好像是到了一个地方,黑古隆冬的。” 托钵僧听了,借助阿弥,即是这黑钵,神识外放,就见自己的黑钵果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托钵僧神识察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端倪,就操控黑钵移动,却是左移不得,右动不行,而向上移动才只一丝,便觉得压力山大!无奈,托钵僧操控黑钵向下移动,就听得“泼剌”一声,黑钵向下移动了,紧接着,黑钵就如“自由落钵”一般往下掉! 瞬息千里! 托钵僧觉得黑钵不再往下掉时,神识外放,才发觉黑钵停落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托钵僧神识再探外面,发觉没有什么危险,心思一动,就出了钵来看时,只见置身于一个小小广场模样的地方。 广场呈圆形,半边黑,半边白,却无东西南北方向,感觉上也分辨不出东西南北。 托钵僧觉得奇怪,好在自己虽被阿弥吸了灵气,并没有功力全失;于是,托钵僧调整呼吸,觉得自己的状态是最佳了,这才托钵在手,持杖而行,沿着小广场走了一圈子,每每走到广场边缘时,便有一股大力将之推回! 然而,肉眼所及,这广场并无边际,换句话说:广场给人的感觉明明是小的,但看去却似乎是没有边际的!实际上呢,托钵僧每走到小广场边缘,就似被一堵看不见的墙给拦住了! 托钵僧心中暗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阵法阵图么? 第一百零六章、心镜投靠郁离子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狐爱狐朋,狗交狗友,乌龟认做王八舅。相投有味臭哄哄,为奸作恶偏能久。 陋巷箪食,梁园锦绣,心疼身累悲歌酒。衷肠一段意痴痴,孤舟风雨年年有。 ——世间有道消道长。小人得志,那也是有其时势使然,君子无命,自当不与命争。奈何修仙之人,又不得不逆天争命;是以,不得志时,一则要用忍,一则要加强自己。就如托钵僧等人,不得不努力钻研阵法。 话说托钵僧在那极其怪异的小广场上走了几圈子,他虽然没见过修仙者所说的阵法阵图,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已经认定这就是了。 然而,这到底应该是什么阵法阵图? 托钵僧是一点儿也不明白的。好在托钵僧想到了一人,此人就是厉文山。厉文山作为大都山上的大儒,读过的书是极多的,可以说,文史星历卜祝之书,厉文山都有所涉猎。 托钵僧心意转动之际,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高福俊几个都出现在了小广场上。 众人一现身,都问托钵僧,刚刚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怎么觉得自己的灵气似乎一下子被抽干了呢? 托钵僧道:“刚刚我们经历了一场生死大难,幸得老衲之钵颇为厉害,这才闯过玄关,来到这里——你们看!” 说到这里,托钵僧心意再转,一具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 高福俊见了,不由得惊道:“哎呀!这个不是郁离城城主贾仁艺吗?” 托钵僧道:“这个家伙,带着四个人,设局偷袭老衲,又将老衲引到万坊城北门外的山谷里,他们明宗在那里设下大阵,伏击老衲,老衲陷入他们的大阵之中,迫不得已,这才让阿弥吸你们的灵气强化自身,我们这才度过危机。这家伙,就是被阿弥吸干了灵气才死掉的。我要让他做肥料——” 说到这里,托钵僧心意再动,那贾仁艺的尸体就不见了。当然,就是被托钵僧收到钵里了。 黑钵的内空间世界里,大殿之外,有着托钵僧从净空山上移植几株娑婆异树,托钵僧就把贾仁艺的尸体埋葬在树底下了。 ——这是题外话。且说当时,厉文山几个人与高福俊听了托钵僧的话,到此时都明白了。 厉文山道:“明尘道友,照你这么说来,我们现在还在危险之中啊!他们既然布了这么一个大阵把你困了,我们不谅是都还处在他们的大阵之中么?” 托钵僧叹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阿弥会一下子就把这个叫做贾仁艺的家伙给弄死了,我还指望留活口审问一二的呢。不过,厉道友,你看,这里像个阵法阵图,我们能不能一起研究研究,破了他的阵法,逃出去呢?” 厉文山听了,说道:“明尘道友,我虽然对于文史星历卜祝之书多有涉猎,但这里是修仙者的世界,我学的那些却都是凡人世界的东西——说起来,到了这一界后,当初在净空山下无名小镇,我也曾寻访修仙者,寻找修仙阵法类书,只是没有什么收获。” 小棒儿欣然说道:“阿爸,厉爷爷,前天我们从净空寺出来时,不是在那藏经楼上拓印了阵法书了么?不如我们都来研究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机窍,破阵而出了呢!” 托钵僧与厉文山听了,都是哈哈大笑,都说道:“神仙也有三迷,我们正是自迷自失喽!小棒儿说得对!” 前面说过,托钵僧几个人离开净空寺时,清遥有心回报,将炼器、炼丹和阵法三本书慨然相赠。 托钵僧心中念头一转,三枚碧绿色的玉简出现在手中。托钵僧将那刻注了阵法知识的玉简贴在额头,神识注入玉简,不多时通读了一遍,又将玉简交给厉文山,厉文山也通读了一遍,再将玉简交给小棒儿,小棒儿自是通读后递给陆三丫,陆三丫却说道: “哎哟!我可没有耐心学这个东西,烦死人哪!” 原来,陆三丫的性子,本就是个粗枝大叶型的,当初在尘世间那南平汗国,她只喜欢阵前冲杀,直来直去地,最厌烦的就是什么“运筹帷幄”了。 陆三丫嘴说不学,却是接了过来,递给翠姑,说道:“师叔,你向来有耐心,你学吧。” 翠姑呢,为着眼前多了个高福俊,老是盯着自己不放,此时正是心思纷乱,见陆三丫递了过来,心中没有兴致,就说道: “我暂时还不想学这个。” 高福俊本也想说“我学学看”的,此时见翠姑没有兴趣,自己也就提不起兴致了。 原来,先前高福俊在这黑钵内空间大殿里见了翠姑等人后,因为陆三丫做事孟浪了,翠姑是拂袖而回自己的房间。高福俊呢,则是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翠姑情知高福俊是追求自己,但她的性格,却是不忍出语伤人的。在翠姑看来,高福俊为人倒也不错,只是,若说做什么道侣,那却是不可能的。你可以爱,我可以不接受你的爱,如是而已。至于出口伤人,伤高福俊的心,翠姑却是没想过这样做。 于是乎,高福俊虽然觉得翠姑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不对,却也不能省悟。在他的心里,一直回响着的,却是在临沙城城主府听到的吴仁忠所说的话。 那一番话,本是心镜上人原模原样地学给吴仁清听的,吴仁清又学给吴仁忠听了,并且商定了借高福俊之手,对付托钵僧的对策——吴仁清岂能真心帮助高福俊追求翠姑做道侣?那不过是拿高福俊当作棋子耍罢了。 然而,吴仁忠却将当时翠姑与徐文虎的对话也学了个大差不差,以致高福俊当时一听,如闻仙乐,如遭雷击,立即就呆了!颤了! 高福俊找到托钵僧,进入了黑钵内空间,见到了翠姑后,脑子立即就不灵我光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昏了头,其实,有时男人也会昏了头,就如高福俊,这个时候,是要多笨就有多笨。 高福俊在翠姑房间外磨蹭了好久,翠姑才说道:“高公子,请你先去大殿里呆一会儿,我想一个人静静。” 高福俊听了,没可奈何,就说道:“明慧仙姑,我,我想,你明白的……” 然而,高福俊想去大殿里找厉文山和小棒儿说话,却又舍不得离去,只觉得翠姑的声音温柔迷人,只盼翠姑能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儿。 正当他神思不属之际,托钵僧的声音惊窘急迫地传来: “诸位道友,阿弥要借你们的灵气增强自己,助我们度过灾厄!” 高福俊当时就以神识答曰“可以”——两个字才说过,就觉得自己如将要被抽干血液一样! 高福俊大惊!一阵子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到了现在的小广场上。 等到托钵僧、厉文山和小棒儿决定学习阵法时,高福俊有心说要也参与学习,待见翠姑不大乐意学,于是,高福俊自然也就不学了。 此时高福俊晕晕乎乎地,心中想的却是:你们破不开阵法倒也好,这样,我就可以跟明慧仙姑在这里多呆几天了。 多呆几天,就多了几天的接触机会——精诚所至,我就不信我高某人赢不得明慧仙姑的芳心! 高福俊自然是想不到的——当然,此时众人也都没想到,大家伙儿在这里研究破阵之法,竟是一转眼将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才得以破阵而出! 十年后的事以后说,且说当时,托钵僧与厉文山,以及小棒儿三个是真心研究,通读之后,才知道阵法布置,竟是这样的: 主阵之法共有九种,分别是太极阵、两仪阵、三才阵、四象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 辅阵之法有三:困龙阵、迷魂阵、一元复始阵。 托钵僧与厉文山还有刘小棒儿三个都是一上来就学习主阵之法。对于眼前的小广场都有了认识:这就是一个太极阵! 然而,这个太极阵,究竟是怎样布置的,阵眼在哪里,怎样运行,三个都没有头绪。 没有头绪怎么办?对照阵法书知识再学再思再研究再讨论! 不知不觉地,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 且不说托钵僧等人在小广场上苦苦研究,回头再说郁离子诸人,当时几个算计了托钵僧之后,都是哈哈大笑。 正笑之际,突然间,流沙泉一带杀气大起,以至山石树木,都如同被鞭子抽过一般,顿时是一片狼籍! 郁离子几个总算是逃得快,出了山谷,却还是被那余气扫中,身上衣衫顿时都变得破烂不堪! 好在这杀气来得快,却得也快,不过一息功夫,也就消散了。 郁离子于狼狈之际,向赵向明、钱自明等人说道:“好可怕的杀气!” 钱自明道:“幸亏长老设计巧妙,李代桃僵,我这条命就是长老的!” 赵向明却说道:“这个阵发动后杀气如此强大,料来托钵僧那野和尚难逃一死!” 突然,一道青光闪过,有一人现出身形来了。 众人都惊道:“你是何人?!” 郁离子早已知道此人是心镜上人,就笑呵呵地向属下们说道:“无妨!这位乃是心镜上人道友。正是心镜道友跟踪托钵僧,我们才能找到那野和尚,出了这口恶气呢。” 那赵向明、钱自明等十三个人,见长老郁离子对心镜上人甚为亲切,自然都向心镜上人施礼,表示客气礼敬,来套近乎。 心镜上人笑着还礼,礼毕,就向郁离子说道:“长老功参造化,修为高绝,着实让小可仰慕!” 郁离子道:“道友过奖了!我观道友,修为也是灵道三阶,又有青铜宝镜,也可位列当世高手了。” 心镜上人笑着施礼,说道:“长老才是过奖小可了。小可一介散修,条件极差,虽是努力晋阶到了灵道三阶,但实战之力仍然很弱。唉!明宗声望隆盛,若是小可能有幸得到贵宗眷顾,那才是小可三生之幸呢!” 这心镜上人,竟然打起了借机投奔明宗的主意! 哪知郁离子听了心镜上人的话,却是满脸含笑,满口答应道: “好说!我们明宗,向来主张不度牲畜只度人,那禅宗懂得什么?道友是要加入我宗做我宗弟子呢?还是做我宗客卿护法?道友既是跟我郁离子的志同道合,这个事情,老夫我可是举手可为啊!” 心镜上人向来机灵,一听这个话,就明白了:噢!他是明宗长老,拉我进明宗,只须一句话就可以!听他这意思,绝对不是跟我显摆身份,那就是说,这“志同道合”,四个了,内里还是有文章的哟! 心镜上人当时就口开身动地说道:“弟子在此感谢长老!拜见长老!” 口中这么说,身体也动了,不是一般的施礼,竟是要跪拜! 郁离子赶紧相搀,心里却也是得意洋洋,嘴里说道:“道友既然愿意加入我明宗,还当与老夫平辈才是,岂能跪拜?” 谁知这天下没有最不要脸的,只有更不要脸的!当时心镜上人却是坚持跪拜,口中说道:“弟子愿意拜长老您为师!请师父受徒久一拜!” 郁离子自是高兴,觉得心镜上人这等修为,竟是愿意拜在自己门下,脸上着实有光。当时郁离子也就不再坚持,任由心镜上人跪拜了,这才拉他起来,说道: “心镜,你既拜我为师,又是灵道三阶修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明宗核心弟子,享受核心弟子的待遇!” 心镜上人连连称“谢谢师父!” 旁边赵向明、钱自明等人,哪一个不识见风使舵?当时都上前施礼,齐声祝贺。 郁离子得意洋洋,说道:“贾仁艺贾城主已经失陷于那野和尚之手,我郁离城城主之位,正无人选,心镜,你就接任郁离城城主吧!” 心镜上人自是再次称谢,又将自己的徒弟胡拉格斯从青铜镜内空间里叫了出来,让他参见师祖。 心镜上人一番介绍,胡拉格斯先拜师祖,后参众人,倒也有模有样,像个乖巧弟子。 郁离子更是高兴,又说道:“心镜,胡拉格斯修为还不到先天境界,你得多操点儿心哪。” 心镜道了一声“是!师父。” 胡拉格斯听了,则是再次向郁离子施礼,口里说道:“谢谢师祖关心!”语毕又转向心镜上人,施礼说道:“谢谢师父!” 于是乎一时间,这一帮子十五六个家伙,倒是你我相视,都哈哈大笑,其乐融融起来了! 郁离子在众人之中理所当然地是个头儿,就听他向众人说道:“野和尚已灭,我们都回郁离城吧。” 第一百零七章、高自德背叛家族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独饮几何乐,自对暮云飞。英雄志气消尽,剩意只残微。故旧天涯零落,地角知交谁在,常闭是心扉。水逝琴声寂,山立枉巍巍。 漫回首,平生恨,剑空挥。寻常巷陌,荒烟落照野人归。欹倒昔年树木,凋落流光叶片,静静谢芳菲。我有烧刀酒,谁有胆儿肥? ——闲词漫说人生,感叹无端。既为读者君道毕,再来接续上章故事。 话说郁离子得了心镜上人做徒弟,又且灭了托钵僧,只觉得心情大好,就向众人说道:“野和尚已灭,我们都回郁离城吧。” 心镜上人却道:“师父,我们怎能确定托钵僧这个野和尚的确死了?” 郁离子哈哈大笑道:“心镜,你莫担心!那跟踪符自然能发出信息来,而且凡有我宗特制的联通符者,都能收到信息。现在,老夫我却是收不到信息了,这就说明:那人已死,跟踪符自然就停止了发送信息。 ——这沙河泉水下是不知什么时代什么人遗留下来的一个大阵,我也曾潜水看过,其杀气杀机,十分可怕!那托钵僧甭想逃出生天,这是铁定了的。” 心镜上人听了,识相闭嘴。 于是郁离子领着众人,返回郁离城去了。 却说临沙城高家,那高家家主高自辽,对于高福俊被城主府请去喝酒,初时也未在意,然而过了两三天却还不见回来,不免派人前去城主府打听,不料打听得到的消息却说,高福俊前去万坊城寻找那托钵僧的师妹明慧仙子去了! 人们常说爱屋及乌,恨也亦然;高自辽敌视托钵僧,自然连翠姑也恨上了。听得回报之后,不由得大怒,大骂自家儿子没有出息,更骂翠姑是个狐狸精,勾了自己儿子的魂! 然而,骂归骂,高自辽也立即行动起来了,当时派出高家人手,前去万坊城寻找高福俊,务必要找到高福俊,带了回来。 高家派出的第一拨人,在万坊城里找了三天,不见高福俊的影子,于是又派出第二批,第二批人手仍然找不到高福俊,于是高自辽就慌了。 高福俊是高家这一代后辈子弟中的优秀人物,可谓谢家宝树,岂能容许他有闪失?于是高自辽召集家族高层开会商量。 高家有个叫做程三关的客卿提议道:“公子既然是去寻找那托钵僧的师妹,我们连托钵僧一起寻找,找到了托钵僧,应该也能找到公子。” 于是高家第三批人手再去万坊城寻找时,顺便连托钵僧的消息一起打听。 高家人将万坊城寻了个遍,总是没有高福俊的消息,却在几个城卫处听得了托钵僧的消息。 原来当日,托钵僧在万坊城北门与那贾仁艺并其手下打斗,那几个城卫对托钵僧印象颇深: 一来是托钵僧拄杖托钵的模样很是独特;二来是因为当里托钵僧钵击一人,杖打一人,一招退敌,也颇让那几个当班城卫惊赞;三来其中一个城卫当时骂过托钵僧,叫他滚出城去打架——骂过人的人,对于自己骂人,是不会记不得的。 高家人得了消息,自然就往万坊城北门来寻,又听得城卫说道是当时只有托钵僧一个人,追赶着明宗之人往那北门山山谷沙河泉那边去了。 高家人于是寻到沙河泉附近,此时距离托钵僧被郁离子等人打入水下阵法之内,已经过去了十天了。 虽然十天过去了,但当初那阵法被触发后所造成的破坏痕迹犹在。高家之人仔细查看,料定是明宗对付托钵僧而为,高家家主高自辽亲到现场,一锤定音: “想不到明宗在阵法布置上竟然如此厉害!依我看,托钵僧的下场好不了啦!” 偏偏高家有个人听了,却是接口道:“哎呀!若是当时我们的福俊与托钵僧在一起的话,岂非情况大大地不妙?” 高自辽听了这个话,心头十分不爽,嫌不吉利;抬头一看,却是高家偏支远房的高自德在说话;高自辽当即斥道:“胡说八道!” 那高家客卿程三关道:“城卫说得清楚,是明宗的人对付托钵僧,当时也只有托钵僧一人,公子并未与他在一起。” 不想高自德又说道:“听说那托钵僧的钵里另有空间,可以藏人,他那同伙儿都在钵里呆着,焉知他那师妹不是在钵里?若他那师妹在钵里,福俊也到了钵里,外人又怎能看得出来?” 高自德这么一说,高自辽不由得心中巨震!不由得越想越怕,冷汗就从背上下来了。 于是高自辽一挥手,向家族众人道:“自德老弟你带一批人手继续在万坊城打探寻找,其余人等,都跟我回去。” 却说高自辽回到家族后,先是独坐思考: 为什么福俊去城主府赴宴后就直接去找那托钵僧和明慧妖女?他是怎么找到托钵僧的?如果他找到了托钵僧,见到了那妖女,果然如自德说的那样,呆在那破钵里,只怕是不堪设想啊! 若是福俊没有找到那托钵僧,现在应该是平安无事的吧?那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是什么缘故让他不给家族回个信儿呢? 高自辽越想越觉得高福俊处境不妙,心头难安,当即再次召集家族高层开会,会议就高自辽所想到的问题作了讨论,并作了最后决定: 一、家族长老高自元负责调查高福俊前去城主府赴宴的情况,务必弄清福俊为什么赴宴后不回家,却直接去了万坊城寻找托钵妖僧和明慧妖女。 二、福俊到了万坊城后,总会有人见到他,不管他见到还是没见到托钵妖僧和明慧妖女,以高家的名气,不可能一个见到高家大公子的人也没有,不可能查不到蛛丝马迹,要加大力度,哪怕是得罪了万坊城城主府也要一查到底!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高家下功夫查,果然查到了有用的信息: 一个信息是,高福俊之所以直接去了万坊城,是有人提供了消息说托钵僧一伙人往万坊城去了。 另一个消息是,有人看到高福俊到了万坊城后,先是去了那乾元寺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过了一阵子时间又返回到乾元寺附近,后来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高自辽得报,心中直发冷,深恨那向高福俊提供了托钵僧去向之人——看起来,应该是福俊他找到了托钵妖僧,见了那妖女明慧。 ——高自辽心中哀叹:不妙!不妙!大大地不妙啊!我高家核心一支,数世单传,到我这一辈,我高自辽幸有三子,然而三个儿子,也只有福俊最有天赋最肯用功,怎么竟然会,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高自辽愤恨之下,命令道:“给我不惜一切代价,从城主府到净空寺查起,一定要查到是什么人给福俊提供了那托钵妖僧和那妖女明慧的去向的!若是福俊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要杀他全家,灭他九族,给我儿报仇!” 岂知命令下达之后,数月过去,一年过去,两年过去,却是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向高福俊提供了托钵妖僧并那明慧妖女的去向情报的,同时,高福俊一直是杳如黄鹤! 高自辽的心灵上受到了沉重打击!他的内心深处,早已认定了:儿子福俊与那托钵妖僧和他那妖女师妹,都死于明宗的阵法攻击之下了! 托钵妖僧与那明慧妖女都已经给自己的儿子陪葬了,高自辽一腔恨意无处发泄,就转恨起明宗来了。为啥?明宗要灭托钵妖僧,这才连带着祸害了自己的福俊!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 这一年四喜佳节,家宴过后,高自辽独自站在月下,仰天长叹:“福俊呀!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追求那妖女明慧做道侣啊!自古红颜是祸水,古人诚不我欺,我的福俊儿啊!” 正当高自辽长叹之际,有高自德轻轻地走过来,向高自辽报告道:“族长,小弟我在节前请那城主府翁天都饮酒,套出了一个消息。” 高自德虽是族中人,但毕竟离族长这一支房份较远,高自辽对于高自德,总也是不太瞧在眼里。此时高自辽听了高自德的话,就说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只想静静,谁让你到后花园来的?” 高自德陪笑道:“族长,小弟知道您心里郁闷,本也不想打扰您的,只是这个消息有关福俊大侄子,我在心里憋了两天,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报告您为好!” 一听说有关高福俊,高自辽当时就激动起来了:“什么?你都知道两天了?那为什么不早报告?” 高自德仍然陪笑说道:“小弟想来,事关重大,又临近四喜节了,所以小弟想等家族过了节再给您报告。” 高自辽急道:“到底是什么消息?” 高自德说道:“族长,城主府翁天都与城主的关系,比那吴仁强江仁忠要疏远得多,他心里早有不满,小弟请他饮酒,把他灌醉后,小心套取他的话,听他说……” 高自辽急道:“他说了什么?你快说呀!” 高自德道:“他说了,福俊能得知托钵妖僧和那妖女的消息,就是吴仁强提供的。” “你确定?” “真的!族长,当时我也说不可能,翁天都是瞎吹呢。谁知道他一听我说他是瞎吹,当时就毛了,说道: ‘我怎么瞎吹了?你看我是瞎吹的人吗?’ 于是我又问:‘你是不是瞎吹谁能知道?’ 翁天都就火了:‘阿德,念在这么多年你年年贡奉我的情意,我给你学学一段话。’ 于是翁天都就学了一段话,小弟我听了,才知道福俊能够得到那托钵妖僧和明慧妖女的去向,的确是城主府提供的。” 说到这里,高自德就把当初翠姑与徐文虎的对话学了一遍。 说起来,这些家伙都是修仙之人,学一段对话,那都是惟妙惟肖的。 高自辽一听,便是恍然大悟:原来是他们提供消息的,我那蠢儿子听了这个话,怎能不去寻找那明慧妖女?不管他城主府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仇,这个仇是结…… 高自辽沉吟起来了——我们高家,整体力量,顶多比得上他明宗一个分点啊,若比这临沙城城主府,大约是强的,但是整个儿的明宗,那可是庞然大物哟!这这这,这个仇还真不好报呀! 想到这里,高自辽就问高自德:“他们城主府为什么要提供这样的消息给福俊呢?他们要耍什么花枪?我高家可是与他们没有仇怨哪!” 高自德回答道:“听翁天都说,都是心镜出的主意,要借福俊侄子来盯托钵妖僧的梢呢!” 高自辽听到这里,当时是肺都要气炸了: 好你个心镜上人!枉我高自辽视你为自己人,共同对付托钵妖僧,你却是不声不响地坑害了我的福俊!我跟你不共戴天!老子对付不了明宗,还对付不了你一介孤魂野鬼吗? 高自辽心中怒恨,嘴里骂道:“心镜这个孤魂野鬼,我高自辽非灭了他不可!” 高自辽虽然生气,心中猛然想起:翁天都被吴仁清疏远,才向自德透露了这么多消息,焉知我家族不重用自德,自德不会对家族离心离德?他少年时就做过明宗弟子,这可不能不防呀! 想到这里,高自辽向高自德说道:“自德,翁天都在城主府里地位低了,心中不平;你跟翁天都套上交情,翁天都能对你说这些,怕不是他也认为你没有被家族重用吧?” 高自德听这个话味道不对劲儿,当时就紧张答道:“族长您过虑了,我自是高家之人,只能姓高,就算他翁天都这么看,小弟我却也决不会这样想的!” 高自辽听了,换了语气说道:“德弟,你做事上心,对家族有功,我这就任命你做家族候补长老;明天起,你就到家族长老会去做事吧。” 高自德要的就是这样的升迁,心里乐滋滋地告退离去了。 高自辽却是心里盘算开了:怎么对心镜上人下手呢?听说这家伙现在被那郁离子任命做了郁离城城主,也算是明宗的人了。该怎么设计呢? 高自辽苦思。不活不觉地,一夜过去了。 却说高自德在第二天天亮后,高高兴兴地到家族长老会来,不料一进门,就被浇了一头冷水。 高自德只见几个长老都困惑地看着自己,就解释说道:“长老们,我是族长昨晚任命的候补长老,族长让我今天来这边做事。” 几个长老一听,都愣了:什么时候我们高家出现过候补长老呀?这候补长老负责什么的? 当时高家近支一位长老说道:“自德,若是族长任命了你,为啥我们这边没有接到通知呢?还有啊,你这任命,我们长老会也有一部分的决定权。你为家族立了什么大功,族长让你到这边来做事?” 更有一位长老不客气地说道:“自德,你一直想爬上家族高层,我只告诉你一点,在其位是要谋其政的!是要为家族负责任的!” 高自德听了,满脸羞惭,退了出来,就要回去找高自辽要任命通知。不想他才退出屋来,就听到屋里传出众长老的说笑声。 有的说道是“自德这人太想往上爬了,名利心太重!”有的笑道:“他本是远房偏支,却想接近我们家族权力中心,真是痴心妄想!”又有一人说道:“凡是远房偏支子弟,做过明宗城主弟子的,家族中有规定,是不许他们据有高位的,这是……” …… 高自德听得分明,这几个长老,说说笑笑,却都是在损自己。特别是“家族中有规定”这个说法,理会让高自德心冷。 高自德心中恨意渐增: 老子姓你这个高,在你这高家家族之中,还不如外姓客卿哪!罢了!难怪翁天都能对我透露城主府的消息,人心都是肉长的,城主府对不住翁天都,翁天都才会心有不甘!我高自德在家族之中,不也一样吗? 你们派去城主府做那吴仁清弟子的,有哪一个是家族核心子弟?想当年我年少时,你们把我派到城主府去做老城主的弟子,无非也是把我当作棋子罢了。 哼,老子干脆就投奔明宗去,我只要找到那心镜上人,把一些事情说一下,你们就知道我高自德价值几何了! 第一百零八章、翠姑设计拒福俊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独立醉杯尽,永夜望星寒。问他何故惶惑,眼底透辛酸?或忆依依杨柳,或对江潭秋影,花落奈何天。缘法难说透,心事易悲欢。 明镜里,逝川上,老朱颜。白头无奈,深情难赋恨难言。能让红颜坠泪,能教萧郎无语,老病自堪怜。当立英雄志,修炼趁华年。 ——小词以寄情,更以漫评高福俊。 却说高自德一腔愤懑,转身回来,想到从此投奔明宗,脱离高氏家族,当时就是也不去找族长高自辽要什么任命能知喽,他是直接出门,离开了临沙城,直奔郁离城而去。 高自德来到郁离城城主府,城主府府卫挡住他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高自德道:“我是临沙城高家之人,心镜上人的道友,今日前来,有重要事情相告,请诸位为高某通报!” 府卫通报心镜上人,心镜上人心道: 临沙城高家,这位是谁?能有什么重要事情?老夫正在教导胡拉格斯,只待他修炼有成,要派他越过界海(前文交待,即是北海)回到那下位世界去,把那太平汗国的汗皇李诗剑给灭了呢! ——原来,心镜上人从托钵僧被灭这件事情上得了新的启示:这就是,当初青龙山雪岭之上,心镜上人本待要一掌击毙那李诗君,却不料有上阶大神拦阻,吓得要死,放过了李诗君一条性命,而今在这一界灭了托钵僧,自己却不曾遇到任何警告! 于是乎,心镜就此认为,只要自己不亲自动手,由别人出手杀了李诗剑、李诗君和托钵僧三个,自己便会安然无恙。 在心镜上人看来,这三个人中,李诗君被冰封在雪岭断崖之下,到得现在,早就应是死了;托钵僧明尘,在郁离子所说的阵法攻击之下,应当也是死了,还剩下一个李诗剑这个太平汗皇,我只要派个人去,轻轻一杀也就算了事了。 想当初,上仙给我的命令是迟滞他们修仙的速度,然而我何止是迟滞了他们的速度?灭了李诗剑,我对于上仙交付的任务,应当是做得完美无缺了! ——心镜上人的算计,不能说不歹毒。然而找什么人替自己到下位世界去杀李诗剑?在心镜上人的心中,最佳人选就是自己的徒弟胡拉格斯。 此时,心镜上人正在给胡拉格斯讲解修炼之法,听府卫报称有临沙城高家来人,略一沉吟,便道:“好吧,既然他是高家之人,又有重要事情告诉我,那你们就让他进来吧。” 却说高自德进了城主府,见了心镜上人之后,便是大礼参拜,说道:“小可高自德,参拜城主大人!” 心镜上人道:“不用如此客气,你们高家,和我还是有交情的么。你只说说,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 高自德礼毕起身说道:“城主大人和高家有交情?只怕是大人您自作多情吧?怎么小可听到的却是高家族长高自辽口口声声要杀了上人您为高福俊报仇呢?” 心镜上人一听对方这个话,就如被针扎了一下,不由得一震,说道:“嗯?你说什么?高自辽凭什么说要杀了我为高福俊报仇?我与他高福俊和高自辽都有什么仇恨?你这高家之人,来到我这里说这样的话!莫非是你在高家不得意,想要挑拨离间我和高家的关系吗?” 高自德答道:“大人果然有眼光!小可的确是在家族中不得意,屡被欺凌,颇遭歧视,故而,小可前来投奔大人,投奔明宗。” 心镜上人听了,心中一动,就问道:“嗯,你就为这个要投靠我投靠明宗?” 高自德道:“是的。大人,说起来小可我与明宗也有渊源——小可我本是临沙城老城主古岩的记名弟子,古岩被杀后,小可在家族中地位更低,更是难堪。” 心镜上人听了,笑道:“噢,你原来是高家结好明宗的小棋子呀!我晓得,你们这些大家族,都会选一些偏房子弟,送给各城主作记名弟子,无非就是维系双方关系的小卒子罢了,难怪你在家族中不受重视。只是,古岩这个人我不熟悉,他怎么被杀了?” 高自德道:“大人,老城主被杀,小可听说是因为他叛教离宗,所以,作为他的记名弟子,小可在家族中际遇就更惨了——还望大人您收留小可,小可愿意为大人赴汤蹈火,唯大人之命是从!” 心镜上人听了,心中又是一动,暗想:这高自德修为境界已是真道九阶,比胡拉格斯的修为境界高多了,只须再进一步,他就是灵道境界,就可以越过界海,替我去灭杀李诗剑!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道:“好,我可以收留你,你要跟我说清楚,那高自辽为什么要杀我?” 高自德道:“感谢大人收留!高自辽为着高福俊,早就忌恨上明宗了,在他看来,高福俊是死在托钵僧的钵里了,托钵僧是死在那杀阵中了。托钵僧是明宗布阵杀死的,明宗杀托钵僧,就是间接地杀了高福俊。” 心镜上人笑道:“他忌恨明宗又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说明宗都是听我指使的么?” 高自德道:“托钵僧和那明慧都已死去,高自辽怒气无处了泄,就迁怒于明宗,更是打探到是大人您出主意,让高福俊去找明慧的,所以,高自辽认为大人您上导致高福俊死亡的第一凶手,誓要杀您报仇呢!” 心镜上人听到这里,早已明白了一切。当时心镜上人道:“高自德,你把这个情况都录在玉简里,我自会上交给长老处理,你替我办一件事,去给我越界杀人,只须办好了,老夫收你为徒!你还相信老夫的诚意否?” 高自德听了,心中激动,当时就再次大礼参拜,连叩九个响头,口中说道:“师父在上,徒儿愿意现在就拜在门下。师父但人交待,徒儿自会去做。只是越界杀人,不知是去哪里?杀什么人?徒弟现在还不到离灵道境界还差一步,只待师父指点!” 高自德嘴上说得慷慨,其实心里颇为不安,只怕心镜上人给自己一件要命的事情,来考验自己。 心镜见了,呵呵而笑,拉起高自德,说道:“好!老夫这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 徒弟啊,你要知道,为师要你去杀的这个人,是下位世界的一个凡俗人——以你现在的境界修为,一个指头就足以灭了他!只是,没进入灵道,你现在无法越过界海罢了。” 高自德听了,心头上暗暗舒了一口气,仍然恭恭敬敬地说道:“徒儿只听师父的。” 心镜上人又问道:“高自辽想要杀老夫?老夫身为明宗郁离城城主,自德,你说说,高自辽打算怎么动手呢?” 高自德谄媚道:“师父,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依徒儿我看,他们对付您,估计最好的法子就是行刺暗杀光,他们料来不敢跟您明刀明枪地干。” 心镜上人听了,说道:“嗯,你说的还挺有道理哪。自德,你是老夫新收的弟子,你且与我参见你师祖去。” 于是心镜上人带着高自德去见郁离子。郁离子本也就驻点于城主府内。 见面后,心镜上人将高自德报告的事情一说,郁离子当即震怒! 郁离子道:“怎么?高福俊在那托钵僧的钵里呆着,我们又不知道,他凭什么忌恨我们?至于他要对付你,哼!心镜,我们先下手为强,你来布局,先给我灭了他们高家满门!” 前文说过,这一界,明宗所处之地,上有一个修仙者与凡人共同的大帝国。帝国之境内,明宗自然不能明火执仗地杀人放火。但是,这也不能阻止明宗暗中下手。 郁离子将消灭临沙城高家之事上报之后,即与心镜上人商量,选了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明宗西南六城高手尽出,同时行动,高氏家族,化为乌有! 此是高福俊失踪后第五年的年初之事。 在临沙城,高家覆灭,白家自是心知必是明宗所为,毕竟除去明宗,还没有哪个势力能让一个千年世家大族一夜间灰飞烟灭的。白家自此后行事更也小心,更教育子弟,不许得罪明宗——这都是题外话。 且说心镜上人,在除灭高家之后,自是倾力助高自德提升修为,以便让他代替自己去下位世界太平汗国,灭了那太平汗皇李诗剑。 不料高自德进境甚慢,又是四年多时间,眼看着胡拉格斯都快要修炼到了真道八阶了(真道境界,在拙作《经秋传》交待过,即是先天境界),高自德还没突破真道九阶,高自德自己心中也很惶恐,然而,心镜上人却是说道: “别急,修仙岁月,漫漫无期,老夫这些年过来,也才只进一步,跨入了到灵道四阶,现在才开始冲击灵道五阶呢。” 高自德谄媚道:“师父是修炼天才,才不几年,就有这么大的进步,若是再进一步,就要赶上师祖的修为了。” 心镜上人笑道:“你师祖的境界修为也有提升,不是你所能想象得到的。至于为师我,若是修炼材料充分,现在应该已经是灵道五阶了。好在岁月长久,慢慢来吧。” 高自德又恭维了心镜上人一番,才又说道:“师父,近来我觉得自己在修炼上似乎遇到了瓶颈。” 心镜上人听了,就笑道:“哎哟,看来你快要突破了,再加把劲儿吧。” 虽然心镜上人说高自德快要突破了,但这“快要”两个字,究竟是多长时间?这里得看各人的领悟与缘法。 在高自德身上,这“快要”两个字,确切地说起来,乃是十个月。十个月后,高自德终于突破了境界,跨进了灵道境界。 心镜上人早就等着这一天,高自德突破后,心镜上人便道:“自德,你突破了,成就了灵道,现在的你。是可以越过界海,替为师去灭掉那下位世界太平汗国的汗皇李诗剑啦!” 高自德听了,便说道:“师父,这几年来有您照顾,徒儿我才能在五年时间里就进入了灵道境界,请师父放心,徒儿我现在就出发。” 心镜上人听了,连声说“好”。 高自德于是动身出发。 心镜上人看着高自德离去的身影,脸一露出了阴笑。原来,心镜上人考虑的是,如果那李诗剑如同李诗君那样受上仙保护,那么,杀了李诗剑,受死偿命的,只是这个高自德,而不是自己。 况且,自己挑动明宗临沙城主吴仁清与长老郁离子灭了托钵僧后,自己活得好好的,可见,假手他人去杀李诗剑,对于自己理当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然而,心镜上人又哪里料想得到,那托钵僧明尘,其实,活得好好的呢? 说到托钵僧,此时他与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以及高福俊,被困近十年,也正是突破阵法不久。 说到托钵僧几人在那阵法之中,最初是托钵僧与厉文山和小棒儿三人苦苦钻研阵法,陆三丫只是偶尔关注一下,就去修炼去了。 这都没啥故事可说,倒是高福俊和翠姑之间,颇有冲突。 先是,高福俊一再追求。 虽然认为高福俊本质是个不错的人,但是,翠姑就是对高福俊不来电。然而翠姑之柔和,好性子,却让高福俊误以为翠姑对自己是有所心动的。 后来,高福俊加大攻势,不免引得翠姑反感。 高福俊攻势受挫,不免自伤,郁闷之下,高福俊就将从临沙城城主府吴仁强那里所听到的,当初翠姑刺徐文虎的那一番对话,原汁原味地学了一遍给翠姑听。 学过了之后,高福俊不满地问道:“明慧仙子!我若不是听得这个话,又怎么会这样?我对你的心情,没有半点儿尘滓。 我高福俊为了仙子你离家五六年了,被困在这里,父母家人,俱都无法联系。我高福俊并不是不知进退之人,只是,仙子这般拒绝,我心里不明白,还请仙子告知高某,我高某人到底有什么缺点?至令仙子弃视高某如草芥?” 翠姑听了高福俊这个话,情知不好解释,当时心中一念转过,就对高福俊说道: “高道友,原来你是听到了我跟徐文虎说的话!一者呢,我就奇怪了,这个话你是怎么听到的呢?二者呢,我说的那个灵道高手,你以为是你,这是你弄误会了。” 高福俊道:“在这一界,也只有我高某追求仙子,我能从真道九阶一举突破,跨进灵道境界,这动力,便是源自追求仙子的心。仙子如今却说我是弄误会了,我究竟是怎么误会了?” 翠姑道:“虽然在这一界,只有道友你追求我,但是我心中另有所善。 ——他自然也是灵道修为,他把我从那李家大山山旮旯里带上大都山,他助我与李诗剑修复了关系,后来李诗剑变心,他又带我来到这一世界,他又助我修炼到灵道境界,你说说看,高道友,如果有一个人这样对你,你觉得他好不好?” 高福俊听到这里,心中大惊:原来明慧仙子喜欢的是他的师兄托钵僧! 高福俊不由得沮丧极了,然而却又说道:“明尘道友可是比你的岁数大多了呀!” 翠姑笑道:“若是凡人,自然年纪不相当,但我们都是修仙之人,岁月长久,有何不可?” 却说他两个这番对话,在小广场上,倒也没人去留心听,托钵僧、厉文山、小棒儿三个潜心钻研阵法,如老僧闭关一般。陆三丫则是对自己的修炼上心。 大家在这小广场上一呆就是五六年,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各人做各人的事,互不干扰。 此时,托钵僧正是脑袋里面有灵光一闪,当即要抓住这一线灵机,以求弄清这阵法要领,不想,翠姑却是走上前来,自然而然地挽起了托钵僧的胳膊,向托钵僧轻轻说道:“师兄,我喜欢你!” 第一百零九章、得自由福俊回家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忍能对面相思,是真痴。 