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 仙界垂钓大赛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冥罗域,天东郡,化仙城。 “溪若,第二百八十二界垂钓大赛就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了吗?”神态严肃的美艳少妇萧月荣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询问马车厢另一端倚在厢壁上的女儿。 还是一脸稚气未脱的六岁女娃从半睡半醒之间撑开重重眼皮,右手掩嘴打了长长的哈欠,一颗芝麻大的泪珠被挤出眼眶。 “娘,到哪了?” “溪若,娘问你话呢。” “娘问什么了?”云溪若有些不满,天还没亮就被母亲从卧榻上拉起,连早食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又被塞进马车中往化仙池赶去。 鲜肉混合了荸荠碎、野葱末做的大包子,香甜暖胃的藕粉粥,云溪若还在回味桌案上摆着的早食,眼前一黑。 右脸顿时一阵火辣。 “溪若。”化仙池就要到了,一看见女儿还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萧月荣就火大,忍不住给了她一耳光。 “娘,你又打我。” “娘也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六岁了还不会任何垂钓技能。说出去丢人啊。” “钓鱼有什么好玩的,不如享受生活来得自在。” 刚压下去的火再被点燃,萧月荣的巴掌又要落下时,云溪若也彻底清醒,缩着脖子,讨好似地哄着母亲道:“娘,溪若并非有意躲懒,实在是我们云家的《千云弄手》太过深奥晦涩,女儿学了一年还是一知半解。” 萧月荣实在没什么办法,改换口气,叹息道:“后面那辆马车里,坐着你爹和你姐姐云湖蓉。她今年不过十一岁,五年前的垂钓比赛和你一般大。可人家就把《千云弄手》修到小成境界,钓起二十四尾十年龙鲤。 溪若啊,你是云家嫡女,难道资质会比那个小妾生的云湖蓉差吗?你让你娘的脸往哪搁?” ... 此时坐在马车里听母亲唠叨的云溪若早已不是本人,一年前,萧月荣逼她没日没夜垂钓修炼时出了岔子,五岁的原主一命呜呼。 穿越者本名凌然,生前是一名女学霸。自七岁读小学起,成绩就没有出过年级前三。高中时获得省级奥数比赛冠军。不仅考上首都大学,大二进入英才班。可惜的是,研究生毕业才一个月,就因为连续加班猝死在岗位上。 “我可不想再被卷死。” 凌然重活一世,发誓不再做卷王,开始享受起生活,整日得过且过。佛系躺平。 面对母亲萧月荣的激励才那么无动于衷。 ... 见女儿垂着眸子,萧月荣从袖中拽出丝巾,靠了靠发红的双眸,抽泣着说:“溪若啊,为娘的求你,这次比赛好好发挥。 你爹昨晚警告我,若你这次钓不上来二十五尾十年龙鲤,就要撵我们母女去乡下了。” “乡下?可以自由自在,掏鸟窝也没人管?”云溪若眸子灵动闪亮。 “溪若,你再不认真,娘就死给你看。”一把匕首横在潇月荣脖颈间。 一抬头,被母亲哭肿的双眼和绝望的眼神止住玩闹。 云溪若从没见母亲这么认真过,心头闪过一丝心痛:“好吧,我尽力。” ...... 云家一行人乘马车来到化仙池畔,化仙池广阔无边,白雾森淼,有种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星河之美。比人高的芦苇间伸出一座座木板浮桥,每座浮桥上人影婆娑。 云罗天差人把两个女儿带到事先占着的钓位,云湖蓉欣喜地奔向浮桥头,命手下仆从将钓具、户外用品一一摆放妥当,支起帐篷准备开干。 云溪若刚坐下,被云湖蓉拽起身。 “我给你找了个更好的位置。” ... 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浅水域,她把妹妹推进芦苇丛中。 “你,就在这里钓。” 云溪若还没长开的小脸奶乎乎的,盯着云湖蓉不怀好意的眸子:“你把娘给我准备的钓具抢了,我拿什么钓?” “我管你用什么钓。” 云湖蓉的视线在草丛里游荡,弯腰拾起一根裹满泥巴的破竹竿。“用这个。”眼珠子转了转,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捆普通丝线和鱼钩,随意摆弄几下,便把一套钓具做好递到云溪若手里。 “爹说让你教我垂钓技法。”溪若憋着委屈。 在冥罗域,垂钓可不是游戏,是修者辅佐修炼的必经手段。 没有垂钓技法,仅凭毫无垂钓基础的云溪若,万万不可能办到。十年龙鲤的拖拽之力就能将手无寸劲的云溪若拽进水里。 云湖蓉从怀里摸出一本薄册子,塞进妹妹手中,眯着眸子笑道:“喏,这上面记载的就是我学习《千云弄手》的心得,你照着上面学保准能钓上来。” “姐。”云溪若喊住,伸手在云湖蓉肩头拍了拍。 “干嘛?” “没事,祝姐姐此次比赛斩获化仙城头名。” 云湖蓉瞪了一眼妹妹,鼻腔嗤哼一声,转身就走。 ... 拍掉身上草屑,云溪若站在池边低头看着手里的钓具和《千云弄手心得》沉思。 这片水域杂草丛生,淤泥厚实,池水过浅,就连刚出生的龙鲤幼鱼也不来这带觅食。 而她的任务是二十五条十年龙鲤,完成度可谓艰难。 “这里就这里。”云溪若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找了个隐蔽处,把东西往旁边一扔,蹲下身用双手向前一推再向下一压,一个芦苇窝子就做好了。小丫头嘴含狗尾草,翘着脚丫子数大雁过境。 正在此时,她罗裙腹部位置一阵鼓动,一个小东西探头探脑从领口钻出。 原来是只浑身翠绿的鹦鹉。 见到小东西那一刻,云溪若云淡风轻的表情升起一丝喜悦,开口问它。 “你怎么出来了?” “然然,你刚才叫住那个坏丫头干嘛?” “臭小鸡,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云溪嘴角扬起一抹小得意。 “什么小鸡,请叫我系统大人。” 云溪若伸手指戳鹦鹉屁股:“不就是一只走地小鸡,充什么系统?”翠绿鹦鹉扇动翅膀,低头就啄,却被云溪若熟练躲开。 绿皮小鸡委屈无奈,边用脚挠头,边糯糯开口。 “然然,我脑子好痒,CUP快烧干了。” 云溪若狐疑地瞅着同自己一起穿越来的小鸡。 【仙界垂钓万物系统激活。】 【垂钓级别:1级,可在任何水域垂钓,目前等级只能收获鱼类生物(可升级)。】 【垂钓技艺:(钓不走空)激活,1级,每垂钓半个时辰,必钓上鱼获(无视鱼获品级,可升级)】 【垂钓修炼:每成功钓上一物,视物品等级获取不同修炼值。目前1级,可获得回收经验80%加成。】 云溪若满脸惊疑,眼睛眨了又眨,旋即狂喜。 “仙界垂钓万物系统,小鸡你终于有点出息了。”鹦鹉是凌然女学霸时期,从一颗蛋手养大的宠物。 除了通人性,话痨外一无是处。 此刻,却意外激活系统。 “万物是指?”云溪若好奇地问。 【不仅可以钓上鱼类生物,升级后,还能在不同领域,如:土壤、空气、山体甚至是任何有形及无形空间钓上不同事物,可以是实体物品,可以是尸体,可以是各种仙灵怪物,可以是法宝药材,也可以是一段秘密或真相。】 喵了个咪哒,简直就是躺着就能赢的金手指啊,云溪若双眼明亮,来了兴趣。 ...... 与此同时,化仙池水晶宫。 龙鲤王携众大小龙鲤站在宫前阔地上,望着铺天盖地落下的打窝饵食食欲大动,眼里冒着饕餮之光,脸上挂着深深笑意。 “往日总听我那几个哥哥显摆仙界垂钓大赛规模多么恢弘,今日终于轮到我化仙池。送上门的打窝美食,岂有不用之理。” “哈哈哈哈,咱们化仙池自形成至今已有万载,从未举办过垂钓比赛,一会儿敞开肚皮吃。” 众臣忧心忡忡,“王,这么多钓竿,我们该如何应对?” 龙鲤王沉声道:“去挑些资质不佳的儿孙,给打窝仙人们挂上去。” “是。” 片刻后有斥候急报:“王,小的发现一个新手打窝仙人。” 龙鲤王两眼放光,早从几个哥哥那里了解过垂钓比赛规则。 “哈哈哈,看这挂饵手法多么稚嫩。还有这钓技,没有一丝吸纳漩涡,一看就是新手打窝仙人。快去牢里把那个死囚给仙人挂上,以后儿孙们能不能吃饱,全靠这女娃子啦。” ... 帝世宴原是仙界太子,因犯仙条被贬成鲤,需在化仙池里以鱼身赎罪万年,却连遭陷害被龙鲤王囚于大牢,三日后问斩。 化作龙鲤的帝世宴被狱卒折磨得不成样子,纸片般孱弱的身体被两名差役左右夹抬着拖出牢笼。 “今天又要怎么用刑?”帝世宴扯出一抹冷笑,清冷的眸子里满是不屑和高傲。 “嘿嘿,不用刑,送你去个好地方。” “垂钓比赛?”帝世宴目光大略扫过整个化仙池水域。 龙鲤这个种族对于人类只有一个作用,提升修为的食物。 “帝世宴,王说了,让我们哥几个把你挂到那支鱼钩上。” 帝世宴望着挂了朵野花的鱼钩,顺着鱼线看见两只可爱的小脚丫在岸边一甩一甩的,以及女娃娃手里那根毫不起眼的紫竹鱼竿。他转身邪魅一笑对差役说:“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挂上去。” 0002 打脸来得太快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把野花鱼饵抛进水里,云溪若随手翻看那本《千云弄手心得》。 上面的文字潦草难辨、逻辑混乱,图示更是看不明白。云湖蓉的歹毒可见一斑。 这一世,云溪若虽然不想卷生卷死,也不是什么痴傻大怨种。她不主动挑事儿,不代表不会暗中做些手脚报复回去。 很快,云溪若手里的鱼竿传来震动。 “这么快?” 没有一丝挣扎之意。“不会是死物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东西弄上岸。 系统鸟嘴里蹦出一串提示音。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万年龙鲤。】 【垂钓经验+10000。】 【垂钓级别+1,目前为2级,可在任何水域垂钓,目前等级只能收获鱼类生物(可升级)。】 【垂钓级别+1,目前为3级,可在任何水域、土域垂钓,可垂钓鱼类生物、甲壳类生物(可升级)。】 【垂钓级别+1,目前为4级,可在任何水域、土域垂钓,可垂钓鱼类生物、甲壳类生物,以及灵质以下物品(可升级)。】 【垂钓技艺:钓不走空级别+1,目前为2级。】 【垂钓修炼:成功钓上万年龙鲤,品级仙王。该龙鲤潜力被未知力量禁锢(0/9),目前只能提取10%仙灵经验。提取仙灵20000点,宿主获得80%即16000点仙灵。】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迈入练气境一重。】 【...】 云溪若听着鹦鹉口中吐出的提示音陷入狂喜。她的身体正在发生难以形容的变化。先是皮肤,红润饱满起来;接着是毛发,乌黑油亮;身上骨骼也发出啪啪声响,个头长高,身上衣服发紧。 【...】 系统提示音停在筑基四重上。 ...... 小姑娘伸手,在瘦成纸片的龙鲤身上轻戳。 “说话。”云溪若不止一次从云家人口中听到过龙鲤这种生物的神奇之处,它们拥有堪比人类的智慧,千年口吐人言,万年幻化人形。 帝世宴扭头,入眼便是小丫头那双灵动好奇,却又成熟老练的眼眸。 很矛盾,却格外让人惊叹。 “再不啃声,就把你切片涮火锅了哟?” 帝世宴无法理解火锅二字,却猜到是一种食物的烹饪手段。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自然不想这么快成为丫头肚中食物。 催动身上仅剩的仙灵,艰难开口:“女侠...别吃我...留我有大用。” “哦?一条鱼...”云溪若捏住其尾巴,将它提起来,似笑非笑道:“除了变成食物,还能有何用处?” 纸片龙鲤挣扎两下,心中骇然,眼前的丫头明明只是孩童,眸子里的冰霜却让他这个活了万年的仙王产生一丝恐惧。竟生出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的悲伤。 打不过就加入,一字诗,装。 “我...我可以暖床。”说完脸就红了,要是让原来属下知道他为了活命出卖色相,脸就丢大了。 还万年龙鲤,这么不禁吓啊。云溪若稚嫩的面庞升起一抹笑意。 “一条鱼暖床有什么意思,不如把你上交化仙城城主,你说能换来多少暖床妖童?” “呃......” 见那丫头另一只手正把玩一把白玉匕首,帝世宴残破的身子抖如筛糠。 谄媚讨好道:“我...我可以帮你温养一池泉水,养在池子里的鱼能增加灵性...”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光,帝世宴更慌:“还有还有,整个泉水也会变得仙灵充沛,你就能通过垂钓修炼,不断提升境界。” 嘿嘿,又多了一项躺平技能。“有点意思。正好,我屋子后面有个莲花池,把你养肥了再吃也不错。” “不不不,你不能吃我。以你的如今的修为,吃我只有一个结果。” 望着丫头眼底疑惑之色,帝世宴忙摆动尾巴,舔狗一样解释:“爆体而亡。” ...... 化仙池畔,结束的钟声响起。 高台上,化仙城城主亲自颁发奖励。 “本次垂钓大赛第三名,化仙城云家,云湖蓉,三尾百年龙鲤。” 场下一片惊叹,因为这么好的名次从来没有落在化仙城头上。不光云家上下激动,就是化仙城城主也脸上有光。 云湖蓉傲然表情里夹着一丝痛苦,提着裙摆走到苏城主身前,刚要接过奖励。 却听得一声奶呼呼的高喝。 “慢着。” 场面一下安静起来,一个身着华服的六岁女娃娃拖着一个大大的草篓缓步走向高台。 “云溪若,别放肆,现在是你姐姐在台上接受奖励,退下去。”云罗天的吼声让众看客知晓女娃的身份。 萧月荣表情讪讪轻唤了声老爷。 云溪若向母亲投去一抹让她安心的目光:“她没有资格接受第三名奖励。” “难道你有资格不成?”云湖蓉下巴高抬,呼吸却是有些急促。 云溪若软软糯糯的身子里仿佛蕴藏了无穷自信,只是站在那里,面色沉着冷静,眼神里射出的光芒就让好多成年人自惭形秽。 “要闹脾气回家闹去,别耽误了吉时。” “听说这丫头才是云家嫡女,修为不如妾室所出的姐姐,用这种方式博眼球,年纪轻轻就存这样心机,此女不堪啊。” 人群议论纷纷。 “苏城主,溪若有话要问。” 城主苏梵清饶有兴致望着台下冒出来的小女娃,眼底深邃,看不出心思。 “说。” “您为何给云湖蓉第三名奖励?” “自然是她在此次比赛中,钓上三尾百年龙鲤的成绩争取到的。” “奖励是什么?” “能自由出去化仙城藏书阁下三层,一年内可随意到化仙池垂钓修炼。另外,还可以去王都仙仓阁进修半年。” “云湖蓉没有资格享受这份奖励。” “哦,那谁有资格?” “我。” 人群喧闹大起。 话里话外都在贬斥丫头的无礼和狂悖。云罗天见势不妙,立刻命手下来捉云溪若离开。急得萧月荣直跺脚。 “老爷,要不信溪若一回儿?”可惜云罗天眼里只有云湖蓉。 几个侍从刚从人群里挤到云溪若身边,只听台上苏城主开口道。 “且慢。” “云溪若,你可知自己此行为将带来什么后果?” “知道。”云溪若淡淡一笑。把身后草绳编的草篓往身前空地一甩。草绳崩解,大大小小龙鲤散落四处。 众人哗然,立刻围拢过去。 有侍从高喊:“报城主,云溪若草篓里一共有十二尾十年龙鲤,五尾百年龙鲤...还有...” “还有什么?”一向镇定的苏城主也难掩激动之色。 “还有一尾千年龙鲤。” 全场再次哗然。 “不可能。”云湖蓉脸都气红了,一双拳头捏得发白。 ... 嗖嗖嗖。 三道破空音响彻整个化仙池。 是王都几个世家的上位者。 “丫头,老夫看你手里没有趁手钓具,这块玉胚你拿了,回去找工匠雕刻一柄鱼竿,换你手里的千年龙鲤。” 另一位中年人跨步上前,似笑非笑道:“钱老还是一贯的小气,一块破玉胚就想换丫头的千年龙鲤,想什么好事啊。”他低头和云溪若对视,“丫头,你叫什么?” “云溪若。”六岁的丫头行礼服身的姿势已经很标准。起身后补充道:“取自诗句‘若似剡中容易到,春风犹隔武陵溪。’” “好名字。”中年男人从怀里摸出一个铜牌,其上浮刻着一朵寒梅。 “是王都梅家,居然是梅家。” 冥罗域王都有六大世家,这梅家属于帝后母家势力,底蕴深厚恐怖。 “送你。”梅旬把令牌送给云溪若,只字不提交换。 王都过来的第三人是位艳丽的美人儿,年纪约莫三十岁。 “小可爱,连姐姐手里没有宝贝了。姐姐在王都叶城有几座成衣坊,等你来仙仓阁进修的时候,记得来找姐姐玩,姐姐送你一车衣裙。”连仙儿莲步款款,停在云溪若身前。 “谢谢美女小姐姐。” “嘴真甜。”连仙儿在云溪若鼻端轻轻刮了一下。 两人对话之时,众看客这才留意到云溪若身上的衣裙袖口比裤腿短了一截。紧紧箍在她小小的身子上。衣服样式也是几年前早不时兴的款式,洗到发白。 这些人并不知道云溪若是三日前连破两个大境界,长了个头,衣服才变小的。自动脑补一场因修炼资质平庸,被冷落排挤的家宅大剧。 ... 云罗天憋着怒意,走出人群。 刚要开口,背后响起云湖蓉夸张的嘶吼。 “咳咳咳,我不信,云溪若...咳咳咳...那个没有修为的贱人怎么会钓上来千年龙鲤。” 龙鲤不光狡诈,还力大无穷,年份越长,拉扯力越强。她以筑基二重巅峰实力钓起百年龙鲤都差点被拽进水里,何况云溪若那个还没跨入修炼行列的凡人? “她作弊...咳咳咳,你们别相信她...咳咳咳...三日前还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怎么能钓上来千年龙鲤。”云湖蓉疯狂大叫,脸都咳红了。 她跑得太急,摔进一堆鱼获中,身上顿时鱼鳞沾身,染满腥臭,咳嗽更加严重,趴在地上喘气。 “她说的可是事实?”苏梵清侧头看向云罗天。 “这......”云罗天面色尴尬。 在化仙城,云家族地所在,要说什么人有能力作弊,不是他云罗天还有谁。 可不承认,他又不敢相信,云溪若才六岁,云家冷落了整整一年的嫡女,所有资源远离,深守冷宅的女娃娃居然能钓上来千年龙鲤,只说明一件事。 云溪若的实力早已超过湖蓉,绝对不止筑基二重,否则她不可能凭自己的气力钓上来千年龙鲤。 “爹,我不信云溪若修为超过我..咳咳咳。我不信,你们试试她。” “湖蓉你怎么了?”云罗天担心地问。 “爹,女儿喘疾犯了,先揭穿云溪若再说。” 云罗天骑虎难下,思忖片刻,咬牙道: “城主,云某相信溪若这丫头,不妨试试她的实力,也好掩了悠悠众口。” 苏梵清深深看了一眼云罗天,眼带笑意。 “云溪若,上前来。” 0003 躺平系天才少女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从一地龙鲤身上跨过,用目光安抚早已吓得说不出话的母亲,又扫了一眼咳喘不停的云湖蓉,暗骂一句活该。 走到苏梵清身前,眼神镇定,不卑不亢的小模样,又刷一波好感。 云溪若是想躺平,可谁真把她当软柿子捏,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拍云湖蓉肩头那一下,把小鸡的羽粉撒在对方衣领里,引发了她的哮症。 “城主请试。” 待女娃站定,苏梵清右手掐诀起势,将自己的实力控制在筑基二重左右,掌间运力,送至云溪若肩头。 云溪若只觉一股厚实仙灵之力如墙般迎面而来,肩头微微后挪半寸,耳后发丝撩起,稳稳接住苏城主打来的掌力。 “再来。” 苏城主右手再起,四周仙灵活跃,他掌间实力在拔,这一次,已然提升至筑基三重。 这一掌已不再试探,仙灵犹如实质,像一面巨大的拳墙直冲云溪若面门。 云溪若右脚后跨半步,双掌前伸,头上的发髻被吹散,略有些吃力地接住了苏城主发出的掌力。 “哈哈哈,不错,继续。”苏梵清眸光大盛,毫不犹豫直接将实力提升到筑基第五重。 云溪若空有修为,却没修炼过一招半式,面对城主的步步紧逼,只是本能抬手阻挡。 就在这时,她腰间坠着的那片鱼干凝音入耳,开启现场教学:“双掌握拳前伸,跨步站立,我助你调动丹田仙灵抵挡。” 前世毕竟是女学霸,又不是真的资质愚钝。云溪若福至心灵,一点就通,有模有样地摆出抵挡招式。 苏梵清展开双手,在身前画了个完整的圆,一招成名的大梵掌朝云溪若打去。 顿时狂风来袭,地上龙鲤被掀飞,人群衣袂荡荡,飞沙走石,云溪若感到前所未有的威压呼啸而来。 为了母亲,一定要挡住,云溪若默默咬牙坚持。 拼了! 双脚在草甸上划出两道深深痕印,云溪若被苏城主的掌力击退了几十丈远。 “好了好了,试探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她还是个孩子。”连仙儿一个闪现,挡在苏梵清和云溪若之间。 苏梵清收了手,云溪若也停住脚步,试到这里已经说明问题。 “六岁就达到筑基五重,天才啊,天才。” 云湖蓉哪里肯相信这个结果,疯了似地跑到城主跟前,不顾身份抓着城主的手大喊大叫道:“城主,云溪若肯定是作弊的,她不可能钓到千年龙鲤,三日前我才把《千云弄手心得》给她,以她愚钝废材的资质怎么可能学会?” 这时候,众人看云罗天的目光就不对了。 满是鄙夷。 苏城主眸子一冷,甩开贴上来的云湖蓉。 “以筑基五重实力钓上一尾千年龙鲤虽然有些不合情理,不过...”苏城主话锋一转,语气夹着一分睿智。“大家仔细看,那尾龙鲤的一边鳍是什么情形。” 众人目光投向地上躺尸的千年龙鲤,终于发现异常。那尾龙鲤朝上一面的鱼鳍天生残缺。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实力打折,才被云溪若钓了上来。 “不,你们胡说,她肯定作弊了。” “湖蓉,别放肆。”见事态已不可逆转,云罗天又忌惮城主,连忙上去将女儿扶起,阻止她再发疯。 苏梵清挑眉看向云罗天,沉声道:“云罗天,你修为不行,眼光也不怎么样,让明珠蒙尘。你教不好女儿,就让我这位化仙城城主接手吧。” 接着他笑脸盈盈地望着云溪若,柔声道:“丫头,从今往后,我苏梵清就是你师父,你可愿意?” 哈哈,送上门的便宜师父,为何不要?把白嫖贯彻到底的云溪若当即掀袍双膝下跪,磕头就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这是送你的拜师礼。” “这是化仙城城主副令,持令牌者,享受化仙城所有商铺七折优惠。除了几处禁地和藏书阁四层,可自由出入化仙城任何地界。” “谢师父。” “各位,七日后苏某在苏宅设拜师宴,就用溪若钓上来的千年龙鲤款待大家。届时,还望收到邀请函的各位不吝来访。” 至此,整个垂钓大赛尘埃落定。本是资质平庸的云溪若摇身一变,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原先属于云湖蓉的荣誉被云溪若全数抢了去,还多出许多她梦寐以求的奖励。云罗天和云湖蓉两父女气得半死。 母亲萧月荣拉着云溪若垂泪,好长时间说不出话。 ...... ...... 垂钓比赛第四日临近深夜,云氏四人以及众侍从仆役们才赶回云家大宅。 “然然,累死我了。”一回到冰冷的残荷院,翠绿系统小鸡瘫在小蒲团上躺尸。 云溪若把腰间鱼干放在桌上。 嗓音再做清冷:“这里没外人,说吧,你为什么愿意上钩?为什么愿意跟我回来,城主试探我修为的时候,又为何助我抵挡?” 万年龙鲤,那可是会幻化成人形的大佬,是多方势力挣破头不惜发动战争也要抢夺的绝世宝物,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激活了垂钓任务而上钩。 其中必有猫腻。 鱼干仙王帝世宴一双鱼眼滴溜溜转着,打算蒙混过关,不料,那柄白玉匕首冰冷刀锋再次落在他身上。 “或许真像你所说,以我现在的实力吃掉你会爆体而亡,可我也能用匕首将你身上的血肉刮下来做成肉粉,拿去撒在土里,培育我那一院子的花植。” 帝世宴根本想不到眼前才六岁的女娃娃,手段竟如此恐怖,她不知道弄了什么口诀,自己就缩小变成一条咸鱼干,尾部还被打孔悬绳挂在她腰间。 桌上的鱼眼滴溜溜转动,云溪若立马就察觉到这家伙肯定想编纂什么由头欺骗自己。 云溪若邪邪一笑,她可是装过国家反诈APP,智商高达120的女学霸,哪里看不出这条鱼的小九九。 “不说实话,我开始刮粉了啊。” “女...女侠饶命,我...我说。” “我本是化仙池里一尾无忧无虑的小龙鲤,可谁知道胸有机柕、谋略无双、风流倜傥的我惹来龙鲤王嫉妒,惨遭陷害,被他关入大牢,日日折磨。借着这届垂钓比赛,龙鲤王命手下将我带去你的钓位,让手下把我挂上你的钓钩的。” “打住......”云溪若用匕首抵在鱼干仙王脖颈处,“只说过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还谋略无双,真懂谋略,会中龙鲤王的计,被陷害下狱受尽折磨吗? “女侠,我快干死了,把我放水里吧。”如今,帝世宴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界太子,而是打落凡尘,折了双翼,拔去一生傲羽,削皮磨骨的咸鱼干。 云溪若低头盯着桌上的仙王鱼干看了片刻,起身去屋外残荷池里打了盆水回来。 能把万年龙鲤变成鱼干的手段来自系统。 鱼干入水之时,云溪若默念口诀手指轻点鱼身,仙王鱼干缓缓圆润起来。 “这么说起来你也是命苦,不过我现在还不怎么信任你,我手底下不养闲人。” 如今云溪若为刀俎,帝世宴是鱼肉,他没有选择。 “女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只要我帝世宴能办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听说混到仙王境界的生灵能幻化人形,你先变一个我瞧瞧。” 帝世宴苦笑着说: “女侠,我丹田里一丝仙灵都没有了,哪里还有气力化形,饶了我吧。”他被龙鲤王关进大牢数十年,隔几日就拎出去折磨一番,身上还有那位下的禁制,再加上刚才为了帮云溪若调动仙灵,体内气力早就消耗一空。 云溪若瞅着咸鱼看了半晌,换上慵懒神情道:“算了,你叫什么?” 水中鱼可怜巴巴的一声回应:“帝世宴。” “哪三个字?” “帝国的帝,世界的世,宴席的宴。” 帝姓?云溪若搜刮脑海,没有关于这个姓氏的点滴记忆,纣王倒是姓帝,但这里不是地球啊。“今后你就是我的仆从,该给你起个好养活的名字。” “帝世宴不好听吗?”实际上,帝世宴也不想用本名混冥罗,等身体养好,重回仙王境界,就得找个不起眼的身份苟一段时间。 “好听,但喊着挺拗口的。” “一切听女侠安排,只是我身上伤势过重,女侠快将我放进泉池吧。”帝世宴语气迫切地说。水盆太小,转身都困难。 “不急。” 在蒲团上躺尸的系统一听到主人要给新来的起名,耳朵都竖起来,闭眼偷听。 想了一会儿没太多思路,云溪若余光瞟到桌案上那盅飘着热气的人参枸杞炖鸡,喜上眉梢。 “嘻嘻,有了。” “以后就叫你枸杞吧。” “???”帝世宴不太明白这个名字的由来。“女侠为何用药材给我命名?” “你不觉得枸杞很符合你现在的状态吗?鱼干入水,慢慢饱满变得浑圆。还能温养池水,与枸杞药效神似。” 帝世宴用力甩了甩尾巴,有些欢欣。“这名字不错,我喜欢。” “不可以叫这个名字,你个新来的臭咸鱼凭什么叫枸杞。然然,我不干,再给它起一个。”绿皮鹦鹉醋意翻腾,也不装睡了,一骨碌翻起来爬上云溪若肩头闹脾气。 这只鸟为什么能说话?“这位是???”咸鱼枸杞被突然开口说话的小鸟吓了一跳,他不认识鹦鹉,从小东西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修为,年岁也不大的样子。 “它叫走地小鸡,也是我的仆从。” “什么走地小鸡,我是系统大人。” 细桶?什么鬼。咸鱼枸杞一头雾水。 “然然,凭什么叫我走地小鸡,这家伙却能叫枸杞。我不干,你给它换一个名字,或者...或者给我再起一个霸气外露的名字。” 云溪若挥手把小鸡赶下肩膀,“别闹。”转目看着水盆里的龙鲤,再道:“别叫我女侠,和小鸡一起叫我主人。” “可它叫你然然。”枸杞噘嘴,有些不甘心地说。“我也想叫你然然。” “然然是我的,是我的,你不许叫。”走地小鸡扑腾翅膀飞进水盆,两位仆从顿时打得不可开交,盆水四溅。 始作俑者根本不搭理两个为她争风吃醋的手下,慢悠悠品尝起鸡汤,这是师父送侍女给她,一同带来给她补身子的。 0004 惩治恶奴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咚咚咚。 往日,萧月荣从不敲门直接进女儿闺房,可如今她已经是城主徒弟,亲身母亲也得保持规矩。 “娘,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睡不着。” 云溪若趴在萧月荣腿上:“娘,女儿今天为云家争了光,城主收我做弟子,你该感到高兴才对,怎么哭成这样?” 萧月荣出身冥罗王都萧家,地位远远高于云家,世代官宦。萧月荣更是生得美艳动人,虽已年至三十有八,却还保持着二十出头的模样。 “爹又责备您了?” 萧月荣连连叹息,自己虽出身高门,却自小资质平庸,修为凡凡。这才许配给云家长子云罗天为媳。她一直心有不甘,便将成才希望寄托于一双儿女身上。 大儿子资质是好,却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失踪,至今毫无消息。她而所有注意力倾注于女儿云溪若身上。 可惜,云溪若不思进取,躲懒偷滑,变着法儿远离修炼。《千云弄云》也不认真研习,导致六岁了还被骂做废材。 云湖蓉乃小妾所出,三岁便展现过人天赋,熟读经史子集。刚满五岁,就开始垂钓修炼。仅用三个月就将《千云弄云》修至小成。 云溪若这个嫡女处处拿来和她拉踩比较。亲身母亲萧月荣的地位也随着云溪若一落千丈。 “娘,爹再冷落您,我就告诉我城主师父。” 萧月荣噗呲一乐,女儿今天在垂钓大赛上大放异彩,她确实欣慰。可是老爷那边...... 云溪若虽然决定这辈子躺平不卷,享受人生,可她的软肋就是身边爱她关心她的家人和朋友。再不愿意展露锋芒,也不能让母亲被逐到乡下受苦。云家曾有过两个先例,被送去乡下的小妾和孩子不到半年就死了。 “这是我们云家家事,怎可宣之于他人。溪若,娘很高兴,你能拜在苏城主门下,可娘要叮嘱你。从明日起,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修炼......” 这样的话以往三五日就会重复一回儿,云溪若只当没听见。 萧月荣性子要强,还自卑,对她不错,就是啰嗦鸡娃了些。 “娘给你置办的钓具是不是被云湖蓉抢去了?明天,娘再让人给你置办一套。” 云溪若连忙阻止母亲,被抢去那一套,已经掏空母亲压箱底的嫁妆,她不能再要。“娘,我现在手里用的就挺趁手,不用再换。” “那怎么行......” “娘,这一次听女儿的,我不是用它钓上来了千年龙鲤嘛。”那根破竹竿用着不错,钓具好不好不重要,能钓上货才是关键。 空军才可耻。 “娘你身上的衣裙都旧了,那个该死的张泉,我明天就去找他麻烦。”平日全府上下吃穿用度都要经张泉之手。云溪若得了城主青睐,这人却没有立刻弥补,想来是得了某人指令。 “别做得太过。” ...... 第二天天一亮,还在榻上梦周公的云溪若被一阵喧闹吵醒。 “来者何人?” “我是管家张泉,老爷让我给小姐通报一声,这些是化仙城各世家昨夜派人送来的拜帖。” 城主昨夜给弟子云溪若送来两名侍女,出声喝住张管家的叫芝草,二十二岁,一脸英气不好惹的样子。另一个十五六岁,模样一般,却是个面瘫。 张管家想进屋和云溪若说,却依旧被拦住不得挪步,张泉受云罗天赏识,在整个云家都受人尊敬。 哪像今天,被两个侍女拦住去路,连正主都见不到面。 他顿时火冒三丈,拿捏起做派来,昂头挺胸,双手背在身后,一字一句道:“你个小小侍女有什么资格拦我的路,我要见云溪若。” “小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我有什么不敢?她云溪若就是个资质平庸的废材,不是因为抢了我们湖蓉小姐的名次,得了城主青睐,我连她院子都不会踏进半步。” “找死,”芝草旁一直没言语的侍女一个闪身来到张泉身前,银光寒匕横在管家脖颈之上。 “再从你口中听到废材两字,那张凳子就是你的死状。”说完最后一字,匕首寒芒直直摄入院中石凳之中,顿时碎得四分五裂。 张泉大骇,丢下手中拜帖狼狈逃走。 ... “老爷,老爷......”云罗天正在和云湖蓉生母,妾室陈氏吃早食,只听得一声声哭喊从屋外传来。 “老爷,您要给小的做主啊。” 张泉一进屋就跪在云罗天跟前哭诉,把在云溪若院中受的冷遇添油加醋说了一通。 “小的好心好意给小姐送去拜帖,想着小姐刚起没精神,便打算拜帖上的内容念与小姐听,谁想,谁想......” 云罗天本就有气,一听这话,昨日压下去的火腾腾上涌。 “继续说。” “老爷,小姐房里两个侍女太不像话了,小的被她们一前一后拦在门口,不得见小姐。还有侍女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让小的,让小的在门外跪着念。” 妾室云陈氏还没听说垂钓比赛云溪若咸鱼翻身的事迹,只知道女儿湖蓉昨夜回家后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肯进食,也不见人。 侍女?云溪若那丫头身边没有侍女吧。 原先伺候云溪若的侍女和仆从都被云陈氏找借口打发的打发,变卖的变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侍女,这么大胆? “云溪若昨天才得苏城主青睐收做徒弟,今天就让你跪着念拜帖,是不是太不把云家放在眼里了,走,随我去瞧瞧。” 云罗天把嘴一擦,丢下丝布带着管家和云陈氏快步来到残荷院。 ...... 云溪若正在享用早食。 刚开始没多久,屋外就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抱手靠在柱子上的面瘫嘉禾双眼猛地睁开,一个闪身出了房门。 “大胆,什么人敢擅闯小姐闺房?” 压着怒火赶来的云罗天被这句话彻底激怒。 “狗奴才,仗着你主子得了城主青睐开始作威作福,说,是不是云溪若教你这么干的?”云罗天抬脚就踹。 嘉禾瞪着云罗天,早在他右脚起势之初就察觉到他的意图,身体向后躬起,躲开了云罗天大脚。 “大胆。” 云罗天欺身上前,握拳出击,嘉禾上身侧向一躲,再次避开对手正面攻击。 “嘉禾住手。” 云溪若站在门前,望着院中动手的两人。 装委屈,糯糯开口说:“嘉禾是昨夜师父送来的两名侍女之一,不认得爹,还望爹不要与她置气,伤了身体。” 云罗天本不想放过这个胆大包天的奴婢,听说是苏城主的人,立刻熄了火。 管家张泉从云罗天身后钻出,跪在他身前,哭诉起来。 “老爷,就是这个丫头,刚才就是她不让小的见小姐,还把匕首架在小的脖子上,让小的跪着念拜帖。” “胡说,我何时......” “嘉禾,退下。”云溪若走下石阶,站在云罗天身前。虽然几天前修为大涨,迈入筑基,个头长了一些,但她毕竟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身高不到三尺,在云罗天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 云溪若头微抬,朝跪在地上的张泉瞥了一眼。 本想给云罗天一个乖巧的好脸色,把这事揭过,可惜张泉没什么眼力见,非要往火坑跳。云溪罗今时不同往日,而且她也想借此事试探试探两个侍女。 装傻充愣反问说:“张管家是觉得跪着给我这个嫡女念拜帖有委屈是不是?” 张泉愕然,他不是很清楚垂钓大赛最后一日的经过,只是听云陈氏耳语几句,往日很少踏足残荷院,对这位六岁的嫡女所知甚少,大多印象来自府中传闻,他甚至不清楚云溪若何时变得如此机敏尖锐。 她不是一向大大咧咧,糊里糊涂的嘛? “小的可是云家管家,身份虽然不及老爷小姐们,可为云家做了很多事,怎么能如此折辱小的。”张泉说得振振有词。 “奴才就是奴才,你不过是奴才里地位高一些的,就妄想和主子平起平坐了?嘉禾,给我打。” “得令。”嘉禾是城主的人,自然不畏惧张泉淫威,抽出匕首,直逼地上跪着的管家。 云罗天一把抓住嘉禾持匕首手腕,怒喝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嘉禾没后退,另一只手一掌朝云罗天面门轰去。 云罗天骇然一惊,喊出四个字:“结丹五重。” 苏梵清居然把一位修为结丹五重境界的属下送给云溪若做侍女,怎么不让云罗天惊骇恐惧。 他这个云家家主也不过结丹巅峰而已。 “苏城主好大的手笔。”在化仙城,结丹境五重做一家之主也绰绰有余。 云罗天思绪一乱,手上防御露出破绽,嘉禾逮到机会,匕首寒芒直落张泉头顶。 全场寂静。 站在院口的妾室云陈氏吓得腿都软了,倒在身后侍女怀中。 “再敢来小姐院中生事、乱嚼舌根,你头顶发带就是下场。” 嘉禾行事还是有些分寸的,只是用仙灵之力斩断了张泉发带,并未伤他分毫。 云溪若微微侧目,用眼神示意嘉禾退下。 “爹一大早兴师动众来我院子所为何事?” 云家家主被云溪若一句话问得不上不下,张泉的事也不好再发作,怒火压了又压,过了很长时间,沉声道:“听说你今天要去学堂进学,怕你不懂规矩,出去丢了云家的脸,特来嘱咐你几句。” “爹您说。”云溪若还不想立刻和云罗天把关系搞僵,表情依旧懵懂的样子。 “你出去进学,莫要和他人多提云家家事。还有,求学时必然会认识很多世家门阀子孙,能进那所学堂进学的学子非富即贵,身份都不容小觑,你别以现在的性子处事,丢我云家的脸面。” 云溪若目光澄澈,内藏狡黠,面上不动声色,服了服身柔柔道:“知道了。” “哼,我们走。”云罗天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0005 化仙城势力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昨夜回来太晚,她还没好好打量城主师父送来的两名侍女。 云家主一走,芝草便将二十七张拜帖一一展开放在云溪若身前桌案上,六岁的云溪若面庞还未长开,样貌稚嫩,身姿歪歪斜斜倚在靠枕上,眉目微垂,像是在看拜帖,又像是看着地面。 “你叫芝草?”云溪若懒懒开口。 “是。” 云溪若仔细打量她们。 芝草不美,却英气坚毅,今年二十岁。她旁边个头不高的面瘫女孩年纪小很多,不到十六岁,不怎么说话,只是杵在一旁做木桩。 “你是嘉禾?” 嘉禾还是不说话,拱手朝云溪若一礼。 有性格,我喜欢...云溪若淡淡打量二人,师父送来的侍女她不好推辞,但也不会傻到刚来就信任她们。 过了很长时间,云溪若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最近的那张拜帖上。 “小姐,上拜帖的家族也不需要一一拜会,从中挑选几家便可。” 云溪若扭头看着芝草,不说话。 芝草领悟半天,没看懂小姐眼神中想表达的意思。 “小姐,芝草脸上是不是沾了秽物,您怎么一直盯着奴婢的脸瞧?”芝草越看心理越发毛,心中默默感叹,眼前的小人儿还是个六岁的女娃娃吗?那双眸子里的光怎么那么深邃。像是个久经风沙的成年人住在身体里。 从城主那里领到差事时,芝草还以为很轻松,一个六岁的女娃娃好对付得很。 谁成想,这第一关就被拿捏。 芝草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小姐云溪若眸光愈发古怪,看得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脑补了很多可能,甚至担心自己跟嘉禾第一天办差就被退回去。 “笨死了,主人她懒,她懒啊。” 芝草被这突然飞进屋的鹦鹉吓了一跳,更被它口中发出的话语弄得无比尴尬。还是嘉禾比较淡定,除了眼珠子,身体几乎没动。 哪有宠物吐槽自己主人懒的。 芝草悄悄抬眼偷看云溪若,见她没生气,这才放下忐忑的心,一一将拜帖上的内容念与云溪若听。 芝草把拜帖按照势力分成五份。 化仙城主要势力分苏家,即城主一脉及其师授讲学教出来的那些弟子门;副城主辛家一脉。接着是修炼世家云、钟二家,排在末尾的是邢家,以及部分散修。 拜帖最中间,也是代表城主势力的几份拜帖道:“七日后,城主在苏宅设宴,正式收小姐做弟子,届时,小姐便能在拜师宴上见到你的师兄师姐们,这些拜帖可以先放一放。” “副城主辛千尘和我们苏城主一直不对付,这些......”芝草停下来,看云溪若反应。 云溪若领悟力多强,立刻开口,淡淡地说:“这些拜帖放一边。” 芝草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云溪若指着桌案上另一摞拜帖:“云家的拜帖也别管,我对钟家不太了解,你说说看。” “云、钟两家分别占据化仙城城西和城南大片商铺,家族势力相当,奴婢听到很多传闻,十五年前的赤霄之战,两家都立下过霍霍战功,得冥罗王昌明青睐,如今,云、钟二家还有十多位修者在朝为仕。” “但......” “有话直说。” “云、钟二家因生意往来多有摩擦,关系一向不睦。” 云溪若顿时来了兴致。 她记忆很好,三张钟家拜帖分别是钟沐,钟家家主七弟的嫡女,年纪八岁;钟汐,也是这位钟家七爷的女儿,不过是妾室所生,年纪约九岁;最后一人叫钟游,是钟四爷家年纪最小的公子,年纪和云溪若相仿,今年六岁,也在城主开设的学堂进学。不过帖子里只是一同进学,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这样的内容,并无其它。 “有意思。” “小姐是想应下钟家这三份拜帖?”芝草有些琢摸不定。 “有何不可?” “钟家不是和云家有过节嘛?” 云溪若淡淡一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芝草会意,继续念道: “城南罗家长子罗云锦的拜帖,邀您三日后到他府上参加棋会。” “这位是城主侄女宁茹,邀您去明湖垂钓,没有限定时间。” “最后这份来自邢家,邢家主二儿子,邢轩宇。这人是云湖蓉的追求者。小姐,您夺了她名次奖励,此人约您去醉仙楼品酒,绝对不安好心,定是要设法让您难堪。” 云溪若当然知道,俏皮地一笑,说:“应下来,看看他想干什么。” “时辰到了,芝草留下看院子,嘉禾随我去学堂进学。” ...... ...... 城主府邸旁一条不起眼暗巷。 三名身穿八卦门制式服饰的缇骑站在巷口。 “那贼人呢?” “追丢了。”其中一人回答。 “NND,这小子真滑溜,从王都追到这里,又跑了。” “头儿,前面就是城主府,还追吗?” 三人中的队长叫钱哲,是八卦门负责缉拿要犯的震门主第一副手。 “李潇,你带人去其他地方继续搜寻。王楼和我去见苏城主。” ... “苏城主有些面熟啊。”钱哲望向主位上儒雅沉稳的苏梵清有一瞬间发愣,此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苏梵清笑得和煦温柔,语气揶揄道:“钱门主,这老套的寒暄话连小娘子都不爱听了。” 钱哲讪笑:“此趟来化仙城,主要为了缉捕贼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苏城主海涵。” 他总觉得苏梵清温润的笑容里藏着诸多心事,难以探究。 “抱歉啊,苏某有事在身,不方便参与缉捕。这是城主副令,钱门主可以凭此令便宜行事,等抓到陆九,再差人归还便可。” “多谢苏城主。” 待钱哲和手下离去,密室中走出一个浑身裹着黑斗篷的男人。 “主人,你把城主副令给钱哲,就不怕他们发现您的秘密吗?” “钱哲等人入城时,我早下令将那处禁地清空,他们不会察觉什么。” “八卦门通常是派六人组成的小队抓捕盗匪贼人,这一次倒好,竟派了十六人来我化仙城抓陆九。主人,是不是王都那几位趁机派过来试探您?” 苏梵清好似看透一切般淡然:“实情并非缉拿贼人那么简单。” “属下不明白。” “王都谍子来报,陆九此人夜闯叶城主府,连杀十九人,还盗取了叶城主令。这才派了这么多手下来寻人。” “原来如此。” 苏梵清在宣纸上落下:“小敌困之,剥,不利有攸往。”十个大字。递给身后的黑衣人,道:“十五来报,陆九被我们引向学堂了,今天是初班月考,你带人去瞧着,不到万不得已,别出手。” 黑衣人做惊讶状:“主人是想试试那些学子?” “想做我的弟子,没点本事可不行。本次月考隐藏任务,发现陆九者,奖煅髓丹一枚;亲手击伤此人者,再奖煅魂丹一枚。找回叶城主令者,可登上藏书阁四层阅看三个时辰。” “怎么没有杀死陆九奖励?” 苏梵清淡淡一笑,挖苦手下说:“陆九结丹境一重,被十六名震门缇骑从王都叶城追至化仙城,只伤不死。初班那些弟子能伤他者已是少数,杀他,可能吗?” “可那些弟子都是化仙城修炼世家后辈中佼佼者,身边暗处都跟着修为高强的护卫...”刚成为苏梵清弟子的云溪若身边,也有结丹五重的嘉禾保护。 “给我们的人传口信,陆九之事别插手,我要看看初班那些孩子的潜力。” “知道了。”黑衣人领命而去。 ...... “嘉禾,马车怎么不走了?” 在马车里假寐的云溪若被堵在去学堂半道上。 “城门口堵了好多人。” “去看看。” 嘉禾很快返回,禀告说:“小姐,城门口告示牌张贴了朝廷捉拿要犯的画像。” 主仆两人放弃马车,步行至城门口。 知道小姐懒,嘉禾小声念缉拿令上内容。 “陆九,王都叶城人,结丹境一重。连杀一十九人,罪大恶极。凡提供线索者,奖励二十文;伤其者奖三百文;提供此人首级者,奖三贯、煅髓丹一枚。” 众人议论纷纷,凌然从云溪若记忆力提取到这个世界钱银以及消费能力相关信息。 一贯就是一千文,一文钱等于一个馒头。一贯听着是少,可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家半年开支。为了钱,有大把人愿意卖命。 结丹一重又如何,这点钱修炼世家看不上,散修们趋之若鹜,何况还有煅髓丹。当即就有人揭掉一张缉拿令去城里搜捕贼人去了。 “我们去学堂。” ...... 云溪若刚到知行学堂门口,就见钟四爷家六岁的小公子踱步等待。 “溪若,溪若,你终于来了。” 我跟你很熟吗?云溪若印象里,和钟家并无来往,她刚派人送来回帖,钟游就在此等候。 钟游个头和云溪若差不多,身材圆润丰腴得很,说话时鼻子一抽一抽的,很有喜感。 “钟游你好。”云溪若刚准备握手,想起这不是原来的故土了,换了服身。 “我也想不到,溪若你第一个回拜帖的是人我。” “我们两家不是有仇吗,你怎么对我这么热情?”云溪若打趣胖小子。 “师父...苏城主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被云家嫌弃,昨天咸鱼翻身做了城主弟子,而我是他的预备弟子,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 云溪若展颜一笑,接着问。 “夫子今天讲什么内容?” “今天不进学,垂钓月考。” “正好,”云溪若大喜道:“我带渔具了。” “不能用自己的。”钟游脸上两块脸颊肉鼓鼓的。“垂钓月考必须用学堂提供的统一钓具,连窝都有专职小厮帮忙打好了,走吧,我带你去考场。” 两个半大娃娃穿堂过巷,绕过重重屋宇楼阁,来到一片开阔水池边。 静娴池边空地上,早以坐满身穿知行学堂学生制式服装的学子们,年岁都在十岁以下。 云溪若的到来,引起不小轰动,讨论声四起。 “她就是昨天抢了云湖蓉化仙池首名的云溪若。看着没什么特别,我不信她有筑基五重修为,找机会试试她。” “晓得。” 众人目光不一,有艳羡,有嫉妒,也有无视。 “别理他们,你的钓位我帮你占好了,跟我来。” 0006 月考意外(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云溪若和钟游等一众初班学子在静娴池边等待月考之时,缉拿令上的杀人犯陆九利用城中水道渐渐摸向知行学堂。 此人修为不算顶尖,逃命的本事一流。十六名八卦门震门缇骑从王都叶城追到化仙城,都没能捉住他。 及膝冰凉的河流中,亡命徒陆九齿咬匕首,忍着背上的重伤淌水而行。 “该死,伤太重了,得找个地方躲几天。” 陆九从小河逆流而上,自以为行动隐蔽,却是早早被人作局引诱他从水道进入知行学堂静娴池,借假山复杂地势潜进学堂内院。 陆九对化仙城并不熟悉,更不清楚知行学院内部情况,辗转好多地方,才寻到一处僻静所在。 “这里好像是一间学堂。” 学堂四处传来的读书声和夫子责罚弟子的惨呼声让陆九放下心来。这样的地方守卫和高手不多。而且屋舍遍地,是躲避追捕的最佳所在。 钱哲在陆九背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他现在必须找地方疗伤,否则会失血过多而亡。 陆九四下查探,决定先找个地方把叶城主令藏起来,万一被学堂中人发现行踪被抓,也能想办法脱身,再找机会来寻。若叶城主令在身,会被直接押送去化仙城大牢。 ...... 知行学院分初、中、高三个班级。初班收五岁至十岁孩童,为初入修炼的学子们开蒙进学而设。 进学以君子六艺为主,再增设《仙灵初感》、《垂钓入门》、《冥罗地理》等内容。 每月月末还设垂钓等月考来考校学子们的进学情况,只是这月的月考不知为何提前了三日。 咚咚咚。 月考钟磬长鸣,沈夫子登上静娴池畔高楼,朝二百七十一名学子高喊。 “宏昌六十九年七月二十七日隅中一刻,初班月考开始。”静娴池面笼罩着一层重重白雾,看不清水下情况。 二十名小厮把统一样式渔具分发给每一位学子。学子们迫不及待挂上鱼饵,把鱼钩抛进水里。轮到云溪若时,小厮打量了她好几眼。 钟游解释说:“你第一天来学堂进学,没穿制式学子服,他们不认识你。” 云溪若从怀中摸出师父给她的城主副令,那小厮当即换上谄媚的笑容。 “这是你的钓具,五个时辰考试结束后归还便可。学堂财产,需得好好爱护。另外,这静娴池里养了一些蜃蚌,没事别乱走,会迷路的。” “知道了。” 云溪若衣裙一阵鼓动,走地小鸡从怀中探出脑袋。 云溪若本想把聒噪的鸟头按回去,却晚了一步,这家伙扇着翅膀在她头顶飞舞两圈,竟落到钟游的肩头。 “主人,又要钓鱼啦?这胖子是谁?” “溪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说话?” 冥罗境内没有鹦鹉这种鸟类,自然许多人不识。能说话的动物都在千年以上,所以钟游惊讶。 “这是我的宠物,走地小鸡,别紧张,它天生就会说话。小鸡,这位是钟游,我的朋友。” 小鸡啄了几下钟游肉乎乎的耳垂,又觉无聊,复飞回云溪若肩膀打起瞌睡。 “哇啊,我还没见过这种鸟类,真可爱。” 云溪若问他:“静娴池里养了什么?钓上来多少算合格?” 钟游回答:“静娴池除了蜃蚌,共养了十一种鱼类、另外还有两种贝类和三种螺类。以垂丝锦鲤最为珍贵。不过都是凡品,不如化仙池里的龙鲤珍贵。” 两人说话之时,云溪若就发现钟游鱼竿上传来阵阵仙灵波动,水面荡起涟漪,池中仙灵之力正凭钓线和特殊的钓技手法缓缓移向他双手。 云家《千云弄手》也有同等效果,只是云溪若不会。 “垂钓月考持续五个时辰,以垂丝锦鲤为计算标准,钓上三尾算合格,五尾算良好,八尾便是优秀了,按数量排名。” 云溪若不解地问:“垂丝锦鲤既是凡品,为何考核标准这么低?” 钟游憨憨直直地说:“这种鱼类最是懒惰,干饭也不积极,还挑食,饵料限制大。所以能钓上来的数量不多。再说,静娴池里就养了不到百尾垂丝锦鲤,这么多钓竿,平均落到每个人头上,数量自然就少。” “蜃蚌不算在鱼获里?” 钟游摆手说:“学堂设立至今已有二十年,那些蜃蚌也在池子里生活了二十年,从未有学子钓起过它们。那东西长什么样都没人知道。” 云溪若左右四顾,发现不少学子神情严肃,身体紧绷。“钟游,月考不合格,惩罚重吗?”“重是不重,只是每次月考首名能得苏城主亲自进学两个时辰,大家都挣破头呢。”钟游话中向往不已,扭头一看云溪若,想到她是苏梵清亲点的弟子很是艳羡,话里多了一丝酸味。“你自然是不用去和他们争抢名次的,你是苏城主弟子,每月都有三日授课机会。” 听到这个消息的云溪若心花怒放,暗喜道:“只要惩罚不重,应付一下即可,我才不要像他们那样疯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云溪若手中钓竿一直没有动静,弄得她昏昏欲睡。 不远处,几名学子低声交谈。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我买通了负责打窝的小厮。云溪若的钓位没有打下任何饵食,鱼饵也做了手脚。” “那就好,试探她修为的事呢?” 那娃娃学着大人模样,笑着说:“我安排了一个筑基五重,和一个筑基六重的护卫埋伏在暗处,只等云溪若经过,就出手。” “你肯定云溪若会去那里?” “云溪若第一天来学堂,还没领过学子服,等月考结束,她肯定会去。就算不去,我也安排了人去请。” “好。” ...... 陆九躲着学堂中人寻了很长时间,终于在西南一角找到一个落了锁的院子。他翻进院中,在萧条残败的屋舍之间蹑手蹑脚寻找。 这是一间年久失修的院落,院中花草无人修剪打理,放肆生长。光线从稀稀落落瓦片坠进屋中,一片静谧。 “真是好地方,等我把叶城主令藏好,就在屋中疗伤。” 他在屋外寻了个荆棘满丛的假山,用匕首掏了个洞,将盗取来的叶城主令藏了进去。接着小心掩盖,抹掉有人动过这里的痕迹。 “万无一失。” 等陆九开始运功疗伤的时候,栖云馆院墙外大树下,两名黑衣人比划手势,无声交流。 一人道:“陆九进去了,你想办法把初班的学子们引来这里。” 另一人回答:“八卦门那些缇骑在学堂外徘徊好一阵了,他们怎么办?” “不用搭理,这里是主人私产,只要没发现陆九进来这里的痕迹,他们不敢贸然闯入。你让手下去清理。” “别的缇骑不要紧,我担心震门副门主钱哲,那人心思缜密,做事严谨。不会轻易放过这处所在。” “是个麻烦,你亲自去处理。实在拦不住,能拖多久是多久。” “是。” 领命而去的黑衣人刚走,栖云馆来了两个护卫模样的人。 黑衣人宁十五躲在树后暗暗观察。 看穿着打扮,那两人是副城主辛千尘的家仆,安排保护少主辛之孝的护卫。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十五屏息凝气,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那两人动作倒没那么小心,只是躲着学堂耳目,不知道要干什么。 “少主说月考结束,云溪若会经过这里,我们就躲在这座假山之后吧。”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块肉干塞进嘴里。 “你疯啦,我们任务还没完成,你现在吃什么东西?” 吃肉干那人表情轻松地说:“一个六岁的丫头你紧张个什么劲,就算她真有筑基五重修为,我们两个联手对付,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可这里是知行学堂,是苏梵清的地盘,你收敛一点。” “怕什么,陪学子进学的护卫小厮不止我们两个,有人发现,就说我们来这里躲懒。苏梵清那个软蛋,不敢对我们动手的。” “也对,给我也来块肉干。” 大树后的黑衣人十五冷笑不止,换做平日,他早就冲出去杀人了,只是今日不同,主人下了命令,要试试初班那些学子们的潜力,他不能打草惊蛇。 “哼,再让你们快活几个时辰,敢说主人坏话,等着挨刀子吧。”十五暗咒一句,将气息压得更低一些。 那两人只在院外躲藏,并未进入栖云馆,里面那位怕暴露行踪,自然也不会随便出手。 三方人马保持着诡异的平衡,静待初班学子们的到来。 ......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云溪若终于感到手上传来微微震动。 “溪若,有鱼上钩。”钟游比云溪若这个当事人还激动。这一声呼喊,引来周围十几个学子的目光。 打瞌睡的小鸡忽然醒来,用旁人听不到的意识之声道。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蜃蚌。】 【垂钓经验+100。】 “蜃蚌,不是说没人能钓上来,具体有什么特殊?” 【蜃蚌,甲壳类生物,活动三丈范围内,可开启蜃境,感知危险或异常时,蜃境会发出提示。】 “好东西啊。” 那十几个学子哪里知道云溪若和系统小鸡之间的对话,仅凭表情,还以为她在为钓上来一枚扇贝而沮丧。 “我打算把它带在身上,小鸡,你有办法吗?” 主人有求于自己,小鸡高兴得手舞足蹈。 【主人可在腰间悬挂须弥水袋,将蜃蚌放进去,便可带它到处走动。】 【用系统积分可兑换。】 “兑换。” 云溪若伸手进怀中摸到小鸡所说的须弥水袋,内部空间只有脸盆大小,但蜃蚌足够活动。 刚将蜃蚌塞进须弥水袋,以云溪若为中心,展开一团旁人看不见的淡淡白雾。云溪若适应了一会儿,但四周没有危险,她还无法知晓妙处。 “呵呵,化仙城首名也不过如此,钓不上来好东西。” “可不嘛,看她那架势,还以为钓到垂丝锦鲤了,原来是只贝壳啊。” “哈哈哈哈。” “垂丝锦鲤,我钓到了。”那学子把拳头大小的垂丝锦鲤提起,向云溪若炫耀。 0007 月考意外(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溪若你别生气,还有四个时辰,再接再厉。”钟游鼓着腮帮子鼓励她。 云溪若哪有时间和那些小娃娃们扯皮,她还在研究蜃蚌的使用方法,心不在焉地应付了几句。 钟游有些着急,耳语道:“溪若,待会儿我要是钓到垂丝锦鲤,就把鱼竿和你交换,反正鱼竿样式都是统一的,我们只要小心些不被发现就好。” “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那么麻烦,你安心钓鱼。” 四个时辰后,天色渐晚,月色朦胧。 月考结束的钟磬声传来。 咚咚咚之声催促学子们收杆起笼。 “怎么回事,我们两个今天一条垂丝锦鲤都没钓到。”钟游被四周鄙夷的目光看得心烦。 “赵奎你干什么?” 钟游牵着云溪若的小手准备去清点鱼获,被后面埋头快走的赵奎撞翻了草笼。钟游想上去找赵奎理论,被云溪若拉住。 “他是故意的。” “哈哈哈,你们快来看,云溪若笼子里全是贝壳。” 众学子闻声聚拢过来,看着地上稀稀落落散着的贝壳大笑。 “哈哈哈,这就是化仙城首名的成绩?怕真是作弊的吧。” “云溪若,我注意你很长时间了,你根本没有任何垂钓技能,快说,比赛时那尾千年龙鲤是谁帮你挂上鱼钩的,是不是云罗天?” 云溪若打量喊得最大声那个男孩,扭头问钟游:“此人是谁?” 钟游道:“他叫邢浩宇,邢家家主五子。” “原来是邢家。”云溪若了然。邢家二公子邢轩宇是云湖蓉狂热追求者,云溪若抢了云湖蓉荣誉,这邢家上下都视云溪若为眼中钉。 邢浩宇出头挑事儿自然有理由。 这个时候,云溪若要是拼命解释,就会陷入自证漩涡,她不傻,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群白痴身上。 亮出城主副令,无所谓道:“是是是,我是作弊了,你们能拿我如何?”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散落的贝壳,拉着钟游穿过人群,朝清点处走去。 她面对是一群不到十岁的娃娃,随便出点招就堵住了他们的嘴。 九岁的邢浩宇追着云溪若也来到清点处。 众人排队等待,云溪若察觉到有人靠近,回头一看,是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孩。 “云溪若,我叫福希,是你七师姐。” 眼前的可人儿年近十岁,是这初班最年长之人,颇有些大姐头的威风。此人一来,邢浩宇等还想挑事的人纷纷缩着脖子。 “师姐,找我何事?”云溪若可不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师姐就放松警惕。 “月考结束后你打算去哪?” 云溪若还在思考,钟游抢道:“下学回家呗,我都快饿死了。” 福希看都不看钟游一眼,视线凌厉地盯着云溪若。 “去领学子服。” 福希眼里精光一闪而逝,接着道:“你刚来,对学堂不熟,等月考名次出来,我带你去灵宝堂。” “好啊。” 云溪若笑得人畜无害,视线中,师姐身上笼着的淡淡蜃雾,却闪着光芒。 “福希,垂丝锦鲤七尾,位居此次月考第一名。” 众人纷纷发来恭贺,福希表情淡淡,不以为意。 “邢浩宇,垂丝锦鲤一尾....月考第二百五十名。” 真是个250,云溪若咧嘴偷笑。 “钟游,垂丝锦鲤零尾,白线黄鲫七尾,龙虾两只,月考倒数第二名。” “云溪若,垂丝锦鲤零尾,普通贝壳九只,月考倒数第一。” 那些等着看云溪若出糗的学子们爆笑出声,各种恶毒的猜测和诅咒落在她身上。 高楼上,沈夫子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地悲痛喊道:“月考成绩不合格者,罚抄二十遍《垂钓入门》,排名最后三位,惩罚翻倍,三日后上交。其他人,去灵宝堂领奖。” 说完一甩衣袖,气呼呼地走了。 小厮清点完各人草篓中鱼获,将它们收回放归水池,撤掉桌椅纷纷离去。 月考合格的学子都有参与奖,名次排前的奖励更为丰厚。沈夫子交代后,大半学子都未散去。 “我们走吧。”福希略有些焦急地说道。 师姐,别急啊。云溪若心中冷笑。 “你不是要回家吃饭嘛,跟来干嘛?”福希瞪了一眼钟游,那胖子害怕地躲在云溪若身后。胖子月考成绩倒数第二,与参与奖无缘。 “要不你先回去,有师姐带我,丢不了。” 钟游拼命摇头,胖手紧紧拽着云溪若的袖边。 “师姐,就让他跟着吧。” 福希深深看了一眼云溪若,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转身在前面带路。 身后学子们小声议论:“这次月考不仅提前了,还不当场发奖励,非要让我们去一趟灵宝堂。” “就是,那灵宝堂在学堂最西角,又偏又远,路还不好走,真麻烦。” “连钓了五个时辰,我肚子好饿。” 身后一片哀嚎,毕竟是些不到十岁的孩童,嫉妒仇怨的情绪顿时被肚中饥饿分去泰半。 走着走着,云溪若发现越来越偏僻,刚打算回头询问师姐,却发现她人不见了。 ...... 假山后躲着的辛家两名护卫等了很长时间。 钟磬声传来之时,一人伸头向外打探。 “我听到脚步声了,快把外套脱了。” “脱衣服干什么?” “万一被学堂中人发现,认出我们的身份,会怪到副城主头上的。” “有道理。” 两人忙不迭脱去外套,只留内衬。 “师姐?”云溪若没寻到师姐,心里大致明了陷阱就在附近,她放慢脚步。 身后那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娃娃们纷纷从云溪若身边越过。走在最前头的几名女学子经过时,在她鞋上重重踩了几脚,痛得云溪若眼泪都出来了。此时的蜃境里的假山已经亮起光芒。 本想提醒你们前方有危险,既然你们找死,就别怪我无情。云溪若狠狠地想。 两个衣不附体的男人从假山后举着木棍冲了出来,劈头就朝走在最前头的女学子身上打去。 “啊~~~~~~~” 那女学子年岁只比云溪若稍大一些,样貌和她甚至有几分相似,天又黑了,看不真切。两名护卫收手不及,手臂粗的棍子落在那女娃娃肩头。 事发突然,学子们根本没留心周围危险,女学子躲闪不开,被木棍砸跪在地上。 尖叫的尖叫,哭喊的哭喊,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两名护卫只是来试探云溪若修为深浅,并非有意伤人,这重手一下,顿时被赶来的学子们怒目而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知行学堂行凶?” 云溪若躲在人群后,大喝一声:“城门口贴了缉捕令,他们之中有人是陆九。” 城门口缉捕令已经贴了两日,来知行学堂,必经过南城门,有不少学子看过张贴在城门口的缉捕令。 听到陆九的名字,这些初出茅庐的娃娃们顿时热血沸腾,朝两个贼人冲了过去。 “我们不是贼人,不是啊,放过我们。” 此刻的学子们同仇敌忾,有拿书本砸的,有拿匕首的,还有几个从草地里捡起石头朝两名贼招呼过去。 两人并非杀人凶犯,只是辛家护卫,知道这时候不能对学子们动手,更不能暴露身份,只得丢下木棍抱头鼠窜。 “哥,怎么办?” “走,翻院子里去。” 娃娃们年纪小,身高不足,高高的院墙挡不住兄弟俩,却能将情绪失控的娃娃们拦在外面。 不大会儿功夫,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鞋子还丢了一只。 ...... 知行学堂大门外。 震门副门主钱哲来回踱步。 不断有属下来报,化仙城各处都搜查过,除了通向学堂的河里发现过陆九行踪,其它地方均没有发现。 钱哲蹙眉望着行知学堂门匾,心中升起不少疑惑。 从属下汇报的情况看,陆九受了重伤,必定要寻个安全地方养伤,在化仙城,可以安静养伤的隐蔽地方不多,而知行学堂便是其中之一。 一路寻来,钱哲总觉得证据每次都会绕过苏城主几处私宅。明明所有线索都指向知行学堂,痕迹偏偏在学堂外断了。 其中必有猫腻。 钱哲抱手思忖良久。 “头儿,这里是苏城主私宅,进去需要他点头。” “让开,我手里有化仙城城主副令,小小学堂,拦不住我。” 钱哲等缇骑与一众学堂护卫在学堂大门对峙,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钱大人,这里是知行学堂,你们这样大张旗鼓,会吓坏学子们的。”主管知行学堂的孙夫子携几名小厮来到大门。 “事急从权,我等缉拿要犯,你们这样阻拦是不是窝藏了陆九那贼人?” 孙夫子捋了捋长长胡须,不急不慢道:“非也非也,孙某不敢阻拦钱大人,只是...” “只是什么,我有城主副令,你不能拦我。” “钱大人稍安,这里是学堂,是学子们进学修炼所在,不可大动干戈,这样,孙某也退一步,钱大人只能带一个手下进去搜捕,如何?” 钱哲思考片刻,沉声道:“两个。” “请。” ...... 赵松、赵明两个护卫此时相当狼狈。 翻过院墙的他们躺在地上大喘气。 “哥,现在怎么办?” 任务没完成,还闹了这么大个乌龙,回去肯定要受家主责罚。 “急什么,这不是跑出来了吗?” “可是......” 弟弟赵明话音未落,就听得院墙外一大道熟悉稚嫩的嗓音高喊:“同学们,我们翻进去抓陆九那个老贼,他杀了十九个无辜之人,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学子们搭人梯将同学一个个送入栖云馆,云溪若则躲在人后加油打气。 “哥,他们进来了。” “走,躲屋里。” 两人迅速后退,朝馆内屋舍疾驰而去。 0008 混战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溪若,我们也进去瞧瞧。”钟游垫着脚伸长脖子从花窗看愤怒中的学子们,心痒难耐,可没人愿意给他和云溪若做人梯。 蜃境中,栖云馆所在位置光芒大盛,代表里面极度危险。 “等他们去探探路。”云溪若目光狡黠。 留在栖云馆外的大多是女学子。 “还好只是淤伤,骨头没事。” “平时这么大动静早有小厮护卫过来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一个人影都没有。” “或许是他们都下学回家了。” “胡说,我们一路过来,不是看见好些学馆里灯火通明的嘛。” 说者无心,听着有心,云溪若也觉得今天的事来得蹊跷。 不仅月考提前,师姐半路消失,就连一向警敏的学堂护卫都这么懒散。她大脑突然电光一闪,想到某种可能。 “唉,溪若,你干嘛?” “当然是进去抓陆九,翻墙啊。” 钟游胖乎乎的身体最是艰难,跌下去几次。 “看什么看,来帮忙啊。”云溪若朝一旁几名女学子吼了一声。 “云溪若,陆九有结丹境一重修为,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废什么话,难道你去?” 女学子唯唯诺诺不敢再开口,但脚步挪动,走到钟游身旁,愿意给他借力。等胖子半个身子挂在院墙上,她丢下一句:“那你们小心。”之后,转身回去照顾受伤的同学去了。 这同学还不错,云溪若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不停,接下钟游后,两人朝人声鼎沸处摸了过去。 “你修为多少?” “炼...炼体巅峰。” “胡闹,还没筑基你跑进来干嘛?”云溪若住了脚,抬手指着栖云馆大门。 钟游不服,“你...还有他们都进来了,我怎么不行,我也要抓贼人给浅浅报仇。” “不行,你修为太低。” “你也打不过陆九......” 云溪若白了一眼胖子,思考片刻,咬牙道:“那你跟着我,我们找合适的机会捡漏。” “捡漏,嘿,我喜欢。” “嘘,小声点。” “小鸡,飞去那边瞧瞧。” 小鸡张开翅膀,静悄悄飞向事发地。 ... 正在运功疗伤的陆九听到脚步声,猛地睁开双眼。 “不好,被发现了。” 进入屋舍的赵松两兄弟也没想到幽暗的房间里有人。 “你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 赵松两兄弟立刻想到一个可能。 “他是陆九,抓了他将功补过,动手。” 陆九杀人如麻,不在乎手里多两条人命。 腰间铁爬爪猛地甩出,死死钉在木柱上,他紧拽绳子,借力飞了出去,正好躲过两个男人的攻击。 废弃屋舍里顿时木屑尘土飞扬,三人大战将早已破败的内饰损坏殆尽。 赵松两兄弟修为不如陆九,可陆九深受重伤,双方战力拉到同一水平。战斗迅猛快捷,双方都没留手。 他们从屋内打到屋外。 学子们早听到动静,被突然出现的第三人惊到了。 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里露了头,众人这才看清三人面容。 “那个穿褐衣的是陆九,我见过他的画像。” “就是那个长胡子的打伤浅浅,我们上。” 十几个修为不错,有些武艺在身的学子们纷纷加入战斗。局面顿时乱成锅稠粥。陆九和赵松两兄弟不光防着对方,还时不时被突然出现的学子打中要害。 五花八门的招式在栖云馆空地上上演。 吃瓜群众云溪若在旁加油呐喊,时不时喂对方一个阴招。还趁机偷袭一把月考时言语贬损自己的同窗。 “咦,那是什么?”蜃境内,某个偏僻的角落,亮起一抹淡淡粉色。 是危险吗?不对,危险的提醒颜色是亮白色,那抹粉色是什么东西?云溪若趁乱摸了过去。越靠近,颜色越是明亮。 假山后面藏了什么? 正在云溪若疑惑之际,蜃境内意象突起,亮起粉色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垂钓标志。 云溪若当即大喜,藏身于比人高的杂草丛里,支起钓竿垂钓。 或许是因为蜃境的缘故,这次鱼获来得非常快,才几十个呼吸,云溪若就感到钓线上的波动。 小鸡飞到她肩头,开口道。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叶城主令(凡品)。】 【垂钓经验+100。】 “叶城主令怎么会在这里?” 她把腰间坠着的化仙城城主副令掏出来做对比,雕刻技艺相同,出自同一人之手,材料和花纹不同。副令是铁牌,上刻化字;而城主令则是玉制,上刻叶字。 就在这时,栖云馆大门方向奔来几道身影。云溪若连忙从草丛里起身,快步回到先前站立的地方,钟游看得太认真,竟不知道身边云溪若出去捡了趟漏。 “是陆九,王楼、李潇动手。” “且慢。” 钱哲狠厉地瞪着孙夫子,后者笑道:“钱大人,你看娃娃们打得正起劲,反正人也跑不掉了,让他们过过瘾。” 云溪若把目光收回,继续盯着打斗中的一群人。两个学子体力不济,被陆九的铁爬爪抓伤,云溪若和钟游将两人扶起,送到后方。 赵明胸口差点被陆九的铁爪抓破,关键时刻,赵松一掌打来,把陆九击退。 云溪若顺带将匕首捅进陆九大腿,剧烈的疼痛让陆九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抓云溪若,被钟游一棍敲在手臂上。 云溪若抓着钟游后退,关键时刻,赵松追了过来,陆九无暇他顾,只好弃云溪若应赵松的招式。 “溪若,我打到陆九了,我打到他了。” “嗯嗯,你真棒。”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而将死的陆九爆发出惊天战力,他把身上所有药丸吞下,体内仙灵狂燃。 “不好,他吞了燃灵丸,以自身潜力为燃料,短时间将修为提升至结丹三重。那两个人不是他的对手。”钱哲的话钻进现场每个人耳中。 这位副门主刚要冲出去动手,却被黑暗中走出来的黑衣人拦住。 “钱大人,稍安。再看看不迟。” “你是谁?”黑衣人身上散发的仙灵之力让钱哲感到心惊。 “宁十五,苏城主暗卫首领,结丹巅峰。” 钱哲目光犀利地转向四周,黑暗中还藏着不少结丹境高手。他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场面是个局,不是针对八卦门,不是自己,而是学堂里这群未满十岁的娃娃们。 “你们在试探学子?” “钱大人好聪明。” “哼,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再让陆九跑了,拿你们试问。” “钱大人放心。” 一群结丹高手围看结丹一重的陆九被群殴,怎么看都觉得搞笑。 两人对话时,越来越多学子们败下阵来,临死反扑的陆九战力惊人,横扫全场。还能坚持的学子只有零星几人,个个吐血带伤。 这么长时间,陆九也明白过来,自己被当做了磨刀石,磨砺那群娃娃的勇气和战斗意识。 “很好,苏梵清,你很好,若我陆九能逃出生天,定将你的这些学子们一个个斩尽杀绝。” “大言不惭。” 赵松和赵明站在一角,辛之孝为首的几个学子站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云溪若和钟游也握着匕首站在学子之中。 辛之孝反应过来,朝身后众人道:“陆九最厉害的就是铁爬爪,我们想办法斩断绳子,就当断了他一臂。” 赵明立刻回答:“少主,我去。” “你小心。” “先解决陆九,埋伏打伤同窗的事我们再慢慢算。”云溪若向身边几个学子喊了一句。 辛之孝看着云溪若,点头答了一声好。 还能站起来的学子们变得无比团结,一致对外,赵松和赵明也被拉进他们一方,先前还在混战的局面顿时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 有点意思,钱哲望着场中学子们,目光在辛之孝和云溪若身上扫了扫。“燃灵丹还能维持半炷香时间。” 辛之孝大喊,“上。” 云溪若没有学过一招半式,只能在边缘时刻关注战局。有学子被击退,她就跑过去接应,或者给陆九补刀。 一开始很生疏,不敢出手,随着战斗加深,越来越得心应手,跑位也顺滑许多。只是她的行为很隐蔽,又不在战斗中心,注意到的人极少。 钱哲也开启了吃瓜心态,拉着宁十五聊天。 “陆九进入狂暴状态,修为拔高,却失去了部分理智,修者不够冷静,离死就不远了。” 钱哲不看打得热火朝天的赵松两兄弟,也不关注其他学子,兴致全在“手忙脚乱”的云溪若身上,仿佛看见了还未打磨的璞玉正在展露锋芒。 “那个小丫头没有招式也敢贸然加入战局,勇气可嘉。” “实战果然是提升战斗意识的最佳途径,这才半柱香功夫,她就找到了节奏。” 宁十五危机感大涨,担心钱哲起了爱才之心,要和主人抢人,忙解释说:“她是苏城主新收的弟子,云溪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燃灵丹功效逐渐降低,再加上身上几处要害的伤,血流如注。陆九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一个晃神,赵明趁陆九飞爪攻击时,用重伤换机会,一拳崩碎了铁爬爪绳子,没了利爪的狼成了丧家犬。 陆九后背中了辛之孝一掌,接着被赵松一个扫堂腿撂倒,钟游一棍砸向那人脑袋,准心不够,只伤到肩膀。 死亡危机降临,陆九手作爪状,那一爪必定是陆九临死反扑,威力巨大,眼看钟游就要死于贼人之手,云溪若出手了。 半尺长的匕首从后背捅入心脏。 钟游反应迅速,举起木棍,这一次终于落在陆九头顶。 ... “结丹境好难杀。” “累死了。” “好饿。” “咳咳咳,云溪若,刚才谢谢你救我。” 云溪若早没了气力,辛之孝拖着一只瘸腿走到他们身边,朝两人道:“干得不错。” 学子们听不到孙夫子宣读奖励的话,一个个累得晕了过去。 0009 闹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溪若,你醒啦?” 柔和的晨光从窗间射入房中,云溪若睁开双眼,入目的钟游那张可爱的胖脸还有蹲在他肩头的小鸡。 “钟游,这是什么地方?” “是沐春馆,这里平日就用来给学子们夜读回不了家暂住用的。” 云溪若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又问:“我睡了多久?” “一晚上,饿不饿,学堂派人送来了好多食物。” “饿,等我洗漱后再用。” 井边用清水洁面洁手漱口,从净房出来时,已经有好几个同窗醒来,纷纷给她点头打招呼。 等她回到房间,钟游早将食篮里的食物端出来放在桌上。 “小姐,昨晚的事不是嘉禾不出手......”嘉禾进来跪在云溪若身前。 “唔,我知道,是师父试探我们,你别自责。”云溪若饿得前胸贴后背,边吃边说话。“起来吧,你饿不饿,一起吃点。” 嘉禾眼眶有些发红,摇头说:“吃过了。” 钟游解释:“护卫用餐时间比我们早,他们得在主人吃饭前吃饱。” “其他人呢?” 钟游语调降低,有些难过地说:“辛之孝右腿断了,得趟一个月。另外,赵松赵明两兄弟被辛家接回去养伤了。说是伤好了来学堂负荆请罪。” 有十几人伤势过重还在昏迷,没有三五天醒不来。其他轻伤者大多被家人接回去了。卫浅浅肩膀淤伤,休息两日就没事了。 云溪若喝了几口鸡汤,菜饭味道让她很满意。 “我记得昏迷前,夫子说了些什么话,没听清。” 钟游笑嘻嘻道:“孙夫子允了我们七日休沐,等苏城主拜师宴后再复学。还有......” “还有什么?别卖关子。” “溪若,我突破炼体到筑基了。” 云溪若放下筷子,上下打量钟游。“好像是比昨天高了一点。” “是你击杀陆九的功劳?” “溪若你真聪明,孙夫子奖励我三枚煅魂丹。” 断魂丹?听着不像好东西啊。 在冥罗域,修为每次跨越大境界都是一道难关。钟游资质不错,也卡在炼体巅峰一个月了。 服用知行学堂研制的煅魂丹直接让他突破障壁,仙灵聚拢丹田气海,压缩仙灵,固化真元,迈入筑基。 “你也有奖励,一会儿我带你去灵宝堂领。” 两人快速用完早食,带着各自护卫前往灵宝堂。 ...... 灵宝堂在行知学堂最西面,院墙外就是明湖。 堂外空地上站满前来领取奖励的学子。 “是钟游和溪若。” “云溪若,就是昨晚和辛之孝他们联手斩杀陆九的女学子。” “这下我看还有谁怀疑她筑基五重的修为造假。” 昨夜陆九的事很快在学子之间传开,一些对云溪若修为持怀疑态度的人纷纷黑转路,路转粉,扬起笑脸向她投来友善目光。 “听说昨夜混战中,只要击伤贼人陆九的学子都有一颗煅魂丹奖励。我要是在现场就好了。” “云溪若旁边那个小胖子就是钟游,听说他捡了个大漏,最后那一下补棍,把陆九杀死了,得了三颗煅魂丹。” “狗屎运。” 听着众人的议论,钟游垂着头,不敢直视那些学子的眼光。云溪若无语摇头,到哪里都有这种捧高踩低的货色。 “别搭理他们,他们那是嫉妒你呢。” “他们说得没错,我确实没实力,若非你们联手将陆九打到半死,我也没有机会补棍。” 云溪若拉着钟游的手,安慰他:“他们有实力但不如你聪明勇敢,昨夜那么多同窗站在后面,他们怎么没有上来补刀?若非你那一棍让陆九分神,我也没机会刺中他,而且你最后那一棍确实杀了陆九啊。” “能捡漏会捡漏也是实力的一种表现。” “真的?” 云溪若噗嗤一笑,“真的。” 很快,云溪若领到了两套夏季学子服、一些饰品和生活用品以及一个白色瓷瓶。里面装着一枚煅魂丹。 “溪若,夫子给了我们七日休沐,接下来你要去哪?” 云溪若回忆拜帖内容,想到一个去处。 “醉仙楼,你呢?” “醉仙楼是你们云家产业,我想和你一起去。” 云溪若回头告诉嘉禾:“找人去给邢轩宇回帖,说我酉时初刻带朋友去醉仙楼与他品酒。” 两人换上新的学子服,开启压马路模式。 实际上,从穿越到云溪若身体里,凌然就没好好看过化仙城。一来她年岁尚幼,二来四岁起就被各种修炼、进学环绕,根本没有机会出来逛街。 接触下来,云溪若也大致清楚钟家为什么花极大代价送他进知行学堂,又为什么会让他来结交自己。 别看钟游年纪小,出生在修仙世家的孩子哪一个不是自小就被灌输各种生存技能。才六岁就对化仙城商铺分布、势力关系了若指掌。 简直就是行走的化仙城小百科。 “这条街的六成商铺都是你们云家产业,另外四成,有两成属于苏城主,一成属于副城主辛千尘,最后一成是我们钟家的。” 而在行业划分上也有家族特性,云家主要在成衣、首饰以及杂货行业发展最大。钟家则垄断了货运、码头、酒楼,相互之间也有渗透,例如云家醉仙楼。 化仙城地处冥罗域西南,四面环山,又有化仙池和明湖相伴,气候怡人,风景绝色,地势险峻偏僻,却发展落后。十五年前,波及两大域界的赤霄之战也没影响此地。 云溪若和钟游啃着糖葫芦,在街上闲逛。 突然看见街中一间铺子前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不良商家,给我的成衣里有几件脏污了,赔钱。” “是钟沐。” 看清楚闹事者的钟游就要挤出去帮忙,被云溪若拉住:“别急,先看看再说。” 钟沐身边只跟个年纪十来岁的侍女,站在云陈成衣铺前,地上散落两木箱绣工精美的成衣。眼尖的人已经发现最上面几件衣摆内衬上沾了蜡油。 “你们把弄脏的衣裳塞进我购买的二十套成衣里,想蒙混过关,你们做生意不讲诚信,赔钱。” 云陈成衣铺老板刘管事双手插进袖中,冷哼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弄脏了污蔑我们?” “你胡说,我堂堂钟七爷家嫡女,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作之事。” 0010 解围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张管事反讽说:“那照你说,我们堂堂云家会做这种事不成?而你就不好说,你爹名义上是钟七爷,谁不知道,他在十五年前的赤霄之战断了双腿,后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钟七爷膝下无子,只得两个女儿。家族日渐没落,想来是你钟沐为嫁得好儿郎,自己整这出赚银子贴补嫁妆吧。” “衣服脏了就拿回去洗洗,又不是不能穿。” “哈哈哈哈哈。” 舆论一下子一边倒,看客们眼里充满鄙视和嘲笑,似乎喜闻乐见曾经高高在上的钟七爷被拉下凡尘。 钟游气得够呛,几次想出去给钟沐撑腰,都被云溪若拉了回来。 云溪若蜃境里,张管事拢在袖中的双手一直有提示。 “嘉禾,你过去这样问他......记住我说的每个细节。” “小姐,我知道了。” ...... “张管事好大威风,自家做生意不诚信,反赖在顾客身上,不要脸。” 看客们顿时一静,嘉禾那张木脸从人群里走出去。 “你是什么人?”张管事见嘉禾眼生,她身上的衣衫也看不出多华贵,心生鄙夷。 “纯路人,看不惯店大欺客,出来说几句。” “哼,凭你?说啊。”张管事常这么干,熟能生巧,从没被抓到过尾巴,根本不怕。 嘉禾扫一眼地上两个大木箱,弯腰拾起地上被蜡油染了的衣裙,问钟沐:“你就带一个侍女,怎么搬动两箱衣裙的?” 钟沐小声道:“我今日来提货,张管事很热情,安排四个伙计帮我搬货。可到了门口,一个伙计腿崴了,箱里的衣裙散落一地,我才发现其中五套被蜡油污了。” 嘉禾冷冷看着张管事,反问他:“张管事,这批衣裙刚出你们店门,不是你们不小心弄到蜡油,还有谁?” 张管事瞪眼狡辩道:“谁知道是不是这位钟小姐在检查衣裙的时候故意弄上去的?” “哦?若是这位客人故意弄的,她身上怎么没有蜡烛?她和侍女的衣裙干干净净,也没有蜡油渍,倒是你张管事,双手一直拢在袖中,是不是藏了......”话音未落,嘉禾就在张管事没反应过来前抓住他欲藏到身后的右手。 那袖口处,被蜡烛油污了大片。 “胡说,这是我点灯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看客们最是喜欢热闹,这下围过来的人更多了。 “我没胡说,证据就在这蜡油上。众所周知,云家上下只用金线飞兽烛,燃烧后的蜡油里必定会残留些许金粉。而钟家用的是银云如意烛,燃烧后的蜡油里只有银粉。大家看这几套衣裙上的蜡油渍,是不是隐约有金色浮动?” “果然是。” “张管事糊涂啊,虽然钟家与你们云家在生意上多有摩擦,也不至于用这种下作手段侮辱别人。” “太不像话了,赔钱吧。” “我上个月在他们家买的成衣布料就不对,想来定是他们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赔钱。” 场面越闹越大,往日那些被店大欺客又投诉无门的顾客纷纷找上门,要求一一赔偿。 张管事急得两眼一抹黑,再往人群里寻找,哪有刚才女人的影子。 此刻,云陈成衣店街对面如意酒楼三层靠街那个雅间里,身着常服的八卦门震门副门主钱哲看得津津有味。 “又是那个丫头,有趣,有趣。” “王楼,找人去探探那丫头的底,尤其是和苏梵清之间的师徒关系。” “是。” “溪若你真厉害,怎么发现那个破绽的?” 云溪若苦笑回忆,原主噶之前一年夜读苦熬也不是白做的,那一根根燃烧掉的金线飞兽烛都是钱啊。 “还是你细致,我就想不到这些。” 两人继续在街上闲逛,人群里看见了两个八卦门缇骑走过。 “陆九不是死了,他们怎么还在这里,不回王都复命?” “我也不知道,但好像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昨夜就将栖云馆翻了个底朝天。” 云溪若突然想到自己昨夜钓上来那枚叶城主令,一拍大腿,“差点忘了这件事。” 两人直奔城主府。 她身上有城主副令,在城主府也畅通无阻,下人将他们引到书房,昨夜栖云馆里看见的那个黑衣人,还有一个和嘉禾差不多的死人脸也在。 云溪若进了书房,看了看师父身侧站着的两人,恭顺道:“师父,徒儿有重要事情禀告,请屏退左右。” 苏梵清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头也没抬,开口道:“他们是师父的暗卫,宁十五和鹿鸣。” “宁十五你应该见过了,昨夜就是他拦住了八卦门的人。” “溪若小姐。”宁十五拱手行了一礼。 鹿鸣不说话,一双眸子如鹰般死死盯着眼前六岁的女孩。 “他们是自己人,任何事都无须瞒他们。” 鹿鸣内心很不爽,宁十五就算了,他是暗卫,而自己却是死士。很少在外人跟前露过面,主人众多弟子中,知道他存在的也少之又少。他不知道主人的想法,只是在听说云溪若来访后,把自己从密室里叫了出来。 云溪若把宁十五和鹿鸣的轻视放在心里,伸手向怀中摸去。 在看见叶城主令那一刻,苏梵清手中毛笔顿住,墨汁滴在宣纸上,溅出一朵诡异玄黑墨花。 “在哪里找到的?” “栖云馆。”云溪若半真半假回答。“昨夜赵松赵明和陆九打斗的时候,这东西掉到杂草里,被我捡到了。” 实际上她隐去了蜃境和系统的事。 苏梵清沉默片刻,终于放下手中毛笔,来到茶桌前,抬手道:“坐吧。” 围炉煮茶,文人们最爱的午后生活。 “怎么没有直接上交给八卦门钱哲?听说可以领到极为丰厚的奖赏。” 云溪若暗叹一声老狐狸,面上却做出惶恐,胆怯表情,立刻跪在师父面前道:“徒弟不认识什么八卦门七扇门,徒弟就认师父一人。” 此刻,苏梵清才正视这位新收的徒弟,脸上挂着莫名笑意。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有何重要作用?” 云溪若摇头又点头。 “说说看。” 0011 抱大腿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心里嘀咕,以后想要过上躺平的好日子,师父这根粗大腿我要抱紧了。不过看样子便宜师父对我抱有很大戒心,得拿点什么本事出来。 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东西和师父送我的化仙城副令有些相似,只是材质不同,上面刻的字也不同,徒儿猜测是叶城主令。” 苏梵清耐心听着,还给云溪若送上一杯香气扑鼻的清茶。 “这确实是叶城主令,和你手里的副令不同,持有城主令的人拥有相当大权力,在所属城市,几乎能去任何地方。见令如见城主本人,生杀予夺,样样都能。” 云溪若深感疑惑,便问:“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轻易被陆九偷到。还有,他偷这枚令牌做什么?” 越往深处想越觉得有问题。 “你说说看。” 云溪若想了很长时间,又看了一眼暗卫宁十五和死人脸鹿鸣。宁十五的重要程度不在话下,而能与他平起平坐,气势和修为还要恐怖的鹿鸣身份只怕更加惊人。既然师父愿意让自己知道鹿鸣的存在,说明这是一种示好,也是场考验。 “陆九难杀,那要看面对什么人,赵松、赵明两兄弟还有学子们修为实力都在筑基,自然难上加难。若是面对全盛时期的陆九,我们之中至少折损一半人。可叶城那么多高手,叶城主也不是吃素的,手下养了不少暗卫,怎么可能让一个才结丹境一重的陆九得手。还有八卦门,弟子虽然不了解这个单位,可也知道这样的朝廷机构高手如云,绝不会让陆九一次又一次从他们手中溜掉。” 云溪若摇头,又道:“最蹊跷的是,城主令这么重要的东西必定贴身收藏,怎么会被一个贼人轻松得手。” “思来想去,弟子猜测这是一个局。” 苏梵清脸上的笑容更盛,又给云溪若茶杯里满上清茶。 “你觉得八卦门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云溪若被问懵了,疑惑地看着师父。 苏梵清提醒她:“八卦门知不知道这是个局?” “弟子听同窗钟游提过,这一次八卦门派了震门副门主钱哲亲自带领十五名缇骑,一路从叶城追至化仙城,跨越千里。陆九好几次从他们手里逃脱。徒儿觉得,这八卦门一定知道些什么。” “八卦门直属冥罗王昌宏,其他王侯贵戚使不动他们。若陆九一事是个局,那化仙城或许被昌宏盯上了。” 云溪若心头震惊,她料想师父会和她谈得深入,没想到这么深。 化仙城被盯上了,这里地处偏僻,资源贫瘠,被盯上了什么?“弟子不明白。” 师父好帅啊,苏梵清儒雅俊朗的面容让人看了非常舒服,云溪若觉得自己不是颜控,但也沉迷在师父绝美的容颜中无法自拔。 “昨夜你的表现不错,有勇有谋。” 看来是不想解释。“师父过奖了,若非赵松赵明两兄弟埋伏袭击学子,拖住陆九半炷香时间,我们很难杀得了他。” 她说的话并非谦虚而是实情。若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直面陆九,噶得只会是他们。 “六日后我在苏宅举办拜师宴,邀请了钱哲和三位王都世家的客人,到时候,若他表示对你的赏识,你不用谦虚。” 云溪若眸光微惊,一时间弄不太明白师父的心思,只是机械般点头。 “屋外是你同窗钟游?” “是他。”云溪若回答。 “看来他等得太久了,花圃里花都要被他摘完了。” 云溪若听懂了,这是赶人呢。起身服了服,“师父,弟子还约了朋友去醉仙楼喝酒,就不陪师父了。” “拜师宴我会派人给钟游送一张邀请函。” “谢师父。” “去吧。” ...... 云溪若一走,宁十五脸立刻就垮了,不满地说:“主人,您刚收她做弟子,人品心性还未试探,为何将如此重要的事交与她去完成?” 苏梵清淡淡一笑,转头看向死士鹿鸣,问他:“你也这么看?” 鹿鸣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觉得她是最佳人选。” 苏梵清叹息道:“昌宏既然注意到了我,那我身边的弟子还有暗卫肯定也被谍子门研究透彻。但这个丫头不同,她刚成为我徒弟不到三天,你们也说,她的心性人品我都不了解,她怎么可能忠于我。” “何况,现在钱哲注意到她,安排她加入八卦门是最佳人选。” “可是......” 苏梵清起身走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悲切地说:“十五年了,昌宏在赤霄大战灭了我闻人氏全族,此仇不报,我闻人梵清怎可为人。” “我隐姓埋名十五年,广收弟子,培养死士,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杀死昌宏,用他的血祭奠我冤死的族人。” “昌宏设局试探我,我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正好钱哲很看好云溪若,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安排溪若打入八卦门内部,一来可以探探虚实,摸摸昌宏的想法,二来也了解八卦门的实力,为复仇做准备。” “属下还是觉得这样安排太过草率。”宁十五担忧地说。 苏梵清复又笑道:“昨夜栖云馆打得热闹时,芝草向我汇报了她的发现。” “前日垂钓比赛时,溪若的姐姐云湖蓉突发喘疾,芝草告诉我,那丫头的宠物是只会说话的鸟,羽粉就是引发云湖蓉喘疾的原因。” “她实际的修为也不止筑基五重,不是连仙儿出面阻拦,我也不想她真正的实力暴露。” “具体多高?” “筑基巅峰。” 鹿鸣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在六岁的时候,还是个凡人。 宁十五沉吟道:“化仙城不都在传她是废材,难道以前是在扮猪吃老虎?” “未免藏得太深了。” 苏梵清很满意从两人脸上看到吃惊表情,又说出一个重磅信息:“昨天初班月考,孙夫子统计学子们的鱼获时发现,云溪若钓起的九只贝壳中有一只蜃蚌。” 宁十五和鹿鸣脑子都糊涂了,纷纷摇头。 “蜃蚌能钓起来?”那小东西繁殖艰难,知行学堂建立十五年才存活二十七只,从未听说有人钓起来过。 “这丫头身上必定还藏着比修为更大的秘密。我很期待她展示的那一天。” 两名心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宁十五问:“主人,这枚叶城主令该怎么处理,需要属下派人给钱哲送去吗?” 苏梵清把玩那枚玉制的叶城主令,眼神迷离,唇间喃喃:“叶城、城主令、连仙儿、八卦门、钱哲......”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人物、事件中,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巨大阴谋。 城主令是一定要送过去的,只是什么时候送,以什么方式送,需要花时间考虑考虑。城主令一日不交还,钱哲的人马就要留在化仙城一日,方便手下打探。 “十五,你找两个几名机敏的手下时刻保护云溪若,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面。” “知道了。” 死士鹿鸣突然开口:“主人,属下去。” 苏梵清认真看着鹿鸣的眼神,笑了笑道:“好,别暴露身份。” 0012 醉仙楼命案(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酉时初刻。 云溪若和钟游刚踏进醉仙楼大门,就被一个端着热汤的小二撞了个满怀。 “是小的没长眼,小的知错了,望小姐恕罪......”小二惶恐地跪趴在地上,带着哭腔不住磕头求饶。 刚下炉的热鸡汤浇湿了云溪若下半身衣裙。 “别磕头了,找个空房间,我要更衣。” “是是是,请小姐跟小的来。” 到了与邢轩宇约定的见面时间,云溪若也不能穿着脏裙和那人见面,只好吩咐护卫嘉禾去最近的云陈成衣店挑选一套合适的衣裙,应付过去。 醉仙楼店小二把云溪若引进一间不大,但还算整洁的空房间,“小二,你先去和邢轩宇邢公子知会一声,等我更衣后再与他相见。” “小的这就去办。” 小二走的时候,很小心地将门掩好。 “溪若,你太善良了,那小二弄脏你衣裙,你连句责备的话都不说。”钟游愤愤不平。 “他也不是故意的。”小二端汤的动作很熟练,下步也稳,若非被一块暗处飞来的石子 击中脚踝,也不会犯错。云溪若嘴角出现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和钟游继续等待。 一刻钟左右,嘉禾才带着一套成衣来找自己。 碎玉间门口站着的小二不是刚才那位,云溪若微微打量那人几眼,跟在他身后上了醉仙楼五层雅间,清茗阁。 清茗阁宽敞明亮,装饰奢华精美,坐在窗前就能一览半座化仙城。 云溪若被屋内装饰迷了眼睛,许久不愿挪步。 见她如此,邢轩宇心中升起阵阵厌恶,暗骂一句乡巴佬没见识。面做客气将云溪若和钟游迎到主位。 “多谢溪若小姐赏脸,应了邢某的拜帖。”邢轩宇举起手中酒杯,一口喝干,用眼神示意对面的云溪若也要干掉。 邢轩宇十九岁,生得高大俊朗,只是笑得尴尬僵硬,很不自然。 他宴请的客人是两位六岁的娃娃,按理说不该饮酒,可他从起筷时就自动忽略了这个礼节。 钟游举起酒杯,“怎么能让女孩子喝酒,邢二公子,这杯酒我同你喝。” 云溪若没有开口劝他,钟游只喝了两杯酒醉倒了。 云溪若真想撕了邢轩宇那张伪善的脸,可她还等着看戏。对面演戏,她也配合。 邢轩宇的第三杯和第四杯酒,嘉禾代小姐喝了下去。 敬酒没停,云溪若傻乎乎地喝下了邢轩宇敬的第五杯酒。 ....... “大人,属下打听到云溪若酉时初刻要去醉仙楼,邀请她的是邢家二少爷,邢轩宇。” 还在如意酒楼喝酒的钱哲脸上多了一丝兴致。短短几个时辰里,几名属下就从不同渠道打听到关于云溪若和云家的一些恩怨,以及和其他家族世家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去瞧瞧。” 醉仙楼共有五层,顶楼只有清茗阁。三层次一级雅间静思阁被一位眼生的豪客包了下来。小二们殷勤地招呼,生怕惹房中那位大人不高兴。 此时,云溪若还在城主府和师父斗智斗勇,钱哲已经带着王楼和李潇坐在茶几前享受香茗。 王楼沉声汇报:“化仙城百姓都说,云家嫡女云溪若是个没有修为的废材,家传垂钓绝学《千云弄手》学了一年都学不明白。” “因此也使得云家主母萧月容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作为心腹,王楼和李潇已经看明白上司钱哲这一套行动的背后逻辑。 他看上那个叫云溪若的丫头,想招揽她加入八卦门成为女缇骑。 李潇接话道:“三日前,云溪若突然展现出惊人天赋,不仅钓起一尾千年龙鲤,还爆出筑基五重修为。这样的资质,在八卦门历史上也不多见啊。” 钱哲和属下闲聊,看着邢轩宇和一群护卫走进醉仙楼;看着云家庶女云湖蓉和邢轩宇在后院密谋;看着他们在碎玉间设局;看着他们藏在暗处的护卫在云溪若进门遇到端汤小二时,将一颗石子射到小二脚踝;看着云溪若“傻乎乎”地入局;看着她喝下邢轩宇加了料的酒;看着那个店小二被人从背后一刀毙命。 这位阅历丰富,抓捕过无数贼人的震门副门主安静地观察,等待他看中的女娃娃能再次展现奇迹。 王楼想去帮忙,还被钱哲叫了回来。 “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怎么做我钱哲的门生。” “可她才六岁。” 钱哲慢悠悠品茶,漫不经心道:“静观其变。” ...... 云溪若揉着发胀的脑袋清醒过来。 耳边传来一阵惊恐杂乱的呼喊声,她尝试呼喊钟游和嘉禾,却发现他们比自己睡得还要死。 看房间布局,还是刚才的清茗阁,只是没了邢轩宇和他两名手下的身影。 不一会儿,清茗阁的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名身穿衙役主事服的捕快大步走进房间。 “云溪若?” “我是县衙捕快主事,辛一凡。” 好戏来了。云溪若表情略带恐惧,眼神懵圈回答:“大人,是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跟我来。” 云溪若回头看了眼茶案上昏睡的胖子和护卫,担忧地说:“大人,这是我的同窗钟游以及护卫嘉禾,他们喝醉了,麻烦大人找人看顾一下。” 辛一凡向身后手下耳语一声,那手下走进清茗阁。 “好了,跟我下去,有些事需要你当场回答。” “好。” 云溪若整好衣衫,迈着小步子走在前面。 一路上,捕快辛一凡用眼神打量研究这位近今日名声大起的云家嫡女。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不过是比普通人家有些气质,懂些规矩的女孩罢了。看见他们这些官差,还是会紧张会害怕。 事关苏城主徒弟,辛一凡行事也不敢太过鲁莽。 无需带路,从店家、小二以及围满的食客站姿和动作就知道哪里出了事。 等几人走到碎玉间门口,云溪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辛主事拉着云溪若和掌柜进了屋,命属下关好房门,面色一沉,语气严肃地问:“云溪若,地上躺着的人你认识吗?” 0013 醉仙楼命案(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他怎么了?”毕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人,多少有些害怕。 “他死了,死于脖子上的刀伤。” 云溪若定了定心神,打量起房间内部情况。 “你走过去瞧仔细些。” “这人有些面熟。”待看清尸体面容那一刻,云溪若拳头紧握,心中涌出一股愤怒。这些人为了陷害她,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他好像是醉仙楼的店小二,我刚来酒楼的时候,他不小心把热汤洒在我衣裙上。” 辛一凡继续追问:“李掌柜和其他小二说,酉时初刻,看见你们走进碎玉间,你在里面待了整整半柱香时间是不是?” “是。”云溪若眼神忐忑。 “没过多久,有位食客寻找净房时,听到动静,才发现脖子被划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柱的小二薛小虎死在房中。然后惊动了店家,店家派人找到在附近巡逻的我。” 原来他叫薛小虎。 “尸体旁的匕首是你的吧。” 听到辛主事这句话,云溪若才注意到自己腰间的匕首不知何故,躺在尸体旁桌下,刀锋上的血还未完全凝固。 云溪若呆呆望着薛小虎尸体和带血匕首,浑身凉寒。 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草率了。 “是...是我的匕首,刀柄上用玄玉...翡翠镶嵌了若字。”云溪若回答得结结巴巴,像是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了。匕首是母亲萧月容送她的生日礼物。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辛大人...是说我...杀了他?”眼眶里有泪珠打转,云溪若快哭了。 “人证物证动机充分,你想抵赖?” 云溪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心中却在盘算,必须尽快解开凶案,否则真要进了大牢,师父才认了三天,母亲没有能力,估计没人会捞她。 “呜呜呜呜,物证...就是我的匕首?我先前同邢家二公子邢轩宇在五楼饮酒,只喝了一杯就醉倒了,匕首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被人...呜呜呜,拿走了...” “邢公子呢?邢公子会帮我作证的...呜呜呜。” 辛一凡似笑非笑地说:“别哭了,好好说话。你为了方便行事,将邢轩宇和他的两个手下打晕藏进酒楼空屋。人到现在还未苏醒。” 想得真周到。云溪若双眼朦胧,止住哭泣,可怜兮兮地望着辛大人。 很明显这是圈套,今天醉仙楼发现的一切都是针对自己圈套。 “就是她杀的,她才六岁就藏着这么恶毒的心思。薛小虎不过是洒了些热汤在她衣裙上,她就派手下杀了他。太恶毒了,大人你快把她们抓紧大牢审问,还我家薛小虎一个公道啊。”李掌柜嘶声力竭地大喊。 “抓她去审问。” “就是她干的。” “好歹毒的心思。” 云溪若转头看向李掌柜,醉仙楼是云家产业,她是云家嫡女,他不可能不认识她。这个时候,李掌柜不仅不为自己说话,还处处置她于死地,想想都觉得可悲可叹。 很好,我本想对你网开一面,既然你赶尽杀绝,一并收拾了。 辛一凡正要让手下来抓云溪若,却看见一双满含冰霜的双眸,原本唯唯诺诺,软弱可欺的六岁女娃突然气质大变。 “且慢。” “辛大人,我有话要说。” “你说。”辛一凡不着痕迹叹息一声,云溪若可是烫手山芋,一个处理不当,得罪城主,他这个捕快就当到头了。 “薛小虎是什么时候死的。” “从脖子和匕首血液凝固情况来看,死亡时间不到半柱香时间。” 云溪若又问:“也就是说是辛捕快赶到醉仙楼不久前,我正在和邢公子饮酒的时候。有谁亲眼看到我在那个时间进入过这个房间,又有谁看见我们亲手杀的人。” 无人应答。 “还有,我身中迷香,辛大人可叫懂行的大夫来把脉查探。” 辛一凡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跨前一步,伸手就抓住她右手两根指头按住穴位:“不用,我就会。” 一股陌生的仙灵之力从手腕探入云溪若身体。片刻后,辛大人朗声道:“云溪若身上确实中了迷香。” “中沉眠散算什么证据,难道她不会杀了薛小虎再喝下去?”李掌柜立刻反驳。 云溪若转头看向辛一凡。 “辛主事,碎玉间可有打斗痕迹?” “没有。”碎玉间除了地上躺着的小二尸身,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那我问问辛大人,小二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辛一凡认真回答:“薛小虎脖子右侧上发现一道后深前浅,深约一寸刀伤,一刀毙命。尸体前房间内发现喷溅血液,说明薛小虎是从背后被人袭击,死在那人刀下。” “辛大人,薛小虎多高?” “五尺三寸。”也就是一米七三。 云溪若淡淡一笑,站在辛一凡身侧。“辛大人呢?” “差不多。” “我才三尺一寸。”刚过一米。“怎么从后背够得着人高马大的薛小虎?” 房中顿时一静。 “或许是薛小虎蹲在地上做事,你从背后偷袭。”李掌柜狡辩道。 云溪若瞪着掌柜看了好几眼。 “辛大人刚才说,薛小虎是被人从后背用匕首抹了脖子死掉的。就算他真是在蹲着做事的时候被人杀害,那为什么伤口不在脖子左侧,而在右边?” 这个问题踩中了掌柜的知识盲区,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我来说吧,若此人从背后袭击,能制造这种后深前浅的伤口,以及血液喷溅方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杀死薛小虎的人是个左撇子,对吗辛大人?”学霸凌然生前最爱看的就是警察断案,法医解剖类小说影视剧,这点常识信手拈来。 辛一凡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忙点头表示认同。“没错。” “昨夜,通缉犯陆九逃进知行学堂,躲在栖云馆养伤,五十多名初班学子路过发现其踪迹,双方爆发恶斗,纠缠数刻才将其斩杀。现场有几十人可以为我作证,我的惯用手是右手,而是不是左手。” “对了,若你们不信初班学子们的话,可以让人去请八卦门副门主钱哲大人,他当时就在现场,你们大可亲口问他。” 0014 醉仙楼命案(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还在三层坐看风云的钱哲一口茶喷出口,用眼神把两个手下调侃的目光瞪了回去。碎玉间紧闭的房门能挡住普通人探寻,可挡不住三位八卦门的结丹境高手。 “精彩。”听完云溪若头头是道的分析,钱哲更想把女娃娃拐回去当弟子了。 “八卦门?” “听闻王都八卦门办事雷厉风行,眼光尖锐,他们手下从未有过冤案错案。若被他们发现有人罗织罪名,陷害无辜之人,会死得很惨的。”辛一凡道。 “薛小虎的死肯定另有隐情。” 李掌柜见势不妙,立刻换了副嘴脸,舔着脸替云溪若说话:“辛大人,云溪若是我们云家嫡女,定是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之前是误会是误会啊。” “李掌柜,薛小二来醉仙楼当小二多长时间了?”云溪若冷不丁的提问把李掌柜的冷汗都吓出来了,支支吾吾半天不吭声。 “说。”辛一凡大喝。 “是,是上月初五。” “不对,垂钓大赛前一日,我才和母亲来过这里吃饭,怎么没见过他。” “不是不是,是三日前,对对,是三日前。” 辛一凡看向云溪若,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小丫头走到薛小虎身旁,将他右掌展开,露出掌心老茧。“此人弄脏我衣裙带我来碎玉间更衣时,我就发现了他手掌上的老茧。” “薛小虎是军中射手?”辛一凡大惊失色。那几处位置的老茧只可能是常年拉弓射箭造成的。“来人,剥去他的衣衫。” 如果是深受重伤回家休养的士兵,薛小虎到酒楼打工不算什么,可若是逃兵,问题就大了。 十五从军征,八十得归。路逢乡人,家里有谁。从远处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冥罗,男子满十五岁从军,薛小虎年纪不过二十五,还不到解甲归田的年岁。 李掌柜站都站不稳了,大汗淋漓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薛小虎被脱得不着寸缕,辛一凡仔细检查他全身,果然发现了许多新旧伤痕,大多是训练造成的,还有少部分来自士兵之间的互搏,却没有一处是影响行军打仗的重伤,骨头关节也无碍。 也就是说,薛小虎不具备伤重退兵的条件,他是逃兵。 “查,立刻给我查清楚。” “云小姐,今天多有叨扰,等我查清楚薛小虎的身份和凶手,定上门给云小姐赔礼道歉。” 云溪若凌厉的气势全无,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辛大人也是为了尽快结案,杀死薛小虎的凶手麻烦辛大人了。” “一定。” 云溪若刚打算离开,回头便看见一个个头很高,却一脸青春气息的少年站在身后。 “云小姐,钱大人有请。” 登上醉仙楼三层时,护卫嘉禾已经清醒,钟游修为低,身上迷香药效还在持续。 进入静思阁刚一坐下,钱哲率先开口。 “正式认识一下,我乃八卦门震门副门主钱哲,幸会。” 眼见桌对面的丫头又要做无辜可怜的小表情,钱哲乐了,“在我面前,姑娘还是不要装了。” 云溪若把表情一换,淡淡笑道:“化仙城云溪若。” 桌上摆着许多茶点和瓜果,云溪若把瓜子盘拉到身前,小鸡从门外飞进屋,蹲在她手边。 “主人,小鸡刚才做得好吗?” 云溪若旁若无人揉着小鸡头,毫不吝啬夸赞:“很棒,多亏你一直盯着碎玉间,否则我还不知道那人是个左撇子。” “这个冷面阎王是谁?” “别无礼,这位是钱大人。” 小鸡飞到钱哲手臂上,歪着脑袋拿两只绿豆大眼珠子看钱哲。“不好惹,不好惹,主人 快跑,这家伙不好惹。” 钱哲饶有兴致看着这对主宠对话,脸上笑容越来越深。 “昨夜你们缠斗陆九的时候,就是它在半空替你放哨?” “是它。”云溪若剥好几粒瓜子,喂到小鸡嘴里。云溪若能在陆九身上刺中几刀,一半功劳要归功于小鸡。 “它叫走地小鸡,不是什么仙品飞禽,只是天生会说话,通人性。” “这是我的两名属下,王楼、李潇。” 云溪若学着他们的样子,拱手行礼。 “钱大人是不是有话要问?”云溪若又开始剥橘子,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 “若是杀人者用的右手,你还有什么办法摆脱嫌疑?”钱哲对这个问题思索良久。若他遇上此事,恐怕也要花很长时间自证清白。 云溪若思索片刻,想起师父叮嘱,开口说了两个字。 “指纹。” 先前下楼去请云溪若的少年王楼疑惑地问:“什么是指纹?” 云溪若扫一眼房内,最后望向王楼腰间,后者会意,立刻取下匕首送了过去。三人盯着她的动作,眼都不眨。 在房中取来墨条和宣纸,用匕首刮了一些墨粉在纸上。用干净的擦手布仔细擦干净匕首上的痕迹,接着将匕首握在右掌上,用力按了下去。 在三个好奇宝宝目光下,将墨粉均匀洒在有指纹的地方,把多余的墨粉抖掉,将空白宣纸按到指纹上。 一枚完整清晰的指纹落在洁白的宣纸上。 “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 “今早醒来后,我便将匕首上陆九的血和污渍擦干净,在薛小虎死之前,我的匕首上干干净净。” “如果你们现在去找辛大人,一定能从匕首上发现凶手的指纹。” 王楼和李潇弹射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宣纸上那枚指纹,气息越来越粗。 钱哲亦如此,非常激动。 “你怎么知道每个人的指纹不同?” “自然有我的办法。钱大人若不信,可以派八卦门手下去冥罗各地搜集不同人的指纹,比对比对就知道了。” 钱哲已经信了大半,云溪若自信地继续说道:“就算辛大人把我抓进县衙大牢,只要我提供这个思路,我相信师父一定会搜罗全城百姓的指纹。而你钱大人,八卦门震门副门主,绝对不会放过一种能直接判定凶手的证据,你也会帮我。” 钱哲被云溪若此刻身上散发的惊人自信晃瞎了眼。 “万一行凶之人戴了手套,就不会留下指纹。”李潇提出疑惑。 “你的考虑没错,一来,小鸡一直躲在碎玉间房梁上监视,它看得很清楚,行凶之人并未戴手套。二来,先前辛大人让我辨认匕首时,我在匕首柄上发现一些油渍。” 三位震门缇骑被彻底说服,眼中满满都是欣赏敬佩。 “精彩,太精彩了。溪若,你说的指纹一事,等我回到八卦门,定告知门主。” 云溪若只是淡淡笑着。 “啊,这个.......”钱哲现在不好直接提那个要求,迟疑很长时间,才开口试探:“听说你在垂钓大赛获得第三名,排在化仙城首位,可以去王都仙仓阁进修半年,你打算何时动身?” 云溪若没往八卦门收弟子那方面想,也还没决定什么时间去王都,直言道:“还没考虑过。” 钱哲心情忐忑,生怕丫头不愿意,小心翼翼地问:“此去王都山高路远,路途危险重重,即便是走官道,也会遇到山匪野兽。姑娘要是不嫌弃,等苏城主拜师宴后,我们一同上路如何?” 师父原来是想让我们跟八卦门亲近亲近,云溪若突然意识到师父的言下之意。思考片刻 后答应下来。 “我得先和师父说明情况,若师父同意,我就和钱门主一同前往王都。” 0015 枸杞身上的九重禁制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是夜,云溪若刚回到云宅残荷院,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你们知道吗,溪若小姐可能不是家主的亲闺女。” “什么什么,你快说,别卖关子。” “我听人说.......溪若小姐六岁修为就达到筑基五重,而我们老爷六岁的时候,连炼体巅峰门槛都没摸到。你们说她会是老爷的种吗?” “嘻嘻嘻,定是夫人和谁生下的孽种。” “老爷正为此事发火呢。” ....... “娘,你怎么还穿着旧衣,这一整天,张泉都没让下人给你送今年的新款吗?”云溪若转头去了母亲所在桂香院。 母亲萧月容坐在美人榻上垂泪。 “娘,你怎么了?” 云溪若抢走母亲拭泪的手绢,这才看清她一双玉手上满是血痂。 “谁干的?是不是云罗天?” “溪若,你别冲动。”萧月容骨子里的懦弱此刻显露无遗。“不是你爹,是我没看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娘,您手上的伤明明就是戒尺打的。云罗天凭什么责罚您,就因为下人们乱嚼舌根?” 萧月容见瞒不过女儿,又怕她冲动,真跑去找老爷理论,再被责罚,紧紧拽住女儿手,还扯到伤口。 “嘶。” “娘,女儿不是故意的。” “娘知道你孝顺,你爹只是在气头上,等他想明白了,自然知道你不是孽种。娘也不会干出那等有辱妇德之事。” 云溪若冷笑道:“定是云陈氏那个贱人吹了耳旁风。娘你错了,凭什么男人就能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面首成群。他们男人找小妾逛窑子就是风流倜傥,女人多和陌生男人说句话就说有辱妇德,不要脸。这些都是男人给我们女人套的枷锁。” “溪若,你怎么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快闭嘴,要是被外人听了去,你少不了挨板子。”萧月容震惊地看着女儿,以为她魔怔了,忙用手去捂她的嘴。 “娘,您就是性子太软弱,这些年任由他们欺负,你等着,女儿一定为您讨回公道。” “溪若,溪若......” ....... 回到残荷院,云溪若便把芝草叫到房内,下达一串命令。 “帮我调查统计云家全部产业和商铺数量。要具体到每一间铺面,每月进出账目。上下家是谁,对手是谁。一年内接到过哪些顾客投诉。” “这些产业分别属于云家哪些人,把明细给我列出来。” “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云溪若想了想,拉住芝草,问她:“你替我留意有什么人账房做得好,背后没权没势,忠心又周全的。是不是云家人无所谓,只要符合要求就带来让我见见。” “还有,找人给钟游、钟沐、辛之孝、卫浅浅、苏月鑫、宁茹送拜帖,问问他们明天罗云锦办的棋会他们去不去,若是不去,告诉他们我要去。”苏月鑫就是那个给钟游做人墙,还叮嘱云溪若小心的同窗。宁茹是苏城主侄女,面虽然为未见过,但她给云溪若送过拜帖,应该也会给她一份薄面。 “是。” 关于整顿云家的事,云溪若本想慢一点晚一点,可她要出发前往王都至少半年,她一走,云罗天那些没良心的人肯定会找各种借口欺负萧月容。 她必须解决消除后顾之忧。 师父苏梵清是化仙城城主,事务繁忙,偶尔分心帮衬一二,却不可能天天守在云家。 ...... 等芝草和嘉禾睡下,云溪若带了点鱼食来残荷池喂鱼。 才短短一日,水池里的水就有了仙灵环绕,往日无精打采的鱼儿们在月下游得欢快。 “枸杞你给我滚出来。” 帝世宴寻了个舒服的石洞恢复实力,听得一声怒喝,不情不愿游了出来。 “然然,你找我。” 小鸡飞下去啄他头上的鳞片,枸杞没躲开,被啄痛了,两宠又打了起来。 “没用的臭鱼,我和然然一起做了许多有趣的事。嘿嘿,就你没用就你没用。” 咸鱼枸杞原本不以为意,小鸡竹筒倒豆子般把一整天的遭遇说与他听。 什么蜃蚌、什么群杀通缉犯陆九、什么暗助钟沐、什么智破醉仙楼凶案,枸杞越听越心惊,越听越不是滋味。 不过短短一日,小鸡就陪着然然经历这么多惊险刺激的趣事儿,而自己真成了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 “小鸡别闹,枸杞我问你,蜃蚌你了解吗?它们喜欢吃什么?” “知道知道,”高冷的帝世宴没了傲气,又变回和小鸡雄竞的咸鱼枸杞。他摇着尾巴谄媚道:“然然,你说的是不是带在身边,能产生蜃境的蚌类?” 云溪若眸光一亮,把须弥水袋里的蜃蚌掏出来,“这东西好像产生的蜃境有时限,从我把它钓起来到现在,正好一天,蜃境就消失了,我猜它是饿了。” 蜃蚌一出现,枸杞就开始大喊大叫。 “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 枸杞痛心疾首,“养他们的人用错了方法,难怪长不大。” 发现主人有求于自己,枸杞内心欢悦,摇着尾巴故作深沉:“然然,你知道海市蜃楼这个成语吗?” 不是一种自然现象吗?“不太清楚,你说。”云溪若把手中鱼食抛进池中,看鱼儿们抢食。 枸杞道:“这蜃蚌从凡品到仙王,能力逐层递增,到了仙王级别的蜃蚌,可以变幻出一整座城池。” “厉害。可我这枚只有三丈白雾,是不是太弱小了?”云溪若想哭。“你为什么说饲养的人用错了方法?” 枸杞又道:“蜃蚌是海里的生物,只是产卵的时候喜欢到海水和河流交界处,人类以为它们可以生活在淡水里,就把它们捕捉了,养在池塘中。” 云溪若懂了,这不就是前世养鱼圈子里的所说的“汽水”嘛,许多水生鱼类、贝类、甲壳类例如螃蟹,都有在海水、淡水交界处产卵的习惯。不良商家经常骗消费者店里卖的东西可以淡水饲养,实际上存活不了多长时间就噶了。 “难怪它们长不大,也不爱吃东西,养殖的环境错了。也就说我要把它养在海水里?” “没错。” 化仙城以西三百里有海。得像办法去一趟才行。暂时用粗盐兑水将就一下。知道原因所在,云溪若心情顿时变得轻松不少。 0016 垂钓藏书阁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枸杞摇尾讨好:“然然,你用什么东西装蜃蚌?我可以进去试试吗?” “好啊,不过里面的空间很小。” 枸杞开心了,一个鲤鱼打挺钻进须弥水袋,没过多久,整个水袋变得鼓鼓囊囊。吓得小鸡大叫:“臭鱼快出来,臭鱼快出来,水袋要爆了。” “为何如此?”云溪若很疑惑。 小鸡不爽地说:“须弥水袋只能装凡品以下的水生生物,枸杞是仙王,装不了。” 枸杞不高兴了,垂头丧气,尾巴也不摇了。“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进去憋屈了那么长时间。” “我故意的。”小鸡很嘚瑟。 “把你变成咸鱼干挂在腰间不行吗?” 咸鱼仙王更委屈了,“然然,我不想变成咸鱼干,让我以前的手下们知道了,那多没面子。” “那你早点幻化成人,就能跟在我身边了啊。” “可我...可人家身上有禁制,除非解除第一重禁制,就能变成人了。”枸杞又来劲了,尾巴摇得像狗一样。 “要怎么解开禁制?”云溪若想,真费劲,你可算主动开口提禁制了。 枸杞哪里知道这是云溪若给自己设的圈套,老老实实道:“化仙池,龙鲤。只有千年以上龙鲤才有效果。我被人种了九重禁制,这第一重最好解,只需要三条千年龙鲤就能解。” 还最好解,还三条千年龙鲤,你怎么不去抢,云溪若起身就走。“你还是做咸鱼比较可爱,拜拜。” “然然,你别走啊,别走.......你难道不想身边多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保护你?只要三条千年龙鲤,你就可以拥有一位身高五尺七寸的俊美郎君。” 师父要我多和八卦门亲近,而我也打算拜师宴后前往王都,确实需要一名自己人做暗卫。云溪若停下脚步,但没转头。“我可以帮你找到三条千年龙鲤,不过我有要求。” “你说你说,只要我帝世宴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云溪若回头,手指帝世宴湿凉的脑门,沉声道:“我要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身上禁制的来历。别拿以前的话糊弄我,我比你以为的更了解你。” 一尾仙王级别的龙鲤,甘愿做她云溪若的裙下宠物,谄媚舔狗,这背后一定藏着比屈辱更强大的内因。 帝世宴表情一愣,犹豫起来。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明天要去赴一场棋会,等我回来,你再不给答复,解除禁制的事就此作罢,今后,你就做你闲散自在的咸鱼,我不会再管你。” ...... 云溪若去厨房取了点腌菜的粗盐,拿回房间用残荷池里的水试着调兑了海水。蜃蚌确实喜欢,盐分达到某个比例时蜃蚌的腕足从壳中伸得老长,顿时鲜活起来。 “还是海水最好,去王都之前,找个时间去一趟海边。”海水里有微生物和藻类,那才是蜃蚌最爱的食物。 还有藏书阁也要去几次,光有修为不会武技可不行。 明湖棋会的时间定在日昳初刻。换成现代时间是下午一点。 用过早食后,云溪若带着嘉禾乘马车赶往藏书阁。 化仙城只有少数世家子弟、知行以及另外三所学堂有少量阅读资格外,不对百姓开放。尤其是第四层,更是传说中的传说。 云溪若想找几本适合自己的武技学习,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中意出现。 “《破浪刀》需用重五十斤的陨铁打造重刀修行数载方可.....不行,这刀比我还高,我一个女生,耍什么重刀,练出肌肉了怎么办。《乾坤剑》,武技是帅,就是需要修炼的时间太长了,要五年才小成,十年大成...不行不行。” “这本武技好是好,就是技法不全,只有上半部;这本更惨,只剩五页......” 云溪若把藏书阁一层转了一圈,愣是没看中一本武技。不是嫌人家修炼时间太长,就是武器舞起来不够高雅。 她不想卷,只想躺平。武技方面也体现了这个初衷,花太多时间在打磨修炼上,实非她所愿。 小鸡在她肩头梳理羽毛,冷不丁说了一句:“主人,你试试垂钓。” “对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技能给忘了。” 蜃蚌还没恢复,蜃境打不开,云溪若看不出藏书阁三层里哪些武技适合自己,但垂钓系统在啊。 她在书架间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掏出紫竹钓竿就开干。 一炷香时间,就有了收获。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武技《杀人笛音三篇》(凡品)。】 【垂钓经验+100。】 “以笛声为武器?”云溪若大喜,上一世,女学霸凌然的父母给她报了许多培训班,艺术特长就是笛子。她会吹奏的曲子有二十多首。 说不上一学就会,至少基础夯实。果然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武技。 “嘿嘿,就它了。还有时间,去二层瞧瞧。” 等钓不走空技能CD时间到了后,云溪若如法炮制,再次钓起《破障笛音五篇》(凡品)。 快到明湖棋会的约定时间,云溪若没有继续停留在藏书阁,简单吃了点干粮,乘着马车往明湖黛蓝台赶去。 ...... 宁宅。 宁三爷家出了两个天才,其一是宁十五,被苏梵清看上,做了暗卫首领。另一人便是宁茹,是苏梵清的侄女。 宁茹修行上不显,五岁就在商业领域展示出惊人的天赋,如今不过一十四岁,宁家六成产业就交给她搭理。而宁家商铺支撑了苏梵清三分之一成商业版图。 有护卫汇报:“茹小姐,属下查到,清水镇生产绸缎的于家最近向同行抱怨,老主顾云家从一年前的订货量骤减了三成。另外,澜沧镇的白家绸缎出货量暴增。这白家的绸缎比清水镇于家的于氏绸缎行货品低一个档次,价格也便宜将近两成。” “一年前,云陈氏从云家主母萧月容手里夺走了商铺管理权,便开始以次充好,以旧当新。顾客常常抱怨投诉,都被压了下来。” “作死。”宁茹不屑地说。 0017 明湖棋会(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另外,苏城主那边派人来说,云溪若命芝草暗中查云家商铺的经营状况,还要她留意合适做管家、账房的人才。” “看来这丫头要搞大动作了。你把我们手里的关于云家所有商铺的信息汇总一份交给芝草。”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不一会儿,侍女进屋。 “小姐,云家云溪若派人送来回帖,说她今天要去罗云锦办的明湖棋会,问您去不去凑热闹。” 宁茹刚要挥手拒绝,听说是云溪若的回帖,招手把人叫住。 “我约她明湖垂钓,她让我去明湖下棋?罗云锦是约过我,被我给回绝了。”那破棋会不如看百本账本。 那侍女也不太懂,回复说,是芝草亲自送来的帖子。芝草原先是苏梵清的手下之一,苏城主收云溪若做弟子后给她送去做侍女。 我怎么闻到某种阴谋的味道。“既然云溪若邀约,就去瞧瞧,你派人去给她回帖。” “是。” “吃了午膳就出发。” ...... 昨日在街上被众人围观后,虽然有热心看客出来解围,那云陈成衣铺却找了诸多借口,就是不愿意赔偿。替换的五套新衣针脚粗糙材质低劣,一看就是次品。 昨夜她已经从钟游口中得知昨天街上替她解围的幕后之人是云溪若。 “哼,云陈成衣铺,我钟沐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侍女送来云溪若的拜帖。 “约我去棋会?去,正好亲口谢谢她。” ...... 这几日休牧,在知行学堂养伤的初班学子们逐渐醒来。 都是修炼世家资质优秀的后代,没有那么矫情,一晚上调息修整,大部分人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今年罗云锦举办的棋会怕是又没什么人去了,哈哈哈。” “我听辛之孝家护卫说,辛少爷午膳后就要出去明湖,怕不是去参加那劳什子棋会吧?” “不是吧,罗云锦能请得动辛之孝?你们会不会听错了?” “听没听错,我们一起去瞧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明湖就在知行学堂以西五里外,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规模虽比不上化仙池,却也是钟灵毓秀之所在。 每年七月二十九日,罗家都要在这里以棋会友。罗家是化仙城散修,势力不大。 轮到罗云锦的时候,因为棋艺不高,家族没落,渐渐没人来参加。 “少爷,今年的棋会怕是又不会有太多人来参加。”去年邀请函发出去五十多张,只来了七个人。今年虽然只发了不到二十张,能不能来还是未知数。 侍女小厮在清水台准备了丰盛的茶点,湘湖镇出产的金丝楠木棋台和云子依次摆放在矮几上。 “不管有没有人参加,该有的排面不能少。” “是,少爷。”下人们不敢再有言语,罗家到了这一代,没落得不成样子,面子心却比上一代还要强。为了这次棋会,罗云锦把自己传家宝都抵押给了当铺。 明知道是赔本的买卖,下人们还是不理解少爷为何还要坚持,坚持的意义是什么。 “少爷,已经过了日昳初刻。”罗云锦身上的墨染渐变裙摆随着湖风飘荡,他的心也跌落谷底。“真的没落了,罗家再不复当年辉煌啊。” 两行清泪滑落。 “徐三,把东西都收......” 话音未落,只听得徐三一阵急呼:“来了,少爷,有马车往清水台这边来了。” “钟七爷嫡女,钟沐。” “钟四爷三公子,钟游。” “卫知县千金,卫浅浅。” “......” 听到小厮唱念来访客人,罗云锦快步跑向入口,鞋掉了都没来得及穿好。 “欢迎各位光临棋会。” 钟沐挽着卫浅浅的手臂,抱歉道:“浅浅昨夜肩膀受伤,来迟了。” “不打紧不打紧。” 刚把几人送到清水台,小厮又开始唱念高喝。 “云家嫡女,云溪若。” 钟游笑嘻嘻跑过罗云锦身边,拦住他:“我去接她,你陪浅浅和钟沐说会儿话吧。” 没过多久,又是一串人名。 副城主家公子辛之孝身后黑压压一群学子。顿时就让明湖畔清水台热闹起来。 “少爷,我们准备的棋盘棋子恐怕不够啊,这可如何是好?”邀请函上请的人都来了,没邀请的人也来了好多。 “别急,别急,等我想个办法。” 云溪若还在和钟游、钟沐闲聊,到处“监视”的小鸡听到主仆两人的对话,落回主人肩膀,将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云锦大哥,不用这么紧张,多准备些矮几就好,主桌的瓜果太多了,分过去一些不打紧。” “这怎么可以,失了礼数......” 云溪若调侃他思想迂腐,都是年轻人聚会,不用拘泥于形式。 “我教你.....你找几个小厮去砍些柴火来.....找一处空地,拾掇干净...再准备点钓竿鱼饵,晚上我们开篝火晚会。” 罗云锦眼眸都亮了,云溪若提供的方案不仅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还相当有趣。这里谁不会钓鱼,钓上来的鱼获立刻就能穿在木棍上做烧烤。 “我这就去办。” 日昳三刻,宁茹也到了。她可是重头戏,就连一向自傲的辛之孝也起身相迎。 “宁姑娘,罗某有失远迎。” 宁茹却不客气地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见见云溪若,并不是赴你之约。” “明白明白。”罗云锦忙作揖赔礼。他再猜不到今天突然那么多人来清水台赴约,就真的是蠢人一个了。 这群人今日能聚集到此处,并非他罗云锦的面子,也不是罗家要起飞了,而是一个人,云溪若。 无论聚会的形式是不是从棋会变成了篝火晚会,既然他们来了,罗云锦就要招待好他们。 “云溪若你在干嘛?我们去钓鱼。”宁茹是很直接的姑娘,不讲规矩,没太多弯弯绕绕。 云溪若正在和钟游对弈,前世,凌然从五岁便开始下围棋,十二岁就过了业余6段D6水平。只是后来学业繁重,她下棋只是为了培养思维和计算能力,并不是要在围棋界有什么大发展。 时隔多年,再次触摸棋子,心中感慨万千。 “溪若,你围棋跟谁学的,也太厉害了吧。”钟游很快败下阵来。 我背了多少死活题型,这个世界的下棋水平不行啊。“我和宁茹钓鱼去了,晚些时候再来切磋。” “我也去。” 听说云溪若要钓鱼,一群学子呼啦啦跟了过去,清水台顿时变得空空荡荡。 0018 明湖棋会(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明湖畔清水台旁。 一排鱼竿支起,今天没人准备打窝饵料,全凭手气,钓上来什么直接上火烤给大家加餐。 宁茹坐在云溪若旁,瞅着她手里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的钓竿,笑她:“云家真是太欺负人了,就给你这个嫡女准备这么根钓竿啊。” “是我自己喜欢,用着趁手。” “你就狡辩吧。” “你在调查云家?要搞大动作?” 打直球,我喜欢。云溪若还在苦想怎么开口,没料到宁茹直接开口了。“我想问问你,成衣铺的利润有多少?” 宁茹:“毛利润三成二,除去店铺经营费用、伙计工钱、每月固定开支,以及折损滞销等费用,实际利润在一成二左右。若布料、裁衣工都在自己家族手中,利润还要多些。” 云溪若若有所思道:“那我的全城七折优惠是真的很划算啊。” “当然,不过这样的名额少之又少,我叔叔苏梵清任城主以来,只给了三个名额。” “你说我要是......” 宁茹被云溪若疯狂的想法震得目瞪口呆。“你疯啦,用这个方式搞自己家族?” “云陈氏当家后,我母亲的陪嫁店铺全都被她骗走,这一年的经营状况如何你也大致有所了解。我这个人不出手便罢,若是出手,必是死招。” “是因为你要离开化仙城去王都的缘故?不是只去半年?算上路上消耗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年。” “一方面原因吧。我手上没那么多本钱,你愿意入股吗?” 宁茹眸子亮晶晶的,心思变得活络很多,她最喜欢商战,这样釜底抽薪的商战是她闻所未闻的。 “你想白嫖可不行。” “给你一成利润,而且我只搞云家产业,不涉及化仙城其他家族。” 宁茹:“我肯定不是唯一股东。” 云溪若道:“当然,仅凭你一个人也吃不下整个云家,我还要再拉几个人进来。” “什么时候开始?” “尽快吧,我留在化仙城的时间不多了。” 叶城主令牌一回到钱哲手里,他就要起程回王都了。 “你先出个方案,让芝草亲自送来。” 两只小狐狸相视一笑。 云溪若的方案其实只能在信息不便利的古代实行,换到现代,首先她的全城商铺七折优惠就很不符合现实。商业越是发达,行业越是细分,利润越低,尤其是一些标准件、日用品行业,利润非常薄。 她不知道前面两个获得全城商铺七折优惠的幸运儿是怎么使用这个优惠的,但一定没有像她计划那样,釜底抽薪。 全城所有商品七折,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优惠政策,或许这世界上还没有人真正用它来搞垮一个家族,所以他们精神上的那根弦是松的。 云溪若知道,这个计划必须同一时间,且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一旦等云家上下反应过来,找到应对方法,就会缓过来。 “钟游。” “溪若你钓上来什么?” “几条巴掌大小鱼。” 钟游把刚上钩的明湖白鱼提起来,兴奋道:“足足六斤,厉害不厉害?” 云溪若由衷称赞:“厉害。 钟游,你认识什么刻章的工匠吗?” 作为化仙城小百度,钟游不仅认识,还能罗列这些工匠优缺点,擅长领域。“自然认识,你要什么样的工匠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要手艺逼真的,口风紧的,最好是你家族里的人才。” “还真有那么一个,不过这人年纪很大了,很少亲自雕刻。” “能请动他老人家出山吗?” 钟游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我去一定可以。” 过了一会儿,云溪若又摸到辛之孝钓位,和他密谈。 “你派赵松赵明两兄弟埋伏试探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云溪若停下来,观察辛之孝的表情,若他对此事不屑一顾,后面的计划就不拉他加入了,若他还有一分自责,云溪若愿意给他一个认错拉拢她的机会。“有件事要让你去办,办好了,我们还能做朋友。” 辛之孝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苏梵清的徒弟,苏家和我们辛家不对付,难道你不知道?” “你认我做朋友,你肯信任我?” 云溪若笑起来,眼神里充满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智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一直相信,只要利益足够,敌人也可以做朋友。” “况且,我要做的这件事,于你们辛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辛之孝盯着云溪若,他们年岁相近,可辛之孝总有种看不透的感觉。“你要我做什么?” 云溪若把计划中的一个环节告诉辛之孝。对方表情更加疑惑。 “我爹一直说我故作高深,实际上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我还和他争辩,现在看来,我爹没说错。你这个计划我看不懂。” 云溪若差点伸手去摸他脑袋,忍住了。 “你懂不懂不重要,只要执行得好,事成后,我给你十金,如何?如果你运作得好,成本可能要不了十锭银子,数百倍利润,你干不干?” “这......”辛之孝口干舌燥,一时半会难以抉择。 云溪若面容一板,威胁他说:“给你一个晚上时间考虑,明天早膳之前,我要是看不到你的回帖,你就没这个机会了。” “好,我一定给你答复。” 接下来是钟沐,她和苏月鑫正陪着卫浅浅聊天。搜罗对云家商铺有怨念的顾客她能搞定。 “浅浅,你的伤没事吧?” 被云溪若关心,卫浅浅有些不好意思,前夜她还撺掇同窗踩云溪若的鞋子。初班的学子年纪都不超过十岁,哪有太多心机。 大多被家中长辈撺掇怂恿和云溪若作对,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太多嫉妒仇恨。 群殴击杀陆九之后,许多学子都对云溪若的观念有了很大改观。 苏月鑫很安静,除了偶尔回应浅浅提问,很少主动加入他们之间的谈话,更不喜欢往人堆里扎。 云溪若给她贴了个e人标签。通过谈话,她才知道苏月鑫竟是师父家一个远房亲戚,只是她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久而久之被人忽略了。 “钟沐,昨天的事,你想不想报仇?” 0019 明湖棋会(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当然,我做梦都想,你们云...不对,云陈成衣铺欺人太甚,这个仇不报,我觉都睡不好。” “这样.......”四个女孩子头紧挨在一起,小声密谋。 听了云溪若的计划,卫浅浅当即就拍手道:“我爹是知县,你们放心,我能想办法找到更多投诉无门的顾客信息。” “这些信息不算什么绝密档案,不会惹麻烦。” 四人又商量出不少细节,尤其是苏月鑫,没想到e人的脑子里玩得忒癫,招招撩阴。 “我都迫不及待了。”钟沐搓着小手。窝囊气受得多了,报起仇来简直不要命。 ...... 东道主罗云锦一直想找个机会巴结上云溪若,见几个女娃娃散了。他才敢凑上去。 “那个云小姐。” “叫我溪若就行。” “溪若......”罗云锦很紧张,他年纪比云溪若大不少,气势却输了一大截。“不知道罗某有哪些地方可以为姑娘效劳。” 两人第一天认识,云溪若对他不了解,但从闲聊中得知,罗家世代下棋,每年举办棋会,就这份坚持,也值得云溪若结交。 “你们家族一直在明湖举办棋会,却一年不如一年,你想过原因吗?” 罗云锦也不知道原因,棋会是从爷爷辈传下来的习惯,他父亲如此,他亦如此。但人气确实一年不如一年。罗云锦把根源归结于自己的家族没落。 云溪若和罗云锦坐在一方棋盘前,她选了黑子,落在其中一个星位旁边。开口道:“冥罗修者以垂钓为修炼手段,钓线引水中仙灵入体,锤炼身体。” “在修者眼中,围棋只是小道,垂钓才是大道。” 待罗云锦落下白子,云溪若没有丝毫犹豫,在某个星位附近再落一子。 “溪若你的下棋风格非常霸道。” 云溪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过是用了前世最常见的一个开局定式而已。 “棋如人生,若云锦大哥你能将围棋定式和垂钓技法相糅合,弄出一套理论出来,相信会有更多人感兴趣。” “真的可以吗?二者并不相通啊。” “世间万物总归殊途同归,内含道理相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 “你看,这棋盘就是垂钓水界,当黑子是鱼竿,白子是水中鱼,鱼钩落下,鱼儿奔逃,但掌握一些定式,就能将鱼儿围困于‘气’之中,鱼儿不就上钩了吗?”她讲的是棋,道的确是人生哲学。 云溪若的话像是给了罗云锦当头棒喝,他立刻起身,作揖到地:“溪若妹妹真是寻幽入微,聪慧过人,当得起罗某人的师父。” “不敢不敢,我只是突发奇想罢了,后面的路要你自己走。” 这罗云锦人还不错,就是有些迂腐不灵光,希望这次点拨能帮他打开新世界大门。 “篝火点燃了,我们去烤鱼。” 一群孩子欢天喜地围在篝火旁,都是世家子弟,平日里极少有这样恣意疯闹的机会,所有人都放开了吃放开了玩。 回到残荷院时又是深夜。 不用云溪若喊,帝世宴已经乖乖摇着尾巴,等在池边。 “然然,我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以后出门都带着我成吗?” “然然......” 云溪若并不搭理他,实在是太累了。篝火晚会,不知道谁提议跳舞,一群人足足跳了一个时辰,体力脑力交织消耗,累得话都不想说了。 枸杞误会了,以为云溪若在拿捏他,尾巴摇得更凶。 屋内。 “然然,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小鸡察觉到主人心情不佳,在云溪若手臂上跳上跳下。 “唉,我想躺平享受生活,可是生活却痛吻我。” 小鸡着急道:“那我们就躺平。” 云溪若无奈叹息:“我快要离开化仙城去王都进学,此去山高水远,变数又多,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不在家,萧月容会被他们欺负的。” “她虽然不是我这道灵魂的母亲,却是原主的,我占了她的身,理当孝敬她的母亲。” “真的躺平甩手肯定不行,所以前往王都之前,我要好好整顿云家,至少让他们三五年之内掀不起什么浪花。” “小鸡,去帮我盯着那对母女,总觉得她们这几天太安静了点,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小鸡得令,从窗户飞了出去。 云溪若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还有枸杞这条咸鱼。撑着疲倦的身子从残荷池把枸杞捞到水盆里。 “在你说之前,我提醒你一下。我就要去王都进学,回来的时间不定,短则半年,长则数年甚至数十年,你接下来要讲的话如果还是虚假欺骗,我就把你一条鱼扔在残荷池里。 反正我走了,大锁一挂,不会有人来院子打理,更不可能浪费鱼食喂你,所以你要想清楚。” “明白明白。”枸杞甩尾。 “好了,说吧。”云溪若半躺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睛望天,等待枸杞的故事。 “然然,你听说过仙域吗?” 云溪若微微摇头,“我知道冥罗域以南大片区域是一个叫古岚的国家,十五年前赤霄之战,冥罗王昌宏御驾亲征,大败古岚于赤霄之地。古岚国被灭,所属大部分城池被冥罗抢走。剩下的更南边的荒漠地带,则被其他小国瓜分。再往外是什么国家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生活的这片大陆叫做沌墟。而仙域并不在这片大陆上。” 云溪若心头一惊。 “这样说不太准确,仙域其实是在另一片空间中,入口投射在了沌墟大陆某些位置。” “仙域存在的时间比沌墟更长,更加古老。而我来自仙域世界。” 帝世宴以为云溪若理解不了,解释了很多。而前身是地球华夏人的凌然怎会听不明白。 “整个仙域就是一个完全由仙者组成的国家。那里的人修为最低也达到元婴境。” 云溪若更加吃惊。 “我们仙域中人把沌墟诸国又称为凡界。每个凡界国家都是由一支仙域势力掌控。” “仙域的仙人寿命悠长,一万年前,仙王帝喾感到时日无久,准备传位给三个儿子。我是帝喾所生的大皇子,帝世宴,也是当朝太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可当年的我天性善良,没什么心机。被两个弟弟和他们的母妃联手陷害。 0020 仙域太子枸杞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我母亲先死在他们手中,后来轮到我,他们构陷我纨绔残忍,好色贪婪,豢养美女妖童以供玩乐,可那些事我根本没做过。 父皇对我愈发失望,死的时候传位给了三弟帝世勋。 三弟登基,我则成了阶下囚,他罗织罪名强加于我身上,向仙界所有仙民宣告,说我触犯仙条大逆不道,将我贬为龙鲤,在化仙池赎罪万年。 最初我消沉绝望,慢慢的,我意识到整个争夺仙王事件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针对我和我母亲家族的阴谋。 想明来龙去脉之后,我决定安心修炼,待万年重回仙王境,重塑人身,回仙域复仇。 可惜,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帝世勋不仅贬我下凡,还在我身上下了九重禁制,要我生生世世都是一条卑贱的龙鲤,供人类垂钓取乐,成为凡人修炼的食材。” 云溪若内心沉重无比,相比原主身世,帝世宴的更加悲惨,一代仙域太子,竟落得如此下场。 “那你怎么被挂到我的鱼钩上?”云溪若疑惑地问。 “龙鲤王一直想置我于死地,找各种借口整我折磨我,还把我关进大牢严刑拷打,逼我说出仙域帝玺的下落。可我就是不告诉他们。嘿嘿”帝世宴眸子里闪烁着让人惊心动魄的邪魅。 云溪若被那个眼神弄得毛骨悚然。 “然后呢?”她继续问。 帝世宴继续说道:“还差三天我就要被问斩了,也不知道龙鲤王发了什么疯,让手下把我弄到你鱼钩前,说是给新手打窝仙人一个见面礼。能逃出大牢,我自然不反对。” “难怪。”难怪一个仙王级别的龙鲤会被云溪若钓上来。难怪她翻遍藏书阁三层的书籍都没发现一个帝姓世家。 “我相信你说的。” 云溪若眨着眼睛,表情狡黠地问:“解除你身上的禁制,真的需要三尾千年龙鲤?” 帝世宴知道云溪若不好骗,坏笑着说:“并不是,任何千年的飞禽走兽都可以。我只是单纯看不惯龙鲤王的子孙逍遥自在。” 帝世宴心道:化仙池的龙鲤王,报仇的日子来了,好好洗干净了等我家主人把你们一条条钓起来当药吃。 “好,等我明天处理完云家的事,后天带你去化仙池钓鱼去。” 听说马上可以去找那群龙鲤的麻烦,帝世宴开心级了。 “以后你要是再对我有所隐瞒,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不敢,枸杞我身家性命都在主人手里,主人要我往东枸杞绝不往西。” “算你识相。” ... 云溪若打了好几个哈欠,刚把枸杞放回残荷池,被派出去打探情报的芝草和嘉禾先后回到残荷院。 “小姐,您要我统计的信息属下都统计好了。” “这本账册里记载的就是整个云家所有产业的明细。每月进出,过去一年获利情况。还有您要的,给云家供货的上游明细。 云家所有商铺的库存和货物明细也在。” “你办得不错。”芝草只是苏梵清的一个下属,云溪若非常肯定,这份账册的功劳得归功于自己的便宜师父,仅拼芝草,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做得如此完善漂亮。 芝草又道:“宁茹小姐让我给您带话,她愿意用一百两黄金入股,等您的详细计划。” “好,我这就理一份计划去。”整顿云家的计划云溪若思索了好几天,落笔时没有丝毫错漏和停顿。 “我让你帮我找的人找到了吗?” “属下这边找到两个比较理想的目标。” “好,后天我要去化仙池垂钓,你把人带过去我瞧瞧。” “是。” 芝草汇报完毕,带着云溪若手写计划赶去见宁茹。 嘉禾恭敬道:“辛之孝那边有消息了。” 云溪若有些惊讶:“这么快?”她给他的最终决策时间是明天早膳之前。 “辛之孝说愿意助小姐一臂之力,只是担心苏城主那边......” 苏家和辛家为城主之位争夺了很长时间,结下了不少梁子。云溪若是苏梵清的徒弟,却要和辛之孝联手对付云家,确实有些奇怪。 “让他放心去办,明晚我会去见师父,当面告知我的计划,师父不仅不会阻拦,反而会大力支持。” 木头脸嘉禾的脸上难得展露一丝敬佩。 “属下这就去回复。” 整顿云家的事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迟。要用雷霆之势迅速占领高地,不给云家人一丝喘气的机会。云溪若的目的很简单,让云陈氏吐出从萧月容手里抢去的管家权。 再找一两个得力的助手,协助母亲治理云家。 内有母亲,外有师父压住云罗天,云溪若离开化仙城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出大乱子了。 对于整顿云家之事,云溪若考虑过方方面面,云家是可恶,却罪不至死,他们小动作多,也没有玩出人命。 所以她打算网开一面,只要他们低头就不赶尽杀绝。 云家也不能大乱,否则化仙池各势力会重新洗牌,这不是她的初衷。 关于新管家人选,三天前云溪若还不敢轻易使用师父的人,但今日不同往日,师父有求于自己,她是师父和八卦门之间的情报通道。所以在管家人选上,师父一定会用心。 ...... 佛系久了,再动脑子,真的好累。 云溪若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很想趟下去一觉睡到天亮,可她还不能睡,手中那本账册还得仔细阅读。 她找来一张化仙城地图,把云家所有商铺位置在上面标注出来,还设计了一条耗时最短的路径图。 云家商铺九成集中在化仙池西部,均匀分布在主要的三条街道上。正因为如此,云溪若才有信心一天之内完成计划。 “实在赶不赢,一些规模比较小的商铺可以放弃。不会影响结果。” “这份地图也给宁茹和钟沐抄一份去。” ....... 残荷院不起眼的角落,鹿鸣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很好奇云溪若明天的计划是什么,同时也不太相信六岁的女娃娃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另一名派来保护云溪若的黑衣人用手势道:“好了,我要去和主人汇报情况了。” “快去快回。” 0021 暴风雨前的平静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属下听到的就是这些。” 先前还在残荷院的黑衣人已经站在苏城主书房内汇报情况。 “芝草先前已经和我说了情况,我大概猜到这丫头的手段。” “城主,您就同意云溪若胡来吗?万一计划失败.......”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丫头的计划很大胆,也存在漏洞,你先回去保护溪若,我自会安排。” 那名黑衣人离开后,宁十五走了出来。 “主人要属下做什么?” 苏梵清欣慰点头:“还是你有脑子。” “安排十几个面生的兄弟,此刻起,在城西散布发现叶城主令的消息。做得隐蔽些,别让八卦门缇骑发现是我们在搞鬼。” 这是要引八卦门钱哲的注意力啊,明面上,苏梵清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能公开寻找城主令,派些人手暗中帮忙也是必须的。 “主人好计谋。” 苏梵清淡淡一笑,摇头道:“这哪是我的计谋,是溪若那丫头想到的,我不过是做做顺水人情罢了。” “只要有官差在城西街头走动,想来云家那些店铺掌柜不敢不认丫头的全城七折优惠。” 宁十五眸子一亮,兴致被调动,搓着手道:“属下也想参与参与。” 苏梵清带着一丝宠溺道:“玩归玩,别误了溪若的事。” “属下知道分寸。” ...... 自化仙池垂钓比赛后,这几日,云湖蓉的喘疾已见大好。 今夜,她缠着母亲云陈氏讨要说法。 “娘,你要替女儿做主啊,那个贱丫头抢了我的头名,抢了我的奖励,抢了我去王都的机会,还抢了拜苏城主为师的机会,女儿不甘心啊。” 云陈氏恶狠狠地说:“难道娘就甘心?” “女儿你放心,娘已经想了个绝妙的主意。” “是什么?”云湖蓉十二岁的脸上充满恶毒。“娘,女儿也要参与,女儿要亲手将那个贱人的面目戳穿。她哪里可能是筑基五重,定是萧月容那个贱女人给她吃了什么提升修为的药丸。” “我找人在你爹时常走过的路段,散布谣言。” 云湖蓉还是没有她母亲做得狠绝,一时间想不通其中关窍。“娘,女儿不懂。” 云陈氏耐心解释:“你想过没有万一云溪若真有筑基五重的实力,你揭穿她还有什么意义吗?” “娘。”云湖蓉眼睛都红了。“怎么办?” “你爹现在开始怀疑云溪若不是他亲身的女儿。这几日你病着不知道,虽然云溪若抢了你的荣誉,可你爹不但没有改善她们母女的生活,就连饭也没有和那个贱女人吃。” “我已经派张泉去外面找当年给那个贱女人接生的稳婆,只要她出来证明,你爹就会相信云溪若并非他的女儿。为了坐实她是贱种,我还找人去寻当年萧月容怀云溪若时,在云府演奏的乐人。” 这一次云湖蓉终于听懂了。 “万一他们不愿意作证,怎么办?”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给的银钱足够,他们一定愿意。” “娘安排什么时候揭穿云溪若那个贱人?” 云陈氏自信满满地说:“就在苏梵清举办的拜师宴上,到时候,全化仙城的世家名门都要去,我要萧月容和云溪若身败名裂。” “母亲,女儿好期待。” “蓉儿,你记得,那天一定要打扮得可怜一些,把你箱子里最差的衣裙穿上。” 母女俩的谈话全数落入房梁上的小鸡耳中。 小鸡立刻飞回残荷院,把她们商议的事情和过程一一说与主人听。 “呵呵,我说怎么没动静,憋大招呢,我们将计就计,她能用钱买通那些人,我就出双倍。” “去外面把那个穿黑衣的喊进来。” 鹿鸣还在偷听,突然被小鸡啄了头发。 “穿黑衣的,主人叫你进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死士鹿鸣吓坏了,他自认为藏得隐蔽,气息内敛,怎么突然就被发现了。 “鹿鸣,原来是你啊。”云溪若剥瓜子奖励小鸡。 “鹿鸣见过云小姐。”鹿鸣心中不爽,脸上跟个死人一样一点都没表现。 “叫我溪若好了,鹿鸣侍卫好功夫,在我身后藏了这么久才被察觉。”云溪若怕太打击这位修为高深莫测的侍卫,笑道:“我也是偶然发现鹿鸣侍卫的,你藏得很好。” 鹿鸣眼露好奇。云溪若解释说:“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亲手种植打理的,你躲藏那处,有二十五根紫竹,其中一根长歪了,我一直想砍了当柴烧,始终没忍心。你躲那里的时候,是不是把那根竹子扶正了?” 听了这番解释,鹿鸣恍然大悟。“原来是长歪的,我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碰歪了。溪若好眼力。你把我叫出来,是想让我做点什么?” “没错。鹿鸣侍卫功夫了得,帮我跟踪一个人。” 鹿鸣了然道:“是你们云府的管家张泉吗?溪若想让我跟踪他,找到云陈氏安排的那些人,再用金钱反向收买他们,让他们改口供。” “是。”云溪若很满意,师父送来保护她的人个个不俗,洞察力更是惊人。“既然云陈氏能用钱收买他们,我也可以。还有,口供就别改了,将计就计,陪她们母女演一场大戏,最后再揭穿他们。” “我去办,不过,鹿鸣有一个要求。” “你说。” “溪若随钱大人去王都时,鹿鸣扮作你的侍卫一同前往。”暗中跟在云溪若身后毕竟不是长久之事,若是能正大光明去王都,办起事来会更方便。 云溪若思考片刻,暗想,等去过化仙池钓上三尾千年龙鲤,帝世宴就能幻化人形,也要陪她去王都,路上多鹿鸣一个也不算多。 “你的真实修为是多少?” “元婴二重。” 云溪若倒吸一口凉气,她想过此人的修为很高,没想到这么恐怖。“那我师父呢?” 来之前,苏梵清给鹿鸣提前做过功课,要取得云溪若的真正信任,有些信息可以共享。鹿鸣面无表情道:“三年前,元婴五重。” 云溪若直接从美人榻上起身,在房中踱步。 0022 第一招,疯狂扫货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三年前就元婴五重了,那现在是多少?化仙城还真是藏龙卧虎,我记得母亲曾说过,苏城主的修为大约刚到元婴,可实际出入怎会如此巨大?师父为什么要隐瞒修为?这个消息除了他的贴身护卫,还有哪些人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告诉我? 一串疑问冒出来,云溪若背脊发凉。隐隐抓住什么仔细一想又毫无踪迹。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去想,等去了王都,了解更多内幕再说。 “我答应你,不过你的修为太高,恐惹人怀疑。那个八卦门震门副门主可不是吃素的,修为虽然未到元婴,洞察力恐怖,你一个侍卫就元婴二重,我怎么给他解释?” “鹿鸣自有办法将修为控制在结丹六重左右。” “那就好,除你之外,我还要带一个侍卫。” 鹿鸣问是不是嘉禾,云溪若摇头:“不是,嘉禾我会安排保护我母亲。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帝世宴的真面目云溪若也没见过,不好过多描述。 “主人要我转告溪若,主人会暂留也城主令几日。” 云溪若反问道:“是为了拖住钱哲大人?” “溪若姑娘真是冰雪之质,一点就通。”鹿鸣停顿片刻,继续道:“这次追缉陆九,来了十六位八卦门缇骑,现在陆九已死,钱大人不会让全部人马都在化仙城停留。十五他们查到,后日会有十二名缇骑押送陆九尸首先回王都,钱哲大人继续留在化仙城寻找叶城主令。” “谢谢你告知我这些消息。” “那鹿鸣去了,外面还有主人安排的黑衣侍卫,溪若可放心入睡。” “多谢。” ...... 云罗天在书房写字,脑海中不断浮现下人们所说的那些传闻。 越想越气,宣纸都写坏了好多张。 “找人去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当年府里那些乐师的情况,死了的都要给我刨出来问清楚。” 张泉领命而去,表情一改畏惧变得阴狠起来。 “贱女人,看你怎么狡辩。” “还想拜苏城主为师,我让你拜师。六福滚进来。” “老爷。”六福是云家负责杂货的大掌柜。“需要小的做什么?”六福战战兢兢,不敢做多余动作激怒气头上的老爷。 云罗天气道:“苏城主不是派人来我们云家杂货采购拜师宴的物品吗?你找人......” “老爷三思啊,毕竟是溪若小姐的拜师宴,弄砸了苏城主定会查到是我们做了手脚,云家上下都要受惩罚。” “怕什么,用萧月容那个贱人的印鉴去办,苏城主怪罪下来,就推到她身上。” 六福很为难,这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吗?老爷这么做是把云家放火上烤啊。可不听老爷的吩咐,六福的大掌柜也没得做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 六福离开书房,云罗天的气还是没解,又想起云溪若钓上来的那条千年龙鲤。嫉妒难忍。 “明明是我们云家钓上来的千年龙鲤,凭什么让他苏梵清拿去做人情。不行,我要搅黄这场拜师宴......” 云罗天在书房踱步思考了很长时间,如何做到既让云溪若丢脸,又不牵连云家。 “龙鲤,千年龙鲤。云溪若那个臭丫头就是因为那尾千年龙鲤才被苏梵清看重认了弟子,那我就想办法在那尾龙鲤上弄点手段,搞臭云溪若。” 次日清晨天未明。 云溪若早早起床,芝草为她换上最显眼的衣裙,一身华贵奢靡。 用过早膳后,驾马车直奔城西会元、明中、朱雀三条大街。 清晨的日光刚落到地面,负责扫洒的小厮们低头忙碌,开店、擦洗、摆货。做完这些工作,立刻要去吃早膳,等待迎接最早的客人。 小六子是祥福成衣店的伙计,因勤快机敏最得掌柜信任。 “小六子,今天又是你看店,你们掌柜又去赌坊了?” “是啊,周婶,油条来一根,豆浆里多放糖。” “记得记得,每天都是这规矩。”周婶在会元街头卖早食已有二十多年,是看着小六子成长的街坊之一。 “慢点吃,反正客人要下午才会多,你急什么。” 祥福成衣店就在街口,是云家在会元街第一家店铺。位置极佳,生意自然火爆。 “昨天刚进了一批成衣,急着去整理呢,慢不得。” 周婶看着小六子瘦削的身板,往碗里多加了半勺糖,又给了他一个油饼。“你们掌柜太抠门了,也不多请几个伙计,看把你一个人忙得,都不见长肉。” “不妨事,我多做点就是。若不是朱掌柜收留我,我还在街上乞讨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这样肯吃苦的性子哪里没有活干。” 小六子很知足,埋头啃油饼,把油条撕成段泡在豆浆里,不一会儿就吃完早食。扔下五个铜钱就跑了。 “唉,多了多了,不要这么多。” “周婶你做生意不容易,我每次来你家吃早饭你都多给。” “你小子。” ...... “会元街。” 云溪若抬头看着牌坊上写着的三个大字,信心满满。 “芝草,宁茹的股金拿到了吗?” “宁茹小姐已经派人送过来了,她怕您采购的时候不方便,都换成了碎银和小额银票。她还说如果不够,会再添股金。” “很好,我们就从祥福成衣店开始。” 在后堂整理库存的小六子听到脚步声,出来招待客人。 “两位客人,来得真早,看中什么款式,可以到后堂雅间试穿。” “不用了,我要你们店铺以及仓库里所有成衣存货,记住了是所有。” 小六子吓坏了,从没有如此阔气的客人,脸上更加殷勤。 “客人不挑选挑选,万一买回去尺寸不合,不好退换的。”小六子好心劝解。 “这你不用考虑,买回去自然有我使用的地方,你只管统计数目。对了,我一次性采购这么多有没有优惠啊?” “有有有,当然有,我们掌柜不在,这样,姑娘要是不急,我去找我们掌柜过来,给您一个最低优惠。” 云溪若摇头道:“不用麻烦,你就算你能给到的最低优惠就行,你们店现在有多少存货。” 这些数据都在小六子脑袋里记着,立刻就报了个数。 “我们店有各种款式成衣四十套,昨天刚入库一批,加起来一共一百二十套。最便宜的一百文,最贵的二百四十文。” 祥福成衣店是平价商铺,针对大部分低收入百姓,衬衣材质大多采用耐穿、耐洗的棉布,价格不算太贵。 0023 工具人上线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好,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这是五两银子,算作定金,等你统计好价格,来找我。我就在这条街其它家商铺采购。” 云溪若离开好一会儿,小六子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在他当值伙计这几年时间里,也见过大宗采购,不过都是直接从掌柜那里订货,要经过好几轮谈判,哪像今天这样容易。 “太好了,拿下这单我就能存点钱娶媳妇了。” ...... 云溪若如法炮制,在会元街上大肆采买,先后买空了六家成衣店、三家首饰铺。 祥瑞成衣铺的货品最先打好包,等他派人来找时,却被告知需要等一段时间。 反正定金也付了,若是对方反悔,店家可以直接把货物搬走。 快到中午时,才扫空会元街云家所有商铺。 “这样弄时间恐怕不够,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芝草,把店家伙计请到这里来。” 云溪若在街边随便找个茶铺,边喝茶边等好戏上演。 “这位客人,这是您的货单,一共需要二百七十二两。” “都拿来吧。” 九家云家商铺九张提货单,货品名字和价格密密麻麻罗列在提货单上,最后一行是总金额。 “做得很不错,就是价格不对啊。” 伙计们都傻眼了,怕不是遇到个要赖账的,好不容易都打包了,等送货上门呢,你现在不要,玩谁呢。可人家定金都付了,好像也说不得什么。 九个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怂恿对方开口询问,最后还是小六子胆子大,问出了疑惑。 “这位客人,这些提货单可是算了好几遍的,绝对不会有错。” 云溪若抿一口茶淡淡笑了笑,把城主副令放在桌上。平静地说:“没说你们算错了,只是这些提货单的最终金额要打七折。” 纵是见多识广的小六子也被吓得不轻。以伙计们的年纪,都没见过全城七折这样无奈霸道的扫货方式。 本来大单采买就给了一定的优惠,在优惠的基础上七折,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即就有个伙计晕了过去,被同伴扶着才没摔到地上。 小六子急道:“这位客人,我们都是伙计做不了主,等我们去请掌柜来处理。” “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晚了这批货我就不要了,你们把定金退我。谁要是敢赖账,我们去取城主那里喝茶。”云溪若下午还要去朱雀街扫货,没时间跟他们耗。 伙计们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又不想错失生意,立刻离开找自己的掌柜去了。 掌柜们要么还在家里睡觉,要么泡在酒楼、赌坊那样的地方,零零散散只找来四人。 ...... 钱哲一早就接到属下来报,说有人在会元街发现叶城主令痕迹,亲自前来寻找。 走到半道,遇到府衙巡逻的辛一凡,两方人马一碰面,才知道目的一致,都是听闻这条街有人见过城主令。 “不如一起吧。” 辛一凡握着长剑,面色沉稳地说:“早就听闻八卦门办案如神,抓人极准,搜集情报信息也快捷迅猛。” “过奖。辛大人神姿钱某也略有耳闻。” 辛一凡知道对方只是客套,淡淡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咦,那边怎么了?我们去看看。” 双方人马快奔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云溪若被掌柜、伙计们围着理论。 “云小姐,你是云家人,怎么来自己家族商铺搞事情。”伙计没认出云溪若,可那些掌柜了不是吃素的,个个拿捏着长辈的口气批评云溪若不懂事,折腾他们这些掌柜伙计。 云溪若云淡风轻地品茶,不予理会。 无论掌柜们怎么苦口婆心,她依旧平淡如水。 “那柱香快烧完了,你们再不决定,我们就去城主府找我师父喝茶去。” “你你你你。”那掌柜被气得脸通红。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在此聚集。” 看到来人,云溪若眸子都亮了,“辛大人,钱大人来得正好,替民女说句公道话......”几句就把事情说清楚。 仙界垂钓比赛那日,钱哲没在场,可辛一凡在啊,城主对云溪若的许诺他听得一清二楚。 “各位掌柜们,这是化仙城城主对云小姐的承诺,有过两次先例,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坚持了,早点修改金额,完成订单。” “如果闹到苏城主那里去,恐怕不止七折啊。” 那掌柜苦着脸道:“辛大人,不是我们不肯啊,实在是云小姐太狡诈,事先不提折扣的事,我们已经给了她最大优惠,没多少利润了。折上七折要了我们老命啊。我们怎么和主家交代?” 辛一凡冷笑道:“给你们主家交代了,还怎么跟苏城主交代,这位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是王都八卦门的钱门主,我们化仙城商铺这样不讲诚信,承诺的事办不到,传到王都那些世家耳中,云家在朝为官那些人脸都要丢尽了。” “这......” 钱哲不说话,安静做一个吃瓜群众,只要给丫头撑好场子就行。 “唉,今天看在两位大人面子上,认了霉,再有下次我就翻脸了。” 云溪若心头冷笑,哪里还有下次。 有掌柜开头,其它家也不好说什么,纷纷算好总金额,盖章领钱发货走人。 辛大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云溪若,转身继续巡逻去了。钱哲笑意盈盈,趁机问丫头要好处:“今天这么帮你,要记得感谢我哟。” “钱大人话都没说,帮什么忙了?” 钱哲无奈道:“我是看出来了,我钱哲是被溪若丫头当工具使用了。那些消息是你让人散布的吧?” “什么消息?”云溪若一脸茫然。 “不是你吗?算了,不说也罢,反正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下不去咯。”若是让八卦门同门知道冷面阎罗会露出这么多变可爱的表情,肯定惊掉下巴。 “接下来去哪?” “朱雀街,继续扫货。” “扫货,好新颖的词汇,我喜欢。” 还没踏上朱雀街,芝草就担心道:“小姐,朱雀街那些云家店铺会不会提前接到消息,不给我们折扣了?” “不要紧,主要的目的是清空库存,让他们后继无力。能打七折已经不错了。” “什么后继无力,小若若,你还有后手?快给我说说。”钱哲心里那叫一个暗爽,常年在八卦门当差,哪见过这么恶毒的商战场面,今天就要好好开眼。 “钱大人只管看戏,等事情办成,再找机会聊细节。” “好勒。” 0024 第二招,顾客投诉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甫一踏上朱雀街,云溪如就猜到有人在暗中帮自己,至于是谁,无外乎那几个。 所有云家商铺的库存货品全都被清点整理,沿街摆放,伙计掌柜们手拿提货单焦急地等在原地。 这是哪位大神想到的办法,给他点赞。云溪如一露面,伙计和掌柜组成的方队就跑到她面前,要她在提货单上签字。 “你们.......” 掌柜们担心大金主反悔,谄媚笑道:“溪若小姐您终于来了,啊,我是全掌柜,还是您母亲掌权时的老人了,溪若小姐这么大单的采购,我给了您最大优惠。” 其他掌柜见状拼命赔笑。 “不是我定的货吧?”云溪若冷着脸,故意吓他们。 “这...这怎么可能,溪若小姐别拿我们开玩笑了,您看,所有库存的货都给您装箱清点好数目了,不好再放进库房去啊,会被人看笑话的。” “是谁问你们采买的这些货品?”云溪若走到货前查看,包装得很严实,货上盖着印有云字的油毡,可以防水。 “采购的人我们没见过,但那人拿着你的手信。” “手信?我瞧瞧。”云溪若确实好奇,什么人打着自己的名号来朱雀街扫货。 这一看不要紧,那字迹确实和自己的有几分相似。这人还帮忙付了定金,掌柜们自然相信了。 看着十二家掌柜谄媚讨好的表情,云溪如在内心冷笑。 有人帮忙就是省事啊,“行,提货单给我。” 朱雀街店铺更多,质量也比会元街高很多。“明细没问题,总金额错了。”相同的台词说出来的气质大不相同。 云溪若憋着笑,芝草憋着,工具人钱哲也憋着。 掌柜们刚要争辩,说自己算过几次了怎么会出错,就被云溪若接下来的话打击得晕厥过去。 “不是你们算错了,是没有算七折优惠,”啪的一声,城主副令拍在一个掌柜手心:“重新算,我还要去明中街,别耽误我逛街。” 城西三条主街,云家在明中街占比最少,但体量最大,两家全城最大的杂货铺就在这条街上,伙计们忙了一天,才把仓库搬空。 没有例外,这里的货也被“云溪若”包圆了,掌柜同样想耍赖,云溪若稍微用了点力气才收拾妥当,让掌柜签了“卖身契”。 “钱大人,明天还有更精彩的节目上演,记得早点来酒楼定个好位置欣赏。” 安排小厮、搬运工帮忙把货安置到合适的地方,云溪若带着芝草和嘉禾事了拂衣去。 ...... “老爷,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是溪若小姐持城主副令来我们商铺提货的,不是我们愿意啊。” 今天所有被云溪若扫货商铺的掌柜都来云家大门口跪着。 书房地面,茶杯、茶壶,文房四宝碎了一地。 “胡闹,简直是胡闹,云溪若呢?去哪了?派人把她给我押过来。” 一名小厮战战兢兢回禀道:“溪若小姐还没回府呢。” 又是一阵恐龙抗浪的碎裂声。 “给我尽快补货。” 掌柜们忧心忡忡:“可是,万一溪若小姐又来七折扫货怎么办?” “我会找人把她关起来,收了她的城主副令,都滚吧。” ...... 有鹿鸣、嘉禾等人保护云溪若,云罗天的人刚到残荷院门口就被打跑了。 扫货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云溪若就把变成咸鱼干的枸杞挂在腰间,带着小鸡赶往化仙池。 她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四条千年龙鲤。三条给枸杞解封印,一条用来替换拜师宴上被云罗天动了手脚的龙鲤。 “那个新手打窝仙人又来了?”一条喝得烂醉如泥的千年龙鲤想起前几日龙鲤王的命令,觉得自己也应该找只大冤种给仙人挂上去。 它寻了个仇家,把对方打晕送到了云溪若的鱼钩上。 化仙池的龙鲤们遭了殃,被各种诡异的缘由一条条钓走。 ...... 钱哲很听云溪若话,早早就来酒楼选最佳观赏位,点了满桌的酒水等着好戏开演。 刚过隅中初刻,钟沐就领着乌泱泱一群人赶到会元街。 “赔钱。” “你们以次代好,滥竽充数,赔钱。” 这群人手提包袱、肩扛衣裙,来势汹汹。都是这一年,云陈氏当家后,投诉无门的顾客们。 “钟沐,他们不肯开门,怎么办?” “给我砸。” 来退货退钱的客人们,还有那些早就看不惯云家店大欺客做派的百姓,自发拿起手边能看的家伙事儿,开始疯狂砸门。 云家那些掌柜和伙计们有清醒的,想开门解决问题,却苦于无货可退。 “不能开门,绝对不能开门。开了门拿什么赔给人家?”掌柜们苦不堪言,纷纷求饶。 “我们可以赔钱。”有伙计想息事宁人。 “不能开门,万一那个女魔头又来扫货,我们拿什么卖给她?”云家主没抓到云溪若,这些掌柜们害怕她又像昨天那样疯狂采购,是会要命的。 惹不起难道不允许他们躲起来不见人吗? 怒火上头的顾客哪里肯依,死命砸门。 负责这带巡逻的辛一凡再次被拉来做工具人。 “这位大人,请你帮我们做主啊,这云家的商铺做生意不讲诚信。以次充好,你看这衣裙用的布料,入水就皱了。” “对啊对啊,还有这个发簪,我可是拿的一锭金子让他们帮我打制一套头饰,你看看,夹心的。” 辛一凡被愤怒的顾客围拢,头上冷汗直冒。 “大家放心,我一定......” 这边话还没说完,已经有人砸开云家两间商铺。 “大伙儿,跟我一起进去。” 事态急转直下,从众心理作祟,再加上往日积怨已久,冲动之下愤怒被放大,有人撞倒了店里桌椅,涌进来的人错当是开战信号。 “给我砸。”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越来越多客人开启了疯狂的打砸抢中。 商铺的货已经被云溪若提光,一个晚上根本来不及上货,砸的全是店里装饰。 掌柜和伙计躲在后院瑟瑟发抖。 辛一凡见势不妙,立刻喊来手下,要抓几个人回县衙审问。半道上被暗巷子里突然闯出来的衣裙衣衫褴褛的乞丐们冲散。 等他们赶到被砸商铺时,人早就跑了。 “该死,被摆了一道。” 0025 骚包枸杞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这一日,城西会元、明中、朱雀三条大街共有七家云家商铺被砸,这些人有组织有纪律,像是提前计划好的一样,行动看似疯狂毫无章法,却来得快去得也快。 捕快们疲于应付,听到动静再去时,哪里还有闹事砸店的人。 如意酒楼三层靠街那个雅间里,钱哲看得津津有味,连来叫好,顺带还让手下换了便服,去通知那些忘我砸店的客人们离开。 “不晓得明日还有什么样的精彩。王楼,那丫头去哪了?” “往化仙池方向去了。” “这个时候去化仙池,垂钓吗?真有闲情。”李潇感到疑惑。 钱哲赞赏道:“哪里是闲情雅致,她这是躲出去了,避免被怀疑。” 纵是在八卦门见惯了天才、妖孽级的人物,云溪若玩的连环计还是让王楼和李潇瞠目结舌,频频摇头。 钱哲却在心里感叹,等着瞧,明日一到,绝对还有大招让云家哭嚎。 “可是这些毕竟是云家的产业,她怎么就舍得?” 钱哲颇为赞赏那丫头的做法,又狠又飒,快刀斩乱麻。“不破不立,她不玩这么手釜底抽薪,不给云家那些人以痛击,云家那个不长眼的匹夫怎么会认识到错误,怎么会畏惧害怕她。” 两个心腹纷纷点头,觉得有道理。 ....... 不同于城西的混乱,化仙池畔一派祥和。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千年龙鲤。】 【垂钓经验+1000。】 【垂钓级别+1,目前为5级,可在任何水域、土域垂钓,可垂钓鱼类生物、甲壳类生物,以及灵质以下物品(可升级),可与蜃境结合,预知所钓之物种类。】 【垂钓修炼:成功钓上千年龙鲤,品级凡仙。提取仙灵800点。】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迈入结丹境一重。】 这是今天的第二尾千年龙鲤,钓技升级,自己的修为也增加了。 “千年龙鲤果然是好东西。” “枸杞,给你。” 枸杞不知用了什么功法,被云溪若扔到地上的龙鲤化作一股精纯至极的仙灵能量钻进他咸鱼一样的身体中。 “快了快了,然然,再有一条千年龙鲤我就要冲开禁制,能幻化成人了。” 入夜之后,云溪若又陆续钓上来两条千年龙鲤和无数条百年龙鲤。 “这尾千年龙鲤让鹿鸣给师父送去,这些百年的送几条给钟游等人,感谢他们这几天的帮助。” 鹿鸣等侍卫守在很远的地方,待看见云溪若手里提着的千年龙鲤,眼睛都瞪圆了。 芝草看中并带去化仙池见云溪若的人里,有一个是小六子。 “怎么是你?” 小六子一直在哆嗦。芝草也不说带他来见什么人,还以为是要秘密弄死他呢。 看见云溪若的时候,这小子扑通一声跪下邦邦磕头。 “好了,头磕坏了我还要花钱给你治病。你们掌柜呢?舍得让你离开?” 小六子在化仙池畔忐忑了一天,哪里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昨夜掌柜就把我辞了。” “那好,以后就给我打工。你全名叫什么?” “五六,张五六。” 云溪若捂头,“好随便的名字,以后你为我做事,给你起个新名字,明天和芝草去县衙登记。” 小六子热泪都下来了,拼命点头。 “张万金,万金掌柜。” 小六子只觉得这个名字命格高贵,心里感动不已。 “等云家商铺重回我母亲手里,就全部改名万金商铺,马上有要紧的事你去办,昨天我采购的那批货,你连夜带人分拣挑选,成色好的留下来,不好的整理到一处。” 小六子记忆惊人,把云溪若交代的事一字不差记在心里。 “今天有不少人去城西云家商铺闹事,那些掌柜是不会有办法解决的,等天一亮,你就在三条街口设桌椅摆摊,登记那些买了我们云家次货又投诉无门的客人。记住,用最好的货三倍赔偿。” “三倍?”小六子惊呆了,“东家,如果有人拿别家商铺的东西来寻求赔偿,我们会赔很多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对,舍不得付出哪有回报,那些顾客就是万金商会最好的宣传人。我会手书一封给钟沐和卫浅浅,她们大概知道哪些人真的来投诉。只要不做得太过,就赔给他们,但有人从中捞好处,你把人记下来,会有人处理的。” “明白。”小六子听得热血上涌,情绪激动,这才是有头脑的东家做的谋划。 “需要多少人你算一下,告诉芝草就行,她会帮你想办法补充人手伙计。另外,你以前在云家做伙计,有认识的觉得肯吃苦,懂得维护客人的伙计可以推荐,直接让芝草帮你处理。” 小六子又问:“那剩下的货呢?” 这小子确实有悟性,是个生意精。云溪若很满意,点头道:“等你处理完投诉的客人,就把剩下的货品以万金商会的名义八五折出售。时限为三天,过时返回原价。” “残次品放着别动,我另有用处。也不允许拿来折价出售,一旦我发现,你立刻给我滚蛋。” “小六子......万金明白。” “你怎么不问工钱多少?”云溪若含着笑。 小六子又跪下了,感激涕零道:“小的被辞退,掌柜放话,说化仙城不会有我容身之地,若不是东家,万金真的要流落街头了,哪里有脸问工钱。” 云溪若又笑:“你以前的掌柜多少,我给你双倍,另外,万金商会的纯利给你一成。” 张万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好干,我就要离开化仙城前往王都进学,万金商会所有经营就靠你了。你有什么理想抱负,可以放手施展。” “谢东家赏识。”这一跪,张万金知道自己的命都是云溪若这位东家的了。 云溪若望了一眼芝草带来的另一个,给小六子交代:“他也是芝草看中之人,你看着用吧。” ...... “什么人?” 小六子等人刚走,鹿鸣对着云溪若身后黑暗拔出长剑。 幻化人形的帝世宴从后方缓缓走出。 一双深幽般眸子在黑夜里静静绽放,尽管前世见了那么多明星帅哥,云溪若还是被绝代风华般的帝世宴晃瞎了眼。这人一袭白衣,乌黑长发随意绑在身后,同色系的发带随风轻扬。 又烧包又美丽,又高贵又优雅。 0026 劝说萧月容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主人,可还满意?”帝世宴在众人惊诧怪异的目光中单膝跪在云溪若身前,捧起她的手掌来了个吻手礼。 穿一身白,却骚得五颜六色。 他说话的样子好拽,好嘚瑟。我又不是颜控,云溪若甩了甩发昏发胀的脑袋,发现这样无济于事,眼里只有帝世宴那张倾城倾国,妖孽般的容颜。 “满...满意。”口干舌燥是怎么回事? 帝世宴开心了,总算扳回一局。 下一秒,一抹绿色落在他头顶,把他好不容易梳洗清爽的发型弄得乱糟糟的。 “臭枸杞,不准色诱主人,臭枸杞。”小鸡怒了,扇动翅膀在帝世宴头顶扑飞。 “臭鸟,滚一边去。” 两个宠物又开始打架。 帅不到一秒。 云溪若嘴角抽搐,表情微妙。“鹿鸣,这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护卫,叫枸杞,以后会贴身保护我。也会随我们前往王都。” 鹿鸣、芝草、嘉禾还有另一个黑衣人清风纷纷向打斗中的两个投去异样的目光。 主人已经够奇葩了,养的宠物带的侍卫更是奇葩中的奇葩。 ...... 云溪若带着手下们回到残荷院。 她这边冷冷清清的,云罗天房门已经被掌柜们围攻,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寻她麻烦。 芝草送来钟游、宁茹等人的回帖,上面详细罗述了这两日的收获,还问她下一步搞什么动作,绝对积极配合。 云溪若洁了身子,换上绛朱色寝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萧月容带着怒火来找女儿。 “娘。” 萧月容的巴掌始终打不下去。 “娘,别哭啊,我这不是为您出气嘛。” “那些都是云家产业,你这样疯闹,云家会折损多少银钱,你算不出来吗?我当真以为你资质平庸,现在看来,以前都是糊弄我是不是。《千云弄手》一年学不会,都是你装的。” 云溪若知道母亲真的生气了,小狗样跪在跟前给她捶腿。 “别用这种招数,这次不中用了。” “娘,女儿就要去王都进学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是不一招整得他们颓掉,以云罗天的小气会报复母亲的。” 萧月容哭了,她哪里不知道女儿是为了自己才做这么绝的,可心头那股气还是没顺过来。 “等你爹缓过来,受的这些气还是要找机会发泄。” 一丝冷笑挂在云溪若脸上,“娘,你以为女儿就这些手段。” 萧月容被吓到了,她第一次在女儿脸上看见上位者气息。“溪若,你还要干什么?快住手,整垮云家对你也没有好处。” “娘,不是我要整垮云家,而是云罗天那个老匹夫怀疑你对他不忠,怀疑我是孽种,想要在拜师宴上揭穿我们,让化仙城所有人都以为你红杏出墙以为你不守妇德。” “不,不会的,你爹怎么会这么做,溪若你别胡闹,你爹他...他...” “是云陈氏在背后搞鬼,娘,你清醒点。他们都撕破脸了,你还要替他们讲话,我云溪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娘?”对于懦弱的萧月容,云溪若没有时间慢慢开解她,直接采用激将法。 萧月容表情果然有些动摇。 “娘,那个云陈氏不过是小妾,就把您的嫁妆骗走了,你知道这一年她都做了什么?以次充好,缺斤少两。这两天城西商铺的事你都知道了,难道您只看见我七折扫货,却视而不见那些上门投诉的客人吗?” “如果我不釜底抽薪,云陈氏那样无耻的女人,会慢慢蚕食掉云家,等你们反应过来就迟了。” 萧月容步步后退,变颜变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刀已出鞘,覆水难收,现如今,您只要好好配合女儿,女儿向您保证,等拜师宴结束,属于您的产业将全数回到娘手里。我帮您找了个得力的手下,他头脑灵活,做人诚信。您只要督促他,就能管好云家这偌大家业。” “我...我能行吗?” 云溪若柔和下来,反问道:“母亲逼我学《千云弄手》的时候,可是时常鼓励女儿,怎么到了自己身上不行了?娘,您做人别太双标啊。” 萧月容被她气笑了,堵在心头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下来。 “娘好歹是王都萧家子孙,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女儿,你要娘怎么配合你?” 见萧月容终于重回自信,云溪若将后面几日的计划一一告知。 萧月容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溪若,你告诉娘,你真的学不会《千云弄手》吗?” “啊,娘怎么提这个事。”云溪若眼神躲闪。 “以你现在展现的能力,小小《千云弄手》怎么学不会,你以前都是欺骗娘是不是?” 萧月容的巴掌又要落下,云溪若怕了,谄媚道:“娘,是女儿躲懒了,您别怪我,别打,别打。女儿现在都有筑基五重了,还钓到千年龙鲤,就别怪我了。” 萧月容追着不孝女儿打到院子。 ...... 残荷院屋顶,一身白的显眼包帝世宴和一身夜行衣死人脸鹿鸣月下抱剑对峙。 “我才是溪若身边最帅、武功最强的男人,鹿鸣,我们决战吧。” 鹿鸣白了一眼显眼包,转身要走,被枸杞用剑拦住。 “你一个结丹五重,怎么和我打?”鹿鸣淡淡打量枸杞,感知他身上修为波动,语气略带调侃。。 “修为不代表一切,帅才是。” “无聊。”鹿鸣要跳下房顶,再次被枸杞拦住去路。 “看剑。”枸杞手中长剑出鞘,两人打作一团。一个黑衣一个白衣,在屋顶翻飞的场面超级养眼。 云溪若看呆了,被母亲抓到,屁股上狠狠挨了两巴掌。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小鸡见枸杞被鹿鸣压着打,心里那个乐啊,给鹿鸣加油助威,还趁两人打斗空档飞到枸杞头上,遮挡他的视线。 屋顶一黑一白一绿,院子里一红一蓝,闹了半宿。 清风、嘉禾、芝草站在廊下,当了一回儿吃瓜人,还悄悄下注,赌谁会赢。 0027第三招,三倍赔偿,八五折清仓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砸店第二天,城西朱雀街、明中和会元三条街街口,张万金支起巨大招牌,摆上一溜长桌。 大冤种辛一凡接到知县手令,带了一队人马来维持秩序。 看客们纷纷围拢过来。 张万金站在最高的台子上,朝人群大喊:“云氏万金商会自今日成立,以往在云家商铺购买货品被骗,被以次充好的客人,可凭提货单和货品,获得三倍赔偿。” 人群奔走相告,万金商会三赔一之事迅速传播开来。一开始非常混乱,客人生怕去晚了不给赔,挤作一团,渐渐发现每个人都会拿到赔偿后,才逐渐淡定。 “大家排好队,不要挤,只要出示需要赔偿的货品和提货单就可以领到赔偿。” 在十几个伙计的指挥下,排成三列长队。 三倍赔偿活动持续到午后。 有人举着要退的衣裙,哭丧着脸:“提货单早弄没了,还能赔偿吗?” 张万金记起东家的交代。“能退,老人家,您把衣裙给我。” 那是一套布料不太精致的大喜服。老家人攒了好久才给女儿买了这套喜服。喜服上印有云字样,确实是云家商铺的货。 这种情形的赔偿客人数量占了近三成,很多都拿使用或穿过一段时间的次品来碰碰运气。 很多百姓注意到云氏万金商会的名号,议论纷纷。 “万金商会?听说是云家嫡女云溪若筹办的,今后会交给她母亲萧月容打理。” “溪若小姐这一手左进右出玩得溜啊,云陈氏商铺搞砸的口碑,被她这么一弄,都好起来了。” “可不嘛,你看那些拿到赔偿的客人,谁不夸赞万金商会,接下来有好戏看咯。” ...... 临近傍晚,赔偿活动才结束。 张万金趁热打铁,立刻让人把早已准备好的木牌拿出来,立在长桌前。 “云氏万金商会今日成立,会长云溪若感谢客人们的信赖和支持,从明日起,所有商品按原来云陈氏商铺售价八五折优惠,时限三日。” 人群再一次喧闹。 “八五折?是真的吗?”云陈氏管事的时候,只有大宗采买才能九折优惠。特别是杂货一类商品,利润本来就不大,优惠力度极小。如今打到八五折,许多人都动了心思。 谁没听过城西三条主街上闹出的动静,前有云陈氏商铺被自家嫡女低折扫空货品,后又有客人投诉砸店,早已是化仙城百姓茶余饭后谈资。 “砸店我没参与,这八五折抢购还是可以去看看的。” “我早就看中云家商铺那款成衣,就是价格太高,现在好了,八五折优惠,我的攒的银钱足够了。” ...... 万金商会在朱雀街街头挂牌成立。虽然还没有一家正经店铺,哪个敢小瞧它。 云溪若一手“左进右出”,“低买高卖”玩得贼溜。 其他家族的商铺现在只盼元溪若眼睛只盯着云家,看都别看他们一眼,七折扫货谁都担待不起。所以没人敢来说他们一句,也不敢找人搞事情,安安静静开门做生意。 不过,也有胆大的,筹了钱,准备大量收购万金商会的八五折货品。 大部分商铺掌柜后怕,立刻找人定制木板,书写销售规则,若有城主特令七折优惠者,不再享受店铺其它优惠。 ...... 在苏梵清书房外不断侍卫来报 “城主,副城主辛家大管家送来拜帖求见。” “钟二爷送来拜帖求见。” “.......” 十二份拜帖堆得高高的。 “主人,他们说今日见不到主人,就一直在外等。” “再等等,等人来齐了,一并见。”苏梵清安静写字,写好一张,宁十五就卷起来,塞进小竹筒,绑在信鸽脚,一一放飞。 放飞九只信鸽后,侍卫来报,说云家来人了。 苏梵清书院外空地上,乌泱泱站了几十个人,都是化仙池有点地位世家的管家或心腹。 “各位,今日你们来找苏某,是为了我徒弟云溪若手里的七折优惠吧。” 众人焦急紧张,尤其是云家那几位,脸上写着惨字。 “苏城主,以往您的任何指令我们都全数遵从,可这个七折优惠是不是太过了些?” 又有人拱手:“若是溪若小姐再生出扫货念头,我们这些世家都要被刮一层皮的。” 苏梵清笑道:“各位,溪若那丫头就是顽皮了些,分寸还是有的,不会再出手了。” 此话一出,只觉得院中愁云淡去一些。有苏城主做保,他们的心可以落回胸口了。 “苏城主,金某提个建议,这七折优惠的特令以后......以后是不是就别再有了。有溪若小姐前车之鉴,我们怕后面的人会效仿啊。”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都怕啊。 “之前苏某确实考虑不周,各位海涵。这全城七折的优惠就此作罢。不过......”苏梵清话锋一转,笑眯眯看向众人。 有掌柜反应快,听懂了苏梵清的承诺是有前提的,忙接话问:“苏城主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照办。” 要的就是这句话,苏梵清表情不变,还是那样如沐春风般和煦道:“溪若丫头的万金商会明天要成立了。苏某没别的要求,只是万金商会成立之初的三个月,还望各位不要干扰。” 言下之意很明显,别整我徒弟的万金商会,要不然我让她再去各家扫货。三个月足够萧月容、张万金等人站稳脚跟了。 “辛家商会尊城主令。” “钟家......” “.......” 各家陆续表态,纷纷离开。 云家一众人还留着。 “苏城主,您要替我们云家做主啊。”跪着的那位是云三爷家大管家。在他身后,那些代表云家商会的或旁系家族的代表人纷纷跪下。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云家家主云罗天惹出来的事情,他本人不来,你们来替他求什么情。”苏梵清语气很不客气。继续道:“城西那三十几家商铺,九成在云罗天名下,和你们不相什么干。” “可是溪若小姐要成立万金商会,摆明了要重新洗牌云家。” 一个大家族,发展得越久,涉及的经商领域和范围交叉,重合就越多。不是那么分得太清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看似收拾云罗天,实则是大洗牌。他们这些三爷、七爷和旁系家族,一定会被牵扯进去的。 “云罗天当家太久了,生意人的本心都忘了,云溪若的手段你们也看见了,我相信有她主持云家,不会差的。给你们各家老爷带句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机会来了,就看你们谁能抓住了。’” 0028 工具人辛一凡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宏昌六十九年八月三日。 化仙城,苏宅。 今天是城主苏梵清正式收云溪若为徒的日子,苏梵清为此准备了整整七日。 全城有头有脸的家族都送去了邀请函。 苏梵清做城主以来,广收爱徒,男女徒弟分别有十一人,和七人,而云溪若是第八个女徒弟,所有徒弟排名十九位。 每次收徒,苏梵清都要宴请一回儿,徒弟收多了,那些世家送礼都送烦了,几天前,接到邀请函的世家们帖子都懒得翻开。 今时不同往日,云溪若在城西秀了一手恶毒的商战,各家当家人书房桌案上都摆着云溪若这几日的战功。 一时间名声大噪。 没收到邀请函的散修们为搞一张拜师宴邀请函想破了头。据小道消息,一张邀请函已经炒到三百两银子。 ...... 城西会元、明中、朱雀三条主街街头,云溪若带着母亲萧月容站在高台上,由张万金宣读万金商会的营销细则和限时三日八五折优惠举措。 宣读结束,小厮点燃爆竹,好不热闹。 云溪若把母亲萧月容推到前台露面,接手商会一应事务,自己则来到捕快主事辛一凡身边。 “哈,云小姐真是好手段。”这几日,辛一凡是开了眼界,日日被困在三街上给云溪若当工具人,虽然被吵得有些烦躁,大多则是被这丫头层出不穷的鬼点子所折服。 “辛大人叫溪若来是醉仙楼的杀人凶手找到了吗?” 辛一凡笑了笑,“没错。那匕首上有油脂,我们找了嗅犬来闻,在醉仙楼厨房找到了被藏起来的沾了血污的脏衣。醉仙楼老板指认,那套衣服属于一个叫赵季的伙计。事发后,赵季以家中有事为由跑了。” “我派手下去他老家守株待兔,昨天夜里抓到了。据他交代,是云湖蓉和邢轩宇给了他三十两银子叫他这么做的,这个赵季不忍心对酒楼其他伙计动手,就把目标放在刚来酒楼三天的薛小虎身上。” “大人,”元溪若好奇地问:“薛小虎的身份查到了吗?”事关逃兵,如果醉仙楼老板事先知道此人身份,倒是可以用来给云罗天加一条罪名。 醉仙楼是云罗天名下经营得最好的酒楼,他敢用逃兵,事情就大了。 “查到了,这个薛小虎是酒楼管事的亲戚,确实是天水关逃兵。” “辛大人,溪若求您一件事。” 辛一凡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挑了挑眉,“求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是不是。” “辛大人认识钱哲大人了吧,钱大人至今还在化仙城盘桓,就是为了叶城主令。” “你知道叶城主令的下落?”辛一凡眼眸一亮。 云溪若朝辛一凡招了招手,辛一凡蹲下。云溪若在他耳边小声说出计划。 “云溪若,辛某有一事不明。” “辛大人请说。” 辛一凡眉头微皱:“我是辛城主的人,众所周知,你师父苏梵清和我家家主辛千尘不对付,你为何如此帮我?” “那日在醉仙楼,辛大人没有为难我,耐心听我分辩,溪若年纪虽小,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辛主事为人正直,疾恶如仇,待属下宽厚,待百姓柔和。” “实不相瞒,叶城主令现在在我师父手里,但他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将叶城主令归还钱哲大人。拜师宴就是一个好机会,若辛大人愿意配合溪若的计划,您就是发现辛城主令的人。” “到时候,您再把叶城主令交还钱哲大人,想来对您的仕途有所助益。” 辛一凡半蹲着,和云溪若平视,思忖片刻。 “好,我答应你。” 八五折优惠如火如荼展开,客人络绎不绝,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萧月容带着女儿回到残荷院梳洗打扮,然后乘车前往苏宅。 ...... 苏宅后厨,专门存放龙鲤的房间。 最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千年龙鲤味道鲜美,大厨将鱼生上没有刺的肉打成晶莹透亮的薄片。内脏取出洗净,同样片成薄片,开席后会准备高汤,涮来吃。 处理好食材,点缀上各种佐餐食材和沾料,大厨便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一抹黑影钻进房间,往鱼肚子里塞了一些东西。 暗处,宁十五和同伴打着手语。 “看清楚了吗?塞进去的是什么?” 等黑影离开一段时间,同伴上去查看。手语回答:“是腐蚀散。”这东西撒在新鲜肉食上一段时间后,会让肉质变质,会让吃下去的人腹泻不止。但从外观上很难看出来。 “明白了。派人盯着那个黑影,抓到后别声张。” “是。” 另一个房间中,被云溪若送来的新千年龙鲤开始了处理。 那大厨忙得满头热汗,心里却美滋滋的。作为回报,他得到了上一只龙鲤的鱼肝作为奖励。 龙鲤身上营养最好,仙灵最充沛的地方就是鱼肝。 “好了,回去吧,这件事要守口如瓶,鱼肝也不能和其他人分享。” “宁大人,小的知道。” ...... 云家大管家张泉带着接生婆和乐师秦琴赶往苏宅。 马车上,张泉提醒他们:“记住我告诉你们的话术,说错了小命不保知道吗?” “知道知道。”两人勾着腰点头,眼里却透着精明和嘲讽。 秦琴眸子里闪出一抹算计,自苦道:“张管家,我们去做这件事很有风险,万一主家迁怒于我们,恐怕......” 张泉阴狠嘲讽:“已经给了你们一人五十两银子了,怎么,还想狮子大开口不成?” 乐师秦琴和接生婆恨恨地不再说话。 ...... “娘,快到苏宅了,您别紧张,一切按我所说做,保持镇定。” 萧月容很紧张,“张泉找来的两个人万一咬死我背叛老爷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收了我们双倍的钱,会听话的。” “可是...” 云溪若知道母亲害怕,握住她的手,语气柔和地说:“就算他们咬死你不放,女儿还有别的招数让他们开口。” “溪若。”萧月容有些不敢相信女儿眼眸里的狠厉,她才六岁啊。 母亲对最近几天的女儿很陌生。 “娘,溪若做事一向都是两手准备,这条路不通就走另一条路,放心吧。” 萧月容被女儿身上散发的自信折服。“好,母亲今天豁出去了,全听你的。” 0029好戏开场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苏宅,拜师宴大厅。 宾客陆续抵达,阍者唱念声不断。 关系较好的世家聚集在一处,口中无一不是在讨论城西三主街上,这几天发生的趣事儿。 谁要是接不上来话题,是要被同行人耻笑的,骂一句落伍;谁要是能说出新的见闻,立刻就会受到追捧。 云溪若的名号在这些人口中不断加重分量。 此时的主角正在和师父交谈,汇报者几日的情况。 “模仿你手信的人是宁十五,他看你玩得起劲,手痒得很,我就准了。” 云溪若朝暗卫宁十五服了服身表达谢意:“若非宁大哥出手,溪若的计划恐怕完成得不会那么完美。” 宁十五抱手还礼。 “吉时已到,溪若,我们出去见见宾客吧。” 好戏即将开场。 ...... 入场后,所有人注意力都落到软软糯糯的云溪若身上,不少人暗忖:这丫头就是云溪若啊,城西云家七折扫货事件的背后谋划?看着不像啊。 云溪若的年纪和呆萌的表情就是最好的伪装手段。 佛系天才少女又开始伪装了。 “城西风云的幕后操作者恐怕不是这个丫头啊...”大部分人并不相信传言,目光纷纷转向元溪若身旁,儒雅清矍的苏梵清身上。 苏梵清收到来自各方的探寻目光,并不诧异。 “你就是十九师妹?我是九师兄,孙高。这是我在北境猎狼的时候得到的狼王牙,送你。”孙高二十岁的模样,身材壮硕魁梧,嗓音浑厚。 “谢谢九哥。” “若若,我是三师姐,曲执,小小见面礼,希望你喜欢。”三师姐圆圆的鹅蛋脸,笑容很亲和。 “.......”师兄师姐们纷纷送上见面礼,云溪若再一一还礼。 福希是最后一个:“那日我不是故意离去害你被袭击,是宁大哥传了师父的交代,让我那样做的。” “师姐,我没怪你。” 福希年纪不大,表情却是酷酷的。“给。” 是一根白玉雕刻的笛子。 福希解释说:“听藏书阁王老说,你选了《杀人笛音三篇》、《破障笛音五篇》,这玉笛送你正好。”这根玉笛是云溪若礼物里最贵重的,一是表达歉意,二是见面礼。 云溪若立刻喜欢上这件礼物,欢欣雀跃得很。“谢谢师姐,我很喜欢。” 八卦门震门副门主也在被邀行列,“丫头,恭喜你啊。” “钱大人。”云溪若微微服身。 “这几天的戏很精彩,我看得很爽。不知道整个计划里有几成想法是你的,又有几成是你师父的?” 云溪若歪头装傻:“自然都是我师父的想法。” “哼。”钱哲冷哼一声,既无奈又有些宠溺道:“你就装吧。别人不知道你,我钱哲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师父最多配合你,帮你扫清了障碍,你才是操盘者。” 云溪若眨了眨眼。“听我师父手下的宁大哥说,钱大人也帮了不少忙,溪若先行谢过。” ...... 吉时来到,在司仪主持下,苏梵清正式收了云溪若做徒弟。 晚宴开始,侍卫将处理好的千年龙鲤推出来。 这道美食一出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大堂内,仙灵浓郁,丝丝香味钻进客人们的鼻腔中。 众人都知道,这尾珍贵的千年龙鲤还是云溪若钓起来的,称赞声再起。 坐在席间的云罗天恨得牙痒痒,脑海里全是对妻女最恶毒的诅咒。 “云溪若,先让你开心一会儿。” 侍从们按城主交代的细节,分发龙鲤肉,晶莹透亮的薄薄肉片让人食欲大动,更何况,它还能助修者提升修为。 有人的餐盘里放了好几片,有人只能闻闻味儿,狂咽口水。 领到肉片的散修不再端着身份,立刻用筷子夹起来塞进嘴里。 “嗯......”结果美味没尝出来,倒是一股怪怪的馊味。“难道千年龙鲤就是这个味儿?不能吐不能让人笑话。” 许多分到龙鲤肉片的修士都是这个想法,尴尬地咽下肉片。 肉还没分完,最先吃下龙鲤肉片的那几名修士勉励痛苦,纷纷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别吃了,大家先别吃了,这龙鲤有问题啊。”云罗天身后站着的大管家一声高喊,喊停了那些急着要尝鲜的宾客。 众人诧异,目光都投向苏梵清。 “来人,检查一下这肉有什么问题。”苏梵清眸光深沉,看不出一点慌乱。 很快,就有侍卫禀报:“城主,这鱼肉开始腐烂了。” 哗...... 龙鲤身上富含仙灵,年份越久,仙灵越多,只要保存得当,可以存放很长时间。这点问题,苏梵清是不会糊涂的。 “这尾千年龙鲤的肉是苏城主从广轩楼请来的大厨处理的,会不会是在处理的时候出了岔子?” “唉,辛城主,广轩楼是你家产业,你自己把责任往身上揽是何缘故?”云罗天拿话点辛千尘。 “哦?云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龙鲤肉不是处理的时候出的问题,那就只有鱼本身有问题了。”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落在云溪若身上。 鱼是她钓上来的。 “我就说,筑基五重怎么能钓上千年龙鲤,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鱼肉这么快就腐坏变质,就是问题所在。这位龙鲤恐怕并没有千年之龄。” “说得有道理。” “没有千年之龄,那些奖励是不是给多了?”有人不爽道。 云家旁系本就心里有恨,趁机落井下石。“苏城主,这条龙鲤恐怕只是长得像千年,年份却并未达到千年,云溪若的全城商铺七折优惠就是过誉。城西那些受波及的商铺东家,想讨要个说法。” 苏梵清淡淡笑道:“这鱼有没有千年,只需要找懂得辨别之人仔细辨认,即可知晓。” 辛副城主连忙把辛一凡推了出来:“县衙的辛大人就懂此道,让他看看如何?” “请。” 辛一凡扫一眼云溪若,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情绪,缓步走到盛放龙鲤的餐桌旁,拿起旁边分餐夹,开始检查。 他心里很清楚,这尾龙鲤根本没有问题,只是有人做了手脚而已。 先是夹了几片放在鼻下嗅闻,思忖片刻,想起有一种叫做腐蚀散的药就能达到这种效果。然后继续检查鱼腹里的脏器。 “这是什么?” 0030对峙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众宾客因辛一凡的话围拢过去。 鱼腹胃里,豁然躺着叶城主令。 钱哲直接走过去,用夹子把叶城主令夹出来,放一旁的清水里清洗干净,拿到手里仔细辨认。 “确实是叶城主令,钱某来化仙城就是为了寻它,辛大人,谢谢你。” 辛一凡:“顺手而已,钱大人真要感谢的应该是钓起这尾龙鲤的云溪若。” 钱哲向众人朗声道:“这尾龙鲤或许是吞了叶城主令,肚痛不止,才让云丫头钓了上来。辛大人,你刚才检查过,这鱼有没有千年?” 两人一唱一和,做好工具人的本分。辛一凡一字一句地说:“自然是有千年的。” “可是那鱼肉怎么腐烂了?”有人不解。 “鱼肉里被人加了腐蚀散。” 全场哗然。 “腐蚀散?这龙鲤是苏城主派人保管,是辛城主家酒楼的大厨处理的,也就是说,腐蚀散是你们之中的谁放进去的。” “非也。”苏梵清和辛千尘对望一眼,难得一次的默契。 “这腐蚀散是被人偷偷放进鱼肉里,想要暗害我和辛城主。