缘浅情深无计告君知。 眼中意,心中事,奈凭依。 独坐修仙还有,泪空滴。 ——小词开篇,只说高福俊被拒绝后,痴情无奈,独坐修仙,却是暗滴痛泪,度日如年,漫思归期。 话说翠姑当时挽起了托钵僧的胳膊,向托钵僧轻轻说道:“师兄,我喜欢你!” 这么一下子,把高福俊惊得目瞪口呆!高福俊想了一想,心中暗道:她说得也是啊!明尘道友修为高绝,又对她有如此恩义,我高福俊不如人家呀!唉,算了吧,这让高某这一场春梦无疾而终吧。 不说高福俊心灰意冷,再说托钵僧明尘。前文说过,托钵僧明尘当时脑袋里灵光一闪,似乎要抓住了什么,却又一下子弄不明白。当时托钵僧苦思冥想,对于翠姑说的话,本也没放大心上,如是听而不闻。 然而,他毕竟是灵道大高手,修为境界所在,身边有所风吹草动,即使不用耳朵听不用眼睛看,却也还是心中有数的。 当时翠姑说过了话,托钵僧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嗯嗯,什么?!” 翠姑却是笑道:“师兄,没什么的。”说完,翠姑一笑走开了,到小广场的另一边自行修炼去了。 高福俊见此情形,这才慢慢地走到托钵僧跟前,施了上礼说道:“恭喜道友,贺喜道友!道友你把那阵法之书拿来给高某也看看,或许我也能有所领悟,助大伙儿早日脱困呢。” 托钵僧道:“喜从何来?你先前不是不想学这个阵法书的么?” 高福俊道:“以前我不想学,是因为我想在这边多呆些时间,现在,五六年过去了,我也想回家看一看了。” 托钵僧听了,就问道:“道友你有新的想法啦?” 高福俊苦笑了一下,说道:“明尘道友,我到这边,本为追求明慧仙子而来。如今我总算明白了,明慧仙子喜欢的人却是道友你,道友你修为高绝,高某哪有资格跟你争哪?” 托钵僧听了,不由得一愣,再一细想刚刚的细节,不由得笑了,就说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高小道友,怪不得你不能成功呢——原来……” 高福俊道:“怎么说?” 托钵僧笑道:“翠姑她心里呀,装的那人绝不是我,刚刚她那是瞎说,拿我来做个挡箭牌子罢了。” 高福俊听了,暗想这一界也就是我高某人一再追求明慧仙姑,若她果如明尘所说的是瞎说,那不就意味着我高某尚有希望么? 于是高福俊心头又升起一丝希望,然而他却是不由得问道:“明尘道友,那个人会是谁呢?” 托钵僧笑道:“依我看,她既然拒绝你,那个人就只能是李诗剑了呗。” 高福俊听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我这灵道仙人还不如一个凡夫俗子啊!” 托钵僧笑道:“凡夫俗人之命,不过百年,修仙者寿命,岁月长久,你只要跟李诗剑比比谁的寿命长,就应该明白,将来你还是有机会的。” 高福俊听了,默默无语。 托钵僧却是说道:“刚刚我脑袋里有灵光一闪而过,却被你们这么一打搅,没了!咳!” 高福俊听了,道了一声“哎哟,对不住”,又问道:“道友可以努力恢复刚刚的状态,再重新思考,或许相同的情境之下,这灵感还会再现的呢。” 托钵僧道了一声:“也是啊!” 于是高福俊自去一边学习阵法,托钵僧继续深思: ——天地之数合五十又五,去掉一个一,再去掉一个四,得大衍之数五十,用四十又九,其所不用之数为一,这个“一”就是太极。 然而,那四十九之用数,为何取“一”放在一边? 想到这里,托钵僧又是心中一动——刚刚就是在这个念头上,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 突然间,托钵僧脑袋里灵光再现:这用数四十九之中,被取出来放在一边的“一”在哪儿? 想到这里,托钵僧心中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见托钵僧向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还有高福俊等人叫道:“大家伙儿都来帮我个忙,听我指挥,试探一下这太极阵法!” 厉文山、小棒儿几个当时都道:“好嘞!” 托钵僧道:“厉道友,你与我一起对面站在这阴阳鱼鱼眼上;小棒久你从我背后直往前走,要四息走十二步,直达到那无形之力阻人前进的地方!” 小棒儿说道了一声“是!” 托钵僧又道:“三丫你从厉道友背后直往前走,与小棒儿前进之法一样。高小道友从我左侧直往前走,翠姑你从我右侧直往前走——” 诸人俱都答应了,按托钵僧要求,先行站到托钵僧与厉文山二人身边,只待托钵僧一声令下。 托钵僧又道:“我说一声走,你们就一齐行动,四息之内走完十二步,要走到位!厉道友,我与你在他们行动时,四息之内,同时攻击这阴阳鱼眼!” 众人都道“明白!” 于是托钵僧下令道:“各就各位,预备——走!” 刹那间,六人齐动,托钵僧与厉文山两个则是同时攻击阴阳鱼眼之鱼眼,就听得“喀嚓”一声巨响! 巨大的太极图竟是从中裂开,托钵僧与厉文山当时就往下掉!同时,二人耳边传来高福俊、小棒儿、翠姑与陆三丫四个的惊叫声:“哎哟!我瞧不见你们了!” 托钵僧身子下落,却是喊道:“你们四个都往回走,闭着眼走!不要怕!” 话音未落,六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小空间里。 诸人面面相觑。 托钵僧哈哈大笑:“我明白了!” 众人都道:“你明白什么了?” 托钵僧笑道:“这里就是那个数‘一’所在的地方。” 众人犹自未解,四下看时,只见这里是个封闭的球形空间,理会是不见出路。 托钵僧则是不作解释,只将手中独角沙虎杖向墙壁上一阵乱敲打,众人听时,果然有玄机:只听得有的地方声音是“笃笃”的,有地方是“硿硿”地。 厉文山见了托钵僧之所作所为,突然间心头一亮,也明白了,当即向“硿硿”声响处用力一推,就见如房门打开,众人眼前出现了数间内室! 这数处发出“硿硿”声的地方,竟是对应着数间房门。这里虽然不辨东西南北,却是数间房门开门处,就在众人的前后左右上方诸方向。 房门打开,众人才发现自己都是站立在一张巨大的“床”上。这“床”,就是众人立脚的地面了。 众人都一起先行进入左侧房间,但见里面一桌一榻一蒲团而已。再看右侧房间里,却是一个书架子,上面却只有一枚玉简。 众人此时,都以托钵僧为首,托钵僧上前取过玉简看时,只见玉简上刻着“阵道要诀”几个字。托钵僧将玉简贴在额头,放出神识来读,刹那间,玉简里的文字内容都涌到了托钵僧的心头。 托钵僧哈哈大笑,将玉简递给厉文山,说道:“厉道友,你读读看!我们脱困之日不远啦!” 厉文山听了,含笑接过,读了一遍。 当时翠姑、小棒儿夫妇、高福俊几个听说脱困之日不远,自然都对这玉简中的内容来了兴趣。于是,诸人一个一个地都将玉简接过读了一遍。 托钵僧与厉文山本视而笑。厉文山道:“这天阵子究竟是什么人?以灵道六阶的修为,凭借这阵道领悟,居然能直接飞升到更高世界去!好厉害呀!” 托钵僧也笑道:“若是有一天我们也飞升到那更高世界去,见到这天阵子时,还得向他表示感谢呢——他这天阵子阵道要诀可是让我们开了眼界长了知识啦!” 原来,这玉简以及其中的内容,乃是一个叫做天阵子的修仙者所留下的。不过,天阵子在后面有玉简中所述内容的后面,却是有个要求的,那就是要求能到了这里,得了他真传者要拜他为师。 众人读毕,高福俊道:“我们这儿有六个人,辈份不同,岂能都拜他为师?” 托钵僧笑道:“小棒儿,你来拜他为师!将来见了他天阵子,我也好与他说话——他是你的老师,我是你的阿爸——我与他平起平坐,哈哈哈哈!” 小棒儿道了一声“是!”然而这儿没有任何显示天阵子形象的物什,托钵僧道:“小棒儿,不必拘执,你只向那个蒲团上跪下,叩九个头,心里认他做师父也就是了。” 于是小棒儿就按托钵僧说的,恭恭敬敬地“拜了师父”。 众人将前后左右几个房间都看了一遍,除去阵法玉简,别无所得。等到纵身飞进上方的房间时,只见下方空间消失了——其实就是这房间之“门”,依阵法运行,自动关闭了。 众人都好奇赞叹,夸说这天阵子玄机巧妙;等到抬头看时,只见上方分明是一个太极图。 陆三丫向托钵僧道:“阿爸,这太极图不就是困了我们五年多的小广场么?” 厉文山听了,不待托钵僧回答,已先开口笑道:“三丫道友能辨认出来太极图了,呵呵!” 托钵僧也笑道:“正是!” 小棒儿道:“阿爸,我看这太极图上面,是覆盖了两仪阵吧?” 托钵僧笑道:“嗯,小棒儿,说得不错,他这个阵法布置呢,是九个主阵层层覆盖,最下是太极图,太极生两仪,所以上面覆盖的是两仪阵,再往上,应该就是三才阵了。” 厉文山也道:“明尘道友,你们说的对,我也估摸着他这个阵法,就是如此布置的。” 托钵僧道:“应该如此才最合理——好在我们有了他所著作的阵道要诀,应该很快就能弄清他这个大阵布置。” 说到这里,众人都是欢欣鼓舞。 玉简中有交待,此阵之下,乃是当初的修仙者天阵子的隐居修炼之所,这个大阵,乃是天阵子用来阻拦外人的。 从上面进入阵中,到达下方,若是不得其门路,大阵便是发动起来做个杀阵,而平时无人触动时,这个大阵却是个聚灵之阵,向最下的那球形封闭空间里提供灵气能量。 托钵僧几个此时都还不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一回,六人一心,都来钻研天阵子留下的“阵道要诀”了。 然而,天阵子并不曾将这个大阵的布置记在玉简中,托钵僧六人也是殚精竭虑,又用了三四年的时间,才真正了悟透彻! 这一日,托钵僧跟厉文山相商道:“厉道友,我对这阵法布置,已是了解得大差不差了。我觉得这里灵气充足,若是离开这里,到外面很难找到这么好的修炼之地。我的意思是——” 厉文山笑道:“明尘道友,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不如我们就在这里隐修,是不是?” 托钵僧道:“是啊,只是这大阵进出之道,我们还得再仔细讨论求证,要确保能自由地进出才行,否则,一旦出了却不能再进来,岂不是可惜了这么一处好地方?” 此时诸人在这里,各有居处,小棒儿夫妇居一室,翠姑独居一室,托钵僧、厉文山和高福俊三个也是各居一室。当时托钵僧与厉文山相商量后,二人合作,尝试着进出阵法,确实是出得去,进得来了,这才把呆在各自居室之内静修的几人都叫了过来。 托钵僧笑道:“翠姑、小棒儿、三丫,高道友,我宣布一件事!” 众人听了,虽是早已料定托钵僧要宣布什么,却仍然都是满脸喜悦,都鼓起掌来了! 托钵僧笑道:“我们——自——由——了!” 于是翠姑、小棒儿、陆三丫几个包括高福俊都欢呼“我们自由了!” 欢呼声里,高福俊不由得落下泪来了! 高福俊落泪,托钵僧到是很能理解,当时托钵僧拍拍同福俊的肩膀说道: “福俊道友,别难过,爱情得不到,友情却是可以得到的嘛。我们在这里一困将近十年,大家早已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了,何必执着一念?至于你想念家人,你现在就可以回家去看望他们了,对不对?” 高福俊听了,哽咽着点头说道:“明尘道友,你说的对。我和你们大伙儿,从今后是生死相交!我可以回家去看望家人了,我要走了!你们要在这里隐居修仙,我回去后,以后会常来看望你们的!” 众人听了这番话,自然都能理解高福俊的心情。翠姑也上前向高福俊说道:“高道友,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 高福俊怅然告别众人,出了阵,只一跃,便出了沙河泉,当即运起风遁身法,直往临沙城飞遁去也。 第一百一十章、万里沙三方混战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久困风尘,长悲逆旅,踏过海角天涯。最难追梦,惆怅是年华。回想当时意气,却还是,年少浮夸。相思客,一怀愁绪,拧绞似麻花。 回家。何所见,中庭生草,后院墙塌。对萧飒风雨,泪落平沙。身世情怀巨变,漫弹剑,恨气勃发。狂吟罢,悲歌怒啸,万里要追杀。 ——闲词先此预告高福俊回家所见,及后来杀敌之事。 话说高福俊一路风遁,急急归来,到了临沙城,就往自己家族所居处行来。 一路上,高福俊心中感慨,自己这一番离家,将近十年啊!虽然修仙者眼中,十年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但是,自己这次离家,走时没有跟家里交待一声,自己怎能不觉惭愧? 然而,高福俊自入临沙城,便觉得不大对劲儿: 自己作为临沙城高家大公子,以前是路遇熟悉之人,都主动跟自己打招呼,不想今天回来,所遇到的熟悉之人,却都是将脸一转,只装作没看见自己,甚至有的人,自己向他打招呼,他却也只是勉强回应,更有人见了自己,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这真是奇怪也哉! 高福俊心中疑惑不已,一路急风火忙地赶到自家门口看时,不由得惊呆在当地! 家族所在之地,更无生气,那是墙倒屋塌,芳草凄凄,一派荒凉! 高福俊作为灵道修仙者,大家族的公子,并非没有见识之人,见此情景,早已知自己的家族是覆灭了,高福俊不由得落下泪来,同时,心中痛呼:这是谁干的?! 高福俊一时呆立无语,却是蓦然听得身后有人叫自己,高福俊回头看时,却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蒙面的女子。 高福俊一时怔住,不知对面这黑衣女子是何许人也;然而对面黑衣女子却是低声急道:“福俊哥,快跟我走!” 高福俊此时脑袋转了过来,才知道眼前之人,乃是白家的小姐白复丽,于是拱手道:“原来是白家二妹子。你好!” 白复利道:“快跟我走!” 高福俊见她语气切峻,当即道一声“是”,就随之而去。 高福俊满心以为白家二妹子要带自己往白家去,不想对方却是领着自己一路狂奔,直赴万里沙大沙漠。 半个时辰过后,二人进入了万里沙大沙漠,白复丽才慢了下来,向高福俊道: “高大哥,想必你到家之后,也知你高家已经覆没了吧。” 高福俊不语,只是点点头。 白复丽又道:“高大哥,你想想看,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人能有那么大的势力,能让你们高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高福俊听了,当时说道:“二妹子,你的意思是说,我高家是被明宗覆灭了的?” 白复丽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表示否定,只说道:“高大哥,你们高家全族无一活口,唯有高自德一家安然无恙,那高自德,现在做了心镜上人的徒弟!” 高福俊道:“高自德做了心镜上人的徒弟,这里面莫非有什么文章么?” 白复丽点点头,说道:;“高大哥,小妹我把几件事连在一起说,你想想看吧:首先一件事是,九年半以前吧,小妹听说你自去了城主府吃酒后便失踪了。 另一件事情是,在你失踪后,突然有一天,家族得到消息,心镜上人认明宗西南六城主管、末位长老郁离子为师,被郁离子任命为郁离城城主, 还有一件事情是,三年前,你们高家覆灭前夕,高自德投奔了心镜上人;高家覆灭当夜,除了高自德的妻儿是毫毛无损之外,其他人是一个活口也没剩下!” 高福俊听到这里,不由得惊道:“你是说高自德勾引明宗灭了我们高家的?” 白复丽道:“小妹我不知道你们高家和明宗有什么恩怨,但是小妹认为,高自德这个人有问题。” 高福俊听后沉思。 白复丽见他沉吟不语,又说道:“高大哥,难道你不相信我么?自你失踪,小妹便暗是查访你的下落……” 说到这里,白复丽的脸色飞过一丝红晕,然而,高福俊心神俱如不在,竟是看不到。 白复丽见高福俊这副模样,情知他是在巨大的伤痛之中,一时间,心中充满怜爱,仍接着说道: “高大哥,小妹遍寻天下,始终没有你的消息,高家覆灭,小妹暗地里查了很久,相信只有明宗才有实力灭掉一个家族,然而明宗势力庞大,小妹无力替你报仇! 然而,那高自德,小妹已经探查清楚,他是你高家背叛家族之人!小妹还探知,高自德昨天从郁离城来到了临沙城城主府,打算穿过万里沙,越过界海,到那下位世界去。 小妹我想杀了高自德,替你高家报仇,但是,高自德如今已是灵道初阶,小妹进步太缓慢,现在才真道八阶圆满,还没突破九阶,所以小妹我想,以我的实力,只有偷袭一途,别无他法。” 白复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高福俊总算是听明白了。于是高福俊说道:“多谢二妹子,报高家之仇,是我高福俊的事情,岂能牵连二妹子?若是二妹子你被他们识破身份,只怕会连累你们白家。” 白复丽道:“不怕,如今没有人会认得我是谁。” 高福俊听了,不由得一愣!“怎么会没人认得出你?” 白复丽道:“高大哥,当初你失踪了,高家人说你是死了,我们也都信了。小妹我,唉,谁想到你还活着回来了呢?三年前高家覆灭,小妹我就化了装,确保无人能认得出来,这才悄悄行动,探查此事。” 高福俊听了,就说道:“好吧!二妹子,多谢你愿意替我高家报仇!愚兄我现在也是快要跨进灵道四阶的修为了,谅那高自德不是我的对手。只是,他现在在临沙城城主府里,我们不好动手啊!据你的探查,他什么时候经过这里?” 白复丽道:“今天黄昏时候,他要经过这里。” 高福俊道:“好!我们设计设计,想个法子,争取一战成擒,拿住这个叛徒!” 白复丽道:“高大哥,这好办,我去引诱他,往你藏身之处引,那时高大哥你趁他不备,一招便能得手!” 高福俊听了,就说道:“这办法虽好,但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去引诱他,太危险了。” 白复丽道:“要是你去,那还能叫做‘诱敌之计’吗?你一出手,那就会打草惊蛇,把他给吓跑了的! ——这个诱敌之计,我想过许久了,没见到你之前,我的打算是,将他引去万里沙深处,那里有一只灵道境界的沙虎子,吃了不少前来试练的修仙者呢!” 高福俊听了,吃惊道:“那灵道境界的沙虎子,可不是一般修仙者所能惹得起的!你这打算,就算是杀了高自德,却是也把你自己陷进去了呀!” 说到这里,高福俊突然想起从前旧事,顿时明白了,不由得十分感动。 就听对面之人幽幽地说道:“高大哥,只要能杀了高自德,我就是陷进去又怎么着了?那时我又不知道你还活着。不过,高大哥,你还活着,我就不用把高自德往那灵道境界的沙虎子那里引了,说起来,高大哥你这么一出现,倒是救了我呢!” 高福俊听了,心头感激,早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口里却没什么话好来回答,只说道: “二妹子,我要先报了家族之仇,再论其他事情。明宗势大,我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得了大仇——你却要空等于我,虚度岁月,值得吗?” 白复丽道:“高大哥,没关系的,我们只要不死,修仙者岁月长久,我陪你一起报仇!” 高福俊正从翠姑那里得了一肚子的无奈,此时听了这个话,不由得心中诸味杂阵,眼里竟是痴痴地流下泪来。 白复丽只道高福俊是被自己感动了,就温柔地帮他擦拭泪水。高福俊却只是呆呆地一动不动,眼前之人,似乎化作了那明慧仙子的模样。 白复丽说道:“高大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且藏身隐蔽,我去前面拦截那高自德,将他引来——他快要到了。” 高福俊如梦初醒,赶紧自拭眼泪,说道:“二妹子,你要小心哪,我就在这里,隐藏在黄沙底下!” 黑衣蒙面人笑道:“高大哥,好嘞,你等着,我去把他给引来!”言毕,飘然而去。 却说高福俊藏身黄沙底下,突然间,一阵子古怪的笑声远远地传来,就听这笑声分明不是人类所发出的,高福俊运起神识,向沙漠深处探去,只见一人在前面狼狈逃蹿,后面追赶着一只沙虎子! 这沙虎子,分明是灵道四阶修为,虎头人身,嘴里发出“咕咕嘎嘎”的怪异笑声,喝道:“你这个爬虫子一样的人类!哪里走!” 高福俊再细看前面之人时,修为境界刚刚是灵道初阶,更有一点,这人,自己认识,不是别个,竟是那徐文虎! 此时徐文虎虽是衣穿百衲,却已上早已顾不得念阿弥陀佛了,只拼命地跑,那沙虎子向前一扑,几乎扑到徐文虎身上——瞬间,一人一妖,一逃一追,到了高福俊的藏身之处! 高福俊暗思这徐文虎本是大都真人厉文山道友的徒弟,我现在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是,待那沙虎子刚刚跃过自己头上的沙地,高福俊一跃而出,自那沙虎子背后,一掌猛拍! 就听得“砰”一地一声,这一掌打了个结结实实! 沙虎子一跤跌倒,猛然窜起,回头骂道:“你大爷的!哪个偷袭你沙大虎沙老爷?” 这一下,异变突起,徐文虎自知得得救,转身且攻! 却说那妖修沙大虎,回头一看偷袭自己之人,当时眼睛也是红了!为啥?不单单是这一掌打得太狠,更是因了这个人分明是自己的仇家! 高福俊此时也认出来了,这只沙虎子,这个自称“沙大虎沙老爷”的妖修,正是当日自己借他突破境界的那一只! 高福俊喝道:“原来当日还没把你打怕!今天再来!” 沙大虎喝道:“当初你苦苦逼斗,大爷我这口气还没出呢!” 沙大虎虽是喝叫起来有声有色,其实内心里也有些胆怯,毕竟眼前这年轻人,那缠斗的狠劲儿,自己可是吃他不少苦头了的。 这边二人一妖大呼喝斗,那边又有二人一逃一追,往这边跑来。前面逃的,是个黑衣女子,并未蒙面。 高福俊原是与白复丽有约,要在此地潜伏,以备偷袭高自德。 此时见二人往这边冲来,高福俊一睢后面追赶之人,正是高自德。然而黑衣人却是一脸伤疤,十分丑陋,并不是白复丽。 高福俊不由得心下迟疑,却是向徐文虎说道:“徐兄你跟定我!” 说罢,高福俊猛攻沙虎子一招,逼这妖修后退一步,自是一转身,就要来攻击高自德。 再说高自德,见前面有二人在斗一只沙虎子,心说这两个必是前来万里沙试练之人,我且先灭了前面这个臭婆娘再说! 高自德当时发力纵身,口中喝道:“李复白你这个臭婆娘!哪里走!” 前面逃的黑衣女子,来到这里,见二人与沙虎子打斗,抬眼看时,其中一人正是高福俊,当时她不由得心中哀叹:人算不如天算哪!这可恨的沙虎子,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了呢? 黑衣女子正要呼“高大哥!”然而这么一分神,高自德扑至! 高自德本来就比对方修为境界高,此时突然发力,黑衣女子躲避不及,竟然被他一把抓住了! 却说高福俊,乍见一个不认识的女子被高自德追赶到此,反应上自然有一丝迟疑,然而,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再逼退沙虎子,转攻高自德时,却发现黑衣女子已经被擒住了! 高福俊却是只冲向高自德,一声大喝:“高自德!哪里走?拿命来!” 高自德乍听这个声音,抬眼一看,不由得浑身惊颤! ——这,这,这不是高福俊吗?他竟,他竟然是灵道四阶啦!哎哟,我这灵道初阶可不是对手啊!高自德想到这里,不由得先行大喝一声为自己壮胆:“福俊你这是要干什么?” 高福俊道:“干什么?我要先样了家族的叛徒!” 高自德听了,心里一凉:哎哟!敢情是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啊?想到这里,高自德将手中所擒女子控制得死死的,挡在胸衣,向高福俊喝道: “高福俊!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你若不想让你的女人死,今天就放过我,我自然也放了你的女人!” 高福俊听了,哈哈大笑:“高自德!你这条老狗!你竟然用这种莫须有的关系来要挟我!我高福俊什么时候结了婚有了老婆?哼!你想要挟我,没门儿!” 高自德听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哼!我就知道高家所谡的家族核心子弟,都是没有人情人性的东西!” 说到这里,高自德又向手中的俘虏狂笑说道:“李复白,你这个丑鬼,你丈夫都不认你,枉你还三番五次地偷袭老夫!哈哈哈哈!我高自德今天就在你丈夫面前先把你给了结喽!” 说时迟那时快,高福俊按捺不住,猛扑而出!高自德一掌拍向俘虏头部,随手一扔,也自攻击。 却说那妖修沙大虎,先前一见出现了三四个灵道境界的人类,便打算退却。此时呢,一见几个人类互相打斗起来了,心中大喜,便不声不响地回身猛扑过来。 在妖修沙大虎的眼里,这些人类自相残杀,自己正好乘机各个攻破,弄一顿美餐! 于是,一时间,妖修沙大虎自为一方,高自德自为一方,徐文虎跟定高福俊为一方,三方混乱大战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高福俊认妻葬妻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漫长此刻时光,泪千行。万古悲风荒漠记情伤。 碑已立,人犹泣,恨茫茫。一日头白惆怅尽飞霜。 ——小词但说高福俊葬妻之痛。具体情由,且听俺慢慢道来: 话说当时混战,三方是一会儿你攻我,一会他攻你,高福俊心中恨怒交加,盯住了高自德,要灭了他。 那妖修沙大虎呢,一会儿攻击高福俊,一会儿攻击徐文虎,一会儿攻击高自德,他是逮着哪个的便宜就攻击哪个! 高福俊心头火起,拼着挨高自德一招,也要先治死这妖修,再全力对付高自德! ——不然的话,由这妖修捣乱,自己不知何时才能拿下高自德,这黑衣女子又究竟是谁,还有救没救?白家二妹子又人在何方?高福俊想到这些,心头焦急万分。 高福俊也看明白了,徐文虎对付不了妖修沙大虎,对付高自德,却还是能应付一阵子的。 想到这里,高福俊一示意,让徐文虎先挡一下高自德,自是抽身来战妖修。 那高自德见有机可乘,便要占高福俊的便宜,不想徐文虎对付妖修沙大虎时虽然不是对手,但应付高自德,却果如高福俊所料,足可以挡他几下子的。 毕竟他两个境界相当,可谓是半斤对八两,棋逢对手。不过高自德还是占有优势的,一来徐文虎刚刚渡劫,就被妖修沙大虎追杀,境界还没稳固;二来,徐文虎胸前,百衲僧衣包着半截残躯——这是徐文虎的修道师父,净空寺了尘的残躯——每当高自德向徐文虎的胸前攻击时,徐文虎不是竭力防守,便是闪躲开。 高自德跟徐文虎交手才几招,便发现徐文虎对怀中的残躯十二分地小心保护。高自德自然是抓住对手这个弱点进攻,徐文虎被逼无奈,竟然连世俗武者所用的宝剑也给抽出来了! 却说当时徐文虎一见高自德要占高福俊的便宜,立即补上空位,挡住了高自德的攻击。 ——再说高福俊打妖修沙大虎: 高福俊当年来万里沙试练晋阶时,曾经打得这妖修沙大虎心惊胆颤,心时阴影是不大不小地还留下着点儿。 沙大虎作为一介妖修,虽然已是灵道四阶,比高福俊还高着一阶,但此时一看高福俊身上那股惨烈的杀意,从前的那种怕怕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来了。 这一来,沙大虎那灵道四阶的威风,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喽!这就合了一句话:一物降一物。沙大虎还这妖修,虽然境界是灵道四阶,比高福俊至少说也是高着半阶,但他还就是怕起高福俊起来了!一时间,连连中招,嗷嗷惨叫! 说起来,高自德也是该死,那黑衣女子被他一掌击在头部,不想却是并没死透,缓过一口气来后,竟是趁高自德一不小心,抱住了他的小腿! 黑衣人声息微弱:“高大哥,灭了他!” 这一声虽是微弱,于高福俊而言,却如遭雷击:是白复丽,是白家二妹子!高自德怎么会把你叫做李复白了呢?高自德怎么竟称说你自称是我的妻子呢? 高福俊在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高福俊仰天长嚎:——二妹子!啊——高自德,我跟你拼了! 高福俊逼开妖修沙大虎,就如疯虎一般,比沙大虎还要疯狂还要虎势,挥掌扑击过来! 这模样,不说高德了,那妖修沙大虎倒是先被惊吓着了! 说时迟,那时快,高福俊恰好一掌攻到,高自德不由得往左一闪,这边恰恰是徐文虎一剑挥出! 高福俊急叫曰:“留个活口!” 然而剑过头飞。 只听得“噗”地一声,高自德脑袋飞起,血自脖子断处飞喷而出!高自德此时还只是灵道初阶,魂灵还不能离体逃走,自然是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 此时妖修沙大虎,虽是心惊胆颤,却是贼心不死,竟要趁机来吞掉死尸! 高福俊正一腔恨怒无处发泄,趁机连发两掌,都打在妖修沙大虎背上,打得他一个趔趄,扑了个嘴啃泥。然而万里沙大沙漠中只有沙没有泥,于是沙大虎只好啃一嘴黄沙喽! 徐文虎趁机一剑斩下,沙大虎哀号。然而,沙大虎到底是境界修为高,徐文虎的剑只是一般兵器,斩下之后,效果不明显,沙大虎皮粗肉厚,竟要沙遁逃走! 高福俊怒喝一声:“哪里走?” 这一声怒喝,只吓得沙大虎浑身一哆嗦,竟然回过头来说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高福俊道:“认输也不能放过你!” 沙大虎道:“能放过我的!能放过我的!我可以跟你订血誓,永远做你的奴仆!你放过我吧!我服了你了!” 高福俊听了,心中一动,就向徐文虎说道:“徐兄,你跟他立血誓吧。” 说罢,高福俊一弯腰抱起黑衣人,泪下沾襟:“二妹子!都怪愚兄被仇恨迷了心窍!当时我若是接受了高自德的要挟,怎么会让你丧身此地?” 却说这黑衣丑人,正是白家二小姐白复丽。此时她心愿未了,死不瞑目,在高福俊的怀里,气若游丝: “高大哥,他们传说你死了,我特别难过;高家覆灭后,我就毁了容,化装暗查;此前我偷袭过高自德几次,都没得手,第一次偷袭时,不小心被他抓住,他问我是谁,我说我叫李复白,是高福俊的妻子——没想到他居然放过了我——高大哥,你还认我做妻子不?” 高福俊泪落如雨:“二妹子,愚兄,啊不,为夫我早已认下你了,我的妻啊!” “大哥,那你埋葬我时,记住我的名字,叫李复白。” 高福俊嘶声道:“妻呀,你不会死的!等你修炼到了灵道八阶,你的容貌就会恢复如初的!我要等到你容貌恢复如初!我来救你!你要相信我!” 高福俊盘坐,掌贴黑衣人命门,只管转出自己的灵力,妄图救活她。 黑衣女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就如一朵莲花,正开着,却一瓣一瓣地凋谢了! 高福俊哭成了泪人儿。 当此时,徐文虎一声喝斥:“哪里走!” 高福俊虽是悲痛万分,不想此时却是极是神智清明,只见他抱着黑衣女子的尸体,一跃而起,拦住了妖修沙大虎的去路。 沙大虎此时心胆已寒,只想逃跑,却只听得“啪”地一声,虎脸上挨了一掌! 沙大虎赶紧跪下,大叫“主人饶命”! 高福俊的声音冷冷地在空气里飘荡:“快立血誓,以后你给我的妻子守墓!” 沙大虎唯唯,于是立过血誓,高福俊放下尸体,双手刨沙,不一时扒了一个数丈深的沙坑,又抱起尸体跳下坑去,将尸体平平正正地摆放好,摘下自己从小佩带的玉锁,放在黑衣女子的身边,就呆呆地在沙坑底坐了下来。 徐文虎看着看了半天,终于轻轻叫道:“高公子,你不能总是这样坐着呀!” 高福俊垂泪道:“她是我的妻子,我要陪她多呆一会儿。” 高福俊的声音空空洞洞地在空气里飘荡: 你知道吗?徐兄,我和她本是自小到大的玩伴儿,长大后,我专心修炼,不曾对她假以辞色,她和她姐姐老是找我的两个弟弟,我以为,她也是一个俗气的女子,我如今明白了,她是找机会接近我呢。 我高家家破人亡,她以为我也死了,于是毁容化装,要为我高家报仇,还自称是我的妻子,我高福俊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识身边人,却要去追求别的人! …… 徐兄,你把沙坑埋上吧! ——徐文虎不声不响地听着,心中暗叹:问世间,情为何物? 当听到高福俊说“徐兄,你把沙坑埋上吧”时,徐文虎不由得说道:“高公子,节哀顺变吧,你不出来,我要怎能忍心把你也埋在沙坑里呢?!” 高福俊不语。 徐文虎道:“兄弟,你出来吧,你这样,让愚兄我也要落泪了!你还是出来吧!” 高福俊猛然发出一声悲嚎,一跃出坑,双掌连推,黄沙入坑,掩住了沙坑底那一张自毁容貌的脸。 徐文虎知道高福俊不发泄就容易憋出毛病来,自是任由他发泄。就见高福俊将沙坑填满,又堆成一座沙坟,然后神力外放,不片刻,沙坟表面沙子熔化,再过片刻,成为一个琉璃整体。 俄而,高福俊又双掌连抓连拍,神力到处,聚沙成碑,正是一块琉璃碑。 高福俊立碑于坟前,又跪下身去,抬手伸指,在碑上刻曰:爱妻李复白之墓。 此时红轮半坠,沙黄如金,西风愁起。高福俊含泪起身,头白如雪。 徐文虎看得分明,就在这么一阵子的时间里,高福俊的头发居然都白了!徐文虎情知眼前这人已是哀痛到了极点,过了半晌方才提醒道:“高兄弟,咱们走吧。” 高福俊听了,却是长啸起来,长啸未已,便作哭声。然而他身子却又行动,竟是在沙坟一带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 徐文虎看着,料想他布下这阵,为的是不让那到万里沙来试练的人们打扰了他的妻子的安眠。 徐文虎自是无语。高福俊布阵毕,向妖修沙大虎道:“从今后,你给我好好看守坟墓,不得有误!” 高福俊吩咐过后,一声不发,只看向徐文虎,徐文虎道:;“高兄弟,我要回净空寺去报告我师父的死讯;你要回临沙城,我们正好一路。” 高福俊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徐兄,临沙城,我是不会回去的了。” 徐文虎道:“嗯,高兄弟,你们家族覆灭之事,我也听说过了,要报仇,还得从长计议啊。” 高福俊此时心痛如痴,不愿提起报仇之事,就说道:“报仇之事,将来或许还得请徐兄帮忙。现在,我想静静。尊师大都真人道友和明尘道友他们都在万坊城北门山沙河泉隐居,你若要去,我便带你过去。至于了尘大师,他是怎么死的?莫非是死在我那血誓奴仆沙大虎手中?” 徐文虎沉重地答道:“是啊。” 高福俊道:“既是如此,我灭了那个畜牲给了尘大师报仇!” 徐文虎道:“慢!兄弟,我今天见了尊夫人为你舍身报仇,心有感慨,有些事,我也看明白了,一饮一啄,皆有前定。何况你现在是孤身一人,要报仇,那妖修倒是你的好助手呢。话说回来,就算你灭了那沙大虎,我师父他也不能复活,唉!” 高福俊听了,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嗯,徐兄既然这么说,我就先饶过那畜牲一条狗命——诚如徐兄所言,我要报仇,那畜牲还真能用来替我冲锋陷阵呢。” 二人边说边走,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凄凉的夜色,完全笼罩了万里沙大沙漠。 徐文虎突然咳嗽起来了! 高福俊道:“徐兄如今也是灵道高手了,怎么还会咳嗽了呢?” 徐文虎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也就是今天才突破境界的,我和师父来这边历练,不想却是遇到了那沙大虎! 我师遭遇不幸,我却是侥幸于战斗间突破,天劫过后,那妖修却又尾追而来——天幸兄弟你救了我一命! 没啥说的,今后我徐文虎这条命就是兄弟你的了,但有差遣,不敢推辞!” 高福俊道:“原来徐兄你的境界还没来得及巩固,这样罢,今夜我们就在这万里沙大沙漠上度过,徐兄静修巩固,我为徐兄护法吧。” 徐文虎道:“如此多谢徐兄了!” 于是二人就此止步,在大沙漠上停了下来。 此时,一轮弯月升起,向沙漠洒下无尽清辉。 ——却说郁离城中,心镜上人正自独坐苦修,突然间,他猛然睁开眼睛,口中轻“咦”,心中大惑不解:什么人杀了高自德? 原来,高自德身上,除去带着与心镜上人联系用的联通符之外,还有一枚跟踪符。这跟踪符,本是心镜上人偷偷地弄到高自德身上的。 高自德在万里沙大沙漠里,被那白复丽引诱往高福俊的埋伏之地时,本也没把“高福俊的老婆”那个黑衣蒙面人李复白放在眼里,故而度不曾向心镜上人通过信息。然而他一死,那跟踪符却是自动停止了发送信息。 心镜上人早已在郁离子那里得知,跟踪符所跟踪之人,一旦身死,跟踪符就不再起作用了。 心镜上人就此知晓:高自德必是被人杀了!否则,以他灵道初阶的身手,怎么会轻易地死掉? 心镜上人正想派人手去调查,不想他师父郁离子却是派人来传召他了。于地,心镜上人自是先放下自己的事情,前去拜见郁离子。 心镜见了郁离子,参拜施礼毕,恭恭敬敬地问道:“师父有何吩咐?” 郁离子道:“当初我们在那万坊城北门山沙河泉灭了托钵僧,仁清他们借高福俊之手送出去的那枚跟踪符,先前竟有讯息传来:有个女子带着它,去了万坊城。为师想让你过去调查一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托钵僧故意偷酒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问世间,酒为何物,也教人生死都爱。伤心得意倾杯盏,喜怒乐悲当菜。一代代,知多少,酒神酒鬼仙魔怪!闲愁何碍?便纵有相思,平生望断,沉醉过千载。 空回首,曾在天涯枉待。到头来是伤害。及时行乐全凭酒,醉睨云天之外。斜日矮,返照里,江河万古东归海。我思我在。我在又如何,漂泊对酒,梦也似烟霭。 ——小词曰“老酒吟”,调寄《摸鱼儿》,似此可知酒鬼对酒,自是情有独钟。就如那个谁说的:要是没有酒,男人怎么活呀!这个是题外话,无关本章之旨,就此打住。 且说郁离城中,郁离子叫过心镜上人吩咐道:“你去万坊城调查一下,那个带着我明宗跟踪符到万坊城里去的女人,究竟是谁。” 心镜上人领了任务,带上城主府的两个灵道高手,即是本城护法,一个叫做莫做生,一个叫做石无岩。 即将启动追风灵船之际,心镜上人向自己的爱徒胡拉格斯说道:“胡拉格斯,你替为师我跑一趟临沙城,请你吴师叔帮忙调查一下你师弟高自德的下落。” 高自德岁数本比胡拉格斯大得多了,然而拜在心镜门下却晚得很,也只好委委屈屈地做了胡拉格斯的师弟。 当时胡拉格斯疑惑问道:“师父,他不是去了界海那边的下位世界去了么?” 心镜上人道:“你师弟他应该是还没到那边,就出事了,你按为师说的去做就是了!” 胡拉格斯道:“是!师父。”自是就往临沙城来。 老话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托钵村夫这里先就心镜上人这边说起。 当时胡拉格斯往临沙城去了,心镜上人带着莫做生和石无岩两个护法,驾驭追风灵船,带着郁离子所赐的联通符——这个联通符,能接收到那枚跟踪符的讯息。 心镜上人一行三人,来到万坊城后,一时间并无那枚跟踪符的讯息传来。 于是心镜上人启动联通符,回复郁离子:“师父,徒弟我到了这边后,却是没了那人讯息。” 不久,郁离子的命令传了过来:“那人应该就是从沙河泉那边开始出现,并一路往万坊城去的,你只管蹲点守候,她终究还会出现的!” 心镜上人一听,明白了:“噢,师父这是让我守株待兔呀!” 话说那枚跟踪符,本就是临沙城主吴仁清与吴仁强几个设计,装在那镶金碧玉钗里的。高福俊不察,收下后匆匆来找托钵僧,把镶金碧玉钗送给了翠姑。 当时陆三丫瞎闹着玩儿,于是,这碧玉钗,就成了翠姑之物了。托钵僧破开阵法后,私下里倒也跟翠姑说过: “师妹,你要拒绝高福俊,怎么能把我拉来做了挡箭牌呢!” 翠姑笑道;“师兄,师妹我当时也是无奈,不拉你做挡箭牌,还能拉谁?拉我师父还是拉小棒儿?你觉得呢? 师兄,你大人大量,对我这么好,我能踏上修仙路,都是师兄你的恩德,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设计拒绝高道友,拉了你做一回挡箭牌的嘛。师兄,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别生气啊。” 托钵僧笑道:“我生什么气啊?倒是高福俊小道友,被你这么一整,确有些可怜呢。” 翠姑听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我又不是木头人,我怎能不知道他对我好?只是,我这心里面装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了。师兄,你说呢,我怎么可能接受高道友?” 托钵僧听了,哈哈笑道:“凡事都讲缘法。既是无缘,也就罢了。” 翠姑道:“我无法接受,也无法报答,只把他赠送的这根钗子戴了也就是了。师兄,你手里既然有灵石,不如请我们大伙儿到万坊城里转悠转悠去吧?” 托钵僧笑道:“我手里呢,倒是有上品灵石十块,中品灵石一百块,下品灵石一千块——也不知这么些灵石,到底价值几何?我只知道,十块上品灵石,可以换二斤赛猴酒呀。若是这些都还不够主请大伙儿的,可不是要当时丢人,现场现世了么!哈哈哈哈!” 于是,当时数人都出了大阵,离了沙河泉,就往万坊城来。诸人虽是第二次来万坊城,却仍然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清楚的。虽然众人之中,托钵僧是第三次来,他也一样是模糊的。 不过,此时众人都以托钵僧为首,入城之后,厉文山问就道:“明尘道友,我们去哪边?” 小棒儿却是挡过来说道:“阿爸,不如先弄点儿酒来喝喝吧,我们都有近十年没喝那什么酒了。” 托钵僧笑道:“不愧是我的儿子啊,就知道喝酒!好吧,我们先去那条街上,找那个卖赛猴酒的酒坊,去弄点儿酒喝。” 众人说说笑笑,径往沽酒人家走来,不多时到了酒坊门前,托钵僧突然心生一计,说道:“我早就想弄到赛猴酒的配方,哈哈!今天么,就试他一试!” 厉文山道:“道友有何计?” 托钵僧神识交流,向厉文山道:“道友待会儿向他们沽一斤赛猴酒,立等要货,其他的事情,我来做。” 厉文山道:“我听你说过,这赛猴酒太贵,我们怎么买得成?” 托钵僧道:“我这里有十块上品灵石,应该够买二斤的,你只要买一斤就是了——不必多要!” 说罢,托钵僧递给厉文山五块上品灵石,数十块下品灵石。 厉文山接了,不知托钵僧要捣什么鬼,向小棒儿道:“小棒儿,待会儿咱们进去买赛猴酒,你阿爸要借机搞点儿名堂呢!” 小棒儿听了,只笑不说话,陆三丫倒是爱热闹的,不怕局大,当时就道:“阿爸要搞什么名堂?反正我们支持他就是了!” 数人说说讲讲地往酒坊店内来,托钵僧却是早已隐藏在钵内,将那黑钵化作一粒微尘,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却说厉文山与翠姑、小棒儿夫妇四人到了店里,自有小二迎接。 厉文山向那小二道:“小二,你们这里的赛猴酒还有没有?我们要沽上一斤!” 小二笑道:“您老说哪里的话?我们开酒坊的,岂能没酒?” 此时,就听那掌柜的说道:“客官要沽赛猴酒,我们店里有个规定,一人一次只许沽一斤酒,开坛时,还要交闻香费!” 厉文山一听就愣了一下:“什么?还要交闻香费?你这是卖酒呢还是讹诈呀?” 掌柜的笑道:“客官是听说了赛猴酒的美味,慕名而来的吧?赛猴酒非同一般,光是那酒香,就是有银子也都买不到的!这酒向来只有修修者才能买得起,而且凡人闻香即醉,可是了不得的好东西哟!” 厉文山道:“那闻香费是多少?” 掌柜的道:“客官共是四位同来,一人十块下品灵石,四人共四十块!” 厉文山道:“那你先开了坛让我们闻过了香再给你灵石也不迟吧?” 掌柜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行!有人是闻了香却就走了的,这种修仙者,我们以前是遇到过的!” 厉文山听了,不由得苦笑道:;“好吧,酒在你手里,你说了算!可不可以退一步,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掌柜的仍是摇头道:“那也不行,要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得一把手付清我们五块上品灵石四十块下品灵石才行。” 厉文山正要再说什么,就听托钵僧神识交流告诉自己道:“先给他四十块下品灵石。” 于是厉文山悻悻然地样子,付了四十块下品灵石,掌柜的接了,这才取出一个玉瓶,掀开一个坛子,登时,酒店里香气四溢,闻而欲醉! 掌柜的突然“咦”地一声惊叫:“好奇怪也哉!” 厉文山四个看时,只见坛子里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 原来托钵僧一见那掌柜的要开启这酒坛子,便知里面装的是寒猴酒,他那黑钵速度何等快捷,当时沉入坛底,钵口一张,一坛子赛猴酒就都进了黑钵里面了! 掌柜的虽也是修仙之人,但他境界只不过是先天境界,真道七八阶而已,哪里识得了托钵僧这手段? 厉文山却是早已明白托钵僧所说的捣鬼是怎么回事了,只听他催促道:“掌柜的,怎么地不快给我打酒啊!” 掌柜的无奈,不明所以,一边摇头,一边另行开启一个酒坛子,不想才一打开,里面如前一样空空如也! 旁边厉文山却是不住地催促道:“掌柜的,你这样迟迟疑疑,莫非是怕我们付不起一斤赛猴酒的价钱么?” 掌柜的无奈,只好向小二道:“小二,店里所存赛猴酒已经没有了,你速去请示老板,再送两坛赛猴酒来!” 小二听命离去。这掌柜的就吧嗒蹂吧嗒地掉起眼泪来喽!陆三丫见了,就问道:“喂,我说掌柜的,你这么大男人,哭鼻子可不好哟!” 掌柜的听了,含泪道:“两坛子赛猴酒,足足有四十斤,价值二百块上品灵石,却是就这样没了——我这身家都赔上,也不够赔老板的灵石的呀!” ——却说那小二出了万坊城,便驾驭追风灵船,一路向东,不多时,来到一座山下。 但见此山,有奇松怪柏,悬泉飞瀑,百草丰茂,百鸟嘤鸣,半山腰上有一带山庄,门额大书:老酒山庄。 那小二上得山来,直奔庄主所居。那庄主,看上去四旬年纪,灵道四阶修为,此刻正端坐于书房。 小二来到书房外,求见获准,就进了书房,向庄主报告道:“报告庄主,今日有一伙人进店买酒,专要赛猴酒,然而开坛之后,两坛子里却都是空空的!” 庄主听了,不由得一愣:“什么?两坛酒一时间就都卖光了?何老五是忘记了我的规定了吗?赛猴酒是我们的招牌酒,一人一次只许卖一斤给他,你们是怎么搞的?” 小二道:“庄主,那酒不是卖光了,而是一开坛,坛子里就没有酒啊!” “胡说!那些酒都是我亲手封的坛子,怎么会没有酒?”庄主斥责道。 小二道:“庄主,我说的是实话呀!” “王小二!你给本庄主说说,是什么人要买酒的?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于是这王小二,也即是店小二,就把今天卖酒的情况说了一遍。 庄主道:“既然是这样,必是有人捣乱!我柳老酒还没吃过这样的暗亏!小二,你拿了领条,到后面酒库去,再领两坛子去,本庄主随后就到!” 却说托钵僧,将黑钵化作一粒微尘,早已跟着这店小二一路来到这里,将这庄主柳老酒和店小二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托钵僧心中暗笑:等会儿到了酒库里去,老衲将你这赛猴酒一锅端!哎哟,不能一锅端,还得留下两坛,让这庄主跟到那边后我再做手脚,为也好厉文山他们洗白呀! 却说那小二拿了领条,来到酒库,自有管理人兑现。当时小二跟了那管理员要进入库房,管理人道:“你还是在外面等等吧,我去给你取来!” 于是小二止步。托钵僧却是驾驭黑钵跟了管理人进了酒库。 这一进来,便觉得酒库里是透鼻子香! 酒库里,直门上一条通道走廊,走廊两边是一溜儿的门,门上各有字号——托钵僧料这些门后房间里都是存储的酒。 但见管理人直直到走廊尽头,打开一扇门,推门而入。托钵僧就钵内看时,只见这间房门上标着“甲”字。 那管理人开门后,取出两坛子赛猴酒,出了门来,就要关门上锁。托钵僧驾驭黑钵,早已溜了进去!黑钵钵口一张,将那整坛的赛猴酒,足有三百坛,是一扫而光,连一点儿声音却也都没有! 等到那管理人拎着两坛子赛猴酒交给王小二时,王小二接了,道了声“谢”,就转身离去。 托钵僧此时早已跟了王小二过来了。这小二刚刚到得山庄门口,就见庄中护卫已是驾驭了追风灵船在庄门口等候了。 小二正要上船,护卫道:“等等!庄主来了!” 小二赶紧止住身形,回过头来,就见庄主背了那把道器宝剑,潇潇洒洒地到了。小二低头施礼,随即跟着庄主上了追风灵船,一路往万坊城飞来。 船到万坊城,那庄主与小二来到店里,厉文山等人都在,庄主向众人施了一礼,笑道:“四位朋友要购买赛猴酒,不想偏是事有不巧!现在本庄主亲自押送两坛好酒过来了!” 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四个自是还施一礼,嘴里说些客套话,表示感谢。 那庄主向掌柜的说道:“何老五,还不给客官们打酒!” 掌柜的自是赶紧拿了玉瓶,给厉文山等人打酒! 不想这酒坛才甫一打开,里面又是空空如也! 当时,那庄主柳老酒的脸色就变了,喝道:“什么人在本庄主面前装神弄鬼的?给老子现出身来!” 厉文山四个心里也都吃惊,心说托钵僧把这个事情闹大了!人家庄主都亲自押送赛猴酒来了,你怎么还不见好就收呢? 哪知四人心思转动未已,眼前那一坛没开封的赛猴酒,竟是连坛子都不见了! 那小二并掌柜的都是不由得惊呼:“哎哟!” 这下子,那庄主可是糗大了,登时狂怒! 第一百一十三章、高福俊毁容化装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无言惆怅向黄昏,暮霭凄迷欲销魂。 水冷风凉衫浸露,春来秋去袖留痕。 绵绵不尽何时了,漫漫无边暗地吞。 白发飘飞如霜雪,悲歌慷慨对乾坤。 ——小诗题罢,再说当时,这托钵僧当场偷酒,无痕无迹,使得那小二与掌柜的是齐声惊呼,那庄主是勃然大怒。 那庄主当时就骂道:“贼子!你好大的狗胆!有种就现身出来!” 不想这庄主刚刚骂过,就有人接口道:“我呸!老衲弄了你几坛子酒,瞧你小气的样儿!哪个是贼子?偷酒不算贼,你要是骂老衲是个酒鬼嘛,老衲倒还乐意接受。哈哈哈哈!” 那庄主听了更是暴怒,然而笑渐不闻声渐杳,托钵僧已是去得远了! 庄主无奈,只得向掌柜的说道:“老何,今天歇业吧。有人故意跟我们作对,我们且退回山庄,商量商量。” 说到这里,那庄主又向厉文山等人道:“对不住四位客官,你们请回吧。” 厉文山、翠姑并小棒儿夫妇自是无语转回。出了店门,走不多远,四人就见托钵僧从街角那边,施施然转了过来。 众人相见,厉文山道:“明尘道友,今天这个酒,咳,你这么弄,只怕不好吧。” 托钵僧笑道:“不将他存酒弄光,怎么好去学他们酿酒的法子?你们且回,我要去那老酒山庄,看他们怎么酿酒。” 厉文山道:“原来你是这么个计划,好吧,我们先回去,你也别惹麻烦啊。” 托钵僧道了一声“晓得”,自是再次隐入黑钵,一闪而没。 却说托钵僧再次来到老酒山庄,转悠一圈子,就发现这山庄酿酒之处,却是在后山。 托钵僧驾驭黑钵,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庄主房间,就听里面正在商量事情。托钵僧驾驭黑钵,直入房间,会商诸人,却是无一人能够发现得了。 但见房间之内,放着一张长桌子,上首主位上坐着一人,自然就是那庄主柳老酒了;两边却是各坐三人。 托钵僧于钵内观听,这见那庄主说道:“今天我们有人对付我们柳家,那人口口声声自称‘老衲’,自认‘酒鬼’,当时情况,实是令人气愤。我老酒山庄立足此地近千年来,竟是不曾遇到过这种事情,众位兄弟,你们看,此事如何对待?” 就见长桌左侧靠里边的第一个人说道:“大庄主,依我看,我们的生意远比其他酒坊生意红火,莫非是有人故意搞破坏?” 对面一人却说道:“大长老说得有理。我们山庄这赛猴酒的方子向来是秘而不宣,或许有人眼红我们的配方,也有可能啊。” 先前说话的,被称作大长老的人说道:“二庄主,我们的配方,那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不过,这个事情,就我个人感觉而言,我仍然认为那贼和尚应该是故意搞破坏的!” 托钵僧听了他们的话,暗猜这长桌左侧三个,由内向外,应该是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了吧,他们对面的,应该是二庄主三庄主四庄主喽!想不到这么一个老酒山庄,竟然也有七八个灵道高手! 看来他们应该也是家族势力吧? 托钵僧正猜测之间,突然见那老酒山庄酒库管理人一头闯了进来,号丧一般地报告道:“禀告四位庄主、三位长老,酒库被盗!” 就见大庄主一拍桌子,喝道:“你说什么?我们这里没有外人进来,酒库又有阵法防护,怎么会被盗?” 托钵僧听了,心中暗笑:就你们这破阵法能顶什么事?何况老衲我跟着管理人进去,那阵法还不是有等于无么? 一念未已,就听众庄主长老纷纷询问道:“贼人偷盗了什么酒?” 那管理人道:“三百坛赛猴酒,一坛也没剩下!” 大庄主到底还是较他人冷静些,只见他摆摆手,说道:“你们先别急,庄阿三,我来问你,你是怎么发现酒被偷盗了的?” 原来这庄阿三作为酒库管理人,时间久了,不免也就有了些监守自盗的故事,无他故,此人也是好酒而已。 平时庄阿三并不敢偷取赛猴酒来喝,只是今日山庄破例从酒库里提货,两坛子赛猴酒,引得庄阿三心里痒痒的。于是庄阿三给自己壮胆道: 我还是偷偷弄点儿别的酒,那赛猴酒,我只打开库房看看,过个眼瘾,难道也不行吗? 哪知他打开库房之门,一看:哎哟!天哪!这可是要命了呀!三百坛赛猴酒全部是不翼而飞! 庄阿三情知此事不能隐瞒,于是连滚带爬地跑来报告,以至于连规矩都忘记了,竟是直闯了进来! 然而他所报告之事,却也惊动了在座诸庄主长老,以至这些人顾不上责备他没有规矩,却都是纷纷喝问被贼人偷盗了什么酒。 此时大庄主一询问,庄阿三也就实话实说:“小人久慕赛猴酒之名,本是偷偷地私自打开库房看看,过过眼瘾,不想打开看时,里面库存的赛猴酒全没了!” 大庄主当时怒道:“三百坛全没了?我们还要送上神京进贡呢!这是贡品,贡品啊!庄阿三,你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你监守自盗?” 庄阿三道:“庄主息怒!小人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呀!” 大长老也接过话来说道:“庄主息怒,庄阿三自有罪责,但料他也没胆将三百坛偷盗一空。” 二庄主道:“大哥,我们还是赶紧想法子弄材料赶时间再酿造吧,不然,到了时限,神京怪罪下来,我们也吃不消呀。” 大庄主道:“二弟,你不知道,这配方与材料都是我一手掌管,我自是清楚——我们现在赶时间酿造,那材料也只够酿造一百七八十坛的。” 大长老道:“咳!虽说不足二百坛,但总能交差呀。有货总比没有要强些!这样吧,我去神京活动门路,家里赶紧开工酿造吧。” 大庄主无奈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托钵僧听到这里,心说老衲正等着你们开工,也好偷学一手呢! 却说这老酒山庄自是开工酿酒,托钵僧一连十多天躲在钵里偷学,竟是学了个全套! 托钵僧不但偷学,还将他老酒山庄的酿酒配方与材料也难弄了一份在手,这才心满意足,准备离去。 托钵僧既是准备离去,当即就将那三百坛赛猴酒自钵中取出,一股脑儿地堆放在大庄主柳老酒的书房门口。 托钵僧神力到处,三百坛赛猴酒是堆码得整整齐齐!安放停当,托钵僧这才放声说道: “柳庄主,还你的赛猴酒!” 柳老酒听得书房外面声音,当时赶出书房,乍见眼前堆码整齐的三百坛酒,不由得呆了! 柳老酒向托钵僧发声处喝问道:“道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捉弄我老酒山庄?” 一言未毕,就听得半空中一个声音哈哈笑道:“捉弄谈不上!老衲托钵僧是也!” 这声音听来一字比一字远,却是清晰地传了过来,当时老酒山庄诸人都被惊动了。众人纷纷向发声处探查,却是啥也没有。 柳老酒脸色难看,向众人道:“各做各的事情去。来人,把这三百坛赛猴酒送回酒库去!” 柳老酒当即召集山庄长老和庄主们再次开会。大长老已赴神京去了,自是不能与会。柳老酒向到会众人道: “我们实是被人捉弄了,这捉弄我们老酒山庄的人,就叫做托钵僧。我料那万坊城中当场偷盗我们赛猴酒的,也是这人,不然,他何以自称老衲?只是,这托钵僧竟是什么人?” 四庄主道:“大哥,数年前,那临沙城高家没有被灭族之前,曾经在万坊城里到处调查此人下落——只可惜,高家覆灭了,我们没法子找高家人打听了!” 三庄主道:“四弟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当年高家不仅打听托钵僧的下落,也寻找他们家族的子弟高福俊呢。不知道高福俊是不是和托钵僧有关系?” 说到这里,山庄的二长老就说道:“哎!你别说,我前天在万坊城中,倒是听说有人见过高福俊呢!” “你从哪里听说的?”大庄主问道。 二长老道:“万坊城里多有人在传说这件事:有人见到了高福俊,更有人议论说他必会报复明宗的。不过,我觉得那人未必就是高福俊,明宗出手,是不会有漏网之鱼的。” 三庄主道:“听说高福俊在明宗灭掉高家之前就已经失踪了呀!这不就恰恰逃过一劫了么!” 大庄主道:“嗯,如此说来,这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高福俊。明眼人都知道临沙城高家必是被明宗灭掉了的,想必那高福俊也明白这一点,只是,凭他高福俊能耐多大,一个人岂是明宗对手?不过,要找托钵僧,我们倒是可以从这高福俊身上查起!” 于是,老酒山庄安排人手,由二长老和三庄主负责,前去万坊城打探高福俊的消息。 老酒山庄的人入城之后,自是直奔自家的酒肆,不料展开调查,却是毫无头绪——高福俊竟是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踪迹! 托钵村夫一支笔难叙两家话。 高福俊既然在万坊城露过了面,又没有远走高飞,怎么会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原来,那一夜,高福俊为徐文虎护法,天亮后,二人起身赶路。徐文虎毕竟是做过军师的人,当时给高福俊提议道:“高兄弟,你要报仇,不如化装易容,让那明宗之人认不出来你,你自是可以便宜行事。” 高福俊道:“徐兄说得是。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易容化装才能不被别人认出来。” 徐文虎道:“尊夫人去世时,你曾经说过,修为到了灵道八阶,毁坏的容貌便可以复原,是不是?” 高福俊本也是聪明人,闻言道:;“徐兄的意思是让我毁容化装?” 徐文虎叹了一口气,说道:“兄弟,男人嘛,有时对自己也要狠一点儿。” 高福俊道:“我明白了,我妻子都能这么做,我高福俊又为什么不能?只是毁容就可以不被敌人认出来了吗?” 徐文虎道:“当年我在下位凡人世界里做军师时,也曾经多次易容化装。要想不被认出来,单单改变容貌还不够,要让声音也变——这么一来,能认得出你的人就少了。但是,这还不够,最好是把自己的气质表现也给变喽,那时能认出你的人,才真正是没有几个!” 高福俊听了,就说道:“改变声音,我作为灵道修仙者,却也不难,只是要改变气质,只怕不易。” 徐文虎道:“我与兄弟你见面虽是不多,但深知兄弟你是个温文尔雅之人,如今兄弟你连遭变故,就改变一下,做个悲歌慷慨的汉子,又有何不可?” 高福俊沉思半天,说道:;“徐兄说得是,小弟心意已决!不知徐兄有没有法子帮我先把这满头白发先行弄黑?” 徐文虎竖起拇指,赞道:“兄弟果是真汉子!要想弄黑满头白发,办法倒也有,你只须如此如此即可!” 高福俊又道:“我打算跟徐兄同行到净空山,趁便把头发染黑。那时徐兄去做自己的事,我再去一趟万坊城,然后便依今天徐兄所教行事。” 徐文虎道:“也好!” 却说他两个到了净空山,徐文虎自是上山入寺,向住持清遥禀明了尘之死,然后将了尘安葬。 祭毕,徐文虎向清遥道:“住持,我要回那边去践行当初诺言去了。” 清遥自是依允。 徐文虎下了净空山,重回万里沙,要越过界海(即是下位世界所说的北海),前去太平汗国,渡李诗剑来修仙。 高福俊呢,却是直入万坊城,在城里转了一圈子,露过了脸,果然引得了一些人的目光,甚至有人跟踪。 高福俊径往北门山沙河泉来,正要进入大阵,高福俊却又停了脚步,暗道:“我若是毁容化装,做到明尘道友他们都认不出来,那才叫易容成功!” 想到这里,高福俊转身钻入了一片树林当中。 跟踪高福俊的人,有的是专门打听消息贩卖情报的,也有的正是明宗之人。然而,他们都是只见高福俊进入了树林,却不见高福俊出来! 原来,高福俊也知道有人跟踪自己,就在树林中,自毁容貌,登时满脸是伤,鲜血直流。好在他一个灵道修仙者,只轻轻运转灵力,瞬间伤好——此时这高福俊的一张脸,狰狞丑陋,再也不怕别人认出来了。 高福俊又换了一身破烂着装,化作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就在众人盯着树林的工夫里,早已从边上溜出来,躲到一边,再次化装,扮作了徐文虎所说的悲歌慷慨的汉子,再次进入了万坊城。 当时跟踪高福俊的人,哪里能想得到这些?谁又能想象得到,一个清秀的大家族公子会毁容化装?况且如今的高福俊,自万里沙归来,已是满头白发,更让人认不出他就是高福俊。 从此,万坊城中多了一个悲歌慷慨的粗豪汉子,天天在人们面前晃过来晃过去的,却又有谁能知此何人哉? 第一百一十四章、酒狂浪子上擂台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病树沉舟堪自怜,春风万木又千帆。悲来望月眠难稳,愁起思君心未安。 收泪雨,忆红颜,月光辉映剑光寒。中宵独舞相思地,漫理琴丝酒后弹。 ——小词调寄《鹧鸪天》,将修仙悲情道一番: ——高福俊一番毁容化装后,无人认识,只在万坊城中,悲歌慷慨,做了个酒狂浪子;常是歌哭于市,旁若无人,却是暗思良策,漫寻时机。 却说那心镜上人,带了莫做生和石无岩两个护法,一行三人到了万坊城,早有明宗郁离子安排在本城之人向他报告: ——数日前,有那个临沙城高家高福俊在城中偶一现身,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心镜上人听了报告,心中暗道:高家灭族,是我拿的主张,动手之人,其中也有我一个—— 高福俊这人不是傻子,只怕他是躲藏起来了!嗯,今天我既然来了,就势将探查那个女人的事和探查高福俊的行踪放在一起处理。 心镜上人向莫做生和石无岩道:“莫护法、石护法,我们按长老的要求办,去那北门山沙河泉一带蹲点守候。” 莫做生和石无岩自是唯唯,听命而已。 心镜上人要在这沙河泉蹲点,自有万坊城中的明宗小角色们帮他们搭建帐篷,提供服务。 心镜上人看着刚刚搭建好的帐篷,心中颇有感慨:想当年,老夫作为一介散修,无门无派,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做了明宗长老的弟子,却又风光多了,这真是合了那句话:不可同日而语啊! 心镜上人感慨未已,联通符里来了讯息: 临沙城那边,有胡拉格斯传讯来报:“师父,弟子在万里沙大沙漠边缘被徐文虎这个臭和尚打了!” 心镜上人得了讯息,当时回话问道:“为师这么多年来把你从一个武者培养成一个先天境界真道八阶的修仙者,你的进步不算慢吧?难道说那徐文虎比你进步还快?他是去历练的吗?” 又有胡拉格斯回答之讯息,却是一番哭诉道:“师父,那徐文虎如今已经是灵道境界了!弟子不是他的对手啊。” 心镜上人听了,不由得暗自诧异,他哪里知道徐文虎修炼之时,有清遥先是用醍醐灌顶教学法来促进,后又用洗脉易丹经来教授呢? 不过,诧异归诧异,心镜上人还是关心自己的徒弟,当时就回话给胡拉格斯道: “你难道不会请临沙城的师叔们帮你调查你师弟高自德的死因吗?他们都是灵道二三阶的修为,怕什么徐文虎?这样吧,你撤回来万坊城这边,临沙城那边请你师叔们去调查吧。” 其实,就是临沙城吴仁清那一伙人去调查,也一样是不会有啥发现,只为着那高自德,已是葬身于妖修沙大虎的腹中矣! 胡拉格斯与心他师父心镜上人此时自然是不明白这一点的。胡拉格斯到了万坊城后,见了师父,就细细叙说自己怎样在万里沙大沙漠边缘遇到徐文虎,怎样动了手,结果却是挨了徐文虎的打。 心镜上人听了,心中虽有怒气,却也顾不上要替胡拉格斯出这口恶气。此时他心里想的却是一条引蛇出洞之计: 在心镜上人看来,自己来到这边数日,虽是打听到了高福俊偶一现身之事,然而那女子,却是没有现身过,而且,连高福俊也失踪了。 心镜上人当初设计,借高福俊之手,跟踪明慧,故而此时心镜上人料定郁离子所说的无名女子必是托钵僧的师妹明慧。 心镜上人暗暗思考着:明慧既然没死,看来托钵僧大约也是没死,只是他们这一伙人都不露面,又怎么好找到? 心镜上人苦思冥想,设下了这条引蛇出洞之计。这个计策的安排是这样的: 先由心镜上人向万坊城城主府申请在北门山沙河泉设下擂台,共设三座,叫做天榜擂台、地榜擂台和人榜擂台。 天榜擂台,只许灵道境界修仙者参与比试,地榜擂台,只许真道境界修仙者参与比试,人榜擂台,当然是只许普通凡人比试喽。 每一榜擂台,胜出者叫做擂主,做了擂主的,心镜这边自然会给予奖励。 为着吸引人,心镜上人征得了郁离子的同意,每一擂都有可观的奖品。 却说心镜上人设下此计,登即着手布置,首先上向万坊城城主府提出申请。 于是心镜上人前往万坊城城主府,求见本城城主。 在城主府门前,府卫拦住心镜上人说道:“来人请止步!” 心镜上人施礼道:“明宗郁离城城主心镜上人前来拜见城主陈大人!” 府卫一听心镜上人的话,只道是对方为公干而来,当时就报告了万坊城城主陈子谷。 陈子谷听了,道一声“请”,自有人出面引心镜上人来相见。见了面,双方施礼毕,分宾主坐定。陈子谷问道:“敢问仙长有何事?” 前文说过,这一界统治修仙者与凡人的帝国,所任命的这万坊城城主,并不是修仙之人。陈子谷自是凡人一个。 然而,心镜上人面对陈子谷,却不能不客气礼敬。只因为,城主陈子谷虽是凡人,但是城主府的护法们却都不是凡人,个个都是挺厉害的灵道修仙者;更何况,此时的心镜上人是有求于陈子谷呢。 心镜上人当时就再施一礼,这才说道:“城主大人,我们明宗想在这边摆设三座擂台。” 万坊城城主听说摆擂台,便不乐意。 心镜上人极有眼色,当即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物,递给陈子谷,说道:“我们不是在城内摆,而是在城外——这个,还请城主大人笑纳。” 陈子谷听了,不由得心思活泛了,暗想在城外摆么,也不是不可以啊。陈子谷心中如此想,眼睛却是盯着心镜上人递过来的东西,只见这东西长约二寸,宽约一指,如是一只玩具船。 陈子谷心里明白,这可不是什么玩具,这是一只真正的追风灵船! 心镜上人笑道:“我听说城主大人代步都是有专门配备的追风灵船,还有专人驾驶——” 陈子谷道:“那个么,本就是官家给的的配备,平常无事,倒也不用。” 心镜上人笑道:“这个是心镜送给大人的小意思,不成敬意。却好是用起来方便,城主大人啥时要用便啥时用。” 心镜上人所送给陈子谷的这只追风灵船,对于陈子谷而言,如同凭空得了一艘豪华游艇,怎能不喜欢呢?又怎好拒绝呢? 于是陈子谷大点其头,说道:“可以,可以。不过,还望贵宗在擂台摆定后要注意秩序与安全,不宜伤人害命。我们万坊城这边,对于这一点是有要求的。” 心镜上人笑道:“这个么,请城主大人放心!我们是有分寸的。我们摆这个擂台,是为了煅炼本宗子弟,比去那万里沙大沙漠那边历练要安全多了。 毕竟那万里沙大沙漠里,如今边出了个灵道境界的沙虎子,老是残害修仙者;我们这个擂台则不然,谁都可以上来争夺擂主,谁上擂来与他人切磋,都会有所裨益呀!” 陈子谷听了,不由得一竖拇指,赞道:“嗯!明宗果然是大宗派!大宗派就是有大宗派的气度和思考!我看哪,这摆擂台的事,不止于对明宗弟子有利,对其他的修仙者也是大大地有好处啊!” “哈哈哈哈!”心镜上人大笑:“多谢城主大人夸赞!” “哈哈哈哈”,陈子谷也大笑:“预祝贵宗摆擂成功呀!” “到了开赛第一天,还要请城主大人赏光,前来观礼剪彩哟!” “好说!好说!”陈子谷答应得极是爽快。 心镜上人攻关成功,于是,有明宗西南六城郁离子力挺,在心镜上人指挥之下,北门山山谷沙河泉一带,被明宗之人清理出一块十多亩的地方。 在这块地皮上,依心镜上人的设计,建立起半露天式的大竞技场,设下三座擂台。分别是灵道境界参加比试的天榜擂台、先天真道境界参加比试的地榜擂台和后天修炼者也即是有修仙愿望的凡人竞技擂台。 开幕式当日,万坊城城主陈子谷果然到了现场,并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讲话的大意是: ——万里沙那边出现了一只灵道境界的沙虎子,修仙者去万里沙那边修炼时,危险大增,已有不少修仙者失了性命。 明宗悲天心悯人,建此三座大擂,不仅真道境界修仙者今后不用再去万里沙冒险历练,而且灵道境界也可以在这里得到磨炼!当然,万里沙大沙漠,以后只能是灵道境界修仙者才可以去历练的了——如果不想来这里磨炼的话。 更有一点令人欢欣鼓舞的是,凡俗之人,愿意修炼者,不论是要以武入道,还是要凭其他方式入道,在这里都可以得到煅炼,结交同道。 本城主为明宗如此善举欢呼!真诚祝愿三榜大擂台比出水平,赛出风格来! 这一番话,当然令观者是激动不已,现场上是掌声不断,起伏如潮。 不过,也有人小声嘀咕:万里沙大沙漠本来就是我们真道境界修仙者历练的地方,明宗既有如此善心,为啥不去灭了那灵道境界的沙虎子?以明宗势力之大,高手之多,难道还怕了那沙虎子不成? 虽然有人嘀咕,但这声音并不能传到陈子谷的耳朵里,陈子谷依然是笑容满面地坐在主席台上。 陈子谷讲话完毕,心镜上人作为主办方明宗的现场主事人,又煞有介事地宣布了比试的规矩。 这规矩,首先一条就是比试中不得以伤害人命为目的,要比赛第二,友谊第一。当然,心镜上人并没有说明,如果出现了故意伤害事件会怎么处理。 其他几条,也都是老生常谈一类的。不过其中有一条,却也独特: 这一条就是,天榜擂台上,灵道初阶对灵道初阶,二阶对二阶,最高至灵道三阶,灵道四阶以上不许参加,每一阶连胜十场就是擂主;每一擂主守擂三天,十二天一循环; 地榜擂台上,真道一二三阶即真道低阶对真道低阶,四五六阶即中阶对中阶,七八阶即真道高阶对高阶,九阶对九阶,连胜十场即为擂主,每一擂主守擂三天,也是十二天一循环; 人榜擂台之上,欲以武入道的武者对武者,其他丹药、阵法、炼器,也都是一任擂主守擂三天,也是十二天一循环。 心镜上人所设这天地人三榜擂台,本意是为了“引蛇出洞”,诱使托钵僧等人前来争夺擂主,所以,心镜上人严密关注的,自是天榜擂台。 说起来,这三榜擂台,后来的变化发展,出现了两个情况,一个情况是由此出现了赌博,叫做“赌擂”。 赌擂分“明赌”的“暗赌”两种形式:明赌,即是由明宗卖出赌擂博彩,就如彩票,着实为明宗赚了不少灵石;暗赌,则是黑道性质的,现场押注,赌谁输谁赢。 另一个情况是,天榜、地榜与人榜擂台,最初虽是以道器作奖品,后来则基本上都是灵石,这也算是丰厚的奖励,这灵石当然是来自于赌擂;三榜擂台之中,特别是地榜与人榜擂台,到后来,参与比试的人越来越年轻。为啥?因为颇有一些隐居散修,或是大小门派,借机挑选弟子——这是一种难得的机遇。 明宗则是专门设置了三榜擂台管理会,既从中赚灵石,又借以挑选优秀人材加入本宗。 说起来,心镜上人将这三榜擂台搞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的确也是颇有才干的。心镜上人本人,也因此在明宗之内晋升为第十一位长老,专门负责这一块的事务。 此是后话,这里略带一笔。 说到当日,第一天开擂,万坊城城主陈子谷作了讲话,心镜上人宣布了规矩条文后,三榜擂台上擂官上台裁判,三座擂台上各有一人登上擂台。 这是临时擂主,由明宗选定的本派子弟担任。 这里先说天榜擂台上的情况。擂官名叫张大能,乃是灵道四阶高手,明宗的总教护法之一,受郁离子邀请,由明宗教主天青子雷仁指定,特地来做擂官。 临时擂主,自也是明宗弟子,名叫成大光,乃是灵道初阶。 擂官擂主都上了擂台,却是一时间冷场,无人上台比试。然而心镜上人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安排了明宗子弟上台挑战。 挑战成大光之人,上台之后,与成大光见过本门之礼,都口诵“大道明尊”,诵毕,一通斗罢,成大光败下擂去。 胜利者在台上耀武扬威,向台下挑战。果然这一回有人上台了。这人一上台,居然是轻松获胜! 心镜上人暗中安排了本宗弟子十人,上台挑战,只许败,不许胜,而且,败,还要装得跟真地败了似的。 于是,这台上之人,连胜十人,就成了第一天的灵道初阶擂主。心镜上人不待这擂主守擂三天,就亲自登台给予奖励。这奖励,不是正式的奖品,乃是心镜上人另行准备的,以引诱台下之人上台比试罢了。 台下是观者如堵,大众瞧得清楚,只见心镜上人到了台上,向擂主施礼道:“道友法号如何称呼?” 那擂主是赶紧还礼,自称道号“奔雷子”。 心镜上人笑道:“道友今日表现,殊堪夸赞。虽是还未完成守擂三天的重任,但老夫也有所赠送,以示奖励之意!” 说到这里,心镜上人当场取出数件道器法宝,任这奔雷子挑选。这奔雷子,当时看中了一对电光锤。就说道:“感谢上人,我想要这对电光锤。” 心镜上人笑道:“奔雷道友就请拿去!” 奔雷子听了,心花怒放,取了电光锤,当时就在擂台之一,滴血认主——这一幕,果然让台下观众是群情耸动! 至于地榜人榜两擂台上,擂官分别是莫做生和石无岩——此时关注这两榜擂台的人还不多,但是心镜上人同样有安排,引得一些没有道器的修仙者,心里都是痒痒的,有好多人都暗下决心,道是明天一定上擂台比试比试。 不觉到了第七天上,这一天,天榜擂台上应是灵道三阶修仙者比试。当天,临时擂主刚刚上台,就见一人大喝一声,飞上台来! 众人瞧得分明,这人年纪不大,应该只有三十出头,却是满头白发,满脸疤痕交错,丑脸上写满了沧桑。 只见此人上得台来,脚步踉跄,未曾出手,先将手中大玉葫芦举起,仰面张口,“咕咚”一声,吞下一大口酒,这才傲然说道:“请擂官为酒狂浪子标名挂号,待俺做一任擂主,夺那道器奖品!” 第一百一十五章、徐文虎重走凡尘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浩气冲天,壮歌填海,但见举手全功。红尘俗子,犹未认英雄。自是稍施妙法,令强虏,好梦都空。萧关下,卷旗束甲,笑语凯歌中。 匆匆。人道是,当年旧梦,一去无踪。挹岁月之水,尽洗芳容。谁信修仙故事,果然有,超迈情衷。心期许,出尘去也,从此入禅宗。 ——小词略道徐文虎以仙人之姿态,重走凡尘之事,竟是引得人世一片哗然,无数无缘之人,也都要皈依禅宗,妄图修仙——便是托钵村夫,于此也是心有戚戚焉。 书接上章,且说那酒狂浪子上了台,直言要做一任擂主,如此大言不惭,当时就令台上令官耸容,台下观众议论纷纷。 且不说有谁上台挑战这位酒狂浪子,且容托钵村夫回头来说说徐文虎之事。 徐文虎在万里沙大沙漠边缘,巧遇胡拉格斯,二人见面,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了。 胡拉格斯本是前来万里沙大沙漠调查高自德死因的,他自恃修炼有成,如今是真道八阶,还怕了徐文虎不成么? 胡拉格斯当时虽然看不透徐文虎的境界,却并不认为徐文虎的修为境界比自己高。只所以有这等感觉,也是他自大成了习惯。 胡拉格斯在郁离城中,常常与人比试,那也是每战必胜。于是胡拉格斯不免飘飘然起来了,只以为自己绝顶聪明,是个修炼天才,同阶之内无人能敌,是可以越级挑战的。 其实呢,并不是没有人能胜得了他,倒是与胡拉格斯比试之人,背后没有心镜上人那么一个强势的师父,又都晓得胡拉格斯争强好胜之心,都让他一码,借以拍他的马屁罢了。 胡拉格斯却就此自我膨胀喽。就好比猪尿泡,充了气就以为自己有多大多大,狂妄得跟气球有得一拼了,其实放了那气,也还只是个猪尿泡罢了。 ——凡事都可正反两面来看,从正面看,一个人,背景越强大,就越好混社会,别人得让着他呀;从反面看,一个人,越是得风得势,也就越会生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来了。胡拉格斯身上,典型地体现了这些。 胡拉格斯却不明白这一点,当时见了徐文虎,就出言讽刺道:“哟!那不是太平汗国的狗头军师徐大人吗?徐大人一向在哪里治病?脸还肿不了?” 徐文虎听着就觉得恶心,骂道:“去你娘的红毛人屠!再嚣张,贫僧打断你的狗腿!” 胡拉格斯哪里受得了这个?在郁离城这近十年来,一向是高高在上,哪有人敢对自己吐一个“不”字? 当时胡拉格斯挑衅撩骚一般,凑上前来,就要动手,嘴里骂道:“你这张破脸治好了?那被老子打掉的两颗后槽牙找到没有?” 徐文虎听了这个话,当时心里一激灵,就想到了:当初我徐文虎北海遇难,竟是这家伙救了?不对,这个红毛人屠没有这个本事,大约是他的师父心镜上人救的,不过,这家伙却是趁我昏迷,没少打我的脸! 徐文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时就跟胡拉格斯动起手来。 这一动手,胡拉格斯就发现,自己被徐文虎吃得死死的。还好徐文虎做了数年和尚,心中顾念对方师徒曾经救过自己一命——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自己的确是被他们救了的——故而,徐文虎也就没下狠手,只将胡拉格斯拿住,噼里啪啦地一口气打了胡拉格斯数十个耳光,将他的后槽牙果然打落两个下来,这才放了胡拉格斯,并告诫他道: “红毛人屠,念在你师徒救过我一命的份儿,这一回饶你性命,但是下次若是让老子拿住,便要取你性命,为我大同族人报仇!” 一报还一报,报应不爽。这一回,轮到了胡拉格斯的脸肿成了猪头。不过,胡拉格斯已是真道八阶,不过半个时辰,那小脸蛋儿也就恢复原样了。 当时胡拉格斯一被放开,立即就逃了。他一边逃,一边哭着发狠:“徐文虎,你等着,我师父马上就到,看我师父怎么拾你!” 徐文虎虽是告诫胡拉格斯说要如何如何,但是,听胡拉格斯说到他那师父马上就到,心里也自计较: 如果这个红毛人屠的师父真的赶来,我也不是人家对手,我还要越过界海,抓紧去见汗皇师弟李诗剑呢——也罢,我且走也! 于是,胡拉格斯向东北而去,徐文虎向正南直行。 徐文虎穿过万里沙,越过界海,一路风遁行来,回到九重天那第一重天世界,所到第一站,自然是北海大都山。