云家主,你说是不是。” 众宾客纷纷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云罗天。 “胡说,你们...你们冤枉我,我怎么做,不是会毁了溪若的名声嘛?” 苏梵清冷哼一声:“把人带上来吧。” 宁十五压着那个黑衣人走进来。 “这人就是下毒的赵四,他手上还沾着药粉,身上还搜出了装药粉的药瓶。云罗天,这人是你的侍卫之一吧?” 云罗天被抓住痛脚,慌忙出来辩解。 “两位城主,云某冤枉啊,就算是赵四下的毒,也有可能是云溪若搞的鬼。” 众宾客中很多人已经看出来了,今天这场戏还是云家的家事,纷纷坐回位置淡定吃瓜。 “溪若是你云罗天的嫡女,让人下毒是想陷害你不成?”苏梵清心想云罗天啊云罗天,为了帮丫头整顿云家,我也被拿来做了工具人,配合她演戏,如今坑已经给你挖好了,你自己跳进去吧。 云罗天下面的话可谓炸雷。 “云溪若并非我云罗天亲生女儿,她是萧月容那个贱人和乐师生的孽种。” “啊~~~~~”众宾客觉得这瓜真大,眼神开始交流起来。 “胡闹,溪若怎么不是你女儿了,云罗天,你好无耻,为了脱罪,竟出卖妻女。”辛千尘也听不下去了。 “两位城主,云某绝不敢胡言乱语,是掌握了真凭实据的。” 苏梵清做出好奇的表情,“什么证据?” “萧月容是王都萧五爷家第四个女儿,萧家作为王室司乐人,对鉴赏礼乐很有门道。萧月容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喜爱的。她加入云家,云某就不惜重金从旁县请来乐师为其天天演奏,希望她快乐,可是那个贱女人,居然和乐师秦琴搞在一起,给云某戴了绿帽,还生下云溪若这个孽种。” “云某不日前得到这个消息,派管家张泉去寻当年旧人,找到了接生婆张氏和乐师秦琴。他们愿意替云某作证,张泉,把人带上来。” 管家张泉离去片刻,自耳房带进来两人。一个蓝衣乐师,一个接生婆子张氏。 两人一进屋就跪在苏城主等人面前,垂着头恭恭敬敬的。 “报上姓名。” 张氏:“民女是接生婆张氏,拜见城主。” 秦琴:“乐师秦琴拜见各位大人。” 吃瓜群众望向云溪若和她身边那个美艳的妇人,又看向跪着的两人。 乐师秦琴道:“秦某在云府做乐师时,确实和云家主母有过私情,不过是她说房中孤寂,硬拉了我做陪......这才...这才” “你胡说,我没有。”萧月容气极了。云溪若拉住母亲,伸手在她背上给她顺气。小声道:“娘,别激动,听他们把话说完。” 接生婆开口道:“云家主母的孩子是足月生产的,云夫人还让小的说是早出生了一个月。事后小的得知,云家主那时正在王都公干,那孩子定是别人的。” 这下热闹了,宾客们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有些人还附和,说了很多可能。把当年乐师们在云府时外面传的小道消息添油加醋说了不少。 你们可真会脑补。云溪若喝茶看戏,在等两个人按计划露出破绽。 这时候,云陈氏领着女儿云湖蓉赶来,两人今天穿得寒酸质朴,妆容惨淡,想博人同情。 云罗天发现女儿有些喘气:“湖蓉,你是不是喘疾又犯了?” “爹,女儿在房中写字...咳咳咳...一只鸟突然飞进屋里,没多久女儿喘疾就发了。娘请了大夫来看,说是鸟身上的羽粉就是引发女儿喘疾的祸根。” 云家上下只有云溪若房中养着鸟。 “云溪若,还不给你姐姐磕头道歉?” 这爹不能要了。云溪若越发厌恶自己的父亲。 萧月容被逼得开始反抗了。 “云罗天,亏我萧月容嫁入你云家之后,侍奉公婆勤勉,忠诚孝顺,贤淑持家。从未有过办法懈怠,你怀疑我可以,但你不能质疑溪若。”萧月容越说越火,压抑太久,情绪爆发。 云溪若心中感动,想拉母亲坐下,告诉她鸟粉确实是自己弄的。见母亲那么激动,放任她发泄一番也不错。 “哼,人证物证俱在,萧月容,你还狡辩?” “什么人证,你把人找来,仅凭一句话就想定我萧月容背叛丈夫的罪,未免也太蠢了些。” 云罗天什么时候见过萧月容这样强势的时候,她一贯都是恭顺自卑的。 “秦琴,你是什么货色,论样貌,乐团里有比你俊美的;论乐技,宋淄就比你强;论人品家世,你都排在乐师们的末尾,有脸说我看上你?” 众人瓜吃得香极了,禁不住为云家主母点赞。 云溪若也朝母亲比了个赞,这些话可不是她们在马车上约定的,完全是母亲的临场发挥。 云罗天呆住了,目光不自觉看向管家张泉,仿佛是在质问他怎么办的事。 还是云陈氏反应快,突然开口说道:“话也不能这说,这找骈头的事,又不是谁好看,谁比谁有家室,而是有机会和愿不愿意的问题。” 场中有些宾客的头埋了下去。 0031反向证明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陈氏以为这句话就能直接拿下萧月容,脸上得意得很。 萧月容面带戏谑:“哦?你确定?” 云陈氏细眉微皱。“你什么意思。” 此时的萧月容一改往日恭顺,语气里无比自信和傲然道:“我卧房中还留着当年乐团在云府盘桓那两月的所有物件,其中就有十几封情信,都是宋淄、陆勋等人暗中送我的。” “哇啊哦......”场下听取蛙声一片。 云溪若表示吃瓜吃到母亲头上,那种感觉很是神奇。 苏城主立刻派了宁十五前往云府去取那些信件。 很快,宁十五就带回那些信件,内容果然全是表达爱慕之意的诗句。 “秦琴,如何。宋淄、陆勋比你俊美,比你有文采,比你的机会还大吧,我怎么没有做出那等违背妇德之事?” 秦琴自然是被问住了。 “那,云溪若也可能是他们之中的某人的孽种。”云陈氏狗急了。 “是吗?那你现在就去找人来对峙,我等着。”萧月容淡定喝茶。 好不容易花钱找来了人,云陈氏当然不干,把矛头指向接生婆张氏。 “张氏,我问你,你替萧月容接生时,那个女婴是不是足月产出,却被主母要求说是不足月?” “是是是。”张氏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哦,那就更值得说道说道,张氏我问你,怎么判断婴儿足月还是早产?”萧月容放下茶杯,审视跪在地上的接生婆张氏。 张氏觉得问到自己擅长领域,摇杆挺得直直的,朗声说起来:“早产婴儿气息微弱,身体比旁的婴儿轻许多,云家主母当年产下的女婴就是这个情形。” 接着又道:“张氏听闻,那女娃现在六岁,资质愚钝,脑袋空空,是化仙城公认的废材,想来就是早产的缘故。” 云溪若扶额,心想你张氏怎么不找点别的借口。这个角度现在可不管用了。 果然,接生婆的话说完,场上宾客的表情精彩极了。 六岁就筑基五重,钓起千年龙鲤,她资质愚钝? 七折扫空城西云家商铺,三赔一、八五折清仓,哪个动作不是智计妖孽才想得出来的,她脑袋空空? 张氏的信息滞后太严重,还不知道自己反向坐实了云溪若是足月的孩子。 “咳咳咳。”云罗天战术性咳嗽以掩饰尴尬,拿眼直瞅管家张泉,质问他如何办的事。事先都不串通好证词的吗? 张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感觉四周射过来的眼神怪怪的。 云陈氏慌乱起来,提着裙摆直接飞奔到秦琴、张氏身边,用威胁口吻:“你们快说,再说点别的证据,萧月容那个贱人肯定和你有染是不是,秦琴你快说啊,你不说,我就让辛大人把你们关起来,严刑逼供。” 还严刑逼供呢,秦琴害怕了,反正也收了两家钱,正好借这个机会反咬过去:“苏城主,别听这个疯妇瞎说,秦琴和云家主母没有私情,更不可能有什么孩子。都是管家张泉的安排,他给了我和张氏一人五十两银子,要我们诬陷云家主母,城主大人,那钱秦琴不要了,请城主大人饶恕。” 张氏也磕起头来,她一个妇道人家,身子弱,哪经得起衙门大牢的刑具。 “什么五十两,明明就是二百......”怒火中烧的云陈氏失去冷静,发现说错了话时,已经晚了。 现场都是化仙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挑一个出来做人证足够了。 “哼,云陈氏、管家张泉,你们设计构陷主母和嫡女,毁人清誉,尔等可知罪?云罗天,你指使家奴往千年龙鲤里下药,辛大人,送他们去县衙做做客吧。” 云陈氏双腿一软,跪到地上,云湖蓉呆呆坐在位置上。云罗天老脸都丢尽了。 “苏城主,辛某还有发现。”辛一凡心想,总算轮到我上场了,等得好捉急。 “辛大人请说。” 辛一凡拱手回禀:“五日前,醉仙楼发现一名伙计尸体,经辛某查实,该人叫薛小虎,乃是天水关逃兵,是醉仙楼李掌柜亲戚,被他私下安排,做了醉仙楼的伙计。” 这条消息仿佛炸雷,点燃宾客的讨论声。 私藏军营逃兵可比构陷主母、下药这等事严重多了。 “李掌柜何在?”苏梵清声音都变得冰冷起来。 “正在耳房之中。” 人很快带到,对于此事,云罗天其实很冤,是那李掌柜擅做决定,可他是醉仙楼东家,想要把自己摘出去,得废老鼻子劲了。况且,还有云溪若安排的人给他落井下石,有他受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那些云家旁系的家主们认清现实,纷纷看向云溪若,想起苏城主提点他们的话。 当即就有一位云家权威人士走到场中,拱手道:“苏城主,云罗天做下这些腌臜事,这云家主怕是当不得了,老朽提个建议,云家商铺节制权就由云家主母萧月容来当。” 他身后又上来几人,都是云家旁系做主的人,也是苏梵清特意邀请来欣赏今日盛况的。 “我等附议。” “请苏城主主持。” 云罗天颓然坐到地上,心道,败了都败了,他甚至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便被辛大人的手下拖出了大堂。 云家的家事解决完毕,宾客们却叹息起来。 “唉,可惜,珍贵的千年龙鲤什么味道,钟某是尝不到了。”跟钟家家主同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他们纷纷恨起了始作俑者,云罗天。 “各位,大可不必如此失望,我徒弟溪若昨日去化仙池,又钓起来一条千年龙鲤,还有数条百年的,苏某已经让大厨处理好,现在就推出来让大家品尝。” 众人大喜过望。 千年龙鲤和数条百年龙鲤被大厨推出来,浓郁的仙灵之力顿时充盈房中。之前没福享受龙鲤的散修们这下也有了机会。 百年龙鲤虽远远不及千年龙鲤,可散修们能品尝到的机会不多,心中更是感激云溪若。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怀疑筑基五重的她钓不钓得上千年龙鲤了。 0032 离别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宴会时,钱哲来找云溪若。 “丫头,叶城主令找到了,我要回王都复命,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钱哲可没忘,自己还要把云溪若绑走。 向来被称阎王的钱哲为了一个六岁的女娃娃多次刷新底线,若是被那些同侪还有朝中同僚知晓,怕是要惊掉大牙。 “钱大人,溪若先帮母亲处理一些事情,还有去一趟海边。” 距离化仙城最近的海在二百里外,方向与王都相反。 “我陪你去吧。” “好,等我要出发的时候,派人去通知钱大人。” 钱哲忙摆手,“不用,我直接住进你家去。” 云溪若刚要拒绝,想到云家或许还有人想挣扎,邀请钱大人去做客,定能镇住他们。 “多些钱大人。” ...... 云罗天、云陈氏、张泉和李掌柜等人被辛大人带走,云家大乱。云溪若以雷霆手段,协助母亲收拢云家侍卫、家丁侍女等人,又把城西商铺的掌柜们喊来敲打一番。 能认清现实的还保持原职,想狡辩想挣扎的,就把卫浅浅送来的投诉名单和客人签名甩在他们面前,一一送去衙门。 原云罗天属下六福为人不错,云溪若从小鸡口中知晓此人的言行,特将他留下,放在母亲身边,代替管家张泉的位置。 只用了一天,云溪若就梳理好了脉络。 整顿云家完成。 萧月容帮女儿收拾行李,眼泪巴巴地流。 “娘,女儿又不是不回来,您哭什么。”云溪若安慰母亲。 “娘是感叹溪若长大,要远行了。溪若,这趟去王都,你要是得空,就去王都你外公家看看。这是我们萧家族徽,你带在身上,见你外公的时候拿出来,他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云溪若也有这个打算,点头答应下来。 母女俩又聊了很多万金商会的事,溪若告诉母亲,若是云家有人搞事情,就拿城主副令去找苏城主。她们也可以送信互通有无。 ...... 八月五日清晨,化仙城东城门。 萧月容以及云溪若这些天结识的朋友们都来送行。 福希道:“师父昨夜闭关了,今天就不来送你,这是他闭关前叫我给你带来的东西,让你路上慢慢看。” 师父苏梵清不来送她,是云溪若早就料到的事,师父需要她和八卦门的人走近点,就不能太过重视自己。 “多谢。” 钟游等人一一和云溪若作别。相处的日子不长,却印象深刻。 ...... 前往东海途中。 钱哲大人只留了亲随王楼和李潇,云溪若这边带着小鸡、枸杞、鹿鸣,一个侍女也没带。一行六人一宠往东海而去。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云溪若一直瘫在车厢里昏睡。 “云溪若,你给我起来。”马车停下,是钱大人的声音。 “唔,东海到了?”云溪若稚嫩慵懒的嗓音从马车车厢中传出,有些闷,还有些烦,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阎王严肃脸钱哲一撩车帘,大手伸进车厢,把打着哈欠的云溪若从温暖的被褥里拉起来。 “干嘛~~~” 一看见云溪若那张佛系躺倒,对一切无所谓的脸,钱哲的火蹭蹭蹭往上涌。“云溪若,你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太阳都升到头顶了,起来。” 化仙城距离东海一百二十里,换算成现代距离单位,就是六十公里。按照古代普通马车行进速度,大约要走一个白天,可他们使用的是百年马驹,速度虽不及千年马驹日行千里,速度也是普通车马的三倍。 一个时辰,就从化仙城到了东海边。 无边广阔的海洋让云溪若萎钝的精神为之一振,大叫着冲下马车,奔向大海。 前世的凌然从没见过大海。 咸湿的海风把女孩的衣裙吹得猎猎作响。 似乎闻到海水气息,云溪若腰间的须弥水袋微微震动。 ....... 东海最深海沟下,一座房子大小的土堆突然动了起来,生长在土堆四周的各种海洋生物疯狂逃窜。 那土堆顶部中央裂开一道缝隙,奶白色絮状物从缝隙里喷射而出。 刚才还是拼命逃窜的海洋生物突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保持着姿态。 那絮状物不断扩散,更多海洋生物被波及,变得呆滞麻木。 这奇怪的一幕发生在深海中,逐渐向云溪若一行人所在的海岸波及而去。 ...... 化身成人的帝世宴一袭白衣,在海边负手而立。 诗兴大发,朗声道:“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钱哲啊,你替死鬼;王楼啊,你少年味;李潇啊,你吝啬鬼;小鸡啊,你只长嘴;鹿鸣啊,你是狗腿;溪若啊,你才六岁;枸杞啊,你长得美。” 团队里,每个人都被他编排一句,望着众人表情,得意洋洋。 “鹿鸣,你去哪里?”枸杞用剑拦住鹿鸣,“上一次我发挥不好,我们再打一场。” 侍卫鹿鸣最受不了任何时刻都在展示男性魅力的骚包枸杞,不想搭理他,朝马车走去。 小鸡飞到枸杞头上,啄他头上的发带:“臭枸杞,我哪里只长嘴?系统大人还会飞,你会吗?” 枸杞扬手,甩开小鸡,又追上鹿鸣。谁让这小子是团队中,除枸杞外最帅的男人呢。 王楼少年心性,被枸杞消遣了,不像他上司钱哲那样沉稳淡定,冲到枸杞身后,抓住他衣领:“你说李潇是吝啬鬼我同意,为什么说钱大人是替死鬼?你知道什么?” 枸杞想甩开王楼,哪知这家伙施展了某种缠术,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怎么也甩不开。 李潇:“?” 枸杞想去追鹿鸣,不耐地说:“少年,你想和我打一架?” 王楼不屑地说:“凭你个结丹境五重的废材,也想和小爷我过招?” 李潇也走过去,几个男人倒在海滩上打作一团,难分你我。 就在此时,钱哲耳朵一动,头朝大海方向扭去。 此时的海面陡然升起一堵厚厚的白色雾墙,朝几人所站位置快速覆盖而来。 “小心......”心字刚落,白雾就掩盖了几人。 云溪若正在踩水,拾捡漂亮的贝壳。一抬头,视线被雾气完全遮挡,能见度低得可怕。 语气焦急地呼喊:“钱大人,枸杞,鹿鸣,你们在哪里?” 0033 谶境(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少年王楼此刻正站在一处高崖之上,崖底是大片黄土平原。 数万将士在奋勇杀敌。 “父亲。”少年大喊。 冲锋杀敌中的一名将军,正是王楼的父亲,偏将王令。 这片平原位于冥罗域和古岚域交界处,名为赤霄。 十五年前,冥罗和古岚的终极一战在赤霄之地拉开帷幕,以古岚大败为结局。偏将王令在那一役中殉国。 王楼望着两国拼死杀敌的将士,和冲在最前方,被敌军团团围住的父亲,脸上布满泪珠。 “父亲。” 他的父亲战死了。 那一年,王楼才三岁。 冥罗、古岚之间的争斗整整持续了二十年,无数城池被摧毁,无数将士百姓丧命,以赤霄之战为终结。 两国饿殍遍野。 父亲死讯传来,母亲悲伤过度,一年后随父亲而去。 自此,王楼幼小的心灵上,对战争深恶痛绝,他向往和平,秉持着“为君者当止戈爱民,为民者当安居乐业”的观念。 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十五年前的战场,也不清楚是什么契机重现了父亲死亡那一刻。 王楼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失去父亲让他痛不欲生。 ...... “五哥,我饿。” “五哥,萱萱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破庙里,七八个娃娃围在李潇身边,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 李潇从怀中掏出一个干瘪馒头,掰碎了放进一口铁锅里,用木棍伸进去搅动,孩子们眼睛瞪得大大的,拼命咽口水。 锅子里还有一把野菜,这样的面糊糊,就是破庙孩子们一天的食物。 每个孩子手里捧着破碗,乖乖排在锅前,等待分食。 一个七岁的男孩把小半碗面糊糊舔干净,眼巴巴望着铁锅。李潇把锅子里残余的糊糊全部刮进他碗里。“五哥,锅里没有食物了,你吃什么?” “我吃过了才回来的,你们快吃。” 这些流浪儿都是战后无家可归的孩子,或是家中有亲眷死在战争中,或是被战乱波及走失,或是家人饿死被打死,流浪至此,被李潇收养在破庙里。 此时的李潇也不大,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 为了这个馒头,他被乞丐们追了五条街,忍着饿,把食物全部分给孩子们。 连着好几天都这样,县城里到处都是死尸,根本找不到可食用的东西,野菜都挖干净了。 李潇病倒了。 “咳咳咳。” “五哥。” “李潇哥哥。” 孩子们围在破席前哭泣。 那个为他们想尽办法弄食物的大哥哥病得很重。 “小八,别难过,五哥就要去找自己的娘了。” “咳咳咳。”李潇咳出血,衣衫被染得通红。 “五哥。”孩子们不懂李潇染了什么病,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值钱东西去换钱抓药,只能眼睁睁看着敬爱的哥哥死去。 突然,有道高大身影闯进破庙。 他穿着官家服饰,袖口领口上绣着金线纹饰,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你是李潇?李权山的儿子?” 李潇努力睁眼,以为看见了阎王。 “是的大人。” “跟我走,让你活。” “咳咳咳,大人,真的吗?您能治好我的病?” 钱哲淡淡望着破席上咳血的男孩,心有不忍:“七成希望。” 李潇趴在地上,咳嗽不止:“大...大人要杀要剐,李潇都忍,可这些孩子能不能给他们找条出路?” 钱哲蹲下身,伸手抬起李潇的头,淡淡道:“都快死了,还不忘这些拖油瓶?” 李潇倔强道:“大人若不依我,给这些孩子...咳咳咳,找条出路,我不会跟大人走的。” 钱哲凝视李潇很长时间,嘴角有了笑意。 “好,不愧是李权山的儿子。他们我也会带走,同你一样,入八卦门,修武功,做缇骑,为朝廷效力。” “多谢...咳咳咳,多谢大人。” ...... 钱哲站在奢华的宫殿里,看着地上躺着的华服美人。 她是...苏贵人?钱哲隶属于八卦门,直接归皇帝掌管,很少入宫,更不可能见到后宫嫔妃们。也是少年时在一次上元节偶然见到过还未入宫的苏贵人。 救了被马冲撞的苏妍,才认得此女。 苏贵人微微隆起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血流如柱。 钱哲心中还在猜测是什么人做了此事,便听得身后响起一阵重甲士兵脚步声。 “大胆钱哲,竟敢刺杀苏贵人,给我拿下。” “我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那重甲士兵的头头冷声呵斥道:“这大殿里只有你一个活人,还敢狡辩?” 门外重甲士兵持盾举剑鱼贯而入, 钱哲有些无语,自己是八卦门震门门主,惯常都是他扮演这样的角色,如今却被人冤枉,成了替死鬼。 “呵,你是谁?”钱哲冷讽一声。 “羽林卫都尉林辞,钱大人好。” 钱哲听过林辞的名字,却没见过人。 “我说我没杀人,你相信吗?” 林辞面上恭敬,骨子里却瞧不起八卦门缇骑。 “等你去了诏狱再慢慢解释吧,拿下。” 羽林卫重甲兵迅速将钱哲围拢,将人带走了。 诏狱里,钱哲挺着身子端坐在条凳上,他前方放着数十种刑讯用具。 “说吧,为何刺杀苏贵人,是不是因爱成恨啊?”林辞翻开掌心一叠手绢,上面写着肉麻的情诗,正是钱哲的笔迹。 钱哲淡淡看着林辞,心里很是不屑。 “我没有杀苏贵人,更不可能写什么情信艳诗。” “哦?难道冤枉了你,我派手下查过,刺死苏贵人的匕首是你的。”林辞讽刺道:“杀人动机、杀人凶器,还有人证据在,你还想狡辩?是不是要我给钱大人上大刑才肯交代啊?” 钱哲有些无语,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去化仙城追缉陆九寻找叶城主令的时候,就在醉仙楼遇到过这样的事,只是当时被陷害的主角是云溪若,而现在是自己。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突然来到这里,他不是正在陪云溪若在东海吗? 思绪飘摇,画面再次一转,钱哲被施了大刑,晕晕沉沉之际,手指被林辞捏住,在证词上按了手印。 0034 谶境(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血、血、血。 八岁的曲鸣从灶台爬出来,入目的是一片像火焰般的赤红。 “爹、娘,你们在哪里?” 曲宅已经是一片血海,曲家上下七十一口人,全部被抹了脖子,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曲鸣被父母藏在灶台中,躲过了死劫。 “爹,爹,我是阿鸣,你快睁眼看看我。”曲鸣抱着父亲的尸身哇哇大哭。“娘,你醒醒,我是阿鸣啊。”父亲身旁躺着是母亲的尸体。 两人早已断气,脖颈上的血染红了衣衫。 “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时候,他才八岁,根本不明白曲家为何遭此大劫。 等他从曲宅摇摇晃晃地来到街上,才发现赤红的不止他们一家,整个古岚王都,数万百姓,全遭屠杀。 一夜,仅仅是短短的一夜,一城的百姓和官员全部死于暗杀。 八岁的曲鸣站在街上,绝望麻木,他刚想自尽,身后一只手臂伸出阻拦他。 “阿鸣。” “梵清哥哥,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站在鹿鸣身后的是古岚国国主和洗脚丫头生的孩子闻人梵清,这一年,他刚满二十五岁,因母亲身份卑贱,常年养在曲县热泉行宫,被冷落不得宠。 恰恰因为不得宠,躲过了死劫。 在行宫的闻人梵清听闻古岚在赤霄战败,割让十二城给冥罗,担心父皇太过忧伤,便花了一夜时间做了几道点心,拎着食盒,刚从行宫回到王都,却看见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 “阿鸣,你爹娘呢?”曲鸣父母封地就在曲县,正因如此,曲鸣和闻人梵清成为了如兄弟如师徒的好友。 “都死了,啊啊啊啊。” “怎会如此?为什么会被屠城?” 一大一小搀扶着走在古岚王都街头,所见尸骸遍野。 “那边有动静,快躲起来。”两人大骇,连忙藏进一堆烂菜里。 从街头走来的是数十个身穿黑衣的杀手,他们在补刀。 “别放过任何一个,婴儿也杀,否则我们也要死。”领头一人嗓音低沉,杀红了眼。 补完刀,队伍尾巴的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将整条街点燃,不断有街道房屋被点燃,数百名黑衣人在古岚王都街头巷道穿行,将未死之人补刀,搜罗藏匿起来的遗孤。 整个古岚王都燃烧了整整七日。 黑衣人走后,曲鸣跟着闻人梵清在王都搜罗,零星找到一些被家人藏起来的孩子和一些未死之人。 数十个古岚遗孤站在远离王都的望乡崖顶,从密林里望着焚于大火的王都,咬牙切齿,泪流满面。 复仇,两个字深深刻印在这些人心上。 “主人,是冥罗人干的,我认得其中两个黑衣人,他们是昌宏养的死士。” “梵清哥哥,这是我从尸体上拔出来的剑,这上面有冥罗王昌宏的印记。”曲鸣跪在闻人梵清身后,双掌托着一把断了头卷了刃的长剑,剑身上血液干涸。 不断有人提供证据。 屠城的罪魁是昌宏,冥罗的王。 “为什么,古岚已经投降了,愿意割让十二城,愿意献上国玺年年朝贡,为什么昌宏还要屠城断我古岚香火?”曲鸣身前的闻人梵清已经陷入癫狂。 曲鸣跪走过去,抱住闻人梵清:“梵清哥哥,你醒醒,别吓我。” “主人,您是古岚王室最后的血脉了,您要带领我们为死去的家人为王都百姓报仇啊。” 所有人跪在闻人梵清身后。 “好,既然你们奉我为主,复仇的事就由我带领大家一起行动。查,给我查清楚,我要知道所有黑衣人的身份,要知道昌宏屠城的真正原因。我要把所有沾了王都百姓血的人全部杀死。” “敬诺。” 闻人梵清负手而立:“我母亲是冥罗化仙城散修苏家人,我打算以那里作为根基,从今以后,我闻人梵清改名苏梵清,你们也把名字都改了,跟我去化仙城隐居。” “梵清哥哥,曲鸣改名为鹿鸣,以后就做主人的死士,是主人手里最锋利的剑。” “属下改名为清风。” ...... 云溪若在白雾里走了很长时间,先后遇到了王楼、李潇、钱哲和鹿鸣。 四人无一不是呆滞僵硬,人人脸上挂着热泪,还沉浸在幻境氛围里。 而他们在幻境里遭遇的一切,云溪若也看见了。 她被景象里的情绪感染,也跟着心痛哭泣。 “这是什么?她不明白,低语喃喃。先前几人还在海边玩闹,怎么突然就闯入了幻境。 “这是仙王级蜃蚌的谶境。”咸鱼枸杞从云溪若身后走出。 或许是谶境中,没有外人,他一改嬉皮笑脸模样,难得正经起来。 “谶境?和蜃境有什么区别?”云溪若不是太懂。 “你手里那只蜃蚌不过百年,只能产生蜃境,预知一些吉凶罢了。而万年蜃蚌可提取生灵心中执念,将过去、现在和未来显现,即为谶境。你手里的蜃蚌拥有王者血统,吸引了这只仙王出现。” 过去和现在好理解,未来一词太玄幻了,即便是云溪若也觉得奇妙诡异。 云溪若扭头看着美艳动人的枸杞,心中大奇,忍不住问他:“钱大人的幻境就是未来某个时刻要发生的事?所以你刚才编排他是替死鬼,说的就是这件事?” 枸杞笑得很得意:“钱哲身上藏了不少秘密,他的过去也颇为坎坷,替死鬼一事发生过几次,等你和他混熟了问问便知。” “岂不是说你也能看见别人的过去?” 枸杞朝主人做了个神秘的笑容,没有过多解释。 “那我为什么没有被提取记忆?” “是因为它。”枸杞从云溪若须弥水袋中捞走那只蜃蚌,此刻的小家伙外壳微张,缝隙里似乎有淡淡的白色物质涌出。 枸杞手臂高抬,把百年蜃蚌尽可能伸向海里。 顿时就有一股浓郁的海腥气息扑面而来,白雾深处,亮起许多蓝点。从轮廓看,是一只如同房子大小的蜃蚌。 万年蜃蚌仙王出现在两人面前。 接着,在云溪若目瞪口呆之下,两扇巨大的蜃蚌壳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模样古怪的女人。 她下半身长了许多肉片,上半身像人,脸圆圆的,像颗成精的珍珠。 总体而言是美丽的。 “人类,感谢你们将我女儿带回大海。” 0035 谶境(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见到母亲的百年蜃蚌努力开阖外壳,吐出更多白色物质。 枸杞将小家伙放在女仙王手中。 “物归原主。” “嗯?你不想回到母亲身边?” 百年蜃蚌两个壳子不断开阖,似在表达意愿。 那个美人蚌表情显得很是意外,思考很长时间,才叹息着把女儿放进云溪若手中。 “我女儿很喜欢你,想跟你四处游览见见世面,做母亲的想拦也拦不住。”美人蚌笑着,又问:“你叫云溪若?” “蚌仙王您好。”云溪若不知道怎么和仙王前辈打招呼,自己家里虽然有只仙王级别的咸鱼,可是从没瞧得起他过,慌忙服身行礼。 “我女儿说了许多她和你相处的过程,她说这几天她过得很开心,希望继续呆在你身边,你可愿意带上她?” “愿意。”云溪若能说什么,有个百年蜃蚌在身边,随时预测吉凶,当然愿意。 美人仙王视线落在云溪若腰间的须弥水袋上,恬淡地笑:“把水袋给我。” 云溪若乖乖解下水袋,美人仙王将一种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海水灌满袋子。“这是原初海水,藏在深海底部,可十年不换水。” 言下之意,十年后得回来这里,也让母女俩见见面。 “溪若知道了。” 美人仙王和枸杞对视,两人都是万年级别的存在,身份地位等同,气氛融洽,甚至从美人仙王身上,捕捉到一丝尊敬。 “前辈,若您未来有一天要打回仙域,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吾愿追随。” 枸杞表情淡淡,眸光略带审视,思索片刻,最终点头答应。 “可以。” “蚌仙王,那我的几个同伴......”云溪若拉着美女仙王,钱大人他们还陷在幻境里不可自拔。她要是走了,他们怎么办? “送溪若一场造化。” 美女仙王轻抬手臂,一抹白光落在云溪若掌中,是一颗鸡蛋大小的浑圆珍珠。 “这颗定幻珠已在我体内孕育千年,有解幻定神功效,当做是我的谢礼。”说完,转身回了蚌壳,没入海中。 云溪若还想追问使用方法,被枸杞拉住。 “我知道。”枸杞眨眨眼,一副我懂的嘚瑟样。 面对美人蚌的敬重没了踪迹,云溪若很想揍枸杞他丫的一顿,撕破他脸上得意的表情。 只可惜他现在修为已经是结丹五重,云溪若远远不是他对手。 “怎么用?” 枸杞走到小鸡身边,蹲下身,打量小家伙片刻,奇怪道:“咦,这家伙怎么没入幻境?” “好像是没看见小鸡的记忆,难道因为小鸡不是人?” 枸杞摇头:“仙王蜃蚌的谶境针对任何生物。” 难道是因为小鸡觉醒了系统?是系统在保护它?云溪若立刻想到某种可能,但她没开口。 这时候的小鸡虽然没陷入幻境,却做了一场怪异的梦。 ...... 奢华宫殿内,云溪若正着华服即将登上高台。 头顶上方却突然传来一阵巨响。 一根粗大的横梁断裂,眼看就要砸在云溪若身上,小鸡扑飞过去,展开一双巨大的翅膀,护住了主人。 然后,更加惊恐的是,宫殿四处冒出黑色烟雾。 “不好,有人放火想要烧死我,小鸡你快走。” “主人,小鸡不走。” “听话,出去找帝世宴,他是仙王,能救我。” 主人遭遇危险之时,只有帝世宴能救主人,小鸡大急,拼命挥动翅膀,想要扑熄大火,可惜,反而助长了火势。 “然然。” 头顶横梁不断下坠,他们被困在大殿内。 云溪若双腿被压在横梁下,小鸡都哭了。 “然然,小鸡不光有嘴,小鸡才是主人身边最有用的同伴。” 这句话结束,小鸡身上突然迸发阵阵金光,身体不断膨胀变大,翎羽从绿色变成火焰般的鲜亮。 云溪若来不及感叹,一道巨大的黑影压了下来。 “小鸡。”云溪若大呼。 不知多少时间以后,云溪若从沉睡中醒来,而用身体护住她的小鸡却被烧成焦炭。 ...... 枸杞把定幻珠放在小鸡身边,珠子上的白光氤氲散发,很是梦幻。 再然后,小鸡醒了。 “然然,你不要死。”小鸡扑进云溪若怀中,哇哇大哭。 “怎么了?我不是好好的。” 枸杞拎着小鸡一边翅膀,把它扔了出去。 “然然是我的。” 小鸡再飞,再被枸杞扔出去,来回好几次,终于放弃主人怀抱,转而攻击枸杞的头发。 “小鸡,别闹,枸杞要做正事呢。” 帝世宴如法炮制,又去钱哲等人几人身边,将定幻珠放在他们耳旁,不一会儿,四人纷纷醒来。 ...... “钱大人,你怎么样?”云溪若关切地问。 钱哲脑海里还盘绕着大刑的后怕,眼眸里闪烁着难以言说的幽冥。 这一刻,云溪若才理解为什么钱哲有阎王的称号。 他的眸光太可怕了,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溪若......” “钱大人。”云溪若抓住钱哲的手,给他鼓励。 钱哲幽幽道:“做我弟子吧。” 云溪若:“钱大人是不是忘了,我已经有师父了。” 钱哲扯出一抹浅笑:“谁说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老师。” 云溪若语塞。 好像是那么回事。 “好。” “苏梵清还是你师父,你喊我老师就行。” 云溪若想起刚才幻境里被林辞折磨得不成人形,被屈打成招的钱哲,心猛地一抽,痛起来。 “老师。” 钱哲给弟子一个摸头杀,等他起身的时候,王楼、李潇和鹿鸣已经从幻境中解脱,捂着头安静地坐在沙滩上。 “老师,刚才你...我们发生了什么?” 钱哲是有些见识的,思忖片刻,先问溪若:“白雾起的时候,你看见了什么?” 云溪若苦瓜脸,委屈巴巴地说:“看见我娘逼我学垂钓,逼我学《千云弄手》。” 钱哲心道,年轻就是好啊,没太多坎坷经历。嘴上却说:“八卦门情报部有记载,仙王级蜃蚌能让人回忆过去,身处现在,预知未来。刚才我们应该是遇到仙王级的蜃蚌了,那些白雾就是让我们陷入幻境的东西。” 他两个手下已经平复了情绪,走到钱哲身边,面色青白。 0036 八卦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几人没有立刻返程,而是在东海边的海滩燃起篝火,钓鱼烧烤。 钱哲向弟子云溪若介绍八卦门。 “溪若,你知道伏羲八卦吗?” 云溪若眉眼弯弯,呆萌回答:“知道呀,是我识字开蒙必读书之一,我嫌内容太复杂,懒得学。” 钱哲在弟子脑袋上敲了一记。 “八卦门自冥罗明王创立至今,已有二千多年历史。以伏羲八卦象设八门......专事侦缉刺探、定计、救世之职。” 分别是: 乾卦,主天道:掌皇族亲贵护卫; 坤卦,主人道:监察百官; 兑卦,主泽道:行财色诱惑收买之事; 离卦,主火道:专事刺探、暗杀; 震卦,主雷道:缉拿朝廷钦犯、追查离奇案件; 巽卦,主风道:善造机关; 坎卦,主水道:悬壶济世、泽被苍生。内有数百名郎中坐诊,亦是用毒高手; 艮卦,主山道:不动如山,是谓军风。门中均乃智计高绝之才,总汇剖析各路情报。 云溪若听得神往,觉得很高大尚。 “我、王楼、李潇都是震门缇骑。” “哦,原来如此,所以是你们来化仙城缉拿陆九,寻找叶城主令。” “聪明。”钱哲的夸赞引来王楼和李潇侧目。 “小楼子,你们刚才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云溪若有些好奇。 少年人王楼心性不稳,藏不住事,立刻就把上司卖了:“在八卦门,我们钱大人被人称作阎王,不苟言笑,待人严厉。很少夸人的。但认识师妹之后,我们钱大人脸上笑容多了,话多了,更不吝夸赞,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还有,我比你大好多,你以后叫我师兄或楼哥,别小楼子小楼子地叫,被门里缇骑们听到,还以为是太监呢。” 钱大人白了一眼王楼,继续道:“上次在醉仙楼,你说的指纹一事我已经飞鸽传消息到八卦门总部,总门主已经安排艮门缇骑开始搜集百姓指纹,等我们抵达王都,应该就有结果了。” 枸杞把烤得最好的鱼递给溪若,那些糊的,碎的则留给自己。 另一边,李潇也把烤得最好的鱼肉给上司钱哲和王楼,自己留下那些碎肉。 小鸡都嫌弃的东西,这两人却当成宝贝样塞进嘴里,因为相同处理方式,枸杞和李潇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认同。 先前谶境里,枸杞知道了李潇吝啬抠门的原因。可李潇却不知道枸杞一个极为在乎外表,得了机会就卖乖嘚瑟的活爹怎么会同他一样。 从外表和穿着打扮判断,枸杞绝对是那种富家子弟,且自小读书成才的贵胄,绝不是李潇那种从乞丐口中抢食的小流浪。 不理解归不理解,李潇认同了枸杞。 感到奇怪的不仅是李潇,还有钱哲和王楼。 无论钱哲怎么审视判断,枸杞根本不像普通侍卫。不仅样貌妖孽,气质出众,看似不着调显眼包,却处处透着股高贵的气质。 或许是化仙城哪家纨绔玩角色扮演,装成侍卫跟着云溪若去王都历练,钱哲如是想。决定多花心思盯着此人,免得他暗中搞事情。 ... 篝火大炙,钱哲等人吃饱喝足,铺开皮垫,准备休息。 为了争夺主人身边位置,小鸡和枸杞又开始打架,枸杞的眸光突然一寒,转头望向海面。 不多时,海岸不远处,一道巨大黑影朝众人飞速游来。 钱哲持剑大喊,目光如鹰般冷锐:“敌袭,溪若退后。王楼、李潇随我护卫。” “是。” 鹿鸣抽出长剑,把云溪若护在身后。 “海里是什么?”湿咸海风打在脸上,夹着海水。云溪若心中忐忑,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还是首次面对危险。 刹那间,黑影钻出海面,如同山岳般的身体如同一堆烂泥。 “不好,是腐烂鱼,快退。”钱哲急得大喊。 云溪若第一次遇到这么丑陋的怪物,像只巨大的蝌蚪,鼻子很大,垂在脸上。身上长满肉瘤,正不断往外冒黑水。 和前世海洋里的水滴鱼很像,但又有区别,这个怪物的两只鱼鳍变异的脚特别发达,粗壮有力,每挪动一步,能踏出一个深坑。 “枸杞,什么是腐烂鱼?”云溪若语气略带恐惧地问。 “是海洋里一种变异鱼怪,它身上流出来的黑水就是腐烂液,皮肤沾到一点不到一炷香时间就会溃烂,而且不长肉。” 好可怕。云溪若双手捂脸,万一被飞溅的黑水碰到脸,会破相的。 面对这样一座庞然大物,连枸杞都难得认真起来。 “那跑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云溪若想,毕竟他们身后是广袤密林,这家伙是海里的怪物,在陆地上应该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它长得可怕,身形巨大,但行动缓慢,以云溪若的速度也完全可以把它甩开。 “主人,你不懂了吧,这家伙长得是丑了点,但身上都是宝贝啊。” 钱哲等人严阵以待,枸杞却和云溪若开小差聊天,给她普及知识。 “腐烂鱼身上的黑水可是上等腐蚀药引,用来杀人灭口,只要够量,连骨头都化成渣渣。还有它的肉,可以提炼油脂,是长明灯灯油原料之一。它体内的骨头也是制作武器和防具的材料之一。不过......”说到这里,枸杞突然一顿,眉皱了起来。 “不过什么?”云溪若扭头看向枸杞。 “这种鱼怪通常在深海活动,怎么突然跑到海边来了?”枸杞思考片刻,大概有了些猜测:“或许是刚才的谶境引来的。” 他们之间的谈话,成功引起钱哲的注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枸杞。 腐烂鱼越来越近,能清晰地闻到它嘴里散发的恶臭。 “王楼左路,李潇右路,上。” 震门这三位在平日缉拿要犯时已经非常默契,对付海怪时,走位、招式配合得无比丝滑。 钱哲三人每每靠近,腐烂怪身上的肉瘤就喷出一股黑水。 每次黑水喷出都有时间间隔,钱哲他们就利用空档用剑去刺去劈。 可这东西防御太强,肉瘤被一层厚厚的几丁角质覆盖,刀剑砍上去全是火星子。 0037 秦王破阵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几个结丹境高手,对付一只千年腐烂怪,非常费劲。 这家伙除了喷射黑水之外,仿佛没太多花俏的攻击手段,但防御绝对变态。钱哲三人以及鹿鸣配合攻击了整整一炷香时间,只伤到皮肉,弄出些淡淡的蓝色血痕,连人家一成实力都没消耗。 “枸杞,还不来帮忙。”鹿鸣趁打斗间隙回头大喊。 枸杞双手抱胸,耸了耸肩膀,白眼道:“你们一个结丹境巅峰,两个结丹八重,一个结丹六重联手都打不过,我一个结丹境五重怎么打,找死吗?” “你。”鹿鸣气急,一分心,差点被黑水伤到。 报复心这么重。云溪若拿眼瞪着枸杞,她知道此人藏了修为,至于藏了多少并不清楚,毕竟是个万年龙鲤化身,仙王级别的存在,绝不可能才结丹五重。 只是他身上有被人下了禁制,修为不显。 另外,鹿鸣也藏了修为,云溪若有些无语,觉得身边两个侍卫都不是省油的灯。 “腐烂怪身上黑水就那么多,耗死它。”钱哲给出最佳制服办法。 四人配合,不断在腐烂怪身上弄出剑痕刀伤。 而海怪身边被它挖出一个大大的坑,里面灌满黑水,形成了一个小池塘。那些喷射出去和伤口流出的蓝色血水混在一起,反向回流到水坑里。 然而这一切,没人注意。 半个时辰后,腐烂怪终于不再吐黑水,身体瘪了一大圈,好似没了生命力般僵在黑水池里。 像个刚从地下挖出来的太岁。 “这家伙攻击手段单一,只要身法好小心躲开,不难对付啊。”云溪若很疑惑,战斗到现在,钱哲四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之前他们脸上的凝重显得有些多余。 不同的是,枸杞的面色却越来越严肃。 “不对啊,这只腐烂怪的攻击力好弱,难道......”枸杞望着战斗中的四人和海怪,愈发古怪。 “不好,快退。” 然而,打上头的四人并没有听一个修为比他们低,才结丹五重的侍卫的话,依然和海怪缠斗在一起。 枸杞的提醒没人搭理,短短三个呼吸的时间,那水坑里的黑水血水混合物全被腐烂怪吸进肚中,它大嘴一张,一股带着浓郁腥臭的黑水朝四人喷射而来。 “退,退,快退。” 然后,他们后退的速度远远不及黑水喷射的速度,包括钱哲在内,所有人都被黑水喷了一身。 他们身上的衣衫以极快速度腐蚀溶解。 “楞着干嘛,脱衣服。”钱哲话音一落,王楼和李潇速度最快,只迟疑了一秒,鹿鸣不是钱哲手下,迟疑了片刻。 而这短短的两个呼吸时间,黑水就腐蚀了他大片肌肤。 左手大部分区域和左侧胸膛全被腐蚀,血肉模糊。 嘶,只是看着,云溪若也觉得无比痛苦。 此时的腐烂怪又变得丰满起来。它脚下黑水像是有生命般,只要没喷到人身上,就会沿着海滩细沟壑流回池塘。 可以说源源不断。 四人害怕它在喷黑水,不敢近身。 腐烂怪不肯出黑水池,钱哲他们也前进不了半步,双方就这样僵持起来。 “不好,它的伤口开始愈合了。” 千年腐烂怪终于显示出它的特异之处。那一池的黑水血水混合物,居然是疗伤盛品。 不一会,钱哲四人给它造成的刀剑伤恢复得七七八八,恐怕再给它一盏茶时间,就又满血了。 “现在怎么办?”少年人王楼最是着急,他们三人脱衣及时,腐蚀伤不严重,皮肤只是有些发红。 “可惜,我们之中没有弓箭手,远程攻击是对付腐烂鱼最好的办法。”钱哲无奈道。 他和王楼、李潇、以及云溪若的侍卫鹿鸣还有枸杞都是近战。 “唉,可惜了,空守一座宝库而无法入门。”李潇最是遗憾,吝啬的人见了宝贝最是心动。 四人没有办法,鹿鸣先退回来。 “不打了吗?”云溪若问。 “我们撤吧,伤不了它,还容易被黑水腐蚀。”钱哲等人也开始后退撤离。 云溪若想了想,试探地问:“我试试。” “你?”王楼回眸,摇头道:“溪若师妹,我们几个修为比你高那么多都奈何不了它,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才筑基五重,就算了吧。”不是王楼看不起师妹,实在是云溪若修为太低,架都没打过。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头千年腐蚀鱼怪。 李潇也投来关切的目光:“据我们了解到的信息,师妹好像才入学堂一天,因为群斗陆九告了七天假。还没正式学习一招半式就被我们大人拐走了。” “确实。”云溪若捂着头,觉得很无语,名义上入了学堂,领了学子服,实际上她连一天学都没上过。 死人脸鹿鸣淡淡望着云溪若,想说两句,又不知从何开口,最终保持沉默人设。 小鸡飞到主人肩头:“小鸡的主人最棒,主人说试试就试试。” 枸杞既不表示支持,也没反对,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主人。 云溪若撸了撸小鸡头,在钱哲等人怀疑、轻视的目光中,从腰间抽出师姐福希送她的白玉笛。 几天前,她在藏宝阁用垂钓技能钓上来两本技法,《杀人笛音三篇》和《破障笛音五篇》,她的前世凌然会吹笛子,还过了级,会数十首笛曲。 “就用这个笛子?”王楼更加疑惑。八卦门里确实有用音律作为攻击手段的缇骑,但大多浸淫此道多年,师妹才六岁,八卦门情报里更是没有她会吹奏乐器的信息。 作为老师,钱哲是鼓励弟子们勇于试探的,反正腐烂鱼呆在黑水池里不愿意离开,有他们护着她,多做尝试也不错。 “你试试吧,别勉强。” 白玉笛置于嘴边,一首《秦王破阵》曲跃然而出。 虎贲蓄势,发, 琴瑟战鼓,擂。 万弩执戈,进, 金戈铁马,战。 铁骑刀枪,鸣, 铜墙铁壁,破。 身陷千军,阵, 秦王破阵,乐! 云溪若娴熟的吹奏技巧立刻将在场所有人拉进战场。 0038 大获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王楼又重新站在赤霄之地的崖顶,下方数万将士正在厮杀;李潇想起小时候,父亲李权山经常告诉他的边关战事;鹿鸣和主人苏梵清正冲进冥罗皇帝昌宏寝宫,手刃仇人。 钱哲眼眸里是深深的震撼,他很难理解,这样摄人心魄,身临其境的笛声怎么会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孩口中吹奏而出。 情绪波动最强烈的人当属仙王帝世宴,他仿佛遇见未来某一天,自己和主人并肩,驰骋在战场之上,将挡在前面的敌人一个个挑落烈马。 与他们不同的是,腐烂怪的表情竟开始凝固。 腐烂怪虽然是怪物,好歹也有近千年修为,思维已经接近人类,笛音入耳后,如遭雷击,山岳般的身体死死定住。 云溪若的笛音越来越快,切切击击之声犹如魔咒。 腐烂怪身体里大部分是黑水和蓝色血液,水是音波传递介质,再加上云溪若筑基巅峰修为,它如山岳般的身子很快随着音律共鸣起来。 对腐烂怪来说,这是致命的。 “立刻后退。”枸杞最先捕捉到危险气息,不由分说抱着云溪若就飞速往后退去。 他第一次提醒没人搭理,这一次钱哲等四人没有犹豫,立刻选择相信,极速后退。 枸杞不敢停留,带着云溪若直接钻进海滩边密林。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几乎所有人都被这股黏糊糊的腥臭味弄吐了。 片刻后,海边没了动静,几人才从躲藏出探出头来。 这一看又被惊到了。 金色海滩上,腐烂怪碎肉散落一地,黑水血水也溅落各处。 原来小池塘所在炸出一个巨大深坑。 “过去瞧瞧。”王楼最先钻出林子,朝巨坑跑过去。 “霍,好臭,这鱼怪平时都吃什么?” 钱大人微微皱眉,缓步靠近,站在坑边低头查看:“腐烂怪一般生活在深海,习性成谜。” 腐烂怪是从身体内部爆开,胃里吃的东西也炸得到处都是。 李潇也跑了过来,蹲在一滩还未消化的鱼怪肉上研究:“唔,是蚌肉,难怪这么腥气。” 爱美的枸杞最后才出来,踮着脚走路,绝不踩到任何一团血肉。 刚走两步捂嘴嫌弃道:“咦,歹毒哟,这么臭,我还是离远点吧。”甩手跑了。 钱哲看一眼古怪的枸杞,无奈摇头。 这家伙身上哪有当侍卫的自觉,越来越像王都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纨绔们。 “把有用的部分整理出来,收进储物袋,等到了王都卖个好价钱。” “是。” 鹿鸣用眼神请示云溪若,等她吩咐,毕竟他是她的侍卫。 “你去帮老师他们弄吧,好臭,呕。”这味道很像齁臭的油脂,又像许久没清理过的下水道,太上头,云溪若跟着枸杞跑了。 鹿鸣没有储物袋,这东西极为珍贵,是王都皇室私有物,他收集到的战利品托给李潇和王楼保管。 腐烂怪身上,黑水、蓝色血液、脂肪、骨骼都是宝贝,黑水单独用一个储物袋储存,蓝色血液需要用陶瓷罐。脂肪需要剔除血液和角质层,骨骼则要清理掉上面附着的血肉。 大约半个时辰后,四人才结束收集工作。收获丰富,阎王脸上都有笑容,道:“溪若,腐烂怪是你杀的,我们会将所得之物拿到王都售卖,换到的钱你七我们三。” 云溪若头摇成拨浪鼓:“若非你们将它打伤,它把黑水又吸回去,我对付不了它。老师,我们五五分吧。” 小鸡飞到阎王肩头,阻止他拒绝:“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钱哲想撸撸小鸡,被他灵活走位躲开。 ...... 沙滩太臭,他们换了个地方露营。 篝火重燃,钱哲几人对刚才的爆炸心有余悸,更是对云溪若玩的一手笛音妙招赞不绝口。 她才六岁啊,在音律上就有如此造诣,怎不让人骇然。 少年王楼惊叹:“溪若,刚才你吹奏的笛曲叫什么?好像只是上半阙,下半阙是什么,能否继续吹奏?”他实在心痒难耐,那种随音律进入战局的激动紧迫,让人着迷。 云溪若略带惋惜地说:“这段笛曲是我从一段完整的古乐器合奏改编而来的,效果打了折扣。” “什么?”众人听她如此说都是一惊。 笛音已经恐怖如斯,那段合奏演绎出来,那还了得。 “原曲是一段古筝独奏,战鼓、琵琶、唢呐合奏......” 众人随着她的介绍脑海里有了具象画面,更为向往。 钱哲激动道:“你说的这几样乐器,八卦门就有缇骑擅长,等我们回了王都,我将他们找来,溪若,你能传授他们乐谱,同他们一起演奏吗?” “当然。”云溪若毫不迟疑回答,她也想试试完整《秦王破阵》曲的威力。 见老师和师兄们略带怀疑的目光,云溪若笑了笑:“你们不记得了,我母亲是王都萧家,我们家世代善乐,有族人在朝廷执掌乐器的司乐。这曲子就是我母亲传我的。” 这句话半真半假,真的是萧家确实在冥罗朝廷执掌乐器,谱曲演奏。假的是《秦王破阵》这首曲子是后世一位柳大师谱曲制作并演奏的,而非萧家所作。 众目期盼下,云溪若将完整的《秦王破阵》吹奏而出,这一遍,她没有将仙灵灌注玉笛,纯粹只是吹奏。 听得几人神思激昂,仿佛真的抵达大战现场。 鹿鸣情绪起伏最大,眼眶布满泪水,心里默道,总有一日,我会挥剑斩了昌宏那个狗皇帝,为古岚国百姓,为曲家报仇。 云溪若心底也骇然,她仅仅是用《杀人笛音三篇》中首篇战技,便将千年腐烂怪斩杀。后两篇更是深奥。她也清楚,自己对于灌注仙灵入笛的修炼还只是小成,控制力度以及细微程度远远不够。 刚才杀掉腐烂怪那半阙《秦王破阵》已是极限,体内仙灵荡然一空,若再来半阙,她可能会脱力昏迷。 而她更加疑惑的是,杀伤力如此巨大的仙灵技为何只是凡品,若达到仙品又是个什么恐怖的存在,难以想象。 但她并不知道,笛音杀人并不容易,只是遇到腐烂怪,那家伙皮糙肉厚,像个封闭的罐头,体内八成是水,共鸣放大数十倍,被云溪若克得死死的,这才丢了命。 0039 扶摇驿山石滑坡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第二日,钱哲一行人启程赶回王都。 这一趟出门,为了寻找叶城主令,耽搁了不少时间,得加快脚程赶路。 百年骏马奔跑速度相当于后世小轿车,时速可达八十至一百里,每日可连续奔跑四个时辰,行程数百里。 化仙城在冥罗西南深山中,距王都二千里,骑马奔行最短时间要三天。再加上打尖住店、途中休整,要四、五天方可抵达。 途中还要跨越绵延数百里扶摇山脉,遭遇数个妖兽野怪盘踞领地,赶路速度又慢不少。 离开东海第三日,钱哲、云溪若一行人深入扶摇山脉,刚从扶摇驿出来,遇到一次严重的山石滑坡。 “官道堵塞,若等驿站守卫前来清理,恐怕又要耗上三五日。”钱哲略感焦急。 李潇:“头儿,我们可以绕路,我知道这里一条小路。” 钱哲表情略有些凝重:“有什么危险?” 李潇回禀:“驿丞说经过山域有狼群出没。时值八月上旬,正是狼群活跃的时候。不过大多百年,修为不高。” 单只百年狼就是云溪若也不怵,可狼是群居动物,团队合作捕猎,一队狼由十几只至几十只不等。 在这个世界,百年野怪战力和人类的结丹境五重相当。千年则需要元婴境才可以轻松应对。跨境界战斗不是不可以,只是消耗大,胜率低,修者也爱惜身体,不会随意放手一搏。 大部分修者空有修为,实战能力并不强。 钱哲思索片刻,沉声道:“先回驿站,我要向门内送信。”他担心改路遭遇意外耽误行程,必须向先八卦门报备才行。 被困住的不止他们这一个队伍。另外一行人是一只行商队伍,人数比较多,有三十多人,大部分人修为平平,在结丹以下,根本不敢改路,只得滞留在驿站。 钱哲和云溪若返回驿站,那驿丞吓得大汗淋漓,忙解释说:“大人,前几日上游连日暴雨,河道被淹,这才发生了山体滑坡。往年也偶有落石跌落,但今年不知怎的规模如此大。 这大半年以来,上游几个村庄村民夜里伐木,把几个山头树木砍完了,没有大树根,山壁抓不住泥沙,暴雨一来,山石自然大片滑落。” 不愧是八卦门震门门主,见过太多古怪之事,仅凭驿丞几句解释立刻推出不少信息。 “村民伐木修房烧火,正常得很,今年怎么突然暴增那么多?”每个地区都有官差专门负责村民伐木一事,会有比较合理方法进山伐木,山林被砍空事件极少发生。以钱哲的敏感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继续盘问驿丞。 “那几个村子是否需要扩建,是否要举办什么大型祭祀活动,是否得到官家允许?” 驿丞迟疑片刻,腰弯得更低:“都不是,按理说这些事不属于卑职管辖范围,卑职手下去山林巡逻时发现被伐一空的山头,卑职就派人夜里摸到那几个村子查探过,那些村民行为隐秘,树木砍伐后不知运往何处,卑职忧心忡忡,怕有大事发生,便私下去找扶摇县令反馈此事...可.....” “说。” 阎王冷喝一声,吓得那驿丞身体都在抖。 “卑职人微言轻,那扶摇县令连我表述都没听完,就把卑职轰出来了。” 钱哲更怒:“昨夜我们住进驿站时怎么不说?” 刘驿丞直接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头,哭着解释道:“大人,别动怒,卑职人微言轻,若是朱县令知道我越级告状,定饶不了卑职。您只是路过,万一......”万一处理不好,朱县令在这件事里没有担责,事后肯定要整他。 “罢了,让你知道此事的两个手下来找我,我去暗中调查,外人面前你先装傻。” “多些钱大人照拂。” “准备信鸽,我要给王都八卦门传递消息。” 刘驿丞拱手行礼:“卑职这就去安排。” ...... 扶摇驿,刘驿丞给钱哲安排了最大的房间作为书房。 “你们怎么看?”房间里,王楼李潇坐在桌子一侧,云溪若鹿鸣和枸杞坐在另一侧。 “头儿,夜里我和李潇摸过去查探一番。” 钱哲沉静如水:“好,要注意安全,别打草惊蛇。” “是。” “溪若。”钱哲把手托下巴发呆的女弟子神志唤醒。 “我?怎么啦?”云溪若给自己剥了个橘子,发觉好酸。 钱哲很无语,云溪若现在的种种表现完全不似在化仙城搅风搅雨的始作俑者,如今的她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夜里你跟王楼和李潇一起去探查。” 云溪若嘟囔一句,没空我要回屋睡觉,就要开溜。 “给我滚回来。”阎王怒了。 云溪若身体僵硬,被王楼拉了回去。 “既然已经成为我的弟子,日后是要加入八卦门成为女缇骑的,现在就开始体验办案流程。” 女弟子鼓着腮帮子,准备施行一字决,拖。 “哎呀,晚膳肉吃多了,肚子不舒服,我去茅房。” “王楼。” 云溪若被王楼按住肩膀,怎么也起不了身。 见主人被欺负,小鸡飞到钱哲头上捣乱,钱哲大手一捞,把小鸡抓在手里,怎么也挣扎不脱。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小鸡拼命挣扎,钱哲却没想放过它,这家伙碎嘴得很。“一会儿你也跟着你主人去,好好查探。” 小鸡被钱哲大手囚在手心,不断用喙去啄男人的手,可惜钱哲不是他主人,不会心疼它,更不会觉得痛。 “臭枸杞快救我。” 枸杞自顾自品尝香茗,给溪若剥橘子,看都不看一眼小鸡。 “死人脸快救我。”小鸡又把期望寄托于鹿鸣身上。 鹿鸣表情淡淡,“我打不过他。” “你们......”小鸡气急,又挣脱不了。最后还是认命了。 小鸡换了语气,又夹又谄媚道:“钱大人,放了小鸡吧。”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小鸡就是这种性子。 眼看被阎王拿捏,立刻转变立场。 0040 夜探孙家村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呵。”钱哲淡淡一哼,松开了手。“有其主必有其宠。” 小鸡飞回云溪若肩头,缩着脖子,心里暗道再也不去招惹那个阎王。 “好,换夜行服出发吧。” 枸杞挨到云溪若身边:“主人别怕,我陪你去。” 鹿鸣自然也会跟去,等人走后,房中喝茶的钱哲浅浅一笑,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这次查探任务重,他们人手不足,原本就想枸杞和鹿鸣都去,不过他们不是他手下,不好直接安排,只能曲线救国。 ...... 几人各自回房,换上便于行动不易被人察觉的黑色夜行服。 刘驿丞两名手下已经等在驿站外小路上。 众人碰头,开始赶路。 进山的路蜿蜒曲折,泥泞难行,再加上山石滑坡,行进更加缓慢,即便他们有修为在身,也是寸步难行。 云溪若身子小,平日又缺乏锻炼,途中摔了几次,滚得夜行衣上全是泥浆草碎。被枸杞嘲笑好几回。 鹿鸣要去背她,却几次被拒绝。 “不用,我自己走。”云溪若倔强起来,大家都在埋头赶路,她不能偷懒。 “到了,其中一座村子就在前面。”两名手下之中一人叫赵寻,此人做事很严谨,一路上话少行动快。 让人很有好感。 几人藏身在大树后,偷偷观察。 林中村子叫孙家村,三百多人口,到了夜里,大多已经回房入睡。村口有几只狗在游荡。 很快,二十几个村人模样的男人举着火把出村。 领头的一人先点名,点人数,然后带着这二十几个人钻进黑暗里。 “跟上去。”钱哲不在,李潇便是几人临时头领。 小鸡会飞,又没什么动静,跟得最紧。 李潇他们怕被发现吊在后面。 那二十几个村人一路安静前行,脚程不慢。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他们来到一座高崖下,接着鱼贯钻进山中。 “看清楚了吗?”待那些村人全部进去,小鸡飞了回来。 “主人,他们钻进山洞了。” 云溪若撸了撸小鸡表示感谢。 几人再等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往山洞方向推进。 王楼就要进去,被云溪若拉住,“让小鸡飞进去再打探一番,万一洞口有人把守,我们贸然闯进去,会打草惊蛇的。” 蜃境之下,山崖洞中亮起危险警告。 李潇认为有道理,用眼神喊住王楼。 小鸡临危授命,展开翅膀悄无声息飞了过去。走地小鸡只是普通鹦鹉,没有任何修为,就算被发现,也以为是只乱飞的鸟。 云溪若他们屏息等待,大约半柱香后,小鸡总算平安返回。 “主人,小鸡从那些村人口中得知,此洞叫伏龙洞,有数里长,小鸡飞了好久,在洞底发现一个巨大的山洞,那些村民在山洞里挖掘矿石。” “矿石?”王楼李潇对视一眼。 “刘驿丞没提到这附近有矿脉啊。” 云溪若又问:“看清楚了吗?是什么矿?” 在冥罗,矿脉开采权属于皇室,必须由专职官员监管,百姓是不许私开矿脉的。尤其是一些战备矿源,更是严格。 小鸡摇头晃脑,他哪里认识是什么矿石,火把照着本来就失了本来颜色,洞内又黑,很难辨认。 “这一路上每隔百丈就有两名守卫,洞内黑暗,才没发现我,然然你们别进去,有几个守卫的修为比阎王还高哩。”小鸡又解释说。 几人听他这么说,表情更加凝重,看守修为越高,说明矿洞里的矿脉等级越高。 “那怎么办?”王楼有些焦急。 李潇也没太好办法,比钱头儿还厉害的看守,他们全部上也打不过,何况数量还多。 云溪若思考片刻:“小鸡,你飞得快,回去把这里情况向我老师汇报,我们再去别的村子里看看。” 小鸡不想单独和钱哲相处,闹了会儿情绪。 “你乖,这件事处理好了,给你记头功。” “一言为定。”小鸡飞走了。 留下的人,云溪若安排李潇和鹿鸣留下继续观察,她、王楼和枸杞三人,跟着赵寻去别的村子查探。 ...... 约莫一炷香功夫,四人摸到了周家村村口。这个村子比孙家村大一些,村子里燃着灯火。不同的是,几十个村民聚集在村口,正在往马车上搬运一些竹筐。 “小心点,别漏掉任何一块玄金,否则我们都得死。” 有村民不满道:“上头要我们这月交齐五百石玄金,可上旬都快到了,才得八十石,五百石什么时候是个头。” “老酒,闭嘴,让那些人知道我们私下埋怨,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被叫老酒的壮汉憋红了脸,心里不爽又无处发泄。 多日压迫,又有村民发泄情绪:“交不够量也是死,多说话也是死,与其成为鱼肉,不如放手一搏,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闭嘴。”明显是村人头领的男子喊住不满的同村。急切地说:“那些人修为比我们高太多,就是全村人都出动也无济于事。” “村长,那怎么办?眼看这村人一个一个被他们杀掉吗?上月孙家村就没交够量,刘更夫的女儿被他们带走了,被那些狗东西糟蹋了几天......”那村民眼里有了泪花,说不下去了。 又有人道:“我们村人能进洞采矿的人数虽多,但分到的矿道已经到底,这个月恐怕是交不够量了,村长,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娃娃们被那些畜生带走啊。” 村长被说得眼也红了,蹲在地上抽自己耳巴子。 “我能怎么办,那些人背后有朱县令撑腰,修为武功高,我们不是对手啊。” 村民老酒想到一个办法:“叫阿南偷偷去隔壁县,找王县令说说这里的情况。” 村民们明显有些意动。村长忙喊住要跑走的村人。“你们懂个屁,他们官官相护,谁知道王县令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再说,王县令和朱县令平级,怎么告?万一这些人是更上头派来的,这么做只会万劫不复。” “那就去找州府找府衙的人告状。” “对。” “没错。” 村长还是闷头不吭声。那壮汉的背佝偻得厉害。 0041-42 玄金、沌墟、仙国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居然是玄金矿脉!”听到村民谈论内容的枸杞内心为之一震。 云溪若很疑惑:“枸杞,什么是玄金?” 帝世宴绝美的脸变得无比严肃,沉声解释:“玄金是一种非常稀有的金属,除了冥罗域,在别的域界存量非常少。”他用目光暗示云溪若。 云溪若秒懂,大概涉及了仙域,才讳莫如深。 少年人王楼听不太明白,玄金这种金属连他都不知道。 “现在怎么办?”云溪若看向枸杞。 “我们先回去吧,这件事牵扯太大,以我们几个能力根本解决不了。” 王楼还想观察一会儿,枸杞拉着云溪若直接离开。 他们回到孙家村和李潇、鹿鸣汇合,然后一起返回扶摇驿。 ...... 扶摇驿议会堂。 几人彻夜商议。 “居然是玄金!”钱哲心中诧异,看向枸杞的目光带着深深审视。八卦门里知道玄金的也是凤毛麟角,他一个侍卫居然知道,太诡异了。 “头儿,玄金到底用在什么地方?” 钱哲叹息一声,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矿脉,谁想到会是玄金。思忖很长时间,幽幽开口道:“修者修炼境界从练气开始,经筑基、结丹再到元婴。而元婴后一个大境界是化神境,再之后便是炼虚境,引天地仙灵,壮大神魂,灵根五行合一。这玄金便是修为迈入炼虚境的必须物之一。” “什么?” “啊?” 在场所有人,除了云溪若还在筑基境之外,其余人都是结丹境。一个元婴期都没有,而玄金涉及了炼虚境隐秘,高于他们整整三个大境界,怎能不让人哗然。 钱哲又道:“据我了解,冥罗皇昌宏得了契机,十年前才迈入元婴巅峰,久困于此不得寸进。冥罗几位不世出的太上长老早已化神,不问世事多年。或许...”说到这里,他心里也忐忑。“或许是某位登顶巅峰,即将炼虚,才需要寻找玄金。” 枸杞却摇头:“冥罗没有化神巅峰强者。最高一位太上长老不超过化神四重。” “你怎么知道?”钱哲心猛地跳动。难以置信地看着叫枸杞的侍卫。他那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存在丝毫犹疑。 王楼急道:“枸杞,你一个侍卫怎么知晓我冥罗密辛,难道你是皇室中人?” 枸杞不屑地摇头。他堂堂前仙界太子,怎会不知道凡间界的高手实力? 在凡间界,一旦有生灵迈过化神五重,就会引发天地异象,仙域大门洞开,有仙域引进使迎接。 枸杞在化仙池受罚这万年期间,没有见过一次天地异象,自然知晓实情。但他不能说。 “自有我的渠道获悉。”枸杞语气淡淡。 王楼和李潇还想追问点什么,被钱哲拦住。“先不说这个,枸杞,你觉得是什么人在搜集玄金?” 枸杞当然知道一些内幕,只是在考虑要怎么说,说多少,才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钱大人,你听说过仙域吗?” 钱哲先是摇头,然后道:“大约听到过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八卦门内有专门存放条陈、密信的机要室,只有总门主和三位副总门主有权进入调取信息,我现在不过是震门门主,无权查阅。” “但事关炼虚境隐秘,我可以飞鸽传书向总门主请示。” “好,等你问到仙域的事情,我再和你们解释。溪若,回屋睡觉。” 外面跑了一夜,云溪若早累得眼皮早耷拉下来,双手撑在桌上打瞌睡。 被枸杞抱着回了屋,头沾床即入梦乡。 ...... 一日后,八卦堂总部飞鸽回信到了。 是一段三重加密文字。 译后内容:玄金确是修者进入炼虚境必备条件之一。仙域高于冥罗、古岚、述等诸域界,单独存在于某个空间里。 仙域人数稀少,但实力恐怖,仙域各势力对应凡间界各国。 凡间界各国每百年向仙域纳贡。 玄金便是纳贡物品之一。 你等探查到的玄金矿脉并未记录在八卦门机要室档案内。给你半月时间查清楚真相。若真是玄金矿脉,牵扯必大,我先暂时压下消息。为避免走漏风声,此消息仅限你们几人知晓,不可转告他人。 ...... 解密后的内容让钱哲大感震惊,也愈发慎重。 枸杞到底什么身份?这样机密的事就连我都不清楚,他从何处获悉?飞鸽信息看后即焚,钱哲没有半点轻松,面色变得更加阴晴不定。 这些村民又是为哪股势力开采玄金? 照总门主所说,玄金是国家级别的战略物资,是用来朝贡仙域的贡品,每发现一个矿脉,必定是由专职官员秘密采集,绝对不允许百姓私自开采。 谁有胆量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犯险? 带着疑问,钱哲开始安排手下进行调查。 扶摇驿议事堂。 钱哲耐心等着枸杞解释。 “我拿到了总门主飞鸽传书,仙域确实存在,枸杞,你知道多少仙域之事?”钱哲顿了顿,神情带着些许尊重。“还望你看在我和溪若的关系上,多向我们讲解。” 枸杞嘚瑟一笑,不自觉抖了抖肩:“这仙域一事,我是偶然从某位高人口中听说的。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大陆叫沌墟,地界广阔无边,存在诸多域界。 但总归是在一片大陆上,而仙域不同,它在另一片时空。 仙域存在时间比沌墟大陆更加久远,里面生活的人类修为恐怖,底蕴深厚,新生儿出生即有结丹境。 仙域与沌墟大陆之间有数条通道相连,而仙域里只有一个国家,仙国。 沌墟凡间界各界域由仙国不同势力掌控瓜分。 据我所知,冥罗就是如今仙国太子一脉的势力范围。 冥罗每百年要向仙国太子朝贡无数珍品,以获得上界庇护,以及更高阶修炼丹药。 玄金就是贡品之一。 这些秘辛应该只掌握在每个域界掌权者手中,你们不知道很正常。” 说这些的时候,枸杞的表情很是平淡。 而听者却面面相觑,心头震撼。 钱哲对枸杞的身份更加忌惮,也不再拿他当普通侍卫对待。 “依你之见,这些村人私采玄金的原因是什么?” 作为仙国曾经的太子,帝世宴自然知道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心中恨意翻腾。他被贬下界后,他的三弟帝世勋登顶做了仙皇,如今的太子之位,大概率是他的儿子。 “仙国内部也有派系之争,照我先前所说,冥罗是仙国太子势力,他想要玄金,通过正规渠道,让昌宏去办就好,何必偷偷摸摸。那这些私采玄金的背后势力必定不是仙国太子,而是和他相争的几位皇子。” “而这个皇子也自然不会找你们昌宏或他的太子,想来是也是某位有争夺皇位实力的皇子吧。”枸杞冷讽道。 议事堂一片寂静。 很长时间后,钱哲道。 “枸杞,你和我去找朱县令探探口风,王楼和鹿鸣扮作驿站商队的人去村子里问路,李潇、溪若和小鸡去找王县令,但别透露我们发现玄金矿脉一事。” 死人脸鹿鸣觉得这个安排不错,王楼这个少年没多少心机,他可以趁机打探一些八卦门内部情况。李潇沉稳踏实,有他保护溪若,再放心不过。 枸杞无所谓地耸耸肩,对钱哲的安排心中已有猜测。“李潇,保护好我主人。” 李潇郑重点头:“放心。” 钱哲:“两日后此时,必须返回扶摇驿汇总信息,出发。” ...... 化仙城,苏宅书房。 “主人,扶摇驿间客青山汇报的信息里说,钱大人和溪若小姐行至扶摇驿后,被山石滑坡困住。他们似乎在追查什么。” “让青山暗中联系鹿鸣,务必知晓他们查探何事。” “主人,还有一事,溪若小姐身边出现一个样貌妖孽般的侍卫,名为枸杞,属下在城中探查多日,没有人见过此人。” “那人修为如何?” 属下立刻回答:“溪若小姐离开化仙城前一夜,鹿大人借比试试探过此人。只在结丹五重。” “不足为奇,许是萧月容的家奴。” 苏梵清每日要看数十条从冥罗各方飞鸽传来的情报,今天的四十三条情报里,只有这一条让他有种莫名忐忑感。 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自云溪若离开化仙城后,所到之处,发生何事,均细致详细罗列在苏梵清桌案上。 山石滑坡?扶摇驿在扶摇山深处,常年与野怪妖兽为伍,密林树木有专职官员看守,百姓不得乱伐乱砍,多年来从未听说发生过山石滑坡。 苏梵清曾去过扶摇山脉数次,清楚那里的山林密度,能困住钱哲一行人脚步的山石滑坡必定不是小规模,要造成那等规模的灾害,山上树木必定遭到严重砍伐。 “有必要的话亲自去一趟扶摇驿。” ...... 王都,十三皇子府。 冥罗皇帝昌宏有上百个儿女,修炼资质上佳的皇子仅有五人。 太子昌昱显、三皇子昌奇然、九皇子昌灵玦、十三皇子昌俸和十七皇子昌墟。 皇子们早已成年,在王都有各自皇子府。 这一日,十三皇子府有侍卫来报。 “殿下,这一旬的玄金挖掘总数核算出来了。”侍卫恭敬呈上一个蜡封竹筒。 扣开封蜡,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卷,内容简单,只是一幅小画。 “哼,怎么才二百六十九石,比上月这一旬的采集量整整下降了三百石。”十三皇子昌俸把桌子一拍,吓得大殿里的近侍奴仆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一石的重量,相当于现世的一百二十斤,即六十公斤。二百六十九石,也才1.6吨而已。 “仙域帝家命孤年末上交两万石,这还差着八千多石,到年末只剩不到四个月,以这个采集量,叫孤如何交差?” “告诉朱邛和寒瑶,把那些不肯卖力开采的村民给孤杀了。” 话音刚落,大殿里有一人当即跪下,恳求道:“殿下,不可再造杀戮,那几个村子百姓本就不多,再杀,怕他们起了反心,若是走漏了风声,殿下怕是坐不稳皇子之位了。” “哼,成事后,那些村人本就要全部灭口。再说,有仙域帝家支持孤,想必父皇和几个皇兄不会责备孤的。” 跪着那人还要劝说。 十三皇子大手一挥,不耐道:“下去吧,孤不要听你啰嗦。只要完成帝家交给孤的任务,就能获赐一枚化神丹,孤只要吃了化神丹,就能顺利迈入化神境,别说九哥、三哥,就是太子也要给我让路。” “是。”那名手下不再言语,拱手退了出去。 “都下去吧,让孤清净清净。” “是。”大殿里的人陆续退了出去。 没有外人的时候,十三皇子挺直的背脊弯了不少,眉宇间密布许多细纹。 昌俸默然:不入化神,寿命只得千岁,父皇正值壮年,太子、三皇子在王都势力稳固,什么时候才轮到我? 几个村人的命算什么,只要仙域帝家肯助孤化神,一城人的性命孤都愿给。就像十五年前父皇做的那样,他屠了整座古岚王都,才得了迈入元婴巅峰的契机。 ...... 王都八卦门总堂。 总门主何恤已经把自己关在机要室里整整一天。 在他脚下地板上,摞满条陈、文书和记档。 玄金属于国家级机密,是凡间界各个国家朝贡贡品之一。都是皇帝派亲信私兵把守,开掘。 皇子以下官员,只有八卦门这样的机要部门总门主才知晓一二。 真有人瞒着圣上私采玄金,是要杀头的。 从一年内的人员调动、货运以及得利方等多方向分析得出,私采玄金的背后势力必定涉及某位皇子。 何恤暗道:皇子绝对不敢私采玄金,必定有仙域某位皇子撑腰,或是许诺了对方什么极其重要的物品。到底是谁呢? “不会是太子,他没那么蠢。无非就是三、九、十三和十七四位......” 分析很长时间,何恤还是无法确定是哪位皇子:“再等等,等情报再多一些才好分析。” 思忖片刻,何恤把地上记档文书收好才出了机要室。 ...... 八卦门总门主何恤前脚刚离开机要室,副总门主曹简安从暗处走出。 何总门主的异常举动引起了此人的注意。 等何恤离开片刻后,曹简安进了机要室。 曹简安出身艮门,最善分析总汇剖析各路情报,仅仅只是站在机要室里,就能从细微处察觉出先前何门主翻看调取了那些资料和记档。 0043 逛青楼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扶摇县,县衙,书房。 “钱大人来访,卑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朱县令一脸赔饶笑容。 钱大人只着常服,背着手,神态随意放松。“在扶摇驿遇到山石滑坡,官道无法通行,带我朋友来县城逛逛,顺便采买些特产带回家。” 枸杞神态倨傲,努力扮演一个王都纨绔,完全不把朱县令放眼里。 “这位公子样貌绝艳,气度不凡,想来是王都哪家贵胄公子吧?” 枸杞盯着书房里两幅中堂字帖,啧啧啧不屑道:“这幅中堂是仿作,朱县令还是不要挂出来的好。还有这个花瓶,也是假的。” 朱县令额头滋滋冒汗。以他的身份地位,哪里能用得起吴道人真迹,更没钱购买汝窑珍品,都是高仿货,充当门面用的。 “朱县令不要计较,我这位朋友说话向来直接。” “不打紧不打紧。” 钱哲小声解释道:“我这位朋友是瞒着家里人出来历练的,路上被我遇到,就一同返回王都。” 朱县令越看枸杞越觉得贵气逼人,不敢怠慢。“扶摇县山水风光甚美,大人要是不嫌弃,卑职给二位安排一个向导,带你们到县城各处逛逛可好。” “甚好。”钱哲面上客气,实则找突破口打探消息。 很快,朱县令就找来一个亲信,“两位大人,这是我侄儿小七,平日里闲着没事就爱逛街,由他带两位可欣赏到扶摇县所有美景。” “好,小七,跟我们走吧。” 那小七还以为得了肥差,心里美滋滋的。 三人出了县衙,直奔扶摇名胜大鹫塔而去。 小七这个半大孩子才二十一岁,有几分本事在身,介绍起扶摇县来口若悬河,对县城里各类商铺如数家珍。 枸杞对街头喧嚣不感兴趣,用扇子挑了小七的下巴,饶有兴致地问他:“小七,你说你熟悉扶摇县城,哪家青楼的姑娘最漂亮你知道吗?” 小七先是一愣,旋即了然,拍手就说:“知道知道,原来二位公子要去那种地方。要说扶摇县......” “挑重点说。”枸杞似急不可耐。 “清逸苑的姑娘最漂亮,头牌叫璇儿,胡旋舞跳得特别好......” 枸杞嫌他啰嗦,搂过小七的肩,轻声道:“我家里管得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开开眼界,你带我去找璇儿,这是给你的赏钱。”说着就把一两银子塞进小七衣服里。 那小七见钱眼开,眉毛都笑弯了。 带着二位公子有说有笑,穿街过巷,很快便站在清逸苑楼门下。 他们身后,几个眼线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其中一人立刻返回县衙,去向朱县令禀报。 那朱县令得知二人进了青楼,总算放下心来。暗道:“总听同僚们说八卦门如何如何厉害,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都是凡夫俗子,离不得红袖添香,温浓软语,哈哈哈。” “那还跟吗?”那眼线问。 朱县令摆手道:“不跟了,震门门主修为高深,那位云公子看似修为不显,谁知道是不是藏了身法的高手。你们几个三脚猫功夫,万一被发现,惹怒了他二人,我的官位不保啊。只要不是为了那事来就好,放他们去玩吧。” 想想又补充:“有小七带着他们四处闲逛,也能摸清楚他们来此目的。” ...... 清逸苑。 进了楼门的钱哲和枸杞对视一眼,身后的眼线没再跟进,放心逛起了窑子。 青楼妓院人员混杂,不管是打探消息,还是购买情报,调查案件的钱哲时常会来这种场合,这里也是八卦门扶摇分堂所在。 至于枸杞嘛,万年前的仙国太子,是没机会来这种民间娱乐场所玩耍滴,看什么都稀奇。楞是把楼里长得颇有些姿色的美女妖童调戏了一遍。 让钱哲破费一回儿。 “小心,回去我把你逛青楼的事告诉溪若丫头。” “她还小,别带坏她。”枸杞不以为意。 钱哲但笑不语,默默记在心里。 清逸苑很久没来这么豪爽的客人,关键是比花魁璇儿长得还美,手里没事没客人的都挤在梅苑看热闹。 枸杞被美女妖童环绕,小七也被枸杞随手扔的美女缠住脚步,拖进房中行事去了。钱哲趁机摸出去。 ...... 一处安静的偏院,通过特有花押和暗语,钱哲见到了离门扶摇分堂一位女缇骑。 “小女名叫绾绾,负责扶摇县刺探暗杀,大人有何事吩咐?” 钱哲问绾绾,是否有暗哨钉在朱县令身边,绾绾回答:“大人,有的,绾绾可以安排此人来这里与大人见面。” “甚好。” 钱昭搂着绾绾回到梅苑,喝酒谈心。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个样貌机灵的女孩来到清逸苑。 “女的?”钱哲大感惊讶,来人十五岁上下,一脸稚嫩。 赵欣儿看出钱大人对她轻视,正色道:“大人,您是不是瞧不上女子?” 钱哲淡淡一笑:“没有,我刚收了个女弟子,要培养成缇骑办案呢,怎么会瞧不起女子。只是没想到朱县令身边的钉子会是个女孩。” 赵欣儿又道:“我不光是女孩,还是名仵作。钱大人找我来所问何事?” 钱哲问:“最近一年,朱县令可有见过什么人,身份神秘,修为高,行事小心谨慎那种。” 略作回忆便想到一些符合的情况,赵欣儿道:“有的大人。朱县令最近一年和一个叫寒瑶的女人走得很近。” “有何奇怪之处?”钱哲问。 “那个寒瑶长得极美,每次来找朱县令不是在内室,而是去书房,两人一谈就是一夜,属下好奇,便躲起来偷听,他们谈话内容讳莫如深,总是打哑谜,属下觉得奇怪,那房中只有他们两人,还如此小心,当是什么密事。谈话中提到过矿脉,任务什么的。而且,朱县令对寒瑶很尊敬,像是面对上级。” “不过寒瑶修为高深,属下怕被发现,不敢跟得太近。” 钱哲很满意赵欣儿的表现,又问她近来扶摇县是不是死亡事件频发。这个问题让赵欣儿想到另一个重要情报。 0044 意外非意外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最近几个月,意外死亡和遭受野怪袭击死亡的村民多了不少。” 赵欣儿是仵作,每有村民尸体被送来,她就要和县衙仵作师父进行查验。 这几个月,扶摇驿周边七八个村落的村民死亡率高了不少。 朱县令说是野怪妖兽频发所致,可赵欣儿存疑。 “那些人确实被野怪和狼群咬死,但死前遭过毒打,一些人消瘦佝偻,像是长时间重体力劳动所致。一些人重病缠身,根本不是朱县令所说那种死亡原因。师父怕我得罪朱县令丢了职务,不让我多说。” “带我去看看那些尸体。”钱哲道。 赵欣儿带着钱哲趁夜色摸到义庄,里头停着四具尸体。 “这个就是前两天送来的村民,大人您看。” 那村民确实如赵欣儿所描述那样,骨瘦如柴,关节膨大,是长时间大体力劳动所致。尸体脖颈被野狼咬了一口,失血过多而亡。 “这具尸体的指甲几乎全部脱落,两手有厚厚的老茧,身上还有许多鞭伤。除了这枚狼牙,身上没有发现其它物品。”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赵欣儿都难忍心痛:“这样的村人尸体我查验了不下十具。” “没人提出质疑?送他们来义庄的同村呢?” 赵欣儿摇头,叹息道:“这些尸体大多是路过扶摇驿的外乡人或是去扶摇山脉的猎户发现送来义庄的,没有亲人来认领他们,同样,也没有人因为他们的死亡去县衙击鼓鸣冤。” 话题很沉重,哪怕是陌生人,钱哲也听得郁悲。 “我知道了,多谢。你继续留在朱县令身边,小心隐藏身份,等我信号。” “是,大人。” ...... 稷山县,芙蓉楼。 李潇扮作富家公子,云溪若扮成小厮,也进了青楼。 小鸡被关在鸟笼里,提在云溪若手上,不断重复:“欢迎光临,下次再来。”等字眼。逗得楼子里的美女、妖童和客人们哈哈大笑。 不停地有人剥了瓜子来喂它,小鸡是来者不拒,尤其是那些长得好看叫有容的青楼名妓,居然跑去窝在人家胸口吃瓜子,把云溪若气得想揍他。 “公子,王县令不在县衙,我们今晚就在芙蓉楼过夜吗?” “有何不可?”李潇趁机逗逗师妹,看她皱眉抓狂的模样觉得好可爱。“小若,公子我来青楼可不是为了找美人。” 云溪若白眼瞪着李潇,心道:看不出来,老实人李潇也逛青楼。 李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背刺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怕六岁的师妹,连忙贴在她耳朵解释:“青楼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这里人龙混杂,还有不少专门买卖情报的掮客。” “是嘛?”云溪若冷哼一声。 “是是是,绝对是,师妹勿怪。说不定你家枸杞也被老师带去青楼了。” 云溪若哪里肯信,说她家枸杞长得人神共愤,青楼的美人儿和妖童没有一个比得过他,枸杞要是男扮女装,比花魁还花魁。 同一时间,清逸苑左拥右抱的枸杞不停打喷嚏。 李潇念出一句暗语,片刻后,房间里又进来一位美娇娘,只是年纪偏大,但风韵犹存。她一来,其他美人儿妖童全部出去了。 “公子,想要打听哪方面消息?奴家会根据公子要问的消息估价。公子放心,我们芙蓉楼有规矩,不管客人问什么,出了房间,绝不会说与第二人听。” 李潇微微颔首:“我想打听一下王县令的为人,官场上有哪些朋友,又有哪些敌人。” 那美娇娘一听,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忙道:“王县令的情报我们当家的才知道,公子稍等。”说完起身出门,稍顷,芙蓉楼当家娄笑笑进了屋。 娄笑笑比先前那位生得更美艳,年轻的时候也是芙蓉楼头牌。 李潇递给她一个木盒,盒子里放着一颗硕大的紫黑色珍珠。 那当家一瞥,眼里就开始冒光,语气又夹又撩:“公子要的情报奴家都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少卖关子,我们公子给了你那么大一颗珍珠,足够买这些消息了。”云溪若想赶紧离开这个烟花之地。 李潇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公子别动怒,毕竟事关本县县令,奴家谨慎些也应该。”娄笑笑顿了顿,终于还是说了知道的消息:“那王知县为人木讷,刚正不阿,在职五十多年一直没有晋升。要说朋友嘛,少得可怜,但要说敌人,那就多了,光稷山县就有好多。” 娄当家列了一大串名字,写得手都酸了。 当家的一走,李潇和云溪若看那份名单有些头痛。朱县令朱邛的名字豁然在列,位置比较靠前。 小鸡重复:“钢板一块,钢板一块。” “如何?”李潇询问云溪若的意见。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以争取。” 李潇摇头,不太认同,有意考她:“这人为人刚直不阿,或许连我们也很难入他的眼。事情不成,反被他的刚直不变通坏事。” 云溪若也摇头:“不用直接去找他,把消息放给他知道就行。这人不懂变通,最后时刻出面阻拦就行。如今事情还没有眉目,万一他跳出来太早,会坏事的。” “说得不错。”李潇想起破庙里那些孩子,他们和云溪若差不多大,可没有她这样的见识,顺手给云溪若一个摸头杀。 ...... 扮作商队成员的王楼和鹿鸣摸到孙家村门口。 “这位老丈,请问前方可有路通向月白城?” 那村民眼神警惕,上下打量二人,“你们是什么人?” 少年人王楼笑着说:“老丈,我们是行脚商人,路过扶摇驿,却遇到山石滑坡拦了路,那驿丞说扶摇驿人手不足,得好几天才能复通,因急着上交货物,我们头儿让我和阿鸣来找别的路。” 说罢,从腰上解下一个水袋,掏出里面一团肥肉。 “好臭,是什么东西,快拿走。”老丈差点被臭味熏吐。 王楼大大咧咧笑着解释:“是腐烂怪的油脂,这东西不好保存,时间长了就坏了,所以我们急着找路,这不找到你们这里。”储物袋这种高级货,普通商队哪里会有。 0045 进村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或许是少年人脸上真挚的笑容感染了老丈,他放下戒备。沉声道:“确实有条山路通往月白城,人走可以,你们既然是商队,定有货车随队行走,那条小路颠簸坎坷得很,是猎户行走的路。还有野狼群出没哩,走不得走不得。” 王楼和鹿鸣对视,难掩失望。 “老丈,我们走了很长山路,有些口渴,能给我们口水喝喝吗?”鹿鸣开口道。 那老丈没多想,引两人进了村。 大白天,村子里没什么壮年人活动,只有老人、妇女和孩童,大多紧张地望着两个陌生人。 王楼跟着老丈去井里打水,鹿鸣掏了几个果子递给祠堂门口坐着的娃娃。 “小哥儿,你家里人呢?” “娘病了,我来给娘祈福。” 鹿鸣没爹没娘,有些心痛这个娃娃。哽咽着又问:“你爹呢?” “娘说,爹去山里打猎,好几天没回来了。”那娃娃脖子上挂着一枚狼牙,造型很特殊。“大哥哥,阿爹脖子上也有这样的狼牙,爹说,只要摸摸这枚狼牙,阿爹就知道定儿在想他。” 鹿鸣不禁想起他惨死的双亲和族人,还有数万躺在血泊中的王都百姓,双眼发红。 “给。” 阶梯上坐着的娃娃好奇地看着手里的一块小石头,不知道大哥哥送它这东西做什么。 鹿鸣道:“这叫许愿石,是从哥哥的家乡望乡山上找到的石头,有神奇的力量,能让你愿望达成。”他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恐怕凶多吉少了。 石头只是个念想。 “谢谢大哥哥,大哥哥去小定家坐坐,娘一定想见见外乡人。” 鹿鸣没有拒绝。 因为小定的邀请,鹿鸣和王楼得了村民认可。 进了小定的家,两人立刻闻到一股发霉腐败的味道,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娘,小定刚才去祠堂祈福,认识两位大哥哥,娘您睁眼瞧瞧小定啊。” 小定的娘瘦成皮包骨,躺在木床上还发着高烧。 鹿鸣没说话,直接抓起女人的手臂探查脉搏。 男娃娃定定看着大哥哥。 “你娘有救,小定,等阿鸣哥回驿站去取点东西。” 死士鹿鸣会一些简单的诊治手段,好在小定娘的病情不严重。他快奔回驿站,取了自己常年带在身边的药盒。 里面放着十六味常用中药,全部磨成了粉状,依病情用药很快就能起效。 傍晚时分,小定的娘烧退了,缓缓睁眼。 “娘,娘,您醒了,我是小定啊。” 真娘摸着小定的头,同时也知晓事情经过,是两位外乡人治好了自己。 “多谢恩人,小女无以为报,来世.....”说着就拖着病体跪在地上。 “孙大姐快起来,举手之劳而已。” 小定娘孙真真的病被鹿鸣治好的消息很快传遍孙家村。村人是很质朴的,村长杵着拐杖来感谢恩人。 鹿鸣和王楼被村人围住,说说笑笑。 王楼拉着小定,背着众人小声问他:“我和阿鸣哥来村子一个白天了,壮年,男人们呢?” 小定年纪太小,藏不住话,鹿鸣又刚治好他娘,把知道的全说了。 “一年前山里发生地动,把山崖那里震出个大洞,村长带我爹和几个伯伯去查看,在山洞里发现一种矿石,黑黝黝的可好看了,阿楼哥,小定偷偷藏了一块,你别告诉其他人。” 小定在墙角摸出个布包,里面躺着成人巴掌大的黑色石头。 “阿鸣哥治好了娘,这石头送给你们。” “谢谢小定。” “阿爹和伯伯他们都去山洞挖矿去了,小定太小,他们不让我去。” 王楼又问了一些问题。 这一趟来孙家村打探消息,不仅成功进了村,还认识了小定一家,从他口中知道了玄金矿脉来历,还知晓许多细节。 “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回驿站了,若是有事发生,你们就来驿站找我们。” ...... 约定碰面的时辰到了。 钱哲、枸杞压着最后一刻钟回到驿站,一进屋,脱了斗笠坐下后喝了一大口热茶。 枸杞还穿着那身骚得五颜六色的素白衣裙,整个屋子里的人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小鸡飞到他头上,大喊起来:“臭枸杞,你们去青楼了,我闻到脂粉味了。”又飞回云溪若肩头告状:“主人,枸杞也去青楼了。” 众人看着云溪若,都想看她发飙。 “也?”枸杞捕捉到关键词,云溪若这个主人没说什么,他这个侍卫破防了,起身叉腰,指着云溪若:“你你你,主人,你怎么背着枸杞去逛窑子?” “哈?”众人。 云溪若白了一眼显眼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能去我不能去?” 枸杞不开心,跪到主人跟前,哭唧唧道:“不许,我是去办正事的,你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 云溪若听得头痛,伸手撑开他贴上来的脸:“我也是去办正事的,好了,别闹,说玄金矿的事。” 终于安静下来,从钱大人开始,三小队分别将这两天探查到的信息做了汇总。 王楼把小定送他们的黑色石头摆在桌上,枸杞确认就是玄金初矿,需要进一步提炼得到顿度更高的玄金,提炼技术只有仙域帝家掌握。 钱哲嘴角都垮了:“果然是玄金矿脉,背后者图谋甚大。” 鹿鸣最关心小定安危:“我担心这条矿脉采集空了,那些人会对村民不利。”挨打虐待还是好的,事后定会屠村灭口。 云溪若:“我和五哥打听到王县令的为人,此人可用。” 老师钱哲展开那张写满人名的纸,嘴角有了一丝弧度:“此官刚直不阿,正好可以利用一二,也算是送他一场造化。” “按照枸杞推测,这背后若是藏着推动者,身份必定不低,王县令也好,八卦门也罢,恐怕都吃不下背后真相,我会把分析得出的结果飞鸽传书给总门主,得到进一步指示前,我们按兵不动。” “王楼、鹿鸣,你们还是装成行商人去孙家村,和小定他们混熟。” “是。” “溪若、李潇,你们伪装成父女,去其他村子转转。” “知道了。”李潇恭敬回应。 0046 九皇子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枸杞又开始作妖:“不行,要扮演父亲也是我演,李潇你那样子生得出我主人如花似玉的脸嘛。” 钱哲都烦枸杞,战术性喝水掩饰无奈。 鹿鸣怼枸杞:“小若年纪还那么小,样貌都没长开,哪里看得出今后的样子。” “老师,我做若若的父亲。”枸杞朝钱昭眨巴好看大眼睛,小狗样蹲在钱哲身边祈求他。 小鸡在案桌上跳来跳去,歪着脑袋看钱哲反应。 眼看钱大人要同意枸杞的提议,小鸡飞过去闹他:“不行,臭枸杞怎么能当主人的爹,那不就是我爹了,不行,绝对不行。” 帝世宴把小鸡拎起来,调侃他:“你的辈分乱了,你是主人的宠物,是她的儿子,你得叫我爷爷。” “你也是她的宠物,是咸鱼。”小鸡不服道。 “咳咳咳,我那么美貌,怎么是宠物,要做也做祥瑞。”龙鲤跃龙门,成功了就是龙,龙就是祥瑞啊。 小鸡:“我才是祥瑞。” 咸鱼枸杞:“我是。” “你们够了,”云溪若一拍案桌,两个祥瑞安静了。“老师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再吵做任务不带你们。” 世界总算安静了。 三小队还是原定人马,配合刚有起色,加深默契。 ...... 扶摇三小队出发继续打探时,化仙城,苏宅书房。 书案上是刚到的飞鸽传书,封蜡还在。 城主苏梵清净了手扣开封蜡,一看内容晚膳也没心情吃,叫上宁十五,上马朝扶摇驿飞奔而来。 ...... 王都,九皇子府。 八卦门副总门主曹简安秘密来报。 “主上,属下查到一则密信。” “你坐下说。” 曹简安坐在矮凳上,抹了额头上的密密的汗,遂将近日八卦门总门主何恤身上发生的异常汇报捡重要的回报一遍。 “你说玄金?孤没听错?”九皇子面色沉稳,并不为曹简安爆出来的玄金密辛有任何情绪波动。 “属下句句属实。” “那你觉得是谁在背后推动?”九皇子依然平静如水。 下头回禀消息的曹简安已经从位子上起身,神情愈发恭敬。“属下认为十三和十九两位最有可能。” 九皇子一字一句问他:“说理由。” “玄金乃皇室密辛,是凡间界向仙域帝家朝贡品之一。所有玄金矿脉都掌握在一个国家的最高掌权者手里,太子是下一位掌权者,该不会这么愚蠢。不是殿下您,就只有那两位最有可能了。” “定是帝家允诺了什么好处,这人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九皇子沉默很长时间,才道:“无非就是修炼契机。十五年前,父皇曾得帝家太子一道密令,屠了古岚国王都数万无辜......” 听到九皇子提及此事,曹简安慌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主上,不能说,不能说,这件事圣上下了封口令,不允许任何人提说。” “哼,不提就掩盖事实本身了?曹简安,你投向孤,也是因为此事,不是吗?” 曹简安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凄然道:“属下痛恨圣上所为,那太子和他父亲一样薄情寡恩。一直都视世人之命如草芥,他之皮毛逾泰山。” “起来吧,也不嫌地上凉,你的膝盖不要了?” 九皇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语气略带揶揄问:“你怎么不怀疑老三?” 曹简安:“三皇子才过元婴七重,距离巅峰远着呢,没必要这个时候就破釜沉舟。” “有道理。” “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曹简安回答:“事关玄金,何总门主又那样重视,属下猜测,他一定会亲自前往扶摇驿查探。主上,我们要不要趁机放线钓鱼?” 九皇子昌灵玦思虑再三,微微叹息着说:“十三、十九颇受父皇喜爱,十三资质是我们五个兄弟里最高的,这件事背后有仙域帝家支持,若是我们拿不到实证,不能一次扳倒此人,等过了风头,还会东山再起的。” “到时候,这人要是知道是我,他们的九哥让真相浮出水面,会怎么对付我?” 八卦门副总门主曹简安拱手献上一计:“主上,这件事上我们可以不直接出面,既然总门主何恤会亲自去扶摇驿,我们就藏在暗处,让他查明真相,把罪魁送给圣上裁决。” 九皇子:“整个八卦门都是我父皇的兵,你说得对,让何恤出面比暴露我们,结果要好。” “属下还有一个想法。” “说。” “我们不出面,但可以把另一位副门主张金林推出去。张金林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向来不肯放过任何扳倒兄弟们的事,玄金这案子一定能引起他注意。张金林阴狠狡诈,若是查到是那两位皇子牵涉其中,不会手下留情的。” 九皇子嘴角升起一抹弧度:“此事就按你所说的办,找个机会把消息透露给张金林听。”让老三跟十三和十九两个弟弟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是九皇子一贯做法。 “属下明白。” “你也派几个得力的手下赶去扶摇县,暗中帮何恤张金林查案。” “是,属下告退。” 离开九皇子府没多久,曹简安找了个由头约同侪张金林在万丰楼喝酒。 酒过三巡,顺带把总门主何恤的古怪行为透露给对方听。 张金林心眼子最多,果然中计,酒没喝好,就借口离开。 曹简安又找了两个得力手下,安排他们随张金林前往扶摇。 ...... 扶摇驿,刘家村。 李潇、云溪若假扮来扶摇山脉历练的父女二人,走进刘家村,感觉这里有些荒凉。 村外大片良田无人耕种。 村里除了老人,只有上了年纪的女人和咿呀学语的孩童,据村长说,能使得上力的人都出去了。 云溪若年纪小,再加上她会伪装,村民们对她不设防,更是被一群孩子围着,听她讲故事。 老村长有些可怜这对父女,留他们在村里夜宿。 晚膳后,云溪若盘膝坐在木板床上,支起鱼竿,开启了土域垂钓。 自化仙城藏书阁钓上《杀人笛音三篇》和《破障笛音五篇》之后,云溪若再没在土域里钓过任何物品。 手痒了。 0047 狼孩,阿玉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这三日,云溪若和李潇就呆在刘家村,难得闲下来,枸杞他们又不在,钓兴十足。 蜃境和垂钓技能结合,她能在垂钓域界提前预知垂钓物种类,选择钓或不钓,大大节约时间。 蜃境白雾内,某个点在跳动,上头写了密信两个字。 “就你了。” 钓钩垂在床下地板上,两炷香时间后,小鸡落到她肩头,系统提示音准时来到。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密信一封(凡品)。】 【垂钓经验+100。】 云溪若颇为好奇内容,旋即拆开信封。 可内容完全看不明白,是一张毛笔线稿。画了伏龙洞,洞口长满杂草。 这是密信?看不懂算了,等回去给老师瞧瞧。 她继续垂钓。 这一次,蜃境内又有玄金矿石、刘家村杂物、技能书、武器、十几种药材等物,都是灵质之下物品。密信钓上来后,刚才的空处被新的物品名字代替。 新出现的物品让云溪若眼前一亮。 “扶摇山脉玄金矿藏分布图。”这种东西都有? 一个时辰后。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扶摇山脉玄金矿藏分布图》(灵品)。】 【垂钓经验+1000。】 【垂钓级别+1,目前为6级,可在任何水域、土域垂钓,可垂钓鱼类生物、甲壳类生物,以及灵质以下物品(可升级)土域可钓活物,可与蜃境结合,预知所钓之物种类。】 【恭喜宿主,垂钓技能钓不走空级别+1,目前3级,技能激活时间缩短至一炷香。】 活物!!! 土域可钓活物六个字使得云溪若陷入难以自持的激动。 困意全无。 精神抖擞又开始垂钓事业。 而蜃境之中,新点亮了两个活物名称:“狼孩,曲玉;狼王幼崽。” “咦,居然有狼孩和狼王幼崽,钓哪一个?”云溪若陷入两难。 片刻后,“不想了,小孩才做选择,我都要。” ...... 半日前,伏龙山深处。 白狼王守在洞口焦急徘徊,洞内,它的孩子即将出生。 几个时辰后,洞内飘出大量血腥味,一声狼崽子嘤嘤声传来。 狼王的孩子出世了。 可...... 狼王还没见着自己的孩子,就被该死的人类偷走了。 “嗷呜呜呜......”白狼王怒火喧天,仰头长啸。 不远处另一个狼洞里,一个身材瘦小但身形矫健的人类男孩听到狼王呼喊,冲出洞穴。 “呜呜呜(阿爹,发生了什么?)。” 狼王:“呜呜呜(你妹妹被人类抓走了,这是他留下的东西)。” 母狼口中咬着一片黑色布片,是刚才那人抢夺狼崽的时候,母狼从那人身上撕咬下来的衣服一角,上面带着人类特殊的气息。 “呜呜呜呜(人类太可恶了,阿爹,我去把妹妹找回来。)” “呜呜呜(阿玉,人类奸诈狡猾,你小心。)” 狼孩阿玉含着热泪,看一眼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的母亲,和怒容满面的父亲,嗅闻布片气息朝人类逃跑方向追去。 ...... 伏龙洞不远处山壁下,两个黑衣人在此碰头。 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一只狼崽。 黑衣人:“要用狼崽引诱狼群暴动,别弄死了。” “放心。” 其中一人继续埋伏,怀抱狼崽的那人在狼崽子脚上划了一个口子,将狼血抹在洞口石壁上,还揪了些绒毛扔在近处。 不大一会儿,林中钻出一道身影,速度快极了。 “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不是狼群?”埋伏中的黑衣人很是疑惑。 阿玉钻进密林,来到伏龙洞附近,双手撑在地面,朝空气里不停煽动鼻翼。 是抢了妹妹的人类味道,还有血腥味,阿玉双眼通红,愤怒中的他顾不得判断周遭危险情况,贸然闯进黑衣人埋伏圈。 “是个人?”黑衣人头领大感意外,按理说他们抢了狼王的狼崽子,来的应该是愤怒的狼群才对,怎么是个男孩? 月光下,黑衣人头领看清了狼孩的样子。 一头鸡窝样杂乱的头发,带着自然卷,身上黑漆漆的,零星挂着些布条,看着瘦小,却肌肉紧实。 一张出尘绝美的脸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尤其是那双眼眸,没有经历过尘世喧嚣污浊,如同黑濯石般纯净。 埋伏在附近的黑衣人都惊呆了。 “呜呜呜。”狼孩阿玉以极快速度奔跑到伏龙洞口,发现了妹妹的血迹。 血液里的怒火被点燃。 “头儿,怎么办,好像是个狼孩。” 狼孩,就是很小的时候,被狼叼走养大的人类孩子,除了长得像个人,行为上完全是只狼。 “可能是白狼王派他来打前哨,抓住他,逼白狼王现身。” 阿玉身子矫健,却不太有脑子,比不得人类聪慧,很快就中招,被一张大网抓住。 “呜呜呜。”阿玉又愤怒又恐惧,黑衣人好多,他们打他,用刀割开他手臂,把他的血撒在他来的路上。 阿玉知道,他们要引阿爹来这里。 “好了,抓了狼王的两个孩子,狼群该暴动了。” “头儿,我们的计划会成功吗?狼潮真的能逼寒瑶和监工们全部出洞?” 黑衣人头领:“事在人为,藏好,别被发现了。” ...... 狼洞外。 阿玉离开有一会儿了,白狼王愈发焦急,前爪不停刨地。 母狼已经醒来,知道女儿被抓,儿子阿玉去找,急得哭了。 “呜呜呜(我要去找我女儿和阿玉)。” “呜呜呜,别急,阿玉他......” 狼王夫妻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又一阵狼吼从远处传来。 阿玉中了埋伏,也被抓了。 白狼王站在高处,对着月亮仰天长啸,声音嘹亮传得极远,很快,扶摇山脉中狼群都得到消息,开始往伏龙洞这边集结。 ...... 伏龙洞全长数十里,主通道旁又分出数条支道。 扶摇驿附近七个村落,将近二千多村民没日没夜被困在矿道里挖玄金。 大部分不能回家,吃住都在狭窄逼仄的矿道里。虽然通风良好,但长时间不洗澡,汗臭尿臭和屎臭,还有食物味道混合在一起,很上头。 如此环境,村民们的身体状况可想而知,稍有反抗就会鞭子临身,苦不堪言,再强壮的男人也受不了如此摧残,大部分人病倒了。 “我们的人病得很严重,我们要看郎中,要抓药。” “对,我们要看病,我们要回家。” 好多村民站起来反抗。 迎接他们的是一记又一记重重的鞭子。 0048 野狼潮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三日前,寒瑶接到十三皇子飞鸽传书,采集量达不到要求,她便不让村民们回家,吃住都在矿道里,每日要连续上工七八个时辰。 以期年底交付最后的八千石玄金初矿。 而这些村民的死活,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反正,差事办好了,这些人会全部灭口的。 “都给我起来干活。”监工的鞭子上沾了盐,落在伤口上又痛又痒。 “当初发现矿洞的时候,不该去找朱邛,去找王县令就好了。”有人开始后悔了。 悔意、恨意在矿洞里交织。 ....... 呜呜~~~~ 凄厉的狼啸响彻林间。 在矿洞监工的寒瑶蓦然抬头,望向伏龙洞口。 “头儿,不好了,是狼群,野狼群。” 寒瑶抽了报信属下一记鞭子,“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狼群有什么好怕的。” “头儿,不是几只啊,是成百上千只,几个山头都站满了。”报信的属下尿了。 寒瑶甩了那人一巴掌,飞奔至洞口。 监工们拿着武器严阵以待,黑夜中,密林间无数的蓝、绿色萤火亮着。数量太多了,很像夜空里点缀的星辰。 亦是死亡的星辰。 “头儿...怎么办,狼群数量太多了。”说话那人嗓音发抖。 “都是筑基境实力,有什么好怕的?”寒瑶冷喝那人。 又有人胆寒道:“可...它们数量太多了,头儿,我们躲进矿道吧” “不可,万一被狼群堵住,逃都没地方逃。” “那怎么办?” 几人说话间,白狼王站在伏龙山顶,对月长啸。 呜呜~~~~ 数十只身强体壮的野狼朝洞口人群扑击而来。 “迎战。” “杀。” 野狼身法灵活,配合默契,黑夜是它们最好的防御,狼牙是最好的武器。 带着寒冰气息的狼吼不断撞击在监工们身上。 矿洞里,监工们都出来迎敌,一些修为较高的村民也被鞭子驱赶来对付狼群。 双方一照面就陷入血战。 寒瑶方一共有六十九位,再加上被迫加入抗击狼群的村民,将近二百人。实力最高的寒瑶元婴二重,还有六七个监工头领也过了元婴。其中大部分人在结丹三重至七重之间,村民修为则全部低于结丹,在筑基徘徊。 寒瑶方几个高战力杀了很多野狼,可狼群好似杀都杀不完般,来了一波又一波。 双方展开消耗战。 “罗兵,去把村民都赶出来杀狼,敢违抗命令的直接杀了。” “是。” ....... 这两三日,云溪若只要一个人呆在刘家村临时的家中,就垂钓。 蜃境里有点意思的物品被她钓了个遍。 刷出狼孩和狼崽子的时候,困意翻涌的云溪若顿时来了精神。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狼孩,曲玉(结丹三重)(因曲玉自小被白狼王收养,智慧低下,可教导)。】 【垂钓经验+1000。】 被关在笼子里,罩着黑布的狼孩阿玉蜷缩着身体,他身上被鞭子抽了很多下,被棍棒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奄奄一息。 “呜呜呜(这是哪里?)。”突然闯进破屋子的阿玉一脸懵逼。 被白狼王养大的男孩没什么智慧,闻到人类气息的他低吼起来。 “真是狼孩啊,我叫云溪若,你叫阿玉?”云溪若好奇地盯着被自己钓上来的半大男孩,充满惊喜。 “嗷呜。”阿玉也很吃惊,眼前的女孩比他还小,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看起来好好吃。 突如其来的狼孩把小鸡吓到了。 “什么味道,好臭,你是邋遢大王,好臭。” “嗷呜。”阿玉要去抓在他头上捣乱的小鸡,扑腾几下都没抓到。 一鸟一狼孩追逐的时候,垂钓技能钓不走空重新激活,云溪若抓紧时间把狼崽子也钓了上来。 看见小女孩怀里抱着熟睡的妹妹时,阿玉总算安静下来,警惕地望着云溪若。 “你认识它?”云溪若从木板床上跳下来,把小狼崽抱到狼孩身前。 阿玉警惕靠近,用鼻子闻了闻小狼崽身上的味道,确定就是妹妹,一把从云溪若手里抢走了妹妹。 同时,他也标记了这个女孩的味道,虽然他不明白先前发生的一切,但他知道,这人类救了他和他妹妹。 “你别出去,外面的村民会打死你的。”云溪若想要阻拦,可狼孩行动迅捷,一眨眼功夫就从窗户跳出去,跑没影了。 ....... 呜呜~~~~~ 孙家村、刘家村,伏龙洞附近七个村子全都听到深幽的狼吼。 云溪若正在发愣,听到狼啸后跑出房间。 “五...阿爹,发生了什么事?”差点喊错身份。 李潇面色沉重。 “溪若,你留在村子里把房门锁好,我出去看看。” 有鸣镝响彻夜空,红色鸣镝是八卦门震门专属的集合信号。 “是老师。”李潇沉声道。 “阿爹,我也去。” 李潇想阻拦的,可云溪若很坚持,“别忘了,我有玉笛,可以远攻。” “走吧,我会保护你的。” 云溪若面上点头答应,心里却道:待会不知道谁保护谁。 在孙家村的王楼和鹿鸣看见天上红色鸣镝,也开始朝伏龙洞方向飞奔。 ....... 钱哲、枸杞;王楼、鹿鸣以及李潇、云溪若和小鸡三队人马聚集到了伏龙洞密林中。 他们没有靠得太近,洞外密密麻麻全是野狼。 “老师。”云溪若轻声唤了声。 王楼有些急躁,想冲上去和野狼拼命。 鹿鸣伸手拉住激动的少年郎:“别急。” “发生了什么?”李潇问。 钱哲:“事情原因还不清楚,看见那边的黑衣人了吗?他们是副总门主张金林的手下。山顶上那只毛色雪白的是狼群的王。” 其他人不知道事情原委,钓到狼孩和狼崽子的云溪若猜到大概,“是他们设计偷了狼王的崽子。点燃了狼群怒火。” “你怎么知道?”王楼、李潇同时出声,钱哲、鹿鸣疑惑看向阿若,枸杞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小鸡道:“当然是我这个系统大人的功劳。” 众人自动忽略聒噪小鸡的话。 “哈,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元溪若脸不红心不跳。 0049 恶斗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钱哲信了弟子的解释:“张金林为人阴狠狡诈,是他的手笔。”若不是狼崽子被偷,又怎么引来全扶摇山脉的野狼围攻伏龙洞? 洞口附近的战斗极为惨烈,即便寒瑶一方有七人到了元婴境,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狼群包围圈缩小了。 陷入死战中的寒瑶渐渐领会出了点异样。 “不对,狼群不会无缘无故围攻人类,数量还如此多。”这个女人不愧是十三皇子手里最锋利的刀,狠厉毒辣,见识了得。目光锐利地盯着林中黑暗处。 “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八卦门副总门主张金林身穿夜行衣,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你是谁?”寒瑶口吐鲜血,用剑撑着身体。 张金林拉下蒙面黑巾。 “原来是你,张金林,三皇子的狗。”寒瑶又吐了口血。“好手段,用狼群逼我现身。” “放屁,我乃八卦门副总门主,我们奉圣上为主,你少污蔑我。”张金林手一挥,数十名八卦门缇骑列在他身后。 寒瑶冷哼一声。 张金林继续说道:“十三皇子忤逆圣意,命你在此私采玄金矿,寒瑶,只要你肯交出所有玄金矿,我张金林愿意替你求情,留你一具全尸。” “呸,张金林,这里的玄金矿脉到了你手里,不知道要被贪下多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战局另一边黑暗中,化仙城城主苏梵清和心腹宁十五也在观战。 “主人,属下查探过,确实是玄金矿脉,背后牵扯了好几个皇子。” 苏梵清只是简单嗯了一声,脸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懂他的人才知道,此时的苏城主内心压抑着无边的怒火。 十五年前,古岚国王都被一夜之间屠城焚毁,背后的真正原因或许就是玄金。 燃烧了整整七天七夜的大火熄灭后,苏梵清曾和鹿鸣等人返回王都查探过,大火最先是从皇宫烧起来的,储存玄金初矿的密库空空如也。 这种矿石熔点非常高,只有仙域帝家掌握提纯技艺,普通大火根本熔不掉那些库存玄金。 那群黑衣人还洗劫了所有古岚皇室宝物。 “我们不用出面,坐山观虎斗就行,必要时加把火。” 宁十五道:“溪若小姐和鹿鸣在另一边,主人不去见见他们吗?” 苏梵清微微摇头:“玄金矿脉牵扯太广,八卦门总门主和一位副门主都亲自过来督查此事,我们尽可能不出面。不过鹿鸣那边让眼线给他带话就行。” “知道了。” 苏梵清有很多徒弟,也有不少在王都贵胄面前露了脸,有过名号的,但谁都没有云溪若的运气,刚露头角就直接被八卦门记住了,还收了徒弟,准备往女缇骑方向培养。 刚来扶摇驿,又碰到玄金案,牵扯进了五王夺嫡漩涡中。 她在苏梵清这里的分量是愈发重了。 ...... 呜呜~~~~ 白狼王再次高啸,狼群发起了总攻。 所有野狼都动起来,狼尸、监工、村民尸体躺了一地。 阿玉将妹妹送到母亲身边,小狼崽终于吃上热乎的奶,嘤嘤哼。 “呜呜呜(阿玉,快去帮你阿爹)。” “呜呜呜(娘放心,阿玉现在就去)。” 狼孩阿玉在山中狂奔。 他听到了阿爹发起总攻的啸声。 呜呜呜~~~~ 狼圈里,寒瑶指挥手下和野狼打在一起,剑光灼灼,不断有人丧生狼口,野狼也死了很多。 阿玉冲进战局的时候,外圈观战的云溪若呼吸一滞。其他人也被突然闯进来的小野人惊到了。 “是...狼孩?”判断阿玉的身份并不困难,这个男孩实在没个人样,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布条根本遮不住重要部位。 小阿玉在月下晃荡。 “主人别看。”枸杞捂住云溪若的眼睛。后者很无语,先前钓狼孩上来的时候,该看的都看了。 狼孩的到来激起了狼群野性,他们变得更加团结,战力提升两三成。 张金林回头就给了身后属下一个巴掌。“怎么看的人,让狼孩跑了,去看看狼崽子还在不在。” 答案是肯定的,关狼崽子的笼子里空空如也,张金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属下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头儿,反正狼群已经引来,寒瑶他们就要撑不住了,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另一个缇骑低语。 战况惨烈,狼王也下场了,他已经失去理智,狼孩回归也没有阻挡它杀人的欲望。 云溪若很担心阿玉,抓着枸杞,想让他救人。 却发现枸杞的身体有些僵硬。 这家伙不会是嫉妒人家阿玉长得好看吧,有点模样的鹿鸣被枸杞追着比试,处处怼人家,阿玉的样貌可比鹿鸣死人脸灵气多了,尤其是那双没有沾染过尘世喧嚣,黑濯石般的双眸。 “枸杞。”云溪若扯他袖子,发现枸杞还是呆呆的。“你怎么了?” 帝世宴双眼是红的,没管钱哲也没听到云溪若的提问,直接冲向狼群。 “枸杞!!”云溪若被枸杞突如其来的举动 更意外的是,鹿鸣也同枸杞一样,没听云溪若的话,冲了出去。 钱大人侧目和弟子云溪若对视,挑眉调侃她:“还是我的属下听话。” 云溪若:生气中。 看到冲出来的鹿鸣,枸杞有一些意外,同时朝寒瑶等人出手。 鹿鸣略有些急切地说:“我对付寒瑶,你去其他元婴监工。” 枸杞不容置疑道:“寒瑶是我的,你去找其他人。” “你,”鹿鸣还想说什么,枸杞已经和寒瑶打在一起。 “哼,一个结丹五重去和元婴三重拼命,看你拿什么嬴。”鹿鸣语气不屑,手却没停,一剑刺向其中一个元婴监工。 那人正在被三头野狼纠缠,刚杀了一头野狼重伤另一头,就被鹿鸣刺中胸膛。 “你也是八卦门的人?”那人消耗太大,空有元婴一重修为,竟发现自己即将死在“结丹六重”男人手里,心态扭曲不甘。 “死人还那么多话。” 0050 枸杞和鹿鸣的统一战线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另一边,面对枸杞的寒瑶有一时间恍神,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比她好看太多,自己竟生出些嫉妒之心。 “你也是张金林养的狗?” 枸杞不和她废话。 寒瑶有些看不起枸杞的修为,却越打越心惊,对手太灵活了,每次寒瑶都要刺中对方,却被他巧妙躲过。 “你怎么不杀我?”寒瑶疑惑,好几次对方都能结束她的命,却在关键时刻止住招式。这样的细微控制她只在几人身上见过。 “留你有用。”枸杞的招式看着花俏,实则非常有效,不知不觉将寒瑶困住。 “剑阵?”寒瑶大惊,剑阵不是失传了吗?这人怎么会施展?可她没有时间去想原因,打起精神全力抵抗。 可消耗也是巨大的。 ...... 张金林一直关注战局。 “我们上,别让其他人抢了功。” 八卦门缇骑陆续加入战局,野狼王神志已经恢复,儿子阿玉受了重伤,但刚出生的女儿已经救回,他无心恋战,长啸一声,狼群如水一样退却。 伏龙洞外一地尸体。 张金林来到枸杞身后:“这位小哥儿怎么称呼?” 这人面生得很,怪只怪他的样貌太让人惊艳,看一眼难以忘却,张金林很清楚,此人并非八卦门缇骑。 这时候,钱哲走到月下:“金林门主,这两人是我弟子的侍卫,先前我担心寒瑶跑了,才让他们出手的。” 钱哲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老钱是你啊。”张金林眸光不定,话里有话。 “枸杞、鹿鸣,你们退下吧。” 战斗结束,枸杞和鹿鸣沉默着退到云溪若身侧,剑立在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张金林身上。 “金林门主,总门主大人在哪?听说他也来了扶摇驿,怎么一直不见人?钱哲有重要事向门主汇报。” 张金林朝寒瑶走了两步,有意无意将人挡在自己身后,笑道:“门主大人日理万机,自然有事要处理,老钱啊,这半个月你为了缉拿要犯陆九寻找叶城主令辛苦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言下之意:寒瑶是我的,玄金矿案也是我的,你哪里凉快滚去哪里。 钱哲淡淡一笑,身子丝毫不动。王楼、李潇站在钱哲身后,眼里都有些愤愤。 张金林的脸顿时就垮了。 云溪若看得直翻白眼,躲在钱大人身后只露半张脸。张金林眼里根本没她的存在,她也乐得如此。这种抢功大戏,自有老师这个个高的顶着,她抱好大腿就好。 寒瑶等人全数被拿,捆得严严实实倒在地上。 “杀了我吧,”寒瑶几人准备药毒自尽,一旁的缇骑们演眼疾手快阻止。 “留着你们还有大用,别急着死啊。”张金林冷讽道。“进去搜。” 黑衣缇骑们鱼贯进入伏龙洞,村民被赶出来,乌泱泱蹲在一起不敢吭声。 “禀告大人,属下等人搜出玄金初矿三百五十六石,村民一千三百四十六人,挖掘工具、生活用品若干。” “才这点数量?”张金林很不满意。 “属下问过其中一位村长,寒瑶命他们每旬上缴一次玄金出矿。” 张金林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那属下接着问:“大人,这些村民怎么办?” 张金林目光在一千多村民身上和钱哲身上来回转。 安排道:“按原来计划执行,让村民们继续挖矿,我要引寒瑶背后的主子现身。” “是。” 村民们又被赶进洞里,继续暗无天日地挖矿。 云溪若皱着眉,觉得这个张金林也没把这些村民当人看,心中对他很是厌烦。 “老钱这边事已了,我会安排人收尸,走,去扶摇驿喝酒去。”张金林绝口不提钱哲之前探寻伏龙洞和玄金矿案做出的贡献,笑着拉人就走。 八卦门最重要的就是服从上级命令,张金林又是副总门主,钱哲自然要听命行事。 一行人回到扶摇驿,驿丞腰都弯酸脸都笑僵了。 拿出全部热情伺候八卦门高层门。 大人们谈事情,云溪若得了闲,拉着枸杞和鹿鸣跑了。 ...... 房间里云溪若小大人模样指着两个“侍卫”的头,教训他们。 小鸡在旁助威。 “你们两个刚才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听话,要冲出去打架?” 鹿鸣死人脸,被指头教育还是死人脸,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管云溪若怎么质问他,还是面瘫模样,背挺得直直的,根本不承认犯错。 枸杞则一脸谄媚,又是赔笑又是捏肩捶腿,比驿丞的脸褶子还多。 “主人原谅,枸杞纯粹是看不惯寒瑶等人做法,替村民们出出气而已。” “是吗?你们两个都是那个狼孩出现的时候失了理智,说,你们是不是认识他?” “唉,然然,鹿鸣和我一样,都是看不惯寒瑶,是吧鹿鹿子?” “是。”这一次,鹿鸣的脸有些绷不住,眼睛都红了。 “嗯?”元溪若死死盯着两个犯错的侍卫。 两人之前斗得难分难舍,怼天怼地,还在屋顶打架,今晚头一次统一战线。 “好啊,你们串通好了敷衍我是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元溪若双手叉腰气呼呼的。 两人不想承认,云溪若刚要说出阿玉的名字,只听得屋外有瓦片掉落声音。 三人出门来到院子,就见屋顶上蹲着狼孩阿玉。 “阿玉,你怎么来了?快下来,万一被别人看见,要打死你的。”云溪若朝阿玉招手。 阿玉两个字一出,枸杞和鹿鸣表情均是一愣。 尤其是鹿鸣,眼睛都红了。 元溪若身旁站着两个人类,阿玉很警惕。 “别怕,他们是我手下,你下来。” 小鸡落在主人肩头,叽叽喳喳:“大邋遢又来了,大邋遢又来了。” 阿玉敏捷跳进院中,先是藏在廊柱后,偷偷观察,见两人没有多余动作才冒出头来,缓缓靠近云溪若。 “啊呜呜(送你)。” “给我的?这是什么?”云溪若似乎能听懂狼孩呀呀呀呀的发音。 “啊呜呜(骨哨)。”阿玉把狼喉骨做的骨哨放在嘴里假装吹了一下,比画动作,大意云溪若遇到危险,吹响这个他就会来帮她。 云溪若很开心,给了阿玉一个摸头杀。“谢谢你阿玉。” 0051 苏梵清现身(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她身后的两个大男人热泪盈眶。 阿玉有些好奇,那两个人类看自己的目光过于热烈了,就像阿爹看阿娘时的表情。 “小玉,你是小玉?”鹿鸣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玉躲到云溪若身后。 “鹿鸣你怎么了?”云溪若也发现情况不对,这两人看阿玉的眼神很有问题。 鹿鸣一步步靠近阿玉。 “你认识阿玉?”云溪若有些担心地看着鹿鸣,他的状态很不对啊,枸杞状态一样如此,他们两人今晚到底怎么了? 鹿鸣抓住要逃跑的阿玉,右手撩开他长长的杂乱头发,手指将他脸上的泥血混合污渍抹干净,露出地下干净清透的脸。 “阿玉别怕,鹿鸣大哥不会害你。” 此时的阿玉脑海里,某块尘封的记忆开始松动,他虽然记不起鹿鸣的身份,但眼泪开始滑落。 “小玉,我是你阿鸣哥哥,小玉,真的是小玉。” “阿...鸣....”阿玉和狼群生活太长时间,说话功能退化,发音难辨。 可这两个字已经让鹿鸣破防了,搂着阿玉大哭。 “小玉,你没死,真好......” 云溪若呆呆地望着他们,不知道说话。 难得的是,枸杞把云溪若拉到一旁,不让她打扰两人团聚。 很长时间后,阿鸣恢复理智,拉着阿玉上下打量,还要拉他回房给他洗澡,换干净衣服。 阿玉自然不肯,他的记忆刚有些松动,不好太勉强。 “鹿鸣,让阿玉缓缓。”枸杞拉住激动的鹿鸣,劝说他。 鹿鸣心里堵得慌,憋了好一会儿,不舍道:“好。” 阿玉呜呜叫了一会儿,缠着云溪若,往他身上蹭了蹭,跳上房顶跑了。 三人重新回到房间,云溪若等着鹿鸣的解释。 “我需要一个解释。”云溪若摆出主人身份,表情略带严肃。 鹿鸣的情绪恢复了,脸又臭了,只是目光变得比以前柔软许多。“小玉是我老家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当年一场大火,原本以为他葬身火海,没想到被狼王收养带到了这里。” 是古岚国王都那场大火??云溪若记起那场影响鹿鸣、师父苏梵清的屠城惨剧,那场大火焚毁了一切。 她又想到,谶境里,鹿鸣的本名是曲鸣,而系统提示里,阿玉的本名是曲玉,他们真有血缘关系。 “那场大火发生时,小玉刚满四岁,不怎么记事。” “原来是这样。” 侍卫鹿鸣:“溪若,鹿鸣想去找白狼王要回阿玉。” 云溪若陷入苦思,这阿玉四岁就被白狼王收养,因古岚国王都大火,一路逃至扶摇山脉,养了十五年的孩子,怎么肯轻容易让人带走。 可是鹿鸣的眼神中透着万般不舍和祈求,这还是他做自己侍卫以来,第一次开口求自己。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要怎么靠近白狼王?这白狼王刚出生的狼崽子被人类抢去设了陷阱,如今狼群死伤惨重,狼王对人类的仇恨怕是极高。” 鹿鸣没了主意:“那怎么办?我不放心小玉一个人呆在狼群里,他是个人,不是狼。” 云溪若拍拍他的肩,鼓励他振作起来。 平时闹腾的枸杞今晚表现也挺让人意外,阿玉出现后,眼眶一直红着。“我去找白狼王说说情况。” “你?”云溪若和鹿鸣同时出声。 “溪若...我不乱来,但我想试试。” 那白狼王至少是元婴一重修为,鹿鸣不过结丹六重,再加上它对人类的仇恨,这时候去确实不太合适。云溪若刚想阻拦,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 “我去找白狼王商议此事。” “师父,您怎么来了?” “主人!” 云溪若和鹿鸣同时惊呼出声。 一身青素儒雅的苏梵清迈步走进房间。 “几天不见,你又惹事了。”苏梵清这话可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反而宠溺无边。原本他是不想现身的,狼孩的出现再一次打破他的计划。 云溪若呆萌摸头,表达歉意。“嘿嘿,哪有。” “都坐吧。” 宁十五跟在苏梵清身后进了屋,朝云溪若和鹿鸣做鬼脸。 “主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跟八卦门那些人解释?”鹿鸣有些担心地望着主人。 “何恤和张金林外出办事,不在扶摇驿内。” 云溪若颇有些歉意看着师父,忙问:“那我老师钱大人呢?” “他被罚在房中禁足,三日内不能出门。” “啊?” “什么!”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似乎有什么急事发生,八卦门的人都不在驿站内,除了被禁足的钱哲,他的手下也都出去了。苏梵清这才现身出来找他们说话。 “难怪阿玉敢来找我,还没人发现,原来如此。”云溪若恍然大悟。 “师父,您刚才说自己去找白狼王,这么说......” 苏梵清没有隐瞒:“我和鹿鸣一样,认识小玉。” 云溪若知道事关十五年前赤霄一战和古岚王都屠城一事,没有继续追问。 “小玉被白狼王收养这么多年,远离尘嚣,我打算带他回化仙城,教他规矩,教他识字。” 鹿鸣眼睛红红的,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很心痛。 “不说我和鹿鸣,溪若,你为何认识小玉?他怎么愿意亲近你,还送你骨哨?” “之前我和五哥在刘家村打探消息,偶遇了脱逃的阿玉,当时他抱着一只狼崽,受了很重的伤,我把他藏在屋子里,没让村民们发现。”云溪若不能说系统和蜃境的事,提前想好了借口。 “难怪。”苏梵清笑着点头。带着些微请求道:“狼是很重情的生灵,你救过小玉,小玉才愿意亲近你,既然他送了你骨哨,溪若,可否吹响它,让小玉带我们去见白狼王?” “好。” 几人出了驿站,站在进山的小路口,云溪若吹响骨哨。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阿玉的身影从树林里钻出。 看见阿玉那一刻,鹿鸣又想冲过去,被枸杞一把拉住。 有陌生气味出现,阿玉很警惕,以为云溪若受了什么伤害,摆出攻击姿势。 “阿玉,他们都是朋友,别怕,带我们去见狼王好不好,我们有事和他商量。” 阿玉有些迟疑。 云溪若摸他的头,让他放下戒备。 思考片刻,阿玉开始带路。 他的速度很快,在林间穿梭自如,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跟没跟上。 0052 见狼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伏龙洞一役,野狼群死伤惨重。 白狼王拖着重伤回到狼洞,终于见到了自己女儿。 狼崽吃了奶,睡得香甜。 “呜呜呜(是阿玉把阿白救出来的。)”狼王老婆。 “呜呜呜(你受伤了?)”狼王老婆开始舔舐狼王伤口。 狼王身体彪悍,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老怀宽慰,伤口都不疼了。 躺到老婆女儿身边休息没多久,阿玉来了。 “呜呜呜(阿玉,你去哪里了?)”狼王有些头痛这个人类儿子,比起野狼群,这个儿子的行动轨迹更为广阔,尤其是这几年,越来越管不住他了。 “呜呜呜呜呜(阿爹,我带了恩人来见你.......)”接着把云溪若怎么救自己,救了妹妹的事说了一遍,他解释不清楚怎么突然从笼子里跑到云溪若身边,但他知道是她救了他们。 白狼王是痛恨人类的,毕竟先前死了太多同类,不过白狼王修炼一千年,早就有了人类的智慧,能辨别是非。 狼王洞外,面对突如其来的人类,负责守卫的狼很警惕。 苏梵清、云溪若、鹿鸣、宁十五、枸杞和小鸡。 白狼王审视苏梵清等人同时,苏梵清也在观察白狼王。 两位强者眼中只有彼此。 阿玉跑到云溪若身边,拉她去见阿娘和妹妹。 山洞内,云溪若见到了产后疲倦的狼王老婆。 “我叫云溪若,你好。”面对体型巨大的母狼王,云溪若也是怯怯的。 “呜呜呜(谢谢你救了阿玉和阿白。)” 云溪若惊喜道:“它叫阿白啊,很可爱。”心道,为什么我听得懂狼语?是蜃境的原因还是系统原因? 小鸡飞到母狼王身上,歪着脑袋看她,又看她怀里熟睡的狼崽。似乎很喜欢那只刚出生不到一天的狼崽。落到它身边干草上,生怕自己的体重压到狼崽。 难得没有聒噪。 “呜呜呜呜(人类,我在你身上看见了对生灵的善意。)”母狼王说的不光是小鸡,还有她水袋里的蜃蚌。 云溪若蹲在她身边,看着虚弱的母狼王,很想为她做点什么。 “你稍等片刻,我试试能不能帮你钓点调理的草药。” 她记得在刘家村土域垂钓的时候,蜃境里有好几株药材显示。 母狼王好奇地盯着人类女娃娃,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紫竹鱼竿,普通鱼线,普通鱼钩,这样的垂钓装备连普通人都看不上,却在云溪若手上发挥巨大作用。 很快,想要的东西就钓上来了。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千年益母草王(灵品)。】 【垂钓经验+1000。】 草药上钩那一刻,母狼王终于知道这个人类女孩怪异行为背后的原因,更猜到阿玉和阿白被救的方式。 “呜呜(谢谢你,阿若)。” 狼吃药没人类那么复杂,直接咬碎了吞进肚中,千年灵品药材,药效迅速,母狼王产后虚弱很快被补足。 她站了起来,足足三米高,云溪若在她身边显得好渺小。 “呜呜(跟我来)。”母狼外带着云溪若和阿玉走出洞穴。 ...... 洞外,两个强者似乎在商量什么。 白狼王沉声道:“阿玉是我从古岚王都火场里救出来的,你想带走就带走,没门。” 苏梵清:“小玉毕竟是人类,总和狼群呆在一起不像话。” 白狼王这个养父哪里舍得:“怎么不像话了,狼王养大的孩子,就是狼王。” 苏梵清一脸愁苦,“小玉也十九岁了,到了成婚年纪,难道你让他以后娶一只狼?” 白狼王语塞,半天找不到话怼回去。 这时候,母狼王走了出来,站在老公身后。 狼王惊喜道:“呜呜呜(老婆,你身体恢复了?)” 母狼王:“呜呜呜(是阿若给我吃了草药,恢复了。)” 母狼王大概了解了老公和那个人类强者之间的谈话内容:“阿玉可以跟你们走,但得他愿意才行。” 想不到威风凛凛的白狼王是个妻管严,老婆发话了,他就怂了。 哼哼两声不敢说话。 “呜呜呜呜(阿玉,你自己说,愿意离开我们,跟人类走吗?)” 阿玉好迷惑,既舍不得阿爹阿娘和妹妹,又想亲近云溪若。 苏梵清还有鹿鸣,以及来历神秘的枸杞眼底都有期盼,云溪若决定回去后,找个时间私下问问他。 就在阿玉踌躇不知如何选择的时候,枸杞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一摸,阿玉像是遭到雷击般僵直。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几个呼吸,狼王夫妇很是着急。 “呜呜呜(阿爹阿娘,我跟阿若走。)”说完,狼孩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头都磕破了。这是阿玉在用行动感谢狼王夫妇这么多年的照顾。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阿玉,你跟阿若去吧,记得好好保护她。” 阿玉和狼王夫妇做最后道别。 苏梵清早猜到小玉会选择自己的女弟子,只是有些遗憾,和狼王夫妇道:“我住在化仙城,若你们遇到困难,就去找我。”并给了他们一枚化仙城副城主令。 “感谢你们。” 枸杞也交代狼王夫妇:“伏龙洞那里危险,提醒狼群别靠近。”至于什么危险他没说。 阿玉要走了,狼王夫妇仰天长啸,狼群也用啸声送行阿玉。 ...... 扶摇驿,被禁足的钱哲埋首案桌写字。 再次听到狼啸。 “这一次,啸声中带着悲伤。” 他不知道狼群发生了什么,禁足是何恤总门主,变相禁止他参与玄金一案调查。 王楼和李潇也被借口支开,去白月城执行任务去了。 屋外响起脚步声。 “出来吧,我听见了。” 云溪若探头看他。 “老师,我给你煮了莲心茶,降降火。” “坐。” 钱哲继续写字。 鹿鸣抓阿玉洗澡去了,云溪若怕老师无聊,来看看他。 “老师,你为什么被禁足?” 钱哲放下笔,喝了一口弟子送来的莲心茶,很苦,确实能降火气。 “和金林门主有些意见方面冲突,吵了几句,门主就责罚我要我抄写心经二百遍。” 云溪若手撑着脑袋,看老师桌案上抄写的经文。 钱哲的字写得不错,刚正有力。 “我不喜欢金林门主。”云溪若直言道。 0053 密信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张金林为人城府极深,做事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以后遇到此人,要多加留心。”钱哲给了此人评价。 “我才六岁。”言下之意还早呢,云溪若嘟着嘴,不以为意。 钱哲用眼神警告她:“别用年纪做借口,你的表现和你身上的特殊一定会引起他们的关注。” 现在还有钱哲帮她遮掩,可到了王都之后,云溪若就要面对无数人目光,不打起精神应对,是要遭受波折的。 小鸡从窗户飞进屋,落在书案上,歪着头看阎王。 “阎王一笑,生死难料。”吐槽一句,飞到另一张桌上享受点心去了。 云溪若问:“老师,您和我说说八卦门的派别呗。”在东海只说了大概规制,内部情况一概不晓。 钱哲浅喝一个莲心茶,沉声道:“这八卦门设一位总门主,如今由何恤坐镇。三位副总门主,分别是张金林、曹简安以及轩辕群。” “张金林你见过了,有消息称,他投靠三皇子;曹简安常为九皇子奔走;这最后一位轩辕群,看似中立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可他的一个侄女是十九皇子的侧妃。” 云溪若追问:“那总门主何恤呢?” 钱哲淡淡一笑:“八卦门是圣上私兵,自然是圣上的人。” “那您被罚在书房禁足,是张金林的意思,还是何总门主?” 钱哲又是一笑:“你是想问我站哪一位皇子对吗?” 云溪若不好意思地点头,论城府心计,她远远不是老师对手。 “我谁也不偏,为国家,为百姓。” 云溪若坐直了身子。 试探性地问:“如果...如果圣上犯了大错,逼老师站在百姓对立面呢?” 钱哲沉默片刻:“我选后者。” 云溪若肃然起敬。 “八卦门就是冥罗朝廷缩影,势力混杂,盘根错节。溪若,谁也别相信,包括我。” 女弟子似懂非懂点头,继续提问:“那朝廷又有哪些势力?” 本打算慢慢教云溪若这些知识,偏偏玄金一案把她牵扯进五王夺嫡漩涡中,钱哲紧锁浓眉,她等不起了。 “冥罗圣上昌宏有无数子嗣,但修炼资质上佳的只有五位。便是当今太子昌昱显、三皇子昌奇然、九皇子昌灵玦、十三皇子昌俸和十七皇子昌墟。 皇子们早已成年,在王都有各自王府。” 钱哲一边进学一边把内容记录下来,要云溪若背下内容,并定期考核。 “目前,太子势力稳固,圣眷优渥。 另外,三皇子和九皇子分庭抗礼,十三皇子和十七皇子较弱。朝中势力看风向,有早早就投靠这几股势力的,有明哲保身暗中观察的。” 皇子夺嫡在历史中发生多次,最厉害的当属九王夺嫡,云溪若认真记下内容。 钱哲继续道:“张金林命手下偷了白狼王幼崽,狼群暴动,逼寒瑶等人全部露面抗击狼群,是个狠招,但非常有效。” “按照张金林和寒瑶之间对话内容判断,寒瑶是十三皇子的死士,那扶摇山脉玄金矿一案的背后势力就是十三皇子了。” 听到这里,云溪若疑惑起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要十三皇子不冲动,蛰伏不动,舍了寒瑶和一众手下,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做的。而寒瑶这边只要一口咬定此事和十三皇子无关,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以十三皇子的身份地位,案子审到寒瑶这一步,主要她咬死不承认,就不会继续再往下审了。 玄金一案后果严重,这些人做事定然小心谨慎,很难抓到把柄。 对了,我有密信。云溪若突然想起自己曾钓起过一封密信,上面画了伏龙洞和外面树枝野草。 “那个,老师,我偶然间得到一封密信。” 钱哲表情古怪:“什么样的密信?” 密信展开,钱哲看着上面的画作,一时间也没弄明白其中关键。 “这上面画的是伏龙洞及周边山石走势...等等,”钱哲仿佛想到什么,抓起密信就往烛火上烤,几个呼吸后,密信空白处,清晰地显示一些文字。 “有戏。”钱哲情绪激动起来,他把文字和排列方式记录到另一张纸上。 云溪若双手撑在桌上,垫着双脚把老师每一个动作看在眼里。 “溪若,这封密信从何而来?” 遭了,怎么跟老师解释,绝对不能说垂钓系统钓上来的,也不能推到师父苏梵清头上,怎么办,怎么办,有了。云溪若转头看向摆着点心的桌子。 “是小鸡的功劳,那天老师安排我和五哥去刘家村打探消息,小鸡自己飞出去玩耍,回来的时候就叼着这封信。” 钱哲盯着徒弟和吃饱了呼呼大睡的小鸡,表情愈发古怪。 “你这运气未免太好了。” 云溪若发愣道:“哪里好?老师,这封信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钱哲耐心解释:“信的表面内容只是一幅画,画了伏龙洞,但关键信息被人用牛奶书写藏在文字里,是一段利用文字排布顺序和内容编纂,经过三次加密的情报。” “真的?” “千真万确,上面还有十三皇子的花押。”钱哲已经将代表十三皇子的特殊花押描了出来。 作为冥罗第一间客组织,八卦门解密方法很多。 “那信里具体讲了什么?” 钱哲表情肃然,沉声说道:“是一道灭口令。” 云溪若震惊脸:“?” “十三皇子命令寒瑶,事成之后,将所有知情人灭口。” “什么!!”云溪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扶摇驿七个村子,二千多人口,都要死?” “不仅如此,”钱哲微微叹息,“朱邛,甚至扶摇驿丞,杂役小厮,凡是知晓此事的人都要杀掉。” 云溪若蹭地站起身,眼睛红红的:“太残忍了。” 寒瑶被抓,十三皇子真想灭口,大可以派其他手下来处理。云溪若想起谶境里古岚国王都被一夜屠城的惨状,并不怀疑这样的事不会再次上演。 “现在最重要的事,这封信要交给谁,才能发挥做大作用?” 钱哲看着云溪若,有意考验她,等她自己思考。 云溪若想了很长时间,脑子里过了好几个人选:“老师,我想到一个最佳人选。” “稷山县县令,王守全。” 0054 联手复仇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是夜,云溪若拖着疲惫身体回到房间。 没想到,枸杞、鹿鸣和新成员阿玉都在等她。狼孩阿玉习惯狼群生活,夜里出去觅食,反而精神灼灼。 一看见云溪若就跑到她身边求摸摸。 “哇啊,阿玉你好漂亮。”云溪若捧起阿玉的脸,这少年的脸洁白如玉,双眸黑濯石一样纯净。 “阿...若...” “好嘛,教他说一晚上话,先学会喊然然。”满屋子都飘荡着枸杞的酸味。 阿玉被两个大哥哥洗得干干净净,还穿上了书生模样的衣衫,气质大变,虽然还没摆脱狼跑姿势,但已经初显人类行为模式。 不知道是两个哥哥教得好,还是他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 鹿鸣走过来,单膝跪在云溪若身前,拱手道:“溪若...谢谢你救了阿玉和他妹妹,你还送药给母狼王,要不是你,我们带不走阿玉。” 他眼睛红红的,情绪起伏很大。 “快起来,对外虽然宣称你是我的侍卫,但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对待,亲人之间感谢的话少说。” 枸杞不干了,叫嚷着自己也要当哥哥,而不是宠物。 他一说话,打瞌睡的小鸡顿时就醒了:“宠物就是宠物,当不了哥哥。” “喊爷爷。”枸杞没忘之前的梗,把小鸡抓在手里,好一顿撸。 小鸡挣脱不了,就用鸟喙啄他的手,两人又开始日常吵架打架。 “别闹了,鹿鸣你带阿玉去休息吧,我和枸杞说点事。” “是。” 两人走后,枸杞变得安静了一些,小鸡也累了,以云溪若掌心为床梦周公。 “知道我留下你要问什么,直接交代。” 枸杞乖乖的,柔声解释:“阿玉的前身是我在仙域为太子时的心腹手下。叫樊玉。 他模样没有改变只是记忆没了。” 云溪若恍然,“所以你在白狼王那里摸阿玉的头,是给他前世的记忆?” 枸杞情绪有些低落:“只有和我相处的片段,其它记忆需要他自己找回来。” “想来,当年我被贬为龙鲤下界受罚之后,那群忠于我的手下也一一被贬,重新投胎,不知道能找回几个。”枸杞眼睛都红了,云溪若拍拍他的手,鼓励他振作。 “我会帮你的。”前世的云溪若不信命,但这一世她信,冥冥之中似有某种玄妙,把她和枸杞的命运紧紧相连,与他相关的人和事,会通过不同方式聚拢到他们身边。 “然然,谢谢你。”枸杞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主人,用了真心。 云溪若笑笑,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该怎么教导阿玉。毕竟他和狼群生活了太长时间,很难变回正常人。 “我和樊玉打小就认识,只相差两岁,一起读书一起玩耍,有时修炼到很晚,还睡在一张床上。我想从头教,教他读书写字。” 云溪若很认同:“阿玉和鹿鸣关系比较微妙,你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有和阿玉的关系,鹿鸣虽然不爱说话,但心机深沉,师父让我带他去王都,应该就是为了十五年前古岚国王都屠城一事。” 在东海边,谶境之下,云溪若和枸杞都看到他们的记忆,知道了鹿鸣和师父苏梵清之间的关系。 也大致猜到他们会有复仇计划。 “我会想个借口。”枸杞略做思忖,便道:“你说我学钱哲如何?” “老师?你学他什么?” 枸杞:“学他收徒啊,我见了阿玉,起了怜才之心,想收他为徒。” 沉思片刻,云溪若觉得这个借口不错:“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和他们解释自己的来历。而且,你要教阿玉识字读书,还有怎么做人,等同于教徒弟。” 又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会不会也认为我是某个大能转世?完全不是六岁孩童该有的智慧?” 主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 帝世宴淡淡一笑:“不否认,我是过有这样的猜测,但后来推翻了。” “?” “你若是某个大能转世,不会这么笨。”枸杞伸指头在云溪若额头上戳了戳。立刻引起主人的不满。 叫嚣起来:“臭枸杞,胆子越发大了是不是,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咸鱼仙王被小拳头胖揍一顿。 笑闹结束,云溪若把脸一板,问了枸杞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曾经是仙域太子,属于你的帝位,你的母亲被害死,还有你的一切都被帝世勋夺走,那你打算如何复仇?” 这是一个很大很复杂的命题,回答起来颇废一番功夫。 枸杞眯着眼睛。 轻声道:“你现在应该知道冥罗朝廷的势力分布,以及沌墟大陆各国和仙域皇室之间的关系了。我的复仇计划是自下而上,从朝贡国入手。 冥罗对应现在的仙域太子,只要我想办法截断朝贡路径,就可以逼仙域帝家出面。” 云溪若眼眸里闪烁着异彩:“你要学张金林?” 张金林派人抢了白狼王幼崽,逼狼群发狂,攻击伏龙洞。枸杞的计划也大致如此。 “帝家窝在仙域不出,只有破坏朝贡才能引他们出面。不过,朝贡一事事关一国百年未来,想要破坏并不容易,动作小了,他们只会派些虾兵蟹将下来查探。” “唉,等等,你不能自己打回仙域?” 枸杞像看傻子一样看云溪若,觉得自己刚才的点评很到位。 “干嘛,”云溪若被枸杞看得不好意思,“我说错什么了?” 女娃娃的小脑门又被戳了。 “我身上被下了九重禁制,不光限制我的修为,也限制我行动。必须解除七重才能进入仙域,而之前的时间不能浪费,帝世勋的人来一个杀一个。” 云溪若恍然大悟。 “枸杞,也帮我师父报仇好吗?他们太可怜了,一城的人都被杀光了,只活了他们几个,虽然我师父没开口,但我想帮他。如果......”云溪若略做停顿,下决心道:“如果他们的计划是弑君,我愿意出力。” 屠杀一城百姓的昏君,不杀等着过年吗? 枸杞给云溪若一记摸头杀,宠溺道:“他们的计划和我的路径重合,只要力所能及,我也愿意。” 0055 扶摇山脉地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扶摇驿附近七个村子的壮年还被留在伏龙洞挖矿,只是待遇好了许多。 每顿能领到不少吃食,表现好的还可以请假回家,但只给半天假。 狼潮后,第二日。 真娘身体已经恢复,准备了一筐鸡蛋,拉着小定往扶摇驿赶来。 钱大人还在禁足,王楼和李潇出任务没回来,云溪若每日去老师房中进学三个时辰。 学习关于冥罗的一切。 朝廷势力,五品以上官员有哪些,掌管哪块事务。其次就是八卦门各门具体分管事务。最后是学习震门断案手段。 阿玉被枸杞关在房里,写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已经咬断了十二根毛笔,撕碎了七十九张宣纸,打坏了两个砚台,撕烂了五六本书。 每次罚在院中站两个时辰而已,一放回去,又开始搞破坏。 枸杞这个老师气得两窍生烟,又拿他没办法。反观鹿鸣,轻松得很,不是在厨房就是去县城采购食材,回来给阿玉和溪若做好吃的。 山石滑坡阻挡的道路已经疏通,官差来往频繁。 “阿楼和鹿鸣两位小哥是不是住在驿站?”真娘到了,不等驿站小厮回答,小定甩开真娘的手就跑进驿站来找人。 “小定,别跑。” 鹿鸣看见小定很开心,小定说了许多这两天村子里的事。 “我叔叔回家来看婶婶,可我爹还是没回来。”小定双眼发红。 从钱哲房中出来的云溪若,一眼就瞧见男孩脖子上挂着的特殊造型的狼牙,顿时就想到那具还在义庄,没人安葬的村民尸体。 愣愣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溪若。”鹿鸣在招手。 云溪若有些忐忑走近,越看那枚狼牙心情越难受。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小定?不行,万一那人真是小定的爹,他会伤心的。可是不说,那具尸体再停两天,就要被丢乱葬岗。 正在云溪若愁苦之际,阿玉又闯祸了,把枸杞的衣衫点着,差点走火。枸杞举着戒尺追出来。 阿玉躲在云溪若身后。 夫子很狼狈,头发被燎了,衣角黑黢黢一片。 正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惩罚,身形突然一个不稳,趔趄跌倒,引得几人哈哈大笑。 呜呜呜~~~~~~~ 阿玉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跳到屋顶长啸。 接着,扶摇山脉所有狼群都在嘶吼。 书房中,正在埋首抄写《心经》的钱哲猛地抬头,然后快速飞出房间,来到云溪若几人所在小院中。 “我心好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枸杞和钱大人对视一眼,两人表情都无比沉重。 这时候的云溪若呆若木鸡,她的蜃境里一片亮白,不是某个方位,更不是某个人身上,她身周所有区域,都是一片亮白。 危险!!! 极度危险。 拥有蜃境以来,云溪若第一次看见全境警报。 “老师......”云溪若心脏砰砰直跳。 先是巨大的几道响声,接着,地动山摇。 整个大地都在摇晃。 所有人都跌到地上。房顶瓦片落了一地,有几间房屋经不住震动,倒塌了。 剧烈的地动整整持续了几十个呼吸,所有人大脑一片呆滞。 “是地动,老师,地动了。”拥有现代知识和眼界的云溪若第一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驿站里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地动吓得半天起不了身。 “快,去救人。”钱大人立刻吩咐 能活动的人分头去驿站救人,除了两个被横梁压到腿的小厮,驿站大部分人都没受伤。 “不好,伏龙洞有危险。”第一个意识到问题的钱大人已经出了驿站,背影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鹿鸣把小定放到真娘身边,提醒他们先别回村子,前几日山石滑坡的地方或许又被震塌,非常危险。 驿站这边地势开阔,还有不少食物,在这里躲避最是安全。 “别去房中,就在空地上等,知道吗?” 小定和真娘茫然点头。 枸杞、鹿鸣、阿玉、云溪若先后奔出驿站。 阿玉去找白狼王父母和妹妹,其他人则赶去伏龙洞。 一路上云溪若都在默默祈祷,伏龙洞千万别有事,里面还有一千多个村民在挖矿呢,万一被地动震塌了,会死很多人的。 结局是令人悲伤的。 伏龙洞塌了,情况比扶摇驿更严重。 从外面看,小半片山体裂开,大块大块的碎石摞叠在一起,灰尘满天。 钱哲、云溪若、枸杞他们站在伏龙洞外,双眼通红。 “想办法救人。” 说容易,做难。 被地动震裂的石头又重又大,仅凭他们几个想要搬动大石,也非常艰难。 “老师,怎么办?”云溪若没了往日机灵。 钱哲没说话,开始围着伏龙山快速奔跑。 “老师您发现了什么?”云溪若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声音。 钱哲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不对,不对,都不对。” “什么不对?”云溪若看着老师陷入癫狂,一点办法都没有。 “希望是我多想了。” 几人开始动手救人,结丹境,气力比普通人大不少,搬动大石速度很快。 可他们越往洞内靠近,越是心惊。 挖掘出来的一段通道全垮了,石头下全是村民尸体。 鲜血从石头缝隙渗出,惨不忍睹。 越来越多人赶来伏龙洞救人,其中不少八卦门缇骑。 “钱头。” “门主。” “先救人,你带领几个兄弟,把大块石头搬开。卢翔、薛一,你们负责搭帐篷.......” 一道道指令下发,所有人动了起来。 七个村子剩余的村民也陆续赶来救援,哭喊惨叫声一片。 夜里,扶摇县郎中们赶到,救治被救出来的伤者。 伏龙洞里一千二百一十九位村民,以及数十名八卦门监工,死亡近五成,余下四成重伤骨折,轻伤一成。 尸体排列在地上,望不到边,哀嚎遍野。 稷山县县令王守全闻讯赶来,跪下就磕头,额头一片模糊,被属下拉起来几次。 “哪位在此主事?”王守全压着怒火。 “是我,八卦门震门门主钱哲。” 王守全:“钱大人,请问这是什么。” 王县令手中,握着一封告密信。 0056 一道直达天听的伸冤奏折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轰轰轰,雷声后,暴雨从头顶落下,洗涤大地上污秽。 两人来到帐篷下,钱哲把密信看了三遍。 告密信内容:伏龙洞上千人并非死于地动,而是灭口。 灭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冥罗国主昌宏的十三皇子,昌俸。 “王县令这封信从哪里得来?” “有不愤这种事的侠客送到我府上。钱大人,请给我一个解释。这件事真是十三皇子干的吗?” 何恤、张金林两位八卦门高层不知去向,钱哲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人当了棋子。 钱哲心里清楚,这么短时间,在王都的十三皇子根本不可能组织出像样的人手,弄出一场波及大片山林的地动。这手笔和狠厉冷血的程度,一看就是出自张金林之手。 他也想问责十三皇子,可不想通过这种构陷的方式。 但他更不能说明真相。 愤怒、不甘和委屈堵在胸口。 上千村民死在这场地动灾害里,还有不少八卦门同僚。 “钱大人,你是不是帮凶?这扶摇驿通往月白城的官道早已打通,你为何还在此停留?死了这么多人,你脸上半点悲伤都没有吗?.......”性格执拗的王守全啪啦啪啦说了一大通话。 钱哲禁足,本就窝着气,见到死伤的村民和同僚,心中更是悲痛,但他素来如此,越是愤怒越是冷静,脸上越是没表情。 但王守全这个忠义直臣不了解他,也不愿意去了解他,他的刚正不阿直接化作嘴炮,炮炮轰在钱哲心上。 噗... 钱哲愤怒难忍,不仅被人当枪使,还被王守全指着鼻子骂,终于忍不住吐血了。 “老师。” “头儿。” 手下们冲到他身边,怒视王守全。 云溪若瞪着王守全:“王县令,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钱大人是帮凶?地动发生后,他第一个冲到伏龙洞,冒着生命危险搬运石块,解救被困灾民。你既然知道是十三皇子谋划了这一切,怎么不写本子问责弹劾十三皇子,动什么嘴皮子。” 王守全刚要开口驳斥小丫头,云溪若不给他机会,又道:“你既然知道伏龙洞受地动影响塌陷,两手空空而来,也不带点赈灾物品。 百姓都说你是忠义良臣,我看你就是草包一个,只会说不会做,你眼里没活儿的吗?去,那边,去帮忙抬伤者,那边大棚里,还有好多村民没人上药。熬药的火塘不够,你去帮忙烧火......” 王县令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黄毛丫头,把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每次要回嘴,就被那丫头更猛烈的反击回来。 他哪里知道,云溪若曾去过稷山县,把他研究得透彻,百姓们口中的黑料一大推。 “你有空在这里问责,不如乖乖去写折子弹劾十三皇子,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明明白白说清楚。” “是是是。”王守全脑袋嗡嗡的,嘴也笨了,头也低了。 王守全并不是那等伤天害理之人,只是太过刚直,不会为人,没有眼力见,云溪若一番输出,气也消了。 指着最大的帐篷道:“那里是临时办公场所,准备了笔墨,你去写,写好给我老师钱大人过目。” “卑职这就去。” 王守全带着满腔怒火和愤懑奋笔疾书,一字不错写好了帖子。 换了旁人是要修修改改的,但他不同,他看不惯的官员很多,光弹劾的折子就写过数百张。 信手拈来。 不到一炷香时间,折子写好了,钱哲细细阅读,禁不住落了泪。 “王县令,您忠肝义胆,不畏强权,钱哲不如您。钱某一定把折子快马加鞭送去王都,亲自送到圣上手中。” 钱哲把救灾的事交给同侪,自己独自一人骑马往王都赶去。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马,整整两日没有合眼。 八卦门总门主何恤、副总门主张金林,在王都的曹简安,三皇子,以及九皇子都在暗中协助。 地动第三日清晨卯时一刻。 钱哲跪在奉天殿内。 群臣百官分立两旁。 太监又尖又细的嗓音响彻大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冥罗圣上每一旬上朝一次,群臣汇报一旬里发生的事。 今天的主角是钱哲,八卦门震门门主。 三皇子、九皇子收到消息,早早就安排了手下官员候在殿外,只等圣上上朝。 ...... 冥罗圣上样貌正直中年,长得气宇轩昂,很有皇帝架势。 但他修为十年前已达元婴巅峰,早已驻颜,真实年纪已过了二百岁。 “众位爱卿有何事启奏啊?” 在人人修炼的沌墟世界,皇帝已经不用每日上朝。需要处理的紧急情况在御书房就可以解决。 大部分时间,皇帝都在御花园的玉仙池垂钓修炼。 整个沌墟的数个国家均如此,因为年岁增长,处理事务的时间也相对延长不少。 钱哲跪在大殿内,双手过顶,大声道:“圣上,此乃月白城稷山县县令,关于三日前,扶摇山脉伏龙洞因地动塌陷,死伤上千人的折子。” 冥罗国主昌宏威严道:“呈上来。” 他身边大太监李群姜快步来到钱哲跟前,接了折子,恭敬呈给皇帝陛下。 那道折子字字泣血,将地动和告密信一事事无巨细列在内容上,看得皇帝直皱眉头。 “昌俸,这折子是弹劾你的,说你是造成扶摇山脉伏龙洞地动塌陷的罪魁,你该当何罪?” 十三皇子有点蒙,在扶摇山脉的寒瑶已经好几日没传来消息,他正要派另一名心腹前往查看,没想到弹劾他的折子就来了。 出列的昌俸扫一眼大殿内的几个哥哥和十九弟,想从他们表情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失败了。 他们一个个云淡风轻,似在用行动表示,此事与我无关。 “儿臣愚钝,不知父皇所说地动一事为何与儿臣有关系,还望父皇明察。” “你自己看看吧。”皇帝把折子一扔,刚好砸在十三皇子脚边。 昌俸阅看片刻,转忧为喜,写折子那个王守全只说他为了灭口人为制造了地动,提都没提私采玄金一事。 0057 合围昌俸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十三皇子心道: 我是让寒瑶灭口,但绝对不是现在,玄金缺口还差八千石,寒瑶是最忠诚的狗,绝对服从命令,地动一事绝对不是她所为。 既然不是寒瑶做的,那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昌俸又看向殿内几个兄弟。 皇帝:“是不是你做的?” 儿子坚决否认。说扶摇山脉路远难行,那些村民和自己毫无联系,又有什么理由灭口呢? 这时候,又有官员出列,手持另一封密信。 “陛下,这是下臣收到的另一封告密信,请陛下过目。” 冥罗圣上阅看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昌俸,你私采玄金,该当何罪?”杀几个人对于这位国主来说不算什么,但绝对不能碰仙域朝贡的贡品。 十三皇子脚下又多了一份告密信,昌俸看了里面内容,这才明悟,今天奉天殿上的这些人要置他于死地。 “儿臣冤枉啊父皇,有人陷害儿臣,父皇,您知道的,儿臣最有孝心,怎么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大太监李群姜把密信、折子内容高声朗读一遍,让殿上所有人听得明明白白。 站在左侧的一名官员出列,举着笏板禀报:“属下一年前曾在十三皇子府上见过那位寒瑶,若不是得了她主子的命令,一介侍卫,怎敢私采玄金?” 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了。 三皇子的人出来推墙,十九皇子、九皇子,甚至是一直不动声色的太子也使眼色给手下,来踩一脚。 不断有官员出来实锤昌俸,列举了他诸多罪证,还把往日在他那里遭受到的冷遇添油加醋说了一堆。 龙椅上的皇帝越听越气,他本就忌惮这些儿子,一听说昌俸靠自己修炼已经摸到元婴巅峰心里嫉妒之心飞起。 他到巅峰契机还是靠屠古岚王都得来的。 杀儿子的念头悄摸爬上心头。 “昌俸,你还有什么话讲?”老皇帝端坐在高高龙椅之上,看不出表情。 十三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不断求饶。弹劾的折子也好,告密信也罢,都是旁证,没有实证,如今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寒瑶割席,把一切罪责推到那个女人身上。 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死咬一切都是几个兄弟看不惯他嫉妒他,罗织的罪名。 大殿里喧闹半日。 只是最初呈上折子的钱哲心里交战很长时间,终于下定决心。 从怀中掏出那封云溪若交给他的密信。 “陛下,这是卑职在扶摇驿查玄金一案时偶然得到的密信。” 又有密信? 众大臣交头接耳。 大太监接了密信,给国主阅看。 经过三重加密的密信阅读起来非常困难,国主求助钱哲。 八卦门钱大人当场用笔墨解密,并将内容写了一遍。 这一回皇帝是真的怒了,直接从龙椅上下来,一脚踢倒跪在地上的老十三。 “你该死,来人啊,把这个不孝昌俸打入天牢。” 老皇帝已经起了杀心,即便知道这起地动案背后有人搞鬼,也不愿意再给十三解释机会。 “陛下英明。” “退朝。” ...... 下朝后,钱大人直接返回八卦门。 总门主何恤果然已经回到王都,坐镇总门。 “大人,您是否知道......” 钱哲的话没有说话,总门主何恤大人抬手打断了他的责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钱哲,你觉得我是那种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吗?” 被这句话问得无法还嘴的钱哲心里憋闷,以前他不这么认为,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心跳得厉害。 “为了把十三皇子拖下水,你们居然不顾百姓的死活,那里面还有三十二位八卦门同僚。”钱哲双眼通红。 何恤盯着钱哲看了很长时间,是又欣慰又难过。 “我说我刚刚知道伏龙洞地动一事,你相信我吗?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打断钱哲回怼的话。 他来到总门主身前才发现他咳血了。 “什么情况?大人,您发生了什么?” 何恤,八卦门总门主,元婴三重修为。在冥罗,能伤他到如此地步的人没有几个。 “无碍。钱哲,眼下最重要的是坐实十三皇子的罪名。虽然地动不是他造成的,但你那封密信已经说明他的想法,那些村民早晚会被灭口。而且你在大殿上没看出来吗?圣上早有杀他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圣上忌惮几个儿子这件事,在八卦门这个间客组织里不是秘密。 “我知道你想找导致地动的真正凶手,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将计就计。伏龙洞的事我们不能挽回,但弹劾十三皇子的事刻不容缓。” “我......”钱哲别扭半天,他实在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去定一个人的罪,哪怕这个人早已恶贯满盈。 “这一次听我的,若是有一天真相揭露,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钱哲跪下,含泪喊了声老师。 何恤擦干净嘴角的血,笑着问:“听说你收了个女徒弟,资质不错,是想发展她为女缇骑吗?” 钱哲点头。 “带她来见见我。” “我徒弟顽劣,怕得罪老师。” 何恤挖苦他:“你做我徒弟的时候,没少给我惹事,我更想见见这个叫云溪若的丫头了。” 两人又聊了许多,钱哲把叶城主令交给总门主。 何恤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疑惑道:“叶城主令被盗一事,我总觉得背后藏着什么阴谋,阿哲,你暗中查探一二,发现什么异常及时向我汇报。” “是。” “还有,”何恤叹息道:“北边战事吃紧,袁将军几次向圣上请求增援,圣上都以国库空虚为由退了回去。下个月就是陛下二百二十岁寿辰,我担心袁将军会亲回王都面圣,直接向陛下讨要增援。” 冥罗北境连接着述国边境。 北境偏寒,人烟稀少,资源匮乏,述国人常到冥罗边界烧杀抢掠。两国之间战事摩擦不断。 “陛下为何不派兵增援?”打战的事钱哲不懂,但山与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派足够士兵把手,述国就无可乘之机。 何恤苦着脸摇头:“我们向来与述国有仇,但冥罗国力强盛,述国这数百年只敢发起小规模战事,不敢有大动作,我派去打探消息的间客迟迟没有消息,怕是被敌人发现阻断了鸽道。” 0058 和亲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钱哲略作思考,便知道老师在他面前提及此事的原因。 “老师,您是想让我去一趟述国?” 没想到何恤却是摇头,语气愈发无奈:“述国狼子野心,派使团来我国,告诉圣上,他们愿意平息战事,但要一位公主去和亲。” “和亲?”钱哲有些惊讶,在沌墟大陆,冥罗国力最是强盛,向来是别国送质子,送公主过来,哪有述国这样的要求。 反过来要冥罗公主和亲。 “他们怎么有脸提这个要求。” “所以我觉得奇怪,冥罗比述国国力强盛,他们朝贡都来不及,怎么反过来了。” 钱哲:“那圣上怎么表态?”和亲一事发生在钱哲去化仙城期间,具体过程他并不清楚。 “圣上没有直接拒绝,也没同意,还留着使团在四夷馆住着。” 钱哲查案是一把好手,却不通两国之间的斡旋和政事。 “不过圣上暗示过我,让我派人前往述国打探虚实。我已经派了离门门主亲往述国,相信不日就会传回消息。 等你回到王都,有别的事要你去做。” 钱哲疑惑脸。 “圣上后嗣众多,符合年纪又没有婚配,能和亲的只有六人,其中两人家世雄厚,不肯把女儿送到北境极寒之地去受苦,另外两位身有残疾,不适合和亲。剩下的两位,一个是萧贵人所出的昌樱,一个是苏贵人所生的昌颖。” 听到这两位公主的母亲,钱大人双眼微眯。萧贵人母家就是宫里司掌乐礼的萧家一族,也是徒弟云溪若母亲萧月容的母家。而另一位苏贵人,钱哲记起东海那次奇遇。 不久将来,苏贵人会“死”在自己手下。 不知道未来苏贵人之死是不是与和亲一事相关。 “老师要弟子做什么?” 何恤看着自己的爱徒,笑得愈发神秘:“述国使团说,要和亲的是他们的五皇子,姚青玄,今年刚满十二岁。所以和他年纪相配的公主才只有六位。萧贵人家的昌颖八岁,在年岁上最是合适。 就算圣上愿意和亲,也不会马上安排公主起程,会借口进学宫廷礼仪拖上几年,等他们五皇子成年,到了二十岁,才会将公主送去和亲。” “所以满打满算还有八年。” 何恤又道:“送公主和亲,和亲使团、仪仗队、乾门缇骑自不用说,公主的贴身侍卫要选女子。” 这一下钱哲总算捕捉到关键信息。 “老师,您是想让溪若去竞选公主的女侍卫?” “没错。” 何恤接着又道:“我让你徒弟去竞选女侍卫有几个原因,一来,溪若是我们八卦门的人,通过她,我们可以掌握和亲一事所有细节;二来,从下个月起,圣上就要安排六位适龄公主去往国学院进学,溪若也一并送去陪读。她年纪和昌颖相仿,经过几年相处,两人容易走近。” “这三嘛,我们八卦门在述国分部一直没有建立,你觉得派溪若这个丫头去做这件事如何?” 钱哲都惊呆了,不解地问:“老师,您这么相信溪若?她也是苏城主的徒弟啊。” 总门主哈哈大笑:“才当了苏梵清几天的徒弟,能有多少忠诚度?何况她才六岁,可以慢慢教的嘛。我不相信你这一路没有做功课?” “好了,快去扶摇驿接溪若来王都,我要去安排国学馆的事情了,至于十三皇子那边,陛下和他几个兄弟会处理的,你不用理会。” ....... 朝会三日后,钱哲回到扶摇驿。 地动垮塌的伏龙洞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开始安葬死者,发放抚恤金。 因为死亡过多,担心起瘟疫,钱哲提了火葬的建议。 缇骑们砍了许多木材,垒在一起,村民们的尸骸被大火烧尽。八卦门那些死者则单独焚烧,收了骨灰要回给他们的亲人。 阿玉成长惊人,已经会说简单的语句,虽然词不达意,相信再过些时日,定能大有进步。 扶摇驿就有钓鱼池,钱大人没在这几日,云溪若泡在水池边,日夜不停垂钓修炼,钓上来不少好东西。 王楼和李潇的任务结束,也赶到扶摇驿开展灾后工作。 去王都的最后一夜。 云溪若给母亲写了封长长的信,托驿站送信的人送去化仙城。 ....... 刚回到化仙城的城主苏梵清接到宫中急招。 圣上说他协助八卦门缉拿陆九、寻找叶城主令有功,特招他去王都,封侯。 拿到的诏书的苏梵清在书房呆坐半日,一言不发。 “主人,去不得啊,狗皇帝一定是怀疑您的身份,把您调去王都就是想便于监视。” 苏梵清深深叹息:“难道让我抗旨?” 宁十五跪在苏梵清脚边:“可是您还没做好准备。” “你起来吧,我意已决,化仙城事务交给辛城主处理,收拾东西准备上路,我们速度快一点,还能赶上钱哲一行人。” “主人,您打算和钱大人一起入王都?” 苏梵清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既然阻止不了,就以最显眼的方式入都。云溪若是我弟子,在叶城主令上我又有协助之功,和钱哲一起同行,顺理成章。” “属下同您一起前往。” “好,跟随的人不必太多,就你和朱琪跟着就行,人多了打眼。” ....... 任务完成,叶城主令上交,钱哲不急着赶路,带着云溪若一路玩闹看风景,往王都赶去。 每日照例进学三个时辰,填鸭式给云溪若塞各种知识。 离开扶摇驿第三日,苏梵清、宁十五和朱琪也到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云溪若开心啊,终于有人来给她撑腰了。抱着苏梵清好一顿撒娇耍萌。还用威胁的眼神瞪着钱哲。“师父救命,钱老师天天都拉着弟子进学,不给活路啊。” 下一秒,苏梵清和钱哲迅速达成统一战线,不仅不给云溪若出头,还在原来的课程上加了不少。 “啊啊啊啊啊啊,这日子没盼头了,我要用豆腐自杀,你们别拦着我。小鸡我们离家出走。” 下一秒,小鸡被扔进阿玉怀里,云溪若被数十卷文书压在桌案上抬不起头。 惨呼:“枸杞,救我。” 枸杞发来安慰眼神:我要教一个比你更难教的学生,主人你自求多福吧。 0059 蛰伏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冥罗王都,宣城。 钱哲、苏梵清一行人顺利抵达。 住进了钱大人安排的府邸。 来了王都后,钱大人忙于公务,很少露面。苏梵清进宫,准备封侯一事。 除了每日固定进学内容,云溪若得知自己要以贴身女侍卫身份护送公主入述国一事。 心有不甘,烦闷了几日,钱大人、苏城主甚至连枸杞都跑来说服她,不得不强撑着精神,去参加竞选。 ...... 自那日奉天殿弹劾十三皇子后。 各方涌动,墙倒众人推。太子、三皇子、九皇子、十七皇子均把手里掌握的案件一一找人推到明面上。 弹劾的折子堆成山。 皇帝面上痛苦不忍,背地里阴狠快乐,终于有个合适的理由杀十三。 十三皇子自知无路可退,更看出兄弟和父亲的杀心,奋起反抗,杀了几十个狱卒,差点从天牢里逃脱,却被宫中一个暗卫制服,修为尽废,褫夺封号贬为布衣。 两个月后,被赐毒酒自尽。 大厦倾颓,暗中有不少势力收割昌俸留下来的资源。 宣城重新洗牌。 不少家族趁机捞取好处。 ...... 十三皇子一死,剩下的那四个兄弟短时间内,不敢再有动作,安静蛰伏。 这一日,云溪若以中游偏上成绩成功入选,同其她备选侍卫二十三人一起进入国学院,成为公主伴读书童。 六位和亲备选公主学什么,她们也要学什么。还要学各种武器招式、套路等。 设月考年考,采用末位淘汰制,竞争激烈。 每日回来都是深夜,眼眶全是黑的。 “枸杞,你在等我?”云溪若说话有气无力,连日进学让她没有一点脾气。皇家培训比钱哲老师和苏梵清师父加起来还要严厉。 枸杞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好开口?”云溪若把枸杞给她泡的茶一饮而尽,总算缓了过来。 不禁感叹人的命运太神奇,自己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自己的前世就是卷死的,这一世本想做个闲散佛系的富家女,谁知道又被迫卷起来。 被选中的二十四个女侍卫个个身份显赫,眼高于顶,资质才情俱佳,云溪若身在她们之中,不想卷也会被人推着走。 枸杞搓着手,犹豫很长时间。 才道:“然然,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直接说,别婆婆妈妈。” “我想带阿玉去宣城外的大山里闭关修炼。” 云溪若愣然抬头。 他再道:“读书识字容易,但修为武技不好在王都教。府上藏了不少眼线钉子,我放不开手脚。而且,我有感觉,灵山有我的同伴。” 灵山在王都宣城以北二百里的地方,群山连绵,虽然不及扶摇山脉那么雄伟壮阔,却也是一番毓秀钟灵之所在,皇室成员经常去那里狩猎。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就出发。” 云溪若很是不舍,她和阿玉相处这些时日,早已将他视为亲人。 “那你们在山里生活的物品,吃食......” 枸杞笑道:“放心,我会安排的。” 云溪若同意枸杞的想法,但也要求他们每个月回来一次,她只能呆在王都,远的地方一律不能考虑。 第二日,云溪若起了个大早,和师父苏梵清等人来到城门口送行二人。 她这才知道,枸杞征得她同意之前,已经和师父他们说过了。 等人一走,苏梵清拉着弟子的小手,表情和昨夜的枸杞差不多。 有些自责,有些不舍。 “啊,师父,你不会也要去哪里云游,不要弟子了吧。” “哈哈哈,”苏梵清揉了揉云溪若的脸蛋。微微叹息说:“圣上明面上给我封侯,实际上是削了我的实权。不给我指派任何实际职务,还拘着我,不让我回化仙城。” 云溪若一脸担忧。 “那怎么办?” 苏梵清被弟子可怜兮兮的表情逗乐了:“正好,我的修为需要巩固,师父看中一个地方,打算闭关隐居几年,等你正式成为女侍卫,再回来。” “要走几年啊!”云溪若哭丧着脸,心中满满不舍。 “你在王都,又得钱大人照拂,这里还有你外公一家庇护你,怕什么。” 这一下云溪若是真的委屈,抱着师父哇哇大哭。 枸杞、阿玉走了,如今连师父也要离开。老师钱哲、王楼等人要忙着处理公务,很少见面。 偌大的府邸就剩她一个人了。 “怎么哭成这样,师父闭关的地方距离王都又不远,你休假的时候可以来看我啊。” 听到这句话,云溪若渐渐止住哭泣。她本也不是矫情之人,宣泄一下情绪就好。 “你聪慧机敏,就是喜欢躲懒,我们不在你身边,记得好好努力。王都不比化仙城,处处藏着危险,得有傍身技能才行。” “好。” “我把宁十五留在你身边,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他可以帮你解决。” 云溪若嘟着小嘴,眼神有些许轻视。 “师父知道你修为高深,一手笛音破天下,可你也不能随时向人展示不是?师父的人就是你的人,有脏活累活尽管扔给他和鹿鸣做。”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苏梵清把闭关地址给了云溪若,又叮嘱不少话语,然后翩然离去。 云溪若站在城门口驻足良久,满眼惆怅。 ...... 进学回到家,发现老师钱哲、少年王楼和李潇都穿着八卦门制服等着她。 云溪若心里咯噔一下。 “老师,你们.......”小丫头心里别提多憋闷,怎么都选在同一天辞别。 钱哲没说话,少年王楼:“溪若,我们接到任务,要立刻赶往月白城。” “放心,我交代了手下,他们能维护你的安全。” 三人身上的佩刀、配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云溪若没问他们要去多久,执行任务会遇到许多突发状况,无法确定时间。只是交代他们多保重,盼他们早日归来。 此后,除了去国学院进学,去外公家尽孝,给母亲写信,畅谈万金商会经常策略,偶尔去找苏梵清检验所学,王都发生的大小事都与年幼的云溪若无关。 0060 惊蛰,万物苏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宏昌八十年二月二十五,惊蛰。 穿越到沌墟世界的云溪若十七岁。 母亲萧月容五年前就来到王都,陪伴女儿进学成长。 这几年,云溪若除了去国学院进学,就是和母亲猫在家里。 天光阴暗,白雪还残留在地面和屋顶。 正所谓秋凉冬捂。 初春的风料峭、尖利,像割脸的柳叶。 突然,天上传来阵阵闷雷,由远及近,天亮了。 斗大的雨滴挥洒在大地上。 温度回升,最顽固的雪也开始融化。 万物复苏,春天来了。 ...... 十七岁的云溪若脸已经长开,姿容绝美,不像人间之物。更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只是她一贯慵懒不爱打理,整日以男子装扮示人。 素色为主的衣裙,只在衣角、领口附近轻点纹饰,头上系着同色系发带,轻盈灵动。 即便如此,在一众备选女侍卫里,也是羚羊挂角般的存在。 “娘,我下学回来了。” 往日母亲早早就来院门迎接她,今日却不同,云溪若连连呼喊几声都不见母亲回应。 心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萧月容除了偶尔会去母家看看外公,平日里连买菜都是有管家去做的。 终日沉浸在为女儿烹饪美食的乐趣中,极少出现这样的情况。 天上雷声更大,雨水砸进泥土里,掀起浓郁的泥腥气。 “娘......”下面话堵在嘴里,若月斋最大房间里,此时坐满了人。 “师父,枸杞,阿玉你们回来啦?” 一屋子人齐齐看向云溪若。 “阿若,我们回来了。”苏梵清看着又年轻了一些,修为深厚内敛,境界又提升了。 枸杞还是那个烧包样,穿一身白,花孔雀一样显眼包。 刚打算把主人搂进怀里就被飞进屋的一抹绿色挠花了脸。 “臭枸杞,主人是我的,不准抱主人。” 不过阿玉不在此列,冲过去把云溪若抱起来转圈。 他和枸杞每个月都回来,每次回来都会被云溪若惊艳。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云溪若红了眼。这些家伙,闭关的闭关,修炼的修炼,一走就是十一年。 也经常见面,就是不长聚。 萧月容忙着招呼他们,没出去迎接女儿,看着他们笑闹模样,眼睛含泪。 “圣上有要事让我去做,下旨让我回都。”圣旨里没说具体任务,不过苏梵清心里有大概猜测。 阿玉也已经完全成长为翩翩公子,说话做事看不出一点狼孩影子,修为更是恐怖。 “我们回来住哪?”枸杞带回来不少东西,堆满半个院子。 不一会儿,处理完八卦门公务的钱哲也到了,身后跟着王楼和李潇。 钱哲看到几人,眼里没多少意外,正色道:“宫里太监要来宣旨,大家做好准备。” 众人皆是一惊。 萧月容最是忐忑,怕做不好失了礼数。 云溪若连忙把国学院学到的礼仪规矩教一遍母亲,萧月容出生豪门,规矩都会,女儿一教,自信不少。 来宣旨的不是一般太监,而是皇帝心腹大太监李群姜。 李群姜:“应天顺时,受兹明命.......钦此,苏梵清、钱哲、云溪若接旨。” 萧月容给李群姜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大太监说圣上等着他回话,婉拒了众人留他下来吃饭的邀请。 宫里人一走,云溪若握着圣旨发呆。 圣旨里定下萧贵人女儿昌颖为和亲公主,云溪若为贴身女侍卫,苏梵清以送亲使身份节制使团,而钱哲兼任乾门门主一职,做公主护卫团首领。 他们三人可亲点信任随从二至三人随行。 “我被选为女侍卫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为什么要钱老师做护卫首领,您不是震门门主,专门负责查案缉拿凶犯吗?还有师父,这个送亲使有何深意?” 这一屋子的人都被安排了。 王楼、李潇不用说,是钱哲最信任的属下,自然会选他们随行。 而鹿鸣、宁十五、枸杞,阿玉则分别作为云溪若和苏梵清的随从跟送亲使团入述。 ...... 过去的十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六位备选公主其中二位,因为身体孱弱又有些残疾,被淘汰。两位家世显赫的公主,家人多方求情,想办法把女儿从深渊捞走了。 剩下的两位,一位是苏贵人的女儿昌樱,因为资质愚钝,公主姿态不够端庄,不能体现冥罗大国风范,被萧贵人的女儿昌颖比了下去。 昌颖母亲是萧贵人,也是萧月容姑母,常去宫中走动,云溪若见过几回。 云溪若和昌颖接触最多,认为她是虚有其表的棒槌,显得精明,实则草包一个。常给云溪若穿小鞋,全不知她玩的那些小动作全被云溪若看在眼里。有不少次还是云溪若主动引她上路的。 毕竟有血缘关系,萧月容心有不忍,不放心昌颖去北境受苦,曾求过女儿,让她提醒昌颖,不要太过冒头,北境乃是苦寒之地,去那里和亲不如在王都选一户看得过眼的贵门公子招为驸马,安享一生。 偏偏昌颖是个有野心的,想通过和亲改善自己的待遇,还暗中计划,要怂恿述国五皇子姚青玄参与夺嫡,她自己好当上皇后。 云溪若把这个消息悄悄告诉萧月容,娘亲大人放弃了拯救亲族的想法。 ...... 众人关门议事。 已经封侯的苏梵清沉声道:“陛下安排我做送亲使,无非是不想我势力坐大,入述国送亲,公主的仪仗免不了,行走缓慢,这一路至少要走三个月,如果再遇上山匪恶霸,使团中有人受了伤,抵达时间还得推迟。” 云溪若不解,旋即问道:“山匪恶霸?他们敢抢公主仪驾?” 苏梵清:“述国民风彪悍,以游牧为主,寒冷贫瘠,流民不少。这些亡命徒眼里哪有尊卑伦常,为了活命,别说公主,就是皇帝亲临也不会客气的。” “况且.....”苏梵清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圣上对自己的猜疑。 却听钱哲开口道:“朝中有不少官员主战不主和,觉得我们冥罗国力强盛,不该屈尊降贵与述国和亲。路途上,我们必然会遭到一些激进势力的阻拦。拖延、刺杀,无所不用其极。” 0061 密谈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另外,四位皇子也持不同观点,太子站他父皇,同意和亲。三皇子主战,向陛下请战好几次;九皇子没有表态,实则暗中派人来国学院捣乱。十九皇子也是主战派,觉得我们同意和亲,失了大国气度。” “大臣们看着风向,也渐渐分成主战、主和、中立三派。三方人马不断试探、摸索陛下底线。” “如此说来,和亲一事和夺嫡有关联?”云溪若恍然。 钱哲又道:“这背后牵连甚广,述国和我国圣上具体在密谋什么,我还没查到。” 越是不合理的事,背后往往隐藏着难以想象的利益纠葛。 众人愁云惨淡,总觉得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无力挣脱。 与之不同的是,枸杞倒像没事人一样,一会儿逗逗小鸡,一会儿折腾一下阿玉,多数时候看着云溪若犯花痴。 对于被拖延了整整三年一事,阿玉最是不解,扯云溪若袖子求答案。 “原本,和亲使团于三年前就要出发,可述国王都传来消息,五皇子的外公过世,他要守孝三年,故而搁置到今年。而且,和亲一事朝中有诸多阻力,推行困难。” “老钱,你和我马上去拟使团所要人员、物品单子,半个月后开拨。”作为使团节制,苏梵清立刻进入角色。 另一边,枸杞把云溪若拉到房中,关门议事。 “然然,我找到好几个属下,有两个至今还留存着实力。” 在沌墟世界修炼体系,化神境巅峰就能有二千岁寿元,进入炼虚境,能五根合一,不朽不灭。 帝世宴被贬凡间受苦万年,他的手下还活着,只能说明他们的境界至少是炼虚巅峰。 “你和他们见面了?” 枸杞摇头:“没有,他们一直藏身于仙域某个地方,只有通过每百年朝贡才能往下界传递消息。” “枸杞,你现在真实修为多少?若真利用贡品做文章对仙域之人动手,你打不打得过那些人?”云溪若很是担心。他还做太子时两个属下都炼虚巅峰了,帝世勋那些人境界更加恐怖。 枸杞和阿玉在灵山修炼十一年,修为境界必定有所增长,但和仙域相比,还是螳臂当车。 “我又解开了两重禁制,虽然还是不能进入仙域,但修为已经突破化神五重。然然,你呢?” 云溪若揪着裙摆,害羞着回答:“才元婴三重,和鹿鸣一样。” 这几年,鹿鸣在修为上一直没有进展,苏梵清说他机遇不够,想来这一次跟随使团入述,路上突破也说不定。 枸杞双眼明亮,连连夸赞,“然然,你是我见过最有修炼资质的女子。你才十七岁,你知道多少人卡在结丹巅峰,老死都突破不了吗?” 云溪若被夸得不好意思,看着枸杞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发呆。 “可...师父、钱老师,还有你不都比我境界高吗?” 帝世宴温柔笑着,给云溪若一个摸头杀:“你身边可都是这凡间修炼资质最顶级的人,当然看不出差距了。 我在仙域做太子的时候,借助仙域充沛仙灵能量和整个仙域资源倾斜,才有这番底蕴,你不一样,你只是个凡人,靠自己摸索一点一点进步的。” “真的?”云溪若也不太有把握,确实如枸杞所说,她身边都是天才般的人物,很难有优越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溪若眯着眼睛,“还是有过的。” 枸杞立马投降:“还记得以前的事啊。” “我记性好着呢。” 两人笑闹一会儿,枸杞表情认真起来:“我有三个手下会扮作商人跟在使团后,一些我们不方便出手的事,就安排他们去做。” 以枸杞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荡平冥罗王都,打败所有高手,但他决不能现在暴露实力和身份。 万一引来仙域之人,随便找几个高手就可以解决他。 听枸杞这么说,云溪若忐忑起来。 “我们去述国王都很危险吗?” “有我在,不会有危险,只是麻烦不断。昌宏和太子一意孤行,要去给弱国和亲,朝臣们大多不满,碍于帝王威严,使团出发前不会有多少浪花。一旦使团走出宣城,立刻会遭到各种手段阻拦。” “双方拉扯争斗,难免有所牺牲。” 云溪若想了很长时间,都没弄清楚国主是怎么想的。 枸杞冷讽道:“如今的仙域王都,主要由三大势力构成。太子一脉、靖王和礼王。述国原来是礼王势力范围,朝贡就是礼王的手下派人来接。如今冥罗和述国和亲,实则是太子一脉和礼王打算联手了。” 云溪若恍然大悟,真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切迷雾之后,藏着的都是利益。 枸杞又道:“冥罗朝中其他皇子自然不想眼睁睁看着昌宏和太子坐大,便会想尽办法阻拦。具体里面有没有其他仙域皇子的手笔,暂时没查到。” 十一年前,扶摇山脉玄金一案,就有其他仙域王子痕迹。 看着云溪若担忧的小表情,帝世宴升起一股想要揽她入怀,好好安慰的冲动,又怕行为唐突,吓着她,忍住了。 脑海里一想起自己万年龙鲤要吃小嫩草就觉得不可思议。 还是再等等吧。 “枸杞,你说昌宏为什么要安排我师父做送亲使入述?”这一点云溪若始终想不明白。 昌宏怀疑苏梵清身份,只要将他继续拘在王都宣城,不给任何实权架空他即可。再暗中派间客查探监视就好,闲置他十一年,偏偏安排他节制使团。 “或许是因为你。” “我?”云溪若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猜,昌宏担心八卦门坐大,用苏梵清牵制钱哲。” “?”越解释越糊涂。 枸杞淡淡一笑:“这叫帝王权术。明面上八卦门是他私兵,私底下各门早卷入五王夺嫡之争。你既是苏梵清徒弟,也是钱哲弟子。让苏梵清节制使团,他可以从中斡旋,平衡局势。” “另一方面,继续拘他在王都,只要苏梵清没有任何动作,昌宏便无从下手。苏城主也是个人才,昌宏多次试他,若能通过考验,收为己用,也是好事一桩。让他做送亲使,出了宣城,还有钱哲等人监视,只要他有异心,随便安排一次刺杀,就能名正言顺除掉。” 0062 文定公主,昌颖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想得脑瓜子都疼。 “十一年前,陆九杀人盗令一事,我老师几次去叶城,都没查到什么,那个陆九背后还有什么人,一点风声都没有。” 要么只是单纯突发案件,要么就是伏案千里,背后设计这出戏的人功力高绝,连钱哲都查不到蛛丝马迹。 “我好担心师父的身份暴露。” 古岚国国主有私生子这件事,只要肯查,一定能查到什么。 闻人梵清养在别院多年,婢女侍卫一堆,但凡有一人走漏风声,苏梵清和鹿鸣他们就危险了。 “我帮你揉揉。”枸杞忐忑着伸出双手,按在云溪若大脑两侧太阳穴上,用极轻的力道缓慢按压。 如今云溪若已经是十七岁的女子,男女有别,帝世宴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意抱她,和她有亲昵动作。 万一她不喜,脑了怎么办? 见然然没有拒绝,帝世宴悬着的心终于放进肚子。 气氛有些暧昧。 此时的云溪若满脑子都是师父的安危,一点没留意枸杞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都拉丝了。 这十一年,苏梵清在王都郊外闭关,除了提升修为以外,暗中一定筹划着什么。 平静之下的风暴绝对癫狂。 ...... 钱家老宅,书房。 苏梵清和钱哲正在商议送亲使团一事。 就细节和成员人选做了多次调整。 看着苏梵清一条一条罗列名单,钱哲打心眼里服气:“苏大人不愧是一城之主,安排使团之事面面俱到。” “钱大人也是细致妥帖之人。” “我只会查案缉凶。” 苏梵清淡淡一笑,“钱大人谦虚了。” 使团半月后正式起程,在之前,苏梵清向圣上请示,要见文定公主一面,昌宏同意了。 出发前十日,苏梵清在国学馆第一次见到萧贵人的女儿,昌颖。 “卑职见过公主。” “平身。”昌颖摆足姿态,语气平平。一点也没有因为此人将节制使团,一路护送自己入述而生出一丝尊敬之意。 早听过这位公主脾性的苏梵清不以为意,抬头一看,慕然一惊。 这公主怎么和阿若有三分相似,若是刻意打扮,模样接近五成。 公主察觉到苏梵清见到她面容时震惊的目光,一副掌控全局语气道:“本公主知道,苏大人乃侍卫云溪若的师父。苏大人见到本公主样貌,是否也觉得本公主和她有些相似?” 苏梵清拱手,恭敬道:“公主乃千金之躯,是溪若像公主才是,那是溪若的福气。” 昌颖面色稍霁:“本公主头都抬酸了,苏大人坐下说话吧。” “本公主的娘是阿若娘的姑母,我和她有血缘关系,长得有些相似很正常。” “苏大人,使团的事安排得如何了?父皇说了,本公主和亲的仪驾要用最高规模,苏大人别忘了。” 苏梵清沉声回答:“公主放心,属下定当周全。” “这个送亲使让苏大人来当,可有异议?” “属下不敢。” 公主冷哼一声:“你闲赋在家,是本公主向父皇引荐你当的送亲使。” 苏梵清慌忙下跪,磕头感谢。 “起来吧,我乏了。” “属下告退。” “公主,此人如何?”苏大人离开后,房间外走进一人。 昌颖:“太子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皇位吧,怎么还有空管本公主?” “恭袭笑正是太子派来,为公主排忧解难的。” “太子哥哥想怎么帮我?”昌颖有些好奇。 龚袭笑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愿追随文定公主入述,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替公主筹谋。” “太子哥哥让你来做我的军师?”昌颖来了兴致。 “正是。” “你可是太子哥哥手下第一谋士,他怎么舍得把你送我?” 龚袭笑立刻表示效忠,说太子殿下对于皇妹入述和亲一事,担心不已,特让他来做公主的军师,帮她参详国事,应付两国政交,攻坚述国五皇子,早日坐上皇后之位。 昌颖得意了,自认为有这位军师一路辅佐,没有达不成的心愿。 述国在冥罗以北,虽国境广袤,却贫瘠艰苦,人烟稀少,国力大不如冥罗。现在的国主叫姚正林,因修炼途中出了岔子,身体孱弱,膝下子嗣不多,有力争夺帝位的仅三位皇子。 四皇子姚显宗,五皇子姚青玄以及十一皇子姚晋。 述国国主没有立储,但四皇子最有未来帝王像,然后是五皇子。 与冥罗联姻就是五皇子背后家族发力促成的结果。 一旦两国联姻,势必会加重五皇子夺嫡筹码,四皇子那边自然会有所行动。 文定公主想,她身边只有萧家撑腰,没有智计谋略高绝之人辅佐,很难达成目的,但现在不同了,龚袭笑,这位太子座下,号称第一谋臣的男人来了。 昌颖知道,太子殿下不遗余力帮助自己,并非是因为担心她这个妹妹,而是为了稳固他太子位置,在和几个弟弟夺嫡中多一分筹码而已。 两人相谈甚欢。 ...... 三皇子府,议事大殿。 文定公主和亲一事已成定局,三皇子昌奇然怒火大炙,茶杯瓷器碎了一地。 “和亲一旦成功,太子的势力将会更加稳固,张金林,你必须想办法半路截杀公主。” 八卦门副总门主张金林有些犹豫:“可昌颖毕竟是公主,是殿下的妹妹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生在帝王家,谈什么亲情。再说孤有二十几个妹妹,死一个昌颖算什么。” “圣上安排了苏梵清做送亲使,文书记载,此人修为在元婴一重,已有几年未曾见过他出手,如今修为多少,还未可知。另外,这几年,钱哲修为也有所精进。这是属下拿到的使团名单,请殿下过目。” 使团一共一百八十人,名单里,战力值最高的是钱哲,元婴二重,其次是苏梵清,元婴一重。李潇、王楼都在结丹巅峰。鹿鸣、枸杞、阿玉、宁十五均是结丹九重,距离巅峰仅一步之遥。而女侍卫云溪若则是结丹八重。 “两个元婴怕什么,我调给你五个元婴二重的死士,我不相信弄不死他们。” “属下明白。” 0063 使团出发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宏昌八十年三月二十一,春分。 辰时,吉,宜,出行。 陛下携众妃嫔、臣子在宣城北门送使团。 先是祭天祈福,再诵念诗词以表临别悲伤。 即将离开父母的昌颖是伤心的,跪在陛下和萧贵人面前垂泪,说尽道别思念之语。 作为贴身女侍卫的云溪若最见不惯这种虚伪的议事,皇子们、皇女们惺惺作态,装作垂泪不舍模样,谁知道他们内心是怎么想的。 尤其是那些不用去和亲的公主们,手绢后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可云溪若没有能力阻挡。反正道别议事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出了宣城,就能自由了。 “此去北述,颖儿多保重。”萧贵人哭得最伤心,她身后还站在一众萧家人,也纷纷垂泪。 “母亲也保重。”昌颖又磕了三个头,在云溪若搀扶下登上仪驾。 太监薛含高喊:“起驾。” 使团一百八十人,以最高规格走上送亲入述之途。 ...... 述国王都寿城距离冥罗王都宣城有四千七百里。换算成现代单位,二千三百五十公里。 两国之间只有一条官道,每二百里设驿站,驿站常备百年马驹,时速可达八十至一百里,每日可连续奔跑四个时辰,行程数百里。 策马飞奔也要十数天。 送亲使团不能这样赶路,为了体现大国威严和风范,公主仪驾必须从始至终。 文定公主所乘轿撵前后各有四匹千年马驹拉行,即便如此,速度也快不起来,因为轿撵主体奢华沉重,内部相当于一个小型起居室,有内外室之分。 公主昌颖坐在里间,云溪若和两名普通侍女坐外间。 太监薛含驾车。 除了苏梵清等头领可以骑乘马匹,队尾一百二十名使团成员必须手持仗节旗帜,速度快不起来。 再加上公主身子娇贵,一路都在喊累喊饿,要停下休整,时速能达到二十里就算好了。 出发第一日,他们差点没住进宣城驿站,要露宿山野。 一到驿站,昌颖又开始喊疼喊累,嫌两个婢女手脚重,硬要云溪若伺候她沐浴更衣。 云溪若忍了一路,对自己这位亲戚愈发看不惯:“我是侍卫,只负责你的安全,洗澡这样的事她们就可以完成。” 昌颖扯着嗓子喊叫,屏风后的云溪若淡定喝茶。 “云溪若,按辈分,你是我表侄女,伺候本公主沐浴更衣不辱没你。” 云溪若淡定喝茶。 “你个臭丫头,要不是我在父皇面前力保你,你会成为我的贴身侍卫护送我入述?” 云溪若淡定喝茶。 “你再用这种态度对我,我写信告诉父皇,定你的罪。” 云溪若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抱着玉笛离开公主居室。 小鸡想飞进去和讨人厌的理论,被枸杞拽住,在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臭枸杞,你八百个心眼子,不过我喜欢,这一次本小鸡愿意配合你。”说完就飞出驿站。 驿站外,夜里出来觅食的蜈蚣、毒虫们遭了殃,被小鸡一只只抓进公主居室。 昌颖泡好澡,正在想折腾云溪若的法子,转出屏风就被一地的毒虫吓到嗷嗷大叫。 军师龚袭笑正在看太子殿下派人传来的密信,听到公主喊叫,冲进屋子。 几名侍女跪在地上哭泣,衣衫丢了一地,公主刚出浴,身上还挂着水珠,头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后背上,水汽朦胧之下,美颜不可方物。 龚袭笑看傻了。 “啊啊啊啊.......滚,都给我滚。” 龚袭笑立刻反应过来,低头行礼,转身离开。 回到房中的军师觉得身体越发燥热,匆匆阅读完密信准备躺下入睡,脑海里挥之不去公主若隐若现的身体。 公主发了好一通火,差侍女去找云溪若,她正在享受枸杞和阿玉的照顾,吃果子闲话家常呢。 那侍女不敢回禀实情,只说云溪若身体不适,躺下休息了。对于养尊处优的公主,行走一天也确实疲累,很快也睡着了。 ....... 驿站最大的议事厅。 苏梵清、钱哲召集使团上层开会。 苏梵清:“从今日起,每天入睡前,我们要开会讨论一天的行程。” “怎么没有龚大人?”云溪若问。 师父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语气宠溺地说:“公主和龚先生还有我们,以后就叫使团小队,没有他们,就叫送亲小队。”这是使团出发前,苏梵清和钱哲定下来的行动方案。 夜会谈论一日行程的细节,就不需要惊动那两位了。 护卫首领钱哲:“今天是我们送亲入述第一天,一路上除了好奇的百姓,和送行官员,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说这句话的时候,钱大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往枸杞身上瞟。 发现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不靠谱,玩世不恭的样子。 可钱哲始终觉得枸杞身上藏了秘密。 “有几支商队跟在使团后面二里左右地方。”少年人王楼负责使团前后方打探,仅用了半个时辰就摸清了身后商队的情况。 “一支叫寻金商会,是宣城老牌商会了,每日都有商队在宣城和叶城之间来往。负责押运货物。一支叫跃龙商会,往来于栗国和冥罗。最后一支叫万金商会。” 万金商会的名字一出,房中众人齐刷刷看向云溪若。 被众人看得不好意思的云溪若挠头,“嘿嘿,是我家的商会,日常事务都由我母亲和张万金负责,我不是太清楚。”枸杞曾和云溪若提过,有手下扮作商队跟在使团后,出面解决一些麻烦,正是混进万金商会。 既然是自己人,问题应该不大,苏梵清和钱哲把重点放在跃龙商会身上。 王楼接着道:“这支商会一共有四十九人组成。领头一人叫此牧,是栗国人,元婴二重修为,其他成员修为如何,暂时不知。” 苏梵清思忖片刻:“王楼,明日再探,我怀疑这支商队不简单。” “是。” 钱大人道:“我们现在还在宣城地界,出了宣城,就是叶城。我和苏大人曾帮叶城主寻回城主令,我们出发前,叶城主派人送来拜帖。希望使团下榻周府,他要安排城中贵胄接待。” 0064 叶城惊云(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三月二十四日,冥罗叶城, 叶城主是个笑面虎。 这是小鸡第一次见到叶城主得出的结论,小鸡很啰嗦,但看人一向很准。 叶城主身材圆润,笑起来两边脸颊都在抖,笑不达眼底,是个很有城府的人。 周恒用了最高规格接待和亲使团。 “公主一路舟车劳顿,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周恒把公主迎到大殿主位。还派人送上一箱珍奇首饰,昌颖很满意此人恭顺的态度,笑容多了不少。 云溪若随侍近旁,看着两人扭捏作态,心里作呕。 “感谢苏城主和钱大人将陆九击杀,帮周某寻回城主令。” “周城主客气。”苏梵清依旧儒雅淡然,穿梭于宾客之间游刃有余。 钱大人很不喜欢这种场合,一脸严肃,对贴上来示好的女客避之如敝履。躲着躲着跑院子里透气去了。 少年人王楼和同样心地纯洁的阿玉关系最好,如影随形,他们对席间美女妖童们不感兴趣,对一桌桌美味垂涎三尺。 侍女端来数道美食让公主品尝,昌颖命云溪若给她试菜。 在蜃境加持下,云溪若没发现一道菜有问题,一一为公主呈上。 酒水也很可口,酒精浓度不高,和现代的黄酒度数差不多,公主饮了几杯,以不胜酒力身体不适为借口挡了后面的敬酒。 云溪若却喜欢那味道,面对叶城贵胄的敬酒来者不拒,放倒不少人。 周城主还请了民间杂技团和舞姬表演节目,把公主逗得哈哈大笑。 整场宴会宾主相谈甚欢,看起来周城主是用心的。 ...... “阿若,我好热。” 回到住所的昌颖面色红润,身子有些发烫。云溪若将手贴在她额头上。 “公主,饮酒后身子会发热,属下扶您入席休息。” 云溪若一边感慨公主酒量差,一边帮她散开头发,和另外两名侍女一起去掉她头上复杂的发饰,更衣,送入暖帐。 当公主也很辛苦,云溪若掂量手中朱钗,频频瘪嘴,打死她也不当公主,遭这罪。 衣裙也很繁重,要穿好多层,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一套完整的公主装备很重,要侍女从旁协助才能穿好。 如厕走动都很麻烦,人就像个木偶一样被束缚在繁重的衣饰中。 “属下告退。” 云溪若和侍女安静退出,她还要守在门外值夜。后半夜有另外侍卫替换。 夜深人静,枸杞跳入院中,手里拿着捧野花。 “然然,送你。” 云溪若对他没好脸色,问他一整天跑哪里快活去了。 枸杞:“我不想参加什么劳什子宴会。这附近的野花长的极美。”顺手摘了一朵插入云溪若发间。 接着问:“周恒的城主府我打探过了,没什么情况。你那边呢?席间有没有异常。” 云溪若升起困意,哈欠连连道:“没有,一切正常,饭菜可口,酒水香甜,看样子是我们想多了。周城主看起来很有城府,但对使团还是尽心尽力的。” “那就好。” 交接时辰到了,侍卫凌霄和冰凝接替云溪若,守在屋外。 离去前,云溪若不放心,入屋查探,昌颖睡得香甜,呼吸绵长。这才放心和枸杞离开。 ...... “是不是很困,我抱你回屋。”枸杞再一次试探。 “我又不是没长脚。”云溪若拒绝了枸杞的请求,她想的是这里毕竟是使团,她是公主贴身侍卫,被其他使团成员看见她与手下亲昵影响不好。 枸杞内心却是一暗,觉得是云溪若嫌弃他。 两个人想着不同的事回到所住院子。 刚要进屋,便听得一声惊呼。 “刺客,有刺客。” “我去公主那里,枸杞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好。” 两人分头行动,一时间,周府喧闹起来。 四处点亮火把。 云溪若冲进公主住所,她还睡着,听到院外动静,迷迷糊糊睁眼问怎么了。 “公主,周府闯进了刺客,有我在,您别担心。” 龚军师听到动静,也闯进公主院子,看到房中明亮的灯火,听到公主和云溪若的交谈声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枸杞回来了,面如冰霜。 “枸杞,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枸杞贴在云溪若耳边轻声道:“周城主被刺客刺伤,他一个侍妾死了,宝库里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遗失。” “刺客抓住了吗?” 枸杞眸光闪烁。 “说啊。” “他们说刺客是苏梵清。” “什么?”云溪若惊呼出声,根本不相信师父会去刺杀周城主。“我师父怎么可能是凶手。”她一拍脑门,千防万防,想不到他们要针对的是自己的师父。 “我师父现在在何处?” 枸杞拉住气急败坏的云溪若:“苏梵清被周府侍卫当场拿住,正在大殿问话,然然,你别急,有钱哲在,苏梵清会没事的。” “我师父出事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枸杞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搂得紧紧的,云溪若先猛烈挣扎,渐渐闻到枸杞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儿,急哭了。 “你必须冷静,知道吗?两个最狡猾的狐狸在大殿,你有什么好着急的。还有,公主这里也不能有什么闪失,万一是调虎离山怎么办?” 听枸杞这番分析,云溪若总算冷静下来,止住了哭。 “那我守在这里,枸杞,你去前殿,随时向我汇报。” “知道了,小哭包。”枸杞在云溪若鼻尖宠溺一刮,飞身上屋顶,离开了。 云溪若和两名侍卫分别守在公主房间前后院,一晚上没见到刺客影子。她越想越觉得周城主被刺一事就是冲着师父去的。 再往深处想,十一年前,陆九杀人盗令,恐怕也是为了试探苏梵清。 这一夜,枸杞来回好几次,将大殿上听到的询问经过复述给云溪若听。 “果然是冲着师父来的,周府的宝库只有叶城主令才能打开。钱大人怎么说?” “钱大人怼周恒,说叶城主令在他身上盘桓多日,要怀疑也该怀疑他,和苏城主有什么关系,当初叶城主令可是从龙鲤肚子里剖出来的,没在苏梵清手上经过。” 0065 叶城惊云(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周恒自己被刺伤,还死了个爱妾,发怒正常,但不辨是非,随意冤枉人就不对了。 “那他们现在在哪?” 枸杞安慰她:“各自回了房间,但周恒说不找到刺客,使团不能离开。” “回屋休息吧,外围有王楼和阿玉。” “嗯。”云溪若实在太累,担心了一宿,精神一旦放松,整个人都觉得疲累不堪。