徐文虎上了大都山,拜见了史强生,此时之史强生,已是是薄西山,人命危浅。 这才不到十年的时间,史强生为何到了这个地步? 原来,这史强生,常怀悲痛,日日酩酊,他虽是武人出身,却不肯煅炼,常是故意作践自己的身体,故而已是离死不远了。 此时大都山上,经史强生同意,由太平汗国汗皇李诗剑安排,由李诗剑的师兄,厉文山的另一弟子,名叫华士明的真儒居主人。 前文说过,大都山上的一切供应,都由太平汗国供给,史强生虽然对李诗剑和李诗君兄弟二人是一肚子的怨气,却也不是不识大体。只是,这让他更加郁闷了。 此时的欢欢,已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了,那乐乐,也有十二岁了。这兄弟两个,在大都山,习文练武,倒也长得枝繁叶茂的。 徐文虎到了大都山上,众人都来相见,却唯独不见史强生露面。徐文虎不由得问道:“华师弟,史强生老弟他人呢?” 华士明道:“史兄弟如今已是一笼风里一支烛喽。他那性子,不听人劝,简直就是故意地慢性自杀,唉!” 徐文虎听了,便道:“既是如此,我得去看看他。” 于是众人都往翠微亭后的竹屋里来。徐文虎当先推门而入,只见史强生躺在竹床上,脸色灰败,气若游丝。 众人随后跟了进来,但见他人都不行了,手却还摸索着,将枕边的酒葫芦摸到手里,抖抖地,要往嘴里灌酒,然而,此时的史强生,却是哪里能够将酒倒进嘴里? 只见史强生,二目不睁,两手摸索,拧开葫芦,一抖一抖地要喝酒,却是手不当家,那酒,俱都酒在枕边。 华士明见了,怒道:“是谁违备我的命令,给史兄弟买酒来的?” 吴妈见华士明以怒,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华山主,是老奴我见代主人痛苦,偷偷地给他弄了点儿酒来。” 说到这里,吴妈就要跪下了。华士明见了,碍于吴妈是真儒居老人员,不好再发火,赶紧拉住,然而场面却是一时尴尬住了。 不料徐文虎上走上前来,坐到床头,伸手取过酒葫芦,向史强生道:“史兄弟还想喝酒吗?待愚兄来帮你。” 徐文虎这么一开口,史强生就微微地将眼睛睁开一线,却又闭上了,嘴里喘息加剧,似有话说,却又说不出话来。 徐文虎道:“史兄弟,想说话么?” 史强生努力地,似要点头,却是不能,只好将手摸索着伸来,在抓住徐文虎的手。 徐文虎瞧得分明,自是伸手先行握住了史强生的手,只觉得史强生手上似在用力,似以此作为表达。 徐文虎见史强生这么个情况,情知史强生已是不俏喽,就说道:“史兄弟可是有话想说?” 问过这句话,徐文虎只觉得史强生的手如是用了一下子力,却是极其微弱。所好徐文虎如今是个灵道境界的修仙者,敏感得很,当时察觉到了。 于是徐文虎叹了一口气,说道:“史兄弟,凡人一生,总有一死,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你这是何苦呢?如今连个遗言都交待不了!你要愚兄帮你一把,以便你能说出话来,交待遗言不?” 不想徐文虎说过了这个话,史强生那握着徐文虎的手,这一回用力示意,那力度比先前又是大了一些。 徐文虎心知肚明,转向众人道:“强生兄弟还没到回光返照和时刻,我有一法,可以为他续命四十九日,若是四十九日里,他能回心转意,抛开自求一死的念头,必然有救。大伙儿可要好好帮他一帮。” 此时众人哪里知道徐文虎如今已是一个仙人?虽是半信半疑,却也都碍于面子,不好驳他,于是都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大伙儿心里都不相信。 徐文虎自然明知这一点,也不多说,只伸手一指点向史强生心窝,将仙家灵气注入! 这一指之力,所注入的灵气,足以让史强生再多活过小半年的,岂止四十九天? 当时史强生得了这一股灵力,只觉得身体陡然好转,直如百病全消,当时便可下床!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徐文虎拦住史强生起身下床的动作,说道:“史兄弟,你现在可以说说你的遗言了。” 史强生道:“大都山距离黄州数千里,我的遗言就是,我死之后,将我送回黄州,我要和玉玉埋葬在一起。” 徐文虎哈哈大笑,拉着史强生的手,说道:“史兄弟,愚兄今天帮你一把,让你有能力把自己的遗言说了出来,你可知道为何愚兄能有这么个能力?愚兄再问你,如果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重新见到我那弟妹玉玉,你愿不愿意学?” 史强生听了,眼睛睁得大大的,说道:“怎么可能?” 徐文虎笑道:“兄弟,世间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事在人为哟!愚兄助你这一臂力,只能保你还有七七四十九天性命,如果你四十九天里不再做那慢性自杀的事,那么,你就能活过四十九天,否则,四十九天里,你是必死无疑!” 史强生听了,默然不语。 徐文虎心中有数,知道自己这一次帮助史强生,就是真的过了四十九天,史强生也还能多活半年。徐文虎这么说,只是要有意激发起史强生心中求生的意志罢了。 果然,史强生半天沉默之后,说道:“徐兄,若真能有法子让我再见到玉玉,不论那是什么法子,我都愿意学,自然也愿意活下去。” 徐文虎听了,笑道:“好!兄弟你在大都山等我,我去西京天同府办一件事情,不出半个月,必然还要回大都山来。” 史强生此时早已起身,只握住徐文虎的手,说道:“小弟在这边等候兄台大驾!” 徐文虎哈哈大笑:“华师弟,还麻烦你要给我准备这么样这么样的一艘大船!” ——徐文虎将诸事交待过,便告别众人,下了大都山,前往太平汗国西京天同府。 这一回,徐文虎风遁而来,不过半个时辰,就来到皇宫之外。徐文虎不回自己的将军府,直赴朝堂,拜见汗皇李诗剑。 等到徐文虎上了大殿参拜时,才发现高踞汗皇之位上的,只是一个孩子,才只十岁的模样;坐在他旁边的却是慕容婵。 徐文虎心中虽有疑惑,却是合什施礼,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臣徐文虎参见皇后娘娘!” 就听慕容婵道:“原来是徐军师回来了!军师怎么做了僧人打扮?军师这一走,将近十年了啊!” 徐文虎道:“是快要十年了——怎么地我主汗皇没有坐朝?” 慕容婵道:“边关吃紧,汗皇他御驾亲征去了;留下我和平儿监国呢。” 徐文虎问道:“不知边关怎样个紧急情况?” 慕容婵道:“当年红毛国在我境内折了十五万精锐骑兵,经过数个修养生息,如今卷土重来,声势浩大!宋义将军镇守萧关这么多年,汗皇本待要调他回京,然而皇命尚未下达,萧关战报已到呀!” 当时朝堂之上,众大臣也都对红毛国表示了一番愤慨。徐文虎一听,整这些慷慨激昂的空言实无大用,于是向慕容婵说道:“既是红毛兵来犯,我且到萧关去看看。” 慕容婵道:“军师刚刚到京,先休息一下吧,此去萧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徐文虎笑道:“不须休息,如今我不须半天即可赶到。” 慕容婵关当朝众臣听了,都以为徐文虎是失心疯了。然而,徐文虎施了一礼,下殿而去,才刚刚走到大殿外,竟是御风而起,转眼无踪! 慕容婵并众大臣都看得愣了。汗皇大位上坐着的太子李太平惊叫:“阿娘!他会飞噢!” 且说徐文虎,不顾众人之惊讶,瞬间风遁远去,大半个时辰后,人到萧关。 红毛兵攻打萧关正急,徐文虎急飞而至。 托钵村夫前文有诗曰: 日暮登临萧关隘,斜晖寂寂岁月深。 关城楼高高亘古,山海地险险绝伦。 虏骑如潮滚滚退,杀声似浪时时闻。 于今游子何所见,草树无言自伤春。 此时萧关城外,正是杀声似浪,虏骑如潮!太平汗皇李诗剑亲上关城城墙,鼓舞士气。 徐文虎飞上高关,直落在太平汗皇李诗剑身边,当时李诗剑身边护卫大惊,纷纷呼喝,各举刀剑,就要扑上来! 李诗剑早已发现徐文虎凭空飞来,也早已认出了他。李诗剑当时喝退护卫,高兴地问道:“师兄,来得正好!看来师兄你是修炼有成呀!”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待我先退了红毛兵,再叙契阔!” 第一百一十六章、显妙法欲坚其心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从容喝退千军,太轻松。遂令名心倾向道心空。 浓若好,淡如了,水流东。怎比修仙长乐忘匆匆。 ——小词一首,漫道修仙好处,从此岁月长久,不怕逝水匆匆。有人说托钵村夫本有道心,呜呼!不知何时某也能百炼成仙! ——话说当时,李诗剑道:“师兄来得正好!看来师兄是修炼有成呀!”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待我先退了红毛兵,再叙契阔!” 李诗剑听了自是高兴,连连点头。 徐文虎当即向萧关外红毛兵喝道:“尔等红毛兵休要猖狂,叫你们的主将答话!限时一刻!” 这一声,声音宏亮,虽不是甚高,然而在浪潮般的喊杀声里,却是无一人不听得清清楚楚! 红毛兵统将名叫莫里斯,当时向城上喊道:“宋义!我军攻城两个月来,你竟是龟缩关上,不敢下关迎战,今天你又要施什么缓兵之计?” 却说宋义在关城上指挥战斗,此时已知是徐文虎到了,正不知徐文虎喊话之意,心中犹自暗想:“徐军师此时喊话,让红毛兵主将前来答话,究竟是要用什么计谋?” 宋义这么想,其实此时的李诗剑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徐文虎是胸有成竹,向那红毛兵主将喝道:“敌将报上名来,本国师有话跟你说!” “哈哈哈哈!”莫里斯狂笑:“太平汗国现在是没招了么?居然搞得神神道道地,连国师都派上前线来了!本帅莫里斯,就此问问你这位大国师,你是求了几回神,拜了几回佛,才蒙那佛祖显灵,让你来这儿送降书的?” 徐文虎笑道:“原来你叫莫里斯!好说,本国师命令你速速撤军,并通知你们红毛国主写好降书,亲自送来这里!” 莫里斯哈哈狂笑:“你这国师,说话跟放屁一样轻巧!怎么好像是刚刚才疯人院里逃出来的呢?” 徐文虎道:“好!既然你不信服本国师的话,那就先让你尝尝本国师的厉害!” 莫里斯狂笑道:“凭你一个臭和尚,连下关战斗都不敢,你能把本帅我怎么滴?” 然而,这莫里斯狂笑未已,话未落音,却是凭空就飞到半空去了!莫里斯手脚乱动,扎里扎煞地,口中狂叫:“放我下来!” 这下子,关上关下,无数将士都看傻眼了!哪有什么人在他身边呀!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莫里斯不但飞在半空中,而且在往龙娘海飞去,不多时,飞到了海面之上,只见水花四溅,莫里斯掉到了海里。 人们虽然离得远,却也是似乎都听到了莫里斯落水的“扑通”声。 红毛兵当时就乱了套了! 徐文虎心意一动,就见那莫里斯又浮出了海面,往萧关城这边飞了回来。不多时,飞到萧关城外,跌落到了地面上了。 这一回,那跌落到地面上的声音,“扑通”一声却是很大很清晰,附近的士兵们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莫里斯的护卫兵正要上前,就听得关上关下,齐声惊呼!再看时,只见一个和尚,从萧关城上飞了起来,飞到红毛兵的上方,喝道:“莫里斯,你还信服我这太平国师不?” 莫里斯死里逃生,此时只顾喘息,把刚刚吞咽的海水是哇哇地往外吐,哪里还能说话? 莫里斯不能说话,可是那些红毛兵能说话呀;那些个红毛兵,一个个哇哇惊叫,都道徐文虎是神仙!大同汗国有神仙做国师,这仗还怎么打呀! 不消说,那些红毛兵,有那信徒出身的,或有宗教背景的,都是齐齐下马,就在战场上跪了下去,顶礼膜拜起来了。 徐文虎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红毛兵的头顶上方半空之中:“尔等若敢不听本国师好言相劝,必有奇祸! 莫里斯!本国师命你立即退兵!并要求你速速报告你红毛国主,让他速速到萧关城下献上降书顺表!否则,本国师到你红毛国走一遭,让你红毛王族——所有生有金毛者性命难保!” 却说那些红毛兵,到了此时,哪里还有战意?话说回来了,有多少普通红毛兵是想要侵略他国的呢?那也是无法违备王族意志,都是为红毛王族做炮灰的罢了。 此时的莫里斯,也是吓破了胆子,连连叩头,口里说道:“小人谨听神仙国师安排!这就命上以加急快报回报我主,请神仙国师耐心等待。” 于是,莫里斯派出加急信使回报红毛国主,萧关之外,二十万红毛兵是潮水一般退离萧关二十里,重新扎下营寨,只待其国主来到。 萧关城上,太平汗国守军是卷旗束甲,笑语满营,只待太平汗皇一声令下,凯歌归去。 徐文虎与李诗剑在萧关之上,有宋义等将领作陪。李诗剑道:“师兄,我这次只所以要御驾亲征,实是因为难有机会出京—— 做了这个太平汗皇,想到哪里去都受限制,要么是不能成行,要么是虽能成行,却又一出行便惊扰地方百姓。 我此次到萧关,正想去祭奠我弟弟,好在红毛兵如今再也不敢攻打萧关,红毛国主尚需十日左右才能来到,不如趁此时机,师兄与我一起去雪岭断崖那边走上一趟吧?” 徐文虎道:“好!” 于是萧关城中,宋义仍然负责守城,太平汗皇李诗剑与徐文虎,带了汗皇卫队中挑选出来的精壮卫士二百人,带了香烛纸箔,当天出发,前往青龙山雪岭断崖。 ——这一天,乃是太平汗皇开平十四年秋八月初三日。 一路上,徐文虎就跟李诗剑叙说旧事,那话题自然是绕不过李诗君。 李诗剑道:“师兄,当年我们用扶乩之法,占得乩仙批示,我记得清清楚楚,乩仙说的是‘凝雪寒凉冰做茧,身在红尘亦修仙。红尘十年无人见,修仙仍归太皇天。’唉,这也有十年了吧?”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不要过于悲伤。当年我曾就此批语认为,诗君师弟必是被仙人救了。 不过,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只怕有些不妙。我在那边世界,修至灵道仙人,早已猜测到了当年之事。 那胡拉格斯,他有个师父叫心镜上人,本是灵道仙人,如今已是灵道四阶了。汗皇师弟,你想想看,诗君师弟被那修仙之人攻击,如何能是对手? 你也看到了,我的修为境界比那心镜上人差远了,可是,前日我捉弄那红毛统将莫里斯,如玩弄小儿于股掌之上。便是当今红毛国主,他若敢不投降,我只一个指头就可以轻轻灭了他!” 太平汗皇李诗剑惊道:“师兄,如此说来,莫非我弟弟他早已去世了么?” 徐文虎道:“应该是的。” 李诗剑道:“那,为什么当年乩仙批语却说‘红尘十年无人见’呢?我以为十年过去,他应该出现了呀!” 徐文虎道:“乩仙批语还说了,‘修仙仍归太皇天’呢。” 李诗剑道:“师兄,当时你说过的,我身为太平汗皇,正合有着‘太皇’二字,诗君应该是回归我们太平汗国呀。” 徐文虎听了,沉重地点点头,说道:“汗皇师弟,那时愚兄我与你一样都是凡人一个,如今我在修仙途中,混了近十年,看法又不相同。 我想过这个‘太皇天’,我估计,应该是更高级的修仙世界哪。此事我曾想过许多回,终是想不明白。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诗君师弟他是太皇天的神仙转世,前来助你为天下开太平。功成之日,自然要复归神位,所以,乩仙才批曰‘修仙仍归太皇天’的么。” 李诗剑长叹一声,说道:“唉,看来果是如此。” 却说二人在汗皇护卫的陪同下,上了青龙山雪岭断崖,致祭完毕,李诗剑洒泪下山。 徐文虎就此劝说李诗剑,让他放弃了汗皇之位,跟随自己前去那上位世界修仙去也。 李诗剑道:“我从师兄身上,已经看到了修仙的好处。既然厉老师他们都在那边,我回去就逊位随师兄你同去。” 他两外下山去了,却不知那雪岭断崖背阴绝壁之下,一个巨大的雪茧,正将有所动作。 原来,当日李诗君被心镜上人打落到此,太平汗皇是遍寻无果,幸有太皇天命运神王出手制止心镜上人,救了李诗君一命,于是李诗君就此浑浑噩噩,如梦似醒地在雪茧中修炼起来了。李诗君所修炼的是厉文山所授之《观鱼经》,李诗剑也学过,只是李诗剑作为太平汗皇,那是日理万机,俗务缠身,进境缓慢。 而李诗君,却是无有半分尘滓于心中,进境当然快得很。此时的李诗君,已是跨过后天,进入先天境界了。然而,他仍然未醒。 当然,李诗君所修炼的功法观鱼大法,毕竟是低级功法,若是好的功法,只怕他的境界修为,如今应是不下于徐文虎。 奈何人各有命,际遇不同啊。 却说太皇天那炼制神王车高轩,这一日在神府中修炼,突然心中一动,便起身唤过弟子妙悟吩咐道: “妙悟,那下界之九重天世界里,太平汗皇李诗剑要逊让汗皇皇位,从此修仙去也。妙参使命已经完成,惩罚结束。然而为师当年既然说过了不许他再入我神王府,却是不能食言。 雨落不能再回天上,话出泼水难收。我这里有一颗百世珠,你将珠子给他,让他用转世之法修炼,百世转生,功成之后,他自会成为超越为师的大能高手。” 妙悟听了,不免为心疼师弟,就斗胆说道:“师父,雨落不能重回天上,但若化作云气,不也算是重回天上了么?” 车高轩听了,怒道:“妙悟,你说什么呢?莫非你要让师父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吞咽下去?” 妙悟连道:“师父息怒!弟子并无这等想法。” 车高轩稍息怒意,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心疼你师弟,那李诗剑,身有龙气,将来修仙大成有望,你若是心疼妙参,我这里有血亲感应之法,你可去施加于他二人,这样,将来李诗剑跨过仙道境界后,便能感知妙参转世之身,或能对妙参有所帮助。” 妙悟听了,知道师父并没有真正怪罪自己,又问道:“师父,为何您老人家只愿赐下百世珠?那转生魂珠不是比百世珠更好么?请师父开恩,将转生魂珠赐给师弟。” 车高轩听了,不免叹道:“痴儿!我看你在修炼上,将来难有大成!百世珠虽然不如转生魂珠,但却是可以起到促他猛醒顿悟之作用。男人是逼出来的,女人是哄出来的。像你师弟妙参,若给他转生魂珠,只怕他转生千世也未必能成大能高手,而百世珠只能用百世,到最后一世,若还不能猛醒顿悟,他将永坠轮回,再也不能修仙,那将是六道中轮回几遍后,便魂飞魄散,永远消逝了。” 妙悟听了,这才无话可说,低头谢过师父,就往下位九重天世界里来。 却说李诗剑与徐文虎,回到萧关,静等那红毛国主前来递上降书顺表。 那红毛国主,得了莫里斯的报告,果然大惊,却又心有不甘。他是写好降书顺表,亲赴萧关之外,却要相机而动: 若是太平汗国的那个国师,果然如莫里斯所说的是个神仙,自然是二话不说,投降大吉,否则,便要亲手斩了莫里斯,誓与太平汗国争夺萧关。 红毛国主到了萧关之下,徐文虎略显妙法,那红毛国主怎么还敢固执?当时心服口服,便递上了降书顺表,与莫里斯撤兵而去。 徐文虎以灵道仙人的法力,又对萧关稍作改造:经过一番移山挪海,使得萧关地形地势更为险要,红毛兵即使再想进攻,却是再也难以对萧关以起集团冲锋攻击!从此萧关,百人便可守得完全,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喽。 而萧关后方,却是更为开阔,其地形地势,只对太平汗国有利,便于太平汗国排兵布阵——纵使红毛兵占了萧关,太平汗国却是可以轻易夺回。 这一番安排,真正是让萧关将士们惊心动魄,一个个都将徐文虎奉作神仙,不敢有丝毫不敬。 于是徐文虎陪同李诗剑回西京天同府。半路上,徐文虎惊叫一声:“哎哟!我差点儿忘记了一件事!” 李诗剑道:“师兄,什么事?” 徐文虎道:“我从大都山过来时,曾经跟史强生说过,半个月内回去见他。汗皇师弟,你且往京城去,我到大都山走一趟,去去就来!” 李诗剑正要说“从这里到大都山,路途遥远……” 不想徐文虎笑道:“汗皇师弟,你看我的!” ——此是徐文虎有心卖弄,虽然此次萧关之行,徐文虎大显神通,料来必能引得李诗剑对修仙之道心向往之,但他仍怕李诗剑做了这十年汗皇,不免会贪恋尘世浮华。 却说当时,李诗剑听了,盯住了徐文虎看时,却是一瞬间,徐文虎喝一声“起!”李诗剑看时,只见徐文虎风遁而起,立在半空之中; 李诗剑正要喝彩,又听徐文虎道一声曰“走!” 眨眼之间,李诗剑再看时,徐文虎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人间最痛是别离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猎猎起西风,叶落枝空。穿林无碍响霜丛。地久天长山水阔,飞过孤鸿。 聚散太匆匆,难以从容。君心我意比丹枫。一样相思红烂漫,情有独钟。 ——江淹说过: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于是一口气罗列了七种别情,其第七种乃是写恋人之别。小词调寄《浪淘沙》,拟恋人口吻以写别离,以供书友喷饭。 ——话说当时,徐文虎有心让李诗剑艳羡自己修仙,以坚李诗剑修仙之意,不免有卖弄之嫌。 李诗剑呢,见了此情此景,心头果然立意更坚,然而却是啥也没说,只下令三军,攒程回京。 大军正行进之际,不过是一个时辰后,徐文虎回转。李诗剑自然询问:“师兄从大都山回来了?” 徐文虎笑道:“是的。我是去告诉史强生,让他再等几天。” 李诗剑道:“师兄修仙有成,着实让小弟羡慕!” 徐文虎笑道:“汗皇师弟,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的资质悟性原比愚兄为高,若是你踏上这修仙之路,只怕进境要比愚兄更快,不知汗皇师弟意下如何?” 李诗剑道:“师兄如此风采,令小弟不胜向往!这汗皇之位,别人看得很重,我却视如草芥。尊荣富贵,烟月繁华,于我何加焉?” 徐文虎笑道:“汗皇师弟能这么看就好。我听说,当年老师极赞汗皇师弟聪明灵秀,颇有慧根哪!” ——李诗剑与徐文虎,并三军将士一路风尘,赶回京城,一路上,李诗剑的修仙热情早已被徐文虎鼓舞得十二分高涨起来——高到什么程度?大约就是“没有最高,只有更高”的“高”了。 回到西京天同府,汗皇李诗剑便要安排逊让汗皇皇位,慕容婵道:“我主汗皇,妾身有一事请教!” 李诗剑道:“皇妃请讲!” 慕容婵道:“不知我主汗皇此次御驾亲征,远赴萧关,可曾前去祭奠开平王爷?” 李诗剑道:“我和徐师兄一起去那雪岭断崖祭奠过了。” 慕容婵道:“妾身已知徐师兄如今是个修炼有成的仙人,不知汗皇有没有请徐师兄再查找查找开平王爷的尸骨呢?” 李诗剑道:“皇妃怎么知道徐师兄是个修炼有成的仙人呢?我当时也没想到让徐师兄到断崖之下去查看查看呢。” 慕容婵道;“徐师兄是先到朝堂后去的萧关,当时是在众朝臣眼皮子底下飞走的——如今,天同府都传疯了,我们太平汗国的军师将军徐将军成了神仙!所以……” 李诗剑道:“萧关退敌,红毛国主献上降书顺表,也都是徐师兄的功劳。” 慕容婵道:“所以我想,请徐军师去查看查看,哪怕是只找到开平王爷一块骨头,也好叫我那苦命的妹妹从此死了心,不再胡思乱想。” 李诗剑听了,早已明白:当初李诗君在雪岭断崖失踪之后,慕容娟曾经用连山占法,细细推算过,说道是李诗君将在九年后回来。 想到这里,李诗剑长叹一口气,向慕容婵说道: “皇妃请听我说:我向徐师兄请教过了这个事情。当年我曾经与徐师兄一起用扶乩之法占卜诗君失踪之事——这个事情你也是听我说过的。 前日在雪岭断崖之上,我曾再次询问过徐师兄,徐师兄说得清楚,那把诗君打下雪岭断崖的,不是别人,乃是红毛人屠胡拉格斯那厮的师父心镜上人。 徐师兄说了,如今那心镜上人是什么‘灵道四阶’,比徐师兄还厉害呢!我不知道心镜上人有多厉害,但我亲眼见到徐师兄在萧关施法,只轻轻一下子,二十万红毛兵就都认怂服输,连红毛国主都赶紧奔赴萧关城下,向我太平汗国递送降书顺表! 你想想,在那心镜上人的攻击之下,我弟弟他怎能保住性命?徐师兄说了,他仔细揣测那乩仙批语,结论是,我弟弟他本是什么太皇天的神仙转世,是前来辅助我一统汗国,为天下开太平的。我太平汗国天下既定,他当然就复归神位了——所以,徐师兄说了,诗君他必是当时便就遇害了。” 慕容婵听了,叹气道:“看看将近十年,要到了我妹推算的诗君归来的日子了,这个结果,我妹妹她怎能接受得了呢?” 却说李诗剑说给慕容婵的这一番话,自然是以徐文虎的论断为准。其实,徐文虎当时也没有想到李诗君能在心镜上人的手底下逃得性命。 徐文虎依常情常理来推断,哪里能想得到这里面还有帮皇天命运神王的安排?现在的徐文虎,在命运神王面前,连一只蝼蚁也不如,你让一只蝼蚁想像并理解一个人的想法,岂有可能? 正因为如此,徐文虎没有放出神识来细察断崖之下的情形,这就使李诗君失去了获救的机会,只好接受那转生百世的遭遇了。 前文说过,太皇天炼制神王车高轩一察觉李诗君从此再无获救的机会,便令弟子妙悟去赐给李诗君百世珠。 妙悟来到这九重天第一重天世界太平汗国北境青龙山雪岭断崖之下,便出声呼唤李诗君。 此时山月凄迷,时近半夜,妙悟来到,落下身形。妙悟一到,变开口呼唤。他口中喊的可不是李诗君这个名字,而是喊魂。 只听妙悟喊道:“妙参师弟!妙参师弟!” 那雪茧之中,李诗君下如是半梦半醒,浑浑噩噩,魂犹在,真灵未泯,居然对妙悟的呼唤有了反应! 见李诗君的魂灵有了反应,妙悟便走上前来说道:“师弟,我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要让你去转生百世,但这既是师父的安排,我也无奈。这转生百世珠,你可要弄明白,师父说了,如果你直到第一百世转生仍然不能猛醒,那么百世珠失效后,你就只能陷入六道轮回,连灵魂最后都要被磨灭的,师弟,你可要仔细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呀!” 就听那雪茧之中,李诗君的魂灵回答道:“我怎么记得有个似乎熟悉的声音让我在这里修炼《观鱼大法》的呢?” 妙悟哪里知道李诗君所说的那声音是命运神王的呢?妙悟道:“师弟,你百世转生之后,到底又会是哪一个人,我这做师兄的也不能知晓,不论是谁让你修炼什么《观鱼大法》的,师命难违,何况《观鱼大法》,名不见经传,顶多是旁门小修之法,哪里能有什么大神通?师弟,你准备好接受百世珠吧。” 李诗君突然魂灵归体,猛然醒来,大叫道:“什么妙参师弟?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妙参,我是李诗君!我要回天同府去看娟儿!” 然而,在雪茧之中,李诗君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妙悟听了,不由得流下泪来,说道:“妙参师弟,你这样子,正是尘缘难断,六根难净,难怪师父要赐你百世珠,你贪恋红尘儿女之情,哪里还能复归仙道?” 说着,妙悟将百世珠投向巨大的雪茧!登时,雪茧消失,李诗君魂灵肉体,全被百世珠消融。百世珠此时便如有了灵魂人突然醒来一般,只是轻轻一颤,“嗡”地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诗君,即妙参,转世投胎去了!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此时正当夜半子时! 却说此时的西京天同府城中,开平王王府之内,开平王妃仄身侧卧,欲眠未眠,却是心惊肉跳,就听得耳边有个声音叫道: “什么妙参师弟?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妙参,我是李诗君!我要回天同府去看娟儿!” ——这叫做心灵感应,也是他们夫妻情深,才会如此。 慕容娟俄然惊醒,呼唤道:“诗君!诗君!你这是在哪里?” 然而,案上孤烛垂泪,檐外风声萧萧。 慕容娟再也难睡下,索性起身下床,然而,才一开门,风入吹烛,摇摇欲灭。室内乍明乍暗。慕容娟一回首,就见一人立在烛前,不是李诗君又能是谁? 慕容娟喜极而泣,扑上前去,要将李诗君拥入怀中。不想眼前一花,却是人影消失,慕容娟扑了个空! 慕容娟就势倒扑在桌案之上,不由得放声痛哭!然而,耳边却似有个声音说道:“娟儿,为夫今生再也不能伴你左右了,望你守着我那开平孩儿,母子好好过活罢。” 慕容娟一边痛哭,一边转头看去,四顾之间,哪有人影子?连那李诗君的声音,也都消失了。 慕容娟不由得心中更痛,泪如雨下,却是有老嬷匆忙来报:“报娘娘,小王爷夜半惊醒,连喊‘阿爸别走’,似是梦魇,——此时正在大哭,老奴安慰不得,特报与娘娘知道!” 慕容娟听了,心中吃惊,只得忍痛拭泪,赶紧来看儿子。 才一进门,小王子李开平就扑入怀中,哭道:“阿妈,阿爸走了,再也不要我了!” 慕容娟安慰道:“我儿,瞎说什么?你自生下来,就不曾见过你阿爸的面,你怎么会认得你阿爸?这必是你听了阿妈说的,想阿爸了,才会做这样的梦罢了。三更半夜的时候不早了,乖儿子,觉觉吧!” 小开平道:“不嘛,阿妈,我认得阿爸的,就是他,他到我梦里来了,他还说……” 慕容娟听了,心头更痛,情知此夜,自己母子二人所遇所梦,竟是十分奇异,九分相近——只怕诗君真的是没有见了。 慕容娟也忍不住流了泪,搂着儿子说道:“开平乖,听话,睡觉去吧。” 哪知儿子虽然才只十岁,却已懂事,反过来拿小手掌帮阿妈拭泪,说道:“阿妈不哭!阿爸会回来的。” 慕容娟听了,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一时间,母子两个,哭成了泪人。 正在此时,开平王府门外,是一片声地叫门。有人高喝通报道:“两宫太后驾到!我主汗皇驾到!皇妃娘娘驾到!着令开平王府速速开门!” 慕容娟听了,赶紧拭泪,向儿子说道:“开平,快准备见驾!” 当时就见小王子李开平麻利地换上朝服,与母亲一起,迎了出来。早有开平王府府卫打开府门,恭敬肃立。 慕容娟与儿子上前,迎接太后并汗皇与皇妃大驾。 却见两宫太后都是脸上有泪,皇妃慕容婵先行一步,拉住慕容娟的手,含泪问道:“妹妹,你可曾梦见他了?” 原来,李诗君灵魂肉身都归入百世珠内,却是于转生投胎之际,一灵径归天同府,来见慕容娟,并辞别亲人。 妙悟早已知晓其意,更有师命让他为李诗剑施血亲感应之法;于是妙悟当时也中风驰电掣一般。随后赶来,直入皇宫。 那百世珠,已是先到一步,在开平王府中,见过了妻儿,就又悠悠荡荡地往皇宫里来。 此时虽是夜半,皇宫之内,太平汗皇李诗剑,正与皇妃慕容婵陪两宫太后,也就是李诗剑的大妈和二妈,一家子在一起说话。 说话的话题,李诗剑刻意回避,然而,仍是不免要说到李诗君的身上来。 正话说呢,突然间阴风大起,风中蓦然出现一人,诸人在烛光里看得分明,这个人,正是李诗君! 只见他含泪开口道:“大妈、二妈、大哥、皇嫂,弟弟我从此去了!王府那边,还望汗皇看顾!” 两宫太后与汗皇夫妻正自惊讶,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天空中一个声音传来:“妙参师弟!血亲之法已经施毕!你该走了!” 一时间,但闻仙乐细细,不绝如缕,又转眼远逝,杳然不可闻矣。 当时,李诗剑二妈,李诗君的生母,一头栽倒,内侍赶紧上前,李诗剑却是早已与慕容婵将她扶起来了。 李诗剑大妈与二妈都是风过些世面的人,都道是这种景象,乃是人死才有。李诗剑听了,也自心慌。 两宫太后道:“剑儿婵儿,你们赶紧跟我们去开平王府看看,他那边想必也有异兆!” 于是,两宫太后并汗皇与皇妃慕容婵,赶紧命驾,都往开平王府来。 不多时到了开平王府,叫开门时,但见开平王妃与小王子迎了出来,当时脸上都有泪痕尚未拭尽。皇妃慕容婵自是心疼妹妹,那两宫太后,又怎能不心疼? 李诗君的生身母后也早是上前拉住慕容娟的另一只手,又将一只手来拉住小王子李开平,未及说话,先已泪下。 然而,老太后毕竟是过来人,仍能在悲痛中安慰开平王妃母子。 另一位太后也是含着眼泪,说道:“娟儿,让大都到厅上说话吧。” 于是一家子都往开平王府正厅里来。刚刚入了正厅,两位太后现皇妃王妃王子们都还是你搀我扶,就有护驾侍卫来报:“国师将军求见。” 原来,李诗剑回到京城,立即加封徐文虎为国师,又承从前封爵,就称国师将军。 徐文虎此时怎么到了? 原来徐文虎在西京天同府,此日才回自己的将军府。将军府中,徐文虎并无亲人,所以,他回府之后,只对府卫简单吩咐两句,自己就独坐书房,闭目盘腿以修炼。 这下位世界,对他这个灵道仙人束缚虽有,但在神识感知方面,却是极小。徐文虎一念偶动,神识外放,顿时,整个儿的西京天同府,神识到处,一切都他的在感知之下。 徐文虎神识察过四方,突然有一丝波动,明显地,有一个更为强大的神识扫了过来。 这道神识,其实就是那妙悟的。然而,二人神识相触,都无恶意,自是一交即分,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徐文虎心中惊讶:“这是什么人的神识意念,竟是如此强大?” 徐文虎关心的是李诗剑,当时神识扫过汗皇皇宫时,便立即发觉了李诗剑等人正往开平王府来。 徐文虎情知必是有事,不然,这三更半夜的,汗皇师弟为何要往开平王府来?徐文府立即起身,跃上半空,一步跨过,便是人在开平王府之外。 护驾卫士正挡在王府大门前,交戟肃立。徐文虎道:“请护卫通报,徐文虎求见我主汗皇!” 第一百一十八章、大校场上显神通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一代仙师,百世芳名,更把风气开先。神通真妙,敢独斗军前。任你貔貅百万,当场破,谈笑之间。平常是,无言独坐,闭目自修仙。 俗缘,能斩断,红尘之上,便是桃源。问君何事误,草草年年?浮世几多苦恨,偏不醒,梦也流连。波罗蜜,摩诃广大,般若更无边。 ——小词一首,赞徐文虎修仙成就,一日开风气之先,从此大名远扬。 却说徐文虎在开平王府之外求见,太平汗皇李诗剑当即宣命请进。徐文虎来到厅上,向两宫太后、太平汗皇、皇妃与王妃施礼毕,便动问何事。 李诗剑未及开口,两位老太后都道:“徐国师来得正好。听说国师修仙有成,还请国师为我们解说今夜异兆。” 不待徐文虎开口,那皇妃慕容婵已是抽抽噎噎地向徐文虎说起了诸人夜半所见之事。 开平王妃听着她姐姐的述说,又一次忍痛不禁,流下泪来。 徐文虎耳中所闻,眼中所见,自也是令他心中惨然。然而,此时那多双眼睛都望着他,也由不得他不说话。 徐文虎听毕,叹了一口气道:“回两位太后、汗皇师弟、皇妃娘娘、王妃娘娘的话,此事必是诗君师弟魂归那太皇天时才有的异兆。这也说明,诗君师弟他来历不不凡哪。” 慕容娟泣道:“国师,我不管他来历怎样,我们娘儿俩都是凡人,他既然把我和开平带到这里,这才不到半路,他怎么竟这般狠心,抛下我和开平娘儿俩就去了呢?” 徐文虎无法回答,只好婉转劝道:“凡人寿命,或长或短,都是天定。若是王妃愿意修仙,那么到了一定的境界后,自然可以再见到他。” 听到这个话,慕容娟也只有无奈点头。然而她的心中,却是十分痛苦,十分茫然。 仙佛茫茫两难成,究竟何年何月才能修仙证果?徐国师有徐国师的际遇,那是不能相比的。世间多有信奉持守之信徒,又有几个真的成了神仙? 却是此时,李诗剑长叹一声,说道:“徐师兄,看来我也要好好修炼《观鱼大法》,争取早日有成,我要亲手剁了那心镜上人——若不是他,我弟弟怎么会丢了性命?”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我有更妙法门,远胜那《观鱼经》多矣,不如我先把这个功法传授给你,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李诗剑点头称是。 于是,在开平王府中,当时徐文虎就为两宫太后、太平汗皇、皇妃、王妃几个讲授功法。 这个功法,乃是徐文虎从那上位世界净空山净空寺清遥住持那里得来佛家功法,叫做“因声见相”。 两宫太后听着听着,就累了,毕竟上了年纪的人,再加上今夜受到的刺激不小,不免都打起了哈欠。 徐文虎看得分明,何况还有小王子李开平,早已是听着听着就在徐文虎的讲授中睡去了。 徐文虎心意转动,想到一个法子,就说道:“我主汗皇,我有一个想法,将此功法就写成一册,也便于太后们的皇妃王妃学习,如何?” 两位老太后闻言都道:“这样更好。” 此时天交四鼓,太平汗看李诗剑与皇妃慕容婵自回皇宫,两位老太后却是就在开平王府中歇息了。 第二天,天色大亮,徐文虎才上朝拜见。拜毕,徐文虎献上二册。太平汗皇接了看时,只见这两册书,一本名叫《因声见相》,另一本名叫《醍醐灌顶教学法》。 太平汗皇心中高兴,徐文虎又趁便奏曰:“汗皇师弟,这两本书,即使在那边的上位世界,也是无价之宝,向来是秘而不宣的。” 李诗剑听了,便说道:“原来如此!徐师兄,我明白了,这两册书的内容,不足为外人道也。徐师兄,可是此意?” 徐文虎含笑点头。 李诗剑道:“这两册书,从此便是我太平汗国皇家秘笈!” 于是太平汗皇一声令下,将两册书着人抄了副本,将正本收入皇家秘库。 ——从此,这下位世界里,自皇族开始,修仙之风,始肇于此,向后渐染。 当时徐文虎向李诗剑另奏道:“汗皇师弟,散朝之后,愚兄就继续给你讲授,如何?” 李诗剑自是同意。 果然散朝之后,徐文虎陪李诗剑来到偏殿,开始继续讲授《因声见相》功法。 那两宫太后、皇妃、王妃、皇子李太平、王子李开平,也都来听讲。如此一连持续了八天,才将一部《因声见相》功法讲解完毕。 接下来,徐文虎又为他们讲解《醍醐灌顶教学法》,讲解之时,徐文虎是边讲解边为李诗剑施用此法,看看讲到第十二天,徐文虎为李诗剑施法完毕,当时李诗剑就觉得全身一震: 原来,李诗剑在原来就修炼《观鱼大法》时进境虽然不快,但是他本来就是武艺高强,实已情同武道修仙之后天九阶,只是日理万机,俗务繁忙,不曾有契机突破境界罢了。 如今得徐文虎一力指点相助,竟然是在此时突破了! 李诗剑只觉得全身真气游走,遍行诸脉,复归丹田之后,自己是心明眼亮,突然之间,对于这醍醐灌顶教学法,便已彻底领悟了! 徐文虎在这一块儿,作为过来人,当然发觉李诗剑已是一步跨进了先天真道境界,徐文虎当时就恭贺道:“汗皇师弟果然聪慧无比,这才大半个月的时间,便已跨进先天真道境界,可喜可贺呀!” 李诗剑此时,也是心情大好,当时说道:“我能有此进步,师兄功不可没!今天我们就在这偏殿摆酒,以示庆贺!” 于是偏殿摆酒,又请了汗皇岳父慕容归和妻弟慕容亮来。慕容归,即是当今皇丈,慕容亮,即是当今国舅。 酒过三巡,徐文虎道:“汗皇师弟,醍醐灌顶之法,正好由你来教皇妃娘娘,我要去大都山走一趟,再去看看史强生,特别是那边的大船准备好了没有。” 李诗剑道:“徐师兄,你准备离开这一界?” 徐文虎道:“汗皇师弟,灵道境界的修仙者,实不适于呆在这一界,我自然是要走的。不知汗皇师弟你打算怎么办?” 李诗剑道:“我自然要逊让这个汗皇之位,随师兄同去修仙。” 慕容婵听了,就说道:“汗皇,你走了,这太平汗皇之位究竟要逊让给谁?我妹妹失了开平王爷,难道说我也要失去汗皇了吗?” 李诗剑道:“皇妃不要焦虑,我去那边,只要如徐师兄这样达到了灵道境界,自然是会常回家来看你的。” 慕容婵幽幽地问道:“那你究竟要把汗皇之位让给什么人?” 两位太后此时都道:“这汗皇之位,决不可以让给外人!” 李诗剑听了,苦笑道:“汗皇之位么,就由我儿继承,皇妃你临朝辅助他也就是了。” 两位太后这才没了言语。慕容婵却又说道:“你走了,朝中大臣们,多是跟你打江山定太平资深望重之人,妾身如何能驾驭得了?” 慕容娟也道:“姐姐担心得有道理呀!” 徐文虎却是接过了话说道:“皇妃娘娘不必担心,我作为太平汗国的国师,可以随时回来。镇摄心怀不轨者。 又且皇妃娘娘与王妃娘娘本也都是武艺超群,韬略娴熟之人,再修炼了这因生见相功法,当今天下,又有谁是皇妃娘娘与王妃娘娘的对手?” 慕容婵与慕容娟听了,都不再言语。 慕容归却是沉吟着,似有话说,又不肯开口。倒是慕容亮,如今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当风华,意气豪迈,当时慨然道: “我主汗皇若是逊位修仙,姐姐辅国,我这做弟弟的,自当极力辅助姐姐,保我外甥稳坐江山!” 慕容婵听了,也知弟弟是真心为自己和皇子李太平好,然而,皇子毕竟才十岁,自己那时可不就是身为太后,临朝听政么? 若是有野心的女子,自然是巴不求得,然而,我慕容婵却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不愿意这样呀。 李诗剑却是乐意得很,当时说道:“国舅说得有理。有亮弟辅助你姐姐和我儿太平当国,自是令我放心。” 于是李诗剑当时就任命慕容亮为辅国将军,掌管西京天同府禁军四十万;同时,李诗剑又对禁军人事任用上作了调整。 慕容归这时才说道:“启奏我主汗皇,老臣以为,国师在萧关前线威震红毛国主并二十万红毛军,诚然威武,但这些在京城百官之中,只是传闻,俗话说‘耳闻不如目见’,不如国师在京城禁军大校场展示一二,这才能起到实实在在的震摄效果。” 李诗剑听了,就说道:“好!岳父大人高见!” 慕容归又道:“老臣还有个想法,请汗皇听后斟酌。” 李诗剑道:“岳父请讲。” 慕容归道:“老臣建议,可将国师将军府改为国师馆,就请徐国师担任我太平汗国的第一任国师馆馆长,并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凡我太平汗国修仙有成,忠于我主汗皇者,就可以招请入馆,以作为翼辅我太平汗国重要力量。” 李诗剑听了,不由得大喜,说道:“岳父主张极妙!” 然而,太平汗国境内,哪里好找修仙之人?这本是一个凡尘世界,欲觅修仙难上难! 徐文虎对这一点深有认识,于是说道:“汗皇师弟,若说是招请修仙者入国师馆,只怕是这个世界上,是招请不到的。 不过,国师馆可以先收子弟,凡李姓皇族,朝中众臣,甚至平民百姓家的优秀子弟,都可以招收入馆,来学习修仙。 这些人,就由我来教导。以后我每年回来一次,这样,慢慢地发展下去,国师馆就会成为我太平汗国的重要力量。” 李诗剑对于徐文虎的提议,自然是无不允准。 于是,到了酒宴结束,一项影响着这下位世界发展方向的重大决策,就这么定下来了。 次日早朝,太平汗皇李诗剑将昨日酒宴上所议定之事,诸一公布,朝中众臣,都无异议。特别是徐国师要在禁军大校场表演法术,和设立国师馆这两项事情,一下子就轰动了整个儿的西京天同府。 太平汗皇李诗剑宣布:后日午时,正是太平汗皇开平十四年秋九月初一日,满朝文武并全城百姓人等,俱都到禁军大校场参观国师施法。 到了这一天,满城百姓早已是闻风而来,将大校场围得水泄不通。未时末刻,太平汗皇并文武百官也都到了。 随着太平汗皇宣令,大校场响起了震天鼓声,顿时,整个儿的大校场上是群情耸动。 鼓声响过三通,两支禁军人马列队出场,一支为蓝军,一支为红军,两下里迤逦演武交战。 当时两军,各摆阵式,成枪并举,杀声震天,大校场上,但见烟尘弥漫。虽然这只是演武,用的都不是真刀真枪,然而,有太平汗皇在现场观看,红蓝两军,哪一支不渴望胜出? 无他,在汗皇面前演武,只要是被汗皇赞上一句,那领兵之将,今后之前途,那还不是前程远大? 再一条就是,战时靠立功,平时靠练兵——练兵有成,那便是要官运亨通的,即便汗皇没到场观看,也要力争胜利呀。 当时两军连连叫杀,杀气凛冽,形势逼人;主将对垒,各施绝技,竞展雄风。 场外却是议论纷纷。 有的说道:“乖乖!到底是我大同汗国精锐之师,名不虚传,厉害呀!” 也有人说道:“那蓝军小将厉害喽!” 又一人道:“瞧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对面红军将领又稳又准,老子看好红军!” 主看台上,众文武也都目不转睛,各有看法,只是碍于汗皇在场,没有什么人轻易表达自己的看法。 两军斗过半个时辰,最后是蓝军不支,红军获胜。 太平汗皇李诗剑道:“红军获胜——更胜在阵法布置上,蓝军小将,也甚为英勇。慕容将军,你要好好奖励他们,那蓝军小将军,你要着意培养。红方将领有帅才,今后可以重用。” 慕容亮赶紧站起,说道:“是!臣谨遵我主汗皇教谕!” 接着,慕容亮高声宣布:——请国师出场,对阵红军! 顿时,大校场内外,人们都睁大了眼睛,要看国师怎么凭一己之力,战胜红军三千人马。 红军重整队形,作好战斗准备。国师徐文虎出场。 场外观众颇有人惊赞:“哟呵!好厉害!国师大人竟是要以一人对抗红军三千人马么?” 就有人道:“我听说,当年我主汗皇单枪匹马闯阵,那可不止三千人,那是千军万马呀!” 又有人道:“武功高强者,一人胜三千军马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难事?你去试试?”又一人说道:“国师可不是拼武功,而是凭法术取胜。法术你懂不懂?那是神仙才会的本事!” 先前被这人刺了一句的,便回敬道:“哟,你都知道神仙啦?还法术呢,搞得就跟你是国师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好啦好啦!你们别吵吵了,好好看吧。”也有人劝止。 也有的表示不信:“国师真能这么厉害吗?只怕是吹牛的吧?” 又有人道:“嘘!你没听传闻吗?国师在萧关城下,一人逼退红毛兵二十万大军,连红毛国主都吓破了狗胆,急急忙忙地跑来送上降书顺表呢!” 这边议论未已,场上战斗已经开始! 但见红军三千人马,在主将的带领下,呐喊冲锋,向徐文虎包围过来了。 观众见了,都不由得为徐文虎捏着一把汗。然而,红军三军尚未合围,就见那国师徐文虎飞了起来! 只见徐文虎人在半空中,将手一招,那红军主将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竟是直往徐文虎飞去! 半空里,只见这红方主将扎里扎煞舞手舞脚地飞到徐文虎面前。徐文虎伸手捞住,就算是俘掳了此人。 当时校场内外,是一片哗然!然而,校场之上,还有更让人惊讶的:只见徐文虎将将手向下一划,那冲上前来的三千军马,犹如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上,都是纷纷倒地,一片“哎哟”之声不绝。 第一百一十九章、李诗剑际遇清遥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迎面便是一掌,当时怎不惊魂。 哪知是试探斯人!如此施为已甚。 却是斯人独特,堪当成就真神。 诸天世界大乾坤,向后英名响震。 ——小词漫道李诗剑初见清遥之事,接下来,先叙校场当时。 话说当时大校场上,红方主将被擒,三千军纷纷倒地,一转眼的工夫,先前气势昂扬,将蓝军斗败的红方,已是没了再战之力。 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难以相信:只见三千士兵,倒地地上,是你压着我,我绊着你,纵有那想爬起来的,却是在地面上干使劲儿,爬不起来——徐文虎以灵道仙人的神通,将三千兵压在地上呢! 此时主看台上,慕容亮转脸向李诗剑,奏道:“请我主汗皇宣布徐国师获胜。” 此时一众朝臣并场上观众,也都向主看台上望了过来,只待汗皇宣布结果。 李诗剑站起身来,大声宣布:“朕现在宣布——国师获胜!” 登时,大校场上发出了欢呼! 徐文虎就半空中平移,直落到主看台上,参拜太平汗皇,礼毕,转过身来,向大校场上说道:“请大家静一静,我主汗皇有话说!” 徐文虎声音不高,然而,在满场欢呼声中,每一个人却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大校场上安静了下来。太平汗皇起身宣布道:“各位爱卿,各位子民,我太平汗国,即日宣布成立国师馆,第一任馆长,就由徐国师担任。 我太平汗国上至皇室宗亲,朝中大臣,下至贩夫走卒,百姓之家,凡有优秀子弟,年龄未超过十六岁者,均可报名入馆学习,跟从国师做修仙学徒!” 这道诏令一出,登时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乖乖!这可是比什么全国文考武考大比都厉害的晋身之路呀! ——此令既下,自当日起,一连十多天,国师馆门前是排着人龙长队,其中既有皇室宗亲子弟,也有平民百姓人家子弟,都是前来报名的。 徐文虎亲自设定选拔标准,最后选出了一百人,作为国师馆的修仙学徒。 这些人,徐文虎自是一个一个地亲自教导,又将百人分成十队,每一队设正副队长各一。这么一番折腾,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 徐文虎征得李诗剑同意,又征得了史强生同意,这才把史强生请到国师馆来,由李诗剑任命他做了副馆长。 李诗剑、徐文虎与史强生都清楚,一旦徐文虎离去,这副馆长史强生若是在修仙路上没有什么进步,这个官也是不好当呀。 史强生倒是有了大变化,不再一味消沉,反倒是抖擞精神,认真修炼起来了。 若干年后,这国师馆果然培养出了一批先天境界的真道修仙者,成为太平汗国威摄红毛国的强大力量。 ——这是后话。这里且说徐文虎主持国师馆众学徒的教导,不觉间已是三个月过去了。 开平十五年正月初六日,太平汗皇举行了逊位仪式,皇子李太平继位做了新的汗皇,改年号为承平。这一年,也就是承平元年。 承平元年正月初十日,徐文虎向史强生说道:“兄弟,先天境界,到了真道九阶,便要突破;然而这一界,实难做到。所好我在那边,随时可以过来,随时可以领你过去,以便你突破真道,跨进灵道境界。 我们这边的世界,更不利于灵道境界修仙者。我以灵道境界在这边呆了三四个月,实在是感觉不到修炼上有任何长进,我得走了。” 史强生道:“徐兄,承蒙你抬爱,让小弟我找到了希望,我自然要竭尽全力,力争早日赶上徐兄的脚步。” 说起来,史强生的动力,那是大多了,不唯是身为副馆长,形势逼人,不好好修炼不行;更是为着要修仙有成,好去寻找玉玉的灵魂。 徐文虎道:“我这次回去,一年后还要再回来,或许,我见到厉老师之后,请翠姑师妹回来看你——她可是比我早一步跨进灵道境界了,现在应该是比我厉害多了。” 史强生听了,不由得叹道:“当初翠翠跟托钵僧和厉老师他们走时,曾要带上我,只是当时我不愿意过去,如今我也只有努力再努力,不然,我也没脸见我妹妹。” 徐文虎道:“不要难过了,兄弟。前日太平汗皇已经举行了逊位仪式,明天就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了。你可有什么话要我转告给翠姑师妹的不?” 史强生道:“你见了我妹妹,只管告诉她,就说我现在不再颓废了,叫她放心也就是了。” 却说李诗剑,临走前夜,慕容婵说道:“汗皇,你这一去,妾身有个担心,却又不能不讲。” 李诗剑道:“请讲。” 慕容婵道:“妾身早已知晓,汗皇有个师妹叫翠姑的,如今跟随厉老师在那边世界里修仙——不是妾身小气,但望汗皇见了那翠姑,不要把我和太平母子两个给忘记了!” 李诗剑听得大窘,只说道:“这是哪里的话?我去那边世界,一旦修仙有成,达到灵道,便会回来看你们母子。再说了,我去那边,敌人很强大,我还得抓紧修炼,要尽早杀了那心镜上人,为我弟弟报仇呢!” 慕容婵嫣然一笑,不再多说。 第二天,送行场面铺排开来,毕竟离别总是让人伤感,这里就不再多说了。 李诗剑与徐文虎辞别诸人,骑上银角马,直往大都山而去。 到了大都山,大船已经备好,于是,他二人扬帆北上。也不知走了几日,想必是到了北海深处,又有那北海鱼妖冲来。 徐文虎此时对付那北海鱼妖,只将灵道境界的修为气势外放,登时就吓得那鱼妖缩成小鱼,一转眼不知蹿到那里去了。 又不知几日,李诗剑与徐文虎过北海,踏进了万里沙大沙漠。徐文虎就领着李诗剑,一边前进,一边寻那沙虎子来历练。 当然,这万里沙大沙漠里,灵道境界的沙虎子,只有一只,其他的,自然都是真道境界。徐文虎专门寻那真道初阶二阶三阶的,比李诗剑境界高不了多少的沙虎子,让李诗剑练手。 李诗剑也着实对付了几只沙虎子,确实也大有体会大有长进。这一天,徐文虎发现了一只真道四阶的沙虎子,徐文虎突以奇想,暗道:我只跟师弟说这是灵道三阶的沙虎子,让他试着斗上一斗。 当时徐文虎以灵道威压,逼得这沙虎子无路可去,只能往李诗剑这边闯来。 李诗剑只道这只沙虎子仍然是不超过三阶的,也如往常一样,抖擞精神,大喝一声,上前迎战。 这沙虎子,被徐文虎逼得正急,见迎面挡住自己去路的人类境界才只是先天初阶,当时也是“咕”地一声号叫,猛然低头,身子前窜,将那独角在前,就如一枝长枪,直直地刺了过来! 徐文虎只叫了一声“师弟小心”,便远远地闪在一边,由着李诗剑大战沙虎子。 李诗剑徒手来战,他使的自然是这因声见相功夫,虽是气势不够看的,但招式使得也是有模有样。 只见李诗剑身子一闪,抬手一掌劈在那沙虎子的独角杖上,顺势一翻腕,就想抓住。 不想这只沙虎子已是真道四阶,根本不惧这一掌,却是就势耸身,将那独角往上一挑,劲力到处,李诗剑猝不及防,被带动起来,甩上了半空! 这只沙虎子极是精明,当时身子前窜,独角上指半空——李诗剑身形下落之处,正是这沙虎子独角的尖端! 徐文虎万万没想到自己离得稍远了些,李诗剑会遇险!然而,此时徐文虎纵然有心救助,却是远水难救近火,来不及了! 李诗剑也万万没想到这只沙虎子如此狡诈难斗,一见自己身形下落之处,这沙虎子那独角正等着自己——情况十二分紧急哟!当时李诗剑不由得是那种战场上临阵决死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原来李诗剑自身本有龙气,那心镜上人曾经发现过,而李诗剑做了十多年的太平汗皇,无形中这龙气又得到了涵养,只是李诗剑自己不知,徐文虎也不曾察觉罢了。 此时绝境之中,李诗剑的心头危机感,反而将这潜伏在体内的龙气给激发出来了! 李诗剑自己却也是浑然不觉,只是在情况危机之下,左手单掌下按,双脚连踢,身形却是倏地闪过了那独角,身子一拧,右手恰恰将那沙虎子独角抓在手中了! 此时,李诗剑浑然不知自己是力量大增,仍然如以前对战沙虎子一般,将手中独角一送再一带! 就听得一声惨叫,这沙虎子竟然被李诗剑摔了出去! 沙虎子本有凶性,按常见情形,这只沙虎子必然是一摔而起,伏下身子将独角再次刺来,谁想这只沙虎子,却是大异于常情,竟是一扭身,夹着尾巴逃走了! 徐文虎先是眼见危机,来不及出手相救,此时见了这种情形,也是惊诧莫名。 原来,沙虎子是被李诗剑身上那股子突然爆发出来的龙气给惊走了的! 徐文虎赶到李诗剑身边时,李诗剑身上龙气余烈犹在,徐文虎也觉得杀气逼人。 李诗剑道:“师兄,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突然之间,有一种要晋阶的感觉,请师兄为我护法,我要修上一修。” 徐文虎道:“好!” 李诗剑当即盘坐沙地,闭目运功。先天真元之气在经脉中运行循环,刚刚运行过第九次,李诗剑觉得全身一震,便已达到了真道二阶! 李诗剑压住心头兴奋,平稳住内息,收功毕,站起身来,这才忍不住大笑出声。 徐文虎旁观并为他护法,作为过来人,早已明白李诗剑进了一步,当时表示贺喜,并说道: “汗皇师弟,真有你的!愚兄我刚才逼过来和你交手的,乃是一只真道四阶的沙虎子,没想到你不但胜了,而且就此突破了!” 李诗剑高兴地说道:“师兄,如今我已不再是汗皇了,你就不要再喊什么汗皇师弟了,直接喊师弟就得了。” 徐文虎笑道:“好!” 两个一边说话一边前行。李诗剑道:“师兄,我也不知道刚才在危急之中,我怎么会突然暴发出一种奇特的力量来——看来人的潜力,总是在紧急关头才能挖掘出来!唉,自天下太平,我这汗皇做地也是那个啊,都不知道什么叫紧急关头什么叫做潜力了。” 徐文虎笑道:“师弟,在这一界,高手多的是,我在这边,实在是只能算个低手,见到那心镜上人,都得躲着走呢。” 李诗剑道:“总有一天,我会超过那心镜上人,报我弟弟之仇。” 徐文虎道:“是啊,我们都得努力啊!” 李诗剑道:“师兄,说实在的,我这一踏上修仙之路,恨不得一下子就能达到灵道境界呢。” 徐文虎听了,突然变得神秘起来了,向李诗剑耳边轻轻说道: “师弟,愚兄能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跨进灵道境界,实在是多亏了净空寺住持大师清遥传授了《洗脉易丹经》。 师弟,我把这门功法教给你,但是你万万不可对他人说起,灵道境界以下,特别是真道境界的修仙者,视此经为至宝,一旦传出去了,怀璧之罪可不是好玩的!” 李诗剑听了,神色郑重地说道:“师兄,我明白的。” 徐文虎笑道:“愚兄现在就传授此法给你!” 于是他师兄弟二人,一个教一个学,就在这万里沙大沙漠里“私相授受”起来了。 一路行来,不知是多少日子,又不知斗过了多少只沙虎子,李诗剑与徐文虎终于走出了万里沙,直奔净空山。 此时,李诗剑竟然已经能将就着运用风遁之法了,虽然速度还很慢,但是也比徒步赶路快多了。 屈指算来,李诗剑与徐文虎这一路行来,所用时间,足足有一个月,这才来到净空山净空寺。 徐文虎领着李诗剑当即前去拜见住持清遥。当时清遥施礼,说道:“住持,小僧已经接了师弟过来,特此向住持报告。” 李诗剑也跟着施礼,口里说道:“李诗剑拜见住持大师!” 清遥本是眯着眼睛的,此时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口里诵道:“阿弥陀佛!李施主不必多礼!” 说话之际,清遥身子竟然一飞而起,口中喝道:“看掌!” 只见清遥一掌向李诗剑当头按下! 李诗剑大惊!徐文虎亦大惊! 李诗剑眼见清遥掌势临头,压力山大,难以抗拒,不免心意电转:他他他为什么一见面就给我一掌?我李诗剑刚刚抛了尊荣富贵,踏上修仙之路,怎么才到这边世界,竟是要死在此地了么? 李诗剑不甘心!死,也要抗争而死,绝不能束手待毙!李诗剑在一刹那间心意便定,抬手反抗。 然而,清遥的修为境界,便是徐文虎也不是对手,更何况此时的李诗剑? 李诗剑才欲抬手,清遥掌落,只听“啪”的一声,这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到了李诗剑头顶,直击百会大穴之上。 李诗剑当时头晕目眩,倒了下去。 徐文虎此时才反应过来,惊惶叫道:“住持为何伤我师弟?” 清遥哈哈大笑:“我哪里伤了他?我只是试他一试罢了!” 第一百二十章、为报名赴万坊城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雨洒千声,灯熄万户,夜半路远归难。漫撑青伞,伞底一城寒。回首十分萧瑟,蝴蝶梦,醒后茫然。繁华落,空空荡荡,风过大荒山。 当初春正妙,狂歌傲啸,意气清欢。渐情深逝水,人老流年。独有此心所善,自昔日,直到今天。游仙客,风尘苦旅,惆怅更无言。 ——小词漫说李诗剑抛尽人世繁华,修仙苦旅百感交集。 当时徐文虎惊问清遥,清遥道:“我关非是要伤他,而是要试他一试。” 徐文虎不明白,清遥解释道:“我观他身上有龙气,但是这龙气却没有激活,只如昏睡在他的血脉之中。” 徐文虎问道:“住持有什么好法子么?” 清遥笑道:“你别看我一掌将他击昏过去,我这一掌,对他实无伤害,他当时颇有反抗之心,初步唤醒了龙气,我要趁这个机会,给他施洗脉易丹之法,以让他体内龙气觉醒。” 徐文虎又问道:“住持,他这龙气觉醒了有什么好处?” 清遥道:“自然是修炼起来速度远超过平常人,而且,激发龙气活力后,同阶之人中,没有什么人能是他对手,这个好处,你可明白?” 说到这里,清遥又向徐文虎道:“文虎,你这师弟可不简单,将来必能成为我们这个世界的顶尖高手。我既看好你师弟,又要话嘱托你!” 徐文虎听了,肃然道:“住持请讲,我自当铭记在心!” 清遥道:“身有龙气之人,一般说来,在修仙世界里,是各大门派都想招揽的。但是,龙气暴烈,各门派功法都不适合修炼,只有儒宗《浩然正气诀》最适合,其次是《雷电体》功法。 不过,要学《浩然正气诀》,那得拜投到儒宗门下;而《雷电体》功法,却是失传久矣!” 徐文虎听了,就问道:“住持,这么说来我师弟他不能拜入我们禅宗门下了?” 清遥点头说道:“是的。其他门派的功法,对于身有龙气的修仙者来说,进境虽快,但到最后,却是要控制不住龙气,爆体而死的,所以啊,你师弟虽是资质不凡,但是我却不能为着禅宗之私,收他入我门派。” 徐文虎听了,问道:“住持,那,要怎么才能加入儒宗?” 清遥道:“儒宗在万坊城中设有接待站,若想加入儒宗,只须到接待站报名申请即可。” 徐文虎道:“好!谢谢住持,那我就陪师弟走上一遭,去一趟万坊城。” 清遥道:“你陪同他去,不是不可以,但你万不可跟他一起进儒宗接待站。” “为啥?”徐文虎不解。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禅宗与明宗有了矛盾,两大教派分裂以来,但凡与我禅宗或明宗有关系的人,想要加入儒宗,那都是一概要被拒绝的;静得教那边,也是这么个态度——他们两大宗派,不愿意牵涉到我们禅宗跟明宗的争斗中来,如是罢了。” 徐文虎听了,就说道:“原来是这样!住持,那我只陪他到那边,然后让他自己去报名申请,应该可以了吧?” 清遥点头道:“嗯,可以。文虎,你来护法,我来激活他体内龙气。” 徐文虎道一声“是”,清遥开始施法。徐文虎看得分明,清遥所施的,正是洗脉易丹之法。徐文虎也多蒙清遥施用此法,故而一边看一边揣摩。 不多时,清遥施法九遍完毕,李诗剑悠然醒来。李诗剑醒来之后,不由得先是呻吟一声。这绝对是舒服之极,情不自禁地发出来的。 徐文虎道:“师弟,赶紧谢过住持!” 李诗剑听了,心下一动,便已明白:敢情人家先前揍自己一掌,却是别有玄机,自己还得感谢人家呀! 李诗剑心里嘀咕:原来人家揍了我,我还得表示感谢!嘿嘿,瞧这个事儿整滴哟! 心里虽是嘀咕,李诗剑嘴里并不含糊,当时依师兄徐文虎之言,向清遥施礼道:“谢谢住持大师!” 清遥道:“李施主不必客气!老衲如此作为,一是见施主是可造就之材,帮助一把;二是回报当初明尘和大都真人诸位道友对敝寺的恩义,三来么,老衲私心里认为,假以时日,李施主前景不可限量,那时,李施主修炼大成,还请关照敝寺。” 李诗剑听了,心悦诚服,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多谢住持大师!晚辈受教了!” 清遥转向徐文虎道:“文虎,你可以带李施主前去万坊城那边了。” 徐文虎听了,就向清遥告辞,与李诗剑两个,往万坊城来。 出了净空寺,李诗剑问道:“师兄,为什么要去万坊城?” 徐文虎道:“师弟,去万坊城,乃是为了让你加入儒宗,寻找到更为适合于你的修炼功法。” 李诗剑听了,问道:“究竟是什么功法?” 不想徐文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轻“咦”了一声,说道:“师弟,你试着努力跟上我的速度!” 言毕,徐文虎将风遁速度提高了。李诗剑自然是努力追赶。 ——这一路风遁行来,李诗剑运用风遁赶路,身法是越来越快,虽然不能与徐文虎相比,但是,比起此前在万里沙大沙漠中赶路,那却是无形中快了有一倍! 徐文虎道:“师弟这风遁身法,居然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又长进了一大截哪!” 李诗剑却是问道:“师兄,那清遥大师到底帮了我什么?我怎么觉得这一番赶路,催动先天真元灵气之后,便觉得体内灵气在经脉之中运行起来更加流畅,更无滞碍了呢?” 徐文虎笑道:“师弟,你觉得体内灵气运行时,有什么跟以前不同的不?” 李诗剑听了,自是细细体会,过了半天,李诗剑才开口说道:“师兄,我觉得我这先天真元灵气运行于经脉中时,似乎有一丝不同!” “有什么不同?”徐文虎问道。 李诗剑听了,就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感知上却还是有一点点的。” 徐文虎道:“师弟,你感知到的那一点点不同,究竟是什么样的?” 李诗剑道:“哎,师兄,我觉得呢,我这先天真元灵气之中,似乎有一线真元,比较独特,虽是混在灵气之中,却是犹如白水中流淌着一线黑水一般。” 徐文虎未及开口,李诗剑又问道:“师兄,当时我没好意思询问那清遥住持,你说说,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帮我的呢?” 徐文虎道:“他帮你激活了你体内的龙气。说起来,什么是龙气,愚兄我也不清楚,不过,听你所言,大约你所喻说的那‘白水中的一线黑水’,应该就是龙气了。 不过,清遥住持认为,师弟你身有龙气,不适合修炼别的功法,只适合修炼《浩然正气诀》或《雷电体》这两种功法呢。你先前问是什么功法——就是这两种功法,现在你明白了吧。” 二人说说讲讲,不觉来到了小寒山下。徐文虎也是第一次去万坊城,李诗剑同样是第一次路过小寒山。 师兄弟二人,徐文虎在前,李诗剑在后,一追一赶,好不快意。不料,二人风遁,才刚刚飞上小寒山顶,就见一人,由数人簇拥着,挡住了去路。 李诗剑展眼看时,只见对面数人簇拥的,是一个少年人,看年纪不过是十五六岁,看其境界,不过是先天境界真道四阶,而少年身边的那四人,有三个年纪都在四旬左右,一个年纪较大些,有五旬左右。 这五人,个个都是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面上似笑非笑——李诗剑却是看不透他们的修为境界。 徐文虎倒是能看清这些人的境界——除去那少年,这四个人,都是灵道二三阶境界修为。 徐文虎在这一界呆的时间较李诗剑长,早已凭对方衣着认出了对方的门派——这些人,无疑都是儒宗的。 徐文虎当即施礼:“诸位儒宗道友,禅宗徐文虎有礼了!” 但见这对面五人,都是懒洋洋地回礼,其中那少年,嘴角不屑地撇了一下,问道;“和尚,你身边这个家伙是你什么人?” 李诗剑听了,当时便欲发火,斥道:“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轻狂?莫非你仗着身边有高手护卫,便很了不起了么?哼!你身边那些高手我李诗剑自认不是对手,但是你这个小屁孩儿,我倒真想教训教训一番!” 徐文虎情知李诗剑这一番话说得不妥当,当时拉了李诗剑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又拱手施礼说道: “诸位道友莫怪,我师弟本是个直爽的性子——小道友也不应该出言不逊呀。” 就听对面五人哈哈大笑。其中那年约五旬的人说道:“嗯,看在我们儒宗与你禅宗交好的份儿上,我们不与你们计较。 但是,你那师弟,也是出言不逊哪!既然他要挑战我们少主,那就让他们二人单独较量一番,如何?” 徐文虎陪笑道:“道友说哪里的话!我师弟并没有要跟你们少主较量的意思。” 那少年却是不理徐文虎,伸手戟指李诗剑,喝道:“喂!你瞧你年纪比我大,就觉得有资格教训我了,是吧?来来,请你来教训我吧!” 李诗剑听了,就如被将了一军,再也不能退让,当时也就喝道:“年轻人如此狂妄!” 徐文虎还要阻拦李诗剑,对方一人却是上前来拦住徐文虎,说道:“儒宗与禅宗,关系向来很好。道友何心固执,不许个二人切磋一下?” 这人修为境界比徐文虎高,徐文虎登时便被他挡住了。 那少年,也与此际纵身而出,直扑李诗剑。 到了这种情况之下,李诗剑哪有不接战的道理?当时李诗剑使出因声见相功夫,与那少年对战了起来。 徐文虎见了,不免窘极,向拦住自己的那儒宗之人说道:“道友你莫是欺人太甚!伤了我禅宗与儒宗和气,也未必就是好事!” 然而,这人却是哈哈一笑,退了开去,说道:“道友也别生气,让他们切磋切磋,又有何不好?这与两宗和气,又能有多大影响?哈哈!” 徐文虎无奈,然而,李诗剑早已与那少年斗在了一起。 那少年,比李诗剑高境界修为高出二阶,自然是大占上风。李诗剑呢,却是被他无端挑衅,气势又比那少年为高。二人此时都是以快打快,不多时交换了十多招。 李诗剑早已吃了亏。然而,他内心那高傲之气,也因此激发出来了。先天真元灵气运行之际,李诗剑有了分明感知,自己体内的龙气,似乎是可以调动运用了。 李诗剑是第一次主动运用龙气,虽是处在被动挨打之中,但是却也心头振奋。 不想对面少年却是大占上风,得了便宜之后,突然跳出斗场,向那几个人说道;“天不早了,叔叔们,我们走吧!” 李诗剑听了,怒喝道:“胜负未分,你就要走了?哪里走?” 不想对面那五旬年纪的儒宗之人却是轻轻一挥手,拦住李诗剑道:“你三十出头的人了,何必跟他十五六岁的孩子一般见识?我们少主若是真正教训你,只怕你现在连站着都不能够,你还想怎样?” 李诗剑被这人一番话,挤兑得无可如何,却是徐文虎拉住了李诗剑,说道:“师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省事饶人祸自消,让人三分不为孬!” 对面五人听了,哈哈大笑,都上了追风灵船,如飞而去。 李诗剑虽怒,却是无奈,只好转了话题,问徐文虎道:“师兄,他们乘坐的那是什么船,居然会飞?” 徐文虎道:“那是追风灵船,速度之快,比灵道高手风遁速度都还要快上一分呢。” 李诗剑听了,问道:“师兄,若是有了这个东西,是不是没到灵道境界的人也可以乘坐了飞过万里沙大沙漠和那界海,回到我们下位世界去?” 徐文虎听了,只道是李诗剑刚刚受了挫折,想退回下位世界去了,便说道: “按道理说,应该可以,只是,我听说这种追风灵船,需要灵石来作动力,到了我们那边下位世界后,那灵石能量却是要很快消失的——也就是说,能去却是不能回来的—— 师弟,你切莫因为今天受挫折,就打那退堂鼓呀!” 李诗剑听了,便说道:“师兄说哪里话,小弟我怎能就因为这么一点儿挫折便心灰意冷?” 徐文虎道:“好,师弟,你只要进入了那儒宗,修炼了《浩然正气诀》,以你的资质,自当会一日千里,早晚能胜过那小屁孩儿!” 李诗剑道:“师兄说得是。” 不料此时,天上竟是落起雨来。当时师兄弟二人,如燕穿雨幕,在天将黑时到了万坊城。 一入城中,但见街道上,不论修仙者还是凡人,俱都手撑青伞。 刚过街角,有人见他两个是敞头淋雨而来,不免讽笑曰“修仙之人,自是不怕淋雨哟——!” 徐文虎生怕李诗剑再惹闲气,就示意他不要多言说。二人转头看说话之人时,却是个卖伞的小哥。 只见这卖伞的向他二人招呼道:“客官买把伞吧!上好的青元伞,才卖五块下品灵石一把呢。” 李诗剑问道:“这伞名字好独特,居然以‘青元’为名,莫非有什么深意么?” 卖伞的小哥听了,似乎嫌李诗剑是个乡巴佬,没见识,当时撇着嘴说道: “青元伞是青阳炼器坊出品的,青阳炼器坊,你不会没听说过吧?青元伞,可是相当于低等级道器呢,你说好不好?” 李诗剑听了,早已明白卖伞小哥为什么撇着嘴了,人家是瞧不起自己呀。不过,李诗剑却是没有说什么,认了。 好在徐文虎身上尚有灵石,但当打开储物戒指时,只见下品灵石已成灰烬粉末,中品灵石十块,却都已经变成了下品灵石,上品灵石一块,却是已经变成了中品灵石。 徐文虎当时就神情沮丧。李诗剑问道:“师兄,怎么啦?” 徐文虎道:“我到下位世界走一遭,这些灵石都降了品级。” 那卖伞的却是见了徐文虎沮丧表情,只道他身上无有灵石,早已离去了,徐文虎赶紧唤他回来,要买两把伞。 李诗剑将伞拿到手里,感知之下,实在没有感觉出来这青元伞哪里有什么道器的好处,徐文虎自然料到是遇上了卖假货的。 徐文虎呢,心思比较细;觉得李诗剑做了多年汗皇,那是高高在上,来到这一界,却是地位落差太大,若再老是受人刺激,保不准李诗剑情绪失控而惹事呀。 于是徐文虎装作不知,买了伞,撑在手中,拉了李诗剑就走,说道:“办正事要紧!” 第一百二十一章、遇敌被困沙河泉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风尘困顿,情怀惆怅,更有师出不利。当年英气最逼人,到此地,偏偏晦气。 那多造化,哪回遭遇,漫道修仙容易。谁知命运甚玄机,正无奈,人生失意。 ——小词略道李诗剑这个曾经的汗皇此时遭遇。 当时徐文虎匆匆买了青元伞,口里说道:“办正事要紧。”于是拉了李诗剑就走。 师兄弟二人,撑着青元伞,就往清遥所说的儒宗接待站来,看看将到,徐文虎停了脚步,向李诗剑道: “师弟,报名细节你都知道了,我身在禅宗,不能随你同去。” 李诗剑道:“好的,师兄,我知道了。” 于是徐文虎远远地站在街道边上等待,李诗剑调整心绪,就往儒宗接待站这边,昂然而去。 却说徐文虎正满怀期待地在街道边上等待,心中料想李诗剑身有龙气,此去必是十拿九稳,报名成功,不想才不多时,便见李诗剑从那接待站里退了出了。 徐文虎暗惊儒宗办事好快,不想李诗剑到了跟前却怒道:“师兄,你带我去找托钵僧和厉老师吧,儒宗这里不收我!” 徐文虎诧异道:“你身有龙气,他们却不收你,这是为何?” 李诗剑道:“师兄,我到了那接待站里,只待报名,不想却有人来到当场,说我跟禅宗有过密关系,不符合加入儒宗的条件!” 徐文虎惊讶道:“究竟是什么人?” 李诗剑道:“就是那小寒山上拦了我们去路,跟我打了一架的那少年和他的护卫们。” 徐文虎听了,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叹口气,说道:“那究竟是哪家少年?怎么这么可恶?” 李诗剑道:“我倒是听出来了,他们来自一个姓朱的家族——当时那接待我的儒宗办事之人见了那少年,就说道:‘原来朱少主识得此人!’ 那朱姓少年说道:‘是啊,当时我和叔叔们坐着追风灵船,发现前面有两个人,这二人,甚是奇怪: 两个是一追一赶,前面跑的人是个灵道初阶的和尚,后面赶的人,却才是真道二阶,居然能风遁,特别此人是身上还有龙气;于是,我们就先行一步,赶到他们前头,在小寒山上拦住他,试探了一下。’ 我听到这里,当时就向那朱姓少年说道:‘怪不得在小寒山上你们莫名其妙地挡住我们的去路,原来你们是故意的!’ 那朱姓少年道:‘你这个身上有龙气,往万坊城赶来的人,我们当时就怀疑你是来我们儒宗报名,要学习我们儒宗《浩然正气诀》的,你看看你现在,可不正是如此? 你那师兄当时自报家门叫徐文虎,你也报了自己姓名,你叫李诗剑,我说得没错吧?你与禅有这等关系,却还想混入我们儒宗来,没门儿!’ ——因为这小子打了这么一个岔子,我这报名之事,就算黄了。” 说到这里,李诗剑不免愤慨不已。 徐文虎也听明白了,就说道:“这朱姓少年,果当是来自一个姓朱的家族了,不然,怎么会有护卫,又怎么会被护卫们称作少主人呢?” 李诗剑道:“是啊!只是不知这个朱姓家族到底盘踞在哪里!若是能知道,哼!” 二人说到这里,也都更无好法子可想,就在这万坊城里无目的地漫游起来了。二人走在大街上,边走边商量。 李诗剑道:“师兄,你知道不知道托钵僧、厉老师和翠姑他们在哪里?” 徐文虎道:“这个,我只听高福俊说是在万坊城北门外那北门山南山谷沙河泉底下的一个阵法空间里,可惜的是没有亲身去过呢。” 李诗剑道:“师兄,高福俊是谁?” 徐文虎听了,心中暗道:这高福俊,可是我这师弟的情敌呀!这个,我还是回避不谈为好。 想到这里,徐文虎道:“高福俊么,是一个朋友罢了。师弟,我带你去那边找厉老师和翠姑师妹去。” 李诗剑听了,心里自是期待欢喜,就说道:“好吧,师兄,我们走!我也真的想念翠姑呢。” 于是他二人就往万坊城北门来。越往北门来,人也就越多,谈话内容,二人听来,竟多是与打什么擂台有关。 再一细听,人们所说的多是什么天榜擂台上今天又是那个什么酒狂浪子守擂台成功啦,或是某某与某某打赌,哪个输了哪个赢了,如此云云。 二人早已听得明白了个大概。 却说万坊城北门之外,那北门山山谷里,沙河泉一带,早有明宗之心镜上人在此布置了天地人三榜擂台。 自开擂之日到现在,三榜擂台已经举行了近小半年的比赛了。二人到了北门,已初更将了二更将近之时。 北门城卫道:“你们两个,现在出城,是要打擂台去的么?” 徐文虎顺口道:“我们是去看打擂台的。” 城卫道:“那就过去吧。”说着一挥手,示意二人出城。 于是李诗剑与徐文虎两个出了北城门,往北门山来。 二更初刻刚过,二人风遁到了北门山南山谷,只见山谷中一个巨大的半露天广场,广场上灯火通明,那广场中间,一溜儿的是设有三座高台,三座高台旁边各竖大旗,大旗虽在夜风里飘动,但二人仍然能看到旗上有字,分别写着:“天榜大擂台”、“地榜大擂台”、“人榜大擂台”,以示区别。 此时,那地榜与人榜擂台上没有人较量,但那天榜擂台上,却正有人比拼。 徐文虎道:“师弟,我们是先去找厉老师他们呢还是先看人家打擂台?” 李诗剑道:“师兄,我们还是先找厉老师他们吧。” 徐文虎道:“好!”于是徐文虎就领着李诗剑,往沙河泉那秘阵所在之处来。 不想现在的沙河泉畔,因为心镜上人修建了这么一个大赛场,把山谷的整个儿地形地貌都作了改动: ——虽然明宗这大赛场并没有跨沙河而建造,但是,沙河泉的东岸一侧,却是早已被心镜上人整改过了。整改过程中,心镜上人在沿河岸一溜儿设下十多处监视道器,加上整个儿的大赛场,共设下了三十六个。 这种道器法宝,名字叫做“三观镜”,这种法宝,品阶高时,上可以观天,下可以观地,中可以观人;又道是前可以观过去,后可以观未来,中可以观现在。 不过,在这九重天之第二重天世界里,这明宗所炼制出来的三观镜,其品阶太低,根本没有这些功能。 不过,话说回来,这三十六面三观镜,作为道器法宝,虽然品阶不高,但是用来作监视,却是物尽其用。 此时心镜上人正自独坐静室,趺坐修炼。那掌控三观镜,密切监视沙河泉与大赛场的人,共有十个。 这十个人中,心镜上人的弟子胡拉格斯是领班,管理手下的九个人;这九人分三班倒昼夜轮值,每班三人,其中二人负责监控赛场,一人负责监控沙河泉水面及其附近。 却说徐文虎与李诗剑两个,来到沙河泉一处,徐文虎细察地貌,却见并无高福俊所说的那特征物。徐文虎于是放出神识暗察水下,也没有见到那什么秘阵阵法之门。 徐文虎细察了大半天,不得其门而入,自是沮丧不已地向李诗剑说道:“师弟,这边地形地貌全都变了,愚兄我是实在找不到那进入秘阵的阵门所在了。” 李诗剑道:“师兄,你先前说没有亲身来过这里,竟是真的?” 徐文虎道:“确是如此——不过我那朋友说得清清楚楚,入口之处的河岸上,有两棵树,一棵左旋柏,一株右扭松。” 徐文虎自是不知道,心镜上人早已将河岸边略略显眼的物事一例清除掉了,这左旋右扭的两棵树,自是没有幸理。 徐文虎找不到地头儿,李诗剑更是没招儿,于是,二人相商,打算往赛场里来看人擂台竞技。 他两个的行踪,其实早就被那监控人发现了,不过,徐文虎李诗剑二人没有进入沙河泉水中,那监控人倒也没放在心上——原来心镜上人有过交待,严密监视沙河泉水面,但有水中出入之人,务必要盯紧盯死,及时汇报! 不料胡拉格斯这厮却是偏偏在这一刻来到了监控室以例行检查! 胡拉格斯一眼瞅过,哪能不认出徐文虎来?胡拉格斯那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徐文虎身边的人是李诗剑的,但是,认得徐文虎就足够生事的了! 