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被枸杞公主抱回了屋。 接连两日,使团成员都被困在西厢房中,需要什么自然有家丁奴仆去办,就是不能离开半步。 “这不相当于软禁了嘛。”云溪若啃着苹果,和枸杞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周恒还没抓到刺客吗?” 苏侯爷坐在上首,淡定地翻阅叶城文献,并不在意自己头顶被冠上刺客污名。 阎王闭目养神中,也没有参与讨论。 送亲小分队夜会陷入无聊境地。 “我去会会周城主。”云溪若憋得难受,起身离开,枸杞默默跟上。 两人一离开,钱哲和苏梵清的目光同时望向他们的背影。 王楼贴到鹿鸣跟前,一脸八卦:“你家主人就要被枸杞拐走了,你不着急?” 死人脸白了一眼王楼,小鸡飞到王楼手臂上,叽叽喳喳:“我主人才不会看上那只臭咸鱼。” 王楼指着小鸡:“你是只鸟啊,难道看上你,能做什么,怎么和妖孽抢人?” 说起枸杞的容貌,在场人哪个不妒忌? “我,早晚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大很大,保护然然。”小鸡想起东海边那个奇怪的梦。 “期待期待哟。”王楼调侃。 ...... 周恒受伤,在房中卧床休息。 院中飘荡着浓郁的中药香。 属下来报:“公主贴身侍卫云溪若想来看望城主。” “云溪若?”周恒反复咀嚼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公主贴身女侍卫的名字,但似乎见到她之前就有些印象,只是记不起具体哪里听过。 或许是公主派她来打探消息的,周恒心想。 “让她进来吧。” “侍卫云溪若拜见周城主。” 云溪若抬头时,蜃境里凶手两个字明晃晃立在周恒头顶。 咦?云溪若轻叹一声。差点引起周恒目光。 “是公主托云侍卫来看望本城主的吗?” 云溪若躬身:“正是,公主听闻周城主被刺客刺伤,还死了一名美妾,甚感悲痛,特命属下前来问候,还望周城主保重身体,别太伤心。” “替本城主向公主表达感谢。” 云溪若接着问刺客有没有抓住,公主怕耽误行程,述国有意见,希望周城主能早日抓住凶手。 言下之意,是提醒周恒早早放他们离去,万一惹怒了述国,没有好果子吃。 周恒只当没听懂,躺在床上疼得直哼哼。 “周城主好好养伤,溪若告退。” 待云溪若一走,周恒起身坐了起来,表情顿时变得淡定,哪里有受什么伤的意思。 “主上,那女侍卫走了。” 周恒用毛巾擦了嘴,涂掉上面的白色脂粉,阴狠道:“为了完成上面交托的任务,试探苏梵清有没有反心,我已经死掉十几个手下,还死了最爱的小妾,若这次任务不给上面一个满意答复,你我的命都难保。” 心腹低声道:“主上,这第一步计划我们成功了,使团被软禁在西厢院,再不执行下一步,他们就要闹了。” 因为刺客一事困住使团两三天可以,时间一长,送亲使苏侯爷势必会以破坏两国邦交为由,强行离去。 周恒:“那样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心腹恭敬回答:“一切准备妥当,就等苏梵清中招。可属下担心,那东西真对苏侯爷这么重要,他会上当吗?” 周恒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只管去办妥即可。” ...... 周府。 这是他们被软禁在西厢院的第三天。 督促弟子进学后,云溪若回房午睡。看了会儿书的苏梵清也觉得困倦,手撑在凭几扶手上打盹。 突然,一阵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窃窃私语传入苏梵清耳中。 鹿鸣语气急促地问:“宁十五,你确定那东西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宝物?” “当然,我在主人书房桌案上看过几次那个东西的印纹,怎么判断不了?” 鹿鸣的呼吸急促起来:“太好了,我进去告诉主人。” 宁十五拉住鹿鸣:“我们一起进去。” 两人进屋时,发现苏梵清正以审视的目光看向他们。两人没有停留,遂将发现的情况全数说出。 轮到苏梵清呼吸急促了。 “果真?快带我去看。” 三人结伴,趁守卫换班时,从屋顶跳出周府。 暗处立刻有身穿黑衣的人闪现:“快去禀报城主,说苏梵清上钩了。” 数十名黑衣人跟在苏梵清三人身后,小心行动。 很快,三人走到叶城连氏典当行。 “就是这里,”宁十五指着店门正中悬挂的牌匾,“我出门查探的时候,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我怀疑他就是那晚刺杀周恒的刺客,便悄悄尾随。发现他进了这家典当行。等那人离开,我就装作客人试探朝奉,从他那里才知道,那个黑衣人来典当的东西正是我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宝物。” 宁十五从怀中摸出一张纸,上面清晰地印着一枚方形章纹。“主人请过目。” 看清楚纸上印纹那一刻,苏梵清双眼通红,呼吸急促。 “我们进去。” 见状,在他们身后跟踪的黑衣人立刻分出一人,钻进附近一条暗巷。 ...... 福源酒楼,三楼雅居。 这里能俯瞰半条枞阳街,而连氏典当行就在其中。 周恒端坐品茶,眉毛拢在一起,像是被什么思绪纠缠,烦恼了好长时间。 刚才消失在暗巷中的黑衣人出现在周恒手边。 小声汇报情况。 “好,等连氏典当的周朝奉发信号,你们就去把典当行给我围住,料苏梵清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遵命。” 大约一盏茶功夫,连氏典当行二楼一扇窗户被人推开,那人把三盆白色花摆上窗台。 “是信号,行动。” 典当行周围埋伏的黑衣人全数出动,将典当行围得水泄不通。 0066 叶城惊云(下)(求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苏梵清,别挣扎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古岚国玺而来。除了古岚国皇室遗脉,谁都不认识那件宝物。” 周恒站在典当行大门外,意气风发的样子很惹人厌。 街上行人和店里客人们听到动静,纷纷围拢看热闹。 还有人记得十年前年赤霄之战的情况,疑惑:“古岚国不是在十五年前被我们国主灭了吗?怎么还有余孽存在?” 在冥罗百姓记忆中,两国持续数十年的战争,古岚是侵略方,冥罗是被动还手。 苏梵清等人自然成为他们口中的余孽。 连氏典当行大门紧闭,任凭周恒怎么叫嚣,里面的人就是不现身。 心腹不安道:“主上,里头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 周恒有些烦躁:“这连氏典当行就前后两个门,都被我们的人围住了,他们怎么跑?” “可......” 周恒直接打断心腹的话:“可什么可,一个元婴一重,你们都看不住,真要被他跑了,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死。” “是是。” 又喊了片刻,典当行的大门始终紧闭。 “不能再等了,给我撞门。” 两个身材壮硕的黑衣人出列,用身体撞击大门。这门只是普通木门,经不起有修为的人几下撞击。 砰砰砰碎裂开来。 木屑四散,看客们纷纷后退,很快再次围拢。 大门一开,典当行内情形一目了然。 鹿鸣、宁十五、枸杞三人正拉着周朝奉打马吊,哪有苏梵清的影子。 枸杞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出现在看客眼前。 “哟,周城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是不是技痒,也想打几圈,来来来,位置给您。”他双手伸开,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周恒。 邀请他坐下来打两圈再走。 周恒眼睛一眯,审视典当行大厅。 典当行布局特殊,当物柜台很高,两个朝奉坐在柜台内进行典当。 大堂面积不大,打马吊的桌子一摆,四人一落座,空隙都没多少。 只有一扇小门开在柜台下,此时,从后门突进的黑衣人已经守在那里。 进来三人,此刻也是三人,不多不少。 “你们糊弄我。”周恒知道上当,怒了。 “唉,周城主在说什么,枸杞怎么听不懂?” 周恒冷哼一声,还不肯罢休:“你们不是在周府西厢院呆着,怎么跑这里来了?” 枸杞装无辜道:“闲来无聊,出来走走,周城主不会是想软禁使团吧。” 被枸杞直接点破,周恒恼羞成怒:“那夜的刺客是不是你们,你们来典当行销赃的吧。” “这什么话,周城主难道不允许我们来典当行长长眼?” 周恒看向周朝奉,后者浑身冒冷汗,表情僵硬,一看就是被胁迫坐下来陪三人打马吊的。 “怎么回事?”小声询问心腹。 心腹也在冒汗,忙解释:“我们的人看得清清楚楚,是苏梵清,可怎么变成了枸杞。” 周恒也看出问题所在:“不好,是换脸术。”他也没想到使团里有人能把换脸术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苏梵清早已察觉到周恒计划,还在西厢院给云溪若进学时就换成了枸杞。 “可恶。” “周朗,到底什么情况,这三位客人来你店里做了什么?别怕,在叶城有我周恒为你撑腰,他们不过是送公主入述的使团,呆不了几天。” 那周朗连滚带爬来到周恒脚边,满面泪痕哭诉起来:“城主,那几个人一进来,就捉了小的,用匕首胁迫小的和他们打马吊,小的胆怯无用,什么事都做不好。” 周恒看着跪在地上求情的朝奉,心中恼怒,却不敢当街发作,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我再问你,他们有没有拿什么问你典当,有没有问你店内别人典当之物?”周恒继续提醒。 “啊,有有有,那位公子,”周朝奉颤颤巍巍指着面如桃花的纨绔,“那位公子拿了一样东西,让小的长眼,小的......小的从未见过那样东西,小的害怕,不敢声张。” “是什么?”这是周恒串通好朝奉做的局。 “好像是一枚玺印,小的眼力有限,认不得那东西,不过小的取了印纹,请城主过目。” 那朝奉把玺印印纹递给周恒。 周恒眼里顿时冒出精光。 “哈哈哈,原来是这东西。”周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古岚国国玺。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放出国玺被盗消息,引苏梵清前来典当行赎回,然后周恒派人当场捉拿。 不仅诬告他是那夜刺杀城主的刺客,更要揭穿对方古岚国遗脉的真相。 可枸杞伪装成苏梵清来典当行,胁迫朝奉打马吊,周恒以为计划失败,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用玺印印纹来寻找玺印。 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周恒脸上得意的笑容回来了。 “来人啊,给我把这三人抓起来。” “且慢。”苏梵清从人群后走出来,儒雅从容。 正主出场了,周恒心里那个乐啊。 “苏侯爷来得正好,来人啊,把苏梵清也给本城主拿下。” “周恒,我乃圣上御赐的关内侯和送亲使,你一个小小的城主,有什么资格拿我?” 周恒冷道:“你若安心当个侯爷也就罢了,只可惜你是古岚余孽。”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古岚余孽?”苏梵清表情愈发柔和,笑容不达眼底。懂他的人知道,周恒在苏梵清眼中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就凭这个。”周恒高举手中印纹,朝人群振振有词:“各位,这上面印着的就是古岚国玺印纹,那三个就是苏梵清的手下,他们拿到典当行来典当询问的物件就是这枚国玺,若非古岚国余孽,又怎么知晓国玺印纹细节?” 人群议论纷纷,不少人已经认定苏梵清就是古岚余孽。 “周城主怕受了伤,眼神也不太好吧。” 苏梵清的话让周恒更火了:“什么眼神不好,那古岚国玺印在我叶城藏宝库里存放了十五载,我亦研究了十五载,这印纹不是古岚国玺是什么?” 苏梵清依旧淡淡,“你再仔细看看?” 0067 谶言-女帝初像(求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周恒大脑一顿,立刻翻看那纸上印纹,刚才还是栩栩如生的纹路,此刻竟变得歪歪扭扭,样式古怪得很。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看错?古岚国玺印纹呢?周朝奉,你给我起来,瞧瞧,仔细瞧瞧,你刚才给我的是这个吗?” 周朝奉打量一眼纸上纹路,大呼上当,脸当即就黑了。 “怎么可能,先前明明......” 苏梵清走到周恒身边,一把抢走他手上的纸,向围观看客展示。 “都瞧瞧,就是普通纹饰,哪是什么帝王玺印。” 周恒反应过来,以为是什么障眼法,立刻要叫手下去给枸杞三人搜身。 “不劳周城主大驾,我自己来。”话音刚落,枸杞便从宽大袖中掏出那件物事儿。 是一个大白萝卜章,宁十五雕的。 枸杞把大白萝卜章扔在地上,碎成一团萝卜泥。 周恒大骂一声上当了,眼睁睁看着苏梵清带着三名手下大摇大摆离开。 ...... 周府,西厢院。 枸杞把腰间须弥水袋还给云溪若:“然然,小柔今天可立了大功。” 被表扬的蜃蚌小柔在水袋里蛄蛹两下。 因要在国学院做公主陪读,云溪若没办法应诺蜃蚌仙王的十年之约,是枸杞带着小柔前往东海,见了母亲,还换了一次原初海水。 回来后,云溪若惊喜地发现小柔除了蜃境,还进化出新的技能,幻视。在蜃境笼罩下,可以改变物品形态,枸杞变成苏梵清,萝卜章变成古岚国玺,都是这个原因。 苏侯爷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宁十五、鹿鸣、阿玉都进不了门。 最后,云溪若去了。 “师父,我是阿若。” 无人应答。 阿若又喊了一声。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苏梵清语气略带哽咽,压抑着无边痛苦。 云溪若知道师父定是想起那些死在刀下和大火之中的数万冤魂。 “师父,阿若知道,您心里藏着一件天大的冤屈,师父什么时候想告诉阿若,阿若洗耳恭听。同样,阿若身上也藏着秘密,只要师父愿意敞开心扉相信阿若,阿若就告诉您知道的一切。” 房间门窗关闭,没有点灯,苏梵清坐在书案前,胸口闷堵。 藏了二十六年的深仇大恨,不是那么容易宣之于口的。同时,他也不希望阿若知晓他的身世,被牵连进来。 回到房间后,云溪若支起钓竿。 口中喃喃:周恒是狼,自导自演,不光杀掉一个无辜的女子,还伤自己。十一年前,陆九也是他安排的......你们不惜用无辜人的命,仅仅是为了试探师父。 周恒的藏宝库在蜃境里显现,明晃晃一片淡彩。 宝物们争先恐后亮起名字,似乎急于被云溪若钓走。 古岚国玺豁然在列。 这是云溪若今天垂钓的目标。 一炷香后。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古岚国玺(仙品)。】 【垂钓经验+10000。】 【垂钓级别+1,目前为12级,可在任何水域、土域、空域、火域垂钓,可垂钓仙王以下所有物品和活物(可升级),可与蜃境结合,预知所钓之物种类(一次双钓几率+5)。】 【垂钓修炼:成功钓上仙王级物品。提取仙灵8000点。】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迈入元婴境四重。】 修为提升波动有些明显,枸杞面色复杂冲进房中。 “然然......你修为提升......”下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云溪若的状态很奇怪,不同于普通的提升。 整个人沐浴在金光中,金光从她双掌中的帝王玺印开始,逐渐扩散至全身,以及整个房间。 是谶言! “我帮你。”来不及考虑这场变故原因,枸杞双手掐诀念咒。 一道无形的光膜如同倒扣的碗,将云溪若所处的房间完全笼罩起来。 禁制结界,可阻挡一切能量向外扩散,同时也阻挡任何声音传播。 钱哲、苏梵清都感知到这股怪异的能量波动,朝事发地飞奔而来。宁十五、鹿鸣、阿玉等人先后赶到。 所有人都看见了被金光笼罩的云溪若,和她手中不断散发金光的古岚国玺。 苏梵清喉咙发紧,胸中憋着股巨大的不解,他想起阿若之前在他门口说的那番话。 在场所有人,除了苏梵清,还有枸杞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国玺主动选了继承人。 是国玺发动的谶言,云溪若身上具备一国国主的帝像。 这一幕,原本是发生在国主及位登基的时刻。 除了枸杞还保留理智,其他人全被眼前耀眼的金光迷惑了心智,此时的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跪下去,臣服女帝。 枸杞又加了一重结界,累得满头大汗,好在他曾是仙域太子,身上流淌着帝王的血,能压住云溪若的女帝谶言,否则会直接七窍流血。 钱哲、王楼和李潇已经支持不住,纷纷跪倒,接着是阿玉、宁十五。还在坚持的是鹿鸣,以及苏梵清。 很快,鹿鸣也受不住金光谶言威力,跪了下去。 场上,只有苏梵清和不受影响的枸杞站立着。 枸杞看着苏梵清。 这位拥有古岚国国主血脉的侯爷,双眼通红,青筋根根爆起,不跪,是他内心的坚持,是还没有为数万冤魂复仇的心结,是自己同为帝王血脉的骄傲,还有不甘。 他还在坚持,哪怕皮肤已经开始渗出血丝,依然不肯跪下。 “为何执着?”帝世宴的叹息钻入苏梵清耳中。 苏梵清亦注意到枸杞身上的不凡,他不知道枸杞是什么人,但隐隐猜到此人身上和自己一样,藏了某位帝王的血脉。 才会在古岚国玺谶言下坚持这么长时间。 “你又为何执着?”苏梵清苦笑,两道鲜血从眼眶趟下。 “我和你不同,我有能力复仇,而你没有。”不是枸杞要打击苏梵清,以他的实力想要杀进防御固若金汤的冥罗皇宫,比登天还难。他是古岚国国主私生子不错,可无论计谋、实力还是运道都和帝世宴云泥之别。 苏梵清紧牙关,喉咙里憋出两个字:“帮我。” 枸杞却是摇头。“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两人不再交谈,苏梵清继续生抗云溪若身上散发的女帝谶言。 0068 国玺的反噬(求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国玺谶言整整持续了一炷香时间。 金光收拢之后,云溪若和屋外一众人都晕了。 只有帝世宴和苏梵清抗到最后。 “阿若怎么了?”苏梵清已经看不懂弟子身上发生的一切。开口询问身边没事人一样的枸杞。 “时机不对,国玺主动认主的事,历史上发生的次数极少,然然如今状态和女帝身份不对等,被国玺力量反噬,你别担心,只是脱力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外面那几个也差不多情况。” “枸杞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受影响?”苏梵清言语之中有些忐忑和恐惧。以他的智慧,心中是有大概猜想的,可那个猜想很可怕。 “然然说得对,你什么时候愿意敞开心扉,告诉她你的一切,我就告诉你的我的身份。” 苏梵清意识到这句话中透露出的信息:“只要我肯敞开心扉告诉阿若,而不是你们?” 枸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恢复玩世不恭的拽拽样:“我是然然的宠物,你告诉她,自然就是告诉我。作为宠物,主人都和你畅谈一切,我又怎么会选择隐瞒。老苏,你好好考虑,一个人的秘密换两个人的,你划算啊。” “所以,阿若身上的秘密,你都知道?”苏梵清惊讶地望着两人。 “知道啊,她又没瞒着我。” 苏梵清很想给炫耀得意中的枸杞一个胖揍。 “你赶紧去调息,我猜,周恒很快会来宴请公主。他们我会处理。” “好。” 又一炷香时间后,钱哲率先清醒过来,接着宁十五、鹿鸣等人。 “我知道刚才的画面在你们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我要提醒你们,千万别对我们之外的任何人提起刚才的事,若敢泄露一丝一毫,我枸杞不会放过你们的。” 钱哲目光深深看着枸杞,只是微微点头,没说一句话,扶着王楼和李潇离去。 最后,枸杞拦住宁十五和鹿鸣。在两人耳边轻声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去和老苏交流。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应付周恒。” 等人走完,枸杞关了门窗,把国玺和小鸡放在枕边,抓着云溪若软软的手掌,心道:然然,你居然有女帝之像。枸杞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能力,他能大致看到一个人的未来。十一年前,在东海之滨,枸杞就展示过这个能力。 但他从来看不清云溪若。 在枸杞面前,云溪若的过去和未来都是模糊的。 目光柔和地看了好长时间,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轻吻。 周恒脸皮真厚,前一秒带人上街抓人,后脚就派手下来送拜帖,笑嘻嘻邀请公主和使团参加欢送宴。 阿若还在昏睡,苏侯爷和公主参加这次聚会。 深夜,云溪若缓缓睁开双眼,入眼便是枸杞那张绝美的脸。 “我...怎么躺着?” 枸杞把她扶起来,在她腰后垫了厚厚的垫子,轻声告诉她之前发生的一切。 “我?有女帝像?”云溪若嘴张得大大的,不可思议望着枸杞。 晕倒前,身周确实满眼金光。 “那我怎么晕倒了?” 枸杞说这是国玺的反噬:“然然,对于这件事你必须认真起来。国玺主动选择了你。” 云溪若还理解不了事态严重性。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仙域国家的事吗?仙域的每股势力对应凡间界国家,国玺就是仙域赐予国主的象征物。是国器,也是礼器。” 云溪若了然:“所以你不受国玺谶言影响。” “影响还是有的,毕竟我现在只是龙鲤化作人类而已。只是没有鹿鸣他们那样严重。”枸杞坦然一笑。 “国玺主动择主,历史上少之又少,然然,你是极其幸运,也有些危险的。” “危险?”云溪若睁大双眼。 枸杞继续解释:“国玺一旦择主,便会不断从主人身上吸收国力。国力又叫众生之力,你现在只是公主侍卫,没有国力基础,时间一长,会被国玺反噬,成为养分吸收成人干。” 云溪若被吓得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声音颤抖:“那怎么办?枸杞,我不想死。我...我还能活多久?” 枸杞笑着安慰她:“别急,你现在虽然只是个侍卫,但背后有家族支持,你有两个老师,还有我。” 身为前仙域太子的枸杞,身上拥有海量的众生之力,足够云溪若吸收一段时间了。 “你们?”云溪若不解。 “如今,苏梵清、钱哲都已经知道你身负女帝谶言,一定会助你登上帝位的。” 云溪若脸红了,心想着是哪根哪,我只想躺平做个闲散女富豪,从没想过做一国之君。况且冥罗国力强盛,我又没皇室血脉,难道要我起兵造反不成? 怎么想也觉得自己离那个皇位远之又远。 “钱老师拥立我说得过去,可师父他原本是古岚国国主遗脉,怎么肯把那个位置让给我去做。不可能的,枸杞你说笑了。”云溪若坐在美人榻上,把自己缩成鸵鸟样。“枸杞,你想个办法,让我和古岚国国玺解绑,我不要当什么劳什子女帝。公主就够累了,当女帝,不行不行。” 云溪若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本质区别。 女人大多只想偏安一隅,而男人内心开疆扩土的欲望很强。 换一个性别,这时候内心的欲望会膨胀到难以想象。到了云溪若这里,却令她变成缩头乌龟。 “这事慢慢来。”枸杞有些头痛,拧转云溪若的思维比他打回仙域复仇还难。 “枸杞,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我和国玺解绑?” “有是有......”枸杞本不想说,但看阿若恐惧到煞白的小脸,“等我夺回一切,就能以仙域帝王身份,重新定下一位新国主。” “那就好那就好。”云溪若手拍胸脯,很是后怕。有办法解绑就好。 “小鸡怎么还不醒?”云溪若从枕头边把小鸡捧在手里,有些担心。 枸杞道:“国玺择主的时候,他就在你肩膀上,遭受的谶言之力最恐怖,你放心,没有生命危险,睡够了就会醒来。” 没有聒噪的小鸡怼人,枸杞也有些不习惯。 枸杞哄着云溪若,让她躺回床上,继续休息。 0069 有容(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小鸡做了个长长的梦,再次梦到那个陌生的大殿。 一身华服的然然缓缓走上大殿宝座。 肆虐的大火从各个角落升腾,灼热的火浪瞬间就把云溪若卷进烈火之中。 小鸡疯狂大叫,他要救主人,但他太小了。 没有能力。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恨过自己,恨自己无能,无法保护在乎的人。 “然然,”眼看云溪若就要被大火吞噬,小鸡着急,闯进大殿。 然后,他感到身体里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刹那间,巴掌大的小鸡变成双翼雄伟的凤凰。 锵锵。 是凤的啼鸣。 化身为凤的小鸡将云溪若完全护在翅膀之下,替她挡住所有烈火。 但小鸡也在火中变成焦炭。 ....... 使团下榻叶城第五日,清晨。 云溪若从梦中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然然你醒了?有个女的来找你,等了好一会儿了。”小鸡落在云溪若枕边,似乎没受到昨天谶言的丝毫影响。 还是大大咧咧蠢萌聒噪模样。 “女的?我认识吗?” 小鸡歪着脑袋:“见过,见过,叫有容。” “啊,是她,我都忘记了。”云溪若以最快速度收拾妥当,跑去见人。 “仙儿姐姐。” 连仙儿也有好几年没见到云溪若了,转身看见她后,眼底惊喜莫名。 “真是女大十八变,若若,你又漂亮了。” 两个女生搂在一起,小鸡也喜欢连仙儿,飞到人家胸脯中间撒娇。 自三年前一别,今日终于在叶城周府再次相见。 “我就知道你会成为公主贴身侍卫进入使团。”连仙儿和云溪若在十一年前,仙界垂钓大会上认识。云溪若到王都宣城国学院进学中途,两人见过几次。 都是连仙儿去王都办事见的面,云溪若除了宣城郊区看看师父,哪也去不了。 “仙儿姐姐,你试炼结束了?” 连仙儿去虿裂试炼,原计划闭关十年,这才三年就出来了。 “别提了,遇到糟心事,要不然我也呆满十年才离开。” “什么事?” 连仙儿遂将虿裂试炼发生的点滴说与云溪若听。 这叶城也是城主和副城主两派势力掌控,城主周恒和副城主连臣奇。连仙儿就是副城主小女儿。 虿裂在叶城以北二百里,是数万年前,波及凡间界一次地动引起的裂隙。横亘沌墟大陆东西,也是阻隔北境述国南下最后一道关隘,凶险雄奇,内有无数毒虫妖兽。 百年、千年、乃至万年都有,危险与机遇并存。 连仙儿遇到的事情其实不复杂。叶城七个大家族联合,送后辈进入虿裂腹地试炼,可周家仗着城主之势,霸占了最好试炼之地不说,还抢怪,暗中做手脚,撺掇怂恿李家和连家争斗。 手段低劣,连仙儿几个子侄和侍卫死在派系斗争中。 连家和其他三家被迫退出虿裂试炼。 云溪若听着听着,心中有个计划。 “仙儿姐姐,我挺讨厌周恒这人,他害我师父......”云溪若把周恒怎么几次三番算计她师父苏梵清的事情一一说与连仙儿听。 “你想搞事情?” 云溪若当然不会轻易饶过周恒,他师父顾及朝廷顾及身份,担心这担心那,她不同,睚眦必报。 有仇过不了夜。 连仙儿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当即就拍大腿要和云溪若一起干。 “可在叶城杀周恒,势必会怀疑到你我头上。” 云溪若摆摆手:“去虿裂干掉他。” “想个办法,引他过去。” 云溪若又想到自己钓上来的古岚国玺,用这个引周恒动手最是妥当。另外,还要做好备选方案。周恒狡猾,轻易不上当。 两人头挨着头商量半天。 “你确定不让你的其他同伴出手?”连仙儿兴奋地搓手。云溪若的计划很妙。“就我们两个,能对付周恒吗?” “仙儿姐姐,你修为多少?”连仙儿看着三十来岁,实则已经五十高龄。驻颜后保持在三十左右样子。 修者都不能轻易用样貌判断年岁。 而云溪若十七岁,两人是忘年交。 “我元婴二重了。”连仙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夹着一丝丝得意。 云溪若:“情报里显示,周恒去年迈入元婴三重,我们两个应该没问题。” 连仙儿对于越级战斗没多少把握:“可我最擅魅术,生死战斗并无把握,要不这样,我回家请示,让我爹出手。他老人家元婴三重,和周恒一样,再加上我,一定能成功。” 杀周恒这件事,云溪若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摇头:“仙儿姐姐,有我们两个对付周恒,只要小心点,计划周密,一定可以的。” “可是我的修为......” “仙儿姐姐,我元婴四重了。” 连仙儿收回刚才散发的自得和骄傲,郑重望着比她年轻很多的女子。 “阿若,这玩笑开不得,你知道十七岁的元婴四重代表什么?别说一城之主,就是一方诸侯也做得了。” 云溪若歪着脑袋,心想,我还是送亲小分队实力最弱的,岂不是说他们人人都能封侯? 这使团里个个都是扮猪吃老虎的好手。 “仙儿姐姐,我何时拿修为和你玩笑过。” “也对。”连仙儿收敛全部骄傲,愈发敬重这个忘年好友。想起十一年前化仙城垂钓大赛上匆匆一瞥,没料到曾经筑基五重的丫头,已经成长为比自己还要高两个小境界的高手了。 “可我还是担心,周恒老奸巨猾......” 云溪若阻止连仙儿担忧的话:“我身边还有高手哩,可能我们两个都不用出手。”她的计划是借刀杀人,枸杞在使团外围不是有几个下属嘛。 他们的实力可是相当恐怖的。 这一路走来,还没发挥过作用,不能浪费了。 “阿若,这件事我还是要回去和我父亲商议,不是怀疑你的计划。这周恒一死,叶城必定大乱,到时候,我父亲暗中努力,城主之位未必不能落入手中,阿若,我们连家就是你在叶城的根基。” “好。” 0070 计中计(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连仙儿马不停息赶回连家,将云溪若计划和盘托出。 连臣奇很是郑重,考虑许久。 他与周恒争斗数十载,不是说杀就杀的,两人之间关系复杂,盘根错节。周恒的死一旦和连臣奇联系到一起,圣上不会善罢甘休,朝中那些大臣的弹劾折子就够他应付了。 但机会难得,周恒当街构陷苏侯爷是古岚余孽,这笔账,苏梵清不会轻易揭过。 “仙儿,你放弃试炼回来的事叶城人尽皆知,你不能牵扯其中,为父想到一个绝妙计划......” 副城主连臣齐也是个颇有心机手段的枭雄,几下就理清了刺杀周恒计划中的漏洞。 既然云溪若想借刀杀人,把连仙儿和她自己摘出去,那就做得更彻底一些。 ...... 周恒没有试出苏梵清底细,再软禁使团就说不过去了,特举办一场盛大欢送宴会,准备天一亮就把烫手山芋送走。 宴会举行中途,有侍卫来报,说副城主连臣齐要厚宴公主一行人。 周恒自然不想给连臣齐巴结公主的机会,刚想压下拜帖,被眼尖的王楼抓个正着。 “周城主手里藏了什么好东西?遮遮掩掩的,不会是什么密信密旨吧。”王楼拿话激他。 “哪有,正想带去给苏侯爷,既然小哥儿来了,让你带给苏侯爷也可以。” 拜帖顺利来到苏梵清手里。 他正努力压着对周恒的憎恶,一直想办法早点结束晚宴,可惜周恒巴结公主,两人相谈甚欢。 “叶城副城主也要宴请公主?”苏梵清略感疑惑,同时也有些烦躁。送亲使团在叶城已经停留了五天,若再应下宴请拜帖,还要耽误行程。 犹豫间,小鸡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飞来落在他肩头:“主人想去见见连城主。” 苏梵清略微思忖,便想起那个和徒弟关系不错的连家女儿,连仙儿。十一年前,化仙池边,她还出手帮过溪若。 这个面子是要卖的,“稍等片刻” 苏梵清和公主小声交谈,说了不少连城主好话。公主这边,和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早一天晚一天对她来说是延长适应时间,况且,每见一位贵胄,就有不少宝物拿,她内心是欢喜的。 “苏卿安排即可。” 苏梵清回复王楼:“去给传话的人回复,公主明晚准时赴宴。” ...... 第二日,清晨。 在书房阅看各路情报的周恒眼皮跳得厉害。 一条最新鸽报引起周恒注目。 “主上,属下在虿裂发现国玺踪迹。” “胡扯,”看见内容的周恒差点撕烂纸条,转念想想又觉不对。“不好,”他快速奔到藏宝室中,存放在最隐秘角落的国玺不翼而飞。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收好的,不可能,绝无可能。”周恒找遍藏宝室,始终没发现古岚国国玺的身影,心中愈发疑惑和愤怒。 “难道是苏梵清?”当即排除此人嫌疑:“不对,不是他,昨日典当行事发后,我就派人一直跟着他,苏梵清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可能出去。” 周恒更恐惧的是,藏宝阁没有任何外力入侵的迹象。原先只能用城主令开启的藏宝库,也在十一年前更换了开启方式。 只有周恒一人知晓这个方式。 “难道是国玺长翅膀飞走了?” 想不明白归想不能白,还是要派人去虿裂弄清状况。 国玺遗失一事千万不能露出半点风声,否则人头不保。 周恒本想亲自前往虿裂查探,又不敢引人怀疑,只得派心腹陆平前往,而他本人,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参加连城主举办的晚宴。 ...... 日入初刻。 公主一行人抵达连府。 苏侯爷、钱哲、云溪若、甚至连枸杞都来了。比周恒宴请公主时去的人还多。 当然,枸杞易了容,变成一个样貌平平的侍卫,借口保护公主,实则舔狗样跟在云溪若屁股后头。 “枸杞,你那几个手下到底管不管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然然,你这么说话,我要伤心了,你不相信他们,应该相信我啊。” 云溪若被他缠得烦了,拉着连仙儿和公主聊天。 这连臣齐不光礼物送得新奇名贵,就连宴会档次也比周恒高一些,宴会所使用的食材都是千年份的珍奇鱼肉和兽肉,满屋子仙灵涤荡。 气得周恒想杀人。 人一旦心里有事,行为就显得怪异,周恒亦如此,他在等虿裂那边的消息。 等来等去,不见心腹来回禀。 越想越着急,越想脑补的剧情就越多。 不会是半道遇到危险,被杀了吧:不会是他贪图国玺,自己拿了跑路???各种各样的猜想层出不穷,连公主也看出周恒心不在焉。 “周卿是不是身体不适,不用陪伴本公主,有连城主,本公主安全你放心,回去休息休息吧。” 周恒皮笑肉不笑,还想坚持到最后,突然看见一个神色慌张的属下闯进来。 “主上不好了,”那人手里拿着一个带血的平安扣。周恒一眼就看出是派出去那名心腹的。“快说怎么了,陆平他怎么了?” 那属下刚要回禀,周恒猛地想起这是连府,周围宾客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拽起那属下就往大殿外走去。 来到一处隐蔽所在,周恒忙问:“陆平出了什么事?他人呢?” 属下哭道:“陆大人伤重不治,刚把这道密信送到主人府上,就...就死了。” “什么?”周恒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呆愣好一会儿,陆平修为可是结丹巅峰。一众手下里也是很优秀的存在,怎么说没就没了? “谁干的?” 那人跪在地上只是摇头,一问三不知。 最终周恒还是提前离开了宴会,匆忙赶回家中,见到了浑身是血的陆平。 陆平手心里死死拽着半张纸,上面豁然就是半枚古岚国国玺的印纹。 “果然是古岚国玺,这个阴险的贼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那属下拉住周恒:“主人冷静啊,陆平都死了,想来对手修为不低,您去了有个万一怎么办?” 0071 中计(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不去等死吗?”周恒又吼道:“圣上将古岚国玺交给我保管,就是为了试探苏梵清和那几个身份可疑的城主,如今没抓住苏梵清把柄,还丢了国玺,传到圣上耳中,我们小命不保。” “想来想去,定是连、阎那几家暗中联手整我。”从刚才宴会周恒就看出不寻常,那连臣齐和其他几家宾客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恨意。 想明白缘由的周恒反而不怕,他能做城主,自然是修为上能压过那几家。 “我亲自去一趟虿裂。” 虿裂在叶城以北二百里地方,快马飞奔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连府宴请公主第二日,周恒送使团离开叶城后,尾随使团,前往虿裂。 周恒还算谨慎,没有贸然闯入,而是做了一番乔装。 他和手下扮做一支下裂谷狩猎的猎户队伍,穿得破破烂烂,头上戴着蓑帽。在裂谷间快速而安静地穿行。 “主人,这是陆平留下的记号。” 一行十七人已经下到裂谷最深处,继续往东走,便是进入裂谷腹地。 虿裂很大,底部结构也相当复杂,极容易迷路。周恒对这里地形极为熟悉,也不敢轻易踏入。裂隙间有不少毒虫蛇蚁活动,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一行人沿着陆平标记赶到事发地,这是一处小型人类聚集地,是下裂隙狩猎或历练的人类经年累月建起来的安全场所。 营地附近的安全有一定保障。 抵达营地的时候,猎户周恒遇到了一支商队。 “你们是谁?常来虿裂讨生活的那几支商队我很熟悉,你们看起来很面生啊。” 商队人马立刻站起来,鄙视地望着周恒等人。 气氛剑拔弩张。 “来虿裂讨生活,谁不是在刀口上舔血。这裂隙如此狭长巨大,就凭你一个猎户,也见过所有商队?” 哈哈哈,商队大笑起来,纷纷亮出肌肉,个个都是不好惹的魁梧壮汉。 猎户们不言语,事情还没查明,周恒也不想现在就撕破脸打起来。 很快,又有三人进入营地。是周恒认识的人。 几人来到隐蔽处:“城主,五个时辰前,陆大人来过我们营地,不过他只停歇片刻,就往虿裂腹地去了。” 另一人手里拿着尾传信鸽:“使团一行人已经通过虿裂横桥,成员没有任何异常。” 第三人手里还是尾传信鸽:“叶城那几家,我们的人也时刻关注中,除了李家,其他几家没什么异常。” 出发前,周恒安排手下监视其他家族,元婴以上成员的行动轨迹。 “李家。”周恒说得咬牙切齿,这李家是叶城实力最弱的一个家族,只有一个元婴二重,其他成员都在结丹。但他们家祖上曾出过一个会使《飞龙探云手》的神偷。 而李家又和月白城城主一脉关系密切,这月白城城主也是圣上怀疑对象之一。 周恒又问那三个属下李家最近有没有什么高手进入虿裂,行为异常。 属下们略作回忆,便道:“有的,叶城七家试炼的时候,李家族长曾到过腹地毒蛇谷,说是突破在即,来这里寻万年龙蛇。自那次以后,我们再没见过此人,就连......就连李家子侄们在腹地试炼,遇到...遇到危险,他也没出面。” 周恒越想越觉得是此人默默潜入周府,趁他试探苏梵清时,偷走古岚国玺,一来陷害苏梵清,二来洗清自己嫌疑。 所有证据均指向李家族长,李勋幻。 “好得很,果然是李家,李勋幻,你杀我手下,盗我宝贝,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 使团经横桥跨过虿裂。 望着脚下百丈黝黑深渊,公主昌颖拍着胸口,死死抓住身边的云溪若。 不禁让人想起前世一句名言: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亦在凝望你。 好在横桥很宽阔平稳,使团通行顺畅。 刚下桥,昌颖就不行了,面色苍白,频频干呕。 军师龚袭笑很是担心,亲自来问。 云溪若告诉他公主惧高,过横桥时受了惊吓,休息一日即可恢复。和侍卫交接的时候,云溪若还在公主茶里下了安睡的药。 使团在安县驿站休整,云溪若做了伪装,只带了枸杞、小鸡朝约定地点赶去。 ....... 苏侯爷的情绪依旧低落,公主病着,也只是遣宁十五关心了一句,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安静看书。 “溪若呢?怎么不来进学?” 宁十五回答:“阿若身体不适,托我向主人告假。” 苏梵清心情烦闷,把书重重甩在案桌上:“罢了,让她好生休息。” 中途钱哲来约侯爷下棋,也推脱身体抱恙,门都没进就被婉拒。 留下一句“怎么一个个都病了?”讪讪离去。 房中,苏梵清更是烦躁,脑海里全是古岚国玺主动择主画面,和枸杞说的那番话。 “真要告诉阿若一切?”又想到万一今后事情败露,弟子被牵连,甩头不甘。 ...... 苏侯爷陷入苦思之际,云溪若和枸杞已经抵达虿裂最深处,和前来支援的连仙儿见了面。 “什么时候吃你们喜酒啊?”见到身材容貌绝顶般配的两人,连仙儿都禁不住调侃一句。 云溪若闹了个红脸,慌忙解释说:“仙儿姐姐,说什么胡话呢,枸杞是我的宠物。” 枸杞却是双眼明亮,看连仙儿更顺眼,一声声姐姐喊得亲切。 “臭枸杞怎么能和然然成亲,我不同意。” 连仙儿把小鸡搂在手心,又贴又亲:“你是只鸟,能做什么,不行修炼万年,幻化成人,才有资格和枸杞抢人。” 小鸡还在闹情绪,连仙儿目光狡黠:“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 小鸡信誓旦旦:“永远在一起。” 连仙儿笑得花枝乱颤,用眼神和那两位对视,心说,这只鸟果然不懂男欢女爱,只是本能排斥枸杞。 “永远在一起也不止成亲这一条路哟。” 小鸡果然上当,歪着脑袋看仙儿姐姐:“?” 连仙儿揉了揉小鸡的脑袋:“要不等他们成亲了,你当他们儿子,不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看啊,你要是当他们儿子,等他们都离开了,阿若留下来的财产是你的,枸杞留下来的也是你的,你拥有双份啊。” 蠢萌小鸡果然没太多脑子,陷入连仙儿编制的美梦里。 “等我想想。” 0072 杀周恒(求必读票,评论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三人一鸟在虿裂毒蛇谷埋伏了四个时辰,黎明时分,见到了周恒一行人。 “来了,记得留活口。”枸杞小声提醒他们。 周恒等十七个猎户在密林暗处小心行走。 “李勋幻在那里。”毒蛇谷一侧崖壁上,有个山洞,李家族长就躲在那里闭关。连仙儿给身后云溪若和枸杞指着那处位置。 咬牙道:“李勋幻抢了我们一头万年毒蛇仙王,还杀了我两个手下。” 云溪若恶狠狠地说,“等他们鹬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当年整顿云家那股自信掌控全局的气势重新回到她身上。 看得枸杞目光灼灼。 ...... “城主,我们在李勋幻闭关洞口发现陆平衣衫碎片,还有打斗痕迹。” “是他,没错。”在叶城,符合一切线索的人只有李勋幻。 “李勋幻,给我滚出来。” 没反应。 洞内确实有修者突破时仙灵波动。 周恒等人距离再次拉进,骂战;再拉进再骂战。 山洞内除了仙灵波动,依旧没见人影。 周恒眼珠子一转:“李勋幻定是在突破关键时刻,我们闯进去。” 十七个“猎户”趁着夜色摸进洞穴。 迎接他们的,不是突破在即的李勋幻,而是一具早已冰凉的尸体,以及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你们是谁?”周恒心脏停跳一拍,意识到这是个局的时候,已经迟了。 把手下丢给黑衣人后,转身就跑。黑衣人并没有追着周恒。 周恒以为用手下成功拖住黑衣人,不料,等待他的是另外两个,女子。 “云溪若、连仙儿,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看着堵住他去路的两个“弱”女子,周恒淡定下来。 一个元婴一重,一个结丹巅峰,根本不是他对手。只要小心那个元婴巅峰的媚术,杀结丹巅峰分分钟的事。 可周恒最想不到的是,真正要他命的不是连仙儿的媚术,而是那个公主侍卫云溪若。 当玉笛吹奏出《十面埋伏》的时候,周恒知道自己轻敌了。 云溪若是远程射手的话,连仙儿就是近战状态。 虽然连仙儿的战斗技能输出不强,但能影响周恒的攻击状态,哪怕拖他一个呼吸,也能让他痛不欲生。 一个媚术过去,周恒再坚定内心,也会产生波动,加上云溪若音波攻击,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大意了。”周恒暗骂自己一句,甩开两个女人,拼命后退,他毕竟是元婴二重修者,打不过,跑还是跑得过的。 周恒一跑,双方距离拉开,又是运动之中,云溪若的音波攻击效果大打折扣。 自从修炼了《杀人笛音三篇》和《破障笛音五篇》,云溪若出手机会极少,真正的实战经验只有两场,十一年前东海之滨杀腐烂怪,毒蛇山谷杀周恒。 腐烂怪身体笨重无法移动,而周恒这个人很狡猾,战斗经验丰富,很快就洞察到云溪若笛音的弱点,那就是运动。 敌人运动,云溪若必须全速奔跑,然而毒蛇山谷地形复杂,沟回众多,一旦绕进狭窄缝隙,音波攻击被土墙挡住。 连仙儿的媚术控制力不足,失去目标的两人在山谷里四处搜寻。 “小鸡,飞上去。”云溪若当机立断,右手把小鸡甩到天上。无人机开启俯瞰模式。 小鸡在高空,靠飞行动作给地面的云溪若指方向。 “仙儿姐姐,他在那边。” 周恒又轻敌了,以为只要躲开两个女人视线,拉开足够距离就能躲过杀招,可他万万想不到,头顶上还有一台无人机,对地面实时扫视。 ...... 山洞里,两名黑衣人早将十五个猎户收拾妥当,还留了一个活口。 那人原先在洞外负责望风,以为山洞里是李勋幻呢,人都没见到就被枸杞弄晕过去。 “主上,溪若小姐可真厉害。”十七岁的元婴四重强者,放到哪里都是天之骄子般存在。 被属下表扬心上人,枸杞的尾巴都翘上天了:“当然,她可是本君的主人,能不强嘛。” 另一名黑衣人立在一旁,不说话。 “影子,连仙儿如何?” 影子朝主上比了个赞。 “等周恒事了,本君让然然问问连仙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述国,影子,连仙儿这个女人不错,想要媳妇,自己主动点。” 影子用手势回答了是。 另一边的黑衣人心头不服气:“主上,您偏心,给影子找媳妇,那属下的呢?” 枸杞:“影子为了救本君失了嗓子,给他找个媳妇不应该嘛,至于你,自己找去。” ...... 小鸡加入战局之后,周恒再次迎来杀机。 急切短促的笛音钻进大脑,刚捂住耳朵,连仙儿的媚术也到了。 周恒头晕眼花,对死亡的恐惧再次救了他,顿时清醒过来。 “有胆一对一,欺负我人少是不是?”周恒用激将法。 云溪若冷笑道:“双标狗,你带人围堵我师父的时候,没觉得人多欺负人少?” 《破障笛音五篇》中的锐刺,周恒身边的土壁分崩离析。周恒忙用剑身抵挡爆开的土石。 可他惊恐地发现,无论自己躲在多远,躲得多隐蔽,很快就能被两个女人找到,发起攻击。 不多久,周恒察觉到什么,一抬头,看见了在天上报信的小鸡。 “该死,原来是你。”周恒高举手中剑,一道剑光朝小鸡射去。 小鸡没有修为,剑光一碰即死,千钧一发之际,枸杞出手了,剑光被一颗石子改变了方向。 “什么人?” 周恒一开口立即后悔,藏身之处暴露了。 “小鸡,来我这里。”枸杞声音传进小鸡耳中,再不情愿,小鸡也知道情况紧急,骂骂咧咧朝声音来源处飞过去,正要落到枸杞肩头。 歪头看见黑衣人,改而落在哑巴影子头上。 “我喜欢不爱说话的男人。”小鸡的总结性发言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影子也感到惊奇。 云溪若已经找到杀周恒的方法,就算没有小鸡给她定位,看不见周恒,她也能通过不断破坏石壁,炸开缝隙,人为制造一片平地。 毒蛇谷再大,毕竟是一条地面裂缝,有宽度上限,笛音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土石瓦解飞舞,周恒狼狈的身影终于无处可藏。 云溪若献上一曲《断魂》,周恒爆体而亡,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0073 壮阳酒(求必读票,评论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实战果然是增长战斗经验最佳途径。 《破障笛音五篇》中的锐刺原先只是熟练,战斗结束已经升至小成;连仙儿的媚术也大有增幅。 “若若,我们嬴了。”连仙儿激动啊,因为自己主修媚术,试炼时,家中后辈连连被杀,却起不了大作用。多日来的悲伤和愤怒在这一刻逐渐消解。 “原来媚术可以这么用。”即便杀伤力不大,只要配合得当,也能发挥巨大作用。 在战斗最紧张的时刻,对手哪怕分心一瞬间,也是致命的。 云溪若亲手割下周恒的头,觉得有些恶心。 “若若你没事吧?是不是第一次杀人?” “是第一次,仙儿姐姐呢?” “虿裂试炼很严酷,不仅要面对妖兽,还要防着人。”连仙儿话里很是感慨,说明她杀过不止一个人。 “若若,和你合作真是痛快,可惜,又要分别了。” 云溪若把周恒的头用布包好,打了个结。双眸定定地看着连仙儿,歪着脑袋问:“仙儿姐姐,你想不想再痛快几次?” 连仙儿没反应过来,还在那伤心。 “仙儿姐姐,你随我们一起入述国,去寿城看看如何?” 这个提议很是新颖,连仙儿先是摇头,旋即像打开了任督二脉,拼命点头。“若若,我怎么没想到,好啊,我爹一定会同意的。” “剩下的事就交给别人来做,现在最重要的是排除你我二人嫌疑,仙儿姐姐,按照我们之前商议的细节,你赶快回家,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等朝廷派人来查,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连仙儿激动啊,她觉得自己白活了五十多年,以前的日子太无趣无聊了。 就在两个女子各自返回住所时,枸杞的两个手下开始行动。 他们要把打斗现场伪装成周恒大战李勋幻,双双死于对方之手的迹象。 完成最后一步时,他们故意向虿裂营地的侍卫泄露信号,好让周恒的死早一些被人发现。 ....... 安县驿站。 休息了一整日的昌颖恢复了清明,又是那个高傲冷淡的公主。 “阿若,去请龚先生来议事。” 云溪若应诺退了出去,龚军师进了公主房之后,照例所有侍女、属下都要退房间,留两人单独议事。 原本很正常的议事,却因为龚袭笑对公主产生的特殊情感而渐渐发生偏移。 “龚先生请坐。” 不见外臣的时候,公主穿着常服,头饰也比较简单轻便。 房里点着使人镇定的安神香。 “殿下召唤属下,是否询问关于酒城之事?”闻着公主身上淡淡的桂花香,龚袭笑有一瞬间失神。 酒城在叶城以北四百里处,是冥罗和述国之间最后一座大城。也是防御北述南下第一座关隘。过了酒城,就要进入述国国境了。 安县距离酒城还远,不过是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龚袭笑恭敬回答:“酒城城主袁将军是太子的人,叫袁图,元婴五重修为,手握三万重兵,常年镇守山与关。” “北述与我冥罗边境多有摩擦,袁将军镇守山与关,述人一直攻不进酒城,他功不可没。” “本公主记得,父皇答应述国和亲之前,袁将军返都求过一次增援。父皇没答应,后来又传出要与北述和亲,自此,袁将军和父皇之间生了嫌隙。太子哥哥夹在他们之间,情势有些尴尬。” 龚袭笑坦然道:“是如此。这十一年,袁将军除了日常汇报之外,极少写平安折子给圣上。也婉拒了太子的几次邀约。” 这就是昌颖感到棘手的关键所在。 作为述国和亲公主,袁将军势必看不起昌颖,可酒城是入述最后一个大城,万一他为难使团,该做什么应对? 昌颖找龚袭笑来商议此事,正是想办法斡旋双方紧张的关系。 “袁将军虽然是太子的人,但一直不同意和亲,使团经过他的地界,想来是会吃一鼻子灰。” “先生有何提议?” 来见公主之前,龚袭笑已经有了良策:“袁将军战功赫赫,为人正直,性情豪爽。唯独爱酒。酒城之所以名酒,便是因为盛产美酒。不过袁将军在酒城呆了六十多年,什么美酒佳酿都品尝过了。 属下听闻虿裂有种名为冠头蛇的泡酒最好,还有各种毒虫也可寻些来送给袁将军。” 投之所好是常用手段。 昌颖越听越觉得靠谱,点头允诺下来。 “正好,安县驿站就在虿裂旁,来回半个时辰即可。我安排几个侍卫去虿裂峡谷里抓蛇抓虫去。” 安县驿站驿丞听闻使团要多留几日,心思活络起来。 想着办一场晚宴,再把附近官员和豪绅们请来,巴结公主。 ...... 三皇子安排的五个元婴二重高手一直跟在使团背后,等待动手时机。 间客传来消息,说使团在安县驿站下榻,公主安排十几个侍卫下虿裂抓虫抓蛇,感到机会来了。 刺客首领叫蛰八,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极了蜈蚣贴在脸上,狰狞可怖。 “在叶城我们不方便出手,可安县没什么高手,那安县县令就是个结丹巅峰的蠢货。何况使团还分出去十几个高手入虿裂抓蛇,真是笨得可以。” “趁夜色,扮成山匪动手。” ....... 叶城城主周恒和李勋幻火拼殒命的事,常驻叶城的八卦门震门缇骑,已经通过飞鸽传回王都宣城。 陛下看着鸽报大发雷霆。 “周恒那个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大太监李群姜小心昌宏的想法:“陛下,那苏侯爷那边还让人试探吗?” “试个鬼,试了这么多年,折了这么多人都没试出什么结果,苏卿是忠心的。” 李群姜背躬得更低,笑道:“苏侯爷最是忠心,陛下要他舍了城主之位,他立马收拾行李来宣城候命,十一年空有侯爵之位,没有实权也没有一句怨言。陛下要他做送亲使,也没有一点反对。” 李群姜又问:“那叶城城主之位......” “让连臣齐去坐吧,他屈居老二这么多年,委屈他了。” “是。”李群姜喜上眉梢。 昌宏沉声问:“阿颖到哪儿了?” “回禀陛下,颖公主的使团在安县驿站小住,飞鸽传信,公主派人去虿裂谷底抓蛇,说是送给袁将军补身子用的。” “知道了。” 0074 死亡漩涡(求必读票,评论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安县驿站。 “师父,今日进学内容是什么?” “师父?” 云溪若连唤三声,才把走神的苏梵清拉回现实。 “师父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苏梵清微微叹息,翻开桌上薄册,才发现书拿反了。 “师父,周恒死了。” 苏梵清:“嗯?阿若,你说谁死了?”他被云溪若突如其来的话弄懵了。 云溪若一字一句:“周恒,叶城城主。” “不可能,谁杀的?”苏梵清猛地起身,抓着徒弟的手,情绪很是激动。 “我啊。” “别闹,到底谁杀的?” 云溪若又指了指自己,接着从门外把周恒的脑袋拿了出来。 苏梵清一脸呆滞。 被枸杞通知的宁十五、鹿鸣和阿玉都来了,站在廊上发呆。 “阿若,你......”苏梵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此时的心情,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他走过去抱住云溪若,用行动表达感激。 “师父没出息,担心暴露身份,不敢动手杀周恒,谢谢你阿若。” “阿若。” 宁十五他们直接单膝跪下,拱手行礼。 “你们都起来,都起来。” 几人听她说了经过,又哭又笑,闹作一团。 阿玉问:“阿若,你要和我们去抓蛇吗?” 云溪若摇头,在毒蛇谷杀周恒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盘旋,第一次杀人后,她不想立刻回去现场。 “你们去吧,公主这边还需要我护卫呢。”猎蛇这种事,也不一定要去谷底,有垂钓系统和蜃境在手,云溪若在房间也能钓到。 阿玉被狼王夫妇养了多年,狩猎的本性没改,这些年生活在人类社会中,一直压抑。 阿玉说王楼哥哥也要去。云溪若让他们注意安全,别太深入腹地。 使团里有十九名成员要去参加猎蛇,由钱哲带队。苏侯爷继续坐镇驿站,应付官员。 ...... 刺客蛰八和一众死士躲在驿站外山林中,不吃不喝,等待黑夜降临。 探子来报:“去了十九人,驿站只剩苏梵清一个元婴高手,随时可以动手。” 朝廷密报里,除了钱哲等八卦门手下修为没有谎报外,苏梵清、云溪若等人都报低了修为。蛰八他们还以为走了十九个战力,以及钱哲那个元婴二重,使团剩下的都是软脚虾。 可他们哪里知道,苏梵清等人个个都是扮猪吃老虎的狠人。 一个云溪若就是元婴四重,其他人修为更高。 因为云溪若杀了周恒,替师父报了仇,得了一天假,公主那边也不当值,便支起钓竿,在房中地板上垂钓。 蜃蚌小柔长大不少,蜃境覆盖面积早已从三丈变成十丈。 驿站及周边很大一片区域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什么人在做什么根本瞒不了她的眼睛。 这技能要是放在青楼,天天看活春宫。 当然,在蜃境监视每个人每个细微行动也需要消耗仙灵,所以她只是观察大概,只要不危及使团,就一扫而过。 “咦?有刺客?” 蛰八等人刚变换位置,朝驿站推进几丈,便完全进入了云溪若的蜃境范围。 “有意思。”刚杀了周恒的云溪若又技痒了。 在毒蛇山谷,周恒就是靠不断远离云溪若逃离破障魔音的追踪,蜃境也不足以覆盖整个山谷,所以作用不大。 但驿站不同,公主就是活靶子,敌人不断向她靠近,走进死亡漩涡。 ...... 叶城,连府。 “爹,您就让我和阿若一起去述国长长见识呗。” 不是连臣齐不让女儿加入使团,而是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刚杀了周恒,这么快玩到一块儿,容易引起怀疑。 “爹~~~~~” “对我用媚术也不管用。” 叶城距离宣城实在太近,飞鸽只用一炷香时间,两头消息就能互通。 父女两正在拉锯战,便听得一阵脚步声疾速靠近。 连仙儿迅速端坐,摆出小姐模样。 来人是连臣齐的心腹。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 “什么事这么开心?” 那心腹笑脸如花,发自内心为自己主人感到高兴:“宫中传来消息,圣上对周恒的死没有任何怀疑,还要命主人担任叶城城主。” “当真?” “是李公公亲口所说,错不了。圣旨即刻就到。” 连仙儿开心地跳起来:“爹,这回儿该同意我去找阿若了吧。” 当爹的没办法,宠溺道:“去吧去吧,路上小心,别再惹什么事了。” “知道知道,真啰嗦。” ...... 安县驿站。 躲在房间垂钓的云溪若收获满满。 才两个时辰,就钓上来五株珍贵药材,还有一块半吨重陨铁。 “这东西要怎么存放?等钱老师回来问他要一个储物袋装。” 天上陨铁是锻造兵器最好材料之一,修士们知道谁手里有这样大一块陨铁,砸锅卖铁都要盘下来。 枸杞跳进房中,正好看见占了半块地板的陨铁。 “又钓到好东西了?” 云溪若白一眼枸杞,不忘吐槽他:“有门不好好走,偏要翻窗,当了万年龙鲤,就学到这个?” 小鸡:“采花贼,采花贼。” “枸杞,你有储物袋吗?” 枸杞又开始嘚瑟了:“有啊,给你。” 和钱哲他们的储物袋不同,枸杞给云溪若的戒子才是好东西,内部空间大不说,造型还精巧美观,更厉害的是,可以随着佩戴人的手指尺寸改变大小。 云溪若只当这是枚普通储物戒,毕竟枸杞曾是仙国太子,有这种宝物不足为奇,可她不清楚,这是帝家传家宝之一,是帝世宴母亲给未来儿媳妇的礼物。 她把陨铁收进储物戒指,又把许多重要东西都收进去,空间还很充盈。 “枸杞,外面有刺客。”云溪若靠在枸杞耳边小声交谈。 “知道,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个。”闻着然然身上淡淡的腊梅香。帝世宴心神有些恍惚。 小鸡想立刻飞出去,在刺客头上拉泡热乎乎的屎,被枸杞捞了回来。 两人一鸟挤头商议对付刺客的计划。 “枸杞,你觉得这波刺客是冲谁来的?” 枸杞掰着手数道:“五个元婴二重,七个结丹巅峰,其他结丹境若干。目标是公主。” 云溪若点头:“要杀公主的人也该来了。” 0075 羊入虎口(求必读票,评论走起)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他们从宣城出发到安县驿站,足足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除了周恒试探苏梵清底细对他们出过手,一路平安。 猎蛇队一出发,他们就来了。这是看准了时机,等天一黑,他们就好动手。 “然然,你猜这些刺客是谁的人?”以枸杞的实力,恐怕早就摸清了对方来路,他有意考她才提这个问题。 “公主和亲与太子有利,自然不会是他;三皇子冲动莽撞,容易上头,他算一个;九皇子心机深沉,手段不会如此直接;十九皇子也算一个。不过我觉得这波刺客更像三皇子的人。” 枸杞满意点头。 “是三皇子的人,领头那个叫蛰八。” 十一年前,扶摇驿伏龙洞,云溪若就领教过三皇子的做事风格,冲动莽撞不计后果。 找五个元婴二重埋伏在驿站外刺杀这种事,除了他别人做不出来。 至少也要安排一些人先行试探,把主要成员真正实力挖出来才动手。可三皇子向来直接,不喜欢深入思考。 “然然,你宴哥哥再考考你,这些人怎么杀,什么时间杀,谁来杀?” 云溪若被枸杞的宴哥哥弄得浑身酥麻,瞪了他好几眼,觉得这个男人愈发烧包,时刻不忘散发男性魅力,偏偏拿他没辙,内心甚至有些小窃喜。 “直接杀啊,还有第二种方式不成?” 这一次枸杞摇头。 “不能直接杀?”云溪若疑惑脸。敌人都打上门了,难道要原谅他们,留他们吃饭? 枸杞伸手,在然然鼻头上一刮,立刻引起小鸡的不满,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这波刺客确实是三皇子派来的,但你想过没有,九皇子以及十九皇子呢?五个元婴二重我们说杀就杀了,那两个皇子会怎么想,会不会对我们有所忌惮,下一次派更多高手来对付我们?” “有道理。”云溪若吐了吐小舌,为自己的莽撞和冒失道歉。自从与连仙儿合力刺杀周恒成功,她心底某种力量似乎开始觉醒,有些上头。 枸杞被云溪若的小动作弄得心神恍惚,又觉得自己好歹是个修行万年+的仙王,怎么一遇到云溪若变成冲动的初哥儿,怕被属下们鄙视,旋即正经起来。 “诱敌深入,假意不敌,艰难抗击。” “你是说让他们觉得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面对五个元婴二重即便胜了,也嬴得艰难。” 枸杞的正经三秒破功,又笑得好不值钱:“没错,最好再‘死’几个重要成员。” 云溪若又有疑惑:“这样是骗得了他们一次,第二次再派人来刺杀,我们还要怎样应对?每次我们都能化险为夷,他们早晚会察觉到异常的。” 使团的每一个动作,不仅几位皇子知晓,皇帝也有耳目在使团安插,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样下去,最多骗过两次,事不过三,第三次他们想要杀他们的人就知道,使团主要成员隐藏了实力。 枸杞神秘一笑:“主要目的是拖延时间,一旦使团到了酒城,在袁将军地界,他们会有所收敛。袁将军确实不喜和亲一事,但这个人正直不阿,会出面维护使团安全的。” “离开酒城,出了山与关,进入述国国境,述国那边还会派迎亲使来接公主,我们的压力就小很多了。” 云溪若知道,枸杞这样做不是怕事,以他和他几个属下的修为,来再多高手都无济于事,可他们不能现在暴露底牌。 越晚暴露对枸杞的复仇大计越有利。 “好办法,我去找师父商议。” ...... 更夫打着哈欠敲响子时更鼓。 这时候,他刚好走到安县驿站大门外,捶了几下老腰,抽出腰间烟杆,用火折子点燃烟丝,吧嗒吧嗒抽起来。 蛰八等人一直埋伏在驿站东西面墙角下,看到更夫发来的信号后,鱼贯从藏身之地钻出,越墙跳入驿站院子里。 蛰八变换手势,让手下不断靠近驿站某个最豪华的院子。 “什么人?”这是云溪若的喊声。接着再配上尖锐的叫喊,整个驿站都听到了。“有刺客,啊啊啊啊啊,有刺客。” 被刺客“吓”到跌坐在地上,云溪若双眼含泪,摸爬滚打朝公主房间逃去。 “公主,有刺客,快跑。” 云溪若在宣城国学馆陪读十一年,从未出过手,她这个十七岁的女子,没见过大场面。突然看到十几个黑衣人冲进来,吓成这样不算奇怪。 蛰八还算谨慎,见到云溪若的时候,认出了她就是公主的贴身女侍卫,没有急着杀她,而是一步一步靠近,逼这个女子在地上爬行。 很好,这样我就知道公主在哪个房间了。 云溪若被蛰八脸上的蜈蚣疤痕吓得结结巴巴,哭唧唧爬向公主所住的房间。 “公...主,快...快跑。” 蛰八阴鸷的双眸丝毫不掩饰自己残忍嗜血的内心。 大刀举在手里,不紧不慢地跟在情绪崩溃的女侍卫身后。 “宁侍卫、鹿侍卫.......”云溪若口中喊出一串人名。 “哈哈哈,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些人,恐怕已经死了。” 云溪若爬不动了,她身后就是公主房间,两扇房门紧紧关闭。 蛰八:“去开门,只要你把公主杀了,再脱光了伺候我,我就答应留你一条小命。” 刺客头领蹲下身,伸手抬起云溪若美丽的脸庞,被女人绝美和梨花带雨的恐惧弄得口干舌燥。 他居然递给云溪若自己的匕首,让她亲手杀掉里面那位。 “好汉.....真打算放了奴婢?” 男人舔了舔嘴,露出黢黄的大牙,上面还残留着上一顿饭的菜叶子,云溪若差点被熏吐。 蛰八已经被云溪若楚楚可怜的求饶模样弄昏了头,“我们来的任务只是杀里头那位,至于其他人,那就看我的心情了。” “只要你伺候好我,我一开心,不仅不杀你,还让你做我夫人。” “公主那么好,为什么要杀公主?”云溪若嘤嘤嘤地哭,好似里头那位真待她如亲姐妹般。 0076 “死伤”惨重(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不该你知道的别问,快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等那个苏侯爷来救你们是不是,可惜,他已经被......” 蛰八的话没说完,胸口突然一痛。 待他低头去看,发现刚才给那丫头的匕首,竟插在自己胸口上。 “大人,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云溪若把蛰八的双手箍在自己脖颈上,放声大喊:“大人,您别杀奴婢,奴婢这就去杀了公主。” 身后房门打开,枸杞和云溪若联手把蛰八拖进房中。 这位刺客头领还没死,只是匕首插进肺部,他说不了话。 “然然你好勇敢,我刚才好害怕。” 蛰八睁着双不甘的眼,瞪着屋中给云溪若大献殷勤的男人,气都喘不上了,憋得满脸通红,身体像只煮熟的大虾,卷缩在地上。 这种死亡方式很痛苦,会一点一点感受生命从身体流逝。 他现在反而希望自己被一刀捅死,而不是这种折磨人的方式。 云溪若很忙,把男人拖进房中后,便开始搜他的身。 这种档次的死士很谨慎,不会在身上留下什么身份证明,但也有迹可循。例如纹身、衣饰布料。 女子忙着搜身呢,那个男的像个狗皮膏药般贴在云溪若身边,开屏,显眼。 此时的蛰八心里不断嗷嚎,女侠痛快点,弄死我吧,死前还吃一口狗粮。 云溪若的匕首捅得很有分寸,既不会让蛰八立刻死去,又不至于让他活太长。 “找到了。”云溪若笑了。这蛰八大腿根部有一串奇怪的点状分布纹身,八卦门震门门主关门弟子的云溪若自然认识这些密语。 枸杞又开始闹了:“然然,你怎么能用手碰男人的那个地方呢,只能碰我的。” 听到这句话的云溪若愣住了,这不就是变相表白了嘛。 元婴二重的绝世高手蛰八以这种憋屈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死前,被喂一肚子狗粮,上了奈何桥也不算饿死鬼了。 云溪若把匕首从蛰八胸膛上抽出来,带出一滩鲜红的血。 然后从此人大腿根部割下完整的一块大腿皮肤,那串用于识别身份的密语就在皮肤上。 做完这一切,屋外脚步声响起。 “阿若,我那边完事了。”宁十五邀功一样展示手里的人皮,他也干了云溪若相同的动作。 “龚大人和公主呢?” 宁十五兴高采烈道:“好好的,就是公主被吓晕了。” 云溪若起身,把手中人皮扔给宁十五,让他好生保管。然后提着裙摆从地上尸体上跨过去。 快步在驿站穿行。 一地尸体。 “打斗”很激烈。三分之一驿站建筑在“打斗”中被毁。 苏侯爷身受“重伤”,刺客倒在他脚边。云溪若拿起刺客的刀,刚打算在手臂上开两道口子,却被枸杞拦住。 “然然,我来。” 枸杞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就在左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云溪如看着他的动作,心脏猛地一缩,一阵难以言明的疼痛刺穿她的心。 “枸杞。” 枸杞把手臂流下的血抹了一些在云溪若的衣裙和脸上。 “我不忍心看你疼。” “咳咳咳。”苏梵清终于忍不住,发出声音提醒。 后院恐龙抗浪一阵打斗声,“黑衣人”和鹿鸣打到房屋,掀飞了好多瓦片。 “发鸣镝。”云溪若下令。 紫红色的鸣镝在黑夜绽放,犹如一朵娇艳的血花。 ...... 虿裂,毒蛇谷。 钱哲、王楼、阿玉等十九人组成的猎蛇队收获颇丰,众人合力抓了两条千年冠头蛇,和数十只珍贵毒虫药材。 他们在一处高地露营,准备天一亮就返程。 “钱头儿,是鸣镝。” “不好,使团出事了。所有人,立刻收拾东西,跟我回驿站。” “是。” 将近一个时辰后,钱哲等人终于飞奔赶回。 一进驿站大门,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和嗷嚎的使团成员们。 “侯爷、公主、阿若。”钱哲的心脏狂跳。 苏梵清遭三名黑衣人围堵,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公主倒是没受伤,只是被刚才阵仗吓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云溪若浑身是血,怀里抱着受伤的枸杞在默默流泪。 钱哲无比自责,自己应该留在驿站保护他们的。 “阿若。” 云溪若听出老师的语气有些哽咽,但她还得继续演戏,只有骗过身边人,才能骗过那些眼线和探子。 “老师,枸杞为救我手臂受伤了,您帮他看看。” 此时的枸杞双眼紧闭,口唇惨白,倒在云溪若的怀里起不来。 钱大人小心扶起枸杞,尽管内心诸多疑惑,在看清他手臂上深深的刀痕时,还是忍不住自责和心痛。 “都怪我,我不该托大擅离的。阿若,你伤到哪里?让老师看看。” 云溪若脸红了,说伤到敏感部位,是内伤,老师是男子不方便检查推脱了。 “黑衣人是谁派来的?”钱哲问。 云溪若只顾哭泣摇头,仿佛被吓得没了主意。 宁十五也受了伤,鹿鸣和黑衣人大战,死了。 钱哲立刻命王楼和阿玉清点伤亡情况。 自宣城出发时,使团共有一百八十人,这一役,直接损失二十多人,侍卫鹿鸣也在其中。苏梵清、云溪若、宁十五和枸杞不同程度重伤。 可谓伤亡惨重。 而黑衣人死了十五人,其余逃亡,不知所踪。 或许是刺客的目标只是使团,驿丞和驿卒反而无事,只是被迷香迷倒,第二日午时方醒来。 “钱哲,不能在此停留,我们快速上路。” 钱哲咬着牙:“可......侯爷,您还有好多使团成员都有伤在身,现在就走,哪经得起路途颠簸。” 公主正好来找苏侯爷,面色冰冷:“现在就走,去酒城找袁将军庇护。” 苏梵清还很虚弱,解释说:“刺客是从宣城方向来的,这一波刺杀不成功,消息只要传回王都,还有更多刺客赶来,我们快走。钱哲,使团暂时有你节制,受伤的人在马车上养伤。” 钱哲还想拒绝,最终忍了下来:“好。” 0077 震怒(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冥罗王都,宣城紫霄宫。 收到鸽报的昌宏怒不可遏。 “李群姜,派人去查,竟然有人敢忤逆朕的决定,刺杀文定公主。查出是什么人干的,提头来见。” 大太监李群姜不敢多说半个字,姿态比以往更恭顺。作为圣上身边最受信任的太监,这位总管大人最是懂得察言观色。 陛下虽然没有明说和述国和亲的真正目的,但他清楚,背后利益一定大得吓人。 可惜那几个皇子的目光只在帝位,看不透事情本质,才次次犯险。 ...... 三皇子府。 原本以为事情会轻松解决的三皇子昌奇然收到密报后同样愤怒。 “蛰八这群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再派人去杀,孤就不信,五个元婴二重干不掉昌颖,十个二十个还不够吗?” 大殿内,八卦门副总门主张金林语态恭敬地劝三皇子道:“主上,这次刺杀失败,属下觉得有蹊跷,再行刺杀的成功率恐怕会大大降低。” “怎么,你也认为孤的那群死士是酒囊饭袋?” 刺杀失败,不仅关系到皇子地位,更关系到三皇子颜面。私底下,谁不知道这次刺杀是他三皇子昌奇然做的? 张金林不敢反驳。 “哼,你们一个个都想看我出糗是不是,九哥这样,十九弟也这样。” 张金林还是不开口,只是拱手在旁,放任主上发泄不满。 “张金林,你说,孤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公主和亲?” 张金林这才发表自己真正的看法:“主上,没有昌颖,也有昌樱,昌瑶。您别忘了,当年国学馆开课进学,可是有六位公主符合和亲之姿。”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孤。” “昌秀和昌莲身有残疾,又体弱多病,经不住长途跋涉。但另外三位可是和昌颖一同在国学馆进学了十一载。昌颖那边出了什么岔子,这三位做替补也可以啊。张金林,想办法把那三位杀了吧,以绝后患。” 张金林眯着双眼拱手应诺,伏下去的嘴角可是扯了个诡异的幅度。 昌奇然心道:杀不了昌颖,还杀不了你们几个软脚虾吗?至于昌颖,就算我不派人去杀,九哥和十九弟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使团就要到酒城了,袁图那个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在他地界刺杀使团,极难全身而退。 昌奇然断定,使团抵达酒城地界前,那两位皇子还会组织一波刺杀。 一袭金色长袍走进大殿。 “尊上驾临,属下有失远迎。” 三皇子立刻将上位让给来者。 “一定要想尽办法搅黄和亲。” 三皇子恭敬回答:“是,请尊上放心,适才属下已经安排人去刺杀另外几位公主。” 那裹在金袍里的女人沉声道:“你只让张金林那只狗去杀三个公主,另外两个怎么不杀?” 三皇子忙解释:“昌秀和昌莲身有残疾,怕是没有资格替补和亲。” “做事不狠辣,怎么接替你太子皇兄,坐上皇帝的宝座?”金袍女子的话语很是冰冷严厉。“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公主不是装病装残疾?” 昌奇然蓦然一惊,似乎明白什么,冷汗顿时就出来了。 “属下知错,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 太子府。 昌昱显身居高位,却喜欢在府里摆弄花草。 府上花园有两座花大价钱弄的阳光房,这个时代,玻璃制品工艺复杂,又掌握在胡人手中,价格高得离谱。 只有皇族才有资格和实力享受这一切。 昌昱显正在给一排植物剪枝,听完属下汇报,动作停了下来。 “植物太过茂盛不好,不定期修剪,长不好。”说完,用剪刀剪掉身前植物的一根旁茎。 “属下明白。” ...... 九皇子府。 “老三还是那么莽撞,一点事都办不好。”九皇子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这个结果和他预料差不多。 “五个元婴二重,就想从苏梵清眼皮子底下干掉公主,他未免把这个侯爷想得太简单了。” 曹简安站在殿内,沉声道:“主上,您觉得这件事是苏梵清在做戏?” 九皇子冷哼:“父皇试了他这么多年,折了陆九、陆平和周恒,都没试出什么问题,不是他真的忠心,也不是他和古岚没有关系,而是这个人很能装。” 九皇子也是极能伪装的人,同频的人很容易捕捉到别人无法捕捉的细节。 曹简安一直看不透自己的主人,立在下首不敢多言。 “曹简安,你觉得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属下愚钝。”不是曹简安想不出法子,而是他清楚,九皇子已经有更好更隐蔽的方法,他现在装傻装笨才到能衬托主子的厉害。 九皇子轻哼一声,表情有了一些变化。 “通知司渊,可以行动了。” 司渊?曹简安蓦然一惊,这个名字太久没听到,几乎遗忘。 ...... 平城,白沙镇驿站。 “司渊,到你轮值了。”云溪若下了差,打着哈欠朝住所走去。 司渊,公主昌颖的次级侍卫之一。与秦香同为次级女侍卫,是从二十四名侍卫候选中选出来的。 云溪若、司渊还有秦香三人,共同负责公主的侍卫一职,三人轮班。 “是。”司渊不爱说话,心思较重,平日里最听云溪若的话。 刺杀那晚,她被公主派出猎蛇,不在她身边守卫。 云溪若刚走,龚先生来看望公主。 “公主可安寝?”龚袭笑问司渊。 “公主还在读书,未安寝,等属下禀报。” 龚袭笑等在门旁,有些紧张。 或许是刺杀那夜,龚袭笑一直尽职尽责守在公主身边,不仅司渊,连公主本人也对龚先生改观不少。 每晚都来和公主下棋谈论人生。 “公主。” “先生无需客气,请坐,司渊,将昨夜未下完的棋摆出来。” 司渊照做,龚先生和公主下棋,司渊立在一旁伺候,更是悄悄将二人眉目之间的表情看得仔仔细细。 尤其是太子座下,号称第一诸葛的龚先生。 不知从什么开始,龚先生面对公主的时候局促起来,似有些紧张,又似兴奋,说话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耐心。 0078 司渊(求必读票、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接到九皇子密令的司渊知道该做什么。 她的任务只有一个,阻拦和亲。 这些天她看出来了,龚先生对公主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尽管他掩饰得很好,还是被司渊看出来了。 棋自然是没下完,龚袭笑不愧是第一谋士,下个棋也花很多心思。一方面不让公主输得太惨,另一方面,不让棋局结束得太快,这样,他就有借口每晚都来找公主切磋。 “时候不早了,龚某告辞,明日再来。” “司渊,送龚先生回房。” 龚先生的房间就在公主隔壁一进院子,几步就到,司渊还是将人送到房门外。 “龚先生对公主真是用心。” 龚袭笑撩开门帘的手停住,装作不懂:“司渊,你刚才说什么?” 司渊脸上挂着一抹怪异的笑:“龚先生待我们公主与旁人不同,侯爷几次邀约,先生都找理由推辞,可公主只要开口,无论什么请求,先生都鞍前马后帮公主解决。” 龚袭笑冷冷地望着司渊:“我是太子派来护送公主入述和亲的军师,自然替公主筹谋,尽心尽力,应该的。” 司渊话锋一转,表情担忧:“公主自离开宣城,常噩梦缠身,曾多次叫喊着她母亲萧贵人名讳惊醒,司渊很为公主忧心,不知道龚先生有无良策,帮公主消解一二。” 军师先生呆愣片刻,心中升起一抹心痛。思忖片刻沉声道:“太子喜欢伺弄植物,有一种植物养在房内可让人安睡,一夜无梦,待我路上寻到,送给公主。” 司渊笑得深邃,福了福身,告辞而去。 ...... 刺杀发生后,苏侯爷不敢在一处久留,每到驿站只住一晚,第二天清晨必须赶路。 连日来,公主饮食起居不规律,夜里更是噩梦不断。 拥有现代知识的云溪若觉得这是一种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公主怕是对那晚的刺杀有了心理阴影,心绪难解。 离开白沙镇,前往平城驿站路途之中,龚袭笑发现一株百年以上雾眠花,亲手挖出来,种植在花盆里敬献给公主。 平城镇守是九皇子的人,公主一路惊恐,不敢多留,只短暂停留了两晚,晚宴也是草草结束,立刻返回驿站。 雾眠花的效果仅持续了两天,第三天夜里,公主又发噩梦,梦到一群黑衣人闯入她闺房,用匕首割下她的头颅,挂在宣城北城门上示众。 “不,我不想死,阿若,我不想死。”昌颖被噩梦惊醒,抱着云溪若不撒手,哭喊半宿。 龚袭笑来了,叹息摇头离开。苏侯爷、钱大人都来看望公主,一个个都没有办法。 黎明时分,云溪若终于哄睡公主,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房中。枸杞从窗户翻身进来。 “然然,我回来了。” “袁将军为人如何?是否跟情报上一致?”云溪若揉着酸胀太阳穴,枸杞接替她的手,轻柔按压,舒服得小声哼哼。 几日不见,枸杞对然然的思念愈发强烈,可惜这丫头在这方面似乎有些迟钝。 两人贴得很近,能闻到各自身上的气息。 此时的云溪若又想起前世的死因,她后怕啊,担心再这么操劳,会步前世后尘,猝死。错过了枸杞粗重的呼吸和略微猩红的双眸。 “袁将军为人正直,是个好官。”枸杞的总结很简单。 被枸杞发了金水,那袁图这个人可以信任。 “我这几天眼皮总是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可蜃境里一切如常。我还是怀念三皇子那些刺客,直接干脆。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手段阻止和亲。” 枸杞把阿若轻轻楼进怀里,轻轻拍打后背,哄小孩样让她安心。云溪若还是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该不会我也被公主传染了,要做噩梦吧。” “蜃境没有提示吗?” 云溪若摇头,“枸杞,有什么物品或宝贝,可以阻挡蜃境查探吗?” 枸杞搜索记忆,还真有那么几样东西可以阻挡蜃境查探。 “巫师的算骨、萨满的法杖还有占星师的星盘,这些东西具备一定的预测功能,若是品级比小柔强,那就能抵挡蜃境探查。” 云溪若从枸杞怀里坐直身子,接着在屋里走动。 “难道使团里有人携带这些东西?” 普通人一辈子见不到的东西,几位皇子可是很容易搞到手的。 枸杞也认真起来,问道:“你怀疑什么?” 阿若把枸杞离开几天,公主恶梦不断的事说与他听。枸杞:“你怀疑,有人对公主的饮食或环境做了手脚,让她害怕,让她惊恐,打消和亲念头。” “是。”云溪若点头。 从外部无法突破,那就从内部瓦解。 一旦撼动公主和亲的决心,瓦解她的意志,让公主生出退缩或逃离的心思,就能从根本直接撕碎和亲计划。 “你和老苏说过此事吗?” 云溪若还是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我陪你一起去,再喊上老钱。” 提到钱哲,云溪若告诉枸杞,这几天,钱哲的情况也有些奇怪,仿佛在酝酿什么。 枸杞笑道:“老钱还是在为那夜他托大擅离,害使团伤亡感到自责,要不然你把刺杀那晚真相告诉阎王,免得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刺杀已经过去好几天,探子们该探的情报已经探得差不多了,那些死掉的使团成员也可以活过来了。 ...... 钱哲在院中扎马步。 额头、脖颈、后背全是汗珠,衣衫紧贴在皮肤上,露出虬结的肌肉,线条分明。 “老师,要不要休息一下?”云溪若很是心痛。 “无碍。”钱哲每次犯错,都用这个方式折磨自己。 “老师,其实刺杀那晚......” 钱哲望着局促不安的弟子,玩味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玩的把戏?鹿鸣和那几个侍卫没死吧。” 云溪若震惊了。 “我好歹是八卦门震门门主,查案缉凶多年,这点伎俩怎么看不懂?” “那您干嘛这样折腾自己?” 钱哲起身,活动身上酸麻关节,接过弟子手里湿毛巾擦汗,微微一笑:“这不配合徒弟,欺骗观众嘛。” “老师。”云溪若气得直跺脚。 0079 谁在搞鬼(求必读票、评论)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平城驿站,议事厅。 苏梵清、钱哲、云溪若、枸杞等人在讨论是谁,用了什么方式引发公主连日噩梦。 “先讨论方式。”苏梵清道。 使人梦魇,有三个途径。 第一种最常见,饮食。在酒水或食物中下能引发梦魇的药物。 第二种,气味,屋内摆放香薰、燃烧药材,都有作用。 最后一种,最难,古岚的巫师、述国的萨满以及冥罗的占星师,三者其一,都能引发噩梦。 云溪若看向枸杞,这三种职业的法器,也是抵挡蜃境的方法。 苏梵清再道:“古岚国二十六年前被圣上灭国,能掌握巫师法器的人都死了。述国人现在急于同我们和亲,也不太可能派人暗中搞鬼。只有我们冥罗自己人。” 几人叹息。 “这三种职业只有朝廷才能养得起。” 嫌犯目标再次集中到四位皇子身上。 夺嫡,永远绕不开的话题。 钱哲:“三皇子没这个脑子,九和十三中,九皇子向来隐忍,做事滴水不漏,像他的手笔。” 九皇子出手了。 一出手就是阴招。 找到目标,接下来就是应对方式。 揪出谁在背后搞鬼。 钱哲道:“占星师和八卦门是不同部门。八卦门中有记载,占星师共分七级,按北斗七星划分,从低到高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只有达到天玑的占星师才能用仙灵催动星盘。” 换言之,使团里藏了一个天玑级的占星师。 如果是游戏,占星师绝对是隐藏级别的高手。 不管是不是引发了公主噩梦,当务之急,一定要找出这个占星师,否则,就是在使团埋了颗定时炸弹。 云溪若想起手里的定幻珠,不知道能不能克制占星师的星盘。 夜里试试,想到这里,云溪若情绪稍定。她看了一眼枸杞,心里暗想,凭枸杞的修为,不知道能不能找出那个占星师。等小会结束,再抓他来问问。 ...... 会后,云溪若把枸杞抓到房间,逼问他占星师的事。 枸杞反客为主,把阿若逼到墙角,帅脸几乎贴到然然小脸上。 用好夹好夹的语气道:“然然,我若是告诉你谁是占星师,你给我什么奖励?” 云溪若被他呼出的热气迷得晕头转向,脸蛋绯红。 “枸杞,你压着我了。” 帝世宴哪里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就是要逼她,逼阿若对他有反应。 前世把自己的卷死的凌然从没有谈过恋爱,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的母亲把她每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放学后还要上辅导班,周末也不能休息,好几门艺术课等着她。 没有任何空闲时间给她动心。 面对帝世宴的时候,她会心跳加速,会紧张,会脸红,会害羞,但她不知道这就是喜欢。 信息差导致了枸杞的痛苦。 害羞加上紧张的云溪若下意识逃跑,她从枸杞腋下溜了。帝世宴不好逼她太紧,告诉她自己确实知道谁是占星师,但必须等云溪若愿意亲他,他才肯告诉她那个人是谁。 阿若失眠了,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 平城驿站第三日,连仙儿到了。 “阿若,我来晚了。” 连仙儿身后,拖着三辆马车,全是她的衣裙、鞋袜和配饰。 “仙儿姐姐,我们是去送亲,不是去选美。”云溪若头都大了。 “选美,这个词汇有意思。阿若,这里有一车衣裙是你的。” 云溪若头都大了,被连仙儿抓进房中,三两下脱了她身上素雅的男子衣衫,换上一套又一套色彩艳丽的罗裙。 “以后就得这么穿,才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唉,等等,我为什么要吸引男人的目光?”云溪若不以为意,女子不婚不孩也能过得很好,甚至比嫁做他人妇活得更自在。 连仙儿立刻赔礼道歉:“我说错了,是吸引枸杞的目光。” 在窗下偷听的枸杞为连仙儿摇旗呐喊,再一次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得意。 “枸杞...”提到枸杞的名字,云溪如又要开始逃避了。可连仙儿不给她机会,抓着她的手。 “阿若,枸杞那么帅,你不喜欢他吗?” 云溪若的脸红了,有些退缩:“喜欢啊,师父、老师、宁十五他们,还有你,我都喜欢啊。”她掰着手指头说了一串名字。 把连仙儿气得想揍她,却看见窗外枸杞朝她摇头。 “是是是,你都喜欢。” ...... 这日夜里,云溪若当值,她趁整理床铺的时候,把定魂珠塞进公主枕头里。 果然一夜无梦。 恶梦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可谁是占星师依旧没有眉目,占星盘长什么样也无从知晓。 按枸杞所说,占星师的占星盘,可以抵挡蜃境查探,换言之,在云溪若蜃境中,得不到任何提示。 占星师发现占星盘失效,必定会暗中寻找原因,就像龚先生送公主的雾眠花,只发挥了两个夜晚作用,便被占星师解决了。 突然,云溪若想到什么,暗道:雾眠花养在公主房内,雾眠花失去安睡效果,必然是被做了什么手脚。 能进公主房间的人没几个,范围可以缩小。 公主和亲入述,贴身伺候安排了四名侍女,三名女侍卫。这些人都是能随意进入公主居室的。另外,师父苏梵清、老师钱哲、军师龚袭笑时常被公主召见,在房中议事。 外围,还有王楼、李潇、鹿鸣、宁十五和阿玉值夜,偶尔也能靠近公主房间。 “目标就在四名侍女、两个次级女侍卫以及军师龚袭笑身上。” 云溪若将怀疑目标一一写在纸上,开始回忆这些人一路来的言行和身份背景,剖析他们的动机。 龚袭笑,号称太子座下第一智囊,有冥罗诸葛之称,虽然这一路很少显示手段,可云溪若一直很重视此人,从不敢掉以轻心。 龚先生名字下,被云溪若罗列了大段标注。 龚先生忧心公主身体,特送她雾眠花安神,还夜夜陪公主下棋,帮她纾解心情。 “龚先生没有动机。” 0080 锁定目标(求必读票、评论哟!)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两名贴身护卫,司渊和秦香。 司渊,户部侍郎司尧的侄女,为人沉静寡言,修为结丹七重。云溪若记得,国学馆进学那些年,这个司渊成绩一直处于中上游,不突出也不平庸。 却在最后评定阶段异军突起,一举成为次级女侍卫之一。 秦香,工部侍郎秦正谷的小女儿,性格活泼,手脚麻利,忠心。 钱哲对两人都进行过背景调查,没发现任何问题。 四名侍女,都是有贵胄背景的出身,明着是侍女,实则是公主陪嫁,里面还有两人打小就伺候公主,感情甚笃。 最后,云溪若把目标缩小到司渊、秦香和其中两名侍女萱草、同欣身上。 并打算一一试探。 ...... 连仙儿房间。 “枸杞,你这样是得不到阿若心的。” 枸杞来求连仙儿学习媚术。 “为何?”枸杞疑惑脸,“把你的媚术学到大成,还得不到然然的心?” 连仙儿:“我早看出来了,阿若对你有意,只是她内心是封闭的,好像在害怕担心什么。” 枸杞不解。 做太子的时候,母亲给他选了太子妃,可后来内定的太子妃人选跟三弟帝世勋跑了,不过枸杞和诸葛宣妍没什么感情基础。 在感情方面,帝世宴也算得上白纸一张。 本以为此生不会坠爱河的帝世宴,来到凡间,偏偏遇到云溪若。 “是不是怕和我好了,将来有一天我会背叛她?我枸杞发誓,这一辈子只爱然然一个,连小妾都不找。”枸杞三指并拢对天发誓。 连仙儿白了一眼这个显眼包,骂他:“你在我这里发誓有什么用,要去阿若面前对她说啊。” 枸杞顿时就蔫了,苦哈哈地说:“仙儿姐姐,那我来找你,就是让你帮忙助攻,好好劝劝然然。” 连仙儿又摇头又叹息:“以我对男女感情方面的研究来看,你要阿若敞开心扉,必须弄清楚她恐惧的症结在哪里。解开心结,自然就接受你了。” “没错。”枸杞又来劲了。 “还有,”连仙儿压低嗓音,“你不能太粘着阿若,要高冷一点。” 枸杞心中忐忑,不确定这个方法对云溪若那丫头管不管用。 “听我的,你先试试,看看阿若的反应。” 两人在房间密谋,窗下,阿玉、王楼在偷听。 阿玉:“我就说枸杞哥对阿若有意思,你还不信我。” 王楼一脸贼笑:“阿玉,枸杞喜欢溪若,我们不能让他追得太轻松,这样.......” “这样好吗?被枸杞哥知道了,会不会揍我们?”阿玉很担心。这些年,他找回不少仙域时期的记忆,知道枸杞这位主子的厉害。 “怕什么,他敢欺负我们,我们就是告诉溪若。” ...... 锁定怀疑目标后,云溪若便开始利用蜃境观察几人。 昌颖被噩梦缠身,情绪愈发暴躁,听平城驿丞说,平城街市上有卖一种安眠香,在屋内点燃可助眠安睡。 公主如今有点死马当活马医的癫狂,只要有作用,就想办法弄来试试。 便吩咐侍女萱草去街市上采买一些拿回来试试。 云溪若心想,这人离开驿站,超出蜃境探查范围,还是叫枸杞跟去看看。 这么想着,下意识走到枸杞房间。 “枸杞,帮我办件事。” 云溪若站在枸杞房间外,以往不用她说话,枸杞听到她脚步声就贴上来。 今天情况反转,枸杞正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云溪若又喊了一声,小鸡即看不惯枸杞显摆讨好主人,又不爽他高冷不搭理他们。 “臭枸杞,敢给然然摆脸色。” 枸杞这才抬脸,表情淡淡地说:“找我有事?” 小鸡:“?” 云溪若:“?” “枸杞,你有空吗?帮我监视一个人。” 这男人端起桌上茶杯,浅饮一口:“八卦门跟踪都是好手,你找他们吧。” 云溪若这人吃软不吃硬,别人对她好她十倍奉还,对她爱答不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转身走了,可怜的枸杞像个弹簧样从椅子上蹦起来,偷偷跟在然然身后。 她怎么不委屈不哭?怎么和连仙儿说的不一样?枸杞那个急啊,想出去又担心假扮高冷半途而废。 云溪若来到王楼他们住的院子,一招手,这些家伙屁颠屁颠跑过来。 “溪若,你找我?” “五哥,小楼子,你们帮我监视一个人。” 李潇结束锻炼,边擦汗边走近阿若。 “溪若,我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叫我小楼子。” 李潇忙问要监视谁。 “我怀疑公主的侍女有问题,萱草去街上买香料,五哥,你负责监视她,把她一天的行程,说过的话,见过的人都记下来。小楼子,同欣交给你了。” 王楼拍着胸脯,笑嘻嘻道:“事情交给我们妥妥的。” 李潇又问:“还有可疑的人吗?” “我打算亲自监视司渊,还有秦香......” 这时候,阿玉从旁边廊道走出,他刚巡逻换班,来找王楼。 “秦香交给我吧。” “好,发现什么异常别打草惊蛇,睡前来我屋里碰头,我要放长线钓大鱼。” 枸杞躲在廊柱后面,看着几人互动,有一丝后悔。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连仙儿。 “枸杞,千万别半途而废啊,继续坚持。” ...... 在平城小住这几日,公主的梦魇越发严重。 时好时坏。 定魂珠起作用时,能睡个好觉,可一旦神思松懈,夜里又要噩梦,如同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整得公主心情极为烦躁,夜里睡不好,索性白天补眠,谁成想,从昨日起,公主白日小眠时也会惊醒。 浑身是汗。 人愈发消瘦,只有龚先生来屋里陪昌颖下棋时,才会平和喜顺一些。这也让公主愈发依赖龚袭笑,从每夜半个时候对弈,这两日,几乎一有空就把人禁在身边。 云溪若也懂围棋,下得不错,在她当值的时候看过两人之间的对弈,完全不在一个水平。公主就像幼儿园刚学会写名字的稚童,龚先生则是大学教授。 妙就妙在龚先生这个大学教授懂得循序渐进,耐心引导公主对下棋产生兴趣,更是结合古籍文献中的典故,教公主为人处世,怎么当好上位者。 连云溪若都听得入迷,好几次想坐下来,和龚袭笑对弈。 0081 蛇出洞(求必读票、评论哟!)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平城驿站,龚先生所住院落。 刚结束对弈的龚袭笑返回屋中,净手洁面,准备入睡。 一转身,发现门口站着个人。 “怎么是你?今夜不是你当值,你来找我有事?”对方毕竟是女子,又是深夜,龚先生没有邀请对方入房。 “司渊来找先生,有事相求。” 龚袭笑思忖片刻。 冷声道:“姑娘有事还请明日白天说,夜已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姑娘名誉有损。” 这句话并没有阻拦司渊的行动,她一步跨过门槛,几步走到龚先生身前,跪了下去。 磕头求道:“先生,请您救救我家公主吧。” “司渊,你起来说话。” 司渊依旧跪着,带着哭腔:“先生可知公主夜夜梦魇的真正原因?” 龚袭笑撩袍坐下,淡淡地问:“是何原因?” 司渊抬起头,小声哭诉:“公主根本不想嫁去述国,给那个五皇子做妃。” “大胆,你一个小小侍卫,竟敢污蔑公主,该当何罪?” “属下是该死,但只有属下敢讲真话,龚先生。属下看您真心待公主,才来叨扰。望先生给公主分忧。” 龚袭笑沉默了很长时间。 夜里的风刮得树梢浮动,发出哗哗哗声响。 房间里安静着,龚袭笑很长时间没说话,地上跪着的司渊只敢小声抽泣。 “我要怎么分忧,说起来,你我都是皇家奴才,只是所处位置不同罢了。”龚袭笑微微叹息。 “可先生您是太子座下第一谋士,您一定有办法救公主是不是?” 龚袭笑说道:“与述国和亲,是陛下的主意,关系到两国未来数十年和平,谁也改变不了。我一个小小的谋士能做什么?” 两人的对话,在房间的云溪若利用蜃境看得清清楚楚。而对话内容,则被躲在房梁上的小鸡听得明明白白。 司渊跪走几步,几乎贴上龚先生双腿,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看得人心痛不已。“先生,您带公主逃吧。逃去别的国家隐居。” “哈哈哈,司渊,你真是天真。” 司渊却摇头,态度坚定道:“使团里只有侯爷和钱大人两个元婴境高手,其他人都是结丹。属下知道,龚先生隐藏了实力,您真正的修为在元婴四重。世人都只知道您智谋无双,却不清楚您的修为也高。属下想过,等过了平城,使团走到平城和酒城交界地带的山里,有属下帮您打掩护,您带着公主逃。” “凭您的智慧和修为,一定能躲过侯爷和钱大人的追兵。” “司渊,你是谁派来的间客?你怎么知道我真实的修为?”龚袭笑眼眸里射出寒光。 司渊大着胆子和龚先生对视:“我是谁的人重要吗?重要的是公主的幸福。龚先生,从使团出发第一天起,司渊就在观察您,一开始,您对公主只是下级对上级之间的尊敬。不知从何时开始,您看公主的目光越来越温柔。公主被梦魇缠身,只有您最在乎公主安危,不仅送雾眠花,还夜夜下棋陪伴。” “难道您甘心看着公主嫁去述国,和一个不爱的男人成亲,痛苦一辈子吗?” 龚袭笑走到门口,望着惨白的月光,负手而立,笑得凄苦。 “司渊,你走吧,就当今晚的谈话从未发生过。你担心公主的心意我收到了,可公主是君,我们是臣,君臣之间生来就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承认,我是仰慕公主,可公主身上流淌着皇家血脉,她有她的责任。我有我生为臣子的本分。” 话说到这份上,司渊明白,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无法打动龚袭笑,告辞而去。 ...... 小鸡飞回主人身边,把听到的谈话内容告诉云溪若。 “做得真棒,小鸡,你再继续跟着司渊,这个女子不简单,她不会轻易放弃的,定会想别的法子阻拦和亲。” 现在要做的是放长线钓大鱼,云溪若不光揪出占星师,还要把背后操纵者也揪出来。 她要引蛇出洞。 王楼、李潇那边的监视情况逐渐汇总到云溪若手里,司渊的行为几乎明牌,成为第一嫌疑人。 此时的枸杞心痒难耐,眼睁睁看着王楼等人协助云溪若排除目标,最终锁定了司渊。而他什么忙也没帮上。 ....... 平城驿站第五日一早,使团再次出发,起程前往冥罗最后的城市,酒城。 马车里,公主单手撑头,昏昏欲睡。 可她又不敢睡太沉,怕噩梦来袭。 “司渊,下一站到哪?” 司渊回答:“回公主,是陵县,侯爷说使团会在陵县驿停留一晚。” 许是为了让公主开心,司渊讲了一些陵县的趣闻。 “公主,陵县盛产黄酒,饮用后有安眠效果。” 听到安眠两个字,昌颖也不困了,撩起车帘看外面风景。春风一吹,精神好了不少。 “阿若,我想骑马。” 使团停下休整,阿若把自己的马让给公主骑。 公主养尊处优,马骑得不好,原地打转,云溪若时刻保持关注。 昌颖:“司渊,你娘是陵县人,你对那里熟悉,骑马先赶去,买几十坛好酒,通知驿丞准备篝火,夜里我们搞个篝火宴,烤肉吃。” “有上次猎蛇队猎杀的十多条百年蛇,再弄两只羊,犒劳大家。” 将士们听到这话,高兴得山呼殿下千岁。 王楼和阿玉本想去帮司渊,被云溪若拦了回来。 要引蛇出洞,就要给蛇一些机会。 驿丞早早命人点燃篝火,羊也烤至半熟,酒、菜准备许多,只等使团到来。 钱大人催促加快脚步,天黑之前终于赶到陵县驿站。 ...... 食过半饱,酒达半酣。 将士们围着篝火舞蹈高歌。 公主饮了不少酒,龚先生心事重重,也喝了不少。 “司渊,扶公主回房。”公主已有醉态,未免失了仪态,苏侯爷命司渊扶公主回房休息。 不少人喝醉了。 龚先生趴在长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苏梵清有些无奈,安排宁十五他们扶龚先生和醉酒之人回房休息。 连仙儿拉着云溪若跳舞喝酒,大口吃肉,相互搀扶回了房,双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下雨了,先是毛毛细雨,逐渐变大,空气中夹杂着泥土腥气。 等使团成员陆续安寝,一抹黑影跳进龚袭笑房中。 0082 暴露(求必读票、评论哟!)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那黑影摸到龚袭笑床边,站定片刻。 先是用手伸到鼻下,探了探龚袭笑呼吸,确定平稳缓慢,才掀开床帐,把龚袭笑打横抱起来。 黑影抱着龚先生,雨声完美掩盖此人的脚步声。 很快,这人抱着龚袭笑,用背顶开公主居室的房门。 吱呀一声轻响,再一次被雨声掩盖。 这人心想,今天的雨真是神来之笔,省去很多麻烦。 接着,开始解龚先生的衣衫,然后是公主的,再把他们搂在一起,做完这一切,黑影退出房间。 略等片刻,快速返回自己房间,脱去夜行衣,换上常服。 装作酒醒跌跌撞撞去找净房的样子。 ...... 雨下得越来越大,一道惊雷点亮黑夜,接着振聋发聩的雷声响彻山林。 侍女冰凝忽然醒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下一秒,女子尖厉的喊叫惊醒了醉酒的使团将士。 侯爷苏梵清、八卦门乾门门主钱哲和一众侍卫全都被这声惊呼引来。 大雨哗哗落下,如同此时众人的心。 苏梵清:“钱哲,立刻派人阻拦驿丞驿卒。” “是。” 钱大人急点两名手下,快速向院外跑去。 苏侯爷又喊:“所有将士,背过身去。” “是。” 在场所有人,除了苏梵清,男性将士们纷纷转身,背对公主房间。 此时,公主房间门大开,地上一片凌乱,男子和公主服饰丢得满地都是。 司渊迷迷糊糊走进公主所住院落,奇怪今晚怎么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 “侯...侯爷,发...发生了什么?”司渊满身酒气,面红耳赤,一看就是喝多了。 “冰凝...你怎么睡着了?公主怎么了?”司渊走路都在摇晃,贴着门看清了房间内情况,酒顿时就醒了,抓住靠在床边揉太阳穴的冰凝死命摇晃。 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 啪,清脆的耳光打在冰凝脸上。 “司...渊,你干嘛打我?”冰凝脑子一片浆糊。 “冰凝,你怎么看的公主,你今天当值,为什么要睡着?公主的清白被人糟蹋了。” 司渊要去掀开床帐,却被苏梵清一声冷喝阻止了。 “司渊,不得无礼。” 冰凝吓坏了,知道自己失职,跪趴在地上,不停哀求。 越来越多人听到动静,赶到公主住所。 王楼、李潇、宁十五、阿玉...... 大雨把每个人的心浇得透透的。 司渊情绪崩溃,不顾苏侯爷阻拦,一定要去掀床帐。 “司渊,你想干什么?这帘子一掀,公主的名誉保不住了。” 司渊冷讽一声,“不掀床帐,公主名誉就保住了?侯爷,今夜无论如何,司渊都要确认公主安全。属下要看看是谁玷污了公主清白。” “晚膳时,公主饮了很多酒,不省人事,一定是此人强迫公主发生关系,我要手刃那个男人。”司渊手指床帐,眼里满是恨意。 “司渊。”苏梵清最后一次阻拦司渊。 有床帐遮挡,他还可以编一些理由出来应付,一旦掀开,公主丑事将大白天下。 侍女冰凝是公主昌颖陪嫁侍女,此时神志已经恢复,紧紧抱住司渊,不让她有任何行动。 “司渊,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司渊一个手刀打晕冰凝,在苏梵清反应过来之前,掀开了床帐。 料想中的春色没有出现,帐子里,是穿戴还算整齐的云溪若和枸杞。 “怎么...怎么是你们。”司渊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两人。 枸杞身上还穿着龚袭笑的衣衫,云溪若则是公主装扮。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们,我明明把龚袭笑抱上床的.......”面对眼前一幕,司渊已经傻了,她明明抱的是龚袭笑,那床上明明躺着的是公主,现在怎么都变了。 “司渊,你好大的胆子。”侍女凌霄扶着公主,两人从门外缓缓出现。 除了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外,公主没有任何异样。 紧接着,龚先生从公主身后走出,冷冷看着屋里跪着的司渊。 事到如今,司渊还想不明白事情经过,那她就是真的蠢。 “很好,你们合起伙来耍我,很好。”司渊不怒反笑。 公主走进房间,端于上座,冷声问:“司渊,是谁派你来的,占星盘在哪里?” “哈哈哈,”司渊仰天长啸,牙齿一咬,正打算服毒自尽,被眼明手快的钱大人拦了下来。 他两根手指伸进司渊嘴里,撬开牙齿,在掏空的牙齿里拨出一颗黑丸。 “鸩毒丸,出自八卦门坎门,咬碎后,三十个呼吸内必死。还是这些老手段,也不革新革新。” 钱哲把鸩毒丸在毛巾上弄干,收进小瓷瓶。 “说。”阎王送了司渊一个匕首击脸。 司渊口中顿时涌出鲜血,牙也掉了两颗。 “呸,就凭你们,也想套出我的身份?” 云溪若看着司渊,觉得这个女人确实难缠。蹲下身:“你想不想知道怎么出的岔子?” 对于这种精于算计,骄傲自负的人来说,回溯过程,告诉她哪里出错,非常有吸引力。 司渊盯着云溪若,这女人只是简单装扮了一下,就和公主有六七分相似。 她果然想知道真相。 急切地问:“我自认为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你说,我哪里错了?” “司渊,不得不说,比起蛰八那种莽汉,你是很聪明的,但你输就输在太着急。” 司渊自然是不服气的,瞪着云溪若。 “如果你一直隐藏身份,不急着设计龚先生,我们真的很难抓到你,但你真的太着急,想在使团进入酒城地界之前完成任务。一旦心急,容易露出破绽。” “龚先生送给公主的雾眠花有安神镇定功效,减轻你用占星盘制造的梦魇诅咒。能进入公主房间,在雾眠花上动手脚的人只有六人。” 云溪若走到床边,把雾眠花从花盆里提起来,里面顿时涌出一群蚂蚁般大小的白色虫子。 “这叫噬根虫,你故意把这种虫子养在雾眠花土里,雾眠花根部受损,作用大大降低。你的占星盘又有效果了。” “你去求龚先生带公主私奔,你以为龚先生倾慕公主会束缚住他手脚,可龚先生胸有大义,转头就把你求他的事告诉侯爷和公主了。” 司渊木愣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龚袭笑。 0083 破局(求必读票、评论哟!)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我给过你机会,司渊。”公主语气冰冷。“你第一次去求龚先生后,我就猜到你会再有动作,你第二次去找龚先生,怂恿教唆他带我私奔,龚先生又给了你一次机会。” “可你没有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司渊目光变得呆呆的。 公主继续道:“我知道你娘的老家在陵县,陵县是你最佳也是最后动手机会,我引你讨论陵县趣闻,差你先来驿站准备酒水,而你果然中计,在我们使用的酒里下了软绵散。” 钱大人接话道:“软绵散无色无味,也不是毒药,只是让人身体发软,加上我们饮酒,容易造成饮酒过量,醉酒之态。” “我们将计就计,引你入局,你真以为公主和龚先生喝下你准备好的酒,便有机会施行你的计划,没想到,我们事先预判你的下一步行动,提前让阿若和枸杞假扮他们。” 司渊双眸通红,死死盯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心防大破。 “哈哈哈哈,我自诩聪慧,还是败了,龚先生不愧是太子座下第一谋士,司渊自愧不如。”他居然不怕心事被世人知晓,一点也不尴尬羞愧,敢直面公主的目光,司渊输得不冤。 钱哲对司渊没有丝毫怜悯,在她肚子上又打了一拳:“说,占星盘在哪里?” 又是一口鲜血。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占星盘是什么,放在哪里,你们慢慢找吧,来啊,打死我啊。” 钱哲冷冷地看着司渊,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钱哲阎王的外号是怎么得来的?这世间,有比死更恐怖的东西存在。” “侯爷,公主,把此人交给我,天亮之前,我一定能问出点什么。” 此时的钱哲脱掉和煦温润的外套,阎王的冷血附身。 看得云溪若直打寒颤。 “呵呵呵,龚袭笑,你算无遗漏,猜猜还有什么是你没算到的?” 房间里几人面面相觑。 突然,院外传来打斗声。 王楼奔进院子,急切地大喊:“不好了,驿丞驿卒还有商队是刺客假扮的,他们听到司渊被抓,朝我们动手了。” “先应付刺客。” 院子里的将士全都冲了出去,和刺客打斗在一起。 可当几人回头的时候,司渊还是死了。 “死了。”钱哲检查司渊的口鼻,发现吐出的血变成深褐色。“一种慢性毒药,一个时辰内不服用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众人皆是叹息。 “这司渊也是个狠人,准备了这么多后手。” 院外打斗声愈发响亮。 公主捂着胸口,面色难看:“阿若。”她轻声呼唤。 云溪若和凌霄连忙过去,扶着她:“公主,哪里不舒服?” 昌颖有些艰难摇头:“心口难受,扶我睡一会儿吧。” 云溪若和凌霄立刻扶着她躺下,又安慰她:“您放心安睡,外面有侯爷他们应付。” 这时候,钱哲已经把司渊的尸体拖走,冰凝清醒过来,开始收拾房间。 云溪若外加两位侍女手脚麻利,很快把房间恢复成原样。 一炷香后,王楼来了。 “都解决了?”阿若关心地问。 王楼笑道:“有我们在,放心,都收拾了。公主怎么样?” 云溪若道:“经历这些,有些吓到,睡一觉就没事了。” 连仙儿跟在王楼身后来了公主院子:“阿若,你没受伤吧?” “仙儿姐姐,你帮我更衣沐浴吧,头上朱钗好重。” 这波刺客出现得确实意外,扮成驿丞、驿卒和商队守株待兔,玩了一手灯下黑。 云溪若的注意力全在司渊身上,忽略了他们。 回到房间时,元溪若差点晕倒。 “阿若,你怎么了?”连仙儿很是担心。 “没事,消耗太大而已。” 这一整天,她都在蜃境密切注意司渊动向,寻找占星盘,仙灵消耗惊人。哪怕她已经是元婴境四重强者,还是经不起这种消耗。 “要不要躺下休息?” 云溪若把头上朱钗一根根取下,疲倦地说:“我想先洗洗,身上都是汗。” “我帮你。”连仙儿很心痛阿若,帮她解散头发。 房中已经烧好热水,好姐妹一起泡进浴桶。 ...... 时间倒回四个时辰前。 公主命司渊先行赶到驿站准备酒水。 司渊一走,几人钻进马车,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龚袭笑断言,司渊一定会拿他倾慕公主这件事做文章,他没答应带公主私奔,下一步,就是生米做成熟饭,想办法弄晕他们,让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衣衫不整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到时候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迫于无奈,龚袭笑才会答应私奔的事。 龚先生的计划是将计就计,让司渊彻底暴露,才好逼问她幕后之人。 众人提议让云溪若假扮公主,她们本来就像,加上服化道和昏暗烛光,瞒过司渊不是问题。 假扮龚先生的人有些难找。使团里相似的人太少了。 枸杞知道他们计划,有人要假扮龚先生,两人还要脱了衣服搂在一起,一改高冷,用匕首横在脖颈上,威胁苏梵清和公主,争着要当这个“假”龚先生。云溪若身边的蜃蚌小柔有幻视能力,能短时间改变携带者的面部。 枸杞就是用这个方式变成龚袭笑,被司渊抱上公主的床。当然,他只说连仙儿易容功夫了得,搪塞过去。 ...... “阿若,刚才你和枸杞在被窝里躺着,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云溪若俏脸红得像苹果,死活不肯透露一丝先前床榻之上发生的事。 连仙儿伸手挠她胳肢窝,洗澡水溅得满地都是,云溪若笑得背气也不肯说半个字。 “其实枸杞很在意你。” 云溪若糯糯点头:“我知道。” “这几天,他找我帮忙,是我教他高冷一点,不要一直缠着你。” “仙儿姐姐,我...”对于枸杞的感情,云溪若充满迷茫和不确定。 “你心里藏着事,我看出来了,枸杞也察觉得到,以后他不会逼你。” ...... 刚到房门口,枸杞在等她。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进屋吧。” 连仙儿把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让进屋,像个贴心的大姐姐给他倒茶。 “说吧,你跟阿若先前在公主床榻上发生了什么?” 0084 云溪若的梦魇(求必读票、评论哟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枸杞的表情凄苦落魄。 “然然开始躲着我了。” 两人是按计划假扮公主和龚袭笑,被司渊算计弄上公主床榻,本以为机会难得,能让云溪若动情,不料她整个身体都因为枸杞的靠近而绷得僵直。 司渊撩开床帐前那段时间,两人就那样尴尬僵持着。 “仙儿姐姐,怎么办啊,然然是不是讨厌我?”爱情使人盲目。狡慧如枸杞这般人物,也陷进爱情泥淖中不可自拔,更看不清周围情况。 连仙儿看着枸杞这没出息的样儿,噗呲一乐。安慰他:“放心,阿若心里有你,只是她心防太重。” “那她怎么躲着我?” “因为她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更不确定你对她的爱意。” 枸杞有些摸到门槛:“那我要怎么做?” “用真心。直的不能做,那就攻心示恩,破开她的心防。阿若心软,你只要对她好,让她看见你的诚意,慢慢融化她,水滴石穿。还有,在她对你敞开心扉前,不要有太多亲昵动作。” “明白了。” ...... 钱哲在司渊尸体上发现了一些东西,他叫来苏梵清,还有几个手下。 “这些纹身怎么那么眼熟?”王楼盯着司渊大腿根部的点状纹饰,回忆片刻后想到什么,惊喜道:“这纹身,和前一波刺杀公主的黑衣人一样。” 李潇不明白,疑惑地问:“司渊是三皇子的人?” 钱哲没说话,等他们发表意见。 宁十五:“三皇子做事向来冲动莽撞,司渊这么工于心计,不像他的做事风格啊。” 几人有些糊涂。 钱哲这才开口:“栽赃。” 苏梵清无奈摇头:“好算计,死了还挖坑。” 钱哲问他:“怎么处理?” 苏梵清满含深意地笑道:“将计就计,把司渊的尸首和院子里假扮驿丞驿卒的黑衣人尸体全部送到圣上面前,由他去裁断吧。” ....... “凌南天,你竟然养小三?” 还是五岁的凌然不懂什么是小三,但她知道父亲正在打母亲。 这一幕经常发生。 她的童年充斥着背叛、暴力、哭泣和怨言。 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她被判给母亲,自此以后,母亲像变了个人,对她的控制变本加厉。 “凌然,做不完作业不许睡觉。” “你又偷偷看动画片,我说过,动画片会毒害你的思想,耽误你的学习,将来你是要考首都大学的人,怎么可以浪费时间看动画片?” “来然然,吃鱼,专家说多吃鱼肉对身体好,你要用脑的地方多,你吃肉,妈妈吃鱼尾巴和鱼头。你这是什么表情,妈妈把鱼身上最好的地方给你吃,是为你好,你别不领情,快吃。” “十点了,然然,去上洗手间,5分钟之内必须出来,你还有奥数题要做啊。” “......” 躺在床榻上的云溪若陷入梦魇。 梦中,都是她的前世凌然童年和读书时的痛苦回忆。 她的母亲自从离婚以后,便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女儿成才之上,控制她的所有行动,每天把时间掐得精准无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她失去丈夫,平息背叛带来的痛苦。 凌然母亲是上嫁,丈夫和她的家族阶级地位相差太大,丈夫的背叛击碎了母亲编制的梦网。 她把希望寄托在女儿成才之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她内心的自责和自卑。 高压之下,凌然的心态也在发生转变。 明面上,她是全年级的学神,门门功课第一,老师喜欢,学生欢迎。内心却极为不自信,自卑。 拼命学习,生怕自己哪一点做得不好,让母亲和老师们失望。 就这样,凌然考上首都大学,并在一年后凭借优异的成绩进入英才班。研究生毕业第一个月,进入职场,准备大杀四方的她因为连续熬夜加班死在工位上。 她的猝死是偶然也是必然。 梦中,凌然身处无尽的试卷海洋,她找不到出路,仿佛只有不停地做试卷,卷死别人,才有一丝喘息机会。 “不...不...”云溪若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 “然然。”待她睁眼看清,才发现是小鸡和枸杞。 他们很担心自己。 “然然,你怎么了?别吓小鸡。”小鸡贴在然然脸庞,用头去蹭她。 枸杞关切地看着她,想抱她安慰她,却不敢有多余动作。 “枸杞,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你呼喊的声音,担心你发生什么,来看看你。” 云溪若:“谢谢。” 这声谢谢里有感激,亦有距离。枸杞的心刺痛一下,但他想起连仙儿的话,没有表露丝毫。 “你们别担心,我只是做噩梦了。” 噩梦这个词汇立刻引起枸杞警觉,看元溪若的目光带着猜测。 噩梦!云溪若也想到什么,立刻翻身起来,穿好衣裙,在房中环视。 “不会吧,司渊把占星盘放我屋里了?” 枸杞问:“蜃境里没有提示吗?” 云溪若摇头。 枸杞又道:“占星盘必须输入仙灵,才能持续发挥作用,司渊一死,占星盘没有仙灵支撑,早晚会失去作用,这样,你的蜃境就能看见它了。” “那我们找找。” 枸杞再次摇头:“占星盘可以是任何物品,桌上茶杯、盛放物品的木盒,一把匕首一件配饰......占星师能把制作占星盘的星辰粉末融进各种物品之中。” “好神奇,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占星盘。” 两人说着话,枸杞发现云溪若身上的防御在慢慢降低。他突然意识到两人相处的最佳模式是什么。 每当云溪若专心搞事业的时候,会特别专注,而她一专注,身上就开始散发自信的光芒。那些自卑、不安全感和负面情绪就会削弱。 “我去告诉老苏,我们在陵县驿站多呆几天,直到我们找到占星盘为止。” 这一次枸杞离开得很干脆,没有借口粘着云溪若。待他消失在视野里,云溪若僵硬的身体缓缓松弛。 长呼一口气,情绪也跟着放松不少。 0085 枸杞的自省(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使团下榻陵县驿站第三日。 陵县县令安排新的驿丞和驿卒来服侍公主。 钱大人拿到了王都八卦门总门的飞鸽传信。 议事大殿上,公主位于上座,龚先生坐在公主右手第一个位子之上。左右第一第二分别是侯爷苏梵清、钱哲。 其他人则分立在各自站位上。 钱哲打开竹筒,抽出纸卷,念道:“三皇子派杀手刺杀文定公主,被圣上关在府上禁闭思过半年。” 继续道:“司渊和假扮驿丞驿卒的尸体还未运到王都,不知道圣上看见这些证据又会对三皇子做什么惩罚?” “昨夜,我在房中找到了这个。”云溪若手里是一根样式精美的发簪。 公主惊呼:“是我常戴的那根。” 云溪若再道:“看来是属下高看了司渊,以为她临死前把占星盘放属下屋里了,原来是属下假扮公主的时候,借了公主的发簪,才因缘巧合带到属下屋子里。”因为枸杞说占星盘可以是任何物品,云溪若就没有归还那身公主行头,一直存放在自己房间中。 公主表情里带着后怕,嫌弃道:“丢了吧。” 苏梵清出声阻拦:“不行,这是司渊折磨公主的证据,王楼,派人快马送去王都,交与圣上处理吧。” 王楼领命行事:“是。” “难怪公主常发噩梦。发簪戴在头上,占星盘时刻发挥作用。”龚袭笑摇着扇子无奈地说。 公主想到这背后的始作俑者,表情复杂:“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罚三哥。” 议事大殿内其他人表情亦变得复杂。 司渊大腿内侧的纹身是最近几日才纹上去的,皮肤还留了炎症红斑。她不是三皇子的人,那些假扮驿丞驿卒的杀手也不是。 但现在这些都归于三皇子头上。 使团明日再次起程,过了阳山驿,便会进入酒城地界。 即将面对袁将军,公主有些忐忑。 龚袭笑安慰公主道:“属下得到消息,太子殿下已经派专人前往酒城见袁将军。属下相信,以袁将军的格局,定会善待公主。” 昌颖笑得勉强,借口身体不适离去。并邀龚先生入房谈事。 大殿里,苏侯爷给钱哲使了个眼色。 钱大人把另一份鸽报拿出。 念道:“三皇子刺杀一事传到陛下耳中,陛下盛怒。九皇子、十九皇子联合百官列举三皇子往日霸道行径,上弹劾折子无数。另外五位和亲备选公主连日遭遇刺杀,三死二重伤。八卦门查证后,确定杀手全部来自三皇子府。” 苏梵清放下手中茶盏,扫一圈屋内所有人,沉吟道:“如今,能和亲的公主只有昌颖一位,我们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云溪若被这个消息惊得说不出话,不禁想起过去十一载和那几位公主相处时的点滴。心中感慨,亦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悲哀。 夺嫡,真的好残酷。 钱哲拿出第三封鸽报:“八卦门述国兰溪镇分部缇骑来报,述国国主很重视这次和亲,命龙溪部少主霍震今为接亲使,人已经到酒城以北的泉水县了。” 兰溪镇是泉水镇治下,就在泉水县以南二十里。 李潇:“到了泉水县,使团就能轻松一些。” 苏侯爷冷笑一声,并非针对李潇:“述国国内的争斗比冥罗还要严重。述国国主修炼中途出了岔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夺嫡氛围更加惨烈。那龙溪部少主是五皇子势力,一旦和亲成功,必将影响四皇子地位。” “四皇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人皆是一叹。 本以为揪出占星师,找到占星盘,大家会轻松一些,可接下来,面对的每一关都是死局。 “阿若,让‘死去’的鹿鸣他们回来吧。接下来,我们要拼命了。” “是。”云溪若领命离开大殿。 ...... “然然,你要去找鹿鸣?”枸杞从廊道尽头现身。 “嗯。”云溪若心口一提。 枸杞笑了笑:“我要去见见影子,一起吧。” 云溪若没拒绝,但也什么好脸色。 毕竟接下来一两个时辰,要单独相处。 两人从马厩牵着马匹,朝平城驿方向奔行而去。 鹿鸣还有八个“死去”的使团将士,扮作散修,在万金商队休整。 几天时间,鹿鸣就和影子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影子不会说话,只会手语,也不耽误两个男人之间热烈地讨论气氛。 听到马蹄声的时候他们结束谈话,从帐篷里走出。 商队其他成员纷纷结束手里的活,拿上武器,严阵以待。 “是尊上,别紧张。” 阿休兴奋地手舞足蹈。 枸杞和云溪若下了马。 “尊上,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任务?溪若姑娘也来了。”阿休那个谄媚啊,快让枸杞打人了。 这是云溪若第一次见到帝世宴的手下。 阿休性情和王楼、阿玉有些相似,身上都有股少年气息。可修为却是惊人。 被云溪若打量好一会儿的阿休自我介绍:“溪若姑娘,我叫念休,那是风剑,还有影子。”被他点名的人都来到云溪若跟前。 “你们都好厉害。”云溪若由衷夸赞他们。 “嘿嘿,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是影子,化神三重修为。” 云溪若倒吸一口凉气,知道枸杞手下厉害,却不想这么厉害,看似最不正经的阿休也是元婴巅峰修为,和冥罗国主一样。 越是对比,云溪若就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她不过才元婴四重,连他们之中最差的念休都比不上。 自卑情绪一闪而逝,云溪若看向鹿鸣他们。 “阿若。”鹿鸣还是那张死人脸,却散发一种可靠安全气质,让人无比安心。 “师父让我通知大家,你们可以回去了。” 大伙兴高采烈跑去收拾行李物品。 她转头看一眼枸杞,等他发言。 枸杞看着阿休影子等人,沉声道:“从今日起,你们扮使团侍卫,跟鹿鸣他们一起行动。归鹿鸣负责。” “是。” 回去的路上,鹿鸣和云溪若说“装死”这段时间的经历,认识影子他们之后发生了很多趣事。 云溪若听得津津有味,脸上终于展露笑容。枸杞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然然脸上自然美好的笑容,有些吃味。 心里暗道:或许真的是我太着急了。 0086 遭遇沙尘暴(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酒城,冥罗和述国交界最后一座大城,以酿酒闻名。 酒城山与关雄据天险,易守难攻,是冥罗抵御北境的第一道防御关卡。 山与关常年驻扎五万精兵。 专事传递信息的士兵禀报:“将军,陵县探子发来急报,文定公主的和亲使团已经从陵县启程,明日就将抵达酒城驿。” “知道了。” 书房里,袁将军副将张冉开口询问:“将军,您要亲自前往酒城驿接公主吗?” 在看军报的袁将军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地说:“上个月和栗国吴将军大战,我的斩马刀断了,双臂到现在还酸麻肿胀,你去接使团就行,告诉公主,就说我因病在身,无法接待。” 张冉副将和几位偏将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继续询问:“那属下接到公主又如何应对?” 袁建军合上军报,看着张副将:“先安顿在素华别院,等我的手臂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见他们。” 张冉:“这......” 众属下都明白,袁将军不同意和亲,这是在让使团坐冷板凳呢。 把使团丢在素华别院,不理不睬,相当于软禁。谁知道袁将军的“伤”什么时候能康复? “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袁图瞪了张副将一眼。 “属下不敢。” ...... 越接近述国,风土人情和景色风貌就越荒凉。 使团离开陵县后,植物越发稀少,土地渐渐贫瘠荒芜,空气中沙土飞扬。 “咳咳咳。”干燥的空气使得使团上下好多人引发咳疾,坐在车架里的公主也未能幸免。 龚先生骑马在公主车架旁行走:“公主,属下这里有些润喉药丸,含在口中可以缓解咳嗽症状。” 公主听后心里升起一丝愉悦,却不表露半分,只差侍女凌霄从龚先生手里接了那一小袋药丸。 含一颗进口中,果然冰凉甘冽,清爽生津。咳疾顿时得到缓解。 “多谢龚先生。” “公主客气。” 另一边,苏梵清命所有将士用手巾捂住口鼻,减缓沙尘影响。 一眼望过去,褐黄一片。 云溪若不明白,诗里的大漠好风光有什么惊奇,寸草不生之地,是生命禁区。 那些嶙峋的山石被风化得严重,风一吹,裹挟着尖利的砂石,她赶忙去腰间摸手巾,却被风吹走了。 “然然,用我的。”枸杞从身后递给她一张深蓝色的手巾。“干净的,一次都没用过。” 正经起来的枸杞那是相当帅气,云溪若接了手巾,两侧夹在耳后,捂住口鼻。 那手巾上有股淡淡清幽,吸进鼻腔里,顿时神清气爽。 今日的风特别大,黄沙漫天,使团前行困难。 好不容易到了酒城驿,好长时间没人来接。 公主坐在车架里,身子不爽,又遇到糟糕天气,心情顿时不美妙了,想出去发发威风,一掀帘子,被漫天黄沙挡了回来。 心中默念:算了,等苏侯爷和龚先生去处理吧。 这时候,苏梵清已经命手下前去叫门。 “来了来了,下官...咳咳咳...”风沙肆虐,把驿丞讨罪的话压了回去。 “先进驿站再说。”苏梵清摆手,免了驿丞怠慢之罪。 使团成员默契的行动,搬东西的搬东西,拴马的拴马。 云溪若和秦香将公主扶进议事大殿。 众人皆是狼狈,头发里,发饰中还有衣襟里全是黄沙。 “是属下怠慢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这酒城驿已属袁将军管辖范围,昌颖知道,小小驿丞哪敢怠慢,背后一定是袁将军的意思。她不好发作,端坐在正位椅子上不说话。 苏侯爷语气平淡地说:“公主大量,不和你计较。有什么吃食快上些来,我们一路赶来,午膳都没吃。” 那驿丞慌忙跪下,可怜兮兮地说:“下官本来打算一早去城里采买食材,为公主准备些特色小菜,可这黄沙漫天,出了驿站,走不了几步就要迷路,下官派出去的好几个驿卒都没回来。” 连一贯好脾气的苏梵清都差点怒了,逼问驿丞:“那有什么吃的,先上点来。” “只有驿卒们平日里吃的干饼可以吗?” 苏梵清被堵得不想说话。 钱大人:“有多少上多少。” “是是是。”驿丞走了。 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公主已经做好被袁将军为难的心理准备,还是被气得不轻。 驿丞端着一堆干饼来到议事大殿,这才出去一会儿,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王楼看不过去,斥问他:“驿站就你一个人吗?” 驿丞抱歉道:“下官把驿卒们都派出去采买,到现在没回来呢。” 干饼到是新鲜,只是上面落了一层沙土。 云溪若走到窗前,撩开一点窗,想看外面景色,刚露出一丝缝隙,不少黄沙就钻进屋中。她慌忙掩好窗户:“怎么称呼?” “下官叫姜环,在酒城驿上职二十年了。” 云溪若又问:“每到春季,酒城就会刮这种沙尘暴吗?” “沙尘暴?”驿丞姜环觉得这个词汇新鲜,有种说不出的贴切,脸上有了一丝讨好般的笑容,跪着回答:“是是,每年到了春季,这风沙都要刮上半个月,今年不知为何,风沙提前了五六日,规模还比往年更大。” 拥有现代人思维的云溪若,在首都大学读书那几年,每年春季都要遭遇一场这种级别的沙尘暴,自然清楚。 “看风向,这沙尘暴是从北境方向吹来的,恐怕是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这句话把驿丞惊到了,猛地抬头看向这个样貌有些过于美丽的侍卫。 这一看,内心的震惊更甚,暗道:这侍卫样貌怎么和坐上那位有些相似,竟比那位还要美丽。我得把这个消息传给上峰。 “不知道您是不是酒城人,怎么这么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这风确实是从山与关北面吹来的,山与关另一边是述国人的地盘,他们放牧牛羊,把草和植物都啃光了,没有植物的根,泥沙无法固定在地表,风一来,就沙尘漫天了。” 0087 沙尘下的刺杀(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使团随身携带了不少食物,钱大人特命王楼等人找来,摆在公主面前。 不过也是些干粮和耐储存的吃食。 公主没吃几口,甩脸走人。 刚到住所,就差凌霄和冰凝烧热水,要沐浴。 却发现驿站里用来储水的十几个大水罐空空如也。 抓来驿丞询问,又是驿卒们的事,早上派出去的驿卒没回来,水都没人打。 云溪若立刻点了几个侍卫,去驿站后的井里打水。 沙暴严重,打回来的水面有浮土。 公主烦躁得摔了茶杯。 云溪若下值来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拿出钓竿。 小鸡抖落一身尘土,抱怨道:“然然,好多土,我都变成土鸡了。” 随后,枸杞也来了,心情很不美丽。 “然然,今天打算钓什么?” 云溪若被黄沙弄得有些烦躁,拍掉发间的沙土,看着蜃境:“蜃境里出现一种酒名。” 这酒城驿里没有酒,但云溪若能通过蜃境和垂钓系统结合,钓上来好酒。 枸杞看不见蜃境里的一切,但他喜欢陪着阿若。 认真干事业的云溪若最自信,不一会,就钓上来一坛五十年陈酿的好酒。 酒坛口被泥封死,要用匕首撬开。 “等见了袁将军再启开。”云溪若想了片刻,觉得从蜃境里钓上来的东西绝非普通,既然袁将军好酒,留到见他的时候。 枸杞温柔道:“听你的。” 云溪若正要钓其它物品,蜃境里突然有了别的动静。 同时,枸杞的头也转向屋外。 异口同声道:“有刺客。” 云溪若快速分配任务:“枸杞,你去告诉师父他们,我去看看公主。” “好。” 两人配合默契,分头行动起来。 公主没等到沐浴的热水,抻着头在美人靠上闭目养神。 “阿若,你怎么......” “公主,有刺客。”云溪若摆出防御架势。所有侍女和另一名侍卫也来了。 房间外,是使团将士们奔跑防御的脚步声。 “可恶的黄沙,视线好差。”门外有侍卫小声嘀咕。 就连枸杞的感知也被黄沙削弱好多。 “速度好快。” 驿站里,使团将士们还没准备好,从驿站外就响起一阵阵破空之声。 “是火箭。”王楼在屋顶大喊。 箭矢头部绑上油布,点燃射进驿站,这时代房屋大多木质结构,屋内陈设也多用布料,稍微见火,就容易引发大面积起火。 十几个呼吸功夫,数百支箭矢射进院落,点燃了堆放在屋边的柴火。 “公主,躲到角落去,蹲下身,捂住口鼻。”云溪若大声叮嘱。 此时的她的注意力全在蜃境里,那一个个闪进蜃境领域的人影在快速移动。 这波刺客的实力比三皇子那些人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至少有二十个元婴高手。 只听得驿站外一声高喝:“远程攻击给我往里砸。” 剑光、刀光、暗器、招式,一个个朝驿站里不要钱似地招呼。 如同漫天落雨。 枸杞挥舞手中长剑,从侯爷住所房顶来到云溪若房顶,打落十几个暗器后,跳到云溪若跟前。 “然然,你退后,我来帮你挡住所有攻击。” 云溪若不是那种要人保护的弱女子,枸杞的强悍激发了她内心的战斗欲望。 玉笛横在嘴边。 “别让敌人的攻击落在我身上。” 枸杞也打爽了,大笑答应:“放心。” 这场战斗因沙尘变得诡谲、危机重重,更因为沙尘让那些隐藏了实力的使团将士们完全放开手脚。 反正也看不清谁放的招式。 云溪若的笛音无视厚厚沙尘,朝驿站外刺客击杀而去。 笛音如雷鼓,狠狠撞击到刺客身上。 “这是什么攻击手段?”驿站外,刺客头领大感疑惑。 声音无孔不入,比暗器的精准度还高。 好几个冒头闯进驿站的刺客被这道诡异的笛音弄得心神慌乱。 云溪若的笛音精准,仙灵引入玉笛,以音符的形式发出攻击招式。如一枚枚无形的匕首,插进敌人耳朵,搅动他们的大脑。 苏梵清、钱哲等高手早已形成默契,和云溪若的笛音配合,完美地展开防御圈。 “看招式,不是冥罗这边的修士。”苏梵清朝驿站内众人喊了一句。 钱大人在他身边不远处,身形若隐若现:“是述国的飞禽走兽营。”钱哲刚杀掉一个飞身进入驿站的刺客,用剑挑开了他的衣衫,在右侧肩胛骨看见了特殊纹身。 苏侯爷冷笑:“是四皇子的人。” 能使唤得动飞禽走兽营的只有国主和那几个皇子。 ...... 鹿鸣身后,站着枸杞的三个手下,念休、风剑和影子。 念休大笑道:“鹿鸣哥,今天我们比比谁杀得多。” 风剑投来掩饰不住的杀意。影子没说话,但身影已经消失原地,再出现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刺客,拿了一血。 挑衅地看着鹿鸣。 “漂亮。”鹿鸣点赞,脚步一挪,人也出去了。 连仙儿输出差,这样的战斗没多少出手机会,她在驿站各处奔行,只要发现有箭矢点燃房屋,就飞身去扑灭。 驿丞姜环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这波刺杀和他无关啊,他相信也和袁将军无关,上头是要他给使团使使绊子,绝对没有要刺杀他们的意思啊。 他蜷缩在柴房角落里瑟瑟发抖。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嗖嗖嗖。 三支带火箭矢好巧不巧落在柴房外的柴堆上,借助风势,很快燃了起来。 连仙儿赶到,用剑打散柴堆,正要去别的地方救援,听到柴房里咳嗽的驿丞。 “滚出来。” 那驿丞连滚带爬,趴在地上磕头求饶:“姑奶奶,刺杀的事下官不清楚啊,搞不好,我那些驿卒都被杀了。” 连仙儿觉得有道理,但她实在气不过驿丞对使团的敷衍和怠慢,一脚踢到姜环屁股上。 “驿站哪里有密道和躲藏的地方?” 一般,驿站都会在隐蔽处留下一条逃生密道,就是为了防范这种被四面围困的死局。 “有有有,下官带姑娘去。” 然而,他们没走几步,就被闯进来的三个刺客拦住去路。 0088 暴走(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那驿丞立马躲在连仙儿背后,眼珠子乱转,想着情况不对,就要跑路。 三个刺客很是干脆,一点不留情面,从三个方向朝连仙儿杀来。 连仙儿毕竟是元婴二重高手,会点粗浅剑术,抵挡一会儿。 可随着时间推移,渐渐不敌。 她边打边退,可后路也被建筑物堵了。 “公主躲在哪里?带我们去,给你留个全尸。” 连仙儿怒道:“我就是公主,来杀我啊。” 那三个刺客对视一眼,一起攻来。 驿丞熟悉驿站分布,早跑了,留下连仙儿一个人独战三人。 “原来会媚术,有点意思,我不杀你,等我们完成任务杀了公主,把你献给我们首领做妾。” 三人渐渐逼近。 那说话的男人正好有克制媚术的招式,完全不受连仙儿影响,眼神清明,一剑刺向女人肩头。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出来。 只一个眨眼功夫,三个刺客脖颈鲜血直流,倒地不起。 连仙儿抬头,看清了救她之人的样貌。 这男人她有点印象,鹿鸣的手下,是个哑巴。 你哪里受伤了吗?影子打着手语问她。 连仙儿虽然看不懂手语,但猜到是在关心她。 有些感动:“我没事,小心。” 一道箭矢破空而来,其上蕴含的仙灵之力强悍无匹,驾驭弓箭之人的修为不弱于连仙儿,绝对是元婴境高手。 连仙儿想都没想,把影子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道威力无穷的箭矢。 影子大急,可惜晚了一步,连仙儿肩膀中箭,身体被箭力击退好几步,落在柴房里。 连仙儿为救自己受了伤,影子怒了。 快速检查连仙儿肩头伤势,知道并无大碍后,直接冲向拉弓之人。 驿站外,蔡松笔直挺立,他很肯定,刚射出去的那一箭,射中了目标。 下一刻,一道黑影突然飞窜到他跟前。 是你射的箭?影子用手语问。 蔡松看不懂手语,但从对方愤怒的眼神里读出来寒意。 “哈哈哈,哑巴,刚才那箭是我射的,射中了谁?是不是你们的公主殿下?” 影子眸子里火光大盛,一言不发,拔剑朝蔡松刺去。 弓箭手蔡松被对方迅捷如风的身手吓到,但他毕竟是元婴境五重高手,把巨弓挡在胸前,拦住了影子极具威势的一剑。 后退数十步,口吐鲜血。 “好厉害的剑。你是谁?使团里怎么会有你这号人物?” 蔡松听不到回答,影子的第二剑到了。 远程被近战近了身,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你不是元婴境!”蔡松目露惊恐,影子的第三剑出手,他抵挡不住。 四皇子手下第一弓箭手,死。 如果蔡松知道影子是化神境三重修为,应该感到荣幸,能在化神三重手下坚持三招,可以炫耀了。 不过,影子压了修为,没有完全展现化神境真实实力,否则,蔡松一剑都抗不了。 影子想着受伤的连仙儿,没有恋战,飞奔回了柴房。 ....... 苏侯爷和钱阎王配合愈发默契,你来我往,在屋顶御剑翻飞,苏侯爷刚替钱哲拦下一道暗器,这边,钱哲杀了一个飞到屋顶高举大刀要砍侯爷的刺客。 两人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突然,密集箭矢从黄沙里钻出。 “不好。” 那是钱哲站立的位置,苏梵清飞身过去,用剑身挡住一部分,更远的则用剑光,然而,还是有一些无法够上。 “阿哲。”边喊边往钱哲那边激驰而去,接着又是一轮密集的箭矢,其中,还有几个元婴境高手射出来的利箭。 速度快得惊人,苏梵清自己都不一定能躲开,却急着去救钱哲。 “躲开。”他的呼喊显得有些无力。 钱哲一个错神,没躲开其中一箭,身子像破布一样被一箭贯穿大腿,向后飞退好几丈远。 “阿哲。”苏梵清也顾不上显露真实修为,火力全开,挡下第三波箭矢。 “你怎么样?”苏梵清检查钱哲的伤,箭插在钱哲大腿根部,接近敏感地带。 钱哲的面色蜡黄,眼神模糊:“箭头有毒。” 苏梵清想立刻帮钱哲处理伤口,被他握住手:“先对付刺客,我有压制毒性的解药。” “在哪?” 钱哲几近昏迷,手已经无法动弹。 苏梵清摸向阿哲身体,在腰带里找到一个白色小药瓶,慌忙喂他吃下一颗药丸。等钱哲面色稍缓,把他放在安全地方,复跳上房顶。 目眦尽裂。 “缩头乌龟,都给本侯爷滚出来。” 随着他的大喊,外围所有箭矢方向齐齐对准了他。 “师父。”云溪若急得大喊。 此刻的苏梵清吸引了全部火力,箭矢、刺客纷纷朝他袭来。 第四波箭矢到了。 无数箭矢遮天蔽日落下。 数道剑光朝苏梵清刺来。 云溪若迸发元婴境四重全部修为,将全身仙灵灌注到玉笛之上,一首《将军令》倾泻而出。 以音符形成的一道无形障壁罩在苏梵清身上。 箭矢、刀光、剑影、暗器,全数被挡在那道障壁之外。 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一直在旁边保护云溪若的枸杞,眼睁睁看着然然身体里的仙灵如火般燃烧一空。 她为苏梵清挡住了所有杀招。 “然然。” 帝世宴快疯了,大喊一声接住摇摇欲坠的云溪若。 “很好,你们都给我去死。”枸杞疯了。 帝世宴怀里抱着晕倒的云溪若,从天而降,落在刺客群里。 刺客们先是一惊,接着心慌起来。 先前出来一个,三剑杀了他们元婴五重的第一弓箭手。 这一个不知道会用几招,又有哪个倒霉蛋死在他手里。 “死。” 一个死字轻飘飘从帝世宴喉咙里发出,第一排弓箭手个个向后吐血仰倒。 帝世宴再走一步。 第二排弓箭手殒命。 剩下的刺客们吓傻了,举着手中武器纷纷后退。 其中一个好似头领的人开口祈求道:“大侠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晚了。” 说话的人爆体而亡。 那些抱有侥幸态度的刺客大脑一片空白,哪管什么任务,丢了手里的武器,开始疯狂逃窜。 “一个也走不了。” 一袭白衣的绝世高手飞身而起,再落地时,所有刺客倒地身亡。 0089 解毒(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黄沙飞舞了足足二个时辰才渐渐停歇。 缓缓赶来的副将张冉看到躺在黄沙里的黑衣人,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急忙下马狂奔。 一路过来,都是尸体。 驿站外,躺着二百多个黑衣人。 这些刺客死得蹊跷,六成口吐鲜血,一招毙命。 一部分身上带着不少伤口,背对驿站呈逃亡姿势。 其中一人,张冉认识。 “怎么会是他...蔡松?述国飞禽走兽营第一弓箭手,死了?”张冉的内心震撼无比,这蔡松和他交手不下十次,每次都杀不了他。 一手弓箭玩得出神入化,化神以下,没有人能逃过他的箭。 “头儿,确认了,这些黑衣人全是飞禽走兽营的将士。” “看来,是四皇子出手了。派人速速回去禀报。” “是。”那属下立刻上马飞奔离开。 张冉重重叹息。 快步来到驿站门口。 此时的驿站气氛紧张,他可不敢贸然踏入。 “殿下,下官是山与关副将张冉,黄沙拦路,下官来迟了,还望殿下恕罪。” 没人应答。 张冉知道里面有人,就是没人回应他。 他跪下,磕了三个头,再喊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一个人滚进来。”苏侯爷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张冉起身,拍去身上黄沙,交代属下一句,提着衣角跨入驿站。 入目的是一片狼藉,四处都是被火箭射中燃烧后形成的焦炭,有些地方还在冒烟。 十几具将士尸首摆在地上,盖着白布。 院中地砖、廊道地板、房中随处可见红艳艳的血,和打碎打烂的摆设。 议事大殿,张冉见到了公主。 殿内,还跪着面如死灰的驿丞姜环。 “殿下,下官来迟,下官有罪。” 公主不说话,面色冰冷,神态还是带着一丝紧张恐惧。 苏侯爷身上的衣袍破损严重,染了好多血。 “袁将军好计划,派人来杀我们,张冉,你还来做什么?” 张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好大,都有回音,他认出来说话之人身上穿的服饰和样貌,是送亲使苏梵清:“侯爷,不关袁将军的事啊,这些刺客都是述国四皇子的人,您给袁将军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派人刺杀公主啊。” 公主冷哼:“为了要我的命,二十七个元婴境,好大手笔。” 张冉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使团能抗住二十七个元婴境刺杀,只晓得现在不撇清干系,他和袁图都要死。 头在地上不停地磕,鲜血直流。 龚袭笑冷讽:“好了,还要公主看见血吗?” 这位吓破胆的副将这才停住,哭哈哈望着公主。 “闹了一天了,本公主累了,张冉,你去跪在驿站大门口,本公主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起来。” “是是。”张冉敢说什么呢,不怪罪已经是开恩了。只是跪等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抹干了汗,提着衣摆小心离开,在驿站大门选了个没染血的空处,端端正正跪在那里。 ...... 张冉一走,苏梵清坚持不住,倒下去。被眼疾手快的风剑扶住。 公主手搭在龚袭笑手上,面色苍白,捂着胸口:“侯爷回房休息吧,今夜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 风剑应是。 苏梵清刚到房间,面色恢复,他是受了不轻的伤,却没那么严重,是急着要来检查钱哲的伤。 “风剑,帮我看着门,别让任何人进屋。” “知道了。” 风剑掩了门窗,守在门外,钱哲双眼紧闭躺在侯爷床榻上,唇色发黑,是中毒迹象。 那颗药丸只是压住毒性,却解不了,这毒属于一位元婴四重高手的仙灵骨毒,附着在箭矢上钻入人体后,在伤者身体里游走。 若非钱哲实力强悍,又有八卦门秘制解毒药,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阿哲,我现在要给你解毒,失礼了。” 箭头插在钱哲大腿根部,距离敏感部位只差三寸,这时候,苏梵清不敢拔箭,会大出血的。 他把钱哲扶起来,靠在胸前,解开他的上衣。双手撑在后背上,将仙灵缓缓推进钱哲身体中。 一炷香后,伤口不再流血,箭头缓缓从大腿肌肉里退出来。 再一炷香后,钱哲身上的仙灵骨毒被全部拔除,还剩大腿上的伤口。 人被放倒,唇色不再发黑,只是有些苍白,血流过度导致。 苏梵清用干净纱布给钱哲包扎伤口,掖好被角,自己也累得不行,趴在床沿睡着了。 ...... 云溪若脱力昏迷,至今还没醒来,枸杞在房中照顾她,寸步不离。 小鸡累得睡着了,躺在云溪若枕头边打呼噜。 “然然,你今天好勇敢,好美。”枸杞一边给云溪若擦汗,一边在她在耳旁小声呢喃。 “那些刺客都被我杀了,没留一个活口,不会泄露秘密的。” “使团里好多人都受伤了,还死了十五个兄弟,这仇,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报的。” 云溪若不知道梦到什么不好的事,睡不踏实,口中不停念叨什么。 “凌南天,不许你打我妈。” 凌南天是谁?枸杞从云溪若口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妈是娘的意思? “妈,让我休息休息,我好累。” “我好累。” 眼泪滑落,云溪若的表情很痛苦。 “然然。”枸杞很心痛,却无可奈何。 ...... “公主,您没事吧。” 公主躺在床上,身子不住地抖,她是真的害怕,那些刺客好恐怖。 “龚先生,我怕。”这是昌颖第一次在人前显露脆弱。 龚袭笑蓦地一颤,公主在他面前自称我。 “别怕,使团上下都会保护公主的。” 昌颖还是摇头,眼底无神。先前面对张冉的皇家威仪不复存在,只是一个被吓坏的小女孩。 她今年也才十九岁而已。 “这一次派了二十七个元婴,下一次呢?会不会派五十个,一百个,苏侯爷、钱哲他们都受了重伤,阿若昏迷不醒,下一次呢?使团拿什么抵挡?” 眼泪像珍珠一样滑落。 龚袭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把手给她握住。 “龚先生,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想着嫁给五皇子,助他当上太子,然后登基为皇,我好做一国之后,可现在连四皇子的几个兵都挡不住。” 0090 悸动(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和亲是陛下的意思,公主只是顺应天道,被选中而已。您不天真,很勇敢,刺客攻击我们的时候,您都没哭。” 昌颖侧过头看着龚袭笑,觉得此人面容愈发顺眼,给她很大力量。 “真的?你真的认为我很勇敢?” 龚袭笑柔柔地笑,伸手抚平公主被压乱的青丝,这动作放在平时,会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可今夜不同,公主被吓坏了,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她没有避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龚先生。 眼眸里闪烁着某些难以言明的深意。 “公主,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微臣还要替您去看看受伤的将士们。” “好。” ...... 阿玉、王楼还有念休都受了不小的伤,正在房中治疗。 李潇打来两盆清水,先拭去血痂,再上药包扎。 “逞能。”李潇送个三个男人两个字。 这三个人性情相同,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遇到刺杀,激动得找不到北,一个比一个悍勇。 如今受了伤,还躺在一张床上哀嚎。 哼哼唧唧好不热闹。 “五哥,阿若怎么样了?”三人同时开口。 “没受伤,只是脱力晕过去了,枸杞在照顾她。” “侯爷和钱大人呢”王楼、阿玉又问。 李潇看了一眼三个好奇宝宝,轻咳一声,略带神秘地说:“钱头中了毒,伤到大腿,侯爷在给他解毒呢。” 三个宝宝顿时坐起来,伤口都不痛了,王楼八卦道:“大腿哪里?” 李潇指了个位置。 三人对视一眼,分别从其他人眼里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目光。 王楼:“我尿急,要去茅房。” 阿玉:“小楼子等等我,我也去。” 最晚加入的念休也跟着跑了。 李潇喊都喊不住,其实他也想去偷听来着,可房间还有很多伤患等着他照顾。 ...... 宁十五躺在床上痛得直哼哼,鹿鸣给他治伤,手劲很重。 “嗷嗷嗷,你轻点不行吗?” 鹿鸣白了他一眼,“刚才是谁给我上药的时候,弄得我叫了?” 宁十五不干了,说是帮他把错位的关节接回去,不使劲怎么正骨? “主人的伤如何?”宁十五问。 鹿鸣又白了一眼老宁:“现在才想起关心主人,你心里是不是只有阿若,都快没有主人了。” 鹿鸣说的是宁十五为了保护阿若,被刺客痛揍的事,要不是他分心阿若,以他身手,背上那道伤不至于那么严重。 “得得得,说我,自己不也着急阿若嘛。” 两人说到阿若时的表情除了担心,更多则是佩服。 “别岔开话题,主人的伤到底要不要紧。”宁十五又问。 鹿鸣淡淡地说:“没事,装样子而已。倒是钱大人伤得挺重,听说中毒了,躺在主人房间里养伤呢。” “什么?死人脸,你怎么不早说,我去看看。” “嘶,好痛。” 鹿鸣骂他活该,还是帮他穿好衣服,两人鬼鬼祟祟摸向苏梵清的住所。 ...... 两拨人从不同方向靠近苏梵清房间,在门口汇合。 “你......” “嘘,别吵到里面的人。” 双方一拍即合,找好位置准备偷看。 风剑站在几人身后,轻轻咳嗽提醒他们。 “咳咳咳。”见没人搭理自己,风剑再次出声提醒。 这时候,宁十五回头看见这位守门大神,嘴角尴尬地扯了弧度,拉着鹿鸣跑了。 王楼、阿玉伸着脖子往窗户偷看,除了摇曳的烛光和屏风,什么都看不到。 一回头,被风剑冷冽的眼神吓个半死。 “剑哥,您怎么在这里?” “快滚。” 三个活宝打算开溜,念休被提了回来。 “剑哥,我只是路过。”阿休立刻求饶。 风剑贴在念休耳边:“去看看影子在干嘛。” 念休以为要挨揍,抱着头,没想到这位比自己还八卦。笑嘻嘻领了命寻影子去了。 ...... 连仙儿就住在云溪若旁边一个房间。念休在驿站寻了一圈,没看到影子,最后来这里碰碰运气。 一来就看见尊上大人抱着手,站在溪若姑娘门前看自己。 念休很尴尬,指了指连仙儿的房间,用眼神解释自己不是来八卦尊上,而是来寻影子的。 帝世宴瞪着念休,没有阻拦。 隔壁发生什么,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念休趴在窗下,探头往连仙儿屋子里瞧去,果然发现了影子。 那家伙正在给连仙儿喂药,一口一口地吹凉了,再送进连仙儿口中。 连仙儿肩膀中箭,虽然没仙灵骨毒,却伤及骨骼,需要卧床修养半月,那只手臂动弹不得。 “影子大哥,你的真名叫什么?”喝完碗里的药汁儿,影子又帮连仙儿擦干净嘴上的水渍。 影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上面有他的名字。 帝啸。 “这个姓氏好古老。” 别告诉别人,影子比画手势。 连仙儿不懂:“啸哥,我房里有笔,你把要说的话写下来。” 影子点头,找到笔墨,写了好几句话。 “别告诉别人我的名字,你会遭来杀身之祸。” “我的修为也要隐瞒。” “从明天起,我教你手语好不好?” 连仙儿内心闪过一抹悸动,欢快点头。 窗外,念休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差点撞头,一起身,发现王楼和阿玉也来了。 三个活宝再次聚首,伸长脖子吃瓜。 影子哪里不知道他们来了,懒得搭理而已。 “快走,影子出来了。” 念休再次被提回来,影子用手语说:“去外面,把那个元婴五重的弓箭手的头给我割下来。” 念休一脸委屈,心想怎么这种苦差事都要落在他头上。转头看见尊上似笑非笑的脸,不敢违抗,埋头干活去了。 ...... 张冉旁边还跪着一人。 念休一出来,看见乖乖接受惩罚的两人。 好奇地问:“这位是谁?” 张冉没见过念休,但知道是里面出来的,担心是公主遣来检查功课的,老实回答。 “这是袁将军。这位小哥,麻烦进去通传一声。” 念休哦了一声,径直走到蔡松身前,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人就是影子说的元婴五重的弓箭手,用匕首割了头,拎在手里,顺手捡了那张巨弓,大摇大摆回了驿站。 0091 缝合伤口(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袁将军和副将张冉,在酒城驿站外的黄土里跪了整整一宿。 昨夜,念休没有通传,把巨弓和蔡松的头放到影子跟前,回去找小伙伴了。 沙尘暴停了,可驿站内到处都是黄沙和碎石。 伤势较轻的将士起来清理打扫。 公主起得很晚,早午膳合并在一起用。 侯爷道:“袁将军和张冉还跪在外面,公主要召见他们吗?” 昌颖反问他们:“侯爷和龚先生觉得如何应对?” 龚袭笑淡淡地说:“属下以为,不见客。” 苏梵清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让他们一直跪着,会不会激怒袁将军?”公主略微担心。 苏梵清嘴角擒着一抹微笑,吩咐李潇:“把公主的膳食摆一份到两位将军面前,让他们坐着吃。” 房间里其他人不知其意,倒是龚先生笑得神秘,用眼神给侯爷一个大大的赞。 ...... 驿站外,袁将军和张冉看到来人,有些疑惑。 李潇安排了两个侍卫和他一起,从驿站里端来桌椅,又在桌上摆放一盘干饼,和一壶裹着黄沙的清水。 “公主吩咐,让两位将军同她一道用膳。” 袁图察觉到公主用意,眼神中略微有些理亏:“这......公主的膳食就吃这些?”除了干饼,肉、蔬菜和水果连影子都看不见。 李潇:“从昨夜晚膳起,就是这样的。” 袁将军立马起身朝驿站内拱手:“是袁图招待不周,属下就这命人准备膳食。” 李潇回去复命,把袁将军的言行告知议事大殿里的几位。 “侯爷这一计真是高明,不动声色就将了袁图一军。” “能得龚先生夸赞,实乃苏某之幸。” 公主依旧疲倦,让侍女扶着回房休息。 ...... 第二日傍晚时分,中毒的钱哲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坐在桌案旁阅读鸽报的苏梵清。 “侯爷,我怎么在您的床上,这不合规矩。” “躺着,好好休息,我让宁十五给你带点吃的过来。袁将军来了,命人准备了好多吃食。还有不少恢复体力的药物和补品。” 钱哲不知道该说什么,流血过多导致眩晕,肚子空空,更要命的是他小腹鼓胀。 “去哪?”苏梵清一改往日儒雅清淡,转而有些霸道。 人送外号阎王的冷酷门主被这句话里的语气惊到。 本来排泄、进食、沐浴这样人之常情的行为,此刻变得有些异样。 “侯爷,我想去净房。” 驿站净房分了男女,卫生还是不错,只是钱哲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走动。 苏梵清不容置疑道:“别动,我去给你取便盆。” 钱哲:“......” 不知道是血流过多导致的眩晕,还是侯爷对待他的方式有些怪异,钱哲脑子晕晕的,总觉得受伤醒来后,一切都变了。 苏梵清放下便盆后离开房间,没让钱哲尴尬。 低头看着便盆,钱哲的思绪停顿许久,自己中箭昏迷前,苏梵清呼喊自己阿哲的回忆突然撞进大脑。 “呵。”钱哲轻叹一声,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始终尿不出去。 等苏梵清返回屋中的时候,钱哲不见了。 “阿哲?”苏梵清放下食盘,跑出去寻找。在廊道尽头地上看见一道血痕。 糟糕,伤口又裂开了! 钱哲的房间离苏梵清的院子不远,很快找到艰难爬行的倔阎王。 “怎么不乖乖呆在房间,你看,伤口又裂开了。” 钱哲不说话,继续向前爬行,大腿上的血流得更多。 另一边,云溪若也醒了,听枸杞说钱哲中毒的事,饭都顾不上吃,朝师父院落跑来。 刚进院子,就看到两个倔鬼在极限拉扯。 “老师,您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云溪若口气严厉,站在钱哲回去的路上,挡住他继续前行。 钱哲道:“让开。” 云溪若还不知道她昏迷后,侯爷和阎王之间发生的事,此时的她很生气。以为钱哲羞愧于没保护好同僚,死了十五个手下,在闹脾气。 “师父,你怎么看的人,怎么让老师乱来。” 苏梵清认同地点头,诚心道歉,说自己一定好好看住钱哲,不再让他乱跑。 “阿若,把你老师抱起来,跟我回去。” “我自己会爬。”钱哲倔劲上来,不肯让他们动手。 遇强则强的云溪若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由分说,弯腰把老师打横抱起来,跟在师父身后回到刚才的房间。 “师父,帮我找一些东西。”云溪若语气不容置疑,此刻的她,俨然谶言中的女帝,气度不凡,钱哲根本反抗不了。 “绣花针、干净的纱布、热水、止血药、生肌粉......” 这些东西,使团常备,很快找来。 “我要开始缝合伤口,老师,您再抗拒,我就打晕你。” 云溪若的语气强硬,根本不给钱哲反对机会。 钱大人看着弟子准备的物品,好奇心压过羞耻感。睁大双眼看她如何操作。 “好,我会配合。” 枸杞、宁十五、鹿鸣、风剑他们都来了,房间里站几个,窗边站几个,都好奇云溪若的治疗手段。 “脱裤子。” 钱哲:“别啊,男女有别。” 云溪若思考片刻,觉得在理,又安排王楼去取了把剪刀。贴着伤口位置剪开一条裤腿。 乾门门主,阎王大人第一次羞红了脸。 很快,伤口完全暴露出来,床铺上都是血。 云溪若接过苏梵清处理好的热毛巾,擦掉箭伤的污血。 那坛五十年陈酿派上用场,枸杞用匕首撬开泥封,房间里的血腥味顿时就被酒香掩盖。 她用酒给针和头发消毒。 “条件简陋,只能用头发代替缝合线。我要开始了,师父,您把烛火抬高些。” 苏梵清眼底满是好奇,积极配合弟子。 绣花针孔里,穿了云溪若的青丝。开始缝合伤口了。 一针扎下去,钱哲疼得直打颤。 “嘶.......” 苏梵清从背后支撑住摇摇欲坠的钱哲。 箭伤乃贯穿伤,要先缝合内部肌肉,再缝合皮肤。好在没伤到大血管,钱哲修为又高,缝合后再用生肌粉,恢复才会快。 云溪若很专注,完全忽略她身后关注她的那些人。光肌肉就缝了十针,最外面皮肤又用了五针,结束时累得满头大汗。 最后,撒上药粉,裹上纱布,这伤口就处理得差不多了。 所有人惊奇地望着她。 0092 治袁将军(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这个世界,还没有掌握缝合技术。 受伤后,全靠修为硬撑。 “卧床休息三天,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大范围移动,万一伤口再裂开,我就不管老师了,知道吗?” 钱哲内心震撼感动,放下自尊,乖乖点头。 “王楼,还有哪些将士有这样不易愈合的伤口,带我去,一并处理了。” 众人内心皆是一颤,眼眶顿时红了。 “有,有十几个侍卫的伤口很难愈合。” “我们走。” ...... 侍卫房。 云溪若连续给八个伤者缝合伤口,累得手都在抖。 “然然,你都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先吃饱了再做好吗?”枸杞带着祈求的口气劝她。 “早点缝合,早点恢复,他们的命更重要,吃饭的事等等再说。” 又是一阵感动。 连仙儿也来了,加入缝合伤口队伍。她肩膀受伤,一只手不能动,但另一只手没闲着。 突然,被缝合伤口的那名侍卫疯狂挣扎起来,连仙儿给他丢了一个媚术,那人奇迹般地安静下来,目光痴迷呆傻。 云溪若大喜,加快缝合速度。 “仙儿姐姐,你的媚术还有这种功效啊,接下来我们配合。” “好啊。”连仙儿好激动,兴奋地蹦蹦跳跳,影子跟在她身后,眼底满满宠溺。 媚术成为麻药高替。 有了连仙儿加入,伤口缝合进展得飞快,伤者不喊疼,云溪若的压力也小很多。 两个女子治疗的时候,她们身后的枸杞和影子却在暗暗较劲,仿佛在说我媳妇厉害,我媳妇更厉害,斗得如火如荼。 忙活近两个时辰,所有带上患者都得到了缝合治疗。 云溪若不知道,她每治疗一个伤患,房中那枚古岚国玺就闪烁一道光芒。 “好饿。” 枸杞影子他们把饭菜放在院中,大家一起享用。 王楼、宁十五他们纷纷加入。 五十年陈酿开封后,香味飘到驿站大门。 袁建军抬头猛嗅,酒瘾犯了,想尝一口又不敢进院子。 席间,枸杞把云溪若昏迷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云溪若放下筷子。 “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几人立刻响应,动手把桌椅饭菜搬到驿站大门的院子里,和袁将军眼对眼望着。 云溪若故意拿了个空碗,把五十年陈酿倒满,小口品尝。 那香味,勾得袁建军心痒难耐。 ...... 下榻酒城驿第三日,公主依旧不愿意召见袁建军。 袁图和张冉仍驿站门口等候。 高层之间交锋,不妨碍下面的侍卫们互动,云溪若又想到一个鬼点子,让人列了清单,去找袁建军准备。 说来也巧,恼人的沙尘暴停了。阿若命人在前院支起火塘,用大锅熬制大骨汤,香气四溢。 整个白天,她都在忙活,尽管侍卫们不知道她到底要干嘛,只要看见袁建军一脸哀怨的表情,大家伙干劲十足。 使团被刺杀一事,袁将军确实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不光放进来两百多个飞禽走兽营杀手,还怠慢公主,迟迟不来服侍,给杀手可乘之机。 枸杞的好奇心被云溪若高高撩起:“然然,你列的单子上面的物品和食物,袁图已经叫人送来了,到底想做什么?” “时候也差不多了,去请公主和龚先生,我们要开PARTY了。” “爬梯?”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院子里,用一张张桌子摆成条状,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小火炉,火炉上又摆上一口锅子,锅子里倒满肉汤,咕咕冒着热气。 云溪若特制的火锅汤底。 里面有炖得烂烂的肉,香味诱人。 桌面摆满食盘,是各种处理好的食材,肉类、蔬菜类应有尽有。 能起身的都来了,一一落座。 “公主、侯爷、龚先生,这叫火锅。这样吃。”云溪若夹起一片新鲜猪肉,放进锅子里烫熟,捞起来裹一圈芝麻酱,放嘴里咀嚼。 香啊。 肉片切得厚薄均匀,热汤里滚几下就熟了。 连公主都食欲大盛,迫不及待学着云溪若的样子烫肉。 几位高层的食物和锅子都是单独的,其他人则没那么多讲究,几个人一个锅,吃得火热。 菜刚进锅,转眼就没了。 “鹿鸣,那是我烫的肉,还没熟呢,就被你捞走了。”宁十五很不甘心,筷子在锅里没捞着,伸到鹿鸣碗里去抢。 “小楼子,那是我的鸭肠,你放手。”王楼、阿玉、念休因为鸭肠,差点打起来。 云溪若利用蜃境又钓上来二十多坛好酒,还有一坛两百年珍馐,一开封,袁图眼泪都出来了。 苏梵清高举手中酒碗:“敬各位。” “干。” 在袁图和张冉面前涮肉吃火锅还不算,那一坛坛他都没品尝过的佳酿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炫。 袁建军背着手来回踱步,心疼难忍:“暴殄天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连仙儿行动不便,影子就帮她涮肉夹菜,忙个不停。 侯爷招来徒弟,说是要给养伤的钱哲也弄个锅子,云溪若说早准备了,这就让人送过去,被侯爷抢了过去,亲自端着锅子回了房。 后知后觉的云溪若这才注意到师父对老师过于体贴的照顾。 当即抓了阿玉他们来问。 三个活宝抢着爆料:“阿若,我们主上和钱头好暧昧哟,主上对钱头的关心和照顾就像...呃...就像枸杞对你,影子对仙儿姐姐。” “???”云溪若满脑子问号,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难道师父有龙阳之好?太劲爆了。 前世的电视剧某令凌然刷了十多遍,又八卦又担心:万一老师不弯咋办?我要不要助攻一波?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小鸡诗兴大发,飞在空中盘旋。 ...... 火锅爬梯结束,云溪若回到房间,被水汽白雾迷了眼睛。 “然然,给你准备了热水,沐浴后好好休息。我离开两日,小柔借我用用。” 他没说去哪,云溪若毫不犹豫把小柔给他,心里有些担心,还有些失落。 但想到他的修为,又觉得自己矫情,把烦躁甩掉,泡进浴桶。 0093 入城(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使团在酒城驿休息了整整五日。 将士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公主才开口放袁将军和张冉进驿站议事。 双方先是一通寒暄,袁图和张冉下跪求饶,公主不痛不痒斥责一番,此事就算揭过。 毕竟使团还要仰仗袁将军庇护,没有撕破脸。 袁将军道:“述国接亲使霍震今已至泉水镇,属下以派人前往通传。” 两国和亲,对方的接亲使和苏梵清同样地位,接见规模必须正式隆重。 “多谢袁将军。” “公主这几日在驿站受苦了,下臣在素华别院安排了晚宴,一些酒城贵胄想来拜见公主。” 苏侯爷展露公式般笑容:“我们即刻出发。” 行李物品已命人收拾妥当,袁将军开路,使团入城。 一路行来,有不少百姓分立街旁,迎接公主。 看得出来,因为刺杀一事,袁图收了轻视敷衍之心,迎接工作做得面面俱到,非常妥帖。 车驾里的公主也很满意,频频点头。 ...... 使团刚到素华别院安顿好,又起风了。 先前万里无云的蓝天顿时黄沙漫天,狂风呼啸。 秦香接替云溪若侍卫公主后,阿若心绪不宁地回到房间。 枸杞明明说只离开两日,可今天已经第三日,还不见人影。 她实在放不下心,来找影子等人商议。 “啸大哥,你们知道枸杞去什么地方了?” 念休、风剑和影子围过来,四人小声讨论。 “尊上这次离开,没说去哪,溪若,你也不知道?”念休问。 云溪若脸上的担心更重一分,枸杞以前从未这样,关键是还借走了小柔,说明这次去的地方需要易容。 影子比划手势:“会不会是去了泉水镇,试探霍震今去了?” 风剑摇头,否认了影子的猜测:“泉水镇离酒城不过百里,骑马快行,一个时辰就能来回,就算试探时耗费一些时间,也用不了三天。” “会不会是去找四皇子麻烦?”念休开口。 几人目光一愣,觉得很有可能。四皇子遣二百多飞禽走兽营众来刺杀使团,伤亡惨重,死了十五个同伴。这仇大伙都压在心底。 元溪若摇头:“不像,那四皇子我们早晚要见,他刚派人刺杀失败,就被人复仇,很容易联想到使团。枸杞没那么傻。” 众人皆叹息。 影子又猜:“会不会是去找当年仙域的那些属下?” 被阿若否定:“临走时,他带走了小柔,见属下易容干嘛?” 几人埋头讨论了很长时间,越猜心里越没底。 影子手语道:“再等一个晚上,尊上再没消息,我就出去找。” “好。”云溪若点头答应,她是公主侍卫,不好远离使团,如今没别的办法。 ....... 四月十六日,日昳三刻。 袁将军在素华别院安排了一场晚宴。 酒城贵胄们纷纷到场,拜见公主,做足姿态。 整个宴会觥筹交错,说着场面话。云溪若不喜欢这种场合,有苏梵清和龚先生在前面顶着,她乐得自在。 等公主回房,摸到老师钱哲房间。 钱哲腿上的剑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在房间里短暂行走也没什么问题。 “老师,我来给您拆线。”在这个世界,有仙灵这种神奇的能量,缝合进肉里的头发也能很好处理。 伤口愈合后,残留在肌肉组织里的头发可以用仙灵逼出来。 “我自己来吧,阿若,你在哪里学到的这种处理伤口的手段,很有用,如果能推广到军营,伤亡会减少很多。” “自己瞎琢磨的。” 钱哲无奈,还能逼她不成,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呗。 弟子帮老师先处理皮肤上的缝合线,内部的只是说了方法,钱哲立刻领会,自己动作操作。很快掌握要领,用仙灵成功逼出头发。 “再休息两天,可以自由活动了。”云溪若道。 钱哲洞察力惊人,捕捉到弟子身上异常,问她:“阿若,你有心事?” “枸杞出门办事,还没回来,我很担心他。” 阎王笑了。 “你明明很在意他,干嘛老躲着人家?” 被老师说中心事,这姑娘的脸嗖一下就红了,搅着衣摆,扭扭捏捏就是不开口。 “阿若,你是不是觉得枸杞的身份是侍卫,嫌弃他?所以不肯接受他。” 云溪若猛地抬头:“我哪有。”却发现老师眼里透着狡黠,知道被骗,不爽道:“老师,你试探我。” “老师您理解反了。我不是嫌弃他,而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钱哲脸上一副果然如此表情:“我和你师父从不主动开口问枸杞的身份。想来不简单啊。不过,阿若啊,人不能妄自菲薄,我家宝贝徒弟怎么就配不上枸杞那臭小子呢?” “老师您很双标嘢,龚先生还说自己和公主之间有君臣之分,您和师父都同意来着,怎么倒了我这里,您又鼓励我?” 说完这句话,云溪若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慌忙捂住嘴。 “我和梵卿猜得不错,枸杞的身份果然不简单啊。风剑、念休和影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侍卫。” 梵卿?云溪若咂磨这个称呼,心里乐开了花。暗道,老师啊老师,您也栽了不是。 “老师,我答应过枸杞,除非他自己告诉你们否则我谁都不会说的。” 钱哲感到很欣慰。 “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呢?”苏梵清带着一身酒味进了屋。 “师父,宴会结束了?”云溪若惊呼。 “结束了,袁将军和那些贵胄都离开了。” 枸杞曾告诉苏梵清,只要他肯坦白自己的身份,就愿意用自己的底细交换。 云溪若起身走到门边,把有些醉意的师父扶坐到椅子上,给他泡了杯浓茶解酒。 许是喝了不少酒缘故,儒雅沉稳的苏梵清今晚有些少年人冲动,笑容里多了一丝轻佻。 “枸杞和我说过你们之间的约定,师父,您准备好了,要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 苏梵清怔怔地望着弟子,片刻后轻轻摇头:“你们果然知道些什么。” 0094 坦诚布公(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得到师父肯定答案后,云溪若跑到窗边,收拢窗户支撑,又叮嘱宁十五、鹿鸣把风,不能放任何人进屋,掩好门扉。 端着身子,坐等师父的故事。 倚在美人榻上的钱哲目光深邃,为今天,他似乎也等了很久。 “我的本名叫闻人梵卿。” 钱哲惊叹:“闻人?古岚国姓?你真是古岚国遗脉?” 使团经过叶城的时候,城主周恒用古岚国国玺试探苏梵清,钱哲心中就有猜测。 “二十六年前,古岚国国都被一夜屠城,那些人还嫌不够,组织人手在城中补刀,接着放火焚烧整座城市。” “我是古岚国国主的私生子,我母亲身份卑贱,从出生起,就养在别宫,不受待见。名字也没有记录在宗册里,正因为这个原因,逃脱了必死局面。呵呵呵呵,可我并不想逃,为什么我活下来了,而那数万百姓却死了。” 苏梵清眼眶红肿,他是笑着说出这段往事,可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悲凉。 “极少数人在那场屠城中存活下来,你们认识的有我,鹿鸣还有阿玉。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七天七夜,我们三十几个遗脉站在望乡崖顶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为冤死的百姓和家人报仇。” 钱哲猜到什么,内心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低着头不敢看苏梵清是一双眸子。 “我们用了七年时间调查当年真相,凶手正是你们的国主昌宏。” “为什么?”云溪若问,“古岚国都投降了,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人神共愤,吃力不讨好的事?被其它国家知道他的所做所为,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侯爷仰天冷笑:“哈哈哈哈,天谴,正是天让他做的。” “仙域帝家?”云溪若道。 苏梵清手抚额头,努力克制,钱哲背对着他,肩膀在抖,云溪若知道自己猜中了,胸口说不出的烦闷。 房间里安静下来,三个人各自消化着情绪。 过了很长时间,云溪若开口道。 “枸杞原名帝世宴,他是一万年前,仙域帝家太子。当年他被三皇子及背后势力陷害,母后惨死,自己被贬下界,投身化仙池龙鲤受苦难折磨万年,十一年前,机缘巧合,是我在垂钓大会上把他钓上来,免于斩首之刑。” 两位师父震惊地望着阿若,比起闻人梵卿的遭遇,枸杞身上的经历更为奇诡。 “难怪你觉得配不上他。”钱老师一瘸一拐走到云溪若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给她鼓励。 一个凡人,一个仙域帝家遗脉,他们之间隔着天堑。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苏梵清收敛悲伤,眼底燃起熊熊复仇之焰。 “阿若,老师会拥趸你做女帝的。”钱哲无比郑重地说。 云溪若:“哈?”话题怎么转得这么突然? 钱哲大笑:“你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枸杞,等你做了女帝,他还做你侍卫,到时候,就不是你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你了。” 云溪若嘴张得大大的,满脸不可思议,忍不住伸小拳头捶他:“老师,您的思维好跳脱。我才不要当女帝,好累的。” 公主的生活就让她退避三舍,女帝岂不是更疲于奔命。 “不当不当,谁爱当谁当。” “我要拥立师父复国。”云溪若靠向另一边苏梵清肩膀,挽着他的手臂撒娇。 苏梵清淡淡一笑,伸手揉徒弟头发:“我复国和你当女帝不冲突。你当你的女帝,我复我的国。” “可是古岚国的国玺不...不是认主了嘛?”云溪若脸红了,害羞又不解地问。 “国玺不够就去抢。” 这时候,钱哲看苏梵清的眼神有小星星在闪烁。 苏梵清盯着云溪若,严肃道:“古岚国玺主动择主,你命中注定要登上女帝高位,就算你逃避,也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阿若,从现在起,你要摆正自己的心态,等那一天到来,不至于手忙脚乱。” “你在国学馆陪读十一年,也学了不少皇家礼仪,这一点也应和了谶言。” 这时候,阎王也开口劝她:“我们最担心你的心态,你太抗拒用功努力,可你的命运又需要你去抗争去拼命。阿若,你师父说得对,你必须摆正心态,否则会害死很多人的。” 云溪若歪着头,一会儿打量师父,一会看向老师,调侃:“老师,您还没嫁给我师父,做闻人家皇后,怎么就开始帮他说话了。” 两人开启混合双打。 现在不打,等她当上女帝,那是要杀头滴。 “师父,师娘,我错了。” 钱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声师娘在喊他,又胖揍了丫头一顿。 云溪若学着公主昌颖的样子端正坐姿,摆出女帝模样。“咳咳咳,说正事。师父,老师,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小鸡不知道去哪里玩,现在才吵着宁十五要进屋,进来就抖了三人一身黄土。 “然然,告诉他们,我是系统大人。” “细桶?”苏梵清和钱哲和当初听到这个词的枸杞一样反应,连字都一模一样。 云溪若绞尽脑汁思索合适的词汇描述自己来的世界。她的身份,连枸杞都不知道,不过她已经决定,等枸杞回来,就告诉他。 “师父,老师,你们知道仙域,但我来的那个世界,既不是凡间界,也不是仙域。怎么形容呢,我都不知道我们在不在同一个宇宙,或者用平行时空形容更贴切吧。” 系统?宇宙?平行时空?什么鬼。苏梵清和钱哲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阿若和小鸡在讲什么。 “我们现在生活的凡间界是一颗星球,圆圆的球体。” 这个形容直接把两位师父CUP烧干了。大地不是平的,而是一个球? 云溪若索性用毛笔在纸上画一个圆:“我们生活的地方其实是一颗巨大无比的圆形球体。我的世界是这样,沌墟大陆也是这样。枸杞告诉我,沌墟大陆外,是广袤的海洋,海洋之中还有大片陆地......” “我来的世界叫地球,我生在华夏国的一个城市里。猝死后灵魂进入云溪若身体,在那个世界,我叫凌然。” 0095 呆若木鸡的两位老师(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口中的新鲜词汇不断轰炸两位老师的大脑,崩碎他们的三观。 “等等,小鸡好像很熟悉这些。”钱哲像发现新大陆。 小鸡落到桌面,挺着胸膛,傲然道:“我和然然来自同一个世界。” “小鸡是我在原世界捡到的蛋,孵出来就是他了。” 小鸡兴奋地在三人头顶绕圈飞,啰啰嗦嗦嘚瑟个不停。还透露不少云溪若在前世的糗事,被主人威胁再不闭嘴就烤了吃。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鸡怕火,顿时飞到苏梵清肩上求保护。 “当年,我能凭借凡人之躯把万年仙王钓上来,还亏了小鸡。我们到化仙池那天,他觉醒了系统。” 又是这个陌生的词汇。 云溪若在纸上写出这两个字。 “系统?”苏梵清和钱哲都表示不理解。 云溪若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给两人扫盲。 “挺神奇。”两位师父今天心脏受了不少刺激,都有点麻木了。 “后来我在知行学院的荷花池里钓到小柔,就是蜃蚌。小柔的蜃境能和系统结合,我就能看见周遭一些东西,藏在水里的,土里的,山里的。只要想钓,就能钓上来。” 两位师父同时扶额,觉得脑袋都炸了。 这个徒弟太逆天,居然拥有系统这种诡谲神奇的外挂。 “对了,师父,其实我和枸杞早就知道你和鹿鸣是古岚遗脉的事。” 苏梵清投来不解又好奇目光。 云溪若解释:“蜃蚌小柔的母亲是位仙王,当年,我们去东海,遇到腐烂怪之前,蜃蚌仙王登陆来找女儿,你们都陷入她制造的幻境,我因为有小柔,枸杞同为仙王,所以我们没有陷入幻境。从鹿鸣的记忆里,我们看到了师父。亲眼目睹了那夜的屠城和大火。” 提到屠城惨剧和毁灭城池大火,苏梵清的情绪就坠到谷底。钱哲、云溪若和小鸡同时安慰他才缓过来。 “我没事。” 片刻后。 “如此说来,我的幻境你和枸杞也看见了?”钱哲想起那个带有预言意味的幻境,更加确定未来某一天,那一幕会真实发生。 “看见了啊,老师,真的是未来吗?蜃蚌仙王的能力好神奇哟。”看到过去也就罢了,居然能预知未来。 两位师父心中感慨,大约明白古岚国玺为何主动择主,这丫头身上太古怪了,运道逆天。 “我看枸杞这孩子不错,阿若啊,你别再逃避了,既然你已经向我们敞开心扉,说了前世的来历,好好和枸杞谈一谈,告诉他你的顾虑和困扰。” “丫头,要勇敢面对自己的真心啊。”钱哲劝她。 “我会好好考虑的。”云溪若答应下来。 今夜的谈话让苏梵清心中发生一些转变,同时他回忆起枸杞对他的一些点评,说他运道不足当不了帝王。 原来心中还有不甘,听了徒弟的来历,他隐隐觉得,相比于云溪若,自己身上帝王运道确实太浅。他也豁达了,心想只要杀了昌宏,亲手为古岚百姓报了仇,那把帝王椅坐不坐不重要,不如和钱哲联手,一起拥立云溪若登基称帝,他们一个当权倾朝野的宰相,一个当开拓疆土的镇国将军。 “咦?”心结解开的苏梵清体内仙灵突然一荡,巨大喜悦降临:“我好像要突破了。” 在宣城郊外别院闭关的时候,苏侯爷的修为已经稳固在元婴六重,这些年冲击七重一直不成功,总差那么点意思,心结一解,境界就压不住了。 “阿若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钱哲道。 进阶元婴境七重的动静不小,好在几人发现及时,掐诀念咒,弄了隔绝屏障。把突破异象控制在侯爷所住院中,只有自家人知道。 ...... 返回房间的云溪若又想起久不归的枸杞,眼皮跳得厉害。 “不对,肯定是出事了。现在就让影子去找人。” 等她找到侍卫居住的小院时,念休告诉她影子已经出发找人去了。 这下,云溪若的心变得更慌,连影子都察觉到情况不对,提前外出寻人,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想亲自出去寻人。 素华别院外风沙漫天,比酒城驿站遭遇刺杀那天还要狂烈。 云溪若在房中焦急等待,担心得一宿没睡。 晨曦出来的时候,风沙停了,影子还没回来,她实在等不下去,向公主告了假,朝城外飞奔。 ...... 按照几人之前推测,和掌握的情报判断,枸杞最有可能前往两个地方。 酒城以西五百里的栗国,和以东九百里的幽冥渊。 念休告诉云溪若,尊上曾言,幽冥渊有一个通往仙域的入口,枸杞或许是想去那里看看。而栗国却是云溪若这趟出门寻人的首选。 因为他们还掌握一条重要情报,这两日,正是栗国向仙域百年朝贡的时间。 仙域会派来使者接受朝贡,并赐下祝福。 云溪若想起枸杞提过的一件事,他还有两个太子时期的属下躲藏在仙域某处。只有通过朝贡才可以往下界传递消息。 枸杞一定是想借助小柔的幻视能力,短暂改变外貌,欺骗守卫,拿到他两个属下传递的情报。 若是这样,枸杞很有可能遭遇仙域接贡使,伪装被识破,打起来了。 如今,枸杞的修为是化神境五重,在凡人界横着走,可遇到仙域下来的修者,会吃大亏的。 云溪若越想越急,快马加鞭赶路。 她找袁建军借了匹千年马驹,奔跑速度快赶上小轿车了。五百里,也就二百五十公里,不到一个时辰就望到栗国国境,凤关。 她用一坛五十年陈酿买通守关侍卫,牵着马进了镇山城。 这镇山城规模比酒城相差不大,人口众多。 云溪若特意改换男子装束,还用枸杞给她的手巾蒙了脸,没太引人注目。 进城后,她先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让店小二照看马匹,自己去街上溜达。很快来到此行目的地。 镇山城最大的青楼,紫香楼。 她的穿着不俗,立刻得到妖艳的大堂经理热情招呼。 “这位客官可是外乡人,看着面生得很啊。” 0096 来窑子寻人(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抛给大堂经理一锭银子,让她开间上房。 随着大堂经理上楼的时候,云溪若仔细观察青楼布置和装潢,注意到一些细节。 那是八卦门用来联络的专属记号。 青楼果然是打探情报最好的场所,这里有八卦门分部同僚。 云溪若不动声色走进彩云间,看似无意地说了两句接头暗号。那大堂经理眼睛都亮了,起身离开片刻,另一位身材曼妙的姑娘走进房中。 和云溪若对了后面两句接头暗语,向她出示八卦门乾门缇骑平安扣。 “想不到我能在这里见到贵客。” 云溪若很好奇,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那姑娘叫兰儿,欢喜道:“您这两句暗号只有各门门主来分部见部下时会使用,普通门众之间有别的暗号。” “我老师是钱哲。”云溪若替兰儿解了惑。 兰儿听到钱大人名号,双膝跪地,头磕到地板上,眼含热泪,行了个大礼:“当年要不是钱大人救了五哥和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们早就饿死在破庙里。” “你.....”云溪若仔细打量眼前的美丽姑娘,眉宇之间确实有些面熟,记忆里跳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你是小八?” 兰儿哭得更厉害了,跪走到云溪若跟前,凄然道:“您听五哥说起过我们是不是?五哥他现在过得如何?小八来栗国十三年,再也没见过五哥了。” “李潇和我一样,都是护送文定公主入述和亲的使团侍卫之一。老师也在使团,我们都很好,兰儿姐姐你起来说话,你来栗国这些年,过得好吗?” 小八,十一年前,东海之滨,仙王蜃蚌幻境下,李潇记忆里的小女孩。如今都长这么漂亮了。 云溪若记得,被钱哲从破庙带走的孩子还有好几个。 兰儿哭得梨花带雨,起身后坐在矮几另一侧,柔柔地讲述他们这群孩子最后的归属:“我和小磐是女孩,钱大人带我们去了女缇骑训练营,另外几个同伴,听说去了不同地方,我只见过张述同,他也在栗国潜伏。小磐去了述国,三年前死在一起任务中,其他人就不清楚了。 我负责紫香楼分部,这里的楼主待我不错。” 进入八卦门缇骑训练营后,孩子们的日子过得很苦,除了训练就是任务。但他们没有任何怨言,若非钱哲看上他们,他们活不过那个冬天。 “阿若姑娘,您刚才说你们是和亲使团侍卫,不是应该在去往述国的路上,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务?”不愧是做间客的女缇骑,一下就抓住关键。 “我来寻人。最近三天,栗国有没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神秘人,神秘事件,修为极高者之间的战斗”她没提仙域朝贡的事,毕竟那是国家级别密辛,普通间客恐怕也不清楚内幕。 “或者有没有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公子来过这里?” 兰儿略作回忆:“这两天,栗国确实有大动作,栗国有个传统,国主每百年要去太仙山祭天,昨天就是百年祭天的大日子。太仙山下布置了好多侍卫。光元婴境就有上百人。” “祭天的时候确实出了一点状况,听说有人伪装成侍从,偷祭天贡品,被当场抓获。属下刚才和您说的张述同就潜伏在侍卫里,消息也是他告诉我的。” 听完兰儿的信息,云溪若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她有预感,栗国的百年祭天就是仙域朝贡。那个被当场抓获的小偷就是枸杞。 她忙问:“太仙山在哪?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镇山城以西一百五十里,有一条官道直通那里。” 云溪若又问:“兰儿姐姐,那你知道太仙山偷东西的小偷被抓住后关在哪里?” 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人了。 兰儿说:“栗国的传统,但凡有人在祭天仪式上捣乱或犯错,就关进寒泉水牢中受刑。那寒泉水牢就在太仙山底,据说一共有十八层,越往下条件越艰苦,寒泉越冷。进去能出来的人不到两成。” 兰儿抓住云溪若的手,着急地问:“阿若,你要寻的人就是昨日祭天偷东西的小偷吗?如果是那个人,姐姐劝你放弃营救,寒泉戒备森严,有去无回啊。” “兰儿姐姐放心,我自有办法,不会贸然搭上自己的小命。” 兰儿还想再劝,见云溪若目光坚定,知道劝不动,她既然冒险脱离使团也要来这里救人,说明这个人对她很重要。 “姐姐不劝你了,这是张述同的联络方式,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找他。我把太仙山位置画给你。” “谢谢你兰儿姐姐。”云溪若红了眼。 接着,兰儿把一个小香囊和地图一并塞给云溪若:“我不知道你这趟去救人会不会成功,更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见我,麻烦阿若姑娘把这个香囊带给五哥,告诉他若有遭一日他经过镇山城,就来紫香楼见见我。” “一定。”云溪若郑重承诺,她没有时间耽误,必须即刻启程。 走之前,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了二十几颗宣城特产玫瑰饴糖。是她带在路上解闷用的。刚从空间戒子里摸出来藏在怀中。 兰儿欢喜地很,当即含一颗在口中。 晚去一分钟,枸杞就要多受一分钟苦,她和他都等不起。 ...... 云溪若骑马赶路,不敢耽搁任何时间,只用了半个时辰,就飞奔到太仙山山脚。 百年祭天刚结束,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完成,侍卫们并未全部撤离。 稍微打量,就发现至少二十个元婴级别高手。 云溪若用兰儿告诉她的特殊手段,联系到了潜伏在侍卫里的张述同。 这个男人确实和记忆里破庙那几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样貌相似。都有一双丹凤眼。 “钱大人和五哥还好吗?” 云溪若点头:“都好。” 张述同知道了她来的目的,告诉阿若寒泉水牢的准确方位。“我能把你藏在水牢附近隐蔽处,但无法进入水牢,连我也没有资格进去。” 云溪若感激道:“这样就很好,我有别的办法救人,谢谢你张大哥。” 0097 打赌(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张述同情绪控制能力比兰儿好太多,只是红了眼睛,没有落泪。“阿若,我不能呆太久,这是我的随身佩戴的玉佩,不值什么钱,你帮我带给五哥,告诉他我和兰儿很想他,希望他保重身体。有机会来看看我们。” “好。”这个字夹带很重的鼻音,顺便也给了张述同一袋玫瑰饴糖。 两人在林间小心穿行,好在深夜,能见度极差,没人发现他们的行迹。 “阿若,这里是存放物品的仓库,最里面有个小隔间,荒废了很长时间,知道的人极少。你躲在里面,除了我,什么人都别出声。” “知道了,谢谢你。” 张述同给云溪若留了几块干饼和一竹筒清水便悄然离去。 云溪若摸到仓库最深处,打燃火折子找到张述同所说的那个隔间。 逼仄,湿气很重。但她没有一点嫌弃,反而欣喜若狂,这样的空间实在太适合垂钓了。 接下来很长时间,云溪若火力全开,她要用垂钓营救枸杞。 把他从十八层寒泉水牢底救上来。 ...... 寒泉水牢,十二层。 枸杞被关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洞穴已经整整一天。 洞穴开在山石缝隙里,底部有一口寒泉,深三尺。受刑之人下半截身子每天要浸在寒泉里八个时辰,只有吃饭、排泄和睡觉才能上来。 普通人稍微浸上两个时辰就会被寒泉的寒气伤到内脏,有修为的修者情况稍微好点。但被关进寒泉受刑的人修为都会被特殊刑具限制。 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枸杞受刑的这口寒泉,共有三人。 其中一个在两个时辰前断了气,被看守用拇指粗的铁钩拖走了。 “喂,你叫什么,为什么被关进这一层?”牢友笑嘻嘻地问,仿佛寒泉对他没有作用。 枸杞别过头去不搭理他。 那人继续搭讪:“我叫孔疆,一百年前的祭天大会,守卫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一个装贡品的箱子,就被关进这里。” 枸杞好奇地看着孔疆:“撞翻箱子就要被关进十二层?我不相信。” 这人毕竟是侍卫,惩罚不该这么重。 孔疆咧嘴大笑:“哈哈哈,一开始,他们把我关在三层,刑期为一个月。什么破箱子,闯那点祸就要进寒泉受罚,我不服啊,就大闹一通,差点被我逃出去。他们抓到我后,就送我去了第九层。” 听到这里,枸杞来了兴致,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丝欣赏。 “一百年间,从三层到十二层,你闯了多少祸?” 孔疆再次哈哈大笑:“错了,不是三层到十二层,而是三层到九层,十二层,再到十八层,这些年我觉得没劲,不想闹了,才从十八层慢慢爬回十二层。” 枸杞看孔疆的目光越发明亮。 “是个人才。” “兄弟面生得很,我没见过你啊。”孔疆在十八层寒泉呆了整整一百年,换了不知道多少刑室,不夸张地说,这寒泉水牢里几乎所有犯人他都见过。 这里就像他家卧室一样。 “我叫枸杞,昨天刚被关进来。” 孔疆兴奋了:“这一来就关进十二层,枸杞兄弟,我很好奇,你犯了多少事啊?” 这孔疆简直就是寒泉水牢百科全书,什么都懂。他甚至比大部分牢监对寒泉水牢的熟悉度还要高。 “在祭天的时候偷了点东西。” “不对啊,我关进来那次祭天大会,也有人偷东西,只是关在六层,受刑三个月而已,你肯定还干了别的事,对不对?” 枸杞愈发喜欢这个直来直去的孔疆,不以为意地说:“顺手杀了个大臣。” “不会是主持祭天仪式的司典吧?”接着又快速否定:“不对不对,要杀了司典大人,他们会直接把你打入十八层寒泉,折磨整整一年,哪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枸杞没说话,思绪飘向东边,使团里的某个笨蛋身上。 思念翻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顺利离开寒泉水牢。 他最担心仙域下来的接贡使反应过来之后,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想着想着,眼皮变重。 “兄弟,不能睡啊,在寒泉里睡着,你就醒不过来了。” 这句提醒如同一声震雷,枸杞被惊醒过来,再没困意。 “这寒泉里很诡异,能缓慢吸收人体内仙灵,你现在觉得能抗,当仙灵流失到一定程度,你就觉得冷了。” “那你怎么坚持一百年的?”枸杞诧异地问。 “兄弟,这和我修炼的功法有关,我体质属火,走的是极刚极火的路子,时间一长,体内便会残留火毒,这寒泉里的寒气,正好可以中和我的火毒。” 枸杞无奈摇头,觉得孔疆真是个奇葩。用寒泉的寒毒来消解身上火毒。非常大胆又有效的做法。 “看样子,你被关进寒泉后,体会到了这里的妙处,才不断闯祸,让他们把你关进更深牢狱,而这些年你身上火毒清得差不多了,就想着要出去,变乖了。” “哈哈哈,枸杞兄弟真聪明。”孔疆又大笑。“我说兄弟,你看起来一点不担心。” 枸杞脸上平淡得很,一点不为受刑之事忧心。 “会有人来救我的,只是时间问题。”枸杞很自信地说。 孔疆爽朗的笑声充斥整个洞穴,根本不相信这个男人嘴里的话,他关在寒泉水牢一百年了,里面的人想逃出去没有可能,外面的人要来救也不可能。 这样的事在他受刑的一百年时间里,发生过多次,没有一次成功过。 枸杞淡淡地看着孔疆:“我们打个赌吧。最多三天,就有人来救我,而且会成功把我救出去。” “赌什么?”孔疆兴致高涨。 “如果三天内,我成功逃出去,你就做我的手下,时间不多,十年如何?” 孔疆像看傻子一样看枸杞:“那你输了呢?” “反过来,做你的手下十年。”枸杞无比坚信地说。 “你逃出去,我关在这里,怎么做你的手下?” 枸杞眯着眼睛,用帝王般眼神睥睨孔疆:“我出去之后,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性情疏阔性格憨直大汉孔疆被这个眼神吓得灵魂都打颤,“你真能救我出去,别说十年,一百年都干。” “一言为定。” 0098 我用生命救你(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寒泉水牢,储物仓库,隔间。 云溪若在这里一呆就是两天,这两天,她除了基本饮食和生理问题,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垂钓,连睡眠时间也被挤成碎片。 实在太困,就倚在墙上打个盹。 张述同来送过两次食物和水,担心引起注意,不敢多呆。 “然然,你休息一会儿吧,再这样下去,你会累垮的。”小鸡充满担心。 没有小柔的蜃境,云溪若不能选择垂钓目标,只能一次又一次下杆盲钓。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寒泉里确实没什么值钱宝物。钓上来的物品品质极差,大部分都是毫无用处的垃圾,被她随手扔进储物戒子。 凡物就意味着能提取的仙灵少之又少,根本弥补不了垂钓所消耗的仙灵,入不敷出。整整两日的消耗使得她状态低迷。 “然然,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前世猝死之前的那几天,连续加班,你都不肯听劝。”小鸡急得快哭了,在主人肩头和头发上飞来飞去,还用小身子撞主人手里的钓竿。 “小鸡,我不敢停下来,我每休息一次,枸杞就要多受苦一时,我害怕。”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云溪若抹干眼泪,继续干活。 小鸡拿主人没有办法,只能在旁陪伴。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尸体(凡品)。】 【垂钓经验+100。】 这是一具下半身形成巨人观的男人尸体,剧烈的恶臭顿时将小小隔间灌满。 “呕~~~~~~”云溪若立刻将尸体扔进戒子里,但那股腐烂尸臭挥之不去。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刑具铁钩(凡品)。】 【垂钓经验+100。】 又是一个白天过去,云溪若钓上来一堆垃圾,她甚至怀疑垂钓系统是不是出了BUG,钓不上来好东西了。 小隔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进出的小门,空气令人作呕。到了夜里,她实在坚持不住,从隔间出来透透气。 还好这是个半废弃仓库,货架上堆放的物品布满蛛网和灰尘。看样子很长时间没人来过这里。 云溪若小心行动,尽量不引起太大声响。 突然,一声树枝断裂声音传来,有两个人朝这边靠近,再躲回隔间已经来不及,云溪若更担心被瓮中捉鳖,藏在仓库外的黑暗中。 ...... “就在这里,阿若姑娘。”张述同走进仓库,小声呼喊。“咦,人呢?” 和张述同一起来的是个中年大汉,云溪若怕有诈,不敢露面。 片刻后,两个男人走到仓库大门边,中年大汉双手快速比划。 “阿若姑娘就藏在这里,或许是饿了出去找吃了,我们等一会儿吧。” 云溪若看着熟悉的手语,顿时想到一个人。 “啸大哥?”她试着喊了一声。 影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朝声音源望过去。 “阿若!”影子好激动,双手飞速比划。 云溪若从黑暗中走出,难掩激动:“啸大哥,真的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影子双手又飞速打了一句话:“我去幽冥渊没找到尊上,赶回酒城,阿休告诉我你也出来寻人,猜到你来了西面的栗国,就赶过来了。” 连仙儿学手语的时候,拉着云溪若一起学习,所以她能看懂影子想表达什么。 “你们认识?”云溪若问。 张述同摸了摸后脑勺,笑得尴尬:“这位大哥想打听你的下落,好巧不巧把我绑了,正好我懂些手语,知道他找在你,多次试探,才确定他是你的同伴,就带他过来了。” 影子嘿嘿傻笑。 云溪若给两人点了个赞,心想这世界真的很小,影子问路绑人,居然会选中张述同,运气好得也是没谁了。 小鸡很喜欢影子大哥,飞到他肩头玩贴贴。 有影子加入,云溪若的安全有了保障,不用躲在小小隔间里被尸臭熏哭,但也要很小心,尽量不让人发现。 张述同也不清楚两人要怎么救人,他负责外围,不让人注意这边,每天送一次食物和清水。 ...... 寒泉水牢十二层。 “喂,枸杞,你醒醒。”孔疆和枸杞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他们身上有铁链固定在泉池边,只能用脚勉强够到对方。 铁链上的倒刺扎进皮肤,孔疆去触碰枸杞的时候,倒刺带起皮肤和肌肉,血流如注。 “兄弟,怎么才两天你就不行了?也太脆弱了吧。” 孔疆在寒泉水牢受刑百年,什么人没见过,元婴境修士至少也能抗十天才出现这种混沌萎靡的状态,哪像枸杞这样,才来两天就到底限。 枸杞被孔疆的脚弄醒,精神混乱,脸上却还挂着玩世不恭,不屑一顾的拽样。 “我身上被下了禁制,一点修为都没有了。” “什么?兄弟,你怎么不早说。”孔疆大急。 枸杞淡淡一笑:“你...有办法...救我?” 见枸杞又要睡过去,孔疆这一次把脚丫子伸到他鼻子下,威胁他:“你再睡着,我把臭脚塞你鼻子里啊。”那双脚在水里泡了百年,早已不成样子,褶皱里的味道尤为上头。 这一招果然有点作用,傲娇的枸杞哪受过这待遇,顿时惊醒。 “喂,这都两天半时间过去了,还没人来救你,你是不是骗我啊?” 枸杞垂着头,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会来的,她会来...救我....”话音越来越低,头都快垂到胸口了。 “喂喂喂,你醒醒啊,你死了我哪去找手下啊。” 此时的枸杞神思陷入混沌状态,他出现在一个神奇的地方,那里是一片璀璨亘古的宇宙。 抬头就能看见星河,如砂砾一样多的星球在宇宙中规律地转动。 他的脚下是一颗蓝白色巨大球体。 “这是哪里?”枸杞低头看向自己,他身上穿着万年前,仙域太子的行头。 目力所及,是枸杞从未见过的星空宇宙。 他不明白眼睛里看到的一切,又觉得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突然,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引导他向那颗蓝白星球看去。 