胡拉格斯当时怒呼道:“徐文虎!你这是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却来投!” 胡拉格斯当时联系心镜上人,心镜上人的反应那可是中当一个“快”字的——不仅如此,早在小半年之前,当听说胡拉格斯被徐文虎暴打之后,心镜上人内心深处,早已对徐文虎起了杀机! 徐文虎与李诗剑哪里知道此时危险已经逼近? 二人刚刚往回走不多远,突然,有衣袂飘风之声响起。徐文虎作为灵道境界修仙者,在感知能力方面比李诗剑来得敏锐多了。敌未到,徐文虎已直觉不妙! 然而,不待二人作出反应,有阴阴笑声响起,笑声里,有个声音喝道:“徐文虎!哪里走?拿命来吧!” 徐文虎听得浑身一激灵,当即向李诗剑道:“不好!胡拉格斯来了!” 李诗剑听了,情知师兄所怕的,不是这个胡拉格斯,而是胡拉格斯身后,那个仇人心镜上人! 此时,沙河泉畔,胡拉格斯当先赶到,后面有青光一闪,紧接着,心镜上人现身! 徐文虎一推李诗剑,道一声:“下水!” 李诗剑反应自也是快,身子一纵,早已扑入水中去了。紧接着,徐文虎也扑入了水中。 却说岸上,胡拉格斯见了,也要扑入水中攻击,却是心镜上人阻止道:“不可!” 胡拉格斯不明白,心镜上人道:“水下有大杀阵阵法布置,若是不小心触动,那基本上就是死定了!” 胡拉格斯急道:“师父,那怎么办?” 心镜上人笑道:“等,守株待兔吧!” 胡拉格斯道:“师父,那徐文虎已是灵道境界修为,在水下一时半会儿的淹不死他,何况他也未必会碰触到那阵法呢!” 心镜上人笑道:“痴儿!你懂什么?徐文虎为什么要来这里?若是那托钵僧没死,你想想,托钵僧那一伙人是不是都有可能没死呀?” 胡拉格斯道:“我听师父说过,那几个家伙都是躲在托钵僧那个黑钵中的,如果托钵僧还活着,那么—— 啊!师父,徒弟明白了!若是他们没死,那么那个带着跟踪器的女子,必然是他们一伙人中的那叫什么明慧的!师父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不怕他们不现身,是不?” 心镜上人笑道:“你看清楚了那个跟在徐文虎身边的是什么人了没有?” 胡拉格斯也是个修仙之人,当时虽未仔细瞧瞧跟在徐文虎身边的是什么人,但是那仙人脑袋毕竟不同于凡人,虽说没有细看,但也只是一眼,便将那画面清楚记在脑袋里的。此时略一回想,胡拉格斯惊讶地说道: “师父!徒弟我想起来了!跟在徐文虎身边的那个人,竟然是太平汗国的汗皇李诗剑!” 心镜上人听了,不由得也是吃惊:“什么?李诗剑?他来到这边了?” 胡拉格斯在脑袋里再一次回想确认而后道;“是的!师父,徒弟当时只因气愤那徐文虎,一时没有细看,如今再想想,的确就是他跟在徐文虎身边!” 胡拉格斯这么一确认,心镜上人面色凝重起来了,半晌才说道:“如此看来,徐文虎与李诗剑必是得了什么消息,来这里寻找托钵僧他们的。” 胡拉格斯就问道:“师父,那么我们怎么办?” 心镜上人道:“哼!为师料他们顶多也就是躲在水底下哪个乌龟壳里罢了!我们加强对这边的监视,还要暗伏人手,只待他们一出现,就给予迎头痛击。” 于是,在心镜上人命令之下,胡拉格斯自是奉命去调派人手去了,只留下几个灵道境界修为者陪伴心镜上人立在沙河泉岸边,都盯着着水面看。 却说沙河泉水下,李诗剑刚刚潜到河底,徐文虎也随后到了。徐文虎以神识给李诗剑传话道: “师弟,幸亏我们见机早,溜得快,那心镜上人果然来了!” 然而,李诗剑此时才是真道二阶,还做不到神识外放交流呀。当时听了徐文虎的话,李诗剑只好向徐文虎打手势表示同意徐文虎的话。 徐文虎看清了李诗剑的手势,这才想到,原来自己的这位汗皇师弟此时还不能与自己进行神识交流。 所好者,自己却能以神识向李诗剑发话,于是徐文虎再次说道:“师弟,你跟在我后边,我们摸索摸索,或许在这沙河泉底下,碰巧了也能找到那阵门入口呢。” 李诗剑听了,满心想说话——师兄,那胡拉格斯和心镜上人还在岸上吗?然而此时他在水下不能说话,只好向徐文虎大打手势,然而,二人本又不是都研究哑语的,此时怎么能互相理解得了? 徐文虎又以神识交流的方式询问李诗剑:“师弟,你想说什么?” 李诗剑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敢情是自己还不能如师兄那样表达自己的意思,而自己一味地打手势,身边的徐师兄也未必能明白,所以,当徐文虎问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李诗剑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想说的。 徐文虎见了,就说道:“师弟,你跟在我后面,我们在这水底找找看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欲见翠姑暂不可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别去人无味,相忆酒千钟。醉来悄倚池柳,仰首望苍穹。天上几颗星子,水里几多黯影,都映到心中。难做扁舟客,暂入藕花丛。 莲叶清,莲香细,月朦胧。举杯邀请,红上晕脸醉芙蓉。欲待伊人长伴,却恨西风愁起,凋谢尽空空。且作及时乐,如坐水晶宫。 ——闲词略写李诗剑,有许多凡间相思。 却说当时,徐文虎跟在李诗剑的后面,也是扑入水下,师兄弟二人在水下进行了一番不成商量的商量之后,徐文虎在前面,李诗剑跟在后面,在沙河泉水底摸索寻找那阵门。 然而,这水下寻找阵门,哪有那么容易?好在徐文虎作为灵道初阶者,神识外放,查找起来,方便了不少。 徐文虎此前本也听高福俊说过,沙河泉水底下有阵法的机关要害,只要碰到,就会陷入阵法,被那阵法杀死,所以,徐文虎自然是小心翼翼地。 这沙河泉水底,面积之大,以河宽而论,足有数里路之长,而单以在山谷内这一段流程计算,也有三十多里路长短。 徐文虎的神识外放,在这沙河泉水底下,大约是在自身周遭五里左右。说起来,徐文虎的神识外放,恰好是如雷达扫描一般,从河底东岸到西岸,来了个全覆盖,但是,二人却须往前摸索。 从二人入水之地起,二人向上游,也就是沙河泉的源头那泉水出处寻去。 二人入水之处,正当沙河泉山谷内这一段水程之三分之一处,也就是说,二人从入水处到泉眼处,这一段水底世界的“旅游”,足有二十里路要走。 如此说来,以徐文虎的神识覆盖面讲,似乎应该是很快就能找到才是,然而实情却并非如此。 以修仙者的修为境界而论,修为境界越高,在其神识覆盖之下,所有物事,发现度越高,速度越快。 若是以一个仙道境界的修仙者来到这水底,以神识外放,大约一息之间,便能将神识所覆盖下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以此时的徐文虎来看自己神识覆盖下的事物,却是要一一辨认,才能弄清。 更何况,徐文虎还要小心查找那机关要害之所在,以防止误触阵法而身陷绝境呢。 是以徐文虎虽是神识外放,但往前行进的速度却并不快,一是实际修为境界和能力限制快不起来,二是生怕误触机关也不敢快。 好在徐文虎与李诗剑人在水下,这沙河泉之水足够深,足够他们避开心镜上人的探查,也好在心镜上人此时只在河岸上布置人手,根本就没想过以神识投入水下来探查他两个。 却说徐文虎在水下摸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半天过去之后,徐文虎果然发觉了一处异常: 前方数丈外的一块石头,看起来不一般。首先,这沙河泉水底的石头,一般都是块头不大的鹅卵石,然而,这块石头却是不小,足有一盘磨那么大。而且,这块石头,其状浑圆如球,如此规则之形状,绝不是天然所能形成。 徐文虎招呼李诗剑,神识传息道:“师弟,看到没有?前面那块石头比较独特,我估计,可能就是河底大阵的机关要害所在!” 李诗剑苦于无法表达,只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二人慢慢向那大石靠近,才刚接近到大石三尺之外,徐文虎走在前面,先一步感受到了那石下透出的似有似无的杀气。 徐文虎心中透亮:这必然就是了! 李诗剑虽是跟在徐文虎身后,却也不是瞎子,一见徐文虎的反应,心里也是明白了。 徐文虎转脸向李诗剑,神识传息道:“师弟,就是这里。” 李诗剑点头。徐文虎又道:“师弟,我们绕过这里,再往前面找找看,看看阵门在哪里。” 李诗剑依旧是摇头不算点头算,点了头,表示同意喽。于是二人绕了开去,又向前面找去——不想这一回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二人无奈返回到大石所在,徐文虎虽能神识传息,却一时无有好计,李诗剑心中倒是有了一个想法,然而却是无法表达,屡屡给徐文虎打手势,徐文虎连估加猜,却也是半天猜不着。 李诗剑一急,打手势让徐文虎后退,这一回,徐文虎看明白了,却还问道:“师弟意思是让我后退么?” 李诗剑点点头,徐文虎后退,李诗剑又伸手拉着他,再后退数步,然后立定身形,这才弯腰捡起数块小卵石,先用了一分力气,将一块石头投向那大石,只听似乎有“砰”的一声响过—— 眼前却是没有丝毫反应:那大石纹丝不动,沙河水如前往身后的下游流淌。 过了约摸一分钟的时间,李诗剑又投出一块卵石,这一回,用了二分力道。只见石块撞击在那大石之上,又是似乎有“砰”的一声响过,眼前一切仍然如常。 徐文虎看到这里,心中早已明白了:一个阵法,就如一张蜘蛛网,网上任何一点震动,整张网上都能感应得到。若是托钵僧和厉老师他们注意观察,则必然会发现阵法异动! ——师弟这一招真高明啊! 徐文虎心中暗赞李诗剑心思巧妙,却只是竖起了拇指,表示一个赞,就继续看李诗剑投石击石。 李诗剑第三次用了三分力气投出石块,这一回,果然有了一丝动静,只见那大石就如欲在风口滚动,但也只是略动一动便停。 然而这一动之下,便有杀气发出!只见一道杀气,激得水流突变,形成一道漩涡,将那石块一绞而粉碎! 那杀气余势未了,向水面上飞去了——所好者,这杀气泄露不大,并不曾真的透出水面去。 李诗剑见了,心中有了数,当即又捡起数块卵石,是每隔数分钟便用三分力气,投出一块石头去撞击那大石。 却说大阵深处,托钵僧等人多是在闭关静修,毕竟这大阵有聚灵之效,秘室空间内灵气充足,宜于修炼。 不过,托钵僧本人却是并不曾闭关修炼,因为他那黑钵,吸收了灵气,自然会反哺本主。 托钵僧在那阵底诸室之最上层一间,对于阵法的感应确也是十分清楚十二分真切——由于所学的阵法知识出自阵道高手天阵子(拙作《经秋传》中对此人略有交待),所以如今托钵僧、厉文山、小棒儿三个,对于阵法一道,也都可以说是精通了。 ——说起来,此时的托钵僧,打个不恰当的双喻,他果然如是蜘蛛网上的大蜘蛛,对于蛛网上任何一个方向任何一点的动静,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托钵僧虽不曾闭关,却也是闭目盘算。原来,托钵僧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去那明宗,弄他一票,弄些明宗的道器来喂养自己的黑钵。 托钵僧当时是心头空明,蓦然警觉:嗯?这是怎么回事?那阵法机关之所在处,怎么老是有所冲击?这分明不是流水冲击,而且这冲击还挺有规律的,每数分钟便是来这么一下子! 莫非有人发现了这个聚灵修炼的宝地?不行,这里现在是我们的了,岂能再容他人来老衲这卧榻之侧酣眠?待我出去看看! 想到这里,托钵僧心意一动,隐身钵中,钵如微尘,循着阵势通道,潇潇洒洒地出了阵,立足之处,却正是岸边阵门所在。 托钵僧抬眼看时,只见阵门所在处标识物已荡然无存!再看时,不远处的左前方,一座大型半露天式的场馆赫然在目! 此时托钵僧是人在钵中,身形不现,那岸边起来设伏之人,自也是发现不了托钵僧;然而,托钵僧却是早已发现了他们。 托钵僧此时虽不知设伏的这些人都是什么势力的人,却也知道这些人必是不怀好意,说不准,水下那试探攻击大阵机关要害的人,正与这些人是同伙! 想到这里,托钵僧驾驭黑钵,急忙入水,往那水下大石所在处潜来。 一到大石附近,托钵僧就看到两个人立在水底,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投小石击大石! 托钵僧心中不由得一愣:这不是徐文虎和李诗剑么! 托钵僧当即收了钵,现出身来,招呼他两个道:“文虎!诗剑!” 托钵僧的声音,以神识传息法发出,直透入二人心底。徐文虎与李诗剑听了,心头都是一震,大喜过望! 二人转了脸,都是眼露喜色。托钵僧此时早已知道他两个竟是用了这个法子来寻找自己的了,当时神识传息道:“你两个别动,由我安排!” 二人自是不动,托钵僧手中黑钵闪过,将二人请入钵中,自己也是跟了进去。 同时,黑钵再一闪过,到了阵门之外,悠悠然回到阵法里去了。 李诗剑人到钵里,一见托钵僧就先行问道:“多谢明尘道友您帮忙——翠姑她在这儿吧?” 托钵僧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其他人都在各自的房间里闭关,这个房间却是居我住的——文虎这才十年不见,就进入了灵道境界,进步挺大哟!特别是诗剑,你现在也是真道境界了,更是来到了这一界,可喜可贺呀!” 此时,眼前景物一变,托钵僧带着徐文虎和李诗剑回到那秘室最上层房间。 李诗剑正要继续说什么,却是因此停了话头。托钵僧却是话头一转,反问道:“你们两个说说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于是,徐文虎李诗剑两个,就一五一十地给托钵僧讲了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至于徐文虎重回那下位世界,接了李诗剑,二人一路渡过北海,穿过万里沙大沙漠,因此李诗剑才能来到这一界——这么一回事情,徐文虎也给托钵僧说了,又且补充了高福俊的一些事情。 当然,讲到高福俊时,徐文虎特意回避了涉及到翠姑的方面,毕竟李诗剑此时也在当场呢。 托钵僧听明白了这一切,对于李诗剑身有龙气,以及前去儒宗报名被拒之事,也是颇有些愤慨。 不过,托钵僧却是先向徐文虎道:“徐道友,可真有你的,你居然跑去那边世界把诗剑给接过来了;还跑去萧关逼降了红毛国!还有你设下那什么国师馆收授修仙学徒,都是妙想天开呀!” 徐文虎笑道:“设立国师馆,招收修仙学徒,却不是我的主意,这是诗剑师弟的高招儿!不过,我的事儿可就来了,我以后每年都得回下位世界去培训他们。 不过,史强生史兄弟现在是副馆长,他那修炼劲头儿可大啦!我临来时,他还托我转告翠姑师妹,叫她放心,他这做哥的现在不再颓废了。” 托钵僧道:“既然这样,那他为何不跟你们一块儿过来?” 徐文虎笑道:“他大约是有什么想法,暂时不愿意过来呢。” 托钵僧听了,笑道:“也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我倒是曾经在那黄州见过他一次,他一回,他半夜三更地跑去哭他老婆,倒也让人凄惨,害得老衲都陪着伤心了一阵子呢。” 李诗剑听了,插过话来说道:“唉!他是翠姑师妹的哥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据听说他特别恨我弟弟。我弟弟他,却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托钵僧听了:“我感觉史强生是个性情中人,但脾气有些怪。不过,他怎么会跟你弟弟结了仇?诗君他竟已是早已亡故了么?” 李诗剑道:“依徐师兄的判断,我弟弟他应该是心镜上人害死的,我来到这边,就是要努力修炼,尽快提升修为——我要杀了他心镜上人,给我弟弟报仇!” 托钵僧听到这里,就向李诗剑道:“诗剑你现在才真道二阶,你修的是什么功法?露两手给我瞅瞅吧。修为境界达不到,想报仇,那可不容易呀。。” 李诗剑听了,说道:“我此前所修炼的,乃是厉老师传授给我的《观鱼大法》,现在所修炼的,乃是徐师兄传授给我的禅宗《因声见相》功法。” 于是李诗剑就使了两招,托钵僧如今的眼光自是远胜从前,当即指点了几句,这才说出一席话来。 托钵僧这一番话说出来,可就是等于注定了明宗要遭劫喽! ——当然,这一番交谈,托钵僧就此明白,外面那建筑,以及外面那潜伏之人,竟都是明宗之人,且应该与心镜上人有关! 指点了李诗剑之后,托钵僧怒道:“这心镜上人也太猖狂了!哼,明宗,老衲正想去他们那边捞点儿外快呢!” 徐文虎道:“明尘道友,您要去捞明宗什么外快?” 托钵僧哈哈大笑道:“我这法宝,贪吃他明宗的道器,所以,我要去弄点儿来喂养我这法宝啊!” 徐文虎听了,既是佩服又是惊讶,却也无语;心中暗道:“我现在连一件道器都没有,不如跟明尘道友一起,请他帮我弄上一件来摆弄摆弄!” 于是,徐文虎说道:“明尘道友,咳,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托钵僧笑道:“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早已不是外人,你又何必见外?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徐文虎笑道:“道友您若是去那明宗弄了道器来,希望能给我留一件。” 托钵僧笑道:“这么点儿小事,好说!不过现在我手里没有道器给你。” 徐文虎笑道:“这个么,当然不是现在,不过,要是去明宗那边捞外快,我陪你一起去!” 托钵僧笑道:“好!” 李诗剑也来了兴趣,问道:“明尘道友,我这真道境界修为的人,可不可以使用道器?” 托钵僧哈哈大笑:“怎么用不到?只是没有道器罢了,若是有时,你自然也能用得上!” 李诗剑笑道:“若是能用上,那我也要请您给我留下一件。” 托钵僧这一回笑得更欢了:“哈哈哈哈!好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们就行动——你们跟我走!” 第一百二十三章、托钵明抢郁离城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诗曰: 先抢心镜大赛场,后抢明宗郁离城。 一似狂风扫落叶,还如骤雨洗秋空。 斯人手笔必惊世,和尚高招果奏功。 安顿身心自立命,托钵意态亦从容。 ——小诗漫道托钵僧,于此章内两抢明宗。 ——李诗剑本想等到翠姑闭关结束,见上一面的,不承想托钵僧当时就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我们就行动,你们跟我走!” 徐文虎当然乐意,李诗剑自也是不好表示反对,转念一想,也许回来之后翠姑才能出关,于是乎李诗剑也表示了同意。 当即,三个家伙一起进入黑钵中去了。 托钵僧当时驾驭着自己的黑钵,出了大阵,先行往那明宗大赛场来。 此时,大赛场中,天地人三榜擂台上,琥在进行激烈的比拼,托钵僧视如未见,只驾驭黑钵,寻找明宗设在此地的仓库。 过了半个时辰,探查过了大赛场里诸多房间后,果然给托钵僧找到了,这里的仓库,却是一间秘室。秘室门口有人值哨,另行布有简单的防护阵法。 那值哨者修为不过是真道八九阶的修为,托钵僧自是不放在心上,而且对方也发现不了自己。 托钵僧于是驾驭黑钵,大摇大摆地闯入那护阵之中,嘴里还向徐文虎与李诗剑夸口道:“你们瞧见了不?这个破秘室门前设了防护阵法呢!其他地方都不是仓库,看来这里必是他们的仓库!你们看我破他阵法!” 徐文虎道:“莫非道友你以前没来探查过这里?” 李诗剑道:“破阵法会不会惊动他们呀?” 托钵僧笑道:“我们都在沙河泉底大阵秘室里修炼,哪里想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明宗竟然会在此地建设了这么一个赛场呢?至于破这阵法,你放心吧,不会惊动他们的。” 托钵僧一张嘴回答了他二人两张嘴的问题后,便不再言语,驾驭黑钵,在防护阵法中左拐右绕,不久,只听得“啵”的一声,——这么一个简单的护阵,被托钵僧轻易破掉了。 托钵僧向徐文虎与他诗剑二人道:“阿弥陀佛!这么一个小小的阴阳两仪阵,布置得太简单了,怎么能挡得住老衲呢!” 徐文虎与李诗剑两个听了,不由得都笑了起来,齐道:“明尘道友说得是!” 此时托钵僧驾驭黑钵,已是来到了仓库门前。只见仓库之门竟然如同是与墙壁铸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一般,严密无缝,作弄黑钵化作微尘,却是钻不进去。 徐文虎与李诗剑两个都道:“看来应该是那锁的问题。” 托钵僧也道:“嗯,我看也是——这把锁,可不是一般的铜锁,而是明宗炼制的道器呢!” 徐文虎道:“那怎么办?” 托钵僧道:“大不了暗偷变成明抢,他明宗和心镜上人其奈我何?” 说到这里,托钵僧心意转动,黑钵显化原形,直接将那门锁罩住!托钵僧神识命令道:“阿弥,吃掉它!” 器灵阿弥早有此想,听了主人之命,那还不是欢欣鼓舞?然而,阿弥用了十多息的时间“吃”掉了这么一把锁,这锁却是报警鸣笛也响了八九息的工夫。 那护阵之外的值哨护卫早已被惊动了!然而,他们却是无法闯过护阵进入仓库,只有赶紧上报警讯。 心镜上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越过护阵,进入仓库里看时,不由得大怒:眼前是空空如也,自家收放在这里的数十件道器法宝,两艘追风灵船,数百块上品灵石,都是不翼而飞! 原来,就在那护卫报警传讯,心镜上人赶来的当口,托钵僧驾驭黑钵,闯进秘室一看——果如所料,这最后探查到的秘室,的确是仓库! 托钵僧也不管这仓库里存放的都是些什么,心中料定对方既然存放在这里,就算不是好东西,也必然是对心镜上人和明宗有用的东西。托钵僧将黑钵催动,一飞一掠而过,秘室仓库里的东西就全到了钵里了! 那心镜上人来得虽快,又怎么能快得过明尘?等到心镜上人到了时,一眼扫过,只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些道器虽然品阶不太高,但也不算差,毕竟这都是预备给那些成为擂主且守擂成功者的奖品哪!还有那五百多块上品灵石,是这近半年来盈利,也是下一步活动的经费哪! 无可奈何花落去。心镜上人虽然又痛又气又恨,却是无计可施,有火无处发——毫无疑问,对方是高手,而且,极有可能是拥有空间法宝的高手,不然,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一下子逃得无影无踪? 外面天地人三榜擂台上,比武仍在继续,心镜上人知道,比拼结果一出来,就得给胜利者发奖品,这这这可怎么办呢? 心镜上人一边将失盗之事上报自己的师父——明宗末位长老郁离子。 郁离子听了,当时也是一愣:“什么人这么大胆?” 心镜上人忐忑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师父!徒儿我想,从得到值哨护卫报警,至我赶到现场,前后时间,不过是三十息的时间,那人能将秘室仓库里的东西一扫而光,并且逃得无影无踪,想必是他有空间法宝,否则做不到这一点。” 郁离子道:“唔,你说得是。不过,万坊城那边,据听说,神京那边有帝国神将过来调查一个人。” 心镜上人问道:“师父,帝国哪位神将来万坊城?要调查什么人?” 胡离子道:“据说是帝国王族的莫大千神将,专门来调查一个叫托钵僧的人。我觉得这托钵僧,似乎就是我们十年前对付的那个明尘和尚呢,你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调查调查。” 心镜上人道:“是!师父,弟子不明白,托钵僧怎么会引起了帝国神将的注意?那神将是来保他还是来拿他的?” 郁离子笑道:“当然是拿他!他居然敢偷盗老酒山庄的赛猴酒,那不是自己找死的吗?赛猴酒,是专门供给帝国王族的贡酒,岂容偷盗?” 心镜上人道:“师父,徒弟明白了。只是我这边暂时没有奖励品来打发那守擂成功的擂主了,还请师父派人运送些道器法宝来。” 郁离子道:“心镜,我们明宗炼制道器法宝也不容易,为师我正要去万坊城,我可以给你带去些——不过,你要开动脑筋,想想别的法子,要既能保证大赛场擂台繁荣,又能为我们挣灵石才好,不然,我们的大赛场虽然人气旺盛,但老是往里贴补,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说起来,郁离子这番话,果然是让心镜上人动了心思,因而对奖励作了修改,又借鉴地下黑赌,推出了明宗特设的观比武猜彩票中大奖的明赌——这都是不久以后的事情。 这里且说郁离子果然是亲自往万坊城这边赶来了,然而,他郁离子若是呆在郁离城老窝里不离开,倒也会减少一些损失——此时,托钵僧正驾驭着自己的黑钵,直奔郁离城而去! 郁离子来万坊城,本是为着接近帝国神将,毕竟郁离子属于明宗高层人物,帝国神将则是帝国高层人物,明宗再强势,也强势不过帝国,所以,得到了帝国神将来万坊城的消息,郁离子也就往万坊城这边赶来了。 郁离子人到万坊城,托钵僧则是人到了郁离城。郁离子到了万坊城,交待了心镜上人一些事情后,就前往老酒山庄,拜访帝国神将莫大千。 托钵僧到了郁离城,则是直奔城主府后院——托钵僧要在这里找个隐蔽处,捉拿明宗之人,打听郁离城的仓库在哪里。 不说郁离子到了老酒山庄,求见神将莫大千,且说托钵僧到了郁离城城主府后院的事。 托钵僧本是驾驭黑钵过来的,那钵飘飘忽忽,就如一粒微尘,在那后院之中飘荡,那些明宗之人,又怎能发觉? 托钵僧人在钵中,却是看得分明,有一人,乃是灵道三阶,正在后院大树底下独坐,他面前有石桌,桌上泡着一壶茶,此人正自消消停停地品茗自乐。 托钵僧一瞧此地只有这么一个家伙,倒也没什么别的人,当时催动黑钵,凭空出现,抓他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将这人活捉到了钵里。 黑钵之内,乃是托钵僧的天下。 这人惊魂未定,刚想反抗,却觉得眼前景色大变,自己竟是身处于一个大殿之中了!只是,一看见这个大殿,此人脸色立即变得灰白,成了一脸死色。 ——无他因,这个地方,此人曾经到过,同样是被抓进来的!那一回,他当时还只是灵道二阶,却是被抓到这里后,不多时就感觉自身灵气要被吸光了! 所好的是,自己获救之后,长老随离子将自己视作了心腹之人,极力帮助自己,自己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反而在数年间精进一步,跨进了灵道三阶。 然而不待此人多想,突然间,就听有人哈哈大笑,足足笑了有数分钟,听得这人心惊胆颤。 这人在笑声停时,转头四下看去,却是无人,再一回头,却惊觉有人在自己的一侧肩头拍了一下。当时这人只吓得“啊”地一声大叫! 然而,当他转过脸来时,却是大吃一惊! 此人是谁?说起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心郁离子手下之人孙无明! 孙无明自然是认得托钵僧明尘的! 托钵僧也早已认出了对方就是当年跟随郁离子,先在在小寒山后在沙河泉伏击自己的人。只是,托钵僧不知此人叫什么,当时喝问道:“老衲认得你,你快报上名来!” 孙无明惊怖不已,抖抖地答道:“小的叫孙无明。” “孙无明,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呆在后院里?” 孙无明道:“小人奉命值守后院。” “谁让你值守的?” “是长老大人。” 托钵僧听了,打了个哈哈,说道:“这后院明明是郁离子居住之所,你在这里值守什么?” 孙无明道:“长老有事去了万坊城,这才令小人在此值守。” 托钵僧道:“看来郁离子还挺重用你的嘛!” 孙无明赶紧道:“不算重用,不不,也算是重用。” 托钵僧道:“你给老衲我实话实说,这郁离城的仓库在哪里?” 孙无明听了,心中惊惶更甚。原来孙无明虽是有问必答,但对于不重要的事情,当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孙无明之所以这样,乃是害怕托钵僧要了自己的性命,企图借以逃得一条性命罢了。但是,托钵僧要他交待本城仓库所在,孙无明就吱唔起来了。 托钵僧早已瞧出了他的心思,当时喝道:“你若不说,这回我让你变成人干!” 孙无明还要吱唔,突然间,就觉得身上一冷,灵气外泄不止! 原来,这是托钵僧震慑孙无明的——当时托钵僧心意一动,向器灵说道:“阿弥,吸他的真元灵气!” ——在这黑钵内空间里,托钵僧是老大,阿弥就是老二,老大有令,老二岂能不听,何况,这也正是阿弥最想做的事情呢? 孙无明却是胆都要吓破了,嘶声道:“托钵僧,啊不,啊,明尘道友!明尘老祖宗,你放过小人吧!” 托钵僧道:“你快说!” 孙无明道:“我说!我说!我说啦!你快饶了我吧!” 托钵僧心意一动,神识通知了阿弥,让阿弥停止吸收。 孙无明此时已是软了,虽然这里有阿弥吸他灵气的原因,但也有一半是因为吓的。 此时孙无明抖抖地说道:“明尘祖宗啊,我说了,你可要放过小人啊!” 托钵僧道:“可以!” 于是孙无明交待,托钵僧驾驭黑钵直奔郁离城仓库。 这仓库外面也有护阵,护阵外面也有守卫值哨,仓库门上也一样有道器灵锁——“道器灵锁”这个名字,托钵僧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这也是听孙无明说的。 托钵僧心意转过,黑钵就如在那大赛场里对付那个仓库门锁一样,前后有十多息时间,将一把道器灵锁给“吃”了个连渣都不剩。 当然警报之声,也就此响个不停喽! 早有人通知了郁离城副城主。原来,在郁离子的安排下,心镜上人一直是郁离城城主,不过,目前郁离子主要职事是在北门山南山谷沙河泉大赛场这边,郁离城诸多事情,就交给副城主了。 此时郁离子不在本城,这副城主就成了第二大人物,有情况不找他副城主又找谁? 副城主来得也快,绝望来得也快! 当时这副城主一到仓库这里,就见库门大开,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副城主虽是灵道三阶高手,却也是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哎哟我的天哪,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怎么地长老刚刚走了半天,就生出了这么一件塌天大祸事呢? 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拜把子有王八,这副城主也有自己的贴心护法,当时上前来扶起副城主,说道:“张城主,赶紧上报长老大人最是要紧!” 第一百二十四章、莫大千引来阵师 - 仙尘 - 托钵村夫 歌曰: 忽然来去又匆匆,无人能解阵法精。 还邀高人识阵道,欲到此地探高明。 破得此阵非小可,当令托钵何处行? 荣枯有定莫嗟叹,祸福相倚难知清。 ——随笔一歌,略道莫氏欲破此阵,如此阵被破,则托钵僧等人,必然处境危矣! 却说托钵僧抢了郁离城的仓库,将那匆匆赶到现场的郁离城副城主惊得是倒吸凉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他那手下贴心护法上前来扶起,并建议立即上报给郁离子。 此时郁离子,正在老酒山庄,见了那神京派下来的神将莫大千。此时老酒山庄客厅里,神将莫大千高据尊,下首有老酒山庄庄主柳老酒,大长老柳长宏,二庄主柳谙作陪,旁边坐的是郁离子。 那宰将莫大千道:“柳庄主,据你报说,那托钵僧先是偷盗了你们的赛猴儿酒,后来却又全部奉还给你们了?” 柳老酒道:“不瞒莫大将军,我们因为没有高质量的长途联通符,故而那托钵僧将三百坛赛猴酒归还后,一时无法联系大长老,至令将军空跑一趟!在下是深感抱歉之至!” 莫大千道:“柳庄主不必客气!你们老酒山庄的赛猴酒,乃是我们莫陵帝国最好的贡酒,我莫某人承蒙老酒山庄看得起,每年都能得到你们馈赠,实是感激柳庄主。老酒山庄遇上了事情,莫某理当助力。” 郁离子却是于此际插嘴说道:“莫大将军,柳庄主,大长老、二庄主,托钵僧这个名字,老朽倒是听说过——有个法号明尘的禅宗和尚,人送绰号叫托钵僧,不知与偷盗你们赛猴酒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莫大千听了,当时就来了兴趣,问道:“郁离长老,你所说的托钵僧明尘是什么模样?” 郁离子自然是见过托钵僧的,虽然事隔十年了,但作为灵道修仙者,郁离子对托钵僧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当时郁离子以仙家真元灵气作神识成像法,将托钵僧明尘的形象展现了出来。 于是座中诸人看得分明:一个和尚,左手托钵,右手持杖,衣穿百衲,神采飞扬。 柳老酒看了之后,却是说道:“惭愧呀!那个偷盗我们赛猴酒的托钵僧,究竟长什么样子,我竟是跟本没见到过!” 郁离子道:“柳庄主,你们酒库被盗时的现场是什么样子的?” 柳老酒听了,也运用起仙家真元神识成像法,将那仓库里空空如也的样子展现了给郁离子和莫大千看。 莫大千尚未说话,郁离子却已笑道:“依我看,这个偷酒的托钵僧,应当就是我所说的那个托钵僧明尘。我来时,我们在万坊城的大赛场仓库,也是刚刚被他盗过,现场情况,我那徒弟跟我说过,正与柳庄主所示相同。” 莫大千道:“既然郁离长老认为相同,那差不多也就是了。” 正说话之际,郁离子脸色忽然大变,虽是努力保持镇定,但是,莫大千等人还是看出来了。 莫大千道:“郁离长老莫非是有——?” 郁离子听了,苦笑道:“我那郁离城城主府仓库,居然被盗了!从那副城主发来的信息来看,其偷盗手法竟是与偷盗大赛场完全相同!” 柳老酒道:“郁离长老认为此事系何人所为?” 郁离子道:“我仍然认为必是那个托钵僧明尘干的好事!” 莫大千道:“这个托钵僧明尘到底是什么人?” 郁离子道:“说起来,他本是下位世界修仙者,从界海那边过来的。 这个贼和尚到了这边,先是在临沙城抢了当地大家族子弟的追风灵船,后又折辱了我那弟子吴仁清,于是我带了几位护法,在万坊城西面小寒山上拦截邀击,不想这贼和尚竟是十分机灵,终究是逃掉了。 后来,我追到万坊城,在北门山南山谷沙河泉设了埋伏,这才把他打入一座古阵法中去了。当时我料这贼和尚必是死了,不曾想这十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活着!” 莫大千道:“郁离长老可知这托钵僧现在人在哪里?” 郁离子这个判断,倒也是十分准确,只可惜,他现在也不知道托钵僧人在哪里,心头虽是痛恨之不已,却也无奈。只好说道: “这贼和尚有一个空间法宝,可以隐藏自己。不瞒您说,我现在还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莫大千道:“嗯,原来如此——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上古阵法,或许能有所发现,就此找到这个托钵僧。” 郁离子听了,心中暗道:“莫神将乃是莫陵帝国的神将,帝国之内,修为不到灵道六阶,是没有资格被评为神将的。这莫神将的实力,与我是不相上下,他现在代表的是帝国,若是再联合老酒山庄,三方势力同去探阵,的确也是上佳组合。” 想到这里,郁离子道:“若是莫将军愿意出面调查,我代表明宗西南六城,全力支持将军!” 柳老酒听了,也说道:“若是莫将军去调查,老酒山庄自然也全力支持。” 莫大千道:“好,好!谢谢二位支持,我到是想现在就去看看。” 郁离子听了,当即说道:“既然将军要去,我现在就通知那边作个安排。” 柳老酒也道:“我们山庄当由我带人陪将军一起去!” 莫大千自然是高兴。于是郁离子通知心镜上人在大赛场那边作出安排,又立即从郁离城调了不同级别的十位护法前赴万坊城。老酒山庄这边,柳老酒带了三位庄主和三们长老同行。 这一行人,以莫大千为首,一路来到万坊城,直奔大赛场一侧的沙河泉。到了地头,早已有心镜上人带领了数十人在此地等候,其中更有从郁离城来的十位不同等级的护法。 莫大千早已在路上便已听到郁离子说过了这水下大阵的威力,此时,莫大千向郁离子道:“郁离长老,不如我们与柳庄主先到水下看看。” 柳老酒自然是没什么话说,但是,郁离子却仍是不免叮嘱一句道:“将军,水下这大阵,可一定要小心对待哪。我们宜在下水之前,布置好一定的防御,当年这大阵杀气泄露出来时,我可是亲眼见过那可怕之处的。” 莫大千听了,笑道:“依郁离长老所言,距今也有十年了吧?十年前,长老的修为境界比今天当然是要低的,便是我,十年前,才刚刚进入灵道六阶,有幸被任命为帝国神将,多承莫陵帝君恩典!” 说到这里,这莫大千拱手望空施了一礼,以表示对莫陵帝君的尊敬,然后才接着说道: “如今我即将突破六阶,晋级到七阶了。长老想必也知道,灵道四阶是个坎儿,灵道八阶更是个坎儿,好在你我都是大有进步,应该说,对这大阵的抵抗能力,还是有所增强了的。 另一方面来说,我们莫陵帝国,不通阵法,也是不可能被任命为将军的。所好我对于阵法之道,也是略的研究。 郁离长老既然对这个大阵如此小心,那我们就作两手准备,一面由你们明宗之人布置防御阵法,一面由我等到水下探察探察。” 柳老酒听了,接过来说道:“好!还是莫将军考虑得是,这两手准备,可说得真好!” 郁离子听了,心中暗骂了柳老酒一句“马屁精”,嘴里却说道:“正是,我们就按将军说的,作好两手准备。” 于是明宗之人,就地布置防御大阵,来防备水下杀阵被触发后,那杀气伤到无辜之人。 莫大千见了,反而不急于下水,倒是观看起明宗这个阵法布置来了。 其实四大教派,各有其压箱底的本事。明宗在阵法方面,有一护宗大阵,其对应阵法布置,只有明宗核心人物掌握。因此,明宗历代传承下来,对于阵法也是有点儿认识的。 不过,像今天这种情形,明宗是绝对不会用他们那个护宗大阵的阵法的,因这这里有外人,明宗不允许本宗极重要的护宗大阵布阵之法外泄露。 郁离子身为明宗末位长老,自然不会冒失。然而莫大千见了明宗诸人此时所布置的阵法,却是忍不住出言指点了一二。 原来这个防御阵,是一个四象阵,阵基所在,没有很好地结合了地形莫大千这么一指出来,心镜等人立即作了修正,果然,大阵的防御能力,不觉是增加了近一倍。 郁离子当即表示十分感谢,柳老酒则对莫大千表示佩服。莫大千听了,心中是洋洋得意。 不多时,大阵布置完毕,莫大千、郁离子、柳老酒三人就入水往那水下杀阵处机关要害处来。 有郁离子带路,三人很快就到了那水下大石所在。郁离子远远站定,指着那块大石说道:“莫将军,当初我们发现这里时,便是这块大石,透出着一种杀气。” 莫大千听了,说道:“我们先靠过去看看。” 于是莫大千当先,郁离子随后跟进;柳老酒自忖三人之中,自己修为境界最低,当时就跟在了郁离子的后面。 莫大千来到大石附近,果然发觉到有一股逼人杀气,隐隐地从大石之下透了出来。 莫大千果然是对阵法有所研究,当时看了,就说道:“这可真是有马不骑偏奇(骑)怪呀!” 郁离子于柳老酒听了,都道:“将军,何以见得奇怪?” 莫大千道:“不瞒二位说,阵法不是你们的强项,但莫某却是下过一番力气学习了的。这里设这么一个机关要害,不合常理啊!” 