视线快速穿越,穿过洁白云层,坠落在地面。 他来到一个他难以形容的世界。 0099 穿越世界遇见你(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这里的房屋巨大无比,像大树一样竖立在大地上,一幢挨着一幢。 地上有四个轮子跑得飞快的铁皮箱子。铁箱子里坐着人,他们的双手握住圆盘一样的东西,似乎在操纵这个铁皮盒子,去往任何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枸杞身处川流不息的街头,身边光影流转。 一些声音突然转钻进他的耳朵。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恭喜发财,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 “妈,我周末不回家吃饭,公司加班,就这样,挂了啊。” “风浪越大,鱼越贵。” “........” 枸杞站在人群中间,听着这些陌生的声音,大脑一片空白。这里的人似乎看不见他。 突然,他看到了自己,他朝“自己”走过去。 发现那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那镜子里有人影浮动,好像是两个世界。镜子里的人在忙碌,镜子外的人也在忙碌。 他继续行走,观察着整个陌生的城市。 这个世界充满神奇,这里的人身上没有丝毫仙灵波动,他们都是凡人。 但他们能运用各种物品或工具,让凡人身躯拥有无穷能力。 地上跑的铁皮箱子速度比千里马驹还要快,头顶天空时不时飞过铁鸟,速度更是惊人。 有些人脚下瞪着白色的东西,在人群里自由穿梭,他们手里拿着长方形物件,能千里通讯。 这里的人类生活忙碌,却有条不紊。 枸杞茫然地行走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日升月落。 “先生去哪?”一个黄色铁皮盒子停在枸杞身边。 “你能看见我?”枸杞指着自己。 一个醉汉穿过枸杞身体钻进黄色铁皮盒子。 枸杞呆愣片刻,忽然想体验一把,在车门关闭前,也钻了进去。 他挨着大汉坐在后排另一侧靠窗位置。 “兄弟,去哪儿?”操纵铁皮盒男人问后排醉汉。 那醉汉身上酒味熏人,但还有理智,只是状态萎靡。 “开,往城市边缘开,把车窗都摇下来,用速度换来一点痛快...” 操纵铁盒的男人比小鸡还能说,自打醉汉上了车,嘴就没停下来过。得亏这个操纵铁盒跑起来的男人,枸杞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巨大城市名字。 华夏国首都,北京。 铁皮盒跑上一条悬空道路,速度快起来,景色快速后退。 “兄弟,失恋了吧?我跟你说,女人如衣服,这件不行就换另一件。” 枸杞不同意前排男人的话,开口反驳:“我家然然不是衣服,她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光。” 只可惜,铁皮盒子里两个男人听不见他说的话。 “真没什么地方特别想去?” 似乎被风吹醒了,醉汉说出一个地名,那是他和女朋友开始的地方。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目的地到了。 枸杞和醉汉站在首都大学门口,片刻后,跟着他走进这所学府。 走啊走,枸杞不知道走了多久,见了多少陌生学子面孔。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撩拨他的心弦。 他依靠本能行走,来到一间四面都是镜子的方形房子内。 这里有好多房间,每个房间墙壁上挂着学子照片,照片下写着学子的名字和一串古怪数字。 他慢慢浏览,越走越深入房间内部。 最后,停在一张照片前,驻足良久,脸上挂着热泪。 照片里是一张极为美丽的脸。 照片下的文字写道: 凌然,首都大学2017届英才班第一名。 她的名字上被黑色方框框着。 1999.08—2024.10 ....... “然然,别钓了,你都流血了。”小鸡展开翅膀,贴在云溪若脸上苦苦哀求。 此刻的云溪若口鼻挂血,状态极差,消耗太大所致。 她身体里的仙灵几尽枯竭。 再这么耗下去,她会受极严重内伤。 影子飞速打手语,拼命阻止云溪若自残式救人。 “阿若你休息休息吧,尊上能坚持的。” 云溪若摇头:“我有预感,这一次再钓不上来,枸杞真的会死。” 影子哭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 “然然。”望着墙上照片,枸杞心如刀绞。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乱得难以理清内部逻辑。 他任由思绪翻腾,脚步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枸杞身边影像碎裂,他的身体不断下坠,下坠。 他又一次来到满是星辰的宇宙。 影像再一次破裂。 有什么力量在拉他。 枸杞内心澎湃,这种感觉多年以前曾经历过。 ....... 不知为何,这一次,云溪若感到手里鱼竿特别沉,特别重。 她碰到了力量极限。 连小鸡也察觉到异常,紧张地趴在主人肩头。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拉扯力。 我一定要钓上来,云溪若在心里呐喊。 整个仓库都在颤抖。 “出来啊。”云溪若用尽力气大喊一句,只觉得身体里的潜力被这一钓吸干了。 世界颠倒,时间骤停。 寒泉十二层,孔疆的脚指头悬在枸杞鼻子下方一寸地方,始终没敢捅进去。 “兄弟你醒醒,你醒醒啊,再不醒我真的插进去了啊。” 下一秒,整个太仙山都在震动。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兄弟是不是来救你的人来了.......你醒......” ......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一次双钓激活,成功钓上万年龙鲤(仙王)、人类一名,孔疆,(化神境四重)。】 【垂钓经验+10000、+10000。】 【垂钓级别+1,目前为13级,可在任何水域、土域、空域、火域垂钓,可垂钓仙王以下所有物品和活物(可升级),可与蜃境结合,预知所钓之物种类(一次双钓几率+5)。】 【垂钓修炼:每成功钓上一物,视物品等级获取不同修炼值。目前2级,可获得回收经验100%加成。】 【垂钓修炼:成功钓上仙王级物品。提取仙灵10000点。】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迈入元婴境六重。】 【垂钓修炼:成功钓上化神境四重人类。提取仙灵10000点。】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迈入元婴境七重。】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迈入元婴境八重。】 0100 懵圈的孔疆(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晕进枸杞怀中,看着完好无损的枸杞,她笑了。 海量仙灵冲涮云溪若干涸枯竭的身体,枸杞心疼地抱着她。 孔疆跌进满是灰尘的杂物堆里,望着那对忘情拥抱中的一双壁人,大脑一片混沌。 “我...这是出来了?” 影子冲进仓库:“尊上,阿若真把您救上来了?” 不等枸杞开口,影子手比划:“快走,刚才动静太大,好多栗国高手往这个方向赶来。” “知道了。” 地动掩盖了阿若身上修为提升的异象。 枸杞踢了一脚还在懵圈中的孔疆,语气淡漠地说:“别忘了赌约,跟我走吧。” 四人一鸟开始逃亡。 ...... “尊上,我们在这里将就住一晚。” 太仙山地动,附近高手都赶过去,镇山城里反而是最安全所在。 他们住的地方是云溪若刚来这里时租下来的上房,影子又开了一间,和孔疆住一起。 枸杞把云溪若放在榻上,安静地看她。 仙灵在她体内激荡,洗涤每一寸肌肤,一些黑色的油脂从毛孔排出。 枸杞让店小二弄了一大桶热水,把然然放进热水里泡着。 不多久,云溪若醒了。发现自己穿着衣服躺在浴桶里。 “枸杞他们呢?”云溪若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枸杞端着食物进了房间。 “然然,你醒了?洗好澡来用膳。”放下餐盘就离开房间。 这一次垂钓非常凶险,但收获也大,所谓机遇与挑战并存,云溪若如获新生。 ...... 孔疆和影子房间。 “明天一早就出发,孔疆,愿赌服输,说好的,当我一百年手下。”枸杞似笑非笑看着这个还弄不清状态的大汉。 “哈?我真的离开寒泉水牢了?不是在做梦?”直到现在,孔疆都不知道自己和枸杞兄弟是怎么逃离那个地方的。 “人都住进客栈了,还不相信?”枸杞怼他。 “可我怎么突然就离开了水牢呢?枸杞兄弟......”被枸杞一瞪,孔疆扭扭捏捏换了称呼:“尊...尊上,救我们的人是不是那个漂亮的女娃娃?” “是尊上的夫人吧?” 影子笑了。 枸杞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看孔疆顺眼多了。 云溪若用了晚膳,去隔壁找枸杞,进屋便看见三个你瞪着我我瞪着的大男人。 “夫人好。”最有眼力见的孔疆找到新大腿。“多谢夫人救孔疆于水火。”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邦邦邦三个响头。 “别客气,救你只是顺带。”云溪若无奈摇头,觉得这大汉脑子有问题:“对了,我叫云溪若,不叫夫人。你可以叫我阿若,或溪若。” 孔疆这个人性格火爆,直去直来,视线故意在影子和枸杞身上来回转,拍着胸脯道:“阿若,以后你就是我孔疆罩着的妹子了。谁要是欺负你,尽管告诉我。” 云溪若调侃他:“他们两个你打得过谁?” “我孔疆可是化神境四重高手,在栗国没什么对手,这小子只泡了两天寒泉就晕,怎么会是我对手?” 不服的结果就是被揍了,影子出手,他们用筷子做武器,以桌为擂台,孔疆只在他手里走了二十招,一双筷子夹住这家伙的手,又红又肿。 “不打不打了,我认输还不行嘛。”别看孔疆这人五大三粗,却最识实务,打不过立马认输,脸都不带红的。 小鸡醒了,到处找云溪若,飞进屋就看见孔疆:“红毛怪,火龙果。” “哪里来的绿毛鸡,咦,没有千年啊,还会说话哩?”孔疆一把薅住小鸡,翻来翻去检查,还揭开这小家伙的屁股毛辨别雄雌。 “臭流氓,不要脸。小鸡是男子汉大丈夫。” 孔疆顿时大笑:“哟呵呵呵,还男子汉大丈夫,你小鸡鸡长哪呢,我瞧瞧。” 云溪若扶额,枸杞无语,影子白眼。 顶着一头红发的孔疆就是小鸡的克星,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小鸡,专挑痛脚拿捏。 ....... 第二日清晨。 枸杞入寒泉时被下的禁制影子给解了,经过一夜调息,修为重回巅峰。 四人一鸟乔装一番,骑马朝酒城飞奔。 一路上孔疆和小鸡都在吵架,枸杞觉得这个手下找得真好,吸引了小鸡全部火力,决定以后待他好一点。 云溪若其实挺好奇这个孔疆,毕竟是化神境绝世高手,在凡间界可以横着走的存在,为何被困在寒泉水牢整整一百年。 关键是,这家伙一路上都不问他们几人身份,为何改换了容貌,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要么他有绝对自信,要么就是个性情疏阔不拘小节,拥有大气魄的悍将。 在太仙山寒泉水牢丢了两个囚犯,还有几具犯人尸体,栗国人忙得焦头烂额时,枸杞和云溪若四人回到酒城素华别院。 ...... 使团还要在素华别院停留三天。 侯爷说,使团前后经历三次刺杀,折损二十多个兄弟,人员严重不足。 马上要和述国接亲使会面,公主派头不能丢。让钱大人在酒城八卦门分部里找合适的人手,补齐配置,训练磨合几天,方可上路。 而公主这几天也没闲着,酒城贵胄连番宴请,礼物收到手软。 云溪若归来后,先去找李潇,转达了小八兰儿和张述同的思念,把礼物递给五哥。 听到小八和小同消息的李潇哭了,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阿若和五哥说,等使团顺利抵达述国王都,公主和亲嫁入五皇子府,就和李潇一起去镇山镇找他们。 五哥说自己对不起那些孩子,这些年忙于任务,很少相聚。 云溪若在他房门下放了一坛五十年陈酿,小声期许:“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能再见面,重新相聚,一起在战场上驰骋,弯弓降烈马,飒沓流星。” 她走后,李潇打开房门,看见了那坛酒,眼底升发了一丝温暖。 经过这一次意外,云溪若确定自己内心,决定找枸杞好好聊聊,枸杞也在房中等她。 “然然。”枸杞轻声唤她,语气带着哽咽。 “我......有些重要的事想和你说。”近乡情更怯,面对枸杞,云溪若突然心跳加速,不知道如何开口。 0101 我叫凌然(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两人面对面看了许久,还是云溪若先开口。 “枸杞,我其实不是云溪若。” 枸杞脑海里翻腾起水牢里那段奇异经历,想起那张照片上叫凌然的女孩。 她和阿若长得一摸一样。 枸杞柔柔一笑:“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来自一个叫华夏的国家......”一旦开口,云溪若反而不紧张了,前尘往事倾泻而出。 枸杞越听越肯定自己见到的那个神奇世界,就是云溪若穿越来的地方。 “原主云溪若五岁的时候,被她母亲逼迫修炼,中途走火入魔,一命呜呼,我的灵魂接替了原主身体,替她活了下来。” 枸杞恍然大悟,有些明白然然为何对努力上进如此抗拒,前世猝死在岗位上,穿越占据身体的原主也是在修炼时候赔了小命。 “原来如此,那你在首都大学读书的时候,就是年级第一咯?”枸杞笑眼盈盈望着她。 云溪若先是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捂着嘴看他:“我好像没告诉你我读大学的名字?你怎么知道首都大学四个字的?” 帝世宴微微叹息,抓着云溪若一双柔夷:“然然,我在水牢受刑的时候,曾梦到过一个神奇的地方......”他把梦里看到的景象一一说与然然听。 他话里描述的一切,和她生活过的首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梦到我生活的城市?” 咸鱼仙王思忖片刻,有了猜测:“我想是你当时在垂钓,我们之间以钓线和系统相连,我便有机会到你生活过的城市走了一趟。” 很明显,帝世宴说话时压着激动的情绪,光听云溪若介绍只觉得光怪陆离,难以理解,可他自己亲自去了一趟,见识到凌然生活世界的神奇,那种翻涌的情绪难以用言语描述。 “难怪那一杆那么艰难,原先我以为一杆双钓的缘故,或许是你神游华夏首都才如此困难。”穿越时空,将对方灵魂钓上来,太不容易了。 枸杞没忍住,把丫头揽进怀里,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布满泪珠。 云溪若也有些失控,没有抗拒,任由枸杞把她紧紧抱着。那双臂传来的力量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她也哭了。 两人静静相拥,听着对方心跳声,这是他们第一次彻底敞开心扉地谈话。 “然然,那...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对不对?”面对真心喜爱的女子,帝世宴没了身为皇族太子的霸气,变成内心忐忑不安的小朋友。 “我......我害怕。”云溪若哇地大哭。 吓得枸杞连哄带骗:“不问了,我不问了,别哭。” 云溪若哭哭啼啼地说:“我还是凌然的时候,我的原生家庭充满暴力、背叛,我父亲的家庭条件比母亲家好太多,母亲本来是很优秀的人,可自从嫁给他,变得自卑怯懦,处处忍让讨好,丢了自己。” “他脾气不好,在外受了委屈就把怒火发泄到我母亲身上,越这样我母亲越觉得是她没照顾好我父亲,更加自卑迎合。后来他出轨,爱上一个家世学识比我母亲好很多的女人,被我母亲发现,责骂拳脚变本加厉。” “没过两年,他们离婚了,就是和离的意思,我母亲备受打击,一蹶不振,心态扭曲,变得更加癫狂,认为是她不够优秀,才导致这一切发生。便把成才希望寄托到我身上,控制我,折磨我,让我上进,努力学习。” “我也知道要努力要上进,可她一点都不给喘息机会,到了变态程度......” “没想到,刚上班没多久,就因为连续加班猝死。来到这里,进入一个叫云溪若的女孩身体,更加惊恐的是,她也因为拼命修炼噶了。而她的父亲宠妾灭妻......” “从那以后,我便发誓,这一生绝对不做困于后宅,在丈夫妻妾情人之间争斗癫狂的怨妇。要做就做闲情逸致不为斗米犯愁,不坠爱河不婚不育,自由自在的侠女。能苟就苟,能不发育就不发育,能躲就躲。” 不婚不育这个词让枸杞哭笑不得,又心疼又好笑还有些落寞。 “好,那我们就做一对侠客,纵横江湖,劫富济贫。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既然用婚姻无法绑住云溪若,就换种思路。 云溪若止住眼泪,眨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盯着枸杞,用手指戳他胸膛:“你不报仇了?不夺回皇位做仙域的皇帝?” “仇当然要报。皇帝嘛能做就做,不能做,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也挺好。我真想过,若是我拿回皇位,就选一个治国厉害的人做宰相,我做甩手掌柜。”仙域人寿命悠长,不像凡人间国主那样只争朝夕。 许多重要政事都是以十年百年甚至千年为单位去执行。 然然想浪迹天涯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实现。 云溪若眼睛都亮了,蹦起来:“师父,让师父做宰相监国。” “正有此意。” 在书房安排入述一应事务的苏梵清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 “可我还是不放心,等你报了仇,登基称帝,多少美女围着你转,还要绵延子嗣,我不干。”云溪若嘟着小嘴,越想越气,越气就越退缩。 好不容易让然然敞开心扉,说出心里话,帝世宴哪肯让她又退缩,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不会,我不喜欢后宫里的莺莺燕燕,也不喜欢太多孩子围着。当年我和老三争夺皇位,死了太多人,都是孩子太多惹出来的祸端。还有冥罗、述国,这些年我们一起经历的这些,归根结底不都是因为孩子太多,皇位太少引起的嘛。” “我母亲受过的苦难,我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然然,你相信我,我只想和你一个人相爱,永生永世相伴。” 这句情话让云溪若的脸红成苹果。 满脸羞怯:“我...我得再考虑考虑。” “好,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枸杞把然然搂得紧紧的,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腊梅香,心情说不出愉悦。 两人的路还长,未来怎么样谁都说不清楚,他们的关系能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枸杞明白,然然的心结太重,得一点一点打开。 0102 和亲的真正目的(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酒城,四月二十八日,谷雨。 肆虐多日的沙尘暴被倾盆大雨取代。雨水冲刷掉沙土,换上新颜。 再有一日,使团就要跨出国门,从山与关出发,进入述国。 袁将军在素华别院设送行宴。 “袁将军手臂的伤好些了吗?”苏梵清关心地问,他也是从张冉口中得知袁将军和栗国吴雄之间的事。 那次战斗中,袁图的斩马刀断了,双臂受了很重的伤,抬胳膊写字都会打颤。 袁图爽朗大笑:“哈哈哈,这点伤不算什么,用一柄刀,换兔熊一双手腕,划算。来,我们喝酒。” 苏侯爷没有举碗,神秘道:“袁将军,我徒弟云溪若有礼物送给将军。” “哦?”袁图也没喝酒,直愣看着公主身旁的女侍卫端着个托盘走近。 袁将军使了个眼色,殿内一个偏将走过去,揭开托盘上的布。是三个土坛。 看到三个土烧制的酒坛,袁图激动不已。他已经猜到坛子里的宝贝是什么。 “快快,端上来,我要亲手启封。” 等不及偏将端上三个坛子袁图已经起身,急得原地打转。 匕首撬开泥封,浓郁的酒香瞬间飘荡在大殿内,所有人停下动作,垂涎注目。 “好酒,好酒。”袁图立刻寻来一只空碗,把酒倒进去。可惜只剩不到半坛。 “好好好,这酒是越陈越香,时间越久,剩余越少,不到半坛,说明这酒已经在土里埋了两三百年了。来来来,侯爷,谢谢你徒弟的酒,我们干。” 苏梵清高举手中酒碗:“干。” 接着又道:“我徒弟还有一件宝贝要送给将军。” “是什么?”袁图的目光还锁在三个酒坛子上,舍不得抬头。还有什么比百年陈酿更让他高兴呢? 可当那东西被云溪若从戒子里掏出来的时候,全场目光全部集中过来,袁图更是,直接跑过来,脸贴在那东西上,欢喜得不行。 “袁将军,这件礼物如何?”龚袭笑轻轻扇动羽扇,笑嘻嘻走近。 “好好好,阿若啊,你这礼物,本将军欢喜,不白送,张冉。” 张冉:“属下在。” “带阿若丫头去库房挑选礼物,随便拿。” 半吨重的陨铁放在大殿中央,所有宾客都上去观摩。 “本将军的斩马刀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 云溪若跟在张冉副将的身后,走进酒城宝库。 “山与关是冥罗和述国国境第一关,这里武器最多,阿若,你就放手选,想要什么拿什么。” 云溪若当然知道袁将军和张冉话里的随便拿只是客套,她认为拿两、三样也就差不多了。 “张将军,阿若想慢慢挑选。” “好,你自己选,我去喝酒了,选好,在刘书吏那里记录就好。” 云溪若:“多谢。” 宝库很大,元溪若慢慢闲逛。走到僻静无人处,翻出钓竿,开启垂钓事业。 ...... 送行宴上,有报信士兵呈报王都急信。 内容是:三皇子几次谋害和亲公主,罪不可赦,褫夺封号,降为庶民,秋后处斩。 众人皆是沉默,公主心情不佳,让侍女扶着回了房。 侯爷等人也以饮酒过量,离席。 书房里,鹿鸣和宁十五送来醒酒汤,见主人情绪低落,问他在想什么。 苏梵清重重叹息:“无情最是帝王家,为了那个皇位,死太多冤魂。” 宁十五略带不解道:“三皇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主人为何要为这样的人感到悲伤?” “三皇子该死,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苏梵清负手在后,望着落雨的黑夜,愈发觉得前路渺茫。“你们有没有认真想过,昌宏为什么同意和亲?” 鹿鸣回答:“有什么利益可图吧。我猜是仙域帝家下达的任务。” 有人从窗户翻进来,是枸杞。“两国和亲不是仙域帝家的任务。” 所有人都习惯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枸杞,三人齐齐看向他,宁十五问:“为何这么说?” 枸杞冷笑着说:“栗国百年祭天的时候,我拿到属下传递的情报。对于冥罗和述国的和亲,上面也很苦恼。但目前来看,影响不算太大,仙域帝家也在观望” 几人不解,枸杞反问他们一句:“你们想想,使团出发后,发生了哪些大事?” 宁十五摆着手指头,盘点一串事件。 等他说完,枸杞严肃道:“我有个怀疑,但还没验证,你们一起帮我。” 苏梵清点头:“好。” 枸杞:“我怀疑,和亲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两国皇帝铲除异己,清理门户。” “什么?”三人惊呼,就算老谋深算,心机深远的苏梵清都呼吸加重,难以接受这个猜想。 “那些可是他们的亲儿子,亲女儿,两个国主怎么舍得?” 枸杞冷笑:“侯爷也说了,无情最是帝王家,昌宏有那么多儿子女儿,为了他的江山稳固,死几个孩子算得了什么,不行再生就是。” “自使团出发,三皇子明里暗里刺杀我们多次,还有九皇子派司渊卧底在公主身边。那个十九皇子不知道动没动手,现在看,也撇不清干系。没有矛盾就制造矛盾,十三皇子死了后,昌宏的四个儿子明哲保身,纷纷静默,而和亲,就是狗皇帝制造的最大矛盾。” “他就想看着儿子们斗得你死我活,他才好保住的至高皇权。” 这个猜想无疑是投进他们脑海中的巨大爆裂弹,震得几人久久不语。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还要看述国那边怎么做。如果是冥罗和述国国主的阴谋。述国的狗皇帝也会采取点什么行动。那个四皇子怕是要遭殃。” 述国还没立储,怎么看,和亲一事都像是为五皇子铺路的意思,老四怎么坐得住。 “老苏,等我们迈出山与关,进入述国国境,会面对更加凶险的境遇,大家要有心理准备。” “我会安排下去,让大家小心。”苏梵清郑重回答。 离开前,枸杞又提醒一件事:“你和老钱的关系,还是不要那么明朗,我担心狗皇帝知道,会要了你们的命。” 苏梵清顿时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是他莽撞冲动了,心中升起一丝后怕。 0103 《状态笛音七篇》(求必读票、好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昌宏指派钱哲担任乾门门主,做和亲使团侍卫头领,又安排苏梵清节制使团,为的是让他们互相监督牵制,这下好了,这两个人之间产生了感情,被皇帝知道,肯定恼羞成怒。 书房里,两个属下看主人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八卦味道,都想看主人怎么和钱大人把关系搞僵。 “都没事了吗?鹿鸣去看看阿若有没有回来。明天就要离开酒城,宁十五去督促将士们收拾行李。” “知道了知道了。”两人捂嘴偷笑,在苏梵清杀人的目光下跑了。 ...... 在宝库垂钓的云溪若有了意外之喜。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武技《状态笛音七篇》(王品)。】 【垂钓经验+1000。】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武技《御物笛音九篇》(王品)。】 【垂钓经验+1000。】 就这两本笛音功法,已经让云溪若心花怒放。 什么是御物?难道像前世修仙小说那样可以御剑飞行吗?飞行,无论到哪个世界,都是人类最原初的梦想。 听枸杞说过,只有修为超过炼虚境的人类才具备短暂飞行能力。 换言之,凡间界没有一个人能飞。 越想越激动,巴不得回去就练成,御物飞行。 后面几次垂钓,只是普通武器,云溪若没有再继续,能得到两本完美适配的武技,已经心满意足。 在刘书吏那里做好登记,用最快速度奔回房间。 《状态笛音七篇》里写到,能用笛音制造七种状态,一曰力,二曰速,三曰魂,四曰御,五曰攻,六曰增,七曰护。 这是给自己的人增加状态的技法。 酒城驿那场战斗中,云溪若就摸到用笛音制造屏障,隔绝攻击的手段,不过施展起来非常困难,事后她又尝试过几次,均不成功,想来那次情况紧急,福至心灵才使得出来。 可有了《状态笛音七篇》,掌握“护”这种技法,就能轻松施展。书里还说,每种技法掌握到不同程度,仙灵操控越精准,同样的手段,小成和大成消耗的仙灵数量不同,效果也不同。 只要配合运用得当,像酒城驿那种仙灵消耗一空的情况将会越来越少。 多一种保命手段多一分安全,同时信心也多了一分。 而《御物笛音九篇》则利用仙灵控制九种不同大小物品御空飞行。最小的是绣花针,最大的就是飞剑。 “哈哈哈,真的可以御剑飞行。” “什么事这么开心?”枸杞翻窗进屋。 云溪若太开心了,搂着枸杞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顿时两个人都傻了。 “啊啊啊,我是太开心了,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云溪若连忙狡辩。 枸杞压住内心狂喜,“让我看看得了什么宝贝。” 翻开两本笛音技法,枸杞面色变得有些严肃:“我记得音律攻击技法是大部分来自仙域,这两本怎么会流落到凡间界来了?然然,你的运气未免也太逆天了。” 云溪若歪着头,从空间又掏出两本笛音类的攻击技法,《杀人笛音三篇》和《破障笛音五篇》,问他:“这两本也是仙域的技法?” “不是,我知道你之前使用玉笛吹奏施展的技法,这两本和我记忆中的差好多...不对,这是残本...被人简化了。” 枸杞宠溺地在云溪若鼻头一刮:“有机会,我让仙域两个属下帮忙留意,看看能不能补全笛音技法。” “好呀。”枸杞没有因为刚才那位亲脸颊而得寸进尺,让云溪若放松不少。 她不知道,这是枸杞一种“缓兵之计”,他知道然然对这份感情还不确定,没有安全感。心防重,得等她自己走出来。而他要做的就是陪伴她信任她,爱她懂她就好。 ......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和钱大人打起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云溪若被屋外喧哗声吵醒。 “怎么了?”她穿好衣裙,走出房间,发现已经有好多人在围观。 房顶上、廊下、大树旁。 被吵醒的瓜友们纷纷来到侯爷所住院子,看两个大男人在房顶决斗。 云溪若来得太晚,好位置都被抢了。 “阿若,来这里。” 是连仙儿,她在向云溪若招手,说那里有好位置。 云溪若踩着屋顶摇摇欲坠的瓦片,坐在连仙儿身旁,她的另一边是影子。 “这是怎么了?” 影子比划:“侯爷和钱大人因为入述国的一些问题上,意见不统一,先是争吵,后来打起来了。” 云溪若:“哈?”心里却犯嘀咕,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嘛,怎么突然兵戎相见。 好姐妹说着话,枸杞也来了,坐在云溪若另一侧。 小鸡飞到半空,为两位决斗中的男人加油呐喊:“你打我,我打你,从屋内到屋顶。” “不对啊,怎么气氛这么严肃?他们认真的?”两人打斗异常激烈,招招都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宁十五、鹿鸣,王楼、李潇,快看住他们,师父,老师,你们别打了,老师的伤刚好没几天,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啊。”云溪若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就短短的几十个呼吸,二人走了不下五十招,瓜友们也看出问题,他们不是闹着玩,是真的在打架。 苏梵清一剑挑破钱哲胸前衣襟,一道血痕落在胸膛之上; 钱哲一道剑光,在侯爷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 两人都挂彩了,切磋玩闹可不带见血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情况不对,宁十五去拉侯爷,李潇施展轻功去劝自家大人。 “别打了,二位收手吧。”龚先生都出来劝架。“叫袁建军他们看见了,要说我们使团没有规矩。” 苏梵清和钱哲冷冷对视,转身朝不同方向离去。 云溪若想去劝劝他们,担心先去找谁,另一个都要生气,左右为难踟蹰不前。 念休、风剑他们在激烈地谈论打架原因。 念休说道:“今夜送行宴的时候就瞧出两位大人不太对劲,侯爷说什么,钱大人都要反驳。” 风剑表情比较严肃,抱手在胸前,沉声道:“宴会上公主夸了钱大人一句,说他那日在酒泉驿护驾有功,还受了重伤,会手书一封飞鸽传回王都,让陛下嘉奖他。” 看客们点头应和:“侯爷那天也受伤不轻,公主却没一点表示,心里肯定不痛快。” 0104 兰溪镇闹鬼事件(上)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山与关北门。 使团在酒城停留了十日,沙尘暴接近尾声。 风已经小了很多,也刮不起什么成团的狂沙。 袁将军率手下将士来送公主出关。 数百将士分列道路两侧,持武将礼送公主入述和亲。 “殿下千岁,殿下珍重。” 武将们的呼喊一直持续到关外长亭。 车架里的公主泣不成声,拽住凭几的柔夷都抠出了血。 长亭之后,使团面前是一片枯黄大漠,地上趴伏着低矮的植物,肉眼可见的荒凉。 此时的公主心中已生出悔意。她把和亲的事想得太简单。 这一路上经历的风雨和刺杀,让她看清楚许多事。虽然她嘴上不说,但从使团成员透露出来的信息,不难猜出和亲背后的真正原因。 她不过是这棋局里的比较重要的一颗棋子罢了,还是会移动的活靶子。 车驾里,公主忍了多日的热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纹饰繁复的衣裙上,昌颖心情如同这荒漠一般凄凉。 ...... “公主,兰溪镇到了。”云溪若的声音在车驾外响起,把神思困倦的昌颖从恍惚中唤醒。 在云溪若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太阳已经落山许久。 灯笼里透出微弱的光亮,她抬头望向兰溪镇驿站的门头。 驿丞和驿卒们跪在地上,做足姿态。 “述国河西城兰溪镇驿丞赵怀义率驿卒及侍女二十五人,恭迎冥罗文定公主大驾。” “平身。”公主微微抬手,语气淡淡地说。 苏梵清问赵怀义:“公主的房间在哪里?” “公主请随卑职来。” 进入兰溪镇驿站后,众人总觉得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氛围。 龚先生问身边打灯笼的驿卒:“驿站里为什么挂着这么多白幡,还有廊柱上,大门口那些鬼画符是什么东西?” 那驿卒欲言又止,做了好一会儿思想斗争,面带惊恐地说:“是驱赶冤魂的符咒。大约一个月前,驿站来了一支商队,起初我们都以为是普通运货商队,兰溪镇经常有来往两国的买卖人,大家没多想。” “可那商队住下当晚,怪事发生了......” “李四,别多嘴。”驿丞听到这边说话声,出声吼住驿卒李四后面的话。 这时候,最前面几人已经来到公主所住的房间。 赵怀义拱手:“公主,这是兰溪镇最好的上房,卑职已经命侍女拾掇妥当,您安心住下。” 公主、侯爷、龚先生、钱哲、云溪若以及侍女们跨步走进这间上房。 内部确实如赵怀义所说,格局布置都不俗,品味也雅致,关键是一切陈设维持得相当不错,崭新而不陈旧,看得出来平日打理费了一番功夫。 “不错,我们还有要事商议,你们先下去吧。” 无关人等退出房门。 公主眼露惊恐:“侯爷,龚先生,钱大人,这里确实有些诡异,你们怎么看?” 龚袭笑摇扇不语,似还在思索。侯爷道:“公主别怕,在民间,人死之后,会挂白幡祭奠,在述国,也有画符驱邪的传统。” “微臣不这么认为,公主,那驿丞和驿卒欲言又止。祭奠亡魂通常只需要三日,最多七日即可,事情都发生一个月了,明知道公主身份尊贵,还继续留着白幡,就是不敬。”钱哲冷声反驳侯爷的话。 听到这话,苏梵清的脸也垮了,语气冰冷:“商队虽然是一个月前住下,可后续发展说不定这几日才结束,那驿丞不像无脑之人,不会如此糊涂。” 眼看两人为了此事又要开始新一轮争吵。 “好了,两位,时候已经不早了,派人去叫驿丞传膳,公主进膳后也好早些歇息。”龚袭笑略带责备地说。 公主昌颖用手撑着头,心情烦闷。 那驿丞听宣,把早已准备好的食物一一盛放到桌案上,还安排侍女个几位贵人布菜,确实妥帖。 餐毕,云溪若刚回房,枸杞从窗户翻进来。 “采花贼来了。”小鸡扯着喉咙叫喊。 枸杞:“然然,蜃境里有没有预警?” 对此事,云溪若也颇为头痛:“没有,自始至终蜃境都没有预警,一切正常。”可就是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会不会是占星盘?”云溪若想到他们现在已经进入述国国境,摇头:“该不会是萨满法杖吧?” 一想到这类物品能抵挡蜃境预测,云溪若就头大。 “有可能,那些白幡和驱魂符就是萨满的手段。” “那怎么办?”小柔的蜃境一旦失效,云溪若就会陷入失控焦虑。 枸杞知道,云溪若一直把发现威胁使团的隐秘危险抗在自己肩上,安慰她:“别担心,还有我们呢。” 须弥水袋里的小柔发出震动,也在安慰云溪若。 “我去找老钱,八卦门在兰溪镇设立了分部,让他去打探消息。然然,你先睡,万一有什么状况,公主还需要你守护。” “好。” ...... 兰溪镇八卦门分部。 王楼和李潇被派来打探情报。 分部缇骑,王璇:“那支商队是来往述国和冥罗两国的玄狐商队,驿站怪事发生第二天,我们就派缇骑安插进驿站。调查后发现,商队暗中运送了一具女尸去寿城,这种事原本没什么奇怪,不知道怎么了,那具女尸从棺材里跑出来了。” 王楼和李潇对视一眼,他们经常见到伤亡,对这种诡异的事有一套自己的理解。 “后来呢?” 王璇眸子里透出一股恐惧:“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商队内部闹矛盾,搞事情,有人把女尸悄悄弄出来故意吓唬人的,可接下来两天,商队安排专人看守棺材,那女尸还是无缘无故跑到外面。” 李潇自然是不信的,说出一个推测:“是不是专门看管的人搞的鬼?” 王璇连忙摆手:“我们也怀疑过,那驿丞赵怀义派了亲信一起守棺材,属下的那颗钉子也是看守之一,他们整夜不合眼盯着棺材。可一到子时,女尸就突然消失,跑到外面去了。” 李潇又看向王楼,两人目光中透出一抹郑重。 王楼继续问那个缇骑:“女尸呢?除了跑到棺材外面,还有别的异常吗?” 0105 兰溪镇闹鬼事件(中)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兰溪镇驿站,公主房。 轰隆隆,一声又一声雷鸣把公主从酣睡中惊醒。 “凌霄。”昌颖感到一丝口干,喊今晚值夜的侍女来服侍。 一般,侍女会守在近旁,或在床边靠一靠,最多备条薄被铺在地上,闭眼养神。可今夜,昌颖连唤几声都没人过来。 “又躲懒去了?看来是我这几日给你们好脸色了。”昌颖觉得腰背酸得很,伸手捶了两下,越捶身子越重。像肩头抗了重物一样。“冰凝。” 还是没人回应。 “阿若。” 房间里空荡荡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突然,一道白光亮起,昌颖的人影印在地板上。 矮了一截,那不是她。 接着,巨大雷鸣在耳边响起。 “啊~~~~~”尖厉的女声划破黑夜,在空旷的山间蔓延。 昌颖这才发现整个驿站除了她没有别人。 而她现在也不是她自己。苍白如血的肌肤,冰凉坚硬,还隐隐有股淡淡的恶臭飘出。 这女人身上穿着白素的孝服。 像一具会行走的死尸。 “侯爷、钱大人、龚先生你们在哪?阿若......” 昌颖陷入无比恐惧之中,突然想起在冥罗时,那一夜一夜的噩梦,安慰自己:“是占星盘,肯定是占星盘,又有人想让我放弃和亲,用占星盘制造梦魇,让我害怕,让我恐惧,让我退缩,哈哈哈,你们骗不了我。” 她死劲掐手臂。 “嘶...好痛,为什么,为什么梦里会有痛觉?龚先生说过,人在梦里感觉不到痛,这不是梦...这不是梦...哈哈哈哈,这不是梦......” 昌颖快疯了,在驿站里狂奔。 “镜子,哪里有镜子.......” 屋中没有一面镜子,最后,她奔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从水面看清了自己的脸。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等她回头的时候,周围景象正在发生扭曲。 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宫殿出现在眼前,而她正站在宫殿的柱子后。 昌颖定睛一看,这大殿应该是一间书房。 两个男人正在房中说话。 年轻的男人质问:“父皇,您为什么要和冥罗和亲?为什么让五哥娶文定公主,而不是 我?您不是说过,要让我继承述国大统。” 年长的男人气息有些不稳,说话时中气不足:“晋儿啊,你是真不懂为父的苦衷啊?” 听到这几个词汇,昌颖捂着胸口连连退后,后背撞到书架才停下脚步。 述国十一皇子姚晋,这里是述国国主的书房。 她躲到更近的地方,仔细听这对父子之间的谈话。 “晋儿,你两个哥哥在朝堂势力雄厚,而你今年刚满十六岁,家族势力不如那两位,你拿什么跟他们争?” 姚晋抱着他父皇的腿,可怜兮兮地问:“可父皇让五哥娶文定,岂非让他的势力更加稳固。” 姚正林摸着儿子的头,笑着安慰他:“别担心,那是父皇给你五哥做的局。等那文定公主嫁给你五哥那天,父皇会让人在新房里放火杀了他们,到时候,嫁祸说是你四哥不服派死士做的,一箭双雕,你不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太子了?” 十一皇子顿时眉开眼笑,抱着姚正林的腿撒娇:“还是父皇对儿臣好。” “什么人?”姚正林的目光看向昌颖躲着的柱子后,抽出佩剑缓缓走过来,“出来。” 昌颖以为自己被发现,面无血色。 可她双腿发软,好似被人定在那里,无法动弹,心脏猛烈跳动。 姚正林走过来了,昌颖灵魂离体,呆若木鸡,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在这里。可老皇帝却从她身后拉出一个宫女。 “陛下赎罪,奴婢没有听到什么,真的没有听到什么。”那宫女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 等昌颖回过神来,才发现地上求饶的宫女和自己现在的身体一模一样。 “我...这是在她的回忆里?”昌颖好像明白过来。 “父皇她是谁?”姚晋问。 姚正林叹息一声:“是殿前伺候的宫女,福儿。”他走到宫女面前,刚要用手中长剑刺死她,却被姚晋喊住。 “父皇,求您别杀她,把她囚禁一段时间,等儿臣当上太子,再放她出来就好。” 姚正林:“晋儿,你还是这么心软。”老皇帝犹豫很长时间,或许是不想太伤儿子的心,最终没有刺死那宫女:“算了,此事就依你。这宫女平时服侍得也算妥帖。” “福儿,今天若非晋儿替你求情,朕真的会杀你灭口。” 福儿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连忙跪在十一皇子跟前效忠:“福儿愿意配合陛下和太子殿下去囚禁,殿下今日出手救福儿,福儿今后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永不背叛。” 一直磕头,磕到头破血流。 “哈哈哈,晋儿,这福儿还真是聪慧,忠心,以后就赐给你做侍女。” 周围景象再次发生变化。 ...... 片刻后,昌颖坐在一辆奢华马车里。 她惊恐地发现,搂着她的男人正是十一皇子,姚晋。 “福儿,等我做了太子,就让你做太子侧妃,好不好?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帮我做件事。” 福儿脸红红的,此时的她感到无比幸福:“殿下不仅从陛下手里救了福儿,还宠信福儿,将来还要抬福儿做妾。殿下要福儿做什么,福儿都愿意。” 姚晋用极为温柔的语气说出计划:“我派人调查过,你家祖上是萨满,你身上拥有最纯正的萨满血统。你准备一下,我会让大萨满收你为徒,传你最正宗的萨满之法。等你学会了,你去一个地方,帮我办件事。别担心,事情很简单,而且我会派最好的死士保护你。” “殿下怎么安排,福儿怎么做。” ...... 画面再次一转,昌颖变成的福儿盘膝坐在蒲团上,她身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昌颖认出此人,这位老妪正是述国大萨满,索金娜。 两人掌对掌,传功中。 看到这一幕,昌颖在想,这十一皇子人好像不坏,救了福儿不说,还让大萨满给她传功。 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许久之后,索福浑身包裹着萨满施法时展现的紫光。 “福儿,立刻出发,前往兰溪镇。” 0106 兰溪镇闹鬼事件(下)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兰溪镇!昌颖猛地惊醒,索福的目的地为什么是兰溪镇,和自己和使团有什么关系? 画面再次改变。 这一次,不再美好。 昌颖被人掐住脖子往水里浸。 “咕咕咕咕,为...你为什么...咕咕咕,要杀...我?”福儿语不成句,根本不相信一路保护她的侍卫要杀自己,她可是未来的太子侧妃。 “你死了才对殿下最有用。”掐住福儿脖子的男人力大无比,眼神充满嗜血光芒。“你以为自己运气好,得到殿下怜惜、青睐?殿下确实看中你的身体,你拥有萨满血脉,你就是最好的法杖,殿下要用你的尸体迷惑文定公主,让她去勾引老四。只有这样,四皇子才会中计,放火烧老五,你死了,他们就能互相残杀,主人才能做太子。” “咕咕咕...你们...好狠...”福儿死不瞑目。 昌颖捂住自己的脖子,疯狂挣扎,这一刻,福儿就是她,她就是濒死的福儿。 “不...不...不要。” “公主,您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是侍女冰凝,还有凌霄,她们正担忧地看着公主,伺候她起身。 昌颖满头是汗,情绪还停在死亡那一刻。 “我...本公主刚才怎么了?” 凌霄安慰公主道:“您又做噩梦了。公主这是龚先生送来的安魂散,您喝点吧。” 公主抓住凌霄手臂,动作太大,药都撒了。 “凌霄,帮我更衣,去请侯爷、钱大人和龚先生来议事。” 凌霄:“现在?可现在才子时初刻。” “快去。” 凌霄察觉到公主情绪不对,忙答应:“是。” ....... 侯爷还没入睡,正在书房和宁十五等属下商议要事。 凌霄来请侯爷,并说了噩梦一事。 “行,凌霄姑娘稍候片刻。” 龚先生被侍卫叫醒,知道公主召唤一事,立刻穿衣梳头,往公主住所赶去。 公主房外屋。 昌颖只做简单梳洗,身上只着常服。 “公主又做噩梦了?”龚先生关心地问。他看出来了,这一次公主的梦魇之症恐怕比以往还要严重。 侯爷和钱大人先后脚进屋。 “钱大人,您派去八卦门分部打探情报的属下有消息传回来吗?一个月前那支商队究竟发生了什么?” 房中三人均是一愣,发现公主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严肃。 钱哲恭敬回答:“有消息了......”遂将李潇王楼两人打探的消息一字不落说与几人听。 “女尸无故跑出棺材?那后来呢,女尸找到了没有,商队去哪了?”公主追问。 钱哲又道:“因为棺材女尸一事,商队在兰溪镇驿站停留了整整半月,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但那女尸似乎有什么禁制在身上,只能在驿站内活动,就算跑出棺材,也能轻松找回来。兰溪镇百姓听闻此事,大多抱着好奇心态来围观,到最后,每天夜里都有数百人围在驿站外。” “此事惊动了兰溪镇镇守,怕引发什么恶果,特意从河西城花重金寻来一位萨满,才平息女尸怨气。自此再没逃出棺材。那支商队得以平安离开。” “驿站里挂的白幡和驱魂符就是那位萨满的手段。” “至于商队,按时间计算,此时恐怕距离述国王都寿城不远。” 按理说,经过钱哲的解释,公主应该放下心来,不再为这样的事情担心,可几人却发现,公主不仅没轻松,反而更惊恐。 “钱大人,你属下有那女尸的样貌画像吗?” 钱哲摇头:“他们回来没有提及此事。” 公主急切地说:“你去找见过那女尸样貌的人来,再去找一个画像师,让他把女尸的样子画下来。”见钱哲有些迟疑,公主表情一凝,摆出王者般架势,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命令他:“快去,否则罚四十板子。” “属下明白了。” 等钱大人一走,公主又和苏梵清说:“侯爷,让使团所有人起床,收拾行李物品,我们立刻出发,离开这个驿站。” 龚先生和苏侯爷对视一眼,均觉得诧异,龚先生道:“公主,这才子时,将士们刚睡下没多久,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等天亮再走也不迟啊。” “不行,必须立刻起程。” 龚先生还想再劝两句,那边,苏梵清朝他摇头。 “属下这就去安排。” 可是没去多久,侯爷面色凝重地返回:“出事了,上游山洪暴发,大水冲塌了前方锁仙桥,和一大段官道,使团车驾过不去。”兰溪镇通往泉水镇只有一条官道,距离兰溪镇五里左右有一条兰溪,过兰溪只能走锁仙桥。 这锁仙桥一塌,使团就被困在兰溪镇。 公主面露惊恐,不顾身份吼道:“用储物袋。” 龚先生扶住快要陷入疯狂的公主,轻声说道:“储物袋内部空间有限,车驾根本装不进去啊。” 这时候,宁十五冲进屋中,汇报一个不好消息:“刚才驿丞来报,酒城通往兰溪镇的路也被大雨冲毁了,鸣山崖还发生了大面积山石滑坡。” 如今连后路都没有了。 昌颖颓然坐下,眼泪止不住地流,哭着哭着,晕进龚袭笑怀中。 “侯爷,我安顿好公主就去找你。” 外面大雨倾盆。 ...... 这述国以游牧为生,越靠近北境,土地越荒凉,这兰溪镇距离酒城很近,风土人情大多还依着那边传统。 五十年前,河西城还是冥罗管辖,一场冥罗和述国之间的边境摩擦,冥罗割让河西城为代价,占了三座矿山。 侯爷书房。 龚袭笑表情严肃:“我认为,公主这次噩梦和述国萨满有关。棺材女尸这件事藏着秘密,我们必须搞清楚真相。” “没错,棺材女尸这件事确实透着怪异。”苏梵清面色凝重,感到这件事有些棘手,继续道:“如今前后官道都被大雨冲毁,短时间内无法离开,不如把事情查清楚,一昧逃避不是办法。” 龚先生也觉得有理:“把驿丞和驿卒控制起来,逼问他们细节。他们和商队接触最多,知道得也比旁人多。” “就怕他们串供。”苏梵清忧心忡忡。 “分开审讯。” 苏梵清点赞:“好办法。”接着立刻下令,让宁十五、鹿鸣、风剑他们把驿站二十五个涉事官员和侍女分开审讯。 0107 女尸NPC(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经过一夜审问,宁十五他们得到了不少有用证词。 将其一一汇总,呈上。 另一边,钱大人安排王楼找到了画师。 根据驿站成员的共同描述,女尸的样貌被完整呈现于画纸上。 次日清晨,洗漱用膳完毕的公主刚走进议事厅,只扫了一眼画纸上的女尸样貌,就又晕了过去。 是她,是那个述国皇帝御前伺候的宫女,索福。 公主的内心活动,侯爷、钱大人和龚先生并不知晓,他们还在为女尸一事犯愁。 “女尸无故跑出棺材,各位有何见解,这世间真有鬼魂不成?”苏侯爷是不信鬼神之说的,若是真存在冤魂,为什么死在古岚屠城惨剧里的数万冤魂没去找昌宏索命? 断案多年的钱哲自然也是不信的,说出一个猜测:“我知道一种控尸手段,能让尸体死亡后一段时间内保持简单行动能力。这种手段出现在沌墟大陆西南边陲一个叫湘的小国中。 为了让战死或病死在他乡的人,能落叶归根,便演化出这样一种手段。” 苏侯爷当即摇头,推翻钱大人这个猜测:“兰溪镇距离湘国近万里,怎么可能来这里运尸,何况尸体还是从别处运往寿城,方向相反。” 眼见两人又要闹起来,龚先生连忙岔开话题:“述国萨满就有这种能力。” 两人转头看向他。 “制作占星盘的星辰粉末能融入任何物品中,使其拥有推演预测的能力。萨满法杖同样可以。虽然具体方式我不懂,可我曾陪太子出使过述国,见过大萨满让一个死去之人走入火海。” 那一次经历,在龚袭笑记忆里落下重重一笔。 萨满有能力把人做成法杖,按照命令行事,简单动作可以,太复杂就难以完成。 屋中众人沉默不语。 商队运送的那具女尸,就是萨满制作的法杖。 苏梵清叹息一声,沿着龚先生提出的猜测方向分析:“第一,女尸是述国某位萨满制作的法杖。运送中途出了岔子,自己跑到棺材外。第二,萨满制作的女尸法杖,目的就是兰溪镇驿站。” 第二种猜测说出口,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女尸法杖、兰溪驿站、和亲使团、公主。 钱哲提出疑义:“按说商队已经离开半月,女尸也装进棺材运走,法杖的威力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侯爷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思忖片刻,提出一个更大胆的假设:“万一...女尸没运出去呢?” 所有人都惊住。 站在议事大殿内的宁十五、李潇等人立刻行动起来。 李潇:“老宁,你负责西侧、我安排几人去搜东面,王楼你和风剑一个北一个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那具女尸。” 这时候,一直倚在门口的连仙儿开口道:“侯爷,派个人去驿丞口中撬出密道所在,每个驿站都有密道或密室。” “好。”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 一夜无梦,自使团出发,云溪若没睡得这么踏实过。 “好烦,还在下雨啊。”她小声抱怨一句,起床后先是梳洗,换上干净的侍卫服。 “小鸡。” “枸杞。” 没人回应。 渐渐地,她察觉到一些异常。 天色很暗,空气中除了泥土腥气,还有种说不出的腐臭味,像动物尸体沤在地里,很久之后挖出来那种。 除了雨声,周遭环境很安静,没有小鸡的聒噪,没有枸杞的粘人。 她光脚来到屋外。 天上突然霹下一道闪电,照亮整个驿站。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驿站里只有她一个人。 “小鸡。” “枸杞。” “师父、老师......” 无人回应。 云溪若寻着尸臭慢慢行走,最后来到驿站前院。 白幡,白幡,还是白幡,前院所有空处挂着白幡,被大雨浇的透透,烂腌菜一样挂在竹竿上。 院中空地正中央,竖插着一根巨木。 巨木上用鲜红的血画着密密麻麻的咒语和看不懂的纹饰。 其上绑着一具女尸。 原本白色的孝衣几乎被血染成红色。 女尸皮肤惨白,如同泡在水里很长时间捞出来那样。 云溪若很紧张,耳边有一道声音不断催促她靠近。 她小心走过去,突然,女尸抬起头。 “你......” 云溪若被那双空洞的眼睛吓到呆掉。 女尸开口了,准确说,是那道声音从女尸喉咙部位发出。 “公主殿下,您是天命之人。” 公主殿下?云溪若有些糊涂。 “啊喂,女尸小姐姐,你认错人了吧?” 可惜,女尸好像被人植入一段程序一样,不会交流,只是一股脑把要说的话传达出来。 “您是未来述国的太子妃,是皇后,是太后,您将权倾朝野。” 听到这里,云溪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原来是过场动画,这女尸是NPC,她一定是触发了什么剧情点,所以被拉进这个场景。 “述国未来的太子不是五皇子,而是四皇子姚显宗。” 姚显宗?云溪若抓住关键信息。 这么说,是要让我嫁给四皇子,而不是五皇子?云溪若在心里嘀咕,等着女尸NPC下面的话。 可惜,等了半天,这小姐姐不说话了。 “啊喂,继续啊,我要怎么从五皇子妃变成四皇子妃啊?” 和亲诏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文定公主入述嫁给五皇子姚青玄为妃。不是什么四皇子。 板上钉钉的事,她要怎么去改? 难道......云溪若想到什么,背脊窜起一股寒气。 心说:看来,棺材女尸是冲着公主来的,有人利用女尸给公主留下这段影像,是要暗示公主自己的未来和四皇子绑定,而非五皇子。 接下来,恐怕会有间客以某种身份出现在公主身边,献上良策,刺杀五皇子,改嫁四皇子。 嘿嘿,这不是古代版的《盗梦空间》嘛。 好大的手笔,还隐晦的手段。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目标搞错了,这女尸把我当成了公主。 云溪若再次陷入苦思。 “为什么女尸搞错了目标呢?等一下,女尸通过什么标准判定目标?” 0108 搞错目标(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服装首饰?显然不对,此时的云溪若身上穿着侍卫服装。她身上也没有佩戴什么代表公主身份的配饰。 性别?使团随行女性共有八人,驿站里有六名侍女,司渊死后,包括云溪若在内,还有十三名女性。目标过于分散。 等等......云溪若想起某件物品。 古岚国国玺!!! 没错,应该是这件宝物,女尸错把云溪若当成公主,是因为古岚国玺的影响。 枸杞说过,国玺特殊,无法收进任何储物袋或戒子中,只能随身携带。国玺可比公主私印强大多了,难怪女尸会认错人。 理顺逻辑的云溪若相当无语。 呵呵,现在怎么办? 云溪若单手托腮,思考离开过场动画的办法。 “不会真要坠落才可以脱离梦境吧?” “啊喂,小姐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此时的云溪若陷入密室逃脱经典场景。 “想想,如果我是公主,知道这个爆炸性信息后,我会做什么?” 惊慌失措?大叫不可能,我爱的是五皇子,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呕~~~ 疯狂大笑?哈哈哈,我终于可以嫁给真正的爱的男人。 好无聊。 呆傻哭泣?被女尸吓个半死。 不太可能。以公主对权力的渴望,听到女尸后半段话,恐惧会被欲望压下去。 沉着冷静!站在原地思考。 云溪若端着身子,用睥睨天下的目光打量女尸。 试着开口:“说说你们的计划。” 女尸没有说话,而是整个场景开始扭曲改变。 不一会儿,云溪若站在一间漆黑的房间内。一道光束落在她头顶,身边围站着六个身穿斗篷的人。 无法辨别身份样貌和性别。 其中一个开口道:“公主殿下,为了不引起怀疑,也为了确保计划的实施,请您按照以下方式和我们的人进行对接。” 那六个黑斗篷中的一个出列,向公主展示手里一张纸。 “如果公主考虑清楚,愿意嫁给四皇子做太子妃,那请使团抵达泉水镇后,将纸张内容画出来,悬挂在驿站内正殿西侧第三根梁柱的灯笼下。我们的人自然会来和公主联系。” 黑衣人走得更近了一些,将手中的画尽可能举到公主面前,让她看清画的细节。 大约一盏茶功夫后,黑衣人退回原来的位置,站立不动。 刚才说话的人再次开口:“文定公主很抱歉,请原谅我们用这种方式与您取得联系。弑皇子是掉脑袋的事情,在您考虑清楚,愿意合作之前,我们不敢冒险。” “用梦境传递消息是最安全有效的方式,即便您不同意我们的计划,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请让我们看到您的诚意。” 景象缓缓消失,云溪若站在原地冷笑。 切,说什么最安全有效的方式,还不是搞错了目标。 渐渐地,她感到眼皮沉重。 片刻后,她醒了。 “然然,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枸杞送来了银耳莲子羹,你起来喝点。”小鸡在云溪若身上跳来跳去。 云溪若揉着发胀的脑袋,“小鸡,枸杞呢?” 小鸡飞到碗边,看样子很想尝一口,可主人还没吃呢,他没舍得。 “他们在找女尸。” “女尸还在驿站?对了,这就说得通了。” 小鸡不知道主人在嘀咕什么,他眼里只有脚下那碗冒着热气的羹汤。 云溪若肚子饿得咕咕叫,坐到桌边,把羹汤里的莲子、花生挑出来放在桌上。小鸡欢快都咬碎了吞进肚子,自己几口喝干,还啃了五只虾饺,两碟小菜,擦了嘴,跑出去找枸杞。 ...... 公主醒来后没有一丝胃口,什么莲子银耳羹,什么金丝虾饺,翡翠白菜,统统咽不下去。 “都出去,让本公主一个人静一静。” 索福的冤魂不甘就此死去,把回忆传给了她。在索福的回忆里,她看到了真相。 “很好,你们都很好,想弄死我,没门。”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公主陷入苦思。在阴谋诡计方面,她确实不太擅长。而且以她个人能力,难以和述国狗皇帝还有十一皇子相抗衡。 找龚先生。 如今,昌颖能信任的人只有龚袭笑。 “凌霄。” 侍女凌霄被叫进屋中。 “去叫龚先生来议事。” 龚袭笑一来,公主没有直接说梦魇的事,而是先和他下棋。 “殿下约微臣来,不是为了下棋啊。”龚袭笑笑得很温柔。其实他一进屋就发觉异常。公主和往日下棋时的状态完全不同,心事重重。 “是梦魇的事?” 公主颔首。 “我们已经进入述国地界,冥罗的影响会小很多,这一次,应该不是占星师出手,而是萨满。” “你们刚才就是在找萨满的法杖?”公主试探着问。 龚袭笑扇着羽扇:“我们怀疑那具女尸被人留在驿站里。” 公主怔住。 是了是了,难怪我梦到那些事,肯定是女尸传达给我的。“那你们找到了吗?” “有些眉目,可至今没有找到密道入口。” 公主疑惑:“女尸藏在密道里?” “驿站都被我们翻遍了,若是密道里没有,就找不到第二个地方能藏尸体了。” 公主又问:“没审问驿丞吗?” 这就是龚先生和侯爷、钱大人都感到奇怪的地方,驿丞很肯定密道在那个地方,哭着说进去过几次,偏偏这次不见了。 “让钱哲用刑逼问。” 龚袭笑讪笑着说:“目前驿丞没犯什么大错,直接用刑不好吧。” 公主瞪了他一眼,噗呲乐出声。 因为这个笑容,两人之间的气氛竟有些暧昧起来。 “先生,若是我遇到什么危险,先生愿意帮我吗?” “微臣就是太子派来替公主分忧的,自然会帮。” 昌颖面带羞怯,声音有些夹:“我说的是我。” 不是高高在上的文定公主,而是普通女子昌颖。 龚袭笑先是一愣,旋即微喜,目含深情,只说了一个字:“帮。” 一股委屈冲击心脏。 “殿下,您怎么哭了?” 没想到公主直接走到龚袭笑身前,撞进他怀里,悲伤啜泣。 “殿下!!!” 0109 情动(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如此动人的时刻,龚袭笑脑中只有这句诗。 昌颖哭得克制,气氛很美妙。 龚先生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内心却汹涌澎湃得很,就想伸手把公主搂进怀中,好好安慰,克制了又克制。 “阿颖。” 这一声轻唤让两人之间生出更多情愫。 “龚大哥,我做了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 龚袭笑轻轻握住阿颖的手,柔声问她:“我扶你去榻上靠着,慢慢说。” 他扶她靠在美人榻扶手上,又在她腰后垫了厚厚的垫子。 “梦到什么了?” 公主揉着太阳穴,把梦中的景象全部说与龚先生听,紧紧抓住他的手:“龚大哥,这件事我只能依靠你,侯爷和钱大人都没说,我信不过他们。” 述国国主,十一皇子,索福......龚袭笑细细琢磨,这一切并不像公主能编纂出来的故事,他倾向于认为一切都是那个索福冤死前的灵魂残留的记忆。 “龚大哥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吗?”龚袭笑一犹豫,昌颖就忐忑。这个男人要是不帮她,就找不到救她于水火的人了。 “相信,我只是在想这几个人之间的关联,还有突破口。” 昌颖紧紧搂住龚先生,在他耳边祈求:“龚大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没有你...我活不成的......”一想到梦中索福死亡时的惨状,还有述国国主和十一皇子丑恶的嘴脸,昌颖吓得瑟瑟发抖。 那种被人设下死局,当成棋子随意摆弄的恐惧让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别怕,有我,我会帮你......”龚袭笑后面的话被昌颖的嘴堵住。 龚袭笑被昌颖生疏的吻弄得心痛难忍,他迅速回应了她,两人靠在美人榻上,深深而忘我地亲吻对方。 许久才分。 “阿颖,你为何......”后面的话他问不出口。 即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在面对这种必死局面的时候,也会害怕,会崩溃。这时候,他心里甚至一丝庆幸,庆幸述国国主和十一皇子的计划,庆幸索福死前不甘留下了这些记忆。 “龚大哥,我想过了,你帮我想个计划逃跑吧,我不敢嫁进述国,这个述国从皇帝到皇子,没一个好东西。 四皇子手里掌握着飞禽走兽营,什么时候都能再组织一波杀手杀我。 皇帝想立十一皇子为储,自然用尽手段。 我就算顺利嫁进五皇子府,能平安撑过一年吗?” “况且,太子哥哥让你跟随使团送我入述国,也不会呆太久,对吗?” 龚袭笑苦笑一声,没有否认。 昌颖继续道:“我太子哥哥让你帮我是真,可绝对不会让你在述国久留。你只要确保五皇子和四皇子在立储中占了上风,就会离开。” “阿颖,你真的很聪明。” “所以我更要逃,逃出他们的手掌心,找一个地方隐居。”昌颖害怕龚袭笑不敢做这一切,追着说:“那些贵胄宴请我,送我礼物,我来者不拒,那些礼物可以供我生活很长时间了。” “龚大哥,你跟我一起逃好不好?我们找个地方隐居,生儿育女。” 这番话哪个男人听了不感动,龚袭笑自然情动不已,再次吻住阿颖的唇。 片刻后。 “我需要考虑一下,好吗?” 昌颖急了:“龚大哥,你不愿意?” 龚袭笑温柔一笑,伸手摩挲阿颖的脸:“我是要好好思索行动细节,让成功率达到九成以上。我不瞒你,其实在酒城驿我们被四皇子的杀手刺杀后,就考虑过假死让你脱身的计划。可当时我不确定你的想法,怕你不配合,没敢开口。” “使团在各方监视之中,只是假死很难瞒住他们的眼线,何况八卦门最懂探案的钱哲在使团里,一旦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很容易功亏一篑,所以我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真的?”昌颖非常感动,撞进龚袭笑怀里,小声抽泣。 “你安心在兰溪镇驿站住下来,寻找女尸的事我们会去办。等我两天,等我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就来找你。噩梦的内容不要告诉其他人,也不要让侯爷和钱大人看出异样。” “好,阿颖等你。” ...... 侯爷和钱大人他们耗了一个白天,还是没能找到密道的真正入口。 钱哲要对驿丞用刑,被苏梵清拦了下来。 两人因为意见不合,又闹了一通,直到龚先生去劝架,才散了。 “看驿丞的样子不像作假,你们说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议事厅里,龚先生微微摇动羽扇,抓住问题关键。 侯爷也有相同看法,所以不建议钱哲用刑。“那驿丞不停强调密道入口就在厨房水缸下面,可我们搬动所有水缸,撬开每一块砖,都没发现任何地道入口,或疑似地道入口的地方。” 钱哲冰冷道:“赵怀义说,两年前驿站走水,烧了八成建筑,大火扑灭后驿站重新修葺过,是不是地道口被工匠误以为无用给堵住了?” “不会,”苏梵清又出言反驳,“密道附近的修葺通常都找自己人,驿丞不是粗心之人。” 龚袭笑:“两年前走水,重新修葺过?” “龚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龚袭笑摇头,觉得自己的那个猜测有些荒唐。 “你们还问出什么,都说出来听听。” 钱哲遂将审问汇总得到的消息全部说了一遍,还把云溪若的梦也和盘托出。 龚先生抓住其中一个关键:“钱大人,你是说,在使团到来两天前,驿丞驿卒他们喝过一次酒,大家都醉倒了?” “龚先生是不是有什么猜测?” 龚袭笑没有解释,而是背着手走出房间,苏梵清和钱哲跟在他后面,几人在驿站里转悠。龚先生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最后,停在驿站院子正中央。 “真是大手笔,我早该想到的。” 身后几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奇地望着他。 “我龚袭笑号称太子座下第一谋士,可与此人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龚先生,到底发现了什么?” 龚袭笑展开双臂,仰天大笑:“我们都以为女尸是萨满法杖,我们都错了,女尸只是障眼法,准确地说,女尸只是启动法杖的星火。正如大夫开药的药引,这里...整座驿站才是那个萨满的法杖,是她施法的祭坛。” 0110 萨满法杖(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众人被龚先生的话震得久久不语。 整个驿站都是那位萨满的法杖,何等手段。 难怪他们如何寻找都看不出问题,根本原因是他们生在此山中,无法窥见全貌。 使团上下全都被女尸吸引了目光。 龚袭笑声音悲苦无奈地说:“两日前,驿丞驿卒喝得酊酩大醉,恐怕酒水里被人做了手脚,女尸就是那个时候被偷偷运回驿站,安置在某个阵点,启动了整个法杖。 使团一走进驿站,萨满法师的法杖就开始运转。” 他回头,在大雨中凄然地望着侯爷和钱大人他们,笑容里藏着落寞。 “先前公主召见我,说了噩梦的事,大致内容和阿若梦里梦到的情况差不多。” 侯爷和钱哲走过来,脸上都是愁容。 “他们用这种方式向公主传递消息,没想到出了岔子,和公主样貌相近的阿若也被噩梦影响了。” 龚先生点头,认同侯爷的猜测。 “龚先生有何良策应对?”苏梵清拱手请教。 钱哲却道:“先回屋再说,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我们若是病了,如何面对后面的困局?” 几人回房,先换下湿衣,再开始商议。 “好在阿若也梦到相同内容,否则我们还真是被动。”苏梵清笑得勉强。 “两年前驿站走水重新修葺,内部的建筑格局和一些局部建筑结构应该是做了调整,那驿丞如此坚持,应该没说假话。驿站密道原来的位置确实在厨房某个水缸下。只是后来要把驿站制成法杖,那处格局被改动过。” 侯爷和钱大人听得啧啧称奇,心想不愧的拥有第一谋士之称的龚袭笑,才在那么短时间内抓住关键,发现问题根源。 “我想密道应该还在那里,只是入口被堵住了,钱大人,你找人往厨房下挖掘,应该很快能发现密道入口。” 钱大人立刻吩咐李潇去操办此事。 议事大殿内,龚先生继续道:“想来,锁仙桥被洪水冲断,还有鸣山崖山石滑坡,应该都是人为,为的就是把使团困在驿站。” “如今我们既然知晓了他们的手段和目的,龚某以为,最好的办法是将计就计,两位大人觉得如何?” 苏梵清没有犹豫,直接同意,连连夸赞龚先生乃冥罗第一谋士,智谋无双。钱哲犹豫片刻,开口问道:“如何将计就计?是要引蛇出洞吗?” 龚先生扇着羽扇,往日运筹帷幄的气魄再次回归,淡淡地说:“没错。公主和阿若毕竟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做不得实证。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让藏在暗处的敌人以为我们自乱了阵脚。公主也没有告诉我们噩梦内容,等到了泉水镇,就按照黑衣人所说,设下接头暗语,看他们后续怎么操作。” “好方法,苏某自愧不如。”苏梵清又送上一波点赞。 钱哲皱着眉头,没有搭腔。 三人在房中议事,大约一炷香功夫,李潇进来禀报。 “大人,挖到密道口了,属下派了一个侍卫进入密道,在某处位置果然发现了女尸。” 女尸被侍卫从密道抬出,用白布盖着,停放在库房空地上。 钱哲走过去掀开白布,确认了女尸就是画像上的人。 “这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被制成了药引安置在密道内,也是个可怜之人。”女尸死状凄惨,很难辨认五官。 苏梵清不忍看见女尸死不瞑目的眼,别过头去,说:“安葬了吧。” 可钱大人有不同意见:“慢着,先在库房里停放两日,公主的梦魇没变化,再暗安葬不迟。” 又被钱哲怼了的苏侯爷甩衣袖走人了。 ...... 龚先生回房开始策划公主假死一事。 坐在书案前的他心里不断推演假死计划的细节。 他首先考虑的是,太简单粗暴的假死必定会遭人怀疑,钱大人就在使团,会仔细检查公主尸体,假死药恐怕逃不过他的双眼。 可以利用黑衣人,公主不同意合作,黑衣人一怒,绑走公主。龚袭笑认为自己修为是元婴四重,在使团里也属于顶端,小心一些,应该能避开后苏侯爷和钱门主的目光。 “不行...黑衣人不会这么做。”龚先生推翻先前计划,又想到一条。 “公主听到后续计划,心生恐惧,设计逃跑...” 实在不行,可以用那件东西...... 接下来就要考虑如何隐藏公主,把她藏在哪里最安全。 他立刻想到女尸,把公主藏在兰溪镇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安全,而驿站才是最佳选择,灯下黑,他们或许猜不到公主被黑衣人绑走,其实是返回驿站,藏了起来。 第三个问题,如何隐瞒述国人。关于这一点,龚先生早有想法,只是需要说服苏梵清和钱哲。 手指在桌案上敲击,很快,龚袭笑便有了一个很周全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叫做李代桃僵。 ...... 一日后深夜。 “阿颖,你觉得这个计划如何?” 昌颖心跳加速,直觉告诉她,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很高。从五皇子改投四皇子怀抱,本来就有风险,还要弑皇子,她不感到恐惧才假。 而她只要躲起来,让侯爷和钱大人他们外出去追。而龚先生就趁机把她藏在泉水驿站某个隐蔽的位置,直到使团离开,出来后隐姓埋名躲起来。 再等龚先生脱离使团,就来找她相聚,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再没人拿他们当棋子。 “好是好,可龚大哥你怎么脱身?万一他们认出阿若假扮我,侯爷他们发现计划是你策划的,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龚袭笑捧着阿颖的脸,用指腹轻轻搓揉,安慰她说:“放心,在侯爷和钱大人那边,我会用计谋隐瞒他们,让他们以为我并不知晓你的逃跑计划,而且我还会用计让接亲使干预使团,逼他们让阿若顶替你的位置。” “可是......”昌颖摇头:“万一事情败露,他们知道公主是侍卫假扮的,会不会......阿若会不会有危险?” 龚袭笑抓住昌颖的手,郑重道:“历史上,有不少和亲的公主中途病亡或发生意外,最后和亲依然成功,阿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昌颖不解:“为什么?” 0111 将计就计(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和亲是两国邦交的政治手段,谁去和亲、是不是贵戚之女、侍女顶替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亲这件事最后成功就行。他们要的只是那个名,实并不重要。” “啊?” 看着阿颖单纯的目光,龚袭笑柔柔一笑:“就算最后五皇子发现阿若不是真的公主,为了达到和亲目的,他会娶阿若的,而你也不用为阿若感到可惜。她只是个侍卫,能被当做文定公主嫁给五皇子成为太子妃,那是她的造化。 再说,我还要在寿城辅佐她一年,力保五皇子势力稳固,有立储希望。万一五皇子真成为太子,那阿若就是未来的太子妃,是皇后,是太后。你说她亏不亏?你放心,既然我们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我会尽力去帮阿若与述国国主、十一皇子周旋,不让他们的奸计得逞。关键时刻,我会让钱哲和苏梵清去火场救人。” 阿颖感动得难以自持,羞红了脸。 “你就是太善良了。” 两人又滚作一团,吻得难分难舍。 许久后。 “我会给你留一条安全的逃跑路线,这是易容丹,只有三天效果,等使团离开泉水驿站,你就按照我给你规划的路线跑。吃下易容丹,扮作侍女,不要回头,跑到安全地方就隐居下来,安心等我。” “这两日,你还要想法子引开侍女,把贵胄们送你的礼物装进储物袋,挑贵的带走,那些大件儿的留一些,好掩人耳目。” “一切都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不能出半点岔子。” “嗯。”阿颖嘤嘤回答,嘴又被封住。身上衣衫尽去,头发披散在枕头上,眸子里浮动着情欲。 深夜和大雨完美地掩盖了两人发出的动静,床帐里欲火灼人。 ...... 苏梵清书房。 云溪若和枸杞来找师父议事。 枸杞在房间里设了隔音屏障。这是他的习惯,只要商议密事,哪怕是和然然独处,也会这么做。毕竟身在使团,听墙角的瓜友们太多。 “师父,您觉得,公主的梦魇会不会同我的不一样?” 这个想法很新颖,师父和枸杞都挑眉看着她。 云溪若接着道:“因为古岚国玺,萨满法师的法杖弄错了目标,托梦给我。龚先生说公主的梦和我的内容一样。可我总觉得这种情况哪里有问题。” 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问题所在。 枸杞:“然然,你是想说,或许公主和你的梦境不同?那女尸搞错的托梦对象,把本该给公主的梦给了你,而把给其他人的梦误给了公主?” “是。”云溪若肯定地点头。 侯爷摇头,无奈地说:“目前来看,龚先生是不愿意透露真实的梦境内容给我们了。” “师父,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云溪若问道。 侯爷道:“龚先生的将计就计不错,先按兵不动,等我们到了泉水镇,让公主试试对方,套出点有用的信息来再说。” 云溪若却道:“有萨满法杖在,小柔的蜃境发现不了任何异常,可我心慌得很,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重要细节,师父,公主会不会不配合?” 苏梵清摇头:“龚先生说他负责说服公主。” “说服?睡服吧。”枸杞白眼。 “啊?”云溪若不解。 “龚袭笑这两日天天往公主房里跑,一呆就是一个时辰,还把侍卫侍女们赶出来,你们觉得这两人在房间里做什么?” 单纯的阿若都听懂了,顿时羞得脸红。 “咳咳。”侯爷轻咳掩饰尴尬。“枸杞,你相信他们吗?” “将计就计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目前来看,这个计划没有破绽。”枸杞和云溪若一样,心里都有些没底,但目前来说,他们在明,萨满那伙人在暗,必须等他们有所行动,才能判断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将计就计也有两层意思,将萨满法师和龚先生的计。 ...... “这雨下得真烦人。”红头发的孔疆正在给小鸡清理羽管,别看他糙汉子一枚,动作却是小心谨慎得很。 小鸡舒服得睡着了。 枸杞和云溪若一回来,就看见这温馨的一幕。 “没和念休他们去赌钱,跑然然屋里来做什么?”枸杞问他。 孔疆把睡着的小鸡轻轻放在小枕头上,哭哈哈地说:“尊上,属下好无聊,整天呆在这破驿站里,哪都去不了。” 枸杞白了孔疆一眼,他手底下这些人,就属孔疆最不受管教,脑子里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这驿站就是一根萨满法杖,还不够你们探索霍霍的?”云溪若淡淡发笑,他们不拦着,驿站里里外外都要被王楼他们几个活爹给拆了。 那孔疆不怕枸杞,却对云溪若很是服帖。讨好道:“泉水镇出去以东五百里,有座火焰山,嘿嘿,阿若妹子,孔疆哥哥想去那里玩耍几天。” 云溪若上下打量孔疆,此人一身红毛,连手臂腿上汗毛都是火红火红的,奇怪得很。 “火焰山?你打算去那边修炼?”枸杞联想到他火焰属性,猜到他去火焰山的目的。 “尊上说得对。听说火焰山的山火里,生长了一朵火莲花,这不,算算时间,快要到结莲子的时间了,属下想去碰碰运气。” 云溪若没什么理由阻拦:“好啊,要去多久?” 孔疆搓着手:“大概一个月左右吧,还有,我打算带小鸡一起去。” 一提到小鸡的名字,打盹的家伙翻身起来:“有火,我不去。” 孔疆不肯啊,把逃命的小鸡薅到手掌里,好言好语劝他:“吞服火莲子后,你就不怕火了。阿若妹子,这小鸡是个特异种,可以进化的。只要吞下火莲子,能变成更高级物种哩。搞不好还是传说中的祥瑞凤凰。” 连枸杞都表示震惊。 孔疆大笑着损枸杞:“鲤鱼跃龙门化身成龙,这飞禽吞火莲,自然往凤凰一族进化,尊上大人啊,您居然不知道?” “皮痒了不是?”这小子故意拿龙鲤出来举例,就是知道了枸杞的身份。枸杞气得要去揍他,被然然拉住。 “孔疆,还有别的进化途径吗,关于祥瑞的?”云溪若想到须弥水袋里的小柔,有了更多想法。 0112 登徒子(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有啊。”孔疆直言道。“传说中的五种祥瑞,麒麟、凤凰、青龙、玄武、白虎,都有专属进化途径。不过,我只知道凤凰和青龙两个种族。” 枸杞盯着孔疆看了又看,表情神秘地说:“孔疆,你不会是万年孔雀化身成人吧?” 被说中身份的孔疆表情很尴尬,摸着后脑哈哈哈大笑:“尊上真是慧眼,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枸杞很无语地摇头:“你也没瞒着我们不是。你去找火莲子,也是要自己吞服进化吗?” “正是。” 小鸡歪着脑袋盯着孔疆,飞到他鸡窝一样的红发里做了窝,舒服得又要睡着。 “阿若妹子,我和小鸡有缘,我打算收他做徒弟,你看如何?” 刚睡着的小鸡顿时惊醒。 “我不做火龙果的徒弟,不干。” 挣扎无用,云溪若没怎么考虑就把小鸡卖了。“好啊,有你这个师父管教小鸡我也放心。你带他去吧。” “然然,你不要小鸡了?我可是系统大人。火龙果把我带走了,你升级的事怎么办?” “细桶?”孔疆没听懂这两个字。 云溪若思忖片刻,做了个决定:“我一直有个疑惑,你远离我还能不能激活系统,小鸡,我们去到驿站相隔最远的两个房间,我垂钓试试。” 小鸡愣住片刻,立刻被新游戏分了心。叽叽喳喳叫嚷着要参与。 他们选好地方,云溪若和枸杞在一处,摆开钓具,开始垂钓。蜃境里只有十几株普通采药,随便选了一株开始垂钓。 很快,那株叫重楼的药材出现在钓钩上。 小鸡咋咋呼呼飞进房间,兴奋得很:“然然,成功了,我们分开很远也可以激活系统,发布任务奖励。” 云溪若和枸杞都在笑,孔疆也来了。 小鸡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攥在孔疆这个师父手里。 ...... “登徒子,给本公主滚出去。”一声惊呼让驿站各司其职的使团成员纷纷侧目。 云溪若:“是公主。” 枸杞:“去看看。” 在房外守门的凌霄和秦香慌忙推门。 只见龚先生捂着左脸颊,跪在地上,公主因愤怒剧烈喘息,面色通红。落在右膝上的手紧握成拳。 “殿下。” “公主。” 凌霄和秦香冲进房间。 “微臣一时忘我,还望殿下赎罪。”龚袭笑跪趴在地,面带惶恐,不断求饶。 “殿下。”云溪若枸杞身后,侯爷和乾门门主几乎同时赶来。 门外围的人越来越多。 “龚袭笑,亏本公主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趁本公主不备轻薄本公主。钱哲......” “微臣在。” 公主抬着手臂,怒斥道:“龚袭笑对本公主不敬,赐鞭十记,当众行刑。” “是。”钱哲立刻就要去拿龚袭笑,被侯爷喊住。 “且慢。殿下,龚先生毕竟是使团军师,这当众行刑有辱体面,还请......” 侯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主呵止:“侯爷不用替这个登徒子求情,他轻薄本公主的时候,可曾想过第一谋士的体面。钱大人,给本公主打。” 钱哲侧目看了一眼侯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王楼已经准备好鞭子。 “龚先生,请。”钱哲走进公主房间,伸手做了请的动作。 龚袭笑没有争辩,起身走到院中,脱去外衣跪在地上。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刺进每个人耳中。 啪,第二记;啪啪啪,第七记...第十记。 八卦门的鞭刑又重又狠,很快,龚先生后背就血红一片。他咬牙硬抗,额头上渗满汗珠。 十鞭抽毕,龚袭笑还得跪谢公主刺鞭,头刚磕下去,人就晕了。 “宁十五,快把先生扶回房间。” 公主又喊了一声:“不许给他上药。” 混乱平息后,凌霄等侍女才敢迈步走进公主房间,端茶压惊。 众人不敢开口询问,云溪若等凌霄伺候公主睡下,才回到自己房间。 孔疆已经绑走不情不愿的小鸡去火焰山寻千年一开花,再一千年才结果实的火莲子。小鸡第一次远离云溪若,突然安静,云溪若还有些不自在。 采花贼翻窗进屋:“我去看过龚袭笑了,钱哲没留情,他伤得很重。李潇在照顾他。” 云溪若想起枸杞说的睡服,不解地问:“龚先生和公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两人不还好好的?又是深夜下棋,又是密谈。怎么突然这样了?” 枸杞给然然剥橘子,也是不解:“女人的心思难猜啊。” “好啊,你是不是拿话点我?”云溪若鼓着腮帮子。 “然然,吃橘子。”这声然然喊得又夹又嗲,让云溪若浑身酥麻,瞪了他好几眼。 “登徒子。” 对于两人关系不解的还有很多人。 龚先生房间。 “先生这是何苦,殿下毕竟是公主,即将入述和亲。”苏梵清帮龚先生清理伤口,公主有令,不让治疗,但简单的清理还是必须的。 “钱大人的手未免太重了。”里衣都被鞭子抽进皮肤里。清理起来得很小心,否则会撕裂皮肤,引发第二轮痛苦。 龚先生忍着痛,悲凄道:“侯爷不用安慰我,侯爷对钱大人的用心在下也看得明白,只是钱大人也并不领情啊。” 提到钱哲,苏梵清的手顿住。讪然一笑,幽幽叹息一声。 两个情场失意的男人居然因为挨打而达成某种共识,惺惺相惜起来。 ...... 两日后,暴雨转成绵绵细雨。 驿丞开始派遣驿卒去修路修桥。使团这边也加派人手一起行动,速度快了不少。 五月初五,锁仙桥修复完毕,使团出发前往泉水镇。 因是两国使团正式见面,负责打探前方信息的士兵来往频繁。 每隔一盏茶功夫就要汇报一次。 “报,侯爷,距离泉水镇还有十二里。” 苏梵清:“再探。” 云溪若骑在马上,眼皮跳得厉害,蜃境里没有任何提示,这让她更是心慌。 心道:使团已经离开兰溪镇驿站,为何蜃境还是没提示任何危险?她频频回头,策马在使团队伍来回巡视,没有任何发现。 “然然,你怎么了?”枸杞关心地问。 “不知道,我有点心慌。枸杞,附近会不会有人埋伏趁机刺杀?” 枸杞很肯定地摇头:“没有发现,然然你别担心,我再去看看。”一拉缰绳,往队伍后方奔去。 0113 离奇消失的公主(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使团行走三个时辰,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分立在官道两侧。 当看到盛装迎接的霍侯爷一行人,云溪若差点因为惊惧跌下马。 枸杞骑马赶来,扶住差点摔下马的云溪若,担心地问:“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等到了驿站,好好休息。” 云溪若只是摇头,眼底一片混乱,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公主,已经看见霍侯爷他们了。”侍女凌霄略带喜悦地向车驾内的公主禀报。 “公主?”凌霄又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回答。 云溪若察觉到异样,跳下马,掀开车帘。 车驾里端坐着一个真人模样的人偶,哪有什么公主。发现人偶之后,云溪若身上奇怪的惊惧感也随之消失, “不好,公主不见了。”云溪若不敢声张,立刻向师父苏梵清禀告此事。 侯爷抬手:“原地休整。” 公主车驾旁,只剩苏梵清、钱哲和龚先生等人。 侍女凌霄惊慌失措,就要跪下求饶,被龚先生拉住:“别让其他人看出异常。如今寻找公主下落才是关键。” 凌霄和冰凝真是吓坏了,她们两个是公主的陪嫁侍女,从小跟在公主身边。凌霄哭道:“早上出发的时候奴婢亲手扶公主上的车,怎么就不是真人呢?侯爷,奴婢没看错。” 另一名侍女已经完全慌了神,哭得不成样子。 “好了,别哭了,都回忆一下使团出发前的情形。” 冰凝回忆:“用早膳的时候,公主说身子有些不适,让奴婢去问厨房要些热蜜水,还让凌霄去准备...准备女子月事用的物品。” 龚先生立刻捕捉到两人供词里的关键:“如此说来,你们曾有一段时间都不在公主身边?”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从眼神判断,她们也察觉到问题所在。 冰凝又想起一个细节:“侯爷,奴婢们回到公主房间后,公主就没怎么说话,眼神也不太对,奴婢当时以为公主是月事到了,情绪不好,现在想来,是因为人偶不太会说话的缘故。” 侍女凌霄接着道:“公主昨夜入睡前,提到曲县的一口酥,说是她母亲的老家就在曲县,小时候吃过。侯爷,钱大人,公主会不会去了曲县。” 曲县在冥罗东北部,兰舟郡,距离酒城八百多里。 钱哲:“我和王楼、李潇回驿站寻找。”说完,拉上手下就骑马往兰溪镇方向奔驰。 侯爷看向宁十五,只是一个眼神,他就和鹿鸣、阿玉三人往来时的路上寻人去了。 怕接亲使霍震今那边看出异样,侯爷不敢叫太多人去寻找。 苏梵清和龚袭笑前后钻进公主车驾,对人偶研究一番,后者道:“是傀儡师的人偶。” “已经达到仙品。” 人偶师,又是一种新职业。 云溪若不知道自己的心悸惊恐和人偶有没有关系,但小柔蜃境在人偶面前也失效了。 两人大致推测出公主失踪前后的过程。公主找借口支开两名贴身侍女,出发前,两人扶上车驾的公主已经被人偶掉包。 侯爷对傀儡师不是很在行:“公主是傀儡师?” “没有这方面信息。侯爷,你觉得公主为什么逃跑?”龚袭笑揉着太阳穴,看起来这个问题也困扰着他。 苏梵清盯着车驾内的人偶好了好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公主生出逃避的心思恐怕不是一日两日了,她那天赐你鞭刑,怕是为了让你远离她吧。” 龚先生笑得惨淡无奈,眼眸里没了光。 “以公主的脚程,想来走不远,希望钱大人他们能找到她。” 一个时辰后,出去寻人的几人陆续返回。 从几人脸上表情,苏梵清已经判断出结果。 “怎么,没找到人?”苏梵清问钱哲。 钱大人摇头:“我和王楼、李潇先在兰溪镇驿站寻找,驿丞说马匹没有少。接着分三路去追,均没有发现公主行迹。” 另一边,宁十五汇报说:“我、鹿鸣还有阿玉,把来时的路上能躲人的小道都搜了一遍,没发现新的痕迹。” 使团出发前一夜还在落雨,官道两旁的山林里都是泥泞,若有人马穿行,必定留下足迹。 “怪了,”苏梵清暗叫不好,脸上表情严肃,继续道:“使团马匹数量无错,公主只能用驿站的马匹逃跑,驿站数量也没错,她只能靠双脚赶路,或者......” “是不是还在驿站,钱大人,你们搜仔细了吗?密道有没有进去搜过?” 被怀疑的钱哲面色冰冷,没有说话。他的手下李潇回禀道:“侯爷,若论搜证,八卦门没有谁比得过我们钱大人,您要是怀疑我们搜得不仔细,再派人去搜便是。” 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车驾旁八卦门属下们小进一步,虎视眈眈瞪着侯爷。 见状,龚袭笑立刻上前做和事佬:“钱大人莫脑,侯爷也是心急公主下落,不是有意质疑钱大人办事能力。” ...... “侯爷,霍侯爷派人来问,使团为何停止不前?” 侯爷也头痛,轻声说:“你去告诉传信士兵,公主身体不适,还需停留一段时间。” 他们距离霍震今的接亲使团已不足五里,官道笔直,树林稀疏,大多为黄土戈壁,一望到头。公主车驾停在此处已有两个时辰,那边紧张派人来问很正常。 “现在怎么办?”侯爷也没了主意。 云溪若提了个猜想:“公主身上还有什么可以隐匿藏身的宝贝吗?”她看得的是侯爷,却问的两个贴身侍女。 凌霄和冰凝纷纷摇头。 很快,先前那个通报的士兵再次返回,额头上急出了汗。 “侯爷,霍侯爷派人来问,他们使团里有述国最好的御医,可以来给公主诊治。” “糟了,再找借口拒绝,恐怕会引起述国人不满。” 就在苏梵清、龚袭笑和钱哲愁眉不展之际,云溪若站了出来。 “侯爷,龚先生,不如先让属下假扮公主去和霍侯爷见面。” 三个男人顿时眼前一亮。 龚袭笑立刻点头,喜道:“这法子不错,阿若,你先换上公主行头,等找到公主再做打算。” 0114 李代桃僵(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本就和文定公主昌颖有血缘关系,两人样貌有三四分相似,再在妆造上做些处理,像个七八分不难。 可钱大人却有些不愿:“万一被述国人发现公主是假的,我们要怎么解释?” 侯爷开口道:“这时候就不用考虑这些了,阿若和公主本就有些相像,能近身的也就那么几个。冰凝,凌霄,你们给公主的妆画浓一些,霍侯爷那边,就靠我们几个应付了。” 两个侍女立刻福身答应。 云溪若钻进车驾,动手去脱人偶身上的衣衫。 “你们动作麻利点。冰凝,我记得公主有一副金丝面纱,找出来帮我戴上。” 趁侍女妆造的时候,云溪若给她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记住,从现在起,我就是公主昌颖,你们别露出马脚...还有...” “是。冰凝知道。” “奴婢凌霄遵命。” 事关两国政事,所有人都不敢马虎,行动迅捷,一盏茶功夫,就让云溪若变成公主,李代桃僵。 云溪若把国学馆学到的本事运用起来,提着裙摆在将士们身前走了一圈,没人发现他们的公主换了人。 “阿若,时间紧迫,师父交代你几句。” 云溪若端着公主架子,和师父老师说话时,眼眸也是微微轻抬,尽显高贵傲然的皇家风仪。 “述国人只见过公主画像,你与那画像一般无二。也没人听过你说话,和霍侯爷见面后,你少说多听,有师父和龚先生应付他们,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云溪若语气淡淡,苏梵清心中顿时一惊,忽然觉得阿若身上的气质不比昌颖差,甚至隐隐有超过的迹象。 他掩下震撼,出了车驾,开始布置。 “钱大人,抽十名侍卫继续寻找公主,若是述国人发现,就说公主的女侍卫云溪若逃跑,你们去抓她了。” “是。” 龚先生补充:“若找到公主,别直接去驿站禀告,派一个人和钱大人取得联系,再行后事。” “请龚先生放心。” 李潇点了十个将士,悄然离开使团。 钱哲抬手高喊:“起驾” 车马开拔,枸杞钻进车驾。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被述国人看见会出事的。”云溪若伸手去推枸杞,没推动,白了他好几眼。 “你找到公主了吗?” “没有,她消失了。” 云溪若一愣,心中升起一抹烦躁:“那该如何是好?你都找不到公主,李潇他们就更不可能了。枸杞,你说公主身上是不是藏了占星盘这种可以阻挡查探的宝物?” “大概是吧。”枸杞无所谓地说。 “喂,公主没了,你怎么不着急?”云溪若伸手,在枸杞紧实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枸杞咧嘴,差点笑出声:“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这个男人大喇喇半躺在云溪若脚边,把一盘点心全炫进嘴里。 “快到泉水驿了,你出去吧。” 枸杞拍掉手里的点心碎屑,翻窗前,在云溪若脸颊上留了个浅吻。 “你......登徒子。”细碎软糯的嘟囔掩在车辙前行的声音里。 ...... “述国接亲使霍震今,恭迎冥罗文定公主殿下大驾,殿下千岁。” 接亲使团执武将礼恭迎公主昌颖。 “霍侯爷客气,平身。”云溪若穿上最奢华的公主行头,走在人群最前端。 这泉水驿也重新修葺过,焕然一新。 大殿内,公主坐主位,左右手分别是霍震今和苏梵清。再往下,就是钱哲还有霍侯爷带来的一名属下,飞禽走兽营副将韦林。 双方好一阵交锋寒暄,漫长的礼仪持续到晚膳时分。 晚宴很丰富,泉水镇的贵胄也来巴结文定公主。 到了深夜,迎接宴会才结束。 侍女扶着“累瘫”的云公主回房,让她们守在门口,开始准备绘制接头暗号。 枸杞给她研磨,按照梦中黑衣人传达的暗号开始绘制。 “呼,终于好了”云公主有些紧张,画坏好几张纸,枸杞耐心陪伴,平复她的情绪。 按照计划,云溪若支开侍女,等使团成员们都歇下,独自一人找到驿站内正殿西侧第三根梁柱的灯笼,将暗号挂在流苏上。 回到房间后,云溪若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等了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见她。 等着等着,眼皮变得很沉,意识逐渐模糊,她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主醒来。 却发现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不远处,出现一束光。 “文定公主殿下,我们终于见面了。” 那束光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缓缓走出。 云溪若捂着胸口,起身,朝那束光走去。 “你是谁?”公主问。 “我是谁不重要,公主下定决心了吗?要不要加入我们的计划?” 云溪若按照计划,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摆出一副皇家威仪,从头到脚审视黑衣人。 她语气平淡,冰冷地说:“我要先听听你们的计划,若是不妥,本公主岂不是把命随意交托给不靠谱的人手里。” 那黑衣人一直低着头,看不见模样,云溪若眼眸里透出一股算计,等对方回答。 “可以。” 又有一名黑衣人出现,手里端着一个木匣,里面放着一个小瓷瓶。 “瓶子里装着一种催情药,叫情丝。 等公主到了寿城,找借口邀约四皇子饮宴。我们的人会将情丝提前放进四皇子饮食中,等他吞下情丝,便会爱上第一个看见的女子。公主就能让四皇子言听计从。帮您设法干掉五皇子也不是不可能。” 云溪若不屑地笑着:“这情丝有这么厉害?可以完全控制一个人爱上我?” 那黑衣人介绍道:“这情丝分雄雌双线,公主事先吞下雌线,等四皇子吞下雄线后,便可用雌线控制雄线。” 云溪若想起两位师父的提醒,不敢大意,而是反问对方吞下情丝雌线有什么副作用。 黑衣人并不脑,也不慌张,早已猜到公主会这么问,抬手召唤一名黑衣人过来。先让公主遮脸,接着他们分别吞下雄雌情丝,不一会儿,后来的黑衣人顿时感到身体发热。 那黑衣人面对后者,揭开了脸上的面罩。 0115 述国朝堂(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效果立马显现,被种了雄丝的黑衣人情动,变得像狗一样,不断讨好面前黑衣人。 她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稍微给点奖励,男人就很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很快,黑衣男人退下,那脱了面罩的女人运转仙灵,在手臂几处穴道按下去,不一会儿,便从体内逼出一根细细的银丝。 “有意思。”云溪若觉得很满意。然后抬头看着那个已经暴露面容的女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本公主要怎么拿到情丝雌线?” “公主考虑清楚了?” 云溪若表情淡淡,眼露不屑:“你们不是四皇子的人吧!” 这一次,黑衣女人表情终于有些松动,眼神出现一丝慌乱。 “你...你如何知晓?”她退了一步,云溪若就上前一步。 “你们若是四皇子的人,为什么要弄出情丝这么复杂的计划,本公主和他直接合作装装样子不就好了?” 黑衣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嘴角挂着一抹弧度,解释说:“我们是四皇子母家势力。对于这个计划,四皇子不是很认可,所以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 云溪若秒懂,四皇子也是棋子。 黑衣女人又解释说:“所以,公主您大可不必担心情丝对您有什么危害,毕竟我们也不会真去害四皇子是不是?” 云溪若抱着手臂,还在思考。 黑衣女人似乎有些着急,问公主:“殿下还有什么疑虑?” “本公主明明嫁给五皇子,就可以借冥罗大国之势,稳固他的势力,在立储中加大筹码,为什么要转而投向四皇子阵营?”言下之意,你们是不是觉得本公主傻? 那黑衣女人挺起胸膛,淡淡一笑,开始给公主扫盲。 “您才抵达我们述国的泉水镇,不知道朝堂内斗的具体细节很正常。” “愿闻其详。” 黑衣女人开始长篇大论,说得非常详细,总结下来。 述国皇子姚正林年纪不算太大,但修炼中途出了岔子,修为大跌,身体也出了状况,再绵延出有潜力的子嗣可能性不高。 如今,述国国主膝下只有三个有能力登上帝位的皇子。 四皇子姚显宗,五皇子姚青玄以及十一皇子姚晋。 黑衣女人道:“表面看,陛下同意五皇子迎娶公主,是打算借公主背后的势力助五皇子在夺嫡中多一份筹码。可是,三年前,五皇子修炼时也出了岔子,得了陛下相同的病。这件事属于皇室密辛,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陛下多方寻求方法救治,据说连仙国帝家也没有办法。 这件事后,陛下把自己关在密室整整一个月,等他出关,一切都变了。面上,还是疼爱五皇子,可实际上,我们发现原本倾向五皇子的资源开始慢慢回归到四皇子手中。” 以修炼为基础的世界,修炼潜质代表一切,各个国家也首先支持具备修炼资质的后代为帝而非嫡。 “难怪你们那么肯定四皇子将继承大统。”云溪若微微点头。 “不瞒您说,这些年,陛下暗中扶持五皇子,我们这些四皇子的家族势力们有不甘也有愤怒,可三年前得知此事后,原本歇了心思的我们又开始为四皇子筹谋。” 黑衣女人又道:“我们经过一年筹备,在两年前才启动兰溪镇驿站计划。” 云溪若眸子里突然射出一道寒光:“为了计划成功,你们害了一条无辜人的命。” 那黑衣女人不以为意:“殿下您是指祭坛上的那具女尸?那女人闯了祸,本要被陛下刺死,却被我们四皇子救下,还传她萨满功法,是她不图回报,要到陛下那里检举四皇子,这样卖主求荣的狗,杀就杀了。” “其实殿下应该感谢我们。” “哦?”云溪若似笑非笑地看着黑衣女人,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黑衣女人笑着说:“您要是还嫁给五皇子,岂非要受他痼疾所扰,修炼不成,连皇帝的位置都和他无关。想来,殿下愿意嫁入我们述国这等贫瘠荒凉之地,也是有抱负有企图的不是吗?” 云溪若也跟着笑。 她眸子一抬,眼神犀利地问:“本公主很关心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锁定本公主的,不怕弄错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那黑衣女人哈哈大笑,很是自信地说:“使团女性成员里,还有谁身上拥有的众生之力比公主更多呢?” “原来是众生之力?”云溪若垂眸浅笑,这句话半带了然,半带嘲讽。可惜,黑衣女人不是蠢就是笨,竟没看懂眼前公主的这个表情。 “以后还用这种方式联系?”元溪若又问。几人商量后觉得,如果对方一直采用这种方式,很难抓住实证。毕竟梦境里发生的事情,无法给实际中的人定罪。 黑衣女人拱手一礼,略带歉意地说:“殿下,通过梦境联系的手段消耗非常大,我们也经不起多次消耗,若是公主肯与我们合作,接下来我们自然会派人接近公主,方便联系。” 能操控梦境这种手段,本就不是凡品,消耗大是肯定的。 “本公主需要再考虑几天,毕竟不是小事,也让本公主看看你们的本事,值不值得本公主投资。” “明白。”黑衣人退到光束后,周围景象变得扭曲模糊。 很快,公主云溪若醒了。 “枸杞,你咋又来了,被别人发现怎么办?怎么喝酒了?” 枸杞表情不屑:“公主殿下,你家枸杞好歹也是化神境的绝世高手,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他伸手帮云公主揉酸胀的太阳穴,看着她略带迷糊的表情偷偷发笑。 “别以为我闭着眼睛就不知道你在笑啊。” “他们联系你了?”枸杞轻声问。 云溪若依旧垂眸:“见到了,有些麻烦。不过都在我们预料之中。” 枸杞温柔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轻佻:“说说看。” 如今,云溪若假扮公主,不方便直接去找师父和老师他们商量,通过枸杞传话倒是不错。 “五皇子修炼也出了岔子,我怀疑,是基因遗传。” 基因遗传四个字枸杞没听懂,刹时明白过来自她的那个时代。 0116 失控(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在这个以仙灵为修炼基础,以垂钓为修炼手段的世界,没有修炼潜力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修炼中途出任何问题都不意外,但述国国主和五皇子的病症一致,基因遗传的概率非常大。 她花了好一番功夫给枸杞普及遗传方面的知识,谁料这臭屁男人竟掏出面铜镜看来看去,咋摩道:“嘿嘿,本尊的样貌遗传自母亲,本尊的眉毛遗传自母亲,本尊的鼻子...不重要。”父亲二字如同一道魔咒,是枸杞不愿回忆不愿靠近的存在。 若非父亲凉薄无情,他们母子二人不至于弄到这般田地。 “把镜子放下。”云溪若怒了,抬手就揍,枸杞慌忙换上谄媚讨好的笑容。 今晚的枸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醉醺醺的,粘人得紧,刚躲开云溪若的巴掌,又贴上来,夹子音:“然然,你再大声点,外面的人就听到了。” 云溪若不以为然,别过头去假意不看枸杞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凌霄和冰凝口风很紧的,不会说出去。” 枸杞做了鬼脸逗她:“念休那小子可大嘴巴得很,今晚听到什么,明天就传遍使团。” 云溪若提着裙摆要去窗户边抓人,被枸杞一把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嘴贴在她耳边。 说话的时候,夹杂着酒香的热气扑在阿若小巧精致的耳垂上,弄得她心烦意乱。 “然然,别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祈求。 “你今天怎么了?” 枸杞把头埋在云溪若颈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到后来身子都在发抖。 “枸杞,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帝世宴。”云溪若掰开腰上的双臂,转身看着枸杞,发现他一双眼睛通红。 她捧着他的脸,用哄孩子的语气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告诉我好不好?” 枸杞只是落泪,很委屈很伤心。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云溪若的心一抽,跟着痛起来。心想,他定的遇到什么伤心事才这样。 “枸杞,我给你唱个歌吧。”她把他的头搂在怀里,轻轻摇晃,像小时候母亲哄自己睡觉那样。 “然然,你唱得什么,真难听。” 歪歪扭扭的歌声继续。 过了很长时间,她怀里的男人不再发抖,只是那双眸子幽沉无光。“然然,今天是我母亲的仙祭日。” 云溪若顿感难过,搂着枸杞的双臂又紧了一些。 她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母亲在她猝死后会不会太难过太悲伤,万一想不开......她一直不敢深想这件事。 两人搂着,倾听彼此的心跳,成为彼此的慰藉。 “然然,”今晚的枸杞有些失控,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氛围难得,脸越贴越近。 一声一声柔柔地呼唤云溪若。 云溪若的心防早就有了裂隙,她今晚不想拒绝枸杞,不想自己的抗拒再让这个男人伤心。 “帝世宴。”她唤他的全名。 帝世宴整个身子压在云溪若身上,眼神拉丝。“然然。”他不断呢喃。 “世宴。”然然这样唤他。 此刻的他们心跳频率几乎一致,云溪若的心如小鹿乱撞,眼神迷离,嘴唇微张,哈气如兰。 这简直就是召唤,是吸引。 帝世宴彻底失控,吻住身下女子唇瓣,品尝甘泽。 这个吻深刻缠绵,情动中的两人同时战栗。 许久之后,唇分。 云溪若两腮通红,脖子以下雪白的肌肤变得粉嫩。 “然然,我爱你。”帝世宴郑重表白。 一股难以压抑的情绪冲向云溪若心脏,是激动、是委屈、是喜悦亦带着一丝说不尽的悲伤。 眼泪似绝世珍珠般滑落。 “傻丫头,怎么哭了?” 云溪若已经看不清帝世宴的脸,任由内心情绪发酵、宣泄。 帝世宴侧身躺在床榻上,伸手一揽,然然纤细的身子便半压在他身上,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哼她刚才唱的歌谣。 同样歪歪扭扭,同样深情迷醉。 “登徒子敢轻薄本公主,小心我让钱大人抽你十鞭。” 帝世宴微微轻叹,笑了:“你舍得?” 云溪若止住哭泣,握着小拳头示威。被帝世宴大掌包住。 “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两个师父不会饶过你的。” 帝世宴眉眼弯弯,笑得极其温柔,“我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怀中的女子每个眼神,每个表情都是邀请。帝世宴忍了又忍,喉结滚动,还是忍不住又吻住那张殷红的小嘴。 “唔......”帝世宴把云溪若抗拒的小手压在榻上,暴风雨般地深吻锁住她后面的话。 两人之间空气稀薄,吻到窒息。 “别,帝世宴,别......”云溪若抓住帝世宴欲要下探的手,“我...我还没准备好。” 帝世宴垂眸,盯着身下慌乱的丫头,笑了:“看把你吓得。”然后大力在她翘臀上一拍。 “帝...世...宴。” 这家伙翻窗逃了。 ...... 从公主房中出来,枸杞直接去了苏梵清的书房。 “侯爷真是辛劳,这么晚了,还在处理政务。”枸杞从窗户翻进去,随手捞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 “公主下落不明,睡不着。”苏梵清幽幽叹息,他望着来去自如的白衣男子,见他勾起弧度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点唇红:“有喜事?” “先别说,让本侯猜猜,是阿若接受你的感情了?” “侯爷真是料事如神,佩服。” 苏梵清瞪了这不着调的家伙一眼:“宁十五看见你进了公主房间,你们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呆了半个时辰,干什么了?” 枸杞痞笑:“侯爷,咱们半斤八两,每天深夜,是谁翻墙去找老钱谈情说爱?” 苏梵清被他气笑了。 有些心虚狡辩道:“什么谈情说爱,我们那是谈公事。” “是吗?” 侯爷被枸杞看得心虚不已,战术性喝茶掩饰尴尬。 “说正事,老苏,公主的下落你有眉目吗?” “没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就是没有公主的影子。” 枸杞沉声:“我们猜得不错,黑衣人果然又通过梦境再次和然然联系。不过,萨满这个能力消耗极大,下一次就会选择线下见面。” “线下?”苏梵清无奈摇头,肯定又是宝贝徒弟那个世界的词汇。“那就好,只要他们肯线下联系,总能抓住把柄。” 0117 夜探宗府(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然然说,这泉水驿也能阻挡蜃境预测,所以,这里应该也被他们改造过,成为了萨满的法杖。” 苏梵清颔首:“没错。霍震今是五皇子的人,但飞禽走兽营的副将韦林还不清楚底细,从接亲宴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判断,大概率是四皇子的人。” 枸杞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头向后仰,表情随意:“然然从黑衣人那里打探到一些情报。四皇子和他背后的势力在萨满法杖这件事上有分歧。四皇子并不想娶冥罗公主,用和亲达到夺嫡目的。” “所以,我们在酒泉驿四皇子派亲信来刺杀,是想阻止和亲?” 枸杞摇头:“不仅要阻止和亲,还要阻止他背后势力的计划。” 听他这样分析,苏梵清眼睛都亮了。“你是说,这是对付四皇子的关键?” “现在只是猜测,老苏你安排八卦门缇骑打探一下这方面情报。” “然然和黑衣人之间有口头协议,三天之内,黑衣人要想然然展示他们的能量,然然才决定要不要跟他们合作。” 苏梵清沉默很长时间:“如果公主一直找不到,阿若怎么办?” 他以为枸杞会说带阿若私奔这样的狠话。却听到另一番格局更大的计划。 “那然然就是冥罗的文定公主。我们在她背后助她,搅乱述国朝堂,助她登基称帝。” 苏梵清被帝世宴这一刻眼底闪烁的光芒狠狠刺中心脏。 他起身,面对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拱手臣服:“敬诺。” 这时候,钱哲来了,也是翻窗。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侯爷无奈叹息,语气里却充满宠溺。 “八卦门泉水镇缇骑来报,”钱哲见在椅子上慵懒躺着的尊上大人,一本正经汇报工作,“大约一个月前,泉水镇来了九个穿黑衣的外乡人。他们住进一座大宅后,基本不外出,看管老宅的管家为他们准备食物和清水。” “驿站晚宴的时候,他们出来了,其中两个黑衣人离开了那所宅子,另外的七人往河西城方向离开。” 枸杞来了精神,起身,问他:“带路,我们夜探老宅。” ....... 寻芳里在泉水镇西面,背靠蝉溪。 是泉水镇环境最深幽,也是寻乐子的地方。 鱼龙混杂,哪怕到了子时,还有鬼市在经营。 帝世宴、苏梵清、钱哲三人乔装后,来寻芳里打探情报。 “那老宅就在街巷尽头。” 三人扮做来鬼市碰运气的散修,一边逛街,一边朝那所老宅靠近。 等他们走到宗府时,里面的人早已人去楼空。 枸杞给两人使了个眼色。钱哲装醉,抱着更夫撒酒疯。 “老丈,老丈.....刚才这里过去一个漂亮的小娘子...你有见到人吗?” 更夫把醉酒郎君扶到宗府门口石阶上坐下:“郎君,我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吧,要寻小娘子,去街头翠红馆寻啊,这里路黑僻静,小娘子怎么会来?” 两人说话的时候,枸杞和苏梵清从宗府左右暗巷的围墙,跳进院中。 来的路上,钱哲已经介绍过宗府大致情况。宗明杰,前泉水镇镇守,这里就是他在泉水镇上任时居住的院子。 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人居住,平日里只有宗府老管家进行日常扫洒工作,平日并不住在这里。 两人先后翻进院中,先入眼的是一院子比人还高的杂草。 年久失修的建筑很是破落,随处可见跌落的碎瓦,腐朽的窗棂。 “奇怪。”枸杞站在院中四顾,越看越觉得怪异。 这时候,钱哲也来了。 “确实很怪。按八卦门同僚所说,有老管家常年照看宗府,怎么还有这么多杂草?房屋也太破旧了。” 苏梵清站在两人身后,掀起地上散落的纸钱。“这种材质的纸钱,一下雨就会溶解,我们来泉水镇前一天这里还下过雨。地上还有残留,说明纸钱被撒落不超过两天。” 三人沿着纸钱洒落方向往宗府深处走去。 一路上,他们又发现一些怪异之处。 院中不少泥土里有插过木棍的痕迹。 “是白幡。”和兰溪镇驿站里的白幡一样。枸杞让三人分开寻找,说这里或许有一座祭坛。 一盏茶后,三人将老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和云溪若梦境相似的萨满祭坛。 “会不会有密室什么的?”苏梵清猜测。 “我去找找。”寻找密室、搜证,钱大人最拿手。他钻进长满杂草的院子里,在心里描绘整个宅院的结构图。 睁眼后,脸上洋溢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这院子的结构类似扇面,祭坛位置就落在这院子靠南面的某个位置。” 苏梵清和枸杞不解。 “这些野草至少生长了一年,怎么会有祭坛?”枸杞蹲在地上,用力拔下一窝野草,根部扎得很深。 钱哲走到某处,用匕首插进草根下的泥土。 很快,一个半丈见方的草皮被他割开。 接着,变戏法一样把草皮整个揭起来。“这块地的草和别处长势不同,是根系不够发达,这下面就是密道口。” 枸杞和苏梵清纷纷给他点赞。 三人合力,将草覆盖在上面的草皮搬开,果然发现了藏在下面的密道口。 接着,钱哲跳了进去。 下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墙壁湿漉漉的,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白色纸钱。 枸杞在墙壁上摸到油灯,用火折子点亮。 一座小型祭坛出现在三人面前。 通道尽头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呈圆形,内部装饰和兰溪镇驿站的结构几乎一模一样,是按等比例缩小的。 房间正中,摆着一具棺材。棺材上刻满符咒和样式怪异的飞禽走兽。棺材没有盖子,一根木桩钉在棺材内部,木桩上穿了一张黄纸。 “萨满祭坛。”三个人同时出声。 钱哲走过去,把黄纸从木桩上小心取下,阅读上面的文字。 “这是女尸的生辰八字,原来她叫索福。” 房间里氛围变得有些压抑。 女尸死前惨状他们都见过。以这种方式开启祭坛,简直惨无人道。 仅凭这个计划,他们就不可能真正帮四皇子夺嫡。 0118 钱哲的过往(上)(求必读票、好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等等,若是黑衣人离开,怎么不毁掉这个地方?”正在搜集证据的钱哲突然抬起身。这个问题让房间里另外两人同时侧目。 “不好,他们还会再回来。”苏梵清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立刻停止手上破坏动作,先前,他还想掰下墙壁上一件装饰品仔细研究。 黑衣人的撤离并不慌张,比起把这处密室遗留在这里被人发现,毁掉更加安全。 枸杞不慌不忙看向钱哲:“老钱,你能把这里恢复成原样吧?” 钱大人喉咙里淡淡哼出一个嗯字,三分自信三分得意四分淡定的模样又让苏侯爷暗爽了一把。 “你们都出去,给我一盏茶时间。” “侯爷是想和钱大人独处一室,好生米做成熟饭吗?”枸杞调侃。 苏梵清呆愣片刻,脸变得通红:“本侯要替徒弟好好教训你这个登徒子,哪里跑?” 看着两人追打逃跑的背影,钱大人无奈摇头。 他快速行动起来,将之前三人移动、触碰过的物品一一还原,还处理了许多细节。 等钱哲回到地面的时候,枸杞的右眼多了一片阴影。 “真动手了?不怕他以后夺回帝位,砍你脑袋?” 侯爷以手遮面,贴到钱大人耳边,小声道:“现在不打,以后没机会了。我们好歹是阿若的师父,是娘家人,他不敢反抗。” 钱哲白了一眼作死的苏梵清,怼他:“你这是在薄冰上行走,找死。” 苏梵清贴在钱哲后边,说了一个秘密:“我们来之前,枸杞亲了阿若。” “哎哎哎,老钱,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本尊和然然两情相悦,亲个嘴怎么了,难道你们没有亲过?”枸杞哀嚎。 单打变成混合双打。 ...... 三人悄摸回到驿站。 刚要离开的钱大人,被侯爷拽到床榻之上,整个身体压在他上面,眼神危险。 “干嘛?”钱哲有些脸红。 “阿哲,看着我。”苏梵清语气霸道,声音低沉地命令。 见上面的苏梵清眼神越来越勾人,钱哲生出一丝逃离之感。 身下的人想跑,苏梵清内心掀起一丝烦躁和不爽。担心被各方安插在使团的钉子察觉,两人自屋顶打斗之后,再没如此亲昵过。 虽每日夜里还会密会议事,都是来去匆匆,未曾有过亲昵的举动。 或许是压抑多日的思念,亦或许被徒弟云溪若的感情发展刺激到了,今夜的苏梵清抛开儒雅从容,像个醉酒少年般耍起无赖。 “阿哲。” 他唤一声,就往那张严肃的阎王脸上靠近一分。 “这里是使团,多少人盯着,你冷静点。”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有什么变化第一时间就能感知,钱哲察觉到异样,脸更红了。 苏梵清生出一丝悔意:“刚才在宗府密室,就该办了你。” 钱哲不想理他,把脸侧在一边,再次被无赖侯爷掰正。 “他们都说你是阎王,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很少见你真正动怒冷脸,阿哲,我想看。” “你...”阿哲被苏梵清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看。”苏梵清语气里带着一丝娇意,弄得钱哲心烦意乱。 “不行。”钱哲不肯。 苏梵清眼露狡黠:“你不肯我就亲你。” “闻人梵卿。” 侯爷显露一双无辜又期盼的眼。钱哲被他拿捏得死死的,面上维持着即将崩溃的理智,可内心却是跃跃欲试。 两种情绪不断交织,冲击他的大脑,变得心浮气躁。 越是压抑,某种欲念越是强烈。 苏梵清也察觉到身下之人的异样,眸子里盈满笑意。 到了某个临界点时,钱哲再也控制不住,翻身而上,威胁对方:“是你自己要看的,事后别怪我。” 闻人梵清心脏狂跳,表情里有期待有好奇,更多的是意乱情迷。 然而,翻身在上的钱哲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表情越来越冰冷,双眸射出寒芒,危险气息越来越高。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气质转换,他平时只是不苟言笑,待人较旁人严苛而已,然而这一刻的钱哲,眸子里看不出一丝人类的情感。 苏梵清被他展示出来的冰冷镇住。 死神、阎王,这些词汇都不足以形容钱哲的气质。 同时,苏梵清内心升起一丝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遭遇才能导致一个人的气质如同阎王一样,断人生死,毫无生机。 “阿哲...”苏梵清开始担心起来,更有些后悔。“你别吓我。” 亲眼目睹屠城焚城的闻人梵卿都没有这种眼神,钱哲比他还年轻几岁,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间炼狱,才会变得如此恐怖。 “阿哲,你醒醒。”苏梵清慌了,可他根本动弹不了,双手被钱哲箍得死死的,胸部以下的身子也被压住。 ...... ...... “阿哲,你两天没吃东西了,给你。”一个被揍成猪头的男孩,给另一个身上无一处好皮肤的男孩塞了半个馒头。 那馒头上还沾着血污。 “阿离哥,我不饿,你吃吧。” 被唤阿离的男孩笑了,露出缺了两颗牙的嘴:“阿离哥吃饱了回来的,阿哲,你快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活下来。” 可肚子空空的咕咕声出卖了阿离。 钱哲接了那半个馒头,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吃,另一半给阿离。“你不吃我就不吃。” “嘿嘿,好。”阿离最终没拗过钱哲,将那小小的馒头慢慢吃进肚子里。 ... “钱哲,叶离,给我滚出来。” 两个年纪相差不多的男孩手牵手互相搀扶着走出房间。 屋外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还站着二十来个差不多七八岁的男孩,角落里还有五六个女孩抱在一起。 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 “听好了,这次的任务是猎杀一头百年虎兽。活下来的就能三天不接任务,顿顿有肉吃。” 听到肉这个字,在场所有孩子都在拼命咽口水。 孩子们被带到一个下沉式斗兽场,他们站成一团,修为高伤势轻的站在外侧,女孩们被围在圈子内部。 0119 钱哲的过往(中)(求必读票、好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百年虎兽,相当于人类的筑基期。我们这里,修为最高的是钱哲,其次是沈岚。可是钱哲已经两三天没正常进食,体力恐怕更不上。” 其他孩子都只有炼气期。 说话的孩子回头看向圈中的沈岚,愁云密布:“在上一次任务中,沈岚受了极重的伤,还能爬起来参加任务已是不易。” “阿哲,怎么办?” 七岁的钱哲已然成为这群孩子的意见领袖。 “慌是没用的,只有拼死一战。”钱哲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剑尖却在不停地晃。说明他的体力不稳,仙灵更是少得可怜。 “这些人把我们集中在这里,说是训练我们,可我觉得这和地狱没有区别。” “阿离别说了,保留体力对付虎兽。” 饿了三天的虎兽刚被放出来,就盯上了场中修为最弱的女孩们。 “糟了,得想办法吸引虎兽的注意力,阿离,帮我......” 钱哲和叶离配合,联手对付虎兽。 两刻钟后,已经有两个孩子被虎兽咬死,躺在地上喘气的也有七八个。 虎兽皮糙肉厚,牙齿锋利,太难杀了。 “还有力气的团结起来,我们一鼓作气杀死虎兽,否则下一次死的就是我们。” 场内还能动弹的孩子纷纷起身,走到一起,组成防御阵型,朝虎兽逼近。 这虎兽身上也有伤,流了好多血,此时的它也到了强弩之末。勉强支撑起身子,开始发起最后攻击。 “杀。” 双方拼斗在一起,钱哲在阿离的掩护和配合下,用剑不断扩大虎兽身上的伤口,让它持续流血。 又一炷香时间后,大部分孩子倒地不起,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坚持。 虎兽再一次向他们发起冲击,然而没跑几步,那大家伙便轰然倒地,血尽而亡。 “胜利了...阿哲...我们胜利了。” 阿哲没听到这些欢呼,他晕过去了。 ... 再醒来时,已是这一日下午,钱哲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身上还盖着温暖的棉被。 阿离跑到他身边:“阿哲,训师带了好多吃的,大家都有份。” 简单清洗之后,钱哲随阿离来到大殿,十七个孩子围在一张巨大的圆桌边埋头干饭。 “阿哲快来,这虎肉真美味。” 被他们打死的虎兽已经成为这群孩子的桌上美食。 阿哲冲到桌边,狼吞虎咽。 ... 经过三日休整和足够分量的食物,剩余的十七个孩子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 没有任务的时候,训师还会给他们安排垂钓,提升境界。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战,好多人都提升了境界,更有五个同伴迈入筑基期。 然而,快乐是短暂的,很快他们又要面对新的任务。 夜里,阿离躺在阿哲身边,畅想未来。 “阿哲,训师说,只要我们的修为提升至筑基五重,就可以结束训练,成为真正的八卦门缇骑,满世界做任务,阿哲,你已经筑基四重,再提升一个小境界就能顺利离开这里。” “成为缇骑后,你最想去哪里?” 钱哲陷入思考,他们太小,又没去过什么地方,脑子里能知道的地方不多。 “去宣城,我母亲的老家在哪里。”钱哲笑着说。 阿离很是向往,可他不敢去宣城:“我去叶城就好。” 睡他们旁边的另一个孩子开口:“别想了,等我们成为缇骑,只能听从上级安排,他们要我们去哪里就去哪里,根本不给我们选择的权利。” 更多孩子爬起来,讨论成为缇骑后的生活。 “阿哲,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会被安排去青楼做妖童。我爹说,青楼里不光吃得好,还能见到很多漂亮姑娘。” 这时候,阿哲反问他:“你知道妖童是做什么的嘛?” “管他做什么的,只要能填饱肚子,我就愿意。” “妖童是伺候的男人的,后庭会被.......”阿哲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吓唬他们。 “啊,我不做我不做,我还是去给人做门房做书童吧。” 大家笑作一团。 ... “今天的任务在这个箱子里,每个人上来抽一次,任务完不成者,死。” 孩子们震惊地望着训师。以前的任务有单人也有团队,虽然困难,至少大部分人能活下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失败后直接死亡的任务。 “训师,若是我们都没有完成任务,全部都要死吗?” “全都死。”那训师脸上毫无怜悯,这样的孩子不知凡几,在他眼里还不如牲畜有用。 孩子们真正感到绝望。 说得好一点这里是缇骑训练营,难听点叫难民收容所。这些孩子都是街头的流浪或乞儿,无家可归之人。 他们握紧拳头,满眼恨意也没用,规矩就是规矩,但凡有人生出逃跑念头并付诸实际,就会遭到无情灭杀。 见孩子们不肯上前领任务,那训师命人点了根半截香。 “这半截香烧完前,你们之中有人没选任务,全部都要死。” 这时候,抱着拖延心态的孩子哭了。 其中一个孩子咬着牙走到桌前,伸手进木箱的圆孔中取出一个木球。木球一分两半,里面藏着的纸条上写着他的任务。 “你是叛徒,躲藏两个时辰,无人杀死自己算赢。”他不舍地回头,看向共同生活两载的同伴。最后看向训师。 因是第一个上来抽取任务,训师给了此人一个笑脸:“先抽中任务的人比旁人更先获得活下去的机会。” “今天所有做任务的人中藏着叛徒,抽到叛徒的人需要掩饰好自己的身份,你们可以选择某处躲避,直到任务结束的钟罄声响起才算赢。其中还有刽子手,发现叛徒后要杀死他们。其他身份,则帮助刽子手寻找叛徒。” “给你十个呼吸时间。” 那孩子听到这话,撒腿就往后山跑。 其他人见状,立刻围拢过去,争着抽取任务。 阿离的纸条上写着:“不要告诉别人,你是叛徒。” 而钱哲的纸条上,刚好写着:“你是刽子手,找出叛徒,杀死他们。” 两人看向对方,欲言又止。孩子们不断抽出任务,有些明朗,有些隐晦。 任务开始的钟罄声传向院子每个角落。 0120 钱哲的过往(下)(求必读票、好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任务一共两个时辰,范围就在他们平时训练的院子和院后一片山林中。 不少人拿到任务后直接选择躲藏。 只有钱哲立在院子里,茫然地举目四望。 他是这次任务唯一的刽子手,而他要将屠刀举向自己的同伴们。 那训师冰冷的话语传到钱哲耳中:“如果我是你,趁现在他们还没找到合适地方躲藏时,以最快速度找到他们,确定他们的身份,杀掉叛徒。”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藏得越隐蔽,我想此刻,他们已经猜到你是刽子手了。抽到叛徒的人很有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钱哲握紧双拳,咬牙怒目:“我不问你他们是谁,可否告诉我,叛徒有几个?” “等你们进入八卦门出任务,你们相处的同伴中就有可能藏着敌人安插的间客,敌人会告诉你他们有几个?他们是谁吗?” 钱哲一直瞪着训师,纵使心中有诸多不愿,他还是不敢公然违抗。 然后转身退到刚才站立的位置。 钱哲以为同伴中有一至三人是叛徒,却想不到,除了他这个刽子手,其他人都是叛徒。所以,他要杀死所有同伴,才能赢得生的机会。 而其他人,只需要大胆一些,坦诚他们的身份,就可以联合起来杀他。 过程可想而知,一个女孩因为太害怕,在隐藏的时候不小心弄掉木球,被紧随其后的同伴发现了身份。 自两人开始,不断有人发现这次任务的真相。 他们都是叛徒。 “我们联手,杀了钱哲,我们就赢了。”那女孩说。 “不行,钱哲是我们的同伴,秀秀,我们躲起来,只要藏两个时辰,也会赢是不是?” 同伴却不这么认为:“你没发现吗?刚才好几个领了任务的人目光不对吗?阿岚,你别太天真了,我们今后是要成为间客的人,会被派往各国潜伏,相处的同伴都有可能是别国间客。你再这么心软,能完成什么任务?” “不秀秀,不是这样的。还有别的办法赢得胜利,不一定非要杀人对吗?” “沈岚。”秀秀大喝一声。见那女孩情绪崩溃,她毫不犹豫抽出匕首,刺进沈岚肚中。 “秀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 钟秀秀冰冷地说:“我才是八卦门最好的间客,什么狗屁友情,只会阻挡我出刀的速度,沈岚,你想知道我的任务内容吗?”她举着手里木球。 沈岚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钟秀秀展开木球里的纸条:“你是双向间客,你能选择阵营,帮刽子手杀死所有叛徒,最后再杀死刽子手,你就能赢得最终胜利,直接晋升为七品缇骑。” “阿岚,你看,杀死你,我距离成功近了一步,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去宣城,成为缇骑还不行,训师说过,只有成为七品,才可以选择生活的地方。” ... “我们联手,杀死钱哲,我们就赢了。”院中隐蔽处,又有几人发现任务关键。 “可钱哲的修为是我们之中最高的,我们打不过他。” 那人又道:“我们有七个人,对付一个钱哲还不容易?” 阿离也在他们之中:“不,钱哲是我最好的朋友,要去你们去,我躲在这里直到任务结束,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哼,臭小子,就知道你不愿意。”言罢,叶离被这人打晕。 ...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人聚集到一处,准备联手杀死刽子手钱哲,赢得离开这里的机会。 然而钱哲到此时,还没有杀过一个叛徒。 他猜到游戏规则,没有去寻找叛徒,只是安静等待院中,用磨刀石打磨剑锋,等着所有人上门。 任务时间还有最后两刻钟。 钱哲不远处空地上,站在十三个叛徒同伴。 “钱哲,你到底打不打,磨蹭什么?” 钱哲眸子里幽深可怕,面无表情:“叶离呢?你们杀了他是吗?” 有人想说实话,却被同伴拉住:“是,叶离是我们杀的。” “是你们逼我的。”钱哲放下磨刀石,持剑而立。 钱哲和他们年岁差不多,气质却比成年人还要冰冷恐怖。 有人害怕了,脚步后退:“别刺激他了,万一他真杀了我们所有人怎么办?” “他一个筑基四重,拿什么和我们打?别被他的杀意扰乱了心神,我看钱哲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都上吧。”钱哲淡淡地说。 同伴们以为听错了,爆笑出声。 “大言不惭,我们上。” 十三人从三个方向逼近钱哲。 双方刚一接触,就爆发激烈的战斗。 众人越打,心情越糟糕,已经有人发现异常。“不对,钱哲的修为不该只有筑基四重。” 这些人一起吃住近两年,熟悉彼此功法套路,钱哲平日表现出来的修为境界如何,怎会看不出来? 而此时,全然放开手脚死斗的“叛徒们”,却没能拿钱哲有何法子。 “你们把叶离的尸首藏在哪里?”钱哲抓住一个“叛徒”,逼问他。 “我,我不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钱哲,我们是同伴,别杀我。”这人嘴里说着讨饶的话,手里阴招却没停。 可惜,没能逃过钱哲的目光。成了他剑下第一个亡魂。 杀戒一开,理智渐离。 很快,他又抓住一个:“说,你们把叶离的尸首藏在何处?” “不是我......”这人话没说完,就被打晕过去。 “钱哲疯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一起上。” 剑光、刀芒纷纷砸向他。 “原本今天我没打算杀你们,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叶离动手,去死。” 又一个剑下亡魂。 场中,只剩七个人还站着。 “钱哲,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叶离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谁杀了他,钱哲。”话说完,人也没了气息。 “不好,钱哲的状态不对,他走火入魔了,快跑。” 三天前,杀死虎兽,又进食许多兽肉和垂钓吸纳仙灵,钱哲已经摸到再次晋级的门槛,却总差那么点意思。 而这一战他是真打算不动手的,只要“叛徒们”看懂游戏规则,躲好不露头,坚持两个时辰,全都能活。 可他们却杀了钱哲最好的朋友,叶离。 0121 阎王一笑,生死难料(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此刻的钱哲浑身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修炼的人都清楚,这是走火入魔的体现。 “快跑,钱哲真的疯了。” “筑基巅峰?钱哲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为什么?”在旁观战的训师满脸疑惑。 “我们要出手吗?” 训师眼露凶光:“不用,我想看看一个人的潜力到底有多少。” 这一会儿时间,钱哲又抓住一人。那人直接吓尿了:“钱...哲,我们没杀叶离,只是打晕了他。” 可惜,这句辩白来得太晚了,钱哲已经走火入魔,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多,听不到他说的话。 “不......”他手里的“叛徒”尸体如同破布一样被丢在草丛里。 还有五个叛徒。 “阎...阎王,啊啊啊啊啊啊啊。”没跑几步,就被钱哲手里的飞剑割下头颅。 杀光叛徒,为叶离报仇。 那四个人拼命跑,其中一个知道叶离藏身地方,跑去把人弄醒。 “叶离,叶离,快醒醒,钱哲发疯了,只有你能救我们。”那人哭喊。 叶离渐渐行醒来,此时太阳已经落山,院中只有两盏灯,光线昏暗。 那人躲在懵圈的叶离身后,往前院行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这人知道,活下来的“叛徒”不多了。 来到前院的叶离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好友,钱哲。 “阿哲。”他唤了一声,下一刻,钱哲来到他身边。 “都去死。” “阿哲。”叶离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死在钱哲剑下。而他也想死在对方剑下,这样,钱哲就能离开这里,去宣城了。 “钱哲你真的疯了,这是叶离,是叶离啊,我们没杀他,只是......” “最后一个。”钱哲说。 他收了剑立于院中,抬头的时候,脸被一滴冰冷的雨水砸中。 哗哗哗。 大雨倾盆,将钱哲的怒火浇灭。 他清醒过来,望着满院子“叛徒”尸体,不知所措。 踉跄后退,被一具尸体绊倒。 “阿离?”钱哲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叶离身上的剑伤,分明来自他的剑法。“不,这不可能,杀死叶离的人怎么会是我?”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 训师从廊下走出。 “恭喜你,钱哲,你赢得了最后胜利,并成为七品缇骑。” “呵呵呵,我要这胜利有什么用?”钱哲暴怒,双眸死死钉在训师身上。 训师略表激动:“这个任务是我设计的,是成为八卦门缇骑的必经之路,钱哲,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也是你成为缇骑的第一堂课。” “杀同伴吗?”钱哲心底压着滔天怒火,恨这种训练淘汰制度,也恨自己。 “你们以后去执行任务,杀的人通常都是同伴,提前演练有什么不可?我很看好你,钱哲,做我的弟子如何?” “好啊。”钱哲爽朗答应,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欣喜地走到训师跟前,然后用匕首捅向他的肚子。 训师修为比钱哲高太多,一刀并没有瞬间要了他的命。旁边的人都傻掉了,根本想不到钱哲会如此大胆,动手杀自己的上级。 此时的钱哲再次阎王临身,气息诡谲恐怖,眼眸渗出寒光。 匕首抽出,再刺进去,溅了钱哲一脸的血。 “这里的规矩是训师立,现在我是八卦门七品缇骑,级别比你们高。他刚才也说了,上岸先刀同伴,我杀他,有错吗?” 那两个手下吓到面色苍白,纷纷后退,不敢和钱哲对视。 “你们只管把今天看到的一切上报八卦门,上峰要责罚,直接把我报上去即可。” 匕首再抽,再刺进去。 “属下不敢。”那两人立刻拱手,表起忠心。 训师死了,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去挖坑,我要安葬同伴。” ...... ...... 苏梵清房间的床榻上,钱哲身上泛起一层黑色光芒,眼眸如同万丈深幽般迫人。 “阿哲,你怎么了?” 钱哲不说话,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幼年时那些不堪的经历,为了活下去,他杀了太多人,绝大多数都是相濡以沫的同僚、同伴。 “闻人梵清,我警告你,千万别背叛我,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身上散发诡异气息的钱哲不断逼近,闻人梵清没有害怕,而是感到深深自责和心痛。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不听使唤,大滴大滴地滑落。 然后,他的唇被钱哲很用力地咬住,有点痛,满嘴的血腥味。钱哲用舌头顶开他的双齿,野蛮地伸进口中搅动。 “唔......” 钱哲失控了,苏梵清又何尝不是。 这是两人第一次亲吻,生疏、野蛮、毫无技法。 偏偏这样的吻最让人动情。他们之间的呼吸愈发深重,直到窒息。 “快活。”苏梵清搂着钱哲,还想再深入交流,被他用匕首刀柄抵在腰间。 “再进一步就杀死你。”钱哲的表情依旧那样冰冷,不过黑气消失了。 苏梵清愣住。 “逗你的。”钱哲翻身而上,在苏梵清脸颊上轻啄一口,从另一边下了床。“使团的任务最重要,以后不许轻易放纵,我不想你死。” “知道了。”苏梵清心中感动,从身后抱着钱哲。 两人温存片刻,终是依依不舍地分开。 ...... 泉水镇以南约二百里的肃城,无名孤山。 黎明时分,一群衣衫褴褛、形容枯槁,表情麻木的人从昏暗的矿井摇晃走出。 矿洞前空地上摆放了长桌。 有人看见竹筒里的清水,狂奔过去,仰着脖子灌水。 “阿九,不能那样喝水,快停下来。”有人劝阻,可惜,被饥渴感占领理智的少年没听进去,一竹筒还不够,又抱着另一个竹筒准备喝水。 这一天刚立夏,矿洞中燥热潮湿,刚打上来的井水却冰凉刺骨。那少年忙了一夜,正是困乏的时候,被凉水一激,当即就不行了,倒在地上抽搐几下,翻了白眼。 “阿九。”男人奔到少年身边,放声大哭。 他们旁边的人却像看不见这一幕,自顾自拿一个竹筒,就近选块大石坐下,小口喝水。 太阳越出地平线时,有矿监送来饭菜,矿工们争先恐后抢到长桌前排队,领了属于自己的饭菜,小心抱在怀中大快朵颐。 根本没人搭理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少年。 0122 黑衣人的礼物(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不一会儿,矿井下不断有运输车被推上来。 车斗中装满了黑色大块石头。 负责记录的矿监开始清点数目。 “这三天的采集量为何这么少?往次都有十六七车,这次怎么才十二车,是不是他们偷懒了?” 负责运送矿石的矿监面对上级高举的皮鞭,讨好道:“李头儿,这条矿道到底了,最多再采半月就要空,再不开掘新矿道,数量只会更少。” 负责记录的矿监还是抽了那人一鞭子。 “上头要我们这月上交一万石玄金,这个月一旬的量恐怕连一半都达不到,这片孤山只有三条矿道,你让我去哪里找新的给你。” “那怎么办?”矿监周解苦哈哈地问。 李矿监道:“也不知道皇室这几年发生了什么,索要玄金次数和频次增加了不少。这孤山的矿脉已经开采得差不多了,再去哪里找玄金矿脉给他们送去?唉......” 正在愁苦的两人还不知道,一支黑衣人组成的刺客正在朝他们矿洞逼近。 “那要不上报陛下,派飞禽走兽营的缇骑来附近探查,或许能再找到一两条新矿道也说不定?” 周解的大腿又被抽了一鞭子,李矿监用烂泥扶不上墙的恨意斥责他:“你傻啊,这处玄金是五皇子让我们来挖的,你找人禀告陛下,找死吗?” 那周解确实不懂之间的区别,委屈道:“陛下看中五皇子,还让冥罗的文定公主嫁给他,而五皇子命令我们开采玄金,不就代表陛下默许吗?我又没说错。” “还委屈上了?你不知道玄金的开采权只掌握在陛下手里吗?五皇子一天不是太子,这开采权就一天拿不到手上。我们偷摸开采的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会掉脑袋的。” “什么人?”有矿监示警。 可黑衣人速度很快,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就奔到李矿监和周解身前,将两人生擒。 “胆敢私采玄金,活腻味了,跟我去寿城见陛下。”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们是五皇子的人,大人饶命,这些玄金可以送给大人,还望大人饶过小的们。” 以往好使的手段,这一次却不中用了。 矿洞玄金和十九名矿监以最快速度被押送进寿。 ...... 五月初五,立夏。 万物繁茂皆为立夏,然而这样欣欣向荣的景致在述国也不多见。 使团下榻河西城驿站,撩开车帘,入眼的是漫天戈壁黄沙。 即使是河西这样坐拥大段沧澜河的城市,也没有多少绿意。 使团下榻河西城驿站已经三日,城中贵胄邀约不断。云溪若厌烦这种虚伪的社交,脸色越发冰冷。 每次宴席只匆匆露面,走走过场,便把交际应酬的事交给苏梵清和龚先生。 因她是假扮的文定公主,这样一来,被识破的概率反而降低许多。 今日晚宴是城主吴四钱举办的,来的人都是河西城非富即贵的世家。又想当甩手掌柜的云溪若听到玄金矿脉四个字,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吴城主,你那手下说的可是玄金矿脉?” 众宾客大多没听过什么玄金,只知道矿脉二字,既然公主感兴趣,纷纷仿效,表示出浓厚兴趣。 “这玄金矿本关系国本,乃国家机密,既然公主早晚加入我们述国,这里又都是我们述国贵胄大臣,说出来也无妨。” 站在云溪若身边的贴身侍卫枸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就是要在这个场合告诉然然这件事,还这么多借口。 无耻。 吴城主沉声道:“这玄金矿脉只有陛下有权利开采,就在前日,陛下收到了肃城千里加急邸报。有人私自去肃城孤山采矿,飞禽走兽营缇骑收到告密,前去查探,发现是五皇子的家臣受命行事。” 云公主和侯爷还有龚先生对视。 这是黑衣人梦里给她的承诺,他们开始发力了。 这时候,未来的五皇子妃开口道:“本公主相信,自己未来的夫君绝不是这种蠢人,敢私采玄金矿。” 那吴城主看出点什么,立刻追问:“看公主表情,似乎很熟悉玄金矿?” 云溪若温和一笑:“十一年前,我冥罗十三皇子昌俸就是因为私采玄金,而被父皇赐死。” 众宾客哗然。 吴城主、霍震今等人皆是恍然大悟,后者道:“只听说十三皇子触犯国法,先褫夺封号,贬为庶民,后又有忤逆举动,才被冥罗陛下赐死,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场中坐着的贵胄们这才弄明白,玄金矿是很稀奇的宝贝,连皇子都能拉下水。 有想明哲保身,不愿牵扯进皇室密辛的贵胄找借口离席。也有动了别的心思,想多打探点情报的世家,死皮赖脸呆在宴席上,找各种借口询问关于玄金一事。 还真有两个世家通过毛皮线索,还原了事情大概。 云溪若很想去肃城看个究竟,百爪挠腮之际,只听得苏梵清开口道:“这私采玄金矿一事毕竟事关公主未来夫婿,本侯想与霍侯爷商议一二,是否同意钱哲大人带几个属下前往查探。” “若是和五皇子无关,也好为公主的未来铺平些道路。” “当然,我们并非质疑贵国飞禽走兽营的办事能力,只是人多力量大,或许钱大人能发现你们发现不了线索。” 霍侯爷是来接亲的,不想旁生枝节,可毕竟事关五皇子,公主未来夫婿的清白。直接拒绝好像说不过去。 犹豫间,听到了公主的抽泣声。 “本公主真是命苦,被送来这荒凉之地和亲不说,还要嫁给不爱的男人。可皇命难违,又为两国未来和平计,本公主已经打算相夫教子,为五皇子诞下子嗣,为述国绵延血脉。可现如今,五皇子涉嫌玄金私采一事,本公主连派人去打探消息的行动都没有,叫人知道,说本公主凉薄无情。” 她抽出手巾揩泪。 那悲伤绝望的眼泪敲打在每一个人心上。 吴城主都在劝:“霍侯爷,公主又不是亲自前往,只是派几个手下去打探一二,多在和西城停留两日而已,您又何必拂了公主面子。” “是啊是啊。” 0123 垂钓比赛(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装悲伤的云溪若拿手巾挡脸,和枸杞眼神交流。 云溪若:这些世家如此积极,恐怕不安好心啊。 枸杞:都想去分一杯羹。 有这些人帮着说话,钱大人顺利于第二天清晨出发,去了肃城孤山,同行的还有霍震今的两名手下。 自然,枸杞也混在里面。云溪若很想去,可她还要留在河西城应付贵胄和官员们。更加想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 整日唉声叹气。 ...... 隔日,河西城驿站。 “殿下注意仪态。”龚先生执白子,落在天元附近的一个位置,这一招很妙,将他毫无关系的上中两路棋局联系到一起。 “我又不是真公主。”云溪若小声抱怨。在上路落下黑子。 这招看似无意,却落在更加精妙之处,他没有点破,而是笑道:“溪若就是文定公主。” 云溪若的思绪都飘到老师和枸杞身上,哪有心思和龚先生斗智斗勇。竟忽略了他口中的那份肯定。 “不下了不下了,龚先生,咱们明天再继续。” 龚袭笑无奈摇头,吩咐冰凝用罩子将棋盘罩住,告辞而去。他知道,云公主是在用这种方式撵人,他是识趣儿之人,乖乖听话。 果然,龚先生一走,云溪若就派侍卫连仙儿去请苏梵清了。 “公主要注意体统。”苏梵清一进屋,就看见百无聊赖把两只腿架在书案上摇晃的公主。 “师父,你说老师和枸杞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他们都去一整天了。那肃城距离河西才二百里。” 看着弟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抓耳挠腮,苏梵清觉得好笑。“师父和你比垂钓吧。”他提议。 云溪若扭头看了一眼师父,泼皮无赖的样子:“师父怕不是忘了,溪若有系统,还有小柔的蜃境,想钓什么就能钓上来什么。” 苏梵清更乐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父多叫些人,咱们举行一次小型垂钓比赛。钓上来的鱼获,就弄一次那个‘火锅’如何?” 提到火锅两个字,云溪若和连仙儿都来劲了,立刻翻身而起:“好啊。” 她列了一张单子,让师父叫人去安排。连仙儿更是点了好几个爱吃的菜。 这河西城驿站旁就有个小湖,名字极其好听,叫乾坤揽月。在黄沙戈壁的述国境内,也算得上是佳境。 听说公主要举办垂钓比赛,城中贵胄们又动了巴结讨好的心思,纷纷回帖求加入。 午时过后,除了使团成员,还有一百多人申请出战。大部分是河西城贵胄有潜力的后代,和公主差不多年纪。 想来,那些世家家主们,也不好意思和年轻人比拼钓技。 公主占了最好的位置,手里拿着毫不起眼的紫竹钓竿。 吴城主家大公子和小女儿,还有韦林坐在公主两侧,见到这样的钓竿纷纷皱眉。 “公主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这些贵胄家族,用这样的钓竿来羞辱我们?”那城主家小公主是个直言不讳的耿直Gril。 “别看不起这钓竿,这可是我侍卫云溪若借给本公主的,当年,她还只有六岁,就用它钓上来一尾千年龙鲤。” 那小吴丫头哪里肯信,叉着腰大喊:“不可能。公主,您的侍卫云溪若呢?叫她出来,我要和她比试。” “咳咳,”云溪若战术性咳嗽掩饰尴尬。 她身边服侍的贴身侍女连仙儿道:“公主安排云侍卫做任务去了,不在使团之中。” “是去肃城挖矿去了吗?我也想去来着,可惜爹不让。”吴丫头嘟着嘴,满脸遗憾。 谣言传播的速度就是快,钱大人他们只是去查案,却被扭曲成了挖矿。云溪若不打算解释,朝连仙儿拼命使眼色。 垂钓比赛正式开始,因为是公主主持,还有“火锅”晚宴,众人都很卖力。 为了不引起注意,云溪若没有选蜃境里那些千年以上的鱼来钓,而是把目标放在了那一湖的灵虾上。 灵虾个头不大,和前世基围虾差不多体型,虽然只有百年份,但胜在数量惊人。 她一杆下去,总能钓上来七八只拳头大小的灵虾。这东西用来烫火锅也是绝佳。 两个时辰的垂钓比赛,让所有人都尽了兴。 重头戏来了。 吴丫头挽着连仙儿手臂,伸着脖子看侍卫们把一张张条桌摆开,又在上面放置炭火和小砂锅。 “仙儿姐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连仙儿给她普及:“这种美食的食用方式叫‘火锅’。是侍卫云溪若发明的,使团在酒城的时候,吃过一次。” 念休歪过身子,在吴丫头耳边道:“将士们吃过一次后,念念不忘。” 肉汤的香味已经开始四散。述国和冥罗地理环境相差巨大,料理食物的香料和食材也不尽相同。 沙漠里大型野兽不多,但昆虫不少。 一种手臂粗细的沙虫是述国人餐桌上重要的食物之一。韦大人知道怎么处理,特让人抓了一些切片备用。 这一次的展示自然不用云公主亲自示范,而是她的侍女连仙儿和侍卫影子。 “不同食材下锅汆烫的时间不同,肉类默数十个呼吸即可。蔬菜类则根据个人口感。”连仙儿夹起一片切得薄薄的沙虫肉,放进锅中烫熟,在裹上秘制酱汁,放入口中咀嚼,香味四溢,忍不住又去烫第二片。 宾客们早已按捺不住好奇,挑选自己最想吃到的第一口美食,下筷汆烫。 “好吃好吃。”顾不上烫,就往嘴里塞肉。 那沙虫肉按照云溪若的提议事先用调料腌制过,烫熟后口感爽脆入味儿,立刻成为火锅美食的新宠。 宾客们闷声吃菜,生怕多说一句,少吃一口肉。 连霍侯爷和韦林都对这种新奇的吃法赞不绝口。 吴丫头性情豪爽,这才半天时间,就和念休、王楼、阿玉混得烂熟,到处蹭好吃的。谁锅子里烫了肉没及时夹到碗中,一回头,就被这几个活宝洗劫一空。 一顿饭吃得将士们开心不已。 众人皆不知公主正是发明火锅的云溪若,不吝啬赞美和捧场。都夸公主擅用贤才,涨一大波好感。 0124 仙域异常(上)(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这两日,去肃城孤山查案的钱大人一行人还算顺利。 只是从线索里,枸杞察觉到一丝异常。 不到二十年时间,就先后有两位皇子甘冒风险,私采玄金。整件事透着古怪。 这玄金是仙域修者炼虚境提升修为的必需品之一,每百年向凡间界诸国受纳贡品。枸杞记忆中,玄金虽然珍贵,却没有那么大需求缺口。 不知道是他想多了,还是仙域真出了什么状况,为何需要怎么多玄金。 思忖之际,他总感到一阵心慌。暗道:距离述国百年朝贡还有十年,等不了那么久。必须搞清楚仙域的情况。 凡间界诸国的进贡时间并不统一。 上次在栗国,他收到属下传递下界的信息太少,根本没有提到这方面情报。 又思考片刻,想出一个计划。 “述国的百年朝贡还早,那就人为制造‘朝贡’机会。五皇子被仙域帝家要求纳贡,索性将计就计。” 先保住五皇子,再想办法通过私贡联系上届。 枸杞没有随队返回,而是找钱哲说自己要去一趟寿城,设法帮五皇子从这件事脱身,托他转告然然。 叫她别担心。 和钱大人商议过一些细节后,枸杞独自上路,赶往寿城。 ...... 帝世宴以谋士身份闯入五皇子府,此时,他正因为私采玄金一事被述国皇帝软禁在府中。 “你是谁?”姚青玄喝问眼前一袭白衣的枸杞。 “冥罗文定公主侍卫枸杞参见殿下。”枸杞像模像样行礼,并出示侍卫腰牌。 姚青玄打量了此人很长时间,被他逆天般的俊颜晃得眼瞎。定了定神,沉声问他。“你来找孤,所为何事?” 那姚青玄身材瘦削,目光却是锐利,空有皇子派头,眼眶黑影很重,一副弱不禁风、纵欲过度的模样。 “文定公主得知殿下受牵连于私采玄金一事,担心不已,特命属下赶来,救殿下于水火。” 听罢,姚青玄哈哈哈大笑,讽道:“孤还需要她一个别国公主来救?传出去怕不是说我没用?” 枸杞不适时地呆了一瞬,突然察觉到某种可能。心想:这五皇子未免也太淡定了。不是愚蠢狂妄就是有什么隐情。 “既然五皇子无事,那属下告退。”枸杞作势要走。 突然,那坐上的五皇子笑了笑:“别忙着离开,陪孤钓会儿鱼。” “是。” 他们来到屋外水池边,立刻就有侍卫送上两副钓具。 “枸杞侍卫随便选一副。” 都是精致华丽的钓具,使用了述国最珍贵的材料执着。枸杞不明白五皇子的用意,还是听话地选了一副看起来价值稍差的。 “不错,很有眼光。那鱼竿是一种万年墨竹的柱身制作,只取中间一段。上好的当属金丝墨竹,五百亩竹林只选得出一根。” 看出公主侍卫的小心,五皇子爽朗大笑:“送你了,就当是感谢公主的担心。你走的时候,孤再送你一些礼物,替孤带给公主。” “是。”枸杞藏柱疑惑,在五皇子身边的亭边支起钓竿,开始垂钓。 皇家养鱼池里,豢养的全是极品种类。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枸杞感到有鱼咬钩,那鱼的力气很大,他装作吃力的样子提杆,和鱼周旋很长时间,最终将一只长相古怪的千年泥鳅给钓了上来。 “这家伙在孤的水池里养了二十多年,孤好几次派人下水去捉都没成功,枸杞侍卫真是厉害,第一把就钓到了它。可喜可贺啊。” 那泥鳅已经千年,会说话了,咬钩后不停地叫嚷。“放开俺,快放开俺,俺是龙不是泥鳅。” “哈哈哈,这家伙原来养在父皇御花园里,被孤要了来,怎么教也不会说述国话。枸杞侍卫将它带走,送给公主,就说是孤送给她补身子用。从冥罗到述国,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吃了它,对身子好。” “属下替公主谢过殿下。” 那泥鳅的嘴被一根绳子穿了孔,提在枸杞手中,挣扎得厉害。 “泥是什么东西,快放了老子,老子是龙,会呼风唤雨。” 离开五皇子府,枸杞回到住所,开始思考见到五皇子后发生的一切。 心道:这五皇子绝不是蠢笨之人,从他言行判断,很可能是述国国主私下授意。否则,他不会这么淡定。 五皇子几次三番暗示枸杞,述国国主对他不同一般人,还能把千年龙鳅从御花园捞到自己府邸豢养,他在暗示枸杞,他是皇帝的人。 而他送钓具给枸杞,也是一种实力展现,是想通过枸杞的嘴,告诉公主,他有能力,又受皇帝特殊关照,是良配,同时希望公主不要对这次和亲再抱有疑惑。 “五皇子私采玄金被告发,是四皇子向公主展现能力,很可能四皇子也知道是国主姚正林私下授意老五操作...嗯...有趣。”枸杞靠在椅子上沉思。 在心中不断计算、推理。 思忖片刻。 “那为何述国的皇帝要私下安排老五采集玄金?” 姚正林是述国国主,采集玄金纳贡仙域帝家,本就是职责所在,偏偏安排五皇子私下采集。 “嗯......”突然,一道亮光击中枸杞。“难道是姚正林收了两家的好处?” 仙域地广人稀,因为个体实力太过强悍,人口数量一直很低。数百万年来,都由帝姓一家掌权。 皇帝、皇子根据地位和受宠程度,分管凡间界各国。 相当于殖民地。 从以往获得的情报来看,述国归现在的二皇子帝貅统辖,每百年纳贡一次,述国要在百年时间内,准备包括玄金在内的数百中贡品。 每次向仙域帝家纳贡,对于凡间界各国来说,都是倾尽所有之举。 然而这一次,姚正林授意五儿子私采玄金,或许涉及别的皇子或家族势力。 “一定要弄清楚原因,说不定能借此机会,见到风清棋。” 风清棋、风清桦是万年前帝世宴做太子时的两名侍卫。一直忠心耿耿,万年了,还在等待尊上重回仙域。 这万年期间,他们也在通过凡间界诸国纳贡时,向下界传递消息,欲寻到尊上。 十一年前,他们终于成功和尊上取得联系。 同时,帝世宴也告知他们现在的状况,安排他们更多情报工作。 0125 仙域异常(下)(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仙域,定州城,长嘉镇。 风清棋采买回来,从定州城带回一个消息。 “大哥,我去采买物资的时候发现接贡使碌曲来了定州。” “碌曲?”风清桦惊异不定。“接贡使有要务在身,除了和凡间界联系纳贡之事,是不能离开锁魂峰的。他的出现,恐怕要牵连出一些密辛。” “清棋,你再去定州城打探消息,但务必小心。我担心碌曲的到来有大事发生。” “大哥,我懂得。” 弟弟放下物资,大哥风清桦开始书写鸽报,向仙域各处钉子询问纳贡一事。 约半日后,十二处钉所鸽报回禀。 其中有三座不同城池,都收到接贡使到来的消息。 “这三座城市都不是常规接贡通道,为何同时有接贡使到来?” 又半日后,仙域王都,太极城钉所传来消息。 “两日前,皇室数十名高手,以及二、九两位皇子慌忙离开王都,朝墟渊而去。” 看到这条消息的风清桦大感震惊。这二九两位皇子一向不对付,怎么可能联手前往墟渊? “不对不对,要出大事了。” 他速写鸽报,传回王都钉所,要他们派人立刻赶往墟渊查明情况。 ...... 凡间界,述国,河西城。 钱哲回来后,告诉云公主,说枸杞有事,独自前往王都查案去了,云溪若又开始担心他的安危。 害怕如同上次那样,被抓进寒泉水牢受刑。 好在老师托王都八卦门同僚一直关注着枸杞。 “放心吧,枸杞一直有消息传回。” “五皇子的结果迟迟不宣,恐怕有变。”龚袭笑缓缓扇动扇子,眉宇间满是愁绪。如今真公主没找到,他未来的夫婿又出了状况。 钱哲道:“枸杞去王都,假意以公主之名去见了五皇子,不过他们之间谈论内容,还没有消息传回。” “若是...”侯爷声音低沉,“五皇子真的因为私采玄金栽了,公主真要投向四皇子怀抱吗?”提出这个问题时,他看向屋内的龚袭笑。 “自然。”龚先生回答。“公主失去五皇子这个靠山,联姻的目的就达不成,他的两个兄弟也不会允许五皇子借公主之势东山再起。” “四皇子是不错的选择。” 房间里安静下来,各人都在思考。 云溪若开口道:“如今,我为鱼肉,四皇子乃刀俎。只有将计就计,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取得对方信任,才有可能从被动转为主动,逆风翻盘。” “毕竟我们不熟悉述国国情,先和四皇子虚与委蛇,从中发现破绽,再行定夺。” 言罢,云溪若转头看向屋中几人,神态傲然,自有皇室威仪,不得不让人敬仰尊敬。 阿若终于开始摆正心态,走上正轨。苏梵清和钱哲目光里带着热泪,颔首认同。 ...... 一天后,枸杞平安返回。 带来一个相当震撼的消息。 议事大殿内,送亲使团核心人物齐聚一堂。 公主云溪若位于上座,她的左右手第一位分别是苏梵清和龚袭笑。 下首则是钱昭、王楼和李潇等人。 枸杞则站在她身侧,时刻护卫她的安全。 见人来齐了,枸杞沉声道:“属下以公主之令赶往寿城,见到了五皇子。谈话过程中,五皇子不断暗示属下,肃城私采玄金一事,乃是陛下私授。五皇子不会遭受太严厉的惩罚。” 在众人震惊目光中,他又道:“属下还查到,私采玄金矿一事,四皇子早已知晓其中内幕。” 龚袭笑立刻捕捉到关键,高声道:“四皇子的人故意告发五皇子,只是为了送公主见面礼?” 侯爷冷笑:“八九不离十。” “正式和四皇子合作吧。本公主要开始准备了,侯爷、龚先生、在座各位,从此刻起,溪若就是文定公主昌颖,各位要约束手下,连谈论都不要有,私下和本公主见面也别称呼错了,切记。” 房中众人起身,拱手:“敬诺。” “枸杞侍卫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等人离开房间,枸杞又要贴上来亲昵,宣泄小别的思念,被云溪若一个女帝眼神瞪了回去。 “说吧,去一趟寿城,查到什么?”云溪若知道,什么以公主令去找五皇子,担心他被牵连都是托词。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才会让枸杞亲自跑一趟。 枸杞没被她的冰冷和距离感伤到,反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激动心情。压了压情绪,沉声道:“然...” 一个然字出口,又被剜了一眼。 “回禀公主,属下随钱大人去肃城查私采玄金一案时,察觉一丝异常......短短二十年不到时间内,就有两位皇子甘冒风险......所以属下觉得,仙域帝家,或者说整合仙域都出问题了。” 云公主垂眸思忖,枸杞侍卫小心伺候,又是倒茶又是捶腿。 “哪方面问题?”云溪若浅尝一口香茶,淡淡问他。 她如今一颦一笑,从动作到眼神,无一不再展示她身为皇室的傲然。 “这要从玄金矿石的作用说起。”枸杞给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一口,看见云公主射来的眼刀子,立刻稳住身子,端正坐好。“玄金是仙域修士进入炼虚境后的必须物之一。” “仙域也有分布,只是纯度不如凡间界好。” “仙域人口稀少,仙灵浑厚,也并非人人都能修炼到炼虚境。帝家掌控凡间界诸国,每百年朝贡,玄金是贡品之一。据属下了解,玄金虽然珍贵,用量却相对固定。” 云公主听明白了。 “所以你亲自去了一趟寿城,想从五皇子处打听到有用信息。那你查到什么?” 枸杞:“属下从五皇子处了解到,这次玄金的纳贡时间在一个月后。算算时间,使团那个时候差不多能赶到寿城。到时候,属下打算扮成侍卫,混进私贡队伍。” 云溪若想到栗国朝贡时的情景,眼露担心。 “公主放心。”他捕捉到云溪若流露出的真情,藏住激动,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上次是属下轻敌,这一次,会小心行事。” “好。”云溪若指了指腰间。 那男人顿时明了,那里挂着小柔。 0126 众生之力(上)(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使团在河西城驿站停留了整整五日。 宴请宾客无数,礼物收到手软。 云溪若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小憩:“仙儿,明日使团就要出发前往周郭城,你帮我给霍侯爷传句话,麻烦他加快前进速度。若非必要,中途停留时间减少。” “是。”连仙儿福身而去。 侍女冰凝和凌霄在整理统计这几日,云公主所收礼物。 “公主,这些礼物已经清点完毕,您可以收进储物袋里。” 在凡间界,只有皇室拥有储物袋,储存空间还不大。 云溪若接过冰凝手上的礼物单子,一样一样地询问这些礼物的价值。 “把这些,还有这部分放在一边。”云溪若指着那些体积较小,自己又能用上的物件,另外一些如屏风、瓷器摆件等大物就放在另一边。 “公主,整理好了。” 云溪若点了点头,把桌上那些收进储物戒子。又道:“你们去找几个手里没事的侍卫,准备两辆货车,跟我出去一趟。” 侍女冰凝顿时就急了:“公主,您打算出门?不行啊,您是公主,是千金之躯,怎么能私自出门呢,很危险的。” 云溪若思忖片刻,点头道:“有道理,这样,冰凝,你去把念休、王楼、阿玉他们叫来。” 又接着吩咐凌霄:“你去告诉霍侯爷和苏侯爷,说本公主在家呆腻了,想去街上走走。” 两侍女对视一眼,颇为难地领命离开。 果然,当听到公主要出府逛街,苏梵清还没想好怎么劝公主,霍震今就跑到公主这里。 “公主,您贵为千金之躯,怎么能随意去街市上闲逛呢,万一遇到刺客如何是好?” 念休他们已经到了,分立门外两侧,竖着耳朵听屋里动静。苏梵清缓步走来,脸上表情还算淡定,并不急着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苏侯爷一进屋,看见堆放满屋子的礼品。 “公主去街市,并非想要逛街这么简单吧?”苏梵清的话引得霍震今侧目。 他看向公主。 还是师父了解我啊。云溪若淡淡一笑,眉宇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慈悲之感。“进入述国以来,本公主见到的景象无一不是荒凉贫瘠。入城那日,城门口聚集了许多乞儿。看起来,年纪约莫十岁以下。” “霍侯爷,本公主想为那些无家可归的乞儿,做点什么。”公主的视线落在屋中堆放的礼物上。 霍震今不是蠢人,立刻明白公主用心,满眼泪水拱手道。 “文定公主心地良善,怜悯世人,是我述国的福气。可本侯认为,这种事不该劳烦公主亲为,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 公主刚要张嘴,却听苏梵清道:“霍侯爷此话差异,公主亲为比找人代替行善效果好很多。本侯愿意一同前往,护公主周全。” “苏侯爷!” “公主怜悯的是你述国乞儿,霍侯爷不放心,尽管跟着便是。”说罢,招呼门外念休他们进屋搬东西。 云溪若朝师父投去感激的目光:“冰凝,更衣。” 她们来到里间,云公主坚持换上便于行动的常服,头上也只点缀简单发饰。 重新回到议事殿的时候,云溪若笑着说:“霍侯爷,我们对河西城不太熟悉,劳烦您前面带路可好?” 事到如今,再拒绝就浪费公主一番心意。霍震今是感动的,拱手道:“诺。” “对了,随行人员数量控制在十人以内,冰凝,你们也不用跟着,有侯爷还有念休他们,不会有事。” “是。” 最终,一行人里包含公主云溪若、两位侯爷,侍卫念休、王楼、阿玉,以及六名推车的侍从。 出了驿站大门,霍侯爷问道:“公主想先去哪里?” 云溪若爽朗回他:“当铺。” 一行人缓步来到河西城最大的典当行。 当铺老板不认识什么公主、侯爷,却有眼力见。这群人为首的几个衣着华贵,样式有别于述国。 “几位贵客到访,小的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云溪若不打算在当铺浪费时间,懒得和老板多费唇舌。手臂一挥,指着身后两辆货车上堆放的礼物。 “老板,这两车货你给估个价。” 老板见大生意来了,眉眼间的谄媚更甚,腰都弯成一只虾。“好好,小的这就办。” 侍从每打开一个礼盒,老板眼底的光就更亮一分。直到某样熟悉的物件映入眼帘,这家伙不淡定了。死命揉眼睛,还想看仔细些。又多瞧几个礼盒,终于确定某个猜测。 扑通一下跪在云溪若跟前:“文定公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先前多有怠慢,还望公主恕罪。各位,进天字一号房详谈如何?” 被典当行老板认出身份的云溪若和两位侯爷并不觉得意外。 淡定从容地跟在老板身后来到典当行后院,跨步走进最奢华的房间。 霍震今接了侍女手中的茶杯:“老板怎么认出我们的?” “一开始小的只是惊于各位不凡的气度,但不确认身份。后来小的在货车上认出几样宝物。不瞒您说,这几样东西还是从小的这家典当行出去的。要宝贝的世家说是送冥罗文定公主的见面礼,小的这才确定。” 几人但笑不语,安静喝茶,等着老板算出具体价目,兑了银子离开。 典当行老板做事很有一套,也不问公主他们典当这些礼物具体要做什么,还用最合理的价格收了这些物件儿。 “爷儿,这是清单,您过目。” 霍震今大致扫了一眼,他也清楚,公主身份暴露,老板不敢藏花头,绝对会以最公道的价格典当物品。“好,就按这个价格典当。老板,麻烦全部用碎银结算。” 这句话让老板有些无措。他大约是觉得这些礼物太大,使团带着上路不方便,才要典当成银票便于携带。 “可这些物品换算出的银子足足有四千余两,全换成碎银...”老板身子脖子看一眼门口停着了两辆货车。尬笑道:“外面的车恐怕装不下。” 公主是来赈济流民乞儿,碎银子才方便,苏梵清开口解释了一下。 那老板感动得落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小的先行谢过公主,公主真是菩萨心肠,述国五皇子娶到您做妃,实属述国之幸。小的这就差人去换银子,各位稍后。” 0127 兰花儿(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这时候把这件事爆出来,是苏梵清的私心。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知道公主的善行。 如他们所料,老板去换碎银的时候,公主的善行已经在街头巷尾传颂开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老板带着六箱碎银赶回典当行。 “公主,这六箱就是这些物品的货款,麻烦清点。” 公主抬手,微笑着说:“本公主相信李掌柜信誉,不用点了。” 李掌柜更加感动,跪在地上,呈上一张清单。眼含热泪说:“公主,这是河西城十二处乞儿流民聚集处地址,劳烦公主给这些无家可归之人施舍些钱银。李通感激不已。” 云溪若垂眸睨着掌柜很长时间,觉得他不似作假,收下了那张清单。 “李掌柜,找人带路。” “是是是。”李通喜极而泣。 这些年,冥罗和述国边境多有摩擦,战事频繁,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 他们第一个去的地方是济善堂。沿街来了许多看客。许多百姓听闻消息后,以为是公主为博名声作秀,当他们看见碎银分发到乞儿流民手里,相信了传言。 济善堂是专为普通百姓治病开方的地方,后院收容了数十个病患。 云溪若他们来到后院,看着病入膏肓的患者,眼里挂着泪水。济善堂郎中崔浩跟在公主身边回答她提出的疑问。 “这些人得了什么病?不好治吗?” 崔浩如数家珍说出每个患者所患之疾,叹息道:“述国土地贫瘠,书中记载的治疗方子不是缺这味,就是找不到那一味。许多药材价格昂贵,被...被权贵们包揽,哪有余量给我们穷苦百姓治疗啊。” “不是有来往冥罗和述国的商队吗?可以把所缺药材清单告诉他们,让他们运送贩卖。” 郎中崔浩哭道:“冥罗述国连连征战,来往两个的商队频遭洗劫,不敢再接这种买卖。” 云溪若把一枚玉信塞到郎中手里。“别先拒绝,不是给你的,这是万金商会的信物,你去河西城城西的云家杂货铺,找那里的掌柜,出示信物。再把你的想法和药材清单给他们一份,相信不久之后,会有药材送来。” 这些年,云溪若母亲和掌柜张万金早把分店开到各国。只是还缺合理的通商渠道。 崔浩大为感动,和身后同僚纷纷跪下,给公主磕头。 “起来吧。” 云溪若在济世堂逛了一圈,提了些整改意见。 那些郎中们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冥罗公主,面上虽然恭敬,打心眼里没多少尊重,可听到云溪若的建议,佩服得五体投地,转变了态度。 认真把公主的话记下,事后立刻整改。 “济世堂的运营模式可以做一些调整,崔郎中,这济世堂统共也就七名郎中。你看外面很多无家可归的乞儿,您可以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治疗手段,例如怎么清洗伤口、怎么包扎。如何预防日常的疾病。选聪明伶俐的去教,在院子里找间空屋让他们住下来,给口饭吃。一来收留他们,二来算做他们的工钱。” 云溪若走到井边,从木桶里舀上来一瓢清水,发现水里竟飘着绿藻和针尖般大小的虫子。 “崔郎中,百姓们的饮用水最好是烧滚了再喝。若没这个条件,那来济世堂治病的患者必须饮烧开放凉的温水。” 卫生常识在这个世界极为匮乏,郎中们纷纷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们来看。” 顺着公主的手指,郎中们也发现了水里漂浮的东西。 “俗话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水源是疾病主要来源之一。这些游动的虫子会引发腹痛。若水源不洁,还会惹出瘟疫。” 瘟疫两个字绝对有杀伤力,崔浩立刻让手下去写郎中要事,挂在大堂里。 “水烧滚了就没事了吗?”崔浩不懂。 云溪若轻咳一声,继续解释:“绝大部分有毒物质和寄生虫虫卵会被滚水杀死。” 郎中们对新鲜词汇感到陌生,却又觉得很有道理,一一记下。 济世堂条件简陋,到处存在问题,云溪若也不可能一一指出,当她走到简易漏风的“住院部”时,被这里恶劣的环境弄得心情糟糕。 烂席上,一个病得神志不清的女孩突然抱住公主的腿,嘴里呢喃:“阿娘,囡囡口苦想吃饴糖。” 郎中崔浩连忙跪下磕头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对于百姓们动不动就跪她的举动,云溪若皱眉,说:“何罪之有?” “是小的管理不当,才让这丫头污了公主衣裙,小的这就把她拖走。” “慢着。”云溪若压着火,冷声道:“这姑娘病成这样,没了神志,知道什么尊卑贵贱?”她从储物戒子里掏出一个布袋,里面放了十来粒桂花饴糖,蹲下身塞进女孩口中。 女孩身上滚烫,正在发热。尝到甜味,睁开糊满眼屎的双眼。 “阿娘。” 这一声轻唤,让身后站着的人都红了眼。 “有什么法子降温吗?”云溪若急问。 崔浩伸手楷泪:“这女娃是先天性心脉不全,昨日刚送到我这里,烧了一宿,崔某医术不精,治不好她。” “她的家人呢?” “她的母亲病死了,父亲打算另娶,女方说要她进门可以,得先处理掉她。她父亲便把她以一两银子卖给青楼。青楼老鸨训了她两年,眼看再有两三年就可以出来接客,却发现了这毛病。昨夜她偷吃客人的饴糖,被打得遍体鳞伤,心疾突发,很快人就不行了,那老鸨便把人丢在济世堂门口。” 云溪若恨得牙痒痒。 “崔郎中,有什么药可以降温吗?” 崔浩犹豫半天,在云溪若刀子般的目光中终于说出一味药材名字。 银环蛇蛇胆,还得是新鲜的。 “公主,这是小的从古籍上抄录下来的方子。述国大漠荒原,极少长蛇,让小的们哪里去寻?” 银环蛇?云溪若呢喃蛇名的时候,身后的苏梵清开口了。 “公主,使团经过虿裂的时候,去毒蛇谷狩猎,微臣记得,是抓到过一种蛇,身带银环。因是毒蛇,不知道烹饪方式,还一直养着。” “快去取来。” 0128 众生之力(中)(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王楼飞速返回驿站,把养在竹笼里的蛇带了过来。 “是它是它,和古籍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兰花儿有救了。”崔浩顾不上感谢,飞身跑进一间屋子,动手处理银环蛇。 云溪若叫念休取了点烧热的水,用手巾给兰花儿擦眼擦脸。女孩不过十一二岁模样,圆蛋脸,很可爱。 昏昏沉沉抱着她,一直喊阿娘。 不到一炷香功夫,黑糊糊的退烧药熬好了。崔浩想给女孩喂药,被云溪若抢走了碗。 她小心吹凉,再一勺一勺将药汁喂进兰花儿嘴里。 药极苦,或是兰花儿错把云溪若当成母亲,硬是全部喝了下去。 又一炷香后,女孩的烧退了。 她醒来时,见到这世间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子。 “阿娘?” “我不是你阿娘,你叫兰花儿?” 还在云溪若怀里的兰花儿晕乎乎点头。 “跟我走,姐姐带你去外面的世界瞧瞧,你可愿意?” 兰花儿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撞进云溪若怀里,哭道:“兰花儿愿意。” 云溪若起身,把兰花儿交给阿玉背着,对郎中崔浩道:“兰花儿我带走了,青楼的人若是问你要人,让他们来找我。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瞧瞧,崔郎中,后会有期。” 一屋子郎中把公主一行人送至济世堂大门。 兰花儿被救活一事,迅速在河西城里宣扬开来。 给乞儿布施的时候,云溪若馋上街边羊汤馍馍,坐下来就点菜,像她这样没有皇室架子的公主反而赢得不少民心。 百姓们围在她身边,她也不脑,也不叫人驱赶他们,还抓了几个机灵的小孩和他们唠家常。 “公主姐姐,您身上真香。”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趴在条凳另一端。他身上很邋遢,鼻涕挂得老长。 云溪若想到前世读幼儿园的时候,同班里就有个孩子像他这样,因是家人疏于照顾,病了也没钱治疗,一年到头脚上都穿着一双破烂拖鞋。 眼前这个娃娃情况更严重,连双草鞋都没有。 她把掰碎的馍混了羊汤,推到男孩跟前,小家伙眼睛都亮了,急着要喝。 “烫,吹冷了再喝。” 这样的流民乞儿太多了。 兰花儿醒着,看着羊汤直咽口水,云溪若把另外半碗推给她。 “兰花儿可以喝吗?”兰花儿怯生生缩着脖子,一双大眼布满恐惧和委屈。 “公主让你喝你就喝。”霍侯爷说完这句话,被公主瞪了一眼。嫌他语气太冲,把女孩吓得差点哭了。 “喝吧,你胃里空,这一顿少吃些,等缓过来,再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买。”饿久之人,不能太快饮食。 兰花儿埋头小口喝羊汤,眼泪吧嗒吧嗒地淌。 午膳后,一行人来到收容堂。 这里原是一座破庙,被好心人修葺后专门收容这些无家可归之人。 听闻公主一行人到来,管事刘叔拄着拐杖出来迎接。 见到公主就给人跪下,哭喊说见到了活菩萨。再聊几句才知道,公主善行已经传遍河西城。 云公主命人搬了小半箱碎银送给刘叔,城西的云家杂货铺也派人送来日常用品和食物。 从收容堂出来,云公主迎面撞上一个神色慌张的男子。 “抱歉,是小的该死,冲撞了贵人。” 那男子年岁约莫二十出头,脸被人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原先怀里的一个布包散落一地,布包里的物品也随之滚到众人脚下。 “抱歉,抱歉。”男子边道歉边埋首捡东西。 “抓住他,他偷了我们主人的东西。”一伙侍从模样的人凶神恶煞地追来,伸手就把地上的年轻男子拽起来。 “慢着。”云公主出声喝止:“你确实偷了你们家主人的东西?” “没有,我没有,这位贵人,这些东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被他们强夺了去,还污蔑我是小偷。”男子挣扎,逃到云溪若等人身后寻求庇护。“贵人,求你们救救我吧。” 看客们指指点点,议论什么的都有。 两位侯爷对视一眼,并不想招惹此事。 “本公主替你报官。” 男子拼命摇头:“不不不,他们官官相护,不会为我们老百姓说话的。” “放心,有本公主替你主持公道,是你的东西一定不会被别人拿走。” 这句话刚说完,那伙侍从眼看情况不对,撂下几句狠话跑了。 云溪若居高临下睨着年轻男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愿意跟本公主走吗?” 那男子几乎没怎么考虑,快速点头,唯恐公主反悔。 “愿意,愿意,小的叫周全,家中世代务农,父母双亡,这些东西是他们离世前留给我的。” 出门一趟,捡了个兰花儿不算,还要再捞上周全,霍侯爷第一个不愿。 “公主,这男子来路不明,带在身边小心有诈。” 苏梵清刚要开口劝上一句,看到徒弟投来的目光,心下了然。 他笑道:“霍侯爷,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使团又不缺他们一口吃的,若是惹事不听话,中途找个驿站留下他们便可,何必忤了公主的意,让她不开心呢。” 霍震今见事不可违,甩袖子独自生气。 接下来的行程顺利许多,担心公主又起善心,霍侯爷一直防着再有乞儿接近公主,倒也相安无事。 晚膳时分,一行人回到驿站,公主叫人安顿好两名新成员,自己则以疲累为由,回房歇息。 刚准备用膳,侍卫枸杞求见。 “听说殿下收了两个乞儿?” 公主保持优雅姿态,不慌不忙地进食,连仙儿在一旁为她布菜。 “去见过他们了?你觉得如何?” 枸杞沉声道:“兰花儿确实很可怜,只是周全那小子......”说到这里,枸杞吞了吞口水,用眼光告诉然然,他好饿,也想吃一口。被连仙儿瞪了回去。 顿时感到失望无助。 “说说你们对周全的看法。”云溪若知道,身为公主,布施行善没错,但往使团加人,还是这种半路突然出现的人,这种行为,很不可取。可她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0129 众生之力(下)(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身体端坐于桌前,视线却随着连仙儿的筷尖移动,枸杞又做了个吞咽动作,讲道:“周全双手手掌指腹均无老茧。他说他家世代务农,可他却没有劳作时产生的痕迹。说明他说谎了。”说完,他笑着看向云溪若。 云溪若吃饱了,接过连仙儿递来橘皮水漱口又用湿毛巾揩嘴。一套动作没有半点滞涩,俨然是一名在深宫养尊处优多年的公主。 “他撞到本公主散落在地的东西没什么要紧,只是包东西的布角有黑衣人在梦中要本公主记住的那个符号。” 话音刚落,房间里收拾碗碟的连仙儿停下手里动作。“原来公主收留周全是这个意思。” 使团成员都在议论公主今日壮举,兰花儿也就罢了,周全二十岁了,好手好脚,帮他解决掉麻烦即可,把他留在使团众人颇有微词。 “他就是黑衣人和公主之间的联络人?”枸杞道。 云溪若微微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先带在身边,过两天再看。” 她今天亲自上街布施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给黑衣人机会,把人安插到她身边来。 看见包裹布片那一刻,云溪若就知道她的行为,黑衣人看懂了。 准备安寝时,云溪若注意到枕头柜子里隐隐有光芒闪烁。那里只存放了一样东西。 古岚国玺。 从木柜里把国玺拿出来,云溪若确定,光芒正是国玺散发出来的。 枸杞翻窗进屋,抬手就设置了隔绝阵法。 “国玺发生了什么?”云溪若明显有些慌乱,她记得枸杞曾说过,国玺需要不断输送众生之力,否则就要以她的生命力为养分。 枸杞喜道:“然然,这就是众生之力啊。” 云溪若疑惑不解地盯着他:“不是太懂。” 刚想摸摸然然脑袋,想起她的警告,手停在半道儿上。枸杞淡淡一笑,柔声:“傻丫头,你今天上街布施,给乞儿们银钱和食物,他们发自内心拥戴你尊重你,这种能量在某一个生灵身上极少,但聚少成多,聚沙成塔,一城的百姓都在感恩你。他们身上的就是众生之力啊。” “原来如此。岂不是说以后每到一个地方,布施一遍,就能获得众生之力?” 枸杞却摇头道:“不完全如此,若是真心怜悯世人,哪怕无人知晓,也能收获众生之力。若是别有用心,就是天天布施做善事也无用。” 云溪若抿嘴,略有些情绪:“还挺难。”想想又觉得情况不对:“我不是假扮的公主吗?为何算在我头上,而不是真正的文定?” “这就是天道的玄妙了,我也不是很明白其中规则,然然,你只要记住,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就好,一切交给天意。” 那家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云溪若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从枸杞进来,她小腹就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欲念在流转,而她知道肩头的重担,不敢和他多有亲昵,害怕失控。“好了,该说的事情也说完了,帮我转达两位师父,你该走了。” “我刚来就要赶我走啊?”枸杞小孩样趟在云溪若脚边耍赖,就是不肯离去,委屈巴巴的表情顿时让云公主一秒破功。 “好了,”云溪若真拿这个混账家伙没办法,“今天逛了一天街,身上酸得很,我乏了,想休息。” 枸杞一轱辘翻身而起,硬要为公主揉捏酸胀的地方。云溪若拒绝不了,只好闭眼享受。 按枸杞的说法,侍卫服侍公主,天经地义。 “枸杞,你不是仙域太子吗?这些服侍人的手段哪里学来的?”这男人以前还经常帮她揉压太阳穴,手法和力道均属上层。 听到这句话,枸杞的表情顿时暗了下去。看似云淡风轻地说:“我被贬为龙鲤后,成为化仙池龙鲤王身边的一名随从。那个时候我刚出生,没什么修为,他就用各种法子折磨我。见我生得美丽,还经常招我进宫,让我给他当牛做马。” 服侍人的手段正是那个时期学会的。 “别误会,那老登虽然可恶,却不好男色。” 云溪若握住正在肩头按捏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枸杞,你不用对我这样做。” 枸杞从身后抱住云溪若,哽咽道:“然然,对于龙鲤王那个老登,我自然不愿,可你不同,我愿意。” 老登这样极具现代感的词汇,自然是从云溪若那里学来的。 “有机会回化仙池,我一定把那老登钓上来,任由你处置。还有那些折磨过你的龙鲤侍卫们,全都烤了吃。” 远在数千里外化仙池里的龙鲤王正在临幸妃子,背脊处突然窜上一股寒意,武器不中用了。那一池逍遥自在的龙鲤们还不知道,云溪若已经惦记上他们。 枸杞的按摩手法确实厉害,不一会儿,云溪若困得上下眼皮阖上,被枸杞放平,掖好被角,小心离去。 ...... 五月十四日,河西城北城门。 吴城主率一众官员贵胄还有数千百姓自发来为公主送行。 “文定公主殿下千岁,公主一路平安。” 公主云溪若坐在车驾里,和百姓们一一道别。 “公主殿下,您真了不起,仙儿阿爹每次从虿裂狩猎回来,也没这种待遇,可见百姓们是真心拥戴您。” 抓住连仙儿的手握得很重,还有些颤抖。云溪若从来没这么激动过,对于这种情绪很陌生,也感到自傲。 “文定公主殿下千岁,公主一路平安。” “大家也保重。” 连仙儿止住泪水道:“吴城主一早派人来送信,说是会妥善安顿好流民乞儿,让公主放心。” “兰花儿的病如何了?”云溪若在丫头兰花儿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对她格外关注。 “昨夜吴城主安排的郎中来瞧过,说兰花儿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没有太好的治疗手段。开了一副方子,叫定心,做成药丸,每日服用一粒。不做太消耗体力的活儿,不受刺激,可保平安。” “能彻底治愈吗?”这病放到医疗技术发达的时代,不叫事儿。做一个心脏瓣膜修复手术即可。 连仙儿叹息:“太难,大夫说先活过二十岁再说。” 0130 周全身份暴露(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半月后,狄城。 城主息邛早早收到侍卫来报,使团一行人晚膳时分会抵达驿站。 自离开河西之后,云溪若让使团加速赶往寿城,每到一个驿站,最多停留一日,还谢绝了所有宴请。 见到文定公主真容的息邛热泪盈眶,差点哭死过去。 这男人什么情况?搁这儿演戏哩,咋哭成这样?云溪若不解,看了一眼侍女连仙儿又看了一眼侍卫枸杞。那两个家伙比自己还懵圈。 息邛是个中年人,样貌周正帅气,脑子却不咋聪明的样子。 “还请息城主保重身体。”云溪若担心他这样过度悲伤,会因为碱中毒哭撅过去的。 可惜公主的安慰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这男人哭得更惨。 一时间,使团上下手足无措。 还是息邛的副将周巡替公主等人解了围。 “公主、两位侯爷勿怪,息城主五年前得了一种叫做“无执”的怪病,病愈后,身体无恙,却一伤心就落泪,不哭个一两刻钟根本停不下来。城主收到鸽报,得知公主在河西城的善举,感动莫名,这才控制不住落泪。” 不是演戏啊?云溪若扶起哭天抢地的城主,嘴角不住地抽抽。 “本公主听说过这个病,叫泪失禁。” 息城主一众手下都好奇地围过来,七嘴八舌询问有何治疗手段。 这种病在云溪若前身,凌然的母亲身上有过。她的双亲离婚后,母亲陷入长时间的抑郁状态,吃药治疗了三年,恢复之后,抑郁症状是轻了不少,可眼泪止不住。情绪波动大的时候,看影视剧感动的时候,甚至一段文字都会让她哭泣。 云溪若和连仙儿耳语两句,在副将李怀的带领下走进狄城驿站。 ...... 晚膳后,连仙儿回来了。 “公主,您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连仙儿灌了两杯茶,解了渴,八卦道:“那息邛原来是个情种,五年前,他相好的女子被家族发现他们之间的恋情,极力反对他们相恋,还软禁了那名女子,他就患上“无执”。不思茶饭、不喜公务,心中没有执念,差点连城主的位置都丢了。” “无执!”云溪若仔细琢磨这个词汇,觉得确实有些道理。她母亲得了抑郁症之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人日渐憔悴,或许是因为还有女儿要照顾,强撑过来。抑郁症患者确实有种无执的超然状态。 “大约两年后,息城主的病有所恢复,但落下了爱流泪的毛病。” 云溪若笑得无奈,有些同情息邛城主,想帮帮他。“他没有再爱上别人吗?” 连仙儿肚子空空,把桌上一碟梅花酥吃了个干净:“和他相好的女子不是普通人,是寿城欧阳家小女儿。原本欧阳家不知道女儿和息邛城主来往,谁知道欧阳萱,唔,”一口没咽下,差点断气。接了云溪若递来的茶,才缓过来。 “没人和你抢,慢点吃。”云溪若给她拍背。 连仙儿继续八卦:“欧阳萱就是息邛的那个相好,她得了另一种怪病,宫里御医也治不好。身体日渐消瘦,还被家族软禁。” 怪病?云溪若本来不怎么上心,听到这两个字,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欧阳家在述国王都什么地位?为何拒绝小女儿和息城主交往?一城之主还不如一个世家显赫?” 连仙儿略做可惜地小声解释:“息城主是五皇子的人,欧阳嘛,是四皇子的走狗。” “难怪。” 窗户一开,是枸杞来了。 一身酒气。 “你咋又喝酒了?” 枸杞举手狡辩:“没有啊,我可没喝酒,公主可别冤枉属下,是周全那小子。” “周全?”云溪若和连仙儿都蒙了。 “那小子被念休他们灌了酒,出门没留意,撞我身上了。”说完,枸杞就要脱外面的衣服,嫌臭。 连仙儿歪着脑袋,疑惑不解:“枸杞,你修为不低啊,怎么没避开?” 周全喝了酒,看不清路,情有可原,可他枸杞毕竟是化神境强者,万年仙王,怎会避不开一个醉汉的莽撞,有鬼,一定有鬼。 被两个女子盯得发慌,枸杞嘿嘿一笑,把沾了酒气的外衣推到两人鼻下。“光闻闻就行,别用手摸。这种酒看似普通,里面却掺了东西。”他没有卖关子,直接向两人解释:“这种东西叫‘留息’能在衣服上留存二十四个时辰,和谁发生肌肤之亲,就能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 哇啊!!!云溪若和连仙儿惊呆了。 “这是...”云溪若从枸杞怪怪的眼神里察觉到真相,“冲着本公主来的啊。” 枸杞再道:“他们喝的酒我查过,酒壶、酒杯里均没有留息,是周全偷偷弄上去的。” “枸杞,你是故意让周全撞上你的?”云公主问。 这家伙头高高昂着,一脸求表扬嘚瑟模样。 “周全要查探的就是你,你还主动撞枪口,得意什么。”连仙儿不留情面。 “非也非也,周全的目标好几个,念休、王楼、李潇他们身上都沾了这种物质,呵呵,仙儿姐姐,还有你家影子。” 枸杞背上挨了连仙儿两拳,痛得龇牙咧嘴。“周全是想试探公主和哪位成员走得近。” “只试探侍卫?两位侯爷、钱大人还有龚先生不试?”公主和龚先生关系好,可是全使团公开的秘密。 连仙儿猜测:“可能也要试探的,只是周全没机会接近那几位。” 云溪若满头疑惑:“他们是不是听到风声,还是有什么猜测?试探出本公主和谁走得近对他们的计划有好处吗?” 三人都猜不透对方行为背后的逻辑,眼下没别的法子,只好将计就计,等对方主动暴露。 “周全还没有机会接近本公主,看样子得给他制造点机会才行。”自打收留了周全,公主没再见过他。倒是兰花儿见了两次。 狄城乃是抵达寿城前最后一座大城,按使团现在的脚程,若是没有阻碍,七日内必将抵达寿城。 0131 交锋(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念休和王楼他们又来看兰花儿。 她的心疾康复了,只是身体还很孱弱,虚得很,走路都摇晃。几个哥哥很喜欢她,总给她带好吃的。 “兰花儿,我们到狄城了,你不是喜欢吃饴糖吗,给,这是玫瑰味的。” 在这个世界,饴糖算得上物美价廉的零食之一了。 “谢谢念休哥哥。”小兰花儿皮肤惨白,身上很多鞭痕。 “饴糖我也出钱了,只谢你念休哥哥,怎么不谢谢我?”王楼坐在兰花儿另一边邀功。 小兰花儿的脸圆圆的,属于乖巧可爱类型。笑起来很甜,“谢谢小楼子哥哥。” “诶诶诶,和谁学的,叫我王楼哥哥。” “嘻嘻嘻,王楼哥哥。” “调皮。”王楼心痛这丫头,“仙儿姐姐叫你去她房里念书,你用了晚膳就过去。” 兰花儿乖巧地点头,声音软糯:“知道了。” 云溪若是真心疼这个孩子,不光带在身边照顾,给她治病,还让连仙儿教她读书写字。 ...... 第二日。 公主要检查使团将士们日常训练情况,使团将士们在驿站练武场比试。 “殿下。”有将士发现公主和两位侯爷到来,兴奋地高喊。 王楼那小子不怕死,一个劲怂恿两位侯爷上台切磋。将士们也在擂台上一决高下。周全这个“农夫”没什么修炼底子,胆子却大,嚷嚷着上台表现一番。 念休、王楼看向公主,云溪若点头后,才放那小子上台。 和周全比试的将士叫陆八,老陆家这一代排行第八,得了这个名字,是使团仪仗队中一员,平时不显山露水,性格木讷沉闷。 他的兵器简单,就是军棍。 周全很高调,跳上擂台就说要和陆八比试长棍,说他在田间干活的时候,常使锄头,和军棍差不多。王楼扔给他一根军棍。 周围的人有好奇有不屑,均是看不起周全。 比试一开始,陆八就稳如泰山,和他的性情一样,木讷呆板,只守不攻。 周全爆呵一声胆小鬼,举着棍子就朝陆八打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院中回荡,那一棍直接敲在陆八头顶,鲜红的血从发间滑落。 人们惊呆了,和陆八关系最好的三人冲了出去。 “慢着。” 是苏侯爷。 “陆八无碍。” 一句陆八无碍,让将士们悬着的心放下。 那周全刚来使团,下手就如此狠辣,被众人所不喜。 可那周全似认不清现实,看不明白众人对他生出的厌恶,竟举起木棍,又要攻击陆八。再好的脾性,遇到这样狠辣不知进退的人,陆八也火了。 同伴之间只是切磋,点到为止。 在周全棍影落下之时,陆八一个弓步扫棍,不光打落周全手中木棍,还将人击退近丈。接着,陆八左脚蹬地跳起,舒胸展腹,两腿屈膝后背,双手持棍自头顶后方向前向下大力摔落。 这一招摔棍一旦砸在周全身上,不死也残。 可陆八毕竟不是周全那样阴险狠辣之人,及时收了仙灵,只用普通人一半力气摔棍,双手抡的圆弧也不圆满,棍尖只是划破周全衣衫,人没事。 被吓到的周全脸都白了,滚坐在地许久。 众人投向此人的目光冰冷至极。 “此局,陆八胜。” 将士们欢呼,好几个关系要好的同伴奔上擂台,把头上流血的陆八拥下来。 公主云溪若端坐在主椅上沉默不语。她一直在观察周全,也在盘算下一步如何与此人自然接触,不引起安插在使团中其他势力们的眼线注意。 ...... 回房后,侍女冰凝和凌霄等人还在讨论先前的比试。 只听得门外连仙儿一声厉喝:“周全,给我站住,公主居室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她刚从厨房取了一盅银子莲耳羹,正在进屋,看见周全鬼鬼祟祟趴在门上。 “劳烦仙儿姐姐为周全通报。” “等着。”连仙儿吼了他一句,开门进了屋。 连仙儿捧着餐盘,把银子莲耳羹放在桌上,说:“公主,周全在外求见。” 终于来了,云溪若不动声色,轻轻吹凉羹汤,小口小口品尝鲜甜,就是不急着回应。大约半盏茶功夫,喝尽盅内羹汤,在侍女们伺候下揩嘴净手。 稍坐片刻,又翻开一本述国游记,有滋有味地阅读。 可怜那周全,在门外候着,左右等不到召见的传唤声。偏不肯离开,只能在外耐着性子等候。 时值六月,天气越发闷热。又是述国这样荒凉的褐土之上,植被稀少,到处都是风沙,午时三刻,头顶太阳灼烤大地,本就压着怒火的周全被一院子聒噪的知了吵得烦躁不堪。 用来隔断和装饰的瓦片篱笆也被他踢得凌乱。 连仙儿对此人更是不满,好几次想要出去责罚,都被云溪若喊了回来。 “叫他进来吧。” 被晾了两刻钟的周全一进屋子,就开始环视四周,慢慢腾腾走到公主面前,勉强磕了个头,起身拱手道:“小的有要事要和公主商议,还请屏退左右。” “放肆。”几名侍女大喝。 “她们都是本公主贴身侍女,你有话直说。”言罢,云溪若捂嘴打了个哈欠,意思是你再不说出理由,本公主就不奉陪了。 周全咬了咬了牙:“公主可认得此物?”他从怀中掏出叠了两次的纸,展开,把上面绘制的图案给云溪若看。 “自然。” 公主云淡风轻的态度把周全弄得有些烦躁。 “周全佩服公主的淡定。” 云溪若挑眉:“哦?” 周全没了先前的唯唯诺诺,腰板子挺得直直的,眉宇间甚至有些轻慢。“眼看使团不到半月就要抵达述国王都寿城,公主还如此平静,真是叫周全佩服。” “本公主代表冥罗嫁入述国皇室,享受的自然是最尊贵待遇,有什么可担心?”云溪若表情依旧淡淡,看不出一丝急色,仿佛公主不是她在做,而是别人,那些尔虞我诈,恐怖刺杀于她无关。 她不急,周全反而急了。 上半身往公主那侧伸过去,双手撑住桌沿,眯着眼睛,冷声道:“我们送给公主的礼物诚意不够吗?” 0132 合作(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表情微变,阴冷下来:“本公主没忘记,一百多个刺客把本公主围在酒城驿,那些人来自四皇子飞禽走兽营。那一次刺杀,使团上下死了十多名侍卫,你觉得本公主会信任一个要杀我的人吗?” 周全明显有备而来,没被问住:“据我们收到的情报,公主的五位同窗已经遭到暗杀,三死二重伤,”他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冷笑着继续说道:“公主出身皇室,不可能那么天真吧。利益才是根本目的,任何刺杀、阴谋诡计都只是手段而已。” “何况,公主平安无事,没受一点伤害,那些侍卫死就死了。” 这句话让云溪若破防,从周全口气来看,死几个侍卫不叫事,侍卫也是人,也是爹娘生爹娘养爹娘疼的人,他们的死竟然变成他们通往巅峰的踏脚石。 被桌子挡住的手紧握成拳。今天要不是公主身份,周全出不了驿站。 云溪若想起那个被他们制成萨满法杖的可怜女人,心头撕裂般的痛。 “公主有功夫哀叹,不如留点时间想想怎么与我们四皇子合作。” “你什么态度,这是公主。”连仙儿被气得火冒三丈。周全不过是四皇子背后势力派来的狗,哪有资格跟公主摆谱。 周全依旧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高傲感。 云溪若越来越冷静,她感到周全身上处处透出诡异,现在想不明白,就多观察一段时间,总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本公主愿意合作,你们的诚意和能力也看到了。接下来需要本公主做什么?” 周全见公主开始示弱,脸上多了一丝得逞的表情。沉声道:“为了更好地与公主沟通计划,公主要将我安排在身边,做个跑腿的小厮就好,经常放出去采买一些物品,这样不容易被人怀疑。” “有道理。”云溪若压下对这些人的厌恶,装作没有后路,愿意合作的模样。“仙儿,这边事情结束,去找两位侯爷,就说本公主觉得周全聪明伶俐,放在身边做个跑腿小厮。” 连仙儿白了一眼周全,福身:“是。” 周全又道:“向陛下揭发私采玄金一事,五皇子已然知晓乃四皇子所为,正在气头上。朝会上,投靠五皇子的大臣找机会弹劾四皇子手底下臣子。酒城驿刺杀一事,可以作为公主向四皇子展示诚意的第一招。” 云溪若把恨意吞进肚子,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是想让我写份求情帖子,把酒城驿刺杀粉饰过去,为四皇子开脱是吧?” 周全笑了:“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轻松。” “本公主可以写,不过本宫有个条件。” “请说。” “使团抵达寿城之前,本公主要见你们首领,在本公主梦境里出现的那个黑衣女人。” 这个要求让周全迟疑。“这个我做不了主,但周全可以帮公主转达。” 云溪若淡淡一笑:“什么时候给本公主肯定答复,本公主什么时候写求情帖子。” 周全要出门,问云溪若要了个借口。 “本公主对息城主的哭疾有些好奇,你是述国人,去街头巷尾帮本宫打听打听。” ...... 周全接了公主令牌离开了驿站,先是装模作样在街巷乱逛,确实打听到不少关于息城主的八卦。 最后甩开身后跟踪之人,闪身进了一家青楼。 “周全,这个时候来见我,不怕被人跟踪?” “请主上放心,周全已将他们都甩开了。” 被称为主人的女子隐在屏风后,看不清面容。冷漠地说:“你太莽撞了,就算文定公主愿意相信你,她身边还有苏梵清和钱哲这样的人物,手底下好几个侍卫都隐藏了修为。” 周全狂妄地说:“请主上放心,周全在使团这半月时间和主要成员打成一片,在我们怀疑名单上的侍卫周全试探过,确实有几人隐藏了修为,不过尔尔。至于苏梵清和钱哲,这两人之间成见颇深,并不齐心。