郁离子与柳老酒都知道莫大千说的是实话,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也只有莫陵帝国朝廷掌握着这世上最好的阵法知识体系——帝国设有专门的阵法研究机构。帝国将军们,都是在这机构里面培训过的。莫大千这位神将,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郁离子与柳老酒都想听听莫大千的高见。 莫大千见郁离子与柳老酒都盯着自己看,希望听到自己为他们解说一二,当即打个哈哈说道:“二位,这个阵法设计,倒也是很高明。 不过,这阵法若是要防备他人,便不当布置在这水下——或许,这阵法是什么高人用来保护自己的?还是保护什么宝物的? 若是为了这些个目的,那么,布置这个阵法,便不应该在这里留下这么一个机关。这个机关,只要一碰触,就会泄露杀气,就等于是告诉别人,‘不要碰这个地方’。 若不是为了示威,那么布置这么个机关要害,不等于是此地无银了么?还能遮掩得了什么?” 郁离子道:“将军说得有理,十年前我初见此杀阵时,也猜想这杀阵必是古代大能高手所布,或许阵法之中,掩盖着什么。只是我对阵法一道,见识有限,更谈不上什么阵道修为了。所以哪,我对这里就一直没当回事。” 莫大千道:“噢,我明白了。你们二位先退一步,我来试探一下。”说到这里,莫大千屈指弹出一道灵气,直击那大石。 郁离子与柳老酒早已听命闪了开去;此时见了莫大千这一指,都是心下暗赞:果然不愧是来自神京的帝国神将,这一手“弹指真元剑”的修为,果然不同一般啊! 他二人心中赞叹的同时,也都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大石球看,不知这杀阵受了这一指,会有什么反应。 莫大千这一指,实际上只用了二三成力道。这二三成力道,论起攻击力来说,也是足以触发杀阵这机关要害的了。 前文说过,李诗剑功力修为才真道二阶,用小石击大石时,也不过是用了三分力量,就可以触发这机关要害了。莫大千的修为境界,不知高出了李诗剑多少倍! 然而,莫大千这一指,在郁离子与柳老酒紧张兮兮的注视中,击到那大石上时,却见那大石球竟似是微有转动之意,然而,却又似丝毫未动;就在这动与不动之间,莫大千那一指真元灵气竟是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 莫大千自是大为奇怪,当即连弹二指,力道一次比一次重,第二指用了五成力道,第三指却是用了八成力道。 这两指弹出,郁离子与柳老酒都是忍不住喝彩:“将军好俊的弹指真元剑功夫!” 然而,他二人虽是夸赞莫大千,但那大石球竟然如是不给莫大千的面子,只是微微一动,两道灵气竟又是有去无回,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这倒不为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大阵,原主人天阵子布置时,本为聚集灵气,实是一个聚灵大阵。莫大千这攻击,等于是给大阵输送灵气,怎么可能会触发杀气来? 只是,此时这三个,没有一人能明白这一点。 莫大千却是皱眉道:“这个杀阵究竟是怎么布置的,我还真没看明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布阵之人手段高明,估计只有我帝国神京阵道研究中心的老祖宗莫忆大阵师才能破开;哎呀,我这一趟,只能是无功而返了哟。” 郁离子与柳老酒听了,都是无话可说。然而莫大千却又说道:“老祖宗对这种古阵最感兴趣,我这就联系他。只要他没有什么事情,大约五天就可以赶到这里。我们就忍耐几天吧。” 说话之际,莫大千取出自己的长途联通符,发出一道讯息。稍后不久,郁离子与柳老酒正想询问联系结果怎样,却见莫大千突然间一脸恭敬,又发出一道讯息,然后,莫大千神情放松,这才向郁离子与柳老酒笑道:“好了!大师同意了,四天即可赶到这里。” 第一百二十五章、陆三丫暴露行踪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事缓方圆,龙亢必悔,岂可任意施为。铸成差错,枉恨锁双眉。尽改原凭自性,细节处,留意些微。人间事,有拘有碍,无违便无非。 思惟,多少次,空空荡荡,叶落花飞。尽春去秋来,岁月弹挥。雨洒寒郊夜幕,风过急,灯暗柴扉。幽窗下,敲棋无语,倾尽玉螺怀。 ——俗话说,一步错,便步步错,闲词道本章事,记陆三丫失误。 话说莫大千邀请了帝国神京的阵师高人莫忆之后,那莫忆一听说有古怪的上古奇阵,当时便是心痒难耐,表示要尽快赶来。 于是莫大千向郁离子与柳老酒说道:“老祖宗四天时间便可以赶到这里,我也就在这里等他吧。” 郁离子听了,心中暗道:我本为交好这位莫神将而来,他既然要在这边呆上几天不走,那么老夫我也不能走。必然要留在这边陪他为好。也罢了,我那郁离城失盗之事,暂且交给心镜去处理,我也趁便再结交结交阵师莫忆大人。 想到这里,郁离子邀请道:“将军不如就留在我们大赛场之边,每天看看赛事,顺便指点指点我们,也是我求之不得的美事!” 莫大千道:“郁离长老客气了!我倒是真想留在这边,不过,明宗高人众多,我只有学习的份儿,哪里敢谈什么指点!哈哈哈哈。” 柳老酒道:“将军在这边,所须酒水,我们老酒山庄全程供应!” 莫大千笑道:“好说,好说!多谢柳庄主!” 柳老酒客套了一句——此时三个家伙是有说有笑,出了沙河泉,来到了大赛场。早有心镜上人得报,迎接了出来。 心镜上人先礼敬师父郁离子,这才向莫大千和柳老酒两个施礼。郁离子见了,心中高兴,嘴上却是说道:“徒儿,你当先敬外客,怎么先礼敬起我来了? ——为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帝国神京来的莫将军,他旁边这位是老酒山庄的柳庄主。” 心镜上人其实先前已经得了郁离子的交待,早已认得了莫大千和柳老酒,但他仍然说道: “师父教育得是,徒儿记下了。”说罢,心镜上人又给莫大千和柳老酒重新施礼。莫大千与柳老酒两个自是说了一番客套话,一行人这才都是入了大赛场。 心镜上人早已安排好了贵宾房间,众人进了房间,不多时,摆开酒席,边饮边聊起来了。 大赛场这贵宾房间,不但雅致,而且视线开敞,能将诸擂台上的比赛尽收眼底。 当时莫大千与柳老酒坐上首客位尊席,郁离子与心镜上人作陪。柳老酒道:“郁离长老好福气,收了个好徒弟。我在老酒山庄那边,早已听说万坊城北门这边开设了一个大赛场,更听说心镜上人将这大赛场搞得有声有色呢!” 郁离子听了,含笑道:“不错,我这徒儿的确是不错,是个好人材。” 心镜上人却道:“柳老庄主过奖了。师父,您怎么也跟着柳庄主夸赞起徒儿来了?目前我们这大赛场,虽然有声有色,但还不算是红红火火,每天只往里面赔道器和灵石,还没见什么收获呢。” 莫大千听了,就说道:“神京之中,倒也有这么样的擂台,不过,他们是借擂台赛挣灵石的——我也只是听闻,倒也不曾留心他们是怎样赚的。” 心镜上人听了,有心谝自己的本事——这家伙虽是数百年的修为,数百年的岁数,却是有心在郁离子和莫大千柳老酒面前邀宠。 当时心镜上人道:“师父,徒儿我已有了对策了,全在这里,请师父过目。” 说着,心镜上人取出一枚玉简,恭恭敬敬地双手呈送,递给了郁离子。郁离子接过,神识一扫,大为兴奋,说道:“好!就依你设想的这么去做。” 心镜上人听了,心中自是得意,嘴里却道:“谢谢师父支持!” 郁离子却又说道:“心镜,为师要你去郁离城那边处理一下仓库被盗之事。这边先由为师我坐镇数日。” 心镜上人道了一声“是!”郁离子又道:“你在宴后再去吧。” 心镜上人对此自无异议。众人正饮之际,就见那天榜擂台上,一道身影被人击飞。擂台下面,一时喝彩之声不绝。 莫大千道:“那边擂台上的是什么人?灵道三阶的修为,竟然能战胜灵道四阶的对手?” 心镜上人听了,说道:“师父,莫将军,那边擂台上的是灵道三阶守擂擂主酒狂浪子。” 莫大千道:“这个酒狂浪子,看来不简单哪。” 郁离子听了,笑问道:“将军,这酒狂浪子怎么了?” 莫大千道:“此人满脸伤疤,看上去神色狰狞,出手如狂,有越级挑战的实力哪。” 郁离子听了,笑道:“心镜,这酒狂浪子守擂台有多久了?” 心镜上人道:“回师父话,这酒狂浪子自第一次打擂成为擂主,到现在是几乎不败,被称为常胜擂主,徒儿我下一步打算推出以押他胜负为主的赌票,看看能不能大赚一笔呢。” 莫大千道:“噢?什么赌票?” 心镜上人就将自己设想的“赌票”是什么样子的,以及如何运用来赚灵石,都向莫大千说了一遍——这也正是心镜呈给郁离子的玉简里的内容。 莫大千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心镜上人这想法倒是好得很,只是,叫什么‘赌票’,这名字太难听了。无非是大家赌上一赌,博个彩头儿,依我说,不如叫做‘彩票’得了!” 郁离子听了,当即鼓掌说道:“好!到底是莫将军,这名字改换,只一字不同,境界高下可是天壤之别呀!” 莫大千当然是为自己这神来之笔的创意自我得意,听了郁离子的赞美,哈哈大笑不已,说道:“郁离长老过奖了!这彩票开卖后,本将军可是要先买第一注,乐呵乐呵一下子的。”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一种新型的还比较文明的赌博形式,叫做博彩。这一形式,让这大赛场赚了个盆满钵满,这里先行交待过去。 话说当时,莫大千、郁离子、柳老酒与心镜上人四个正谈得高兴,有大赛场之管理人员,心镜上人的弟子,即是胡拉格斯,匆匆赶来向心镜上人报告。 心镜上人道:“徒儿,你师祖也在,你进来参拜吧。” 胡拉格斯听了,这才敢进了贵宾间,先行向郁离子叩首,然后才按着郁离子的指点,向莫大千施了礼,又向柳老酒施了礼。 胡拉格斯最后要向心镜上人施礼,心镜道:“免了,你说说是什么事?” 胡拉格斯报告道:“师父,徒儿觉得,这酒狂浪子虽然是守擂时难免有失手之时,然而,被他打伤的对手,却都是我们明宗的弟子。” 心镜上人听了,不由得说道:“徒儿,你是怎么发现的?” 胡拉格斯道:“弟子奉命主管监察,与手下几个连续观察了这酒狂浪子近一个月来,发现他失手打伤的对手,却是以我们明宗弟子居多,而其他大小门派的人,却是不多——” 刚刚说到这里,诸人就见地榜擂台那边一阵子混乱! 郁离子与心镜上人等人都是吃惊,正要出了这贵宾室赶去处理乱子,却听得一阵大笑传响在整个儿的大赛场上: “哈哈哈哈!郁离老儿,心镜小鬼,谢谢你们帮老夫挑选了这么一个优秀弟子!老夫带了弟子就此别过,打扰!打扰!哈哈哈哈!” ——原来是那地榜擂台上,一个真道四阶的擂主,守擂成功,还没来得及领取奖品,就被一个高手看中,抢了去做弟子了。 心镜上人听了这满场飘荡的“哈哈哈哈”的笑声余音,心中虽有怒意,脸上却没什么表现,只向他师父问道: “师父,这位前辈是谁?” 郁离子道:“这家伙,就是在这北门山第三十六峰上隐居修炼的大龙纹手项石三。” 莫大千与柳老酒却都是问道:“莫非这个大龙纹手项石三跟郁离长老有仇,特来找碴生岔子?” 郁离子道:“没有没有。我估计,他这是偷偷观看,看中了那个擂主,就不管人间同意不同意,先行抢了去弟子的吧。” 说到这里,郁离子与心镜上人都是短促地“啊”了一声。郁离子看向心镜,问道:“心镜,你想到了什么?” 心镜上人道:“师父,徒儿想到了,我们明宗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挑选优秀人材加入本宗哪!” 郁离子哈哈大笑,说道:“好!心镜,你竟是跟为师想到一起去了!” 当时莫大千与柳老酒都赞道:“郁离长老师徒两个都是妙人,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哪!” 这里且容托钵村夫赘述几句: ——且不说这边郁离子与心镜上人想到一块儿去了,且说大赛场中,无数人听到了那大龙纹手项石三的话,不知有多少人的心思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 ——哎哟!这年轻后辈要是在这大赛场擂台上守擂成功,那不就是有机会被高人收入门墙了吗? ——大赛场这边,胡拉格斯早已赶去和擂官人等处理了这场乱子。不过这真道擂主被高人抢去做弟子的消息,却就如长了翅膀一样,不出一时三刻,就传到了四面八方。 修仙者用联通符来交流,即时性自是极强。这件事情,不但没有什么不良影响,反而促进了大赛场的进一步发展。明宗有郁离子和心镜上人在,更是不失时机地打出了借机挑选人材的广告。 于是乎,大赛场凭着彩票和选拔这两项,立即十二分地红火起来了。 赘述既毕,还归正题。当时胡拉格斯赶去处理混乱情况,这边郁离子向心镜上人道:“心镜,胡拉格斯所说的那酒狂浪子,看来你也要注意观察他才是。” 心镜上人道了一声“是!” 莫大千却于此时插进来说道:“依我看,这酒狂浪子,作为一个灵道三阶的修仙之人,他那满脸伤疤,要么是被别人害的,要么就是自己弄的……,无论是哪种情形,这种人都难免会有些暴戾啊。” 心镜上人听了,心中正不以为然,却是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我于数月前初来到这边时,本是奉师命来调查那可能还活着的明慧,却是刚到不久,就听说有人在这边见到了高家余孽高福俊,我只说高福俊极有可能跟那托钵僧明尘等人在一起,可是现如今,不见他们的影子,这酒狂浪子会不会就是那高福俊呢?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又不免摇头自笑起来: 高福俊用的是高家的家族功夫,老夫岂能认不出?这酒狂浪子,用的却是什么霸王枪,这等功法,我都没有见过,若是高家人,那自是用高家的家传本事哪。 心镜上人心中如此思索,脸上却无甚表现。 ——不说莫大千、柳老酒两位客人与主人郁离子师徒饮酒,却说沙河泉大阵底下,那阵法秘室之中,厉文山、翠姑和小棒儿夫妇四个本都在闭关,却是陆三丫先自结束了修炼。 陆三丫一个人,有些耐不住独处,就往上面的房间里来,想要到大阵外面去玩玩。 此时的陆三丫,同样也不知道外面已经成了明宗大赛场的地盘了。当时陆三丫到了上面的房间一看,哟,阿父托钵僧不在。陆三丫料想阿父托钵僧必是出去了,自然就更想出去玩玩看看了。 陆三丫刚刚出了大阵,就被那心镜所安排的潜伏监视者们发现了。这些个监视者们,心中自是大为奇怪: 明明眼前是一片平地,却不知怎么回事,只是眼前一花,地面一晃,就出现了一个美女呢?难道这片土地里生长美女吗? 这些监视者早已得了心镜上人和胡拉格斯的交待:潜伏在此,只管监视,要监视那徐文虎和李诗剑,一旦发现他们的行踪,要立即上报;此外,还有一个重点监视的对象,那就是一个女子。 本来,心镜上人与胡拉格斯命令这些监视者们重点监视的那个女子是叫做明慧的——也即是翠姑,然而,心镜上人与胡拉格斯以神识成像法给这些人留下了徐文虎和李诗剑的画像,却没有给他们关于翠姑的画像,以致此时这些监视者,都以为这就是明慧了! 当时就有人将陆三丫的模样,以神识成像法作成画像,给胡拉格斯发了过去。 胡拉格斯刚刚处理好大赛场地榜擂台那边的混乱,刚刚回来向心镜上人报告,他师徒两个,就同时收到了监视者发送来的讯息。 胡拉格斯道:“师父,您瞧,这人就是那叫明慧的么?” 心镜上人却跟踪过托钵僧等人,自然是认得陆三丫。当时心镜上人就说道:“这人也是托钵僧一伙儿的,叫做陆三丫,不是翠姑。” 说到这里,心镜上人将手下监视者们送来的陆三丫的画像呈给郁离子看,说道:“师父,这人是托钵僧一伙儿的——看来,托钵僧他们果然都没死!” 郁离子曾经带人在小寒山拦截托钵僧,托钵僧后来巧胜郁离子时,郁离子与厉文山、翠姑、小棒儿夫妇也都是照过了面的,虽然不知此人叫什么,却也清楚这被画像之人,果是托钵僧一伙儿的。 当时郁离子就问道:“心镜,她叫什么?” 心镜道:“师父,这人叫陆三丫。” 郁离子道:“你带人去活捉了她,哼,捉了之后,老夫不怕那托钵僧不露面!” 心镜上人道一声“是”,转身欲走,就待前去捉拿陆三丫,莫大千却是问了一句:“郁离长老,你让心镜上人去捉拿什么人?” 心镜上人听得莫大千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当即转过身来,向莫大千施了一礼,还未开口说话,他师父郁离子却是又向莫大千和柳老酒说道: “莫将军,柳庄主,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了,偷盗老酒山庄的,和偷盗我们明宗的,乃是一个人,这人就是那托钵僧明尘!” 第一百二十六章、陆三丫侥幸脱险 - 仙尘 - 托钵村夫 歌曰: 心血来潮生妄动,怎比安静不迷蒙。 浓雾弥天遮望眼,凄风满地扫落红。 种因不觉已有过,得果方知悟省空。 春去秋来本寻常,真如禅意水流东。 ——托钵村夫作歌以道陆三丫这一回妄动招灾之事,所幸当时还能侥幸脱险。 且回过头来,话说当时,郁离子原是要让心镜上人宴毕即去郁离城的,此时却为奉陪莫大千,又且自重身份,就让心镜上人去捉拿陆三丫了。 心镜上人得郁离子的命令,就待要去捉拿陆三丫,不想莫大千问了一句,让他延迟了一会儿,等到他出了贵宾室,却见陆三丫竟然是丫到了擂台之上了! 陆三丫上了擂台,心镜上人自然不好贸然闯上擂台捉拿。 陆三丫呢,上了擂台,在她自己,本是出于好奇之心,陆三丫哪里知道这擂台分为天地人三榜呢? 陆三丫瞅瞅人榜大擂台这边,却是两个修为境界极低的家伙在一起比试,她自是看不入眼;再看地榜大擂台这边,却是真道武修二人在交手,那也是殊不足观。 陆三丫目光扫过天榜大擂台这边时,心中一动,暗道:这边擂台上的家伙不简单!这人一脸伤疤,看不出原来相貌,然而那人站在那里,分明是个灵道高手,那一身惨烈的杀气,颇有咄咄逼人的意味! 这个人值得出手一试,俺且上台跟此人较量一番,看看自己的修为,到底是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陆三丫一纵身就上了擂台。 擂官的眼光颇准,一看上来了一个女修,而且还是不够资格挑战灵道三阶的擂主酒狂浪子的,所以,当擂官的便询问陆三丫的姓名。 陆三丫大大咧咧地说道:“俺叫陆三丫,见你这擂台上打得热闹,特来凑个趣儿。” 擂官早已看出,这陆三丫是灵道二阶修为,然而,作为擂官,仍然是例行公事地问道:“陆道友,你的修为是灵道几阶?” 陆三丫道:“俺是灵道二阶。” 擂官道:“陆道友,按照本赛场的规定,今天是灵道三阶的修仙者挑战擂主酒狂浪子,向后三天是灵道初阶擂台挑战,到了第四天一才是灵道二阶的擂台挑战。陆道友,我看你还是下去吧。” 陆三丫道:“俺呸!俺灵道二阶就不能挑战灵道三阶的了吗?” 陆三丫这么一说,观众是轰然叫好。 有的说道:“好!来了个女英雄挑战酒狂浪子啦!” 也有那口德不好的轻狂之徒说道:“喂,老兄,你眼力不行吧?人家哪里是什么女英雄?人家是女英雌!嘿,我押女英雌必胜,一百灵石!赌啦——!” 也有人道:“这个女修不知厉害,酒狂浪子的实力,那是灵道四阶都未必能胜得过的,咳,这女修……” 台下观众的反应,这里且不多说,只说擂台之上,陆三丫执意要挑战擂主,这可是个特例。 擂官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低阶修仙者执意要挑战高阶修仙者的情况,当时就以联通符,用神识传讯,暗暗请示心镜上人;心镜上人咬牙切齿地回道:“好!她想找死,你尽可以答应让她!” 擂官听了,心里有了主张,又例行公事地问一下擂主酒狂浪子:“酒狂浪子,你作为擂主,接受挑战吗?” 酒狂浪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作为擂主,谁来挑战,我都接受!” 酒狂浪子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是急得不得了,正在想方设法要救陆三丫呢。 原来,这酒狂浪子,真就是化装改名了的临沙城高家高福俊。陆三丫见到擂台底下,高福俊就看到了。高福俊化名酒狂浪子,在这大赛场拼了数个月,早已对心镜上人的意图和布置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高福俊情知陆三丫这样子在大赛场中露面,是相当危险的,高福俊情急之下,正要提醒,突然省悟到自己如今在他人眼里不再是临沙城高家大公子,而是游荡江湖的酒狂浪子,对面这陆三丫认不出自己,说明自己化装易容还是很成功的。 当时酒狂浪子高福俊有心要以神识传讯告诉陆三丫,让她抓紧离开,然而陆三丫正与擂官说话,高福俊情知一旦陆三丫神色有异,必然逃不过擂官的眼睛,自己怎么好露出马脚,让心镜上人发觉? 到了擂官询问自己愿意不愿意接受挑战时,酒狂浪子高福俊面无表情地答曰同意,然后正要跟陆三丫神识传讯,说清情况,不想陆三丫却是已经先行动手了! 陆三丫这一招,却是禅宗功夫“因声见相”,只见她一声喝叱,双掌合什又猛然外翻,并掌前推,足踏弓步;同时就听得“刷”地一声,一道金光法相,如怒马狂奔,往前冲突!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陆三丫这一招打出,登时,擂台下叫好声响亮起来了! 酒狂浪子高福俊本来在那沙河泉大阵底下与托钵僧等人在一起呆了近十年,早已知晓陆三丫的功法是什么样子,性子是什么样子的了。 面对陆三丫这一招进攻,酒狂浪子高福俊胸有成竹,抬手挡过,却同时以神识传讯告诉陆三丫:“好!就用禅宗功夫,万万不可以用霸王拳!” 陆三丫听了,心头惑然:这霸王拳,本是厉文山所创,在诸人到了此界,被困于阵法中长近十年,后两年里厉文山将这霸王拳霸王枪重新修改,使之成为适合于修仙之人的功法。 ——原来那些对于凡人十分凌厉的杀招,对于修仙之人是没有效用的。厉文山将功法修改之后,就传授给了翠姑,当然,由于大家都呆在那个“小广场”上,托钵僧、小棒儿夫妇以及高福俊都学了。 陆三丫心中猜疑对方应该是高福俊,然而,眼前此人与从前的高福俊差别那也是太大了!从前的高福俊,那可以说是“公子人如玉”,而眼前之人,却是叫做酒狂浪子,一身杀气惨烈,满脸伤疤吓人哪。 虽则如此,陆三丫还是以神识传讯向对方问道:“道友何人?莫非你是高……?” 酒狂浪子回道:“陆道友,我正是高福俊,毁容易装改名,只是为着要报家族之仇!” 陆三丫道:“莫非这大赛场与你仇家有关?” 高福俊道:“正是。这里是明宗心镜上人主持的,心镜上人的目的,我已经访查得差不多了—— 他在这里,是要对付你阿父明尘道友的,因此,大都真人道友、明慧仙子、小棒儿道友和你,也包括我,都是他要查找的人,你不该这样出现的。” 陆三丫道:“那我为什么不能使用霸王拳?” 酒狂浪子高福俊道:“我为着隐藏真实身份,没有使用我们家族功法,一直用霸王拳,你若是用了,那就连我的身份一块儿给暴露了!” 陆三丫道:“我知道了。” 酒狂浪子又道:“心镜老贼已经到了擂台之下,陆道友,看来你要逃走,还真不好办哪!” 陆三丫听了,抬眼向台下看去,果然心镜上人正在擂台之下,仰着脸盯着擂台,也即是直直地盯着自己! 陆三丫料知情况不妙,此时也自是惶急起来了,就问道:“高道友,你看得怎么办?” 酒狂浪子高福俊对于陆三丫所修功法是比较清楚的,当时就道:“陆道友,你使一招‘天马行空’,我还你一招‘魁星踢斗’,你正好借力发力,飞出场外,直奔阵门,速度够快的话,就可以逃回大阵当中去了。我料心镜老贼乍出不意,反应上难免要慢上一步!” 陆三丫听了,答道:“好!就依高道友的主张。” 酒狂浪子又提醒道:“那边阵门之处,心镜派了监视者在那边潜伏,你可要注意防备!” 陆三丫当即表示:“听明白了。” ——他二人神识传讯,手上的攻击招架就都变成了假把式,虽然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但终究不是真打,都是点到为止。 台下观众可就有人不满意了。有的叫道:“女英雄,真厉害,酒狂浪子要落败!” 这夸赞女英雄的声音当中,不免混杂了一个阴阳怪气卑鄙猥琐的声音:“女英雌,真厉害……” 也有人对酒狂浪子不满意:“酒狂浪子,怎么搞滴?我可是押了灵石的,你可别让我赔了啊!” 酒狂浪子神识传讯给陆三丫:“陆道友,差不多了,你可以……” 陆三丫已经明白,这是告诉自己要趁机逃走呢。于是陆三丫一声大喝:“酒狂浪子,看俺绝招!” 陆三丫本是两军阵前冲阵叫杀的女将军出身,此时这一声大喝,顿时令台下观众都打起了精神。 就见这天榜大擂台上,陆三丫突然纵身跃起,双臂如翅膀张开,双腿却是使了个左前弓步,往酒狂浪子头上踏去,就半空里,步法又变右前弓步,果然如一匹天马,要将对手踏在脚下。 陆三丫这一招,乃是为逃走做的铺垫;酒狂浪子高福俊叫了一声“来得好!”当时上身后仰,单足独立,使了个魁星踢斗,脚起处,正踢在陆三丫踏下来的右脚底。 若是真正攻击,酒狂浪子这一招,陆三丫是必然承受不住,当然,若是真正攻击,陆三丫自也会躲开,不让酒狂浪子踢到。 然而,这是两个约好了的招数,配合得天衣无缝,当时台上台下都喝彩起来。台下的自是一帮观众,台上的,却是擂官。 酒狂浪子高福俊这一招用的不是暴发力,而是绵力,就如陆三丫要开船,酒狂浪子顺水推舟一般。台上台下喝彩之声未绝,却见陆三丫身子高高飞起,嘴里还叫道:“好厉害的酒狂浪子!敌你不过,待俺走也!” 原来却是陆三丫借力纵身,再次飞起时,一扭腰,直往大赛场外西北方向扑了过去——那边乃是众人藏身的大阵阵门所在! 陆三丫这么一走,心镜上人果然是反应上慢了一拍。 心镜上人怒极,虽然觉得此女走得蹊跷,却也真的没想到他两个是设好了的对策。 此时大赛场中,观众是如喝彩声如潮水,都是夸赞酒狂浪子的。心镜上人却是就在这如潮水般起伏的喝彩声里,不声不响地发出了一道讯息,令那潜伏的监视者们拦住陆三丫! 心镜上人本人,也早已风遁追赶过来了。 却说陆三丫,有心逃走,速度自是极快,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就到了大赛场外西北方向上阵门之处。 陆三丫已经得过了酒狂浪子高福俊的提醒,知道这里有敌人潜伏,所以,逃至这里时,也是有所提防。 果然,陆三丫未及踏上阵门所在,早有数道身影突然出现,向自己猛扑过来了。 此时陆三丫,可以说是“有备”“有患”,也可以说是急了眼了。只见陆三丫早已祭出了自己的道器法宝。 这道器法宝,本是当初在净空山下,托钵僧强抢了临沙城城主吴仁清和他那几个护法的,陆三丫分到的这一件,叫做翻天印。 此时陆三丫将翻天印祭出,只往身前乱打,要凭借法宝杀开一条血路。 然而这翻天印,终究不是什么什么高品阶的法宝,一众监视者自然抵挡得住,何况这些人中,也有人祭出了法宝来对付陆三丫呢。 陆三丫虽是抢得了先机,比心镜上人快一步逃到了这里,然而被阻挡住后,心镜上人也是堪堪赶到了! 陆三丫危矣! 老话说,人不该死终有救。陆三丫也算是命不该死在心镜上人的手里。 却说陆三丫正是情况危急,只见斗场中地面似乎一晃,有一人手持开山斧出现了! 陆三丫见了,喜极而泣:“小棒儿,救我!” 小棒儿大吼道:“谁敢欺负老子的婆娘!你们都是甚么人?” 小棒儿突然出现,打了对方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心镜上人刚刚赶到,正要出手擒拿陆三丫,却是看到刘小棒儿突然冒了出来——心镜上人就算是木头做的脑袋,见了此情此景,也料定托钵僧众人必是藏身在此地附近了! 然而,心镜上人却也是来不及出手,但见众监视者们乍出不意,纷纷避让之际,那刘小棒儿是一猛三冲,趁机拉着陆三丫,就在众人的包围圈子里,稍移数步便即消失——竟然给他夫妻两个逃掉了! 心镜上人自是大怒,然而却并不发火,只向一众监视者道:“下不为例,再有敌人逃掉之事,绝不轻饶!” 一众监视者们都是战战兢兢地道:“是!” 却说大赛场贵宾室里,郁离子人在座中,神识扫过,却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当时郁离子向莫大千和柳老酒道:“莫将军,柳庄主,看来心镜他是没能抓住那陆三丫,不过,从他们逃走的地方看,那里应该别有玄机,我想请莫将军与柳庄主共同过去看看,不知二位尊意如何?” 莫大千道:“以我所见,那里必是藏身之阵法存在,而且还是阵门呢!这等高明阵法,阵门所在处,岂能放过不看?” 于是郁离子、莫大千和柳老酒三个,当时一齐起身,一起往阵门所在之地来也! 第一百二十七章、小棒儿夫妻吵架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云淡天高,风清气爽,似咬半口香梨。初秋节令,味道最相宜。携手沙河水上,水如镜,倒影相依。凌波去,神仙道侣,散步也神奇。 珍惜。当记取,仙人俗子,当时相依。莫教负气语,伤了相知。缘有离合聚散,难修到,一世夫妻。谁能料,前生后世,有几许迷离? ——小词慨叹小棒儿夫妇,便是修仙,也难免将来有离散之事,此一节,在《经秋传》中已有预告。 书接上章,不说郁离子、莫大千和柳老酒三个往大阵阵门处来查看究竟,且说陆三丫得了小棒儿助力,脱险逃归后,小棒儿问道:“三丫,你怎么地惹了那么些人来围攻你?” 陆三丫道:“哪里是我惹了他们?你知道吗?他们本就是针对我们,潜伏在这里的。哎,现在那河岸上阵门东南一带,建了一座大赛场,我上擂台比武,却是遇到了一个人,满脸伤疤,一身杀气,自称酒狂浪子,你可知道他究竟是谁?” 小棒儿道:“瞧你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夹七杂八,我怎么知道那酒狂浪子究竟是个什么人?刚才围攻你的那些人怎么就针对我们了?” 陆三丫听了,于是就将自己闭关结束,一时心动,想出去到万坊城里溜达一圈的事儿说了一遍,说到酒狂浪子就是高福俊时,小棒儿也很惊讶:“想不到高道友的家族竟然是灭于心镜上人之手!” 陆三丫道:“的确是想不到啊。当初那心镜上人可是跟高家站在一条线上,联手对付阿爸和我们的呢。想不到他一翻脸,竟把高家给灭掉了。” 小棒儿道:“看来心镜上人这家伙必是个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的东西啊!不过,你要出阵,必须得经过阿爸的那间秘室,阿爸呢?” 陆三丫道:“我怎么知道阿爸去了哪里?我过去时,秘室就是空的,我当时还以为阿爸他去万坊城了呢。哎,小棒儿,你怎么就这么巧,知道老婆我有难,赶紧出来救我呢?” 小棒儿道:“什么这么巧?我和你都修炼了阿爸教的太上感应功法,如今我隐隐觉得自己快要突破二阶,晋阶灵道三阶了,虽说是在闭关,却是连日没有领悟,不能突破。 就在不久前,我心中连生不祥的感应,我想能让我心中生出感应的不是你就是阿爸,我赶紧结束闭关,再一看,你和阿爸都不在,这时我心头的不祥之感却更强烈了! 我这才赶紧往阵门来,刚刚来到阵门,就看到你被人包围在阵门之外呢——那边心镜老贼差一点儿就赶到了!要不是我出去得及时,哎哟,你说你今天危险不危险哪!” 陆三丫听了,却是将身子一歪,就势靠在小棒儿肩头,说道:“原来我一直以为阿爸教的这个太上感应功法没有什么攻击力,却没想到你是凭着感应救了我,我以后要好好修炼太上感应功法了。” 小棒儿道:“阿爸说过的,太上感应功法与别的高级功法不同,别的高级功法,一开始修炼就能见出效果,而太上感应功法要真正大成,才能无敌于天下呢。你还是修炼因声见相功法吧,这功法对于你来说,易见成效,也正适合你的性子。” 陆三丫听了,“哼”地一声,说道:“什么正合我的性子?怎么着,莫非我主汗皇还瞧不起奴婢啊?” 小棒儿笑道:“南平汗皇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再说了,朕哪敢瞧不起爱妃呀。只是那些个人,现在应该是还在咱们这大阵阵门之外,我担心阿爸他回来时会遭遇他们,被他们偷袭呢。” 陆三丫道:“怕什么偷袭?他们若是偷袭阿爸,估计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恐怕阿爸那钵一下子就能把他们都给收拾了!” 小棒儿道:“话虽如此,我还担心那心镜老贼会发现阵门,找到这里呢。” 陆三丫听了,不由得一呆,说道:“是呀!如果那心镜老贼发现了阵门,闯到这里,那可怎么是好呢?” 小棒儿道:“这还不是你乱跑惹出来的麻烦?” 陆三丫听了,不由得说道:“我也是闭关结束,静极思动,偶尔一次罢了,谁能料到竟会有这档子事情?你抱怨我也于事无补,不如请厉老师一起想想办法吧。” 小棒儿道:“厉老师正在闭关呢,怎么好打扰他?” 陆三丫道:“这不是出了情况了嘛,阿爸不在,不找他找谁商量?” 小棒儿道:“你先待着,我到阵门那边去看看情况再说。” 陆三丫道:“好吧。” 于是小棒儿起身,就往大阵阵门处来。到了阵门处时,小棒儿虽未出阵,却也听得清楚看得明白,只见阵门之外,有三个家伙修为境界颇高,应该都是灵道五六阶吧,心镜上人在他三个身边,正指手划脚扎里扎煞地指挥众人做事。 说起来,这三个修为境界是灵道五六阶的“家伙”,正是郁离子、莫大千和柳老酒。三人中,柳老酒是灵道五阶。 原来郁离子、莫大千和柳老酒赶到后,果然发现了大阵阵门。这要归功于莫大千,此人阵法造诣是在场诸人中最高的。 郁离子请教莫大千,莫大千虽然认出了阵门,却仍然说道:“这里就是阵门,但是我对这个阵怎么破,怎么进去,仍然是弄不清楚,看来,也只能等到老祖宗来了再想办法啦。” 郁离子道:“将军阵法造诣也不算低,能不能指点一二,我们就在这里另设一阵,将他这阵门封堵起来?” 莫大千听了,哈哈大笑道:“郁离长老,好!如此奇思妙想,真是高明!这倒还真是好办法!” 当时莫大千就指点明宗诸人,要布下一个三才阵,将这地方的阵门封堵起来。 至于具体操作,当然由心镜上人带领一帮手下来做。只是,这个三才阵虽是比较简单,但也须要使用材料,所以,小棒儿到了阵门之处时,这三才阵才刚刚布了阵基。 小棒儿如今在阵法方面的修为也不低了,毕竟众人在这里学习研究了那天阵子所留下的《阵道要诀》,小棒儿还奉父命,拜了天阵子作师父。 当时小棒儿一看对方在布阵,便也猜测到了心镜上人等人的意图,这不是要封堵我们这个大阵的阵门吗? 小棒儿心中虽怒,却并不发火,只是将对方所布之阵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底,暗暗思索破开对方这三才阵的方法。 于是小棒儿就待在阵门之下观看。只见这些明宗之人,在心镜上人的指挥下布阵,时快时慢,慢下来时,却是另有一人指点。 小棒儿听了半天,看了半年,才弄清楚这些人,除了心镜上人之外,那个出言指点的人叫做姓莫,心镜上人等人都称他“莫将军”。 另一个,显然是明宗高手,这人小棒儿见过一面,当时不知其名,现在却是听得清楚,场中诸明宗人等称之曰“长老”,那莫将军则是称他做“郁离长老”;那灵道五阶的家伙,却是什么“庄主”,姓柳。 小棒儿将这些人也同样牢记在心。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小棒儿的肩膀。小棒儿不用回头,便知道来人是陆三丫。小棒儿轻声道:“三丫,你看他们在做什么?” 陆三丫虽然不曾在阵法知识的学习上下过功夫,但耳濡目染,也看出来刚才围攻自己的这些人是在布阵。 陆三丫道:“小棒儿,他们在这里布阵,是想要做什么的?” 小棒儿道:“我估计,应该是他们现在没有破开我们这个大阵的能力,所以才布这个阵,要把我们的大阵阵门给封堵起来。” 陆三丫愤然道:“这些贼子真是太恶毒了!” 小棒儿道:“不怕,我识得他们这个阵,一个区区三才阵,阵基布置我也看得清楚,要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三丫以“嗯嗯”作答。 小棒儿道:“我们回去吧。” 陆三丫道:“不看了?” “他们的阵已经布置完了,还要看什么?回吧。” 他两个回到秘室中时,厉文山仍然闭关,翠姑却是闭关结束了。翠姑见他二人回来,就问道:“小棒儿,三丫,你们俩去哪儿了?明尘师兄呢?” 小棒儿夫妇也不知道他们的阿爸托钵僧去了哪里,当时都回答道:“师叔,我们也不知道阿爸去了哪里,不过,却有一件大事,正好说给你知道。” 翠姑道:“能有什么大事?” 于是陆三丫就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跟翠姑细细说了一遍。到了最后,陆三丫问道:“师叔,那高福俊怎么说也追求过你,也帮过我们不少忙,我阿爸常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帮他一把?” 翠姑道:“三丫,我们能帮他什么?你刚才也说过了的,明宗之人,早已在我们这大阵的阵门处布置了一个三才阵,把我们的大阵阵门给封堵起来了,我们就是想帮高道友,也没法子出去啊。” 陆三丫没接翠姑的话,转脸向小棒儿说道:“我们化装去那大赛场,给他添点乱子,既算是我出了这口恶气,也算是帮了高福俊的忙了。小棒儿,你说是不是?” 小棒儿道:“说得也是,不过,他们大赛场那边都是明宗的人,我们去了是讨不了好的。” 陆三丫笑道:“高福俊毁容易装,在大赛场上都混成了擂主了,那心镜老贼不也是没认出分来么?我们化了装,也能骗过他们的。小棒儿,只要你破开他们那什么破烂三才阵,我们不就能出去了吗?” 听陆三丫这么一说,翠姑也热心起来了,当时也说道:“三丫说得对,明宗心镜上人他们这样对付我们,我们不给他们添点乱子,那是对不起他们啊!小棒儿,就这么说,按三丫的主张办。” 小棒儿道:“我真的觉得不适宜去呢!” 翠姑道:“小棒儿,我们三个在这儿,我是师叔,你难道连师叔的话也不听了么?” 陆三丫也道:“是啊是啊,小棒儿,师叔的话,怎能不听?还有,老婆的话,你也得听。再说了,我们三个人,有两个同意,你少数要服从我们多数嘛。” 小棒儿被翠姑和陆三丫挤兑得无奈,只好托辞道:“阿爸现在不在这里,但是还有厉真人在,我们总得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吧?” 陆三丫道:“厉真人现在不是在闭关嘛,我们就不打扰他了。” 小棒儿道:“三丫,今天你先前遇险的事儿,你忘记了?你要知道,妄动易生灾,麻烦往往都是人自找的,你还是消停消停吧!” 陆三丫道:“怎么?我妄动就招灾了?我怎么不消停了?阿爸常夸赞说我的脾气性格像他,你看阿爸做事,有像你这样畏首畏尾的吗?他们明宗封堵阵门,分明就是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就甘心这样忍了?要是阿爸在,早就打出去了!” 小棒儿道:“阿爸有那个实力,阿爸还有那个厉害的钵,我们拿什么跟阿爸比?今天说一千道一万,我就是不同意!你今天闯的祸,麻烦还没解决呢!” 哪知陆三丫听了“今天闯的祸”五个字,不知怎么的,火气突然上来了,当时声音就高起来了: “小棒儿,你学不来阿爸的做事风格,没有阿爸那样的本事,我也不怪你,我只问你一句,当初我们可是都比高福俊那小白脸儿的修为境界都高一头的,我们在万里沙大沙漠渡劫,跨进灵道境界时,那高福俊才只是真道九阶。 如今他却是后来居上,达到了灵道三阶,我们却都还只是停留在灵道二阶,我总是觉得,我们呆在这里,灵气虽然充裕,但是我们的实战本事总是要差些,进步速度反而慢了一拍,你可知道为什么?” 陆三丫这个话,本也没什么,只是因她突然发火,声音高了八度,又拿高福俊来比,这么一比,小棒儿自然就觉得不自在喽。 小棒儿原是比高福俊先踏入灵道境界的,如今落后于人,这个话又是从陆三丫嘴里说出来,带给他的感受,不免就是有些羞恼。怎么说呢,这就如妻子对丈夫说,你看人家那男人怎样怎样——这种说道,最是容易激起丈夫的怒气的了。 小棒儿当时确是因此也上了火气:“怎么?你嫌弃我不如人家?” 翠姑一见他夫妻两个顶牛了,赶紧劝说道:“算了算了,你们别吵了,我们干脆等明慧师兄回来,由他跟厉老师商量定了再行动吧。” 陆三丫本也倔强,听了翠姑的话,就说道:“小棒儿,你不要昧着良心说话,我哪里嫌弃你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就得帮我们破开他们的三才阵,让我跟师叔一起去大赛场,你自己去不去,随便你!” 小棒儿怒道:“你从来就爱由着性子,到现在一二十年了,还是不改,你也不看看,有哪个灵道二阶的修仙者像你这样使小性子,跟一个小孩儿似的?我不让你去,不也是担心你嘛?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陆三丫道:“就是不去大赛场,你也要破开那阵法,我要去外面沙河泉上去。” 小棒儿道:“真是闲出来的毛病,没来由地又去那沙河泉上做什么?” 陆三丫不回答小棒儿,却转向翠姑说道:“师叔,我们一起去凌波散步,顺流而下,溜达溜达,解解闷儿,可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明宗总坛也敢抢 - 仙尘 - 托钵村夫 歌曰: 天道茫茫,人心渺渺,去来来去熙熙。红尘之上,梦踏上天梯。一路星河涌浪,兰桨落,溅起云霓。常相伴,神朋仙侣,向桂殿约齐。 须知,仙园里,蟠桃增寿,牛女长依。更耕烟种玉,织锦张机。日日瑶台晚宴,金丹妙,玉液沾衣。余音绕,千丝万管,梦醒记依稀。 ——歌以尽意,聊写昔日仙家之妙曼生涯,以抒当今仙界托钵僧等人修仙途中不免仙尘纷争之郁闷。 陆三丫当时要出了大阵去散心解闷,小棒儿哪能同意?翠姑也劝道:“三丫,别任性,小棒儿担心你的安全,也是一片好心。” 陆三丫道:“师叔,我们俩化装出去,只要不被他们认出来也就是了,何况我们又不是要去那大赛场。” 小棒儿态度依旧,陆三丫不依不饶,两个愈吵愈僵——这可真个是“不吵则已,一吵惊人”。 翠姑作为师叔,虽然竭力劝说,但是陆三丫和小棒儿都在气头上,竟是谁也不肯让步。陆三丫一气之下,直接起身,出了秘室,就往阵门处去了! 小棒儿与翠姑则是大吃一惊,都来拉陆三丫,然而他三个境界外长为都是灵道二阶,陆三丫先行一步,待到小棒儿和翠姑两个来追赶时,却是受到阵法限制,都不能赶超到陆三丫前面。 三个人鱼贯前行,后面追赶前面跑,都来到了阵门处。陆三丫火气正旺,到了阵门处,也不管那三才阵是怎么布置的,自己能不能破得开,只管发招攻击! 陆三丫这一攻击,早已把那守护三才阵的明宗弟子给惊动了。 守阵的明宗弟子们,虽然发现三才阵被人攻击,却是只听得攻击声“砰砰”连响,不见半个人影出现。 其实这是陆三丫无法攻破对方阵法,只是徒然发掌,就如同打含愤擂墙一般。 然而三才阵既爱攻击,就自动反击,那力道,比陆三丫攻的攻击力大了一倍。陆三丫前十数掌是含愤出手,还能顶得住三才阵反击,向后来再出手,就抗不住三才阵的反击之力了。 在三才阵的反击下,陆三丫是连退三步才觉得好受些。其实她退了三步之后,那三才阵的反击之力,就大部分被自己所处的这个大阵给化解掉了。 三才阵的反击力虽然被聚灵大阵化解掉了,但是聚灵大阵化解三才阵反击之力,实情已如两个法阵之间撞击,就发出“砰砰”不已的声音来了。 这声音,颇有规律,陆三丫攻得快,响声就促密,陆三丫攻得慢,响声就疏缓;才只是数声响过,就把阵内闭关的厉文山给惊醒了。 厉文山人在秘室一个房间之内,神识外放,一扫而过,早已发觉秘室各房间里俱都无人,陆三丫在前,小棒儿在后,翠姑更在小棒儿身后,都拥在聚灵阵阵门之处,陆三丫在那里是左拍一掌,右拍一掌,势若欲狂。 厉文山当时惊讶莫名,起身过来,一闪而至,问道:“三丫,你在做什么?” 陆三丫听了厉文山的问话,竟是一时哽咽起来:“厉爷爷,我们的大阵阵门被明宗的人封堵起来了,小棒儿他也不肯帮我!” 厉文山道:“阵门被封?你们且随我来,三丫,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一回陆三丫也不再倔强,众人鱼贯退回秘室房间,陆三丫就向厉文山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今日遭遇之事。 厉文山听了,神色有些凝重,说道:“既然明宗之人发现了阵门,又布下一个三才阵封堵住了,那么他们必然不会就此罢休。小棒儿,你既然全程看了他们是怎样布置三才阵的,想必知道那三才阵的阵基所在喽?你说来给我听听。” 于是小棒儿就将明宗之人所布三才阵的阵基是如何如何,都给厉文山讲了一遍。 厉文山听罢,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三才阵,你和我都能破开。我们不能龟缩在聚灵大阵之内等着他们来攻击,这个事情,我们得主动出击为上。你阿爸呢?” 小棒儿与陆三丫齐声回答道:“不知道呢。” 厉文山道:“若是你们阿爸在就好了,他那个黑钵,正好助我们隐身攻击,破开这三才阵。” 这边厉文山、翠姑和小棒儿夫妇四个商量破开三才阵,正想念托钵僧得紧—— 托钵僧呢,却是带着徐文虎和李诗剑两个,在郁离城活捉了孙无明,又抢了城主府的仓库,所获颇丰,共抢得道器二百八十三件,上品灵石三百块,中品灵石一千二百多块,下品灵石两三千块。 此外,还有那金的银的铜的铁的木的,托钵僧自己也不明白这些都有什么用,就问孙无明道: “孙无明,这些都做什么用的?还有,这些暗红色的灵石,有上品的,有中品的,有下品的,单独放在一边,又是为了什么?” 孙无明到了此时,倒也是有问必答,当即回答托钵僧道:“这些都是用来炼制道器或是炼制丹药用的。那暗红色的灵石,是追风灵船所需要的动力灵石。” 托钵僧道:“老衲久已听说,当世炼制大师极少,莫非你们郁离城中有炼制师?” 孙无明回答道:“我们郁离城这边没有炼制师,但是,本宗总部那边却有,这些炼制材料,本都是要给总部那边送过去的。” 托钵僧正要进一步审问孙无明,心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却是阿弥向托钵僧说道:“主人,这么多道器法宝,我都要吃!” 托钵僧神识一转念,告诉阿弥道:“阿弥,先别急,这些道器法宝,先给大伙儿选择趁手的用,大伙儿选过之后,都给你吃。” 托钵僧心里说过了这个话,心头上不由得浮现一张不满意的小脸儿来了,这分明是阿弥撅着嘴的模样,也是让人莞尔。 托钵僧的心头又响起了阿弥的声音:“主人,你说的大伙儿,都有哪些人哪?” 托钵僧自然也在心中回答道:“眼前有两位,还有那聚灵大阵中四位,不多吧?” 阿弥不乐意地回答道:“不多,但是我等得急死了。要不,灵石先给我吃一些吧,主人?” 托钵僧讶道:“灵石你也吃?” 阿弥道:“当然能吃啦,效果和吃道器法宝差不多呢。” 托钵僧问道:“阿弥,这里的灵石,有上品的有下品的,你要吃哪一种?” 阿弥道:“灵石品阶越高越好。” 托钵僧心中突地一动,问道:“阿弥,这灵石用来修炼可以吗?” 阿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吸收了灵石蕴藏的灵力,就可以提升修为。” 托钵僧听了,心中恍然:“我怎么才能吸收这些灵石的灵力呢?” 阿弥的回答仍然是不知道。 托钵僧暗想,这一界修仙之人,必是有相应的方法,不然,大宗大派大家族也不会都把灵石瞧得这样重。得了,这个什么方法,我慢慢打听吧。 想到这里,托钵僧问那孙无明:“孙无明,老衲问你,你要实话实说!” 孙无明道:“大师垂问,我怎么敢不说实话?!” 托钵僧道:“这世上可有什么吸收灵石来修炼的方法没有?” 孙无明听了,当即老实回答道:“有,这些都是大宗大派的核心机密,直接吸收灵石的灵力来修炼,这世上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的人不多。小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样吸收灵石灵力的。” 徐文虎与李诗剑听了,却都是睁大了眼睛:天哪,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种修炼方法,直接吸收灵石里蕴藏的灵力,那修炼起来,境界等级不是要“嗖嗖”地直往上蹿么! 二人正要询问,就听托钵僧又问孙无明道:“孙无明,你可知道直接使用灵石来修炼,都有什么利弊?” 孙无明仍是老实回答:“直接用灵石修炼,境界修为提升快,但是实战能力要差一些,不过,等级高了,也就弥补了这个不足,毕竟等级高,实战能力也会相应提高嘛。” 托钵僧听到这里,心中突然萌动一种想法,就向孙无明道:“孙无明,你可知你们明宗总部在哪里?” 孙无明听了,吓了一跳,心中暗想:这个明尘,分明就是个惹事的祖宗,抢了郁离城,只怕我们明宗上下都要倾尽全力来捉拿他,他现在却还想到我们明宗总部去?这不是要找死吗? 托钵僧见孙无明低着头沉吟不语,就说道:“孙无明,你别跟我耍花枪,你现在就带指点方向,我要去你们明宗总部。” 孙无明听了,抬起头来,哀求道:“明尘大师,总部那边戒备森严,我实在不想去送死,求求你放了我吧。” 托钵僧道:“待我抢过了你们明宗总部仓库,自然就会放了你!现在么,对不起哟,老衲还不能放了你,若是你走露了消息,老衲怎么还能成功?” 孙无明无奈,也只有按着托钵僧的要求,一路指点,托钵僧驾驭黑钵,直飞了一天一夜,这才来到明宗总部所在。 这明宗总部所在之城,就叫“天青城”,城主是明宗之人,更是明宗宗主天青子雷仁的心腹之人,人称卫山山人,此人姓卫,单名一个“山”字。 前文交待过,明宗有十大长老,其中八人派出分管八大据点,都如郁离子坐镇西南六城一般;故而总坛还有两大长老坐镇,九城护法十人,其实这十人并不常在总部直辖九城之中,倒是常被派出到八大据点去协助长老做事。 ——这总坛所在之天青城,常驻者有宗主天青子雷仁和两大长老,总护法三人。 天青子作为宗主,地位高于两大长老,修为境界颇高,乃是灵道八阶;两大长老,都是灵道七阶,一个是大长老宗肯,一个是二长老司明秋(其余的长老们,修为境界或为灵道六阶,或为灵道五阶,五阶者如郁离子,修为境界最低,故而排位为十大长老之末位)。 总护法三人,一个叫秦动,专门守护炼丹房;一个叫黄汉,专门守护炼器房;一个叫武静,专门守护城主府大仓库——这个仓库,是为明宗总部大仓库,专门存放明宗炼制师所炼制的道器法宝和丹药;也存放各类炼制材料。 托钵僧到了天青城城主府时,那明宗宗主天青子雷仁正和大长老宗肯、二长老司明秋、总护法秦动、黄汉、武静等人都在城主府大厅中商量事情,城主卫山也在座中。 托钵僧将黑钵化作一粒尘埃,悄悄潜入大厅之内。 这几个,都是明宗的老杠子,所说的话题,正是西南六城之郁离城和大赛场被盗之事。 天青子道:“两位长老,三位护法,卫山,你们看,十长老说这事情是一个法号叫做明尘的和尚所为,对于这个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二长老司明秋道:“宗主,这明尘,据说他有个黑钵,是一件空间法宝,他有空间法宝,可就不太好查找他的行踪了。否则,我们直接出手灭了他也就是了。” 大长老宗肯却说道:“宗主,不如我们直接联系禅宗,叫他们管束好自己的人,特别是这个明尘。” 天青子雷仁就问二长老:“司长老,你谈谈你的看法吧?” 司明秋道:“宗主,一个灵道三阶的禅宗修仙者,若是能直接抹去,最合我宗利益。” 天青子又向大长老发问:“宗长老,你说说为什么要直接联系禅宗宗主?” 宗肯道:“这个明尘,不过是一个人,却能让我们西南六城的郁离长老感到棘手,想来他也是个角色;若是我们通报了禅宗,那么在道义上我们就占了主动。如果通报之后,那野和尚仍不悔改,我们就灭了他,这样,于理于情,我们都占便宜。” 天青子道:“好!两们长老所说的都有道理。我的想法是,我们一边通报禅宗,一边查找那明尘,立求尽快找到,尽早消灭他。” 两位长老听了,都说宗主的主意最好。 天青子哈哈一笑:“我这是结合两位长老的意见才做出的决定嘛。要说好,两位长老的主意都很好啊。” 二长老司明秋又道:“听郁离长老传回来的消息说,帝国神京派了一位叫做莫大千的神将去万坊城调查那明尘和尚了,不知那莫神将可有了头绪?” 大长老宗肯听了,也说道:“如此说来,我们可以与莫神将联手调查那野和尚明尘啊。” 天青子雷仁笑道:“宗长老说得是!” 托钵僧隐身于黑钵之内,旁听得清清楚楚,当时心下暗道:“帝国莫神将要调查老衲我?看来这边的仓库得赶紧抢,抢完了,老衲得赶回万坊城去哟!” 炼器房护法黄汉却插了一句话:“宗主,郁离城和大赛场那边丢失了约三百件道器法宝,本房炼制师竺大师认为,近期内无法赶制出这么多的道器法宝呢。” 天青子听了,说道:“黄护法,不如我们一起去炼器房看看吧。” 于是众人散会,武静道:“宗主,那我就先回仓库那边去了。” 天青子道:“武护法,仓库那边有我们的秘阵防卫,你随我们一起去炼器房吧。” 托钵僧隐身在黑钵之内,却是将他数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到了此时,心中不由得暗骂道: ——我呸!你让这武护法回仓库去多好好啊,那样,老衲我不是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跟到仓库去了吗?老衲我还得赶时间要回去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明宗欲办金丹会 - 仙尘 - 托钵村夫 叹曰: 莲子千年绽新叶,佛陀万世修旧功。 花开三春向日丽,叶落一地对秋风。 运去英雄不自由,缘来浪子也痴情。 此中理数谁能解,创世之主有神通。 ——托钵村夫感叹这世间数理,凡人总难解开,那创世主,究竟是怎么想的,谁能知道?便是本书大主角托钵僧,此时也一样不能掌控天地。 话说当时,天青子向三大总护法之武静说道:“武护法,仓库那边没什么事,你不如随我一起去炼器房看看吧。” 武静听了,自然就跟了过来。于是,天青子雷仁,带着宗肯、司明秋两大长老、秦动、黄汉、武静,以及城主卫山一行七人,都往炼器房来。托钵僧驾驭黑钵,隐身跟进。 不多时,到了炼器房,早有小仙童通报宗主到了,于是,一众炼制师们都来参拜。这炼制师中,领头的一个,灵道四阶,本是炼器房的总管,炼器诸人之中,也以此人最精炼器道。 这总管施礼道:“唐荣恭迎接宗主大驾!” 天青子雷仁笑道:“唐总管不必客气。嗯,唐总管,近来炼器房这边可有品阶较高的道器出品?空间道器的研究与炼制方面可有什么进展?” 唐荣道:“回宗主的话,近来我们这边制造出来的道器,品阶最高的仍然只是八阶;至于空间道器方面的研究,唐某惭愧,我们仍然只能炼制一些低品阶的空间储物道器。” 天青子雷仁听了,不免皱眉,不过,他口中仍然说道:“唐总管不必自责,空间道器的研究炼制,本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总管只须上心研究就是了。” 唐荣听了,连忙说道:“宗主放心,唐某必竭尽全力,为我宗研制出空间道器法宝来。” 天青子雷仁听了,脸上微现笑意,正要说些什么,却有小仙童来报告说:“禀报宗主,炼丹房缪总管成功炼制出了宗主所要的秘制六合培元丹!现在恭请宗主过去验看呢!” 天青子雷仁听了,十分高兴,就领着众人前往炼丹房来。炼丹房这边,那缪总管早已激动得满脸通红,满目期待,只盼宗主早早过来。 天青子在众人陪同下,到了炼丹房时,那缪总管迎上前来,恭身施礼:“禀报宗主!秘制六合培元丹已经炼制成功,请宗主大人验看!” 天青子道:“辛苦了!缪总管,丹药在哪儿?” 这缪总管身后,一溜儿地站着五六个人,这几个人都是炼丹房的炼制师,其间有一个小仙童,手捧托盘,上面覆盖着红布。 此时听到宗主发问,缪总管回首示意,小仙童上前一步,呈上托盘。缪总管道:“宗主,请验看!” 天青子听了,伸手来接托盘,小仙童早已扯下了红布。 此时托钵僧隐藏在自己的黑钵里,倒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托盘乃是温玉做成,通体莹白,托盘之中,放着一粒金色的丹丸——这粒金丹就是秘制六合培元丹,大小如燕卵,正放出濛濛光芒。 大约这粒金丹是有香气的,托钵僧躲藏在钵里闻不到,但却看得清楚,只见在场诸人都是微闭双目,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都夸赞起来了。 “好香!”大长老宗肯赞道。 “是啊是啊,真香!”丹房总护法不落人后地赞叹。 其余众人,也都跟在他两个后面一齐赞叹! 天青子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上好的秘制六合培元丹!看来,我明宗下一步要超越诸宗诸教,指日可待啊!缪总管,你功不可没!” 缪总管听了,更是激动,脸上眼中,那一种期待就更明显了。天青子看得分明,心中清楚,当时就宣布道: “本宗主早有明令,我宗炼器房、炼丹房两位总管,哪一个先完成本宗主发布的任务,哪一个就可升任本宗长老,哈哈!” 听了天青子这么说,众人都向缪总管施礼:“恭喜缪长老!” 天青子道:“缪天白总管,本宗主现在任命你为我宗第十一位长老,后天就举行仪式,就便举办一场金丹法会!” 托钵僧听到这里,心中暗道:看来还有一场热闹看哟,罢了,老衲我不妨多待两天,就跟着瞅瞅。 ——当时天青子一声令下,明宗诸人都行动起来了,有天青城城主去通知本宗八大分点的驻点长老,有大长老宗肯去赶制玉简请贴,广邀道友。其余诸人,都随天青子回城主府总坛大殿去了。 不多时,众人都到了大殿,托钵僧驾驭黑钵,隐藏在大殿上方横梁之上,居高临下,倒也是一切尽收眼底。 不多时,但见大殿上香案摆起,一应供奉物品也都齐备了。托钵僧暗道:明宗举办仪式,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一时半会儿的工夫,就把香案摆好了? 托钵僧念头刚刚转过,就听那宗主道:“宗长老,你统计统计,本宗主要首脑加上所请道友,共有多少人?” 但见明宗大长老宗肯回答道:“宗主,我计算过了,到会赴宴之人,总数是一百二十人。” 天青子雷仁道:“好!缪长老,你们炼制的秘制六合培元丹有多少粒?” 新任长老缪天白道:“禀报宗主,这一回我们是九炉同开,一炉三十六粒,共三百二十四粒。” 天青子点点头,又向那仓库总护法武静询问道:“武护法,仓库里还有多少赛猴酒?” 武静道:“还有八十六坛。” 天青子哈哈大笑,说道:“我们的金丹法会,赴宴者每人一粒培元丹,还能剩余二百零四粒——啊,不对,刚才那一粒被我吃了,应该是还剩下二百零三粒;酒么,估计得用十二坛。” 二长老道:“宗主,这一百二十粒金丹,十二坛好酒,可是不小的一笔支出啊。依我看,十坛赛猴酒也差不多了,能节省一点就节省一点吧?” 天青子笑道:“司长老一向料理本宗收支,过日子是一把好手;本宗自由你主管宗门经济,为本宗积攒了许多天材地宝和灵石,司长老,你的功劳,大家都看得清楚。不过呢,我们所请的客人们是不会空手来的,他们的礼物也不会少了。” 二长老道:“宗主说得是。不过,想想一百二十粒秘制六合培元丹送了人,我还是很肉痛的嘛。” 天青子笑道:“我们有缪长老带领丹房炼丹师们继续炼制,便会源源不断地有秘制六合培元丹可用。我们自己的修炼都有了进一步的保证,本宗弟子也可以凭借功劳领取培元丹以助修炼,其他宗派以及散修肯定也想要我们的培元丹,对吧,司长老?” 司明秋听了,恍然大悟似地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啊,宗主,我明白了,这秘制六合培元丹,还可以拿来为我宗赚取大把大把的上品灵石哪!” 于是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了。托钵僧听着看着,到了这时,也不由得对这秘制六合培元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托钵僧心是暗想:他明宗这几个主要人物都在这里,炼丹房那边此时必然也是沉浸于喜悦气氛中,戒备必然有所放松,老衲且去炼丹房弄一粒尝尝! 托钵僧是敢想敢做,想到做到。当时托钵僧驾驭黑钵,就往炼丹房去了。不料,托钵僧可能是心急了一点儿,黑钵移动时,稍有不慎。天青子已然有所觉察——毕竟他的境界修为摆在那里,灵道八阶呢。 天青子虽然有所觉察,却是也无法看出那黑钵的行踪,只是觉得头顶上方的大殿横梁上有一丝异常而已。然而抬眼望时,这一丝异常早已是转瞬即逝,天青子没有再发觉到什么,只好皱了一下眉。 托钵僧居高临下,也看到了天青子向上方自己隐身处看了过来,又皱了一下眉头,托钵僧心中立时警觉——看来这明宗宗主果然不凡,难怪孙无明当时对带自己来明宗总部这事都感到害怕。 当时托钵僧既有警觉,便立即调整黑钵运行速度,不敢扰动空气形成气流,只是一点一点地缓缓移动,直到出了大殿,这才略敢放松,就直奔炼丹房。 炼丹房内,果然是一片喜悦气氛,防守也松懈得多——毕竟炼丹房总管如今升任为本宗长老,所以,一众炼丹师们都是面带喜色,聚在一起,谈天说地,那也是海阔天空,鬼侃神聊。 一众炼丹师正聊得高兴,有小仙童到来,传宗主命令:特赐赛猴酒两坛,并有仙瓜神果,以供诸炼丹师品尝。 托钵僧到炼丹房时,只见众炼制师们刚刚落座,酒杯才举。 这些炼丹师们的修为境界,那是不高于其总管大人缪天白的,都才灵道三四阶。托钵僧驾驭黑钵进来时,这帮人无一个能有所察觉,托钵僧驾驭黑钵,寻了半天,果然找到了那秘制六合培元丹。 托钵僧当时心情也是如花盛开——这就叫做心花怒放!然而正当他要将这些金丹都收入钵中时,又一转念头,托钵僧暗道: 不可!若是将这金丹都收了,明宗必然就会发觉,那么再想去抢他们的仓库,难度可就大了!老衲也想学学这炼丹之法,偷学几项手艺呢。何况那明宗宗主修为颇高,我这黑钵才略有所动,他就能有所觉察,这个事情,可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托钵僧轻轻取了一粒金丹,不料徐文虎与李诗剑也早已眼谗得很了,此时都道:“大师,给我们也弄上点儿金丹尝尝呀?” 托钵僧心中一动,暗道:得了,老衲我就弄上三粒,我们三个,一人一粒——想来少了三粒,他们一时之间未必便能觉察得到呢。 于是托钵僧又取出两粒秘制六合培元丹,这才跟徐文虎李诗剑三个一人一粒,吃了下去。 金丹入口,就如同含了一粒金豆子,又如含了一粒咀嚼片,那个口感哪,妙到难以形容! 入口生津,入口生香,入口提神! 三个如吃炒豆子一样,咯嘣咯嘣一咬,哎呀,那个醉人哪!托钵村夫只恨自己没有口福!那时托钵僧向托钵村夫述说这个情形时,只把托钵村夫羡慕得要死! 不一时,三个都吃了下去,徐文虎当时叫道:“哎哟!我要渡劫!我跨进灵道二阶了!”李诗剑也叫道:“哎呀,我怎么觉得自己突然之间似乎得了长生了呢!” 托钵僧自己本也是沉醉于回味之中,此时听了他两个惊叫,心中吃惊,特别是徐文虎说要渡劫,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一粒金丹,竟然能有如此效果? 原来这等金丹,的确就是凡间尘世之人所说的仙丹,服用一料,可以让凡人就此长生不老,这个说法,是有所夸张的,但不同境界修为的人,吃了之后,其效果因人而异,这才是实际情况。 徐文虎的灵道初阶境界,服用了这种金丹后,一粒足以提升修为,跨进灵道二阶,这就是徐文虎即将跨进灵道二阶的缘故了。 这种金丹,若是刚入灵道初阶到灵道初阶圆满,得服用二粒,想升入二阶,得服用四粒;灵道二阶升三阶,得服用八粒;三阶升四阶,那得十六粒;四阶升五阶,得三十二粒,五阶升六阶,得六十四粒;六阶升七阶,得一百二十八粒;七阶升八阶,得二百五十六粒;八阶升九阶,得五百一十二粒,灵道九阶升仙道初。得一千零二十四粒。 这些都是理论上的,其中尚有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只凭这丹药提升品阶,那会有负作用,叫做丹毒; 另一个问题是,灵道九阶进入仙道初阶,绝对不是仅凭一千零二十四粒金丹就可以达成的,其中有丹毒的影响,还有个人领悟上的机缘不同。若是只一味地服食金丹,而领悟不到晋阶机缘,便是爆丹而亡,也是大有可能的。 不过话说回来,灵道初阶以上,灵道九阶以下的修仙者,服用这种金丹,可以在短期内提升修为,这是毫无疑问的。 当时徐文虎要渡劫,李诗剑也嚷着如有进入长生之感,当然都是服食这金丹所带来的效果。 这里要补充说说李诗剑这个低阶修仙者,他本是跨入真道境界才不久,比一个凡人高不到哪里去,此时服食这粒金丹,药效当然也是奇效。 只是,境界低了,服用之后,总不如灵道境界的修仙者的服用药效来得理想,所以他的境界修为虽也是一路猛涨,但也只涨到了真道八阶就停止了。 虽然只是真道八阶,这也足以让李诗剑惊呼不已了! 托钵僧眼看徐文虎要渡劫,只好催动黑钵,疾如流星,窜出了天青城,来到城外的旷野地里,瞅瞅四下数百里俱都无人,托钵僧这才让徐文虎出了黑钵。 徐文虎一出黑钵,天空中是乌云陡起,风来也狂,雨落也骤,雷电轰鸣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天青城欲风云会 - 仙尘 - 托钵村夫 词曰: 风起青萍,云生天外,驾鹤驭鹿都来。云中君到,接踵上仙台。赠有金丹粒粒,聚满眼,地宝天材。游仙子,何年何世,似此乐开怀? 多少花草树,寻常不见,久惯难栽。有神树蟠桃,异草香苔。还有青莲薜芷,娇且媚,黄紫红白。人间世,哪个有幸,到此一游哉? ——小词预告明宗金丹大会盛况佳景,仙家气象,果然不同! 话说徐文虎出了钵,当时天劫就降落下来了。好在这灵道二阶的天劫不大,又有托钵僧的指点与护法,徐文虎顺利渡过了天劫。 徐文虎渡劫地点,毕竟是离天青城近了一些,不免惊动了别人。有句话说,说的是“路旁讲话,早窠有人”;何况渡劫必然引起天象变化,动静这么大呢? 被惊动之人,说起来是个过路的,此人正往天青城赶来,要去城主府去。他不是别人,正是明宗三长老花自明。 花自明对于一个灵道二阶修仙者渡劫的事情,颇不放在心上,但此人所选择的地点,却是让他不想看也看到了;特别是这渡劫者旁边的护法之人,花自明一眼瞅去,只见他左手托钵,右手持杖,分明是一个托钵之僧人。 花自明见了,虽不认识这托钵之僧人,却是突然想起:哎哟,这个人怎么这么——哎呀,此前老夫曾听末位长老郁离子说过,似乎有一个叫做明尘的和尚,人称托钵僧,看模样,这个家伙好象就是哪!从本宗前日发给我的通报来看,这个家伙也真的应该就是那明尘贼和尚呢! 想到这里,花自明收了追风灵船,降落身形,却是不露声色,远远地就向托钵僧施礼,打了个招呼: “敢问这位可是明尘大师?” 托钵僧一瞅问讯之人,只见他面红眉白,童颜鹤发,一身仙气,颇为不俗,当下就还施一礼,答道:“这位仙长,敢问你是何人?怎么识得明尘法号?” 花自明一听,心说:嘿!他还真就是那托钵僧明尘,据新的消息,这家伙在郁离城抢了城主府仓库,我明宗正要拿他,却让我在这里碰到了! 花自明当时沉了脸,抬手攻击,大喝道:“好贼和尚,看招!” 托钵僧一见,便知不妙,也出手还击。 此时徐文虎的天劫最后一波尚还未到,托钵僧要为他护法,自然不能离开,花自明知晓天劫的规律,当然也不招惹徐文虎这个正在渡劫的人。 花自明要拿下托钵僧,托钵僧却是神识传讯通知徐文虎:“文虎,渡完天劫,赶紧往我这边靠过来,待我们进了钵,就离开这里。只怕这一回我们行踪泄露,抢明宗总部的事情,还不知会不会受此人的影响呢。” 徐文虎在渡劫之际,不能分心,托钵僧神识传讯后,便竭尽全力对付花自明。 花自明乃是灵道六阶修为,比托钵僧高出两阶,他两个,一个胜在境界修为高,一个胜在攻击猛烈。二人这才交手,便是十多招过去了。 托钵僧怒道:“你这老鬼,究竟是什么人,竟敢来寻老衲的晦气?” 对面之人哈哈笑道:“什么人?老夫乃是明宗三长老花自明!贼和尚,你可记住了,今天你花长老要拿你去总坛,还了所抢的东西来!” 托钵僧与这花自明交手,以及二人对话,徐文虎是听得清清楚楚。得知对方是明宗三长老,徐文虎心里也是焦急,只觉得眼下一分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 恰在此时,空中一道电光如龙,霹雳一声响过,最后一波天劫来到了。 徐文虎是心头又忐忑又高兴,所不安的是,毕竟这是在渡天劫;所高兴的是,渡过此劫,便可助托钵僧一臂之力。 但见这最后一波天劫,如龙电光一闪而下,直扑向徐文虎。徐文虎心说好厉害,身子一动,便要闪开。然而,这天劫雷电,又怎能闪避得开? 不消多说,当时电光临头,徐文虎听听得自己全身上下滋滋地响,如同落到了油锅里一般,全身皮肤都起了泡! 所好这痛苦也只是一闪而逝,挺过了那个点儿,徐文虎这渡劫就算是成功了。 托钵僧早已瞧见了,当时将黑钵脱手掷出,口中叫道:“招打!” 花自明只道托本僧这是要将钵来打自己,不由得一闪身,抬手一招,招式是半攻半守,不料托钵僧右手杖出,那钵却是飞向渡劫之人去了。 花自明正觉得莫名其妙,但见黑钵过处,那渡劫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自明突然想起日前所接到的本宗有关托钵僧明尘的情况通报,这个情况,看来应该是贼和尚先把同伴收到了他寻钵内空间里,下一步,他是极有可能隐蔽逃跑啊! 花自明当时喝道:“贼和尚,莫非你想逃吗?” 托钵僧本有此意,见对手先行喝破,当即怒气冲冲地骂道:“老衲逃什么?逃你奶奶的头啊!” 托钵僧口中骂人,手上也不含糊,此时铬角沙虎杖带着劲风,“呜”地当头劈下,那黑钵却是化作一料微尘,轻轻飘到花自明身后,这才显化原形,也是“呜”地一声,向花自明后心处撞击上来! 花自明虽然境界高于托钵僧,但是这黑钵的攻击,虽是托钵僧神识操控,却还有器灵阿弥主张呢。 阿弥作为器灵,其境界修为,总是与黑钵一致,此时,自然是灵道五阶。 作为一个生有器灵的空间法宝,虽还只是五阶道器,但这攻击,却也是花自明难以躲避得了的。 只听得“砰”地一声,黑钵直击在花自明后心之上!这可是一记狠招,花自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向前倒,反而向一侧闪了过去! 原来,这法自蝗也是人老成精,受了这一击,料想往前倒,便不免是要“投怀送抱”,那是要吃托钵僧的大亏的,所以他花自明横向化力,身子闪向一侧去了。 这么一下子,托钵僧也是意料不到,心中佩服的同时,再要出手,就见花自明早已缓过劲儿来,如飞而遁,溜了! 托钵僧见花自明走掉了,也就进入了钵内空间,驾驭黑钵,重返天青城。 这一次,托钵僧不去那炼丹房,而是直奔城主府大殿。临近大殿,托钵小心控制黑钵,不敢过快,生怕带动一丝气流,被那天青子雷仁察觉到。 黑钵化为微尘,随着气流自然飘浮于空气之中,果然没有惊动天青子雷仁,但是,大殿中诸人,却是被另一人惊动了! 这人正是花自明,明宗的三长老。天青子雷仁向花自明道:“花长老是最先赶回来的哈!” 花自明却道:“宗主!明尘那贼和尚到了!” 横梁之上,托钵僧听了,心头不乐:这明宗总部仓库还没抢嘞,老衲我的行踪却已经被他明宗知晓了——看来要抢明宗总部,难度又大了一些啦! 横梁之下,明宗诸人听后大惊。 天青子雷仁问道:“花长老,何以说明尘那贼和尚到了我天青城?” 花自明道:“宗主,我来时,在城外见着一个灵道二阶的和尚在渡劫,旁边有个左手托钵右手持杖的和尚为他护法,我想起日前我宗通报所说的情况,直怀疑这个护法的和尚就是那明尘贼和尚,于是上前问他一问,果然就是!” 天青子雷仁此时已经瞧出了一丝端倪,吃惊道:“以花长老的修为,竟然在这贼和尚手底下吃了亏?” 花自明恨道:“是的。这贼和尚虽然牙为境界比我低着两阶,但是看他出手之狠,倒也是个能越级挑战的硬手。不过,我这个亏,还是他那黑钵造成的——我瞧那黑钵,也不过是五阶道器,万料不到竟然威力巨大,防不胜防。” 一时间,大殿之上,明宗诸人大骂明尘贼和尚无耻。但是,骂不能解决问题。 天青子雷仁道:“看来,空间道器法宝,就是不一般哪!也不知我宗炼器房唐总管他们,什么时候能为我宗研制出空间道器法宝来啊!” 大长老宗肯道:“是啊,我们的确各加快研制才行。” 天青子雷仁叫过小仙童,说道:“去,替我告知唐总管,若是他能在一年之内研制出空间道器法宝,本宗主升任他为我明宗第十二长老,与缪长老同样待遇。噢,你顺便跟他说,本宗长老向来最多不过十二位,你让他抓紧哪!” 小仙童自去通知,大长老宗肯道:“宗主,这明尘贼和尚有那空间道器法宝,十分易于躲藏,郁离城那边已经被他偷了一回,我们这边看来也应该加强防备才是。” 天青子尚未答言,总护法之一的武静接过话来说道:“大长老说得是,仓库那边,向来由我负责,看来的确有必要加强防守。” 天青子雷仁道:“嗯,那么武护法,本宗主授权给你,只要仓库那边一出现失盗情况,你可以先斩后奏,立即发动本宗大阵,将整个儿天青城封闭在阵内,然后再通报给我。大阵一开启,我料他贼和尚就是偷了仓库,也出不了天青城!” 说到这里,天青子恨恨地道:“本宗正要在后天召开金丹大会呢,偏偏有这么个贼和尚来搅局!可恨,可恨!” 明宗主人听了,都是异口同声地骂道:“可恨的贼和尚!” 托钵僧驾驭黑钵,仍旧躲藏在大殿的横梁上,此时听下面诸人齐声骂曰“贼和尚”,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感受,这个感受他没有说,托钵村夫我也不好妄加揣测,胡乱记录在此。 但说当时,托钵僧听了天青子对武静的交待,不免对明宗大阵产生了好奇心理。 托钵僧有心要去探查一下这明宗大阵,恰在此时,大殿外又有一人来到。就听殿上诸人齐声称呼来人,有的称“五长老”,有的喊“焦长老”。 托钵僧心道:这一个原来是明宗的五长老,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但这人模样也好记,是个大酒糟鼻子,鼻子尖端颇有风趣地长了一个肉突,秀逗。 在托钵僧下方,大殿中明宗诸人相互见礼之际,托钵僧趁机悄悄移动黑钵,往大殿外面来,不想才到大殿门口,就见二人联袂而至。 托钵僧心中暗料这二人必也是明宗中有头有脸儿的人物,当即停下黑钵,细听细观,果然,这两个,一个是明宗的六长老李明军,一个是明宗的八长老路明远。 托钵僧心说,这明宗的长老们来得好快!依老衲事先的调查了解,他们距离这明宗总部不近,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赶到,还真不简单哪。看来大宗大派,的确是有骄横的本钱哟! 不一时,明宗诸长老陆续到了。托钵僧干脆旁观到底,心里默默记下:来人有四长老张天明,一个矮小侏儒;七长老解明仁,一个瘦竹竿样的家伙;九长老管明经,一个胖弥勒似的人物——诸明宗首脑,此时只差郁离子一人没有赶到。 托钵僧早已看出明宗诸首脑到齐,必有商量,自己不如听上一听。于是托钵僧索性不走了,又悄悄地隐藏到了横梁上。 果不其然,天青子雷仁开口说道:“诸位长老,三位总护法,卫城主,我们这次给缪长老举行就职仪式,一并举办金丹大会,目前除了贼和尚明尘这个干扰因素之外,尚有几个可喜之事。” 众人都静听天青子雷仁讲话,大殿里倒也肃静。天青子雷仁咳了一声,继续说道:“第一件可喜之事,便是帝国亲王莫尘听说我宗炼制出了秘制六合培元丹,要亲自过来;第二件可喜之事,便是儒宗宗主孟书文和静得教主玖镜仪都要亲来;第三件喜事便是——” 说到这里,天青子雷仁停了下来,向大殿外伺候着的小仙童命令道:“任音,去把丹房唐总管和阵师凌君都叫来参加会议。” 大殿外,小仙童任音受命而去;大殿之内,众人都看向天青子雷仁,眼底充满了询问之情,都想知道这第三件喜事是什么事情。不过,也有人暗自揣测,隐约猜测到了个大概。 不一时,那炼器房总管唐荣和阵师凌君都到了。 天青子雷仁这才宣布道:“诸位,鉴于我宗丹房炼制出了秘制六合培元丹,实力上已经可以晋级,故而本宗主宣布,炼丹房升级为丹堂,总管升任这堂主。” 天青子雷仁说到这里,诸人都向缪天白祝贺。 雷仁道:“缪长老,你以长老身份,担任丹堂堂主,担子不轻啊!” 缪天白听了,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谢宗主器重,我一定不负宗主厚望!” 天青子雷仁示意缪天白坐下,正要继续说话,大长老宗肯说道:“宗主,我宗炼丹房升级为丹堂,但是,炼器房实力不够,阵道方面研究更是落后,三大房不能同时升级为三大堂,只升级一个丹堂的话,会不会被外人耻笑啊?” 天青子雷仁笑道:“宗长老放心,本宗主自有考虑。我们同时升级另两房为两堂。” 众人听了,不免讶然。天青子道:“炼器房从此升级为器堂,唐总管,你以后就是器堂堂主了,为我宗器堂早日名副其实,你们器堂可得要多下功夫啊!” 唐荣听了,赶紧站起,大声说道:“谨遵宗主之命!” 到了此时,阵师凌君不待宗主任命,就先站了起来,说道:“宗主,我们在阵道研究上,差距太大,小可我实在不敢面对我宗设立阵堂一事。” 雷仁笑道:“凌堂主,本宗主已经称你为堂主了!哈哈,凌唐主莫要担心!本宗主先前所说的第三件喜事,就与阵堂的设立有关。”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询问。天青子雷仁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等众人安静了,雷仁才说道:“帝国神将莫大千在万坊城那边,与随离长老相处甚欢,莫神将又请了帝国阵道老祖宗莫忆。” 大长老问道:“宗主,这对我宗建立阵堂有什么好处?” 雷仁傲然道:“宗长老,诸位,大家都知道,帝国最厉害的,就是阵道研究,莫大千神将已经答应了说服阵帝国阵道老祖宗为我们传授阵道要义!莫神将还说了,若是莫忆不肯传授,那么莫神将就会将自己所学的阵道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宗。” 众人听了纷纷鼓掌。那阵堂党主凌君欣然说道:“帝国阵道研究,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便是莫神将所学,也值得我好好研习了!” 天青子雷仁笑道:“凌堂主,你现在就可以去万坊城,参见郁离长老,就便邀请莫神将—— 喏,这是我亲手炼制的两份玉简请贴,一份是给莫神将的,一份是给莫忆大师的,莫忆大师明天午时可到万坊城,你带上这两枚玉简,赶快去吧。”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