属下略施小计,就将他们骗得团团转。” “另外,主上让属下留意使团哪些男子和文定公主走得近,目前来看,除了龚先生之外,其他成团还算正常,没有越礼行为。” “龚袭笑当真对文定?”黑衣女人也不免八卦起来。 “属下查到的情况来看,龚先生对文定公主确实抱着男女爱慕之心,不过公主没怎么给他好脸色。属下在侍卫口中打听到一件事,使团被我们设局困在兰溪镇时,龚先生太过猴急,和文定公主密谈时想要轻薄她。被文定公主掌掴呵斥,这件事全使团上下很多人亲眼看见。” “自那以后,龚先生便失了公主信任,像是被放逐一般,私下从不单独见面,议事也有旁人参与。” 黑衣女人嘿嘿冷笑,讽道:“龚袭笑好大的狗胆,竟敢以下犯上,不过此人有弱点,可以小心利用。周全,你多留意他,若是有机会,不妨拉过来,为我们所用。” “是。”周全恭敬回应,又道:“还请主上把息邛城主和欧阳家恩怨搜集整理一份情资交给属下。属下也好应付文定公主交办的差事。” “自然,明日你找个借口离开驿站,我自会派人送到你手上。” 两人谈话尾声,周全才将文定公主昌颖的要求说与黑衣女子听。 “她要见我才肯为四皇子写求情帖子?”黑衣女子惊了一下。 “是。公主的态度很坚决,主上,她会不会认出您的身份?” 黑衣人摇头不确定地说:“我在梦境中见她时易了容貌,一旦现实里见面,难免生出破绽。可......”可不答应文定公主的要求,又担心她不肯真心与他们合作。 “见面的事你先答应下来,使团不足半月即将抵达寿城,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明白。” 第二日,周全再次出门,帮公主打听消息时被一个乞儿撞了一下,怀里便多了一份情报。 晚膳后,他将整理后的情资口述给文定公主。并转达黑衣女子的回复。 0133 仙域末日(上)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狄城城主息邛是个恋爱脑。 这是云溪若听完周全情报后得出的结论。 息邛和欧阳萱的故事,就是述国版罗密欧与朱丽叶。欧阳萱是欧阳家主小女儿,欧阳家在寿城朝中排在中上,是四皇子势力中不可或缺的一位。 息城主却是五皇子的势力。 两个势同水火的家族后代相恋,结果可想而知。 如今,公主云溪若上了四皇子的贼船,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唉,有情人终不成眷属,总是遗憾。”云溪若呆坐书案前怔怔出神。枸杞那小子又翻窗进屋。 “公主殿下。”枸杞恭敬行礼,这举动把云溪若弄得哭笑不得。 嗔他:“行了行了,翻窗进屋就别讲尊卑伦常。说吧,这两日叫你跟踪周全,发现了什么?”这是她跟枸杞之间的默契,正儿八经从正门进来,代表要说正事,翻窗进屋,则说明甩掉了尾巴,起了隔绝阵,要谈私事。 周全再怎么小心,也发现不了化神境的枸杞。 枸杞无赖上身,往云溪若身上贴去。被警告:“衣服上还有没有‘留息’?万一染上,看你怎么解释。”云溪若伸指头去戳那男人的额头,被他轻松躲开,趁势又贴上来,亲到芳泽才罢休。 “登徒子。”云溪若小声抱怨,后面的话被深吻淹没。 久分,枸杞正坐,将这两日打探到的情报简单复述。 “周全离开后,我跟在黑衣女人身后,没发现她的上峰是谁。”那黑衣女人行迹诡异,在狄城来去自由。“我怀疑,这里有他们的人接应,黑衣人的行动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我也无法查探。” 云溪若有些担心,枸杞安慰她说:“目前来看,四皇子他们想合作的愿望很大。暂时不会加害你。” 她想到仙域的事,表情严肃地说:“我想通过周全和黑衣女子,打探出五皇子私贡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方便你行动。” “好。”枸杞宠溺地摸头杀,又想亲她,被瞪了好几眼。 再亲会出事的,最近两人的关系升温极快,她不是传统感很强的女子,非要成亲结婚了才有实质性行为,但这里毕竟使团,两人肩上担子都重。 一旦放任感情恣意生长,搞不好会误事。 “枸杞,我想帮息城主和欧阳萱,你有没有好办法?” 枸杞噗呲就乐了,用冒了丁点胡须的下巴摩挲她的脸颊,逗她:“私奔吧。” “不行不行,”云溪若拼命摇头,“不说欧阳萱,就说息邛,他的家族亲属都在狄城,他带着美人儿跑了,会连累家人。”这句话也是在提醒枸杞,他们想要摆脱束缚真正结合,就得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和理由,不能用私奔这么不顾后果的手段。 她还有亲人在化仙城。 感到怀中女孩儿挣扎得厉害,枸杞稍微松了松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柔声:“也不是没有法子。” “快说。” “等你登基称帝,废了两个皇子的封号,两家背后的势力看风向,愿意支持你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就流放。没了上层羁绊,下面的人会重新洗牌。” 云溪若听傻了,两个手指在枸杞腰上的肉拈转,可惜,这家伙肌肉紧实,拧了半天,伤害+1。“变着法儿让我称帝是不是,枸杞,你认真点。” 枸杞很冤枉,憋着嘴,皱着眉,一副委屈巴巴的小娘子模样:“你相公我何时不认真了?” “那你说,什么法子能让他们光明正大在一起。” “那我要是不称帝,你是不是就不娶我了?”云溪若作势要哭。 枸杞极为极为认真的说:“谁敢阻拦我娶你,我就杀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切,不信。”云溪若其实很感动,只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等他真正办到,才相信也不迟。“万一娶我,就不能做仙帝,你要如何选择?” 江山和美人,你要怎么选?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唉,然然,你别以为我在骗你。说什么男人都好权力,我承认,我也爱江山,也想登顶。可若是登顶要失去你,我情愿不要那个位置。” 云溪若自然不信他这番鬼话。枸杞又道:“我做不了仙帝,你做人皇,你娶我不就成了?” “啊?”云溪若不禁惊叹于枸杞跳脱的思维。 枸杞语不惊人死不休:“然然,这个世界并非男人才能娶女人,女人也可以娶男人啊。我要入赘。” “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异常?”云溪若并不传统,他娶她也好,她娶他也罢,不过是表象。两情若是长久时,形式并不重要。可枸杞这半个月的表现越发让她看不懂。 时常说些丧气颓废的话,还偷偷叹气落泪。 “被你看出来了。”枸杞语气变得幽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溪若的心悬到嗓子眼,掰正男人身子,让他双眼对着自己,很急迫地追问。 枸杞眼神闪躲,并不太想现在就告诉她:“然然,我还没得到确切消息,不想太早下结论。” “不,你说过,以后任何事都不瞒着我,你这样我很担心。” 枸杞还想跑,被云溪若抓了回来,困在美人榻上,还用身体压住,不让他逃避。 “帝世宴,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枸杞:“仙域出大事了。”这句话,像是掏空了他整个体内勇气,说完后,双臂将云溪若紧紧抱住,恐惧在他体内蔓延。他不知道如何排解,也不懂宣泄。 对三弟一家的恨已经深入骨髓,在化仙池底受刑的那万年岁月中,他想过各种方法重返仙域复仇,干翻害他的所有人。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仙域会遭遇灭世危机。 云溪若感受到枸杞的情绪,没有继续逼问,任由他抱着,把恐惧的颤抖传给她。 “我派影子去述国崇明山两界通道打探情况。”枸杞垂头低眉,状态极差,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眼神孔洞得可怕。“他传来消息,崇明山两界通道断了。” “他进入通道查探过,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力量,影子不过在通道里呆了半盏茶功夫,身上衣衫就被腐蚀殆尽。” 云溪若不解,想安慰他,猜测:“会不会是仙域人搞的鬼?” 0134 仙域末日(中)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不可能,仙域通往凡间界的通道历经数千万年不曾有过任何异常,怎会现在出问题?”枸杞双手捂脸,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他打击特别巨大。 云溪若想到一事:“难道和这些年频采玄金矿有关?” “是。”枸杞回答得很干脆。 从枸杞身上爬起来,云溪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大脑不断思考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目前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她不确定二者之间是否存在正相关联系,但枸杞说是就是。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仙域到底在哪?”她记得枸杞曾说过,仙域也是一颗完整的星球。因为面积太大,就连生活在上面的人类也没法窥看全貌。 那么问题来了,仙域和凡人界都是完整的星球,那他们在同一个宇宙吗? “我也不清楚,然然,用你那个世界的科...科学解释一下。”枸杞眼神里带着期待。 云溪若思忖片刻,用毛笔在空白纸两端各画下一个圆圈。 “小的圆圈代表凡间界,大的是仙域。已知,仙域和凡间界不在一个星球,但时间流速相同,两域能量一致,只是仙域比凡间界仙灵浓郁厚重许多。 我认为,这两个星球在同一个宇宙。而你又说,仙域从通道进入凡间界的时间不长,全速飞行只消耗不到半月,那我认为两个星球所在星域不远。应该就在一片星系之中。” 这些知识踩到枸杞盲区,他听得极为认真。 云溪若将两个星球之间用毛笔拉出一条直线:“理论上,这是仙域到凡间界之间的通道。但我认为,双方物理距离比想象中要远很多。” “?”枸杞听不懂了。 云溪若继续解释:“以仙域人修为,通过目力无法观测到凡间界在天空中的位置,那么说明,两颗星球之间的物理距离相当遥远。” 枸杞点头,认同这个观点。这个猜测,在仙域文献里早有记载,在发现两个世界通道之后,就有仙域大能寻找过凡间界的真正所在,可惜一无所获。 “物理距离遥远,却能通过通道花半月时间抵达,说明问题出在通道上。” 展现奇迹的时候到了,感谢前世那些天文学家。云溪若神秘一笑,把画了两个世界的纸拿在手里,将两头对折。 神奇的一幕出现,原先相隔很远的两个世界,几乎叠加在一起。 “然然,这是什么原理?”枸杞很着急,眼底求知若渴的小星星闪烁。 “虫洞。” 这是两个简单到极致的字,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词汇。 “虫子的洞?” 云溪若一本正经地说:“凡间界和仙域距离遥远,却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在时空里出现一条条类似虫子钻出的甬洞。这些甬洞将两个原本遥不可及的世界联通。仙域的人修为高深,才能突破空间障壁来到凡间界。” 按她的粗浅理解,炼虚境的修者才能飞行,才能短暂脱离空气存活在真空里。所有只有仙域的人能使用两界通道,凡间界的人要去仙域,只有那边的人来接引才行。 “而现在,有另一种能量侵入,正在腐蚀虫洞。” 枸杞嚯地起身,面部潮红。 “然然,告诉我,是什么力量,究竟是什么力量影响到虫洞的稳固?” 异常没有在凡间界出现,反向推测,真正的大恐怖即将发生在仙域。那个世界可能正在被某种诡异的能量侵蚀。连虫洞都能腐蚀,那么生活在那个世界的所有生灵,或许在不久将来也会遭殃。 “他们要大量的玄金。玄金只有一个用途,炼虚境修者提升修为,有大量的修者被拔苗助长,提升至炼虚境。他们在人为制造高手。仙域要那么高手做什么?要攻打凡间界?不可能,凡间界最高修为没有超过化神境,随便来一两个炼虚境的小喽啰就能称霸这个域界。绝对不是用来对付这里。” “还有什么危机值得他们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去对待?我从化仙池被你钓上来,仙域居然算不到我还活着,之前我考虑得太简单。如今想来,他们应该是算到我的近况,却抽不出时间搭理我。” 枸杞的话很密,继续呢喃:“去太仙山那次也是,明明那个接贡使认出了我的容貌,还是没有追查到底。只是把我扔进太仙山寒泉水牢里受刑。” “我原以为是自己有本事没被他们察觉,仔细想想,恐怕是他们无暇分身对付我而已。” 仙域所遭受的困局一定比对付帝世宴还要紧急十倍百倍千倍,否则以老三的尿性,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太子哥哥。 枸杞整个人陷入混乱,他猜不到真正原因,严重焦虑让他情绪崩溃。 “世宴。”云溪若很害怕,伸手抱住他。 恋人的拥抱是平复情绪的良药。 枸杞回身,抱住云溪若,用下巴上的胡须蹭她的额头,弄得身下的女子扭来扭去。不小心触碰到某处柔软,战栗般的欲念在男人小腹升腾。 “然然,”闻着云溪若发间传来的淡淡幽香,枸杞差点失控。 而此时的云溪若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她的灵魂是现代人,拥有无穷的科学知识。一种能影响虫洞的力量,如果排除外星文明干扰,那就只能从仙域所在的那片星域寻找根源。 “枸杞,你能遥视星域吗?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我们看到仙域星球所在那片星域的概貌?” 担心枸杞听不懂遥视的概念,她还费了一番功夫解释。 “就是站在很高很远的地方看一处景色的全貌。好比站在高山崖顶,能看到广阔地面的景象,就叫遥视。有没有一个地方,能看见仙域星球的整个景象?” 枸杞思考片刻,沉声道:“两界通道穿行时,在即将抵达仙域前,有短暂片刻可以达到你所说的遥视。不过我身上有禁制,就算境界达到炼虚境,也无法通过两界通道的壁垒。” “你别担心,我暂时做不到,我在仙域的手下可以办到。等我们抵达寿城,通过五皇子私贡向仙域传递消息,我会安排手下去遥视,再把遥视画面画下来,让你判断。” 在枸杞怀里的云溪若重重点头。 仙域毕竟是枸杞的老家,她不想他的老家出事,不想他再也回不去那里。 0135 仙域末日(下)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仙域,定州城。 风清棋在定州的钉所埋伏了整整半月,碌曲确实来了定州。通过碌曲身边的钉子打探来的消息,再有五日,定州的两界通道即将迎来朝贡,届时,碌曲将通过通道前往凡间界,私下收取纳贡。 这半月以来,不断有情报显示,仙域各势力向凡间界私贡之事频繁增加。 风清棋心慌得厉害,他知道仙域一定发生了什么。私贡是大事,被皇帝发现是要杀头的大罪,哪怕贵为皇子,也可能褫夺封号,废去一身修为贬去凡间界做兽族。 然而,风清棋从钉所查到的第一起私贡案至今,在将近五十年时间内,下界私贡玄金一事频繁发生,不下十起。 如此频繁,还行事高调,皇帝帝世勋好似默认一般不闻不问,整个事件透露出恐怖怪异感。 “不管如何,这次一定要随碌曲私贡时去凡间界找尊上。”风清棋下了很大决心。 ...... 仙域,滚州,罅隙渊。 仙域皇帝帝世勋、十一位太上长老、皇子皇女、众大臣悬停在半空之上。 “陛下,您万金之躯,怎么能亲自前往熄域?太危险了,还是让臣等先去打探一番。” 帝世勋负手而立,面沉如水。 他的样貌和哥哥帝世宴不太像,却都是绝美非凡的男子。眉宇间却比帝世宴多了一丝阴鸷。哥哥帝世宴更像他的母亲。而三弟帝世勋则更像父亲。 若是云溪若在这里,便能知晓他们口中的熄域正是外太空。 只有达到炼虚境的高手才能在熄域短暂停留。 如果用现代科学知识解释罅隙渊这个名词,是大气层和外太空之间的一层空间。这里还有稀薄的空气,修士能长久停留。 自仙域世界出现,罅隙渊就生长着一种影怪,这东西没有具体的外形,好似一团乌云,以雷击手段攻击来往修者,获得少量生存物资。 仙域帝家担心影怪落到地面伤人,便派数十名炼虚境高手在此镇守。 五十年前,负责罅隙渊镇守的将军发去急报,说罅隙渊边界正在溃散,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恐怖能量正在侵袭仙域世界。 这是仙域数千万年历史中从未见过的景象。 皇帝派人前往查看,竟发现更恐怖的事,不光罅隙渊,罅隙渊外早有大片熄域已经发生溃散,仙灵消弭。 那种能量极为诡异,修者稍微触碰就被波及,轻则皮肤溃烂,重则生死道消。 见皇帝还要往前飞行,大臣们忙拦住他,纷纷劝说:“陛下,您要是有个万一,那些世家会造反的,仙域必乱。” 帝世勋心想,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面上装作悲痛模样,拉住那个要前往熄域查探的属下。 “拜托了,一定当心,探到那股能量的来源,就立刻返回。” 那人被皇帝这番鼓舞,胸中满满的勇气,早把熄域的危险抛在九霄云外,跪在皇帝面前哭道:“若非陛下看中,奎铮还是一个阶下囚。更不会在短短数月时间内提升修为至炼虚境三重。这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若非陛下海量,宽恕他的罪责,免去死罪不说,还赠与他无数玄金供他修炼。 对于奎铮来说,一切像是一场梦。 如奎铮这样被大牢里提出来的死刑犯还有不少。 他们也不是白白去牺牲,只要按照计划,带回有用情报,或是绘制补全溃潮地图,不仅能免去死亡惩罚,还能享受无尽荣华富贵。 “勇士们,早去早回。” ...... 一日后,三名熄域哨探狼狈逃回罅隙渊。个个身上带伤,其中一人刚见到镇守在这里的大臣红袖,便没了气息。 “发生了什么?怎么才去一天就遇到溃潮?” 上一次查探还是一月前,那波哨探去了二十八人,返回十九人,最短也坚持了七日。而这一次查探,只坚持了短短一日就有哨探身亡。 怎叫人不惊心。 其中一人身上衣衫尽数被溃潮腐蚀,皮肤红肿一片,一只眼睛瞎了。凄苦道:“红袖大人,溃潮已经逼近罅隙渊,仙域要亡了。” “胡说。”红袖呵斥。 另外一人身上衣衫完好虽不如这人狼狈,右臂自肘关节处被溃潮溶断,鲜血淋漓。开口禀报:“大人,我三人奉命在子时区巡视查探,没想到一股黑雾突然出现,接着数不尽的碎石砂砾迎面而来,光有这些不算什么,我等都是炼虚境高手,结印躲避即可化险为夷,然而,那黑雾里夹着的溃潮才是恐怖,连结界都能腐蚀。” 罅隙渊就在仙域星球,位于大气层和熄域之间的一层过渡带,拥有少量空气。因区域广阔,为了便于管理,仙域便将其按十二时辰划分出十二片区域。 “张深躲避不及,全身被溃力腐蚀,我和刘晓拼命躲避溃潮,才把她救出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大人,那溃潮里面的能量到底是什么,为何连炼虚境都无法抵挡?” 那红袖是帝世勋属下中能力最强者,对此亦感到困惑、棘手:“我也不知是何物。” 溃潮,是仙域人称呼这种诡异现象的名字。 红袖蹲下身检查张深的身体,发现没一处完好的皮肤,鲜红的肌肉上附着着黑色的粉状物,不断闪烁光芒。 导致修士皮肤溃烂的正是这种能量,名溃力。 溃力因何产生,从何而来,会持续多长时间,直到现在都没有定论。 五十年前刚发现它的时候,距离仙域还很遥远,可如今才短短五十载,就逼近罅隙渊边界了。 红袖满面愁容,照这个速度推算,最多再有十年,溃力就将全面侵袭仙域。到时候,没有任何生灵能逃过溃力的腐蚀。 仙域末日,来了。 红袖内心是绝望崩溃的,但她不敢表露分毫,还指着这些哨探去查探实情。若是她都生出恐惧,这些人就指挥不动要去逃命了。 “奎铮、刘晓,你们再去查探,记住,一旦发现黑雾立刻逃离。” 刘晓脸上挂满恐惧,双腿僵硬,目光呆滞。奎铮还行,双眼里还有清明,但也吓破了胆。 面对两人迟疑,红袖举起手中长剑架在他们脖颈上,威胁道:“去,或许不死。不去,立刻就死。” 奎铮咬牙,拽起刘晓:“好,我们去。” 0136 云溪若的‘无执’(求必读票)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使团下榻狄城驿站第三日,传来噩耗。 欧阳家的小女儿欧阳萱自尽身亡,息城主得知消息,一夜白头,第二天侍女去送早膳时刚敲门,息城主就从屋里冲了出去,身上什么也没穿,神状疯癫。 幸好侍卫眼疾手快,将人打晕,这才没酿成什么大丑闻。 公主派侍卫来关心,城主家老管家特赶来驿站回话。 “多谢公主关心,我家主人如今缠绵病榻,明日已是无法送行使团了。” 云溪若的心揪着,息城主这是心病,除了欧阳萱活过来,没有别的法子。 “如今狄城事务由谁接手?”云溪若问。 老管家愁容满面,恭敬回答:“自然是副城主。” “唉,本公主没有能力,找不到好方法治疗息城主,还望他多保重,不要太过伤怀。” 那老管家落了眼泪,跪在地上给公主磕了三个重重的头。 “多谢公主关怀。” ...... 城主老管家一走,云溪若看鸽报的心情全无,视线落在纸条上,内心却是混乱一片。 公主昌颖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如今,息城主又遭了难,使团还没进入寿城,就面临这么多磨难。云溪若不知道后面还要经历多少坎坷。 尽管两位师父、枸杞都向她保证会护住她,可她始终觉得没有安全感。 她感到身处迷雾之中,似乎摸到了脉络,却又被浓重的灰雾挡住,看不清细节。 “我到底该怎么做?”云溪若陷入无边困惑。 竟也陷入菜饭不思境地,惹得两位侯爷担心不已。 ...... 书房内,苏梵清背着手走来走去,不负往日淡定儒雅。 “枸杞,你说阿若是不是也犯了息城主那‘无执’的毛病?” 他们怕啊,据说息城主的病就是从茶饭不思开始的。 “不像。” 枸杞也很担心,但他一方面相信云溪若,一方面觉得这件事里藏着古怪。 “老苏,你和韦林关系不错,让他的人去查一查,欧阳萱为什么突然自尽。欧阳家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可能知道一些内幕。” 这欧阳萱被父亲软禁,事情远没到最绝望的时候,为何突然自尽? “韦大人已经派手下先行赶回寿城去打探情况,消息应该很快传回。” ...... 和苏梵清结束谈话,枸杞趁大家午睡的时候,翻窗进了公主房间。 云溪若整个人陷入某种低迷状态,眼神呆呆,视线不集中。 连仙儿正拿着扇子,给公主扇风纳凉。 “你看看阿若,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见。”连仙儿很着急。 大略在房中扫了一眼,便看到桌上还未动过筷子的午膳,堆成一摞的鸽报。 “仙儿姐姐,帮我看着。” “明白。”连仙儿守住房门。 “然然,”枸杞轻声唤她,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桌旁。“吃点东西,好不好?” 云溪若还是呆呆的。 枸杞把羹汤端在手里,用小勺子一勺一勺舀汤在她嘴边。或许是身体感知到枸杞靠近,云溪若没有抗拒,眼神木木地喝掉一碗银耳羹。 只要肯吃东西,问题就不太严重。 ...... 而此刻的云溪若站在一片云端,脚下是一片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下面是沌墟大陆?云溪若喃喃自语。 柔和的风撩动发丝,衣袂翻飞,这是只有炼虚境才能悬停飞翔的高度。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担心是四皇子那帮人搞的鬼,又让她入梦,她不敢说太多话,更不敢呼喊枸杞的名字。 在她头顶上方,灰色的云霭遮天蔽日,看不到任何星辰。 黑夜降临大地。 突然,一抹金光自黑云深处钻出,朝大地缓缓坠落。 越来越多金光出现,尾部拖着金色淡影。 刚感叹这如流星般的壮美景象,第一团落到地面的金光里走出一个身披黄袍之人。那个人的样貌和帝世宴有几分相似。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每团金光里都有一名修者走出。 他们身上的仙灵浩瀚,绝对不是普通修者那么简单。 仙域帝家。 不知为何,这四个字突然钻进云溪若脑海。 神识一扫,共有三百五十团金光降临凡间界,落在冥罗大地之上。 那生得和帝世宴极为相似的高大男子高举右臂,开口说了一个字。 “杀。” 他身后,冲出一百多位金光高手,在冥罗大地上专挑修为最高那波人肆意杀戮。 “尔敢。”云溪若目眦尽裂,手执玉笛,一曲破阵送出。 可惜,那些音符对这些金光修者没有丝毫作用。而她也困在半空,无法挪动分毫。 是蜃境,云溪若恍然,她终于发现这幕场景为何如此熟悉。 是蜃蚌发出的蜃境,那年东海之滨,老师钱哲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这一幕发生在未来某个时刻。 可小柔才刚过百年岁,怎么能有这种能力?带着疑惑,云溪若继续关注脚下战场。 双方差距悬殊太大,战斗一开始就呈一面倒形式。 金光修者目的明确,就是这个世界修为最高那波人,见一个杀一个,不问身份不问缘由,大部分时候连嘴都没张,就去了黄泉。 云溪若气得双拳紧握,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在金光修者眼中,比野兽还不值钱。 “情况不太对啊,若是仙域帝家,随便一人出来都能称霸沌墟大陆,为何要制造杀戮?让那么多无辜者冤死?” 是震慑、是威压还是有别的原因? 云溪若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而是仔细观察。渐渐的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第一波杀戮后,那些金光修者身上散发出来的仙灵很快开始降低,不似刚出现那会儿那么浑厚。就连身穿帝王服饰那人的修为也在降低。 “这是......”云溪若抬头望向天空。语气沉沉:“那乌云...会限制他们的修为?不对,若是限制,在乌云里岂不是更严重?为什么降临之后境界才逐渐降低?” 这时候,云溪若双目里又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在整个世界,包括云层、大地、山脉、空气,所有肉眼能看到的一切都存在某种规则。 “大道,这是凡间界的大道规则?”云溪若激动不已。她恍然大悟,是这个世界的大道规则在限制仙域那些高手。 换言之,他们可以进入这个世界,但代价是修为降至这个世界所能容纳的最高限度。 化神境巅峰。 0137 我要称帝(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土匪、强盗、侵略者。 这是云溪若送给仙域修者的代名词。 他们和当年在NJ屠杀三十万同胞的霓虹狗有什么区别? 云溪若气得发抖,恨不得冲下去和他们死战,能杀一个是一个。 然而她却办不到,或许是小柔修为不够,引发的蜃境不全,这是属于未来还没发生的一幕,只可旁观而不能参与其中。 大地在流血,沌墟世界至少有数百位高手被这波屠杀带走。 样貌和帝世宴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再次抬手。 “臣服,或是死。”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又一波修士的生命被收割,这些金光修士提着凡间界修士的头颅,朝各国王都皇宫逼近。 拿起武器战斗啊。云溪若在内心狂呼。此时的金光修士修为大降,早不复先前光景,七成降至化神境四五重,只有不到一成是化身巅峰。 云溪若不相信凡间界没有这个境界的修士。 然而等来的不是奋起反抗。 所有国家的国主都选择了一条路,臣服。 他们携众臣、家眷来到空处,下跪。 “起来,都给我起来。”眼泪狂流,云溪若大呼:“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国君,怎么这么没骨气,这些仙域侵略者和我们一样是普通人了,你们给我起来。” 她的呼喊没人听得到。 大地上,越来越多的国主开始行动。他们根本没有挣扎之心,直接缴械投降。 国君们虽然懦弱怕死,却还是有不少修士愤与给仙域狗为臣,提刀来拼,也有不少占了上风,却被几个俯首称臣的国主派了手下来围攻。 自己人打自己人。 看到这一幕,云溪若不怒反笑:“很好,你们真的很好,真的很有骨气啊,哈哈哈哈。” 更无耻的一幕很快发生。 尽管国主们已经选择投降,却在那仙域帝王一句话后,甘愿献上五百童男、五百童女作为人牲。 无论国家大小,都是这个要求。 沌墟大陆,大小十七个国家,每个国家国主照做。 很快,十七组一千人牲被选出。 都是不到十岁的孩童。乌泱泱,跪在大殿前广场上。 “以鲜血祭祀我皇登基。”主持祭祀的大祭司高喊,话音一落,负责行刑的刽子手们手起刀落,一万七千名孩童的头颅滚地。 冤魂们的亲人和义士们不断涌出,高喊复仇口号,却被更多沌墟高手杀死。 白狼王身上坐着阿玉,他身后,狼群变成人类坐骑,上场厮杀。越来越多的妖兽加入战斗。 广场上血流成河。 血腥的镇压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 新王都大殿下的广场被鲜血染红。 云溪若喘不上气。 “该死,你们该死。”云溪若头发飘舞,身体气得发抖,手指深深嵌进肉里,鲜红的血滴落凡尘。这一刻,云溪若终于理解帝世宴、苏梵清等人复仇的心情,和他们共情。 她仰天长啸,胸口被一柄无形的剑刺透,满面泪水。 “哈哈哈哈哈,这些国主猪狗不如,要你们何用?”一曲《夺魂》愤激而出,却没引发任何波动。 可她顾不上这些,用凶悍的音符抒发内心的愤怒。 她气得好几次差点晕厥过去,用毅力咬牙坚持。 我该怎么做,我能做什么?云溪若不断在脑中思索这些问题。 她记起穿越这些年经历的所有事,在她还很弱小没有身份地位时,想要达到某个目的,必须借助周围势力。最初是化仙城城主苏梵清,接着是八卦门钱哲,而现在,她假扮公主与述国和亲,使团的事还仰仗公主名势。 从来没有一件事是她云溪若以自己名义办成的。 “不,我不愿意这样。”云溪若双拳紧握,眉宇间凝聚出一层又一层坚定。 指望这些畜生都不如的狗皇帝没有任何意义,云溪若想明白了,要想对付仙域来的侵略者,她必须扛起这面复仇大旗。 “我要称帝。”这一刻,成为女帝的愿望达到巅峰。 只有她称帝,一统沌墟,才有可能集中所有力量对抗仙域入侵者。 “我要为这些冤死的亡魂复仇。” 似乎感应到天空之上未来女帝的存在,她脚下大地上,那些散落一地的鲜红开始不断向她汇集。 鲜红跳跃的光点融入云溪若的身体,原本清单素雅的衣裙变成了复仇的深红。 ...... 她不知道,同一时刻,光阑镇火焰山底,火山岩泥浆河中;她的腰间;公主床榻前段抽屉里;沌墟各地。 均有异象发生。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枸杞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掐诀念咒竖起隔绝阵。 光阑镇火焰山底,火山岩泥浆河中,小鸡正趴在一朵火焰构成的莲蓬中央。 灼热的焰火将它小小的身子全部裹住。 内部气温太高,孔疆受不住,早早离开,在洞口守护等待。 “宝贝徒弟,一定要挺住啊。这场造化后,你就能变成凤凰了。”孔疆不停搓手。在他附近站着许多大妖。 个个伸着脖子往山洞内打量,却没一个敢上前找事,都被孔疆打怕了。 火焰莲花中,出现一朵小小的火花,不停地在小鸡身边旋绕。其他焰火都在被小鸡炼化,只有这朵焰花一直存在,像孔疆一样,守护小鸡。 忽然之间,小鸡睁开了双眼,原本黑色的眼珠变成了凤焰。绿色羽毛也如火焰般艳丽。 唳! 一声高昂清脆的凤鸣发出震动,整个火焰山跟着颤抖。 “成了。”孔疆最是兴奋,顾不上热浪就往里冲。他身后跟着一群想要抱大腿的妖兽们。 一股巨大的热浪涌出,将这些家伙掀飞,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接着,整个火焰山变得四分五裂,火浪从裂缝席卷而出,将整座山峦包裹。 唳! 又是一声凤鸣响起。 山裂得更彻底,那火浪炙烤着大地。 火焰中,一只身形巨大的凤鸟爬出,腾飞九天。 这一幕被许多人目睹,皆以为是神迹。 光阑镇、褚城、肆城,附近百里以内的所有生灵都目睹这一幕。 褚城一家茶肆内,大祭司索安娜正在和一位来自远方的陌生人密谈。齐齐望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祥瑞凤凰的光芒普照大地。 “祥瑞出为明君。”大祭司苍老的面容难掩震撼,浑浊的眼珠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要变天了。” 0138 要变天了(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异象不止火焰山这一处。 远在冥罗的东海,出海打鱼的渔民遇到万年难遇的奇观。 数万头巨大的鲸怪在水面盘绕画圈,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而在更深的海沟,无数蜃蚌从沙里钻出,喷吐出白色云雾状物质,几乎覆盖整片海底。 没有人知道,被这些白雾笼罩海底的所有海洋生物,全都做了那个相同的梦。 “我要称帝。” 当云溪若呼喊出这句宣言的时候,白雾里的所有生物齐齐跪下,俯首称臣。 ...... 冥罗,扶摇山脉。 狼群停下觅食脚步,昂头对月长啸。 嗷呜呜呜呜~~~~~ 冥罗王都,宣城皇宫。 占星师守山登上高楼,望天。 北方星空,某颗暗淡无光的星辰突然闪烁出明亮的光芒。 “新的帝王之星?怎么会......” 那颗冉冉升起的帝王之星上的光芒竟有一瞬盖过另外十七颗星辰。 “要变天了。”守山说了同样的话。 ....... 冥罗,化仙城,城主府。 一位中年修士正在高台修炼,忽然之间察觉到什么,猛地睁眼。 只听得啪一声轻响,他身前巨大的龟甲从中部裂出一条长长的裂缝,裂缝向上延伸出许多小裂缝。 “变数?”中年人说了两个字,激动地趴在龟甲上,双手在裂缝上抚摸计算。 “帝王异象?难道是主上?”很快,中年人便推翻先前猜测,这块龟甲正代表古岚国势,龟甲裂,代表古岚国国运有变,他原以为是主人闻人梵清要复国登基,可龟甲裂纹并不是这个意思。 “欲裂未裂,古岚将散,欲散未散,到底会发生什么?”中年人看不清未来局势。 若是这块龟甲全碎了,则代表古岚气数已尽,完全沦为诸国笑柄;然而它却还保留大势,说明还有变数。 而这新的变数之象代表帝王。 中年人又看不懂了,连忙翻看古籍,寻找线索。 “旧中有新?这是何意?”那古籍是从大火中抢出来的,烧毁了许多内容。 “莫不是主人有变?不会不会,代表帝王的主线无损。唉,只怪我学艺不精,若换老师在此,他定然能解读出更多信息。”他是原古岚大巫师座下九弟子,却学艺不精,看不懂算骨告诉他的天机。 古岚王都大火时,他正返回老家料理母亲后事,因此逃脱死亡。 “不行,我担心主人有危险,明日启程,前往述国王都寻找主人。” ....... 述国,狄城驿站,公主房。 古岚国玺上不断闪烁着光芒。 枸杞疑惑:“然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这么多众生之力涌入国玺?” 此时的云溪若双目紧闭,浑身散发着帝王气息,浓郁浑厚。 下一刻,枸杞身上也出现异常。四周景象突然黑下去,不远处,一扇巨大的门扉突然升起。 龙门?枸杞惊呆了。 传说中,鲤鱼跃的龙门居然出现在他眼前。 这扇门无比高大,支撑它的石柱怕是要百人合围才能丈量出尺寸。 他起身打量这扇大门,却发现无论他走近几步,那扇门与他都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呵呵,真要本尊化龙不成?”作为曾经的仙域太子,帝世宴不太瞧得起龙这种传说中的祥瑞。 就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龙门前,出现许多光影。 有龙鲤,有锦鲤,还有各种鱼类。 鲤鱼跃龙门,并非一种鱼类才有化龙潜力。就好比大妖孔疆,鹦鹉小鸡,寻到火莲子,都有机会化凤。 “难道,所有鱼类眼前都出现龙门?” 帝世宴的推测没有错,这一刻,全沌墟有化龙潜力的鱼类眼前,都有一扇龙门。 帝世宴在龙鲤之中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他不想化龙,也不妨碍别的鱼跃龙门,但化仙池里的龙鲤,嘿嘿。 遇到他枸杞算他们倒霉。 除了枸杞,没有一尾龙鲤能抵挡龙门的诱惑,他们开始了。 两尾万年龙鲤摆出架势,正要飞跃,突然被一股大力扇飞。这两个家伙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以为是跃龙门考验,迅速游回门前,再次起跳。 啪,啪。 两尾龙鲤又被扇飞,而这一回,他们看清了是谁干了。 “帝世宴,怎么是你?” “你没死?” 帝世宴冷笑:“我没死你们不高兴?” 那两人察觉到帝世宴身上强大的仙灵之力,顿时吓尿。 “尊上饶命,以前是属下糊涂,盲听龙鲤王怂恿,才犯下大错,还望尊上恕罪。” 另一个更是直接跪在帝世宴身前,宣誓效忠。 这两人,其中之一是个武痴,叫鲤将,整天不是修炼就是找人比试。和帝世宴打过几百次架,以前帝世宴身上禁制未解,次次输给他,被他揍得鼻青脸肿。不过帝世宴分得很清楚,欺负他折磨他的是龙鲤王和他狗腿子,比试切磋愿者服输。 另一人胆小如鼠,叫鲤丢丢,欺负过帝世宴几次,却不算厉害。 正是这个原因,帝世宴没有一见到他们就杀死他们复仇,而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算你们识相。”帝世宴睨着他们二位,笑着问:“龙鲤王最近如何?” 鲤将闷声道:“龙鲤王最近神秘得很,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整日叫他那些手下在化仙池四处翻找,还叫我们化身成人,去各大城池打探消息。” 帝世宴双眸一凝,一抹凶光露出。那两人慌忙低头,连称没有撒谎。 “把你们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鲤将老实回答:“龙鲤王在化仙池寻什么我们几个真不清楚,属下只是奉命去长庆城,寻找一种矿石。” “玄金?”帝世宴呼吸一窒。 “不知道是不是叫玄金,是一种金色的矿石,柔软得很。” “黄金?”帝世宴不解。好像又不太对,鲤将认识黄金。 “属下确实不懂,不过属下可以带那种矿石的样品来找尊上过目。” 帝世宴考虑片刻,又问鲤丢丢。 “你呢,又奉命出来寻什么?” 鲤丢丢胆怯地说:“就是龙门契机。” “龙王说最近天象异常,似有大事即将发生,他以为龙门契机出现,便命我们出来寻找,没想到龙门是这样的。” 这龙门根本不是寻来的,时机一到,自然出现在有缘人面前。 0139 五皇子姚青玄(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寿城,五皇子府。 鸽报传回息城主疯癫一事,五皇子姚青玄当即就杀了两个安插在府上,四皇子的钉子。 一名属下道:“主上,属下已经查明,那欧阳家小女儿欧阳萱并未自杀,还活得好好的。” 这明显就是个局,专门针对息城主的局。接替息邛上任的副城主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的属下。 “老四这是要对孤赶尽杀绝吗?”他身前桌上的东西全被扫落,房间里跪着两人,是他的心腹。“刚去父皇那里举劾孤私采玄金,见不起作用,又把矛头转向孤的属下。” “好你个老四,既然这样,休怪孤翻脸无情。” 心腹忧心:“主上,冥罗的文定公主已经到了狄城,最多还有七日即将入寿城,四皇子那边恐怕会想方设法接近公主,主上还要想个法子阻拦。” 姚青玄手掌往桌面重重一拍,发出巨大响声。 啪,红木做的书案应声而裂。 “主上息怒。” 老皇帝本有意立老五为储,不料这儿子竟跟他患有同样痼疾,是个没有未来的废人。 以修炼为基础的世界,修为越高寿元越多,修为不够,拿什么震慑群臣,又哪有命享受帝王生活,施行帝策? “韦林一直跟在公主身边,想要在公主面前说老四的好话,不用等到来了寿城才开始。” 心腹战战兢兢,忙称是。 姚青玄颓然:“好在父皇没有阻拦我娶昌颖。” “主上,四皇子会不会对公主抱有别的心思?” “什么别的心思?”姚青玄弱不禁风的身体,随时都要倒下。青黑的眼圈和孱弱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他纵欲过度。 五皇子贪念女色不说,有点聪明但不够智慧。 否则,便不会在公主即将入寿城的前一夜,还召了三名侍妾入榻欢愉。 这个男人又想借助公主的名势,在夺嫡中占领优势,又不想克制欲念,天天浸淫床笫之欢。 伪装都不愿伪装的男人,能有什么未来? 心腹说出一个猜想:“如今,主上在陛下心中位置大不如前,四皇子会不会趁机问陛下要走公主。” 只要背后的利益足够大,换人成亲在皇室之间很普遍。 “不会吧,父皇还让孤替他采玄金,私贡上仙,怎么会让老四抢走属于我的东西?不会的不会的,父皇不会那样对我的。” “主上。”心腹苦口婆心。 五皇子沉声道:“别再说了。先处理好玄金私贡一事,日期定在七月初十,你亲自去办。” “是。”那心腹见五皇子不肯认清现实,恨铁不成钢。私下,朝臣们看着风向,已有不少投靠四皇子,姚青玄还固执地坚持他的看法。 狂妄、愚蠢、自以为是,心腹暗中腹诽。 ...... 皇宫。 大太监邱焕然在小心伺候皇帝用膳。 “大伴,老五的婚事准备得如何?” 邱焕然弓着背,小声道:“回陛下,冥罗文定公主的寝宫已经派人收拾妥当,只等公主到来,即可与五皇子完婚。” “婚期定在哪日?”皇帝又问。 两名小太监在为皇帝布菜。 邱焕然放下筷子,郑重回禀:“定在七月初十,黄道吉日,亦婚嫁。” “大萨满算过了吧?” 大太监邱焕然公鸭嗓笑着说:“算了,算了,索大人说,那日属火,亦婚嫁。还特令督造局用大量雷木雕刻物件儿。还在各方位摆了火属性吉祥物。” 老皇帝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地弧度。 “午休后,随朕去向阳宫走一趟,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不用心出了纰漏,说我们怠慢公主,传到冥罗国主耳中,丢咱们述国人的脸。” “唉,是是。那奴才这就去安排。” 皇帝大手一挥,哈哈笑:“去吧。” ...... 龙门前,两个新收的手下不断将龙鲤王近况告知帝世宴。 帝世宴冷声:“龙门的事......” 鲤丢丢缩着脑袋,这位好歹也是万年仙王,在帝世宴面前如同小鱼小虾。“我们不会告诉龙鲤王的,尊上放心。” “不用,即便你们不说,今日看见龙门的鱼类不在少数。” 两名属下犯了糊涂。 “你们去跃龙门吧,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鲤将有些不解:“尊上,您放心让我们化龙?” 龙鲤和龙是两种生物,一个是桌上食材,一个是祥瑞。成为龙之后,就能脱离原始身份。 “让你们试就去试,这么多废话。”区区龙族,帝世宴根本不放在心上。 三人说话间,已有不少鱼类尝试飞跃。然而,任凭它们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那扇大门。 鲤将和鲤丢丢也开始了。 这二位不愧是仙王级别的存在,一飞冲天,然而,他们飞多高,那龙门就长多高。鲤丢丢飞了八千多丈,鲤将更恐怖,直接跨过万丈高度。 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没能飞跃龙门。 “尊上,或许我们与龙无缘。” 帝世宴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望着龙门,思索着什么。 很长时间后,跃龙门的鱼类少了近八成。 “尊上,您真不打算试试?” 帝世宴摇头,眸光淡淡。 很快,最后鱼类都走光了。龙门前,只留下龙鲤三人组。 突然,那龙门一个闪烁,三人还以为它要消失,不料,下一刻,往他们所站位置近了一些。 “咦?”两名属下自然不会以为这龙门发神经是为了自己,同时侧目看向他们的尊上。 帝世宴也呆了。 他越不想跃龙门,那龙门就越像长了脚一样,往他身边蹭。 “别过来,我不稀罕。”帝世宴退到好远。 那龙门像是有脑子一样,和帝世宴卯上了。他退多远,它就靠多近,双方展开拉锯战。在黑暗中追逐。 这一幕把两名属下弄得目瞪口呆。 都是鱼类巴结龙门,哪有龙门反过来要往鱼类身上贴的?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累了,不跑了。”帝世宴喘着粗气,指着龙门。“再不滚,我就揍你。” 偏偏龙门是个极有主见的主,眼看用强的不管用,开始动起脑子。 门洞里飘出一股白烟,紧接着,一幅画面展开。 0140 争做祥瑞(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海底深处,无数海洋生灵正在跪拜未来新帝;扶摇山,狼群对月长啸,膜拜帝君;侍卫鹿鸣身边一片绿意盎然,他闭着双目,根本没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变成了神兽麒麟的模样;甚至连新收的兰花儿都是祥瑞鬼兰...... 还有好多不认识的人和生灵,都在面临觉醒或进化。 画面最后停在一片火红之中,正是火焰山。化作凤凰的小鸡翱翔九天,接受万人膜拜。 这一招算是戳中帝世宴的软肋。 “然然身边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些上古生灵?还都是祥瑞。”帝世宴心脏狂跳,终于意识到什么。 “原来如此,我也是然然身边的祥瑞之一。”他的表情先是凝重,缓缓舒展开来,最后会心一笑。“龙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跃。” 听到这句话,龙门小可爱都快哭了,心说,帝世宴啊帝世宴,我这是在帮你啊。等新帝身边都是祥瑞,你就要受冷落了。 下定决心后,帝世宴不再犹豫,化作龙鲤一飞冲天。 千丈...万丈...十万丈...龙门于他似乎没有高度限制,也感受不到力量压迫。 尽管帝世宴心中不明白,他仍旧往上不断攀登。 忽然之间,他感到景象有变,他的飞跃终于停下来。他来到一片云层之上,龙门就在脚下不远处,只要心念一动,迈步跨越,就能化龙。 可他停了下来,仔细观察周围景象。 脚下云层逐渐离散,这片沌墟大陆在他脚下蔓延开来。 “我要称帝。” 这四个字犹如远古洪钟,响彻整片大陆。 血衣云溪若出现在他不远处,此刻的她犹如一尊天神,睥睨天下,唯我独尊。帝世宴看呆了。 “然然。”他不由自主地呼喊着她,可对方听不见。 万物臣服。 如此景象,让人内心无比震撼,难以用语言描述。他有股冲动,走过去,跪在她脚边,愿意一世为臣。 正当他要靠近云溪若的时候,沌墟大陆上各个地方,有光影快速飞近。 女帝大手一挥,只说了一个字。 “杀。” 众将听令,旋即对一座皇宫里的修士展开复仇。 “帝世勋!!!”帝世宴眯着一条缝隙,待看清皇宫前站立的男子面容,他不再淡定,滔天的仇恨涌上心头。 “杀。”他跟着将士们大喊,举起手里的长剑冲向敌人。 鹿鸣、白狼王、青禾、兰花儿,很多熟悉的面孔...最后是一抹焰红,他们都比帝世宴冲得快。 “我是然然身边最厉害的祥瑞。”化身成凤的小鸡不屑地瞪着几人,身影化作流星,好不潇洒。 “哼,想超过我,没门。”帝世宴加快速度冲向敌人。 随着距离拉近,他看清敌人面容。那皇宫外空地上站着的,全是仙域帝家之人。准确点说,都是帝世勋的部下。 他没时间弄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何帝世勋的人会出现在沌墟,只知道胸中恨意需要一个宣泄口。 杀人,就是复仇的宣泄口。 大战一触即发,帝世宴很快察觉,帝世勋等人的实力变得极为脆弱。 这是为何?仙域来者实力怎么如此不堪?最难对付的十二名长老,仅小鸡一只凤凰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就连修为最高的帝世勋也是不堪一击,在帝世宴手里走了不到百招就要逃命。 他不急着寻找原因,只要脱离龙门幻境,就能找然然问个明白。他要在这里亲手杀掉帝世勋。 然而,龙门幻境只给他一株香时间,景象变得动荡模糊。一个晃神,帝世宴回到了先前的白云之上。 看似龙门静静等待他跨越,帝世宴却有种古怪之感,那家伙内心很是急迫。 来啊,快来跨越我化身成龙啊,机会难得,来啊。 像极了青楼里招揽客人的娇娘子。 “好吧,满足你。”帝世宴无奈甩头,一个跨步,便从龙门这一侧跨越到另一侧。 他没再见到两名仙王手下,而是从云溪若身边醒来。 “然然。”入眼的是帝王般冰冷的仇视。“你怎么了?”有那么一瞬,他在她眼底看到了滔天的怒火。 云溪若刚从小柔蜃境里出来,情绪还停留在沌墟被仙域帝家入侵屠杀那一刻。 她开不了口,她还没办法分清现实和幻境。像是在提醒她,腰间小柔不停震动水袋。枸杞抓着她的手,用体温安抚她慌乱的内心。 许久之后,云溪若的双眼恢复清明,一抬头,看见许多人。 师父苏梵清、老师钱哲、连仙儿、龚袭笑、帝世宴...门口还站着不少侍卫,影子、鹿鸣、王楼他们都来了。 “我先前怎么了?”云溪若问。 苏梵清面色凝重:“先不说这些,公主,你知道自己陷入‘无执’状态多长时间?” 云公主茫然摇头。 “整整一天。” 一天?云溪若惊呆了,她不过是在小柔幻境里走了一遭,怎么就消耗了一整天。 侯爷又道:“我们找了个借口搪塞述国人,你再不清醒,我们要面临责问了。” 云溪若抬头看窗外天色,还好这是在深夜。 “师父找了什么借口?”她问。 “让连仙儿、枸杞和你说吧。我们要回去了,都留在这里怕引起怀疑。” 云溪若颔首。 众人鱼贯离开,只留下连仙儿和枸杞在旁伺候。 刚要开口,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云溪若朝两人尬笑。 连仙儿端来饭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菜放在温水里热着。” 云溪若饿极了,大口大口往嘴里炫。她很快用完膳,用橘皮水漱口,洁面洁手。 房间里气氛有些不对,她能感受到两人的表情里多了一丝凝重。心里咯噔一下慌起来。 “怎么了?”她问。 连仙儿看一眼枸杞,最终提着食盒离开了房间,留下他二人说话。 “枸杞,发生了什么?你这个表情好严肃。我陷入幻境这一天,发生了什么?” 枸杞突然单膝跪在云溪若跟前,以武将礼表示效忠:“然然,今后帝世宴是你裙下第一祥瑞,第一谋士,第一勇士......”说了一串第一。 “哈?你发热了,脑子烧糊涂了?” 0141 治国计划雏形(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然然,我化龙了,”言罢,枸杞运转体内仙灵,一道光影龙身在他身后展开。“你陷入幻境的时候,这世界好多生灵都迎来化身或进化的契机。” “沌墟大陆全是祥瑞出世异象。” 云溪若小嘴张得大大的,难以置信。 “我......”她想告诉枸杞,在小柔的幻境里,沌墟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会迎来加大危机。可从枸杞眼神里判断出来,她无需说出具体内容,因为祥瑞们在同一时刻,都“看”到了那个未来。 “那我......”云溪若垂眸看自己的身体,又抬头看身周情况,并未发现光芒或异常。她身边的古岚国玺也安静如常。 这个动作把枸杞弄笑了,他收了仙灵之象,把她整个身子搂进怀里,安慰她:“放心吧,我事先起了隔绝阵。老苏他们发现异常后,在整个驿站又套了隔绝阵。我们身上的异象挡住九成。况且,同一时间,沌墟大陆上发生多起异象。我们这里反而被忽视了。” “不过,异象太多,又集中出现,确实引起各国国主重视。” “那如何是好?”云溪若又忐忑了。她并不后悔称帝宣言,而是感到棘手。那些国主要是察觉到她是未来那颗升起的帝王之星,保不齐要先把她扼杀在摇篮里。 枸杞轻轻摇晃她,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别怕,有我们在。” “未来那一幕真的会发生吗?”仙域帝家带人入侵沌墟的画面,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无辜枉死的生灵,流成河的血水。无一不让云溪若愤怒。 “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帝世勋,我的三弟。” 云溪若忽然挺起身子,心中有个大胆猜测:“枸杞,仙域帝家入侵沌墟,会不会和玄金还有两界通道异常有关?” 枸杞也有相同看法:“应该是,看来,得抓紧时间查探两界通道消失的原因,那种腐蚀影子的力量很诡异,尽快查到原因。” “仙域确实出了大变故,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具体根源。看来不久之后,帝世勋会带人入侵凡人界,霸占这里。” 云溪若疑惑地问:“你们仙域人来凡间界,修为会降低吗?为什么我见那些入侵者的修为在短短七日之内全都下降呢?” 同样的,枸杞也注意到这个问题,“没听说,仙域派接贡使下界,采纳贡品,有些接贡使会在凡间界行走,停留很长时间,从未有过这样的传闻。” 两个人若有所思,同时猜到一种可能:“是那种诡异的力量。” “先别管这些,如今最重要的是在你登上帝位之前,怎么隐瞒住你的身份。还有祥瑞们的身份。” 云溪若记起幻境里,那些拼杀的祥瑞和将士们,不禁笑出了声,戳着枸杞的胸膛:“都成祥瑞了,还和小鸡斗气。” 调侃的结局就是嘴被封住。还挑着眉嘚瑟道:“他们可亲不到然然芳泽。” “登徒子。”刚怼回去,又被吻得昏天暗地。 一吻结束,枸杞面色严肃,认真道:“现在,首要的是想办法隐藏你和祥瑞们的身份,那些国主都收到消息,必定通过多方打探,一旦他们锁定了你,就危险了。第二,抓紧时间和四皇子的人取得联系,问出下一步行动计划。第三,还有几天使团就要进入寿城,国主姚正林会亲自出城门迎接,你要做好准备,别让他们瞧出破绽。” 云溪若一一记下。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我们支持辅佐你,别怕。” “嗯,”云溪若轻哼一声,主动吻上枸杞的薄唇。把这小子兴奋地闷吟了两声。 两人之间欲念滚烫,克制了又克制。 “然然,你好好休息,我去找老苏他们。”帮云溪若掖好被角,枸杞再次翻窗而出。 ...... 黄砂镇,距离寿城仅五十里路。 是使团入寿的最后一站。 连仙儿等侍女为公主宽衣,换下赶路穿的轻便服饰,准备给她沐浴。 看着一池子飘着热气的水,云溪若有些生气。 “外面将士只得到饮用的清水,连洁面的水都是几个人合着用,为何给我的洗澡水这么多?” 冰凝和凌霄听出公主语气不好,连忙跪下:“公主乃千金之躯,保持整洁是礼仪。” “礼仪?”云溪若冷笑。“述国大部分国土乃是荒漠戈壁,水资源极为珍贵,一些贫民一年都洗不了一次澡,我一天的洗澡水够好多人一辈子饮用了。” 两名侍女吓得瑟瑟发抖,她们眼前的并非真正公主,而是云溪若假扮的。可她们却觉得,这位主比之前那位更像上位者。 “可......”冰凝不敢开口。 “把话说完。”云溪若命令她。 冰凝:“水都准备好了,公主...您还是沐浴吧。” 云溪若盯着那池水心里很不是滋味。使团经过黄砂镇时,她看见许多手捧破碗,对天祈祷的流民。他们嘴角开裂,头发枯黄,身上裹着厚厚一层泥垢,别说洗澡,就是痛快喝水都办不到。 叫她如何放心享用? “这水干净吗?”云溪若问。 侍女不明所以,以为公主嫌她们提水烧水过程中沾了脏污,回答:“公主放心,这水是我和冰凝一桶一桶提上来的。虽然有些泥沙沉积,但我们小心撇掉了。” “能喝吗?”云溪若盯着水池,担心这池子以前有人泡过澡,再从里面把水舀上来,会不卫生。 其实她想多了,别说这样的水,就是下雨落在泥塘里的水,也有人俯下身去喝。 “喝?”冰凝不明白公主的意思,老实回答,“公主,您沐浴的水池是驿丞重新修葺过的,使团来之前,没有人用过。” 太好了。云溪若开心极了:“去,叫几个侍卫烧火,你们找木桶把水拎出去,烧滚了储备在水缸里。” 侍女们并不清楚公主要做什么,见她表情认真,只能答应。 驿站忙碌起来。 这述国水资源匮乏,但煤炭却多,地表就有煤炭矿脉。烧火做饭先用木材引火,再用煤块。 烧火的炉子在廊下一字摆开,侍卫们烧水,侍女们提水,很快,烧滚的热水就装满了一个大水缸。 云溪若叫人把水缸搬到木板车上,往驿站外运送。 0142 黑衣女人(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刚过晚膳,许多流民仍在外活动,听说驿站在布施清水,拿了锅碗瓢盆往这里奔来。 “别挤,一人一碗,喝好了再来。” 只要有人敢惹事,就被侍卫们呵斥,那流民队伍越排越长。 许多渴了好几天的孩童得到最多清水。 “多谢公主怜悯。”流民们跪在驿站外,给公主磕头。 “都起来。” 公主身边站着驿丞,云溪若问他:“百姓为何不多打井?” 那驿丞表情悲苦,解释:“公主,您有所不知,述国以放牧为主,牛羊啃食了草皮,植物来不及生长,没有植物的根固住沙土,风一来漫天黄沙。恶性循环,越来越多土地变成戈壁黄土。地下水也不多了,这方圆二十里,只有驿站和镇上有几口井还能打出水来。” 生态放牧,云溪若前世读过一本《狼图腾》的书,里面就讲了牧区牧民和动物之间的故事。 牧民、羊、草、野兔和狼之间组成了一条完整的生物链。链条上任意个环节发生大改变,这条生物链就会断裂。 述国就是这种情况。 过度放牧,不懂保护草场,才导致了今天恶果。 云溪若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她决定,等她到了寿城,手里有了实权,就针对牧民放牧的情况做出调整。 改善百姓的生存环境。 ...... 不一会儿,流民群众里起了骚乱。 一个身有残疾的妇人被人抢了水碗。其他流民把抢水碗的人暴揍了一顿,直到侍卫们过去才停下。 公主提着裙摆跟在侍卫身后来到残疾妇人面前:“大姐,有没有受伤。” 有公主亲口安抚,那妇人慌忙跪下磕头,感动地说:“多谢公主怜悯,民女无碍。” “怎会无碍,你手臂受伤了,王楼。” “属下在。” 云溪若担心道:“快扶大姐进驿站包扎。” “是。”王楼应声,上去扶起那妇人往驿站里走。 流民们有些艳羡地望着残疾妇人。王楼把人放在侍卫房,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嘶,好痛,小伙子手轻点哟。” “大姐我很轻了。”王楼不爽地说。 那妇人双手抱着受伤的地方,哭喊道:“小伙子,你平时都是给男子上药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受得住。” 王楼像做错事一样退到一边。侍女连仙儿跨步进屋,调侃他说:“还是让我来吧,王楼你去给这位大姐弄点吃食。” 等王楼离开,云溪若走进屋。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外面的人本公主已经找借口支开,这里只有本公主和侍女。” 那妇人眼珠子转了又转,表情扭怩片刻,才变了身份:“卑职四皇子府女萨满,金程。” 云溪若上下打量此人,“你的脸?”这女人和她梦境里的人有几分相似。脸却毁了容。 金程回答:“卑职前几日施法时不小心,让火燎了脸,因此破相。” 房间里沉默片刻。 这么巧?云溪如感到深深怀疑,这女人的脸现如今已经看不出什么细节,再要辨认原来样貌已然不可能了。 “可惜。” “多谢公主关心。” 云溪若面无表情地平视此人,语气淡淡地说:“使团明日即将入寿城,你们的计划将要如何进展?本公主不听你们说什么一步走完再下一步如何,本公主要知道全部计划,让四皇子服下‘情丝’后的具体步骤。” 双方合作到这一步,黑衣人再藏着掖着,云溪若就要怀疑他们的真正动机了。金程沉声道:“自然,卑职前来面见公主,便是要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 “仙儿,去外面守着。” “是。”连仙儿瞧了一眼那残疾妇人,躬身退出房间,还带上房门。 残疾妇人:“公主入寿城后,陛下会安排您下榻四夷馆。等待陛下召见,再安排各种接风宴会。” “届时,朝中大臣、皇子皇女均会参加。四皇子自然也在其中。只要我们确定四皇子参加某场宴会,我们提前部署,就能让喝下‘情丝。’公主您大可放心,若是四皇子不愿参加宴会,我们也会暗中使劲。” “一旦四皇子爱上公主,后面的计划就方便执行了。” 云溪若继续问:“后面的计划是什么?” “公主您还记得吗?五皇子私采玄金一事。” “自然。” 那妇人笑了笑:“虽然私采玄金一事乃陛下暗中授意,可一旦五皇子事儿办得不好,激怒上仙,降下惩罚,陛下也不能饶恕他。五皇子一落,四皇子必定会升。” 云溪若立刻明白对方意思:“你们是想在私贡上动手脚?” “公主果然聪明。” 这计划正中云溪若下怀,枸杞可以伪装成侍卫混进私贡队伍,和仙域的手下取得联系。 “有几成把握?” “八成,至于具体手段,我们先保密。” 思忖片刻,云公主点头道:“提前预祝计划成功。” 两人的谈话时间不能太长,免得引起怀疑。 连仙儿推门进屋,王楼也准备好几样简单小菜。从金程那里拿到行动计划后,云溪若回房休息。 ...... 仙域,定州。 在太极钉所属下口中打探到私贡具体时间,风清棋开始易容准备。 距离七月初十只有一个月时间,碌曲的接贡使团将在半月后出发。风清棋默默计算时间,他必须现在就进入使团,才能和那些人混个脸熟,不至于临到时候,被人认出来,坏了计划。 大哥风清桦发来鸽报,确定了三条两界通道不久将来均有接贡使下界的消息。他还查出王都不少高手都往罅隙渊赶去。 不知道要做什么。 做好易容面具后,周清棋来到窗边,抬头望天。此时的定州天空乌云密布,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自天空重锤下来。 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云层很厚,仿佛在其中藏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活了一万来年,第一次感到莫名心慌。 “要变天了。”周清棋嘴唇张阖,说了四个字,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 仙域,王都,司马府。 看似保持原样的仙域诸郡,其实早就乱成一锅粥。 消息灵敏的几个世家已经开始各自想办法拯救家族,保存血脉。 0143 命蛊(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家主,使不得使不得啊,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万年神兽麒麟骨,您怎么舍得敲碎了熬汤?”司马家老管家拖着家主衣摆,愣是不让他把珍藏了数千年的宝贝扔进汤锅。 那只麒麟腿骨可足足有二万年份,在司马家藏宝库里已经存放了八千多年。 “你懂什么,要变天了,我们都要死。人都死了,这些宝贝留下来有何用?不如现在就熬汤给孙子补身体,送他突破炼虚境,进入合体。才好躲过这场浩劫,为我们司马家保存血脉。” 老管家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依旧紧紧抱着主人大腿,不让他再有所行动。 “快放开,我要拿骨头熬汤,再晚就来不及了。” 司马家主司马擎天,一共有四个孙子和两个孙女有上佳的修炼潜质。最小的孙子司马意最是厉害,现如今,修为已经冲到炼虚巅峰,再得机缘,就有可能合体。 人类只有达到合体境,才有可能初步借用天道法则,在末世浩劫中存活下来。 老管家不懂,但家主司马擎天知道厉害。那溃潮的腐蚀能力太强,炼虚境强者都抵挡不了多久,一旦那能量突破罅隙渊冲击仙域,所有生灵都会死。 如今只有一个法子能熬过寒冬。 那就是去凡间界避难。 只有少数人知道,仙域生灵去凡间界一旦超过某个极限数量,凡间界天道就会开启保护措施。 强制降低所有闯入者修为,直至下降到那个域界的最大限,化神境巅峰。 修为超过炼虚境五重,最后全部控制在化神境巅峰;炼虚境四重,降落至化神境九重,以此类推。 五十年前,镇守罅隙渊的将士发现溃潮这种诡异现象后,国主帝世勋就想到去凡间界避难的计划。 曾秘密安排一百名修士下界,谁承想,这些修士才进入凡间界不到七日,修为便不同程度下降,七日后方才稳定。当这个想象传回王都,众臣惊恐。 国主立刻派人再行试验,经过两年慢慢摸索,最终发现,仙域进入修士人数一旦超过五十人,便会引发天道反噬。而超过二百人,无论什么境界,都将遭到天道灭杀。 以往,仙域只派少量人下界纳贡。每个国家的上贡时间还是错开的,所以从未发现过这个现象。 得出这个结论后,所有知情者如同迎来末日。 为了那些下界名额,好多世家暗中死斗,死了好多人。怕百姓知晓真相,又担心引发暴乱,帝世勋下令禁止私斗,承诺会尽快想办法解决溃潮。 然而五十年过去了,连溃潮发生的根源都没弄清楚。 那些世家心里明白着呢,知道轮不上下界名额的,开始填鸭式培养后代,以希望在这场末世浩劫中保存一点家族血脉。 这司马家便是这种情形。 司马擎天很清楚自己的家族在朝中影响力,那些下界名额根本轮不到他司马家。只能破釜沉舟,将整个家族资源倾斜到最有潜力的孙子身上,去博那个渺茫的机会。 听完家主苦述,老管家神情呆滞。 许久之后,盲老:“家主,老奴想到一个办法。” “快说。” 盲老道:“老奴认识接贡使碌大人,听说他已前往定州,半月后便要进入两界通道,去凡间界接受纳贡,您可以拿重金贿赂碌大人,在他身边安插一两个人想来不会太难。” “把意少爷先送下去,其他人再另想办法。” 司马擎天眼泪都出来了,大力拍在盲老肩上:“好好好,这个办法好,盲老,快去准备礼金,这件事除了意儿,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你去全权处理。” 盲老义正言辞保证,躬身离开。 ....... 仙域,王都,景府。 想到用偷渡下界的世家不在少数。 两界通道没有空气,只有炼虚境修士才能短暂坚持。而打开通道壁垒,则需要合体境修士在场。 仙域合体境修士,全在皇室。 世家子弟想要偷渡下界,只能利用纳贡的机会。 接贡使碌曲、福熙、寿康三人这段时间私下会见了不少世家贵胄代表,礼物收到手软。可他们谁也不敢开这个口,承诺某人给予偷渡机会。 国主帝世勋早就算准这些世家的尿性,提前在每个接贡使团成员身上种下命蛊,下界接贡从出发到返回,来回各半月时间,一旦超过四十天,体内命蛊就会发作,无论修为高低半月内必流血而亡。 只要在规定时间内返回,就收回命蛊。 碌曲这样的接贡使,每次下界都会被种命蛊,周而复始,不敢有一丝怠慢。 盲老来找他的时候,碌曲已经拒绝了二十多人。 “禄大人,这是我们家主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碌曲口干舌燥,他都解释烦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不得已,才把命蛊的事又说了一遍:“司马意抗得住命蛊蚕食吗?我不介意让他来试试命蛊威力。” 有工具人愿意当免费试验品,碌曲当然愿意。他也想去凡间界躲起来,等溃潮危机过了,再重回仙域。 那盲老不知道在想什么,神秘道:“碌大人,司马家有清除命蛊的秘方,不妨让意少爷试一试。” 碌曲像看怪物一样盯着盲老,若非认识此人几千年,他甚至怀疑这是个无情的杀手,和司马家有仇,竟拿他家最有潜力,修为最高的族人来试药。 “事成后,盲老愿意双手奉上清蛊丹,送给碌大人。” 碌曲动心了。 他是怀疑那所谓的清蛊丹功效,毕竟命蛊是陛下身边大祭司发明的东西,合体境二重大祭司培养了三千年的命蛊,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他也不会考虑司马老管家盲老的用意,司马意的安危,他有自己的私心,想弄到下界的办法。 五十个下界名额,以碌曲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机会。 “好,但你必须保证,不能再有其他人知晓,懂吗?” “懂懂懂。”盲老很会做事,奉上不少礼物。 0144 众人拾柴火焰高(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六月十二日。 自三月二十一日,春分至今,时经六十日,整整两个月,冥罗文定公主和亲使团终于抵达述国王都,寿城。 述国国主姚正林率文武群臣、皇子皇女以及世家贵胄,在南城门口迎接文定公主车驾。 这样的场景,在国学馆的时候,云溪若跟着公主们训练过不知几回,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 她身着最繁复的公主礼服,眼眸微垂,由侍女连仙儿搀扶,缓缓走向述国国主姚正林。 郑重肃穆的接见仪式后,大太监邱焕然带领下,使团下榻四夷馆。 邱焕然用公鸭嗓笑着说道:“公主,侯爷,各位舟车劳顿,就在四夷馆休息几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邱公公。”连仙儿给大太监手里塞了一把金瓜子,哄得那人笑出一脸褶子。 “请问公公,公主为何不直接住进向阳宫,而是在四夷馆暂住?”苏梵清疑惑地问。 早就听闻,述国国主为文定公主修建了一座气派的宫殿,叫向阳宫。按规矩,公主一来会直接搬进那座宫殿,而不该和使团一起住在四夷馆才对。 邱焕然笑着解释:“向阳宫还在修葺,进行最后的装饰,委屈公主在此暂居一些时日。大萨满算过,下月初十,是黄道吉日,亦婚嫁。公主于那日嫁给五皇子为妻,在向阳宫拜堂成亲。” “这四夷馆也重新修葺装饰过,不会轻慢了公主。” 苏梵清对述国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太监邱焕然很是客气,拱手一礼:“多谢。” 正好,苏梵清、钱哲等人也不想和公主分开,同住四夷馆,方便行事。 霍震今和韦林安全护送公主住进四夷馆,差事就算完成,回去复命。 ...... 寿城雄伟,一点不比冥罗王都宣城差多少。 使团长途跋涉,需要好好休整,这三日,不会有人来打扰公主清静。 将士们终于放下戒备,得到了喘息。 公主房间,云溪若把疲惫的身子泡进玫瑰花瓣里,好好放松自己。 “仙儿姐姐,”云溪若感到肌肉酸胀,想要连仙儿给她揉揉肩膀。唤了几声,没见人影。“人呢?” 她一转头,看见枸杞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出现在屏风后,立刻心跳加速。 “我在沐浴!”云溪若瞪着那家伙,不用想,肯定又是翻窗进来的。“快出去。”她双手抱在胸前,不让自己走光。 可惜这丫头并不知道自己胸前多雄伟,护得住前面,失了侧后方阵地。 雾气使得女子纤柔白皙的身体若隐若现,枸杞眼神沉欲,挪不开分毫,气氛暧昧到极点。他没走近,只是坐在屏风外,把桌上点心一扫而空。又勾了酒壶,倚在美人榻上畅饮。 不认识他的人,会错把这家伙当成公主。 “还没有小鸡他们的消息?”屏后传来询问。 “没有,”回答得含混不清,似有一丝醉意,又似满腔情欲。他仰面倒在榻上,呆呆地望着屏风后的佳人。 ...... 影子、连仙儿、王楼、念休、宁十五、阿玉、鹿鸣趴在窗户下,伸脑袋往房间里瞧。 烛火摇曳中,只看见一位清冷美人正在饮酒,没有他们料想中的迤逦。 几人无比焦急。 影子疯狂比画:“说了,酒里下药没用。” 连仙儿死劲掐他:“放点心里也不行,你看那家伙吃了,完全不起效果啊。” 宁十五:“你们到底行不行?两样食物他都吃了,怎么没反应?” 阿玉:“会不会给公主吃才有效果?” 念休:“我在沐浴的水里加了唤情散,还在玫瑰花瓣上滴了五滴情丝绕,我就不信这两人今晚不圆房。” 鹿鸣:死人脸,没表情。 就在几人着急忙慌商量对策之时,一片阴影笼罩住他们。 鹿鸣先转头,然后是宁十五。 “都给我去院子里跪着。”苏梵清表情极为无奈,王楼、念休和阿玉三个活宝把影子他们都传染了,连鹿鸣也是一员。 侯爷瞪着几个令他头痛的手下,面色冰冷。 活爹们缩着脑袋乖乖去院中罚跪,抬头瞧见钱大人缓步而来。 “这是......” 苏梵清站在廊下负手而立,眼眸中却挑着一丝戏谑。钱哲在众人目视中走到公主紧闭的房门前,从窗缝略作扫探,便知道这帮家伙刚才做了什么好事。 “钱...钱大人...不怪我们呀,还不是宁侍卫说,阿若..公主就要嫁给五皇子做妃,肥水不能流了外人田,枸杞和阿若两情相悦,不能白白便宜了姚青玄那小子。”念休说的是振振有词。 其他人一个劲点头附和。 被出卖的宁十五,直想冲过去给念休那家伙抽一嘴巴子,“为什么要出卖我?”他光张嘴不出声,要杀人的视线拧着念休。 念休光顾着张嘴,忽然感到一股杀气自左边飘来,咧嘴笑起来,仿佛在说你来杀我呀。 “哦?”钱大人挑了挑眉,“不是宁侍卫说的吧,是你念休想让你家尊上和公主生米做成熟饭?” “嘿嘿,”被说中心思,念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怎么能便宜了姚青玄那个混账东西。” “放肆。”钱大人呵斥。“公主乃千金之躯,是未来的女帝,岂容你们用这种手段伤害?” 几人诺诺不敢开腔,还是影子胆儿肥,手势打得飞起,看得出来他很不服气。 比划:“不用这种手段,尊上和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迈出那一步。他们都是骄傲之人,定是不会勉强对方。按照计划,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仇。” 苏梵清瞥了一眼钱哲,心中有些意动。影子的话又何尝不是说的他们。若非外力,以钱哲的性格,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更进一步。 “咳咳,”苏梵清干咳一声,掩饰思绪,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快滚。 得了令的活爹们拔腿就跑。影子牵着连仙儿,宁十五不忘给念休屁股补上一脚,阿玉不太懂那档子事,拉着王楼给他解惑。王楼把阿玉脖子一揽,悄声道:“听说述国的望月楼美女如云,一会儿哥哥带你出去去见识见识。” 0145 意乱情迷(上)(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院中总算安静下来,云溪若双手抱胸,半张脸没进水中。 不知是水太热,还是气氛过于美妙,她双颊陀红,脖颈处的皮肤也透着桃色。心脏怦怦狂跳,小腹部位空虚意乱,像是中邪一样神魂不清。 先是背对屏风,不知不觉转过身去,借着水雾凝视帝世宴。 他好像醉了酒,躺在榻上睡着了一般,胸口起伏很均匀。 隔着屏风,云溪若居然发现自己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禅香,迷醉颠倒。 屋外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实则,她的蜃境早就有所提示。房间好几个地方都被活爹们做了手脚,尤其是浴池的水。以她如今的修为,这样轻微分量的催情药,完全抵挡得住,可她却没有那样做,而是放任自己中招。 我约莫是疯了,云溪若咽了咽口水,身子有些轻微颤抖。此时的她压不住内心冲动,想光着身子躺在枸杞身上,皮肤有种让她战栗的饥渴。 帝世宴那边没有动静,想来也是同样情形,那点药量,根本不够看。 然而,云溪若没有因此觉得欣慰,反而生出一丝烦躁和难过。 他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发生点什么?云溪若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会儿感动,一会儿爱慕,一会儿自卑,一会儿骄傲,脑补了好多前世小片片里的画面,想象成自己和帝世宴,身下一片滑腻。 羞得脸更红了。 许是身子泡得太久,皮肤都皱了,云溪若擦干身体,只披了件云纱外衣,蹑手蹑脚来到外间。 帝世宴真的睡着了,呼吸沉稳均匀。 连睡着了都这么好看,云溪若玩心大起,一只手拽紧外衣的领子,一只胳膊伸到他脸上,逗弄微微颤动的睫毛。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熟睡的他,以前也有小歇之时,但从未如现在这般,毫不设防地将沉睡中的自己展示给另一个看。 他脸上的毛孔、毳毛,脸部细节无一不精致绝美。 “比女人生得还漂亮。”这张脸,云溪若看了好多年,也爱了好多年。她想,即便是眼角布满细纹,嘴角爬上褶皱,她也会继续爱他。“嘻嘻,把你卖给青楼做妖童,定是头牌。” 干坏事的调皮小手被一把抓住,云溪若惊慌失措,立刻要跑,可腰上突然一片滚烫,是帝世宴的大手。 男人的手掌传来灼热的温度,手臂一捞,云溪若整个身体便以一种极为热火的姿势趴在他身上。 两团雪球从透着光的外衣滚出来,压在男人胸膛,变了形状,发尾湿漉漉的,凌乱地贴着肌肤,还有一丝坠在帝世宴脸颊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勾得他心痒难耐。 “调皮。”他说。 “你骗我。”她嗔。 “把我卖去青楼,你愿意?”他挑着眉问她,语气中藏着酸。 “愿意。”云溪若赌气地说,气他装睡。 男人用霸道的吻表达情绪,用灵活的舌头吸吮琼浆,用有力的手揉捏雪峰。 “嗯...疼。”喉咙里的沉吟被更疯狂的吻封锁。 “帝世宴。”云溪若把男人的头推开一些,盯着他的双眼,微微喘息着问他:“你中催情药了?” 原来担心这个,帝世宴笑得很妖媚,嘴角那抹弧度邪魅中带着浓浓的情欲:“那点小伎俩都难不倒你,又怎么能让我失控?” “然然。” “嗯?” “我爱你。” “唔。” 吻如暴风骤雨。 他不想再等了,她亦是。 云溪若伸手,褪去帝世宴身上的衣衫,露出他沟壑清晰的男子上身。 他把她抱上床榻,解开床帐,待纱幔垂下,两人已是一丝不挂。 帝世宴的大手不断朝下摸索,摸到一片泥泞,他明白,然然准备好迎接他。 “别怕,无干人等都睡得很沉,我会轻轻的。” 身下的女人却摇头,帝世宴顿时一惊,一丝恐惧蓦然升起。他怕自己的孟浪吓到然然。 “怎么了?不愿意?” 云溪若笑颜如花,伸手把到帝世宴脑后,轻轻下压,唇贴在男人耳边,用极为魅惑的声调低吟:“不用轻,世宴,我想看你疯狂的样子。” 这样的邀请哪个男人受得住,低吼一声吻住那张殷红的唇。 ...... 门外,苏梵清抬头赏月,每月十五的月亮都是圆的,美得让人沉醉。他前脚刚离开,钱哲去而复返。 眸光如月色般深邃。 侯爷再晚一步,就能发现他手里握着一只白瓷瓶,是从影子房里顺来的。 钱哲脸上有犹豫,还有挣扎。 可他同屋内两人一样,不想再拖下去,偏偏不好直接开口,要脸。 白瓷瓶在手里把玩了好一阵,钱哲终于鼓起勇气,去找苏梵清。 ...... “有事?”这是下榻四夷馆的第三天,明天开始,无数宴请迎接他们,夜,苏梵清难以入眠。手里捧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的心很乱,呼吸也乱。 “找你喝两杯。”钱哲举了举手里酒壶,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好。”房里的人应了一声,没想到,钱大人居然翻窗进了屋。 这个习惯已经传遍使团上下,都是枸杞那小子教的坏毛病,如今,将士们找人谈私事,哪怕是白天,也用翻窗表达。 钱哲第一次翻窗,动作很不熟练,差点被花盆绊倒。尴尬得不知道看哪里。 “坐。”自夜探宗府后,两人好长时间没这样亲近了。不是谈公事就是闹矛盾,做戏做得像真的一样。 苏梵清没问钱哲来找自己做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坐下,看着他为自己倒酒,看着他双手局促不安地放在大腿上。 两人无声举杯,藏着的心事随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钱哲很紧张,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现在很佩服枸杞那徒婿,在阿若面前一直很坦诚,从不吝啬表达爱意,更不会因为自己内心的渴望而感到羞怯。 可他不一样,连见面说话都紧张。 阎王大人想着心事,对面那位的脸变得绯红。 “阿哲...”苏梵清心跳加速,觉得此刻的钱哲板着的脸好认真,好可爱。 “你喝醉了。”钱哲淡淡地说,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 0146 意乱情迷(下)(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好可爱,越这样,苏梵清越觉得钱哲可爱到不行,想着想着,身子就贴了上去,醉醺醺地瞅着他。“阿哲,你的脸也好红。” “是烛光照的。”钱哲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自己情动得厉害。 “胡说,明明就是脸红。” 这句话像是催命符,面对苏梵清放大的脸,钱哲彻底乱了。“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嘴上说扶,行动却是抱。 修炼过的人力气都大,苏梵清被钱哲抱在怀里,像没重量的棉花。 身体一挨着床,苏梵清一个翻身,把阿哲压在身下,混合着桃花酒香的气息喷在脸上,两人的呼吸变得很重。 “你...没事啊?”钱哲不敢看他,把头侧到另一边。 侯爷的眸光幽深,如同一汪看不见底的湖泊,只看一眼就被他卷进湖底。 “阿哲,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苏梵清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钱哲心虚,哪敢承认,狡辩道:“哪里放了什么,只是酒而已。” “胆子很大嘛。”自爱上这阎王,苏梵清心底便疯狂想要占有他,可阿哲心思很重,不愿敞开自己,似乎也不太接受他的触碰。失落的同时,他也愿意尊重他,会耐心等待。 想不到,阿哲反而主动来找自己。 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兴奋。其实苏梵清刚闻到酒香就知道里面掺了东西,他不动声色,将计就计,饮尽杯中烈酒,如同猎人一般,等待他的猎物落进陷阱。 钱哲亦知道苏梵清知道,两人心中都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保持默契。 两人僵持很长时间,双方都能闻到对方呼出的酒香,可苏梵清就是没任何行动。 嗯?久等不来那人的吻,钱昭心头窜起一丝怒火。“你干嘛?”他忍不住抱怨一句。 苏梵清撑着身子,不远不近地打量身下那个别扭可爱的家伙。“等阿哲主动啊。” “我...我都来找你了,怎么不主动?”说这句话的时候,阿哲委屈得不要不要的,脸像火烧云一样红艳。 “哦?那你岂不是承认刚才的酒放了东西?” “没有。”钱哲又把脸别过去,不想看苏梵清作弄他的坏表情。 苏梵清的手摸到一样东西,笑嘻嘻地问:“那这是什么?” 是装催情药的白瓷瓶,已经空了。 “什么都不是。” 钱哲要跑,身体却软乎乎的,怎么也使不上劲。要命的是,小腹处混乱不堪,仙灵在体内乱窜,欲念如同浪花般拍打海岸,他忽然意识到中毒的是自己。 “我明明......”明明把药放进了苏梵清的杯中,为何钱哲自己却中了招。“闻人梵清!” “我发现,你每次生气,都喊我真名,阿哲,这样不好哟......我要惩罚你。” 惩罚就是深吻。 ...... 不愧是述国王都,寿城街市鳞次栉比,热闹非凡。 而且没有宵禁。 王楼、念休还有好奇宝宝阿玉,丫头兰花儿来逛街。 阿玉和兰花儿见着什么都新鲜,身后两人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后来,索性雇了辆马车,把采购的物品送回四夷馆。 “小楼子,你说那两个事儿成了吗?” 王楼在撸糖葫芦,糊了一嘴糖渍,含混不清地说:“这事儿要成,取决于阿若,而非枸杞。” “为何?”念休追问。 “阿若要是不同意,枸杞用强也不行,嘿嘿。” 念休跟着帝世宴好多年,从未见他家尊上这样看重一名女性,尊上的母亲除外。“我们下药也不行?” 王楼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把最后一颗糖葫芦怼进嘴里,吃得太急,呛到了:“咳咳咳,你不懂,这叫尊重。” “阿若不是任何人,任何势力可以轻易掌握的女性,她可是未来的女...”帝字不能说,王楼转头看向身后,没发现有眼线跟着他们。 “放心吧,我家尊上行动之前,除了我们几个,放倒了所有人。” “我家大人早表示效忠了,嘿嘿。” 王楼继续道:“枸杞很尊重阿若,越是喜爱,越是尊重,阿若不同意他们的关系进一步,枸杞绝不会乱来。” 别看念休修炼多年,感情方面却是张白纸。如今,尊上、影子都有了意中人,就连侯爷和钱大人也两情相悦,他自然动了些心思。 王楼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笑着调侃:“怎么,动了凡心,想找个小娘子谈情说爱?” “去你的。” “前面什么情况?”几人玩闹扯闲天时,街的另一头,火光冲天。“去看看。” 阿玉牵着兰花儿的手,跟在王楼和念休身后,往出事的地方挤过去。 到了地方,从看客口中得知,他们眼前的院子是一间仓库,存放将士过冬用的棉絮。 “你怎么看的院子,为何会突然起火?” 八卦门缇骑王楼很清楚,像这样存放物品的仓库都有严格的防火防潮防虫等一系列举措,尤其是军用物资,更不能马虎。发生这种烧掉整个仓库的大火,看管之人是要掉脑袋的。 果然,管事的人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全身抖个不停。 “卑职...是卑职做事马虎,没有检查院墙那里有百姓扔了火炮进来。” “罗超看管不力,即刻关进大昭寺,听候发落。” 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吓瘫的罗管事从地上拎起来,戴上手链脚链带走了。 王楼他们站在看热闹的百姓里,小声交谈。 一个老者叹息道:“唉,这个冬天百姓难熬咯。” 王楼拉住老人:“老丈,为何有此感叹?”烧掉的是军营仓库,要受苦也是将士们受苦。 “你们不知道,虽然烧掉的是军用棉絮,可朝廷哪会让士兵们受苦,这里烧了,定是从老百姓手里扣,唉。” 回四夷馆的路上,王楼和念休一直在争论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公主。 这个时代,棉花并未大量种植,少量出产的棉花只有宫廷和高官才能享用。述国又在北境莽荒地带,产量更少。 “一定要告诉公主,等她嫁入五皇子府,述国朝堂之事也要参与一二,再说.......” 王楼不认可:“别拿这种小事去叨扰公主,她已经够劳神了。” 一直争论到四夷馆门口。 0147 小鸡的消息(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下榻四夷馆第四天,六月十六日。 苏梵清书桌上放着十二本宴会邀请函。 钱哲、龚袭笑、王楼、影子等人都在。 “我们对王都势力不熟悉,若是有人能帮我们分析分析,是最好的。各位,请你们来是一块儿出出主意,找谁帮我们参谋最合适?” 龚先生摇着扇子,沉默不语。 钱大人:“霍侯爷不错,我认为找他最合适。” 侯爷摇头:“霍侯爷复命后,被派往城北驻守关隘去了,昨日已经出发,已不在城中。” “镇守关隘?”龚先生都惊了。 “是,我也奇怪,霍侯爷接亲差事办得不错,为何突然被派去镇守。”苏梵清表情疑惑,但这毕竟是述国内务,他们想要帮忙,也无从插手。 龚袭笑又道:“述国以北再无国家,此去镇守或许只是走走形式。霍震今接亲差事办得飘亮,他又是五皇子的人,这份功劳自然算在他主子头上,想来是帝王的平衡术。”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分析得有理。 影子比画,选韦林来做这个使团向导。 “韦林是飞禽走兽营副将,这飞禽走兽营虽直属述国圣上,可四皇子的影响力最大。情报显示,两名副将都是他的势力。韦林就是其中一人。我们暗中要和四皇子接触,这人合适。还有别的意见?”苏梵清抬头扫一眼屋中各人。 鹿鸣发表不同意见:“我们要不要接触一下十一皇子的人?” 述国十一皇子姚晋,才十八岁。 “有道理。”苏梵清很是认同。 “我觉得不妥。”龚先生出声反对。 众人皆望向他。 “公主表面要嫁给五皇子,背地里却和四皇子暗合,改换良婿。这个计划本就惊险,如履薄冰,不该再牵扯进新的皇子或势力,节外生枝。何况,这十一皇子才十八岁,比公主还年轻一岁,在述国朝中根基不深,势力不显。把他拉进棋局之中,恐生变数。” “龚先生言之有理。王楼,待我写好拜帖,去请韦大人。” “是。” ...... 火焰山。 “老孔,你弟子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死了?” 那日凤鸣九霄之后,小鸡就埋在万丈火焰山底,炽热的火浪将附近一切焚毁,没有任何生物敢靠近。 孔疆也着急,搓着手不停走来走去。 “不会不会,山虽塌了,可小鸡的气息还在,更胜于前。” 几个大妖心急如焚。 “冥罗和述两国国主定的得知这里变故,最近派来的探子多了十几倍,老孔,不是我们着急,一旦被他们先找到小鸡,恐怕连我们也要被捉去看家护院。” 顶着一头火红头发的孔疆也没办法,他们修为是高,可是根本无法接近火焰山五十里范围。 他们没办法,两国探子也没办法,只能在外围绕圈。 孔疆和大妖们早早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住下,只等小鸡出关。 “这都快半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关?”大妖周虎伸着脖子,不停往火焰山方向遥望。 “应该快了。”大妖中,最淡定的当属李龟。他是万年王八修炼成人,本是火焰山旁大湖里的兽妖,感知到火莲子出世后,打算独享宝物,却打不过孔疆,被他抢了去。 其他几人均是如此,他们联手都不是孔疆的对手,只好把宝物让出。 谁知道孔疆不独享火莲子,却全部拿来培养徒弟。 他徒弟若是什么绝世天才也就罢了,偏偏是只没有百年,毫无修为的小鸟。 几位大妖心里不是滋味,又不好发作。 如今的火焰山比以往更热,滚烫的岩浆四处流淌,树林植物消失大片。 在火焰山腹内的巨大空腔里,小鸡已经恢复鸟身,依旧趴在火莲蓬上闭目修炼,吸收火莲子最后的能量。身旁一朵更小的火莲围着他不断绕圈。 小火苗一闪一闪的,可爱极了,好似在催促小鸡赶快醒来。整个空腔都是小火的力量维持,而小火和小鸡身上的火莲好似一体,随着小鸡修炼,火莲的威力大不如前。 最多再支撑半月,火莲将彻底失去活性,没有火莲的力量,整个火焰山会再次坍塌。 “小鸡哥哥。”小火每次微颤,都会发出蚊子般细微的响声。 小鸡身上的绿毛正在缓慢变成火焰颜色,这是吸收全部火莲子力量的象征。 “再有二十天,小鸡哥哥就能吸收全部火莲子的力量,小火就能跟小鸡出去流浪了,嘻嘻嘻。”一想到能摆脱火焰山万年束缚,小火就兴奋得睡不着,时刻守着她的小鸡哥哥。 小火的话不知惊动了什么,忽然之间,空腔下流淌的岩浆沸腾起来,小火立刻飞到岩浆中心。 “娘亲,小火没有不要您,您别难过。” 岩浆又一次翻滚,更灼热的力量把头顶一块巨大的山体溶解。 “娘亲,天道奶奶说,末日要来了,只有凡间界能拯救万灵,我们火之一族本就是随天道奶奶一同诞生的灵,为救万灵出一份力在所不辞,娘亲别担心,小火会跟小鸡哥哥一直待在一起。” 岩浆又滚了滚,冒出几个泡泡,但威力不如前一次那么猛烈。 “娘亲,小鸡哥哥说,他的主人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子,主人一定会喜欢小火的。” 岩浆平静下来,热量也渐渐回落。那中心处火莲的火焰美丽极了。 过了很长时间,岩浆再一次翻滚,只是热量没有加重。 岩浆翻滚处,升起一块闪烁着无数颜色的美丽晶体。 “娘亲,这您的本命火晶,您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岩浆每次翻滚,实则都是火之一族本初火源在和小火交流。本初火源藏在星球中心,距离地面太过遥远。 而小火,则是本初火源散溢出来的一丝火力,在火焰山孕育万年才长成的一朵火莲。 “可是......”小火想要拒绝。 本初火源再道:“小火,去找你未来的主人,她是天道选中的沌墟主人,只有她,才有能力集合万灵,拯救凡间界。” “母亲的本命火晶还有不少,这颗你拿去,在紧急关头能保住你魂灵不散。” 小火呜呜呜哭起来,可她毕竟是火灵一族,眼泪都是火焰。 “好了好了,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等你们拯救了凡间界,再来找母亲。” “嗷呜~~~” 火灵又开心起来,飞到炫彩火晶旁,一口将其吞下。 0148 应酬不断(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述国,寿城。 下榻四夷馆第四天起,使团开始频繁应约各种宴会。 云溪若很怀念最初三天没人打扰的日子。 每天睡醒后,就要在侍女们服侍下,穿戴整齐,公主礼服里里外外要穿十几层,光衣裙就压得云溪若穿不上气,更别说那一头朱钗装饰物。 这不是端庄美丽,而是枷锁,云溪若不停在心内抱怨,表情却没有一丝轻慢。 上位者,必须摒弃自己的需求,收敛情绪,装成一副淡然冰冷的模样,才不会被轻视。 文定公主来自冥罗,大国自然要有大国的气度,陪伴真公主受训的那十一年,她无数次扮演这样的角色。 看着杯觥交错的宴会群臣,云溪若终于意识到国学院为何要求女侍卫也同公主一样的受训,怕就是为了这一天。 为了应付送亲途中,公主出任何意外。女侍卫都要顶替公主身份,继续行使两国之间的交流。 想明白这一点,云溪若的心结又解开一层,笑容里多了一份从容,应付起贵胄世家,更得心应手。 在介绍述国朝廷势力方面,韦林确实称职,经过他的分析讲解,述国朝廷盘根错节的关系被理顺。 后日的宴会很重要,乃述国国主亲自主持,四皇子必须参加。而“情丝”计划,即将展开。 宴会结束,返回驿馆途中,周全将装有情丝的瓷瓶交给云溪若:“公主,‘情丝’一旦入腹,十二个时辰内效果最强,超过二十四个时辰,便无效了,请妥善保存。” 使用方式,黑衣人已经通过梦境传达,确保无误。 “知道了。”云溪若淡淡回答。 国主接风宴将在六月二十日在皇宫苏华殿举行。 这两日,云溪若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醒来就有公公和嫲嫲来讲解宫中规矩,如何行礼,如何回话,各种礼节,就算她是公主,该学的还得再加深一遍。 累得她腰酸背痛,若不是连仙儿推拿技法了得,第二天起来,肌肉的酸胀就够她吃一壶。 “枸杞这几天不知道去干嘛了,总不见人。”连仙儿见房里除了她没别人,调侃云溪若。“是不是吃干抹净就不要你啦?” 云溪若懒得搭理她,奈何连仙儿媚术比推拿更了得,三两下就让阿若投降,嘻嘻笑道:“我大婚那日,他和影子要去两界通道,这几日忙着准备。” “事情很棘手吗?”云溪若的手臂肌肉比较僵硬,连仙儿加重力道。 “他没说,但我能从他表情判断,事情不好处理。”云溪若这几日忙着应付群臣,不好分心。 私贡一事由五皇子负责,枸杞见过五皇子一面,想扮作侍卫去一趟两界通道,确实不难,但他的目的是要影子遥视仙域,两个人同时加入侍卫团,麻烦很多。 “影子大哥没和你说?”云溪若反过来调侃仙儿。 “我和他没关系,干嘛什么事都告诉我。”连仙儿这个媚术大师居然脸红了。 云溪若翻身而起,伸手去挠仙儿咯吱窝,惹得对方咯咯咯笑个不停。“再说没事?你和影子大哥亲密得很,他保护你那可是全使团都知道的秘密,还说没关系?” 连仙儿脸更红了,咬着牙诺诺不语。 “说,你们有没有进一步发展?”不逼一把,连仙儿还要逃避。“不会连小嘴都没亲过吧?” “没,没啊。”连仙儿的脸比苹果还红,把云溪若好一阵意外。 “为何?影子大哥对你不好吗?” 连仙儿摇头,有些迷茫:“我不太确定是自己的媚术影响了他,还是他真心喜欢我。” “那你和她相处的时候不用媚术就行了呗。” “我是媚骨天成,没办法完全避免。” 原来症结在这里,云溪若恍然大悟。“这好办,把小柔带上。” “小柔有这功能?” “小柔不光有预测吉凶的能力,还可以看破一切厄障,消除迷雾。” 连仙儿明显意动,只是担心自己带走小柔,云溪若会有危险。 “我带走小柔,你怎么办?” 云溪若不给连仙儿拒绝的机会:“放心吧,我们已经到了述国,暂时没有危险,而且那么多人在我身边保护我,若发生他们都帮不了我的事,带上小柔也无济于事。” “也对,那我借三天。” “三天太短了,先来个七天一疗程。” 连仙儿眼里闪着开心,两人呵呵笑作一团。 ...... 是夜。 影子还没有回来,连仙儿从公主处离开后,为了测试小柔的能力,先去侍卫住所逛了一圈,在不施展任何媚术的前提下,观察将士们的反应。 小柔的破障能力确实很强。结果还不错,确实有效果。 但她不放心,想去街市上走走看,使团成员和她太熟,而仙儿本身就生得美,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她都要多注目一会儿。 寿城不宵禁,治安也不错,深夜也有公子小姐在外溜达。 冥罗文定公主入寿后,国主下令开放内城外城,增加走动,为寿城增添生活气息,就更热闹了,很多临时摊位被划分出来,供小贩们兜售各种物品。 套圈、杂耍、算命最多。 连仙儿换了身述国风情的衣裙,对自己的样貌做了些调整,像某家不常出门的小姐在街市上闲逛。 街市上非常热闹,述国和冥罗文化差异大,流行的民俗也不太相同,能看到很多以萨满为元素的饰品。 连仙儿好奇,随手挑了几样,往人多的地方挤过去。 “上好的白玉镯,翡翠耳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个摊位围着的人最多,连仙儿站在人群后,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往摊位老板手里瞧。 “好东西。”连仙儿立刻爱上这个摊位上的饰品,尤其是那对鸡油玉耳坠。 等上一波客人采买离开,连仙儿挤进摊位。 “老板,这对耳饰什么价?” “这位女客人真有眼光,这对鸡油玉耳饰成色极好,温润光滑,是一块上好的鸡油玉切割打磨而成,您先验货。” 连仙儿直接从老板手里接过货,谁料,老板的手不稳,那对耳饰直接摔在地上,碎成几块。 0149 四折讹人(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哎哟,女客人,这么不小心,摔碎了可卖不出去,这样吧,这对鸡油玉耳饰原价一两金子,算你便宜,打八折。”在述国,白银和黄金兑换比例是一比二十,八折就是一百六十两白银。 连仙儿家世丰厚,这点银钱不算什么,可她气不过,明明就是老板没递稳。“老板,是你的问题吧,怎么赖我?” 听女客人这么说话,边上的看客们像是商定好的一样纷纷后退,让出一片空间。老板身后,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四五个彪形大汉,上半身肌肉相当夸张。 “原来是想讹人。”连仙儿浅浅一笑。原来这样的笑容自带一股魅惑,可今天她腰上系着小柔,这一招不管用了。 “这位姑娘,在下不想难为你,把钱付了,就放你走,或者把自己留下,我送你去窑子,换点钱。” “哈哈哈。”老板身后的大汉和看客们都笑了。 刚才买了配饰离开的那个女客人也藏在人群里看热闹,连仙儿知道,这是针对外乡人设的局。 “我要报官。”连仙儿凶道。可她身材纤细,还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娘子模样,这群人哪里会怕,又哈哈哈嘲笑她。 “行,我不拦着你,报官吧。”老板和大汉们把路让开,在他们身后十步之遥的地方,正是寿城衙门。 衙门口左侧那面登闻鼓安静呆在那里,此刻无不觉得是巨大的讽刺。 连仙儿并不信邪,提着裙摆走到登闻鼓前,举起鼓槌,击鼓鸣冤。 很长时间之后,衙门官差剔着牙走了出来:“何人鸣冤?” “我。” 那官差上下打量连仙儿,没看出什么门道。顿觉无趣,很不耐烦问她:“何事鸣冤?” 连仙儿把如何看中那对鸡油玉耳饰,如何问价,如何被讹说了一遍。 那官差的视线在原告和被告之间来回扫荡,露出一丝不屑。连仙儿看出那官差并不想管这档子事儿。“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你是谁?” 连仙儿道:“我是冥罗叶城城主女儿。” 她原本以为述国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知道公主的随行女官里正好有个叫连仙儿的侍女,会得到重视,可她高估了衙门官差的政治敏感度。出来的官差只是衙门里的小角色。 果然,摊贩老板和大汉,甚至连那官差都笑出了声。 官差道:“冥罗的官手伸得可真长,管到我们述国来了,这里是寿城,是述国王都。” 话虽如此,官差还是不想把事儿做绝,装作帮了大忙的样子:“这样吧,这位小娘子没接住耳饰,老板也有过错。我出面,打个四折吧。” 四折下来,一对鸡油耳饰也要八十两白银,比常规价翻了十倍,怎么不去抢? 连仙儿气急了,正要拿出公主名号,身后有人抓住她的手臂。 不用回头,光闻气味也知道,是影子。 影子打手势:“你怎么当差的,看不出来老板讹人?” 一个哑巴出来替那女子说话,那些看客们又爆发出一阵狂笑。 这里有人懂手语,忙跑到官差耳边说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官差:“他们哪里讹人,是这位小娘子没接稳,掉地上摔碎了。” 影子走到摊位前,捡起碎成几块的鸡油玉看了看,嘴角冷讽,比画:“这鸡油玉不是仙儿摔碎的,它本来就是碎的。” “这位郎君莫要说笑,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怎么会冤枉她?” 影子:“玉碎之后的切面棱角因为长时间摩擦,变得平滑,还沾了脏污变黑,这样的痕迹,没个一年半载,弄不出来。” “摊贩是老实人,不会做讹人之事,劝你们快些付钱,好早点回家。” 那官差给一个大汉使了眼色,大汉跑进衙门,很快,又钻出三个官差。 “啸哥,他们是一伙的。”连仙儿是看出来了,为何老板敢在衙门口摆摊讹人,敢情他们是一伙儿的,恐怕打的四折银钱里,有一半要塞进这官差的腰包。 “我知道。”影子安慰她。 很好,人多欺负人少。 影子笑了。 对于这种事,影子一向是深恶痛绝的。换做以前,他会用拳头好好教训这些家伙,可现在,他是使团侍卫,一切言行不仅代表公主,还代表冥罗的大国形象。 “叫你们主事的出来。”影子道。 官差们并不买账,他们作威作福惯了,或许背后,还有主事之人的默认,才惯得他们无法无天。 连仙儿和影子不知道,还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外乡人被讹,既然被他们碰上了,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他给连仙儿比了他们之间才看得懂的手势,连仙儿朝官差和老板道:“我们没钱,要么放我们走,要么抓我们进大牢。” 官差思忖小娘子的身份,大概是觉得她在说谎,冥罗叶城城主的女儿怎么跑到寿城来,还穿得这么朴素,身上也没个信物证明,官差们迟疑的时候,影子索性把摊位上的好几件“值钱货”砸了个遍。 这下不抓他们说不过去了,一个官差上来拿连仙儿,两个拿影子。 他们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几人将他们带到衙门大牢关起来。 ...... 直到第二天清晨,公主起身,没见连女官来伺候,派人去找,才知道出了事。 得知来龙去脉的苏侯爷发了好大的火。 听到风声的韦林,直接把衙门主事拎道公主面前,跪了两个时辰谢罪。 去大牢提人的时候,奈何两位祖宗不肯出来,说牢里饭菜好吃,赖在里面不走了。 衙门主事只得亲自来大牢见他们,赔礼道歉不说,还把大牢里,因为此类事件被讹的犯人全都释放。 昨夜经手办案的四名差役每人赏二十板子,罚三月俸禄,领头那位加倍。 另外,衙门主事还让手下去捉拿摊贩老板和他的几个打手,当天夜里就全部缉拿归案。 效率高得吓人。 官差包庇黑心摊贩讹人钱财的事,不到一天就传遍寿城街头,成为百姓口中最新谈资。担心又踢到那块铁板,整个寿城大小官员连夜开会,把使团所有成员的样貌和性情全部记熟。 0150 皇宴(上)(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述国皇宫宏伟雄奇,碧瓦朱甍,飞阁流丹。 十丈高的城墙投下大片阴影。 皇城外阳光普照,到了这里,热浪变成了凉风,再往皇城深处行去,云溪若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抬头,望着那片阴影,感叹一句:“好黑啊。” 深廊的尽头两侧,数十名宫人正等待公主一行人的到来。 宫墙大门外,公主下撵,由连仙儿和冰凝搀扶,等候宫人搜身检查。 两名女官为她搜身,不能携带兵器、暗器、毒药等物进皇宫,储物袋也要留下专人保管。 这些规矩事先嬷嬷们教过,云溪若淡定应对,女官的搜身动作很轻柔。可她们却不知道,云溪若随身携带的并不是储物袋,而是枸杞送她的储物戒子。 搜了也白搜,云溪若垂眸等待,心里暗爽。 今天是皇宴,使团许多成员都在邀约之列。公主之后,苏侯爷、龚先生、钱大人,王楼、影子等侍卫全都要检查随身携带之物。 “公主勿怪,都是常规搜查,望公主体谅。”大太监邱焕然亲自来迎接,说尽好听的话。 你看我像是生气了吗?云溪若很想给这位公公一个白眼,忍住了,只是淡淡一笑,客气道:“无妨。” 等侯爷、龚先生和钱大人搜完身,大太监便在前方带路。 “没有为公主准备轿撵吗?”入眼便是长长的廊道,两侧都是十丈高的城墙,让公主穿着繁重的礼服走去正阳宫参加宴席,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苏梵清再好的脾气也怒了。 “望公主、侯爷体谅,来正阳宫之人,就连皇子也要走路进去。” 走不走路,云溪若并不在意,可她现在贵为公主,皇家体面必须保证的,但若每个人都如此,便无妨。 见身后三个男人脸上都暗了下去,云溪若淡淡笑了笑,像家常聊天那样问旁边大太监邱焕然。 “邱公公,陛下宴请使团,请问有哪些宾客已经到了?” 邱焕然笑了笑,夹着公鸭嗓罗列起来:“十一皇子到了,三位太傅...户部侍郎...” 越说云溪若越心惊,这一串名字不下五十人,这邱焕然不仅将每位宾客的名字时间顺序记得清清楚楚,还要记住他们的品级、职位和名字。 三品以上官员好说,云溪若都背下来了,可那些从三品甚至更低品级的官员,这位大伴也记得牢固,就厉害了。 难怪能当这皇城的首领太监,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说话间,宫人高喊:“五皇子到。” 这是云溪若第一次见自己未来夫婿,待此人下了轿撵,她才看清楚他的样貌。 瘦削、眉骨深陷、皮肤苍白、个头还算不错,和枸杞差不多高,却有些佝偻。气息不稳,脚步虚浮,样貌不算俊美,却独有自己的气质。 这是消耗之态。 不是修炼出了岔子,就是纵欲过度造成的。 从枸杞、师父那里听过不少这位皇子的传闻,云溪若相信二者皆有。 然而,见到云溪若的五皇子不淡定了,发现自己未来妻子比画上还要精致绝色,被掏空的身体居然又有欲念波荡起来。 挥手打断宫人搜身,快步走到云溪若面前。 “文定公主,孤乃五皇子姚青玄。”行了个拱手见面礼。 “文定见过五皇子。”云溪若微笑着福身,算是礼貌应对过去。谁料,五皇子贴身而上,几乎靠在云溪若身后,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体温。 云溪如蓦地甩脸,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苏梵清站出来打圆场:“五皇子,微臣苏梵清。公主对皇宫不熟,想来五皇子经常进宫,可否为公主前面带路?” “请。”姚青玄挑了挑眉,视线一直落在公主身上,从没离开过,殷勤得很。 五皇子也没有轿撵,公主等人便明白,这是规矩,并非故意刁难,缓步跟在姚青玄身后往正阳宫方向走去。 这人不愧是花丛老手,才几句话就惹得公主连连发笑,气氛融洽不少。枸杞和影子还要仰仗这一位去两界通道遥视仙域,云溪若便给了他面子,说了许多家乡趣闻。 “没想到,公主本人竟生得比画中还美,孤定要将画师杀头,以惩他欺瞒之罪。” 听到这句话,云溪若侧目看向姚青玄,看他表情不似玩笑,心中生出一丝厌恶。 “画师何罪之有,不过是技艺不精,罚他多画多练习便是,杀了干嘛?” 不知道姚青玄没听懂云溪若的言下之意,还是想要展现手腕,坚持道:“这些奴才做事不用心,不严惩以示皇家威严,让下人觉得我们皇室好欺负,天天敷衍可怎么行。” 言罢就要命令手下去往冥罗,将画师杀头。 云溪若蹙着眉,语气有些冷下来:“再怎么说,那画师也是我冥罗国的人,五皇子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这姚青玄像是听不懂云溪若的话,上赶着来惹她:“此话差矣,公主即将嫁入我述国,做孤正妻,嫁夫随夫,公主的便是孤的,分什么你我。” 随便杀人好玩吗?手都伸到冥罗去了,当我们大国威仪是纸糊的吗?要是这家伙把画师捉来要求他再画一幅,岂非穿帮?“是嘛?”云溪若微微抬眸,睨着这家伙,眸子里杀气越来越炽。 就在她要开口找回场子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男子低沉的嗓音。 “文定还没进门呢,五弟就要杀人家家奴,怕是不合适吧?” 随着声音望过去,一袭蟒袍的四皇子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嘴边挂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孤和公主说话,有你什么事?” “文定公主,孤,四皇子姚显宗。” 云溪若福身,抬眸打量他,四皇子亦在看她。 这四皇子样貌周正,正气凛然,年岁看起来和师父苏梵清差不多大。站在那里很有皇室威严,是个严于律己之人。 大太监邱焕然见了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当真圆滑,说着场面话也来打圆场。 被四皇子一打岔,姚青玄竟忘了先前要做的事,开始和四哥斗起嘴来。云溪若在旁仔细观察,很少插话。出发前,她吃了“雌丝”,待会,不知道黑衣人会用什么办法让四皇子吃下雄丝,还让她和对方单独相处。 两位皇子吵着吵着,吵到玄金一事。 0151 皇宴(下)(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你私采玄金大逆不道,父皇不定你罪是他海量,你还有脸在这里丢人现眼。”看起来,老四因为举劾老五私采玄金,没扳倒老五,耿耿于怀。 “哼,难道你不清楚是父皇授意的吗?” “胡言乱语,父皇要采玄金,命司矿监理此事便可,为何绕那么大弯子让你去做?” 五皇子得理不饶人:“孤怎么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孤是父皇的儿子,理当为父皇分忧。父皇让孤这么做,定是有他的理由,孤问这么多做甚?” “你?”老四被气得眼红脖子粗。 姚显宗的怀疑不无道理,事发后,苏梵清还专门召集小分队人员开过一次会,讨论了许久,约莫觉得皇帝想挑拨两兄弟之间的关系,才如此行事。 两人从廊道吵到正阳殿,皇帝来了还没停下。 “你们两兄弟从小吵到大,又是何事闹成这样?”皇帝再不出声阻拦,老四老五就要打起来了。 侍卫们也不敢拦,只得放任两人吵架。 五皇子:“父皇,儿子五日没来给您请安,您身体可好?” “好着呢。”皇帝没好气地说。 四皇子没五弟那样会哄人,只是拱手给父皇见礼。 五皇子:“四哥都十日没进宫见父皇了,怎么这般敷衍?” 云溪若一路听他们吵架,脑袋阵阵胀痛,恐怕只有小鸡能和他们一决高下。听得这句带着明显告状意味的话,云溪若赶紧埋头喝茶,全当耳旁风。 四皇子愣了愣,终是没像五弟那样说讨好的话哄皇帝开心。 “好了,都入座吧,叫公主看我们丢脸。” 云溪若望了一眼师父,两人用眼神交流,刚才的交锋之中,没看出老皇帝对谁更加偏爱。 宴席开始,琳琅满目的菜肴珍馐端上桌。 皇帝:“文定,述国的菜可还合胃口?朕怕你吃不惯,特意重金从冥罗找了几个御厨给你做菜。以后他们还会陪你住进向阳宫,听你差遣。” “多谢陛下。”云溪若很开心,桌上每道菜品都尝了一遍,吃饱是不可能吃饱的,即便她想吃,在这样的场合也要控制适量,喝也不能尽兴,出恭毕竟不太雅观。 儿媳妇乖巧懂事,姚正林开心极了,笑道:“朕已经派人加紧时间修葺向阳宫,你们大婚那日便能一同住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云溪若错觉,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看向的是十一皇子方向。 定是先前他们吵得太厉害,我看错了,云溪若腹诽。十一皇子挨着五哥四哥坐着,大方向一致。 甩掉繁复的思绪,云溪若把注意力放在四皇子身上。 她在等,等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宴席过半,皇帝提议去御花园赏荷。 众人附议。 连仙儿、冰凝搀扶云溪若款步来到御花园。说是花园,其实就是个大一些的水池子,未到盛夏,花开得不够娇艳,水池边修了水榭,人在廊上走动,风吹动荷花,摇曳生姿。 在这戈壁荒漠地带,能培育出这样一池荷花,确实值得骄傲。 走着走着,云溪若身体整个忽然下坠,掉湖里了。 “快救人,快救我们公主。” 湖水浑浊,云溪若会凫水,却感到有股拉力将她向下大力拉扯,再加上厚重的礼服,湿透水后,千斤坠般死死控制住她,无法挪动分毫。 她看不清周围景象,慌乱间,似有一只大手拽住她的头发,向水面拉扯。 很痛,但却安心。 待她冷静下来,睁开双眼,看见四皇子略带焦急的脸。 四皇子朝她打手势,示意她别慌,他会救她上去,就在这时,一只长相古怪的鱼忽然从幽暗处游出,尾巴一甩,尾鳍打在四皇子脸颊之上。 “咕咕咕咕。”事发突然,四皇子喊了个痛字,吃进不少湖水,那怪鱼折返而来,朝他嘴里吐了颗白色药丸,然后迅速远遁而去。 这都行?云溪若惊呆了,她大概猜到,怪鱼喂进四皇子嘴里的药丸就是‘情丝’雄丝。 “咳咳咳。”周围叫喊声,脚步声乱成一片。 “公主,您没事吧?” 两人跌在草坪上,浑身湿漉漉的。 云溪若扭头一看,发现他们已经到达池子另一头,距离刚才的水榭有些距离。 “多谢四皇子舍命相救。”云溪若一抬眸,对上双迷茫眼眸,很深,很幽暗,就像那夜帝世宴看她的模样。 这方法果然隐蔽,云溪若没来得及感叹黑衣人手段,就被连仙儿和冰凝七手八脚从地上扶起来。 皇帝也在大太监搀扶下快步走来。 “文定,有没有伤到哪里?” 云溪若咳嗽几声,吐了口泥巴和草根混合物,接了连仙儿递来的茶漱口。 “多谢陛下关心,文定无事,只是有些头晕,想去休息。” “老五,快带你媳妇去偏厅更衣。” 五皇子被出水芙蓉般娇弱美艳的云溪若弄得神情恍惚,反应一秒才道:“哦,好好,公主这边请。” 刚走出十来步远,就听到皇帝的咆哮声:“谁负责管理的水榭?邱焕然,去把人给朕找来。” 一阵鸡飞狗跳,许多人被牵连,主事那位直接被拉去砍头,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 正阳宫偏厅。 冰凝将随身携带的另一套礼服给主子换上。 这是规矩,一般参加这样规格的宴席,侍女都会为主人多备一套更换衣裙,以免沾了脏污丢了皇室颜面。 “那桥面怎么突然就裂开了,公主,您真的没事?”冰凝担心地问。“这述国人做事太不仔细了,知道陛下今日在正阳殿宴请使团,也不好好检查,害公主跌进湖中,好在有四皇子仗义相救,否则......” 定是黑衣人搞的鬼,云溪若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说,还阻拦侍女讨论:“冰凝,不要私下议论皇家之事。” 情丝已经成功种进四皇子体内,接下来重头戏来了。 先前太过混乱,云溪若没来得及好好和四皇子“建立”情感,便被人架走。只能等宴会结束,再寻机会。 0152 “偷情”(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因为公主落水受了凉,皇宴早早结束。 回程的车驾上,云溪若感到头昏昏沉沉的。 不会真的感冒了吧?自有修为起,云溪若就没生过病,身边人亦如此,除了打架受伤,好像真的很少生病。 修为越高,身体越强壮,普通小病越难光顾。 可她落水后就感到身体不适。 也不是来了月事,云溪若默默计算时间,距离下一次月事,还有五日。可能是水池里的水不干净所致。 想着想着,云溪若睡着了,一个时辰后,她从枸杞怀里醒来。 “是不是太累了?”枸杞柔声问她,给她喂刚炖好的鸡汤,剥葡萄。 “嗯,”云溪若闷哼一声,试了试吞咽口水,喉咙不疼,又捏了捏手臂腿脚上的肌肉,不酸;把枸杞的头压下来,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他的额头,不烫。 “可能是这几天一直忙着接见朝臣和贵胄,没休息好。”枸杞刮她微微发红鼻头,又让她吃了不少东西。 “皇宴是吃不饱的,别饿着。” 云溪若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情况,反正除了困,没别的反应,也就没当回事儿。 “假扮侍卫加入私贡使团的事忙得如何?” “差不多了,我找了两个和我们身形差不多的侍卫,从明天起,我和影子要顶替他们每天去使团报到。为了避免被识破,我们要和那些侍卫住在一起,很长时间见不到你了,然然。” 今天是六月二十日,两界通道开启的时间是七月初十。足足二十天不能见面,对于刚有夫妻之实的二人,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还没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体验男女之事的美好,就要长时间分开,双方心里都不舍。 聊着聊着,鸡汤喝光了,葡萄吃完了,还吃了两张面饼和几叠小菜。两人一起沐浴,枸杞身上的衣服被云溪若剥个精光。 “娘子,你好坏坏。” “相公将远行,娘子自然好好给相公送行,乖,给娘子跳个大象舞。” 这对小夫妻在沐浴水池里玩起角色扮演游戏,枸杞扮演娇滴滴的娘子,然然就是她威武雄壮的丈夫。 枸杞跳大象舞,跳了一会儿,软趴趴变成硬邦邦。 他大吼一声:“相公,娘子来也。” 刚把人扑倒,云溪若翻身而上:“今天我是相公,你是娘子,我要在上。” 一室旖旎。 ...... 皇宴第二日。 四皇子一清早派人来送拜帖,弯弯绕绕一堆废话,中心思想三个字,想见你。 对方自投罗网,哪有不去的道理。云溪若刚出门登上马车,五皇子的拜帖也来了,说是担心公主昨日落水受凉,特送上补品、药材。 中心思想还是三个字,想见你。 云溪若思考片刻,给冰凝说:“派人给五皇子回帖,就说我昨日落水后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叫他明日再来。” 又和周全道:“我们不乘马车了,换身衣裳,从后院出门。” 她换了侍女常服,戴了帷帽,淡扫蛾眉,只带连仙儿便出了门。按照约定地点,也没从正门进去,而是选择院后专门用来运送物资的小门。 怎么有种偷会情郎的紧张感,云溪若讪讪地想,下意识把帷帽檐压低了些。不管哪个世界,后厨的卫生都不可直视。 厨余垃圾发酵后的酸爽差点把云溪若整吐,进了厨房,又被油烟呛咳得眼泪鼻涕流。 四皇子心腹早早等在门口,快到约定时间,还没见到人,跑上楼进了房才发现人已经到了。 四皇子朝他挥手,示意他关门望风。 “孤...我本以为,文定不会应约前来。”情丝的效果果然霸道,四皇子完全不似昨日刚见面那样高冷,连称呼都从孤变成了我。 黑衣人说过,情丝只改变雄性思维,四皇子爱上云溪若假扮的公主,而云溪若对四皇子一点感觉都没有。 实际也确实如此,四皇子像只发情的公兽,不断讨好谄媚母兽。 云溪若忍着恶心,笑嘻嘻接了四皇子削好皮的水果,温度合适的参汤...... “嗝......”好饱。“够了,我吃饱了,四皇子,你也吃。” 第一次“约会”,进展不能太快,得适度拉扯。 “四皇子,今日之约,相处得很愉快,本公主还有事,下次见面再聊。”走时,不忘回头给人留一个美中带羞的微笑。 这一招对于爱情上头的男人是致命的。 回驿馆的路上。 “公主,有心事?”从酒楼出来,云溪若就没再开口。 看着热闹的街市,川流不息的人群,云溪若突然生出一丝迟疑:“仙儿姐姐,我们用这种手段欺骗四皇子的感情,到底对不对?上位者,真的应该不择手段吗?” 连仙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来是她高度不够,二来,她不打算继承叶城城主之位,想做个侠女,游历天下。这些事她从来没考虑过。原本她打算助云溪若登基称帝之后,就请辞去各国游历。 担子没压到自己肩头,很多问题没办法思考。 “对错我不懂,但四皇子不是好人,他们利用女尸骗公主在先,被反骗何尝不可?公主您心太软了。”连仙儿不懂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有仇必报。四皇子暗算他们,还派杀手刺杀他们,死了十多个兄弟,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经连仙儿提醒,云溪若意识到自己变得有些矫情,还有些多愁善感。四皇子刺杀使团的仇必须报。 “差点忘了这茬。”云溪若搂着连仙儿,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唇红还印了上去。“你和影子大哥的关系有没有进一步?”算起来,连仙儿借走小柔也有四、五日了。 两人穿着普通女子衣衫,在街市上闲逛谈心。 连仙儿红了脸:“有啦,从牢里回来,那个...我们...”越说头埋得越低。 “亲小嘴啦?”云溪若越发好奇,她终于理解念休、王楼他们为何那么喜欢趴在窗下偷听,做瓜友实在太带劲了。 “嗯。” “嚯嚯嚯,媚术大师会害羞,真有趣。”这反差感着实让人上头。 “所以我说影子大哥喜欢你,不是被媚术影响,而是你这个人啦。” 连仙儿心情愉悦,走路都带跳的。 0153 他国战事(求必读票、好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轰轰轰! 乌云压顶,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气,却很少有万物生长的鲜活。 “报~~~~~” 急、长、颤的禀报声从好远的地方传来。 述国、冥罗、栗三国皇宫,国主书房大门,几乎同一时间有传信将士跪在门前。 姚正林正在书房批阅奏章,空气里的泥腥味勾得他一阵咳嗽,星星点点殷红的血落在纸上。 大伴出去接军中急报,老皇帝立刻将染了血点的宣纸叠好收进储物袋。 “陛下。”邱焕然把军报放在书案左侧空处,端来温和适中的茶,沉声道:“这茶是十一皇子刚从他母亲老家凯县得来的,一年只得一斛,他舍不得喝,全给陛下送来了,您润润嗓子。” 听闻茶是十一皇子送进宫的,陛下因咳了血的眉宇苏展了一些。 “味道不错。” 喝了茶,打开军报,顿时被里面汇报的内容震得哑了片刻。 “陛下。”身为皇帝跟前第一太监,邱焕然最懂察言观色。此时皇帝的眉宇乌云密布,比先前还要浓郁。“军报中可有急事?” “冥罗西南的仓国和南部的棉国开战了。” 只是边境摩擦绝不会让一国之君如此揪心,想来是两国之间正式交战。 “仓国?是二十六年前和冥罗瓜分古岚国的那个仓国?”大太监也有些吃惊。 “哼,这个仓国狼子野心,当年,冥罗和古岚开战,他们伺机而动,背刺古岚。在古岚国主御驾亲征,国内战力薄弱之际,趁机大举进攻古岚南境四郡。古岚腹背受敌,这才一败涂地。” 古岚战败投降,愿意割让土地给两国,以让百姓得到喘息,谁料,冥罗国主翻脸,一夜屠尽古岚王都百姓,又放火焚烧整座王都,大火燃烧了七天七夜才熄灭。 大火后,冥罗和仓国瓜分古岚二十七郡,三百五六座城池。 大太监试探地问:“陛下,这次两国开战所为何事?” “在棉国和仓国交界的一座山脉中,发现了十二条玄金矿脉,两国都说是自己的,争执不下,就打起来了。”皇帝陛下沉深说道,语气里尽是无奈。 又是玄金矿脉?邱焕然蓦地一惊。不久前,仙域帝家才派使者下界,索要一万石玄金,这才不到半年,又在催要?到底为何这么频繁? “仙域帝家要这么多玄金矿做甚?有这么多修士要提升修为?” 每百年,各国都要进贡庞大数量的玄金矿给仙域,虽说是消耗品,可炼虚境修士也不是大白菜。 皇帝面沉如水,表情愈发凝重。 “总觉得仙域出了什么大事?” “会波及凡间界吗?”若仙域出事,先考虑的是作为下界的沌墟会不会受牵连。 拥有那么多炼虚境和合体境高手的仙域都搞不定的事,只有化神境的凡间界只会更惨。 姚正林思忖了很长时间,想起一件事,问大伴:“这次私贡由老五全权负责,你去找个忠心的手下,安插进私贡使团之中,若是老五发现,直接说是朕的旨意。” “奴才这就去办。” ...... 不仅述国国主察觉到异常,接到战报的栗国国主萧定山同样开始留意玄金矿一事。 啪! 三年前才上供的提壁壶被摔了个粉碎。 “才刚给他们送去十万石玄金,这才一个月过去,又要一万石,怎么不去抢?” 啪,数件昂贵的器皿被扫下书案。 大殿里宫人们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地上,生怕被圣上的怒火波及而掉脑袋。 大太监努力平复陛下怒火,又是上茶又是拣好听的话说来哄他。 “前几日,祥瑞异象齐出有没有查到根源?” “回禀陛下,六道堂来报,栗国境内有两处异象,均发生于人迹罕至的冰川地带,等我们的探子赶到早就没了踪影。” 皇帝又问:“监正那边怎么说?” “北方有新的帝王星升起,监正说,十年内会有新王诞生。” 北方...新王...皇帝沉思不语,脑中盘算北方能新王的可能。 “述国,姚正林...会不会?”姚正林修炼中途出了岔子,不仅修为大跌,还要折寿。他和冥罗和亲,怕也是为五皇子加重朝中筹码。 “看来姚正林没几年好活了。”皇帝叹息一声,身为帝王,他明白姚正林肩头的担子。 大太监的视线一直在国主脸上转,捕捉他最细微的表情。 与栗国皇帝相同想法的国主不在少数,都认为北方新帝王星的升起,代表现任国主即将陨灭。正好,姚正林的修炼问题,为真正的帝王云溪若挡了目光。 “可......”大太监欲言又止,可看到皇帝正为玄金一事忧愁,后面的话没有出口。栗国距离开战的两国太远,中间隔着好几个国家,想分一杯羹完全没有可能。 栗国国土面积狭小,是冥罗的三分之一不到,还多以冰川、寒泉为主,玄金矿存量稀少,往往要到极寒之地去寻找,可那里比述国荒漠戈壁条件还要严苛,开采难度极大,每出千石玄金,死伤是别国三倍不止。 所以圣上为难。 为凑齐百年纳贡就很艰难,还要另外加量,确实难为。 “陛下,奴才听闻我国南境的曾国玄金存量较多,他们人丁稀少,何不......” 皇帝瞬间抬头,脸上出现一抹惊喜:“大伴,你是说我们效仿仓国?” “陛下英明。” 这个提议确实触动萧定山的内心。 曾国国力薄弱,修士修为普遍不高,他们矿产丰富,是个肥鸡。 两国关系虽没战事,但贸易经商也不多。 “不到万不得已,仗能不打就不打。朕先手书一封曾国国主,我们提供人力,他们提供矿源,采集出来的玄金四六分。”萧定山的想法很长远,他栗国虽小,却和冥罗、述两国相邻。 如今,这两个强国正因和亲一事按下战事,未来大概率会联手,栗国若是现在对曾国开战,恐怕会遭遇两个强国联手瓜分。 早在十年前,萧定山就将大部分兵力布置到和两国相交的凤关,就是为了预防邻居的突然到访。一旦栗国对曾国发动战争,凤关的兵力势必会受到影响。两国再趁机对栗国发动战争,结果可想而知。 他不想做第二个古岚。 0154 老四,你做个人吧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不到两日,四皇子的第二份拜帖如约而至。 这次是凌霄和冰凝帮公主更衣。 凌霄:“公主,还是那天仙儿姐姐给您换的那种清素的衣裙吗?” “自然。” 公主失踪后,她们的命运早已和云溪若绑在一起,两人不再将云溪若当做普通女侍卫,而是真正的公主细心伺候,甚至比对昌颖还要妥帖。 更衣完毕,云溪若照例戴上帷帽,遮挡住绝世容颜,和连仙儿一起从四夷馆后院巷子钻进街市。 连仙儿也只做普通装扮,两女挽着手走进人群。 述国的风土人情和冥罗相差极大,享受公主待遇的云溪若都觉得不适应,更何况是使团随行成员。 闲聊的时候,街尾的喧闹引起二女注意。 “过去瞧瞧。”要去的目的地必须经过那处地方,绕路从河道上的一座桥过去,会错过约定时间。 “戌库失火,为何要连累百姓。”一个贵绅模样男子指着戌库管事鼻子大骂。 云溪若拉了一位面容和蔼还八卦的大姐询问情况,这才知道,三天前夜里,戌库失火,存放军资的库房被大火烧尽,军营将士没了棉絮过冬,就征用民间百姓的棉絮储备。 她还了解到,棉花在述国种植产量极低,几乎靠商会从冥罗购买。但棉花是军资,冥罗也没办法大量卖出,因此紧俏。 百姓中本就难见棉絮弹制的棉花,只有豪绅、官员家中才有人使用,身份不高的下人也和百姓一样,用别的替代品保暖。 如,煤、柴、稻草、桑麻、蛛网、柳絮或芦花等物。 而这些东西,在述国这片贫瘠荒凉之地,亦难以寻找。 戌库一烧,数千床棉被付之一炬,将士没了过冬御寒之物,只能把脑筋动在百姓身上。寿城及周边城镇大量棉絮库存被征用,那大姐还特意强调是征用,而非采买。那些需要采购棉絮过冬,或做它用的乡绅贵戚自然怨声载道。 今日午时后,听闻戌库有大批棉絮进库,便被人围了。 十几名豪绅代表还有好几家商铺掌柜把运送棉絮的货车扣住,不让进库。 “军资重地,尔等速速散去,否则别怪修某不客气。” 那爱八卦的大姐又道:“这位是修岑。飞禽走兽营副将。” 飞禽走兽营的修岑?云溪若当然知道这位,和韦林齐名的副将,四皇子的狗。 她和连仙儿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难道,从百姓身上搜刮棉絮的计划是四皇子弄出来的? 连仙儿:不是他还能有谁! 看修岑那耀武扬威的模样,要说他背后没人支持,哪有人信。 “百姓没有棉絮过冬,会死很多人的。”那豪绅带头哭诉。 修岑抬手,六名将士举着长枪将闹事的百姓逼退数步,不少人跌坐在地上哭喊。“别以为我不知道,棉絮价格昂贵,只有你们这些达官贵人才能买得起,寻常百姓哪里有资格用棉?快滚,再不滚,抓你们进大牢。” 这位副将的威胁很有用,不少人打起退堂鼓。 领头的豪绅哭着请求:“将士们缺过冬之物,我们愿意出货,好歹把采购本金给我们。” “对对对。” “没错。” 当即就有人附和。 “什么本金,你们的就是国家的,国家有难,让你出力这么多意见。平日你们赚那么多血汗钱,进了腰包装聋作哑了是吧?” 那些掌柜、豪绅们一个个苦哈哈的,某些方面,修岑说的话不无道理。 “走吧走吧,这钱是要不回来了。” 比起损失点银钱,去大牢更不划算,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心里都有一把算盘,拨得啪啪响。 待人群散去。 “走吧,要落雨,别迟到了。”云溪若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 ...... 苍月楼,云溪若见到“焕然一新”的四皇子。 他今天的装束可比第一次约会时骚包太多,头顶发簪的部件都是抖动的,衣料奢华,颜色考究,浮光掠影。一举手一投足翩翩佳公子。 为了讨云溪若欢心,下了不少功夫。 “两日不见如隔三秋,文定可好?” 和第一次“约会”不同,云溪若故意冷淡道:“尚可。” 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有效,姚显宗顿时就慌了。 “文定,你哪里不舒服?” 文定摇头。 “是孤...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姚显宗变得小心翼翼。见对方还是不吭声,他道:“是不是昨日见到我五弟,他对你说了什么?” 云溪若计上心头,嗔道:“五皇子什么都没说,只说若本公主要是在驿馆无聊,来永戌街看看。”然后转头睥着他。 姚显宗面露尴尬之色,眼神闪烁,心里不断盘算,公主那个眼神到底何意? 他约她在这家酒楼见面,打得也是秀肌肉的主意。向公主展现自己在朝中根基深厚,影响力大,让她倾心。 可文定这么一问,他便摸不透对方的心思了。 “征用棉絮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云溪若的问题让姚显宗更加慌张,实在是拿不准她是生气了,还是在试探自己。 “这......” “拦住百姓的官员叫修岑,是你,四皇子的人吧?”云溪若从座位上起身,一步一步把四皇子逼至角落。那家伙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姚显宗的脸变颜变色,时而煞白,时而黑红,不敢直视云溪若的脸。 “我...孤...”结结巴巴,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告诉本公主,是你的计划吗?” 五皇子内心忐忑,同时又勇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双眼一闭,做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鼓起勇气:“是我。” “戌库走水,将士们没了过冬之物,不从民间征集,将士们如何御冬?” 老四你做个人吧,云溪若等的就是这句话。让将士们有御冬之物,这点没问题,可他不该零元征用。 再退就没路了,姚显宗被公主逼至墙角,高大的身体缩得比对方还小。 那女人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在嘲讽,又似在勾引。 0155 文定,你懂我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商铺掌柜、世家贵胄,也是花钱采购而来,他零元从人家手里抢来棉絮,这样的成本风险,绝对不会就此作罢,商人图利,势必会想办法从别的渠道填补漏洞。 左右不过是那些途径,能欺负的总是比自己阶级更低的人群,遭殃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尽管云溪若对这种没有底线的手段深恶痛绝,心里想刀了老四,可面上还得保持虚与委蛇。 就在姚显宗即将碎掉之时,云溪若把右臂撑在四皇子脖子旁的墙壁上,脸无限靠近对方。 哈气如兰,施展媚术:“做得漂亮。” 这样的撩拨真是要了姚显宗小命,整个人迷醉般地颤抖,呼吸变得粗重。 “文定,你懂我。”活了这么多年,姚显宗总觉得身边没有一个真正懂他的人,而云溪若的出现,是阴暗里那道光,是溺水时那根稻草,是饿到发昏时那个馒头。 他身体燃烧起冲动,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动作时,云溪若及时抽身。 “抱歉,”云溪若退后两步,目光温柔地望着姚显宗。略有些委屈地说:“待会儿我还要赴五皇子的约,告辞。” 望着文定公主离去的背影,四皇子怅然若失,心脏仿佛被掏空一块。 她刚才夸我?心腹走进房间,被四皇子一把抓住,激动道:“阿政,听到了吗?她刚才夸我,文定夸我。” 一直在外等候的阿政根本没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却谄媚着说:“是啊,主子,文定公主是在夸您,她认可您,走的时候,还交代属下好好照顾您。” 最后一句就是胡扯,云溪若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和此人说过任何话。 “是吧,你也这么认为,不是我的错觉。” 那心腹眼珠子乱转,眸底深处露出股阴险之色,瞬间又掩了下去。“主子,您对公主的心意属下明白,属下相信公主也明白,可你们......” “说,我们怎么了?”四皇子有些魔怔了,抓住属下的手臂,指甲勒在肉里,力气大到出血了,可他不管不顾,力道也来越来大,眼珠里布满血丝。 心腹根本不躲,亦不喊疼,眼神略带惋惜:“主子,她是公主,未来是要嫁给五皇子,是您的弟妹啊。” “弟妹...”啪啪啪,四皇子忽然想起这层身份,不住后退,“是啊,文定她是父皇为老五选的媳妇啊...” 姚显宗在房中跌跌撞撞地退,撞到椅子腿,才摸索着坐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弟妹”两个字抽空。 “弟妹。”姚显宗双目无神,心神恍惚,整个人陷入一种无执状态。喉咙里咬着弟妹二字不住地自语。 那心腹眼珠子又转了转,一点不去规劝他家主子收心,不该爱上不该爱之人,反而趁热打铁,在主子情绪最是低落最混乱之时,添油加醋,变本加厉地拱火。 “主子,您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认真,就这样放弃,会不会太可惜了?属下听闻,文定公主恭俭善美,为人善良,使团一路走来,行善积德,造福百姓。在河西城布施乞儿,安置流民,去济善堂亲手给病患喂药。 在黄砂镇,把自己用的水烧滚了,给流民解渴,还亲自给受伤百姓包扎。” “......”诸如此类,使团一路北上,云溪若做过和没做过的事一股脑抛出来。 民心,皇室最好重的东西。 可惜四皇子服下“情丝”,一腔爱恋都落在云溪若身上,根本没理智判断心腹这番话里的怂恿之意。 还以为此人理解自己,在帮自己,涌出无限感激。 这番话之后,四皇子有些清明的双眸再次陷入癫狂。 嚯地站起,目赤欲裂道:“这么好的女子偏偏嫁给老五那个病秧子,淫棍子。” 心腹:“主子,陛下好偏心,明明主子才是治国栋梁,才是述国的未来,却让文定公主嫁给他,主子,您甘心吗?” “孤,不甘心。” 心腹继续添柴:“不甘心又能怎样,还有不到一个月,文定公主就要嫁给五皇子,做他的皇妃,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了呀。” “婉转承欢...婉转承欢...”姚显宗已经没了往日皇子的气度,仿佛一只丧家犬,颓然绝望。 婉转承欢四个字的杀伤力果然惊人,只见四皇子从低迷失落,突然斗志昂扬,野心勃勃。再加上往日对五弟的诸多不满和嫉妒,一并化作力量。 “孤,要抢人。” “孤,要把文定从老五手里抢过来。” “孤,要做未来的述国国主。” ...... 轰。 一道闷雷撕开厚重的铅云,天突然亮起来。 豆子大的雨水哗啦啦落在寿城土地上。人们欢呼雀跃,拿出各种容器出来接雨。 感谢上苍降下甘霖,滋润土地。 云溪若和连仙儿站在寿城的光照塔上,望着被大雨笼罩的寿城,鼻腔里满是泥土的腥气。 “阿若,我们快回去吧。”连仙儿担忧地说。 云溪若置若罔闻,依然站在塔檐下,视线扫过寿城的每一寸土地。 心道:“今后,这片土地将属于我云溪若。” 自古女子相夫教子,安于后宅。很少有问鼎帝位的女性出现。在修炼的凡间界,这样的几率也少之又少。 因此,当北方帝王星升起之初,没有人意识到祂代表的是一位女帝。这也给了云溪若喘息和隐藏的机会。 当她切换上位者角度时,看寿城的心态就大不一样了。 随处可见窝棚、老旧坍塌的屋舍,城西大片荒漠,稀稀落落的植被。 虽然皇宫雄伟,可百姓的居所却很潦倒破旧。 在大雨的冲刷下,城中各处都是泥浆水,百姓们想尽办法找到稻草破布堵在门槛之处,避免雨水进屋。 用各种器皿接漏下来的雨水。没水喝痛苦,水太多更痛苦。 云溪若忧心忡忡,她在思考,如何让城中百姓少些苦难,用什么手段暂时解决水患。 “念休。” “属下在。”念休一直跟在云溪若和连仙儿身后,保护她们的安全,在暗处,还有好几个侍卫。 “替本公主查一查,寿城整理水患、旱灾等自然灾害的官员以及手段,查到后别惊动此人,待本公主想好办法,再做下一步打算。” “是。”念休领命而去。 0156 醋缸枸杞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四夷馆。 才把五皇子应付走,准备写下治国思路,房间窗户忽然开了一条缝隙,枸杞翻身而入。 “你不是在私贡使团假扮侍卫,怎么跑回来了?”云溪若放下毛笔,没好气地打量那个男人。 “今日雨大,训练结束得早。”枸杞撒谎不打草稿,若真如他所说,定有时间更衣,换身干爽的衣服来见她。 他还没来得及换下五皇子侍卫服,身上湿了一片。 “把湿衣换下来,别感冒了。”云溪若无奈摇了摇头,走过去,给他脱衣,仅剩内衬。 她的手却被枸杞死死抓住。 “然然。”他唤她。 眸子里闪烁着某种让她战栗的情愫。 云溪若知道枸杞肩头担子,不敢沉溺,别开视线,她以为这样就能阻挡那人的爱慕。可枸杞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脸贴上去,云溪若顿时感到脸颊发烫,再别开头,枸杞被这个动作弄得心里烦躁,伸出另一只手托在她脑后,缓缓用力,把她的头掰正,两人对视。 她看到枸杞眼底的嫉妒,疯狂的嫉妒。她有些心虚,猜到是这几日,和那两位频繁走动还有暧昧的气氛,刺激到了这位。 “枸杞,你弄疼我了。”祈求无用,脖颈后的手力道变得更大一些。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然然,”又唤了一声。 一声比一声沉溺。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她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和他亲昵缠绵的画面蓦地跃进脑海,怎么也甩不开。 “然然,看着我。” 云溪若怕啊,再看下去,会缴械投降的。 下一秒,她感到他的身体变化。 脸,顿时红成苹果,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她同样不好过,一边是理智,一边是痴醉的情欲。 他的脸又贴近了一些,她看到他眸子里的痛苦。 “世宴。” 这一次,枸杞没有直接吻她,而是将她抱得紧紧的,把头压在颈窝里,不让她有丝毫动弹。 “我...我没和他们发生什么实际关系,什么都没有,你别生气。”云溪若给他解释。她很清楚,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念休、风剑他们传给他。“都是为了计划。” “我知道。”枸杞的声音闷闷的,理智告诉他,云溪若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但他就是受不了。 哪怕她和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独处一室,他都气得发疯。 云溪若两只手环抱在他后背,从上往下帮他顺气。“别气了,别气了,乖啊。”这才刚开始和两位皇子周旋,这家伙就忍不住翘班跑回来见她,若是真到了中后期,得拉手甚至有肌肤之亲的时候,他怕不是要真疯。 “我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男人自嘲。 感受到他的气消了一些,云溪肉在他腰上一掐。 “调皮是要被惩罚的。” 云溪若避开了男人的吻,提醒他:“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快去吧,我不想你跑回来的事被人发现。仙域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 枸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忍住思念,忍住吻她的冲动。他拎得清现在什么最重要。 “知道了。” 两人耳鬓厮磨好一会儿,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四夷馆。 黑暗中,枸杞穿行在暴雨街头,他飞身而起,在屋檐上快速奔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落在五皇子府邸草地上,甚至没有惊动主人饲养的嗅犬。 五皇子正搂着两个侍妾享乐,帐中糜乱不堪,浪叫此起彼伏,枸杞眼眸里闪烁着冷笑。 抬臂一抛,粉末状东西落在帐上,接着飞身离开。 不一会儿,帐中尖叫连连。 “好痒。”男女交合之处,先是奇痒无比,伸手不停地抓,很快一片血肉模糊。 “疼。” 不光两个侍妾,小五皇子上也布满脓疱。 又痒又疼,难受地在床上打滚。 “快...快叫御医。” 伤到隐私部位,来诊治的御医脸都黑了。想笑又不敢,憋得难受。 那地方用药还不方便,药效好就有刺激性,痛得五皇子满床打滚,踢了御医好几脚。 ...... 暴雨一直在下,城中很多低洼地带被淹了。 好在寿城是述国王都,排水系统做得还算优秀,虽有积水,但很快得到疏通。城中负责处理灾害的官员也安排手下进行排水防洪水。 后半夜的时候,暴雨转成细雨,城中水位不再上升,危险过去了。 “公主,您还没睡?”值夜的冰凝来替换连仙儿。 “睡不着。”云溪若心系百姓,担心水患,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书写计划。她回忆起前世诸多治理天灾的手段,有机会就施展。 担心主子受凉,冰凝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姜汤。 喝了姜汤,云溪若的身子开始微微发热,看见雨小了,困意来袭。 ...... 这一晚,述国皇宫,皇帝也没睡着。 他并非担心百姓受苦,而是在宠幸妃子。 “陛下,您今夜真是勇猛。”薛贵人嗲声嗲气地哄姚正林,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勇猛,鬼才知道。 “哈哈哈,曼儿越发美艳,朕每次都忍不住多要你几次。” 薛曼把头靠在姚正林臂弯里,翻了个白眼,忍住恶心,又魅道:“陛下,听闻最近几日,那文定公主和五皇子走得极频繁,想来感情升温也快,他们的大婚之日就要到来,我儿阿晋要如何是好啊?” 她不光见老五,还和老四打得火热。文定乔装去见老四的行为,在皇帝面前不是秘密。 “爱妃别哭。” “陛下~~~”薛曼在姚正林怀中扭动身子,委屈地说:“臣妾的位份只是个嫔,身份低微,连累了晋儿在朝中不受待见。” 姚正林哄着她:“爱妃别怕,再等些日子,你就知道朕的手段。” “什么手段?”薛曼并不知晓皇帝和她儿子之间的谋划,只是担心五皇子一旦和冥罗的文定公主成婚,势必根基稳固,朝臣投靠,那他儿子称帝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皇帝不想计划被太多人知晓,更担心薛曼管不住嘴宣扬出去,才没告诉她。 “你且安心等待,自然知道朕对晋儿的重视。” “当真?” 姚正林在薛曼鼻尖一刮,宠溺道:“朕什么时候骗过你。” 薛曼也是天生媚骨,一颦一笑无不勾人摄魄。她在皇帝身上极为用心,花招又多,姿态软魅,每次来见她,都弹尽粮绝才肯罢休。 0157 皇室丑闻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听说了吗?昨夜五皇子府里惨叫了一宿。” 一早,就有散修在茶馆喝早茶,讨论八卦。 “什么事情?” 听到五皇子三个字,好多喝茶的客人坐直身子,竖着耳朵往说话两人这边靠近。 “我有个亲戚在太医院当值,听别的御医说,五皇子昨晚御女的时候,下面那根棍子废了。” “啊?”朋友很吃惊:“犁地工具也能坏?” “用废了呗。” 惹来人群一阵狂笑。 那人没有压低声音,就是要让人知道。 “到底哪里坏了,你说清楚?” “烟花病呗,还能有什么,下面都流脓了。” 此话一出,在场男修们面色均是一紧,还有人下意识捂住裆部。 “嘶...” 当即就有人好奇:“高高在上的五皇子也能染上烟柳病?胡扯吧。” “你们有所不知,这五皇子就好那口,听说,每晚都要御女,有时候,一女不够,还得再点一个。还是青楼常客哩。” 男人之间最爱八卦这档子事,各种添油加醋、捕风捉影的秘闻都被按在五皇子头顶,被放大了咀嚼几回。 故事从五皇子不慎感染烟柳病开始,扩展成了春宫图男主角,宫中哪位妃子和他有染,又是哪位高官家常客等等,等等。 不断有客人走进酒楼,越来越多修者参与到讨论中。 “就是苦了文定公主,远嫁而来,得了这么个玩意儿。” “可不嘛。” 这时候,有人起身发言:“依我看,文定公主嫁给五皇子,不如嫁给四皇子。四皇子守身如玉,听说至今府中只有一名侍妾,从不乱来。” “兄弟所见略同啊。” 八卦皇室丑闻的看客们不知道,昨夜,枸杞并非去了五皇子府邸,事后,还走了一遭四皇子府。 只是扔进去的不是药粉,而是一封告密信。 信中,把五皇子所患“烟柳”病症症状罗列,还说了应对计划。 就有今日城中十几家酒楼中的传闻。 等五皇子知晓民间在传他丑闻,想要阻拦的时候,谣言早就扩散至整个寿城,还传到宫内。 ...... 皇宫。 听到传闻的国主姚正林发了好大一通火。 “传朕口令,让老五闭门思过直到大婚,不得踏出府邸半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这节骨眼上闹出笑话。” 邱焕然低着头,姿态放得很低,皇帝今日动了真火,他不敢造次。 “还有,派人给文定送些礼物,安安她的心。” “遵旨。” 大伴走后,飞禽走兽营主官林江来了。 “给朕去查,什么人在散播谣言。” 林江进宫,不为别的,就是查到一些眉目,什么事都要皇帝下令再去查,要他飞禽走兽营做何用? 林将军拱手回话:“进宫前,微臣已经得到可靠消息。谣言是四皇子的人散播的。” “哦?”皇帝表情诧异。 “微臣这就派人捉拿散播谣言者。” 姚正林把人喊住:“等等,此事朕另有计划,暂停查探。” 林江不知何故,却不敢忤逆圣意,回道:“是。” “祥瑞频出查到原因了吗?” “回陛下,大祭司说,北方有新帝王星闪烁,新王必将诞生于我国境内。祥瑞出为明王,想来是我国要出一位明君啊。” 姚正林皮笑肉不笑,若非修炼出了岔子,还有好几百年可活。他还在世,就有明君降世的谶言出世,让他的脸往哪搁。 “谁未来是明君的可能性最大?”老皇帝看似不在意,实则内心紧张无比。 “回禀陛下,传言中,大部分人认为四皇子乃我述国未来明君。” 姚正林诧异地抬头,竟有些生气:“胡闹,怎么可能是老四?”他明明让老五和冥罗和亲,暗中给老五很多资源倾斜,为何还是那个贱人生的孩子更得民心? “其他人呢?” 林江陪伴陛下多年,哪有不知他心中念想,笑道:“自然是五皇子。”他以为陛下听到这句话会老怀欣慰,不料,姚正林的面色却突然变得平静。 这一幕很诡异。 这位主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忐忑不安地看着主子。 圣上打了个哈欠,林江明白,自己该走了。 “属下告退。” ...... 五皇子府。 被“烟柳病”折磨了整整两日的姚青玄快要疯了。“怎么还医不好,一群庸医,滚,都给孤滚。” 棍子上的伤不仅没好,反而愈发严重,痛痒难忍,又不能伸手去挠,只能泡在冰水里,获得短暂的舒缓。 可长时间泡在冰水中,人哪里受得了。 “主子,您这病来得蹊跷,会不会是中毒啊?”一名心腹猜测道。 “中毒?”御医只往烟柳病上去治,根本没想到这是一种毒。“对啊,孤怎么没想到,快去太医院请江御医来给孤诊疗。” 江御医最擅解毒,很快,人就赶来五皇子府。 经他探查,五皇子果然是中了毒。 “回禀五皇子,这是一种叫做“淫蚀散”的毒药,无色无味,极难炼制,已经失传上万年了。老夫也是在古籍中略微看过只言片语。普通御医听都没听过,自然不会治。” 五皇子像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拽住江御医的手,后者眼底露出一丝惊恐,没敢退缩,额头上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快说,要如何治疗?” “这.....”江御医不敢说出治疗手段,怕项上人头不保。“殿下,那治疗手段很复杂,且这毒早已失传万年,中间没人得过这种病,微臣恐怕治疗有误。”他可不想像前几位御医那样被打板子。 五皇子已经痛痒到抓狂,立刻道:“你尽管放手治疗,孤恕你无罪。” 治疗手段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必须用匕首从患处划十八条血线至全身各处,覆盖所有穴位。中途不能中断,否则无效。 换言之,在治疗过程中,五皇子一动不能动,再难受也得忍着,还要被御医盯着那里好长时间,很社死。 等十八条血线绘制完毕,那里的毒会流散全身,再运转仙灵排毒。 为了避免不绘制错误,江御医还去找来古籍原本,先用毛笔在五皇子身上绘制了一遍,确保无错,才开始治疗。 如此歹毒的毒和治疗方式,当初不知哪位颠公发明出来。 整个治疗过程持续了一天,五皇子痛苦地晕厥过去好几次,被折磨得脱了层皮。 0158 抢婚计划(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六月的最后一日。 距离文定公主和五皇子大婚还有十天。来往四夷馆的宫人和筹办婚礼的官员络绎不绝。 喜服、头饰都换了好几个版本。 姚青玄被枸杞下毒后,安生了好些日子。据坊间传闻,想要痊愈,还得禁欲三月。百姓们都在调侃嘲讽他。 对于喜好男女之事的五皇子来说,无疑是巨大煎熬。 听着下人们讨论此事,云溪若捂嘴偷笑。 帝世宴啊帝世宴,担心姚青玄碰我,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不过那五皇子荒淫无道,残忍无脑,还想轻薄我,确实欠收拾。云溪若如是想。 向阳宫也忙得不可开交,各种装饰、摆件一一入场。大太监邱焕然亲自监工,下面的人一旦出错,立刻纠正。 ...... 每天雪片一样的情报发往四皇子府。 再好涵养,面对爱慕之人婚期临近,也会崩溃。 “这几日,文定和孤的感情越发深厚。”四皇子不断回忆昨日晚膳见面时的场景,他能摸她的小手了。这是巨大的进步。每每回想起那双柔嫩光滑的小手,他就心潮澎湃,某种欲念再难压抑。 越如此思念,越觉得得不到这个女人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 “孤必定想办法把文定从老五手里抢过来。” ...... “昨日寿城发生了一件怪事。” 酒馆里,散修们又聚集在一处,闲聊八卦。 不过短短数日,五皇子就从舆论中心变成了边角料,再无人提起。而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则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最新谈资。 能言会道的散修煞有介事地描述:“昨夜,更夫老张巡夜到周家庄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待他前往查看,发现周家庄后的孤山从中间裂开了,顿时有无数炫彩的光芒从裂缝里散发出来。那更夫只是寻常修为,才筑基四重,可当他触碰到那些光芒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言于此,这人突然停下来,看向众人。 “你倒是快说啊。” “快说快说。” 那人嘿嘿一笑,继续道:“仅是那光芒就让更夫老丈从筑基四重提升到结丹一重。” “胡说。”好几个散修起身,指着说话那人大骂。 那人好整以暇,脸上得意,并不把别人的不信任放在眼里:“不信,你们去周家庄打听打听便可知晓。这事,早就在当地传开,衙门冷大人还专门去更夫老张家看望他呢。” “后来呢后来呢?” 这人很上道啊,那人笑笑,继续说道:“更夫老张算什么,冷大人觉得定是稀世珍宝出世,立刻亲往前去查看,走近一瞧才知道,并不是什么天材异宝,而是一块龟甲。” 龟甲? “是龟甲,还是一块万年岁的龟甲,最神奇的是,那龟甲上刻着几个字。” 众人更加好奇,伸着脖子等待下文。 “显宗做天子。” 许多散修并不知晓显宗二字何意,还是那人给众看客普及。“当朝四皇子的名讳里,正有‘显宗’二字。” 哗! 众人皆惊。 这样的谶言已经好多年未曾出现。 “难道,最近民间传闻是真的,祥瑞出为明君?” 不用那人挑明,看客们自行脑补。 “难道说我国的四皇子是未来明君?可圣上为何让五皇子和文定和亲?搞不懂搞不懂。”看客们摇头晃脑。 那人见达到目的,潇洒离去。 这样的场景在各大酒馆和人群聚集地方不断上演。 ...... 很快,述国国主书案上再次被飞禽走兽营呈上奏报。 “很好,老四啊老四,你终于不再伪装,狐狸尾巴漏出来了。都是那个贱人生的好儿子,哈哈哈哈。”面上是在愤怒在责备,内心却无比雀跃。 这种把戏他见多了,作为上一届夺嫡摘果实者,姚正林比谁都清楚,什么龟甲,什么谶言都是虚假的东西。 皇帝心想:都不用朕出手,老四就坐不住了,看来和亲的计划果然有效。挑起老四和老五之间的嫉妒和争斗,我儿姚晋才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朕来助把火。 ...... 被软禁在府的五皇子收到一封告密信。 内容直指他的四哥姚显宗。 “姚显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将父皇的飞禽走兽营当做你的私兵,派去刺杀文定,孤和你不死不休。” “来人啊。”五皇子被那道告密信气疯了,不顾此时的境遇,着手报复的事情。 心腹一进来,就被安排了一通行动。 “主上,您正被陛下软禁,大婚之前不得出门啊。” “我不出门,你们去办此事。” “可......” 属下略做迟疑,五皇子当即发飙,冲过去在那人脸上左右开工,扇了数十下。 “可什么可,老四都派人弄谶言了,你知道百姓们怎么说吗?说他才是述国未来的明君,那我算什么?他的踏脚石吗?我们再不行动,民心都被他捞完了。”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五皇子真要被气疯了,但他还被罚软禁在府不得出门,办什么事都不方便。 ...... 寿城风云涌动,四夷馆内一派祥和。 侯爷和钱大人正在为公主的出嫁邀约礼单之事争得面红耳刺。公主被宫人们各种打扮,大婚那日的妆造和发型都要在三日内确定下来。 婚礼吉服做了许多套供她选择。 还有婚礼具体流程也有官员来一一核准。 公主房内。 刚换上常服的云溪若累得直捶腰。 礼服穿脱真的繁琐,一次连带妆造,耗时整整两个时辰,累得她直打哈欠。 其他宫人和侍女都退到屋外,只有连仙儿在身边服侍。云溪若问:“谶言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连仙儿:“风剑大哥去孤山查探一番,确定那处谶言是人为。” 龟甲上的谶言太过直白,直指四皇子姚显宗。聪明的人一看就明白,这是造假。 就算云溪若生活的那个时代,历史上所有谶言都是人为造假,刻意弄出来的,就为了让新帝登基符合天意,名正言顺罢了。 “四皇子的野心终于显露出来了。”云溪若嘴角扯出一抹嘲讽,这几次和四皇子相处,逐渐看出他的野心。她有时候甚至怀疑“情丝”一事,那人根本不像黑衣人所说,有什么心理忌讳,不愿意借文定的势力上位。 0159 抢婚计划(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姚显宗是个藏得极深之人,或许他面上不同意,但私下却默认了黑衣人的做法。 如果事情败露,他还能装无辜,将罪责推到黑衣人他们身上。 好一出苦肉计。 “公主,四皇子的信。”侍从周全进屋,把一根手指粗的竹筒放在云溪若跟前。如今,这人完全成为公主和四皇子“私交”的联络人。 竹筒上有四皇子专属蜡封,云溪若用竹刀撬开,取出里面的信。 “今夜子时,老地方相见。” 子时?这是四皇子第一次这么晚约她。云溪若觉得,四皇子有大动作要来。 信上写着阅后即焚,用烛火点燃纸条,云溪若对周全说:“告诉四皇子,文定准时赴约。” “仙儿姐姐,今晚我打算独自前往。” 连仙儿当然不愿,怕四皇子对她做出过分举动。云溪若很坚持:“距离大婚只有五天时间,四皇子再不下定决心,本公主就要嫁给他的死对头了。仙儿姐姐,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鹿鸣和风剑从暗处走出:“我二人一定护住公主安全。” “更衣吧。” ...... 子时差一刻的时候,云溪若换好夜行衣。孤身一人在夜色中穿行。 师父说,皇帝是整个计划的操盘手,定会派眼线监视我。我不能暴露太多“云溪若”的修为和特征。她走得不快,蜃境里,数个光点坠在后面街巷中。 他们藏得很隐蔽,气息微弱,若非小柔的蜃境,云溪若也发现不了他们。 夜风烈烈,衣袂翻飞。 他们相约的地方是城中一所不住人的老宅,僻静地很。 刚见面,四皇子就猴急地要贴上来亲云溪若,被她一个眼神顿住。 “没成婚之前,本公主不会和你有任何亲密行为,望四皇子自重。” “可孤...可我实在思念公主...” 云溪若垮脸了,匕首藏在袖中,对方再有过分举动,她定然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阿颖别生气,我错了,我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婚礼。” 公主并为因此放松警惕,冰冷地看着他。 “本公主和五皇子的婚期只有四天了,显宗有何良策?” 显宗一喊,先前不让亲小嘴的烦闷一扫而空。姚显宗兴奋道:“我打算抢婚。” “抢婚?”云溪若惊呆了。 “没错,但不是阿颖以为的那种抢婚。”文定脸上的诧异让姚显宗很有成就感,整个人放松下来,恢复了原来儒雅沉稳的模样。 “说说看。”云溪若来了兴致。 姚显宗:“与其说是抢,不如说是逼。逼五弟放弃和你成婚。” 云溪若:“?” “我手里,有五弟十条罪状,待大婚那日......” 听罢,云溪若表情诧异,久久无法回神。 这个男人好能忍,他列举的十条罪状,至少五成发生在四、五年前,而他明明掌握了五皇子的把柄,却隐忍不发,实在可怕。 “阿颖放心,我不光掌握了五弟的罪证,还有人证、物证,在你们拜堂前......” 从他信心满满的表情看,此举一定能逼五皇子退婚。而他便可趁机取而代之,用冥罗怒火逼迫皇帝修改和亲人选。 云溪若晃神片刻,假意恭祝他计划成功,详谈细节后,离开老宅往四夷馆方向走去。 ...... 两位师父、龚先生、王楼、念休在等她。 刚进密室,云溪若就将四皇子的“抢婚”计划和盘托出。 “抢婚?!!”众人的表情和当时的云溪若一模一样。 “是,他还列举了五皇子十条罪状,条条死罪......” 苏侯爷紧握双拳,情绪激动,他们并不相信四皇子,更不愿意帮五皇子。他们要帮的只是公主云溪若而已。 “阿若,你是不是有对付四皇子的计划了?”侯爷微笑着看着这位未来的女帝,她身上,早已褪去稚嫩,不光野心膨胀,视野开阔,最重要的是她拥有一颗贤明的帝王之心。 在众目环视下,云溪若一字一句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四皇子掌握五皇子十条罪状,我不信五皇子那里没有他四哥的把柄。我亲自去找五皇子,将四皇子的计划告诉他,让他出面对付他哥。” 兄弟相残的戏码,好期待。 “好办法。”钱哲给徒弟点了个赞。“不过,我不同意阿若亲自去,五皇子被皇帝软禁在府,周围眼线众多,一旦暴露,我们会陷入被动,还是我去吧。” “不行,”苏梵清觉得不妥:“五皇子未必相信你。”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云溪若是最合适人选。 “放心,我用小柔伪装了出门,有风剑和鹿鸣他们,安全没有问题。” ...... 各人回房后,苏梵清翻窗来找钱哲。 “你怎么也学会翻窗了?”钱哲一脸无奈。那夜之后,他又变回了阎王,对苏梵清冰冷抗拒,在外人面前和他保持距离。 苏梵清以这种方式出现,弄得钱哲的心顿时就慌了。脸微红,还很局促,差点撞到桌角,和他严肃的模样形成鲜明反差,可爱得紧。 侯爷想上去撩拨一下他,被阿哲的眼神拦住:“你来找我何事?” 对方如此冰冷,苏梵清心中咯噔一下,脑补道:不会是上次表现不好,阿哲不爱我了吧?这是要和我说分手不成? “我想问问你,阿若大婚那天,有什么具体计划。” 阿哲:“?” “先前没说明白?不是阿若去找五皇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苏梵清却是摇头,“那之后呢?” “兄弟相残,我们自然看戏。”钱哲回答。 两人的厮杀必是死招,同归于尽也不好说,之后阿若何去何从才是他们应该关注的重点。“若只让四皇子对付五皇子,事后,皇帝真让四皇子当太子,继承大统,阿若就要嫁他。如今,我们的计划是让他们兄弟相残,两败俱伤,那娶公主的人选会不会落到十一皇子头顶?” “我确实没深想。”钱哲也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他之前只关注四五之间的矛盾,忽略了黄雀十一。“梵清,你怎么考虑的?” 0160 逃跑前的准备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侯爷回答他说:“十一皇子在述国朝中根基不深,若是换他娶阿若,是不是好控制一些?” “凭冥罗公主的身份,一定会让十一皇子实力大涨,朝臣们看着风向,便会选择拥趸他做新君,等皇帝百年,自然是他来坐这个位置。” 钱哲忧心忡忡:“十一皇子做皇帝,阿若称帝的事怎么办?让她用下三烂的手段对付一个没太多缺点的年幼皇子?” 这才是苏梵清来找钱哲商议的重点。 “既然,你我都明晓,阿若是未来女帝,祥瑞出为的明君大概率是她而非他人,我们做臣子的,就该为君分忧。我们做不到罗织无辜皇子的罪名,就该提前想好对策,把伤害降到最小。” 钱哲很认同他的观点。 “你...”钱哲眸色认真,似重新认识苏梵清一般,“你是不是想到办法才来找我的?” 苏梵清被对方的信任直击心脏,愣了愣,心跳停顿一秒,闷哼:“嗯。” “来,”钱哲靠近他,牵起他的手,让他坐下说,还给他倒茶、捶腿。 “你枸杞上身啊?”换苏梵清诧异了,阎王钱哲何时变成这幅小女子模样,别说,还挺可爱,兴致大起,拿话调侃他,还把他的手挥开,那家伙又贴上来。拉扯几次,败下阵来,沉吟道:“四皇子要弄死他五弟,五弟也不会放过四哥,那我们不妨把两人的争斗计划摆在十一皇子面前。” 话音刚落,钱大人眼眸闪烁出光彩:“继续。” “他虽然年轻,却也是皇子之身,夺嫡少不了他的身影。若他肯领公主这份情,我们可助他在朝中站稳脚跟,而条件是,给文定公主一个合适的身份。我最初的想法是假意成亲,维持表面关系。共同治理国家。但......” “有什么问题?”钱哲不解。 “我担心枸杞不同意。” 钱哲无奈垂眸,苏梵清无奈摇头。 “阿若说,仙域出了大状况,枸杞这段时间的精力都放在那边...”苏梵清思忖片刻,讪笑道:“那小子并非不在意阿若的未来,是他修为太高,一旦阿若有什么危险,直接出面用武力摆平,再带她远走高飞便是。” 言罢,两人都笑起来。 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是因为把握不住,没有太多后路所致,帝世宴和他们不同,他放任阿若去成长,去试错,那是因为他有能力兜底。 若非防着仙域,怕身份暴露,枸杞很可能会直接用武力弄个小国给云溪若玩。 就是这么霸气。 “枸杞不管,我们得想办法,等以后阿若称帝,好歹我们是元老。”钱大人抚头苦笑。“元老不能依着尊上的性子偷懒。” “嗯。”阎王脸上多了不少笑意。 遇到这种主子,他们是既高兴又无奈。 “我以为,暂时先探探十一皇子的口风。交流时有更好的计划,再商议不迟。” 感到事情商议得差不多,苏梵清拉住钱哲的手,眸光扫了扫床榻,阎王别过脸去,好羞~~~~ ...... 就在钱大人和侯爷密谈的时候,龚袭笑正站在廊下望月沉思。 “阿颖,你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苏梵清和钱哲派人去你母亲家乡,还有我们约定的那个地方寻过你,可一点踪迹都没有。”龚袭笑指尖正摩挲一枚玉饰。 这样的玉饰一共两件,是一整块玄玉雕刻而成,其中一块在公主昌颖身上。两人分别那日,龚袭笑送给公主一块,另一块正在他手中。 月有缺,挂在树梢之间,时而明亮,时而隐在云后。 蝉鸣四起。 我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个梦...龚袭笑的心静不下来。整个计划的执行者从四皇子及其背后势力变成了皇帝和十一皇子。 而这个反转是很可怕的。为了救自己心爱的女子,龚袭笑不惜以身犯险,李代桃僵。不过是求事后两人能远走他乡,寻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居。 可阿颖真的找不到了。无论他用尽办法,依旧找不到人。 “阿颖,你不会真的...”死这个字在他嘴里成了禁忌。他不许别人提,更不愿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握紧拳头,玉饰把手指抖勒出白印。 “不管你在哪里,我会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提前离开寿城.....”他已经计划好逃跑路线,只等时机到来。 ...... 密谈第二天,云溪若乔装去见五皇子时,钱大人给十一皇子发了拜帖。 午后,玉岩池畔。 钱大人见到才十八岁的姚晋。 “那日皇宴匆匆一见,便觉钱大人乃人中龙凤,日后必能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度。” “想不到十一皇子年纪轻轻,夸人的本事很了不得。” 姚晋单手在后,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玉岩池乃是孤平日修炼之所,僻静安逸,倒叫钱大人跑了远路。” “应该的。” 二人坐下,茶都喝了两壶,那姚晋始终不问钱大人所来何事。 钱哲判断,这小子要么云淡风轻不问世事,要么心机深沉谋而后动。 最终还是钱大人开口:“文定公主与五皇子大婚将在四日后举行。” 少年人姚晋面上依旧是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恭喜,孤已经准备薄礼,大婚之时送上。” “多谢。” 姚晋依旧不问原因,带着钱大人把玉岩池畔的花卉植物介绍了一遍。钱哲换了好几个话题想要和姚晋深入探讨,每次都被对方不着痕迹地抹开。 少年人眼中,一切都是美好的,谈话中,他似乎对夺嫡,对两位兄长之间的争斗毫无兴趣,全身心沉醉在侍弄花草上。 面对油盐不进的姚晋,钱大人没了法子,也不好找借口多待,告辞回去。 这人刚走,姚晋的脸就垮了。 手里开得正盛的花被捏成一团花泥。 “在我身上找出路,你们想得真美。”这少年眉宇间浮现的是阴狠和邪诡。 一转头,望见那个蹲在草丛里修剪花枝的侍女,缓步靠近。 0161 十一皇子你好癫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侍女面色煞白,连连后退。嘴上不断求饶:“主子,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 少年蹲下身,伸手挑起侍女下巴,人畜无害地笑道:“你在这里修剪花枝,是孤和钱大人的谈话打扰了你,怎么是你的错呢?” 那侍女迷糊了,本以为会受责罚,没想到以往在同伴口中有着修罗鬼称呼的十一皇子,并非她们口中所说那样残暴。 “你是新来的?” “回主子,奴婢才来府上三个月,张管事说奴婢做事谨慎,特许来花园伺候花草。” 少年忽然觉得侍女的耳垂生得极为可爱,模样让人垂涎。 而侍女芳龄不过二八,稚气未脱,生得确实水灵,被主子靠近,又是长得秀气好看的主子,顿时羞红了脸。 娇羞时候,脸颊旁的耳垂更是娇艳,樱桃般诱人。 少年笑嘻嘻贴上去,先是伸舌头品尝一番,那侍女浑身一颤,脑补胡思,以为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时,顿觉大痛传来。 摸了一手血,整个右耳被十一皇子咬掉。 “啊~~~” 这一幕让侍女惊恐喊叫,捂着耳朵想要逃离修罗鬼。 “你是新来的,嘿嘿。”那少年咧着嘴笑得极为无辜,侍女被吓得面色惨白,晕厥了过去。 “来人啊。” 两个侍卫迅速来到现场。 “拖下去做成花肥。” 两个侍卫恭敬应诺,眼中没有怜悯只剩麻木,扛起侍女的身体消失在花海中。 阳光下,少年人的脸一直是那般人畜无害、阳光明媚。他在花海里穿梭,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一个小院子前。 “颖心院。”少年人站在院前,抬头打量院门上的牌匾。“写得真好。” “十一皇子。”一名侍女正在院中做扫洒工作。抬头看见来人,欢喜地冲进房中,大喊:“颖公主,十一皇子来了。” 龚袭笑日思夜想的女子,此刻正站在颖心院廊下。 见到姚晋到来,她忐忑不安的心开始变得沉着,满满幸福感,发自内心欢喜。 “十一皇子。” “颖公主。” 两人以礼寒暄,没有多余的举动。 少年皇子依旧站在院门外,阳光般的笑容展露于脸上,青春而美好,让人很有好感:“颖公主,先前,钱哲大人来找孤商议密事。” 昌颖脚步一顿。 “云溪若的大婚要到了?” 少年人只回答了一个是。 “我们约定之事?” 少年人肯定道:“一定办到。” 昌颖莫名激动,手心微微出汗。暗道:皇后,我就要成为述国未来的皇后了。云溪若,你好好替本公主做替死鬼吧。 她刚朝少年跨出一步,那人却转身消失在花的海洋里。 ...... 大婚前两日。 “师父,你们速度好慢,再不快点赶路,就要错过然然的大婚之日了。”浑身羽毛焰火般美丽的小鸡飞在几位大妖前头。 化凤之后,速度快得惊人,聒噪的毛病还是没变。 仔细一看,会发现一朵豌豆大小的火苗正在小鸡身周盘旋,那是火之一族的火灵之女,小火。 万年火莲子最后一丝火力被小鸡吸收进体内后,火焰山迎来它的归宿,坍塌。 大妖们早早守候在此,和人类修士打了一架后,悄悄从山石里挖出骂骂咧咧的红色小鸡,拐走了它。 小东西不停抱怨大妖们没及时救他,还在周虎头上拉了泡热乎乎的屎尿混合物。被虎妖追着到处跑,奈何,老虎的速度比不上会飞的鸡,只得白受那么大一顿委屈。 仗着孔疆这位武力值彪悍的师父,不到半天,就把大妖们惹了个遍。 “还有两天,来得及。”孔疆一边给大妖们赔不是,一边加速去追宝贝徒弟。 都是万年甚至几万年修为的大妖,谁真的会和一只不到百年的化凤小鸟过不去呢。 实在是打不过啊,大妖们如是想。 孔疆不明白徒弟为何如此着急赶路,只当他是想阿若那个丫头了,加速追赶,可那小子越飞越快,如一道流星。 把凤凰一族的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 ...... 四夷馆。 负责筹办大婚的官员和下人们在敲定婚礼各样细节。 云溪若睡到日上三杆才醒。 “仙儿,怎么不叫醒本公主?”云溪若不想耽误正事,迅速起身。 连仙儿笑道:“昨夜公主忙到子时三刻才得闲入梦,今日无甚大事,自然让公主多睡会儿。” 睡了近五个时辰,身子还是困倦得很,腰肢酸软,接连打了三个哈欠还没止住困头。 侍女们鱼贯入房,服侍公主穿衣洗漱用午膳。 “侯爷派人来传话,公主您若是醒了,去书房寻他,侯爷给公主准备了神秘礼物。” 听到礼物二字,云溪若顿时就不困了。 ...... 公主在侯爷书房,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娘?您怎么来了?”两个月没见到母亲,仿佛过了好几年,云溪若直接泪奔,抱着母亲一通大哭。 萧月容也在落泪,搂着女儿的脸上下打量。 “阿若,你瘦了。” “当公主很累吧,唉,以后你要代替公主嫁进述国,为娘的心疼啊。” 苏梵清把母女俩迎进书房密室,柔声笑道:“这里很安全,放心说话,我们在外面守着,但别超过一炷香时间。” 密室内,云溪若关切地问:“娘,谁告诉您我做了公主?” 母亲轻柔地给女儿擦去泪水:“娘不放心你在述国,想来看看你,便假扮商人妻子随万金商队来述国做生意,到了四夷馆才从侯爷那里知道,公主跑了,你替了她的位置,要嫁给五皇子。” “我苦命的女儿,娘对不住你。” “娘,您别难过,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 萧月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个傻孩子,公主跑了就跑了,你们把消息传回冥罗,告诉圣上,自然会派别的公主来和亲。这述国莽荒落后,条件艰苦,为何要来吃这趟苦?” 作为母亲,萧月容一时半会理解不了女儿的选择,也心痛她的决定。 “娘,没有公主可以接替了,您不知道,与昌颖同批选进国学馆的另外五名公主,全部遭到刺杀,死了三人,另外两人虽然活着,却比活着还要痛苦。” 只有我可以解决使团上下一百八十人必死之局。 0162 跪谢恩人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使团上下包括我两位师父在内一百八十人,若我不站出来接替公主嫁进述国,他们都要死。” 听了女儿这番解释,萧月容终于冷静下来,想了很长时间,心中一阵后怕。 “好在,你和昌颖有血缘关系,样貌生的有几分相似,这述国人没见过公主真人,画像又不真切,算是瞒住了。” 母亲终于冷静,云溪若长舒一口气,长话短说:“娘,如今使团上下都当我是真公主,以后与他们一样,把我当公主看待。” “待会儿出去,女儿让鹿鸣送您回商队。” “不,阿若,娘要陪着你,看你穿上嫁衣。” “娘,您这次一定要听女儿的,这场婚礼...”话到嘴边,她不敢再说下去,萧月容不知道这场婚礼充满惊险和变数,“您呆在使团,可能会被眼线发现,娘,为了女儿的安全,也为了使团上下,您就忍受些对女儿的思念。女儿答应您,这边事情结束,就接您去向阳宫住一段时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团聚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炷香时间很快到了。 密室门开启,鹿鸣送萧月容回万金商队。 母亲一走,云溪若终是没忍住,倒进师父怀中哇哇大哭。 不一会儿,有侍卫来报,四夷馆外来了好几位百姓,还有两位是宫中侍卫打扮的人。 众人好奇,等王楼把人领进来,才知道怎么回事。 几人一见到公主和她的侍女连仙儿,当即跪下,啪啪啪磕头,拦都拦不住。 做宫中侍卫打扮那人起身后,激动地说:“公主、恩人,我们是衙门口摊贩老板讹人事件的受害者。”那侍卫指了自己和身边另一人,解释道:“我二人原是衙门差役,卑职江辰,这是李颂。我们发现同僚包庇摊贩讹人,便向上级汇报,殊不知那上级也参与其中,找了个办差不当的由头把我们关进大牢。” “这几位是被讹之人。连恩人大闹衙门之后,那上级怕得罪公主,又迫于压力,便把我等无罪释放,听闻公主大婚在即,特来恭祝。” 言罢,那几人头开始磕头。 被身边侍卫们一一扶起。 侍卫江辰身后其中一位妇人,穿着栗国服饰,她将一个竹篓往前推了推。 “公主,恩人,这是小的们一点心意,是从栗国带来的特产。”撩开盖布,是一些果脯蜜饯,不值钱却心意重的礼物。云溪若欣然接受。 “你们是栗国来的商人?”云溪若问。 那妇人恭敬回答:“是,民妇从来自栗国寻城,常在两国走动,只是这次瞎了眼,着了道。” 万金商会还没有打开栗国的大门,这妇人的到来,正好可以摸索合作方式。云溪若和王楼耳语几句,把构想一说,王楼拍着胸脯保证把事情办妥。 栗国商人们先行离开,留下两位宫中侍卫。 云溪若有些好奇,关心地问他们:“看你们的服饰不像衙门差役,如今在哪里当差?上峰有没有为难?” 江辰情绪激动地说:“回公主,我们不仅官复原职,还被调任做了向阳宫侍卫,以后负责公主府日常值守。” “原来如此。”难怪这两人看起来高兴过了头,这属于升职了。他们今日登门,不光拜谢,算是提前效忠新主。“快起来,无需多礼。” 再不拦着,两人的头都要磕破了。 “好了好了,你们的心意本公主领了,好好当差,本宫主不会亏待你们,若有难处,直接找鹿鸣便是。” 死人脸从公主身边上前一步,微微点头,算是和二人照了个面。 两人跪谢后离开了四夷馆。 ...... 闻着蜜饯香味,云溪若馋虫都被勾出来了,吞咽两下,迫不及待想掏颗果肉尝尝味道。 却被身边人制止。 “万万不可。”鹿鸣、连仙儿,所有侍卫都出声阻拦。 “公主,您乃千金之躯,这样来路不明的食物,必须由我们先品尝之后,才能享用。” 连仙儿把十几样果脯蜜饯一一摆开,李潇上来仔细检查,确定没有下毒或食物相冲,才各取了一些摆在公主面前。 云溪若早等得不耐,两指并拢,夹起一颗水灵灵的金色蜜饯往嘴里送。 好甜,不是太喜欢。云溪若把所有口味尝了一遍,其中两种略带酸味的很合她意,把余下所有抱在手里,将其它口味赏了身边人。 快到晚膳时间,大厨来问公主想吃什么。 云溪若刚咽下一颗蜜饯,又馋某种食物:“烤肉,多放茱萸。” 辣椒还没人种植,云溪若曾专门派人去中药铺打听过,除了茱萸能提供辣味,沌墟大陆好像还没有辣椒出现。 ...... 江辰回到自己家中,媳妇为他做了一大桌菜,都是他平日里最爱吃的。 “让娘子破费了。” 女人哽咽道:“周求他们为难你,我本以为要等好几年才能一家人团聚。” “别难过了,有连恩公,还有公主在,他们不敢为难我了。这不,还给我升职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嗯。”女人擦掉眼泪,给丈夫碗里夹了好几块肉。 “你才要多吃,这一个多月,苦了你了。”江辰把碗里的肉挑了肥瘦相间的放妻子碗里。又夹了一块蒸鱼。 女人正准备把蒸鱼吃进口中,仅闻到味儿就难受得奔到院子里,连连干呕。 江辰很担心,慌忙追出去,给媳妇儿順背。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女人好受些,抬起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丈夫。 “啊?”江辰呆怔片刻,猛地意识到什么,兴奋地问:“娘子,是有了吗?” “嗯。”女人点头。 江辰可太高兴了,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又是摸头又是跳,想拉着妻子一起跳,又怕蹦坏里头的小崽子。 “公主可真是我的大恩人,不光把我从牢里救出来,升了职,还有了孩子。”真是祖上冒了好几次青烟。 今天的头没磕够,不足以表达谢意,江辰如是想。 “好好办差,不能马虎,才能报答恩公和公主的大德。”妻子柔声道。 “知道知道,我们进屋吃饭。”江辰实在是太开心了。 0163 两界通道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仙域,定州,半个月前。 “这次私贡你们十二人与我同行,把这个药丸吞下。” 碌曲给十二名侍卫每人发了一枚白色药丸。 侍卫里有熟悉路数的,接过立刻吞服,还张嘴给碌曲的手下检查,保证药丸没有含在牙缝里,而是真的吞进肚中。 剩下的人心中就算狐疑,但见前辈面色如常,毫不犹豫去做,他们也跟着把药丸吞下。 待最后一人服用了药丸,碌曲才严肃道:“你们刚才吞下的药丸是一种蛊,叫‘命蛊’,有效期为四十天。四十天一过,若没返回定州,从我处拿到解药,体内命蛊就会发作,无论修为高低半月内必流血而亡。” “什么?”好几个侍卫脸都吓白了。 “禄大人,为何给我们下蛊?” 碌曲望着侍卫们,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之中藏有世家子弟吧。你们的家族把你们塞进私贡使团,为的是什么,就不说了。但你们记住,皇室清楚你们的一举一动,那‘命蛊’就是给你们的警告。” “别妄想用你们粗浅的手段解蛊,命蛊是大祭司花了三千年研究出来的,除了他没人能解。只要你们按要求完成任务,回到定州,就能拿到解药。” 侍卫们变颜变色,埋头不语。 假扮侍卫的风清棋心中震惊,对仙域最近发现的异常更加重视。他很庆幸,自己这个决策非常正确,一定要在这次下界的时候,将一切告知尊上。 “这是属于我的飞行结界,在结界中,呼吸不受阻碍。”言罢,一道白色阵法在碌曲身周 众侍卫掩下恐惧,认真聆听禄大人所讲事项,一一记在心底。不管他们什么身份,只要按规矩执行好差事,奖励丰厚。 碌曲尽职尽责,并没有因为侍卫们藏着心思就敷衍。 “准备出发。” ...... 两界通道不知存在多少岁月,静静地矗立在两座山峦之巅。内部充满幽暗,诡谲莫测。 美丽且致命。 两名合体境长老分立通道左右,碌曲递交密令后,其中一名长老轻轻挥手,众人身前的通道徐徐展开。 一股诡异的拉扯力仿佛将所有人吞噬。 与第一次进入通道的侍卫们一样,风清棋对通道内部的景象感到无比好奇。 碌大人提醒这些好奇宝宝:“看看就好,那些通道将通向何方没有人知道。从这里达到凡间界需要半个月时间,我们出发。” 通道里随处可见绚烂颜色的云霭,据陆大人介绍,那些并非云团,而是一种解释不了的自然想象。 若云溪若在此,定然知道,那些云霭便是星云尘埃。 ...... 通道另一头,凡间界寿城,两界山。 混在使团队伍里的枸杞和影子正在清点玄金矿石。 “加上昨日运来的三百石,距离要求的数目还差不到一千五百石。”枸杞恭敬地回禀上峰。 那上峰是五皇子身边的一名心腹,叫周环,人称环六爷,一脸正气。 此人虽是五皇子的狗,却对一众手下宽仁,很得人心。环六爷望了望枸杞身旁的竹筐,随意地点头,也不清点,表示用人不疑。 坏人手下也有好人,枸杞私下和影子感慨,还说有机会收做己用。 没有合体境修士,凡间界两界通道就是摆设。枸杞身上有禁制,无法通过通道壁垒。只能乖乖假扮侍卫等待时机到来。 “还有十天通道就会开启,剩下的时间,全力搜集玄金矿。” “是。” ...... 五光十色绚丽的云霭深处,大片星辰碎石正在快速湮灭。 数以亿计的陨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撞击,瞬间化作齑粉,消散于这方真空天地。 撞击速度异常迅速,连合体境绝世强者也无法阻挡的毁灭般的力量。 经过三日不间断飞行,私贡侍卫们早没了初入通道的惊艳之感,只想睡觉。 飞行是件枯燥的事,每四个时辰,碌曲会安排至少四名侍卫主持飞行阵,其他人则趁机休息。 在通道里,最讨厌的事情还数没有时间概念。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满眼都是彩色云霭,游走的电流,不过他们准备了特殊的计时物品。大约第三日午时,侍卫们用完午膳,轮到风清棋和另外三人操纵飞行阵。 这飞行阵乃是一位合体境长老炼制而成,在结界范围内,只要有四人持续输入仙灵,就能匀速飞行,还能储存一定空气,供人自由活动。 风清棋从同伴手里接过大阵操纵权,在阵眼灌入仙灵,大阵继续向通道深处飞行。 其他人没了交谈欲望,纷纷盘膝闭目,进入冥想时刻。 “风大哥,你也是第一次进入两界通道吧?”一个长得很纨绔的少年开口和风清棋搭讪。这是他们两人第三次组队,前三天,少年一直在观察他。 “是啊,你也是吧。”看着眼前气质有些骄傲的少年,风清棋笑了笑。他在猜测少年的身份,看他言谈举止,绝不是普通侍卫。和他一样,都是因为某种目的,临时加入私贡团队的人。 司马意小心挪到风清棋身边,扫了眼其他人,见他们都进入冥想,没人搭理他二人,便贴到风大哥耳边:“风大哥,我叫司马意。” 司马?风清棋眸中闪过讶色。 “是我想的那个司马?” “嗯嗯,”司马意又靠近了一些,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风大哥,我看你介入使团也带着目的,是不是要下界避难啊?你在凡间界有没有认识的朋友,若是有熟人,我司马意跟你混。” 下界避难这四个字让风清棋顿时郑重起来,抓着司马意的手:“什么避难?我们身上不是被种了‘命蛊’吗?取贡品来回各要十五天,满打满算我们只有十天余量,能去哪里?” “就知道风大哥不知道那件事,”这小子又抬头望了望同伴,还是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解释:“仙域要完蛋了,我爷爷亲口告诉我的。” 风清棋蓦地一惊,心脏砰砰砰跳动,抓住少年的手又重了一分:“说清楚。” 0163 司马意的小九九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那少年也不是白痴,他来找风清棋聊天,说白了,想从对方身上捞点好处。 “风大哥,这件事牵扯很大,我也不能白告诉你,想知道,拿点好处给我。” 风清棋被这小子故作老成的表情逗笑了,调侃他:“不经常做这种事吧?” 被对方挑破,少年尴尬一笑,很快释然,拉着风清棋:“不瞒风大哥,我还找其他人打探过,唉,他们和我情况差不多,都是各世家安排下界打探的先锋。在凡间界没有根基,就差你了。”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风清棋笑了。 “凡间界确实有认识的朋友,但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还不止一个,这次下界,就是去找朋友叙旧。” 少年盯着风清棋看了很长时间,似乎想辨别对方话里真假。风清棋这边,也想探听少年口中真相,加了筹码。 “我那几个朋友是死亡后投胎去的凡间界,保留了记忆。以往我们通过纳贡联系,最近,下界的朋友找了媳妇,要成亲,约我参加婚宴。”找到媳妇要成亲这件事是风清棋临时起意,并不知道自己居然猜中了。 “哦~~~~”少年明白了。他选择相信,遂把罅隙渊溃潮一事和盘托出。 越听面色越凝重,最后,风清棋红了眼。他猜到仙域遇到大麻烦,没想到是灭世危机。 “所以你们伪装成侍卫,随使团去凡间界避难?” “反正我爷爷是这么教我的。”司马意表情落寞,带着对仙域的浓浓不舍,以及对家人的想念。 凡间界有天道桎梏?限制仙域修士进入数量?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风清棋沉默了很长时间,转头看向司马意,忽然觉得这少年虽然也忧心,但没太多危机感:“你不怕身上的‘命蛊’?”他问。 这小子摊开手掌,嘿嘿贼笑。 风清棋看懂了,他是想要等价交换,语气无奈:“想要我用什么交换?” “嗯......”少年思考片刻,或许是他纨绔太久,心思相对还是单纯,没提什么过分交换条件。“风大哥,你说仙域一旦被溃潮毁灭,我们都死掉去凡间界投胎不就好了嘛,那些世家,还有我爷爷,为何固执地坚持本人下界呢?” “你以为投胎是那么好投的?投胎去凡间界也需要合体境开启投射,而且投胎后,仙域的记忆会被封禁,没有合适契机或许永远找不回来,和普通凡人没什么区别。另外,投胎之后,身体不再是仙域灵根体,修炼天赋参差不齐,或许是个没有任何修炼潜力的废材。浑浑噩噩几十年。” “仙域世家最重视血脉天赋,重新投胎的代价太大,被清洗几率占至九成。像你这样倾注整个家族资源培养的天才,肯定不会浪费机会。定然想尽办法让你本人下界。至于家族其他成员,或许会有大部分人选择死亡投胎,博那个渺茫的机会。” 还有,凡间界天道有桎梏,谁说得准下界投胎之人超过一定范围,会不会有更严重后果?这个推测风清棋没有告诉司马意。 风大哥喜欢上这个有心眼又不多的少年,逗他说:“万一投胎成蛆虫,咋办?” 少年表情一阵呆滞,想象蛆虫在屎上蠕动的画面,吐了。 吐啊吐啊,把午膳吃的干饼吐了个精光,眼泪巴巴的,很可怜。 收拾一下混小子,风清棋舒坦多了。 “说吧,你们家族是不是有秘诀,能清除你身上的‘命蛊’?” “是我家管家的独门秘方,吞下‘命蛊’前,我已经服下了解药。” 风清棋表示怀疑。那命蛊可是合体期二重长老研习了三千年才炼制成功的药丸,专门用来控制执行短期任务的手下,要是好解,早在黑市上流传开了。他不相信一个管家可以拥有这种逆天的解药。 可他们刚认识,也不好插手人家家事。 想想又觉得奇怪,拉了少年再问:“你修为多高?” 少年摊开手掌。 风清棋白了他一眼,知道这是交换的信息:“你告诉我你的修为,我拿我的和你交换。” “不稀罕,换一个。” 能告诉对方的信息不多,风清棋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掉进了少年的圈套,决定挣脱,反过来控制对方,他没回答而是转身不搭理司马意。 这少年确实不老练,刚被风清棋挖坑,没怎么挣扎就跳了进去:“哎哎哎,别走啊,风大哥,我说我说。” 嘴角不着痕迹扯了个弧度,风清棋装作不在意,继续操纵飞行大阵。 “风大哥,我炼虚巅峰了。” 风清棋侧目,面露惊讶。感叹:这小子看着不超过三十岁,修为居然比他这个万年老茶树还要高两个小境界,被打击到了。 他面色忽然变得严肃,司马意以为他不相信,急得直冒汗。“风大哥,我绝对没有胡扯,真是炼虚巅峰啊。” “好了,我相信。”又觉得奇怪:“你这么高修为,去了凡间界可以说横着走的存在,为何要找土族庇护?” 司马意似懂非懂道:“是爷爷嘱咐我的,他说仙域存在不了多少年了,或许很多家族已经暗中安排后代下界,炼虚巅峰大有人在,搞不好合体境老怪都有,说我没有心机,下去之后,太过高调,会被针对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哪里都行得通。 “爷爷还说,我空有修为,战斗意识并不太强,遇到那种在刀口上添血度日的狠人,不够他们切菜的。所以他让我装怂,先生存下来,伺机而动。” 说的不就是我咯,真动起手来,你这样的少爷还真不是我对手。“你爷爷有大智慧。”风清棋由衷点赞。 “可惜他老人家不能来凡间界。”少年眉宇笼着悲伤。 两人聊开了,毕竟少年心性,司马意单纯的一面逐渐暴露。 忽然,飞行大阵被什么无形的阻力撞击,猛地停顿,因为惯性,所有人向前摔倒,风清棋和司马意直接摔出大阵,落入虚空。 0164 溃潮降临(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风大哥。” “阿意。” 他们互相喊着对方,可惜声音在虚空里无法传播。 两界通道的壁垒被一道诡异的力量撕开,无数星辰碎石冲进通道,向侍卫们砸来。 “开阵躲避。”碌曲急喊。 都是各世家送下界避难的种子或前哨,修为不低,个个反应敏捷,快速掐诀念咒,撑开隔绝大阵,阵与阵之间融合相连,逐渐形成一颗巨大的蓝色光球。 啪啪啪! 星辰碎石砸在大阵上,发出巨大的爆鸣声。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恐惧大喊。 碌曲瞪了一眼身后侍卫:“管它是什么东西,都给我顶住。” 更多仙灵灌入隔绝阵。 大约一炷香后,撞击趋近平缓,有人想起跌进虚空的两名同伴。“碌大人,风大哥和阿意不见了。” 碌曲也想救人,阿意可是司马家最宝贝的孙子,侍卫团里地位最高之人,丢了他,自己回去不好交差。 可这时候,他哪里敢动? “不行,现在出去找人太危险了。”话音刚落,又一阵密集的星辰碎石砸在大阵上。牢固的隔绝阵出现一丝裂痕。 啪啪啪! 越来越多裂痕出现,大阵要破了。 “坚持,否则我们都要死。” 侍卫里有人哭了,同司马意一样,这人也是一名帝都纨绔,被家人花大价钱塞进使团女扮男装偷渡下界。 她一哭,马甲掉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女的。 碌曲大吼:“哭什么哭,给我燃烧全部仙灵,挡住碎石才有活命的机会。” 生死攸关,女侍卫也知道轻重,压住恐惧,激荡仙灵,与同伴一起共守大阵。 他们不知道的是,虚空不远处,正有一颗如山岳般巨大的陨石快速飞来。 “阿意。”被撞击甩出大阵的风清棋很快调整好状态,清醒过来,立刻寻找司马意。这小子不知道被撞向何处,看不到影子。 虚空中声音无法传递,任他怎么呼喊,司马意也听不到。此刻的司马意被那股大力撞到很远地方,比一只蚂蚁还小。 在壁垒裂口背面,有一种更恐怖的力量朝两人逼近。 虽然他们摔出大阵,幸运的是,远离了碎石群。零星的碎石飞向他们,风清棋一个刀锋过去。便轻松击碎一块,可惜,碎石数量有些多,他砍得精疲力竭。 “那小子到底去哪里了?” 刀锋在碎石砍出一条通道,风清棋终于看见了司马意。 “好大一块陨石。”远远便看到朝碌曲他们飞去的巨大陨石。 他第一次穿越两界通道,许多规则都懵懵懂懂,在原地划拉半天不见挪动分毫。能飞行的阵法也不会。 又有几颗碎石靠近,一刀没有劈开,但他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后退了一些。 反作用力! 风清棋不懂这些,他只是摸准规律,开始寻找合适方向的碎石,朝少年不断靠近。 一颗,两颗...整整撞击二十八颗碎石,才把昏迷的少年揽进怀中。 这小子的后脑勺流了很多血,显然是被碎石撞到才陷入昏迷的。 他一只手搂着司马意,一只手不停挥舞大刀,靠撞击碎石不断后退。和那颗山岳般巨大的陨石比起来,他和司马意显得微不足道,速度如同蜗牛爬。 快啊,再不与大家汇合,他们都要死。他不懂虚空飞行,也没有保持呼吸的大阵,只能选择回到碌曲身边。 现在只有抱团才能抵御巨大危机,存活下来。 快到了,风清棋看见岌岌可危的隔绝阵,心凉了半截。 此刻,艰难抵御碎石的碌曲他们也发现了风清棋两人。 司马意?碌曲大喜过望,立刻派一个侍卫出去迎接。那人一松手,隔绝阵上裂痕又多了一条。 侍卫储物空间里带了根长绳,直接抛给风清棋,把两人拉回大阵。 “多谢。”风清棋快竭力了,额头上布满汗珠。 可他们一点不敢松懈,立刻加入到大阵灌注行动中。 “禄大人,属下发现一颗巨大无比的陨石朝我们撞来,隔绝阵恐怕支撑不住。” 山岳陨石隐在密密麻麻的碎石之后,大阵上的爆裂又阻挡视线,所有人陷入绝望。 那个女侍卫又哭了,还想跑。 一把匕首直接插进女侍卫手臂,她痛得大喊:“碌曲,你干什么?” 在两界通道逃跑,与找死无异。“你想找死我不拦着你,一旦出去,再求我要回来,就没有机会了。” 突然,侍卫之中有人开口喊住哭泣的女侍卫,紧急关头,她的马甲也没保住,同样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侍卫。 “禄大人,艺璇不会走的,我向你保证。”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聊天,更大的碎石群来了。 “全力挡住,否则都要死。” 没人再有怨言,也没人敢逃跑。 司马意被风清棋用水浇醒,摇晃着身子,站在风大哥身边,火力大开。 不愧是炼虚境巅峰强者,有他加入,隔绝阵上的裂缝在慢慢消失。 大碎石群过后,山岳般的陨石显出真身。 “这......” “太可怕了。” 包括碌曲在内的所有人,在看到巨石那一刻,面色煞白,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洞。 他们会死!所有人脑海中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死亡,绝望。 “我不想死,呜呜呜呜,娜娜我不想死,我还没有见过凡间界,没有和男子相爱,没有生宝宝,我不想死。”女子跌坐在地,崩溃大哭。 又是那个女侍卫,可这一次,连碌曲也不好斥责她。 不光是她,好几个男人都没抗住,弯腰大哭。 情绪崩溃,脸上的易容马甲全都掉了。显露出真容来。 司马意认出其中一人,讶然:“怎么是你?”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两人没时间寒暄,巨石快到了。 “或许,我们都要死在这里。”碌曲心态也崩了,感叹着说了句丧气话。 “不对,还有机会。”有侍卫大喊,“禄大人,我们全速朝边上飞过去,不就行了吗?”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部分人认同。 碌曲苦笑:“先前还行,可现在,我们身上几乎所有仙灵都在支撑隔绝阵时用完了,拿什么催动飞行大阵?” 这一点,风清棋表示认同,他们飞行再快,也快不多那颗陨石。 0165 溃潮降临(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侍卫不肯相信,催动仙灵,灌进脚下大阵。 可是,连大阵的颜色都点不亮。 不断有侍卫加入,那个叫娜娜的女侍卫不由分说,也加入催动飞行大阵行列。艺璇也止住哭泣,加入进去。 “亮了亮了。”侍卫们欢呼。 可刚支撑十几个呼吸,大阵再次熄灭。 “一起上。”碌曲召集全部成员。 没有碎石攻击,隔绝阵如同摆设,撤去后,仅剩脚下飞行大阵。 然而,就算他们全力催动飞行大阵,与巨型陨石相比,如同人的头颅和一颗芝麻那样差别巨大。 巨大的恐慌临身,所有人抬头望着不断靠近的黑幕,呆滞无语。 “还有机会。”风清棋大喊。 “哪里还有机会,我们逃不掉了。” 好几个男侍卫都掉眼泪了。 “还有机会,利用反弹力。”这句话如同天籁,好多人不懂,但觉得是希望。 “我相信风大哥,碌大人,我们试试。” 碌曲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咬牙同意,死马当活马医。“怎么做?” 风清棋站在众人前,望着陨石,声音有些颤抖:“机会只有一次,你们必须完全相信我。” “说吧,该怎么做?” 所有人走到风大哥身前。 “好。”这一刻,风清棋觉得无比激动,一股难以形容的信任和感动冲击心灵。 他说,要利用陨石的反弹力逃离撞击,所有人必须将仙灵全数凝聚成一股,在陨石距离他们很近的时候,一次输出。 碌曲担心有人掌握不准力量,提前尝试了几次,成功撞开几颗很小的碎石,众人信心大增。 “准备。”随着风清棋的喊声落下,众人纷纷把手臂抬起,放在前人肩头,浩瀚的仙灵灌入他体内。 巨大陨石离他们越来越近,近到可用肉眼看见其上飘出的白烟。 陨石不光速度惊人,还不停旋转。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我数到三,一...二...三。”三的尾音结束,所有人将体内仙灵完全燃烧,没有保留地灌入风清棋体内。 他再将这股仙灵汇聚到右拳,嘶声力竭地大喝:“退。” 一定要成功啊! 仙灵抽空,众人因巨大后坐力纷纷跌倒,呆呆望着飞出去的仙灵弹。 虚空中声音无法传播,但他们离得实在太近,仙灵弹撞在陨石上,产生的可怕反弹力,很快回到众人身前。 噗噗噗,所有人被掀飞,口吐鲜血。 预想中的后退来了。 “抓稳。”风清棋大喊。 接着,狂暴的浪潮拍击到每个人身上。他们全部趴在大阵上,用指头扣紧大阵缝隙,痛得尖叫。 有人的衣衫被吹裂,皮肤被掀开,有两个侍卫直接被巨浪带走,根本来不及施救,人人自危。 爆裂的浪潮持续了整整半柱香时间,陨石从他们身边擦身飞过,再近一些,就会粉身碎骨。 风平浪静后,是深深的后怕。 所有人衣不附体,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让他们不分你我,没有尊卑,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活下来了。” 可惜,这群人高兴没多久,一种难以理解的力量正在朝他们逼近。 那股力量无法捉摸,速度快得惊人。 飞行大阵前方,原先还有不少散在碎石,可是,肉眼可见地消失。 “你们看,那是什么?”司马意纨绔的脸早已没了血色,他的修为在这群人里最强,两拨输出后,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人前。 风清棋张大嘴,不可思议地望向那处诡异所在。 像是大火燃烧后的余烬,慢慢蚕食周围一切。 “是溃潮,那是溃潮。”有侍卫惊恐大喊。就算是碌曲也只是听过溃潮,从没见过。而那人却清楚地指出,这种诡异恐怖的力量,就是溃潮。 人群死一般的寂静。 ...... 凡间界,一直在两界通道口驻守的侍卫发现异常。 往日,通道口关闭时,像一潭死水,亦像没有生命的幽冥。另一头有合体境老怪开启通道,便如同彩虹般绚丽多彩。 云霭飘飘。 可现在,彩云变成了乌云。 一道道雷电在乌云中穿梭。 通道里的能量,变得极不稳定。侍卫面露恐惧,连连后退。直到撞进一个胸膛。 是假扮侍卫的枸杞。 “何事如此慌张?”他问。 “云侍卫,通道,通道出大问题了。”那侍卫神色慌张,指着通道的手臂不停地颤抖,像见了鬼一样。 曾是仙域太子的枸杞亦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情绪出现一丝慌乱。 不一会儿,他们身后站满了人,环六爷也到了。 “通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人解答。 没人敢上前查探究竟,那种力量是他们无法抗衡的。 ...... 仙域,定州,两界通道口。 两位合体境老怪盘膝坐在高台上,闭目主持通道运转。 忽然,他们眼皮猛地抬起,似乎察觉到难以置信的危机。 “不好,两界通道有变。” 他们并不知晓影响通道的力量就是溃力,只是觉得通道的吸力增加,他们体内的仙灵竟有些支撑不住。 这种想象,在他们万载悠悠岁月中,从未出现过。 不由得心惊。 “怎么办?”其中一人开口询问。 另一人沉默片刻,道:“碌曲和侍卫们还未达到凡间界,我们必须支撑。” “好。” 等待他们的是一波又一波力量的抽离,合体境老怪,是仙域修为最高的一波人,站在食物链顶端,享受无尽资源的同时,更拥有悠长寿命。 然而,不到半天时间,两位样貌正当中年的合体境老怪,纷纷走到天人五衰的境地。 “怎会如此?”其中一人修为略差,已然支撑不住,口吐鲜血,头发全白,脸上长满岁月痕迹。 另一人也好不到哪去,皮肤耷拉,眼皮沉重,垂垂老矣之状。 “一定要坚持。” “我...快不行了,噗...”一大口鲜血喷出,那人缓缓倒下。 只剩一人艰难支撑,亦是强弩之末。 他老泪纵横,似乎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心中升起无限悲哀。 “难道他们遇到了溃潮?”一个大胆的猜想冒出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0166 十桩罪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七月初十。 天气阴沉烦闷,无风,铅云低垂。 向阳殿张灯结彩,红绸挂满每个角落,远远望去,像是一片鲜红的血。 从昨日晚膳后,云溪若、苏梵清、钱哲等人就没怎么合眼。 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 喜婆、宫人、侍女为云溪若打扮,穿上大婚礼服。 喜服头饰沉重无比,必须时刻保持目视前方,才能抵消头顶发饰压下来的重量。 云溪若很烦躁,或许是天气原因,亦或喜服穿了太多层,她感到呼吸不畅,很抓狂。 小鸡和孔疆怎么还没回来?她向屋外伸了伸脖子,期望那个聒噪的小家伙能突然出现。可惜愿望落空,左等右等不见踪影。 “或许是小鸡贪玩,半路拉着他老师寻开心去了。”云溪若讪讪地想。 门外,大太监邱焕然高喊:“吉时已到,请公主上轿。” 该来的总归回来。云溪若双手捧着苹果,手持团扇掩面,在连仙儿和冰凝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喜轿。 ...... 从四夷馆出嫁,住进向阳宫。 这一路上都有百姓自发夹道恭祝,不到一个月,这位异国公主就收割了不少民心。 今天,亦是私贡使团下界的时间,枸杞带走了小柔,云溪若掩在团扇后的脸略微有些紧张。没有小柔,她感知不到四周危险。 但她毫不畏惧,因为她不是一个人,鹿鸣、宁十五、王楼、李潇、念休、风剑、阿玉、...这些伙伴都在默默保护她。 接亲队行走的速度不快,要走完预定路线方可进向阳宫举行拜堂大礼。 大约半个时辰,接亲队停下脚步。 向阳殿到了,风也到了。 众人站在大殿阶梯下,被狂风吹得衣袂翻飞,铅云被狂风吹散,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云溪若深吸一口气,好戏即将上演。 行完入门礼,云溪若终于站在向阳殿大殿之中。述国国主姚正林和皇后正坐于殿前,姿态威仪。那邱焕然刚唤一拜天地,便听得殿外有人高喊。 “且慢。” 绣着鸳鸯图案团扇后的嘴浮起淡淡笑容,四皇子,你时间掐得真准。 老皇帝的脸阴沉下去,眸子里却透着股得意,然而这一切无人发现,大家都看向缓缓走入大殿的四皇子,姚显宗。 “多谢四哥来参加孤和文定的大婚之礼,来人,赐座。” “不用。”姚显宗语气平平,垂眸睨着五弟。 姚显宗:“五弟,今天这婚恐怕是举行不下去的。” 众宾客哗然。 “哦?为何?难不成你也想娶文定?” 又是一阵哗然。 宾客们心中想的是:四皇子要抢婚?好刺激。 姚显宗没有回答五弟的问题,而是将一卷帛书从袖中抽出。 缓缓展开,一字一句念上面内容。 “旬林六十九年三月,姚青玄姑父庞鼎在左家岭侵占金矿一座,屠杀村人近五百余口,姚青玄得知后,特命手下连夜赶往左家岭金矿,将村人尸首一一掩埋进矿洞,随后炸毁这座矿山,上表称地动引发垮塌.....此罪一也。” “旬林六十九年九月......此罪二也。” “此罪十也。” “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旬林,正是述国国主姚正林所在年号。 随着帛书上罪状一条条被念出,宾客看五皇子的目光由调侃变成了憎恶。 那一桩桩一件件案情,都是由百姓和无辜人的血骨垒起来的。 皇帝不发一言,皇后看着自己儿子振振有词,掌控一切的神姿,脸上洋溢起得意的笑容。她把目光转向周淑妃,五皇子的母亲,表情转而嘲讽。 十条罪状念完,四皇子合上帛书。 目光热烈地在新娘云溪若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他五弟身上。 “姚青玄,你该当何罪?” 众宾客此时瞠目结舌,这里头大多数都是人精,谁不清楚皇子们为了夺嫡弄出来的肮脏事,可猜到不等于有证据。 “老四,今天是你五弟大婚之日,为何在这样重要的日子捣乱?” “父皇...”姚显宗朝大殿上座那位拱手:“儿臣没有捣乱,既然当着众多宾客呈上这份帛书,自然还有人证物证。” “父皇。”姚青玄喊了一声。 谁也不知道此时皇帝心里在算计什么。 “老四,你可知你今天这番言行,若是提供的人证物证不足或故意造假,诬陷你五弟,你有什么下场?” 姚显宗一撩衣摆,跪在堂前,朗声回答:“儿臣知道。” “父皇!”姚青玄表情有焦急有惊讶,好似看不懂自己的父亲一般。 皇帝没看他,只是给大太监使了个眼色,邱焕然躬身来到四皇子前,从他手里接过那卷帛书。 “一件一件来,老四,把你说的人证物证带上来。” 皇帝低头看帛书,那边,四皇子给手下使了眼色,那人退出大殿。 苏梵清轻咳一声,皇帝抬头,才想起公主还举着团扇站在殿中。 “给公主赐座。” 团扇后的脸美得惊心动魄,隐约间看出元溪若有意思着急。 “文定不急,许是老四和老五之间弄了点节目出来逗你开心。”皇帝安慰她。 云溪若笑得很勉强,说不出的心烦意乱,胃部一抽一抽的想吐。 胃是情绪器官。 极度惊惧和恐慌的时候,便会抽搐呕吐,她想,自己是这种情况。 很快,四皇子两名侍卫抬上来一具尸体。 邱焕然大喝一声:“荒唐,这是文定公主大婚的礼殿,怎么能用这种污秽之物脏了这大殿,快抬出去。” 四皇子解释说:“父皇,各位宾客,这便是左家岭金矿被地动掩埋村民尸骸之一,外面还停放了九具这样的尸体,死者均是生前被人大力折断四肢骨头,活活痛死的。” 全场变色。 那尸体被挖出来时间不长,骨头上还有附着了没有腐烂的肌肉组织,有蛆虫在皮下蛄蛹。 臭味熏天。 宾客们掩面捂鼻,面色难看至极。 “好大的味儿,老四,把尸体抬出去,找仵作来,在外面验尸。” 四皇子兴奋极了,皇帝居然愿意当场验尸,他看向五弟,眼里充满挑衅和胜利者的骄傲。 0168 永别了,我爱的人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大殿外空地上,一字摆着十具尸骸,均有白布盖着。 可边缘会有手有脚露出来,皮肤已经黝黑干瘪,味道更甚。 所有人都往外走,去见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邱焕然突然唤住云溪若:“公主,您还没拜天地行大礼,是不能踏出大殿半步的。” 云溪若脚步一顿,好像有个嬷嬷是说过这个规矩。新娘入礼房后,若是没拜堂行礼,跨出房间视作不详。 她好像亲眼看看验尸,看事情败露后五皇子的脸色,但此刻,他还是五皇子,还是她未来夫君。 “知道了,本公主在大殿内等候。” 连仙儿伸着脖子,垫着脚尖,望大殿外打探。 见她好奇心作祟的模样,云溪若噗呲一乐,附在她耳边:“仙儿姐姐,你去外面瞧瞧,正好给我当眼睛。” 得了公主令,连仙儿欢天喜地提着裙摆跨过门槛,出去看热闹。 大殿内,只剩负责公主安全的鹿鸣和李潇。那几个活宝早忍不住,混在人群吃瓜去了。 门外乌泱泱一群人,把视线全部挡住,云溪若举着团扇干着急。 仵作匆匆赶来,放下工具箱就开始验尸。 做仵作的人,性格多少有些i人,头一回面对这么多观众,紧张得满头大汗,下刀的手直哆嗦。 第一具尸体解剖了很长时间,越到后面速度越快,几乎进入忘我状态。 到第四具尸体时,仵作刚下刀,尸体的腹部忽然爆开,事发突然,那爆炸烟雾里裹着碎肉碎骨,和青烟。 不到三个呼吸,除了大殿里的云溪若三人,观摩解剖的所有人都被那股青烟弄晕了过去。 “是毒烟,鹿鸣、宁十五,去救人。”不用云溪若吩咐,两人已经朝外冲去。 大殿里只剩云溪若一人。 啪啪啪。 忽然,所有门窗全部自动关闭,不等云溪若有任何反应,大殿内各个角落,支撑柱下、桌子腿脚,甚至墙面开始冒烟。 仅仅两三个呼吸的时间,白烟之处,升腾起无边火浪。 大殿失火了,人为的。 云溪若有些茫然,她还不太确定这一切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先前大殿中的某一位。 凭借现代防火灾知识,她弄出一块手巾,用宾客桌上的茶水浸湿,捂住口鼻,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尽可能少吸进烟尘。 等她抽出玉笛,准备用音符破开大殿的门窗,才可悲地发现,自己体内的仙灵不知何时变得混乱不堪,一运转周天就疼得皱眉。 “我中毒了?”云溪若大惊失色。 “什么时候?” 她努力回忆出发前后,有没有喝过什么,吃过什么。 “银耳羹!”出门前,宫中刘嬷嬷曾让她吃了小半碗银耳羹,说是能缓解饥饿,还能解渴,因是皇帝派来指导她大婚礼仪的嬷嬷,在四夷馆住了小半个月,她没起疑心。 等了片刻,大门砰砰直响,能看出来是鹿鸣和宁十五他们想撞进来救她。可是那门窗同样被人做了手脚,坚固不催。 “很好,原来你们的要对付的人是我。” 啪啪啪,火烧得很快,火势越来越大,很快整个大殿都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助燃油脂的味道,呛得云溪若睁不开眼睛。 此时的她很脆弱,第一次觉得枸杞不在身边感到恐慌。 我是不是要死了?无法催动仙灵,她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死亡的念头在大脑翻腾。 啪啪啪,头顶大梁好像烧塌了,她感到四周空气愈发稀薄,气温不断升高,炙烤着她。 头好重,肺部起伏变得无比艰难,云溪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我要死了,她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TM的矫情。 “公主!”门外鹿鸣和宁十五在大喊,一次又一次撞击门窗。 没用的,云溪若苦笑,整座大殿都被设置了隔绝阵,超级厉害的隔绝阵,只是为了弄死她。 “师父、仙儿,你们千万别有事,阿若先走一步......咳咳咳,永别的,大家。”云溪若感到生命流逝得特别快,像极了前世猝死后那十几秒的感觉。 唳! 一种好似鹤鸣的声音响彻云霄。 云溪若胡猜,自己恐怕是要登仙了,都听到仙鹤的啼鸣。 ...... “小鸡,你慢些飞,我们快跟不上你了。”顶着一头红发的孔疆不断拔高飞行速度,把周虎他们几个大妖远远甩在身后,即便如此,他还是距离徒弟好远距离。 此时的小鸡心急如焚,当年在东海之滨那个梦每个细节都在脑海中沸腾。 “然然有危险,我要救她。”小鸡一直觉得,救主人是他今生唯一使命。 小火都急哭了,眼泪都是火焰,但她也担心未来主人,不断将火灵的火力灌入小鸡体内。 让他的速度一再拔高。 原本他们一个时辰前就该到了,中途遇到了冥罗追来的八卦门缇骑,打了一架,耽误了不少时间。 远远的,他们看到了那座冒着火焰和浓烟的巨大宫殿。 “然然,我来了。” 唳! 小鸡俯冲而下,但是身体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拦住。 “小鸡哥哥,是隔绝阵。” 唳! 小鸡可不管什么隔绝阵,再一次飞上高空,向下俯冲,他要救然然。 只有鹿鸣和宁十五还能动,他们发现了不断俯冲的凤凰。 “好像是小鸡,鹿鸣,我们上去助他。” 几人合力开始凿阵。 一次两次,不断凿。 小鸡的嘴流血了,鹿鸣的手指甲全翻了,宁十五的剑断了,大殿的隔绝阵终于被他们弄出了一条裂痕。 孔疆到来,一来也加入凿阵行动。 三人一凤不停忙活,快点,再快点。 啵,一声清脆的响声如同天籁。 小鸡再次飞上天空,展开凤凰完全态,仰天长泣。 “鹿鸣,宁十五,快让开。”孔疆把忘我凿阵的两人拉到很远地方。 下一刻,凤凰展开双翼,拖着焰尾,钻进大殿。 隔绝阵被撞开,大量新鲜空气涌入大殿,巨大的火舌从四面八方滚向中心。 云溪若趴在那里,没了动静。 “然然。”小鸡嘶喊一声,直接扑向主人,用双翼死死护住她。 二人瞬间被大火吞噬。 (前面几章章节数发错了,这一章跳一下,内容是挨着的,放心阅读。) 0169 凤凰涅槃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嘭! 大火一直被隔绝阵阻隔,像个不透风的罐头一样闷烧,当小鸡冲破大阵,突然灌入大量空气时,房屋终于扛不住,全面垮塌。 这场火起得诡异,燃烧相当迅速,大殿垮塌后还发生了爆炸。 鹿鸣、宁十五和孔疆均被火浪掀飞。 无数炭木、碎屑爆裂开来。 中心处燃起熊熊烈火。 “阿若...”鹿鸣和宁十五不要命似的奔过去,孔疆没拉住他们。 “小鸡。” “你们千万别有事,我要怎么跟枸杞交代。”死人脸鹿鸣第一次在人前落泪。 他们用手刨,用剑劈,疯狂挖开坍塌的房梁。 孔疆呆呆地站在废墟旁,不知所错,在他的感知里,徒弟没了气息。 那个在火焰山底吸收火莲子化凤的聒噪小鸡,没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是凤凰啊,你怎么可能怕火?” 哗哗哗! 下雨了,三人抬头望天,惊喜过望,终于下雨了,火可以灭得更快一点了。 大雨倾泻而下,如同此时三人的心情。 大妖们终于赶来,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孔疆的表情太可怕了,他们也开始清理坍塌的横梁和瓦片。 被尸体爆炸毒晕的人被大雨浇注后,纷纷醒来,侯爷、钱大人当即变了脸,组织人手清理废墟。 “公主。”众人哀嚎。 他们担心武器伤到云溪若,改用双手挖掘,流血了指甲翻了,没有在乎。 ...... 坍塌中心,化身成凤凰的小鸡用肉身替主人挡住了最恐怖的火浪。 “小鸡哥哥,呜呜呜呜。”火灵小火趴在小鸡头上嘤嘤嘤哭泣。 雨水落下,浇灭了火焰,云溪若从昏迷中醒来。 “咳咳咳,小鸡...你怎么这么傻?”小鸡凤凰身上的翎羽已经成为一团焦炭。 “你是凤凰啊,为什么怕火?”云溪若抱着小鸡的脖子大哭。 小火:“主人,小鸡哥哥刚化凤不久,修为还没稳固,急着飞回来找您。我们路上遇到好多黑衣人,小鸡和大妖伯伯们和黑衣人打了一架,刚才为了凿阵,小鸡哥哥燃烧了全部仙灵,就抗不住火了,呜呜呜呜。” 云溪若终于知道小鸡为了赶来救她牺牲了太多。 “小鸡.......”云溪若哭得快撅过去。 小火哇哇哭,哭着哭着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娘给了小火一颗火晶。” “主人,小鸡哥哥有救了。”小火哇呜一声,吐出一颗炫彩石头。美丽炫目,看得云溪若捂住了眼睛。 小火念动口诀,炫彩火晶越变越大,慢慢将他们三个笼罩起来。 “咦?”小火本打算用炫彩火晶直接救小鸡哥哥,可她发现了更了不得的事,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主人,”小火贴到云溪若脸上蹭她,她一靠过去,云溪若就感到脸颊阵阵发烫,泪水被蒸干。“小鸡哥哥说,他想一直陪着主人,现在,小火和小鸡哥哥一起,永远陪着主人。” 云溪若还沉浸在巨大悲伤中,心脏抽搐,刚被小火蒸干的泪水,再次挂满脸颊。听到小火苗说的话,她陷入片刻呆滞。 紧接着,小火控制膨大后的炫彩火晶,钻进小鸡凤凰体内,几个呼吸后,一个与小火差不多体积的凤凰虚影被她从烧焦的小鸡体内拎出来。 在云溪若呆怔的目光中,一下就钻进她的腹部。 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云溪若小腹扩散开来。 她傻了。 “这是......”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喜和不确定冲击她的心脏。 【仙界垂钓系统发生不可逆变化,升级更新开始,更新进度!1%...15%...78%...100%,更新完毕。】 【恭喜宿主成功与系统绑定物小鸡(祥瑞凤凰)、火之灵小火(初始态)永久绑定,系统获得升级,升级经验+1000000。】 【原绑定物小鸡获得被动技能:凤凰涅槃。不惧烈火,勇往无前。激活次数0/9。】 【新绑定物小火获得主动技能:护佑。可给受伤失血的生灵一次性加血10%,消除负面状态,1级(可升级)。】 【垂钓级别+2,目前为15级,可在任何水域、土域、空域、火域、生灵体内垂钓,可垂钓所有物品和活物(可升级),可与蜃境结合,预知所钓之物种类(一次双钓几率+15)。】 【垂钓修炼:每成功钓上一物,视物品等级获取不同修炼值。目前3级,可获得回收经验150%加成。】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迈入元婴境九重。】 【......】 【恭喜宿主修为提升,迈入化神境四重。】 不等她思考,蓦然出现的一串系统提示音把云溪若弄懵圈了。 有小鸡凤凰巨大的肉身支撑,横梁和砖瓦没有一块落在云溪若身上。 此时的她双手抚摸小腹,心情悲喜交加。 悲的是曾经聒噪的绿毛小鸡没了,喜的是,或许不久将来,自己将迎来两个可爱的宝宝。 她和帝世宴的孩子。 “难怪这些天觉得身上不太对劲。”云溪若如是想,“我还以为准备大婚的事太疲累所致。如今想想,例假推迟了好多天。” 整日困倦,肌肉酸胀,被当成了疲倦对待,忘了这一茬。 ...... 云溪若头顶、身周不断传来呼喊和搬动焦木发出的声响。 她想回应,发现嗓子咳哑了。 头上出现一丝光亮。 “在这儿,是小鸡。”是鹿鸣。 “乖徒儿,你怎么变成这样。”孔疆悲怆的哭喊着。 “阿..公主,您在哪?”是宁十五。 云溪若想回应他们,每次张嘴都要吸进不少炭粉,“咳咳咳。” “她还活着,我听到她咳嗽了,快挖。”是苏梵清。 “公主...”是仙儿姐姐是侍女冰凝。 她的老师,她的朋友们都在拼命想办法救她。 轰隆隆,雨势滂沱。 她头顶的光亮更大,老师钱哲的脸出现在明亮处。 “阿若...”若字哽在钱哲喉咙里,始终没有发出。 云溪若被众人合力从小鸡凤凰肉身下刨了出来。 大雨落在她头上,头饰在大火时不知掉落何处,一头青丝散落肩头,喜袍也没了。 云溪若站在雨中,她身旁身后站着支持她的所有人。 此时,他们身前空地上。 帝世宴手里提着还在滴血的,四皇子的头颅。 0170 清算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废墟旁,大雨下的帝世宴如同魔神,是刚从地狱爬上的恶鬼。 “如果你死了,我拿整个述国给你陪葬。”他说。 云溪若走到他身边,双手从他腰间揽过,脸轻轻贴在他胸前。 “别造无辜杀戮。”只杀该杀之人。 帝世宴还没从差点失去她的恐惧走出来,整个人呆呆的,双眼血红。 “然然,我来晚了。” 云溪若摇头,默默流泪。 两人在雨中相拥。 述国皇帝、皇后、宫人太监,和到场宾客,大多已经清醒过来。 面对气焰嚣张的帝世宴和公主身后之人,他们怵了。 四皇子什么修为,而这个叫枸杞的侍卫仅用一刀就解决了他。帝世宴提着姚显宗的头颅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 “你...你想干什么?”狗皇帝姚正林吓得连连后退。他身边的皇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杀被砍头,整个人陷入疯癫。 “你一个侍卫,竟敢杀我儿子,我跟你拼了。”作为母亲,儿子被杀,她有资格难过,有资格过问原因,有资格拿命去拼。 帝世宴眸中一片冰冷,微微抬手,捏住皇后的脖子,将人凭空提起。 “你儿子敢设计陷害公主,死罪难恕,你若是想跟他一起死,我不会客气的。” “如何?”帝世宴邪魅地望着皇后双眼,光杀意就让这个女人胆寒。 “哈哈哈哈,我的儿啊。”皇后疯了,抱着儿子的头颅和尸身在雨中消失。 皇帝被吓得瘫软后倒,被邱焕然稳住:“你...你到底还要什么?我儿的命你都取走了。” 帝世宴嘴角扯了一抹嘲讽:“让你的人去查,是谁设下这个圈套,要害公主,给我把人全部揪出来。” “朕...朕乃一国之...啊啊啊啊。”皇帝被甩了出去,砸进烧焦的黑炭中,刚好趴在小鸡头前。 帝世宴瞪了一眼邱焕然,这家伙自觉得很,一溜烟跑到小鸡尸体面前,扶着自己的主子。 还有大臣上来呵斥他,一旦接触到这个男人的眼神,吓得纷纷后退,在雨中垂眸不敢言语。 “姚正林,听明白了吗?” 一国之君何时受过这等侮辱,还想挣扎,帝世宴只是站在原地,动了动手指,主仆二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接着磕头。 越是抗拒,受到的力越强,邱焕然最识时务,除了第一个头是在男人的强迫下完成,后面两个自己自觉磕头下去。皇帝就不行了,让他给一只畜生的尸体磕头,简直是耻辱。 他的背越不想弯下去,受到的力越恐怖,磕第二头的时候,七窍流血。 这个皇帝有骨气却不多,第三磕头已经认怂,变得主动了。 三个头让皇帝明白一件事,眼前这个侍卫装扮的男人,他的修为深不可测,决不能招惹。 “明白,朕..我明白,这就差人去办。” “姚正林,我的人也要参与调查,我不相信你。” 钱哲、王楼、李潇、鹿鸣四人主动站了出来。 “这四人和你的手下一起查。” “是是。”老皇帝佝偻着腰,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咳,弄得邱焕然措手不及。 邱焕然惊呼:“陛下,您吐血了?” 这句话让朝臣们的心思变得活跃起来。老皇帝修炼出了岔子,这会儿又被人胁迫又吐血,看来是到了新人上任的时候。 下意识地他们看向场中另外两位皇子。 五皇子姚青玄和十一皇子姚晋。 有大臣试着问:“文定公主和五皇子的婚事可否继续?” 这句话算是捅到马蜂窝了,不光帝世宴,云溪若身后所有人怒目而视。 “当...当我没说。”地上要是有裂缝,这家伙肯定当场钻进去。 帝世宴睥睨全场:“不管今日之事查到真相如何,文定公主和亲取消,谁有意见,尽管来四夷馆找我,枸杞。” “我们走。” 连皇帝都被枸杞扇飞,宾客们哪敢理论。 “陛下。”邱焕然扶着皇帝,大臣们纷纷走来关心。 “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斩立决。” “诺。”众人悻悻然离开向阳宫。 钱大人领着三个手下站在皇帝跟前:“圣上,让我们开始查案吧。” 皇帝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不敢发作。压了好一阵怒气,人群里点了一人,在邱焕然搀扶下离去。 “本人乃飞禽走兽营主官林江,钱大人久仰大名。”原本打算婚宴上结识的两人,都没 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认识。 “请。” “请。” ...... 向阳宫大火时,街市上。 黑衣人隐在百姓中,目睹了向阳宫付之一炬。 他嘴里咕哝一句:“抱歉,为了我和阿颖的未来,我不能提醒你们。”说完,戴上斗笠,消失在雨中。 大雨滂沱,街上行人匆匆,临街店铺里站着许多避雨之人。 一个乞儿从巷子钻出,奔跑时撞在黑衣人身上,塞了个东西给他。 黑衣人转身的时候,乞儿早没了踪影。 “城外玉岩池畔颖心院相见,阿颖。”布条里包了一块玉饰,另一块一模一样的在黑衣人手里。 是阿颖的字,她在寿城?龚袭笑大喜过望,即将要见到爱慕之人,心早就飞到了玉岩池。 他找了个马车夫,给了双倍银钱,望玉岩池赶去。 一个时辰后,号称戈壁滩上明珠的玉岩池到了。 他撑着油纸伞,沿着玉岩池畔小径急走。 “颖心院。” 敲开院门,龚袭笑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子。 “龚大哥,快进屋。” 龚袭笑觉得一切如同在梦中,他所爱之人也爱她,他们成功施行了李代桃僵计划,让云溪若坐实公主之名。他们两人以后能云游天下逍遥自在了。 小院布置雅致,很用心。桌上温了热茶。 “龚大哥,你怎么离开四夷馆的,他们没有怀疑你?” 眼前一切给他巨大满足感。 “我在昨夜的晚膳里下了泻药,今早还得卧床休息,没去向阳宫,他们不知道我离开的事。” 昌颖笑得很幸福,给龚袭笑沏了茶:“龚大哥,趁热喝。” 能喝到阿颖亲手泡的茶,龚袭笑觉得死也值了。 “阿颖,你怎么来了寿城,又为何住在这里?”龚袭笑问。 眼前的阿颖笑容依旧甜美,只是人影变得重重叠叠。 “龚~~大~~哥~~” 哐地一声,龚袭笑倒在茶桌上,七窍流血而亡。 0171 灭世浩劫(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暴雨落下,不断洗涤污秽。 街市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行人。 众人刚回到四夷馆,萧月容就等在这里。 再次见到母亲,云溪若情绪激荡,刚唤了一声娘,就被萧月容把了一耳光,她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阿若,娘以为失去你了,呜呜呜。” 云溪若左脸颊火辣辣地疼,周围的人眼眶里都含着热泪。 “娘”云溪若光张嘴出不了声,喉咙、鼻孔里都是黑灰,内心涌出一股委屈和后怕。 若非小鸡及时出现护住她,此刻,已经魂散魄消,见不到母亲和枸杞他们了。 母女俩哭够了,萧月容顿时后悔刚才那一巴掌可能把女儿打疼了,搂着云溪若的脸左看右看:“疼吗?娘给你吹吹。” 云溪若点头,小嘴一瘪委屈巴巴,趁机撒娇。 “娘,然然淋了雨,又呛了灰。先让她沐浴更衣,你们在叙旧不迟。” 枸杞的一声娘,让所有人侧目,怔怔望着他。 “你喊我什么?”萧月容以为听错了。 “您是然然的娘,自然是我枸杞的娘。”帝世宴大大方方承认,完全不惧周围人射来的八卦目光。 萧月容惊呆了:“你..你和我阿若...”转头看向云溪若。 在云溪若点头时,母亲大人脑袋宕机:“等我想想,阿若,娘给你洗澡。” 云溪若乖乖被母亲牵手,走的时候,用眼神瞪着枸杞,连仙儿、冰凝都跟了去。 “各位,都先换下湿衣,我有很重要的事与各位商议。” ...... 一个时辰后,使团小分队在大殿集合。 云溪若哄睡母亲,吃了点滋润嗓子的药丸,也赶来参加。 枸杞扶着一名伤痕累累的男子走进屋内。 众人仔细打量此人,年岁大约在四十出头,生得剑眉星宇,虽然身受重伤,却精神奕奕。 “这是我在仙域的属下,风清棋。这次随碌曲私贡使团从两界通道来到沌墟。” “各位。”风清棋拱手行礼,却扯到后背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云溪若走到他身边,语气轻柔道:“风大哥,让我看看你的手掌。” 来这里前,尊上大人已经告知他云溪若的身份,他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尊上如此重视。现在一看,果然绝色。 很美,只是不清楚还有什么特质,让尊上如此看重。 他将右掌抬起,摊开,被女人一把抓住。 风清棋急了,心想这女子美则美矣,未免有些轻浮,难道被我俊颜折服,爱慕我不成?不行,得提醒尊上不要陷得太深,以免日后心碎。 脑补的时候,右掌上传来一股很清爽的感觉,像烈烈夏日的清泉,像口渴很久遇到的甘霖。“这是......”风清棋惊呆了。 那股清爽的能量入体后,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身上的伤好了许多。 云溪若不知道帝世宴曾经的属下已经给她判了死刑,很坦然地说道:“一种治疗手段,可惜只能用一次。”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是系统升级后,从火之灵小火身上得到的主动技能。 得知未来主母是来救自己的,风清棋闹了大红脸,默默为刚才的猜测感到羞愧。起身拱手,由衷道:“多谢主母。” “换个称呼,主母真难听。”吃了药丸,清理了口腔和鼻腔里的黑灰,嗓子好了一些,但还是沙哑。云溪若甩头,走到座位上坐下。 一群瓜友忍着笑。 “这......”风清棋拿不定主意了,错把云溪若的话理解成了不愿意和他家尊上在一起。可怜巴巴地望着帝世宴。 尊上,不怪属下。 “然然只是不喜欢‘主母’两个字,你换个好听的。”帝世宴一脸无所谓,走到他家娘子跟前给她看伤去了。 他家尊上不愿意帮忙,风清棋看向众人中,他们之中,服饰上身份最尊贵的苏梵清。 这位大人帮帮忙。 苏梵清微微笑着,柔声道:“我们都叫她阿若,你也可以。” “这不好吧。”风清棋不敢啊,显得不尊重。 对于这个很喜欢脑补的男子,云溪若颇有些无奈:“名字也好,称呼也罢,都是符号,叫什么不重要,互相尊重才是关键。” “风大哥,你身上有伤,坐下说话吧。”云溪若笑道。 甫一照面,风清棋就被未来主母的不拘小节俘获。 枸杞面色认真道:“寿城的两界通道被不知名力量毁了,正因为此事,我才去晚了。” 风清棋替尊上解释:“各位,两界通道被毁,我与另外七名同伴在通道中流浪了八天,幸亏遇到尊上,否者我们都要死。为了救我们,尊上强行撕开封印,也受了伤。” “我伤在表面,尊上伤在脏腑。” “不打紧。”枸杞刚要唐塞,被云溪若瞪了一眼,抓起他的手就给他仍了个护佑。 “干嘛藏着不说?”她好心痛,向阳宫杀四皇子的时候,他如同魔神降临一样,根本看不出身受重伤。 被媳妇关心,枸杞心里别提多美滋滋,笑得很没骨气。 那边,风清棋看到自家尊上那副小女人模样,又开始脑补一些限制级画面。影子也跑到他身边凑热闹。 一个爱脑补,一个手语打得飞起,聊起天来特别有喜感。 言归正传。 众人看向风清棋。 “大约五十年前.....罅隙渊......我们把这种现象叫溃潮,引发溃潮的力量称为溃力。” 风清棋的话让所有人陷入沉思,房间里落针可闻。 “灭世浩劫。”看过不少末世类小说的云溪若给了一个新名字。她表情严肃:“这场浩劫很快将毁灭仙域,虽然凡间界距离仙域有一定距离,谁也说不清楚未来某个时刻,这场浩劫会不会降临我们这里。” 所有人情绪低落,感到深深无力感。 云溪若:“风大哥,能形容一下溃潮发生时,你看到的景象吗?” 原本枸杞想通过这次私贡,将影子乔装成对方的侍卫,前往仙域遥视,如今通道被毁,只能寄希望于风清棋了。 仅是回想那场遭遇,风清棋就害怕得颤抖,平息好一会儿,深呼吸:“先是通道壁垒被溃力融化,接着我们遭遇至少三波碎石雨......一块山岳般......”因为恐惧,中间停顿了好几次。 0172 灭世浩劫(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苏梵清他们全凭想象就感到窒息。风清棋他们能活下来,等到枸杞的救援,和运气脱不开干系。 “那块陨石让我们仙灵燃尽,同样,它也成了我们赖以存活的唯一凭仗。” 溃潮来袭时,碌曲、风清棋等人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仙灵燃尽,个个身受重伤,根本没有剩余仙灵催动飞行大阵,还是风清棋脑子灵活,利用陨石的速度,成功逃离溃潮。在两界通道流浪了八日,才被强行破开壁垒的尊上救了。 想想都后怕。 “星系相撞!”听完风清棋的描述,云溪若想到前世学到的一个天文学现象。 “然然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枸杞立刻猜到这四个字来自云溪若那个世界。 云溪若知道他们听不懂,索性找来宣纸和毛笔,从大地是一颗球而不是平地说起,还介绍了虫洞相关知识。 “所以,虫洞就是两界通道?” “没错,来往一次虫洞只需要三十天时间,因此我推测,两个世界在同一个星系,但离得不远。” 苏梵清问:“那什么叫星系相撞?” “星系相撞,也可以称为星系碰撞。”云溪若在纸上画了一个图案,有好看的旋臂,在旁边又画了一个差不多样子的。继续解说:“宇宙广袤无垠,亘古悠远。无数岁月才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星系。而星系之间因为运动,也会发生碰撞。” “刚才风大哥描述的那种景象,我想不出还有第二种可能。” “至于溃力,我的理解,相撞的两个星系原有的能量场不同,另一个星系的能量高于我们星系,而仙域又在旋臂附近,受对方能量波及,才会发生溃潮。” 所有人都听懂了,其他人还好,刚加入的风清棋简直要为云溪若鼓掌叫好,仙域研究了五十年的诡异力量,在她这里不到一盏茶就分析出来了。 听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那一次又一次的碎石和陨石撞击,若非星系之间发生碰撞,破坏力不会那么恐怖。 “主母...阿若,”第一次喊未来主母为阿若,风清棋挺别扭。红着脖子:“你为何说仙域靠近两个星系旋臂碰撞地带,而不是就在碰撞区?” 云溪若淡淡一笑,极为笃定道:“若是碰撞区,仙域连一刻钟都撑不了。会直接被对方星系的能量挤压融化,化作齑粉,融合进对方星系,形成更庞大的新星系。”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相当渺小的存在。 咚咚咚,风清棋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承认,他被未来主母这番见识折服了。 他在心里发誓,将像拥趸尊上一样拥趸她,保护她。 仙域要完了! 云溪若的推测给仙域未来画上句号。 仙域大势已去,面对即将毁灭的世界,生长在里面的生灵第一要务便是求存。 怎么活,去哪里活,是他们急需解决的问题。 凡间界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屋中氛围极为压抑。他们都意识到,仙域人为了活下去,绝对会采取各种极端手段。凡间界不做好充分准备,会生灵涂炭的。 哪里有镇压,哪有就有反抗,可面对仙域那么多高手,凡间界的生灵毫无还手之力。 云溪若把那场关于未来的梦境分享出来。 众人又是一惊。 毕竟是仙域之人,眼界广,风清棋惊叹道:“阿若就是凡间界天道选的代理人,带领万灵对抗未来仙域入侵浩劫。”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清棋语气很骄傲,完全忘记自己就是仙域入侵者之一。 枸杞面带嘲讽:“若我是帝世勋,一定舍不得那身皮囊,选择肉身下界。朝中元老也不会放过肉身下界的五十个名额。” 风清棋说:“被尊上救下来的另外七人其中之一,叫司马意。他是整个司马家族的希望。其他人我了解不多,大部分都是各势力派往这里的探子。” 这时候,苏梵清捕捉到一个重要细节:“你们能乔装成侍卫下界,其他人未必想不到,帝世勋不傻,应该有手段杜绝此事。” 风清棋讪笑一声,语气相当落寞:“进入两界通道前,我们身上被种下一种叫‘命蛊’的东西,四十天内找不到解药,就会流血而亡。” 嘶!!! 如今寿城的两界通道毁了,这几人想要赶回仙域,只能寻找其它通道。但存在一个严重问题。没有合体境老怪打开壁垒,他们连通道都进不去。 想到只能再活二十多天,风清棋有种憋屈之感。刚见到尊上,还没好好效力,就要死去,太遗憾了。 “命蛊?”这里的人都没听过这个东西,更不知道命蛊发作起来有多恐怖。“就没有别的办法逼出体内的蛊?”苏梵清疑惑地问。 风清棋无奈地笑了笑,自嘲地说:“司马意的管家给了他一种药丸,说是能解命蛊。” 可等司马意命蛊发作同样还有二十来天,就算有用,成功解除命蛊之毒,不知道配方不说,才二十多天,让他们哪里去找只有仙域才生长的材料。 “没事,”风清棋感觉得出来,这些朋友真心为他难过。“在死前能见到尊上,把仙域末世浩劫消息传递下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是这样说,眼泪却不自觉落下。 影子无声地搂着他,回想起他们曾经走过的日子,也跟着落泪。 帝世宴站在风清棋身前,重重拍在他肩上,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苏梵清、鹿鸣、宁十五、风剑、念休,无一不走过去安慰他,场面一度失控。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几个大男人,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怎么都哭成泪人儿。 念休、风剑和影子早已臣服云溪若,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可风清棋心里很不是滋味,死的人是他,你不难过就算了,还挖苦关心自己的人,真冷漠。 他甚至有些后悔发誓发早了。 帝世宴侧目,呆愣片刻,突然大喜,跑过去搂着云溪若的小手,小心试探:“然然,你是不是有法子解蛊?” 听到这句话,又看到自家尊上这副小女子模样,风清棋怒从中来,蹭地起身:“她一介女流,拿什么去解合体境二重老怪研制三千年的蛊毒?” “老风,你先坐下,听阿若把话说完。”念休把激动的男人按回椅子。 这家伙要死了,又刚认识阿若,不了解她,有情绪很正常。 0173 用垂钓拔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我先问你,被种下命蛊后,身体有什么反应?”云溪若没有被风清棋说的话伤到分毫,她能理解对方此刻的心境。 虽然心里不爽,风清棋还是诚恳回答:“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心脏这里总感到有虫子在爬。我曾尝试过用仙灵逼蛊,同行之人也用各种办法试过,没用。” “你先前提到的司马意吃下的解毒药丸也不行吗?” 风清棋讪笑:“他先吃了解药,若是有效,虫爬症状就该清减或直接消失。那个少年没多少心机,我猜那个管家是想弄死他,让司马家绝后,骗他爷爷有解蛊的药。” 云溪若不想管仙域世家的家族恩怨,只想替风清棋拔蛊。 “我有一个办法,只是拿不准,让我试试。” “然然,你真棒。”治疗还没开始,帝世宴就先夸赞媳妇。 念休、风剑和影子直接把风清棋卖了。“阿若,你试,你试。” 小白鼠风清棋被众人推到床榻上。 身边都是自己人,云溪若没有保留,严肃地说:“风大哥,我也是第一次用这个法子拔蛊,不知道有没有用,更不清楚拔蛊过程会有什么风险,若过程中你觉得疼,一定要忍住。” 这句话说完,老风的嘴里就被影子塞了根咬木。 当女人掏出紫竹鱼竿的时候,风清棋不淡定了,挣扎着爬起来想问个明白,被影子他们按了回去。 “老风,你乖一点啊。” 云溪若的方法很简单,用垂钓系统,给风清棋拔蛊。 过程其实相当枯燥,这蛊毕竟是合体境老怪研制出来的东西,云溪若才化神境,拔了好多次都不成功。 就在风清棋烦躁加怒火值攀升到最高点的时候,身体突然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奇痒,不是疼,而是痒,万虫噬骨,百爪挠心。 痒得浑身僵直,想要用手去抓。 “困住他。”枸杞大喊一声。 念休、风剑、影子、苏梵清各控住风清棋身体的一个部位。 周围的景象便得模糊,云溪若眼前升起一团白雾,突然,从白雾后深处一双利爪,长长的黑色指甲,枯瘦如柴的手。 最后,一张皮包骨的脸出现在白雾之后。 “好胆,敢动老夫种下的命蛊,尔等着,老夫定要找到你,在你身上种下所有蛊虫。” 云溪若伸出手指勾勾,一脸挑衅:“你过来啊。” 白雾渐渐消散,云溪若手里竹竿的拉力小了很多。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命蛊虫(化神境)(可培养)。】 【垂钓经验+15000。】 紫竹鱼竿钓钩上,一只手指粗细的黑色蠕虫东张西望,待它看清周围景象,吓得拔腿就跑。 枸杞眼疾手快,两只手指捏住了这小家伙后脖颈。 此刻的风清棋已经累脱力,晕了过去。 影子手里捧着一个陶瓷钵,枸杞把黑色虫子扔进去。 “这东西有点眼熟啊。”云溪若思考片刻,拍手道:“想起来了,是《千与千寻》里,小千用河神丸子从白龙体内弄出来的那只虫子。” “哇,简直一模一样。” 她嘴里时常跑出一些别人听不懂的新鲜词汇,了解她的人已经习惯了。 离开人体的命蛊虫一点威胁都没有,被几人你戳一下我戳一下,收拾得服服帖帖。 “系统说这小东西能培养,但没说用什么东西培养,怎么处理?”当云溪若伸手去戳小东西的时候,那家伙顺着云溪若的手指,躲在她掌心里,抱大腿,装乖巧。 “养着吧,我总觉得这家伙是对付那位合体境老怪的关键。”苏梵清沉声说道。 “同意。”几人附和。 成功帮风清棋拔蛊的云溪若又想起他提到的几名同伴,有些跃跃欲试。 搓着小手,眨巴大眼睛:“枸杞,剩下的几个顺带都拔了吧。” 枸杞垂眸思忖片刻,摇头道:“除了司马意,其他人身上的命蛊先留一留。这么好的机会,别浪费了。” 苏梵清立刻猜到枸杞是想利用命蛊和那些人做交易,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不一会儿,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司马意被念休带进屋,躺在风清棋身边。 第二只小白鼠。云溪若忍不住笑出了猪叫。 有了第一回经验,这一次拔蛊顺利很多,只试了三次,便成功将少年人体内的蛊虫钓出身体。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命蛊虫(化神境)(可培养)。】 【垂钓经验+18000。】 让众人感到的诧异的是,司马意体内的蛊虫要比风清棋体内的粗一圈。 “是那颗药丸。”众人突然感到一阵心凉。 管家骗司马意吞下的药丸根本不能解蛊,而是养蛊。系统给的经验值都多了3000。 “等他醒过来再告诉他真相吧。”房中几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躺在风清棋身边的少年。 装蛊虫的陶瓷钵多了一个。 “孔疆呢?怎么没看到人?”云溪若环顾一周,没发现那个红头发性情直率的孔雀大妖。 枸杞道:“他在陪着小鸡。” 云溪若心脏停跳一秒,她清楚小鸡和小火的灵魂钻入了她身体,会在九个多月后降生,孔疆不知道啊,还以为小鸡真的死了。一想到小鸡不顾生命危险,替自己挡住全部烈火和横梁,云溪若的鼻子又酸了。 “风剑,去把孔大哥找回来,就说小鸡没死,有疑惑来问我。” 屋里人均是一愣,旋即大喜。 “等见到孔大哥,再和你们说。” “八卦门和飞禽走兽营一起查案,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念休道。 侯爷冷笑:“火烧向阳宫,杀公主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就算他们查到真凶,也不敢如何。” 念休不懂,云溪若面色凝重,帝世宴杀意凛然。 苏梵清继续道:“向阳宫是谁修的?又是谁监的工?是谁在邱焕然眼皮子地下布置隔绝阵?谁在那十具尸体里放了能爆炸的东西,又是谁把我们都毒晕?” “四皇子和五皇子斗得你死我活,谁才是真正的最终受益人,各位都想明白了吧?” 几人心里有了数。 能办到这些的只有述国国主,姚正林。 风剑跑得飞快,用他最快的速度把在雨中悲伤的孔疆捞了回来。 0174 然然,给为夫一个名分吧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风剑离开这段时间,有人发现了某个他们忽略的异常。 连仙儿迅速来报:“龚先生不见了,我进屋查探过,他的衣服和物品都不见了。” “龚先生不是腹泻必须卧床休息吗?”云溪若忙着大婚的事,对身边的人关注自然少了许多。 枸杞淡淡地说:“不用找了,昌颖的失踪和龚袭笑脱不开干系。” 孔疆进屋,眼睛比头发还红。 “阿若,你别骗我,我宝贝徒弟真没死?”孔疆身后还有几个大妖跟着,浑身湿透。 “孔大哥,你们先换下湿衣再说。” 孔疆等不了,大妖们更等不了。 周虎声音浑厚,如同虎啸:“小丫头,你虎爷爷我混江湖两万年了,要是敢骗你虎爷爷我,打你屁股。” 虎大妖被枸杞眼神威胁。 大妖里李龟最是淡定,说话慢吞吞的,云溪若暗忖他是闪电附身,回答他们说:“阿若替小鸡谢谢你们。” 李龟撑着拐杖,慢慢道:“若丫头,小鸡和我们相处了一个月,虽然顽劣了些,却舍性命来救你,就凭这一点,我李龟愿意收他做弟子,倾囊相授。” “你个老乌龟,还干起挖墙脚的活了,小鸡是我徒弟。”周虎吼道。 想收徒的不止李龟,周虎等几个大妖纷纷发声。气得孔疆要和他们干架。 “若丫头,你说小鸡没死,可他的气息全部消失了,到底在哪?” 众大妖盯着云溪若,其他人觉得是云溪若怕几位大妖前辈太伤心,故意找个借口骗他们,低着头。 “具体过程我也不太清楚,我怀孕了,而且是龙凤胎,小鸡应该会转世成为我儿子。” 全场哗然。 最激动的莫过于两个孩子的亲爹,枸杞。他一把抓起云溪若手腕,仙灵入体。 “我...我要当...当爹了?然然,你怀了我们的宝宝?” “嗯。”云溪若笑得温温柔柔,有一种母亲光辉笼罩着她。 孔疆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憨憨的样子很是可爱。 大妖李龟:“阿若丫头,你确定小鸡转世成为你的儿子?” 云溪若随手抓住孔疆的手,护佑之后,因为凿阵断开的指甲,恢复了不少。“这个技能是小火进入我体内后获得的,她和小鸡一同回来,你们应该认识吧。” “是火之灵,没错,就是火之灵小火的能力。有火之灵在,小鸡定是转世了。阿若丫头,好好养胎,老夫还要收小鸡做徒弟呢,哈哈哈。”周虎的笑声震荡开来,房子都在晃。 “周匹夫,你休想抢在我前头。” 大妖们为了谁先收徒的事打起来了,嫌屋子太小,东西太脆,打到屋外去。 枸杞还没从呆若木鸡状态走出来,云溪若噗呲一乐,伸手捏他了脸颊:“高兴坏啦?” 这小子脸顿时就垮了,可怜兮兮祈求道:“然然,看在两个娃娃的面子上,给为夫一个名分吧。” “去去去,我要去父留子。” 苏梵清老鹰护小鸡,把云溪若挡在身后,从未有过的傲然,道:“我是阿若的师父,你想娶阿若,得先过我这关,还有老钱,阿若的娘也在寿城,小子,慢慢努力。” “别啊。”枸杞追出去,眼睁睁看着苏梵清和然然有说有笑地走了。 “念休、风剑,帮帮我。” 念休和风剑正在讨论谁做干爹,要给两个孩子送什么见面礼的问题。念休说自己会做木工,可以送木鸢给小鸡,至于火之灵转世的女孩,做个木蝴蝶。风剑却说不管做什么,都要做两样,否则会打起来的。 他们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根本不搭理尊上大人。 “影子,你不会那么狠心不管尊上吧?” 影子呆呆的,脑海中不断念叨孩子孩子的,他在思考怎么和仙儿关系进一步,争取早日做爹,自始至终没听到枸杞说的话。 “喂,你们都不要尊上我了?” 枸杞感到全世界都抛弃他,欲哭无泪。 “哦,忘了,还有一个。”他来到床边,伸手在风清棋脸颊上左右开工。“醒醒,别睡了,快醒醒。” 风清棋忽地坐起,忙问:“尊上,阿若呢,属下要当面感谢她。”正打算爬下床,摸到一具软乎乎的身体。 “阿若还救了阿意?”风清棋哭唧唧的,说什么都要下床,跑去跪谢救命恩人了。 枸杞:“?” ...... 四夷馆外,来了一名侍卫。 得知云溪若怀孕后,枸杞和苏梵清商议,后面的大事尽量不打扰她,让她安心养胎。 侯爷书房里,向阳宫侍卫头领江辰负荆请罪。 据来报的侍卫说,江辰背着荆条,在暴雨下一路从向阳宫跪走到四夷馆请罪。 一双膝盖都废了,血水流了一地。 事情没有瞒住云溪若,拎着裙摆冲进书房。 先丢一个护佑给江辰,看到他膝盖上的伤有所好转才放下心来。 啪! 一个巴掌乎在江辰左脸上。 “谁让你用这种方式请罪的?”云溪若气得胸部上下起伏,心疼不已。 “因为仙儿姐姐,你们能从大牢里出来,还做了向阳宫侍卫,怎么这么冲动?你才负责向阳宫几天值卫?那么大宫殿隔绝阵是你能搞出来的?” “属下......”被冤枉被关进大牢被用刑折磨都没哭过的男人,因为主子的一句责备式关心哭成泪人儿。 云溪若真是被这个忠心、耿直且倔强的侍卫弄得心烦。若她手底下做事的人都像他这般不动脑子,出了点事就用折磨自己身体的法子请罪,她还称什么帝。 “把背上的破烂玩意儿给我取下来。” 主子一吼,念休和鹿鸣纷纷上前,动手把江辰背上的荆条卸下来,还给他披了件衣裳。 “之前的事还没让你有长进吗?做事要动脑子,钱大人和林大人开始调查,你既然是向阳宫侍卫头领,就该利用职务之便,好好配合他们,而不是效仿先人。” 云溪若抚着胸口,后怕道:“还好他们只是想要我的命,当时你们没在大殿里。” 一番敲打让林江后悔不已,大脑醍醐灌顶般清明许多。 “师父,有什么治伤的药尽管给他用,念休,你监督他,伤不好不许回向阳宫。” “好。”苏梵清回答。 “是。”念休回答。 0175 狼自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火烧向阳宫发生后不过第二日。 苏梵清就收到五皇子拜帖。 书房里,侯爷、公主、枸杞和一众侍卫正在开会。新加入的风清棋和江辰也出现在这里。 可能是怀孕的缘故,云溪若脾气大很多,听说了师父和枸杞不想让她操劳的事,发了好大一通火。 两人投降,结局就是一切照旧。 拜帖展开,苏梵清把上面的内容念一遍。 语气平淡地说:“五皇子力辩说自己和火烧向阳宫一事无关,各位觉得如何?” “老钱那边还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吗?”枸杞问。 “宁十五负责两边消息传送,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苏梵清回答。 枸杞道:“我曾怀疑过引发尸体爆炸的东西是他找人放进去的,现在想来,或许真不是他。” 新人风清棋和江辰完全是蒙的。但风清棋做了多年间客,仅仅从细枝末节的信息就能判断很多事,江辰最差,昨天刚被云主子骂醒,还在养伤中。 “狼自刀。”云溪若语不惊人死不休。 刷刷刷,众人齐齐看向她,眼神就知道都等着她解释。 “是我那个世界的一种游戏,叫《狼人杀》,游戏成员扮演不同身份,平民就是百姓,江辰这样的衙门官差,还有吃人的狼和判官。每到夜里,狼会出来吃人。衙门官差会选择一名成员,向判官确定此人的身份。” “天亮之后,每个人轮番发言,其他成员通过发言的内容猜测该成员身份。最后投票选出某人。” “当成员中有两匹以上狼的时候,就会发生狼自刀,死掉的狼留下遗言,通过发言误导百姓,投给衙门官差。” 众人皆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游戏和规则。 云溪若继续说:“尸体爆炸时,除了我留在大殿内,真凶大概率藏在昏迷的人中,用自伤的方式洗去嫌疑。” “有道理。”苏梵清给宝贝徒弟第一个点赞。 枸杞的眸子里闪烁着小星星,丝毫不压制自己的爱恋。 有了云溪若的思维扩散,房中众人各抒己见。 风清棋询问火烧向阳宫具体过程,抓住一个关键点。 “四皇子命人把尸体抬进大殿,那皇帝嫌味道重,才把解剖过程挪到大殿外进行,他有最大嫌疑。” “负责解剖的仵作也有嫌疑,引爆尸体的东西藏在尸体中,也有可能是仵作临时放进去的。” 鹿鸣的推测又给众人打开一条思路。 江辰说:“那仵作我认识,在寿城很有名。他经手的案子几乎没有冤案。而且,仵作进宫的时候,验尸器具都要再三检验过才可放行。” 解剖尸体必须使用对应工具,仵作可以名正言顺把匕首这种武器藏在解剖工具里带进大殿,所以检查最是严格。 “或许他身上还有储物袋这类物品呢?”风清棋道。 他是仙域人,储物袋储物戒子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几乎人手一个。但他不清楚,凡间界,这东西珍贵得很,只有皇室和少数高官世家家主,才有资格享受。仵作这类工种在凡间界各国都属于九流之辈,哪里用得起储物袋。 江辰一再确定:“仵作的身是我负责搜的,我很确定,他没有储物袋或戒子这种东西。身上连饰品都没有。” 最后,大家的视线集中在皇帝和邱焕然身上。 毕竟,向阳宫是他为了儿子儿媳建的,工是邱焕然监的。 像他们之前分析的那样,四皇子和五皇子争斗,两败俱伤,最终得利者只有十一皇子。 “动机。”枸杞开口,继续说道:“抓住皇帝的动机,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江辰提供一条信息:“有传言,皇帝憎恶皇后,四皇子的母亲是皇后,所以顺带不喜欢这个儿子。” 民间传闻也能提供不少佐证。 苏梵清:“皇帝本想培养五皇子,却因为他修炼也出了岔子,没有未来,失了信心。改而支持十一皇子。” 大人纷纷点头认同。 这时候,有侍卫来报,说是去玉岩池垂钓的散修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上有龚袭笑的腰牌。因是使团中人,飞禽走兽营的林江不敢自专,特派人把龚袭笑的尸首运来了。 众人皆惊,夺门而出。 没想到随行人员中,有那名仵作。 一见到公主,那人立刻跪下请罪,哭着说火烧向阳宫与他无关,他是临时被叫进向阳宫干活的。 爆炸离他很近,尸体上的骨头戳中他右肩,刚能起床就赶来了。 “在下一直在四夷馆门外徘徊,打算进来给公主赔罪,没勇气不敢进来。看见林大人的手下送来尸体,觉得各位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斗胆进来。” 说明来意后,几位主事人都觉得此人可信,反正钱大人他们不在,手边没有合适的人选,便让他动手。 冉九对验尸方面确实有天赋,干起活来身上气质就不同了,很专注,很用心。 大约半个时辰后,仵作冉九道:“公主,各位大人,此人是中毒而亡,并非溺死。” 众人:“?!!” 冉九解释道:“此人鼻腔、肺部均无呛水痕迹,也没有粘液,不符合溺亡症状。他身上皮肤完好,没有瘀血,没有骨折,也不是死于打架斗殴。身形健硕,发质黝黑顺直,皮肤紧绷,内脏颜色均匀,也不是死于疾病。而胃部却殷红布满血点。正是中毒迹象。至于何毒,在下没有那个能力。” 侯爷问送来尸体的飞禽走兽营缇骑:“发现此人的时候,除了腰牌,身上可有其他物品?” 那人的手下从屋外进入,手里捧着个绣着荷花的储物袋。 侯爷接过储物袋,从里面一样一样掏出衣物、饰品、武器、物件,没看出任何遗失。 “这方棋盘有问题。”云溪若的蜃境预警了。 无关人等退了出去,留下来的使团小分队继续讨论。 “龚先生可藏得真深啊,难怪公主一直噩梦不断,敢情不光是司渊的在头饰上做了手脚,还有这方棋盘也是占星盘。” 见几人有些不解,苏梵清告诉他们:“占星盘没了占星师操控,很快就失去障眼法。阿若的蜃境就能探查到危险了。” “呵呵,龚袭笑那些日子,天天和公主下棋,原来早做了伏笔,果然是太子座下第一谋臣,真是厉害。” 死得不怨。 0176 公主快跑,他在CPU你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摆在众人面前的问题多出一个,是谁,杀死了龚袭笑。 在这个世界,有很多种方法毁尸灭迹,那人毒杀龚袭笑后是抛尸玉岩池想让他的尸体被鱼怪解决掉,还是想让他早点被发现,给使团传递消息。 根据使团掌握的线索和各种细节,众人最后还原了大部分过程。 龚袭笑确实是太子派来为公主出谋划策,只是刚出发不久,他就发现自己爱上了公主。龚袭笑能灵活利用占星盘制造梦魇,大概率早就知道司渊所做之事。 更进一步推断,司渊只是龚袭笑的障眼法,推出来替他挡灾的背锅侠。 他面上装作不在意,实际上早早开始布局,让公主梦魇,生出逃离念头,慢慢用下棋引导她,在她崩溃的时候,趁虚而入。 兰溪镇闹鬼事件是压死昌颖的最后一根稻草,龚袭笑告诉他们昌颖也梦到了和云溪若相同的梦,很有可能不是实情,他隐瞒了更多梦境内容。 公主答应和他私奔,龚袭笑则继续留在使团,一路护送假公主云溪若入述和亲,成婚当日借故离开,再去和公主会合。 苏梵清把众人的猜测和推理整理成时间线,一一阐述。 枸杞补充道:“我们一路上用尽办法寻找昌颖,她却像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现在想来,大概是外面有接应。” 云溪若总结性发言:“龚先生知道昌颖的逃跑计划,也知道昌颖梦魇的所有细节,他是被藏在幕后的黑手灭口的。” 影子比画手势,提出疑义:“灭口之后,毁掉尸体不是更隐蔽?为何要用这种容易被人发现尸体的方法处理尸体?” 众人又陷入困局。 “难道中途出了岔子?”云溪若嘀咕。 ...... 此时的玉岩池畔,颖心院。 姚晋发了好大一通火,原本的阳光少年像只受伤的野兽,拽着昌颖的头发,把她从廊道这一头拖到那一头。 昌颖被吓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对方为何生气。 “十一皇子,放了本公主,好痛。”她修为比对方低好多,整个人都被控制住,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青丝被大力拖拽,扯得头皮火辣辣的疼。 “十一皇子,本公主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 “啊啊啊啊。”颖心院里不断发出尖叫。 折磨够了,姚晋还是不爽,又抓昌颖的头发,左右开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你给龚袭笑下毒的?” 昌颖捂着红肿的脸,退到墙角。 “他知道我做的那个梦,不杀了他,说出去怎么办?” 姚晋冷笑:“那为什么抛尸?” “本...我...我想让他的尸体被鱼怪吃掉。” 啪,又是一巴掌,直接扇飞了女人两颗牙齿。 “怎么不看着他的尸体被吃掉你再回来?啊?现在好了,尸体被垂钓散修发现,已经送去四夷馆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查到是你干的?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我们的计划还能实现吗?” 被打掉牙齿,说话也不利索:“外面蚊子多,我怕痒。”昌颖又委屈又害怕,从小到大,没有人像姚晋这样对自己。 本以为这男人还要继续惩罚她,不料,他竟然蹲下身,手掌轻抚她的脸颊:“疼吗?你该早点告诉我的。” 昌颖瞪大双眼,看着少年人无辜的俊颜缓缓靠近。 他的情绪切换未免也太快了些。 “都怪我,应该早一点听你解释。” 啪,他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 啪啪啪,又是三耳光,脸颊通红。 第五个耳光将要下去的时候,昌颖心疼了,拦住了他。 “抱歉,真的抱歉,是我不对,阿颖,是我不对,你不要怪我。”姚晋哭了,因为生得太好看,只能用梨花带雨来形容。 被打人昌颖心生怜悯和痛惜,忘了所受屈辱,忘了疼,搂着姚晋安慰他:“阿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自作主张要杀龚袭笑,给你惹了大麻烦。”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误会你,应该先听你解释。”姚晋又开始抽自己耳光,啪啪声不绝于耳。 昌颖愈发心疼,最后一丝害怕被怜惜和自责替代:“阿晋,你别这样,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自作主张。”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阿晋的眼睛都哭肿了。 我见犹怜的模样比小女子还让人心痛。 昌颖立刻发誓:“阿晋,我昌颖发誓,以后做任何事都听你的安排,绝不自作主张。” 姚晋盯着昌颖看了很长时间,一副受伤很深,再不肯相信她的模样,甩头说:“我以前有多信任你,救你,帮你,把你带到寿城,还让你住在颖心院,送你侍女服侍你,给你提供最好的资源,而你呢?只会拖我后腿,我还要怎么才把重要任务交给你?” “阿晋,你相信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当真?” 为展示诚意,昌颖拍着胸脯:“你现在就命令我。” 姚晋眸子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算计,表情却很无辜地说:“阿颖,为了我们的将来,请你现在回到使团。” “什么!”昌颖不解,“我现在回去,他们会怎么待我?” “放心,我有办法。” ...... 轰隆隆。 又是暴雨。 寿城今年的雨季,雨水特别重。 城中排水渠才疏通两天,又被泥沙堵住。 “快挖,否则城西又是一片泽国。”韦林因为主子四皇子被杀一事,被降职打压,从高高在上的飞禽走兽营副将变成街头掏沟的小领头。 还要亲自跳进沟渠,掏垃圾。 “韦头儿,你看那是什么?” 沟渠尽头被什么东西堵了,因为天色暗淡,又被两侧土墙挡住光线,众人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尸体?” 各种飞鸟走兽甚至人类的尸体,在沟渠中出现不足为奇。穷人死掉没钱买棺材下葬,有条件的裹一张薄席扔乱葬岗了事,再苦一些的,随意扔在沟渠里发酵腐败,成为老鼠的口粮。 “好像是个女人。”看衣着头饰不像个男人。 韦林把“尸体”捞上来一看,顿时傻眼了。 “这...这不是文定公主吗?她怎么会在这里。”伸手去探鼻息,发现还活着。“快,随我把人送去四夷馆。” 0177 落难公主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自火烧向阳宫之后,五皇子整日惴惴不安。 每天都要派心腹跑好几趟四夷馆,送礼物道歉,再狡辩解释几句那件事和自己无关。 住在皇宫的述国国主姚正林心情也极为忐忑。烧掉一座豪华宫殿、儿子死了、皇后疯了、计划还没成功。 “去给朕查清楚,那个叫枸杞的侍卫什么来头?修为为什么那么高?” 一国之君被个小小的侍卫拿捏,皇帝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把上书房里器物砸了个遍。他下了令,飞禽走兽营和八卦门一同查案,如今回旋镖扎中自己,手里没人可用了。 查个人查了三天,没拿到有用情资。 “陛下,属下把机密库的条陈都查了三遍,真没查到枸杞的来历啊,十一年前他突然冒出来,以侍卫身份守在云溪若身边,后来云溪若被选中,成为文定公主的贴身女侍卫,他也在使团里。” “使团一路北上,此人出手的机会不多,但传言,我们飞禽走兽营的第一弓箭手蔡松是被此人一招弄死的,那张巨弓还在他们手里,听说使团训兵的时候,经常拿出来展示。” 听罢,皇帝更气了。 “那么女侍卫,对,云什么若,不是逃跑了吗?他的侍卫怎么不跟着跑,留在使团里做什么?” 就在皇帝抓狂的时候,另一名飞禽走兽营缇骑来报信。 “陛下,我们钉在四夷馆探子来报,就在半个时辰前,原副将韦林送去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探子扫了一眼女子样貌,好像是...” “说啊。”正处于暴怒阶段的皇帝哪里听得欲言又止,找东西砸人。 报信缇骑吓得脸都白了,慌忙道:“好像是文定公主。” “文定不是一直呆在四夷馆里,你们的人天天盯在馆外,眼睛是瞎了吗?”皇帝真是被这群酒囊饭袋气上火,一脚把报信之人踢飞一丈远。 先前报信人连忙替那人说话:“陛下,会不会有情况,探子看到的真是文定公主。” 皇帝怒吼:“送进去的是文定,那里面的人......”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测冲击脑门。“是那个女侍卫......” “再去探,想办法把你们的人安插进四夷馆......”两名缇骑正要应喏,姚正林又道:“等等,让韦林去,传朕旨意,韦林官复原职,依然是飞禽走兽营的副将,专门负责四夷馆安抚事宜。” 韦林曾任接亲使,还做过使团向导,由他出面,胜过任何来路不明的探子。 ....... 送进四夷馆的女子是真公主。 消息片刻传遍四夷馆。 所有人齐聚大殿中。 此刻的昌颖身穿素色衣裙,样式普通,和寿城寻常世家无二。她已经醒来,口唇发白,皮肤因长时间浸泡在水中显得有些浮肿。 “本公主回来了,云侍卫,感谢你这段时日假扮本公主,替使团上下保住性命。冰凝、凌霄,本公主要沐浴更衣。”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昌颖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两位曾经的贴身侍女感到一丝厌烦。以前不觉得,云溪若当公主这段时日,虽不是待她们如同姐妹,却很尊重她们。昌颖一回来,区别就出来了。 两人毕竟是家养侍女,昌颖才是真主子,即便心生怨言,也不敢显露分毫,只是这颗种子,确实种进心底。 凌霄扶着昌颖,冰凝小跑回公主房,一走进本属于自己的房间,看到云溪若物品,昌颖怒火和妒忌蹭蹭蹭上冒。 “把阿若的东西收拾一下,”她本想说扔出去,话到嘴边,收住:“让她来拿。” “待本公主沐浴结束,还看见她的东西,拿你们是问。” 两名侍女垂眸应喏,不敢发声。 对于公主之位,云溪若早就厌烦。如今已有身孕,再假扮公主应付各种宴会,必然疲惫不堪。既然正主回来了,她乐得自在,不用凌霄来说,早早等在屋外。 除了公主服侍和配饰,她的私人物品其实不多。 不过,公主连她睡过的被褥枕头、穿过的衣裙都一并收在一处,让她带走。 一个时辰后,公主才沐浴更衣完毕,换上了崭新的公主行头,端坐于殿前。 宁十五来报:“侯爷、公主,韦大人求见。” 韦林救了昌颖,本该好好感谢此人,不料,公主面露厌烦,嘴里冰冷地说:“宁侍卫,你去回禀韦大人,就说本公主身体抱恙,不宜见客,让他回吧。” 宁十五不卑不亢:“韦大人是奉述国国主旨意,替圣上探望文定公主。” 文定被堵得话都说不出口。 侯爷不动声色:“让韦大人进来吧。” 官复原职的韦林,第一要务就是钉在四夷馆,替皇帝办事。他原是四皇子的人,主子一死,没了靠山,又被降职。如今,只有办好陛下交办的差事,才有可能稳住位置。 韦林一肚子疑惑,座上的公主样貌确实和之前那位有几分相似,他在等,其他人也在等,等昌颖的解释。 “本公主清楚,你们想知道什么,既然本公主安全回到四夷馆,就说说本公主被龚袭笑陷害,流落他乡的经过。” 众人:“?!!!” “使团途经兰溪镇驿站,遇女鬼入梦事件,本公主信任龚先生,认为他可以帮本公主出谋划策,解燃眉之急,才将梦境内容全盘告知,岂料,此人竟生出异心,想将本公主私藏供他享用,设计陷害本公主。颖心机不深,着了此人的道,吃下他给的龟息丹,被他藏在密林中。” “待本公主醒来时,使团早已远去。又身无分文,被人胁迫软禁在一间黑屋子里,手脚被铁链锁住。”昌颖卷起衣袖,露出手腕处因长时间戴铁链的疤痕。“最初,本公主挣扎过,可看管的人用皮鞭抽本公主,用盐水清洗伤口,不给饭吃,为了活命,本公主装乖巧,装懂事,才渐渐打消他们的怀疑。” “在此期间,本公主被他们蒙住双眼,带到了寿城一个农户院子里看管。那一日,城东大火,看守疏忽,本公主抓住难得的机会,跑了出来。躲在一户农家,趁天降暴雨,去四夷馆找你们,本公主实在是太饿,半道上昏了过去。” “醒来才知道,已经被韦大人送回了四夷馆。” 0178 背锅的侠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火烧向阳宫第五日。 林江、钱哲对事件的调查有了结果。 所有证据直指五皇子姚青玄。 “父皇,儿臣冤枉啊。”天未亮,听到风声的姚青玄衣服都没穿好,披头散发跪在上书房前空地上。直到日上三竿,他的父皇依然不打算见他。 此人本就消耗之态,瘦削孱弱,之前又被枸杞下药折腾了好几天,才跪两个时辰人就不行了,斜斜倒在地上。 烈阳向地面人类证明自己的威力,灼烧大地。 躲在高墙阴影下的两个小太监都热满头密汗,更别说跪在烈日下的姚青玄。 太监们不敢喂水,更不敢塞个软的东西给他隔开地面。 太监小泉子:“要不,我们再去通传?” 太监小德子:“可别,你想死你去,别拉上我。” “万岁爷到底什么想法,起码给五皇子一个申辩的机会是不是?” 两人忘我闲聊,身后站了人都未察觉。 邱焕然一人赏了一个脑瓜崩,揪着耳朵,低声警告他们:“胆子肥了是不是,敢私下议论皇家的事,脑袋不要了?” 小泉子比较活泼,又是邱焕然爱徒,脸皮厚得很,笑嘻嘻道:“师父,咱们圣上真是铁石心肠,自己亲儿子都不帮。” “还不快闭嘴,往日教你的规矩都吃进肚子里了?去,台阶下跪着,我不叫你起来,一直跪。” “啊?”小泉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往日他也常和师父玩笑,今天不知怎的,师父生了好大气。“师父,小泉子错了,小泉子给您老人家捶腿......” 屁股上又挨一脚。他知道,师父动了真火,乖乖走到台阶下,跪在地上。 邱焕然望着徒弟的背影,无奈摇头。 这件事谁都不许求情,谁都不能触怒天子之怒,因为这背后藏着不可言说的隐秘。 ...... 四夷馆。 公主昌颖回来后,皇帝、各世家以及贵胄女眷,纷纷发来拜帖慰问,以及各种宴会邀请函。 都被一一回绝。 公主不召见,不恢复云溪若原职她乐得自在。整日想往外跑,说是以前没机会好好看看大漠风光。 如今无官一身轻,正好放个假,更重要的是,带母亲好好逛逛寿城。 可她刚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王楼他们回来了,直接奔向师父书房。 使团小分队齐聚。 钱哲第一句话就把众人惊住。 “五皇子是火烧向阳宫主谋。” “他没这个能力。”枸杞眼眸都不抬,淡淡一笑飘过。 钱哲再道:“我们开始查案的时候,几乎所有证据都指向五皇子,办案过程也很顺利。”他的笑容里充满嘲讽,“好像那些证据长了脚,送到我们手里一样。” “没发现异常?”云溪若有些好奇,做得再细致,也有漏洞。 钱大人笑得很耐人寻味:“我们一旦发现异常进行深入摸索,要么证人死亡,要么远走他乡,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全部推给五皇子。” 五皇子完了。 侯爷道:“五皇子本就是棋局中的弃子,火烧向阳宫虽然没按皇帝计划发展,卻弥补得不错。如今,四皇子已死,五皇子下狱,褫夺封号。太子之位自然落到十一皇子身上。” 动机已明,众人皆叹息。 这述国国主当真好心机,用一次和亲,替十一皇子扫除两个障碍。 云溪若有一点想不明白,她问:“十一皇子不过十八岁,就算五年前,五皇子修炼时出了岔子,也才十三岁。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姚正林从投资五皇子或四皇子转而投资他?仅仅是因为皇帝憎恶皇后那么简单吗?” 这样选出一个国家未来的接班人,未免太儿戏了些。 钱大人又向众人说一条信息:“我和王楼、李潇查向阳宫走水原因同时,也把三位皇子生平查了一些。大家猜,我们查到了什么?” 众人望着他。 苏梵清略作思索,说出心中一个猜测:“若非,述国的太子之位,一早就属于十一皇子?只是他两个哥哥朝中根基深厚,皇帝不得已采用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计谋?” 本以为钱哲认同这个观点,他却不住叹息摇头。 道:“并非。” “我们不光查了述国这五年发生的大事,还重点查了几位皇子的过去。四、五两位皇子的成长虽然有些坎坷,但总体正常。问题出在十一皇子身上。大约七年前,十一皇子得了一场重疾。久热不退,皇帝把宫中御医都用了个遍,没人能治好姚晋的病。” “疾病来得突然,只是发热,而没有其他症状,御医们也束手无策。就这样,十一皇子缠绵病榻将近半月,某一天突然好了。” “诡异的是,康复后的十一皇子像变了个人似的,阴晴不定,暴怒狠厉。他府上的下人一个接一个的失踪。” “表面人畜无害,阳光无辜,背地里却是恶魔。而十一岁之前,他虽然修炼天赋上佳,却在其它方面都很平庸,甚至有些怯懦。不管性情大变之前,还是大变之后,他给外人的印象都是阳光少年,人畜无害模样,不问世事,更不喜结交朝臣,所以在朝中根基不深。” 在场所有人惊得合不拢嘴,他们纷纷看向云溪若。 “他也是穿越者?”云溪若大胆假设。目光自然而然望向身边男人,诧异地喊了句:“枸杞,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其他人也察觉到他的异常,纷纷投来关切地目光。 枸杞的脸木木的,眼神惊叹中带着一丝恐惧。 “我出去办点事,晚膳不用等我了。” “枸杞。”望着突然离去的帝世宴,云溪若表情呆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很少这样惊慌失措过,是不是十一皇子的事令他想到什么? “阿若,枸杞怎么了?”两位师父都很担心。 云溪若突然想到什么,惊呼一身冷汗,道:“师父,老师,你们说,十一皇子会不会是仙域之人?” 仙域末世浩劫发生在五十年前,而十一皇子只有十八岁,极有可能是仙域某位合体境大佬自刀,带着记忆来到凡间界,度过危机。 0179 帝世宴,别来无恙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从风清棋给出的信息判断,仙域之人来到凡间界,会受天道阻碍,若是带着记忆投胎,原本的记忆会被禁锢封印,能不能解开封印要靠机缘。 云溪若的穿越也伴随着好几天发热。 十一皇子的发热,或许不仅仅是灵魂穿越那么简单,极有可能他早早就来到凡间界,只是一直没有机缘破开天道封印,想不起自己的前世。 “八成可能。”苏梵清说。 钱哲用点头表达立场。“难怪枸杞这么慌张。” 肯定了想法,云溪若变得同样紧张,若真是仙域之人投胎转世到姚晋身上,那人很有可能认识枸杞。 “老师,十一皇子平日里居住在哪里?我记得您去见过他,带我去。我不放心枸杞。” 钱哲思考片刻,决定听从云溪若之言,带她去玉岩池。 ...... 玉岩池畔。 帝世宴站在花海中,少年姚晋始终面带笑意,踏着四方步缓缓而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晚。” “帝世宴,别来无恙。” 不得不承认,姚晋生得很美,眉眼弯弯,眸光清澈,任谁第一次见他,都无法与魔鬼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你是谁?”对方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样貌,帝世宴警铃大作,杀意凌凌,一旦对方生出一丝不轨之心,他立刻将其诛杀当场。 那少年不为所动,用手里提着的铁壶给花浇水。每一颗都浇得极为仔细。 抚摸枝叶、花朵,像是抚摸情人的脸。 帝世宴胸膛起伏,心灵被怒火和恐惧占据,忽略了对方向他展现的细节。 “你走吧,下一次来见我,若认不出人家,就把你杀了做花肥。” 帝世宴脑袋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回的四夷馆,更不知道怎么到了云溪若床榻之上。他病了,一宿都在噩梦。 ...... “母后......”帝世宴嘶声力竭地大喊,空荡荡的宫殿里,四处躺着宫人尸体。“母后,您在何处?快回答宴儿。”眼泪不住地滚落。 那一天,他刚满二十二岁生辰。 为了给他庆生,几个兄弟约他去帝都郊外猎场狩猎。待他察觉到不对,再冲回母后寝宫的时候,便看到一地的血,和冤死的宫人们。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他疯了似的在母后寝宫寻找,终于找到了她的尸身,和一道秘密处死圣旨。 他的母后因淫乱后宫,被他的父皇秘密处死,宫人无一放过。对外则宣称重病无药可医。帝世宴自小天资聪慧,修炼天赋绝佳,却也纨绔,意气风发。 许是什么都来得极容易,他的心性天真,不够敏锐不够狠厉。 母亲去世后,他沉溺、颓废,搞不懂母亲为何要做羞辱父亲之事。直到那个口口声声说最喜欢大哥,最尊敬大哥,最爱粘着大哥的三弟,将屠刀对准他时,才幡然醒悟。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仙帝之位。他和他母亲不过是夺嫡牺牲品罢了。 他不稀罕,谁要谁拿去就好,为何要害死他母后,为何要罗织罪名,导致他被全仙界所不耻。 ...... “世宴。”云溪若担心不已,紧紧握着枸杞的手,在他梦魇的时候陪着他,安抚他焦虑不安的情绪。 两位老师、念休、风剑和影子他们都站在她身后。 侯爷轻声劝他:“阿若,你有了身孕,别太担心,枸杞会挺过去的。” “他这是心病,得心药才能医,我们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比起担心万年龙鲤枸杞,他们更害怕云溪若出什么岔子。 “师父,老师,我打算再去一趟玉岩池,探探十一皇子的底。” “不行。”所有人都反对。 云溪若很坚持:“我不直接见他,用垂钓和蜃境试试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放心,我不是冲动,先前去找枸杞,蜃境里就有提示。这回儿去,让影子跟在我身边,念休和鹿鸣在外围接应。我一定小心。” 两位师父拿弟子没什么办法,想了想,有小柔在,或许试试真能探出点有用信息也说不定。 ...... 深夜的玉岩池幽静如处子。 作为大漠第一湖,玉岩池不光占地面积广袤,深度也让人惊叹。据传,玉岩池深处卧着一条真龙。 云溪若带着影子、念休和鹿鸣悄悄摸回玉岩池畔十一皇子住所附近。 随着系统等级越来越高,小柔的蜃境覆盖范围的变得极为广阔。 “小柔,”云溪若的手搭在腰间须弥水袋上,轻轻拍打她,得到回应后,不断向十一皇子住处推进。 “阿若,不能再靠近了,会被发现的。”影子打手语说。 “那就在这里。”他们停下来,借助无边花海藏匿,云溪若的蜃境里,不断有新东西刷出来。 这里是蜃境最边缘地带,许多物品的名字极为不稳定,时有时无。 云溪若仔细浏览每一样物品,搜索和十一皇子、姚晋等相关字眼的物品。 “找到了。”她大喜过望,立刻掏出紫竹鱼竿开始垂钓。 想来是目标等级太高,进展得很不顺利。 ...... 晋心院。 见过帝世宴后,姚晋藏在心底深处的憎恨翻涌难压。 伺候他的下人们遭了殃。 “都给孤跪好。”入睡和没入睡的侍女们被一个个拎出来,身上只着内衣,皆跪在冰凉坚硬的青砖地面上。 只要他看谁不爽,就让心腹把两寸的粗针往侍女们腰部、手臂和臀部扎。 院中不断传出惨叫和求饶声。 可越是如此,姚晋的恨意越浓郁,下手越狠。 ......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李眷一的计日(一)》。】 【垂钓经验+10000。】 十一皇子在仙域的名字叫李眷一?计日就是这个时代的日记,云溪若钓上来的只是第一本。想继续钓后面的日记,却听到十一皇子所住院子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以云溪若和影子的修为,那些女子的求饶声和呼喊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影子,我想救她们。”云溪若用手语和影子交流。 影子手语道:“被发现就遭了,再说,我们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一辈子。阿若,你的安全最重要。” 云溪若甩开影子的手,愤愤不平道:“哪怕只能救一次,也要救。” 0180 原来是你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粗略翻看一遍手中计日,待看清里面内容,隔夜饭差点呕出来。 里面没有任何内容和枸杞有关,全是李眷一日常折磨侍女,妖童的细节。内容全是限制级,他还不断升级手段,使得被折磨者更加痛苦,让人愤慨。 “李眷一你可真变态。”收拾李眷一的活,自然交给枸杞亲自去做,而她现在只想救那些可怜的女子。 直接用垂钓把人钓出来肯定不现实。得想个既能把人救出,又不被怀疑的法子。 伏在花丛里很长时间,云溪若推翻了不少想法。 左思右想之际,肩上传来一道力量。 “枸杞,你怎么来了?” “我弄到十一皇子的计日,他的在仙域的身份是李眷一” 枸杞身上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没有隐藏身形,只是站在花海之中,望向晋心院。 眼眸里闪烁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一味躲避终究不是君子所为,这个人我认识。然然,我负责引开他,你去救人。” “好。” 两人甚至不需要商量细节,便各自展开行动。 ...... 晋心院。 粗银针不断扎进侍女肉里,姚晋还让心腹封了她们穴道,不让仙灵治愈伤口,后面还觉不够爽,在银针上涂抹了使人麻痒的药粉。 院中只剩惨叫呻吟,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眷一第一时间感知到帝世宴的到来。 一天之内,两人第二次见面。 “帝世宴,我们又见面了。” 帝世宴的眸子里闪烁着疑惑和不解,表情却冰冷淡定。 “李眷一,好久不见。” 对方认出自己,李眷一表情顿时一僵,眼眸中出现一丝慌乱,投身后,他没有选择保留仙域时候的样子,就是为了耍一耍帝世宴。想不到对方居然这么快认出他来,越想越觉得可气。 “呵,反应倒是快。看来,被贬为龙鲤那种贱种让你成长了。”本想拿话激对方,李眷一却发现,帝世宴根本不为所动。 “在你看来,龙鲤是凡间界的贱种。在我看来,任何生灵都是高贵的生命。”帝世宴语气平平,并没有因为对方来自仙域,是老熟人而感到一丝慌张。 这样一番言论,从曾经高高在上的仙域太子口中吐出,李眷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帝世宴,你变了。曾经的你纨绔、嚣张,目空一切,如今却这样...”李眷一掏了掏耳朵,面露嘲讽。他理解不了帝世宴的想法,更不懂什么是万物平等。只觉得自己大费周章,冒着永久失忆的风险投胎凡间界,将满腔心思放在对付这样一个男人的行为,可能错了。 “这样低俗。” 李眷一有些后悔。 不过帝世宴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转变而引发什么情绪波动,依旧如故。 “李眷一,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处处针对我?”帝世宴不解地问。 李眷一傻了:“帝世宴,你的记忆不全?” “不是。” 李眷一再一次破防,怒喝道:“你记得我,为何说我们无冤无仇?” 对方如此愤慨,搞得帝世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表情更加疑惑。 他越是如此,那边的李眷一越是抓狂。 他费尽心思,舍了一身修为,耗尽家财,才求得这个带着记忆转世投胎的机会,对方却说他们之间没有恩怨,叫他如何平静? 花海丛中,云溪若还等着枸杞将人引开,不想他们居然聊了那么长时间。 她手语问影子:“枸杞和李眷一到底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的仇很深吗?” 影子表情更是奇怪,好似在绞尽脑汁回忆。“我们尊上确实认识李眷一,见过几次,可没有恩怨啊。尊上和帝世勋夺嫡一事,他没参与。怎么会这么大仇恨?难道是帝世勋派来找尊上麻烦的?” 云溪若:“......” 两人趴在花海中继续等待,帝世宴拿话不断刺激李眷一,想引他离开晋心院。可这家伙陷入自我否定之中,在原地抓头发跺脚,牙咬切齿,就是不往帝世宴这边过来。 帝世宴觉得好笑。 “抱歉,或许是我的记忆真出了问题,你到底和我有什么恩怨,不妨直说。” 身后两人竖起耳朵。 花海更远处,负责望风的念休和鹿鸣也等着吃瓜。 阳光少年模样颓然,背都佝偻了一些,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强压怒火,咬着牙向帝世宴解释。 “我喜欢璇儿,而她爱的人是你,为了得到你的青睐,她不惜自断两根肋骨,也要穿上你最爱的广袖流仙裙。在你二十二岁生辰那日,跳踩水舞。” 咦,歹命哟。听到一个女子为了博取一个男人的目光,居然自断两根肋骨,云溪若觉得那个女人真的很癫。 接下来,他们又听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话。 帝世宴满脸疑惑,不好意思地问:“额...这个...璇儿是谁?” 噗呲! 躲在帝世宴神身后的几人纷纷笑出了声。 “帝世宴,你...你...”李眷一整个人陷入癫狂,身子不住地颤抖,他真是被气到了。 一口老血喷出。 眼神阴狠地盯着帝世宴。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你居然忘了璇儿。帝世宴,你该死。” 帝世宴整个人比李眷一更懵圈。 他并不是为了激怒对方装作不知,也不是怕然然因璇儿吃醋,璇儿是谁他确实不知啊。 思绪混乱之际,李眷一打将上门。 傻的怕疯的,疯的怕癫的,李眷一的世界观崩塌,彻底癫狂。 帝世宴边打边退,不忘回头给云溪若递一个眼神。 李眷一嘶声力竭:“帝世宴,璇儿那么爱你,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不配为人。” 璇儿...影子身形一顿,脑海中突然蹦出个女子。 “阿若,我想起璇儿是谁了。” 经过影子的回忆,云溪若终于知道姚晋口中,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原来是太子府里的一名歌姬。 因为身姿绝美,舞跳得好,被皇后钦点,同舞团一起,住进太子府,准备给帝世宴二十二岁生辰献舞。至于广袖流仙裙,源自于帝世宴的一次酒后玩笑。 0181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又问李眷一的身份,他原是寄宿在诏安寺的一名书生,因读书用功刻苦,被陪皇后去烧香的帝世宴赏识。 帝世宴可怜其出身,便把他接到太子府小住,让他安心读书,考取功名。 谁承想,李眷一爱慕同样寄居在太子府的舞姬璇儿。 但璇儿眼中只有帝世宴,还一心想要攀高枝儿,变着法儿在帝世宴面前露脸。一次酒宴,帝世宴和朋友玩笑,说自己若是有喜欢的女子,就送她广袖流仙裙。被舞姬璇儿听了去,成了执念。 为了穿上广袖流仙裙不显胖,璇儿不惜自断两根肋骨,也要在帝世宴生辰宴穿上那套衣裙展现曼妙舞姿。 听罢,云溪若无语地摇头。 “枸杞把人引开了,我去救人,啸大哥替我望风。” 两人摸到晋心院门外,里面动静小了很多,一眼望进去,除了七八个侍卫之外,其余侍女全都趴在地上,小声抽泣。 玉笛横在嘴边,云溪若轻轻吹响笛音。一曲《摇篮曲》送进晋心院。 如今,她早已是化神境四重高手,院中那些小喽啰根本不放在眼里,若非担心打斗时误伤地上的女子,她巴不得直接冲进去,和侍卫们大战三百回合。 那才过瘾。 侍卫和地上的女人们都晕了。 云溪若和影子钻进院中,数了数,地上一共躺着十二个衣不附体的女人,年纪都不大,身上隐蔽处布满红色针孔。 真TM变态。云溪若腹诽一句,开始用护佑给她们治疗。 别看护佑只提升10%血量,却可消除负面状态,女孩们醒来,恐惧地抱在一起,苦苦哀求。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自由了。” 侍女们只是摇头,没人敢有多余动作。 鹿鸣和念休跟来,鹿鸣指着她们:“阿若,这些女子的卖身契在姚晋手里,即便她们逃跑,也会被人牙子抓回去。” 拿不到卖身契,奴隶身份永远刻印在她们身上。 云溪若眼中含泪,无比同情这些女孩,决定为她们做点什么。 “你们的卖身契放在什么地方?” 女孩们睁着大大的眼睛,抱在一起,并没有立刻相信突然闯进来的几人。她们甚至以为这一幕是十一皇子安排来戏弄她们的把戏,只等她们逃跑,就一一抓回来,安排更变态的惩罚。 云溪若回头望了眼晋心院,觉得光凭他们四个,一时半会找不到卖身契,不如垂钓碰碰运气。 遂找了间空房子,让影子他们守卫,自己借助蜃境垂钓。身处晋心院中心,蜃境里刷新出来的物品全部属于十一皇子。 云溪若心情大好,开始挑选有用的物品垂钓。 接连不断的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她没有立刻查看鱼获,只是把东西一股脑扔进储物戒子,直到系统提示钓到卖身契才停下来。 云溪若手里捧着木匣子,听了听门外动静,知道枸杞和李眷一还在打架,索性甩开膀子继续垂钓。 叮叮叮,美妙的系统提示音不绝于耳。 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云溪若收获了大量十一皇子的宝贝,还专挑好东西钓。她不禁心想,等姚晋回来,发现丢了辣么多宝贝,会不会气得冒烟。 谁让他这么变态,嘻嘻。 ...... “这是你们的卖身契,拿到手后找地方安身吧。”云溪若把每个侍女的卖身契放进她们手里,还给她们每人塞了些碎银子。 望着卖身契,女孩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相信眼前的美丽女子是来救她们的。 所有人跪下,给云溪若磕头。 其中几人抱着云溪若:“恩人,您救救我们吧,我们身无长物,即便有卖身契,我们也无处可去。” “救救我们吧。” 这些女孩很聪明,这时候不抱大腿何时抱?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云溪若。 云溪若思忖很长时间,把她们带回四夷馆是不可能的,毕竟公主才是主子,思来想去,决定在外面找个宅子,把她们都安置起来。 “好,你们愿意跟着我做事的,一会儿随我去一个地方。” 所有女孩像抓住救命稻草,又把卖身契纷纷塞回云溪若手中。 “你们这是做什么?”云溪若想拒绝,奈何这些女孩铁了心要跟着她。 “恩人,您不要我们的卖身契,我们心里没底啊。”说完,一个劲磕头。 云溪若感叹,想要改变这些人的奴性,任重而道远啊。 “行,我暂且帮你们收着,若有朝一日你们想要自由,就问我要回去。” 女孩们感激涕零,又是磕头。 “带上能带的东西,我们离开这里。放心,有我在,十一皇子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终于能脱离魔鬼窟的女孩们雀跃不已,在院中飞奔,很快,各自拎着包袱回到院中。一行人刚要离开,被姚晋拦了去路。 “云!溪!若!”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李眷一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田,喊出来的每个字裹着仙灵,如同锋利的尖针射到对方身上。 “让你尝尝音波攻击的厉害。” 她身后站着的众女子惊呼,担心恩人受伤。 然而,料想中的吐血、晕眩没有来临,云溪若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什么情况?”被枸杞收拾一顿的李眷一再次破防。他嘴角流血,两个眼睛被揍成熊猫眼,一只胳膊断了,一直腿瘸了,身上衣裙破破烂烂。 状态极为狼狈。 “你为何不受我的音波弹影响?” 云溪若和影子他们冷笑不已。 李眷一蓦然反应过来,朝院中一扫,才明白怎么回事。 负责值守的侍卫们一个个倒在地上,五窍流血,尤其是耳朵,一股粗大的血柱挂在两耳下。 很明显,他们是遭到音波攻击才昏迷不醒的。 “你也擅长音律?”李眷一不禁地问。 回答他的,是云溪若轻贴在唇上的玉笛,和嘴角扬起的一抹弧度。 一曲《四面埋伏》送到李眷一脚边。 起初,李眷一并把云溪若当回事。可当那些犹如实质般的音符落在他脚下,他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这家伙一条大腿瘸了,躲避的动作很滑稽可笑。 0182 制造傀儡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使团送公主和亲途中,云溪若的出手次数屈指可数。 昌颖并不清楚云溪若的实力和底牌,以至于姚晋也没摸透这个女侍卫的底细,着了道。 “藏得真深啊。”李眷一吐了口血。如今他体内仙灵乱窜,身受重伤,面对云溪若诡谲的音律毫无招架之力。 此时的枸杞倚在院门上,嘴角擒笑,等着看戏。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李眷一心里很不服气。他是下界来复仇的,但这仇报得未免太窝囊了。 云溪若白了他一眼:“别道德绑架,尊重是给值得尊敬的对手,对于阴险小人,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眷一瞪着两人。 枸杞淡淡开口:“你套用帝世勋对付我的方式给述国皇后按上淫乱后宫的罪名,挑拨述国国主姚正林和皇后之间的关系,让姚正林厌恶皇后以及她的儿子四皇子。你还冒充四皇子的族人,假扮黑衣人,利用萨满法杖制造梦魇。 致使公主昌颖生出对和亲恐惧之心,暗中与龚袭笑联手,逃离使团。 又派人在公主藏匿地点等待,花言巧语哄骗她为你所用。 你怂恿姚正林火烧向阳宫,嫁祸四皇子、五皇子,说罪起夺嫡。皇帝为了洗脱嫌疑,在你的建议下将火烧向阳宫罪名全数推到五皇子头上。 除掉他们,你就能名正言顺坐上太子之位。” 枸杞把心中推测一一道出,说得李眷一都傻了。旁边的云溪若看着自家男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两只眼睛闪出小星星。 枸杞冷笑:“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处处都是漏洞。” “不可能,我不信。”李眷一张嘴嘶吼。 “你确实聪明,手段也算高明,可你错在用错了人。” “昌颖,是昌颖,那个臭女人坏我好事,”李眷一恨得牙痒痒,“她不该私下去见龚袭笑,还毒杀了他。” 倚在院门上的男人嘴里发出不屑的笑声:“李眷一,你太蠢了,不该复制帝世勋的手段。” 事到如今,李眷一再狡辩已是无用。 面对帝世宴,云溪若两位凡间界顶级修者,除了认输,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我对不起璇儿......”李眷一真是痴情,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璇儿死了,我还不能为她报仇。” 云溪若走到他身前,拍拍他的肩头:“璇儿的死确实和帝世宴有关,可他并不是直接杀死璇儿的罪魁祸首。你要是男人,就该振作起来,找出真正的凶手,替璇儿报仇。”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你们不杀我?” 枸杞叹息一声,看向然然,用眼神询问她,若然然不肯放过他,李眷一的结局就是死。 虽然李眷一是火烧向阳宫的背后策划者,但事出有因,枸杞都放他一马,云溪若没理由揪着他不放。 璇儿死在帝世宴二十二岁生辰那日,连同帝世宴的母亲,紫萝宫七十三人全部死在帝世勋阴谋设计之下。 从某种角度来说,李眷一和帝世宴都是夺嫡的受害者。 “和我们联手吧,一起对付帝世勋。” 对付仙域皇帝?李眷一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觉得自己够癫了,想不到这个男人比他还要癫狂。 “你们不介意我对你们做的那些事?”李眷一讪笑。 云溪若道:“你可能搞错了,我们合作归合作,恩怨归恩怨。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们会记在小本本上,一笔一笔找你清算。很快,仙域就要完蛋了,帝世勋以及皇室那些长老们,肯定会原身下界,到时候凡间界生灵涂炭,我们这样的刺头儿,一定是他们眼中刺拔之而后快。” 李眷一仰起头哈哈大笑:“我可以选择和帝世勋合作,反正述国将落入我的掌心,我想,帝世勋不会舍去我这样的助力。” 枸杞蹲下身,视线和李眷一齐平,用怜悯的目光盯着李眷一看了很长时间。 “李眷一,亏我以为你是个痴情种,愿意放下仇恨和你联手。想不到你是个没骨气的。然然,我们走。” 等这群人哗啦啦走了很远,李眷一才相信他们真不打算回头。 这家伙连滚带爬追上去,拽着枸杞追问:“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没骨气了?” 拉着然然的柔夷继续往前走,枸杞依然没搭理此人。对付颠公,你只能比他更癫,不把他当回事,从受虐人变成施虐者,就收服了。 “帝世宴,我错了,我愿意和你联手。” 枸杞停下脚步,垂眸睨着李眷一,嘴角扯了一抹弧度,笑了笑:“晚了,不是联手,而是傀儡。我是主人,你是我养在述国的间客。” “你的任务就是当好述国太子或是皇帝。对付帝世勋不劳你费心。” 李眷一诧异地望着帝世宴,内心疯狂挣扎。他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帝世宴圈套,被他控制着节奏带着走。 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做帝世宴的傀儡皇帝。 “我...想考虑一下。” 帝世宴笑得很无辜。 伸手抬起少年人下巴,微笑着说:“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咚咚咚,李眷一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脑子一片浆糊。论修为,李眷一远不如云溪若,论智谋决断,不及帝世宴三分。璇儿的真正仇人不是帝世宴而是帝世勋,他的痴情人设不倒,就只能和对方联手。 而那个男人给他制造了一场错觉,只要他再犹豫,连傀儡皇帝都当不成。 “我干,我干,我做你的傀儡,主...人。”主人二字从李眷一喉咙里挤出来,可人一旦突破某种界限,撕毁自尊心,也就对许多事无所谓了。 枸杞终于正常地笑了。 “主人,第一步要我做什么?” “迎娶公主昌颖。我猜,你的计划里,是有这一步的,对吧。” 李眷一羞愧地低头。 心事被人揭穿,好似对不起璇儿一般。 谁管他羞愧不羞愧,难过不难过,枸杞继续告诉他:“如今你前面两个阻碍没了,成为太子顺理成章。冥罗国主还等着述国的答复,公主既然入述和亲,嫁给未来太子不会有阻碍。”枸杞抬头望天,叹息一声:“不能再拖了,仙域危机迫在眉睫。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遵命。” 0183 改口费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冥罗文定公主即将与述国太子姚晋大婚的消息迅速传遍各国。 还住在四夷馆的文定昌颖愈发傲慢,见宾客时头颅高昂,气焰嚣张。 云溪若在昌颖眼里不是恩人,反而成了证明她逃跑的见证者。云溪若想,既然瞧不惯自己,索性向公主请辞,说要去周游列国。 眼不见心不烦,公主大笔一挥,同意了。 ...... 从晋心院带回来的十二个可怜女孩,云溪若暂时把她们安置在母亲所居住的小院。距离大婚还有半个月,云溪若又请辞没了差事,天天窝在母亲房中,和她晒太阳唠嗑。 “阿若,娘这几日看你有些倦怠贪睡,是不是病了?” 我不光贪睡,还贪吃,云溪若腹诽。贴到母亲臂弯,投给萧月容一颗重磅炸弹。“娘,我不是病,是有了。” 萧月容拍着胸脯:“没病就好,”突然,她愣住。“阿阿阿...若,你刚才说什么?” “娘,我说我有了,有宝宝了,还是龙凤胎哟。” “是哪个臭小子的?” 正在和苏梵清、钱哲议事的枸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是枸杞啊。”云溪若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做娘的哪有愿意女儿没嫁人就有孕的,追着云溪若问她细节。“女大不由娘,阿若,说出去你还怎么嫁人啊?” 云溪若这个现代人不同意母亲看法,反驳说:“娘,女儿要是嫁不出去,可以娶男人啊。谁规定一定要女性嫁人,男人娶妻。女儿有本事,自然可以像男人那样讨老婆。” 萧月容目光呆滞,消化好半天,才明白女儿的想法。 “你是想让枸杞入赘?” “是啊。” 萧月容愁眉不展:“枸杞这孩子样貌确实周正,只是娘还不了解他的人品。若像你父亲那样.......”一说到云罗天,萧月容就恨得牙痒痒。 那个臭男人从大牢里出来,消停了两年,听说女儿去了去述国,给公主做女侍卫,心思活络起来,又想纳妾。 萧月容不肯,罗云天就找宗亲当说客。她烦了,便去王都找女儿,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年,女儿妻子都不在身边,云罗天更加猖狂,说是娶了三房小妾。 “娘,枸杞向女儿保证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他反悔,想娶小老婆。女儿亲自收拾他。” 萧月容落泪,她不好劝女儿,云罗天成亲前,也这么许诺过。一个人的承诺不重要,做没做到才是关键。 “娘,您放心,女儿的内心很坚强,若真有那一日,女儿绝不哭哭啼啼。女儿长得那么漂亮。多少男人想爬上女儿的床。” 萧月容被女儿这番话弄得红了脸,抬手要打,想到她怀有身孕,只好作罢。 “不管如何,你现在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们尽快成婚。七日后,就在素心院完婚,等月份大了,你肚子藏不住,被人笑话。” “成亲一切事宜,娘会安排妥当,你安心养胎。”萧月容背后有万金商会,布置婚房和筹备成亲物件儿,那是信手拈来,都不叫事儿。 云溪若吐着舌头嘻嘻笑。心想,好在母亲不封建,没太在意枸杞的侍卫身份,否则,两人的婚事还得拖几日。不过转念一想,凭枸杞的能力,述国太子都是他手里傀儡,随便弄个侯爷当当也容易得很。 “娘,女儿不想大操大办,一切从简。” “再简单也不能辱没咱们万金商会的名声。” 书房里正在议事的枸杞不停打喷嚏,引来属下们频频侧目。 阎王顺势调侃一句:“尊上今日面色红润,想来喜事临门。” 影子和念休、风剑他们用手语开小差,内容全是怎么生米煮成熟饭的荤段子。被枸杞用花生砸了脑袋。没了开会的兴致,索性把人都散了,跑去找媳妇了。 被丈母娘堵在院门口。 “臭小子,搞大我女儿的肚子,不想负责是不是?” 枸杞冤枉啊,哭丧着脸,讨好道:“娘,不是我不要然然,是然然不要我啊。丈母娘给女婿求求情呗,让然然早点娶我进门。” “嗯?”萧月容疑惑满头疑惑。她女儿有这个想法已经不太正常,枸杞居然也是这么想的。她大脑CUP烧坏了。“你脑子坏了?” “娘,女婿脑子好着呢,女婿就要嫁给然然。” 萧月容扶着额头,表示很无语。“行吧,既然你愿意嫁,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同意你入我们云家的门。” “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胆敢背叛我家阿若,我第一个不饶你。” “娘放心,女婿一定办到。” 萧月容要走,被枸杞拉着要改口费。气得萧月容直接赏了他几个爆栗。“阿若有孕我打不得,你皮糙肉厚可以挨几拳。” “娘,使不得啊,娘。”一路追到云溪若的院子才罢休。 萧月容去而复返,还是给枸杞包了个大大的改口红包,喜得他四处嘚瑟。 云溪若在书案前冥思苦想,枸杞问她在想什么,茶都顾不上喝,心疼得剥了一盘葡萄。 “在想如何安置那十二个女孩。我不想让她们再被人说是低人一等的下人。” “然然有什么好想法?”枸杞把葡萄一颗一颗喂给云溪若,还妥帖地帮她擦去嘴边的果汁。 吞了两颗葡萄,云溪若没好气地说:“我没手啊?” 枸杞道:“然然有手,我想喂你吃嘛。” 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撒娇的男人更可爱。云溪若端着身子,开始表演。“小娘子,姓甚名谁,可许了亲事?” 两人二话不说原地大小演。枸杞用手巾捂嘴,又夹又羞道:“小女子芳龄二八,未曾许人家。公子若是怜惜奴家,娶奴家回去暖炕可好?” “不中不中,本公子家中已有悍妻,善妒吃醋,要是把你带回去,非惹得我那娘子揍本公子不可。” 云溪若甩开枸杞,那小子狗皮膏药般贴上去,哭唧唧:“请公子怜惜奴家。” 男子这幅模样,两人欲念顿生。一想到腹中还有两个宝宝,云溪若草草亲了娘子一口,把情欲压下。正色道:“言归正传,快帮我想想怎么安顿那些女孩。” “然然,你已经有想法了不是吗?”书案上叠了厚厚一层宣纸,是云溪若这几日做的计划。 0184 五灵大阵(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想成立一个全由女孩组成的间客组织。 “先培养这十二人,再由她们去培养更多女孩。” 枸杞用宠溺的目光看着然然,问她:“要学八卦门?” “不,”云溪若摇头,“八卦门训练缇骑的方法太过残忍,我认为,每个人都能做间客。物尽其用。普通人也能在任务中发挥作用。” 枸杞端正坐姿,很认真地看着他家然然:“好想法,然然,我相信你,去做吧。” 成立女间客组织,先要有隐蔽且宽敞的居所,便于训练。还不容易被其他间客发现。 云溪若的最初设想,是想培养这些女孩成为万金商会女掌柜,在不同国家、城市选址建立店铺就是分堂。以万金商会的运货路线为联络途径。 她会用现代知识,成立一个凝聚力强,专业性强的间客组织。 “我不想她们变成供男人玩乐的女子,若是传授她们经商知识,没有任务的时候,也能养活自己。” 枸杞没忍住,把然然搂进怀里死劲揉她。直到她吃疼,反捏他腰上实肉,才依依不舍放开。 “既然学习经商,这处宅子就不错,明天让念休去衙门,给她们登记信息。”在这个世界,奴隶的买卖必须在官府造册登记。否则寸步难行。 云溪如把粘人精赶走,关上门一个人写培训计划。 ...... 与此同时,失踪几日的大妖们正站在一处山坳谷底。 “我师父他老人家葬在这处山坳,陪葬品里定然有关于解救末世万灵的法宝。”李龟话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往外蹦。 李龟已经活了两万多年,而他的师父是一只五万年老鼋。 仅凭记忆,李龟找到他师父的墓地。 那是一块山岳般高大的石碑,而他的师父,正是那只驮碑老鼋。 要想进入老鼋墓,得靠一些特殊种族手段,李龟自然是懂的。 大地摇晃下沉,很快露出一条通道。大妖们等了一会儿,从通道进入,不断往下深入。地下别有洞天,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喀斯特洞穴,岩壁上闪烁着金属才有的光芒。 在他们脚下的地面刻有一个花纹复杂的大阵。李龟走到中心处,用特殊手法启动大阵。 老鼋的虚影慢慢显现。 “小龟龟,终于舍得来见师父了?”留在大阵里的仅是老鼋一抹残魂。 小龟龟。这个称呼和李龟给人的形象反差巨大,众大妖扶额。 “师父,要变天了。”李龟慢腾腾开口。 老鼋望天,满是褶皱的面容更加苍老:“我和老朋友们已经察觉到了。” 那老鼋的虚影在大妖之间飞舞,最后停在红发孔疆身边。 “小孔雀,你身上有天道的气息,天道选的代言人是你吗?”老鼋顿了顿,眯着眼睛又闻了闻,“不对,味道太淡了。是你身边什么人沾染了天道因果,对吗?” “是我徒弟的娘。” 老鼋回到大阵中心,闭目,掐诀,睁眼时眸子明亮。 “仙域即将毁灭,凡间界虽勉强躲过这次浩劫,却也命运多舛。若是无动于衷,生存在此间的万千生灵将被入侵者碾压欺辱。” 孔疆虚心请教:“前辈,我界抵御外敌,可有良策?” 那虚影又开始飞舞,在众妖之间穿梭,似在思考。 “活太久了,许多记忆记不清了,你们等等啊,等我想想。” 大妖们耐着性子,这一等就是半天。 “有了。”老鼋语气一提,有些兴奋地说。“我师父的师父曾提到过一个失传已久的大阵,名五灵。要集齐凡间界五种原初之灵。木、火、土、金、水。” 孔疆等人大喜,追问:“前辈,我们已经找到火之灵,其余灵去哪里寻找?” 老鼋回答:“木在东方,祥瑞青龙;火在南方,祥瑞朱雀;土在中方,祥瑞麒麟;金在西方,祥瑞白虎;水在北方,祥瑞玄武。这些只是大致方位,五行之灵的位置随时变化,许多灵成年之后,还会幻化成人形,去人间走动历练。” 接着又道:“水之灵不用找了,我脚下镇压的地下河中就有。不过五行之灵与天道同时诞生,应运而出,不是谁去了都能带走的。得是应劫之人。” 孔疆:“那得让我的徒弟的娘亲自来一趟了。” 老鼋又打量几个大妖一眼,摇头说:“你们机缘不够,无法化作祥瑞,但你们又与祥瑞有缘,多去各处走动走动,兴许有意外收获。” 众大妖眼睛一亮,孔疆收了个化凤的徒弟,天天在他们面前臭显摆,大妖们早看不爽他了,老鼋的话让他们心思活络起来。 老鼋留下徒弟李龟说私密话,其他大妖则回到地面。 ...... 自打被恩人救回,十二个饱经折磨的女孩享受了难得的三天清闲日子。 除了日常起居之外,就是养伤。再稀松平常的生活,对于她们来说,都是极为珍贵奢侈的存在。 她们甚至认为,这是新主人给的糖果,等她们习惯这种闲散的生活,立刻将她们抛向深渊。 在猜度中惶惶不可终日。 终于有人受不了内心忐忑和煎熬,大着胆子去找恩人。 而她们的恩人,正在被母亲往身上套各种款式嫁衣。 “娘,是我娶枸杞,应该他穿嫁衣。” 听到女儿控诉,萧月容才反应过来,自己弄错了嫁衣款式,连忙摆手。“是了,是了。老糊涂了。” “娘,您不老。”云溪若抱着母亲撒娇。 “阿若,外面那个女孩好像找你。”萧月容把地上嫁衣叠进木箱,把女儿推出房间,笑着说:“你去忙,等我弄新的嫁衣来,再试。” 得了解放的云溪若太兴奋了,抓起那女孩的手就跑。 ...... “恩...恩人。” “你叫什么?”云溪若抓住的女孩畏畏缩缩,眼神里闪烁着不确定和一丝恐惧。 唉,云溪若叹气,这些女孩被李眷一CPU太久,连正常人心理都没有了。 “奴婢...奴婢叫喜儿。” 云溪若立刻纠正她:“以后不许自称奴婢,同我一样,自称我。” 喜儿缩着脖子,心灵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奴婢不敢。” 云溪若无语扶额。 0185 五灵大阵(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算了,这件事不急。你找我有事?” 恩人没逼着喜儿自称我,喜儿反而轻松一些,僵直的身子柔和不少。唯唯诺诺地说:“恩人,奴婢们呆在府上,只是养伤,却不干活,心里难受。” “哈?”云溪若以为听错了。 “养伤干什么活?” 没成想,这句话把喜儿弄哭了。 “唉唉唉,你别哭啊,我这几天在弄计划,等明日,明日那计划就成型了,就来给你们安排差事。” 喜儿止住哭泣,很认真地问:“恩人不许骗奴婢。” “不骗,回去吧,好好养伤,等计划做好,你们要受苦了。” 喜儿展演一笑,轻轻回了声喏。 ...... 刚送走喜儿,孔疆火急火燎进了院子,抓起云溪若的手就往外走。 “孔大哥,你们这几日去了哪里?”孔疆虽然是枸杞的属下,可那些大妖不是,来去自由。 “阿若,我们找到抵御末日浩劫的办法了,跟我走。” 云溪若大喜,正要去找枸杞,他人来了。把人从孔雀大妖身边揽到自己怀里:“一起去。” “你的事情办完了?” 枸杞宠溺地在她鼻头一刮,展露一个温柔的笑容:“回来再继续。” 如今枸杞已经化龙,孔疆这样的大妖见了他,骨子里是有血脉压制的。李龟、周虎他们没在,孔疆说他们在目的地等我们。 三人运荡仙灵,展开最快速度,不到半日赶到孔疆所说的山坳。 一到地方,云溪若就察觉到地下传来若有若无的仙灵波动。 “好浓郁的水灵,连小柔都兴奋了,我们下去吧。” 枸杞看着孔疆,语气淡淡地说:“带路。” 很快,一众人再次来到老鼋残魂所在大阵。 老鼋见到云溪若时,情绪变得很激动:“果然是应劫之人,女娃娃,你身上天道的气息好浓。” 以往只是听枸杞他们提到过天道,云溪若对天道这样的存在很好奇,趁机讨教。 老鼋又开始翻找记忆,许久之后,沉声开口:“天道也是生灵,是每个星球诞生的第一个智慧生灵。只是祂太过庞大,整个星球就是祂的身体。每次风云涌动就是祂的呼吸。每次地动山摇就是祂在翻身。” 这些活了几万年的妖兽都知道人类脚下的土地不是平的,而是一颗类圆球体。 来的路上,孔疆已经把五灵大阵和其作用讲了一遍,大妖们亦察觉危险的来临,虽然末世浩劫散发的溃力大概率到不了凡间界所在星域,但防患于未然,提前准备总比没有强。 云溪若曾总结过,若仙域遭遇的是天灾,那凡间界便是人祸。 天灾不可抵挡,人祸能够避免。 她会尽最大努力抵御外敌入侵,阻止大屠杀发生,不会让梦境里的一切重现。 仅凭凡间界堪堪化神境的修士,是无法抵挡仙域合体境强者第一波攻击的。大妖们提供的五灵大阵,便是抵御外地最强有力的手段。 “前辈,要怎么得到水之灵?”枸杞开口询问。若是过程太危险,他不打算让然然下去。 老鼋却是摇头,眼神茫然:“我师父的师父不知道,也没有告诉过我。五灵同天道一同诞生,他们是最原初的力量。获得他们的认可方能带走。”他指着云溪若的腹部,再道:“你体内的火之灵只是幼体,和你另一个孩子产生了共鸣才主动跟来。” “其它的灵要如何获得,没有特定的办法。既然你是应劫之人,那五灵和你之间必定有特殊的命运共鸣。下去吧,一切答案自然揭晓。” 云溪若、枸杞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答案,他拉着云溪若的手:“然然,还是我先下去看看。” “不用,我们一起去。”见她态度坚决,枸杞无奈摇头,只得答应。谁让她是一家之主,还是个内心强大的女子呢。 “前辈,我们准备好了,开阵吧。” ...... 大地震动,地面阵纹亮度不断拔升,山体从中间裂开。 一股犹如实质般的仙灵之力扑面而来,差点将所有人吹倒。 其实云溪若脑子里有很多疑惑,为什么水之灵上有个大阵,大阵在镇压什么。为什么应劫之人就能获得水之灵的认可。岂不是说天道在很早之前就算到这一天的到来,提前将水之灵镇压在此处,坐等她的到来? 她满脑子疑惑,不知不觉被枸杞牵着往地底深入。 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黑暗,空气里的仙灵浓郁到一定程度,从气态变成液态,无数淡蓝色精灵在空间跃动。 把整个甬道和空腔装点得美轮美奂。 “这里好漂亮啊。”女孩子就是喜欢这些布灵布灵的东西,刚结束赞美,两人就听到一阵又一阵歌声。 如泣如诉,如梦如烟,好似把人的魂都要勾走。 “枸杞,这歌声真美妙。要是在我那个世界,这嗓子肯定能成为歌坛天后。枸杞...”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手掌传来的感觉也变得怪异。 僵僵的木木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枸杞。”云溪若大惊失色,忙侧过头去检查枸杞的情况。这一看,心凉了半截。 枸杞的身体变得木头一样僵直,眼神呆滞,皮肤从红润变得青灰色。双脚无法再挪动半步,像个木桩一样死死钉在原地。 “别吓我,枸杞,你到底怎么了?” “是歌声。”云溪若猛地抬头,望向那道歌声来处。同时,她想到老鼋的提醒。 应劫之人才能通过考验,获得五灵认可。 若是先前还有一些犹豫和不确定,此刻,为了救心爱之人,云溪若那颗帝王之心无限膨胀,自信满满。 握紧拳头:“尽管放马过来,我一定会得到你的认可。” ...... 地底深处,巨大空腔内伫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 石柱顶端又延伸出八条完全由仙灵构成的锁链。繁复的阵纹里锁着一道伟岸的身影。 若是老鼋在这里,定能认出,这道伟岸的身影是水之灵成年体。 原初五灵只有一位,可随着历史变迁,时间推移,原初五灵不断繁殖出后代。被铁链锁住的这道身影,不知何时所犯何事被镇压在此处。 这一切,云溪若都不清楚,她大着胆子不断向地下深入。 0186 疯狂进化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洞道很长,虽然怪石嶙峋,好在空间很大,不算幽闭。行走其中,倒也自在。 不知道向地底走了多久,云溪若感到空间逐渐开阔,站在其中渺小得如同蚂蚁。 她不禁感叹,地下竟有这样美妙怪异之处,与世隔绝,仿佛和地面上的世界不在同一片时空。 空气中的仙灵已经凝聚成水珠,如同雨滴一样落到地面,又向上蒸腾,再在顶部凝成雨滴落下,循环往复。 就在云溪若伸手去接雨滴的时候,腰上须弥水袋动了。 “怎么,你要出来?”云溪若虽然疑惑,还是将腰上水袋解开,把小柔掏了出来。 刚把她放在手心,小家伙两片壳开阖起来,下一秒,竟神奇地飞起来。 惊讶之余,云溪若仔细观察,发现小柔不是在飞,而是如同水中一样,在游动。 “小柔。”云溪若的呼喊没能拦住激动的蜃蚌,只见她专门往仙灵浓郁的地方游去。 两片外壳不停张合,每次张合,都有不少雨滴吸进肚中。 蜃蚌生活在深海,与水之灵相伴,这处空间充满水之灵,如鱼得水。 不到一盏茶功夫,巴掌大的小柔长大一圈,外壳生出好看的花纹。 直接成长为百年蜃蚌。 云溪若无比激动,站在洞底,哪里水滴丰富,就往哪里指。吸饱仙灵汁水的小柔身上的光彩愈发照人。 年份缓慢上升。 她们是开心了,脚下锁灵大阵里的伟岸身影痛苦起来。 巨大的叫喊声引得地动山摇。 原本安静的仙灵雨滴也跟着震动起来。 “小柔,危险,快下来。”小柔似乎听不见主人的呼喊,还在忘我地吸收仙灵雨滴。 “什么人,胆敢偷吸我的仙灵。”浑厚的声音从地底钻进云溪若耳中,幸运的是,云溪若擅音律,这点攻击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云溪若淡淡一笑,掏出玉笛,放在唇边。 舒缓轻柔的音符在空中跳动,美妙的乐声通过仙灵雨滴向地底共鸣而去。 原本狂躁的水之灵轻咦一声,静静聆听头顶传下来的音律。 “应劫之人,哈哈哈,终于等来的应劫之人。”水之灵从音律中听出天道之音。 虽然还很稚嫩,只要给对方成长时间,一定能屹立于世界之巅。 “你是谁?”那道声音尝试和闯入者交流。 “云溪若。”云溪若自报家门,语气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水之灵而感到紧张。 “嘿嘿,原来是个毛丫头。帮我脱困,许你两个愿望。”那道浑厚的嗓音再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很强的优越感。 能听出来,对方瞧不上云溪若这个应劫之人。 他口中的毛丫头并没有因他的许诺感到一丝喜悦。而是眉头紧皱,略带试探地问:“前辈为何被困于此?” “哼,天道那个老娘们贪图我的美色,想要纳我入后宫,我们水之灵族是极为骄傲的存在,哪里肯做人小妾。” 云溪若还以为对方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才被镇压于此,却是颗大瓜,竖起耳朵想听后面的内容。 可惜,水之灵不是冤大头,后面的内容要付费收听。 “你下来,帮我脱困,就告诉你全部经过。” 云溪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双手抱胸,无所谓道:“我一个毛丫头,哪有本事解开天道设下的困阵,你莫不是哄我下去,好夺舍我的身体。” 谁知道这些和天道一同诞生的原初五灵有什么诡异的能力,凌然都能从地球穿越来这里,水之灵夺个舍有什么稀奇。 “夺舍?哼,我又不是金之灵那个老匹夫,不屑于夺舍。何况,你还是个女娃娃。” 金之灵?又是一颗保熟的大瓜。 “哟,没看出来,你还有性别歧视。”云溪若调侃对方。 性别歧视?伟岸水之灵觉得女娃娃口中词汇新鲜,却极为妥帖。“我可是个正常的灵,哪像金之灵那个变态。” “哦哦,女装大佬。” 又一个新鲜词汇抛给对方。 成为朋友第一步,就是一起数落敌人。 “哈哈哈,贴切,贴切。丫头,我有点喜欢上你了。” 云溪若做了个鬼脸,心想,谁要你喜欢。 左等右等,头顶空腔里的丫头就是不问自己怎么解开封印,伟岸水之灵越想越气,越想越烦躁,决定和对方耗下去。 这个时间,小柔疯狂吸收仙灵雨滴,已经成长为五百年,不光长大好几圈,身上的光彩更加璀璨夺目。 “那个,丫头啊,让你小宠物少吸收点,这些仙灵可都是我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伟岸水之灵带着祈求的语气。 见对方态度软下来,云溪若这才开口:“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脱困。” “丫头,你再往前走进步。” 云溪若按对方所说,找到了一个更大的洞穴,这里的仙灵雨滴更加庞大。在地面和穹顶各形成了一小片水洼。 将绝美女孩的倒影印在其中。 上下两片水洼中部虚空,漂浮着一张符篆样的东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复杂的花纹。 那人又道:“只有应劫之人才能揭开封印。” 云溪若盯着半空中的符篆思考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来到符篆下,伸手去够,差了好多。 就在此时,脚下和头顶两片水洼开始动了,仙灵雨滴像是活了过来,聚拢成玄武模样,将云溪若托将起来。 伸手触碰封印符篆那一刻,云溪若感到无数仙音从毛孔涌入全身,似远似近,似洪亮似低吟。浑身一荡,修为竟直接提升了两级,来到化神境六重。 升级的异象被水之灵仙灵之力完全压制,倒是没惊动其他人。 和枸杞一样厉害了,嘻嘻。云溪若沾沾自喜,苦了支撑她的水之灵。 “丫头,发什么呆,快将封印符撕下来,我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还水之灵呢,这么菜。” 菜?伟岸水之灵虽然听不懂这个字,却知道是在说他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一发力,云溪若脚下的仙灵玄武虚影凝视一些。 0187 你,伟岸?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丫头,撕开封印符之后,你立刻回到刚才那个洞里躲起来,等这边异象结束,才出来。” 云溪若瞪大双眼,终于想起这一幕为何给她很熟悉的原因。当初唐僧救孙猴子,不就这样操作的吗? 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是一模一样。 那道完全由仙灵组成的封印符对云溪若确实没任何阻碍,像撕开木匣子上的封条那么简单。轻轻用力,就揭了下来。 封印符不是实物,在云溪若揭下来那一刻,直接化作光点,钻进她的眉心。 来不及多想,脚下仙灵玄武托着云溪若就朝来时的洞口奔去。双脚落地,云溪若立刻朝小柔处头也不回地飞奔,找了个安全的角落藏好身形。 整个山体发出剧烈震动,大部分仙灵雨滴向地下钻去。 震动持续了整整一盏茶时间。 云溪若伸头去看,此时的小柔已将剩余的仙灵雨滴全部吸收,变得好大,落在主人脚下撒娇。 须弥水袋快要装不下她了。 “主人,小柔好喜欢主人。” “小柔你会说话了?”在凡间界,千年份妖兽才可开口讲话。 小柔说话声音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黏黏糯糯:“小柔已经千年了,自然会说话了呀?” “真乖。” 云溪若很期待,千年的小柔展开的蜃境是个什么规模。 刚把小柔装进须弥水袋,就听得耳边响起一声略带不爽地问候:“丫头,我来了。” 待她抬头望去,空腔另一侧漂浮着一个巴掌大的蓝色水滴状精灵。 “水之灵?” 蓝色水之灵飞到云溪若身前,很傲娇地说:“是伟岸水之灵。” “你,伟岸?” “那是我封印没完全解开,还不能幻化成人形,好叫你这个毛丫头看看什么叫做伟岸。” 云溪若:“......” “现在能跟我离开这里了吗?” 伟岸水之灵:“走走走,谁愿意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空穴。” 伟岸水之灵的目光一直跟随云溪若的动作,看着她把须弥水袋系回腰间。眼底闪烁出怒火。 “咋,吃你点仙灵怎么了?” 伟岸不伟岸,小心眼子:“那些仙灵可是我搜集了整整一万年啊。” 云溪若很不爽,怼他:“小柔才多大,能吃你多少仙灵?小气。” 小柔吸收的仙灵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伟岸被怼的,心情极为不爽,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原初五灵之一,怎么忍受得了一个毛丫头的批评。 正要开口会怼,只觉得浑身仙灵被禁锢,无法动弹。 封印符出现在云溪若手掌中。仅仅只是出现在伟岸身边,就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立刻认怂:“女侠快快收了神通。” “说吧,当初怎么惹怒了天道姐姐,把你封印在这里啊?” 伟岸轻咳一声,终是认清现实,语气平和道:“嘿,我没骗你啊,确实是天道她看上了我的伟岸身姿,想要纳我为妾。只是我不愿意,她追我跑呗。” 她追他逃,他插翅难逃。云溪若觉得这里面定还藏着什么隐秘,调侃伟岸:“天道姐姐不是小气之人。怎么会因为追不到男人就封印他,是不是你闯了什么大祸?” 伟岸老脸一红,还好不是人身,丫头看不出来。有些心虚地说:“我不同意入赘她家,她就拿雷电劈我。我逃到哪里雷就劈到哪里。我跑不动了,又不想束手就擒,就想玩个大的,谁知道一时失控,把大地的水分全部抽干,才酿成大祸。” 云溪若听得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惊呼:“原来述国的荒漠是你搞出来的。” “嘿嘿。”伟岸笑得很是尴尬。连忙找补:“也不完全怪我,我只是抽干表面水,地下水还在啊,述国人放任家畜啃食植被,猎杀兽群,恶性循环,这才导致荒漠更严重,不能只怪我啊。” “你还有理了?”云溪若气不打一处来。警告他:“等到了地面,你得把这些年吸收的仙灵还给大地。” “不好吧......”吃进去的怎么舍得再吐出来,伟岸不干。 “你不干也得干,不愿意,我再把你封印在这里。” 一想到洞穴里暗无天日度日如年的折磨,伟岸拼命摇头。哭哈哈地点头。“好吧,但我因为封印太久,实力还没完全恢复,只能一点一点来。” 云溪若盯着他看了好久,可惜一颗大水滴看不出面色,只好作罢。“行,若是发现你偷懒有你好受的。” 伟岸缩了缩脖子,变成一颗圆圆水滴。 很快,他们来到第一层空腔。枸杞还被冻在那里。 “给他解开。” 等伟岸见到枸杞的样子,一时间竟然呆住。“这个男人真好看,只是比我还差了点。” 掐诀念咒,枸杞能动了。 “这家伙就是水之灵?”望着大水滴,枸杞一脸不信。 “本尊名伟岸,尔等不过是只刚化龙的鱼,见到本尊还不下跪?”又傲娇又嘚瑟。 枸杞淡淡一笑,并不理会伟岸的自我介绍,搂着相公云溪若的臂弯:“相公,这家伙真是水之灵?” “嗯。” “他是谁?”伟岸问。 枸杞回头,给伟岸投去一个嘚瑟的目光:“我是她娘子,叫枸杞。” 听到这句话,伟岸呆怔在原地,很长时间后突然大喊大叫:“男人怎么能嫁给女人做妻子?你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想本尊堂堂水之灵,不甘嫁给天道做妾,才被困于此万年之久,枸杞是吧,你好歹是条龙啊,为何做出这等辱没男尊之事?” 枸杞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喋喋不休的水滴伟岸:“爱一个女子就尊重她的选择。我爱然然,无论是她嫁给我还是我嫁给她有什么区别?你再啰嗦,就把你捆了丢给天道。” “别啊。”用天道姐姐威胁伟岸最是管用,这家伙立刻闭上了嘴。 一路上云溪若脑子里都在猜测,天道为何看中自己做代理人?看到枸杞怼伟岸,似乎有些明晰。 难道万年前天道算出今天有这么一遭,开始布局?让我和枸杞给伟岸上课,教他妥协。嘿嘿,天道小姐姐有点手段啊。 可是又有新的问题出现,凡间界有天道,仙域难道没有天道?没有预测出浩劫来临?还是说有什么隐情? “伟岸,天道姐姐漂亮吗?” 伟岸想都没想,直接说:“漂亮,她的美很难用语言形容。” 云溪若又问:“那怎么才能见到她本体?” 0188 五灵大阵(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这个问题把伟岸难住了。 “到处都是她,又不是她。” 这个回答把云溪若难住了。 很八卦地盯着水滴看。看得他发毛。 “干嘛?”伟岸怕怕的,想挡住身体某个部位,却没手。 云溪若好奇地问:“天道姐姐没有本体,她怎么抢你做小妾?你们要怎么圆房啊?” “这是我们原初仙灵的特殊能力,不像生灵那样...嗯...交配。”水之灵伟岸无法用语言描述那种场景。 谁知道云溪若秒懂:“神交。” 伟岸呆愣片刻:“对对对!” 很快,他们返回老鼋残魂所在的大阵。 伟岸见到老鼋,又开始嚷嚷:“你个老乌龟,要不是你在此镇压,我早跑了。” 老鼋死后,溃散的灵魂被天道收集起来,凝聚在大阵里,作为阵眼镇压水之灵伟岸,也算是他的陵墓。如今,伟岸一出,他的任务就算结束。 “师父,您要消散了是吗?”李龟很难过,不愿师父的残魂就此消失。 “小龟龟别难过,师父在万年前就该死了。是天道怜悯,帮我收集残魂,才又能活上万年。” 听到老鼋这么说,伟岸觉得很可笑:“你当天道真心怜悯世人?那是你有利用价值,切。” 老鼋不以为意:“活着,不就是体现自己的价值吗。” 伟岸:“......” 众人都很悲伤,毕竟一位前辈要在他们面前消散。左等右等,地上的大阵亮度未减分毫,老鼋的虚影也没什么变化。 “咦?” 悲伤的气氛突然一凝,变得有些滑稽。 李龟反应慢,还是哭,倒是云溪若和枸杞最先察觉不对劲。 “情况不对,水之灵的封印已经取下快两个时辰了,”枸杞略有不解,继续道:“按说镇压物离开,封印大阵就没作用了,老鼋应该消散才对。” 话音未落,众人头顶一片光点。 那伟岸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物,水滴做的身体不住地缩小发抖,躲在云溪若肩头。 空间里无数仙灵跳动,众人体内的仙灵似产生共鸣,也在欢悦。 一股形容不出的感觉涤荡在众人心间。 只见一道巨大的,完全由五灵组成的人形虚影从天而降。 “凌然。” 美,形容不出的美妙,声音美,样貌美,巨大身体的每个地方都美。 云溪若仰头望着突然出现的巨大女性身体,福至心灵。 不禁喊出一个名字:“天道姐姐。” “凌然,你好,我是凡间界天道。” 伟岸完全变成了一颗深蓝色珠子,伪装成耳坠挂在云溪若耳垂下,抖得更厉害。 他是真的害怕啊。 然而,天道姐姐却是看也不看他,眸子里只有云溪若。 “凌然。”第三次呼唤云溪若本名的天道逐渐缩小,变成和她差不多高的女性。只是身体还是虚无缥缈的样子。 云溪若坦然道:“我的灵魂果然是天道姐姐拉进这个世界的。” “仙域末日浩劫,凡间界人间炼狱,万灵只有携手才可共御外敌。” 云溪若很肯定地点头。 “帝世宴。”天道姐姐看向枸杞。 “是。”枸杞亦是不卑不亢。 下一句话,把枸杞和云溪若都整懵了。 “龙鲤王并非十恶不赦,为了敷衍仙界,他将你关进水牢也是近百年之事,你被贬凡间界化仙池,变成龙鲤下界九千九百多年时间,都是他在护着你。也是他将你带去凌然的鱼钩上。” 小夫妻恍然。 “难怪,我一直觉得奇怪,明明杀掉枸杞就能应付仙界差事,偏偏多此一举,把他挂上我的鱼钩。”云溪若说出心中一直不解的疑惑,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枸杞沉默不语,内心却是涌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感动和自责。一直以来,龙鲤王都是他憎恨之人,想找机会回去复仇,听到天道解释,才知道那老登忍辱负重,一直伪装坏人保护他。 天道姐姐柔柔地笑,继续解释:“龙鲤王其实来自仙界,你母亲曾救过还是小蛇的他。你二十二生辰那年,他听说你母亲被诬陷而死,寻仇不成,被帝世勋关进仙牢。后又听闻你被帝世勋所害,被贬下界,而他自戕来到凡间界。” “我感念他一片勇诚,便让他投身到龙鲤王身上,而他也尽忠尽职,保护你平安长大。只是百年前,仙界之人突然想起你下界受刑之日将尽,给他下了旨意,用刑罚折磨你至死。” “想来你已经明晰经过,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了。” 枸杞极为郑重严肃地向天道拱手一礼:“多谢天道怜悯。” 天道转头,又和云溪若说话:“凌然,就是前一刻,仙域天道陨落了。” 云溪若感到相当震惊。 “许久许久之前,仙域天道便感知到末世浩劫的到来,她竭力运算,到头来还是一场空。那种力量是我们天道都无法抵挡的恐怖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天道语气带着怅然和惋惜,甚至有一丝恐惧。 “为了博渺茫的机会,仙域天道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在两个星系相撞瞬间,她全力燃烧仙灵,以己身为盾,替仙域争取了五十年机会。” 气氛低沉,众人皆是不语。 天道继续:“其二,她陨落后,保留一颗火种,托我将它交给你。” “我?”不光云溪若呆滞,所有人都难以理解仙域天道的做法。如此重要的火种不托付给凡间界天道,却给云溪若,究竟有何深意? “仙域天道没告诉我这颗火种的含义,和使用场合以及时机,她只是说‘交给应劫之人凌然,时机一到,由她选择继承或毁灭这颗火种’。” 手里的火种沉甸甸的,蕴含仙域天道所有祝福和希望。 云溪若双手稳稳托住火种,点头道:“天道姐姐,谢谢你们的信任,我知道怎么做了。” 天道柔柔地笑,充满母性美丽。 第三个交谈之人是老鼋。 “鼋餮,你脚下的大阵便是五灵大阵的缩影,等凌然集齐五灵,在抵御仙域强者入侵之时,你可愿意再做阵眼,为凡间界万灵抵御外敌?” “老鼋愿意。” 这就是他封印阵一直没有消散的真正原因。 徒弟李龟对师父残魂一直被天道利用这件事感到极度不爽,喊道:“为什么是我师父,这不公平。” 0189 枸杞入赘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天道转眸看着他,眸光充满慈悲和无奈。 “面对天劫,即便是天道,也时刻准备牺牲。” 天道这句话虽然说得轻松,却蕴含必死决心。 李龟一腔苦闷,不知怎么接话。 天道只是柔柔地笑,表情中看不出悲伤。她轻道一声起,老鼋脚下大阵瞬间腾空,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一个类似八卦盘的东西落进云溪若手中。 老鼋虚影也跟着缩小,变成盘里的一只小王八。 “凌然,寻找五灵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这是五灵大阵的操控手法,我有自己的责任。”一道口诀钻进云溪若眉心。随着她的眸光,众人穿过云层,用肉眼看见了两团正在合拢蚕食的星云。 除了云溪若,众人第一次亲眼见证星云相撞的绝望场面。 洪荒、渺小、恐惧、绝望。 许久之后,等天空异象消失,天道也走了。 自始至终没睁眼瞧过一眼水之灵伟岸。 ...... 众人久久才释怀和接受巨量的信息。 伟岸变回水滴模样,表面劫后余生,内心却生出一丢丢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天道一走,这里他又变回最大。 沉着嗓子,郑重地说:“外敌入侵,作为凡间界一份子,我们应当不遗余力贡献力量。寻找五灵的事要靠大家。” 李龟振作起来,朗声缓慢地说:“各位,李龟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我打算前往栗国,寻找土之灵。” 其它大妖纷纷表态,一来想四处走走寻找收徒机缘,二来也同李龟一样,帮云溪若打探五灵消息。 如今五灵已找到二灵,依然还有三灵下落不明。 天道没说,责任自然落在在场所有人身上。 枸杞也道:“然然,等我们成亲之后,我打算回一趟化仙池。” “好,我陪你。”云溪若知道枸杞的想法,定是迫不及待去找龙鲤王,感谢他万年来的照拂。 听说两人大婚日期将近,众妖约定,参加完两人婚礼,便起程上路。 ...... 啪啪啪。 素心院外,鞭炮锣鼓齐鸣,宾客络绎不绝。 虽没有红绸十里,那也是浓重非常。 这还是云溪若和枸杞压住母亲萧月容,一再让她低调后妥协的结果。 “新娘下娇。”苏梵清亲自支持两人婚礼,随着他一声朗喝,枸杞穿着新娘服款款下轿。 作为新娘,枸杞可是从昨夜激动到现在,拉着念休、风剑和影子几个比试,折腾他们也一宿没睡。 婚礼进行得很低调,只邀请了熟悉的朋友,除了新郎官云溪若的母亲萧月容,双方都没什么亲人到场。 仪式也紧着最简单的流程进行。 “咦,是入赘啊,别说,新娘子还挺美,比翠红院的头牌妖童还美哟。” 有百姓围在周围看热闹,等着派发喜糖。看到轿撵上下来的是为公子,所有人都小声议论。 “谁家这么俊俏的公子甘心入赘啊?” 有人好奇就有人回答。 “听说是冥罗万金商会的小姐云氏,溪若,迎娶她的贴身侍卫,叫枸杞。” “万金商会啊,难怪哟。”万金商会在十年时间内异军突起,势头凶猛,干掉好几个边缘商会。 “听说背靠大山,有世家支持,所以资金雄厚。他们家小姐让男子入赘,可行可行。只是那人不过是个侍卫,除了样貌绝色之外,没什么特殊。” 百姓自然爱凑热闹爱八卦管闲事,说什么的都有,听听也就罢了。 不过,也有不好的声音发出。 “果然小门小户,成个亲偷偷摸摸,这红绸都没挂满半条街。还冥罗商贾之家,穷酸穷酸。”有世家公子经过,看了一眼此处成亲规模,纷纷摇头嫌弃。 看客中有人认出说话那人,低头在同行人耳旁小声议论:“是周记杂货铺的二公子,听说他们家生意被万金商会夺走一半,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周记杂货铺二公子刚出场,立刻又来好几辆马车。 停在素心院前空地上,还把新娘枸杞进府的路给拦了。 “唉唉唉,你干嘛?”念休看不过去,指着那几辆不懂规矩的马车开骂。 枸杞由风剑搀扶,没吭声,冷静吃瓜。 拦住他们的马车上下来三个公子哥,一看就是平日里纨绔放肆,不把百姓放眼里的主儿。 “我们来参加万金商会大小姐婚礼,你是什么人,敢拦我的路,知道我爹是谁吗?” 说话之人挑眉撇了一眼穿得娇艳欲滴的枸杞,眼底很是不屑。 “不管你爹是谁,挡了新娘的路就是不对。”若非今天日子特殊,不能见血,那公子哥当场就要被念休胖揍成猪。 “大男人没骨气,做赘婿,呸。” “做赘婿怎么了,你要是羡慕,也找个小娘子入赘啊。”念休控不住火,撸袖子就要上去干架,却被他家尊上拦了下来。 本是为了不生事端,却被那些公子哥认为枸杞懦弱,又好一顿嘲笑挖苦。 新郎出来了。 看见眼前一幕,云溪若心情很不美丽。 她走到枸杞身前,拉住他的手,亲自将他迎进素心院。 “等等,向来都是喜婆领着新娘进门,哪有新郎官亲自迎接的,不合规矩。”为了让更多人听到,那周记杂货铺二公子高喝一声,嗓音仿佛公鸭一般难听。 云溪若站定脚步,回头冷笑。 “是本人要迎娶娘子,与你何干。” “我说了,这不合规矩。”周二公子脖颈上的青筋都扯出来了。 云溪若不怒反笑:“我们是冥罗人,冥罗允许相公牵妻子进府。” 周二公子脸红脖子粗,嘶吼起来:“可你们脚下的土地是述国。在述国成亲,就要符合述国的规矩。” “是吗?” 云溪若正要反驳,就听得众人身后,响起一声虽然稚嫩,却无比沉着的嗓音。 “太子驾到,闲人避让。”大太监邱焕然的嗓音让几位公子哥即将脱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太子怎么会来?”周家二公子和几位纨绔都慌了。 不光太子来了,陪伴太子的太监还是邱焕然,这背后的意思很明显。述国皇帝也赞成这门亲事。 “万金商会云氏,溪若,携夫人枸杞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0190 分道扬镳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不必多礼,今天是二位大喜之日,孤不请自来,已是冒昧,还望恕罪。小小薄礼,二位不要嫌弃。”原十一皇子,如今的述国太子姚晋语气客气。 太子轿撵之后,跟着长长一队嫁妆。 只淡淡扫一眼,便有了具体数目,一百零八抬嫁妆。从街头延伸至街尾。 薄礼?嫌弃? “是嫁妆,不是贺礼。”当即就有人发现不对劲之处。这成亲有嫁妆,还有贺礼。规制不同,很容易区分。太子前来恭贺的不是主家云氏,而是入赘云家的侍卫枸杞。 知道真相的看客们坐不住了。愈发对枸杞的身份感到惊疑。 小小侍卫,居然惊动了当朝太子,岂有不惊之理? 然而,又有看客捕捉到特别信息:“太子说他不请自来,那新娘好大面子,连太子都舔着脸赶过来,还准备了这么多嫁妆。” 论嫁妆规模,招驸马都绰绰有余。 反观新娘枸杞,没有因为太子到来而感到一丝惊慌和受宠若惊,还是那样柔柔地笑着,仿佛世间只有他家娘子才入得了他的眼睛。 现场几人的反应不断刷新看客三观。 新娘如此,新郎亦如此,就连家丁侍卫、侍女脸上都看不到多少恭敬之色。 来闹事的纨绔们还算有眼力见,很快看出问题,知道自己几人的力量掀不起什么浪花,丢下几句祝福的话,狼狈逃窜。 纨绔们前脚刚走,太子后脚就被枸杞送了客,不过嫁妆算是收下了。 太子一走,婚礼照常举行。 ...... 众人闹到后半夜。 念休、王楼和阿玉他们闯了几次洞房,都被云溪若给扔了出来。她家美娇娘枸杞倚在美人榻上饮酒咯咯咯笑。 等相公关了房门,枸杞把云溪若一把搂紧怀中,大手抚摸她的腹部,喃喃道:“还有多久才能洞房哟,娘子我憋坏了。” 云溪若把他不安分的大手拍掉,嗔怪:“娘说头三个月最是凶险,让我们悠着点。为了小鸡和小火平安降生,你多忍忍。” 枸杞瘪着嘴,不开心,却很没骨气地被然然一颗葡萄破了功。 ...... 第二日,给婆婆敬茶之后,大妖们向两人告辞。 李龟要去栗国,他知道土之灵的一些消息。周虎南下,要经过冥罗去正在打仗的两个国家,棉国和仓国。说那是他的故乡,或许有什么新机缘等待着他。 另外几个大妖修则分别前往东方华国和西方鸠国。 双方约定了见面和互动消息方式,无论如何,每月月初,都要告知近况。 大妖走后。 苏梵清和钱哲等人也道出后面计划。 侯爷说:“公主要我留在述国帮她应付太子和皇帝。太子虽说是枸杞埋在述国的傀儡,但心性不稳,又和我们有仇。我留在这里帮你们看着他。” 云溪若和枸杞齐声道谢。 钱哲:“公主和太子完婚后,我就要带着使团部分成员返回冥罗交差。人员众多,他们修为不齐,速度跟不少你们。或许不能一起上路了。”使团一部分人将留言述国,作为公主侍卫。 另一部分直属八卦门的使团成员,则要返回冥罗述职。 “阿若,这是我上任之后,草拟的缇骑训练计划,上峰没同意,现在作为老师的贺礼送给你,期待你的女间客组织早日问世。” 云溪若满眼欢喜,连说几声谢谢。 外敌入侵迫在眉睫,众人即将分别,依依不舍,却不敢多耽误。 苏梵清又嘱托徒弟:“阿若,带着我的手信,帮我将古岚部下召集起来,让他们分几路带上家人,离开化仙城,我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狗皇帝会对他们不利。” “我信不过飞鸽传信,只能拜托你。” “明白。”收拢师父的部下,确实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师父担心那些部下信不过阿若,不肯亮明身份,还让鹿鸣跟着他们回去。 这一趟回化仙城,不光是去化仙池看望龙鲤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云溪若应劫之人的身份早晚要被各国国主知晓,她必须赶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将家人和朋友全部转移到安全地方,才能放心搞事业。 商议最后,侯爷、宁十五和使团部分成员留在述国国都,陪伴公主,替她分忧。钱哲带着八卦门属下,王楼、李潇等人返回冥罗述职。 大妖们去向各国寻找机缘。 婚后第三日,云溪若将老师的缇骑训练计划和自己草拟的女间客训练日常整理成新的《女间客规训》交给喜儿。 叮嘱她:“喜儿,你是她们之中年纪最大的,读过书,看得懂上面内容。从今日起,我命你为女间客训练教官,你要严格按照这份计划训练她们。习字练武,一刻不能松懈。” “若是懈怠,等我回来,定把你们还给姚晋。” 姚晋就是十二人心头的魔鬼,最是好用。众女齐齐跪下,表忠心。 “主人,我们明白。” 云溪若又道:“路给你们铺了,现在看着很艰难,但走过这段泥泞,就会有光明的未来等着你们。能走多远,全靠你们自己。” 外驱力是活着,只有内驱力才能让她们走得更快,更好。云溪若深知这个道理,没有说太多话逼迫她们。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她不知道这十二个女孩最后能走多远,能站多高,有几个会笑到最后,但她清楚,只要给与土壤和阳光,定能结出甜美的果实。 ...... “娘,您一定记住女儿的话,等我们离开,您就找个远离尘世的地方隐居,改名换姓,最好做些乔装,女儿担心您的安危。” 萧月容眼泪婆娑,母女俩才相聚几日又要分别,可女儿有大事要办,她必须支持。 云溪若还不放心,又道:“万金商会有张万金和喜儿她们应付就够了,你不用操劳,养好身子,等孙子孙女出生,您还要帮我带他们呢。” “前些日子我们认识的栗国那个商队几位主事,您就扮作商队成员妻子,随他们去栗国转转,相对于栗国,冥罗和述国都不太平。” “知道了,知道了,比娘还啰嗦。”萧月容笑得合不拢嘴。 0191 死亡还是投靠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临行前,枸杞拉着相公找到一个破屋子,里面关着从两界通道救下来的仙界人。 “哈喽啊,你们好。”云溪若用现代人语气和他们打招呼,发现个个精神委顿,看到他们露出害怕恐惧表情,收了玩闹心思。 “枸杞,他们咋啦?” “身上命蛊发作了好几次,精气神都被吸干了。” “那他们也不用见着人就怕啊。” 枸杞给她一个摸头杀,在耳边低语:“这命蛊发作的时候,不光在心脏位置,偶尔也会出现在胯下。所以看见女子害怕。” “啊?”云溪若惊呼出声,又怕吓着里面几个惨爹,连忙捂住嘴。“太惨了。” 枸杞直直站着,垂眸睨这几人。半个月下来,他们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云溪若面带不解:“风大哥不是说,命蛊的上限是四十天,这些人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还差十天哩,咋就发作这么频繁了?” “是你,是你。”碌曲目光癫狂,像是抱着极大的仇恨,要冲过来抓云溪若,被枸杞一挥手,甩在破席上。 “好好说话。” 被枸杞一摔,碌曲眼底红芒淡了许多,抬手指着云溪若:“给我下命蛊的人知道是她替风清棋拔了蛊,逼我们交出她。” 杀意快从枸杞眼眸里凝出实体,“说具体点。” 被枸杞杀意吓得魂不附体,碌曲终于清醒,咽了咽口水,沉声道:“五六日前,我们夜里梦到制作命蛊的鸠擒长老,说他已经得知是谁替风清棋和司马意拔蛊,还将那女子的样貌投射到我们梦中。 逼迫我们尽快找到她,不惜一切获取她的消息,若能杀她者,就解除我们身上的命蛊。” “合体境老怪能力真够彪悍,隔了那么远还可以操控命蛊。”云溪若暗暗咋舌。 “别怕,鸠擒能做这些,牺牲很大,据我所知,至少折损二成修为。”枸杞察觉到相公不安,小声安慰她。 那才合理。想起拔蛊那日,挑衅合体境老怪,云溪若隐隐有些后怕,自己还是年轻,不知分寸。 好在隔了两个世界,那合体境老怪又被末日浩劫拖累,没空搭理她,否则,活不到今天。 碌曲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两位。好似摇尾乞怜的狗子。 “我们什么都没做,这位夫人,是否可以为我们也把命蛊拔了?” “哼,是不敢做吧。”枸杞揭穿他们。 见枸杞没有否认会拔蛊一事,先前还蔫成咸菜的仙界难民纷纷爬到两人脚边,苦苦哀求。 “行行好,给我们拔蛊,你们要什么我们都愿意。我家里有万顷良田,所出稻谷吃一顿半月不饿......” “给我给我,我储物袋里有五千石玄金,二千石金金,一千石发金,都是好东西。” “......” 每个人都在尽力展示自己财力和诚意。 枸杞淡淡地笑:“你们是各家族排来打前哨的,要说世家家主们不知道命蛊一事可能吗?你们猜,他们为什么没告诉你们?” 这些人修为虽高,却在两界通道遭遇溃潮,体内仙灵尽失不说,还被命蛊控制,一身伤痕无法愈合,惨得很。 比凡人都不如。 这里除了碌曲,竟真没一个人被家族告知命蛊的存在,心都凉了半截。 枸杞趁热打铁,和他们交换:“我们可以帮你们拔蛊,但前提是你们的投诚。把你们所知道的全部写下来。仙域目前的势力分布,你们各自家族在仙域势力中排位,朝中各势力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 “每个人分开写,但凡我看出你们之中谁说假话,或没说全,就让命蛊吸干你们的精血。” “我写,我写。” 包括碌曲在内的七人,全都趴在枸杞脚下,祈求活命机会。 念休、风清棋他们进屋,一人架一个拖到旁边空屋,让他们写字。 云溪若看得无聊,坐在廊下打盹。 “若真有人撒谎,你会怎么做?”云溪若甩动两只小脚,正如六岁那天,坐在大石头上垂钓的她。 枸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面色软和下来,拉着然然的小手:“既然凡间界天道对仙域来者有人数限制,上头不会那么好心放任他们下来。命蛊是一方面,他们身上还有致命东西。” “啊?”小腹还很平坦的云溪若反应有些迟钝。呆呆的模样愈发可爱,枸杞忍不住掐了脸颊一把,换来几个小拳拳。“那风大哥和司马意身上也有?” “都有。” “到底是什么?”破院子这些人她不心疼,但和风清棋,司马意相处十天,已经喜欢上那个什么都要交换,没太多心机的愣头青和责任感爆棚的风大哥。 枸杞叹息一声,语气有些寒意:“我和他们分别聊过,是出发前最后那顿饭里被加了东西。” “也是一种蛊,只是藏得更深,连碌曲都不知道。用来随时抹杀部下。” “发作之后有什么症状?”云溪若在思考,能不能通过垂钓把蛊钓出来。 枸杞:“不会发作,直接七窍流血而亡。” “怎么会?”云溪若的心猛地一痛。 “这种蛊平日里藏在人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症状,一旦杀死母蛊,子蛊立刻死亡,人活不了三刻。我猜是为了控制下界人数。” 仙域敢放任他们下来打前哨,自然有后手。 听完,云溪若的心很闷。这种手段真是无情。 “我试试帮他们。” 云溪若大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枸杞,你说我们能不能反向限制仙域入侵者的实力?” “你说。”望着然然眼眸里闪出的星星,枸杞笑着鼓励她说出来。 “我们担心第一波入侵者实力太大,对凡间界造成毁灭性打击。那我们可以在他们来之前,先从仙域弄点普通修者下来,抱住他们的命,那些入侵者一来,数量就超过天道限制,修为直接落到化神境,就好对付啦。” 枸杞摸着云溪如的乌黑的发丝,笑得很开心,伸手刮她的鼻梁,被丫头咬住。 “我们能想到,仙域那帮人精怎么想不到,没等我们搞下来足够适量的修者,他们就要开启杀戮了。” 0192 不得已的决定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如今,两界通道所剩不多,如果我是帝世勋,一定派人严加看守,禁止修者偷渡下界。他们也会计算每次下界私贡的人数,一旦超过上限,要么召回,要么直接抹杀。” 他回头看向那些房间,长长叹息一声:“然然,风大哥和阿意身上的那个蛊不能拔。” “为什么?”云溪若不解。 “你每次拔蛊只能一个人,而子蛊被拔,母蛊也会死亡。仙域那边一旦察觉到异常,会立刻将剩下人的母蛊弄死,不让你得逞。” 所以,风大哥和阿意,她只能救一个。 “可是,我垂钓的时候,有几率一次性钓上来两个物品,像上次在寒泉救你和孔大哥。” 枸杞面色沉重,微微摇头:“概率还是太低了。” 云溪若双眼含泪:“那怎么办?” 沉默了很长时间,枸杞才下定决心:“送他们回仙域。” 一来,给仙域那边一个错觉,认为凡间界这边没有发觉那种蛊;二者,凡间界认怂了,不敢得罪仙域,救了人还给送回去。 这样做的好处还有,麻痹仙域,让他们继续用这种蛊来控制下界人,给凡间界足够的时间,找到救世的方法。 听完枸杞分析,云溪若觉得很有道理。他还安慰她:“你是救人心切,没想太远。而且你不了解仙域那群畜生的恶毒。” “这样骂仙域人不好吧,你也是仙域人啊。” 枸杞讪笑不予回答。 述国还有一条两界通道,就在云溪若他们回化仙城路上。 “老钱已经从八卦门得到情报,那条通道两日后开启。” “又要私贡?”云溪若不解,仙域对下界的盘剥还真是不给喘息。这才多久,又要来人? “碌曲他们下界的通道毁了,承诺的玄金矿石没及时上交,仙域会在短时间内再开一条通道,这是惯例。” 云溪若糯糯点头,知道风大哥和司马意会被送回去,心底有些失落。“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在仙域毁灭之前,救他们。” 就算不能原身下界,至少可以投胎。不过投胎这种事前提不少,不是说死就来凡间界投胎的。要不这么多年过去,凡间界早遍布仙界的灵魂了。 “我若是能早一点解开身上封印,重回巅峰状态,就能通过两界通道回到仙域,安排族人投胎这里。” 能不能恢复记忆在末日浩劫面前,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枸杞,你的巅峰状态在合体境啊。” 看着相公脸上惊讶,枸杞好满足,傲娇起来,笑嘻嘻:“那是,要不然帝世勋怎么不直接杀死我,只能贬我下界受罚万年。到了合体境的修者是杀不死的。” “可溃潮还是杀死了仙域天道。” 两人沉默不语,对于仙域天道的陨落,他们无能为力,也没有太多悲伤,只是感慨,在溃力面前,这样的存在也会陨落。 合体境强者自然不够看。 云溪若掏出那颗天道种子,依然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 “时机未到,仙域天道不会告诉你答案。” 这东西就好比一颗设置了程式的定时器,只有达到设定的时间或条件,才会开启。云溪若将其收好,又看向枸杞。 在述国,他们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昌颖害死龚先生,就这么算了?”龚袭笑除了安排公主逃跑,没有对使团成员做过任何伤害之事,在云溪若假扮公主后,还时常给予政见上的指导。云溪若可不想让昌颖活得那么自在。 “且先让他们再快活几日,李眷一和昌颖都有用处。我需要他们稳住述国朝堂。” 云溪若不得不感慨,位置站得越高,越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当初她还能偷偷潜伏在虿裂,割下周恒的头颅给师父报仇,如今,杀公主给龚先生报仇都要一思再思。 不能随意给风大哥和阿意拔蛊,不能快意恩仇,不爽。 伸手戳了戳然然鼓胀的脸颊,枸杞深感欣慰,感觉然然成长很快,越来越有女帝模样。 处理好述国遗留问题,云溪若和枸杞打算第二天起程。 ...... 冥罗岚城。 这是原古岚国王都,被冥罗占领后,改名为岚城。 八卦门总门主何恤立在城墙最高处,乾楼,望着崭新的城市感叹。 “倾毁容易建成难。” 二十六年了,当初的古岚雄城早已不复存在,眼前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城市而已。 为了完全摧毁古岚国余威,如今的岚城百姓全部从冥罗各城市迁徙而来。其它城市也有大量冥罗移民。 经过二十六年混居混血,古岚遗风渐渐变得稀薄,久而久之,新出生的“古岚人”早就被洗脑成冥罗百姓。 这些年,但凡有复国苗头出现,冥罗皇帝就会派八卦门缇骑前来镇压。 “消息如何?”何恤身后城楼阶梯上,先后有两名缇骑急速赶来。 第一个缇骑双手将急报托至头顶,禀报:“城西一所宅邸下发现密道,通往城外望乡崖。” 何恤有些吃惊。心头暗道:岚城的建设,完全是由冥罗营造司雷家全全负责。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挖出一条通往城外望乡崖的密道,真是好手段。 “还有什么需要我现在就知道的?”何恤已经打算动身,亲自去查看那条密道。 “文定公主找到了,已经重回四夷馆。五皇子自戕于天牢。述国国主向陛下发了国书,请求文定公主下嫁太子姚晋。” 何恤嘴角挂着一抹欣慰的弧度。“钱哲这几个小子真是会惹事。” “不过做得不错。” 这次和亲给两国带来的成果远远高于预期,昌宏非常满意,而女儿文定很争气,紧紧绑在述国太子身上,岂有不同意之理。 “陛下会同意的。” 半个时辰后,何恤和几名心腹站在那所宅邸门口。 “密道在假山下?”查看密道口之后,何恤心头升起一丝怒火,这密道口不算隐蔽,但岚城值守的手下却没有发现,他想着,等他探查完全部密道,查出密道使用目的,再好好整治岚城这帮酒囊饭袋。 可是,当他跨进密道后,却再没活着离开。 0193 认命吧伟岸,你斗不过她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七月二十九日,烈日灼烤大地。 辞别母亲,两位师父,众多属下,云溪若、枸杞、鹿鸣和伟岸起程前往化仙城。 在驿站休息的时候,云溪若把装死的伟岸扔到院中一株枯草上。 指着它水滴般身子:“别躲懒,快弄点雨出来。” 离开寿城的前一天,伟岸就被云溪若弄到荒漠上榨了一次汁水,不到一天,又要他干活。 高高在上的水之灵脾气上来:“想我堂堂原初仙灵水之一族,竟被你个人类呼来喝去,说出去我脸不要了?” 云溪若呵呵冷笑,戳他圆滚滚的肚子:“自己闯的祸,都没勇气填平,对得起原初仙灵的名号吗?” 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伟岸被怼得无语,别看他是水之灵,活了数万万年,心智却不高的亚子,斗不过云溪若。 嘟哝两句,从水滴身体里憋出一泡尿。 “伟岸,你想死我不拦着你。”鹿鸣扔给伟岸一句话,端着木盆、磨刀石,用牙咬着剑柄远离事发地。 伟岸还不知道那个死人脸为什么要那样做,转头却看见毛丫头将玉笛横在唇边。 是音律。 伟岸也擅长此道,自然不怕,傲娇地抬起身子。 轻快愉悦的音符钻进驿站每个人耳膜中,在床榻上焦虑难以入眠的,只听到半阙就沉沉入睡;伏在书案奋笔疾书的,下笔更加顺畅;每个人听到乐符的反应基本一致。 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抚平人们复杂的情绪,沉淀在月色中。 然而,这些音符落在伟岸耳中却不是那样。 他越发烦躁、心底愤怒的火焰越燃越凶猛,身体里像被困住一头猛兽。 “我怎么了?”他不解。 鹿鸣也不太清楚,这是他们这群属下的习惯,一旦察觉到云溪若怒了,就得躲远点。 她整人的手段又多又诡异,新奇的点子层出不穷,根本不能用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她。 在场的人,只有枸杞知道一些内幕,看着呆怔的伟岸笑了笑。 也不解释,只是抱着手臂,轻轻倚在门廊上,那笑容让伟岸发毛。 “毛丫头,你吹的什么曲子?为什么对每个人作用不同?”即便精通音律的他,也不明白其中关窍。 云溪若没搭理他,继续缓缓吹奏。 水之灵在此转头,像枸杞求饶。 “枸杞,让你家相公停下,快停下。”此时的他体内像放在炭火上的水壶,快开了。 耸了耸肩,枸杞眨眼道:“我可管不了我家相公。” 你还委屈上了,伟岸要疯,身体膨胀了一圈,随时会爆开。 “快停手,快停手。” 还是鹿鸣心软,磨刀间隙,扔过来一句话:“你答应降雨,阿若就不会为难你。” 这句话像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疯狂大喊:“我做,我做,女侠,快收了神通吧。” 曲子终于停住,伟岸啪叽摔在地上,像只不足气的气球,大口喘气。 “快起来干活。”云溪若用玉笛戳他。这家伙名字叫伟岸,做的事却不伟岸。不时刻提醒他,会被他蒙混过去。 “催催催,就知道催,要想马跑,也要给马吃草啊。”伟岸小声抱怨,却不敢耽搁,颤颤巍巍爬起来,飞到那株草上,开始下雨。 雨水覆盖的面积先是那株枯草,渐渐变大至驿站,最后,覆盖整个黄砂镇驿。 睡梦中的述国人从梦中醒来,捧着家中各种器皿出来接雨,高举过头,泪流满面。 “别下多了,多次少量,明白吗?” “哦。”伟岸丧气地回答。 下着下着,他飞到鹿鸣身边。 鹿鸣有些可怜他,可他们这些人,谁不是这样过来呢。 他抬手握拳,像兄弟那样捶了一下大水滴,笑道:“喏,那屋里住着的人里,有个叫司马意的小家伙,一开始也不服阿若,问他什么都要交换,还跑去和阿若打赌,家底都输光了。” 仙域司马家给了他一个储物戒,带走了八成家当,可以买下一个凡间界的小国家了,却两天内全输给云溪若。 “还有风清棋,和你一样,骨子里高傲得很,不也折服在阿若魅力之下,伟岸兄弟,认命吧,你斗不过她的。” 云溪若的特别,可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天道选中的应劫之人,她是她,她身上有非常多吸引人特质。他们这些人甘愿为她卖命,为她效忠,成为她最忠实的拥趸,用命去守护她。 “哼。”伟岸用鼻音重重一哼,气势弱了不少。 稀稀拉拉的小雨持续了一个时辰,黄砂镇土地受到润泽,一些坚强的荒漠植物,竟在一夜之间,生长出绿芽。 ...... 第二日出发前,伟岸又精神奕奕。 缠着云溪若问昨晚那首曲子来历。 拿捏伟岸的手段,云溪若自然不会轻易说出口,只说是天道姐姐临别时送给她的曲子。 天道一出,伟岸蔫了。 好长时间不说话,叫他干嘛就干嘛,乖巧懂事得很。 不是使团,不用彰显大国威仪,一群人两天就赶到述国另一条两界通道。 通道口变得绚丽多彩,恐怖的时空能量掀起众人衣裙。 枸杞挡在云溪若身前,不让风沙吹到她家相公。 “我哪有那么娇弱,让风暴来得很猛烈些吧。” 枸杞看着云溪若傻笑,贴着她耳朵:“然然,你有宝宝后比以前可爱。” 云溪若眯着眼睛笑。 两界通道开启,从中飞出两人。身上的仙灵鼓荡,比先前的风浪更加猛烈。 “合体境。”枸杞语气难得出现一丝郑重。 碌曲、风清棋等九人,跪在双方之间空地上,被仙灵大风吹得眯了眼。 风止,其中一人上前微微半步。 “碌曲。” 被点名的私贡使碌曲连滚带爬,跪在合体境老怪跟前。 “朱长老。” 他身后,那些被世家送下来打前哨的少年们像找到救星,面露讨好。 合体境朱长老打量碌曲身后之人,表情傲慢:“多谢你们救了这些不成器的侍卫。”语气听不出多少感谢之意。 千年的蜃蚌小柔,蜃境变得很大,将几人的面孔全都变了样子。 “玄金呢?”寿城两界通道被溃力融毁,答应仙域的一万石玄金自然没交上去。 0194 仙域通缉令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扮作私贡侍卫的鹿鸣上前一步,大手一挥,一筐筐玄金矿石齐齐落在空地之上。 只用神识一扫,朱长老就清点出全部数目。 “不错。”他没什么多余的话,姿态一直傲慢。 “你们很面生,不是五皇子的人啊。”朱长老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几人。私贡向来不归他负责,可寿城两界通道消失,负责守卫通道的两个合体境老怪惨死当场。 上头无人可派,把他们扔下来充数。来之前,他们看过五皇子及其手下画像,可眼前三人中,没有一个是画像中人。 朱泽警铃大作。 鹿鸣恭敬回答:“五皇子火烧向阳宫,加害冥罗文定公主,被我们国主定了罪,贬为庶民,在牢里自戕而亡。我们是太子姚晋的部下。” 鹿鸣又呈上国主手谕,朱泽这才相信。 “本尊管不着你们国内夺嫡争斗,别耽误仙域私贡任务。” 鹿鸣身后的枸杞和云溪若同时拱手应诺。 朱长老对这几人的态度还算满意,一甩手,扔出两封文书。 “通知你们太子,三个月后,两界通道再次开启,本尊再要五千石玄金。” 说完大手一挥,把地上玄金捞进储物戒子,把碌曲等九人捆了,拖进两界通道。 “还要五千石玄金,三个月,去哪里给他们弄?”云溪若瞪着关闭的两界通道咬牙切齿。“真把我们凡间界当韭菜。” “韭菜?”伟岸钻出地面,飞到云溪若耳边。对她的语言体系甚是好奇。 “韭菜,一茬一茬地割,我们就是仙域养的韭菜,收割一茬又一茬。” “贴切。”伟岸感叹。 “鹿鸣,你脸色咋那么难看?”几人中,伟岸和鹿鸣关系最好,侧头就看见面色苍白的鹿鸣,关心地问。 鹿鸣平日虽然是死人脸,却有血色,此刻,整张脸变成死人。 他把手里另一份文书展开,旁边三人立刻看清上面内容。 仙域通缉令。 左右各两张画像。 左边是帝世宴。右边则是无名氏云溪若。 “我们被通缉了?”云溪若一把抢过通缉令,看了又看。“我画得不像啊。”她并不太紧张,两人如今有很多后手,隐藏身份不在话下。 “是制造命蛊的鸠擒找人,根据记忆画的,自然不准。” “但枸杞你的画像和本人一模一样。” 枸杞冷哼一声:“我的画像还在母亲的紫萝宫,帝世勋可以直接找人临摹。” 这会儿云溪若发现了不得的事:“唉唉唉,枸杞,你的悬赏金额高达十万发金,我怎么才五千,不公平。” 伟岸冲过来,叼着通缉令兴奋大喊:“哈哈哈,你们被通缉了,你们被通缉了,我只要告诉仙域使者你们两人下落,就能拿到十万零五千发金。” 下一秒,被一道狠厉的眸光锁住。 枸杞没有激发任何仙灵,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目光锁定,就把伟岸吓得松了嘴。 鹿鸣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道通缉令:“这两份文书怎么处理?” “去驿站,派人千里加急,给姚晋送过去。” “尊上大人就不担心被通缉的事?”鹿鸣心中,云溪若顶顶重要,至于枸杞,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 尊上大人搂过云溪若,吧唧一口亲在她额头上,笑道:“怕什么,我帝世宴什么时候怕过,有我在,不会让你家主子有任何差错。” 鹿鸣面色恢复一些,再言:“想来,其它国主也收到了你们的通缉令,之后的行动,要更小心才是。” 有小柔在,他们可以易容行走江湖。但某些特质,还得注意隐藏才好。 “全境通缉啊,真牛掰。” “牛掰?”伟岸又飞过来。 “就是非常厉害的意思。” 伟岸认真点头,他准备做一个云溪若语录,记下来她日常的新奇用语。 “走吧,早日返回化仙城,既然我们被通缉,肯定有人会在我们出现过的地方设伏。” ...... 述国,寿城南城门。 准备启程的钱哲收到八卦门缇骑鸽报。 “总门主何恤在岚城调查密道时身亡,速回宣城。” 字越少,事越大。 何恤是钱哲进入八卦门后的第一任老师,也是待他入亲子的长辈,他的死亡,给了钱哲很大打击。 一口鲜血喷出,吓到了王楼和李潇。 “无碍。” “速速启程,赶回王都。” 李潇知道事情严重,头儿才会这样:“门主,发生了什么?” 一方面,总门主陨落的事还要派人前往查探,他不敢声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定军心。 钱哲把鸽报给两个心腹阅看,随后用火折子烧掉。 “别声张,等回到宣城述职,我们亲自前往岚城调查此事。” “是。” ...... 四夷馆。 为了掩人耳目,保持他和钱哲之间不和的传闻,苏梵清没有去城门送行。 不过,昨日的疯狂刻骨铭心,回味无穷。 想着想着,宁十五从外面飞奔来报。 “是岚城的鸽报。” 不到万不得已,岚城那边的间客绝不会给主人发鸽报,定是十万火急的事。 “八卦门总门主何恤在岚城调查密道时身亡。” “阿哲。”担心钱哲的苏梵清也吐了口血。 让宁十五好一阵心痛。 “何门主修为高绝,鲜有对手,是什么人害死了他?”,一个大国的情报部门总门主,死得不明不白,里面透着股说不清的诡异感,不止苏梵清疑惑。 “阿哲肯定会亲自去岚城查他师父死亡真相,通知岚城兄弟们,在暗中全力配合钱大人查案。” “是。” ...... 几乎同一时间,沌墟大陆所有国家的皇帝书案上,都收到来自探子们的鸽报。 “冥罗八卦门的何恤死了?怎么可能。”姚正林身子有些摇晃,刚咳了血,好像又快压不住了。 冥罗可是沌墟十七国中实力最强悍的存在,情报部门乃是一国命脉,总门主突然暴毙,处处透着诡异。 身为一国之君,姚正林要比旁人看得更清楚。 暗忖:是昌宏下的手? 手指敲打桌面,很快,有了个猜测。 0195 述国国主的野心(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难道是何恤查到当年那件事?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越想越激动。 如今他最喜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姚正林还想在他死前,为儿子铺平一些道路。 “昌宏,如果朕把你当年做的事传出去,你猜会不会有人找你报仇。哈哈哈哈。”姚正林仰天大笑,若昌宏一死,冥罗必将大乱,到时候趁火打劫,为儿子姚晋再抢几座城池回来,扩充版图。 反正他已经油尽灯枯,快死了,若是昌宏没被推翻,追责到述国头上,他就站出来,用自己的命替姚晋挡住冥罗怒火。 念头一旦生成,再无压下去的可能。 而且,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姚晋,万一事发,他好脱身。 姚正林奋笔疾书,把行动计划和细节一一落在纸面,不断修正调整,消耗整整两个时辰,才将计划每个方面思虑周全。 计划写到最后,黑字白底纸面洒落不少鲜红血滴。 老皇帝的病又加重了。 朕没多少时间了,晋儿,父皇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希望你登基后,能平顺安康。皇帝心里暗想。 一百多条密令接连落笔,周密部署相当耗费心神,姚正林不比刚登基的时候那样意气风发,只是写个计划就要掉半条老命,咳了很多血。 但他精神灼灼,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大伴邱焕然站在廊下,焦急地走来走去。 “陛下,您午膳还没用。” 姚正林密令写得正起劲,不想这个时候打断,挥手打断大伴的劝诫:“行了,午膳晚膳一起吃。” 邱大伴催促几次无用,只好让传膳的太监下去,准备好晚膳。 飞禽走兽营主官林江候在门外,姚正林写好密令,才让他进书房。 “这里有二十道密令是你的,看后即焚。” 作为飞禽走兽营的主官,虽略不及冥罗八卦门总门主何恤,林江的手腕能力也不容小觑。 仅从手里二十道密令就分析出大概。 “陛下,您要对冥罗开战了吗?”震惊片刻,这位与何恤齐名的顶级间客,很快收敛情绪,准备替主分析局势。 “林江,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述国哪个方面都不如冥罗,这一次,朕有必胜把握。” 林江忧心忡忡:“可我们刚和冥罗和亲,不出意外,文定公主下个月就要嫁给太子,转头对冥罗开战,传出去恐怕不妥啊。” 皇帝放下手中毛笔,压了压喉咙里的咳意,沉声道:“八卦门的何恤死了。” “臣知道。”这条鸽报先抵达飞禽走兽营林江的书案,才由传信缇骑飞速传至宫中。 皇帝略带深意地笑着说:“林江,你可知何恤的真正死因?” 林江微微抬头,扫一眼皇帝的表情,知道不是在考验他,而是有话要说,直言:“微臣不清楚。” 皇帝咂一口茶,轻蔑笑了一声:“何恤大概率是昌宏杀的。” “什么?”林江惊呆了。 沌墟十七国,最大国家的情报部门头头,死在自己国家皇帝手里,怎叫人不心惊,心寒。 不愧是述国第一间客,林江立刻捕捉到两件事之间的关联。猛地抬头,双眼迸发出精光:“陛下,您是打算利用这件事的真相,整垮冥罗。” “聪明。”姚正林这只老狐狸笑得春风得意。 “到底什么事,能让一国之君声名扫地,被人推翻?所以,是何恤抓住了他们陛下的这个把柄,才被灭了口?” “林江啊,你不愧是朕的心腹啊。” 姚正林一撩衣袍,端于上座。 缓缓开口,说出一个有关冥罗国主的惊天秘密。 “二十六年前,古岚国与冥罗的恩怨。在世人心中古岚战败灭国是咎由自取。事实并非如此,一切都是昌宏的阴谋。 他设计陷害古岚国主,罗织古岚罪名并昭告天下。后又与古岚大战于野。最终古岚投降。 世人只记得古岚战败,国主闻人崧羞愧自责,不愿面对世人,拉古岚王都数万百姓陪葬,大火焚烧七天七夜,古岚国都彻底消失在世人面前。” 林江认真倾听,这些也是飞禽走兽营掌握的情报,整理成条陈,存放在本营机密库。 对于古岚国主闻人崧的做法,世人愤慨,嗤之以鼻,他不是没怀疑过真相,可惜古岚距离述国太过遥远,所有线索被大火掩盖,很难寻到真相。 “呵呵呵呵,世人都被昌宏骗了。” “古岚国投降,可昌宏并不满足,派一千多名死士秘密前往古岚王都,一夜屠城。血流成河。第二日清晨,死士点火焚烧整个王都,大火烧了七天七夜。 这还没完,昌宏为了标榜自己行为的正义性,伪造古岚国主因战败,羞愧自戕,拉数万王都百姓下地府的传言。” 林江能听到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声。 “陛下,飞禽走兽营都没有情报的秘闻,您如何得知?” 皇帝哈哈大笑,眼角都溢出两滴泪水。 “林江,你可知道,为何那么多国家间客组织没查到当年真相?那些死士在点燃大火后,也自戕于岚城。昌宏可真是狠啊,那些死士他秘密培养了很多年,谁都不知道他们生于何处,又葬在何地。说扔就扔,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控制他们,死都不怕。” “他自以为那件事做得密不透风,还是留下蛛丝马迹。” “有三个死士没有死透,被人从大火救走。其中一人就是拐驼。” 姚正林拧动一个机关,他身后一间连林江都不知道密室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个怪物。 这人浑身皮肤紧缩成团,很多肉质凸起和疙瘩,看不出任何原来面目。 拐驼只有一只眼睛能视物,经历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虽然被人救出来,心性却和正常人大相径庭。 像只随时出击的烈兽,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不管眼前站着谁,都会上去攻击。 林江不知觉退了两步。他很想知道岚城大火中,究竟是谁救了那三个死士,为什么拐驼会生活在陛下书房中,拐驼又为何只听陛下的话。答案呼之欲出,话到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 “另外两名死士的伤太重,救回来只活了三个月。” 0196 述国国主的野心(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拐驼的存活,坐实了冥罗昌宏的滔天罪孽。 林江相信,陛下所掌握的真相不止于此,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昌宏火烧古岚国王都的具体过程,姚正林布局二十六年,没掌握核心机密,绝不会轻易出手。 但他不敢问,做好陛下最忠诚的狗就够了。 否则,像何恤那样,死于非命。 察觉到林江愈发恭敬,姚正林很满意他的表现,挥手让拐驼回去密室。 “林江,你是朕的心腹,这件事只有让你去做,朕才放心。” 这位飞禽走兽营主将扑通跪了下去,砰砰砰三个响亮的头磕在地板上。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为陛下荡清前路。” “这个计划,朕不打算告诉晋儿,你也要严格挑选信任的手下去完成。” 他们密谋了很长时间,还错过晚膳。 上书房外,响起稀稀拉拉的雨声。 “今年的雨水很充沛,我述国终于要崛起了。”泥腥味、雨水味冲进大殿。林江跟在皇帝身后走到门口,他们并不清楚,这些珍贵的雨水,并不是述国国运当头的表现,而是苦逼的打工人伟岸开工干活的结果。 “陛下,光有古岚遗脉可能不够。” “嗯,说说你的想法。” 林江面露喜色道:“微臣觉得,集众国之力,才能将冥罗彻底打倒。” 姚正林回头,看向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心腹,最初,他只是希望趁乱,瓜分冥罗几座城池,为姚晋开疆拓土。可林江似乎有更大野心。 “如何才能集众国之力?哪些国家愿意出手?” “与古岚交好的棉国;国力薄弱的栗国,和虎视眈眈的华国。”这几个国家,都与冥罗紧邻,一旦冥罗大乱,他们必定出手。 不如趁计划刚进行时,就派人持节杖出使这些国家,共商讨伐大计。到时候,几路大军一起出击,冥罗疲于应付,落在述国头上的兵力定会少许多。 “善。”姚正林大喜。 如此一来,冥罗或许能被彻底推翻,他也无需担心事情败露后,冥罗降下怒火。 “林爱卿有什么合适的出使人推荐?”这是姚正林给林江机会,推荐他的人出使别国,事情一旦办成,必是大功一件,升官加爵指日可待。 这时候,体现林江能力的时候到了,对朝臣了若指掌的他推举了二十多人。 令皇帝欣慰的是,推举人里,泰半是投靠太子的朝臣世家。他很满意林江的识时务。 不过其中一人让老皇帝疑惑:“息邛不是疯了嘛?你推荐他做使节有什么深层次考虑?” 林江拱手,语气略显悲苦道:“不瞒陛下,息邛和属下是师徒关系。我那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太痴情。爱上欧阳家小女儿,两位皇子还在时,息家和欧阳家分属不同阵营,势同水火,两人自然没有未来可言。但如今,十一皇子成为太子,那两家暂时偃旗熄火,但早晚是要投靠太子殿下的。” “陛下不如成全他二人,息邛的疯病自然不药而愈。而息邛定然对陛下感恩戴德,以死明志。” “好好好。息邛的能力朕是听说过的,年纪轻轻就是一城之主,能力毋庸置疑。不过,朕还需要再观察观察,你先安排两家见见面,关系融洽了再谈。”言下之意,肯支持姚晋才有后面的事。 “谢陛下成全。” 林江选出一人,皇帝也择了一人,只是这一位,让林江同样困惑。 是他的副官,韦林。韦林不是四皇子的心腹吗?林江内心一惊,想到某种可能,聪明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越发觉得皇帝深不可测,那两个儿子死得不怨。 出使华国的人选让两人犯了难。 这华国在冥罗东面,国力不弱,因地势险峻,一直很神秘。极少与他国来往贸易。情报不多。 “如今是女帝当权,华国女子地位极高,最是痛恨男人,出使该国的使者,最好是一名女子。”老皇帝扶额,和这个国家建交,实在头痛。 述国出色的女官不多。 林江想起一人,话到嘴边,愣是不敢出口。 那人是皇后身边一位女官,曾做过女傅,学识渊博,但皇后疯癫之后,她请辞去了冷宫服侍皇后去了。 “先这样吧,朕乏了,明日再议。” 大伴早候在外间,立刻命小太监传膳。 ...... 晚膳后,皇帝没有休息,而是让邱大伴准备轿辇,要去冷宫转转。 “冷宫偏院,路又难走,陛下龙体重要,还是别去了。”邱焕然知道皇帝和皇后积怨已深,还没废后,是想稳固朝堂,所以敢劝。 皇帝意不在皇后,态度很是坚决,也没什么脾气,还让大伴准备了一食盒好吃的,乘坐轿辇来到冷宫幽庭。 幽庭深深,踩在碎石小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邱焕然提着灯笼,打起十二分精神。 圣上将皇后打入冷宫后,没有来过此地。今天不知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兴致那么浓厚。 邱大伴小心应对,生怕触怒龙鳞。 幽庭里杂草比人还高,除了两盏昏黄的廊灯,只有两个大殿有微弱灯光闪烁。 皇帝下了轿,负手前行,他没去皇后的寝宫,径直走进偏殿。 “陛下,皇后在正殿。” 姚正林恍若未闻,直接推开偏殿大门。 郑悦熙,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如今,陪皇后一同在这冷宫中幽居,长伴青灯古佛。 “阿熙。”姚正林轻轻唤了声。 在佛前念经的郑悦熙嘴角微微停顿,并未回头,也不磕头行礼,依旧念经祈福。 “还生朕的气啊?”姚正林面带微笑和无奈,抬手阻挡了大伴的呵斥。 “阿熙已死,陛下又何必执着。” 姚正林没有生气,走到郑悦熙身旁蒲团上跪下,一同祈福。见此光景,邱焕然猜到今夜陛下来此的目的,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佛堂里,只剩木鱼敲打的邦邦声。 屋里屋外安静极了,佛前供着的三柱清香烟雾缥缈,突然,屋外响起一声声撕裂呼喊。 “皇后召唤奴婢。”说完起身要走。 “阿熙,她疯了,你还要效忠她吗?” 0197 恋爱脑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她疯不疯都是奴婢的姐姐。” “又不是亲姐姐,你只是她家养女。”姚正林抓住郑悦熙的手,不让她离开。“当初她为了拆散我们,污蔑你和侍卫有染,你不恨她?” 提到这件往事,郑悦熙转身,眸子射出恨意:“我自然恨极了她,可你呢,姚正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相信我,她污蔑我和侍卫有染,你只要传人来一问,就明白。再不济,你可以让稳婆来查我的身子,我至今还是完璧。” 姚正林垂着头,不敢直视阿熙的眼睛。 “当年的事,是朕错了。” “呵呵,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郑悦熙还是要走。 身后的男人突然一阵猛烈地咳嗽。 “血?姚正林,你别用苦肉计骗我,这一回儿,我不会再信你了。”郑悦熙刚要开门出去,听到更猛烈的咳嗽。 “别出去,阿熙。”姚正林靠在墙上瘫坐到地上,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珠。 郑悦熙奔到他身边,抓起脉搏开始查看,这一看,惊慌失措。 “姚正林,你怎么病得这么严重,没有宣太医吗?平日都吃了什么药?” 姚正林笑得凄惨,抓着郑悦熙的手不放。 “阿熙,朕...我快死了,咳咳咳。”一大滩血从喉咙里咳出,吓得那女人双眼落泪。 “姚正林,你活该,你活该,当初若不是你那样待我,以我的医术,你肯定好好的。” 姚正林很虚弱,那个计划消耗很多精力,心力交瘁,面对曾经的心上人,人言也善了很多。 “阿熙,我要死了,死前来看看你,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姚正林的病没有作假,他经脉不全,天赋不够,修炼时欲强行冲破障壁跨境界,遭到严重反噬。 这女人心里还有这位皇帝的位置,见他这样,恨意消解许多,搂着他凄厉地哭。 “说什么胡话,我可以治好你。” “怎么治?述国贫瘠,治病的药材还要问冥罗采购,价格高昂不说,时刻看他们脸色。” 郑悦熙一直握着姚正林的手腕,用仙灵查探脉搏,思考治疗办法:“我师父传给我一个方子,还差几味药,正林,我去找,我一定找来治好你。” 姚正林怔怔望着阿熙,眼眶都红了:“阿熙是我对不住你,我会给你报仇的。” 郑悦熙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对方的承诺。“书中记载,沌墟东部华国境内一个悬崖下,有忘忧草生长,我明日就起程,前往华国。” “华国?野林迷瘴,很危险,阿熙,别去,在我死之前,好好陪我不行吗?” “不行,”郑悦熙来了脾气,执意要去找药救心上人。“你的病还有救。你服下那方子,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 “二十年之内,或许还能找到彻底治好你的办法。” 姚正林有些感动,又有些不确定:“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冰释前嫌的两人吻在一起。 “阿熙,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这样,你去飞禽走兽营挑二十个侍卫带在身边,我再给你通关玉蝶。朕提前飞鸽传书给华国国主,说你是朕派去出使的使者,他们应该会给你最大的方便。” “好。” 当夜,郑悦熙就搬出幽庭,住进离皇帝最近的寝宫,贴身照料姚正林。 第二日,给幽庭送膳食的官人发现皇后暴毙在床榻之上。 皇帝下令,举国哀悼三日。 ...... 国丧后,林江做东,邀请欧阳和息家两家家主来家中聚会,还邀请了一些朝中摇摆观望的大臣。 接到师父通知的息邛一改疯癫,把自己收拾妥当,早早乘车来到林府等候。 欧阳萱与女眷们在后院赏花。她伸着脖子,朝大门方向不停张望。 时隔五年,这对苦命鸳鸯才得以见面。 宾客们知道今天的主角是他们,纷纷回避,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萱儿。”十年生死两茫茫,五年不见泪两行。息邛直接奔过去,将爱人搂进怀中。 “息大哥,你瘦了好多。” 息邛双手捧着欧阳萱瘦削的脸,心痛无比:“萱儿,你也瘦了。” 两人紧紧相拥,互诉衷肠,不想分开分毫。 “萱儿,我以为你真是死了。” 欧阳萱悲切道:“息大哥,我说过,欧阳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但萱儿绝不轻易去死。” 息邛不住地点头,心中后怕不已。若非萱儿内心坚定,抗住家族逼婚,否则两人等不到这一天。 如今,两位皇子倒台,圣上没有迁怒曾经支持他们的大臣和家族,已经格外开恩了。若是还不识时务,转而投靠太子,他们这些大臣不会有活路。 风云变幻,有人喜有人悲。 这一对苦命鸳鸯是喜的那一类。 两家接了林大人的拜帖,还允许他们来参加宴会,便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同意他们相处。 宴会过半,圣旨到了。 息邛被圣上命为使节,出使棉国,共议通商一事。棉国盛产棉花,而缺兽皮和各类矿石,可开通贸易通道。 圣旨还说,等息邛顺利回国,就让他与欧阳萱成婚。 这道圣旨一下,欧阳家和息家不得不放下往日恩怨,绑在一艘船上。 太子上台,根基不稳,圣上颁布与各国通商政策,合情合理,没人怀疑其用心,表示全力支持。 林府宴会第二日,圣旨又来到韦林府邸。 同欧阳和息家不同,韦林是四皇子心腹,四皇子死后,朝中大臣都认为韦林会遭难,结果,才去司运部掏沟两天,就找回真公主,立了大功。 又有人以为,韦林最多官复原职,不会再有精进,一道圣旨从天而降,狠狠打了众人的脸。 宣旨太监是邱焕然。 旨意里,陛下命韦林出使栗国,开通商道。 门可罗雀的韦府,第二日又是宾客纷至。 看风起云涌,只有韦林知道,自己的立场从来都是陛下,而非四皇子。 投靠四皇子,为他做事,也是陛下的旨意。他是陛下安插在四皇子身边的间客。 邱焕然还给了他一道密令,出使栗国真正的目的不仅仅是开通商道,更重要的是合纵连横。与栗国国主达成合作,共伐冥罗。 0198 白狼小若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化仙池底,水晶宫。 曾经高高在上的龙鲤王被一群虾兵蟹将摁在地上,身上的鳞片被人用铁钳一片片剥离。 一名身穿华服的年轻人把脚踩在龙鲤王脸上,死劲摩擦。 “鲤棠,你好大胆子,竟敢私放仙域钦犯。” 龙鲤王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气息游悬,眼看就要不行了。 “说,帝世宴在哪里?” 可他硬气得很,就是不开口。 “把人带上来。” 龙鲤王的妃子和孩子们被押解上来。 “放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有本事冲我来。”任由龙鲤王求情,仙域来使没有一丝松动。“只要你说出帝世宴的下落,我就放了他们。” “老棠,别管我们,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他们那个人的去向,作为妻子,我永远支持你。”鲤棠的妻子叫鲤秀秀,样貌极为美丽,温良贤惠,把龙鲤王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陛下,别管我们。”后宫的妃嫔们没一个贪生怕死。他龙鲤王虽然被人类踩在脚下,却得了那么多红颜知己。 连龙鲤王的孩子们也不是孬种。 他们虽然不懂,父皇为何要牺牲自己保护一个钦犯,但他们相信父皇。 “呵呵呵,”贞芪被气笑了。一脚把龙鲤王踢到老远。朝虾兵蟹将大吼:“把鲤棠挂到化仙池青灯台。”青灯台就在化仙城畔,因青灯寺而得名。 “派人十二个时辰看着,有人靠近就来汇报。” 虾兵蟹将们不敢违逆仙域来使,只是小心搬动龙鲤王,按命令将其绑了手,挂在高高的木架上,放置在青灯台。 派人日夜巡逻。 ...... 赶了四天路,云溪若和枸杞等人来到扶摇山脉。 见到了提前回来的念休和阿玉,狼群将扶摇驿站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嗷呜嗷呜叫个不停。 听到消息,孙家村等几个村的村民提着鸡蛋、烤鸡来看恩人。 孙真真又哭又笑,搂着云溪若看不够。 “多年不见,云娘子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面,还是十一年前,十三皇子昌俸在扶摇山私采玄金,事情暴露,制造地动掩埋矿工,此案上达天听。孙真真的儿子小定也长大了。 如今,小定被稷山县县令王守全收作徒弟,在衙门当差。 “真娘,村人们过得好吗?” 真娘含着泪,情绪激动地说:“好好,当年你们离开后不久,王都来了官差把伏龙洞重新修葺,如今是公家在开矿。附近十多个村子的村民都为官家做事,每日上工五个时辰,管两餐饭,每月都能回家探亲,还有月钱。” 云溪若见真娘等村人身上麻布衣衫布料崭新,真娘耳垂上还挂了一对银饰,面容红光,皮肤细腻,就知道生活过得不错,总算放下心来。 真娘还告诉她,那次事件之后,扶摇山脉里的狼群开始接纳人类,村人也不再恐惧排挤狼群。 狼群帮村人看守村子,村子有多余的粮食会喂狼。 有些胆大的孩童从小和狼群生活在一起,可以骑狼了。 说话间,驿站房顶嗖嗖跳进来一只年轻公狼,背上就托着个五六岁的娃娃。 “狗蛋儿,快下来,别摔着。”一个看着比真娘年轻几岁的女人手叉腰,抬手指着屋顶跳跃的公狼和娃娃,表情很是担心。 “狗蛋娘,放心吧,巴九有分寸的,不会摔着狗蛋。”真娘刚给公狼巴九作保,那小子突然一个上挺,狗蛋跌下房来。 急得狗蛋娘冲过去。 眨眼功夫,巴九就跳到狗蛋身下,稳稳接住男孩。 原来是秀身法,云溪若高呼一声好。 可是狗蛋娘却吓哭了,脱了鞋子上去就要开揍。狗蛋见势不妙,骑着巴九跃上房顶跑了。 “两个兔崽子,今晚别回家吃饭。” 看样子这一幕经常上演,狗蛋娘虽然着急,却没多少恐惧,云溪若会心一笑。 不一会儿,驿站外狼群对月高呼。 一只毛发柔顺,毛色异常漂亮的小白狼跳进院中,一进来就盯着云溪若。很快,狼孩阿玉和念休也跳进院中。 “阿若,这是我妹妹小若。” 不用阿玉介绍,云溪若第一眼就认出了当年抱过的狼崽。“你也叫小若?” 小若有些警惕,尝试靠近对方,待闻到她身上的气息,顿时开心不已。她认出云溪若,正是思念了十一年的恩人。 小若身上的长毛摸起来格外柔顺,也没什么异味,不停用头在云溪若身上蹭。 “娘说为了感谢阿若救了我们,就给小若起了你的名字。” 阿玉还说这是狼族最高礼仪,云溪若很开心,跟小若玩闹好久。 念休接着道:“最近,扶摇山脉有些不太平,仙域对玄金的需求越来越高,来扶摇山脉私采玄金的散修多了很多。还有两股不明身份的势力潜伏在山脉中。” “阿若,我和阿玉打算留在扶摇山脉,帮狼群成长。”念休走进,小若撞进他怀里撒娇。念休和阿玉只比云溪若他们早回来两天,就收获了狼群小公主的喜爱。 “我没意见,你和枸杞说了吗?” 念休是枸杞的属下,还是要请示上级。 “尊上曾说,如果他不在,我们要听阿若你的话,只要你点头同意,他就没有意见。” 这句变相的表白让云溪若心跳加速。 “狼群数量虽多,但修为普遍不高,经过系统训练,可以提高生存率。另外,村人的安全也可以兼并一二。” “好,你做事我放心。” 念休、阿玉和白狼公主小若走了,狼群逐渐散去。 ...... 傍晚时分。 驿丞早不是原先那位,如今的驿丞五年前才上任,驿站被管理得井井有条。只是一双眸子透出些许算计。 那驿丞刚从镇上返回,并不知晓先前一幕,虽然好奇狼群围驿的奇观,但他上任以来,扶摇驿狼群已经和人类关系融洽。常有围驿举动,并未深想。 云溪若用小柔的能力变了样子,模样还是比普通大家闺秀美不少,又是独身一人,便动了不能言于他人的心思。 “云姑娘独身上路勇气可嘉,舟车劳顿还请在驿站都住些时日。” 枸杞和鹿鸣不知去哪里办事,独身一人的云溪若痴蠢地笑,点头答应了对方。 0199 非分之想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自修为迈入化神境后,云溪若的心态有了很大改变。 对于身边发生的小事往往一笑置之,情绪淡定平稳。她终于理解前世看影视剧小说时,那些万年老怪的心理。 换做以前,遇到这种登徒子,她想到的手段是立即打断,不让事情往下发展。而现在不同了,云溪若看驿丞打量她的色眯眯眼神不光不急,还觉得好玩。 乖乖跟在驿丞身后,表现得初来这里的样子,对一切都好奇得很,问东问西。 “驿丞大哥,驿站外狼群怎么回事,刚才吓我一跳。”云溪若捂着胸口,脸上挂着惊恐。 我见犹怜的模样让驿丞呼吸都急促几分。“云姑娘有所不知,在我们驿站附近有座伏龙洞,盛产一种稀有矿石。十一年前......”巴拉巴拉说了好长时间,细节和当年经过相差无几。尤其是几个关键人物,绘声绘色描述得很夸张。 “十三皇子私采玄金,被陛下直接处死了。” “那现在是谁负责开采?” 驿丞大献殷勤:“那官家叫瞿凤,直接从宣城派来坐镇开采。” “瞿凤是圣上的人?”两人走进偏厅,很快就有驿卒提着食盒进屋。 十一年前,十三皇子因为私采玄金一事被皇帝处死。送文定和亲途中,三皇子派杀手行刺,又害得五位和亲预备公主三死两残,据说死的时候很惨。 九皇子安排占星师司渊潜伏在昌颖身边,伺机动手,使得公主夜夜梦魇,生出逃离之心。八卦门鸽报里说,九皇子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被皇帝所不喜,降了许多资源分配。如今在家闭门思过,连朝堂议事都少让他参与,属于边缘人士了。 冥罗太子昌昱显和十七皇子昌墟反而关系日暖,经常在家开诗会,相处融洽。 那驿丞精虫上脑,完全不知道云姑娘在套他口中的话,对方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为了彰显自己的见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讲了一堆。 也让云溪若对如今的冥罗朝堂有了更进一步了解。 晚膳是三种时令蔬菜和烤兽肉。分量不多,胜在味道可口,云溪若吃得很香甜。让她意外的是,驿丞并没有在饭食中加料。 饭后,云溪若以消食为由,提议去伏龙洞转转。那驿丞正愁没机会亲近她,听得心花怒放。 “驿丞大哥,这扶摇山脉除了伏龙洞,还有别的地方发现玄金矿吗?”云溪若储物戒子里,还躺着一本灵品级《扶摇山脉玄金矿藏分布图》,里面详细地标注了整个扶摇山脉玄金矿分布。 藏量惊人。 那驿丞一脸苦相:“云姑娘别说了。不知为何,这几年玄金需求量暴增三倍。为了寻找矿脉,连村民都散出去寻找。但凡找到矿脉者奖除垢丹十二颗,若确定是玄金矿脉,再奖驻颜丹等修炼奇药若干。 因为奖励丰厚,来扶摇山脉寻矿脉的修士越来越多。不光村民们积极,散修和一些世家都来分一杯羹。可这些年过去,也才新增一条矿脉而已,已经和伏龙洞联通,形成了巨大的地下通道群。” 在山路上跋涉的时候,云溪若“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差点滑下高崖,那驿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云溪若的手,才免于跌落。 人还不算太坏,云溪若心里暗忖,还好没第一时间判人生死。 “山路湿滑,云姑娘小心。”他提着灯笼在前方几步带路。 这段路比记忆里宽敞平实许多,驿丞解释:“进山寻矿的修士多了,官家增派了一些人手来修路。那驿站里,每日都要准备很多吃食。” 云溪若了然,难怪驿卒的饭菜准备得那么快,她原以为是驿丞为了得到她,专门提前准备的,现在想想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两人脚程不慢,才一炷香功夫就来到伏龙洞外。 伏龙洞景象完全不似当年,如今,洞前地面被青石板铺出一个很大的圆形广场,周边是叫卖杂货和吃食的摊贩,也有散修把进山打的妖兽尸骨和采集到的药植拿来叫卖。 热闹得很。 更外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窝棚区。住得近的村人每天夜里下了工回村居住,远的就租个帐篷,将就几天。 一靠近这片区域,蜃境里的物品显示让人眼花缭乱。 还真有宝贝。云溪若很是诧异,忙掩饰情绪。她自然不会随便掏出鱼竿把人家摊位上的好东西变为自有。 两人在摊位上闲逛,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云溪若心情大好,蹲下身,加入挑选行列。 “老板,这发冠怎么卖?” 摊贩老板似乎很少见到这么水灵的姑娘,多看了两眼,报出一个价:“姑娘,这是上等白玉,三两银子。” “这个呢?”她手指一枚发簪,都是男子所用之物,样式只能算普通,只是材质温润,是好东西。 “二两银子。” 云溪若很大方,价都没讲,直接让摊主包起来。 摊主三天没开张,收银子的时候乐得合不拢嘴。旁边几个摊位注意到云溪若这等大方的主儿,使尽招揽话术。 “咦,听口音,老板不是冥罗人?”云溪若注意到旁边一个摊位。 “我从华国来。” 华国,在冥罗东面,是个很神秘的国家。因物资丰富,地势险峻,鲜少与外界沟通,能在伏龙洞见到华国散修,真是稀奇。 “老板,这是什么?”华国散修的摊位上摆着些认不出品种的野果,野根,散发着浓郁的草药香气。 “这叫无患果,有......,这是.......” 那无患果如葡萄般大小,闻着清香扑鼻,老板说可以直接食用,就是口感较酸。云溪若对这摊位上成堆的小野果很感兴趣,接过一颗咬掉一半,酸酸甜甜,好吃生津。 “老板,我全要了,多少钱?” “四十文。” 很便宜啊,云溪若直接掏钱,不料,老板接过铜板看了看,说冥罗的铜板在华国不流通,让云溪若拿华国的铜板支付。 当即就有摊贩老板笑他:“老张啊,你来冥罗做生意,自然是用冥罗的银钱结算,你当这里是你们华国,客人哪里找你们国家的铜板付钱?” “哈哈哈哈。”看客们哄堂大笑。 0200 沌墟十七国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听围观者七嘴八舌,云溪若才知道他们口中的老张来扶摇山脉已经十天了,天天来这里摆摊,只收华国的货币,怎么劝都不听。他卖的野果草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值几个钱,用不到银子金子,成交量屈指可数。 此人性子倔强执拗,坚信的事很难改变。 或许是他摆摊不为了赚钱,只是喜欢人多热闹。云溪若这样想,旋即掏出一两碎银,和老板说:“老板,我没有华国的货币,你看着挑选,差不多就行。” “好勒。”很少见思维这么灵活的客人,张老板欢天喜地给云溪若打包。还多塞了好些药材给她。嘴里不听念叨:“姑娘人美心善,我们华国虽然没有冥罗强大,却物产丰富,有时间,去我们华国走走。” “姑娘这么漂亮,国主肯定会喜欢你的。” 不明就里的驿丞愤愤不平:“云姑娘是大家闺秀,又不是攀附权贵的世家,挤破头要嫁进皇室,我们走,东西不买了。” 张老板知道对方误会了,连忙解释:“小哥儿,你误会了,我们国主也是位美丽的女子,最是喜欢结交闺中密友。” 驿丞闹了个脸红,连忙道歉。 云溪若早听闻过华国,她还要寻找五灵,确实想去走走,好奇地问:“张老板,华国离伏龙洞万里之遥,你怎么跑到这里做生意?”何况卖的东西也不贵重,连路费都赚不回来。 张老板没有隐瞒,给一群好奇宝宝们解释:“这件事和我们国主有关。大约十年前,国主得了一种怪病,每日需食用不同种类的矿石才好受。可国内的矿石都被国主吃遍了,这不,下了悬赏令,谁能带回国主从未吃过的矿石,就有丰厚奖励。” 从来没听过有人得过这么古怪的病。 人群中,只有云溪若知道大概。心忖:难道是异食症? 身体缺乏某种微量元素,才导致这种特殊进食需求。前世那些喝汽油,吃煤块的人就是这个根源。 张老板又道:“我听说冥罗的扶摇山脉矿产极为丰富,便不远万里找了过来。可是,来了十天,除了玄金,没发现别的特殊矿石。” 分享这些信息是为了能从旁人嘴里打听到有价值的情报。他来扶摇山脉寻找十天,终于意识到以个人的能力难以找到合适的矿脉,本打算这几天寻个机会发布悬赏,既然今日有缘,便说了出来。 “各位,若是能提供特殊矿脉消息,哪怕是线索,张某也重金酬谢。” 人群爆发议论。 云溪若有些意动,她可以试试能否通过垂钓,钓到类似《扶摇山脉玄金矿藏分布图》这类东西。正好和张老板交换华国情报。 问张老板要了联络方式,云溪若和驿丞继续逛街。 “姑娘,来看看木匣、木器吧。”又是一个口音很重的摊主在兜售样式精美的木制品。尤其以各种木匣居多。 “大姐,您哪国人?”摊上的木匣制作精良,花纹繁复美丽,看规制不像冥罗制式,充满异域之感。 “我是器国人,常年在冥罗做生意。” 在民间,常年来往于各国,售卖货品的商人有个名字,叫走商,成规模有固定销售店铺的团体称为商会。就跟世家和散修一个道理。 云溪若拿起木匣把玩,每只都很喜欢,选了个大小适中的,正好可以装古岚国玺。 “大姐,这怎么卖?” “这是我们器国特产,锡州漆器,制作工艺复杂,售价二两金。”这东西确实贵,但也足够精致,抵得上现代的奢侈品了。 云溪若大方掏出二两金,觉得只有这样的木匣,才配盛装古岚国玺。 大姐话密,和云溪若聊起很多家乡趣闻。器国位于沌墟大陆最南端,左右紧邻月和巴两国,上接仓国。 不仅月、器、巴三国,周围还有很多巴掌大小国家,最西南角有曲、周二国,最西面则是梓、星、鸠三地。 这些国家实力低弱,国土面积仅冥罗的一两个郡县那么大,附庸大国而生。散修、走商将国内特产带到冥罗等大国售卖,换取微薄的修炼资源。 每十年选精品进贡大国,获得庇护。 关系反而不如冥罗、述、栗、仓、棉和华几个大国之间那么紧张。 云溪若记得,几位大妖前辈就是前往这些国家寻找机缘。周虎去了棉、仓,李龟去栗国。一位叫玄鹿的前辈去往鸠国。还有两位相约去了华国。 乱世将至,不断有异象发生,各种奇遇层出不穷,稍微打听留意,就知道去哪里寻找。应劫而生的不止云溪若,乱世出英豪。 和摊贩们闲聊,增长见闻同时,也留心沌墟十七国如今的局势,好从容应对。 继续闲逛,和不同国家摊贩聊天,云溪若发现很多问题。 首先是语言不通,沌墟实在太过广袤,十七个国家的语言体系不尽相同,越边远国家,语言越难辨认。同一种植物,就有十几种不同名字。交流的时候时常发生争论。 其次,好几种书面文字。冥罗、述、栗三国使用相同文字体系,棉、仓等西南境国家则使用一种叫興书的文字体系。东面以华国为首的几个国家则用夅文。但因冥罗、述、栗三国最为强盛,来往此三国的散修和走商都要学习冥罗的语言文字体系。 第三个问题,度量衡不同。这也是伏龙洞集市发生争执最多的情况之一。就在云溪若逛街这一个时辰之内,就发生两次因为度量衡不相同而产生的斗殴。 最后也是最关键所在,伏龙洞集市虽然有冥罗官方管理,维持秩序。却没有领头人出面统一交易货币和交易方式,任由市场发展。 只亡羊补牢而不是防患于未然,管理手段显得混乱不堪。一旦发生争执或斗殴,管理者只知道用武力镇压,或以大国威势道德绑架,而没有从根本思考解决办法。 这时候,云溪若才深刻认识到,秦始皇的“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意识有多超前和重要。 0201 大力抽耳刮子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刘大哥,麻烦你带我去见瞿风大人。” “现在?”驿丞刘本末有些为难,刚打了亥时的更鼓,瞿大人早已睡下,有甚要紧的事不能天亮了再去说吗?他心中疑惑满满,却不想打击云姑娘的期待。 “好,我带你去,不确定瞿大人愿不愿意见我们。” 云溪若一脸坦然,“你尽管带我去。” 瞿风住在伏龙洞附近的一处官邸中,这处院子兼具办公和居住两种功能。 夏天的扶摇山脉最是凉爽,到了夜里,风一吹,没有白日烦闷,树枝沙沙作响,伴随蝉鸣、蛙叫,睡眠质量特别高。 瞿风左右各搂着个窑子姑娘,大战三百回合后,睡得跟猪一样。 云溪若和刘本末到访时,半里外都能听清呼噜声。 这个时间求见司矿瞿风,侍卫们自然不给好脸色,哪怕是驿丞给尽好处,也不肯进去通传。 刘本末回头看云姑娘,面色为难至极。 只有云溪若愁眉不展,站在院门看到许多不入目的玩意儿。 院子里,摆着几台模样怪异的木架,上面还有皮带和藤条等物,甚至还有一只特殊设计的双人椅。 上一世SM的道具这个世界也有,真叫人瞠目结舌。就这样大喇喇放在院中,任何人经过院门都能瞧见。 岂不是说瞿大人办事的时候,就希望外人围观听墙角和围观?云溪若越想越觉得荒唐,难怪伏龙洞集市管理那么混乱,摊上这样的上级,哪里有好政策施展。 “刘驿丞,我们走吧。” 见云姑娘终于打消见瞿大人念头,刘本末朝两名拦门侍卫拱手堆笑。 他并不知道云溪若只是假意离开,跟在她身后快步远离。 “刘驿丞,你对这个瞿大人了解多少?” 刘本末老实回答:“瞿大人官比我大多了,我们又分属不同领域。只是打过几次交道。若有尊贵官差来扶摇驿视察、办事,他会让侍卫,就是刚才那个高个子的,来驿站通报。其它,就再没有了。” 瞿风是宣城直派官差,官级高很多,刘本末也很难见到瞿风本人,有事要先通过侍卫通传。 “刚才院中那些木架有什么作用?”云溪若盯着刘本末的脸,一旦他撒谎,这人在云溪若心中再无半分未来。 刘本末有心机有野心也会算计,却不懂瞿风玩的那些把戏,甚至连瞿风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回答不知道的时候表情诚恳,不似作假。 走了一会儿,待拦门侍卫看不见他们,云溪若停下脚步。在刘本末疑惑目光中,掏出玉笛放在唇边。 一曲《安魂》与蝉鸣合奏,让寂静的夜更加撩人。 “云姑娘善音律啊,刚才那是什么曲子,真动听。”刘本末大感震惊。本以为云姑娘只是普通女子,就是美一些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吹奏出的乐调中包含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摄人心魄,亦让人胆颤。 她故意用那种方式吹出《安魂》,心无旁骛的人听到情绪愈发平静,但凡欲念深重,反噬越强。 而刘本末听到的,除了动听诡谲的曲调,还是一种心理震慑。 距离他们不远的瞿风宅邸,睡成死猪样的瞿大人身体变得滚烫,四肢疯狂挥舞,把两个窑子姑娘吓哭了,抱着衣衫冲到院子叫人。 瞿大人发梦了。 酒池肉林,无数艳美的女人和妖童赤裸裸在酒池里舞蹈,邀请他下池玩耍,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吸引他。 就好这口的瞿风哪里经得住勾引,脱光了直接跳进池中。就在他伸手去摸时,手感变得很奇怪。 一抬眸,哪里有什么美女妖童,全是面目可憎的吃人妖怪,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咬来。 他被魇住,怎么也醒不过来,疯狂逃窜。 侍卫里有知道情况的,忙道:“这是被梦魇住了,在我们老家,要抽巴掌才能醒来。” 同伴畏惧瞿风,哪里敢动手,缩着脖子:“不抽行吗?” 那人叹气:“不行,这种情况,若是持续一炷香时间,人就永远醒不过来了。你来还是我来?” 当值两人畏畏缩缩,但不叫醒领导,被八卦门查出来,撤职不说,还有可能被流放。 “还...还是你来吧,我怕掌握不好力道。” 提议抽耳光那人鼓起勇气,跪在床上,小声念一句:“瞿大人,得罪了。”左右开弓,卧房里啪啪啪声不绝于耳。 外面经过几个值夜侍卫,不明就里,小声调侃:“瞿大人今夜格外卖力。” 云溪若的笛声很诡异,不光把人魇住,更是让人将梦境中的情绪无限放大,错认为是现实。 欲念越强,陷得越深,作茧自缚。 瞿风的脸都被抽肿了,才缓缓醒来。 “我......”话没出口,又被抽了一巴掌。 “瞿大人,您终于醒了。”抽巴掌的侍卫哭得很卖力,外人一看,当真以为他很紧张自家大人。“您梦魇了,如果醒不来,就成死人了。” 瞿风意识不明,分不清现实梦境,还以为肿脸是妖怪啃的。 侍卫端来茶水,缓了好久才彻底清醒。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他不敢睡了,让人弄热水沐浴。 “瞿大人,先前驿丞刘本末带着个姑娘来求见。” 姑娘?瞿风还真是被欲念噬空了脑袋,刚出梦魇,不信邪,听到姑娘二字,某些欲念又起。 “样貌如何?” “美,极美。” “快去请回来。”瞿风大急,顾不上沐浴了,立刻命侍卫给他更衣打扮。 ...... “刘驿丞,我们回驿站吧。” 散步的两人刚打算回程,便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 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他们:“刘驿丞,瞿大人有请。” 果然中招,云溪若暗忖,面带好奇跟着侍卫身后第二次来到瞿府,醉春苑。 真的太像青楼的名字,云溪若再一次感慨。 瞿风等不及见到美人儿,竟不顾身份,亲自来接。见到云溪若后,整个人都不动弹,呆若木鸡。 美,真是美若天仙般的谪仙人。 云溪若的美难以用言语形容,一见到漂亮女人就想带上床的瞿风也收敛了心思,感到面前的女子神圣不可侵犯。 他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0202 万金商会入驻伏龙洞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呆怔好一会儿,还是侍卫提醒方才反应过来,忙不迭问刘驿丞找自己何事。 以刘驿丞的身份,见瞿大人时,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断送职业生涯。而今夜情况反过来,瞿风小心翼翼,担心自己唐突莽撞,吓到美人儿。 “瞿大人,是云姑娘有事相求。” 瞿风眼睛都亮了,差点没压住心中所盼,轻咳掩饰尴尬:“云姑娘,找瞿某何事,若是能力所及,瞿某自当尽力。” 若非需要此人周旋,我才懒得和他套近乎。云溪若厌烦瞿风,他看她的目光充满侵略性,让她恶心。不得不压住厌恶,和他说话。 “先前我和刘驿丞去伏龙洞闲逛,看到好多别国走商来这里摆摊做生意。” 瞿风听出那姑娘找他是为了正事,想表现,便端正坐姿,一脸官威:“伏龙洞深处扶摇山脉腹地,密林绵延千里,无论是药植还是矿物,物资丰饶。本就是修士历练最佳去处。” “再者,这些年,仙域对玄金的需求大增,朝廷能量不够,松动口风,玄金一事已不再是忌讳,早已在百姓中传开,来这里寻机会的人更多。来往的人多了,自然形成交换物品的集市。” “难怪。”云溪若小声嘟囔。十一年前,玄金还是一碰即死的皇室密辛,可她来驿站后,每个人口中都提玄金,那集市上甚至有人拿出品相不好的交换。 瞿风又道:“玄金也非冥罗特有,沌墟大陆多有分布,只是中部的冥罗、述、栗、华、棉和仓有实力开采。它国若是有量,还要借我们几个国家的两界通道。来往自然频繁。” 扶摇山脉正是集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地方,自然聚集各方来客。 “不知姑娘关心这些所为何事,家中可有商会?” “正是。”云溪若从怀里掏出万金商会令牌。 “姑娘姓云,又持万金商会令牌,可认识云溪若?”瞿风表情陡然一变,试探性地问。 云溪若应对自如:“云小姐乃是当家的女儿,自然认得。不过,我们这种级别的掌柜,见不到小姐。” “自然自然。”瞿风汗都出来了,若眼前的美人儿是云溪若或与此人关系密切,他很难抉择。 通往化仙城沿途的驿站都接到上峰下达悬赏令,全力缉拿云溪若及其侍卫枸杞,奇怪的是除了两人,万金商会没有受到波及。并且悬赏令上还没有交代缉拿原因,谁知道是不是“请”人去办事。 生意该做做,人该抓抓,互不相干。 “万金商会想要扩展版图,我考察过了,伏龙洞集市很不错,想弄一间杂货铺玩玩。”语气平淡随意。 这好比前世购物广场开业,有奢侈品、全球500强入驻,能提升档次。 瞿风自然愿意。 云溪若知道不能着急,得先把商铺弄起来,经营几天,再和瞿大人反应集市经商环境之事。 双方都有诚意,很快敲定好合作细节。 回去的路上,刘本末浑浑噩噩,有些后悔没早一点问出云姑娘的身份。 但他也庆幸顶住了压力带她来见瞿风。 “刘驿丞,还要麻烦你接待万金商会商队,后日晚膳时分应该能到。”扶摇县就有万金商会商铺,她通知一声就可以调派几人过来。 开店一应事物更是方便,直接从仓库调拨即可。 “应该的。” ...... 枸杞和鹿鸣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勾搭一起去做什么,一直没有消息。 第二日大清早,云溪若胡乱塞了点食物,便起程往扶摇县城赶去。 一来便赶上个热闹。 云氏杂货铺店门口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 “麻烦让一让。” 看客们认出说话之人身上的衣服,自觉后退,让出好大空间,有些人捂住口鼻,露出嫌弃的表情。 云溪若抓住机会,钻进事发地。 引发看客躁动的是一名仵作,准确点说,是一名女仵作。 咦,这姑娘看起来好面熟。只是背影和嗓音,云溪若就觉得似曾相识。 女仵作走进窄巷,在众衙役敬佩的目光中蹲下身,开始对地上尸体进行初步检验。 人群里议论纷纷。 “这不是司造局的路川嘛,怎么死了?” 窄巷里酒味很浓,路川呈趴姿躺在地上,一边脸侧向外,所以很快被围观群众认出,脚边还滚落好几个酒瓶。 有人道:“老路嗜酒如命,你们看,定是昨晚喝太多酒,喝死了呗,哈哈哈哈。” 看客们嘴里没多少同情,个个化身神探猜测路路川的死因。 这时候,女仵作说话了:“路川,男性,尸体表面没有明显外伤,搬回县衙做进一步解剖才能确定死因。” 衙役们开始干活。 待女仵作起身转头看向人群,云溪若才认出了她。 是赵欣儿,十一年前八卦门扶摇分堂女缇骑,在县衙负责验尸等事务。没想到十一年过去了,她还在这里。 唯一的变化是年岁增长,原本机敏灵活的俏皮样,更加稳重。 赵欣儿从身边走过时,云溪若低声说了句诗。赵欣儿反应很快,看似随意地接了下一句。 两人算是接了个头。 云溪若呢喃:“哎呀,看热闹把时间忘了,我还要去云氏杂货铺买东西哩。”一拍脑袋,迈步走进店中。 过了一会儿,衙役刘五见赵欣儿还没走,忙过来问:“赵姐,怎么还不走?” “家里糊窗的纸破了,我去杂货铺买一些,你们先回去,我稍后就来。” 两人前后脚进了杂货铺。 在一间偏厅,赵欣儿见到云溪若。 “八卦门扶摇分堂堂主赵欣儿见过大人。” 因被通缉,云溪若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是总部派来扶摇驿公干,见到同僚,问候两句。 赵欣儿不认得被小柔幻化面容的云溪若,只当对方是派往扶摇县有秘密行动的上级,态度很恭敬。 “那具男尸怎么回事?”人死在云氏杂货铺旁,少不了被怀疑,云溪若这才动用八卦门缇骑令牌,把人提来问话。 “表面没有外伤,但不是醉酒身亡。”一句话透出路川的死因另有它意。 0203 死亡漩涡(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是谋杀?”云溪若惊讶地问。 “死者身上虽然酒气很重,但口腔中却很干净,没有呕吐物残留,也没有异味。体征也不对。醉酒身亡者,在死前,一般会引发昏迷、抽搐,大小便失禁,因呼吸衰竭而亡。抑或被呕吐物堵塞气道,憋气而亡。死者呼吸极度困难,口唇、颜面青紫。” “但死者并没有以上症状。也不是中毒。当然,属下得解剖后才能确定有没有其他病症。” 云溪若一点就通,不住点头。 “好,你先去忙,有确切消息就想办法来云氏杂货铺,说酸菜鱼,老板回答又酸又菜又多余。” 虽然觉得暗语新奇,赵欣儿没多问,心里重复几遍牢记后,顺手买了糊窗的纸,离开了杂货铺。 云溪若找来当家掌柜。 “掌柜,伏龙洞集市的规模不错,为何不想办法在里面弄个摊位售卖货品?” 那掌柜恭敬道:“大掌柜有所不知,伏龙洞集市成立之初,我们也想去租个摊位长期经营,可那管事的嫌我们规矩多,愣是不要我们。” 云溪若有些诧异:“我昨夜就在伏龙洞集市,逛了一个时辰,还买了不少东西,确实没看见几家像样的商铺。都是散修和走商。” “对了,管事是叫瞿风吗?” 掌柜摇头:“瞿管事才来半年,以前的管事早调走了。” 事情有些奇怪。 伏龙洞早已不是十一年前规模,刘驿丞说,后来又发现了一条玄金藏量更大的矿脉和伏龙洞打通,在地下形成了巨大的矿道蛛网。 伏龙洞便成了远近最大的物资交换集散地。 若她是管理者,巴不得信誉绝佳的商铺入住,提升伏龙洞集市的档次,吸引更多流量。 可前一个官家为何要拒绝呢?暂时理不清原因,云溪若把重点放在路川上。 窗外就是那条窄巷,还能隐约闻到酒气。“死者叫路川,你在这里开店也有好些年头了,可有听说过此人?平日为人如何,有无仇家?” 提到路川,掌柜话就多了。 在万金商会,普通店铺管理者叫掌柜,管理掌柜的人叫大掌柜。云溪若出示的就是大掌柜令牌,好比部门经理和总监之间的关系。 “路大人是扶摇县司造局管事,此人业务能力不错,就是好酒。每天下值后都要约三五好友喝个尽兴方才回家。这不,喝酒喝死了。” “此人好酒,因此酒桌上朋友很多,至于仇人,属下没听说,不过,”掌柜似乎想起什么重要事情,话锋突然一转,继续道:“大掌柜从扶摇驿过来,应该听说一些扶摇山脉的传闻。” “那仙域这些年对玄金矿需求暴增,而扶摇山脉产量又高,便吸引了许多想要发财的人来这里寻找矿脉。人一多,走商们闻到发财的机会,也跟了来,久而久之,扶摇县聚集了大量外来者。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走商来此做生意。” 这人一多,原本的县城就不满足大量外来游客和暂居者,县令便打算扩展县城版图,专门找了块地,建造一座大型居住地。 这样的政策无疑会给县城百姓带来更多发展机会,然而意外也是这个时候出来的。 “一个月前,通往新县城的石桥在建成通桥那日突然垮塌。多名看热闹的百姓落水。因抢救不及,死了好些人。百姓都说是石桥修建时偷工减料,这才出了岔子。怪就怪在,事发后,负责石桥督造建设的路川路大人屁事没有,依旧天天喝酒买醉。” “大掌柜,你说路川之死,是不是报应?” 没有掌握全部情报,云溪若不会妄下结论。吩咐掌柜准备好伏龙洞开店事宜,她又去了一趟扶摇县最大青楼清逸苑。 通过特有花押和暗语见到了八卦门女缇骑绾绾。 当年老师钱哲来县衙办事,就是通过绾绾打听到朱县令所有情报。 绾绾告诉云溪若,十一年前,伏龙洞私采玄金一事被曝出后,朱县令等主事人都被宣城来的官家带走,如今的县令叫李原,是宣城空降来的主事人。 云溪若提到路川和石桥垮塌一事,绾绾确实知晓内幕。 “主上有所不知,那石桥垮塌确实如百姓所言,乃偷工减料所致,路川之所以逍遥法外,是因为背后有新知县李原撑腰,两人勾结,吃掉了修桥所需的六成银子,再加上通桥那日桥上百姓拥挤,为了庆祝,有人带头施展功法,玩花活儿,引起连锁反应,那桥才塌的。” “这么大的事没有上报吗?”云溪若难压心头怒火。一个月前,她还在述国寿城,老师钱哲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八卦门坤卦,主人道:监察百官。缇骑们查到情报汇总条陈鸽报上级,自然有坤门缇骑再核实,然后上奏陛下。 这都一个月了,路川和李原依旧自由,没有任何调查或问责。 绾绾知道这位大人生气了,面露委屈:“属下第三日就查明内情,整理成简讯汇报了总部,属下也奇怪,一个月了,没有任何坤门同僚前来询问。不瞒您说,大人刚到时,属下还把大人当成总部来责问此事的主事。” 云溪若想起一个重要的人物:“何总门主监管坤门,你上报的案情,他一定会过问,何总门主有没有什么提醒?” 绾绾颇为怪异地望着云溪若,想不明白她从寿城来,级别又比自己高,为何不知道那件事。 犹豫时,被云溪若察觉:“你有事瞒着我?” 不愧是八卦门训练出来的女缇骑,即便有花押和暗语,还是起了怀疑:“请问大人从何处而来?” “你这样问我,是不是寿城那边发生了什么,我刚从述国办事过来,还没去总部述职。” “您没有和钱大人同行吗?”绾绾又问。 云溪若淡淡一笑:“钱大人、王楼和李潇......他们比我晚两天离开寿城,我有急事,和他们不顺路。”中间,说了一串人名,都是同钱大人一路回宣的缇骑名单。 绾绾拱手,郑重道歉:“是绾绾太敏感。” 云溪若没有生气,还夸奖绾绾,说这是一个间客必须有的敏锐度。 0204 死亡漩涡(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大人,何总门主死了。” “什么?”云溪若惊地从椅子上站起。“什么时候的事,鸽报上怎么说?” “三天前,鸽报上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总门主何恤在岚城调查密道时身亡。’” 岚城!云溪若记得师父苏梵清提到过,古岚国国都被冥罗占领后改名为岚,何总门主怎么会去那里,还死在密道中。苏梵清还说过,古岚一炬,他们被迫离开家园,去化仙城隐居蛰伏。 昌宏为了稀释古岚国遗脉影响,不断迁徙冥罗百姓入岚城等地定居。 她闻到一股巨大的阴谋气味。 什么人能杀得了八卦门总门主?又是什么人设下的陷进?她相信这件事绝不是师父做的,不说岚城还有多少古岚遗脉隐藏,也不可能组织得起能杀掉八卦门总门主的刺杀。 况且,她相信师父,在没查出当年全部真相之前,绝不会轻举妄动。 老师带领使团,沿途经过那么多驿站,定收到总部鸽报,现在正加速赶回宣城,总门主之死有老师去查,她不用太操心,只是交代绾绾,总部再有重要消息,务必告知她。 她还会在此处停留两三日。 绾绾留扮作俊美公子的云溪若吃了午膳,净手后,有手下来报。 “绾绾姐,”那人见房中还有一人,及时住了口。 “这是总部来扶摇县办事的大人,不用隐瞒。” 那人才道:“外围来报,衙门郑主簿马上疯死在鹤轩楼花魁铃兰的床上。” 又死人了? 两人用眼神交流。 “具体死因呢?” 手下回禀:“还没查出真正的死因,外围来报时,欣儿姐姐赶过去验尸了。” 绾绾满脸厌弃:“郑主簿好兴致啊,大中午就招小娘子伺候。” “不是的,据说郑主簿昨夜就死了,花魁不知怎的,睡到大中午,醒来才知道枕边人死了。” 花魁招待宾客,不起身唤人,是不敢有人进去打搅的。再说里面睡的可是衙门红人郑主簿,凉龟公小厮也不敢进去叫门。 “马上风?”云溪若不太懂,面露好奇。 绾绾给她小声解释一番,初经人事的云溪若羞得满脸通红,就是在做男女之事的时候猝死。 “不知道欣儿姐姐能不能验出点别的症状。路川就不是醉酒死的。” “大人见过堂主了?” 云溪若点头:“来你这里之前,和她简单碰面过一次,交流了部分想法。” 路大人醉酒暴毙街头一事,绾绾自然收到了消息的。 “堂主今天任务重啊。”有两具尸体要验,还都不是普通人,上头给的压力一定很大。 ...... 正如云溪若和绾绾所预测那样,深夜的扶摇县衙门灯火通明,衙门、司造局高层齐齐坐镇,守在仵作解剖室外等候。 “一次是意外,两次就不是了,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坐在院中的哪位不是扶摇驿响当当的人物,莫名死掉的两人就是他们之一。 目前众人还理不清他们的死真是意外还是谋杀,紧张的等待。 到了后半夜,赵欣儿的解剖工作才完成。 她一出房间,院中之人齐刷刷起身。 知县忙问:“欣儿,他们真是死于意外吗?” 赵欣儿面色疲倦中带着严肃,了解她的人知道情况不容乐观,果然,开口便是:“两人都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有人将他们的死伪装成了意外。” 众高层内心咯噔一声,纷纷凝目等待她后面的话。 “先说司造局的路大人。他身上确实有很重的酒气,但大部分来自上衣,有人故意把酒撒在他衣领和前胸,至于是死前撒的还是死后撒的验不出来。 路大人的口鼻内没有呕吐物,胃里食物残渣也很少,口唇没有窒息而导致的绛紫色。属下断定,他不是死于醉酒后呼吸不畅导致的窒息。 他身上亦没有中毒迹象,经解剖检验,属下发现路大人异常是双眼怒睁,心上有红色血斑。像死前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被活活吓死的。” 紧接着她开始描述第二名死者的症状。 “郑主簿看似死于马上风,实则也同路大人一样,是生前受到惊吓而亡。马上风也有类似症状,容易混淆。” “另外,属下去鹤轩楼花魁铃兰房间验尸时,闻到她身上有迷药的味道,之所以午间时分才发现郑主簿的死,那是因为铃兰被人下了迷药,昏睡到中午。至于铃兰和这两起案件有没有关联,那是知县应该去查的。” “还有,杀害两位大人的手段相似,属下觉得,很大概率是同一人所为。按照两人死亡时间排序,凶手先在鹤轩楼杀掉郑主簿,天快亮时,又在云氏杂货铺外宅巷里杀了路大人。两处均为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没有任何挪动过的迹象。” 两位大人的死亡原因查明,一众官员心如死灰。 “路大人和郑主簿之间有什么联系?凶手为何连杀两人?”这是知县等人急需弄明白的事情。慢一步,或许有更多的官员被害。 如今,最重要的是找人查案。 在扶摇县,精通断案的人才不多,除了仵作赵欣儿,还有一位。 “把人给本县提出来。”知县管不了那么多,先查案要紧。 而他们看中的那人叫周一,之前在县衙任职,因得罪权贵,被人陷害入了大牢,正在服刑中。 ...... 两位死者的死亡原因,第二日清晨一早传到云氏杂货铺和清逸苑。 反正没什么地方可去,又想调查清楚路川的死亡原因,云溪若在绾绾房里留宿和绾绾聊八卦门趣事儿。 “路川和郑主簿的死必定有联系。但是不是和石桥垮塌事件有关,还不清楚。”这是绾绾的断言。 “属下就知道知县会让人把周一大人从大牢里提出来。” “此人断案能力很厉害?”云溪若感到好奇。 绾绾说了几件旧案,都是周一调查结案,替百姓洗清冤屈,当然,其中还有赵欣儿这位仵作的功劳。 “大人,周公子和我们堂主......” 云溪若从绾绾眼神里准确抓住八卦,“他们是一对儿?” “还不算,周公子一直喜欢我们堂主,可我们堂主有些抗拒,我们也不知道原因。可周公子入狱后,堂主明显紧张,四处想办法捞人,只是在我们面前不肯承认罢了。” 聊着八卦,云溪若都想见见周一本人。 0205 死亡漩涡(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一大早,周一就被喊声吵醒。 躺在稻草席上睡眼惺忪地望着牢门外站着的牢头和衙役李修。 “头儿,李大人要你去查案,说找到真凶,就让你官复原职。”李修是周一的徒弟,同在衙门当差。 “不去。”说了两个字倒在破席上,打算睡到太阳落山。 李修着急,走过去一把扶起师父,苦口婆心劝他:“师父,那件事我们都知道不是你干的,知县也知道,只是碍于江图淫威,才把你暂时关在这里,避避风头。” 周一心不在焉,把屁股底下破席抽出几根稻草,捏在指头间把玩,没几下就编织出一只小兔。 连牢头都开始求这位爷爷:“周头儿,您就行行好救救知县大人,郑主簿和路大人都死了,他吓得一宿没睡......” “你说谁死了?” 周一嗖地起身,一把抓住牢头的衣领。两人都被他动作吓到了。 “郑主簿...和...路川路大人啊。”牢头很敬佩周一,知道他不会伤害他,忙给他解释。 没等两人给他换上干净衣服,周一抓住牢门往外奔去。 李修看了一眼牢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他手里干净的衙役服,追了出去。 等周一和李修来到衙门时,不少百姓挤在衙门口议论。 他们挤进去,便看到衙门院墙上写的一串大字。 “狗官,蛀虫,苛压百姓,不得好死。”这句话反复出现在墙面,新鲜的还在滴血。 “欣儿。”周一搓着手走到正在检查墙面红字的赵欣儿身后,语气谄媚,还有些畏缩。 赵欣儿没回头,用毛笔沾血渍的手却停了下来:“墙上的字是狗血写的,才写了不到半个时辰。” 换言之,赶在衙门上值前写上去的,时间抓得很巧妙。 “欣儿,我出来了,你不高兴吗?” 赵欣儿不接他的话,继续道:“江员外家院墙上也被人写了这些字,一起去看看吧。” 周一在县衙担任捕快,办案神速,虽然为人有些不着调,却很正直,深受同僚和百姓喜爱。 “欣儿,半月不见,我好想你。” “路大人和郑主簿死得不明不白,我没空和你调笑。”赵欣儿表情严肃,脚步迈得极快。 此时,扮作普通侍女模样的云溪若和绾绾正在人群里看热闹。 绾绾在她耳边小声讲那两人的八卦。 李修很上道,这时候告诉师父一个实情:“师父,你不知道,你被李大人关进大牢后,欣姐儿可着急,四处想办法捞你。” “果真?”周一激动了,这才想起换下牢服。 很快,一行人赶到江宅,见到了墙上的血字。 与衙门院墙上的字内容不同,这里写着:官官相护,唯利是图,蛇鼠一窝。 一墙之隔,江图大发雷霆,怒吼声传到外面。 “活该。”周一暗骂一句。 赵欣儿刚准备检查墙上的红字,突然听得一声由远及近的传喝声。 “头儿,欣姐儿,又发现了两具尸体。” 两人交换眼神,立刻扔下这里,往事发地赶去。 跟在衙役身后赶到这里的云溪若和绾绾说:“看来是连环杀人案,没那么容易破案,绾绾,如果有办法,我想和周一、欣儿一起查案。” 绾绾并不清楚云溪若来扶摇驿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做他们这一行,是不能打听上级行动的。她面露慎重:“难道大人要暴露身份吗?” “我心里有数,就用我们昨晚拟定的身份。” 八卦门震卦,主雷道:缉拿朝廷钦犯、追查离奇案件。 她的老师钱哲就是原震门门主,而她这个徒弟,跟在老师身边学习了那么久,是时候发挥才能了。 ...... 不出意外,两具新尸体的初步死亡原因又是意外。 据衙役搜集的情况,是野钓的修士发现了两具溺亡的尸体。 看着已经形成巨人观的两具尸体,周一愁眉不展,无法辨认面部特征,身上衣服也没什么特点。 这时候,李修和发现尸体的野钓修士吵起来了。 “昨晚你就发现尸体,为什么才去报官?” “好不容易找到个钓获多的野窝,我去报官不就是钓不成了嘛。”野钓修士说得义正言辞。 换言之,这家伙守着两具尸体钓了一晚上,愣是等到天亮才去报官。 李修踢了他脚边钓篓一脚,挖苦道:“钓具这么好,钓一晚上没见你钓什么大获啊,丢人。” “唉唉唉,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啊。”野钓修士还要和李修闹一闹,被赶来的同伴拦住。 “两名死者,一男一女,泡得肿胀,皮肤能脱下来,看不出死亡原因,搬回衙门再验吧。” 巨人观尸体是仵作最怕遇到的尸体之一,负责搬运尸体的衙役都捂住口鼻,臭味还是从缝隙渗进去,频频作呕。 “大概的死亡时间呢?”死亡时间最好判断。 赵欣儿道:“溺死之人泡在水中,要形成皮肤脱离身体状态,冬季需要半月至一月,春秋季三至七日,而现在是夏季,只需要二三日即可。” 发现尸体的河中没什么吃肉的鱼怪,所以尸体保存得好算完整。 周一立即让手下去查最近几天衙门接到的失踪案。 等他们赶回衙门时,李修来报:“头儿,有消息了。” “书吏处查到,七日内,有三个大人失踪,还有一个孩童走失。第一个叫周平,五日前和家中妻子吵架后失踪,是妻子来报的案。第二个是四日夜里在屋中卧房失踪,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人,叫王老六。最后一人叫谢必,独居,喜欢去扶摇山脉狩猎,打猎长时间不回家是常事,但报案人称,和谢必相约二日前一起庆生,友人久久不归,才报的案。” 而失踪的孩童只有五岁,叫许呐,六日前和做生意的父亲去伏龙洞贩卖杂货时在山中走失,至今没找到。 周一疑惑道:“没有女子失踪报案吗?”两具尸体中,其中一具是女性。 李修摇头:“没有。” 通信不发达的时代,人失踪也不一定引起家人注意。进山狩猎、走商、外乡探亲、官家领了公差等等一走就是半月甚至一年,等发现晚归时再报官,尸体都被野兽吃干净了。 0206 成立专案小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接连发现四具尸体,知县等人已经坐不住。 时刻等待仵作的验尸结果。 快到晚膳时分,赵欣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 “死者鼻腔和肺管里没有泥沙,看似死于意外,心脏上同样有红色斑块,是被吓死的。” 那知县额头上都是汗,后面两位死者虽然不是官员,似乎和路川、郑主簿有密切联系。 “周一,赵欣儿。” 两人拱手起身回答:“属下在。” “限你二人三日内务必结案。” 赵欣儿抬头,诧异道:“这么急?” 周一叹息:“不是知县急,而是凶手还会杀人。” “可我们人手不足啊。”四名死者,都要调查他们生前交往的人和常去的地方,以及排查人际关系。仅县衙这点捕快,三日内哪里能查到真相。 知县仿佛老了十岁,颓然抹了把脸,沉重道:“我给你们找了帮手,是八卦门震门缇骑。” 当他们回头,看见扮作男子的云溪若和绾绾。 “两位是?”赵欣儿认出他们,可周一不知道,眯着眼睛打量二人。 “八卦门震门缇骑,云宴。”云溪若学着男子打招呼模样,拱手行礼。 绾绾变了嗓子:“八卦门震门缇骑,李晚。” 云溪若向周一解释说:“总部派我二人来调查扶摇山脉一些隐秘,从同僚处得知此事,觉得事有蹊跷,又事关官家,便露了身份,助李知县查案。” 这地方上的官儿,像捕快最是不喜王都来人,尤其是周一,骨子里骄傲得很,更是瞧不上这两位有些娘们气的男子。 “拜托二位了。”李知县把休牧的捕快全部弄来加班,又从旁县借了人,就为破案。 周一心中很是不服,摆着傲娇脸不说话,赵欣儿认真地将四名死者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这时候,周一才不情不愿开口:“路大人和郑主簿尸体发现地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没有挪动过迹象。我已经派手下询问了周边住户,暂时没什么发现。” “溺亡两人一男一女,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怀疑尸体从河的上游冲到那里。被野钓修士发现并用抄篓拦住。” 云溪若问:“溺亡的两人身份确认了吗?” 这时候,李修从外面进来,满头的汗:“通知了失踪家人来辨认尸体,周平的妻子正在外面候着。王老六的母亲年岁很大,身体又不好,我们没敢惊动她老人家,叫了他家邻居来衙门认人,没找到谢必报案的朋友,或许是去了别的地方。” 这是修炼世界,人员流动远比普通凡人界的古代高多了。 “都叫进来辨认吧。” 两具溺亡的尸体皮肤肿胀,很难辨认样貌。周平的妻子还没走近,就被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气息弄得干呕不止。 “周家娘子,你是不是怀孕了?”不愧是仵作,赵欣儿第一时间判断出那女人的身体状态。 周家娘子眼泪婆娑:“我和相公才成亲不到一年,这就天人永隔。”女人捶打胸口,云溪若他们不忍见她太过伤心,扶着她坐在院中阴凉处,给她背上顺气,劝她放平心态,死者不一定是他丈夫。 等她缓了缓,云溪若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问她:“周家娘子,你和你相公为何事争吵?” 仅从周家娘子表现出来的悲伤判断,这对小夫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又是新婚,妻子还怀有身孕,再怎么闹矛盾,也不该丢下妻子外出不归。 那女人哽咽道:“我相公是石匠,修桥修路,收入微薄,勉强度日。可最近几月,不知他从哪里弄来大量银子,整个人都变了,经常去赌钱,五日前他拿了最后的二两银子,又要去赌,家中已无米下锅,我又有了身孕,便拉住他对他哭诉,劝他不要再去赌钱,可他不听,还推了我一下。” 女人撩起袖子,手臂处有一处很大面积淤青。 专案小组成员们对视一眼,眸中均露出凝重。赵欣儿问女人,他相公身上可有什么胎记或特殊之处,容易辨认。 女人摸着自己的右脚踝,抽泣着说:“他修桥时一次不小心,被石头砸到了右脚踝,骨头裂了。” 赵欣儿立刻回到解剖室,很快得到答案,这名死者不是周平。 接着,王老六家的邻居也来认尸。 这人倒是不忌讳,走过去大大方方掀开盖布,看完哈哈哈大笑:“死得活该,叫你欺负我们,叫你打我。”要不是李修眼疾手快拉住他,这位邻居就要对着尸体发泄怒火了。 一问才知,王老六是村中恶霸,纠集一帮小混混,常常欺负村民。邻居家宅基地都被王老六占了二成,敢怒不敢言。 两年前,王老六一个远房亲戚拿到修桥项目,正是一个月前垮塌那座新桥。王老六和小混混们便有了去处。 邻居又道:“本以为王老六他们走了,我们的日子好过起来,谁想到,那石桥修成后,王老六他们没地方干活,又溜达回村,发了财,更不把我们村民当人,四天前,他刚揍了本村一个寡妇,还弄人家,晚上失踪了,你们说他活不活该。” 云溪若又问邻居认不认得另外一具女尸,男人摇头。 李晚:“可能是窑子里的姑娘。” 赵欣儿摇头:“经过解剖,虽然皮肤被水泡得肿胀,但她的琴弦完整、女宫健硕。不似常经男女之事者。” 换言之,这名女性死者未经人事,还是个雏儿,云溪若不解:“不会是刚入行的吗?” 周一不屑地轻哼一声,赵欣儿道:“死者年岁超过二十六岁,不会初入行。再说,若是初苞,青楼窑子会非常重视,人一旦失踪,定会报官。” 云溪若依旧摇头:“那可未必,万一这姑娘知道了什么隐秘,被人灭口,哪管她是不是初苞,照样要死。” “云宴,你推断得有道理。”云溪若的推断打开了赵欣儿和李晚的思路。 发觉同伴们认同云宴,那捕快周一更不喜他。 0207 杀人动机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女死者身份依然毫无头绪。 五人聚在一处,开始讨论凶手的杀人动机。 周一道:“除了女死者,路川、郑大民和王老六,都跟垮塌石桥有关。还有衙门和江家院墙上的血字,可以肯定,这些人的死就是因为石桥垮塌事件。” “我们得尽快破案,否则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江图或李大人。” “这两位参与了垮塌石桥的建设?”云溪若问。 周一表情严肃,语气凝重道:“李大人打算在城外定慧河以西修建一座新城,以供各国散修和走散落脚,定下计划后,县城中豪绅们都愿意解囊。最后定了江员外。” “难怪李大人这么着急,要我们三天内找到凶手定案。” 这应该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和杀人目标。 另一个问题,云溪若沉声道:“你们想过没有,凶手为何要我们发现尸体?”这里不比前世地球,处理尸体很简单。 这个世界有储物袋,虽然珍贵,还是有办法弄到。另外,吃人的野怪多不胜举。把尸体随便往林子里一扔,一两天就只剩白骨,根本查不到凶手。 但这个凶手不同,他在刻意让人发现尸体。 死在云氏杂货铺旁窄巷里的路川,路人误以为他醉酒死亡。在鹤轩楼花魁床榻上马上疯的郑主簿。还有两具被河水泡胀的尸体,在河边垂钓修炼的人络绎不绝,很容易发现落水溺亡的人。这几起凶杀案都有一个共同点,希望尽快发现尸体,而不是隐藏。 前世看过许多犯罪心理学方面书籍的云溪若判断。 要么凶手希望官差快点抓到自己,前世曾有部漂亮国电视剧,凶手在十五年时间内连续杀害包括母亲和妹妹在内的七名女性,他深知自己有罪,就是摆脱不了杀人的快感,就想到抛尸引起警方注意,希望警察快点抓住他,结束罪恶的一生。 要么是一种恐吓,恐吓导致定慧石桥垮塌的罪魁祸首。凶手很有可能是石桥垮塌事件死亡的家属,失去亲人的痛苦难解,便用这种方式复仇。同时,把李原和江图留在最后,是在用其他人的死恐吓他们,让他们饱受死亡的恐惧。 第三个动机是一种挑衅,挑衅官家。这和前世影视剧里连环杀人犯每次犯罪前,邮寄关键信息到警局一个道理。是在炫技,在找认同,凶手是表演性人格。甚至是在挑衅周一,和他展开竞赛。 比比是他杀得快,还是周一破案破得快。 其中一个都好解决,就怕三种情况都有,那就麻烦了。云溪若暗暗推测。 “周捕快,能提供石桥垮塌时伤亡百姓的详细信息吗?”云溪若的这个问题得到了所有人认同,没等周一吩咐,李修就跑去书吏那里调卷宗去了。“还有参与石桥计划和建设的所有相关人员名单。” 很快,李修抱着一堆案卷回到议事大殿。 修为高的人自然没事,伤亡惨重的是没什么修为的平凡人。在凡间界也不是人人都具备修炼天赋,大部分人在炼体境惶惶度日。 炼体境只是比没有修为的人身体健硕一些,力气更大一些而已,遇到天灾人祸,也很脆皮。 李修展开一份卷宗,念上面汇总信息:“宏昌八十年七月初一,定慧石桥垮塌事件汇总...轻伤八十二人,重伤骨折十一人,死亡二十一人,分别为......” 后面列了一长串死亡人员名单。 周一转头,命其他捕快分别前往这二十一人家中询问情况,关键是七日内的动向,有没有外出,有没有异常。 “我去路大人家里问问情况,欣儿,你去郑府;云宴你去鹤轩楼花魁铃兰的房间找找线索;李晚,你去王老六的村子调查,摸清和他常混在一起那几个同伴情况;李修你带两人去发现尸体的河边,往上游摸排,务必找到抛尸点。” “好。” “是。” 事急从权,没人提出疑义,兵分五路开始紧锣密鼓调查。 因云宴和李晚不是衙门中人,周一还给了他们两个捕快令牌,方便行事。云溪若暗忖,这人看似不着调,有些小傲娇,对王都来的缇骑有偏见,但大事上从不含糊,是个人才。 每人还标配一匹千里马,跨上马背,云溪若按照李晚给她描述的方向,来到鹤轩楼。 ...... 俊俏公子胯下骑着千里马,青楼老鸨亲自出门迎接,粉色丝巾甩出浓郁的香味。 云溪若不和她废话,直接出示衙门捕快令牌,老鸨换上谄媚的脸,立刻撇清干系:“这位官爷儿,郑主簿的死和我们鹤轩楼还有我们铃兰可没关系。”她手绢挨在眼角,却没留一滴泪水。 “那可说不准。”云溪若故意吓她。 他们快步来到铃兰独居的小院,兰居,大门上贴着封条。 老鸨道:“官爷儿,郑主簿尸体被运走后,这小院儿就保持着原样,我们动都没动。” “知道了,你出去吧。”云溪若仔细打量小院每个细节。 小院装修得雅致,很符合花魁身份。四周都充盈着靡靡之香,虽然淡了许多,还是闻得出来。 云溪若关上院门,先在每间房屋里走动,尤其是花魁的卧室和床榻上仔细检查。 暗道:门窗完好,没有破坏痕迹。这一点很关键,说明凶手当晚就藏身在鹤轩楼中,是某个客人,抑或是鹤轩楼的人。 老鸨、小厮、青楼姑娘或妖童都有可能。 凶手对鹤轩楼比较熟悉,行动迅捷。 花魁被带走,如今关在大牢中等待问询。等她返回衙门,打算亲自审问。 常规查探做完,待云溪若确认屋外没人后,取出垂钓鱼竿。蜃境里亮起好些宝贝。 在过往垂钓经历中,云溪若总结出一些经验。 摆放在明面上的物品,且没有危险,和云溪若的未来没有因果关系,便不会在蜃境中显现。 此刻,代表鹤轩楼的蜃境俯瞰图里,亮起六件物品。 以她现在的垂钓速度,一炷香时间就够了。 很快,系统提示音响彻耳边。 0208 分头查案-鹤轩楼(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谢必的钓竿。】 【垂钓经验+1000。】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郑大民的琅琊玉佩。】 【垂钓经验+1000。】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王老六送给福儿的金钗。】 【垂钓经验+100。】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路川的蹀躞带。】 【垂钓经验+1000。】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江图的发冠。】 【垂钓经验+1000。】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成功钓上李原的淡竹荷包。】 【垂钓经验+100。】 “嚯,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云溪若一看收获,又觉得开心,又觉得倒胃口。恐怕都是这些恩客来鹤轩楼快活时落下的物件,或是赏给青楼姑娘的礼物。 江图?我记得早上和绾绾去过江府,是豪绅江员外的名字没错。发冠这种东西不会用来送人,只会是欢愉后遗落在这里的物品,被楼里人收起来。 同样的还有李知县的淡竹荷包以及路大人的蹀躞带,同样是使用过的物品,虽然值点小钱,却不是用来送人的玩意儿。 “呵呵,男人。”云溪若摇头无语中。 唯一让云溪若感到不解的是谢必的钓竿。 在凡间界,垂钓是修士修炼的最重要途径之一,人手一根钓竿,修为越高,钓竿越贵重。许多钓竿都是经过多年温养培育,可以用独特来形容。 每个人会根据自己的垂钓习惯和钓技,制作不同手感和材质的钓竿。这种东西掉在青楼,一定会想办法寻回。 如今谢必仍在失踪,报案的朋友亦不知去向,被凶手杀害的可能性很大。 “若你还在世,我一定将鱼竿亲手还你。”云溪若在心中暗暗发誓。 系统一共钓上来六件物品,大部分和定慧石桥垮塌事件有关联,李原和江图还有血字,所以也在此列。 唯一让云溪若感到诧异的是福儿。 这个时候出现在系统提示音里,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她打开院门,老鸨慌忙掩饰偷听举动,脸上挂着谄媚般的笑:“官人,您查探清楚了?郑主簿的死真和我们楼子无关啊。还有奴家那可怜的女儿铃兰,多乖巧懂事的人儿,就被你们拉去大牢受苦。”又是没有眼泪的苦戏。 “我问你,郑主簿是不是经常来你们鹤轩楼找小娘子?” 要是郑主簿没死,给老鸨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半个字,如今她极力撇清和郑主簿死亡之间的关系,竹筒倒豆子说了很多有用的情报。 “郑主簿是我们鹤轩楼的常客,最喜欢铃兰,每次来都点名要她相陪。郑主簿大约每七天来一次。” “郑主簿来找铃兰,有什么异常?” 老鸨揪着粉色丝巾想了想,突然很大声道:“对了,官爷儿,郑主簿以前很小气的,半年前才出手大方。” 云溪若盯着老鸨铺了厚厚一层腻子粉的脸,笑问她:“清逸苑和你们鹤轩楼的花魁谁更俏丽?郑主簿除了鹤轩楼,有没有去清逸苑?” 一聊起竞争对手的话题,老鸨笑容真诚许多:“不瞒官爷儿,咱们鹤轩楼虽然比清逸苑档次稍差了些,可那个官爷儿只喜欢来关照我们家的生意,很少去清逸苑走动哩。” “哦?” “清逸苑的姑娘个个眼高于顶,最喜欢文人骚客。尤其是花魁绾绾,作诗比不过她,喝酒喝不过她,就不开门迎客,高傲得很,哪像我们鹤轩楼的姑娘,善解人意,温柔可人。” 说着,塞给云溪若一枚玉佩,说是鹤轩楼的贵宾象征,以后来楼里玩耍,可以打折。 听到打折二字,云溪若就想起儿时在化仙城闹的那出好戏。 “刘妈妈,鹤轩楼除了铃兰,还有没有其他漂亮的姐姐啊?”云溪若表情里带着探索,好似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初哥儿。 那老鸨什么人没见过,秒懂,拉着捕快云宴的手在楼子里转。 才下午二三点的样子,楼里的姑娘和妖童刚起床洗漱穿戴好,准备接客。因郑主簿的死,今天鹤轩楼宾客稀少。这时间,竟还没一人上门。 “这是珍珍...这是爱爱...这是莲莲......” 搁这儿整四圣试禅心呢,云溪若仔细打量每位在她面前搔首弄姿的姑娘和妖童,介绍完最后一人,云溪若转身问老鸨:“刘妈妈,我听说有个叫福儿的姐姐样貌水灵,身材丰腴,我喜欢那样的。” “哟,看不出官爷儿喜欢年纪大的,只是不巧,福儿上个月刚被一位豪绅赎了身,不在楼子里了。” “谁给福儿赎身了?”云溪若装作可惜的样子问。 “谢公子啊,谢必。” 根据老鸨的描述,云溪若推测,那具女尸就是鹤轩楼姑娘福儿。 福儿比较特殊,是养在鹤轩楼的清倌人,从小培养琴棋书画,卖艺不卖身。 谢必花了一千两白银才替福儿赎身。 “谢公子这么有钱?” 老鸨一甩丝巾:“这个奴家就不清楚了,官爷儿去别地儿问问吧。” 要赶人了。 “最后一个问题,麻烦刘妈妈把昨日来楼子的客人以及楼里所有姑娘、妖童、小厮和老鸨名单给我。” 刘妈妈面露为难。 “官爷儿,楼里成员的名单牙行就有,奴家可以直接给您一份,可宾客名单......”青楼长盛不衰,宾客放心大胆来找乐子,很重要的原因是楼子管理者懂得替客人保密。 谁都能拿走客人名单,楼子第二天就得倒闭。 “放心,我只查嫌疑犯,名单保密。” 刘妈妈还是为难,云溪若只好出示八卦门令牌。 “难怪奴家见官爷儿一身正气,原来是八卦门缇骑,恕奴家眼拙,这就给您写名单去。”一见到令牌,刘妈妈再没有拒绝理由,扭着腰走进房间,很快取来一份名单。 “这么快?” 刘妈妈笑道:“官爷儿有所不知,奴家每日都将前一日的账目和宾客名单记下来,所以快。” 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临走时,云溪若和刘妈妈说要去亲审铃兰,有没有话要转告。 刘妈妈拉着云溪若的手:“官爷儿就说鹤轩楼一切安好,衙门会查清楚郑主簿死亡的原因,会还她清白。还有她房里那盆龙爪菊,我已经浇过水了,让她安心。” 0209 提审铃兰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快马回到衙门,其他人还在查案没有回来,云溪若用捕快令牌提审铃兰。 花魁铃兰确实很美,只是美则美矣,少了灵动和灵魂。 看来是对她用过刑了,铃兰姑娘头发散落,衣衫略有不整,一只鞋子不翼而飞。十根指头红肿痛痒。 见到提审她的云溪若,铃兰连求生的欲望都快磨没了。 嘴里不停念叨:“我没有杀人,郑主簿不是我杀的,他是死于马上疯。” 见到她的惨样,云溪若眉头紧蹙。 “铃兰,抬起头来。” “听见了吗,叫你抬头。”狱卒把牢门打得邦邦响,被云溪若瞪了一眼,才有所收敛。 “她只是嫌犯,还没有定罪,为何对她用刑?”云溪若质问驿卒。 驿卒不当回事儿,大声辩驳:“不打怎么肯招?” “若她不是凶手,被你们屈打成招,让真凶逍遥法外?” 驿卒无话反驳,嘴里嘟哝着以往都是这么干的,怎么你就不一样,王都的人就是麻烦云云。 铃兰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云溪若。 “铃兰,我是云宴,负责查郑主簿死亡的案子。你好好回忆,郑主簿死之前,有什么异常?” 铃兰的嘴唇起皮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给她弄点清水。” 很快,狱卒端来一碗清水,云溪若接了,亲自去喂她。水喝尽,铃兰眼泪滚落。 沙哑道:“多谢。” 铃兰心中感激,待干裂肿痛的喉咙恢复湿润,缓缓张口说道:“官爷儿,昨夜,郑主簿和往常一样来找奴家伺候。奴家先服侍郑主簿用晚膳,后来他想听奴家唱小曲儿,奴家给他唱了七遍《十八摸》,还读了两首艳诗助兴。不知怎的,郑主簿昨夜特别有劲儿。弄了奴家足足一个时辰。” 当事人铃兰没有脸红,反而是云宴和驿卒略显局促。 “完事儿,奴家有些口渴,就起身喝水,回到床上就睡着了。奴家是被刘妈妈喊醒的,这才知道郑主簿昨夜就死在奴家床上。” 再然后就被衙役带到大牢。 云溪若把问老鸨的问题变了方式再问铃兰一次:“郑主簿经常招你伺候?他为人如何?” 铃兰嘴微微瘪,很是嫌弃:“大约六七天来一次。郑主簿挺抠门,除了过夜的银子很少打赏奴家别的东西,有时候连过夜的银子都记衙门账上。不过最近半年,倒是大方了些。” 但狗改不了吃屎,再大方,底子还是抠门。 “那路川、王老六和谢必四人都是你的入幕之宾吧?” “路大人和郑主簿差不多,五六天来找奴家一次。王老六那种货色以前是来不起鹤轩楼这种地方的,后面跟着江员外做事发了笔小财,就常来楼子里找姑娘快活,不过他没胆子让我服侍。有钱也不行。”铃兰表情很是傲娇,打心底瞧不起王老六那种混账。 “而且王老六喜欢丰腴的姑娘。” 铃兰属于小家碧玉,温婉撩人。那具女子尸体能判断,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丰满类型的美人儿。 “例如福儿?”云溪若试探地问。 铃兰明显愣了一下,旋即了然:“是,只是福儿是楼子里的淸倌儿,卖艺不卖身。王老六一直给福儿送礼物。” “后来呢?” 铃兰想了想,再道:“大约一个月前吧,福儿被谢必,谢公子赎了身。” 她和老鸨的证词差不多,互相佐证。 “具体是哪一天?” “好像是上月初四,对,就是定慧桥垮塌的第四天。因为石桥垮塌,怕引起民愤,知县特地下令,让全县青楼窑子闭门三日,不得招揽客人。还让妈妈们在楼子外挂白幡表哀思。” 不光青楼窑子,卷宗里记载,李原命县城沿街店铺都挂了白幡祭奠逝者三日。 “闭门刚结束,那谢公子就带着一千两白银来给福儿赎身,姐妹们都很羡慕福儿,说她找了个如意郎君。” “只是......” 云溪若抓住铃兰一闪而逝的疑惑:“只是什么?” “我们青楼女子一生凄惨,别看恩客时常照顾打赏一些有的没的,可没一个可以托付终身。能有人愿意给福儿赎身,作为姐妹,当然祝福她。我和福儿关系好,懂她,可是,福儿似乎并不认识那位薛公子,奴家记忆里,薛公子也从没进过楼子。” “所以你不认识谢必?”这条线索让云溪若警惕。 铃兰仔细回忆,确实不认识谢公子。 没去过鹤轩楼,怎么认识福儿,怎么能一掷千金给人赎身? “或许是福儿名气大吧。”铃兰搅着衣摆,羡慕中透着股淡淡的嫉妒。 “认识这东西吗?”云溪若把谢必落在鹤轩楼的鱼竿放在铃兰面前。后者辨认一会儿,摇头。 “昨夜你和郑主簿完事儿以后,你喝的那壶茶是谁准备的?” 铃兰又摇头:“茶摆在外间,有屏风隔着,奴家喝水的时候没察觉到异样。” 如果铃兰没说谎,凶手是趁两人欢好时将迷药下进茶里,再加上郑大民的大力药。凶手肯定藏身在鹤轩楼。 且对鹤轩楼相当熟悉,能避开楼里的姑娘、小厮和老鸨的视线。 审问下来,更加深云溪若的怀疑。 虽然锁定了凶手范围,但还是迷雾缭绕。 “我们会继续追查凶手,你好好休息,你身上的衣衫破了,这是刘妈妈给你带的,换上吧。” 铃兰双手抱着牢门,目送云宴离开,始终没开口提别的事。 ...... 提审铃兰结束,出去探查的同伴依旧没回来。 云溪若接过衙役送来的晚膳,胡乱吃了几口,埋首研究刘妈妈给的那份名单。 除了扶摇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外,大部分是散修。鹤轩楼仅次于清逸苑,都是达官贵人、世家豪绅消费的地方。 能去这里消费的客人身份都不差。 看了一会儿,云溪若觉得这位刘妈妈是个人才,宾客的出入时间记录得详细,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找了哪个姑娘作陪,点了什么餐饮酒水,消费多少记得清清楚楚。 有了这份记录,找嫌疑人方便很多。 很快,她就锁定三个人。 0210 凶案进展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散修赵三、林员外和李公子。”这三人昨夜所在房间距离兰居最近,而且,郑主簿死亡时,他们三人离开过房间。 云溪若来到书吏李浩处,向他打听这个三人。 除了散修赵三,林员外和李公子都是扶摇县响当当的人物。林员外和江员外齐名,为人仗义豪爽,但大腹便便,是个三百斤的胖子。书吏李浩说,林员外走路都喘,想杀人恐怕很难,排除。 而李公子,是李浩本家,纨绔多金,家里在周边县城都有产业,当初投资修桥的一圈豪绅中,就他们看不上这个项目,自始至终没有参与,也排除。 户籍资料里,关于赵三的情况不多,只知道他是外乡来的散修,来扶摇县不过三个月。 “云大人,属下怎么觉得赵三的名字很熟悉?”书吏李浩思索片刻,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放置案卷的书架上翻找。 很快握着一个案卷来到桌案前。 “是了是了,这个赵三就是谢必的朋友,还是他来县衙报的失踪。” 一到亮光击中云溪若,大脑里繁杂的证据链突然清晰起来。 刚要说点什么,身后响起脚步声,是去郑主簿府上调查案情的赵欣儿回来了。 ...... “云宴,跟我来。”抓起云溪若的手腕就往前院跑。 两人手拉手来到前院,正巧撞见周一。 这家伙脸顿时就垮了。 “云大人,案子查得如何了?”语气酸得不行。 云宴觉得好玩,故意刺激他,没有立刻放开赵欣儿的手。“有进展。” 院子里放着五个大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千锭银子、二十锭金子和二十张千两面值的银票。 “这是从郑主簿家卧房里搜出来的,是官银。” 周一抓起一锭银子,狠狠地说:“都是民脂民膏。” 不光有脏银,还有两本账册。 其中就有定慧桥和新城项目贪腐的五千两白银。 周一抓住什么重点:“欣儿,你说这些银两和账本从郑主簿的卧房里搜出来的?不是密室?” “对,这一点我也感到奇怪,郑主簿的妻子也不清楚这些木箱和账本怎么突然出现在卧室里,仿佛等着人去搜。” “周一,你那边什么情况?”云溪若问。 周捕快:“路大人家差不多情况,不过是书房里摆着他贪墨收到的五千多两白银,还有一些珍奇摆件儿和修炼材料,我让人运回来,很快就到。”说完摸出一本簿册。 不用看,又是账本。 在定慧桥和新城项目上,路川受贿三千两白银。 “有人走在我们前头,直接把证据送上门了。”看着亮晃晃的银子、金子,云溪若难压心头愤怒。 “云大人,你那边什么情况?”周一反问。 云溪若遂将在鹤轩楼查到的情况讲了一遍,然后说:“我怀疑谢必的朋友赵三就是杀人凶手。其原因有三......” 赵欣儿补充说:“或许谢必也死了。” “不错,我也有此怀疑,这谢必是定慧桥的设计师,还用一千两白银替福儿赎身,又失踪了,想想都觉得是被杀了,只是目前还没发现尸体。” “我不认同,这个赵三是外乡人,怎么对本县的官场这么熟悉?在我们眼皮子地下连杀四人。而且他为什么要杀他们。若说谢必贪墨,他是谢必的朋友,谢必又没死在石桥垮塌事故中。”周一的理解也不无道理。 赵三的杀人动机不足。 案情分析陷入僵局。 几人用了晚膳,又等了一会儿,派去河边的李修回来了。 身上湿漉漉的,显然下了水。 “找到第一案发地了,头儿,我想你们得走一趟。” 几人互看一眼,立刻动身。 ...... 四人骑马赶路,周一非要走在云溪若和赵欣儿中间。 李修道:“发现王老六尸体的河叫梁溪河,是定慧河的支流,我们沿着水流方向溯上,在石桥垮塌的地方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 自石桥垮塌惨案发生以后,李原担心引发民愤,暂停了桥梁施工,落石被清理,但坍塌现场还在。 空地上有百姓祭奠亡者的痕迹,桥头下,豁然是一座祭坛。 红色的血字清晰地写着:“血债血偿。王老六、福儿。”九个大字。 三处血字的笔迹一致,乃同一人所为。 赵欣儿不解:“凶手杀王老六好理解,杀福儿是什么原因?” 几人陷入沉默,片刻后,周一沉吟道:“或许福儿是解开整个凶杀案的关键。” 王老六住在县城西面的王家村,离他们很远,李晚还没回来。 牙行有福儿的户籍档案,鹤轩楼的刘妈妈手里还有福儿的卖身契,都能找到线索。 周一要拉着赵欣儿回衙门,可她偏偏要跟着云宴去鹤轩楼。 “赵欣儿,我是你的头。”周一话里酸酸的。 云溪若有心帮这对欢喜冤家。这一次不是靠近赵欣儿,而是换了目标,去找周一。 “周捕快,我们再去一次鹤轩楼吧。”云溪若本就是姑娘,身材不如男子魁梧,在小柔蜃境加持下,变成了俊俏公子,比鹤轩楼里的妖童还要俊美。 周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错把云宴的助攻当成雄竟,同意了同行。他心想,倒要看看云宴这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那欣儿、李晚、李修你们去牙行调鹤轩楼户籍。每个人都查清楚,别有遗漏。” 双方分道扬镳,云溪若和周一一路无话,很快赶到鹤轩楼。 ...... 又见官差上门,鹤轩楼老鸨刘妈妈脸上的寒霜别提多厚。 可还是笑脸相迎。 “哟,二位官爷儿,这时候来我们楼子,是来挑姑娘的吧。” 周一刚要呵斥,云宴却笑道:“正是,刘妈妈麻烦给我开间上房。”随手扔给刘妈妈一锭银子。 “官爷儿大气。”刘妈妈脸上褶子厚了二分,忙在前头带路,将两位官爷儿领进楼子。 鹤轩楼惹了凶杀案,生意本就冷清,宾客们见到两位官爷进场,纷纷停下动作望过来。刘妈妈甩着丝巾,调笑:“各位继续吃继续乐啊,两位官爷儿也是来找乐子的。”还扬了扬手里的银子。 众宾客才放松,继续玩乐。 0211 凶案突破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刘妈妈带云宴和周一来到水云间。 还招呼几个年轻美丽的姑娘端来酒水果盘招待。 公子云宴神态自如,时不时拉着姑娘的小手浅戏一番,惹得姑娘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反观周一,整个身体绷得笔直,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只顾低头喝酒,不敢抬眼看小娘子跳舞。 刘妈妈眼珠子转了又转,又招呼第二批姑娘进屋,这一次,来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妖童。云溪若依旧浅笑,像个放浪公子,周一埋头喝酒。 “哦,忘了,云官爷儿喜欢丰腴的姑娘,等着啊。”刘妈妈离开片刻后拖着两个身材丰腴年纪约莫二十五开外的清倌人进了屋,一人抱着琵琶,一人手持玉笛。 “来来来。”云溪若脸上笑意深了几分。“刘妈妈,别管那位,古板着呢,你出去吧,我想听两位姐姐弹曲儿。” 刘妈妈朝两位清倌人使了个眼色,两步三回头出了房门。 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端着琵琶那位小声问客人想听什么曲子儿。 “十八摸,先来三遍。” 花魁铃兰会,楼子里的其他姑娘自然就会。 周一不说话,埋首喝酒,这样的场合他没怎么经历过,手心都是汗,深怕抬头和姑娘们有视线接触,就会贴上去。 心里头对云宴多了几分厌恶。 玉笛伴奏,琵琶主旋律,弹琵琶的乐手主唱,一首带颜色的调情曲子,被唱得极为婉转动听,连周一都禁不住抬头,欣赏起来。 云溪若听得开心,停顿时还指导两位清倌人的吹奏技巧和音律方面的问题。青楼里的姑娘尤其是从小就在琴棋书画方面优秀的清倌人最是骄傲。 遇到的客人大多纨绔野蛮,哪里像云宴这样,长得俊俏,还懂音律,立刻打开话匣子。 那端着琵琶的叫香莲,吹玉笛的叫青青。 云溪若问香莲是不是有个小姐妹叫福儿,平时为人如何。没成想两人竟不约而同抢着回答。 “福儿人很好,人美心善,对姐妹们又照顾...巴拉巴拉。” 说尽好听的话,云溪若叫她们举例,却又卡住。 这时候,周一已经恢复原来模样,带着质问的语气道:“你们不说实话,我就抓你们进大牢。” “官爷儿饶命。”两人纷纷跪下求情。 “说实话就不抓你们。” 青青哭诉:“福儿贪慕虚荣,最爱向客人讨要钱财。”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香莲跪着:“刘妈妈说郑主簿死在鹤轩楼,再让福儿牵扯进去,鹤轩楼就开不成了。” “是这个道理。”周一点头,外界并不知道郑主簿的真正死因,马上疯传遍县城。许多往日去清逸苑的客人都商量着跑来这里想体验姑娘的疯狂。 正好给鹤轩楼刷了一波名气。 “起来吧,好好说话。福儿的事你们也瞒不住了。把你们知道的都说说。”云溪若轻声安慰她们。 两位清倌人抹了眼泪,正坐。 香莲和福儿关系比较近,说了很多:“福儿心野,一直想嫁个有钱的客人。以至于点她唱曲儿的客人渐渐不喜她。最近有个叫王老六的客人来楼子寻欢,认识了福儿,便想着给她赎身。可是福儿眼高于顶,看不上王老六。” 青青接过话头:“王老六脸皮厚,一来我们楼子就缠着福儿。福儿没法儿,就告诉他,要她伺候也不难,拿一千两银子替她赎身就好。福儿这句话能让王老六知难而退,没想到王老六反而受到鼓励,跑去筹钱。” “可后来,我们都以为是王老六来楼子赎人,没想到是谢公子。” 云溪若和周一恍然,对视一眼。周一问:“福儿婉拒王老六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我记得很清楚,是一年前的七月初十,那天正好是福儿的生辰,刘妈妈给福儿过生,来了好多福儿的客人,那天夜里,王老六喝了不少酒,抓着福儿耍酒疯,福儿没办法,才想了这么一出。” 卷宗里有记录,一年前的七月二十日,知县李原通过定慧石桥修建方案,选中江图为承建方。 根据两位清倌人的回忆,云溪若和周一逐渐摸索出福儿、王老六之间的关系。 这王老六在村子里作威作福,靠打砸抢赚了些小钱,就到鹤轩楼来寻欢,认识了福儿,陷入爱恋中不可自拔,想借醉酒强行占有佳人。福儿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只好逼他拿钱赎身。 王老六错以为福儿倾心于她,就去想办法搞钱。 这才有了投靠江图,去修定慧石桥的事情发生。 在凌然那个世界,修桥必须有建筑资格,需要招投标等过程,可这是古代,社会生产力低下,只要有关系就可以去分一杯羹。 “你们和福儿生活在一起多年,福儿身上有什么容易辨认的细节?” 青青想起一件事,说福儿十一岁的时候,练舞蹈,要踩在一丈高的台子上转圈,福儿从上面摔下来过,右腿骨折。养了小半年才能下地走路,至今右腿都有些跛。 那具女尸确实是福儿没错,赵欣儿的解剖结论里专门提到这个细节。 即便这样,凶手杀福儿的动机也很薄弱。福儿只是让王老六去筹银子,又没有贪墨。 “我问你们,定慧石桥垮塌那天,你们去看热闹了吗?” 青青眨着大眼,天真地说:“去了啊。楼子里好多人都去了,不光我们,清逸苑那帮清高的也去了。” “我记得,李大人宣布石桥通行那一刻,福儿因为高兴,还释放了一个技能助兴。” 原来是她! 云溪若和周一大为震惊,终于明白福儿被杀的真正原因。 石桥垮塌前一刻,百姓把石桥围得水泄不通,桥上站了数千人,案卷里记录,不知道是谁释放了战技助兴,越来越多的百姓跟着做。 用来助兴的技能必定是远程攻击技能,施展的人越多,达到的效果越好。 云溪若明白,是共振。桥上欢庆的人太多,又同时施展远程技能,再加上修建石桥偷工减料,便导致石桥垮塌。 0212 就这样结案?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去牙行的李晚、赵欣儿和李修也有收获。 这福儿今年二十八岁,七岁时被押送到扶摇驿牙行,被鹤轩楼李妈妈相中挑了去做清倌人。 她是罪臣之女,是宣城世家狄氏后人。狄备是言官,在一件旧事里发现皇帝的错处,进言陛下,触怒龙鳞被杀。家中男丁充军,女眷卖给牙行为妓。 鹤轩楼其他人没有嫌疑。 回衙门的路上,李晚装模作样道:“哎呀,周捕快和云宴去了鹤轩楼,那楼子的姑娘个个儿水灵得紧,又会哄人又爱撒娇,恩客们可是很喜欢的呀,欣儿,你说他们会不会假公济私,利用职务之便招小娘子伺候啊?” 赵欣儿果然中招,露出焦急,好几次望向鹤轩楼所在方向。沉声道:“周捕快不是贪恋女色之人。” 原来你这么了解啊,李晚暗笑,又道:“听说鹤轩楼的妖童资质不错,俊俏惹人怜惜,多才多艺。你说周捕快会不会选两个妖童来陪酒捏肩啊?” 听到这句话,赵欣儿瞪着眼睛看李晚。 李晚铁了心撮合她家堂主和周捕快,捏着嗓子:“哎呀,我可算知道周一为何答应云宴一起去鹤轩楼了,原来是想和云宴单独相处。云公子样貌可不妖童俊俏.......” “与我何干。”赵欣儿扯了缰绳朝衙门方向快跑。 吃瓜群众李修并不清楚李晚和云宴的身份,只当她们真是得从王都宣城来扶摇县公干的八卦门缇骑。 李晚的调侃让他想起周头儿的一些往事和赵欣儿对他们头儿的拒绝。脑补道:难怪欣姐儿不同意头儿的追求,是因为头儿的取向有问题? 他们回来后,云宴和周一还没回来,赵欣儿面上不着急,写案卷的时候却频频出错。 ...... 在鹤轩楼查案的两人掌握了不少福儿和王老六的情报。 云溪若又问他们关于赵三的情况。 “赵公子啊,认识认识,听说此人从不去别的楼子找姑娘,只来我们鹤轩楼。而且每次来这里,只听曲儿喝酒,从来不过夜哩。我们私下还笑他是不是不能人事。”既不找姑娘也不爱妖童。 青青的挖苦很有道理,“哪个男人来这里不是为了寻求快活?要么就像二位官爷儿这样的,来这里查案。” “嘿嘿。”两女靠在一起捂嘴偷笑。 青青的话让云溪若脑中迷雾又清晰了一片,好像抓住什么,死劲去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郑主簿死的时候,赵三就在隔壁包厢,点了哪位姑娘你们可知道?” 青青心机不深,直言道:“是我呀。” 像赵三那样来只听曲儿不过夜还大方的客人,最受姑娘们欢迎,记忆自然深刻。 “他在房中待了多长时间?中途有没有离开过?”虽然刘妈妈给的到访名单里有详细记载,可周一还要再问一遍。 没有经过多路验证过的情报就是扯淡。 青青回忆:“赵公子饮了好多酒,出去上茅房好几次。” “赵三除了饮酒上茅房,有没有别的异常?例如面色焦急,不停地看铜壶滴漏?”周一死死抓住赵三这条线深挖。 “奴家也饮了些酒,只顾着吹奏,不记得了。” 周一和青青说话的时候,云溪若还在思考赵三的行为逻辑。“青青,你和赵三公子相处的时候,觉得他这个人如何?例如财力、修为、城府、还有见识。有没有对某样事物特别好奇?” 青青回忆片刻:“赵公子穿着挺普通的,不像财力雄厚的样子,他对官员贪腐深恶痛绝,几乎每次来楼子都要拉着姐妹们说好长时间。” “有时候,我们都醉了,他还叨叨个没完。至于其它方面,了解不多。” 那就对了,这就是赵三的杀人动机。周一不爽云宴,立场缓缓偏移,云宴问青青的话,他自然而然加深自己的认定。 云溪若还要追问,青青抱着头面露痛苦,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好了,还有完没完。”周一语气厌烦。 “可你不觉得赵三的行为很可疑吗?” “赵三是......”想到还有外人在场,周一及时止住了话题。 ...... 待双方人马返回衙门,知县早等在大殿,召集他们开会报告破案进展。 周捕快用了一炷香时间帮知县他们理清案件脉络。那李原当即就拍了惊堂木,让周一带人去捉拿赵三,若是拘捕格杀勿论。 “李大人,且慢。”云溪若开口阻拦。 “云大人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云宴摇头很肯定地说:“李大人,凶手不是赵三。” “为何?”李大人有些不耐。再不抓人定罪,下一个该死的就是他了。这两日他连家都不敢回。 云溪若始终觉得不妥朗声道:“赵三在鹤轩楼的行为很古怪,且杀人动机不足。而且,我们还没找到谢必。捉赵三回来问询即可,不能妄杀啊。” “谢必已经失踪好几天,想来也是被杀了,赵三憎恶官员贪腐就是动机,先去抓赵三。”李知县不以为意,把绿头签扔在地上。 “可我也憎恶贪腐,怎么没杀人?”云溪若还在力争。 周一领了差事,原本他也觉得赵三的杀人动机有些牵强,可看着云宴吃瘪,心里暗爽。两人“眉目传情”被赵欣儿看在眼里,更觉恼火。 “我也去。” 知县却说:“抓人的事衙役就够了,你一个仵作呆在衙门。” 赵欣儿去不成,云宴却没有阻碍,她想跟去瞧瞧他们怎么抓人,也想确保衙役们在抓人过程中别动私刑。 书吏户籍处有外乡人登记。这个赵三大约三个月前来扶摇县定居。买了县城里一个富户的房子,必须去衙门户籍处办理居住证和地契转交登记。 ...... 捕快出击,把正在睡梦中的赵三抓捕归案。 当他看见明镜高悬的衙门大堂,在惊堂木的巨响中彻底清醒。 “堂下何人?” “赵...三...”赵三表情充满疑惑,脑子一片惊呼。 “赵三,你杀害王老六、鹤轩楼福儿、司造局路川和县衙郑主簿,你可知罪?” 赵三:“我?杀人?” 0213 严刑逼供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啪! “威~~~武~~~” 衙役分立左右,知县高坐,江员外、周一、赵欣儿、云溪若等人旁听。堂下还站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大胆刁民,还不认罪。” 赵三面露疑惑,缩着脖子辩驳道:“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啪! 惊堂木再响。 李原厉喝:“赵三,你杀害王老五、鹤轩楼清倌人福儿、司造局路川、衙门郑主簿,你的还有谢必,还在衙门口和江员外家院墙上写下血字,该当何罪?” 赵三表情迷糊,他知道知县李原口中这几人是谁,这两日,扶摇县人人饭后的谈资就是这几人的死。可他一个也不认识啊。 极为委屈地说:“大人,这些人不是草民所害啊,那些什么谢必,草民听都没听过,又怎么会杀他?” “胡说,你不认识谢必,怎么在你家搜出谢必的东西?”李原气得惊堂木都拍飞了。 他话音一落,衙役就把从赵三家中搜到的证物搬了上来。 赵三看着那些东西,表情更加迷惑:“不是草民的,请大人明察啊。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来人啊,大刑伺候。” “且慢,大人,谢必的尸首还没找到,严刑逼供有失公允啊大人。”云溪若拱手大声劝解。 可惜,李原破案心切,又有江图那边的压力,他必须逼出赵三的口供。 赵欣儿和李晚拉住云溪若,不让她任性。 云溪若挣脱开两人的手,直接跑到赵三身边跪下:“大人,证据链还不完整啊,赵三的杀人动机,杀人手段和杀人细节都没有交代。现在就用刑,严刑逼供的证词能服众吗?” 旁听的江图冷哼一声:“云大人,你眼瞎了吗?堂上的证物不就是赵三的杀人动机吗?他厌恶贪腐,怀疑路大人、郑主簿和王老六他们是蛀虫,将他们杀害。还加害无辜的福儿。那些墙上的血字就是他的笔记。” “那有也可能冒充赵三的笔记。”云溪若不卑不亢地顶回去。 “胡闹。八卦门就是这么办案的?李大人,你还等什么,先用刑,即便不是赵三一人所为,也是共犯。” 云溪若跪在赵三身前:“云某没有说赵三不是凶手,只是证据链还没有完整。李大人,郑主簿被害当晚,赵三就在鹤轩楼听曲儿,可召青青来指认。” 李原没说话,云溪若身后却响起一声疑惑:“我赵三洁身自好,什么时候去鹤轩楼那种下三烂的地方听曲儿了?” 只是李原和江图等人已经认定赵三是凶手,忙着从他嘴里撬出真相,不顾和云溪若阻拦:“李修,把云缇骑带下去,别妨碍本官审案。” 李修有些迟疑,却不敢违逆李原的命令,点了身边一名同僚,夹着云溪若拖到旁边。“云大人,你就不要任性了,李大人正在气头上,你可怜凶手作甚?” 在他们几人看来,赵三同其他犯人一样,上来就狡辩,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真的不认识什么谢必,大人......”求饶声越来越远,直至变成惨痛呼喊。 云溪若怒气攻心,又是有身子的孕妇,被堂上众人的做法气得喘气。还是赵欣儿先看出她的状态,小声道:“云公子,你身子......别气坏了身子。” 云溪若的心脏直突突,担心腹中两个孩儿的安全,任由她们扶着来到偏厅。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 赵欣儿、李晚也有些不爽:“这李知县一直这么断案的。”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科技不发达的时代,断案手段不多,愿意研究断案的官员也不多。尤其是这种连环杀人案,为了应付上级,下面的人会甚至会抓喇嘛的形式交差。 在衙门黑名单里找个靠近案子的人,给他安上罪名和动机,包装成凶手交差。 更别说那种涉及权贵的杀人案,往往不了了之。 在这个人人修炼有修为的世界,谁拳头大谁有道理,在野外争斗中,死人、私斗是常有的事。 云溪若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非要将前世的对错和法律规范安在这个世人的人头上,但她不喜欢诬陷无辜。 为了给师父报仇,她也杀过周恒那种人渣。 这件案子结案的过程太顺利了,无形中有一双手,将证据一一摆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阻拦。可赵三不光动机不够充分,连杀人证据也不充分。 内心深处,有个大胆怀疑,可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她的猜测。 “李晚,欣儿姐姐,我要出去一趟,你们不用跟着我。” “云大人......”两人还想再劝。 云溪若握住她们的手:“放心,我修为不弱,还是八卦门震门缇骑,不会有事的。倒是李大人和江图......”她想了想,摇头:“算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说完,冲到院子,上马离去。 衙门大院。 嫌犯赵三趴在条凳上,大腿根部一滩殷红的血。 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了。 在这个人人都修炼的时代,衙役们打板子的时候,有专门的人给嫌犯实施封印,将他们体内的修为封住,和普通人无异。 赵三修为不高,只有金丹六七重的样子,只需要一名元婴境一二重的封印师即可。他被打到晕厥,又被一盆凉水泼醒。 “赵三,你可认罪?” “大人,草民无罪...没杀...没杀人。” “死鸭子嘴硬。”李原招来几名衙役,把赵三团团围住,其中两人把早已写好的供词托起,用赵三的血染了手指,在供词上画了押。 轰隆隆,暴雨落下,看客们一哄而散,又多了一份饭后谈资,没人去管赵三是不是有冤情。 “李大人办案神速,江某佩服。”江图不吝夸赞。 李原故作谦虚,脸笑开了花:“哪里哪里。” “江某在繁星楼设宴,大人可否赏脸?听说鹤轩楼刘妈妈又调教了一名乐师,叫兰兰,吹得一手好箫。” “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携手离开。 待他们的马车离开县衙,暴雨中,走出一道黑影。雨笠微抬,露出一双充满憎恶的眸子。 那黑影坠在马车后,不远不近,大雨完美地掩盖了他的身形。 0214 末路(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暴雨下的扶摇县城如黝黑的森林,充满环伺的猎人。 临街的店铺早早关了门,只有微弱的烛火要风中摇曳,又很快熄灭。 一道马上身影在雨中狂奔。 夏日的雨水都是温热的,砸在身上带起白色雾气,很快,街上就看不到行人,湿滑的街面扬起一道道马蹄印。 赵三不是凶手!云溪若大脑里不断响起这句话。真正的凶手藏在暗处,他一定还有下一步行动。 她必须赶在凶手动手前赶到谢必的家。 按前世说法,谢必是一名建筑、桥梁设计师。家境富裕,住在县城西面河山街的尽头。 谢府。云溪若抬头,望着两个鎏金大字,心中很是沉闷。 邦邦邦! 无人应答。 这里不在主街,四周都是高门大户,没有店铺。 她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到。 “开门。”云溪若高喊,还是没人。 轰隆隆。 雨更大了,仿佛要洗涤世间的罪恶。 “谢必你出来。” 最后,云溪若不得不翻墙进了这座府邸。 这是一间两进的院落。北面是招待客人的正堂,相当于客厅。左右各两个房间。门没关,是衙役们来找人的时候撞开的。 几个房间里都没人,在书房里,云溪若找到一些线索。 是一叠习字帖,从墨迹可以粗略判断出时间早晚。与其说习字之人在练习写字,不如说是在临摹什么人的字迹。 是赵三。 发现三处血字的时候,云溪若都在现场,她清晰地记得血字的一些书写细节。 再怎么临摹得惟妙惟肖,在情绪翻涌的时候,还是会暴露一些书写人的习惯。例如,谢必写字的时候,习惯性在“捺”的最后微微翘起,那三处血字也有这个特点。 云溪若记得,和周一去抓捕赵三的时候,在赵三的家中发现了好几幅中堂,就没有这种习惯。 她把习字贴收进储物戒子,抓紧时间继续搜索。 很快,云溪若又想起书吏提到的一件事。几天前,赵三去衙门报案,说他的朋友谢必失踪了,谢必生辰就在三日前,他来找谢必时,带了礼物。 没在家中找到人,因礼物是一扇屏风,很重,就留在谢府。 云溪若绕了一圈,把里进院子所有房间都找了,也没看见什么屏风。 “难道被衙役贪墨了?”不对,很快云溪若排除猜测,因为谢家还有不少体积小重量轻的值钱财物,若她是衙役,会选择顺走那些东西,而不是笨重的屏风。 “如果真是谢必给福儿赎的身,家中为何没见到任何女子用品?”整个两进院落都搜了一遍,没有任何女性用品出现在房中。 那福儿是清倌人,最是喜欢打扮,家中应该有胭脂水粉和衣裙等物,可谢府里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一副独居男性的生活环境。 最后,她又返回书房,这里最能代表一个人的品味和涵养。 书架上的书籍、字画、摆件儿。最吸引目光的是屋中央的一个巨大沙盘。 定慧桥和新城的设计都出自这位谢大人。 越看越心惊,设计可谓巧夺天工,不光精美还很合理。 “不对,”突然,云溪若看到一处令她惊诧莫名的细节,顿感毛骨悚然。“谢必,我知道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了。” ...... 繁星楼灯火通明。 知道江员外把晚宴设在这里,楼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从早上天没亮就开始忙碌。 “哑巴,动作麻利点,惹怒了东家,没你好果子吃。” 哑巴喉咙里呜呜两声,挑着两筐新鲜的菜蔬往厨房走去。 为保新鲜,菜刚从城外庄子上采摘回来,半道儿下了暴雨,来晚了些。负责运送菜蔬的哑巴还摔进田里,手脚多处擦伤。 贵客就要来了,掌柜正忙着呵斥每个伙计,手脚麻利,眼里要有活儿,没认出今夜的哑巴和往日不太一样。 “东家来了,李大人来了。”一声声谄媚的高喝由远及近。 两名衙役先是进入繁星楼,在三层高的大厅里扫荡。 “哈哈哈,李大人放心,今日晚宴就我们几个老朋友。没有闲人。再说,凶手赵三不是都抓到被打个半死嘛。” 李原这才爽朗大笑,迈步走进繁星楼。 “两位,楼上雅座,请。” 繁星楼是江图的产业,内部装修得很奢华。尤其是三楼的雅间,连墙上的字画都出自名家之手。 两人刚坐下不到一盏茶功夫,又有三人到来。 “就数你们三个最胆小,凶手已经被李大人抓住了,来来来,一起喝一杯,庆祝庆祝。” “干杯。” 酒下肚才十来个呼吸,桌上五人纷纷倒下。 这时候,还穿着送菜哑巴破衣的男人走进房中,举起手中匕首,先是给新来的三人后心窝子戳了一刀。 那人哼都没哼,直接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一刀,送江图归了西。 李原并没有被这种方式杀死,男人打开窗户,扛起他,借助雷雨轰鸣,消失在雨夜之中。 直到小二来添茶,才发现四人尸体。 衙役和侍卫们乱作一团,自责的,责怪别人的,去追凶手的,楼子掌柜和一众伙计全被控制住。 “吁~~~” “发生了什么?”云溪若一到繁星楼,就看见慌乱的一幕。 其中一个衙役哭丧着脸,跑过来禀报:“云大人,不好了,江员外在繁星楼设宴,款待李大人和其他三位朋友,就刚才,我们发现李大人不见了,其他四人后背心窝处均插着一把匕首。” “没人听到动静吗?” 不提衙役,就是江图也随身带着不少侍卫。 “五位大人谈事的时候,都是屏退左右的,他们以前聚会的时候也这样。” 大雨把衙役的脸冲得像鬼一样。 “孙捕快去追凶手了。” “你,立刻去衙门,通知周一、赵欣儿他们,让他们赶去定慧桥,李大人应该被凶手带去了那里。” 如今,县衙群龙无首,云宴的身份反而如同定海神针一般,没了主心骨的衙役们自然听他的话。 “是是。” “快去,晚了就救不回李大人了。” 说完,云溪若打马,疾驰而走。 0215 末路(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轰隆隆。 一道闪电撕开黑夜,将定慧桥垮塌现场照得通明。 迷药刚过,知县李原被雨水一浇,醒了过来。 “你是谁?快放开本县。”他还不知道繁星楼聚会的四名同伴均死在此人手上。 烈马颠簸,把刚喝下肚的酒全都抖了出来。 李原逐渐清醒,发现了男子脚上被雨水稀释的血,他突然想起云宴说过的那句话。 “大人,赵三不是凶手。” “你是谁?是你杀了郑主簿他们对不对?” 马上那人冷讽:“真够愚蠢,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到底是谁?”李原趴在马背上,随着马匹跑动起伏着,胃里难受至极,午膳都吐了个精光。 马上男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趴在马上又在雨中奔跑,李原只觉得度日如年,大约一炷香时间,他感到马速度慢了下来,还没缓上一口气,就被人大力扔在地上。 尖锐的石头割破了他的手脚,顿时鲜血直流。 轰隆隆,一道粗壮的银龙从天际直劈而下,正巧劈断了石桥旁的大树。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老天也觉得你要该遭雷劈。” “你到底是谁?” 回答李知县的是重重的一脚。 那人一边逼李原后退,一边撕开破烂的送菜服。 又一道闪电劈下,李原终于看清此人的脸。 “是...怎么...是你...谢必,你不是死了吗?” 谢必哈哈大笑,看见李原如今的恐惧的样子,说不出的爽。 “你们找到我的尸体了?” 李原吓得瑟瑟发抖,心里那个悔啊,要是他肯听云宴的话,再梳理一遍证据,说不定就能抓到真正的凶手了。 “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前后问了相同的问题,这一次确定了谢必是杀人凶手。 “李原啊李原,你真的太蠢了。”谢必走过去,用细绳在李原脖子上系了一圈,把他绑在马背后,重重一拍马屁股,马吃痛,跑起来。 “救命....救我......”李原被马拖着在泥地里绕圈跑。 折磨李原的时候,谢必无比快乐。 这时候,雨中突然传出一声厉喝。 “谢必。”是云溪若到了。 谢必站在雨中,任由热水落在身上,打马的动作一停,马不跑了,李原猛烈地咳嗽。 “云宴。”谢必轻轻唤了一声。 “你果然认识我。”云宴下了马,缓步朝两人靠近。 知县李原的大脑没了思考能力,双手捂着脖颈狂咳。脸和脖子通红,趴坐在地上没了往日骄傲。 云溪若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杀他们的真正原因。” “哦?” “云宴...快...快抓住...咳咳咳,快抓住他...他就是谢必。” 云溪若停下脚步,双方保持着一定距离。 “你杀路川、郑主簿、王老六和福儿,一是为定慧桥垮塌事件里无辜冤死的百姓报仇,二是为你自己吧。”云溪若抬手指着石桥残迹。朗声道:“定慧桥的修建位置比你设计时的位置挪了三十丈。” 身后不断响起马蹄声,是周一、赵欣儿他们到了。“李大人。” “别过来,你们再靠近一步我就一刀杀了他。”谢必把李原提起来,匕首横在他脖颈上。 “你敢。”周一目赤欲裂,脚步却停了,站在云宴身侧,没再靠近。 轰隆隆,雨势更大了。 云溪若道:“谢必,我不理解,定慧桥实际修建位置和你设计的位置有出入,就要连杀八人吗?”算上繁星楼江图等四人,谢必前后杀了八个人了。以云溪若粗浅的理解,冤有头债有主,他杀江图和李原即可,没必要大开杀戒,杀了那么无辜。 尤其是福儿,只是为了庆祝通桥,释放了一个技能助兴而已,远不到死的程度。 “你们这些外行懂什么。”大雨冲刷着每个人的身体,谢必脸上表情很痛苦,看得出来,定慧桥和新城的设计倾注了他很大心血。“我设计定慧桥之初,天天都来这一片踩点测量,以期修建出最坚固的石桥。” “定慧河面宽窄不一,河边的泥沙淤泥松软,常有决堤风险,我根据多年水文数据和地基研究,这才选择出最佳地点修建定慧桥,只是距离新城稍远,桥面较宽。李原和江图这些狗东西为了节约本金,乱改我的设计图纸,没按原计划修建石桥。” “还偷工减料。本要采用三百里外的青石做材料,他们嫌路途遥远,就在王老六家附近开采岩石用来修桥。那种石头质地松软,根本扛不住车马在上面走动。” 谢必说得咬牙切齿,有种要生吃了李原这个狗东西的感觉。 他抬起头,看向云宴等几人:“这些狗官年年贪腐,从百姓牙缝里挤钱银,百姓也不过是为了活着,而这些狗东西根本不顾百姓死活。” “他们要是按照我的设计方案修建石桥,就算通桥那日上千人踩在桥面庆祝,也不会有事。都怪他们。”说到激动处,谢必就要用匕首去捅他。 云溪若又抛出个新的问题:“谢必,郑主簿他们是被吓死的,你为什么不用同样手段杀江图和李知县?” “你一个人怎么办到的?” 谢必没有解释,而是一刀割开李原的脖子。 “谢必。”众人呆滞了两个呼吸,这才有人反应过来,冲过去救李原。可惜,在来的路上,谢必就封住了李原的修为,像他们这样的酒囊饭袋,修为高深不到哪去。 谢必没跑,任由周一捆住他的手,准备带去衙门。 没走几步,谢必的口吐鲜血,他最后望着的人是云宴。 “你在衙门口写血字,是想有人发现真凶是你,好阻止你是不是?” 谢必没回答,眼睛却在笑。 “云宴,还不走?”云溪若站在雨中久久不语,心中有什么巨大的情绪正在酝酿。 赵欣儿和李晚跑过来拉她去躲雨。 “他还有同伙。”回县衙的马车上,云溪若不断重复这句话。 李晚发觉她状态不对劲,忙叫赵欣儿来给她检查。 “不好,她身上好热。” 两人都知道云宴是假身份,李晚急道:“先送到我那里去。” 等云溪若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她昏昏沉沉,感到头重脚轻,身上肌肉酸痛。 “绾绾。” 她想张口,却发现喉咙里夹了玻璃渣子。嗓子哑了。 我这是感冒了?云溪若感到一阵后怕,她只顾着查案,忽略了身子。 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见到来者,心中突然感到莫大委屈,哇地大哭。 “枸杞,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0216 救了个娃娃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枸杞手里放下药汁,口中不断说着哄她开心的话。 云溪若的喉咙又肿又痛,说一个字都难。 “药凉了,放心,这是赵欣儿开的药,对胎儿没有伤害。” 乖乖吃了药,云溪若感到困倦得很,枸杞帮她顺背,又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还解释这几日的去向。 “我们到扶摇驿前,鹿鸣突然察觉到一股麒麟之气,那股气息移动速度太快,我们来不及解释。本想着先去查探一二,再回来告知于你,谁知道,我们被困在一处洞天之内。” 云溪若:“?” 洞天是一种秘境,因地质或别的原因形成的宝境。也可能是大能陨落的墓地。 事关麒麟一族的继承问题,枸杞不敢轻视,便随鹿鸣前往查探,谁知道那处洞天只进不出,还设置了重重关卡,几天方才脱身。 两人先回了驿站,没找到人,才去清逸苑找绾绾,弄明白了他们不在的几日,扶摇县发生的一切。 枸杞搂着他的心肝宝贝,很心疼。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当心身子。” 云溪若也觉得这一回自己有些托大,阵阵后怕。她知道错了,呜呜呜哭泣。 “乖。” “鹿鸣呢?”云溪若比划手势。 “鹿鸣还在洞天里,接受麒麟一族的考验。” 云溪若顿时想起那次梦境里鹿鸣身上有麒麟虚影钻出,有些了然。 原来鹿鸣还没有化麒麟。这么想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娃娃从屋外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 圆乎乎的小脸看着就喜庆。 云溪若用眼神询问枸杞,男孩是谁。 没等枸杞开口,娃娃张嘴就说:“云嬢嬢,我叫许呐。是枸杞叔叔救了我。” 许呐!你就是许呐? 周一他们在调查扶摇县失踪案时,除了谢必、王老六,就有一个五岁的男孩,就叫许呐。和做生意的父亲去伏龙洞贩卖杂货时在山中走失。 他们走在路上,不小心跌进洞天之中,他父亲为了保护他,摔断了双腿,被进入洞天寻找机缘的枸杞和鹿鸣发现,救了父子两人。 如今,父亲许昊在医馆治疗双腿,而许呐没什么伤,吵着要拜鹿鸣为师父,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鹿鸣还要完成麒麟一族的测试,就把娃娃托付给枸杞。 死人脸加聒噪正太组合,怎么看怎么喜庆。 许呐很会来事儿,别看年纪小,因从小跟着父亲走商,能说会道。 端着食物进来不到一炷香功夫,就把云溪若给收服,起了收徒的心思。云溪若在他身上看见了张万金的影子,想培养成大掌柜。 药汁下肚,嗓子清爽很多,能说话了。 “许呐,你爹做什么生意?” 许呐的声音很明亮,一双眸子里充满灵气:“我爹是山里的猎户,狩猎妖兽,肉留下自己吃,毛皮和骨头拿来卖。” “以前能猎狼,不过这几年,爹说狼和人类和平共处,叫呐儿不许伤狼。” “乖。”云溪若笑着给许呐一个摸头杀。心想,把许呐介绍给狼群,又多了一个能骑狼的少年。 “云嬢嬢在伏龙洞有个铺子,你可以把先前说的那些货物拿去寄卖。” 许呐拍着手叫好。 “然然,再休息两天。”枸杞的劝告不中用,喝了药的云溪若起身穿好衣裙,打算去一趟县衙。 ...... 枸杞不放心,叫来马车,亦步亦趋地跟着。 来到县衙,没见到周一,赵欣儿正在给谢必的尸体做解剖。 “云宴你怎么不多休息两天。”赵欣儿也在担心云溪若。 “喝了药好多了。雨停了,不要紧。” “哟,这小哥哥好帅呀。”赵欣儿看见云溪若的贴身侍卫。“咦,有些面熟啊。” “你你你,是你。”过去记忆突然跳出来。枸杞长得极美,事隔多年也记得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你不是云姑娘的侍卫嘛?” 云溪若笑得妩媚。 “你你你,云宴,你就是...” 云溪若朝她做了噤声的手势。 如今,赵欣儿已经是八卦门扶摇县分堂堂主,总门主何恤的死以及云溪若和枸杞的通缉令都清楚得很。 惊讶片刻,就想明白云溪若为什么要易容。 “云...云宴,你们胆子真大。” 云溪若淡淡一笑,很是自信地说:“这叫灯下黑。” 赵欣儿感到震惊,又有些感动,他们愿意敞明身份,说明不拿她当外人儿了。 “谢必的事怎么处理?” “周一结案,因涉及多名官员,他昨夜就出发前往宣城。我已经飞鸽上报总部,相信不久会来人处理。” 云溪若担心自己身份暴露,给赵欣儿带来麻烦。“那你怎么办?总部来人,肯定要提到云宴这个人,若是追问下来......” 赵欣儿摇头,让云溪若不要担心:“如今总门主陨落,钱大人任务重,昨夜总部传来消息,暂时由李潇大人主持震门,等新震门门主推举出来,再决定去留。” 既然李潇暂代震门副门主之职,云宴的身份就是安全的。 嘿嘿,有人罩着就是好。云溪若心里暗爽。 几人在解剖室里谈论案情。 云溪若道:“我怀疑整个案件背后还有凶手。” 刚回来的枸杞没参与案件调查,只了解大概,没有太多发表意见。 在解剖上颇有建树的赵欣儿不明白云溪若的话,但她之前分析出赵三不是凶手已经让赵欣儿折服,所以很认真地询问她原因。 云溪若把前世看影视剧小说时,专门分析犯罪心理学的案例拿出来讲:“一个人的犯罪手段会保持高度一致,尤其是谢必这样的连环杀人凶手。即使有改变,也是提增模式。” “王老六、福儿、路川和郑主簿是被吓死。相较于用匕首捅心脏或抹脖子,制造能吓死人的幻境手段更加复杂,高级。” 赵欣儿反驳说:“可能是杀江图等人的时候,时间不充裕。” 侍卫、衙役在外间等候,还随时有小二进屋添水伺候。 “可杀李原的时间绰绰有余,我到之前,李原被谢必折磨了好一会儿。”云溪若解释,“可惜,谢必事先吃了毒药,要不然我真想问问他背后的人还有谁。” 众人刚晴朗的大脑,又阴云密布起来。 0217 福儿的死因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停顿片刻,赵欣儿说了好几个对案件的疑惑,云溪若继续分析。 “谢必早就有杀人计划,那个赵三确实不认识他,只是被用来转移视线的替罪羊。”云溪若无奈摇头,若非李原等人一意孤行,肯听她一句,无辜的赵三不至于挨打,李原、江图或许能保住小命。 “三个月前,赵三来扶摇县定居购买房产的时候,谢必就盯上了他。我从谢必家搜到一些证据,赵三购买的那处宅邸原来的户主是谢必。赵三和谢必无论身形样貌,乃至嗓音都有些相似。谢必就利用这一点假扮赵三。” “先玩了一手狼自刀,假扮赵三去衙门报失踪案,死了那么多和石桥垮塌事件相关的人,而谢必又是定慧桥的设计师,我们自然而然将他的失踪归类于死亡。这样,谢必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继续完成杀人计划。事后还能脱罪远遁。” 不光赵欣儿听得大感震惊,连枸杞的双眼里迸发出精光。 面对两人慕强的目光,云溪若谦虚地微微一笑,继续分析:“我猜,谢必去鹤轩楼赎福儿,一方面是要展开报复,一方面是给人制造自己的银钱也是贪腐而来,坐实他被凶手杀害的假象。” “只是福儿死得真冤啊。”云溪若感慨,李原、江图、路川贪腐,王老六利用职务之便以次充好,偷工减料,他们的死罪有应得,但福儿只是参加庆祝的众多百姓之一,为了助兴施展了一个远程技能而已,可以说是意外,挺无辜的。 谈论之际,门外响起一窜急速快跑的脚步声。 “欣姐儿,鹤轩楼的青青来了。” 赵欣儿瞪了这个毛里毛躁的捕快一眼。 “青青来了,你急什么?”眼神中颇为责备,好似批评他看见美人儿走不动道。 “不是,欣姐儿,青青说有重要的事和云大人说。” “找我?”云宴不解。 见到青青后,云宴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云公子,青青该死。” 云宴连忙扶起腿软跪下去的清倌人。“什么事慢慢说。” 青青额头上密密的汗,因为走得太急,发型都乱了。顾不得男女有别,抓着云宴的手带着哭腔道:“云公子,青青搞错了,石桥垮塌那天,不是福儿第一个释放技能,在她之前,有人先放了个技能,因为没什么颜色,引得福儿发笑,她忍不住调侃那人才施展了技能。” “什么!” “你怎么现在才说?”赵欣儿带着点责备语气道。 青青缩着脖子,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快哭了。“云公子,青青真不是故意的。石桥垮塌之后,青青忘了好多事。福儿死了,姐妹们都很伤心。昨晚电闪雷鸣,奴家睡不踏实,一直做梦,这才想起那日的事。” 赵欣儿和报信的捕快要责备她,云溪若拦住他们道:“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大脑为了保护身体不过于害怕和悲伤,发展出来的一种保护机制。 两人疑惑脸,虽然听不懂,但猜到是一种病症。 被人理解,青青很感动。 “那你还记得别的什么?” 青青回忆片刻:“当时,福儿和奴家之间还有两个人,奴家不认识,看穿着就是普通百姓。” “第一个施展技能的人呢?是男是女?高矮胖瘦?” 青青摇头:“这个奴家是真不知道,那人藏在福儿身后,当时桥上涌入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姐妹们都被人群挤散了。” “青青谢谢你,特意跑来告诉我们这些事情。” 青青俏脸一红,又要去拽云公子的手,被他身后一名高大的侍卫挡住。 云溪若:“青青,我让人送你回去,要是再想起什么,就来县衙找我。” “好。”青青软软糯糯地回答,临走时不住地回头。 赵欣儿伸脖子调侃她家顶头上司:“头儿,那清倌人看上你了。” “胡闹。” 午膳后,云溪若、赵欣儿和枸杞继续分析案情。 枸杞表情认真地问:“然然,你那么在意福儿的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我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恐惧,福儿的死没那么简单。” 赵欣儿不是太明白,案子算是结案了,福儿是无辜,但也不至于揪着不放。 “让我想想。” 这一想便到了深夜。 枸杞给她吹凉了药汁,喂她一口口喝光,刚躺下去闭眼,突然坐起来。 一撩薄被,大喊一声:“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披上衣衫就往鹤轩楼赶去。 到了这个时辰,城中只有少数地方还灯火通明。 鹤轩楼是其中之一。 云宴的到来惊动了刘妈妈。 “哎哟,我说云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不休息还要查案啦?”刘妈妈语气不满。好不容易结了案,客人刚恢复一些,官差们再来,把客人吓走,就很难再来了。 “刘妈妈,我就一个问题。” “官爷儿您说您说。” 云溪若快问:“刘妈妈,福儿来鹤轩楼之前是哪里人?” 刘妈妈眼睛翻了又翻:“哎哟,官爷儿,这些事牙行不都查得到吗?” 云溪若不依不饶:“牙行那边我会去查,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越多越好。” 感到云公子此趟来问事儿,很难糊弄过去,刘妈妈把人带到后院自己住的院子。亲手倒了茶。 叹息说:“福儿是个命苦的。她家原是宣城言官,只因进言的时候惹怒了圣上,遭了灭门。男的充军,女的为妓为娼。奴家见福儿样貌水灵,皮肤白皙,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姐,就花高价带回楼子培养。 教她跳舞,教她乐器,福儿也争气,学什么都快。只是那丫头心太野,一直吵着有一天嫁个大户,帮她复仇。姑娘们私下都劝她,沦落到这种地方,保住命就算万幸,哪有机会给她复仇。” 云溪若又问:“福儿和什么人结过仇吗?” 刘妈妈一甩粉丝巾:“福儿眼光高,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倒是得罪过一些豪绅,但说要命的仇是没有的。” 云溪若听明白了。 刘妈妈想起一件往事:“不过,福儿刚来鹤轩楼那几年,一直提一个男人的名字,说是让我们联系他,可以给她赎身。” “那人叫什么?” “等等啊。”刘妈妈起身去床头柜子里翻找,片刻后拿了个木匣子出来。 0218 曲线灭口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木匣子里有张泛黄的纸和一块被火烧掉半拉的木牌。 刘妈妈展开纸条,说上面的人名就是当年福儿口中一直提及的人。 身为八卦门缇骑的云溪若,自然一眼认出男人的身份。 当朝宰相刘名义。 “你不相信福儿的话?” 刘妈妈一脸苦相,委屈道:“相信,福儿的爹是言官,认识宰相大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奴家觉得有利可图,便派人去宣城打探消息。”这事儿要是办成,不光能狠赚一笔,还能攀上宰相这条线。 “结果如何?”云溪若略带焦急地问。 “别说了,奴家派去的人回来说,刘宰相不认识什么狄备,更不会给罪臣之女赎身,把人轰出来了。再敲门,又喊家丁举着棍子来打。” 福儿是狄备最小的女儿,因是庶出,不受重视,反而留了条命。辗转来到扶摇驿,被牙行卖给刘妈妈做清倌人。 想着培养十来年,被哪位客人看中,高价赎了身做妾,能赚不少银子。可惜福儿心中有仇恨,一心要攀高枝儿复仇,拖到二十六还没出楼。 刘妈妈又讲,以为谢必是个好主顾,谁知道是索命的黑白无常。 ...... 离开鹤轩楼之后,云溪若就处于游离状态,好在侍卫枸杞尽职尽责,否则不是和柱子来个亲密接触,就是磕着马路牙子。 “然然,有什么发现?”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其实认真的女人更让人尊重、怜惜。枸杞拉着相公在无人的街道压马路。 “枸杞,你说杀福儿的凶手是不是另有其人?” 枸杞思考片刻:“听你们分析了那么些案情,娘子我认同相公的观点。福儿等人的死确实很蹊跷。” “杀福儿无外乎几种动机:仇杀、情杀、谋财、政治、迷信和激情杀人。” “激情杀人?是你那个世界的词汇吗?”枸杞对云溪若来的那个世界充满好奇,只要有新鲜词汇从她口中出来,就缠着问个清楚明白。 云溪若故意逗他,骂他是傻子是笨蛋,以为枸杞会生气,接着就和他吵架,怒火鼎盛的时候假装捅他肚子,模拟什么是激情杀人。 可这家伙居然羞涩点头答应。 “嗯嗯,人家就是相公的笨笨娘子。” 云溪若扶额。 给他讲什么是激情杀人,还举了几个例子。什么相公家暴妻子,妻子反杀;什么入室盗窃,发现室主醒着,争抢之时杀人;什么两人口角之争,愈演愈烈,最后夺刀杀人。 “懂了懂了,所以人家笨嘛,要相公解释才明白。” 云溪若再次扶额。 “言归正传,福儿的死是预谋,明显不属于激情杀人。” “没错,感觉也不像情杀。王老六痴缠福儿,但他也死了。”枸杞跟着分析。 谋财就更不对了,福儿养在鹤轩楼,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大部分银钱归老鸨刘妈妈。自己这些年能攒下的银钱不多。 福儿死于心悸猝死,俗话叫被吓死。没有任何迷信成分。 剩下的只有政治原因和仇恨。 枸杞:“若是政治原因,早在狄家被抄家时,下手最容易。那时候狄家最乱,男丁充军,女子成妓,押往各处时最容易动手。拖到福儿二十六岁很明显不是政治原因。” 最后,只剩仇杀。 “仇杀?除了谢必,还有谁恨福儿?” 两人边走边分析,深夜的街道清冷无人,更夫报时声偶尔传来,抑或几声狗吠,还有树枝上扰人的蝉鸣。 “两个方向,第一。福儿来鹤轩楼之前。那时候她不才七八岁,要说有仇,也是他爹那一辈的恩怨。第二。福儿来鹤轩楼之后。楼子里无外乎老鸨、龟公、清倌人、姑娘、妖童,要么就是客人。” 云溪若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分析:“现在回到作案手法上,普通仇杀大可不必那么麻烦。找个僻静地方,或骗或拐,一刀杀了了事。偏偏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段弄死她。” 曲线灭口。 枸杞简直佩服相公的思维能力,顺着她的逻辑,提供一个可能:“杀她的人或许有什么忌讳,不能让外人察觉是他要杀福儿。” 云溪若眼神明亮,云散天明:“所以,这个人利用谢必,顺带解决了福儿。” “我家相公真棒。” “切,你是不是早想到了这种可能?”云溪若伸手揪娘子腰上紧实的肌肉。 男人的腰部很敏感,又好长时间没吃肉,枸杞眼神变得幽暗:“然然,再捉弄娘子,回去就吃了你。” “不行,还没三个月哩。”使了坏就要跑,枸杞把云溪若拉住,轻轻吻在额头上。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刚才是谁想玩激情杀人啊?” “别闹,继续聊福儿的事。” 枸杞乖乖点头。 两人放慢速度,云溪若继续道:“沿着刚才的思路,你说,什么人要报仇,还得隐藏自己的身份?” “不管对方是谁,身份一定不简单。” 若是被朝廷知道福儿死于此人手里,定会追查到底。那个人的仕途、未来都将毁于一旦。 “福儿有那么大能量?”云溪若有些迟疑。 枸杞摇头:“不是福儿的能量大,而是他的父亲,或是她还在世的族人。狄备一定掌握了这个仇家的关键证据,一旦福儿的死和那个人有关,那件事就会公之于众。” “有道理。” 云溪若看着手中那半块烟熏火燎的木牌,猜测上面残留的信息。 “金?”金字在木牌靠上位置,云溪若判断金的下面还有个什么字。 “好像是个人名。金姓,冥罗可不多见啊。” 再有几步就到他们住的客栈,身后有马蹄声响起。 一回头,发现是赵欣儿。 “欣儿,是不是福儿的死有新发现?” “头儿,不好了,化仙城八卦门同僚传来消息。” 她手里递过来一道已经拆封过的鸽报。竹筒顶端的蜡封已经被扣掉。 内容只有一句话:“化仙池龙鲤王被吊在木架上奄奄一息。” “立刻起程回化仙城。”枸杞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0219 大闹化仙池(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化仙池畔。 三丈高木架上,挂着一具几近赤裸的男人身体,血痕布满全身,双脚脚尖血痂中有蛆虫在蠕动。 鲜血滴答。 脚下地面,积了厚厚一层血污。 龙鲤一族体格强悍,龙鲤王又是万年王族,修为虽然被封,体魄强悍无匹。 那仙域来的使者为了最大限度折磨他,每当他血痕结痂,就有虾兵蟹将过来补鞭子。 “王,告诉他们帝世宴的下落吧。那个使者修为碾压我们,激怒了他,我们一池子的生灵都要为帝世宴陪葬。” “呵呵,你是他派来做说客的?劝你们不要浪费时间,我鲤棠绝不会妥协的。” 那虾将哭红了眼:“王,属下不是那使者派来的说客。属下一心为了王和我族的安危啊。那帝世宴和您非亲非故,您为何要用生命去护他?还要连累王的家人?” 鲤棠抬起重重的眼皮,呵呵冷笑。 “你这说客当得不好啊,那帝世宴的去向哪里是我能知道的。腿长在他身上,他恨我入骨,难道每去一个地方,会特定通传我?你们可真蠢。” 虾将着急啊,又拿好多话来劝龙鲤王。 “王,您不在意自己的命,也想想家人,想想我们啊。你真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被仙域来的使者杀头吗?” 鲤棠不说话了。 他可以死,甚至他的家人可以死,但连累整个化仙城水族罪孽就大了。 虾将刚喂完水,就听见一串铁链声响起。 “王,您松松口吧。使者快没耐心了。他抓了好多水族,说王不开口,每半个时辰杀一名族人。” 锁链声哗啦啦地响。 仙域使者贞芪直接抓了个水族,手起刀落,头和脖子就分家了。 “贞芪,你个狗东西,有本事冲我来,杀它们算什么好汉?” 那贞芪把刀横在臂弯一抽,刀上的血就干净了。他冷哼一声,在跪着的一片水族中再提起一个。 还是条才出生没几年的幼龙鲤,躺在父母脚边。睁着两只惨白的眼珠子,呆若木鸡。 “贞芪,你快住手,我真的不知道帝世宴的下落。腿长在他身上,他去哪里怎么会给我报告?他被困在化仙池这些万年时间,我囚禁他折磨他,他对我恨之入骨,有机会脱身,怎么可能会找我?”龙鲤王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因为多日暴晒,身体严重脱水。 “鲤棠,上头派本使下界之前,调查过你的过往。你和帝世宴的母亲有过一段私情吧?否则她勾汉子被陛下厌恶杀害,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你不顾性命也要去找杀她的人复仇。 你被囚仙牢,还是你不顾一切,甚至要舍去所有身家,就为了贿赂牢头想要见他一面,可惜牢头拿了钱却不肯办事。帝世宴被贬下界,而你为了护着他,更是冒着找不回记忆的危险也要自戕跟随他下界。” “本使命人将你吊在这里不为别的,就是要引帝世宴出面。” 龙鲤王听到这番言论,嘶吼:“放你的狗屁,先皇后贤惠忠义,冰清玉洁,怎么可能与他人有染,我敬重她,怎么可能和她苟合?帝世宴恨我入骨,怎么会露面,别痴心妄想了。” “死到临头还狡辩,给我打。” 负责行刑的虾酱含着泪,一虾抽了龙鲤王三鞭子。 鲜血咕咕地流。 贞芪一抬手臂,行刑手虾将慌忙住手,弓着身子后退。贞芪走上高台,和鲤棠视线齐平。 手里把玩三尺长刀,语气冰冷:“与其满世界找人,不如就在这化仙池等待。鲤棠,这几天你的手下可把你这万年和帝世宴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说与本使听了。 哈哈哈,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能瞒天过海,想不到你的每个举动还是被身边人留意着。 他还是条不会说话的小龙鲤时,你就暗中处处护着他,还指派最好的武师交他练功;担心他找不回记忆,就把化仙池仙台布置成太子府的模样;为了不破他的龙精,还将靠近他的女龙鲤驱逐。 哈哈哈,你做得这些可比一个父亲做的还要多啊。” 龙鲤王沉默不语。 贞芪继续揭穿他:“帝世宴被贬下界前,陛下命锁天长老在他身上重下九重封印,只有到了万年时间,才能将他的底蕴彻底磨灭。而你呢?一面敷衍陛下,把帝世宴绑了囚在大牢里,一面用你的万年修为帮他松动封印。 外人都以为你在折磨他,实则不破不立,只有那样才可以松动锁天长老的封印。” 龙鲤王诧异地抬头:“你们既然都知道,怎么放任我做这些?” 贞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是谁告诉你这些?”龙鲤王在跪着的水族里找人。 你不用找他们,昨夜我已经把他们的头给砍下来了。 龙鲤王双眼通红,唾了一口血沫在贞芪脸上。 “无耻。” 贞芪微微抬手,一名虾将贱兮兮跑上来给把脸擦了。他又抬了抬手,虾将手里的鞭子到了他手里。。 “做错了事,是要挨打的。” 啪啪啪啪。 鲤棠身上多了十几条血痕。 打累了才停下,用鞭柄挑起龙鲤王下巴。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心里大爽。 “哈哈哈,帝世宴跟着的那个女娃娃手里有根紫竹钓竿,也是你悄悄放在她脚边的吧?” 龙鲤王难以置信地抬头,这件事他做得可比维护帝世宴要隐蔽多了。贞芪如何得知? 贞芪眼底扇动贪婪的目光:“能以凡人之姿钓起万年龙鲤,除了仙域的崆峒竹王,本使想不出任何材质办得到。” “那仙域的崆峒竹王,在地底隐藏上完百万才破土而出,之后万年才长一寸,十万年以上才能用来做鱼竿,陛下寻了多年都未曾拥有,你居然送给一个凡人女孩。” “真是暴殄天物。” 啪啪啪又是三鞭,贞芪觉得不解恨,让虾将把鞭子浸了毒药,抽在皮肤上立刻起红疹。 等他停手的时候,龙鲤王的气息又虚弱几分,有气无力地嘲笑他:“你愿意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凡间界来,是为了崆峒竹竿做的钓具吧?” 被说中心事,贞芪恼羞成怒,啪啪啪又抽了十几鞭。 哭倒大片水族。 0220 大闹化仙池(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这化仙池水族都还不知道,仙域末日要来了,仙域里所有种族都在寻找延续生命的办法。 贞芪听说崆峒竹王能钓万物,或许能通过它寻到活下去的一线生机,便打起它的主意。 “半个时辰到了,把刚才选中的祭品带上来,本使要让鲤棠亲眼看着他管理的水族一个个死在他面前。” “不,我的孩子,芯芯是我的孩子。”那对龙鲤夫妇绝望大喊。“仙使,您要杀就杀我们吧,我们愿意替孩子受刑。” 那对龙鲤夫妻把小龙鲤紧紧护在怀里,苦苦哀求。 龙鲤生育率不高,每对龙鲤夫妇终其一生只能生育不到十个有资质的后代。其它孩子要不返祖没有修炼能力,要么开不了智慧,傻乎乎被人类当成普通鲤鱼钓走。 可惜,贞芪没有丝毫同情心,从龙鲤夫妇手中把还是鱼身的小龙鲤抢走。 “求仙使开恩,您杀我们夫妻吧,别伤我们的孩子。”龙鲤夫妻抱着贞芪小腿哀求。 “再不放手,连你们一起杀。” 龙鲤夫妻对视一眼,不到一个呼吸就做了决定。 “好,你个狗东西把我们一家都杀了吧。”目光坚定,视死如归。“一家人能在黄泉路上团聚也是一桩美事。” “哈哈哈,成全你们。” 龙鲤一家被拖上断头台。 “什么狗屁仙使,只知道枉杀无辜。” “我们化仙池水族和仙域不共戴天。” “仙域来的使者就是蠢蛋,找个人都不会,逼我们这些水族有什么用?” “要杀连我们一起杀了吧。” 此时,水族们反而拢成一条心,悍不畏死。铁链锁住他们的身躯,却锁不住他们的心。 原本,一些水族对龙鲤王无底线保护帝世宴的行为颇有微词,然而此刻,他们放下怀疑,全然相信他们的王。 用无辜生命逼一个人现身,这种做法很无耻很残暴。 那贞芪看着视死如归的水族大感头痛,若非身上有命蛊,他大可以再拖上些时日,慢慢等帝世宴回来,可他没多少时间跟他们耗。 “既然你们找死,别怪我无情。” 贞芪身上散发出残暴的杀意,提着刀朝水族们一步步靠近。 那些身上有残疾的,修炼中途出了岔子的,没什么天赋的,活够的,纷纷跪在龙鲤一家身前。 一刀,带走一个水族的命。 一刀,又带走一个。 一刀接着一刀,一旦出现空位,就有水族填充上来,伸着脖子让贞芪砍。 隐藏在远处的各族探子望见这一幕,怒火滔天。 “仙域狗。”他们咬着牙,默默承受愤怒。 可他们之中没有谁能上去和贞芪过上一招,他太强了。身上散发着炼虚境的恐怖威压,就算不靠近,人类中最强的化神境也感到窒息和恐惧。 “够了,够了,仙域狗,别动我的水族,你杀我,杀我啊。”龙鲤王声音悲切、愤怒。可他被吊在木架上,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化仙池面积辽阔,龙鲤占大头,还有不少虾、蟹、鱼类。 他们一波一波顶上去,贞芪杀得手都软了。 青灯台上一片赤目的红。 “化仙池水族没有孬种。”水族们从未有过的团结。 “化仙池水族,我来帮你。”终于有人类看不过去,愤而冲出,举着手里的武器,施展远程武技朝贞芪砸过去。 有一个冒头,身后不断有人类和他族生灵挺身而出,为水族,为凡间界万灵拼命。 一百多个化神境高手向青灯台飞速逼近。 其中有几道熟悉的身影。 宁茹、嘉禾、辛一凡、钟游、邢浩宇、福希、卫浅浅、辛之孝......连东海之滨的蜃蚌仙王手下几名化神境高手也前来支援。 “仙域狗,这是凡间界,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放肆。兄弟们,跟我一起杀仙域狗。” “杀。” 眨眼功夫,一百多化神境的武技、匕首、暗器、箭矢如暴雨般落下。 轰轰轰。 “不自量力。”贞芪冷笑。双脚发力,冲向人群。 武技在空中撞击出五彩缤纷的焰火。 地上的水族们都看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人类会出手帮他们。 这些还是那个钓他们做修炼食材的人类吗? 十一年之后,宁茹、钟游等人均已成长为能够独挡一面的少年。这样的行动已不再是上一辈、上上一辈的专利。 “钟游,你去右路。辛大人,你带辛之孝攻左路......”宁茹沉着稳定地指挥化仙城人围攻贞芪。 如今的她又美又飒。不光掌握着化仙城泰半店铺,俨然成为下一任城主人选。 “福希、浅浅你们去救水族。” 众人皆听她安排,紧锣密鼓拉开战斗。 他们要面对的是炼虚境大能,远高于凡间界顶尖战斗力。必须紧密配合。 “知道了,你也小心。” 宁茹面沉如水,这场战斗压力太大。早在两天前,化仙城就出动了几乎所有化神境强者。他们远远埋伏在青灯台。 他们从没有直面过炼虚境强者,在凡间界,已知的最高战力不到化仙境九重。 换言之,这场战斗,至少要死一半人。 三名幻化成人的万年蜃蚌在三个方位同时释放蜃境白雾。 “小小蜃境,还想困住本使?”贞芪一甩衣袖,从袖中散发一片灰雾,使得他身周一丈距离地方形成安全地带,且可以随着他的身形移动,如跗骨蛆虫一般翻滚。 “糟糕,蜃蚌族的幻境对他无用。”宁茹大急。忙将两个刚入化神境的莽撞小子拉出蜃境。“找死吗?你们去干嘛?” “我们要杀仙域狗。” 宁茹大吼一声:“就你们这点修为还不够贞芪塞牙缝的,给老娘滚到后面去,接应受伤的同伴。” 两人悻悻然离开,却在宁茹转头的时候,绕到蜃境白雾的另一侧,一头扎了进去。 “该死,你们给老娘回来。”可惜,进入蜃境白雾的两个莽撞少年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就这一会儿功夫,有十多个化神境一二重的修士被贞芪的刀气砍伤,飞出白雾大阵。 “钟游,去救人。” 0221 大闹化仙池(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知道了。”与小时候一样,钟游是个长大的胖子,体魄更加雄悍。每跑一步,大地都在颤抖。肉厚、防御强,抗打能力彪悍。 胖子刚钻进白雾,只听得一声闷响,钟游肥硕的身体倒飞十丈之远。 宁茹奔过去,从他怀中挖出两个莽撞少年,此时的他们一人断了右臂,另一个的大腿挨了深深一刀,已经疼晕过去。 胖子不服地说:“贞芪的那柄刀太厉害,我们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就被轰出来了。” 说完,宁茹才发现胖子的后背从右肩到左腰横着长长一条刀痕,深可见骨。 “钟游,你带他们去治疗吧,后面的战斗交给我们。”宁茹咬着牙,强忍泪水。她自诩女强者,从不落泪,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击溃她的防线。 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一个个重伤摔出白雾。 “没事。”钟游抹一把汗珠,挣扎起身。“我还能打。” “钟游别去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阿若交代。” 钟游起身的时候,扯到背上的伤,痛得龇牙咧嘴:“龙鲤王不肯出卖阿若和他的侍卫,是个枭雄,我胖子这辈子最佩服这种男人。我不会退缩的。阿茹,若是我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撒在化仙池里,让里面的水族吃我的骨灰长身体。” “老子这辈子吃了太多化仙池水族,死后还给他们。” 钟游哈哈哈大笑着又冲进白雾。 “宁茹,我哥呢?”是钟沐到了。 宁茹双眼通红,气得打了钟沐一巴掌:“胡闹,你来干什么?” 钟沐提着柄卷了刃的锈刀,悲壮地说:“水族要是都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化仙城人族了。” “宁茹,给我安排任务吧,我要战斗。” “不行,你哥刚进去,我怎么也不会放你进去的,你医术高,要是想贡献力量,就去把龙鲤王救下来。” “知道了。”钟沐迟疑片刻,跺了跺脚,还是选择听从安排。 青灯台上,幸存的水族团团抱住,将他们的王和幼年族人围在中间。最外围,是贞芪砍了头颅的大量族人尸体。钟沐到的时候,被这一幕狠狠击中心脏。 “龙鲤王,我叫钟沐,是云溪若的好朋友。” 仅剩一口气的龙鲤王抬起眼皮,扯了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见到这个笑容,钟沐哭了。 “我来救你。” 龙鲤王身上全是鞭痕,钟沐都找不到扶他下来的地方,热泪滚滚,钟沐在想,换做自己,不知道抗不抗得住这番折磨。 好些水族都来帮忙,将他们的王小心放在地面,动作极为轻缓,生怕弄疼他们的王。 “是我连累了你们。” “不,王,您是我们的王,我们是您的臣民,王做什么,就跟您做什么。” “王。”水族纷纷跪下。 “好好好。 钟沐,你会解封印吗?” 钟沐哭得不成样子:“我试试。” 钟沐战斗力不行,但医术不错,解除封印这样的手段自然是掌握的。 十个呼吸后,钟沐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不行,对方修为太高,我解不开第三重封印。” 鲤棠身上被贞芪种了三重封印,将修为牢牢锁住,第三重封印解不开,鲤棠的修为只能达到化神境九重,表面看距离炼虚境不过一步门槛,中间却隔着天堑。 “可以了,谢谢你钟沐。若你日后见到云溪若和枸杞,告诉他们,我龙鲤王鲤棠不是孬种。叫他别急着为我报仇,苟着发育,等实力重回巅峰,再去仙域找那帮猪狗不如的东西算账。” 钟沐哽咽点头。 “王。”所有水族给鲤棠行跪拜大礼,这是彻底认可了这位王,也是送行,他们知道他回不来了。 不到一炷香时间,一百多化神境凡间界高手已经死去二十三人,重伤四十多人,轻伤无数。 “胖子你别进去了,会死的。”宁茹哭得不成样子,现场太过惨烈。站着进去躺着出来,无一人完好,连她都因救人而被贞芪的刀气撞击到吐血。 “我不进去,没人能救得了他们。”胖子的背早已血肉模糊。布料钻进肉里,难清理不说,动作幅度一大还容易扯到伤口。索性让上半身全裸,伤口更加明显。 宁茹死死拉住钟游:“你会死的,会死的,你怎么那么傻,我不要你死。”呜呜呜哭得绝望,撞进钟游身体,期望用自己挡住钟游的决心。 “阿茹,放开我。”钟游哽咽,脚步始终慢了下来。 这时候,龙鲤王大笑着走到两人身侧。 “小胖子,你别进去了,这是我鲤棠闯下的祸,也该由我终结,你带丫头退下去。”话音刚落,龙鲤王身上仙灵激荡,体表鞭痕好了泰半。 然而,两个人类年轻人却泪眼婆娑。 这是要命的打法,鲤棠通过燃烧生命做最后一搏。 看似状态全满,实在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每一瞬都要燃烧掉大量生命力。 生灵的肉体好比一个容器,只能容纳一定量的生命力,倒空了就没了。 “前辈。”随着两人的呼喊,鲤棠钻进白雾,很快,不断有重伤昏迷的人类修士被他大力抛出来。 轰轰轰,白雾内,是贞芪和鲤棠战斗的声音。 “王。”水族们簇拥得更紧密了,满脸担忧。 “鲤棠,你还有胆子进来?”突然,贞芪察觉到鲤棠身上有些不对劲,仙灵仿佛用不完一般。“好胆,燃烧生命,你果真不怕死。” 贞芪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慎重。他自以为这趟任务手拿把掐,以他炼虚境的修为,勾勾手指头就能把帝世宴弄死,就能把崆峒竹王占为己有。可他来化仙池八天了,这八天时间,除了收割一些低贱的水族性命,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无名火起,甚至生出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悔意。 “看刀。”贞芪不想浪费时间,九组刀技疯狂输出,刀气像海浪般朝鲤棠撞去。 鲤棠硬生生抗住了最前面的三波,第四波刚接触到身体,就被击退进水族群里。 “鲤棠,拿命来。” 龙鲤王以身为盾挡在水族身前,朗声大笑。 刀气如面巨大的海啸,扑面而来。 恐怖如斯。 “王。” “前辈” 人族、水族以及过来增援的各族都感到绝望,这是炼虚境大能十成功力打出的组合技。 他们拿什么去挡? 就在刀气浪头撞击到众人身体前一瞬,一道笛音破空而来,与笛音一同而来的是一道高大的白色身影。 他们如一道厚厚的墙,将刀气挡在众人面前。 “谁敢伤我义父!!!” 0222 祥瑞青龙相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嘭嘭嘭! 白衣男人身侧有一道由笛音和剑光形成的护盾,与刀气海浪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爆裂声。 “帝世宴,你终于肯现身了。”贞芪并没有因此收了刀势,而是越战越狠,炼虚境体内的仙灵浩瀚无匹,根本不是化神境敢比肩的。 别说一百个化神境,就是再来二百个化神境,也很难弄死这家伙。 因此,贞芪敢一个人下界。 “你是谁?”帝世宴打量半天,没认出眼前仙域使者。 “贞芪。” “不认识。”帝世宴没跟他废话,举剑就刺,剑身扁薄轻巧,他的剑技早已过了大成入臻,护中直刺这样的朴素技巧使得毫无花俏,仙灵没有一点浪费。 这一剑,在云溪若笛音《十面埋伏》加持下,变得更加锐利。 这一剑,也是帝世宴十成功力。如今他已经化神境巅峰,站在凡间界顶端。 贞芪的第四次刀浪被这一剑轻松瓦解。 “帝世宴,别得意,你身上的封印才解了六重,修为最多达到化神境巅峰,而我,炼虚境二重,你拿什么跟我斗?还不快束手就擒,乖乖伸了脖子让我把脑袋砍下来,回去交差。” 帝世宴目光淡淡,只是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以他目前的状态面对炼虚境大能,确实很棘手。 若是单打独斗,打不过跑便是,可他身后有然然,有化仙城的朋友,还有龙鲤王这些家人。 “是吗?那你试试看,我的头能不能被你砍掉。” 长剑一撩一劈,薄如蝉翼的剑气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切进刀浪。 “该死,我忘了,你修为虽然不够,但剑技却在仙域的时候已经臻至人剑合一境界。”贞芪目光微凝,难得认真起来。 在男人分神对付帝世宴的时候,云溪若的高频笛音悄悄在贞芪身侧形成了一种无色无味亦无形的音符屏障。 “小命,看你表现了。”云溪若一拍腰间,一只黑漆漆的手指粗细的小虫子贼头贼脑跳到她手上,朝主人点了个头,化作一滩黑漆漆的液体,不知不觉朝贞芪脚边滑去。 战斗中的两人突然感到浑身燥热,体内仙灵变得愈发活跃。 若说贞芪的刀技大开大合,那帝世宴的剑光只能用刁钻诡异来形容,每一招都不花哨,以最少的仙灵激发出最大剑技,攻向敌人。 然而,笛音比蜃境白雾还要诡异,无孔不入,至少贞芪没有完全阻挡音律钻进大脑的手段。 贞芪眯着眼睛看向笛音来源。 “《破障笛音九篇》不对,笛音不全,是残篇,怎么在这个女人手里?”贞芪瞪着帝世宴,“是你传给她的?” “怕了?”帝世宴眉毛一挑。 “放屁。” 云溪若的笛音绝就绝在没有用凡间界或仙域任何一首曲子,她吹奏的笛音全部来自地球。早在十一年前,还是六岁的时候,云溪若第一次接触《破障笛音三篇》就有意识地将两个世界的东西融合。 最初并不顺利,有很多关窍阻碍凝滞,而她又极为聪慧,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逐渐摸索出最佳方式吹奏乐曲。 为了给小命打掩护,曲风突然变得柔和,这是一支加BUFF的笛曲,坏就坏在无差别。给自己人加状态,敌人也享受同等待遇。 所以贞芪和帝世宴才同一时间仙灵激荡。两人同时脸红,双眸像染了血一样。用地球网络流行语叫,打鸡血。 这种状态虽妙,持续时间却短暂,只有十个呼吸时间,但足够她埋下伏笔了。 贞芪有一丝疑惑,没来得及深想,被帝世宴凌厉的剑光扫面,只能用刀硬抗,剑身轻薄,不易直接格挡,帝世宴一个巧闪旁扼闪让避开对方刀势。 又在对方劈刀下沉来不及格挡时,手腕为抽螺把剑柄,剑身在两人之间腕了个半圆,云剑平削。 这一招直攻贞芪脖颈,贞芪感知极为灵敏,后退躲开,帝世宴不给他喘息机会,压剑下劈。一串剑技速度快得惊人。 帝世宴身上的封印还剩三重,也是最难解开的三重。 锁天绝对是仙域最强悍修者之一,他的封印无人能解,除非他亲自出手。前三重禁锢皮肉,只要吞噬足够的万年妖兽,就能轻松解开。 中间三重困骨囚髓,除了天材地宝和修炼之物,需得忍受七七四九日烈火、寒冰、木生、金钻、土掩轮回之苦,方可一一解除。 可最后三重却是凝缩神识,不能外放不能内视,更不能御物。这就是帝世宴无法通过两界通道重回仙域的原因所在。 后三重无人能解,更不知道如何能解。 “可惜,你的修为只到化神境,若是恢复到炼虚境,我不是你对手。”贞芪有些不屑,亦有些后怕。 “你确定?”帝世宴双手展开,巨大的青龙虚影自身后显现。 “祥瑞仙灵相?怎么可能?”贞芪抬头,呆呆望着帝世宴身后的真龙仙灵相。“祥瑞仙灵相已经数百万年无生灵能幻化了,帝世宴,你怎么能化龙?” 此时的贞芪内心掀起无边嫉妒火焰。他一个仙域罪人,凭什么可以化龙? “凭什么?” “凭我叫帝世宴。”他仰头望天,那青龙虚影腾飞而上,在云端调转身子,急速朝地面站立的男人俯冲而下。 “你要干什么?” 巨大的青龙虚影砸在帝世宴头顶,化作亿万仙灵,将贞芪的撕喊掩埋。 亿万仙灵争相恐后钻进帝世宴身体,衣袂翻飞,像绝世天神般圣神不可侵犯,发冠断裂,随着仙灵风暴碎成齑粉。 他的皮肤呈现生命翠绿。 祥瑞青龙,五行属木。 “你傻了吗?用祥瑞青龙相冲封印!” 帝世宴不可一世地看着贞芪:“祥瑞青龙相算什么?你敢伤我家人,死又何惧?” 这还是唯唯诺诺,每百年乖乖朝贡的凡间界吗?这还是渺小脆弱他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沌墟大陆? 龙鲤王这样,水族这样,化仙城修者这样,如今,连曾经的仙域太子也这样。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好癫好可怕。 贞芪内心生出退意。 “想跑?晚了。” 0223 第一次施展众生之力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借助祥瑞青龙相,帝世宴成功冲开第七重封印,迈入炼虚境。 “才...也才一重而已,还差我一重。”贞芪说话都结巴,不知不觉后退两步。 托大了,真托大了,难怪仙域那些老家伙们谁都不愿意下来捉人,我还当捡了大便宜,敢情是怕啊。贞芪疯狂在内心吐槽。 帝世宴长发飞扬,不可一世的模样深深烙印进在场所有人心中。 水族喜极而泣,抱作一团。 “王,我们有救了,您保护的人类真的来保护我们了。” 化仙城手上的修士们瘫坐在地,他们终于有喘息的时间了。 在所有人充满希望和崇敬心望着帝世宴时,只有云溪若泪流满面,蜃境视野中,出现一根燃烧的清香。 他的状态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不,或许更短。 云溪若大急,拼命想办法救场。 她明白,这样的大招看似威风,实则危险重重,后遗症一堆,一炷香内干不掉对方,等状态一掉,死期将至。 不,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枸杞去死。 她着急的时候,身后包袱动了动。 “古岚国玺?是你叫我?”国玺特殊,不能存放进储物戒子,到哪里只能随身携带。 似回应云溪若,国玺又动了动,就像前世手机开了震动模式。 “你有办法?”云溪若心跳加速。 国玺又震了震,一串文字钻进云溪若大脑中。 “原来众生之力能这样用,谢谢你小玺。” 有了昵称的古岚国玺摆出傲娇脸,震得更欢了。被云溪若好一顿说:“先别乐,等事情解决了再奖励你。” 这小东西果然不震了。 帝世宴和贞芪缠斗在一起,刀剑碰撞出的火光照亮了青灯台。 三个万年蜃蚌仙王主持蜃境很吃力,云溪若说没什么作用,叫他们撤下,一个个视死如归的模样,惹得云溪若无奈苦笑。 “先撤下来,我要上大招,你们这样配合我......” 三个万年海族苦憨憨眼眸明亮,直愣愣点头。 接着,她又叫来几个童年好友,宁茹、钟沐、钟游,还有辛一凡,叫他们到时候如何如何配合她。 “我从没有施展过那个大招,后遗症一定不小,他们的安全就拜托你们了。” 宁茹、钟沐眼底滚出泪花,他们认出了云溪若,知道是她,却没时间叙旧,开始运转起来。 一曲《秦王破阵》配合帝世宴的剑撕开贞芪的防御。 再送上一曲《断魂》,冲到帝世宴身边。 “然然,危险。”帝世宴来不及回头,只能用剑影做盾,为身后之人挡住危险。 就在贞芪大脑混沌的那三个呼吸时间,云溪若用手语告诉枸杞自己的计划。 “照做。” “好。”帝世宴点头,他想拒绝却不能拒绝,他懂云溪若,她一定有八成以上把握,才这样不顾性命冲进战斗圈。 “各位化仙池水族、来青灯台支援的各族生灵,我是应劫之人云溪若。仙域狗欺人太甚,作为凡间界一份子,你们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助帝世宴杀敌吗?” “愿意。”水族大喊。 “愿意。”宁茹、钟游等人大喊。 听到她身后众生灵齐声愿意二字,云溪若感动得热泪盈眶。 灌注仙灵于喉咙,用几乎覆盖整个化仙池上空的声音。 “请举起你们的右臂。” 当水族们不知所措时,那些云溪若的童年玩伴和同窗们率先高举自己的右臂。 三名万年蜃蚌仙王举起右臂。 龙鲤王举起右臂。 水族们纷纷加入。 他们不明白,却选择相信。 古岚国玺一飞冲天,变得无比巨大,那些举起右臂的生灵体内,有股莫名又有别于仙灵的力量被古岚国玺迅速抽走。 顿时,所有水族软倒在地。修为越高,抗得越久,体内的众生之力也越多。宁茹和钟沐他们分四个方向开始帮助那些倒地的生灵。 云溪若和古岚国玺之间,形成了一个由众生之力组成的通道。 她也举起右臂,高喊:“众生之力,凝。” 那经过古岚国玺和云溪若右臂的众生之力凝聚成一条不到一人大的青龙,体积虽小,却威力恐怖。 比帝世宴之前凝聚的祥瑞青龙相更加浩瀚。 “众生之力,去。” 那不到一人大的青龙直接冲进帝世宴体内。 贞芪刚从笛音《断魂》里清醒,就望见终生都不想望见的一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众生之力,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使用众生之力?” 贞芪没有任何抵抗,直接拔腿就跑。 有众生之力加持,帝世宴的修为再升一重,和贞芪齐平。 先前就打成平手,现在拿什么抵抗?一个人的信心被摧毁,没有再战之意。不跑等着过年被杀了做菜? 可帝世宴不打算放过这个隐患,速度全开,追击而去。 青灯台这边,所有举起右臂贡献众生之力的生灵感到虚弱无比。 宁茹他们忙扯开嗓子安抚他们:“只是众生之力被抽空,虚弱三天就没事了。” 和他们一同倒下的还有云溪若,被钟沐稳稳接住。 “阿若!”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还好还好,只是脱力。”下一秒,钟沐捂嘴。 喜极而泣:“阿若,你要当娘了!” ...... “帝世宴,真要赶尽杀绝吗?” 帝世宴冷哼:“你伤我义父,杀水族的时候,可有想过此刻?” 眼看两界通道就要到达,贞芪被一剑划开了背后。 身形一顿,又挨一剑。 炼虚境二重,还是祥瑞青龙相和众生之力堆起来的境界,凶悍无匹。 何况贞芪体内还有命蛊作祟,两相比较,天平这一端倾斜。他现在只等钻进通道,绝不浪费时间回头。 帝世宴的剑很快,毫不留情,把对仙域的恨意全数还给贞芪。 遇到这些癫公癫婆,贞芪倒了八辈子血霉。 在他身体承受第十八剑的时候,两界通道到了,背后一片模糊的贞芪完全不顾形象,连滚带爬,一头钻进通道。 开启虚空飞行阵,头也不回地跑了。 帝世宴持剑而立,死死盯着通道口,大风把他的头发吹散。直到贞芪跑没影了,通道口彻底关闭,他才口吐鲜血,以剑撑地。 晕过去之前,不忘调侃一句:“炼虚境真难杀。” 0224 五劳七伤贤伉俪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化仙池一役伤亡惨重。 水族死亡将近二成,前来支援的人族也死伤惨重。 云溪若、枸杞、龙鲤王均陷入长时间昏睡。大战三日后,龙鲤王率先醒来。 “王,您醒了?”在床边照顾鲤棠的是他王后和妃子。两人眼角挂着泪痕,一人端着苦涩的草药汁,一人准备了食物。 “我儿世宴和儿媳溪若呢?” 听到王醒来动静,妃子、儿女和大臣们跪在殿外。 王后扶起鲤棠:“他们都好着呢,就在永寿殿休息。王,您先把药喝了再去看他们。” 鲤棠等不及,胡乱套上衣衫就朝永寿殿狂奔。 这永寿殿是帝世宴很小的时候,龙鲤王为了让他回复记忆,将他在仙域的太子府一比一还原修建而成。早已闲置,成为化仙池禁地。 如今帝世宴赶跑贞芪,水族感激他关键时刻不顾性命出手相救,重新修葺的院子,将两人迎接进去居住。 化仙池底和地面人类皇宫一样,有结界,可以自由呼吸。 “阿宴。”帝世宴的伤很重,皮肤上有十八道金龙痕在不停游走。每游走一次,皮肤伤痕便扩大一丝,有些深可见骨。 见状,鲤棠立刻用仙灵去医治。 可惜,仙灵一旦触碰到金龙痕,就让速度快一分,昏迷中的帝世宴身上全是滚烫的热汗。 “怎会如此?” 鲤丢丢道:“王,人类修士把宴公子救回来时就这样了,我们试过,治不好。只有把他们放在一起,才能减缓金龙痕的蚀骨症状。” “你的手臂怎么了?”鲤棠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心腹鲤丢丢右臂完全空荡荡的。 鲤丢丢眼中有些泪光:“王,属下不要紧。” “是贞芪那只仙域狗干的?” 鲤丢丢沉默不语。为自己修为低弱不能救王不能保护水族感到深深自责。 “唉,苦了你们了。” “王,您不要这样,我们是您的臣下,自然为陛下肝脑涂地。” 许多水族拥有断肢再生能力,龙鲤也不例外,只是再长回来需要数十年时间。 “阿若状态还不错,差不多要醒了。”鲤棠抓住云溪若的手臂,正将仙灵探入她体内查探身体情况,突然发现异样了不得的事。 “王?什么事那么开心?” “哈哈哈,我要当爷爷了。”这可比王后怀太子还开心十倍。 云溪若醒了。 “义父。” 这声义父直接把鲤棠干废了,哭得像个孩子。 “你们安心住下,永寿殿以后就是你们的家。” 云溪若甜甜的笑,转头看见枸杞的奇怪状态。 愁容满面:“义父,枸杞他怎么了?是众生之力的后遗症吗?” 鲤棠摇头,叹息说:“我也不清楚,和祥瑞青龙相一样,众生之力也很长时间没有帝王能施展了。” 有侍女鱼贯而入,又是喂药又是喂粥又是净手又是擦脸,像照顾婴儿般伺候她,弄得云溪若翻白眼。 拒绝不了就闭目享受。 “哈哈哈,阿若啊,你都要当娘了,要多爱惜身体啊,以后少弄什么众生之力,消耗很大的。” 云溪若乖乖点头。 她床头位置放着古岚国玺。 这时候,鲤丢丢开口解释:“云姑娘,您抽走众生之力晕过去之后,这枚国玺掉在您身边,我们搬您来永寿殿,它直接跟了过来。” 这枚国玺开了灵智,主动择主。 云溪若把古岚国玺抱在手里,小家伙见到主人醒来开心地震动。 “世宴身上的伤是使用众生之力的后遗症吗?” 小玺震动,发出灵魂电波一样的东西,云溪若知道那不是人类的语言系统,但她听懂了。 小玺表达的是:众生之力只有国玺认可的帝王才能短暂调用,云溪若把众生之力凝聚成金龙,强行打入帝世宴体内,助他提升修为,是成功了,但也落下后遗症。 如今,帝世宴不再是仙域太子,又被贬下界成为龙鲤。肉身没有一丝帝王血脉。好在他和云溪若成亲,是夫妻。才不至于被众生之力反噬。 云溪若拍了拍胸脯,感到一阵后怕,自己妄为的结果太严重了。 “小玺,要怎么治他?” 古岚国玺给出的治疗方案很简单很粗暴。 再去抢一枚玺印就行。 云溪若把治疗方案告诉义父鲤棠。 “这有何难,干爹的王位让给阿宴就成。”言罢,立刻让鲤丢丢去准备玺印。 小玺震动得很快。 “小玺说化仙池的等级不够,至少得仓国那样的才行。但可以暂缓金龙痕加深,义父,您不用把王位让给世宴。”云溪若拉住激动的鲤棠和无脑支持的鲤丢丢等人。 化仙池水族的王不是蠢货,一点就通。“懂了懂了,来人,拟旨。” 龙鲤王鲤棠正式收帝世宴做义子,给他化仙池永寿王的称号。 果然,圣旨一下,帝世宴身上的金龙痕不再游动加深,他眼皮动得很快。 一炷香后,帝世宴醒了。 “然然。”他很虚弱,人瘦了一大圈,青丝里出现了不少白发。强行撕开封印的后遗症大到不可思议。 “我在。” “义父,世宴以前误会您了。” “好孩子,快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鲤棠别过头,不让帝世宴看见他眼里疯狂打转的眼泪。 ...... 两界通道。 飞行了整整两日后,贞芪才敢回头看一眼来时的通道口。 暗骂晦气,后怕不已。 虚空飞行阵不好操作,总有种涩滞之感,大阵结界时有时无。 贞芪知道,这是他伤势太重缘故。盘膝打坐,闭目调息,打算回到仙域之前治好背上的剑伤。 不知过了多久,贞芪丹田几股杂气乱窜,心头烦闷不已,最初他以为伤势太重的缘故,继续调息。又半天后,他终于发现异常。 体内藏了一道难以捉摸的气息,起先很微弱,躲在丹田里,当他运转仙灵一个大周天的时候,那股气息开始蠢蠢欲动。 那股气息伪装成仙灵顺着经脉来到心脏。 命蛊所在之处。 那股气息就是大战时,云溪若趁乱种进他体内的命蛊,小命。 小命可比他体内的命蛊强大不少,是从风清棋和司马意体内钓出来的两只命蛊,互相吞噬饲养过一段时日,不仅强大,还很忠心。 这一切,贞芪都不知道,他是察觉到不对劲,可没往命蛊方向去想,继续打坐调息。 小命到达贞芪心脏后,并不急着和原住民争夺地盘,而是继续静默隐藏,等待最佳时机。 0225 女魔头回来了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在化仙池休整了整整七日,云溪若和枸杞打算回化仙城看看。 宁茹都来催过几次了,说准备了今日的晚宴,云溪若再不去,她就把宴会搬到化仙池永寿殿来。 一想到人类在食材堆里开Party,就觉得违和搞笑,是不是Party进行到一半,哦,发现食材不够了,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观众,现场切片入锅? “枸杞,你动作快一点,不能迟到。” 龙鲤王把化仙池特产塞了好多给他们,什么金线螺蛳,金线贝,金线黄条,化仙池的金线水族成了食材大礼包。 好在这些家伙不具备什么智慧,只是普通水族,吃着没有心里负担。 龙鲤王抓着云溪若的手,不舍道:“阿若,常回来看看啊,等孙子孙女出生了,让我带啊。” 云溪若哭笑不得,报名带孩子的队伍已经排得老老长。两位师父也想亲自教导他们。 “义父,我尽量。” “什么尽量,谁敢跟我抢,我和谁拼命。” 云溪若只能好言好语安抚他。 ...... 枸杞身上的金龙痕轻了很多,只要不运转仙灵,和平时状态差不多。 “伤口还痛不痛?”云溪若很是自责,若非她一意孤行,突发奇想用众生之力堆修为,枸杞的后遗症也不会这么严重。 枸杞看出她的心情,揉揉她的长发,轻声笑道:“还记得救风大哥他们那次吗?那一次我也强行撕开第七重封印,遭到反噬,旧伤加新伤,和你众生之力关系不大。” 云溪若才不信他的鬼话,窝在他怀里小声抽泣。 “都要当娘的人了,哭哭啼啼不成样子。” 腰部上的肉被结结实实拧了一下。 “当娘了我也小朋友,怎么不能哭?” “没错没错,永远是娘子的好相公。” ...... 化仙城东城门前。 不少家丁、小厮模样的人伸着脖子打量。 小厮甲:“来了吗?” 家丁甲:“没呢。” 小厮甲:“会不会乔装了进城?” 家丁甲:“回自己家乡,乔装什么!” 小厮甲:“可云小姐和枸杞被仙域通缉,就这样进城不安全吧。” 家丁乙嗤鼻:“且,贞芪都被他们打跑了,怕什么通缉令。” 这时候,有眼尖的小厮看见两位均已非凡的身姿,骑马往城门过来。 “是他们,来了来了,快去通知掌柜。” ...... “然然,累吗?”枸杞给云溪若擦不存在的汗。被相公好一顿说。 “骑马有什么累的。”望着化仙城东城门巨大的鎏金牌匾,云溪若内心感慨。“这一就是快十二年了,还真是想念啊。” “那就多呆些时日。”枸杞宠溺的目光快要将她淹没。 云溪若摇头:“不行,还要去给你找国玺致伤,呆三日足以。” 在城门口茶摊喝了两碗清茶,云溪若和枸杞牵着马走进化仙城。 朱雀大街街头,掌柜周大全和小厮趴在店门,伸着脖子往外瞧。 “是她是她,女魔头云溪若回来,快关店门。” 啪啪啪,云溪若站在朱雀大街街头,准备逛逛街,给多年不见的朋友们买点伴手礼。 却看到一整条街上的店铺开始关门。 街上的客人被拉进店铺,小厮们慌忙闭店。 “额......”云溪若表情呆呆的,枸杞则不以为然,眼中只有相公大人。 牵马缓缓走过朱雀大街,在十字路口转到会元大街。 啪啪啪,街上所有店铺在她出现那一刻统统关门,有些挂上歇业告示牌,有些直接贴上闭店三日的告示。 云溪若:“......” 随手抓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来问,那小厮动作不够麻利,店门还差一扇木板没及时合上。被女魔头拎在手里,脸都白了。 “女魔...云姑娘饶命。”小厮哭着求放过。 “你认识我?” 小厮意识到说错话了,忙捂嘴不言。 “等等,前面两个字是什么?女魔头?”云溪若有些温怒。 小厮想死的心都有了,暗骂一声倒霉,抓谁不好偏偏抓自己。又觉得自家店铺里的货要遭殃,满脸愁容。 结果下一秒,这家伙的衣襟一松,再睁眼时,云溪若和侍卫枸杞早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他们站在明中街上,同前两条街一样,所有店铺闭店。 枸杞牵马,乖乖跟在云溪若身后,看她吃惊恼怒的模样偷笑。 “他们...什么意思?”云溪若大惑不解,好像又有些明白。 这时候,十字路口出现一列巡逻的差役。 “是云溪若。”排首那人像是见到亲人一般冲上来。“堂姐,不记得我了,我是云湘啊。” 云湘,云氏旁系云罗周的小儿子。云罗天因私用逃兵一事,被关县衙大牢后,在云溪若的示意下,开始扶持云罗周一脉。 “是你,长这么高了?”这小子当初跟在辛大人身边做事,如今已经是衙役头头了。 “云湘,这些店铺怎么回事?城主下的命令吗?” 云湘笑得尴尬,摸着后脑勺道:“这.....这不是堂姐回来了,他们怕被扫货嘛。” 乌鸦从头顶飞过,云溪若感到很无语。 当年为了整顿云家,玩了手八折扫货,还把万金商会开了起来。想不到荣归故里,却遭到这样的待遇。 “我师父当年就废除了城主副令八折的条令,他们怕什么?” 云湘只知道傻笑。 “堂姐,他们都在宁府等你,我师父也在。” “辛大人收你做徒弟了?” 云湘笑得爽朗:“是啊,师父好是好,就是对弟子太严厉。”他身后的一众衙役跟着起哄。 到宁府前,云溪若问云湘很多化仙城的事,以及云家这十一年的大致情况。 云湘趁机告状:“堂姐,你再不回来,云家要变天了?” “怎么了?”云溪若嗓子眼提起来。她的灵魂虽然从地球穿越而来,好歹也在化仙城生活了一年,对云家还是有些模糊的亲情在。若发生什么事,还是有些担心。 云湘道:“堂姐,三年前,伯父从大牢放出来,开始还很安静,族长找他深聊过一次。谁知道,一年前,他认识了个青楼妓子,非要娶回家。这件事本没甚要紧,可那妓子心大,非平妻不入云家,伯父耳朵软,到族长那里哭闹,说伯母常年不归家,犯了七出之罪,要休妻另娶哩。” “他敢。” 0226 又要搞事情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宁府。 快到晚膳时分,钟游、宁茹等人守在宁府门口。 “探子不是说一炷香前就进了城门,怎么还不来?再探。”宁茹心急如焚。 很快,负责打探消息的侍卫满头大汗跑来禀报:“家主不好了,城里商铺听说云小姐回来,纷纷闭店不营业。” 宁茹气笑了:“宁氏那些商铺也干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 探子涨红了脸:“包括云氏、宁氏,城中所有商铺都关门歇业。” 宁茹关节捏得啪啪响:“定是那些掌柜的无耻做法让阿若生气了。” 转头对属下吩咐:“立刻,让那些掌柜给我开门迎客做生意,再敢乱来,家法伺候。” ...... 时隔近十二年,化仙城小伙伴们再次聚首。 感慨唏嘘。 尤其是宁茹、钟游、钟沐,和云溪若关系最好,过去的这些年,虽然没见面,但时常书信往来。 双方的经历都一清二楚。 “阿若,述国好玩吗?” 宁府宴会大厅灯火通明。云溪若和宁茹坐首位,下手分别是钟游、钟沐,辛一凡则在钟游旁落座。 宁茹俨然成长为他们之中的意见领袖,云溪若从万金商会情报中了解到,过去的十一年,化仙城势力再次凝聚,以宁家、城主辛家以及万金商会三分天下。 表面看,城主辛家话语权最大,实则,控股权落在宁茹手里。五年前,宁家上任家主和辛城主索性完全放手,将家主之位以及城主之位传给刚满二十的宁茹和十八岁的辛之孝,两人摇了十几个朋友跑去周游列国,增进修为去了。 难怪化仙池畔对付贞芪之时,没见几个老家伙,原来是去远游不在家缘故。 宁茹给云溪若将化仙城最近的发展和各家势力争斗,云溪若和大家聊述国趣事儿。 海底奇遇、沙暴刺杀、真假公主、火烧向阳宫。 众人听得愈发神往,一个个捶胸顿足,后悔没找机会外出历练。 宁茹和辛一凡握拳,对视恨恨道:“两个老头出去逍遥,把化仙城这摊子丢给我们经营,外面可真热闹,要是有机会,我们也想出去看看。” 可身上担负着家主之位,远游很难。 又夸云溪若当年决策很有远见,把万金商会经营权交给母亲和张万金。看似商会在化仙城市场占有份额不到二成,只有宁茹和辛一凡这样高度的人才清楚。 万金商会的市场早就扩展到整个冥罗,最近两三年更是开拓至中部七国。 日进斗金。 福希等人最关心师父苏梵清的近况。云溪若和他们说,师父是和亲使,公主即将嫁给十一皇子姚晋为妃,公主在述国没有根基,师父答应了公主,留在寿城协助她稳固势力。 因为人多耳杂,云溪若没说八卦门总门主何恤意外死亡在岚城之事。她还不确定,师父的弟子中有多少知道她的过往。 聊着聊着,有人提到云罗天宠妾灭妻的事,宁茹他们看着云溪若,只要她开口,云罗天休妻的想法绝对无法。 却看到云溪若淡淡的笑容:“我娘明日就到家。” “不知道各位对万金商会在化仙城的产业有什么看法?” 众人呼吸一窒。 还是宁茹最有商业嗅觉,呼吸都急促:“阿若,你想釜底抽薪?” 云溪若语气略带嘲讽:“我和娘这些年不在化仙城,他还以为万金商会是他自己经营得力才风生水起。越发不把我们母女俩放在眼里。本来想着他坐几年大牢会学乖,打算放他一马。既然他想玩,就陪他玩玩。” 此话一出,在场小伙伴们气息都不稳了,个个摩拳擦掌。 尤其是上一次商战持观望态度没出那出资出力那些家伙,个个面色通红,挥舞拳头准备大干一番。 宁茹噗嗤一乐,好闺蜜没受什么影响,她就不担心,深想也在理,阿若的高度可比一城之主要高,哪里会栽在云罗天这种跳梁小丑身上。 “有什么计划,分哪三步走?” 云溪若哑然一笑:“大约是.......”具体计划和目的她没说,只告诉小伙伴们怎么配合。 辛一凡听得神往,心思无限活络,云溪若还是和他印象中模样一致,只是更加沉稳淡定。待她说完计划,辛一凡率先举杯:“敬我们的友情。” “干杯。” 所有人高举手里酒杯,高呼干杯。 ...... 距离化仙城一日车马距离的众岩驿,扮作商队妇人的萧月容刚用过晚膳。 侍女兰花儿捧着《四书五经》进了屋。 “师父,明日就到您的家乡,今夜就不进学了吧。” 兰花儿是云溪若在河西城济世堂救下来的孤苦女孩,患有先天性心动脉闭锁不全。后来跟在萧月容身边学本事。 萧月容喜欢兰花儿,收她做了徒弟,打算把一身本事交给她。 “不行,你阿若姐姐小时候不刻苦,天天躲懒,一个《千云弄手》学一年都不到小成,难道你想学她?” 兰花儿嘟着嘴,心里不服小声狡辩:“师父《千云弄手》弟子一个晚上就学会了。” 听到这句话,萧月容就想到自己女儿装笨骗她的往事。 “你若是敢学她躲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兰花儿嘻嘻笑,知道师父嘴硬心软,从没打过她,乖乖把《四书五经》摊开,念诵里面的内容。 半个时辰后,按例可以休息半盏茶时间。 “师父,您在担心师丈休妻的事吗?师父又漂亮又有本事,师丈只是一时气话,不会休妻的。” 萧月容戳她脑袋:“师父不担心云罗天休妻,师父只是怕你阿若姐下手太重。” “啊?”兰花儿大脑宕机。 ...... 化仙城,云府。 晚膳后,云罗天命小厮准备轿辇,去见心心念念的长嫣姑娘。 他早花重金将人赎了出来,安置在云府后巷的一处院子里。 “阿嫣,为夫来看你了。” 怎么敲门也不应。 云罗天并不着急,这是长嫣和他的游戏。每次总得表现一番,才愿意开门让人进去,给小厮使了个眼色。 嫣然馆院子里便落下一个装了一锭银子的荷包。 0227 敌人相见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以往,一锭银子就能开门,今晚不知怎的,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阿嫣,快开门啊,是我,你的罗天。” 这时候,刚才扔进去的荷包被扔了出来。 “家主,想来是长姑娘嫌少哩。”小厮捡起地上荷包,捏了一下,便知道荷包原封不动给扔了出来。 “再放一锭。” 荷包又抛进院中。 很快,再被扔出。 罗云天有些急切,门拍得哐哐响:“阿嫣啊,快给为夫开门吧,晚膳还没吃。想喝你亲手炖的鸡汤。” 只听得院门内响起一道极为柔弱的嗓音:“云家主还是去寻别人吧,阿嫣不敢见您。” “又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 里头的长嫣传来哭泣声:“听说您女儿回来了,城里店铺都关门。长嫣哪敢招惹她,云家主还是去寻别的女子共度余生吧。” 语气可怜,想来门后的人伤心极了,被关在门外的云罗天顿时没了怒火,好声安慰。 “那些掌柜是怕她用城主副令搞低价进货高价转手的买卖,不是怕她,你别哭,那丫头是我女儿,我是她父亲,女儿怎敢违逆父亲。” “再说,女儿怎么管得了父亲再娶。” 可长嫣还是哭泣:“奴家还听说,主母明日就到化仙城,奴家身份低微,怕城里人说闲话。云家主诚心要迎娶长嫣做平妻,先解决好家中之事,再说不迟。” 话说到这份儿上,云罗天再蠢再笨,也听明白了。 长嫣分明是说,你不解决好家里那对母女,就别想娶我进门。 一想到为了给长嫣赎身,花了五百锭金子,云罗天就觉得心里堵得慌。钱花了,人都没给碰几次,身下的馋瘾蠢蠢欲动,不上榻大战三百回合,解不了浴火。 又怕用强惹美人儿难过,忍了又忍。 指天发誓:“阿嫣你放心,为夫一定在三天之内解决掉她们母子,迎娶你过门。” 小厮第三次扔荷包进院,这一回没再扔出来。 ...... 第二日天还没亮。 化仙城西陈家庄的云陈氏收到一封拜帖。 “云溪若回来了,想要见我们母女?”云陈氏一身朴素打扮,因常年劳作,脸上和手部刻下许多岁月痕迹。 她女儿云湖蓉也好不到哪去,十一年前,她们母女污蔑萧月容偷汉子,云溪若非云罗天亲身之后,云罗天下牢,她们则被云氏家族其他族人排挤。 没了云罗天庇护,这对母女走投无路,只要回到云陈氏老家陈家庄种地为生。 每日面朝黄土背朝天,挣些微薄收入勉强度日。 云罗天出狱后,云陈氏以为苦日子到头,带着女儿去云府找老爷,结果被家丁打了出来。又回到陈家庄继续种田。 若说她们心中没有恨是不可能的。 尤以云湖蓉最厉害,她明明就是云家掌上明珠,却只能穿打了补丁的粗布,整日在田间劳作,婚事也取消,以前围着她转的那些世家公子和小姐,一个个连冷眼都不给她。 “娘,我们母女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赐,您真打算去见她?” 拜帖被陈锦绣揉成一团,指尖发白,恨意凌然道:“去,娘想看看,十一年不见,她混成这么模样。又有什么办法让我们母女娘报仇。” 拜帖上,云溪若告诉她们,若想报当年被云家抛弃之仇,午时一刻就去玄虞楼见她。 ...... 她没钱坐马车,收到拜帖后,陈锦绣从家中翻出最好的一身衣衫,稍作打扮。准备走去玄虞楼。 “湖蓉,娘去见她,你把这块田里浇浇水。” 云陈氏一走,云湖蓉一个人要浇两大块田,脸色很难看:“娘,你走了,我一个人要干到什么时候?” 云锦绣叹息一声,这两块地已经干了好几天,再不浇水,种的粮食苗会干枯,到了冬天,她们母女就没有过冬的食物:“湖蓉乖,明天之前,一定要把剩下的田都浇一遍水。” “好吧。”云湖蓉心里很不爽快,但还是答应了母亲。 ...... 云锦绣一走,她就躲到树荫下乘凉,还把一天的清水都喝干了。越想越气,凭什么她们母女要受这种罪,那云家的一切明明就是她们的。 还有万金商会,原本是母亲在搭理,云溪若只是钓了条千年龙鲤就得到城主青睐,从此一飞冲天。 “是不是钓到千年龙鲤就能重新回到云家,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云湖蓉被这个想法左右了思维,无法逃脱,连浇水的任务都忘了。 提起裙摆就往家跑。 在木箱底翻出鱼竿和钓具。咬牙道:“虽然我的修为刚到元婴一重,可当年那个臭丫头才练气五重就钓起千年龙鲤,我一定可以的。” 准备妥当,以陪睡一晚的代价,让村里的牛二驾驴车,送她去化仙池垂钓。 ...... 午时一刻,走了一个时辰的陈锦绣终于看到玄虞楼的轮廓。 玄虞楼姓宁,东家是宁茹。 还没靠近玄虞楼,就看见街上停了好几辆装饰奢华的马车。马鞍上更是印着宁、辛、钟等字眼。 陈锦绣在庄子上种田,却还是从村妇口中,以及每七天来城里卖菜的机会,打听到不少关于化仙城三巨头的事情。 这宁家宁茹十年前横空出世,不光年纪轻轻掌管偌大宁家,还将钟家等一些世家的经营店铺囊括进宁氏商业版图里。影响力比城主辛氏一脉还要深厚。 陈锦绣以为宁茹又在玄虞楼开什么股东大会,她并不清楚,今天这阵仗全是为了云溪若而来。 “午时一刻。”突如其来的高喝打算陈锦绣的思绪。宁家一位很有威望的掌柜走到她面前,恭敬道:“陈氏,这边请。” “哦哦,好。” 陈锦绣一脑门的汗,心脏砰砰直跳,表情微呆。自从被整个云家嫌弃排挤赶到陈家庄自生自灭,她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何况,这位还是辛城主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宁掌柜,宁行。 今天,他对她的客气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是玄虞楼最豪华包间里的那一位。 进去之前,陈锦绣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把衣裙的褶皱整理了三遍。才抬起头,大步迈入轩辕厅。 她自以为自己身上的衣衫就算是三年前早不时兴的款式,好在料子不错,又保存得当,不会丢人,却在见到云溪若那一刻,被深深的自卑袭击得难以抬头。 0228 只是一场交易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龙凤浮雕的立柱、花团锦簇的座椅。 就连写字的笔也是徽州顶级狼毫和凉州建木制作而成,据说每年只得五十只这样的毛笔。被各国国主包圆。 陈锦绣从未听说民间有人使用这种笔,即便是文坛八大家也没人拥有这种笔。 桌上的宣纸更不得了,产自东方大国华国的一种叫微竹的墨香宣纸。产量极低,是贡献给仙域的贡品之一。 陈锦绣只是大略扫一眼,便被云溪若手里几样东西弄得心脏狂跳。 同时,亦生出难以自持的贪婪。 她认为,若不是十一年前她用手段揭穿云罗天,这些宝贝肯定是她的,全然忘了自己是什么货色什么档次,凭她的手段连云氏商铺都要坐吃山空,哪来的万金商会,又哪来的这些帝王般的享受。 “坐。”云溪若只是略微抬眸,语气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她实在太忙,天没亮就开始制定计划。 不光要彻底将云罗天扫地出门,还打算巩固一下化仙城势力局面。宁茹那个事业狂女子,拉着她说了一宿的话,天刚亮,亲自去和家族通气。 而她还得面见许多人,陈锦绣就是其中之一。 枸杞在书案旁给相公磨墨,左手挽着衣袖,把一撮香料散进砚台,倒一些清水,按顺时针方向研磨,很快,整个房间都萦绕着淡淡的清香。 陈锦绣记得这个男子,他是云溪若的侍卫之一,多年不见,生得愈发好看,比女子还要美艳,就算做着女人做的事,那眸子里透出来的光始终冰冷,带着杀意。 她的字终于写完了,枸杞很自然地接过宣纸,吹干上面的墨迹,缓缓起身,走出房间。 “云陈氏,还记得我吗?”云溪若端于坐上,她并非刻意摆出这样的姿态,更像是骨子里刻进去的行为模式。 只是简单的问候,却使得陈锦绣的额头爬满汗珠。 “记...记得,你是溪...溪若。” “好久不见啊,姨娘。” 一声姨娘,让陈锦绣的脸都红到脖子处。“我...奴家已经被云家赶去了乡下庄子里自生自灭,不是贵人的姨娘了。” 云溪若淡淡一笑:“没有给你休书,你还是我云家姨娘。” 陈锦绣被这句话提起一丝希望,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姨娘可想重回云家?重新过回锦衣玉食,下人围在身侧,双手不用沾染阳春水的日子?”云溪若的目光落在妇人青一块紫一块的冻疮手,还有她脚上已经开裂蹦出线头的鞋子上。 陈锦绣有片刻迟疑,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样的好事不会轮到她,更不可能从云溪若手里拿过来。“你要奴家做什么?” 对方可是能搅动一城风雨的商业奇才,哪里看得上她这种落入尘埃,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何况,她们还有仇。 “云罗天宠妾灭妻,想休妻再娶,抬青楼名伎长嫣为平妻,姨娘就没什么想法?” 陈锦绣讪笑:“奴家不过是一个被赶去乡下庄子种菜的妾,连平妻都算不上,哪里管得了老爷的事。贵人想在奴家身上做文章,怕是找错了人。” 云溪若再道:“姨娘好歹也是云家曾经的红人,把云家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唉,若非一时被表象蒙蔽双眼,犯了糊涂,我们不至于闹成当时那样。已经过去近十二年,溪若早就忘了当年事。 若姨娘对爹还念着些情义,溪若可助姨娘重回云家。” 陈锦绣没有立刻答应,可膝盖上的手却握得很紧。 云溪若再加砝码:“这是我娘两天前给我的家书,姨娘请过目。” 那里面写了很多思念女儿的话,以及对云罗天的失望。信中最后道,必在三日后赶回化仙城,与云罗天和离。陈锦绣逐字逐句阅读,二来也想判断这封信是不是伪造萧月容笔记。 “做女儿的,没有资格插手父母的婚事,我娘的意思姨娘也看见了,休妻肯定不行,但我娘愿意和离。若姨娘肯帮个小忙,今后,云罗天身边的平妻之位,便是姨娘的。” “果真?”陈锦绣呼吸都重了。 “我云溪若从不打无把握的仗。”说这句话的云溪若是那样自信,那样傲然。 云溪若没和她说怎么让她成为云罗天的平妻,但她记得云溪若当年仅凭六岁的才智,搅得云氏所有商铺损失惨重。 昨日起,城中大部分商铺都因为她的回来而闭店不敢经营。 可知影响力多深远恐怖。如今,她已经十七岁,思维、计谋只会更加缜密。 “姨娘,你可愿意跟我合作?” “好,我愿意。”陈锦绣吞了吞喉咙,感到口干舌燥。“阿若,你要姨娘做什么?” “第一件事,我爹想娶青楼名伎长嫣,先让他对她失望。这第二嘛,自然是让姨娘重回云罗天心中。等姨娘重新被接回云家,自然好劝我爹,让他与我娘和离。” 陈锦绣激动地起身,带着哭腔:“溪若,以前的事是姨娘不对,姨娘给你赔礼道歉。”说完作势要跪。 云溪若哪肯领她这个情,伸手将她扶起来,像是真的冰释前嫌一样笑得很天真。 “姨娘住在庄子上不便于我们行动,我让人跟你去庄子上,帮你拿随身物品。这是五十两银子,姨娘先把自己拾掇拾掇。下一步计划如何,就按溪若说的做。” “好好好。” ...... 送走云陈氏,钟游健硕的身姿灵活钻进房中。 抓起桌面的点心就往最里塞。云溪若顺手给他丢了个护佑。帮他清理身上陈年旧伤。 “我的伤都是小事,阿若,你有了身孕,别太操劳。” 云溪若给他剥橘子:“我省得。” 枸杞进屋,手里端着很多吃食。嗔怪:“阿游说得对,你要好好爱惜身体。我吩咐厨房做的几道小菜,还没到晚膳时间,我们先垫吧垫吧。”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下午茶。 三人一同用餐,枸杞吃得很少,云溪若胃口还不错,钟游等他们吃好,才把盘子一扫而空。 钟游不解地问:“阿若,你真想帮云陈氏重回云家?当年她和云湖蓉可害惨了你们。”若非云溪若技高一筹,如今去庄子受苦的是她们母女。 “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0229 不值得交易的母女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有她里应外合,能省些事。不过她们母女要是死性不改,别怪我行事太狠。”云溪若也考虑过,只要这对母女在庄子上劳作这些年,懂得收敛,知道进退,她不介意送她们一场造化。 但还抱着不该有的念头,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钟游还是不太了解云溪若,只是处于本能关心担忧。 “需要我做什么?”钟游问。 “派几个机灵的帮我监视她们母女二人。把她们的言行都记录下来,告诉我。” 钟游放下盘子,擦了嘴,领了任务兴奋地跑了。 “累不累?然然,我帮你揉揉肩。”怀孕的人不能乱按身体,不过僵硬的肩膀还是可以用轻柔的手法缓解缓解。“然然,我知道你担心我身上的金龙痕,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我没事,不疼。” “胡说,昨天你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紧锁着的,肯定很疼很疼。”云溪若很是心痛,伸手抚平他的眉宇。枸杞白天掩饰得很好,一睡着,精神放松,身体的自然反应就出来了。 “什么都偏不过你。”两人额头顶着额头,亲昵片刻。 云溪若想到一件事:“枸杞,鹿鸣和伟岸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从他们进去洞天接受麒麟族考验,到今日,已经整整过去的十五天,怎叫她不担心。 枸杞表情略有些严肃:“我也有这个猜测,等这边事了,我们一起看看。” “好。”扶摇驿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扫尾,一并解决。然后就和枸杞去战争中的仓、棉两国看看。寻找机会弄个国玺帮枸杞治病。 ....... 化仙池,水晶宫。 “王,那女的还在垂钓,我们的人守着,不让水族靠近她钓竿三丈水域。” 虾将说的正是云溪若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云湖蓉。 “做得好。”龙鲤王正在认真用化仙池金线草的脉络编绳。这种草的脉络经过处理,编织成布匹再制作成衣服,入水不浸,通气柔软,关键是可以随着穿着之人身体改变大小。 若是云溪若在这里,定可以给这种材质制作的衣服一个很有特点的名字:潜水服。 “可是......”虾将犯难,不知道怎么描述看到的场景。 “怎么了?”龙鲤王头也没抬地问。 虾将诺诺:“王,那女的换了好几个地方不上鱼,扬言要杀掉化仙池所有的鱼。” “一个黄毛丫头,哪有这个本事。” 起先水族都这么认为,跑去云湖蓉钓竿旁围观,笑话她空军。 这女人被逼急了,威胁再不上钩,就下毒。 龙鲤王还是不信,云湖蓉一出现在化仙池,他就派手下去调查了她的底细。知道她身上已经没什么钱银,连打窝的饵料都买不起。 还是挖的化仙池畔的地龙来钓。普通水族还是可以钓上几条,可惜龙鲤王下了命令,她钓竿内三丈水域被清空。 拿什么下毒? 虾将的脸色尴尬,还又丝窃喜:“王,那女的好不知廉耻,看见池畔来了几个散修,就跑去求他们,用身子换了钱,去城里买毒药去了。” 见惯风雨的龙鲤王都惊呆了。 “真不要脸。” “可不嘛。”虾将附和。趁那个癫女人还没回来,他跑来禀报。 “你们可看清楚了?那几个散修给了她多少钱?”云湖蓉毕竟是云溪若同父异母的姐姐,姿色不会太差,想来能换不少钱。 可鲤棠猜错了,云湖蓉的身子早已不比当年,常年劳作,营养不良,头发枯黄。皮肤被太阳晒出了一片片红斑。又没钱买胭脂水粉,脸也难看不少。 和五个散修交易,每人只愿意给她十两银子,统共就五十两银子。 “才五十两?” “王,要不要帮帮她?”虾将搞不清楚云家恩怨,只知道云湖蓉是永寿王妃的姐姐,暗中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要帮的要帮的,你去宝库弄二十颗千年珍珠,伪装成散修,去帮云湖蓉买药。” “啊?”虾将都傻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买毒药毒水族?” 龙鲤王瞪他一眼:“笨啊,当然是买补药啊,贞芪在的时候,好多水族都吓出病了,去药房开点安神的药来。” “懂了懂了。” ...... 云陈氏坐着云溪若给她安排的马车往家的方向走。 半道上撩起车帘看了好几次街市。经过云氏几家酒楼,虽然都在闭关没经营,可酒楼的规模宏伟气派,艰难咽了咽唾沫,她都好多年没进酒楼享受了。 眼中的眸光从怀念到嫉妒。 原本这一切都是我的,都是因为你们,云溪若,萧月容。若非你们使计谋陷害我们一家三口,我早就是万金商会的主母了。 车行至万金商会店铺门口,巨大的鎏金招牌悬挂在门上,整条街,只有这家商铺没有闭店,来运货的马车、驴车排到街尾,生意火爆程度不亚于前世新开店的某奶茶店和某果牌手机。 每趟车满载而走,陈锦绣的眼中里在喷火。 拳头握得骨节发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遮挡了心智,根本没意识到这条路并非她出城回庄子的必经之路,甚至绕了远道。 这是云溪若特意吩咐手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考验云陈氏。 ...... 枸杞身穿不太突出便于行动的黑衣,在门可罗雀的街道上行走。 店铺不敢营业,给了他极大方便。 他手里,是苏梵清给云溪若的身份牌。他要去见古岚旧人。 苏府老宅。 原来的城主府邸,如今只留下看门的守卫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管家。 “公子找谁?”侍卫拦住枸杞,礼貌询问。 城主之位挪至辛家后,苏府很少有客人登门,门口石阶旁都长草了。 “我找清风。”清风是苏梵清的贴身侍卫,地位等同于宁十五。送文定公主和亲一事,苏梵清只带了宁十五在身边。而鹿鸣则以侍卫身份跟着云溪若行动。 换言之,他在述国,只有宁十五在身边做事。 “公子是?” “我叫枸杞。” 枸杞的名字仿佛是个启动暗号,那侍卫忙跑进府中,通知老管家来见人。 “公子快请进。” 0230 过招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老管家叫来福,是个很普通的老头儿,可瞒不过枸杞的眼睛,他刻意敛去修为,却藏不住刹那之间透出的杀气和冷意。 “许久没客人登门,屋里冷清,公子别介意。”桌上只有清茶。枸杞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老人。 “侯爷在述国为公主效力,他家老宅未免太寡淡了些。” 老人语气缓慢:“老爷十一年未曾回家,昔日朋友也都外出云游去了,年轻人不喜欢来这里。” “清风呢?”枸杞问。 “得了老爷吩咐,出去办差,走了得有三年了,公子来得不巧。” 枸杞淡淡一笑,一拍桌面,茶杯平平跃起,手腕一翻再一推,茶杯朝来福的面部飞去。化神境巅峰的试探,速度快得惊人。来福哪有招架能力,露了破绽。 “清风。” 清风拍掉衣衫上的茶水,露了真容。背不驼了,脸上也没了褶子。 “枸杞阁下的修为太过惊人,怕是已经到了这凡间界顶级水平,清风不是对手。”清风不脑,换了个新杯倒满清茶。 枸杞没有乔装,在化仙池的壮举也传到苏府。 “清风,知道我来找你所为何事?” 清风笑笑:“枸杞阁下打跑仙域使者,自然不是来找清风做帮手。” “侯爷让我通知你们撤离。” 清风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撤离?清风帮侯爷看老宅,能撤去哪里?” “带着你知道的所有古岚遗脉,离开冥罗。” 清风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身子僵硬了一瞬,还是笑笑:“清风听不懂阁下在说什么。” 啪! 枸杞把苏梵清给云溪若的身份牌拍到桌面。 “你们主子让我来通知你们,他的身份或许很快就会被冥罗皇帝识破,到时候,你们再跑就来不及了。他担心鸽报泄密,让我和溪若亲自来知会你们。” “做与不做,你们自己判断吧,我走了。” 说完,很潇洒地一甩衣摆,告辞而去,没有半分停留。 望着桌面那枚专属古岚遗脉的身份牌,清风呼吸急促,鼓起很大勇气:“等等。” 这时候,枸杞只差一步就迈出苏府。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昨天他才接到宁十五的鸽报,上面一点关于撤离的暗示和提醒都没有。 “我不需要你相信,你们自己判断。” 一步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清风独自凌乱。 他想明白了,主人没有选择鸽报,说明那条通信渠道有人监视。他更不可能用鸽报去询问真实性。 “主人为什么不让溪若通知我们,却派枸杞过来?”这是清风先要弄清楚的事。云溪若是苏梵清的徒弟,可信度比枸杞大多了。 “揽月,去查一下溪若来化仙城后的所有动向。” 廊下,一名女侍卫拱手应是。 ...... 晚膳的时候,福希领着几个师兄姐来看小师妹。 作为苏梵清的关门弟子,云溪若最受关注,更是他们的团宠小可爱。虽然已经十一年没见,可每隔几月,双方就能通过老师的书信了解彼此。 摆脱最初的尴尬后,一群人很快熟络起来。 “福希师姐,你送我的玉笛真好用。” 福希亲历化仙池一战,惊心动魄之余,也佩服小师妹能力。“有用就好。” 其他师兄姐们争着要送更好礼物给小师妹。云溪若用述国礼物交换。 九师兄道:“阿若,我打听到长嫣的一些情报。” 众人哄笑推搡他:“老九,没少去华轩楼吧?” 九师兄老脸微红,打开挤过来的一个个脑袋:“阿若,师兄...师兄一位红颜知己是华轩楼姑娘。” “啊哦哦哦哦哦,阿若,别信他,那姑娘叫雪娘是他相好。九师兄想给雪娘赎身,存了好几年钱了。” 云溪若笑着望着局促的九师兄。 “九师兄,雪娘和长嫣关系怎么样?” “她们是好姐妹,而且.....她们是同族姐妹。有血管关系。” 同古代一样,朝臣犯了事,被皇帝砍头抄家,家丁奴仆遣散、男丁充军、女眷为伎。一个楼子里有同一家族的女眷,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是她们的运气,能相互扶持,正因如此,在华轩楼,雪娘和长嫣便是呼风唤雨般的存在。 九师兄继续说:“雪娘是华轩楼花魁,长嫣比她年纪小两岁,下一界花魁择选就轮到长嫣。雪娘说,长嫣因为年纪小,一直受她照拂,性情比较刁蛮。而且......” “藏着干嘛,说啊!”几人听到半截,好奇心被高高吊起,这时候突然停下来,都不干了,怂恿他快些交代。 “这本是长嫣私事,雪娘又是她族中姐妹......”九师兄面露为难。 人精云溪若看懂了,直接开口询问:“九师兄,你赎雪娘还差多少银两?” 听到这句话,九师兄双眼含泪。他一个大男人,很难开口。又是向师妹要好处,脖子都羞红了。 旁边几人这才明白,他在拧巴什么。 “不多了,不多了,还差二千两银子。” “二千两!” “还差?” 众人惊呼。 云溪若直接从储物戒子,掏出四十张面值五十两银票。 “不够再问我要。” 眼泪当即落下,哭得那叫一个豪迈。 “够了,够了,阿若,谢谢你,雪娘有救了。” 当初,云溪若还想给绾绾赎身,可她说那是她埋伏在扶摇县的身份,实则早不是青楼姑娘,也很少出来接客,这才作罢。 抹干眼泪,九师兄把知道的信息全盘托出。 长嫣因族姐关系,在华轩楼作威作福,性情古怪傲慢。有个相好,相处了快一年,只是那人是个穷书生,没钱替她赎身,长嫣就想到利用云罗天的办法。 云罗天囿于美色,那事又隐蔽,知道的人不多,彻底被长嫣玩弄于手掌之中。 不过,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云溪若也有别的办法整治云罗天。 “雪娘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九师兄道:“知道,只是她不肯告诉我,要我替她赎身,还要娶她进门才肯告诉我。” 希望雪娘不像长嫣那样欺骗九师兄,云溪如在心里暗道,否则,她定不会放过她。还得想办法查查雪娘才行。 “九师兄,事不宜迟,立刻去华轩楼那人赎出来。” “我这就去。”九师兄屁股都坐不住了。 0231 何恤的死亡线索(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大约一个时辰后,云溪若刚放下笔,喝了枸杞递来的银耳莲子羹。 “枸杞,孩子们的名字想好没有?” 枸杞贴在然然些微隆起的肚子上,听里面两个娃娃动静。 “女孩是火之灵转世,就叫云焓,男孩是小鸡转世,就叫云喾。” 云溪若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哪个字?” 枸杞手指沾水,在桌面写下“喾”这个字。 女人嗖地坐起。 “你怎么想到给儿子起这么个名字?” “不好吗?这个字是我祖上一位明君的字。” 云溪若心里别扭:“不行不行,这个名字不好,我再想个更好的。” “嗯。”枸杞乖乖地听相公话,再去想名字。 两人正要睡下,侍卫来通报,说九师兄把雪娘赎出楼子,特来感谢。 “快请进来。” 雪娘一见到云溪若,扑通就跪下。 “属下雪娘,曾是八卦门化仙城分堂执事,见过云大人。” 房间里,不光云溪若懵了,枸杞和九师兄也惊讶地说不出话。 “雪娘,你先起来,地板硬,伤膝盖。” 雪娘不肯,“云大人若是不肯认雪娘这个罪人,雪娘长跪不起。” “你先起来,把话说明白。”云溪若是知道化仙城有八卦门分堂存在的,只是忙着整顿云家,还没得空闲联络他们。 九师兄扶着哭红了眼的雪娘,坐在椅子上。 雪娘哽咽说:“云大人,属下自知有罪。不求重回八卦门,只希望大人原谅。” “大约五年前,属下接到钱大人下派的专属任务,他让属下重启当年古岚都城被焚一事,让属下留意化仙城是否藏匿有古岚遗脉。属下想尽办法,只找得两三条线索。就在属下准备禀告钱大人时,何总门主突然到访,指明找属下谈事。” “属下这才知道,当年下达指令的人不是云大人的老师钱哲大人,而是何总门主。” 听到这里,云溪若惊得说不出话来。心脏突突狂跳,黑暗中,似乎有道光亮一闪而逝。 “后来呢?”若是雪娘交代的情况里,但凡她出卖了古岚遗脉,她和九师兄不会有任何结果。 九师兄打算起身出门,回避后面的话题,却被雪娘死死拉住。 “九哥,你帮奴家赎身,奴家今后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何况,奴家已经不是八卦门缇骑,这些事,不用瞒着你。” 九师兄盯着云溪若,见她点头,才坐下来,惊魂失措。 “属下也有些奇怪,何大人怎么冒用钱大人身份派属下查探。但想到他是总门主,做事必有深意,没有细究。属下把查探到的线索告知何总门主。当时,他面色很严肃,没有说做的好与坏,当即就免除了属下化仙城分堂执事的身份,还将属下撵出八卦门。” “属下去求过分堂堂主,可他说只接到总部免除令,根本不清楚我犯了何事被逐出八卦门。属下也不敢告诉他们何总门主让属下做的事。” 云溪若喊住她:“你等等,何总门主让你调查古岚遗脉的事我理解,你既然没有向同僚说出实情,又怎么告诉我们?” 这一点很矛盾,亦是八卦门大忌。同僚之间,不能因为被逐出组织就向其他人说出当年实情。 雪娘扑通跪地:“云大人,原先属下也不清楚,浑浑噩噩几年,直到前几日,属下按照何总门主离开时的交代,去城外废弃寺庙后院的山脚,挖出一个木盒。” 那木盒上还裹着泥土,中间有一道撬缝。 “云大人,何总门主的死有蹊跷啊。” 云溪若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张何恤绝笔信。 信封上面写道: 我徒弟的徒弟云溪若亲启。 “给我的?”云溪若瞪大双眼。 雪娘解释:“木盒里有两封信,上面一封是总门主给属下的,交代属下一定要亲自将第二封信交到云大人手中。还要将当年他交代的事和属下查到的事一并告知于您。” “那你何罪之有?”云溪若猜到,雪娘被逐出组织不是惩罚,而是保护。让雪娘远离组织。才能顺利在今日向自己传递消息。 “若属下早点开启木盒,或许总门主就不会.......” 云溪若心中亦生出一丝悲痛,她记得,六岁那年在扶摇驿,匆匆见过何恤一面。那时候,她人微言轻,只是跟在钱哲身边的小丫头,不得见那些高高在上的当权者。 “雪娘,你起来吧,何总门主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即便你提前开启木盒,他也难逃一死。或许,他自己的死也在他的计算中。”云溪若胸中如同堵了一块巨石。 云溪若把信拿到书案前,借着烛火阅读。 “溪若,我是你师爷何恤。若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死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时候,你们应该急着寻找我的死因。我的死牵扯太大,你们羽翼未丰之前,即便查到真相,也希望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师爷观察了你很长时间,还派信得过的手下调查过你的过往。你很特别,师爷居然猜不到你的来历。你才六岁就提出指纹辨凶手观点,师爷确实让手下去四处搜集数万枚指纹,经过对比,发现人人不同。但师爷觉得这个观点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没在八卦门推广。” 读到这里,云溪若想起六岁那边和辛一凡在酒楼断的一起杀人案。她便是提出了指纹辨凶手的观点。 难怪这么多年,这个断案手段始终没有提上日程,原来是师爷压下来了。云溪若苦笑。 “你既是钱哲的徒弟,又是闻人梵清的弟子,或许,这件事的破局关键在你身上。” 想到两位师父的过往,云溪若心中一痛。 “不是师爷自傲,在这个世间,能杀师爷的人不多,所以你们一定要慎重。就算查到罪魁,也不能冲动,事关重大,慎重再慎重。” 当年,古岚国都屠城案的罪魁答案呼之欲出。 连何恤都忌惮的人,只有冥罗皇帝。 “师爷担心证据被毁,提前把线索和证据分成七份,藏在冥罗、述、栗、仓、华、棉六国。第一份线索在仓国。只有拿到仓国的线索,才能拿到第二份证据的藏匿点。” 后面附了两句接头暗语和仓国藏匿点。 0232 脸是自己给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回到化仙城第三日,母亲萧月容也到了。 她到城门口来接母亲和兰花儿,还看见了几个意想不到的人。 “阿玉、风剑、念休还有阿若,你们怎么来了?”还有骑狼少年狗蛋、许呐五人五匹狼。 念休大嘴巴,藏不住事,跳下狼身咋咋呼呼地说:“老夫人路过扶摇驿,我们听说了那件事,来帮老夫人撑场面。” “你们这样进城会把百姓吓坏的。”云溪若心怀感动,有些吃惊亦有些无奈。“化仙城不比扶摇驿,百姓对妖兽深恶痛绝,你们一露面就会遭到追杀。” 阿玉、念休他们都是少年心性,做事问心不问迹。 “阿若别怪他们。他们都是好孩子。” “娘,我知道。” 萧月容没看见枸杞,关心地问两人是不是吵架了。云溪若说枸杞被她安排去做事了,才放心。又问几句肚中孩子是否安好,孕吐严不严重。 “好吃好喝,睡得香,娘放心。” 这对龙凤胎确实很让她省心,孕期反应不重。反而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太称职。 这时候,云溪若想到一个好去处:“你们先去化仙池的永寿宫住几天,风剑和念休跟在我身边做事,其他人等我消息。” 白狼小若走到云溪若身边蹭蹭她,好一顿亲昵,才跟着知道路的侍卫去了永寿宫。 ...... 云府,书房。 “那女人来了吗?” 侍卫回禀:“刚进城,溪若小姐去接的。” 云罗天冷哼一声,并不太在意这对母女。 “按计划,准备晚宴。” 他已经邀请云氏族人前来参加晚宴,好叫她们母女当场出丑,而他则名正言顺休妻另娶。 一接到晚宴的帖子,云湘就向知县告了假,专门跑来玄虞楼报信。 “堂姐不好了,堂姐不好了。” 这小子跑得那叫一个快,进门时被门槛拦了一下,扑跌在地。 萧月容笑道:“这孩子,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快起来。” “伯母,您回来了?” “回来了。” “伯母,堂姐,今天的晚宴你们不能答应啊。”云湘皮猴一个,摔掉了发冠也不在意。 云溪若问他为什么。 云湘:“我听说,伯父把族里有名望的家主都约了去,是要给伯母定罪啊。” “哼,他敢。”在外摸爬滚打多年,萧月容的性子坚硬了许多,不再畏惧云罗天这种跳梁小丑的整人手段。 “阿湘,你别担心,龙潭虎穴,我和母亲都要去闯一闯的。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云湘不放心,要跟着去。 “好,那你今晚就当伯母的侍卫。” ...... 云府,日入二刻刚过。 云溪若和云湘搀扶着萧月容走入阔别已久的家。 此时,议事堂内已经坐满云家各家家主。 以三叔云罗周、五叔云罗息和旁系云青为首。云罗天是大哥,二妹远嫁来不及赶归来,四妹早亡。 按规矩,云家主母要坐在上位的右侧,即云罗天左手位置。 可今天,那里却没有椅子。 “云罗天,我的位置呢?”萧月容朗声问他。 “几年不归家,你都不把整个云家和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有什么资格享受云家主母待遇?坐那边。”云罗天指着右侧一个凳子。还不是管帽椅,而是一张矮矮的圆凳。 萧月容冷哼一声,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后背比云罗天的太师椅还要高些许的椅子,摆在主母位置上,端端正正坐上去。 咣叽一声,把在场所有云氏族人吓了一跳。 云罗天盯着萧月容手里的储物袋,眼眸子闪烁出贪婪之色。 储物袋,皇室专享,肱骨大臣偶尔也能拿到赏赐,可萧月容的身份地位远远不到这个档次。即便是有,也不足以存放一把太师椅那么大。空间里塞些随身衣裙、首饰便满了。 站在母亲身后的云溪若暗暗发笑,要是这些人知道她的储物戒子能放下一整个云府,不知该做何表情。 怕是吓都要吓死过去。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奴仆上茶的时候,脚下一软,手里滚烫的热茶差点浇在萧月容脸上。得亏云溪若通过蜃境,预判到危险,及时制止,还将茶泼到云罗天脚背上。 “怎么做事的,拖下去给我打。” 奴仆多冤,把家主烫伤,还要挨打。 第二回上茶,手是稳了,可茶里头下了腹泻的药。云溪若摁住母亲,不让她喝。 罗云天脸色温怒:“怎么,看不上我们云家的茶?也对,如今的云家主母可是万金商会的当家,平日里,怕是只愿意喝七安大红袍吧。” 七安大红袍可是贡品,普通百姓一碰,会杀头的。 萧月容面不改色:“老爷真是见多识广,妾身只听过六安瓜片,西泉红袍。哪里知道还有七安大红袍,既然老爷喝过,可说说那茶什么滋味,好叫我等开开眼界。” 下首的云罗周应和:“是啊是啊。” “你们......”本想拿住对方马脚,却被反将一军,自萧月容进屋后,云罗天连续吃瘪,心情愈发糟糕。 含怒吼道:“上菜。” 族人端着身子等了许久,才等到饭菜。可是,这场晚宴处充斥杀机,饭菜并不好吃。坐在末尾的两个族人没有经验,来之前没有吃点什么垫垫肚子,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又不好埋头多吃,还要观察两位主家之间的争斗,精神高度集中,愈发饥饿。 每人面前的矮几上都是四菜一汤,一个凉菜拼盘和一个什锦水果碟。 云溪若知道哪些能吃,哪些能碰,亲手给母亲布菜。 萧月容吃得很少。 氛围相当紧张,饭菜几乎原模原样端下去。刚喝了一口清茶,屋外一阵脚步声。 一名掌柜和两个小二被押送进来,跪在众人中间。 族人们对视一眼,知道重头戏来了。 “怎么是周林?”萧月容内心咯噔一下,这家伙手脚不干净,一年前被她辞退掌柜职务。他身后跪着的两个店小二是化仙城另外一家杂货铺的伙计,两人前后因为投放不洁之物和偷窃客人物品,被她辞退。 云罗天很会找人啊!萧月容冷冷一笑,等着云罗天大戏上演。 0233 挖坑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夫人可记得他们三人?”云罗天好整以暇,端是等看好戏的厌人模样。 萧月容语气淡淡:“你们几个,抬起头来。” 周林、黄三和刘大听到这道冰冷的声音,身子不自觉抖了抖。又想,这里不是万金商会,是云府,有家主云罗天和族人给他们撑腰,定然能将那女人拉下云端。 “哦,原来是周林。”萧月容自动抹去后面两人的名字。 “夫人,这三人,可是在云家做了一辈子,尤其是周林,他爹和他爹的爹都是云家奴仆。你说撵就撵,还不知会我这个家主,未免太自作主张了。” 周林腰杆子都直了好多,脸上挂着委屈。 “这个家向来男人做主,既然我已经回来,那万金商会掌控权,必须由我接手。” 还想要万金商会掌控权,云罗天你真狮子大开口啊!云溪若瞪着便宜爹。 “云罗天,你守着化仙城二十几家店铺,此人居然在你眼皮子底下盗取店铺存货,持续半年之久,还有他身后的两个,不好好经营店铺,专门搞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还想要管理万金商会?痴人说梦。” 云罗天不知道萧月容出去闯荡几年,学得牙尖嘴利,脸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冷哼一声,提醒周林继续他们的计划。 周林立刻开哭,凄喊道:“冤枉啊,家主,奴才冤枉啊。奴才根本没有盗取货物,都是主母想要撵我离开,罗织的罪名。”他咬定事情过去了半年之久,此事未经官府,动的是私刑,萧月容又不在化仙城,定然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行窃。 “萧月容,是你冤枉好人。周掌柜快快请起,来人啊,赐座。” 萧月容气极,立马就要解释,还是被女儿死死按住,云溪若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周林落座,扯了帕子继续抽泣。 两个小二见伸冤有戏,跪走几步,抱着云罗天的双脚哭天抢地大喊:“家主,您要替奴才们做主啊。是主母...是萧月容,是她,是她冤枉奴才偷客人东西。奴才记得很清楚,那日来店里买东西的客人饮了酒,衣衫沾了秽物,是奴才提议帮他更衣,换下脏衣去浣衣局浆洗。 那客人醒来记不得此事,偏冤枉奴才偷拿他财物,萧月容不听奴才辩白,立刻处置了奴才。奴才离开云氏店铺,外面那些掌柜听说奴才手脚不干净,都不要奴才。 奴才只能去干粗活求存。” 说得惊天地泣鬼神,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在看第二个小二刘大,面相看老实巴交,不善言语,却个是狠人。只因同店伙计向掌柜反映他做事不仔细,弄破好多客人的货物,他含恨在心,便在那伙计茶水里下了重量泻药。害得那伙计腹泻半月不止,差点没命。 刘大没向前二人那样哭哭啼啼,只是一双眼眸里射出要杀人的寒气。 云溪若挡在母亲身边,用眼神警告此人。 “老周,老息,阿青。你们都听听清楚了,那萧月容不顾他人死活,罗织罪名,只愿意用她的人执掌万金商会。而我们养出来的人才,被他一个个找不同借口辞退。如此以往,万金商会姓萧不姓云了。” 云家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云罗周是萧月容扶持起来的,这时候,见主母不说话,他也不搭腔。云罗息冷哼道:“萧氏,看在你为云家辛苦二十年份上,交出万金商会财权。” 云罗天追着说:“我云家没有你这样的恶毒夫人,我云某人这就去写下休书。” 说是现在写,实则早准备妥当,出去不到十个呼吸,立刻返回。 就这?云溪若差点扶额。暗叹道:云罗天啊云罗天,给你几年时间成长,光长肚子上的肉了,没长一点脑子。手段还是那么LOW。 堂下跪的三人,她早打听清楚,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当初,母亲顾及他们脸面,想着他们毕竟在云家待了那么多年,祖辈都为云家忙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没有通知衙门,私下处置了他们。 云溪若在萧月容耳边低语几句。 云罗周会来事儿,忙喊:“光听他们三人之言显然不公平,不如这样,把他们三个当时的同僚找些来问问便知,若真是冤枉了他们,家主要好好安顿他们才是。” 地上跪着的三人高兴了,来之前,家主可向他们一再保证,当年的同僚都被收买了。 “家主为我们做主啊。”周林一磕到地。 很快,周林等人的同僚被一一请进议事大堂。 有了十一年前的经验,云罗天每个人都亲自审问,还让他们写下保证书才敢让他们出面作证。还亲自设计证词,环环相扣,不仅为周林等人作证,还从旁罗织萧月容罪名。 此计可谓狠毒。 见到鱼贯而入的云家奴仆们,云罗周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下意识看向萧月容。后者面色亦有些发白。主母刚回化仙城,连反抗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云罗天自信满满,嘴角挂着一丝得意。他不可想上次那么蠢,只找两人来对峙,这一次,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把三家店铺,甚至证据链上所有关窍都打通。就为了从萧月容手里抢走万金商会财权,以及休妻另娶。 “李老酒,你来说。”李老酒,云氏商铺朱雀街分店掌柜,原是伙计,在周林手下做事。周林被辞后,他接替了周林的工作,当人该店铺掌柜。 “回禀各位家主,六个半月前,奴才曾向主母上报店铺仓库财物失窃一事,当时奴才只是怀疑是周掌柜所为,并无实证,可主母直接认定是周林所为。奴才本想解释,可主母允诺奴才掌柜一职,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婴儿要照顾,一时贪心......” “李老酒,你胡说。”萧月容气得喘起粗气。 “奴才没胡说,奴才这两日听从云家主吩咐,把六个半月前仓库账本再次核对,发现并不像主母所说,周林连续盗窃仓库货物私下售卖赚取好处。”李老酒摸出一本账册,翻到指定位置。 萧月容一看,气得要打人:“李老酒,这根本不是当初你给我看的账本,你说谎。” 0234 埋土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李老酒手里的账本很新,连墨迹都相差无几。明眼人粗略扫一眼就知道是造假。 “主母,您一直在外奔波劳累,有走眼的时候不足为奇啊。”李老酒说得振振有词。 见萧月容吃瘪,云罗天眼角都笑出褶子。 有十一年前经验,云罗天知道光有李老酒是不够的,他还找来两个伙计。一个说主母萧月容一直对周掌柜颇有微词,还几次无中生有找事儿陷害。一个说萧月容专门扶持、培养她自己的人,渐渐替代原云家人。 原来云氏商铺的人被一一剪除。 “萧月容,你干的好事。”云罗天把桌子拍裂了。茶水、果子洒了一地。 云罗周出来打圆场,死劲给萧月容递眼神,叫她快想办法解释。萧月容几次想起身,均被女儿死死按回椅子上。 见萧月容那边一直沉默,云罗天自觉奸计得逞,愈发得意,语调中夹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你叫什么,有什么话要说?” 被家主点名的男子叫薛贵,是城西秦香酒楼账房。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薛贵紧张得满头是汗,跪趴在地说什么也不肯抬头,被点名,吓得退了好几步。 若非云青伸腿拦住他,怕是要跑路了。 “奴...奴才薛...薛贵。”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奴才是...是账房...告发...主母,告发主母做私账,有几笔账对不清,便...便诬陷刘大给同僚下药,撵他走人。”结结巴巴啰啰嗦嗦,好半天才讲清楚。 众人一脸厌烦,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他说话。 按照薛贵所说,账册上对不出来的账目,便全算在刘大头上。 此时,刘大看萧月容的目光杀意凌冽,像是要生吞活剐般恐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白特别多。 换做气势弱一些的女人,早吓得大哭大叫,可萧月容除了有些气愤之外,坐姿没有变过。 同样的手段,云罗天又用在薛贵身上,一名小二模样的男子拱手回答:“奴才小麻子,是城西秦香酒楼的跑堂,当初主母萧氏诬陷刘大下药毒倒的同僚就是奴才。” 小麻子从袖中摸出一张药方,说是那时大夫开的止泻药。 不用看,这方子的纸质和墨迹也很新,不知是时间仓促,还是云罗天太过自信,连做旧的功夫都省了。 小麻子继续说道:“这方子确实是治疗腹泻,可当时奴才是因为吃了家中放置了两天的饭菜才闹得肚子,不是刘大下毒。各位主家要是不信,可以传开药的郎中前来问话。” 他说得那么自信,郎中定然也被收买了。 “哼,萧月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云罗天气焰嚣张到了极点,指头差点就戳到萧月容鼻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萧月容反而不生气了,静静地看着她的丈夫作妖,她倒要看看他葫芦里能倒出多少幺蛾子。 这一次,萧月容主动开口,挑了还没被问话的人:“你是谁?”随着那人抬头,萧月容认出了他,“也难为你了,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连你这样正直的人也被他们收买了来整我。” 那人确实一脸英气,眉浓眼正,云溪若都暗暗感叹,这样的相貌,放在前世,怕是要走正剧路子的演员。出演个伟人什么的,绝对大爆。 “主母,话非如此,奴才并非被收买,而是为了道义,自愿来做个佐证。” “呵。”萧月容轻哼一声。“庄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不想听你那些大义凛然的虚伪言语。” 庄义连说话声都自带低音炮,尾音浑厚,在场中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说出什么话来。 庄义背后挺得板正沉声说道:“黄三没有偷客人的财物,偷东西的人是奴才。”然后一磕到底,怎么看也不像是来道歉认错的样子,更像受了极大委屈,来这里讨个说法。 “是你偷的?”黄三猛地转头,抓住庄义拼命摇晃,“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东西是你偷的,为什么你没事?我却被主母辞了?” 庄义没有回答,而是拿一双幽怨的眸子直瞅主母萧月容。 在场所有人嗅到八卦味道,视线在主母萧氏身上和家主云罗天身上来回转头,偶尔也落在一脸正气的庄义身上。 “庄义,你什么意思?”萧月容身子有些颤抖,她最恨别人拿偷汉子和外男有染来污蔑她。 云罗天气得大吼:“萧氏,庄义的眼神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偷东西的是他,你不想让他受罚,就诬陷黄三偷拿客人财物,你为了保住情人,不惜让他人代他受过。萧月容,我们云家有你这样不守妇道,卑鄙无耻的女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眼泪再也忍不住滑出眼眶:“云罗天,你污蔑我栽赃陷害不要紧,你不能说我不守妇道。我萧月容贤淑持家,贞静柔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庄义有染?” 云罗周赶紧帮腔:“大哥,主母为云家劳碌繁忙,在你最难的时刻挑起大梁,你不能冤枉她是不是?” “哼,冤枉?你们要看证据是不是?” 中堂空地上跪着的人可都问完了,还有人证吗?偷汉子这种事,当然背着别人私底下进行,真有人证怕是早就灭口了。 但物证无外乎情诗艳曲,很难钉死一个人。众人皆在心中猜疑,上一次,云罗天可是踢到铁板,不会蠢到犯同样的错误吧? 就在此时,屋外款款走来一人。 许久不露面的云陈氏。 “民女云陈氏,见过各位族长。”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时候云陈氏跑来做什么?她有证据证明萧月容和庄义有染,给云罗天戴了绿帽? “云陈氏,我记得,你一直在城外庄子里生活,怎么来了这里?”云罗周在提醒陈锦绣,庄子活儿多,没事就别来这里瞎露什么脸。 陈锦绣瞄一眼云溪若,偷感很重,头发梳洗得干净整洁,绑了个简单的妇人发髻。她今天穿得不算漂亮,胜在小家碧玉清瘦孱弱。让人生出怜惜之感。 想了又想停顿很长时间才开口:“民女可以作证,姐姐和庄义有私情。” 全场哗然。 0235 数个一二三四五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你胡说。”云溪若终于压不住愤怒的母亲,被她甩开手站起身,颤巍巍地指着云陈氏鼻子大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庄义有染?” “两只。”云陈氏说得斩钉截铁,说话时,眼神不断瞟向主母身侧的云溪若。 云陈氏的到来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他不是云罗天安排的人证,因为她的出现,云罗天觉得这次的计划一定能成功。 背挺得直直的,看云陈氏的眸底多了很多笑意,竟有一丝怀念两人往日的亲昵婉转,想出了神。 “云陈氏,你果真有实证?若是拿不出来,怕是连庄子都回不去了。”云罗周再次开口提醒她。 云锦熙咽了咽口水,又抬头看了一眼云溪若,心跳如擂鼓,得到对方不易察觉的一个肯定,自信才回到她身上。 不卑不亢道:“老爷,奴家知道的事绝对是事实,但要奴家说出实情,老爷总得给奴家什么好处。” 云罗天看着地上跪着的楚楚可怜的妇人,看她乖巧懂事,不似以前那般泼妇,想着是这几年去庄子上劳作辛苦,改了性子,知道她活下去的靠山是自己,竟有些意动。 “你说,要什么?” 云陈氏双手展开上下交叠,置于额头前,一磕到底:“奴家不求金银,只求重新回到云家,伺候老爷。” 云家族人看向云罗天,只等他开口。 云罗天思考片刻,让下人端来茶水,一个不稳,摔在地上。茶水淋湿了鞋袜。他不说话,只是把脏污的脚微微伸向云陈氏。 女人当即领悟,跪走几步,给老爷脱了鞋袜,从机灵的下人手里接了干净的鞋袜,给老爷换上,全程保持微笑,看不出一丁点不满。 这是服从性测试,若云陈氏还如以往那般刁蛮任性,舍不得面子,断不会给她机会重回云家。 云溪若垂眸看着一切,心中隐隐有些佩服云陈氏,为达目的豁得出去。 “好好好,”云罗天连说三个好字,听得出来,他很高兴。 鞋袜换好,云锦绣重新跪在空地上,低头顺受,等着老爷的承诺。 “看来,这几年把你送去庄子,确实收敛了脾气,既然你现在如此乖巧懂事,云家正好缺个服侍我的女人,你要是表现好,今晚就接你回来。”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云陈氏不住地磕头,高兴坏了,庄子上的生活太苦,事事亲为,吃不饱穿不暖,哪是她这样的大小姐过的日子。 这女人心中不禁傲然得意起来。 “老爷,各位族长,奴家在庄子上种菜,每隔三日往城里酒楼和店铺送,庄义所在的同庆首饰店铺正是奴家送菜点之一。姐姐若是不信,可仔细查阅庄子账册,每次送菜数目、送才日期都有详细记录。” 庄义、黄三一起点头。 那账册又脏又旧,经常翻动书写,册面还有油渍。里面的笔记前后不通,有许多错处划痕。 这才是真账册。 “你继续。”云罗天接过账册仔细验看,越看越满意。 云陈氏再道:“两个月前,也就是七月初十,奴家照例给同庆首饰店送新鲜时蔬。奴家送菜的车脏,掌柜担心泥土污了首饰,不让奴家从正门走,每次都把菜放在旁边小巷子尽头,回有小二来取。” “那一日...因那日暴雨,奴家卸完菜没处去,就在巷子廊下躲雨,听得院内传来低弱的呻吟,起初,奴家没听得太清,担心店里掌柜或是小二受伤,倒地呼救,便绕到后院进屋。谁成想......” “谁成想不是求救声,而是一对男女赤裸裸滚作一团,发出的浪声淫叫。”云陈氏不敢抬头看萧月容喷火的眼神。缩着脖子往老爷身边挪了挪。 有老爷的鼓励,她顿了顿,继续说:“奴家看得真切,那女的正是姐姐。” 场面有些说不清的尴尬。 “你当时怎么不来和我说?”云罗天语气颇有些责备。早知道萧月容和庄义之间真有事,他就不用动那么多脑子不用花那么多银子。 “姐姐和庄义发现了奴家,逼迫奴家不得说出这件事,否则就要杀掉我们母女,奴家害怕,老爷,湖蓉是您女儿,您也不想看她身首异处吧。” 听完云陈氏的描述,萧月容表情升起一丝古怪之色,回头看一眼女儿,从她眼里看出一丝狡黠。 她懂了。 面色恢复从容淡定,背靠太师椅,用旁观者心态欣赏这场大戏。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萧月容稳定输出,她现在竟有些好奇,不知道女儿和云陈氏在玩什么把戏。 她承认,自己的好奇心被勾起,想看下面的剧情。她甚至带入原来的自己,不用等到云陈氏出面,一个周林就会把她弄得惊慌失措。 而现在,她能以看戏的心态稳坐于旁,进步真的很大。 人证有了,接下来得拿出物证,才能说服在场所有人。这个时代不是云溪若灵魂穿越而来的现代,有录音、有录像,这里的人口说有凭,就能定一个人死罪。 百口莫辩。 当事人庄义是懵圈的,这场戏没有预演啊,他都不清楚细节,不敢接话,侧目盯着云陈氏。 在众人期盼中,云陈氏从袖中掏出一件粉色肚兜,边角用金丝锈了月容二字。 这等女人私物展示于众,就算没做亏心事,萧月容亦羞得满面通红。 “萧月容,你可认得此物?”作为丈夫的云罗天自然记得自己妻子常穿的贴身衣物什么样,当即怒容满面。 萧月容转头,眸中射出冷入冰霜的眼刀子。 “云罗天,仅凭一件肚兜你就判定这女人说的是真话?哈哈哈哈。” 云罗天哪见过萧月容这样摄人心魄的眼神,被震住片刻:“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抵赖?” 萧月容身下的太师椅扶手被捏成碎渣。 快想办法呀阿若。萧月容不知道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急如焚。然后,云溪若却是一脸担忧地望着母亲。 “给我跪下。”云罗天大喝一声。 云溪若没阻止,手上带了一丝力道,扶着母亲去堂中跪下,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 云罗天气得脸红脖子粗,新满上的茶杯又摔了一个。他心中早没有萧月容的位置,但作为男人,被戴绿帽觉得特别丢人。 “今天就休了你,来人,上休书。” 萧月容还没从大戏里缓过来,就听得云陈氏开口了。 “且慢。” 0236 漂亮的反击(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锦绣带着哭腔:“老爷,奴家觉得,您与姐姐和离比较好。” “这个癫妇,在外面跟男人鬼混,给我戴绿帽,我还要与她和离?” 云陈氏搅着丝帕,苦口婆心,很识大体地劝道:“老爷,您别生气,先听奴家讲完。您要是休书给姐姐,对外总要说个理由。” “老爷蒙尘那些年,是姐姐主持整个云家,还创立万金商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才享福几年,就要休妻,说出去不好听,会有人说老爷过河拆桥。可即便百姓们知道是姐姐不守妇道在先,也会有人乱嚼舌根,说老爷没用,是姐姐撑起云家。 姐姐才是云家大功臣,老爷不感恩却还冷待姐姐,才导致姐姐心灰意冷,投了他人怀抱。 奴家知道,姐姐是没有其他错处的,不外乎厮混外男,说出去,老爷不嫌丢人吗?” “但若是和离,外人则会认为是姐姐眼界高了,想攀更高的楠木,他们则会说姐姐的不是。” 这样有水准,又处处拿捏云罗天的一番言语,自然不是云陈氏自己想出来的,而是云溪若耳提面命教导出来的。 她不过是照模照样学了来。 果然说动了老爷云罗天,手迟迟没有落在那封休书上。 “拿笔墨来。” 机灵小厮立刻搬来文房四宝。 自始至终,被冤枉的萧月容都没开口辩解一二,看着云罗天和陈锦绣唱双簧,她的目的就是那封和离书。 至于云罗天和离的原因,她不在乎。 随着毛笔落字于宣纸上,一纸和离书便写好了,云罗天当真听从云陈氏的劝解,和离原因写得很笼统,大致是萧月容掌管云家和创建万金商会后心野了,云家庙小容不下她,云罗天忍痛割爱,天高任鸟飞。 拿到和离书的萧月容脑袋嗡嗡嗡的,眼睛看不真切。 云罗天打心底喜悦,还让小厮给云陈氏搬了凳子,坐在他手边。 陈锦绣想起还在庄子种地的女儿,担心她受苦,心里更是不愿参加后面的讨论,请辞而去。 “锦绣,让苏福驾车送你去,把湖蓉接回来。” “多谢老爷。” ...... 重头戏来了,云罗天和萧月容和离之后,接下来,就是要回万金商会财权。 “萧氏,你污蔑周林盗窃、黄三偷取客人财物、刘大下药毒同僚,一个女子,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万金商会在你手上,怎会发扬光大?交出万金商会财权。” 云罗息和云青连忙跟进:“萧氏,交出万金商会财权。”云罗周脸上则是显露出担忧,可他现在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人证物证钉死了萧月容。 萧月容把和离书卷好,妥帖收进储物戒袋,稳如泰山。 “你们确定都是我的过错?” “你什么意思?”云罗天眼底闪过一抹躲闪。 堂中跪着的,除了周林、黄三和刘大。所有人的脸都变了表情。 一脸正气的庄义依旧一脸正气,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狡黠:“庄某没有盗取客人的财物,确实是黄三偷的。还不止一次,光庄某就抓到二次,还有几次是全掌柜抓到的,还扣了月钱,把财物还给了失主事情才平息。 还有,我庄义是爱慕美色,可和东家萧主母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的话才配这张正气凌然的脸嘛,云溪若暗自调侃,转头看云罗天乌云压顶的脸,心情爽歪了。 “庄义,你胡说。”黄三转身和庄义吵了起来。 屋中众人都被这番话语惊得哑口无言,这庄义的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啊,才一炷香时间,彻底推翻先前证词。 “庄义,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云罗天向庄义投去杀意,眼刀子能杀人,庄义死好几回了。 庄义挺着脊背,从未弯曲过。 “先前?先前有人威胁庄某,自然那样胡说。”说完,还调皮地朝云罗天眨了眨眼。 “你......”后面的骂声没有出口,又有证人翻供了。 埋在地板上的薛贵挺直腰板:“秦香酒楼的账目没有问题,刘大下毒的时候,本人亲眼所见,其实不光小麻子,还有一个人也中毒腹泻,只是症状不明显,只拉了一天就恢复了。” 跪在他身侧的小麻子挺直腰板:“秦香楼打杂的小二中有个叫王齐的,当日错饮我杯中的茶水,也闹了肚子,只是他饮得不多,症状不显。” 指着他们的手颤抖无比,云罗天气极:“薛贵,你怎么不结巴了?” 薛贵无所谓耸耸肩:“以前确实结巴,但自从萧东家让在下做了账房先生,还打跑了欺负我的那些伙计,薛贵再也不结巴了。” 他的结巴是心理疾病,压力大,胆小怕事的时候,说话就不利索。 几个来作证的伙计也纷纷调转枪头,替萧月容平了反。 “胡闹,证言是说改就改的?”云罗天又拍裂一张木桌,茶杯四分五裂。 机灵小厮不机灵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收拾,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万一家主再发火,挨打的可能是自己。 薛贵、庄义等人齐齐看向云罗天,满脸委屈:“云家主,您这话说的,不是您给了我们好处,让我们诬陷萧东家的吗?” “放屁。” 庄义言之凿凿:“前天夜里,云家主让手下把我们几人聚在城西一间旧仓库中,承诺给我们每人五百两银子,叫我们诬陷萧东家,还让我们立了字据。” 几人同时往怀里掏,一张张落了云罗天名字和手印的字据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云周息最是不理解,心说云罗天你弄几个假人证出来倒也罢了,留什么字据,不是给自己挖坑嘛? “你们......”云罗天被当场气得吐血。他悔啊,怎么就经不住怂恿,留什么字据。 “你们......萧月容,一定是你搞的鬼,是不是这个贱人给了你们双倍的价?”十一年前,他买通的乐师和稳婆,就是被萧月容做了文章,用他双倍的价钱把人买过去。 又玩这一手?云罗天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马上反将过去,我能出钱买人证,她萧月容也能。 “云家主冤枉啊,我们萧东家光明正直,善用人才,怎会使用阴谋诡计?” 0237 漂亮的反击(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我不信,可..可是...”云罗天方寸大乱,慌乱之中,抓住唯一救命稻草。“锦绣做证,庄义,你和萧氏有染,她亲眼所见。” 萧月容冷哼:“云罗天,先前云陈氏说,二个月前的七月初十亲眼见到我与庄义私通媾苟合,还拿湖蓉安全威胁她。” “有什么不对?”云罗天突然意识到云陈氏的离开或许不是为了接女儿回家,而是担心谎言被揭穿,心虚先跑了。 萧月容笑容里夹着一丝嘲讽:“你当真不关心我们母女。二个月前的七月初十,是民罗文定公主大婚之日。” “那又怎样?”这句反驳底气不足,气势弱了许多。 “文定公主畏惧和亲,半路跑了,是溪若顶替昌颖嫁进述国皇室。那日大婚的人不是文定而是溪若,而我,萧月容,云溪若的亲生母亲,当然要参加她的大婚之礼,我当时就在宾客之中。” 云罗天猛地站起,身下太师椅碎成渣渣。 “不可能!” 漂亮!!!若非场合不对,云溪若会给母亲鼓掌的。 云罗天没了椅子,也没人敢给他搬新椅子,就那样站着,反观萧月容,身下的太师椅更加稳固。 她斜着眸子淡扫一眼狼狈的云罗天。 “你不信啊?当天观礼的宾客有不少述国朝堂大臣及其家眷,我虽然易了容,但也以万金商会的名义送了公主贺礼,礼单上还有我的签名哩。要不你让人快马加鞭去述国,问邱大伴要礼单核对笔迹。” 云罗天冷汗淋淋。 邱焕然,那可是述国朝堂风云人物,述国国主姚正林身边的红人儿,他一个化仙城小小的云家哪里招惹得起。 “四皇子姚显宗火烧向阳宫,你女儿溪若差点死在寿城,她回来之后,你这个做父亲的连一句像样的关心都没有。即便你不明就里,不知道来龙去脉,可她毕竟也远去述国,护送公主和亲有功,给云家长脸,你连顿接风宴都不给她,却忙着休我,争夺家产,云罗天,我看万金商会财权交到你手里,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月容继续开火:“云周息、云青,你们别忘了,十一年前,是谁私用逃兵,又是谁伙同他人陷害妻子女儿,这样的人掌管云家,你们不怕哪一天他看不惯你们,也用同样的手段排挤你们吗?” 云周息和云青沉默不语。 “还有,万金商会和云家商铺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万金商会的本金一部分是溪若七折采购赚回来的,一部分是我的嫁妆,请问,万金商会什么时候姓了云?” “可云家商铺这些年都是大哥在打理,经营得很不错啊?”云罗周不解。 萧月容觉得和这些蠢人说话太累,叹息一声:“之前,我毕竟是云家主母,念着和云罗天的夫妻之情,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化仙城二十七家万金商会店铺的管理权确实给云罗天管着。” “但这三年,这二十七家店铺年年亏空,我调用万金商会在其他城市的商铺盈利填补了化仙城亏空,才让生意勉强做下去,你们当真以为是云罗天的功劳?”萧月容身上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耀眼夺目,把房中男人全都比了下去。 “绝不可能!”云罗天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萧月容神色如常,呷一口清茶:“云罗天,我说你坐井观天你还不信。万金商会不光在述国各大城市开了分店,如今,商业地图扩及述、栗、华三大国,很快,万金商会的招牌会挂在仓、棉两国土地上。” “你要化仙城二十七家商铺的经营权,我让你便是,且看你能经营几年。”万金商会的大后台资金链一断,化仙城那些商铺只剩一条路,那就是死。 “薛贵、庄义,今后,云罗天是你们主子了,你们要去要留,全看你们心情。” 言罢,目空一切地起身,收了太师椅,拉着女儿的手,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云罗周一甩衣袖:“大哥,你太没眼力见了,丢了西瓜要芝麻,云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跟在萧月容身后不远离开云家。 云罗息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尴尬一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一使眼色,把云青也带走了。 薛贵、庄义等人证抖干净衣服上的灰,追着萧东家而去。 周林、黄三和刘大见势不妙,悄无声息摸出房门。 房中,机灵的小厮和管家害怕云罗天发飙,躲得远远的,独留家主一人呆呆望天。 ...... “云湖蓉去了化仙池?”云溪若安顿好母亲,净了手,提笔正准备写一份计划,化作人形的鲤丢丢来汇报重要事情。 “是。她的情况有些特殊,王让属下特来知会一声,云湖蓉的事要不要干涉。” 云溪若好奇,云湖蓉去化仙池做什么,惹得义父专门派人来通知她:“她咋了?” 鲤丢丢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说:“云湖蓉来化仙池垂钓,王下令,她三丈范围不让水族靠近,她钓不到鱼,就...就用身子和散修交易,换了银钱,跑化仙城买毒药毒水族,王知道后,派属下悄悄跟在她身后,暗中做些手脚。” “她买的药其实对水族有利,能治伤,还能促进水族生长。可她没钓上鱼,又没毒到水族,发了飙。就就......” “就如何?” “那些散修骗她,说举行什么神秘仪式,可以钓到万年龙鲤,她信了,就和那几个散修在化仙池畔...双...双修。”双修已经是鲤丢丢能用来形容那种诡异仪式最好的词汇了。 其实就是一群男女在池边媾和。 “她怎么那么蠢?”云溪若扶额。“人呢?” 鲤丢丢脸都羞红了,喏喏地说:“好多水族好奇,跑去围观,王怕真弄出什么幺蛾子,让属下把他们打晕了给王妃送来。” 丢脸都丢到水族去了,云溪若当真不知道云湖蓉的大脑里装的是脑花还是屎。 “行,我会处理,麻烦你了。” 鲤丢丢搓着手,说要见永寿王。 “他去苏府帮忙,你去那边找他吧,记得藏好身形。” “知道了。”万年龙鲤鲤丢丢欢欣鼓舞地跑了。 0238 不作不会死(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玄虞楼一间客房内,云湖蓉躺在床上。 仅从被子外露出的身体部分就能看出,先前的战况有多激烈,身上布满紫红斑纹,还有数道指甲划过的血痕。 云溪若站在床前,垂眸望着昏迷中的姐姐,心情百转千回。 暗道:我本想救你们母女出水火,可惜你们不珍惜啊。 转身吩咐念休:“把人丢到云陈氏回云府的路上,确定她们母女相见再离开。” “知道了。”念休把人扛起就走。 ....... 云府大门。 云陈氏砰砰砰敲门。 看门的侍卫冷声道:“你谁啊?” 她不知道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只晓得老爷承诺接她们母女回府。 “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了吗?快给本姨娘开门。老爷不在家?他可是在族人面前亲口答应要接我回府。” 侍卫陷入为难,老爷把书房砸得乱七八糟,不让人进去,他是接到姨娘回府的消息,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万一把女人放进去,老爷责备,要挨板子不说,搞不好会被逐出云家。 可不放云陈氏进府,老爷也会责备。 思忖之际,门外的女人开始大喊大叫:“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我是云府姨娘,老爷答应要接我回府,你开门。” 声音惊动了书房呆愣的云罗天,被打脸之后的郁怒闷在胸口,找不到出口。 “让她滚进来。” 云陈氏站在书房外,委屈极了,抽噎道:“老爷,湖蓉被人给糟蹋了,奴家怎么办啊?” “闭嘴,你个蠢妇。” “云罗天,你居然骂我?我哪里做错了,说错了?” 云罗天上去就是一巴掌,指着蠢妇鼻子开骂:“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庄义和萧氏有染吗?你看见他们在一起那天,萧氏在述国都城参加公主大婚,你眼睛被屎糊了?” “老爷,奴家真的看见他们滚做一团,奴家没骗人。”云陈氏眼珠子乱转,知道这是云溪若的计谋,也知道自己上当了,飞速想办法补救。“老爷,奴家听说,江湖上有易容术,厉害的人夫妻共枕都看不出来。” “老爷,奴家肯定,那日见到的人确实是萧氏。” 陈锦绣扑通跪下,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老爷,她再不想回去庄子过苦日子了。 “老爷,奴家听说您想娶华轩楼长嫣姑娘为平妻,可长嫣姑娘骄傲,对老爷一直不太热络,奴家有办法,让长嫣姑娘三日内答应老爷的迎娶。” “果真?”云罗天有些意动。“你愿意?” 云陈氏掩面哭泣:“若非老爷怜惜,我们母女还在庄子里受苦,吃不饱穿不暖,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挡老爷娶美人儿进门呢?” 她说得情真意切,云罗天当真了。 “好,这事儿交给你去办,三日内若长嫣肯点头,不仅恢复你往日的吃穿用度,还为湖蓉择一门好亲事。” “谢老爷。” 安顿好女儿,陈锦绣打算睡下,脑海里全是怎么收拾长嫣那个贱女人的手段。 ...... 第二日一早,陈锦绣稍作打扮,出门去找长嫣谈谈。 去茶楼吃早膳的时候,被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吸引目光。 故事很简单,是穷书生和青楼花魁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穷书生在青楼旁的寺庙里读书,每日在阳光下的读书声传进青楼。 很巧,青楼花魁的窗户正对寺庙,日日听着书生的朗读声醒来。 花魁仰慕书生文采,书生欣赏花魁貌美的脸庞,久而久之,两人互生情愫。却不得见面,书生便把读书的地方从院中搬到花魁窗下。 给她写诗做词,揉成纸团扔进楼中。 不久后,花魁被当地豪绅看中要强娶回家做妾,花魁不愿,哭着要与书生私奔。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陈锦绣听得津津有味,不想耽误正事,依依不舍离去。 在长嫣住的小院外,意外撞见一个落魄书生,刚要开骂,突然想起说书先生口中故事,心里生出一些想法。 她没急着敲门,假装路人躲在暗处仔细观察。 撞她的书生去而复返,形容鬼祟,巷子前后无人经过才扔了个石子进院中。 很快,院子里有女人小声询问:“是谁?” 书生没有回答名字,而是摇头晃脑拽起诗文:“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门扉吱呀一声开了,陈锦绣没看清女人的样貌,只见一袭粉衣飞速裹住书生,把他卷进院中。 陈锦绣那个高兴啊,差点没忍住喝彩,忙捂嘴悄声等待。 “呵呵呵,这一回,云罗天可要真的发怒了。”她没去想揭穿这件事后,云罗天会不会迁怒于她,只知道长嫣不进云府,云罗天的平妻之位早晚是她的。 可能担心云罗天突然到访,那书生只待了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去。 陈锦绣跟在书生后面,一直走到城东寺庙,见他进去久不出来,装作来上香祈福的百姓,和几名村妇往里走。 镇蓝寺在化仙城规模算数一数二,除了拜佛的地方,后院还设有禅院,有不少书生在此借读。 “什么人?”有小僧尼挡住女人去路。 “茅房在哪?” 小僧尼指了个方向,又说:“这边是读书人的清净地,别乱闯。” 女人哎哎两声,转头离去,等小僧尼一走,陈锦绣钻进院中。 沿着书声传来的方向行走,很快走进一间阳光很不错的院落,院中摆着十二张书几,那书生正在其中。 陈锦绣装作迷路的香客,把书生的砚台撞倒了。 “抱歉抱歉,奴家走错地方了,公子抱歉。” 书生有些心痛断成两节的墨条,捡起来擦了又擦。看穿着打扮,确实不像富家公子,用的墨也散发着臭味。 “公子,奴家迷路了,若公子愿意,待奴家回到集市上,奴家买墨条送公子做赔礼。” 见书生迟疑,陈锦绣忙道:“听说最近云氏杂货铺进了一批徽州来的金龙墨,书写后有阵阵香味,还隐隐有金龙流转。”金龙流转只是商家噱头,不过是加了金粉和香料而已。 但文人墨客就爱这些,那墨条一根就要五十两银子,他哪有钱购买,立刻答应下来。 0239 青青的死(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一路闲聊,陈锦绣很快知道书生的名字,周宣,老家是棉国人,因为仓棉两国战乱,举家搬迁来冥罗发展。 可惜,家底在半路被劫匪抢了干净,只能到寺庙借读,父母走商,赚点微薄利润过日子,只等他参加考试高中,走官途发财。 陈锦绣在心里唾弃周宣一家,殊不知自己比他们还不如。 一根五十两银子的墨条,顺利从周宣口中探听到,他每隔一天,会在辰时三刻出去散散步,半个时辰后再回到寺庙继续读书。 掌握了此人的行动规律,只需要到时候把云罗天找来,当场看见长嫣和周宣的奸情,自己和女儿的后半生便有了保障。 ...... 苏府。 “苏府这是要搬家吗?”有路过的百姓站在苏府大门口张望。 几个挑担走街的货郎停下脚步,把扁担横在箩筐上当椅子,喝水解渴。 其中一人水囊里的水喝光了,走到苏府大门口,笑着问守门的侍卫:“小哥儿,可以进去讨口水喝吗?” 侍卫没有阻拦,还热情地把余下那几人都问了一遍,要不要进院子打水。那几人没有理由拒绝,把货担放在大门廊下,跟在侍卫身后,往厨房方向行走。 侍卫光顾着带路,没有留意到身后几人中有一两个表情颇有些奇怪,他们眼珠子乱转,总往屋里偷瞧,还很关心苏府动向。 “小哥儿,在下听说这里原来是城主的宅邸,城主离开好些年了,怎么还不回来?” 侍卫很自傲地笑道:“苏城主现在是侯爷了,留在述国协助文定公主,来信说,大概一年后回来,这不,老管家说宅子太久没住人,落了灰,叫我们好好打扫打扫。” 院中有不少小厮、丫鬟把屋中摆设书籍搬出来,放在太阳下晒。 “应该的应该的。”几人打了水,不敢多叨扰,告辞而去。 他们离开后,那侍卫来到书房,拧开一道机关,高大的书架后是一间密室。 清风、枸杞和鲤丢丢在议事。 “今天第几波了?”清风正埋头写着什么,问进来的侍卫。 侍卫收敛笑意,拱手回禀:“第三波了。” 清风嘴角扯了一抹不屑地笑:“每次苏府有大动作,就派这些眼线来打探,换来换去都是这些手段。” 鲤丢丢的断臂处有些发痒,是长肉的迹象不停地挠:“今晚就都搬到永寿宫去,住几天再分批次离开化仙城。” 枸杞一直盯着清风写字,一张张行动计划单快速分发出去。字面意思很普通,无外乎,采买什么物品,哪个庄子的菜熟了,让送些来。却是三重加密,实际上是安排古岚遗脉离开化仙城。 “不能一次性全部撤走,狗皇帝会怀疑的,我留下,再换些无关紧要的下人来每日打扫。就算被人察觉来调查,他们跟古岚没有关系,最多关几天大牢,就会放出来。” 鲤丢丢断臂痒得厉害,挠出了血,烦躁道:“放心吧,有我们在,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他说的是让水族来假扮侍卫、家丁,苏府有水池,水池连着河,河又有暗渠通向化仙池,一旦有麻烦找来,就脱了马甲往水里一钻,无影无踪。 “多谢。”男人之间的感谢很简单,清风拍拍鲤丢丢的肩。 “待会去找然然给你治疗一下,别挠了。” 鲤丢丢有些羞涩,低着头,喏喏道:“王让我去找钟沐姑娘治疗。” 清风和枸杞同时抬头,笑容里包含了很多内容。 枸杞回到玄虞楼的时候,云溪若和母亲刚说完话,萧月容眼角挂着泪。说不打扰小夫妻的夜生活,去给兰花儿进学授课。 “我和娘说,万金商会需要打通棉、仓两国的商业通道,娘明天就要离开化仙城,把商会店铺开满整个栗国。她说正好我要去仓国办事,负责打通那边的商道。” “嗯,娘心里伤心,专心工作,能让她好过些。你要是累,就让我去做。” 云溪若靠在枸杞怀里,摸他结实的肌肉:“等我处理好云家,我们就出发去仓国看看。师爷的死亡原因,我一定会查明白。”她心里很清楚,查清楚何恤的死亡原因,古岚国都屠城焚城的真相也就明朗了。 两人还没腻歪多久,念休敲响了房门。 “何事?”枸杞很长时间没和相公亲密接触了,今晚氛围不错,还想一亲芳泽,被手下打断,心情顿时不妙。 云溪若瞪了他一眼,提醒他收好脾气。整理一下衣服,“进来说。” 从念休的表情判断,事情有些麻烦。 “尊上,扶摇县来信。” “是绾绾。” 信里的话让云溪若刚放松的心情再次紧了起来。 绾绾:“鹤轩楼的青青死了,仵作验尸后说,是被吓死的。” 又是一起,心源性猝死! 在扶摇县查路川、郑主簿等人死亡原因时,青青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定慧桥垮塌意外时,福儿不是第一个施放技能的百姓,当时她身后隐藏着什么人。云溪若曾推测,福儿的死另有原因。 她被伪装成了扶摇县贪腐案中的死者。 真正的凶手不是谢必,他是障眼法,福儿的死才是一系列凶杀案的源头。 “青青一定是想起什么重要线索,才被凶手灭口的。”云溪若恨自己没有分身,若她还在扶摇县,青青应该不会死。 然然想说什么,枸杞都知道:“等化仙城的事情解决,我们先去扶摇县。” “我要加速整顿云家,念休,去通知宁茹、钟游、福希他们来开会。” 不到半个时辰,通知的人到齐,这群家伙手早痒,激动怀了。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云罗天身上,从明天起,开始收割云家二十七家商铺。” 昨天离开云府时,萧月容已经把二十七家商铺的地契交给云罗天,从此和他恩断义绝。萧月容和云罗天再没瓜葛,云溪若这个穿越者更不可能对云罗天那个渣爹有什么父女情。 云罗天想要二十七家店铺的管理权,她就要让他知道万金商会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她要让他输得倾家荡产。 0240 丝绸之路构思(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化仙城,九月十一日。 十二家酒楼同时推出火锅这种新式吃饭形式。独自一人也好、两人也罢,乃至好几个朋友相聚,都可以点上一个热骨头汤锅,把酒楼提前备好的各类肉片和蔬菜往锅里头一烫。 再配合不同汆烫手法,裹上灵魂沾料,既美味又符合不同人口味。 这种新颖的进食方式,很快就在化仙城传开。 酒楼掌柜还推出尝新八折优惠,几乎所有来吃饭的客人都排队去体验。 云氏在化仙城共有五家酒楼,过了中午,来吃饭的客人不到平日一成。这时代又没有冰箱,大夏天,许多提前准备的食材都会坏。 这可愁坏了掌柜们,纷纷跑来云府哭诉。 “派人乔装成客人,去推出火锅的酒楼吃一顿,把技术偷过来。”云罗天没有别的新鲜招式能打得过对家,只能想到用偷技术来和同行竞争。 同一时间,化仙城宁氏所有商铺还推出砍一刀活动。 来采购货品的客人,只要在一天内拉五个好友来购物,每位好友能替此人砍下一折优惠。第一人最高能享受全部商品五折优惠,以此类推。被拉来的好友也能同时享受八五折优惠。一次性购物满十两银子的客人,还可以参加一次抽奖。 奖品丰厚,让人垂涎。 此活动一经发布,立刻引发全城轰动。 如此奇怪的经营手段世所罕见,起初,并没有人相信。直到一位散修的出现,此人中意了一扇屏风很长时间,苦于存款不足,犹豫了整整三个月。 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拉来五位好友,那几人在店内分别购买日常所需,其中一人消费刚满十两银子,得了一次抽奖机会。运气爆棚,抽到一根品质上佳的钓鱼竿。 价值远远高于消费所花的十两银子。 俗话说金杯银杯不如百姓口碑。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来体验这种购物方式。 这边六个朋友狂风采购,逛街饿了就去酒楼点一个火锅尝鲜。 云府的大门都要被掌柜和小二们敲坏了。刚打发走一波人,另一波人又来哭喊。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云府死了人。 “家主,再不想办法,生意都被宁氏抢走了。” “吵什么,这种活动就是赔钱玩意儿,五折能弄几天?”云罗天没搞清楚具体玩法,不在于第一个人五折优惠,而是要拉来五个好友。 “宁氏敢搞五折,我们就弄四折,正好,把仓库里积压了一两年的货品摆出来,我们弄‘砍两刀’。他们要带五个好友,我们带三个就够了。” “去吧,别来烦我。”云罗天现在满脑子想的是怎么尽快把长嫣弄到府上来,每天夜里像做贼一样,花了银子才能进屋,进屋只能说话的日子他过够了。 宁氏的“砍一刀”活动在他眼里就是作茧自缚。 ...... 玄虞楼视野很好,能俯瞰大半个化仙城。朱雀等几条最重要的街道尽收眼底。 辛一凡来找云溪若喝茶。他徒弟云湘今天可忙坏了,四处都有推搡拥挤导致的口角和斗殴。衙役们全都派出去维持秩序。喧闹声从街市上传到雅间。 “五折优惠,你不担心宁氏商铺被搞垮吗?”朱雀街上,所有宁氏商铺门口堵满了要来体验“砍一刀”活动的客人。 “辛大人觉得呢?”云溪若捂嘴偷笑。 抓人他在行,从商可没那个脑子。辛一凡想不明白,索性来找她解惑。 “做生意我不懂,但我信任你。” “客人的消费习惯是固定的,许多人在一个商铺消费,只要不出大问题,后面会一直在这里消费购买商品。 ‘砍一刀’活动一经推出,那些常年在云氏商铺购买商品的客人就会被拉到宁氏商铺去。” 辛一凡从未听过这样的经营理念,惊得说不出话。 大约一个时辰后,云氏商铺外,硕大的“砍二刀”大字被小二高举过行走的百姓头顶。 消费是盲目的,这一招确实吸引眼球。 不大会儿功夫,约四分之一客人被拉到云氏商铺中。 “阿若怎么看?”辛一凡望着云溪若,很期待她破局。 云溪若没做任何改动,目光依旧落在桌案上的仓、棉、鸠等三国地势分布上。 “稍安。” 两人不再谈论砍一刀、砍两刀的过程,而是专心研究地图。 云溪若问辛一凡:“辛大哥,听说最近有不少棉、仓两国百姓逃到冥罗?” 辛一凡眉宇微皱:“确实有,朝廷下令,驱逐这些逃难的流民,将他们往栗、华等国追赶。” “冥罗如此行事可有不妥?”云溪若同样皱眉。 “我也说不好。流民没有田产,在逃亡途中又遇匪盗,身上钱财被抢得一干二净,冥罗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流民。流民无家可归,吃不饱,就会落草为寇,又变成新的匪患。” 朝廷年年花大价钱治理匪患,作用似乎不大。 与仓、棉、鸠等国接壤处的山林里,常有匪患打劫途经此处的过往客商。 想要打通一条安全的商路,必须解决沿途的匪患问题。 边境诸国与冥罗之间只能通过官道走商贸易,但官道费用高昂,普通商队根本支付不起。据说这几十年,通往冥罗的官道匪患频繁,冥罗这边很少派官员治理,愈演愈烈,恶性循环。 再加上仓、棉两国战事吃紧,流民北上求存,却被冥罗拦在国门外。 官道走不通,只能走山林小路,必定会遇到劫匪,留财最是好的,许多人都走不出入冥罗的大山。 “辛大哥,我想开通一条名为丝绸之路的走商通道,你愿意帮我吗?” “我?”辛一凡手指自己,不可置信地望着云溪若,谁能想到眼前的年轻女子竟是掀起化仙城商战的背后操盘手呢? 云溪若在仓、棉、鸠三国的山川之间,用手指画了一条蜿蜒的线。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可以在山与山之间,开出一条通道。” “不行,那里有许多千年、甚至万年妖兽横行,人类极少踏足。” 云溪若自信满满道:“谁说我要从表面走。” “你.......” “我要钻洞,从这里,到这里,开凿出一条可以通行马车的商路。” 0241 狼骑兵护卫队(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玄虞楼五层雅间。 辛一凡盯着云溪若看了很长时间,从她表情判断,她没有玩笑。 “你当真?这可是个巨大的工程啊。” “我知道,辛大哥,我不光在这三个国家开通商路,还有这里,这里以及这里。” 她手指划过的地方,大多山脉连绵,高耸入云,且都在国境线上。辛一凡感到一幅巨大画卷在眼前展开,而他将参与其中。 心跳如雷,自信爆棚。 “辛大哥,我想请你负责这条丝路的督造和管理。” 辛一凡还在衙门任职,只要递交辞呈,就能获得自由。 “可是安全怎么保证?”开凿山洞通道的方法很多,可在妖兽横行的群山中施工,简直就是活靶子。 一旦被兽潮围困,后果不堪想象。 “辛大人跟我去一个地方。” 两人稍微收拾收拾,起程往化仙池行去,路上,被参加活动的百姓堵了两次。 ...... 某家云氏商铺门口,有人大喊退货。 辛一凡和云溪若做了简单易容,混进看客群中。 “你们把五两银子的东西提高到十两银子,再打五折卖出,和原价有什么区别?退货。” 许多人手里举着木盒,里面都是价格不菲的胭脂水粉。 货是好货,为了不亏本,故意把原价提高,再打折售卖,欺骗消费者。 云溪若嘴角挂着冷讽刺,和辛大人轻声交谈:“云罗天狗改不了吃屎,没有魄力真打五折,你看,不用我出手,他们自己就搞砸了。” 不仅虚高售价,抽奖的奖品还很差,都是几年前淘汰的款式,或次品,不知在库房里放了多长时间,拿来抽奖。 相比于宁家实打实打折,这云罗天根本不想亏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辛大人,我们走吧。” 云氏商铺的“砍二刀”活动,还没半天就宣告失败,原来倾向他们的老顾客纷纷转头,去宁氏商铺购买。 ...... 化仙池畔。 许呐和狗蛋给辛大人来了场精彩的骑狼表演。 他们已经和坐骑狼形成非常深的默契,无论奔跑、慢走、跳跃还是扑杀,身子都跟着灵活律动。 “辛大哥,狼骑兵给你做护卫如何?” 重来都是人类狩猎妖兽,妖兽捕杀人类,何曾见过有人驯服野狼群,何况,还有白狼王后代。 辛一凡看中白狼小若了,他走过去,主动和小若交谈。 “小若你好,我是辛一凡。” 小若绕着辛一凡走了三圈,把他全身上下闻了个遍,还朝他吐口水。 “这......” “恭喜你,辛大哥,这是狼族特有的契约仪式,小若很喜欢你,愿意和你契约伙伴。” 白狼小若比普通成年狼体型还要大一圈,驮辛一凡奔跑跳跃完全不在话下。 念休和阿玉来,阿玉听说小若选了辛一凡做契约伙伴,护妹狂人发飙,要和辛一凡打架。 大家兴起,决定在化仙池畔开篝火晚会。 龙鲤王携水族来参加。 云溪若手里,不光有狼骑兵,还有周虎的虎族,李龟的龟族和其他大妖的妖族。只等她前去接收。 丝绸之路的计划,早在和亲使团去述国途中就已经晚膳。 这一路上,她见到太多贫苦,国家再强大,受苦的还是百姓。是很艰难,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必须把商路打通。 酒过半巡,枸杞来了,众人怂恿护妹狂人和辛大人比一场。 小若咬住阿玉的衣边,不让他太拼。 “小若,你放开,今天我要替你好好压压他的风头,免得以后欺负你。” 小若觉得有道理,又开心地蹦蹦跳跳。她不是小时候了,一跳丈许高,后蹄刨起的沙土扬得老高。 “我的菜,小若别跳了。”念休桌上的菜盖了一层土。 阿玉:“吃了点土咋了,阿若说补微量元素。” 云溪若扶额,她的语录已经传遍所有人,伟岸的《云溪若语录》人手一本。 “然然,清风说他的人明天开始撤离。” 云溪若和众人一起给打斗中的两人鼓掌:“这三天化仙城所有商铺做活动,是好机会。” 新颖的商业活动吸引了几乎全城人的目光,连龙鲤王也带着王后、妃子化身成人去酒楼吃火锅。苏府可以利用参加活动的机会完成撤离计划。 阿玉不是辛一凡的对手。枸杞笑得很开心,还和念休、鲤丢丢他们打赌,谁能赢得比斗。 “然然要不要加赌注?”枸杞贴向云溪若,想问问她小柔能不能算出他们之中谁比较厉害。 云溪若笑道:“阿玉肯定能赢。” “哦?” “按实力,阿玉不如辛大哥,若论人情世故,肯定是辛大哥输。” 念休想半天没搞懂什么意思,枸杞送他一个爆栗:“快找媳妇,找到媳妇就懂了。” 念休:“???” 一株香后,打斗的两人分出胜负,辛一凡以一招之差输给了阿玉。 被他捏着拳头威胁:“敢欺负我妹妹,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知道。” 跨上小若,在化仙池畔狂奔,嘴里嗷嗷嗷大叫。跑第二圈的时候,阿玉、念休、许呐还有狗蛋纷纷上狼。 狼骑兵护卫队初具规模。 枸杞还调侃几句:“原本辛家没有安排商业活动,辛之孝那子心里肯定有想法,你送辛一凡这么大一份礼物,他们辛家不得把你供起来。” 云溪若煞有介事地晃动脑袋,颇有些神秘地说:“他们要感谢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丫头,什么好事,义父也想参与参与。” 这群人都知道,跟着云溪若混有肉吃。她的那些新奇点子层出不穷。 篝火旁的人竖起耳朵,尤其是水族,贞芪虐杀事件之后,他们内心变强的欲望极强,龙鲤王都开始练兵计划了。 作为现代人,拥有超多富国强盛计划的云溪若内心有个大致雏形,略带羞涩地搓了搓手,把一些构想告知众人。 “种田义父知道,就是开垦田地,种植粮食蔬菜。可基建是什么意思?” “基础建设,包括官道、村县城市之间可供马匹奔行的道路。还有百姓居住的房屋、公共设施,例如兵营、医馆、训马场......” 几个骑狼少年也不跑了,乖乖坐到篝火边听云溪若讲述发展构思。 众人越听越觉得神奇,越听越佩服这个年轻的女子。 0242 商业竞争(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当天夜里,云陈氏特意做了一桌好菜。 “老爷,奴家白天去见了长嫣姑娘,人果然生得极美。老爷好福气,只求今后老爷把长嫣妹妹娶进门,别亏待我们母女。”陈锦绣拿丝巾靠了靠眼角,努力挤出两滴眼泪。 “这么说长嫣同意进我云家大门了?”被“砍一刀”“火锅”弄得一整天烦躁的云罗天忘了痛苦,眼里又有了亮光。 陈锦绣心中暗恨,面上却不表露一丝。夹着嗓子道:“同意了,同意了。长嫣姑娘约老爷后日辰时三刻见面,详谈婚事。” “好好好,锦绣你现在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来,和老爷喝一杯。” 女人借酒杯掩盖眼底恨意。 ...... 隔天,宁氏酒楼的火锅吸引更多顾客,连周边乡镇豪绅、富人都特意坐马车赶来品尝。 云氏酒楼也在这一天正式推出他们的特色火锅。 醉仙楼。 刚被云罗天雇来做掌柜的平贵让小二把火锅招牌挂在店外。 那些闻讯赶来的外乡人没排上宁氏火锅,见街上有新店挂招牌,只为尝鲜,撩衣袍走进酒楼。 平贵:“汤锅都准备好了吗?” 胖大厨笑起来,脸颊的肥肉上下晃动:“放心吧,小的在汤里加了东西,保准他们吃了一回儿,还来吃一回儿。” 两人用眼神沟通,很有默契地贼笑。 “老板,来个锅底,上菜,快饿死了。” “来咯。” 火锅的汤底都是熬制好的高汤,很快端到客人桌上。在醉仙楼一层大堂桌上,摆放了各式蔬菜和肉类。 这波远来的客人没有排上宁氏酒楼的火锅,早已饥肠辘辘,菜一上桌就迫不及待倒进锅中汆烫。 可惜,贵平派去偷学技艺的小二没有学到精髓,只是照搬宁氏火锅的样子,根本不尊重菜品的切放工艺,以及汆烫时间。 掌柜平贵更是敷衍,让伙计把菜品随意处理后,扔在桌上。 食客刚开始挑选菜品就发现问题:“小二,你们的菜不新鲜啊,底下都是烂叶子,还有虫。” 这时代,哪有打虫药,蔬菜长在地里,完全看天吃饭,叶子上很多虫洞。清洗干净倒也无妨,败就败在洗不干净,还不新鲜。 “客人,小的给您换。” 小二端着装菜的篮子去了一趟后厨,回来时,面上的菜都洒了水珠,看起来新鲜不少,下面还是刚才端出去的东西。 食客实在太饿,懒得计较,只挑了上面新鲜的。接着走到盛放肉食的餐盘挑选。 “小二,你们家的肉怎么有味儿啊,是不是不新鲜。” 小二:“客人,这是本店特制的酱料,就是这个味儿。” 昨个儿一整天没有生意,准备好的肉食不新鲜,掌柜又不舍得扔,就用浓稠的酱料腌制好盖住臭味。 酱料的味道确实欺骗部分食客的嗅觉。 平贵看着高达七成的上座率乐开了花。他才被提拔起来做掌柜,就想好好表现一番。 只要醉仙楼推出的火锅食客们喜欢,有回头客,他就能在云家主那里讨到奖励。 一波客人吃完,又来了一波客人。 新吃法确实吸引客人,就连平日里不常来酒楼吃饭的世家小姐也约上三五好友来聚会。 离开醉仙楼没多久的上波外乡客人,刚准备参加“砍二刀”活动,肚子忽然一痛。 “店家,可否借一借茅厕?” 云氏商铺本来生意就不好,“砍二刀”活动还被客人投诉以次充好,虚抬物价。刚被掌柜训斥一顿的小二见不得麻烦。 “去去去,哪里来的乡巴佬,找个僻静的地方蹲着拉呗,跑到我们店里做甚。” “你...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外乡客还想理论几句,被一阵强烈的便意打断。 随行的人忙拉他走:“算了算了,先找到茅厕再说。” 几人没办法,捂着肚子又走了些距离,被宁氏店铺的伙计发现状况,扶进店后的茅厕,才解决问题。 刚说参加“砍一刀”活动,碰碰运气,谁料,肚子又疼起来。 “一定是醉仙楼的食物不干净,闹了肚子。” 外乡客还没开口,小二就跑来说要去帮他们请大夫。外乡客们一听,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朱雀街上就有济世堂,郎中提了个便携式药箱来治病,看一眼就问:“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开了汤剂,交代喝药规矩后走了。 小二还细心妥帖地帮他们熬药,服务态度好到爆。 “这不比不知道,醉仙楼的小二态度真垃圾,欺我们是外乡人,把不新鲜的食材拿来烫火锅,生意做到这份上,怎么还不倒闭。” 另一人道:“兄弟,这口恶气你能忍,我可受不了,等肚子好些,我要去衙门告状。” 整个化仙城,不光朱雀街醉仙楼,几乎所有的云氏店铺都收到各种投诉。有头铁背景深厚的客人根本不给云氏面子,直接把店给砸了。 玄虞楼。 淡定喝茶的云溪若迎来第三波客人。 宁茹火急火燎冲进房中,端起杯子喝尽茶水,又吃一小把杨梅。 “你也不怕闹肚子。” 宁茹知道云溪若话里调侃的对象,两人噗呲一乐。 “阿若,你怎么算到云罗天会这么干?” 云溪若表情无奈地说:“一个人的道德内核决定了他的下限。云罗天是个没有下限的渣男,能做出什么像样的事?他要是真二八经做生意,我倒愿意正眼看他。” 宁茹觉得云溪若身上有种她形容不出的气魄,也就是不把云罗天当对手的洒脱和超然。她想,真正被云溪若当对手的人恐怕很少。 这几日,她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布局丝绸之路,对于云罗天只是顺手而为。 “阿若,这个计划为什么叫丝绸之路?而不是棉花之路、矿石之路?” 名字源自前世那份特殊记忆,云溪若不知道怎么解释。宁茹摆摆手,笑嘻嘻地说:“管它呢,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两人闲聊的时候,辛一凡也到了。 “我刚向刺史请辞。”辛一凡接了茶杯喝尽茶水。 “我猜刘刺史肯定极力挽留你。” 辛一凡淡淡地笑:“这两日化仙城四处起火,他留下我替他收拾烂摊子而已。”刘刺史和辛家是对手,平日不对付,可这两天衙门口的谏鼓声没停过。 0243 好戏连台(上)(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老爷,这身衣衫如何?” 一大早,云陈氏就起身,为老爷云罗天挑选服饰。 “不行不行,太素了。” “这套呢?”转身取衣服时,云陈氏的眼白都要占据整个眼珠子。想到不久后,云罗天就要看见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画面,她的脸上又堆起谄媚的笑。 见她手里的衣衫还是两年前的样式,云罗天不仅没有怜惜陈锦绣这几年被他撵去庄子受苦,还嫌她没有眼光。 云罗天直接走到衣柜里,把前两天就送来的一套大红色金线祥云暗纹对襟穿在身上。 这不是喜服嘛?云陈氏心中妒忌之火即将焚烬五脏。强颜欢笑:“好看,老爷,这套真好看,什么时候送来的?” 云罗天根本不关心云陈氏是不是妒忌,内心会不会吃味难受,原地转圈,比多年前,迎她进云家时还要少年样。 “好看,老爷人中龙凤,穿什么都好看。”面上笑意盈盈,捧着衣服的手却握出了血。暗道:一会儿叫你好看。 收拾妥当,还用了早膳,担心迟到,竟提前出发。 云陈氏怕老爷撞见进门的书生周宣,拉着老爷去街市上逛了逛。这不逛还好,正巧看见一群人在宁氏店铺前有序排队,而自己的店铺却迎来一群高喊退货的顾客。 他喊来掌柜一问,才知道是他们虚高卖价,顾客上当,来退货。 云罗天急着去和美人儿约会,没空搭理这群人,叫掌柜自行处理。 那些掌柜领会错了家主意图,以为他是让他们想办法驱赶退货的顾客。暗中找来几十名修为不错的打手,把闹事的人赶走了。 ...... 在镇蓝寺借读的书生家境都差不多,均是寒门。 周宣以为两个人约会的事情保密工作做得好,谁知道那十几个书生早就悄悄尾随过他,知道他和云罗天养在外面的女人有一腿。 到了见面的日子,周宣把自己打理清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出门去了。 书生里,有个他的同乡,都是棉国逃难来冥罗求存的豪绅。在棉国算是有点小钱,可远道而来,半途打点驿站驿卒们花了不少银子。 家里人住在棚户区,没有办法读书,只好来镇蓝寺借读。 “李寇,你兄弟又出去会小娘子了,我们也跟去瞧瞧。” 李寇也对长嫣有情,寻了好些机会靠近她,却一直没成功。发现周宣和她的私情后,心中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走,我们跟着周宣摸过去。” 男人对这档子事最是热衷,又是二十出头的青春小伙,久在清静的寺庙读书,荷尔蒙爆棚。就算得不到人,看看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有李寇带头,书生们远远跟在周宣身后,往清静巷走去。 ...... 紧挨清净巷,长嫣所住院落不远处,有一座三层小楼。 楼子外环境清幽,隔壁就是镇蓝寺,所以这里以素斋闻名。 楼子是钟家的。 “阿若,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钟沐跟着寺里一位方丈修禅,同时也修炼医术。一月中,大半日子住在清静楼里。 外面的巷子也因为这座楼得名。 “看戏。” 钟沐手里拿着药碾子滚药末,房间里有股浓浓的药香。 “啊?”钟沐呆呆的。 云溪若刚要逗她,却听得身后响起上楼的脚步声。 “永寿王妃?” “鲤丢丢!” 云溪若看看龙鲤族大将,又看看钟沐,后者脸上飞起一团红晕,便猜到怎么回事了。 “哦,你们......” 被抓个现行的钟沐脸微红,想起先前云溪若口中所说的看戏,心里有鬼,以为云溪若知道了他们的事,诺诺不敢抬头。 “是...是王叫属下来找钟小姐看病抓药。”边说边撩起袖子,把抓出血的断肢给她看。“王说,钟小姐医术高超,能治好我的断臂。” 来瞧病怎么还脸红?云溪若不着痕迹笑了笑,忙解释说:“正好,今天这里有场大戏即将上演,你们也一起乐一乐。” 鲤丢丢很坦然,顺着云溪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清静巷不长,一侧是镇蓝寺院墙,一侧是十几户人家院墙。巷子狭窄,只能通行单匹马车。 一般来往均是步行。 这里很清静,连香客也不过来。 可今天情况不同,街巷中先后来了三批人。 先是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手捧一束野花,掩饰不住笑地走来,脚步轻快,看样子心情不错。 紧随其后的是十二三个书生,年岁相差不大,鬼鬼祟祟地跟在年轻书生身后十多丈距离。 书生念了句情诗,里头的人开了门,以极快的速度把人卷进院中。 后面的那群书生熟门熟路,找到院墙低矮处,一个个悄无声息地翻墙而进。 这种院墙,防君子不防小人。 与此同时,钟沐停下手里的活,也凑到窗边看戏。 看见翻墙而进的书生,钟沐差点叫出声。 “小声点,别惊走了鸟儿。”云溪若呷了一口清茶,默默数着时间。很快,一阵车轱辘声传来,又很快停下。 “老爷到了,我们步行进去吧?” 云罗天享福惯了,哪里肯多走路,云陈氏早有准备,笑道:“老爷,奴家上次来,看见墙角野花开得不错,您可以亲手摘些给妹妹送去。想来她定会高兴。” “好,还是你们女人最懂女人。” 车轱辘碾压青石板的动静太大,步行就不一样,绝不会吵到院中缠绵的两人。 鲤丢丢和钟沐同时不解地转头:“阿若,你说的好戏是不是?” “嘘,别说话。”他们开着窗户,以云罗天的耳力,恐怕能察觉到什么。 保险起见,鲤丢丢给房间施了个隔绝阵法,声音也传不出去,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们。 云溪若给他竖起大拇指。 “看样子,先前翻墙进院的那群书生里,也有会施展隔绝阵的修士。” 要考取功名的人,在修为上都不太显著。 ...... “老爷,奴家去替您叫门吧。”云陈氏借故先到长嫣小院门口,不知是故意还是大意,院门居然没关,只是轻轻掩上。 而此时,院中隐隐有女子床笫之间的浪声传出,但隔着重重院墙,听不真切。 “老爷,院门没关哩,可见长嫣姑娘对老爷也是想念得紧,等着见老爷呢。” 云罗天沉浸在陈锦绣编制的美梦中,不断幻想长嫣脱光了,在他身下承欢的画面,心热起来。 迫不及待推开院门,大步流星往卧室走去。 0244 好戏连台(下)(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往日他都是夜里来,这是长嫣给他定的规矩,且每次都要花费不少银两叫门,少则五两,多则上百,云罗天不是没抱怨过,可长嫣一句情趣便乖乖执行。 但今天不同,院门微敞,真像陈锦绣说的那样,长嫣想通了,愿意嫁进云家,做他的平妻。 越想身子越燥热,云罗天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加快许多,陈锦绣有些跟不上。 就在云罗天满心欢喜,迎接美人儿投怀送抱的下一刻,瞧见房中地板上赤裸裸滚作一团的狗男女。 “长嫣......”云罗天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不是叫你夜里来吗?”云罗天突然闯进来,长嫣大叫一声不好,胡乱扯了衣衫挡住雪白的身子。 云罗天气得浑身发抖。 “长嫣,他是谁?” 此时的周宣吓得跪在地板上不敢抬头。 倒是长嫣很勇敢,挡在周宣跟前,一只手护住衣服不让自己走光,一只手展开护住周宣。 “你管他是谁,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先出去。” “长嫣,你个白眼狼,我花了五百两金子把你赎出来,你居然敢给我戴绿帽?” 云陈氏冲进屋中,难掩喜悦,又要做出震惊和悲伤的表情,嘴角都歪斜了。 “老爷,您别发火,肯定有误会。妹妹,你快给老爷解释,是不是这个男人强迫你?” 长嫣似下定决心,目光坚决道:“长嫣早就心仪于他,而你强给我赎身,我一青楼女子,哪里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云罗天,长嫣感激您赎身之恩,那五百两金子,长嫣会想办法筹集还你。” 云罗天已经气到头顶生烟,直接甩给长嫣一巴掌,还要再打,一直默不吭声的周宣突然起身,替长嫣挡住了第二个耳光。 这一巴掌蕴含云罗天将近三成功力,直接把周宣打飞出去。 “宣哥。”长嫣大喊一声扑将过去。 门外、窗外,李寇带人闯了进来。 “云罗天,别以为你是化仙城大世家就敢乱来。” “我,乱来?”云罗天怒极反笑,这群书生读书读迂腐了,“是我云罗天替这个贱人赎身,她是我的人,我的人。我想打就打,要杀就杀,就是官府来了,也说不出我的错处。” 不知哪来的勇气,李寇站在一群书生面前,把绘本里,诗歌中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提出来教育云罗天。 “他们真心相爱,就算你花钱赎人,也不能拆散他们。多少钱,我们哥几个凑给你。” “好啊,五百两金子,你们拿出来啊。” 听到五百两金子,这群书生顿时就傻眼了。 “长嫣又不是花魁,怎么值这么多钱?云罗天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云罗天眼神出现一瞬躲闪,立刻凶狠起来:“不信,你们去问华轩楼老鸨。” ...... 清静楼上,听到房中对话的云溪若头微微转向身侧暗处。“去查一下华轩楼老鸨,看看云罗天在长嫣赎金问题上有没有说谎。” 当初她听到五百两金子的时候还疑惑过。只是雪娘的价格也不低,她们又是同族,样貌都属绝色,青楼老鸨奇货可居,敲一笔竹杠也说不定。 不过,看书生们怀疑的模样,好像确实值得深挖。 这云罗天好色不假,可要花五百两金子赎一个青楼名妓,怎么也说不过去。 念休速度很快,一个眨眼就不见踪迹。 看样子,长嫣和周宣确实真心相爱,只要你们抗住考验,帮帮你们又何妨。云溪若在心中暗道。 ...... 双方陷入僵持,因对方过了乡试的贡生,在朝廷造册有名录的,伤或死个把个,云罗天就别想混了。 别看他们现在是穷,可等到来年参加完殿试,谁知道其中有没有状元级别的人才。届时朝廷追责,整个化仙城云家都要遭殃。 还真有人跑去鹤轩楼打探情况。书生的速度毕竟赶不上念休。 一炷香时间,就跑了来回,还带来重磅消息。 “阿若,问到了。长嫣的赎身价只有五十两金子。云罗天用十两金子和老鸨做交易,要她对外宣称赎长嫣用了五百两金子。” “他为什么这么做?”鲤丢丢、钟沐和念休都猜不到原因。 思忖片刻,云溪若记起母亲告诉她的一些事情,咬牙恨道:“云罗天,你做假账做到自己头上,果真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三人都是震惊脸。 说白了,云罗天用长嫣抹去他在云家的账目亏空。鹤轩楼老鸨之所以答应,不光是得了十两金子,也是一个宣传鹤轩楼的好机会。给她楼子里的姑娘抬身价。 云溪若伏在书案上,快速写下一行字。卷进竹筒,封上蜡,交给念休。 “给云家老族长送去,做得隐蔽些,别让他们察觉是我说的。” “知道了。”念休奉命离开。 云家老族长,就是云罗天的父亲,云溪若的爷爷。三十年前就让出云家家主之位,专心修炼去了。 老族长闭关的地方离清静寺不远,一个来回,比去鹤轩楼还快。 去青楼打探消息的书生哼哧哼哧回来的时候,云家老族长也到了。 一进屋,就把云罗天这个不孝子拍到地上,两个牙齿带着血丝在地板上咕噜噜乱转。 “爹,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真是气坏了,问都不用问又给一脚:“你个不孝子,还在这里丢人现眼,给我滚回云家闭门思过。” 云罗天傻眼,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看。” 一炷香前云溪若刚写好的字条,被扔在云罗天脚边。 “爹,上面说的是假的,儿子真花了五百两金子给长嫣赎身的。” 啪又是一巴掌。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你个逆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快跟我回家。”伸手就把云罗天提在手里,大步离去。 清静楼里,念休嘀咕一句:“老爷子,化神境六重修为。” 爷爷一出现,云溪若就察觉到他身上翻滚的仙灵。“他应该猜到清静楼里藏了人,只是没来揭穿我们。” “跟我去会会那对苦命鸳鸯。” 清静楼,雪娘跪在楼前阶梯下。 九师兄跟着跪下:“小师妹,我拦不住她。” 0245 试探(上)(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九月的风没盛夏那么燥热,多了丝秋季的凉爽。 秋风拂叶,沙沙作响。 雪娘已经跪在这里好一会儿了。 “云大人,雪娘知道长嫣不懂事,给您添了大麻烦,雪娘只求大人别把长嫣送去官府。”头一磕到底。她早打算,若是云大人不肯原谅长嫣,她就长跪不起。 拥有现代思维的云溪若自然不觉得长嫣该死,更不会因为这件事送她去衙门。“雪娘,你起来再说。” “不,大人,您不答应雪娘,雪娘就不起来。” “长嫣的事我不会计较,云罗天已经被云尘带走,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作妖,你起来吧,跟我去看看你族妹。” 九师兄把雪娘扶起来,几人跟在云溪若身后,快步走进长嫣小院。 书生们站在院外小声交谈,看见来人,李寇又展开双臂护住里面的人。 “你们是谁?” 雪娘:“奴家是长嫣的姐姐,我叫雪娘。” “雪娘?鹤轩楼花魁?” 书生们不淡定了,围拢过来,有人看得大胆,有人闪躲目光。 “长嫣是奴家族妹,奴家来看看她,这些都是朋友。” 李寇等人让开通道,却把念休和鲤丢丢拦在门外。“长嫣卧房,外男不得入内。” 念休心说,你们刚才一个个全冲进去,这会子不让我们进去,真双标。 “你们在外面等吧。”云溪若和雪娘、钟沐进了卧房。 这时候,两人已经穿好衣裳,长嫣坐在凳上抽泣,周宣小声安慰她。 “阿嫣。” “姐姐,你怎么来了?”长嫣扑进姐姐怀中。 啪的一声,长嫣的脸又挨一巴掌。 周宣明显是认识雪娘的,嘴张了张,没有阻拦。 “你干的好事。” 长嫣倔劲出来,不甘心道:“姐,我和宣哥真心相爱,奈何身份悬殊。原本我打算进了云家的门之后和他断绝关系,可...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钟沐念了句诗。 周宣惊喜抬头:“妙,真妙,姑娘这句诗是谁人所作?” “你还有心情品诗?你看你把阿嫣害成什么样?” 啪! 周宣也被打了,他被雪娘说得羞愧垂头,不敢回嘴。 “你们聊够了吧?长嫣、周宣知道我是谁吗?”一道冰冷的嗓音把三人拉回现实。 两人摇头。 雪娘按住两人,让他们给云溪若磕头:“她是云罗天的女儿云溪若啊,快给她磕头,求她原谅你们。” 云溪若毫无表情:“不用了,长嫣,我爹花了五百金子给你赎身,你却在这里私会男人,跟我去衙门。” “求云小姐原谅。阿嫣,快磕头啊,快啊。” 长嫣后背挺得直直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目光:“我无错,错的是这个吃人的社会,不把女子当人。” 这句话从她嘴里出来,云溪若多看她一眼。 “周宣,你呢?” 周宣这个穷书生是自卑怯懦的,或许是长嫣给了他力量,又或许骨子里什么东西在不断觉醒。同长嫣并排跪着,后背直挺挺,直视云溪若。 “云姑娘,都是周宣的错,阿嫣说,云罗天给她赎了身,从此就是他云家的人。是我,是我强迫阿嫣和我在一起,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是吗?衙门可不是那么好去的地方,像你这样孱弱的人进去,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何况,你得罪的还是我云家。” 化仙城三大家族之一的云家,影响力很大。 周宣身子晃了晃,眼神里闪过恐惧,却很快振作。 “是,都是周宣的错。”他双手上抬,抽出发簪,将发冠取下,并排放在身前,头发散披散在肩,从表情看,他做好了随时去死的打算。 “周宣自愿承担所有罪责,还请云姑娘饶了长嫣。她是个苦命的女子,家道中落,从小被卖到青楼为妓,没过几天好日子。” 周宣扯过长嫣手臂,撩起衣袖,手臂上是一块一块的淤痕。 雪娘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抱住长嫣痛哭,她身上的伤更加恐怖。被卖到鹤轩楼之前,她还在八卦门缇骑训练营参加了三年训练。 云溪若不为所动,拽着长嫣就往外走。 “阿嫣,放开阿嫣,带我走,带我走。” “你也一起吧。”化神境巅峰的力气很大,拖两个人都不是问题。 连拖带拽,两个苦命鸳鸯被云溪若拖到院中。 书生们堵住她。 “我是八卦门震门缇骑,带两人下狱审问。无关人等,退下。”众人见到云溪若手里的缇骑令牌,不敢再有动作。 “阿丢、念休,把人带走。” 鲤丢丢和念休过来,用黑布给人蒙住眼,一人提一个,往外就走。 ...... 两人再睁眼,出现在一间四方屋子中间。 房中布置简单,一把椅子,还有墙上挂着的各种刑具,锈迹和血痕交错,空气中总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绑他们来这里的云溪若身穿八卦门缇骑制服,走进房中,皮肤一换,自带股威严的官家气息。 “长嫣、周宣。” “在。” “你们可知罪?” 周宣率先开口:“草民知罪。”长嫣心中是不服的,还想为自己和周宣争取,却被周宣压了脖子:“大人,阿嫣不懂事,您别怪她。一切都是草民强迫长嫣做的。” 云溪若把门打开:“周宣,本缇骑觉得你重情重义,你走吧,本大人不为难你。” “那阿嫣呢?” “这件事伤了我云氏一族的脸面,总有人承担,你留下或长嫣留下,你选择吧。” 两人均露出疑惑的表情,抢着问:“留下的人会怎样?” “看见墙上的刑具了吗?留下的人都来一遍吧。” “大人,我留下,让阿嫣走。”周宣扯着脖子大喊。 “大人,我留下,都是我的错。”长嫣终于低头。 云溪若露出一丝冷笑:“周宣,你是棉国人吧,仓棉两国大战,你的族人带着你一路北上,来冥罗投奔亲人。最后留在化仙城。你家人倾一族之力,让你读书考取功名,你身为棉国人,却得到官员举荐,考中贡生。怕是投资了不少银子。” 提到家人的付出,周宣眼中多了一丝摇摆。 云溪若再道:“你家里人若是知道你为了个青楼名妓赔了命,会不会伤心啊?” “长嫣,你的族姐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你们两个吃了不少苦头吧,听说,雪娘为了保护你,主动提出去八卦门缇骑训练营受训。八卦门表面风光,却也是个吃人的地方。” 周宣和长嫣被云溪若说哭了。 “你们真的不应该啊!”她深深叹息。 0246 沌墟经济一体化(上)(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听说了吗?鹤轩楼名妓长嫣的赎金才五十两金子。” 这条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在化仙城街头巷尾传播。 百姓见面的问候从吃了吗,变成了长嫣姑娘的赎金才五十两金子,云罗天吃空了整个云氏家族数百两金子。为了弥补亏空,他私下送给鹤轩楼老鸨十两金子做封口费。 云氏老族长云尘极力隐瞒的真相还是被所有人知晓。 云罗天跪在祖宗牌位前,后背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 “你个逆子,逆子。”老爷子抽累了,叫下人端来椅子,休息好了,继续抽打不孝子。 “你还瞒着我休妻,你知道萧家在朝廷的分量吗?你知道万金商会在我们冥罗有多少分店?你知道你萧氏已经前往栗国,要打通冥罗栗国之间的商队通道吗?你知道整个万金商会值多少钱吗?” 一串“你知道吗?”突突突冲进云罗天耳朵。 每问一句背上挨一鞭子。 “你这个蠢货,眼里只看见化仙城的二十七家店铺,你知道这些东西在万金商会只占不到半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蠢货。” 被连续打击的云罗天精神气卸掉大半,早没了往日神采。 “萧氏说得对,你放着妻子儿女这样的宝贝不疼惜不爱护,去娶个青楼名妓做平妻,你脑子进水了,是豆腐渣。” 云尘发现在骂儿子这方面,毕生所用的词汇都不够多。 要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血脉,他连杀他都不解恨。 “你以为不说话,装可怜就能让我原谅你,你知道老三、老五还有云青昨晚来找你爹我,要闹分家吗?” 云罗天这时候才有点回神,眸子呆呆的。 啪,又是一鞭。 “这件事还惊动了那几个闭关的老家伙,我拦不住,给他们分家了。” 云氏这一代,共同掌管的二十七家店铺,被老三、老五和云青直接分走大半,剩下的全是残垣断壁。 为期三天的商战落幕,宁氏赚得盆钵满钵,云氏闭店的闭店,被砸的被砸,被衙门封店的封店,无一完好。 云溪若每次发威,云氏都要元气大伤。 “你惹谁不好,惹萧月容和云溪若干嘛?那丫头绝非池中物,早晚飞上枝头做凤凰。你做这些丝毫打压不了她,反而是她成长路上的磨刀石,助长其气焰。” 云尘那个恨啊,若云罗天没有休妻,他还能逆转乾坤,可现在,说什么都毁了。天高任鸟飞,这时候,萧氏已经进入栗国,去开拓商业帝国去了。 没有云家掣肘,这女人就是一只翱翔天际的苍鹰。 “我...我还有锦绣,还有湖蓉,她们是我的家人,会陪着我的。” 不提她们还好,一提她们云尘就来气。 啪啪又是两鞭:“什么家人,两只白眼狼,昨天夜里,把你府上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跑了。”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还有不少债主和掌柜守在云府大门,找他麻烦。 云家父子在祠堂向祖宗认错的时候,辛氏一脉暗中联系云氏商铺的掌柜。 到云罗天手里的十家店铺掌柜,竟有七人表示愿意跳槽。 散修世家也在拼命瓜分云家剩余商铺和涉及到的商业版图。 短短五天,云氏家族就从化仙城排名前三的世家跌入泥潭,随便哪个散修都能踩上一脚。 云罗天的世界彻底崩塌。 “云家完了。”云尘悲叹。 ...... 玄虞楼。 最大的待客大堂里,座无虚席。 还有当年知行学院的同窗们。 “阿若,不再留些日子吗?我们才相聚几日就又要分别。”宁茹、钟游等人都来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云溪若这个大忙人是不会被困在一个地方太长时间的。 这些人都是亲历云溪若两次商业革命的目击者,个个摩拳擦掌,想要深入合作,壮大家族。 “别急都别急,确实有好多事需要各位支持。”云溪若脑子的计划很大胆,很疯狂。 她的终极目的只有一个,大一统。 天下分久必合。 沌墟十七国,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在仙域入侵时力挽狂澜,才有底气迎敌。 她的敌人太多,时间太少,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亲为,必须和朋友合作。 如今,云家已经不能再威胁万金商会,把商业版图打通到十七国境内只是时间问题。沌墟这块蛋糕太大,万金商会不可能全部吃下。 “各位,我有个大胆的计划,叫商会联盟。” 所有人停下手中筷子,心跳如擂鼓。 个个如饥似渴地盯着云溪若,让她觉得自己是唐僧,这群家伙就是西天路上要长生的妖怪们。 “不瞒各位,我的目的是整合整个沌墟大陆的商业,以商会联盟为大手,狠抓经济。” 在场的人都习惯了她嘴里蹦出来的一些新颖词汇,不少人埋头笔记,把她说的每个字都记下来,回去逐字逐句研究。 “也叫全沌墟经济一体化。沌墟十七国与地区之间的商会、经济体相互依存,相互关联,形成整个沌墟世界范围内的有机整体。让商会联盟这只大手领导整个世界的经济腾飞。” 尽管有部分人听不懂云溪若在讲什么,但那股唯我独尊帝王般的气质,让所有人折服。 少数人像宁茹这样的搞经济的好手,立刻醒悟,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云溪若的构想太厉害太伟大了。一旦商会联盟形成,沌墟世界的经济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云溪若提了几点经济一体化的优点:“两个月前,我还在述国,那里土地荒芜,沙暴漫天,百姓的生活艰苦。矿物却丰饶。” “若是能将各国之间的商道打通,把过关费用降低,把南方蔬菜瓜果和粮食运送到北方的述国。述国的矿物便可以出口到南方贫瘠之地。东边水资源丰富,可以开沟渠东水西调。” 思维一旦打开,科技树的展开就是很简单的事,众人进入头脑风暴时刻。 有人提议,最南边的朗、月、器、巴、曲等国国力微弱,没有进入南蛮森林狩猎开采的能力,以前只有散修零星进入,大量的天材地宝还藏在其中。 若是能雇佣一队狼骑兵进山狩猎,安全性有保障好多。 那些国家小,消化不了的物资,可以用来出口。 0247 沌墟经济一体化(下)(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接着又有人提到东方盛产药材的华国。因地势险峻偏僻,这个国家相对封闭。在连绵不绝的山脉深处开凿一条丝绸之路,把药材贩卖到各国,再把他们需要的物资进口到国内,那华国与它国之间就能通过经济贸易促进良好的合作关系。 云溪若又提出一个新颖的词汇,叫经济作物。例如,栗国少量地区种植棉花,一旦增加种植量,势必会导致粮食减产,不够百姓果腹,可一旦有商会联盟出手,原价出口粮食,栗国就能大面积种植棉花。 棉花用途相当广泛,是战略物资。 以此类推,大家集思广益,当场定出数十种经济作物。 这时候,枸杞开口道:“仙域其实只有一个国家,但内部人口数量极少,不到十万人。” 别看仙域能量比沌墟世界浓郁,修士修为高,但生育率却不高,或许是因为每个新生儿生下来就自带修为,一对夫妇要孕育一个孩子极不容易,新生儿孕育直接让父母修为下降。 众人皆觉得惊奇。 枸杞:“其实沌墟世界亦如此,你们看帝王的后代中,大部分孩子不具备修炼天赋,只有少数人能继承父母的资质。” 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冥罗、述国皇帝的太子数量那么少,是因为孕育优秀孩子的父母修为会下降。 云溪若垂眸望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她心中很疑惑,刚怀龙凤胎的时候,修为并没有下降啊。 枸杞察觉到相公可爱的表情,小声耳语:“我们的两个宝贝,一个是拥有化凤机缘的小鸡,一个是火之灵,天生特殊,父母就轻松许多了。” 离开的时候不忘咬了咬她的耳朵,当着众人玩闺房之乐,就算云溪若拥有现代三观,也羞得脸红。 “一个国家管理一个世界,确实简单许多,内耗比沌墟低不少。” 沌墟虽大,但普通人占比达九成,也是一种平衡。 聊到这里,不断有人领取不同任务,有些人善于种植、有些人善于畜牧养殖、有些人喜欢进山狩猎,有些人则更愿意待在城市里,运筹帷幄。 云溪若一一给他们分配任务。 “光守着化仙城这弹丸之地是不行的,我们要走出去,联合更多有志者。” 众人的心中,隐约出现一幅神奇的画卷,那样的场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善医术的钟沐脑中闪过灵光,提议说:“阿若,你们弄商会联盟,我想弄个济世联盟。” “好想法。”众人一致赞同。 除了经济作物,民生项目,更重要的还有武器。 仙域末日浩劫,他们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大举入侵沌墟,不做好准备,伤亡难以想象。 即便没有蜃蚌关于未来的预测,她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仙域人会和他们沌墟和平共处。在仙域狗眼里,沌墟就像他们圈养的家畜,任他们宰割。 沌墟生灵只有不断强大己身,做好充分准备,才有可能在那一战里争取到话语权。 但武器的制造是秘密,不能告诉太多人,只小范围讨论商定即可。万一没等到仙域狗入侵,却被几个国主以为他们要造反实施镇压就麻烦了。 云溪若的设想是,把武器的制作过程融入商业版图中,好比前世数字兵工厂那种。 讨论快到尾声的时候,宁茹起身:“我提议,让阿若来当商会联盟会长。” 云溪若摇头推辞:“会长之位,宁茹比我更合适,我到处跑,手里有处理不完的事,惹不完的祸。选我不如选宁茹,她商业头脑不比我差。”这不是云溪若谦虚,在搞经济方面,宁茹确实很有天赋。 她只是缺乏云溪若的现代思维,一旦给她种下种子,就能发芽开花。 众人又劝,云溪若还是坚持,最终定下宁茹为商会联盟会长,云溪若做名誉顾问;而钟沐提出济世联盟,自然是创始人;钟游则被推举为佣兵会会长。 在场的人都将参与到这场盛世豪赌之中,所有人都倾尽家财跟云溪若和宁茹搞经济革新。 “万事开头难,各位,预祝我们成功。”会长宁茹高举酒杯。 “干杯。” “干。” 众人豪情万丈。 ...... 冥罗王都,宣城。 八卦门总部地牢。 “钱哲,你要抗争到何时?” 钱哲闭目,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不和狗说话。” 这是一间很特殊的地牢,没有墙,八个方向用小手臂粗的铁杆围成。也就是说,从哪个方向都能监视里面的囚犯。 囚牢四周是一丈深的黑水,只有一条道通向外界。 “你。”张金林被堵得恼羞成怒,把铁牢敲得邦邦响。 铁牢是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能产生共鸣,会对囚犯造成内脏伤害。 不一会儿,钱哲嘴角渗出鲜红的血。 “钱哲,总门主真的是死于意外。”张金林苦口婆心地劝,换来钱哲无视。他毫不在意,继续在囚牢外念经一样PUA钱哲。 说了得有一炷香时间,口都干了。 “钱哲,你别太执拗,陛下许诺让你担任副总门主,你应该感恩。” 钱哲抬眸,射出不屑。 “老师的死不是意外。” “是意外,是意外,那条密道是古岚遗脉偷偷挖掘的,里头放了不少机关雷火,总门主进去的时候,又是一个人,不让属下们跟着,我们想救都来不及。” “那为何不让我去机要处调取条陈和档案?”钱哲一回到总部那天,直接闯机要处,要调查老师死亡前后发生了哪些事。 八卦门机要处也分内库外库。三品以下官员的情报全部存放在外库,执事以上均能进入查阅。而内库则需要门主以上级别才能进入。 内库还分机密中心和普通内库。机密中心只有副总门主以上才可进入。 钱哲只是乾门门主,只有普通内库查阅权,可何恤总门主的情报存放在机密中心,他没有权限,只能硬闯。 把当时在内库值守的侍卫全部干翻,又闹到陛下跟前,才被捆了扔进地牢。 陛下知他死了老师,心情郁结才做了傻事,本是想关他几天,待他想通了就放出去。谁知道这家伙固执得很,每次出去都要闹着去机密中心调查,这才彻底激怒了陛下,关了他整整一个月。 0248 提拔钱哲(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别人都以为钱哲任性胡闹,做事没有分寸。 这世间,只有少数人和他自己猜清楚他在做什么。 “陛下真让我做副总门主?”钱哲略带激动地说。 “是啊,你别固执了,我们都知道,总门主是你恩师,你不忿老师死于非命,才如此行事。陛下不仅提拔你做副总门主,还让你亲自前往古岚调查真相。” “果真?”钱哲想冲过去,他激动了,忘记束缚住手脚的铁链。 “你答应不再闹,我就放你出来。”张金林捂头,对钱哲这家伙的所作所为感到厌烦无奈。可惜,陛下看中此人,还提拔他,如今他和张金林平级。 他手里还有陛下亲笔写的任命书,自然不是诓骗钱哲。 钱大人以手作梳把鸡窝一样的头发理顺,答应不再胡闹。 张金林这才叫来手下,开锁放人。 铁链解开同时,被封住多日的仙灵开始活跃起来。钱哲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脚,略带贪婪地望着张金林手中的任命书。 “钱哲接旨。” 钱哲跪下,张金林把任命书上内容念与他听,钱哲跪谢皇恩,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任命书,这才算完成整个仪式。 “好了,这一个月你受苦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如今,你我平级为官,都是给陛下办事,往日恩怨暂时先放一放。” “明白。”俗话说一笑泯恩仇,伸手不打笑脸人。 张金林天天来地牢和他说话,劝他放下,怎么也要给点面子。 “好说好说。”钱哲拱手,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 “还是钱兄弟你厉害,民间有句俗语,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哥哥真是开了眼,你闹了一个月,陛下就提拔你做了副总门主。还在我们面前说你最能干,定能查出你老师的真正死因。” “陛下真让我去查老师的死?”两个属下正在给钱哲换上新衣,还为他梳头,净手净脸。这是要去谢恩。钱哲疑惑不解,他这样闹,除了心有不忿之外,也是一种和皇帝之间的拉扯。 想不到,皇帝昌宏不仅让他官复原职,提拔他做副门主,还让他去查何恤的死因。这一套动作,让钱哲有些看不明白。 “任命书都下了,你还怀疑?整理好仪容,就去面见圣上。” 纵使心中再多疑惑,钱哲还是得做好本职工作。 ...... 冥罗,沌墟最大的国家,国力最是强悍。 皇帝昌宏所住的皇宫更是恢宏庄严,高大的城墙狭窄的通道,一走进去,整个皇族的威严立刻压在身上。 梳洗一番的钱哲换上崭新的八卦门副总门主制服,在大伴李群姜和同僚张金林陪同下,面见圣上谢恩。 “陛下,钱哲到了。”李群姜站在殿外竹帘后,躬身禀报。 里面没人说话。 李群姜稍微提高嗓音,再报了一次。 一个太监撩起竹帘走出来:“小声些,陛下正午睡呢。” 三人候在殿外。 时值九月中旬,秋风里早没了燥热,哪怕是午时,也只些微温热。 太阳微斜后,凉爽的风吹在三人身上,衣袂簌簌地响。 怕吵醒陛下午睡,三人又退到廊下,站在太阳下。 此时,又有小太监过来,把大伴李群姜叫走了,不一会儿,后宫来人,说是三皇子的母妃找张金林谈事,让人快些过去。 偌大的殿前空地上,只有钱哲在默默等候。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钱哲抬头,看了一眼日暮西山,嘴角挂起一丝了然的弧度。 陛下每日午睡只小憩片刻,今天却睡了足足两个时辰,小太监们神色如常,说明陛下的身子没有抱恙。 那只有一个原因,这是陛下在折腾钱哲,谁让他过去一个月,那样的闹,闹得大臣们纷纷上奏折弹劾他。 钱哲心想:昌宏,你提拔我做副门主,怕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吧。他之所以敢这样闹,便是抓住了皇帝的心里把柄,拿捏住昌宏的七寸要害。 他闹是因为怀疑何恤的死,他闹是因为那是他的恩师。师徒情很好磕啊。他不闹才不对。 一旦皇帝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把他降职或处死,八卦门同僚必将大闹一场。 想明白皇帝的心理,钱哲心态放得更稳了。 夕阳染红了天,飞鸟煽动翅膀呼呲呼呲飞过头顶,落下一泡黑黄色的屎,正中钱哲头顶。 他刚弄干净,就看见一名小太监迈着小碎步朝他跑来。 “陛下醒了吗?”钱哲问。 小太监:“钱大人,您还得再等等,先前苏贵人派人来传话,说身子不舒服,陛下心急贵人,去景华宫了。” 苏贵人?这个名字一直是钱哲头上的一根弦。 十一年前东海之滨,蜃境下,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片未来,未来中,他被诬陷因爱不成杀害了苏贵人苏妍,羽林卫都尉林辞当场把他拿下。 忽然听到这个名字,钱哲的心弦再次紧绷。 “陛下有说何时回来?” 小太监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知道,不能说,不敢说,钱大人您自个儿猜吧。小太监小碎步离开,钱哲继续在殿前等待。 这一等到了深夜子时。 另一个小太监来到钱哲跟前:“钱大人,苏贵人有喜了,陛下欢喜,宿在偏殿,让奴才来通知您,今个儿见不到陛下了,让您明日赶早再来。” 钱哲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身朝景华宫方向拱手行礼,嘴里还得说感谢陛下体恤的话。 ...... 回到钱府的时候,李潇、王楼已经候在书房外。 两人听到头头儿出了大牢,就知道他顾不上吃饭,一人拎着一个食盒等他回家。 “头儿。” 两人迎上去。 “你们是不是没吃?一起吃吧。” 饭菜摆在桌上,王楼还带了酒。 两个属下带来不少消息,有苏梵清和公主,还有云溪若和枸杞的。 李潇:“九月十五日,文定公主与述国十一皇子姚晋正式完婚。” “还有三天,陛下派哪些人去参加大婚?”钱哲问 “太子府詹士林册、公主的母妃云贵人......”李潇回答。 太子府詹士龚袭笑是去查龚袭笑的死因,顺带参加大婚。钱哲突然想到一件颇为奇怪之事。 0249 苏贵人之死(上)(求好评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钱府书房内,三人陷入回忆。 钱哲沉声道:“阿若替公主出嫁那次,除了和亲使团之外,陛下并未再派他人去往述国,这一次,怎么多了这些人?还有公主的母妃云贵人,我记得,她久病卧床,需要静养,长途奔袭参加大婚,情况不对啊。” “我们也觉得疑惑,但云氏乃公主生母,去参加女儿和亲也说得过去。” 钱哲还是摇头:“阿若顶替公主和亲时,我们并未将公主失踪的消息传回王都,为何那次不去?” 李潇推测:“或许是云氏的身体才好些。” 钱哲心头隐隐被什么乌云遮挡,看不真切,又触碰不到。 王楼怂恿李潇灌头头儿酒喝,被钱哲一句话挡了回去:“今日进宫并未见到陛下,明日卯时初刻就要入宫。”卯时初刻,用现代时间换算是早晨五点只七点。五点一刻进宫点卯,至少四点就要起床熟悉,住的远的大臣还要更早。 为了不在殿前失仪,许多大臣夜里那顿不敢多吃,入睡后也不饮水。 钱哲吃得也不多,一来被关在地牢一月,每日饮食仅维持人类最低限度,活着就行。刚出来,不能多吃。二来陛下还在生他的气,明日见面,少不了为难苛责。万一殿前失仪,给皇帝找到整他的借口,少不了吃亏。 “陛下虽然给我升了职,但你们的言行还是要像以前那样低调才行。”钱哲总感到自己这次升职不太踏实。 两人拍胸保证,还说会约束手下在外面不嘚瑟不膨胀。 ...... 次日辰时初刻,钱哲与众大臣一同上朝。 所有人都在恭喜他升职。只是心底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顺利见到陛下,汇报了和亲任务细节,过程比钱哲预想要顺利很多。 或许是我想多了。从殿前台阶下来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追了上来:“钱大人,苏贵人有请。” 他先了一愣,大脑里那根弦瞬间绷紧。 “苏贵人有说什么事找在下?”钱哲下意识闪躲。他记得很清楚,苏贵人会在他面前惨死。 那小太监拱手回答:“苏贵人知道钱大人被陛下提拔做了八卦汤副总门主,要亲自前往岚城查何总门主的死因。贵人说她老家在岚城边上的星城,大人去岚城时会经过,想让大人帮个忙。” “什么忙?”钱哲又问。 “贵人没说,想来是要紧的事,不好说与奴才听。” 钱哲内心天人交战。 去,很可能被暗算诬陷。不去,那就是忤了贵人的意。苏贵人刚有喜,圣眷正浓,他可不敢得罪。 正巧,他看见走下台阶的羽林卫都尉林辞。那个关于未来的梦境中,是林辞抓到他杀害苏贵人。与他一起去见贵人,应该没事。 “林大人,几月不见,姿态更加神武。” “过奖。”林辞只是小小停顿,并没有留下来和钱哲寒暄的打算。 “林大人脚步这么快,打算去做什么?” 林辞道:“去苏贵人寝宫值守。” 钱哲笑着小跑跟上:“好巧,苏贵人请在下去说说话,一起。” 林辞脚步很快,并不想搭理钱哲,可后者也是脚步如飞,小太监跟在两人身后双脚都跑出火星子。 他们刚到景华宫,就见一队宫女太监捧着托盘,拎着木盒,抬着木箱鱼贯进入宫殿。 小太监喘息跟上,有些得意地说:“这是陛下赐给我们娘娘的赏赐。从昨个儿起,就没断过哩。” 这么多人进进出出,钱哲悬着的心放松不少,总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面诬陷他刺杀贵人吧。 小太监先进去报信,抬赏赐的人队伍长长一溜儿,排满了景华宫前的巷子,怎么也看不到头。 “钱大人,林大人,贵人有请。” 两人一同进了苏贵人所在的景华宫正殿。 “苏贵人。” 两人站在殿下与苏贵人有些距离。苏贵人怀中抱着只长毛狮子猫,猫懒洋洋地窝在女子怀里,眯眼打量进来的两个男人。 “喵。”猫嘶了一声,跳下贵人身体躲起来了。 “林大人,麻烦你开给我这个贵人守卫。” 林辞面无表情,公事公办:“陛下体恤娘娘,特意命臣值守景华宫,娘娘夜里可安心睡觉。” 钱哲微微错头,看一眼林辞。 苏贵人夜里睡不安稳?是了,陛下的后宫近十年不怎么有子嗣降生,苏贵人有孕,实则是大喜一件,怎么宠也不过分。可其他娘娘怎么看,肯定不似表面这么和谐,难保夜里弄点手段吓一吓贵人。 “林大人辛苦了。” 林辞说有公务在身,不便多留,把钱哲一个人留在殿内。 钱哲的身体再次紧绷。 “苏贵人。” 苏贵人起身,款步朝钱哲走来。每走一步,钱哲都要往门的方向退一步。 “钱哲,你怕我?” “钱哲不敢,贵人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我们也算相识一场,确实有事要你帮忙。”苏贵人拿出一个盒子。“我出声在星城,两岁之后便随父母来到宣都。如今我怀了龙嗣,想起父母离世前交代,落叶归根,拜托钱大人,帮我把父母的骨骸带去家乡安葬,再带点坟前土回来。” 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还算在常理之中。 星城在去岚城途中,稍作停留就能完成贵人的委托。钱哲内心是想帮忙,却又想起那个关于未来的梦。 这女人会死在“自己”手里。 钱哲暗道:苏贵人死得蹊跷,不仅她死了,还要用她的死陷害自己。钱哲想不通的是,苏贵人到底是因为某事被人杀害,顺带陷害他,还是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他。 二者之间是有区别的。 若是前者,苏贵人的死就值得琢磨琢磨。说不定能找到解救的办法。 “好,微臣愿意效劳。”钱哲没有上前去借木盒,苏贵人看出他在避嫌,把两个装了父母骨骸的木盒放在桌上,后退坐下。 钱哲拿到木盒,妥善收好,离开时犹豫要不要开口。 “钱大人有事?”苏贵人好奇地问。 “贵人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 苏妍咯咯咯地笑:“一入宫门深似海,深宫女人共享陛下,日子都是苦熬过来的,有自己的孩子才算混出点样子,后半辈子有个念想有个盼头。陛下身边,在册的女人就有三十七位,还不算答应常在,和几千宫女。” “谁不想多得陛下宠爱。我一朝有孕,恨我的人从宫门口拍到宣城城门去。” 她笑得轻松,钱哲知道,心里是悲苦无助。 0250 苏贵人之死(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两天后,一切准备就绪的新任八卦门副总门主钱哲即将出发岚城。 喝践行酒时,一名小太监慌忙来报。 “钱大人,陛下召见。” 以最快速度赶到皇宫,在议事偏殿见到了怒火中烧的陛下。 “陛下,不知何事召臣入宫?”这都要出发了,不是十万火急的事,皇帝不至于这个时候要见钱哲。 “你自己看看吧。” 一纸状书扔到钱哲脚边。上面是化仙城云家前家主云尘写的自责书。内容言辞恳切,说自己儿子云罗天做得怎么过分,怎么不孝,怎么苛待属下,把一切罪责往他儿子身上揽。 竭尽所能赞扬孙女云溪若手段通天,是他云家绝世良才。 “你的好徒弟把化仙城搅得天翻地覆,自己却跑了。你这个做老师的,如何看到这件事啊?” 冥罗皇帝昌宏说话一向不直接表明态度,而是顾左右而言他,需要属下琢磨思忖。若是真信了他面上意思,去夸云溪若,那就中招了。 钱哲注意到陛下手边上还放着一张纸,上面是仙域下发给各国国主的通缉令。 云溪若赫然在列。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你是她老师,徒弟出现在化仙城,还闹出那么大动静,你的属下居然没有知会一声。 “属下这一月一直被关在八卦门地牢,并未听说化仙城之事。” 皇帝重重哼一声,并不相信钱哲的解释。 “仙域通缉令非同小可,你这个弟子很有本事啊,能被仙域大能记挂。” 钱哲眼不红心不跳,一脸忠诚:“陛下请下旨,属下一定去化仙城把我那不孝弟子抓回来。” “这件事,朕会让张金林去做。昨夜,朕听苏贵人提到了你,说委托你将她父母的遗骨带去星城老家安葬,这件事可别办砸了。” “属下遵旨。” 皇帝语气变软:“行了,少在朕面前玩心眼。苏贵人手里还有样东西要叫你带到星城,你先去见她,再出发吧。” 钱哲拱手应是。 ...... 景华宫。 钱哲离去心切,没料到这次来景华宫却出了岔子。 宫里一切照旧,只是送贺礼的宫女太监少了很多,零星从别的宫来。 一队值守的羽林卫从宫门前走过。 宫女在前面带路,钱哲跨步走进大殿。 却没见到苏贵人。 大殿还是前日来时的模样,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香气。 钱哲轻声呼唤了一声,无人应答。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贵人躺在地上,腹部插着把匕首,生死不明,与那场东海梦境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在于,梦境里,苏贵人死在大殿中部位置,而这一次,倒地位置在床榻旁。 羽林军都尉林辞带着一队羽林军冲进殿中。 “钱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苏贵人,还不快快伏法。” 该来的总该要来,钱哲心想。 “我没杀人。” “这大殿里只有你们两人,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 钱哲冷冷地望向林辞:“林大人,我到的时候,苏贵人已经死了,这样,这件事太大的,不是你林辞一个人说了算的,叫人通知陛下吧,让仵作来验尸。” ...... 苏贵人被刺杀一事,如风般席卷整个皇宫,皇帝裹挟着怒火赶来景华宫。 不多一会儿,负责验尸的人也来了。 “陛下,苏贵人死的时候,属下就站在这里,没有走动,让仵作看看臣和苏贵人之间有没有脚印,还有,那把插在苏贵人腹部的匕首上应该留了犯人的指纹。每个人的指纹都不相同,这个辨别凶手的断案手段,何总门主在十一年前就试验过。” 钱哲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苏贵人因他而死也好,不是也罢,都拦不住钱哲前往岚城调查何恤之死的脚步。 听罢,皇帝愣住,没想到钱哲还有这么一招。 眼珠子转了又转。 “来人,去八卦门机要库把钱哲所说的条陈档案调出来。” 钱哲又当着众人的面演示一遍如何提取指纹。真正的凶手不知道钱哲还藏了这么一手,自然没有抹去指纹。 去八卦门调档案的侍卫很快回来,确实有一份何恤当年做的调查档案,只是不知何故,被他一直压在机要库,没有启奏陛下,推行这个手段。 苏贵人的死原本顺理成章按在钱哲头上,这么一来,不好直接陷害他。皇帝话锋一转:“这个方法好,何恤干嘛藏着掖着。” 当场就让人把匕首上的指纹和钱哲的进行比对,毫不相干。更重要的一点,经仵作验证,苏贵人的直接死因并非匕首入腹,而是被吓死的。 又一例心源性猝死。 杀福儿的人在皇宫,还出手杀了苏贵人。 皇帝并不想让这位前震门门主查案,挥手将他撵走。 “去吧去吧,这里朕会派人来查,你赶紧出发去岚城吧。” “微臣遵旨。” ...... 三天后,钱哲一路急行,终于站在岚城望乡崖上。 俯瞰岚城,看似崭新生机勃勃,他却能透过这些看见二十六年前,大火焚城时,惨死的一城百姓。 抵达星城前,钱哲就脱离官道,在林间小道赶路。 没人知道他已经抵达岚城,也不敢使用皇帝的人手查案,他要自己私下调查。 他做好乔装,扮做散修,在林间猎杀了一头几年白妖兽,放在木板车上,往岚城城门走去。 ...... 同一时间,云溪若和枸杞来到仓国国境。 他们乔装成一对中年散修夫妻,因战乱流离失所,听说江城没有被战火波及,随着逃难的流民一起来这里寻求生存的机会。 雪娘给云溪若那封信里,第一个藏着真相的线索就在江城。 城门口的破庙旁在施粥,云溪若和枸杞穿得破破烂烂,像饿了好几天的流民,被人群裹挟着冲到粥摊前。 “官家行行好,给口吃的。” “都有都有,排好队,不许闹事。” 官兵给每个流民碗里舀了半碗清粥,没什么实在物,但对于又累又饿的流民,是很好的东西了。 云溪若和枸杞端着碗走到不显眼位置,小口喝粥。 就是米汤而已,里面飘了极少数的米粒。 “唉,战争无情,流民们连这个都时常吃不上。” 0251 古岚旧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流民是不能直接进城的,但要找藏密信的地方,必须从这处城门进入,再走到另一侧城门。 喝完粥,云溪若和枸杞两人来到告示栏,那里贴了招工信息。 提供的岗位有限,有些人还挑挑拣拣,不肯放下面子给富人干活儿。云溪若和枸杞选了其中一样工作。 招工的人就在旁边设了摊位,打量每个来找活干的散修:“修为多少?” 云溪若:“元婴三重,这是我相公,元婴四重。” 很少这种修为的散修成为流民,大多都在当地找到合适的工作。要么进入军队打仗,要么往老林子里一钻,以打猎为生。 招工的伙计抬头仔细打量这对样貌普通的夫妻,有些疑惑:“你们这么高修为,怎么不参军,为国家效力?” 枸杞突然一阵咳嗽:“抱歉,我们夫妻身体不好,来招兵的官人看不上。”说完捂嘴又咳。 “算了,这是介绍信,拿着,去过周家巷找来福,就说是周二介绍的。” 拿到介绍信,就能顺利进城。 两人讨论过,以何恤的手段,密信肯定不会直接找到,必定会经历一番波折,两人觉得低调行事最好,何况他们身上还背着仙域通缉令,被发现很麻烦。 虽然修为已经巅峰,可不想因为身份暴露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所以两人拿着介绍信,乖乖找到过巷的周家,通过来福得到护卫工作。 “最近战事频繁,家主担心有流民混进江城打家劫舍,所以雇些高手保护他。” 枸杞笑问:“不怕我们就是混进来的匪徒吗?” 来福叹气道:“匪徒也是走投无路落草为寇的流民。有一口饭吃,谁原因干那档子事。有上顿没下顿,你们刚来,也不会给你们安排靠近家主。喏,这是江城地图,这一带还缺两个巡逻侍卫,你们去吧。” 云溪若问工钱。 “每月二十两银子,晚膳可以在府里吃,也可以不吃。愿意就住在侍卫营,不愿意,城里随便找个地方住。”来福看一眼两人,给他们提了个建议:“你们去巡视那片区域,有偏移的房屋租赁,报我来福的名,每月只需要一两银子,只是环境不太好。” 枸杞忙堆笑感谢,说他们是流民,有地方收留吃口热饭已经很满足了。 “去吧,每天卯时初刻来府里点卯,晚膳后有人接替你们,后面的时间随便你们处理。若家主有事需要人手,你们最好跑快点,能拿奖励。”来福见两人乖巧,多提点几句。 “多谢。” 幸运的是,来福安排他们巡视的地方里就藏着何恤的线索。 ...... 岚城。 经过一整天摸索,钱哲大致了解何恤死前发生的一些事。 那条密道在岚城城西一户人家水井里,门上贴了封条,还有不少八卦门缇骑日夜巡逻,防止外人进入。 钱哲猜到里面大概是一个圈套,不敢贸然闯入。 躲在暗处观察之际,突然被一颗石子砸中。他吓了一跳,自己选的这个地方很隐蔽。不太会有人注意到他。 回头一笑,乐了,是宁十五。 “钱大人,这边。”钱哲跟在宁十五身后,在狭窄的巷子里不断穿行。很快钻进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子。 这时候,两人才有时间停下来说话。 “你怎么来了这里,没有留在寿城保护梵清?”语气里有些责怪的味道。 宁十五一脸贼笑:“我家主人不放心,一定要属下亲自赶来岚城助钱大人,老钱,感动不感动?” 钱哲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环境不好,担心暴露,他会暴揍一顿这小子。 “你们查到什么?” 宁十五认真道:“那条密道不是我们的人挖的,你跟我来。” 两人又开始在逼仄幽暗的巷道里穿行,然后光线陡然一暗,有流水声传来,还有股浓郁的恶臭。 “这里是岚城的下水道,从这里能通往那条密道。”两人走了不知道多久,就在钱哲要呕出来时,头顶光线亮了。 “这里,我们的人挖逃生密道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墙后有人在挖密道,他们担心打草惊蛇,没有继续挖掘。但一直派人监视。” 何恤死后,这条密道被封禁,无人踏足。 他们把墙壁的砖石挪开,钻进密道。 这里光线更暗,密道墙壁粗糙,像是匆忙之间弄出来的。走了片刻,他们遇到了塌方。 “从这里到更深的地方,就是何恤死亡时的位置,八卦门缇骑挖出一条通道。只是又封住了。” 两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把封住的洞口打开,里面更加黑暗。 他们举着火把前行,这里的通道比先前那段高很多,墙壁上也光滑不少,地上随处可见箭矢和暗器。墙壁上有许多孔洞,想来是暗器射出的地方。 “放心,我们的人来探过,这里的机关已经失效。” 钱哲没说话,跟在宁十五身后,继续深入。 大约五十丈距离后,空间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一间密室。宁十五举着火把,钱哲一下子就看见墙壁上的老师死前留下的文字。 “前方机关甚多,我可能会折在这里,若有人找到我的尸体,请将我带回宣城安葬。” 钱哲的双眼顿时流出热泪,上前抚摸老师的字迹。 “何恤的尸体呢?爆炸发生后,八卦门缇骑有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在宣城,钱哲并没有见过老师的尸体,只是一座空荡荡的衣冠冢。 作为八卦门副总门主,钱哲知道的情报比岚城古岚遗脉少很多。 “有尸体,爆炸后,我们的人就赶到密道周围,亲眼见到八卦门缇骑从密道里运送出一具尸体,只是盖着白布,我们也不清楚是不是何恤。” 密室里原先摆放的物品被爆炸波及,碎了一地。墙面更是有爆炸后遗留的痕迹。看得出来,爆炸规模不小。 “爆炸后,密道怎么没塌?”钱哲提出疑惑。 宁十五耸肩,表示不清楚。 两人继续深入。 很快来到爆炸中心。 这里确实残留着一处很诡异的机关,光从痕迹判断,就知道化神境高手也难以逃脱。 发觉钱哲情绪濒临崩溃,宁十五跑过去搂着他。 “我们的人在密道里发现了这个,一直给你留着。” 那是一个铁制的匣子。外表已经被炸得不成样子,很多凹陷,封口还在,用匕首撬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 内容很普通,就是一首打油诗。但钱哲看到内容时,双眼瞪得老大。 这是老师何恤私下交给他的一种加密方式,只有他们师徒之间才明白怎么解密。 内容只有一句话:“好徒儿,要查古岚屠城焚城一事,去华国......”后面是华国某地地址。 钱哲心脏狂跳,呼吸急促。 “宁十五,这铁匣在哪里找到的?为什么没有落入八卦门缇骑手里?” 0252 何恤的死亡线索(二)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密室通道内,还有爆炸后产生的气息没有散去。 两人站在密室内,宁十五道:“我们的人发现这条通道后,时刻留意通道动静。何恤死前三个月,通道里突然多了许多脚步声和挖掘声,结合地面住宅人员行动,我们推测,他们在下面进行一项大工程,但做得极为隐蔽。 奇怪的是何恤来这里调查密道动静很大,他进去后,我们增派人手在水道监视,直到爆炸发生。 两个监视的成员耳朵都震聋了,有个修为高深的,忍着痛,挖开墙面,钻进密道,想要进一步打探消息,找到还剩下一口气的何恤。” 钱哲似乎猜到什么,眼底多了一丝悲痛。 “我们的人准备救何恤,可他说自己要死了,临死前,亲手把这个铁盒交给我们的人。” “他知道那人是古岚遗脉?”钱哲的声音都是抖的。 “嗯。”宁十五声音闷闷的,想来那件事对他的震动也不小。 整理好情绪,宁十五接着道:“老钱,不是我们不救你老师,而是他不让我们救,还要那位兄弟离开之前,把足迹抹去,把墙砌回去。” 何恤在保护他们。 “何恤知道他死之后,你一定不甘心,会来这里亲自查探他死亡的原因,所以这个盒子是给你的,我们的人没有打开过。” 铁盒被炸变了形,八卦门管理层才掌握的特殊封印没有被破坏过。 “老师......”钱哲难过得话都说不出,靠着墙站都站不稳。宁十五要去扶他,被他拒绝。 宁十五后退几步,让钱哲一个人呆了很长时间。 这段时间,钱哲的双眸灰暗,和老师相处的一幕幕如电影画面般在脑海浮现。 “老师.......您真的死了.......”他猜测,老师手里掌握的消息足够颠覆整个冥罗皇室,所以被人设计灭了口。何恤知道自己的岚城之行没有后路,早把掌握的情报藏在别的地方。 钱哲大胆猜测,即便皇帝的人拿到这个铁匣,解密了里面的内容,找到华国那个藏有密信的地方,也不会拿到完整的情报。 他擦掉眼泪,重新换上冰冷的外表,走到宁十五跟前。 “和我去趟华国。” “好。” ....... 仓国江城。 这是云溪若和枸杞作为周家侍卫的第三天。 观察了两天,没发现盯梢或跟踪的人,云溪若终于决定去开启那处藏密信的地方。 两人接着巡逻当头,帮一位运送货物的老丈搬运货物的时候,钻进附近一条暗巷中。这一片是平民区,房屋老旧,但还算坚固,他们要找的地方,是一座祠堂。 那里供奉这一带最大姓氏的老祖宗牌位,香火也算鼎盛。 看见祠堂,云溪若才明白何恤把东西藏在这里的深意。这座祠堂算得上这附近最好的建筑,一般很少动这种建筑。 有专门人看守,不容易毁坏。 两人乘人不注意,翻进祠堂,在安静的后院开始寻找。 祠堂共两进院落,前面是祖宗牌位,后面是存放族谱的地方,院子一侧生长着一颗上千年的银杏老木。平日很安静,值守的人在前院摇椅上晒太阳打瞌睡。 两人动作很轻,快速扫了一遍祠堂。 “会不会藏在前院?”云溪若觉得麻烦,要去前院寻找,就得引开或打晕值守的人。 枸杞刚要开口,一道略显苍老,又像喉咙里含着玻璃碴的声音响起。 “小娃娃,给老夫挠挠痒痒。” 两人好奇靠近,枸杞认出了是银杏树说话。 “原来,植物活了千年,也能说话,活万年的会变成人咯。” 老银杏哈哈哈乐:“是啊是啊,小娃娃,快帮老夫挠挠。” 枸杞要伸手,被老银杏打断:“不是你不是你,是这个女娃娃。” 云溪若笑嘻嘻走过去,伸手在老银杏树皮有疙瘩的地方挠起来。 “嗯嗯嗯,舒服,舒服。上面,再上面,对对对,力道重一点。” 随着老银杏的话,云溪若越挠位置越高,最后,只有爬到树杈上坐着,才能挠到某个位置。 “女娃娃,你帮老夫看看啊,好像有个东西卡在老夫头上,好难受。” 两人眼中出现一抹惊喜。 云溪若把身子往下挪了挪,在几根树杈中间发现一个很深的树洞,伸手往里摸去,果然摸到一个冰凉凉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铁匣。 “舒服多了,谢谢你啊,女娃娃。”老木疙瘩又道:“你身上有老夫喜欢的味道,若是以后有机会,再来帮老夫挠痒痒啊。” 云溪若答应下来。和枸杞一起,用匕首撬开铁匣。 枸杞:“怎么是张地图?只有七分之一。” 她转头,还想问老木疙瘩一些关于放置铁匣之人的情况,发现老头睡着了。 “何总门主料事如神,定是怕人从雪娘那里套到消息,找到他留下来的线索摸到这里。所以他不会直接将证据放在这里,而是设置更多机关,只有他最信任的人才有办法解开。” 两人同时想到一个可能,何恤的弟子,钱哲。 “找八卦门缇骑问问老师的近况。” 下一个藏地图的地方在棉国。云溪若打算先去找辛一凡,督促一下丝绸之路的进度,再去棉国。 ...... 辞去周家护卫职务两日后,云溪若和枸杞赶到辛一凡等人所在的临时据点。 听到马蹄声,白狼小若疯了一样奔跑。两只离得近的狼也跟着狂奔。 见到云溪若,小若就冲上去贴贴,差点把云溪若撞到,挨了枸杞好一顿说,叫她小心点,被撞着她。 小若呜呜呜呜叫,好像很不满枸杞,要单挑的意思。又被枸杞一顿说:“要打架啊,来啊。” “她是小孩子,别跟她计较。”云溪若把枸杞的手打开。 所有人都到了。 还有那对苦命鸳鸯,长嫣和周宣。 两人一来就给恩人磕头,拉都拉不住,直到头磕破才肯起来。 一群人围着吃了顿火锅,席间,云溪若关心密道进展。要在深山老林里挖掘出一条通商的道路,非常不容易。 好在这世界的人拥有修为,力气比前世的普通人大很多,还有很多挖掘手段,速度倒也不比机械挖掘慢多少。 辛一凡道:“遇到石头还好,挖出来的洞很坚固,一旦遇到沙土,就有坍塌风险。我们就把其他地方挖出来的石头处理后,用来坚固洞穴。” 这个方法不错,得到了云溪若的点赞。 0253 何恤的死亡线索(三)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提了个建议:“光我们的人挖速度太慢,辛大哥,你可以挑选一些当地人,花钱雇佣他们来挖,就说是来山里挖矿。” 在其他国家,私采矿产被官府发现是要受罚的,可仓、棉两国如今正在打战,这里又在深山腹地,根本没人搭理。 “是个好方法。” 两国大战,受苦的始终是百姓,受战火波及的百姓很多,那些没有家没有田地的人会落草为寇,抢劫路人。这一带乱得很。 辛一凡可以给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提供住所和工作,想来也是善事一件。 停留了两日,云溪若和枸杞又要离开,前往棉国寻找线索。大伙儿很是不舍。 “仙域入侵在即,我们身上的担子很重。”云溪若摸着小若的狼头,提建议道:“我们来时,见到林子里有不少妖兽,你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团结过来,帮忙挖洞。” 小若呜呜呜地鸣,说知道了,她会试试。 两人挥手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大山密林之中。 ...... 抵达棉国途中,他们经过十二处驿站,其中有八座已经因战争毁坏,还有部分被路过的流民抢劫,基本处于荒废状态。 辛一凡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被官府发现。 打退六波匪患后,云溪若和枸杞来到何恤地图里提到的棉国地址。 这一次,他们找到地图的过程比较顺利,因为战乱,整个县城没剩几个活人,地上躺满百姓尸体。 每户人家都被匪徒洗劫一空。 战乱的残酷让云溪若夜夜难以入睡,枸杞每晚搂着她,轻轻拍打她的背才能入睡。 愁怀了枸杞。 棉国藏地图的地方在一座庙内,与他们途经的所有地方一样,这里也被匪徒光顾过,但被修为高深的方丈打跑了。 小僧尼见到云溪若和枸杞,还以为匪徒又来了,丢下扫帚慌忙跑去找老方丈求助。 两人没有亮出身份,但方丈却似乎认出了他们。念出地图上留下来的接头暗号。 “云施主,这是何施主让贫僧交给你的东西。” 是相同的铁匣,里面躺着七分之一地图,和下一个地图藏匿点。 方丈告诉他们,来这里的香客甚至匪徒都会念那句接头暗语,只有云溪若对出来,东西自然给她。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便没有和方丈聊太多关于何恤的话题。 两人继续赶路,下一站是栗国。 以千里马驹的速度,基本两至三天能跨越一个国家,但马驹不是机器,会累,中途需要时间休息。 所以,他们以五天的时间为周期,去每一个国家寻找线索。 ...... 另一边,深入华国的钱哲和宁十五也顺利拿到一份地图,他们的下一份地址在冥罗。 钱哲失踪,最着急的当属冥罗皇帝,他面上宣称担心钱哲安危派了不少八卦门缇骑打听钱哲下落,暗中派出一只三百人的刺客队伍,一旦发现钱哲落脚点,就将他灭口。 苏贵人的死让钱哲逃脱,昌宏发了好大一通火。 那贵人肚子里可是他昌宏的亲生骨肉,钱哲那人比他老师还要难对付,手段还多。 因为指纹断案一事,张金林还被皇帝关进地牢好些天。 张金林很冤枉,他真不清楚指纹断案一事,当年何恤瞒着八卦门同僚,在民间私自弄出来的。 张金林为了赎罪,领了杀钱哲的密令,只身前往岚城。 ...... 述国寿城,景阳宫。 在原有向阳宫地址上重新建起来的景阳宫更加恢宏。 公主大婚后,便和太子姚晋住在这里。 所以,这里又是太子府。 寝宫,昌颖抱着姚晋大腿苦苦哀求。求他多陪伴,留在寝宫夜宿。 被姚晋一脚踢翻。 “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早就在孤花园里当花肥了,别不知足。” 姚晋一走,他们就把寝宫大门关闭,任由昌颖在里面疯狂喊叫。 “侯爷,我要见侯爷,帮本公主传话,让侯爷来见本公主,去啊,都去啊。” 可惜,没人听她的命令。 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都被姚晋以各种借口打发,现在身边的人全是姚晋培养的暗卫。 不知道昌颖有没有后悔,把这世间最爱的她的男人给杀了。 ...... 四夷馆。 苏梵清在书房内阅读鸽报。 “阿哲失踪了?” 他问身后的暗卫:“宁十五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暗卫禀告:“岚城的鸽报通道断了,何恤一死,昌宏疑心古岚秘密宣之于众,封锁了那边所有鸽报通道。我们怀疑岚城那边的哨点为了不被发现,静默了。” “嗯。”苏梵清心情大乱。 他担心钱哲在调查途中出什么乱子,更厌烦自己困在这里,一无是处。 “准备一下,我打算去一趟岚城。” “可是公主那边随时会召您去景阳宫议事。您不去,会露相的。” 苏梵清讪笑出声:“她现在身不由己,没有机会召见我了。” 述国已经是枸杞手里的傀儡了,太子姚晋是他的人。这个秘密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只要运作得当,苏梵清秘密潜往岚城的事无人知晓。 “找个和我身型差不多的假扮我,夜里就走。”他等不了。 苏梵清有预感,这趟回岚城,不光能见到钱哲,二十六年古岚被屠城一事的真相也将揭开。 ...... 栗国,太仙山。 第二次来到此地的枸杞表情凝重,他似乎想到在寒泉地牢受苦的日子。 云溪若察觉他的情绪,靠过去,用头抵着他的胸膛,轻声安慰他。 “别怕,有我在。” 而第三份地图,正藏在寒泉地牢中。 “何恤什么时候去的寒泉地牢?”枸杞不解。 那地方能随意出来的人都不一般,当初他还是被然然钓出来的。 “然然,你怀有身孕,还是我下去,若出不来,你还能把我钓上来。” “好。” “什么人。” “你爷爷。”枸杞二话不说,一道剑光过去,将寒泉水牢的大门劈成两半。 帅啊! 云溪若从储物戒指里掏出遮阳伞、椅子和小桌子,摆上瓜子茶水,欣赏她家娘子的绝世身姿。 这家伙太骚包了。 打架途中,还回头给他家相公抛媚眼。 寒泉水牢侍卫几乎倾巢出动,然而,他们哪里是枸杞的对手,来一片晕一片。 0254 何恤的死亡线索(四)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今天是枸杞的主场,他打得很爽。 化神境巅峰,沌墟世界顶级存在,打架如催呼拉朽般爽快,一百多化神境侍卫也不够看。 他只是去寒泉水牢下找线索,并不想伤人。云溪若也试过几次,无法用垂钓找到地图,只能靠武力推进。 但效果很不错。 不到半天,他就来到上一份地图所示位置,经过一番寻找,在一汪寒泉里找到了第三份地图。 被关在寒泉受刑的犯人看准机会,跑了不少。 等附近官差收到消息赶来增援的时候,两位始作俑者跑了没影。 ...... 下一份地图所在地,述国。 巧的是,两人在找到地图的地方,被秘密行动的苏梵清遇到。 “师父,您怎么在这儿。”云溪若惊呼出声,奔过去就给侯爷一个大大的拥抱。“是去岚城找老师吗?” “嗯。”苏梵清面色沉重,若不是徒弟动静闹得有些大,和看守的侍卫打起来,他也不可能发现他们。毕竟双方都易了容。 “你们现在修为高了,不把他们放眼里了啊。”以前还藏着掖着,如今两个化神境巅峰,在沌墟大陆横着走,确实不用把规矩放眼里。 云溪若吐了吐舌头,抱着师傅的手撒娇:“主要是为了节省时间。” 他们把何恤死前留下七份地图的事告诉师父。还说八卦门和一股暗势力也在找何恤生前留下的东西,两人这是在赶时间。 他颤抖着双手将拿到的四份地图合在一起,不用剩下的地图,他也认出了地图所示的大概范围。 岚城,他儿时所住的行宫。何恤把东西藏在了行宫某处。那里早就荒废,烈火焚城之后,皇帝更是派过一部分暗卫去搜过。 一口老血喷出。 “师父。”两人同时喊他。枸杞沉声道:“真相即将大白天下,你要保重身子。” 两人一左一右,扶苏梵清坐下。 苏梵清道:“阿若,你老师去岚城调查何恤的死,我不放心他。” 云溪若有些苦恼,她没有钱哲的任何消息。 “宁十五跟在他身边,最后的讯息是去了华国林城。” “华国林城?” “怎么了?这地方你知道?” 云溪若忙道:“师爷说真相分成七份藏在各国,只有找到一个,才得知下一个地方。我们的下一个地址在冥罗星城。” “华国的藏匿点会不会在林城?” “你是说何恤把地图藏匿地点也告诉钱哲?有道理。只给一个人留下线索,毕竟希望不大,而钱哲......”苏梵清想到自己和钱哲的特殊关系,何恤又是钱哲的老师,三人之间形成有特殊纽带,而钱哲一定会去查他的死因。 而留给云溪若的线索是备份,万一钱哲那边出问题,云溪若还能通过雪娘拿到信。 “他真是用心良苦。”如此大费周章,把地图藏在七个国家,也说明真相背后代表什么。 “你老师一定去林城找地图,按时间推算,多半已经找到,前往下一份地图藏匿点。”如今,他们找到五张,钱哲正赶往第二张,只要他们去那附近等他,一定能找到他。 三人立刻出发。 ...... 三天后。 冥罗星城。 第六张地图藏匿地点。 钱哲和宁十五刚把存放地图的铁匣找到,就被三个黑衣人拦住去路。 正当他们抽出佩剑决定大战一场的时候,云溪若恢复原貌。 “老师。”给了钱哲一个大大的拥抱。 “阿若,你怎么来了星城?”钱哲感动得想哭,又看见枸杞那个混小子亮了真容。 苏梵清走进他:“阿哲。” 两人寿城一别,两个月没见面。突然在这里相见,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中酝酿。 周围都是自己人,他们没有压抑感情,紧紧相拥。 五人短暂寒暄后,进入正题。 云溪若掏出五张地图,钱哲片刻诧异,想明白一切,将他手里的两张地图拿出,顺利拼合在一起。 地图上记录的位置确实是苏梵清儿时居住的行宫。 苏梵清:“昌宏去行宫搜过几次,没别的发现,这些年放松了警惕,但还是常派侍卫驻守。” 枸杞笑道:“直接杀进去,不过几个侍卫。” 苏梵清摇头:“不妥,藏地图的地方相对隐蔽,硬闯还可以说是匪患抢劫,可那处行宫代表古岚闻人家族,一旦发生什么,定会引起昌宏警觉。” “阿若,不能用垂钓钓上来吗?” “我们试过好多次,蜃境里没有铁匣出现。” 这一点钱哲有发言权:“不用想了,是铁匣的材质。”据他介绍,藏地图的铁匣能阻挡神识查探,是一种很特殊的材质,想来这就是蜃境无法显示的原因。 几人被何恤展现出来的手段和心智再一次折服。 “说这些没用,我们先去行宫附近再想办法。”钱哲提议。 五人略作修正,再次易容出发。 ...... 一路南下刺杀钱哲的暗卫和张金林扑了个空,没在岚城找到人。 根据八卦门缇骑情报,又追去华国林城,依然没有丝毫踪迹。 等他们千辛万苦摸到星城的时候,消息又断了。 张金林火冒三丈,发誓见到钱哲必将此人大卸八块。 然而此时,云溪若等五人已经藏在行宫外密林中。 苏梵清最是了解这里,二十五岁之前,就生活在此地,故地重游,心中沉重千钧。钱哲的手搭在他肩上,给他鼓励。 “除了正门,四周还有三条路可以进入行宫。”苏梵清在地图上用手比画。“右面是逍遥山,从山下有条小路通往山顶,我小时候时常一个人跑到山顶看日落。” “行宫背面是一座人工开凿的湖泊,沿湖边可以进入后面的逍遥山脉。” “还有一条路在行宫左侧,那边是一片庄稼和三个庄子,以前,庄子上种的粮食和蔬菜供行宫日常消耗。所以那条路比较宽阔。” 众人商议后,一致决定从逍遥山另一面上山,接苏梵清所说那条山路摸进行宫。 那条道几乎无人知晓,且这么多年没人再走,早被植物覆盖。对于普通人很艰难的上山小径,这五个化神境小菜一碟。 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就行。 0255 暗杀昌宏(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二十六年过去,那条上山的小路早被植被覆盖,路其实也没了,是五人硬生生开出来的。 怕动静太大打草惊蛇,几人用了整整两天才靠近行宫。 行宫很大,虽然荒废只剩残垣,却还看得出原来奢华模样。 距离成功最后一步,他们既不能打晕侍卫,又不好直接灭口。都会引起昌宏警惕。 最后,还是身法神鬼莫测的枸杞完成了任务,顺利从行宫芙蓉池底,摸到何恤藏匿起来的铁盒。 这处行宫附近有热泉,行宫因此而来,即便建筑倒塌了,芙蓉池还在。 铁匣比存放地图的七个都大好几倍,采用三重加密方式,必须由钱哲亲手开启。一旦用外力破坏,夹层里压缩的酸液会立刻将里面的证据化为乌有。 铁匣开启,露出一叠厚厚的纸。一些崭新,一些陈旧。 放在最上面的是二千名死士的名录。 看到名录的时候,苏梵清再也无法控制愤怒,再次吐血。 “师父。” “梵清。” “主人。” 身边人都很担心。 “我没事。”压抑了多年的仇恨,在这一刻终是找到真相。 他颤抖双手,把死士的名录一一念出口,字字泣血。 何恤在后面条陈里写道:“这二千名死士均是他国寻来的孤儿。昌宏身后,有个神秘的组织,专门帮他在世界各国网罗合适的孩子,大多不超过五岁。” “或捡、或买、或直接抢,或是罪臣之后,他把人安置在隐秘处,找专人培养。再用秘术控制死士,让他们只认他这个主人,只听他的命令。而死士一旦派人任务,结局只有一个,死。” “这些死士已经没有理智,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只有杀戮和服从命令。一旦没有利用价值,死期将至。” “在寻找古岚遗脉过程中,我发现了三处昌宏秘密驯养这些死士的地方,有高手严格监视,无法靠近。” “还有多少这样的训练秘地不得而知。” “二十六年前,古岚王都被一夜屠城,死士自刎而亡,大火焚烧七天七夜,也烧掉所有证据。” “......” 除了二千名死士的名录,还有当年执行屠城的指令和令牌。 按何恤的话,这些东西都是从大火里抢出来的。被知情人藏在隐蔽处,就等真相大白的一天。 苏梵清又吐血了,云溪若他们担心不已。 何恤又说,他成为八卦门副总门主之后,才有机会进入机要库查看朝廷密辛,当年古岚屠城惨案留下的信息只有寥寥数字,但依然从各种渠道找到蛛丝马迹。 他在职这二十年,一直利用职务之便暗中查这件事。 还找到一百多个古岚遗脉,铁匣里有他们的亲言信,口述当年屠城惨案的景象。 钱哲从苏梵清手里接过铁匣,后面的内容由他来阅读。 愤怒、悲伤、仇恨,在每个人心中燃烧。 此刻的苏梵清只有一个念头,手刃昌宏。他没有表露分毫,掩饰住心中滔天的恨意。 铁匣里还放着这一百多幸存者现如今的住址,只要苏梵清去找他们,就一定能替他卖命。 铁匣最下面,还有一些死士身上扒下来的衣角、或能辨识的细节等物。 何恤在最后道:“昌宏为一己之私,在古岚投降,愿意割让十二座城求和的前提下,将王都一夜屠城,又用大火将一切证据焚烧殆尽,如此行径,让天下所不耻。” ...... 晚膳的时候,苏梵清将其他人迷晕,独身前往宣城复仇。 云溪若、枸杞、钱哲和宁十五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中了招,等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深夜。 “不行,以梵清的修为,他连皇宫都闯不进去。我要去救他。”看了苏梵清留给他们的诀别书,钱哲急得不行。 云溪若哭着抱着疯狂崩溃的钱哲:“老师,你不能去,” 枸杞直接把钱哲和宁十五打晕,封了他们的修为,用绳子绑住,房里留了食物。 “然然,我去救师父,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 “不行,”云溪若拉住枸杞大哭不止。“要去我们一起去。” 枸杞担心云溪若和肚子里两个未出世的孩子。不愿意让她去冒险。 “我就在皇宫外支应你们。” 枸杞思考片刻,终于点头同意。 等钱哲和宁十五醒来,他们应该救出苏梵清。 事不宜迟,两人即刻上路。 苏梵清毕竟修为不如云溪若和枸杞,又要隐匿身形,巅峰速度不及两人,而枸杞再次强行开启封印,燃烧潜力。逐渐拉近双方距离。 ...... 十月初三,苏梵清身穿黑衣,趁深秋暴雨之夜,潜进冥罗皇宫。 刺杀昌宏。 才闯进紫萝宫,就被一百多羽林军团团围住。羽林军都尉林辞与苏梵清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 “你是何人,竟敢深夜行刺陛下。” 苏梵清咬牙恨道:“狗皇帝,人人得而诛之,你管我是谁。挡我者死。” 作为羽林军副将,林辞的修为仅次主将张帅,化神境五重。 在冥罗也属于顶级水平。 而苏梵清同他一样境界。 所以他独闯皇宫行刺,是一件不计后果的蠢事。完全被情绪和仇恨控制。 玉石俱焚,不,他连羽林军人墙都闯不过去。 黎明的时候,苏梵清体力不支,倒在羽林军面前,林辞让属下剥了刺客的面巾和黑衣,知道是他。 “苏侯爷,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苏梵清身上修为被封,被两个羽林军夹着胳膊站着。 皇帝来了,双眼冰冷地望着他。 “为何行刺朕?” “狗皇帝,屠我古岚族人,我闻人梵清一定亲手割下你的头颅当便器。” “苏梵清,刺杀朕,罪该万死,凌迟。”皇帝不含一丝温度的嗓音响彻整个宫城。 有羽林军立刻跑到他身后,架起木桩,将人绑了上去。接着脱去他的所有衣衫,赤裸着面对世人。 行刑手上前,举着小匕首,先在两胸上各划一刀。 苏梵清没叫,身体的剧烈颤抖却出卖了他。 凌迟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行刑手的能让受刑人被割很多刀后还不死。 他一刀一刀地割,狗皇帝看苏梵清不叫,又命人准备了盐水,喷在苏梵清伤口上。 他终于忍不住折磨,撕喊起来。 “很好,继续。” 行刑手正准备割下他大腿上的肉,被一道剑光贯胸,当场死亡。 “谁敢再伤苏梵清分毫,他就是下场。” 剑光一过,又倒一片。 白衣帝世宴落在苏梵清跟前,身上金龙痕显现。 0256 暗杀昌宏(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冥罗皇宫,正阳殿前广场上。 羽林军严阵以待,帝世宴以真面目示人。 昌宏认出了此人。 “你是...仙域通缉令里的帝世宴?给我拿下,抓活的。” 见到来人,皇帝心动了,活捉帝世宴,代表仙域海量赏赐不说,还能卖仙域一个人情。 羽林军把帝世宴团团围住。 “给我让开,谁拦我救人,谁就死。” 化神境巅峰修为全开的帝世宴如一尊神佛,许多羽林军将士害怕,脚步趔趄,踟蹰不敢上前。 林辞如临大敌,自己举剑后退几步,打手势让属下把皇帝团团围住,往大殿缓慢后退。 化神境巅峰所向披靡,羽林军将士犹如砧板上的菜,来一茬切一茬。很快,一大半云林军将士倒在帝世宴脚下。 以极快速度切掉苏梵清手脚上的镣铐,正准备扛上人离开,只听得殿前皇帝开口说道。 “帝世宴,你和苏梵清有胆子闯朕皇宫,就该知道会面临什么。”昌宏摆出帝王般的气势,声如洪钟,“你以为化神境巅峰就能在皇宫如履平地了是不是,你们以为朕就羽林军吗?” 话音刚落,皇帝很淡定低轻挥右手,身后暗处窜出五十多个身穿黑衣的暗卫,修为个个都在化神境五重以上。比参差不齐的羽林军凶悍不止一个档次。 帝世宴冷笑:“都是垃圾。” 皇帝第一次听人用垃圾形容他的暗卫,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是不是废材比过了才知道,上。” 那五十多暗卫训练有素,所站位置也很讲究,前后围住,把帝世宴跑套的路径全都封锁。 帝世宴担心暗卫伤害苏梵清,不敢放下他,一手抱人,一手持剑,金鸡独立般屹立在众暗卫之间。 其余非凡。 这样出色的男子,皇帝是欣赏的,可惜他不是自己的人,那就只是杀了。 双方拼斗在一起。 帝世宴承认,狗皇帝养的暗卫不乏强才,他既要保护苏梵清,又要抵抗,身上的金龙痕更加明显。 金色的血流一地。 心中略显焦急。 这时候,耳边响起一阵激昂的笛音。 是云溪若的《十面埋伏》,节奏紧凑,充满杀伐之力。那笛音有些远,却把帝世宴和苏梵清两人全部围住。 “不对,《十面埋伏》乐调里还有别的曲子。”若说《十面埋伏》增强杀伐之力,鼓舞士气,用来对付敌人,那隐藏着的乐调就是为他延缓寿命的序曲。 来不及感慨相公绝世笛音,帝世宴争取在最短时间打开一个缺口,带人离开。 然而,黑衣暗卫们猜到他的想法,堵住所有缺口。他杀掉两个,空出一个位置,立刻有黑衣人堵住。最外围还有不断来增援的羽林军。 局势可谓严酷。 “你自己跑,带阿若离开。”被抗在肩上的苏梵清说话了。他流了很多血,体内仙灵紊乱,虚弱不堪,话说得有气无力,像随时会死掉的样子。 “你闭嘴。”帝世宴吼回去,顺带解决掉两个挡路的黑衣人。 可惜,他强行解开封印赶路,又有旧伤在身,如此拼杀消耗,底蕴一散再散。看似勇猛无匹,实则外强中干。 苏梵清拼尽最后离去从帝世宴肩上滑落,摸到他腰间匕首,横在脖颈上威胁道:“快走。” 眼看匕首寒光要划开脖颈,更强一波笛音钻进在场每个人耳中。 站在皇城外的云溪若和蜃蚌小柔火力全开。 小柔更是燃烧体内所有仙灵,将蜃境领域努力往正阳宫方向覆盖而去。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云溪若能隐约听到正阳宫的打斗声,和羽林军协防的脚步声,她能通过蜃境看清无数快快速像宫殿中心飞奔的身影,内心焦急万分。 她必须保护她的娘子和师父。 “小柔,我们进去吧。” “主人,里面危险,主夫说让小柔看着主人。” 云溪若:“城墙上的羽林军走得差不多了,我能对付。” 小柔只是挂在云溪若腰间的蜃蚌,无法真的阻拦主人,只好拼命把藏在暗处的威胁找出来,通过蜃境告诉主人。 云溪若练习《御物笛音九篇》快三个月了,太高地方飞不上去,但利用匕首做支点,爬上十丈高城墙还算轻松。 甫一露面,就有守卫城墙的羽林军冲向她。 箭矢、箭光,刀芒,全往她身上招呼。 改变过的笛曲《霸王卸甲》送出,羽林军一个个被她掀翻在地。 如今,云溪若也已经化神境巅峰,又有神鬼莫测的笛音,身法虽算不上奇绝,胜在难以捉摸。那笛音比箭光刀芒更加奇异,几乎是一个照面,听到笛音的羽林军倒地不起。 丢下兵器,痛苦地捂住耳朵在地上挣扎。 魔音入耳。 云溪若如同一抹幽魂,在皇宫里不断前行,离帝世宴和苏梵清越来越近。 “快了,主人,小柔快看见正阳宫了。” 再次放倒拦路的羽林军,云溪若用御物笛音飞上房顶,看见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帝世宴。 他的白衣已经浸透金色的龙痕学。 云溪若心中大痛,差点跌下房顶。 “主人。”小柔焦急地呼喊,这时候云溪若不能出岔子。 ...... 《十面埋伏》密集的节奏,让人热血沸腾,拼斗中的帝世宴听出区别,他内心明白,云溪若就在他身后不远地方,她进来了。 “师父,快跟我走。” 帝世宴不和苏梵清多废话,一个手刀把人打晕,再抗上肩。 然而,他忽略了后背,一个化身八重的暗卫的刀芒划开帝世宴,长长一条刀痕,斜在男人后背。 帝世宴一口鲜血吐出,双眸染上红芒。 男人生气了。 “狗皇帝,找死。” 他将手中长剑扔出,目标直指狗皇帝的脖颈。 “护驾,护驾。”林辞慌了,整个身体往皇帝身前扑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帝世宴会玩这一招,皇帝离他所在的地方很远,按理说剑身根本飞不了那么远,何况,剑是剑修的命,剑一旦离手,离死不远了。 暗卫们呆怔一瞬,很多人下意识朝皇帝飞去。 皇帝亦被帝世宴的剑尖吓到后退几步,好在一个太子的近侍眼疾手快扶主皇帝,否则,皇帝就会被宫殿门槛绊倒。 “朕没事,去抓帝世宴。” 待所有人转头,才发现帝世宴和苏梵清没了踪影。 0257 暗杀昌宏(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逃亡三日后,宣城传来消息,冥罗皇帝昌宏被刺客杀死,全国哀悼七日。 太子昌昱显登基即位。 这时候,云溪若、帝世宴和苏梵清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养伤。 苏梵清的伤还好,除了消耗太大,皮肉伤被云溪若每天治疗一次,好得七七八八。 “阿若,枸杞的伤怎么回事?”云溪把他们返回冥罗,遇到的事一样样说给师父听。越说越伤心,最后哭倒在师父怀中。 “放心,再有几天,师父就好了,帮枸杞把仓国的国玺抢过来。” 又三天后,发现云溪若留下暗号的钱哲和宁十五找到他们。 枸杞依然昏迷不醒,身上的金龙痕条条清晰,好几处可见白骨,云溪若的护佑也不管用。 钱哲一来,先给苏梵清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苏梵清没说话,内心自责不已。 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枸杞不会伤成这样。 而他们也带来一个重磅消息。 昌宏死了,太子昌昱显登基即位,改国号为显。 “狗皇帝死在枸杞手中?”苏梵清当时被枸杞打晕,不知道后面发现的事。可徒弟知道啊。 云溪若也是一脸懵。 “枸杞那时候已到强弩之末,扔剑杀狗皇帝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逃离皇宫。再说,皇帝身前那么多高手给他护驾,怎么可能死?” 苏梵清理智回归,思忖片刻后道:“是太子出手了。” 钱哲从八卦门带回来的情报里称,皇帝被枸杞的飞剑吓退,是太子近侍郭燎挡住皇帝,不让其摔倒。 大概率郭燎就是趁那时混乱,杀了皇帝,嫁祸给枸杞。 而太子乘势登机。他在朝中地位稳固,根基雄厚,或许连暗卫、羽林军里都有太子的人。 “捡好大一个漏。” 狗皇帝已死,云溪若等人最重要的是弄个国玺给枸杞治病。 大战中的仓国无疑是最佳选择。 钱哲道:“老师在铁匣里分析说,二十六年前古岚王都惨案的罪魁不止冥罗,还有仓国。当年古岚和冥罗大战,仓国原本和古岚同盟,许诺不在他们打仗的时候出兵,可仓国违背诺言背刺古岚,这才导致赤霄之战,古岚腹背受敌,大败。” 仓国不比冥罗,国力还不如述国、栗国,又与棉国大战。 钱哲目光投向苏梵清,沉声道:“用阿若的话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仓国背信弃义,我们也让祂尝尝被人背刺的滋味。” “好。”苏梵清感动得说不出话,声音沙哑哽咽。钱哲走到他身边,把他搂紧怀中。 闯冥罗皇宫艰难,不代表仓国皇宫不容易。 利用八卦门缇骑鸽报,钱哲掌握了大量两国战事情报。 两天后,枸杞醒了,只是状态低迷,身上的仙灵空虚,整一个普通人。 云溪若俯下身子在他苍白的唇瓣上落下深深的吻。 “几天没净牙了,臭。” 云溪若瘪着嘴,还是压不住眼泪,嗔他:“我愿意。”说完,舌头长驱直入,钻进枸杞口中,搅得他情欲迭起。 可惜受伤太重,离不重新,哀怨得很。 马车摇晃。 “老师呢?” “好着呢。”云溪若撩起车帘,透过窗户,让枸杞看清骑马赶路中的苏梵清和钱哲他们。 “我们这是去哪?”枸杞双手用力,想撑起来,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还是云溪若用手穿过腋下,把他扶到枕头上靠着。 云溪若给他喂药:“去仓国,给你抢国玺。” 枸杞脸上扬起一抹弧度,乖乖喝尽碗中苦涩的药汁。 自枸杞醒来后第二日,他们改马车为骑马,速度快了不少。七日后,方进入仓国国境。 硝烟四起,无人阻拦。 钱哲道:“如今,仓国大军全线压境,已连夺棉国七城。仓国皇帝萧远山御驾亲征,发誓要在一个月内再拿棉国三城。” “仓国主力由皇帝萧远山亲自指挥,在棉国举县城外平原驻扎。” 苏梵清冷声:“我们去举县。” ...... 当仓国国主萧远山带领主力十万大军在举县平原驻扎的时候。 一支十七人组成的商队,高举万金商会会旗,从冥罗风尘仆仆往举县而来。 “慢着,你们是谁?”如今,棉国举县县城被仓国代管,每日进城之人要接受士兵的严格盘问。 “官家,我们是从冥罗去肃县做生意的商队,途径举县,希望官家行个方便。”乔装成商队掌柜的宁十五给拦门的士兵手里,一人塞进一个大银锭子。 印有冥罗商号的银锭子每锭十两,是这些普通士兵一年俸禄。 士兵的态度柔和不少,看了一眼宁十五身后的车队。 “运的什么货?” “都是百姓常用的杂货,衣服、棉被之类。”快要入冬,这批物资要是进了肃县,给棉国将士送去,仓国定是不干的。 可冥罗的万金商会,名声在外,士兵们不敢得罪。一个士兵回去报信,一炷香后,守城偏将吴拥来了。 “这位掌柜怎么称呼?”吴拥很客气。 “苏十五。”宁十五道。 “苏掌柜远道而来,货物送去肃县也是卖,既然来到举县,卖给我们也是一样的。苏掌柜放心,将军一定不会亏待你们,按肃县的卖价把你们的货都收下。” “这......”宁十五犹豫。“我们大掌柜就在后面马车中,这样,我去请示一下。” 宁十五来到云溪若的马车外,弓腰说了几句话。 “我们大掌柜说,愿意和仓国合作,只是要谈合作,还得有个懂行的来。” 吴将军打仗守城可以,若论生意,是不行的,万金商会嘛,从冥罗而来,他们得罪不起,再说,借这个机会和他们搞好关系,对仓国也有利。 “自然自然,宁掌柜里面请,本将已派人通知将军。” ...... 接到消息的仓国国主萧远山很重视万金商会。 派亲信设晚宴款待商队主要成员。 大掌柜云溪若、掌柜宁十五和账房苏梵清参加宴会,相谈盛欢。 达成了深度合作。云溪若应诺要在仓国开二十个城市落户。 为表诚意,云溪若将半数货物赠送给仓国。 萧远山高兴不已,邀云溪若等三人第二日参观军营。 0258 巧计夺印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仓国驻举县军营。 营帐内,萧远山以及几位肱骨大臣设宴款待万金商会大掌柜云宴。 偏将吴拥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宴会,但万金商会是他引荐给陛下,特许他在末尾设坐。 踏入营帐前,云溪若分别和小玺、小柔确认过,仓国的国玺就在军营最中心,皇帝萧远山的营帐里。 云溪若和小柔试过,站在军营外围,蜃境无法完全覆盖军营,刷不出国玺具体位置。 按小玺说法,古岚国玺之所以被云溪若钓到手,是因为古岚国灭,根基断,国运散,国玺成为无主之物,才能被她钓起。 而仓国国力强盛,国主又健在,便不会被钓起。 所以他们才冒险接近仓国国主,寻机会夺印。 双方说着场面话,宫女们鱼贯而入,端着十数种肉食、果蔬入场。 大掌柜云宴似乎好吃,被宫女们喂了许多食物。 突然,她感到肚中一阵搅动,老脸一红,向萧远山告辞出去。 在宫女指引下,来到净所。 因是国主御驾亲征,军中规格高了不少,净所很干净。卫生自然比不上现代化厕所,胜在整洁,有专人大打扫。 云溪若是贵客,用的还是单独隔间,正好够她操作。 “小柔,再刷新一遍蜃境,看看能不能显示国玺位置。” 小柔吐出白雾,尽可能展开蜃境空间。片刻后,垂头丧气道:“主人,小柔没用,找不到国玺具体位置。” 云溪若安慰她:“这国玺又不能收进储物袋中保存,只能随身携带,左不过那几个地方,不能钓就明抢。” 论战力,枸杞和她最高,枸杞病种几乎整天卧床调养,云溪若武技偏辅助,不易冲锋陷阵。而两位师父才化神境五重。这仓国军营重地,全是高手。 贸然动手只会折戟沉沙,一攻不成,萧远山定会更加警惕,增加防御,再抢就不容易了。 小柔:“我们晚上瞧瞧摸进来,偷不救成了?” 云溪若又摇头:“还是不妥,两国战事频繁,夜里守卫不见得松懈多少。万一被发现,得不偿失。” 想来想去,突然一拍大腿。 “笨死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仓国大军压境,棉国据肃县而守。据说肃县是棉国最后一座关隘了,肃县要是被攻破,棉国等同于灭国。 而萧远山举大军远道而来,士兵长途奔袭,又连续夺得七城,兵力差不多到了极限。再拖下去怕生变数。 “七日内,必定再次发起进攻。” 回到营帐内,云溪若借口不胜酒力,待苏梵清和宁十五离开。 萧远山再次邀约,云大掌柜道:“有劳萧国主记挂,我等还需三日内赶回冥罗,就不多打扰了。” 这和他们来之前策略不同,宁十五和苏梵清交换眼神,没开口说什么。 萧远山貌似重视他们派专人护送他们离开举县地界,实则监视。待监视视线消失后,云溪若、苏梵清和宁十五再次乔装,重又摸回举县。 ...... 万金商会离去第七日,萧远山派手下两员悍将带领五万精兵,再次对肃县发起攻城。 攻城大战正酣,云溪若三人在军营发起偷袭。 那萧远山连夺七成,自信心得到极大膨胀,此人本就好大喜功,阴险狠厉,自信五万精兵定能拿下肃县,稳坐营中。 野心爆棚的帝王,又无嫔妃随军,便抓了两个模样水灵的侍女入帐发泄。 他的一切行为都被拥有蜃境的云溪若看个通透,心中yue了不下十回。 营中大战正酣,正是发起行动好机会。 一首《安魂》送进营帐。 午后烈阳高悬,士兵进食后有些困顿,不当值的全在营帐里睡觉,巡逻的也开起小差。除了主将营帐几队巡逻士兵尽职尽责,外围士兵在《安魂》催眠下,精神恍惚委顿,脚步散漫。 云溪若给身边苏梵清和宁十五发了个指令,两人乔装成仓国士兵,分不同方向混入军营。 按记忆,钻进最大两座营帐寻找国玺。 萧远山床榻之上,一个侍女体力不支,软瘫在侧,另一人深吟有一句没一句,好似随时会睡过去。一声闷吼之后,萧远山也到了极限。 左右各搂着一个侍女沉沉睡去。 宁十五摸到营帐正是萧远山卧室,他很小心,按事先商议出来的几处地方寻找。 那萧远山根本想不到有人胆敢来军营偷国玺,把东西大喇喇放在书案右侧,随时使用。 见到国玺之时,宁十五眼睛一亮,小心靠近,快速用一张布裹住。 萧远山被尿憋醒,听到动静,大喝一声:“什么人。” 吼声传出营帐的时候,宁十五已将国玺系在背上。 同时,帐外巡逻士兵们听到主帅呼声立刻将主营帐戒严。 不远处的苏梵清亦听到动静,赶来支援。云溪若把仙灵灌入玉笛,加大笛音输出。 大战一触即发。 萧远山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抽出佩剑与宁五十打起来。 论修为,一国之主还是比不上宁十五这样的天才修者,不过化神境一重的国主很快败下阵来。 宁十五找准机会冲出营帐,正好与赶来支援的苏梵清回合。 “走。” 两人达到目的,并不恋战,速战速决。虽然赶来的士兵越来越多,精锐都去了肃县,宁十五受了点轻伤,顺利逃出举县,按事先商量好的逃跑方向,朝肃县跑去。 皇帝酒醒,以为是棉国派来暗杀他刺客,入营帐才发现国玺不见了。 怒不可遏。 派人追击而去。 三人马甲用小柔换了好几次马甲,于第二日在举县城外密林中集合,加速向枸杞他们藏身的地方赶去。 ...... 国玺一到手,小玺就跳出来,让人做了个隔绝阵。 硬生生抹了国玺和仓国国主之间的联系。 这古岚国玺开了灵智,消耗一番总算压制住仓国国玺中的众生之力。 枸杞平躺在床上,按小玺所教方式用了整整三日,才彻底压制住国玺抵抗之力,逐渐融合。 同一时刻,仓国的国运受到极大动摇,五万精兵在肃县遭到最大反击,大败,退兵回举县。 军心动摇。 一月后,棉国举大军攻向举县,仓国不敌,连连败退。 0259 十五年后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十五年后,岚城以东二百里一个不起眼的海边县城,云县。 两抹火红身影在海边追逐。 “哥,你慢点。”说话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样貌还没长开,却能看出将来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阿焓,今天鲤爷爷,还有还多宾客要来给我们庆生,再抓点螃蟹,就回去。” 说话的少年和少女差不多年岁,两人样貌极为相似。 “爹说螃蟹性寒,我们都是火属性体质,要我们少吃点。”女孩弯腰拾起一颗美丽的贝壳,扔进竹篓里。 “干嘛听他的。”少年嘴里似乎对他的爹很是不服。 女孩无奈摇头,不知道听了多少回哥哥口中这样嫌弃的话语。反正哥哥打不过爹,只能嘴上逞逞能。 两人在海滩边又搜寻了快半个时辰,抓了三十多只螃蟹,满载而归。 ...... 还没进屋,就看见云府门口一列送生日贺礼的马车和十多匹千里马驹。 “爹。”云焓扑进枸杞怀中。 闻到她发间海水的咸腥味,就知道这两个调皮蛋又去赶海了。“爹才离开半年,阿焓又长高了。” 云喾目不斜视从枸杞身边走过,被他一把拎回来:“小鸡,怎么不叫爹?” 这少年正是转世投胎的走地小鸡。 前世就和枸杞不对付,这一世当了他儿子,心中更是不爽。两父子谁也不服谁,全府上下都知道他们一见面就天雷勾地火,动不动就跑去海边打架,都习惯了。 枸杞正要训斥两句,被进门的义父挡了回去。“我的乖孙子孙女,爷爷给你们带生日礼物了。” “爷爷。”两个宝贝冲进龙鲤王鲤棠怀中,在他脸颊上啪叽亲一口。 气得枸杞要走。 “回来,怎么不叫义父?” 枸杞乖乖叫了声义父。 “听说两个娃娃过了今天的十四岁生辰,就要出去历练,先去我那里小住几月。” “义父,让他们出去历练,到了您那里不得宠坏了。”枸杞犹记得龙凤胎刚出生才一岁,就被义父抢走,养在永寿宫整整五年。 美名其曰帮他们看孩子,实则是要他们再生几个。 可仙域入侵在即,他们要四处督促各国商会构建,以及丝绸之路畅通,还要应付时不时下界抢玄金的仙域人,没机会再生。 “阿若呢?”鲤棠瞪了一眼不中用的枸杞,觉得这小子孺子不可教也。 “在厨房准备火锅汤底。” 今天是个特殊日子,两个娃娃明天起就要出去历练,来了许多朋友祝贺,点名要吃火锅。 几天前,允许若就开始准备宴客的菜品。 云喾和云焓簇拥着爷爷往厨房走去,顺便把赶海捡到的螃蟹处理了。 ...... 十五年前,于仓国国玺彻底融合的枸杞,身上第八重封印松动,经过这些年修炼,终于早三个月前冲开封印。 修为直接迈入炼虚巅峰。 最后一重禁制解除,他就能重回仙域太子时期巅峰。 对付仙域入侵者的时候,底气会更足。 云府座无虚席。 许多朋友从各国赶来,也带来了最新各国情报。 枸杞跟在儿女身后再次来到厨房。火锅汤底用新鲜牛大骨熬制了整整一天,奶白色汤底一看就很食欲大开。 “义父您来了。” 鲤棠挽起袖子要帮忙,可厨房已经是云溪若、萧月容和鹿鸣、云喾的天下,进不了人了。 “阿若,有没有义父能帮的忙,洗菜摘菜也可以。” 这些活,都有侍女小厮们做完了。 “义父,快开饭了,您帮我把锅子端进大厅里去。” 云府不养闲人,殿内客人们排队来厨房外接汤锅,等着涮肉吃。狗也叼着饭盆等着吃口热的。 汤锅都端走了,四人快速把三十多只螃蟹洗,放上姜片、葱段,上锅蒸熟即可。 ...... 辛一凡:“我们用分段式挖掘的方式,将时间缩短了两倍。”如今,丝绸之路仓、棉段即将贯通。 云溪若提醒他:“记得夯实加固,防止坍塌。” 母亲萧月容负责的栗、述两国丝绸之路还有两年也要交付使用了。 已经坐稳八卦门副总门主椅子的钱哲带来一个消息。 述国暗中联系华、栗、仓、棉等国,欲推翻显国政权。 苏梵清朗声大笑:“多行不义必自毙,昌宏死了后,他儿子昌显宗继承了他父亲的死士。貌似明君,却比他父亲还虚伪。” 枸杞:“四国密谋显国,我们也别闲着,一起把水搅浑。” 商会联盟领袖宁茹:“需要什么物资,尽管找我提。”经过十五年发展,商会联盟已经覆盖沌墟十七国所有国家仅八成城市、及乡镇。 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商会联盟也不为过。 宁茹跺跺脚,沌墟经济都要地震一回。 众人便涮菜边闲谈,还给云焓和云喾送生日礼物。 云焓最有礼貌,收到一份礼物,就用收集的漂亮贝壳回礼。 云喾就不同,只喜欢兵器一类的礼物,其他东西正眼都不瞧一眼。 宾客都知道这小子喜欢打架,修为又奇高,才十四岁,就达到元婴二重,修炼速度快得惊人。 “等仙域狗入侵我沌墟的时候,我云喾要上阵杀敌,成就一方霸业。” 老母亲很欣慰,老父亲却感到头痛,再让这小子长几年,怕是自己在武力上都压不住他的。当然,他也不敢真打痛儿子,云溪若生气了很难哄的。 记得云喾四岁开始修炼,只用了七天就从普通人冲到筑基一重,追着一帮水族四处逃窜,把龙鲤王吓坏了。担心他修炼境界涨得太快,基础不牢。 特意让他压了修为,否则,这小子不到两年,就要冲到结丹期去。 比他父母的修炼天赋都高。 相较而言,云焓就温柔多了,修炼境界稳步提升,如今到了结丹一重,都是绝世天才。 成功化身麒麟的鹿鸣很低调,平日不是种菜就是做饭,虽然死人脸,却是居家好男人。很多人都不知道大殿里,除了云溪若、枸杞,他是第三个修为冲破炼虚境的人。 饭局过半,孔疆回来了。 “好徒弟,师父来了。” “师父,您怎么回来了。”云喾冲到孔疆怀里,被那壮汉举高高,在殿内转圈,把枸杞好一顿羡慕。 云溪若拿眼神笑他:“看看人家师徒的感情都比你们父子好。” 枸杞觉得很冤。 决定生日宴后好好和儿子“说道说道。” 0260 金之灵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孔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金之灵有眉目了。 “在哪?”众人齐声询问。 “在萧国的紫霞山里。”萧国,仓国以东云县以南的一个小国家,国力只有仓国的三分之一。虽然靠海,却大部分国土是沙漠。 而紫霞山因地质特殊,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紫红色而得名。 “我和大妖们这些年把沌墟十七国跑遍了,标记出不少疑似五行之灵出没的地方,前不久,周虎的一个族人传来消息,说紫霞山里异象频出,怀疑是金之灵醒了。” 五行之灵是这个世界诞生最早的生灵之一。 长居地底深处,极少显露真容。天道曾说过,他们是应劫而来。让云溪若等人留意各种异象。 云喾闹着要去,云溪若、鲤棠、萧月容担心危险不愿点头,枸杞同意了。 “行,跟爹一起去玩玩。” 哥哥能去,妹妹云焓也开始闹。 双胞胎的喊声在大殿里回荡。 从两个孩子降生之后,任何东西都要一样。有一次,龙鲤王手下得了两颗绝世罕见的大珍珠,带回来送给云焓云喾做五岁生日礼物,就因为些微大的那颗给了哥哥,小一点的送了妹妹,两个孩子就闹了起来。 龙鲤王被两个小东西吵得觉都谁不好,连夜带人去摸珍珠。用了四十九天才找到两颗一模一样的珍珠。 还有一次,萧月容从栗国回来,给两个宝贝带了不少玩具,就因为争抢一只黑色翅膀小鹰,两个娃娃为谁有归属权,打了一天。 这种现象在他们七岁以后稍微好一些,毕竟大了,人格初现,有不同的追求。 想不到,因为枸杞要整自己儿子,女儿不干了,吵着要跟着去。 “好好好,去去去,你也也去。”殿内叔叔婶婶,舅舅舅母、还有一众下属纷纷无奈捂头。 ...... 五天后,云溪若、枸杞、孔疆、云喾、云焓、鹿鸣一行六人站在紫霞山“名胜风景区”入口。 七年前他们带着双胞胎来过一次,主要是这边风景特别有意思,像天道打翻的调色盘,很不真实。 很快,他们来到事发地。因为异象频出,周围不少散修都来碰碰运气。 “那边营帐里,是萧国皇室。”孔疆手指一片黄褐色帐篷。 “皇室怎么也来凑热闹?”枸杞牵着云焓的手,不让她乱跑,这丫头最喜欢五彩缤纷的东西,急着到谷底去捡紫色石头。 “这些年,仙域索要玄金更为频繁,皇室叫苦不迭,尤其像萧国这样的小国,矿产资源少,能力不足。紫霞山玄金藏量最多,一有风吹草动就派人来抢夺。”孔疆道。 “别管他们,我们进去。”云溪若一开口,众人不再搭理还在观望的散修和萧国皇室,往紫霞深处走去。 ...... 就在云溪若他们刚抵达紫霞山腹地之时,地面突然塌陷出一个足球场般大小的洞穴。 早在这里守候的修士有好几人掉进洞穴没在出来。 周围搭帐篷的修士也好不到哪去,被一股奇怪的引力往洞穴中拖。 云溪若他们感到一只无形大手在将他们往洞穴里拉。 他们修为高深,反应极快,立刻激发仙灵,反方向逃离。然而,修为越高,体内仙灵越浑厚,那股拉力越大。 “爹,娘。”云焓像箭矢一样消失在众人眼前。 “云焓。” “阿焓。” 枸杞没抓住女儿,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追去。外力加飞行,一眨眼就进入洞穴。 光线骤然一黑,云焓是害怕的,投胎之后她不再是纯粹的火之灵,同时具备人类的情欲和感官。 下意识闭眼大叫。 “云焓。” “爹。”云焓抱着枸杞,真的吓到的。 接着,耳边一阵嗖嗖嗖声,云溪若他们到了。 “云焓。” “娘。”云焓冲进娘亲怀中大哭。 他们似乎掉进某个巨大空腔,地面冰凉,等他们适应这位光线,发现了不得的东西。 空腔壁和地面,不断有七彩光芒亮起。 “晶洞。”云溪若认得这种东西,在前世,她还在网上买过一个紫宝石晶洞做装饰。 没想到这地底的晶洞这么大。 之前掉进来的修士们也醒了,修为差的甩得屁股疼,嘴里一边骂一边起身,等他们发现周围情况,个个以为发现了财宝,奔到洞壁前用匕首去扣上面闪亮的宝石。 “云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哥哥云喾发现妹妹的状态很奇怪。她的两只眼睛变成了两团火。 众人回头,担忧地看着她。 “这边。”云焓指了个方向。 一群人不敢点火把,跟在云焓身后往某个方向前行。钻进一条弯曲细长的甬道后,他们来到了比先前更大光亮更密集的空腔。 云焓停止不动,云溪若在蜃境也发现这里的不同。 “从现在起,大家别说话。” 众人屏息等待,这一等,就是一炷香时间。其他修士都在前一个洞穴里挖宝石,还没有人发现他们现在的位置。 空腔里光点一个一个消失。 仅剩一颗的时候,云焓动了。她跑过去,双手合成一个隆起,把光亮盖住。 “抓到你了。” 云溪若他们来到她身边,点亮火把,云焓把手摊开,那小东西一个眨眼跑了。 它像一颗流星,在空腔里乱窜,又好似在和云焓捉迷藏。 “再不停下来,我不理你了。” 这一回儿,换成云焓跑,那小东西追。玩闹一会儿,他们都有些气喘。 “云焓,不能再跑了,这里空气很差。”运动加深呼吸,耗氧量暴增。爹娘同时出手,把丫头拉住。 云焓停下,不搭理那颗亮光,小东西落在她肩头,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尾巴发光的虫子。 “这就是金之灵?怎么是个虫子?” 云焓摊开手,好似萤火虫的小东西落在她掌心,摇着尾巴讨好她。 众人这才看清楚是一颗虫形态宝石,全身散发着炫目的金属光泽。五行之灵之间有特殊感应。 “这空腔都是被你啃空的?” 金之灵摇着尾巴,点了点头。 “跟我走,以后姐罩着你。” 小虫子像个没原则的跟屁虫,在云焓头上饶两圈,落在她头发上。 晃眼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制作精湛的虫形头饰。 突然,空腔一阵摇晃。 “快走,这里要塌了。” 0261 木之灵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他们反应最快,但还有重新回到第一个腔室,震动更加明显。 第一个腔室顶部,出现一个很大光亮,是出路。 等他们跑出来,先前塌陷的位置扩大一倍,深度也增加不少。 “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云溪若一行人不管胡乱的寻宝修士,来到附近一个县城住下。 有阳光的时候,跟屁虫金之灵的尾部就不发光。 他们喂它吃人类的食物,它一点不碰。直到云溪若掏出玄金,这小东西饿鬼扑食一样扑上去,不一会儿就钻出个小洞,在里面窝着不肯出来。 云焓说:“这小东西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只吃金属。” 第二日水之灵伟岸来了。 “我觉察到这附近有金之灵波动,才赶来的,没想到你们已经找到了他。” 金之灵吞噬了足够的玄金,正在呼呼大睡,被伟岸给拎了出来,小家伙有起床气,扑上去就是一口。 伟岸可比金之灵年岁大多了,哪里能让他咬到。 云溪若问他从哪里来,有没有什么发现,伟岸说:“木之灵在华国。” 一句话,让云溪若他们第二天就启程往华国赶去。 ...... 华国在云县东北方向,需要绕过很长海岸线才能达到。 经过七天长途跋涉,水之灵伟岸把云溪若他们带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里。 云焓和跟屁虫也感知到木之灵的奇特波动。 可木之灵聪明得很,不像金之灵那么贪吃,没有发现任何异象。 华国正是因为坐拥这片森林,才有源源不断的药材资源。 就在几人讨论分头行动还是集体行动时,伟岸率先看向某个方向,云焓第二,跟屁虫第三。 “那边。” 众人在林间穿梭,伟岸不断修正方向。 “停下。” 野兽们早跑了,剩下就是虫子啃食植物、风吹树枝摩擦声。 一声清脆的啵之后,伟岸又动了。 水滴伟岸一下子贴在一株植物身上,细细长长,不仔细看,藏在植物的海洋里,很难察觉。 啵。 没想到这株植物还挺狡猾,再次从众人眼中消失。 “那边。”云焓大叫一声,三灵又追过去。 你追我逃,她插翅难逃。 云焓掐住了木之灵的脖颈,死劲往上提,伟岸和跟屁虫往上托。三灵合作,将木之灵抓住了。 “叽叽叽叽。” 云溪若他们赶到,看到挣扎不甘中的木之灵,笑了。 孔疆大嗓门,哈哈大笑着说:“是个人参啊。” “叽叽叽叽。”木之灵张着大嘴,要咬孔疆,被塞进一颗果子。 “呸。” 果子准确命中孔疆脑门。 “不乖的女孩要被揍哟。” “叽叽叽叽。”木之灵大叫控诉。这小东西的嗓门是真大,嗓音高亢尖锐,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 众人开始捂耳朵。 “娘。”云焓快要坚持不住了。 云溪若玉笛横在唇边,一首《安魂》送出。 木之灵:“?” “啊啊啊啊。”这小东西变脸真快,打不过立刻表示要加入,哈哈傻乐。 木之灵一闭嘴,云焓就把她甩进云溪若怀中。 谁承想,这颗人参那么狡猾,半道长腿,又要跑。枸杞眼疾手快遏住她命运的脖颈。 “叽叽?”木之灵又要大叫,忽然洞察到什么,扭着脖子往后看。 “叽叽叽叽。” 伟岸抢答:“她问你是不是化龙了。”青龙在五行中对应木。 枸杞二话不说,运转仙灵,在脑后激发祥瑞真龙象,只维持了短短一个呼吸,但足够说服木之灵。 “嘎嘎。”这小东西终于认同他们,不,准确说是认同了枸杞,枸杞一松手,她就贴上去。 “滚开。”轮到云溪若吃醋,一把将带土参扔出去。 木之灵一改之前态度,又往枸杞脸上贴。 枸杞眉角微挑,抿嘴笑看然然为他争风吃醋。“难得啊。” 她贴一次,云溪若扔她一次,小东西很有智商,还会瞬移,一眨眼就贴在枸杞胸前,朝云溪若做鬼脸。 《安魂》换了个风格,这次不再安抚灵魂,而是搅动耳膜。还是专门针对木之灵。 枸杞心里那个开心啊,双手抱胸,欣赏云溪若脸上的怒火。脑海里盘算夜里用什么姿势收拾然然,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云溪若咋不知道枸杞在想什么,每天夜里钻进被窝就这表情。 《安魂》受害者又多了一个。 瓜友们靠树的靠树,席地而坐的席地而坐,狗粮都吃饱了。 闹腾一会儿,枸杞额头上出汗了。云溪若的笛音这些年增进不少,动真格他也很难抵挡。 木之灵终于怕了,头顶叶子耷拉下来,跑去找云焓哭诉。 ...... “就差土之灵了,不晓得哪里能找到。” 越临近仙域入侵,云溪若心里压力越大。枸杞这么闹,也是为了让她放松。 “这附近有商会分堂,可以问问。” 一行人赶往寻城,找了僻静的客栈住下。一边通过商会联盟打探消息,一边商量下一步行动。 只要云溪若不在或枸杞落单,木之灵就把身子贴在男人胸前。 所有须根附着在枸杞身上,好似在吸取他身上的养分。 看着恐怖,第二天枸杞就发现木之灵在帮他疗伤。 仓国国玺确实有效,但枸杞的金龙痕太深,好几处深入骨髓,表面看不出异样,内在却伤痕累累。 木之灵的几百根根须密密麻麻分布在枸杞胸前,把根须插进皮肤中。极为精纯的木灵之力缓慢渗入枸杞体内。 知道实情后,云溪若没再为难贴贴参,只是每到夜里,还是要把她扔给女儿云焓。 他们在灵城停留了整整两个月,才有点眉目。 “述国荒漠和栗国冰川都有异象发生。” 众人按五行之灵的特性分析,觉得土之灵大概率在述国的荒漠深处。 然而,等他们赶去,寻了一个月也没有木之灵的踪迹。 再一商议,改道栗国。 栗国在沌墟最西端,再往外,据说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栗国三分之一国土都被寒冰冻土覆盖,气温低下,植物和生物很少,生存条件艰难。 如今,木之灵每天都趴在枸杞胸前为他抚平骨髓上的老伤,枸杞的状态愈发好,云溪若知道误会她了,给她找了不少罕见的植物,让她吸收。 0262 土之灵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十日后。 高耸入云的峭壁下,缓慢行走来一队人马。 风雪交加,视野模糊。 “云焓,云喾你们还能坚持吗?”枸杞在队伍最后,孩子们则被大人护在中间。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都好处理。 “爹,我没事。”云焓是火之灵转世,体内火灵源源不断散发热量。 化凤小鸡的云喾也不太怕冷。回头笑道:“顾好自己先。” “臭小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了是不是。” 两父子又闹将起来。 追打一会儿,枸杞身上的寒气都驱散了。 枸杞有些恍然,觉得是儿子故意和他大闹,帮他驱散寒冷,一会儿又觉得这没良心的臭小子不会那么好心。 “风雪太大了,我们找地方避一避。”队伍最前面的孔疆手掌拱成弓,搭在眼眶上向远处眺望。 冰川的脾气毫无征兆,前一秒还阳光普照,后一秒能见度严重降低。 他们不能再贸然前进,得找个地方躲避风雪,等太阳出来再出发。 “那边。”孔疆对栗国冰川地貌最熟悉,他说以前身体里火毒无法清除,就往寒冷的冰川跑,能稍微压一压体内燥热,后来听说太仙山下有寒泉地牢,就搞事情被抓进去。 一呆就是一百年。 被云溪若用垂钓的方式救走。 他手指的地方是一条巨大冰裂,一侧因地质挤压抬升,裂缝底部能阻挡风雪。 好在储物戒子里应有尽有,鹿鸣点燃篝火,正准备弄点雪来喝,被云溪若喊住。 “冰川的雪不能饮用,我储物戒子里准备了大量清水。” 鹿鸣他们好奇地看着她。 云溪若解释说:“这些冰川冻结不知几万年,经年不化,数万年前的病毒细菌被冻在冰里,就算高温煮沸,也无法完全消除,人一旦饮用这种水,极为容易生病。” “病毒、细菌也会进化迭代,从最初致死量到后来与人体共存。我们比冰川中的病菌生存的年代更靠后,那个时候的病菌致死率高。” 这又设计到不少新名词和新概念,伟岸掏出小本本,把云溪若语录全部记下来。 云溪若又告诉他们什么是病毒什么是细菌,众人惊呼,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肉眼看不到的微小生物存在。 来冰川前,她就做好了充分准备,准备了大量竹筒装水,饮用不成问题。 就连柴火、食物和被褥都准备妥当。 枸杞搂着他相公啪叽啪叽亲,被儿子瞪了好几次。 “那我几次来冰川历练,怎么没事?”孔疆不以为意,他还直接嚼过冰呢。 没等相公开口,枸杞:“你是火属性,火焚万物,那些东西进你肚子,还没发挥作用就被烧了个干净。” “也对。” 众人哈哈大笑。 殊不知,在他们不远地方,正有一道视线默默关注他们。 外面风雪更大,呼呼声掩盖住所有声音。 篝火旁七七八八横着人。 云焓、伟岸、跟屁虫和贴贴参在一个被窝里密谋。 “那家伙怎么还不露面?”云焓有些不耐烦地说,两兄妹性子都火爆。今天差点出去揍人。 可这冰天雪地,土之灵藏得太好。 跟屁虫给他们照明,屁股一闪一闪的,非常美丽。他年纪尚小,不会说人话,但五灵之间有心灵感应,交流无碍。 每到夜里,云溪若都要把贴贴参扔给云焓,自己和枸杞贴贴。 贴贴参躺着,粗大的根须挠头,面对土之灵,她也没辙,她虽然长在林间,有瞬移能力,可外面冰天雪地,根须一碰到地面,就冻得瑟瑟发抖。 四灵中,伟岸年岁最大,俨然成为意见领袖,歪主意贼多。 “等天一亮,这样......” ...... 第二日清晨,风雪终于停了,但外面积雪变厚,还把他们进来的路堵了。 这些雪,对于他们有修为的人来说不叫事,孔疆发出一个掌风,堵路的雪全化了。 收拾妥当,他们要趁天气好再次上路,寻找土之灵。 “阿焓呢?”云溪若刚把被褥、帐篷等物收进戒子,转头没看见云焓。众人找了一圈,没看见人,急了。 尤其是哥哥云喾,都要急哭了。 “别急,看地上脚印。” 篝火将地面冻土解冻部分,有些水渍,云焓的脚印往冰裂深处延伸。 贴贴参也没像往日那样贴在枸杞胸前,还有水滴伟岸和跟屁虫,都不见了。 这下,连一向沉稳的鹿鸣都急红了眼。 冰裂深处,云焓装做好奇的样子,不断往冰裂深处行走。 “哇啊,冰里冻了个什么怪物,好大。”云溪若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冰川里冻住的是一只长毛猛犸象。在它旁边,还有一只长了獠牙的猎豹。 冰里冻住的野兽越来越怪,她越发好奇,不远处就有一个冰洞。人一旦掉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 就算枸杞、云溪若这样达到炼虚境的顶级修者,也难以逃离。 “这是什么?”一直体型半人高的啮齿类动物吸引云焓目光。“啊。” 光顾着看那只样貌很像松鼠的大尾巴小怪物,没留意脚下,云焓掉进去了。 “云焓。”伟岸大急,即使云焓腰上绑着绳子,他还是捏了把汗。 好在,土之灵真的出手了,很快,云焓的身子被一只獠牙大鱼托出水面,云溪若和枸杞一人一只手把女儿提上岸。 “云焓。”云溪若好心疼,立刻给女儿脱下湿衣,换上干净的新衣。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用体温为她取暖。 她快吓死了,来晚一步,女儿可能就要死在这里。 一想到失去云焓,她快疯了。 “娘,我没事。”云溪若的怀抱好紧,勒得云焓喘不上气。 “有没有哪里受伤?娘看看。” “娘,我没事。”云焓贴在云溪若耳朵,说了他们的计划。 啪。 一个巴掌打在云焓脸上,顿时火烧云一样。 “娘。”云焓有些委屈。 “是谁想出的这个鬼主意,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冰洞口那么小,成年人根本进不去,万一土之灵不愿意出手救你,你掉进水里,撑不过五十个呼吸。” 长这么大,云焓第一次被打,心里委屈,但也知道他们闯祸了。 扑通跪在云溪若面前。 0263 五灵大阵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枸杞生好火,一转身就看见女儿跪在相公跟前道歉。 伟岸、贴贴参、跟屁虫也知道闯祸了,一同跪着。 冰洞里,獠牙大鱼注视着一切。 五灵之所以出世,是因为天道向他们传递了信号,每个灵心里都清楚自己生活的世界将要面临怎样的危难。 但他们是五灵,与天道一同衍生出智慧的生灵,性格高傲,哪能随便跟人类走。 他们骨子里是很骄傲的。 云焓的头发还在滴水,枸杞把湿衣挂在火边烘烤,苏梵清、孔疆他们则在外面等候。 夫妻两之间有过商定,孩子犯错,谁在教育的时候,另一人不能插话,更不能心痛帮忙说话。 枸杞也急,可云溪若在教育女儿,他就安静在一旁给她烤衣服。 云溪若在云焓手掌心打了十下,小手也抽红了,她很心痛,可更后怕。打着打着就哭了。 “娘,阿焓知道错了。” 伟岸他们也拼命认错。 土之灵藏在冰裂,他们不用起别的地方,鹿鸣默默升起篝火,静静等候。 土之灵出手救云焓,说明他心地善良,只是内心骄傲,不容易接受人类。 夜里,枸杞他们从外面狩猎回来。 冰川险恶,看似毫无生命气息,却藏着不少好货。 他们猎到一头雪怪,剥了皮,把骨头扔汤锅里熬煮两个时辰,肉切成薄片。 一群人开始涮火锅。 被罚闭门思过的云焓一天没进食,闻到香味,向父亲委屈巴巴求情。 枸杞给她给眼神,意思是求爹无用,求你娘才行。 咕咕咕咕。 肚子合适宜地交换。实际上云溪若的火早消了。听到女儿肚子叫,喊她过来吃饭。 他们做了两个汤锅,一个放了茱萸,有辣味,一个原汤,大快朵颐。 獠牙大鱼哪里吃过这种好东西,哈喇子不停地流。 苏梵清支了个小火塘烤雪怪腿,烤好,用小刀剌出口子,还没撒调料,就被一道黑影抢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苏梵清很是无奈。 他们也不搭理水里偷窥他们的家伙,吃香的喝辣的,火锅的香味比烤肉更加浓郁,冰裂空间又小,味道很难散开,聚集在有限的空间内,味道更加诱人。 獠牙大鱼忍不住了,从冰洞跳上地面,用腹部的鱼鳍走路,一步一步小心靠近这群人类。 当吃货抗不出诱惑,距离投降就不远了。 最后,以云焓的烫蔬菜彻底投了诚。 被看这家伙长得可怕,却是个鱼丑心善的家伙,就凭他救下云焓,云溪若他们也会好好待他。 “隔~~~” 五灵打着饱嗝在篝火前躺尸。 獠牙大鱼土之灵的年岁也没有上千,不会说人话,发出啵哒啵哒声音表达情绪。 反正有伟岸和云焓帮他们翻译,众人不在乎。 “既然五灵都齐了,明天起,开始训练五灵大阵。”云溪若掷地有声地说。 ....... 第二日, 因着五灵大阵动静太大,人迹罕至的冰川是个不错的试验场。 众人不急着离开,在獠牙大鱼的指引下,找到一处开阔平坦的湖面。湖面冻得邦邦硬,这群人在上面连续做了数十次试验。 冰面一旦被仙灵波动炸碎或出现坑洞,只要下雪,或弄点水覆盖其上,经过一夜,又恢复原样。 云溪若把天道姐姐给她的五灵大阵操作方式交给每个人,因为技能生疏,前二十多次均以失败告终。 五灵的成长期相差太大,从高到低排列,伟岸、云焓、獠牙大鱼、贴贴参,最后是跟屁虫。 即:水、火、土、木和金。 好比木桶理论,修为最差的是金之灵跟屁虫。其他四灵要把仙灵输出控制在跟屁虫的水平,才能运转五灵大阵。 可这样一来,五灵大阵的整体威力大减。连云喾都困不住。 五灵大阵威力不够,还和五灵之间的配合默契程度有关,经过三个月的漫长磨炼,五灵大阵的威力能勉强控制住苏梵清。 修为一旦超过炼虚境,一个呼吸都控制不住。 “你们也辛苦了三个月了,先停一停,等我们回到云县,再联系。” 这三个月,苏梵清、钱哲和鹿鸣在冰湖和川城之间来回,除了采购日常所需食物和清水之外,还利用八卦门以及商会联盟打探情报。 老师钱哲面沉如水:“昌显宗继承大统后,蛰伏了十五年,收服朝臣,想来成绩不错,内心开始蠢蠢欲动了。” 云溪若忙问是不是要大战了,方向是哪边。 钱哲点头:“萧国。昌显宗已经命驻扎在西南方向的十五万大军朝萧国国境逼近,不日就要开战。” 萧国北面是以前的冥罗,如今的显国,西侧有仓国虎视眈眈。其他方向虽然没有一合之力的国家抗衡,难保出个老六背刺他。 两国若是交战,与萧国相邻的云县必将遭遇战火。 众人一经商议,启程返回云县。 显国大军要和萧国对战,要经过岚城,十五年前,云溪若和枸杞帮古岚遗脉躲避追杀之后,又有师父苏梵清从中搭桥,如今,古岚遗脉都听云溪若指挥。 俨然是苏梵清之后另一名领袖。 ..... 回云县路上,苏梵清、钱哲、枸杞三人行踪神秘。 每夜都要秉烛夜谈。 云溪若不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计划,总觉得他们几人看她的目光愈发怪异。 尤其的枸杞,夫妻两人亲热的时候,总问她有的没的,还担心自己这个妻子做得不好,会不会找面首。 云溪若心想,我连你都应付不过来,哪敢再找。枸杞这家伙每晚都很卖力,虽然他们短期内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但云溪若也会累的。 离云县越近,枸杞他们三个的行为越发古怪,时常消失好长时间,回来也神神秘秘的,但凡看见云溪若,三人就结束谈话,装走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不同方向离开。 云溪若心底好奇,却选择相信。 有一晚,她实在没忍住,逼问枸杞,没想到,第二天,小柔居然关闭了蜃境里三人的显示。她看不见他们了。 一有空五灵就忙着施展五灵大阵,云喾也参与其中,竟没一个人帮助云溪若找枸杞他们三个的问题所在。 0264 立国为云(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过去的十五年时间,沌墟十七国之间发生不少改变。 中部七国加剧收拢周边效果。尤以南部郎、月、器、巴、曲和周六小国最甚。 小国战力低微,大国稍微冲击,就遭灭顶之灾南部六地相继灭国, 显、仓两国国主似乎忙于掠夺他国资源,无暇分心管理偌大国家。国内混乱,内部多发匪患,各地反抗不断,民怨呈鼎沸之势。 这就给周边其他国家可乘之机。 云县,地处华国以南,显国以东,仓国东北,东临大海,处于三不管地带。 因与岚城相邻,原也是古岚国国土之一。 盗匪猖獗。 十五年前,云溪若、枸杞等人选中此地发展。 先治匪患,助农兴商,仅仅两年,就将此地经营得比之前昌宏时期繁华。 渐渐的,周边郡县听说此地由云氏夫妻治理,百姓安居乐业,快乐富足。越来越多百姓都来投靠。 云溪若不断推陈出新,用现代农业知识与这个时代以及当地特殊地形结合,教农户合理种植作物。 年年丰收,政通人和,百姓越发爱戴拥护她。 又在商会联盟协助下,云县以及周边郡县百姓生活越发滋润。 而云溪若俨然成为百姓心中的领袖。 ...... 回到云县后,枸杞和两位老师行踪更加隐秘,偶尔还夜不归宿。 云溪若猜测是她生日快到了,他们要给自己准备生日宴才这样。 这几日,商会联盟的宁茹来了,说了许多见闻。 “据探子来报,述国国主快不行了。” 云溪若抬头:“哦?” “上月,寿城一处禁地传来突破修为的波动,不仅没成功,还有溃像。据推断,是述国国主姚正林的最后一搏。” “第二天,姚正林就宣布儿子姚晋监国,而他则选择闭关。” 宁茹继续道:“昨天我得到消息,述国皇室向我们商会采购大量白事物件,虽然做得隐蔽,分了不少渠道,但我把各渠道采购量一汇总,发现采购量特别庞大,而且都是加急单。” 商会之间联盟之后,大数据是互通的。 除了死皇帝,宁茹想不到什么场合需要那样大量的白事物品。 述国老皇帝姚正林在一个月内就会死去。 “姚晋要即位了。” 这样的消息,哪怕宁茹不说,八卦门也有消息传来。宁茹特别跑来找云溪若,还有别的事。 宁茹神秘道:“述国老皇帝这些年往华、棉、仓、栗等大国派了不少使臣,名义上是商业互通,增进两国往来,实则是在密谋一项计划。” “是什么?”云溪若很好奇。 宁茹身体上半部分几乎贴在云溪若身上,轻语道:“他们在图谋显国。” 关于述国老皇帝向它国增派使臣的事情,云溪若早有耳闻,毕竟是两国之间的友好往来,挡不住各国国主的耳目。 可他们私下要玩什么,就是秘密了。 “显国多行不义必自毙,人人得而诛之,阿若,我们也加入吧。”宁茹越说越激动,这些年,商会联盟在她手里经营得确实不错。又有云溪若这个拥有现代知识的顾问在背后出谋划策。 经营得风生水起。 早具备立国的雄厚资本。 “出师无名。”云溪若摇头道。她的内心确实有个极为大胆的计划,但缺少一个合理的理由出兵。 宁茹抓住云溪若的手,双眸迸射出精光和希崎。 “阿若,你称帝吧。” 云溪若呆若木鸡,内心擂鼓般跳动。 这时候,枸杞、苏梵清、钱哲、鹿鸣和化仙城的许多朋友,以及几位古岚遗脉代表,云县豪绅,纷纷站在房中,定定望着云溪若。 “然然,称帝吧。”枸杞拱手。 “阿若,我们两位老师都支持你称帝。”苏梵清、钱哲笑着拱手。 鹿鸣等侍卫拱手,齐称:“我们愿助主人称帝。” 那些古岚遗脉代表和云县豪绅代表,更是直接。 做了跪拜大礼,嘴里直喊陛下。 把云溪若吓得好半天回不过神。 鹿鸣端出一个大木盒,盖子打开,是一套做工极为精美的女帝行头。 “你们......” 宁茹:“哎哟,你不晓得,为了赶制这套女帝行头,我把全沌墟最好的裁缝都找来了。为了瞒住你,还故意压了述国情报。” 云溪若鼻子很酸,内心震动,双眼模糊。 “所以,你们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就是在策划这件事?”云溪若想笑,又很感动,脸上表情失控,不知道哭还是笑,最后是又哭又笑。 枸杞、宁茹一人在一侧楼主她。 屋内众人哈哈大笑。 “好。”这时候再矫情就对不起他们的付出了。 宁茹、枸杞帮她穿戴好女帝行头,端于上座。 所有人走到她面前,跪下行礼。 ...... 他们连立国仪式举办地都选好了。 苏梵清沉声道:“云县以西三百里有座高山,巍峨雄奇,正是登基的好地方,我们已经在山顶搭建了登基台,下月初六,是黄道吉日。” 要称帝立国,还需要做很多事,好在云溪若有不少朋友。 翌日,久不见面的连仙儿举家带口来到云县。 “阿若,不对,以后要称女王陛下了。” “仙儿姐姐,别调侃我了。” “铁蛋,叫人啊。” 铁蛋是连仙儿的儿子,才三岁,生得虎头虎脑,躲在他爹影子身后,怯怯看着云溪若。 “云姨。” 云喾跑进屋,塞给他一个木鸢,拉着铁蛋的小胳膊,说是带他去赶海。 云溪若好奇地问:“仙儿姐姐,你不是继承了叶城城主之位,怎么举家投奔我来了?”连仙儿带来的行礼物品就占了半个院子,据说储物袋里还有不少。这模样可不是来玩,而是来定居的。 “别提了,昌显宗那个狗皇帝,下令征四税里的重税,百姓们叫苦不迭,我和爹都不愿意,上折子替民请命,谁知道那狗皇帝不仅不听,还把城主之位拿走,让他一个外戚来做。我们气不过,就来投奔你了。” 连仙儿还说,在朝堂上与他们连家要好的几个城主听说此事,纷纷请辞,有些闭关,有些远游,都对如今的朝堂风气感到失望。 0265 立国为云(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显奉十五年九月初六,和县泰行山巅。 隅中三刻,吉时。 云溪若穿金色衮冕,金线飞龙,腾云驾雾,踏着四方步,缓缓登上高台。 苏梵清做司仪,主持弟子云溪若的登基大礼。 众臣分列左右,恭祝女帝登基。 立国为云。 云国原古岚国玺接受万民朝拜,一飞冲天。 此刻,云国国民自感到体内有种玄奇的力量,在民间,不少修为桎梏不前,罹患疾病的人被这股力量冲刷,修为精进,身体康健。 所有人发自内心朝泰行山方向跪拜,山呼女帝万岁。 同一时间,中原七国钦天监龟甲骨裂,监正门起卦辨吉凶,几乎所有预测云国命运的人都遭到剧烈反噬。 轻则口吐鲜血,重则昏迷死亡。 “要变天了。”述国监国太子姚晋负手而立,抬头望向西南方向,那里彩霞漫天,祥瑞频出。 刚有侍卫来报,钦天监监正苏欢在奉天台暴毙。 作为帝世宴的傀儡,姚晋是第一个知晓云溪若登基称帝的皇帝。他没有阻拦苏欢预测,他也想看看云溪若的命格,不,是帝格有多硬。 结果很明确,算得越深,反噬越强,以如今述国的国力,都扛不住云溪若的帝格反噬,姚晋将藏在内心那抹不甘和抗争的欲望强行压下。 “云帝,孤将配合你一统这天下,共御外敌。” ...... 栗国钦天监。 监正林先续用算骨预测西南帝王的未来,得到一个恐怖的结果。 “万世太平,怎么可能是万世太平。” 林先续没理会口鼻处的鲜血,投骨再测,第二次,他要测栗国的未来。 骨片碎裂。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陛下,臣要启奏陛下。”这位监正只跑了几步就倒地不起,七窍流血而亡。 ...... 仓国钦天监。 监正明占投骨测算。 怎么也算不清,看不明。他的状态还不错,没有流血,头也昏。 他是上一代监正徒弟里最差的一位,从小学习就不认真,还经常逃课。十五年前,仓国国主在举县扎营,被人偷了国玺,国力一蹶不振。 国主暴怒,砍了他师父的头。三位师兄都无法算出国玺具体位置,被接连杀头。 明占正是那个时候上位的。 原本,监正一职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 他不知道,正是自己学艺不精,算力不够,让他捡回一条命。 仓国国玺被偷,找了几年都找回来,只好去抢小国国玺。自此,仓国国力受损,百姓不忍战乱盘剥,纷纷出逃。国力越发低微。 ...... 华国钦天监。 监正正准备登台预测南部新国国运,被国主叫住。 “天色不早了,监正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含饴弄孙不好吗?” 监正金肃愣了愣,旋即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 冷汗涔涔,噗通跪下,磕了三个头:“多谢陛下救命,多谢陛下救命。” 华国国主也是女帝。只有少数亲信大臣才知道,国主其实是男身,他只是喜欢穿女装,做女帝。 早年,金肃偷偷算过陛下命格,差点被反噬弄死。 等他醒来,女帝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金肃,以后再背着朕乱预测什么,小心你的狗命。” 那一次预测,金肃用半条命,算出国主的命格一角,五行之灵。这天地间最早的生灵之一。 再后来,他果真听话,但凡预测什么大事,都会请示陛下,她不反对才继续。 而这一次,陛下明确阻拦他,他知道,南部新国那位的命格恐怕比五行之灵还要恐怖。 金肃回了家,和许久不见的家人团聚,第二日,上了请辞折子。 ...... 棉国钦天监。 “陛下,东部新国诞生新帝,星力已赶朝陛下。”监正满脸担忧。 星空之上,带边新国的帝王之星明亮璀璨。 如今沌墟国势混乱,又有它国新立,棉国如何自处? “无碍。”棉国国主语气淡定,好似知晓一切。 “陛下,您该担忧才是。” 棉国国主幽幽叹息,他又如何不忧?可棉国国力一向微弱,何况,十五年前,棉国与仓国大战,若非东方新国国主暗中支持,棉国早被仓国踏平。 哪有如今的繁华。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这十五年间,民间有个神秘组织在整合商业资源,起初,他以为只是某个商会背后势力弄些手段圈钱。 可他默默关注过那些商会很长时间,发现商会与商会之间形某种默契的配合。有不好好经营,盘剥百姓的世家,这个商会联盟就会出手抹杀。 手段狠辣,行动迅捷。且惠民便民。 背后财力雄厚,经营手段让人惊艳赞叹。 经过他多方求证和深入了解,那个商会的高层发现了他的探子,派人来商议合作。 棉国国主当了几十年帝王,从没见过敢和一国之主谈合作的商团。 当年云溪若出手帮他,他会投桃报李,何况,作为一个帝王,他的眼界岂是普通凡人能比拟的。 这些年,仙域对凡间界盘剥更加疯狂,身为帝王的他,早就知道不久将来会发生什么,可他没有能力阻拦。 但云溪若、帝世宴这对夫妻不同,他们是有机会登顶的,有机会带领全沌墟生灵,共抗外敌。 他不仅不担心,还私下准备了份大礼。 已经派人送去泰行山。 ...... “此,立国为云。”每说一句话,头上的龙形气运就会翻腾一次。 国玺落到云溪若手中,她在立国诏书上按下国印。 龙形气运再次翻腾。 无数众生之力钻入大臣、百姓身体,冥冥之中,所有人似觉得有股什么力量与那片祥云,与他们的国主命运相连。 帝世宴昂头望着翻滚不息的气运之龙,体内金龙与之呼应,差点脱体而出。 双目早挂上两行热泪。 多少年了,他终于见到古籍里记载的气运皇朝的问世。 此时的云国,除了云县,外只有三县,但小小四县之国,竟撼动了整个沌墟世界的王国气运。 “朕,云溪若,为云国女帝。” 那气运之龙高昂吼鸣,巨大的龙身抟云而上,不断变大,不断加速。不知攀爬到多高距离,突然转身,朝云溪若飞速落下。 下一刻,女帝云溪若陷入气运海洋。 0266 仙域末日危机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两个星系相撞导致的能量挤压,溃力将仙域和凡间界通道摧毁殆尽。 如今,只剩下显、述两国还有通道连接两界。 这一日,四位长老级人物照例守在通道口,避免仙域修士偷渡下界。 闭目打坐时,忽感一阵汹涌的仙灵之力从通道涌入。 “下界凡人怎么可能有如此雄浑的仙灵之力?难道是帝世宴那个罪人破开最后一重封印,修为重回合体境造成的异象?” “不对,”其中一人浓眉紧锁,闭目感知,猛地睁眼,满面震惊惶恐。 “皇朝气运,怎么可能是皇朝气运?” “师兄,什么是皇朝气运?”另一位长老虚心请教。 年岁最长之人白须白髯,神态漂然,本浑浊不堪的双眸迸射出精光。 “老朽活了快二万载,只在古籍上听说过皇朝气运一说。有国家立国之际,众生之力凝聚成气运之龙,盘旋与帝王之顶,惠泽万民。皇朝实力直逼帝国。” 那长老不住摇头叹息:“可惜,不能一睹真容。”古籍上有言,但毕竟只是纸上文字,想象不出现场威力。 师弟不以为意:“想我仙域帝国,气运之龙威势凶猛,师兄又何必羡慕一个下界小国。” 这师弟年纪才五千多岁,当年那场夺嫡政变,想他这样岁数的人一点都不清楚。 历史是胜利者的勋章,帝世勋是胜利者,历史文献自然是他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长老知道,帝世勋得位不正,用了数千年还未将国玺驯服,登基大典也是草草了事,国玺不认可他,哪会显现什么气运之龙。 最后,只当印章使用罢了。 年轻的长老并没有太过重视,结束调息,要去告状。 他们四位毕竟是为仙域皇室打工之人,即便心有向往,也不可能胳膊肘向外拐。 “我同你去。” 其中两人准备结伴而行,谁料,他们刚要动身,平息十几年的溃力再临。 “天道不是为我们争取了五十年时间吗?怎么又来了?”四人脸上露出临死前的恐惧和不甘。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敢轻视这场末日危机。 那道溃力先是出现一缕,噬空两界通道靠仙域一侧的壁垒。越来越多的溃力渗透进入两界通道。 年长长老双目赤红,淡定从容起身,整理好发皱的衣衫。 望着三位同僚,长长叹息一声:“各位,曲某先行一步。” “曲长老。” “师兄。” 三人都哭了。 “告别的话不用说了,立刻禀报陛下,溃力来袭,请他务必做好万全准备。”言罢,目不斜视地冲进两界通道,他要用自己的身躯和毕生修为挡住溃力融出来的大洞。 两界通道只剩三条,这一条最是宽敞,不能出岔子。 曲长老效仿天道,牺牲自己为仙域赢得一些时间。 仙域天道,这个世界最顶级的生灵,作为仙域第一批拥有智慧的生灵,她的献祭确实有用。 然而这些年,还是有不少散溢出来的溃力冲击了仙域。 两界通道首当其冲。 剩下大三条通道他们必须守住,那是他们逃亡凡间界的唯一途径。 尽管曲长老心里不赞成陛下入侵、屠杀、镇压下界的做法,但他是仙域人,始终得站在仙域这一边。 面对溃力侵袭,他心里哭诉,同时也有一丝庆幸。 他不用和帝世勋同流合污了,他能效仿天道,以身殉道。 “师兄。” 三位长老哭成泪人,眼看一个鲜活的生命骤然被溃力吞噬。 兔死狐悲。 万幸,大洞补上了。 “快,立刻告知陛下,准备攻向下界。” ...... 仙域帝都。 帝世勋正在山岳般高耸的奏章里埋首苦干。 殿内跪着的正是刚从两界通道赶回的李长老、江长老等人。 “曲溪死了?” “死了。”李长老最难过,那是他同门大师兄。 “朕知道了,你们辛苦了,先回去歇着,有事朕再通知你们。” 李长老还想为师兄争取点抚恤金什么的,被江长老拉走。 他们一走,皇帝的死士、暗卫们统统显露真身。 拱手等待主子发布命令。 “按照原来的计划,被挑选的人私下秘密通知,不能透露太多信息,十年后进攻下界。” 仙域末日已不可逆,也无任何解决办法,天道都死了,这个世界没有一丝希望。 若能选择,谁愿意去别人地盘混日子? 仙域之于凡间界,就如魔都于非洲大陆,一个物资丰饶,一个贫瘠险恶。 但他别无选择。 原本他是想再拖上一拖,可距离天道争取的五十年期限越来越近,溃力逸散问题愈发严重。他不得不把下界的时间提前。 然而人选是个很大问题。 凡间界天道会阻拦仙域强者大规模入侵。 数量越多,限制越大。他很舍不得自己这副皮囊,否则,早投胎下界去了。 如帝世勋同样想法的仙域强者不在少数,有选择,谁愿意去赌那个没有把握的未来? 万一记忆找不回来,又投胎进入资质普通的凡人身体,一辈子就完了。不如死在溃力之下,还能博个好名声。 ...... 仙域末日来临,是所有仙域生灵的共识。 不少没有机会以原身下界的人类通过暴力宣泄愤怒和恐惧。自从仙域天道牺牲自己为仙域万灵争取到五十年时间开始,仙域之内烧杀抢掠成倍增加。 起初还有管家上报,进行治理,用绝对的武力镇压,后来,情况越发严重,抓进大牢比开设的牢房还多,只能把情节不严重的放出去。 最多罚点银子财宝,算了解。 百姓一看,管家都睁只眼闭只眼了,他们就放开了宣泄。 因此,每日从地方上报的奏折多如雪片。 不仅如此,还有世家像陛下索要下界名额的,有宣泄不满的,有日常工作点卯打卡的,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多到皇帝要想杀人。 恐慌、混乱、绝望在仙域各处蔓延。 朝廷没有妥善的处理办法,任由百姓宣泄怒火,无序状态持续了很长时间。 看着地方官上报的恶性案件,帝世勋只是打开奏折,扫一眼就甩到一边,让小太监们搬去殿外,用火烧掉。 这一日晚膳前,帝世勋下了一道指令。 “让贞芪准备一下,三日后再次下界。” 心腹问:“是要抓罪人帝世宴和云溪若回来吗?” 帝世勋笑了笑:“不用,打探下界近况即可。” 0267 大冤种贞芪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十五年前下界之后,E人贞芪连门都不敢出。 昔日好友来探望,这家伙都以借口推脱不见。 时间久了,连家人都不愿意和他相处,家丁、女婢走的走散的散。 贞府荒凉,门可罗雀。 这一日,苍穹落雨。大地苍凉,贞府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喊杀声。 贞芪躺在廊下发呆,手边的茶凉了也不在,灌进嘴里。 “贞长老可在?”门外有人喊门。 “小七,看看是谁来了?” “小七。”叫了几声,混沌的大脑才记起,院子里最得力的小厮贞七去年被他撵了出去。 如今,贞芪手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了。每日的饭食还是街上店家送来的外卖,有上顿没下顿,门也要自己去开。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 皇帝心腹薛落跨进贞府,入眼便看见一丈来高疯长成林的杂草野花。 贞芪没问来人有何目的,走回躺椅,换了个姿势慵懒地躺着。 “贞长老,好事,好事啊。” “嗯,”贞芪闷哼一声,无所谓地又换了一面,背对来者。 十五年前,陛下派贞芪去下界抓捕帝世宴和云溪若,谁料,他不光空手而回,还带着一身伤。 皇帝大怒,罢免他长老职务,只留个爵位给他混吃等死。这些年朋友和曾经的同僚都来劝过,让他多去陛下面前走动,多表现,争取再次重回长老院。 但贞芪的意志被凡间界那一战摧毁了。 那心腹走到贞芪身边,笑着恭喜他:“贞长老,皇恩浩荡,陛下垂怜,特命在下告诉贞长老,您官复原职了。” “是嘛!”贞芪双手抱胸,蜷缩成虾状。 那心腹又换了一边,把皇帝的密令放在他面前。 “你念我听。” 听完里面的内容,闲如云鹤的贞芪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抢过密令,呆看清上面内容,吓得脸都白了。 “不去不去,你回去告诉陛下,我贞芪愿意一辈子无能无用,我不去。” “贞长老,陛下有口谕,说这次下界,不是去抓人的,只要你代替陛下看看下界即可。” 听到不用抓人,贞芪略有些心动,但他还是背对来者,没急于表露心态。 那人又烧一把火:“陛下说,这次贞长老下界,连蛊都不用种。” “果真?” “果真果真,在下敢拿陛下玩笑吗?” “那......”贞芪再试探,“去多久?” “陛下希望贞长老替他把凡间界各地都看看,时限是一年。” 这一次的任务可谓轻松。 “陛下不怕我躲在下界不回来了?” 那人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谁不知道贞长老忠肝义胆,对陛下最是忠心。” 高帽子一带,不怕他不干。 那人趁热打铁,靠过去小声耳语:“陛下知道贞长老心系家人,陛下承诺,只要你完成这次任务,一年后返回仙域,就同意你带三个家人下界。” 这最后的承诺才是贞芪关心所在。 他一改颓废,神采奕奕接下圣旨。 ...... 仙域暗流涌动之际,述国国主姚正林一病不起,监国太子寸步不离他的父皇。 皇帝寝宫,太医去了一波又一波。 “我儿别费力了,父皇不行了。”每说一句话,姚正林的气息就要弱一分。 姚晋的灵魂换了人,可姚正林给他的疼爱没少半分。 “父..父皇。”姚晋很清楚,姚正林早就知道他不是原主的事。 “孩子,什么都别说了,父皇都知道,那年,你烧得浑身滚烫,醒来后性情大变......父皇不求其他,你登基称帝后,要治理好这个国家,父皇没有做到的,希望你能做到......仙域末日将至,势必在未来某个时间入侵凡间界。 你两个哥哥没你有能力,你一定能在这场浩劫中,带领百姓走向新未来......” “好,父皇,儿子答应您。”姚晋手里握着的手越来越凉,力气越来越小。 “父皇。”即便不是自己亲爹,但姚正林对待姚晋的态度,让这个仙域投胎者改变了心意。“儿臣答应父皇,我会找个合适的接班人,替您管理好述国。” 姚正林死在姚晋怀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述国皇帝为扶持自己喜欢的孩子上位,做尽坏事,到头来,还是心系百姓。 也不知后人将如何书写这位皇帝的传记。 姚晋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替他最爱的人复仇,手刃帝世勋。 ...... 述国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在沌墟各国传递。 云国,登基后,云溪若有很多政务需要打理。 尽管有两位老师、帝世宴和多位得力大臣帮忙,也够她忙活。 国家刚建立,百废待兴,需要去处理的事情太多,很多事情没有头绪。 关键是心态不同了,以往她做任何事,尤其是一些利于民生的政策手段,说执行就执行了,可现在她需要调和不同部门之间的关系,需要站在国家高度去思考。 眼界高了,一些小细节自然不能看得太清楚,也要懂得取舍。 鹿鸣送来一份加急鸽报。 “念吧。”云溪若看奏折看得头疼,这女帝没她想像中威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政务,每天都有需要下决心的大事。 帝世宴给她轻轻按压太阳穴,缓解疲倦。 “述国皇帝姚正林于两日前驾崩。” 鸽报后半段内容:“太子姚晋于十日后登基称帝,邀请陛下前去参加登基大典。” 姚正林病重的消息,每日鸽报都会汇报。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可以说,云溪若走上帝位,和这位述国皇帝有一定关系。 云溪若登基的时候,姚正林没来,姚晋也没派人来观礼,不能说他登基了,她要巴着去,这一比,显得云国不如述国。 人不去,礼要送到。 “派人,把朕准备好的贺礼送去述国。” 鹿鸣刚出去,又有加急鸽报送到。 “念。”云溪若感到头都要炸了,这几天头痛症状愈发强烈。太医来看过,什么汤都不管用,云溪若告诉他们,这叫紧张性偏头痛。 只要停下手里的事,就没事了。 可她不能停下。 所以每当休息的时候,枸杞就帮她按摩缓解头痛。 “述国两界通道,有侍卫发现贞芪入界。” 0268 沌墟悬赏令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贞芪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这个仙域来的炼虚境大能会被下界凡人悬赏。 悬赏金更是高达三千两黄金。 在沌墟凡间界,三千两黄金的购买力可是相当惊人的。 起初,他以为凡间界的凡人不敢招惹他,大大方方住进显国王都宣城,还日日去红怡馆撩拨花魁。 做尽显眼之事。 起初,他以为只要不去招惹帝世宴和云溪若两个活阎王,沌墟十七国任由他玩耍。他就当自己是带薪来下界游玩,顺便把任务做了。 第三日,他被花魁叫醒,所红怡馆外来挑战他的人排了两条街。 他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他站在馆外,队伍最前面那人掏出个木牌,看清上面内容后,他不淡定了。 木牌: 在他手里能支撑五十招的修士,能去宁氏商会领五十两银子; 能撑住二百招的,银子涨到二百两; 能伤他者,不仅有五十两金,还有断续丹三枚; 能制残制瞎之人,黄金二百两,断续丹十枚,化神丹三枚; 能杀了贞芪者,黄金三千两,断续丹、化神丹无数,还有机会和云国国主,女帝云溪若共进晚餐。 贞芪心想,不想被没完没了的挑战者骚扰,他躲还是能躲的。 谁料,刚换了个隐蔽的地方住下来,第二天门口就站满了来挑战之人。又换,又是如此。 他怒火中烧,抓了个门口排队的修士来问,才知道云溪若和帝世宴给他下的是全沌墟通缉令,哪怕他躲到显国皇宫,也能找到他。 贞芪定是不信邪的,又换了好多个隐居点,只一夜过去,他的画像和落脚点就在全城公布。 大街小巷,店铺最显眼位置都张贴着悬赏令。 如今,他只有几个选择,杀,不停地杀掉来挑战的修士,但这样,帝世宴和云溪若就会出手。 第二条路,按照云帝的安排,接受这些修士的挑战。 最后一条路,投降。 投降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贞芪可是仙域派下来执行任务的使臣,怎么能向凡人投降呢。 可帝世宴和云溪若双双跨入炼虚境,以前就不是对手,现在更打不过了。 所以,他只有一条路可选。 接受修士们挑战。 他刚点头,修士们立刻欢呼,找了个城里最宽阔的地方,仅用两个时辰就搭建好一个擂台。 贞芪站擂台三天,终于想明白一个事实。 这哪是什么悬赏,而是拿他当练手对象啊。 贞芪欲哭无泪,中途好几次想放弃,都被另一名炼虚境大能,死人脸鹿鸣的眼神给逼退了。 心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三个炼虚境,这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凡间界? 他只知道凡间界修士拿他当陪练,还不清楚这背后是一个庞大且恐怖的情报组织良性运转的结果。 不接受安排就死。 心道:反正有一年时间,或许等他们厌烦了,就不来找我了。 又心道:仙帝只让我游览沌墟界,并没有具体任务,我从挑战的修士口中也能打听到情报。 所以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白天,贞芪被不同人挑战,夜里,他拉着挑战者唠嗑。 ...... 云国皇宫。 枸杞在和云溪若聊天。 “贞芪是帝世勋的探子吧?” 枸杞点头:“嗯,鹿鸣来报,说他晚膳后就拉着修士唠嗑,询问沌墟各国风土人情,说是想去各地走走。实则是在打探各国情报。” 云溪若在阅读奏折,昨天夜里,姚晋派心腹来到云国,与她商议一同法显的大计。 “怎么安排的?”云溪若继续思索共伐显国的计划和步骤。她知道,这个计划从述国老皇帝姚正林在时就开始了。 只是还没有定下具体的时间和参与者。 计划很大胆,可以执行,关键在于时间。 枸杞回答:“去挑战的修士基本都是我们的人。” 这样的事已经不用云溪若亲自操心,只要过问一些细节,知道发展到哪一步即可。 各国心思不一。欲望最强烈的当属述、云两国,其次是华、棉、栗三国。比较摇摆的是陈和仓国。尤其的仓国,反骨仔老六很有可能背刺同盟。 万一他先同意共伐显国,中途却把消息透露给昌显宗,就麻烦了。 和枸杞商议一会儿,他们决定听听两位老师的意见。 两位老师连夜入宫,四人秉烛夜谈。 枸杞的想法是把仓国拉进同盟,但不告诉他们具体的讨伐时间,快行动了,再说。那个是再传递消息,显国也没有时间准备。 苏梵清不同意,他恨仓国,当年若非他们背信弃义,背刺古岚,他的父皇不会输得那么彻底。 可仓国和显国国境相连的青山关非常重要,有十万精兵常年驻守在那里。棉国和仓国大战后,兵力被消耗殆尽,这十五年还不足以养回来。 若南部仓国不同盟,就会给显国留一个大口子,等他们兵伐显国,昌显宗还能退兵至南部关隘,据险为守。 在想拿下显国就难了。 再说各国抱有各自目的,并不齐心,大战过后,难免会因分配不均而内讧。再给显国以可乘之机,找到机会反败为胜,再想集合几国兵力再战就难了。 为此,云溪若想了一夜。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钱哲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望向云溪若:“陛下,你知道你们为什么想不出太完美的方案吗?” 云溪若:“为何?” 帝世宴:“?” 钱哲:“那是因为你们太善良了。” “?” 苏梵清也在等待钱哲说出想法。 “你们都担心仓国会背刺同盟,难道没想过提前解决这个麻烦吗?” 三人眼睛一亮。 钱哲继续道:“仓国多行不义必自毙,要解决显国不容易,那我们就先解决仓国。” 苏梵清呼吸都重了,他心里清楚,这是钱哲在为他和古岚王都那几万冤魂报仇。 对付显国确实不易,需要联合好几个大国,但仓国明显容易很多,只要联系棉国,达成合作即可。 十五年前,棉仓两国在举县大战,就曾受过云溪若等人恩惠,盗取仓国国玺,导致仓国兵力大跌,士气大降,棉国才有机会保住七城,把敌人赶出国门。 如今,云国想和棉国合作,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0269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陛下,禀告陛下。”一个侍卫在皇宫廊下疾驰。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等气匀了再进殿,也不怕冲撞了陛下。” 报信士兵气息稳定,跨步走进大殿内。 “陛下,我与棉国边境发现大量玄金矿藏。” 仓国皇帝萧远山正在为玄金一事发愁,仙域帝家索要无度,从原来的每百年三万石提高至每五年一万石。 “两国边境?去查探了吗?小心有诈。” “去了去了,还有详细分布地图呢。” 报信侍卫献宝似地拿出一张叠成方块的帛书。那上面就是两国边境晓、莒等地玄金矿分布图,情况属实,藏量确实丰厚。 萧远山望着帛书上记载的地图,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有救了有救了,朕有救了。” ...... 等萧远山赶到莒县的时候,棉国已经派军队驻守在此处。 棉国大将山海威风凛凛,抬剑指着萧远山鼻子开骂。 “狗皇帝,莒县可是我棉国地盘,你跑到我国地盘上把矿脉占为己有,还有脸没有?” 那矿脉已有棉国百姓进入开采,望着一车车玄金矿石,萧远山眼睛都红了,贪婪之心犹如涛涛洪水。 心道:仙域帝家命朕五年上缴一万石玄金,还有一年就到了交货期限,下面上缴的量才五百石,正好用莒县的存量补充缺漏。 交不上,帝家会杀了他,在他儿子中间挑一个听话的傀儡坐上皇帝宝座。 他绝不允许那样的结果发生。 “放屁,”比嗓门,萧远山不输给对方。不过一个小小的将领,敢在他仓国皇帝头上撒野,活不耐烦了。“这条矿脉三分之二在我仓国境内,当然是我们仓国的。” “山海,带着你的人滚出莒县,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双方剑拔弩张。 山海身边,只有一千来人,而仓国皇帝那边却有五千人,对于莒县的玄金矿,萧远山势在必得,所以带了不少精兵过来。 “哼。”那山海悍勇无匹,想冲上去打斗一番,结果,他的副将去开始劝他。 “将军,我们的人马只有对方五分之一,先退回去,上报陛下,等援兵到了再抢回来。” 山海咬牙,隐忍半天,才大喝一声:“我们走。” ...... 十日后,棉国这边的援兵到了,据说有五万人。 萧远山大急,不断派探子到前线打探消息。 “报~~~~陛下,对方在三十里外的鹿地扎营,探子说,地上挖了五千个灶坑。” 行军打仗,五人一伍,十人一伙,每一伙也就是十人有一口锅。灶不好携带,在哪扎营,就在地上挖坑,垫上石头就成了简易的灶。 五千个灶坑,说明对方至少有五万兵马。 五千对五万,强弱很明显。 而这十天,萧远山从矿坑里开采出三千石玄金矿。再有一个月,他的任务就能完成。不刚想象,若把整条矿脉采集完,会有多少个一万石。 “绝不让步,去附近的青山关调兵。” 青山关常年驻扎着十万精兵,把他们调过来只要解了燃眉之急,就立刻调回去。 三日后,青山关先头部队,骑兵营五千精兵先抵达莒县。又三日后,辎重和剩下的九万精兵全部到位。 双方在莒县一处平原列阵。 “陛下,对方怎么才派这点人迎战?” 萧远山道:“小心点,周围是密林和高山,恐有埋伏,不可深入。” 呜~~~~~ 两国大战一触即发。 仓国士兵刚冲到对方列阵前方,棉国士兵仿佛被对方雄浑的士气吓破了胆,一退再退,没几个回合,丢盔弃甲,跑了。 “别深入,别深入。”带兵将军怎么喊也不管用,杀红眼的士兵见胜利的天平在己方,面前的敌人又如老鼠一样逃窜,不顾命令,往前方冲去。 “别深入,小心有诈。” 不久后,追击逃兵的仓国将士们发现,对方是真的怕了逃了,而不是有诈,拎着些俘虏,回去邀功。 就在仓、棉两国大战的时候,仓国的老窝被云国掏了。 云溪若、帝世宴仅率五千狼骑兵,一路疾驰,直捣黄龙,只用了一夜,就打进仓国皇宫,毁了立国根基。 根基一断,远在莒县大战的萧远山和十万将士全部都感知到异常。 先是萧远山,口吐鲜血,从战马上跌落,幸亏身边心腹眼疾手快扶住他,要不然会被惊慌失措的战马踩成肉泥。 将士们则感到心中什么被突然抽空。 “陛下,陛下,国玺裂了,国玺裂了。”随军钦天监白衣跑来报信。他手里拖着的仓国国玺从中间裂开,碎成好几块。 萧远山已经被偷过一次国玺,这一块,还是抢的器国的,又小又旧,质地不够温润。中间有裂纹。 这一碎,正好沿着纹路裂开。 噗!!! 萧远山又吐一口鲜血。 “杀~~~~” 喊声震天。 “怎么回事?探子呢,前面什么情况?” 有士兵急报:“陛下,棉国那边,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二十万精兵,朝我方杀来。” 国玺第二次出问题,那些经历了上一次仓棉大战的士兵情绪低落,士气大跌,又看见二十万敌人势如破竹般冲过来,没了再战之心。 当即就有两成士兵放弃抵抗,一石激起千层浪,放弃的念头如病毒般迅速传遍兵营。 棉国事先明显有所准备,全力抗敌,五千前锋勇猛无敌,如催呼拉朽般打进仓国。 又以极快的速度杀到萧远山身边。 将军山海朗声大笑:“萧老狗,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是不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那是因为你当年出卖古岚,背刺古岚,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萧远山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输了,准备奋起反抗。 腰后一痛,回头才发现是自己的心腹苏九。 “苏九......你背叛朕?” 苏九双眼挂泪,咬牙恨道:“我不叫苏九,萧远山你听好了,我的本名叫闻人九,这名字是陛下赐给我的,我没有背叛主人,从来没有。你该死,当年要不是你背刺陛下,古岚王都数万百姓又怎么会被昌宏屠城?” “萧远山,我在你身边卧底了四十年,也用了四十年才取得你完全信任,为了就是这一天,手刃你,为我的主人报仇。” “被人背刺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 噗呲,是匕首一刀刀插进肉里的声音。 0270 暴风雨前静悄悄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下雨了。 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头倒下。 风也大,吹起沙土尘埃和带血的衣衫残渣。 闻人九跪在血泊里,掩面痛哭,四十年了,终于大仇得报。 唯有仇恨支撑他活了这么久,唯有仇恨,让他吃尽百般苦千般罪。当仇恨随着萧远山断气而变得虚无缥缈。 他仿佛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匕首悬在脖颈之上,就在刺下去的瞬间,敌方将军山海拦住了他,死死箍住他的手。 “兄弟,你先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死亡不是终点,你还有大仇未报。” 闻人九视线有些模糊,耳朵里是声音很杂乱,耳中仿佛只有心跳声提醒他还活着。 大雨砸在他脸上。 山海把人一提,将人带到马背上,两人一前一后骑乘在一匹马上。 “和哥哥一起共谋显国如何?” 显国,前身是冥罗,古岚王都屠城惨案的罪魁之一。 周围看见陛下被刺一幕的仓国将士都被山海给宰了,又有大暴雨做掩护,外围许多士兵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山海就大叫着,用长矛挑了萧远山的头颅,口中喊着:“投降吧,你们的陛下已死我山海手里,你们的苏大人也被我俘虏,投降吧。” 陛下的头颅,苏九被俘,最后负隅顽抗的将士终于丢盔卸甲,向棉国投降。 自此不到半月,棉国以极小损失歼敌三万,俘虏两万,并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和云国平分仓国二十九城。 原被仓国占领的古岚国城池,熙数回到云国。 ...... “陛下不好了,陛下。”传信的将士身上响铃从很远地方传到大殿之内。 显国太子,昌显宗正在和皇后下棋。 “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仓国大败,被棉、云二国瓜分。” “什么时候的事?”昌显宗的手停在棋盘上,黑子久久落不下去。 “就在一天前,鸽报刚刚传到内阁。” 昌显宗一把抢过鸽报,快速阅读上面的文字。 心中很纳闷又有些震撼:“不是说萧远山半个月前刚挥师西去吗?这才多长时间,就败了?”他甚至怀疑鸽报渠道被帝国入侵,拿假消息糊弄他。 “消息真实吗?” “千真万确啊陛下,内阁验证了封蜡,字条上还有特殊的花押。” “嗯......”昌显宗愣了片刻,才道:“或许是萧远山太过轻敌,被棉国钻了空子。” “再探。” “是。” 这时代,虽然个人修为高深,通信却还很原始。 消息从棉国抵达显国过度,用鸽报渠道也要两天时间。再加上探子要探查清楚仓国战败的具体原因,还需要好几天时间,这一耽误就是六七天。 而短短七天时间,棉、云两国已经完成了初步收割。 云溪若的战术打的就是信息差。 早在十五年前,云溪若回到化仙城通知古岚遗脉撤离的时候,清风就有意安排族人前往仓国各城市,隐居下来,开始策反计划。 云溪若和帝世宴攻进仓国皇宫之际,其中几座有自己人担任要职的城池,绑了城主,举白旗直接投降。 棉国那边同样有些手段。 百姓们可不管头顶上谁做皇帝,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谁能让他们富足,就拥护谁。 ...... 青山关。 原属仓国,如今是云溪若站在城楼上远眺。 身后,刚赶来的宁十五顾不上休息,立刻来到关楼上向陛下汇报。 “通往宣城的鸽报渠道所有节点我们的人已经全部控制,陛下,什么时候开始?”他问的是九国伐显的计划。 “等别的国家通往宣城的鸽报渠道都被控制下来,就可以行动了。” “是。”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 这一个月,显国国主昌显宗收到了许多被动过手脚的鸽报。 一张被精心编织过的大网笼罩在这位陛下头顶之上。 萧远山被棉国将军山海斩于营帐之前,他的好几个心腹被俘,埋在棉国军营里的探子汇报说,是萧远山轻敌,欲占领玄金矿脉,只带了五千精兵前往。 被棉国早早埋伏在那里的十万将士屠了个干净。 皇帝一死,国土自然是相邻两个国家瓜分。 鸽报上是绝口不提青山关的十万精兵。 至今,昌显宗也不知道那道天险换了主人。 鸽报上的内容还显示,其他国家正忙着应付仙域玄金矿任务,忙得焦头烂额。又有两个小国因为玄金矿脉打起来了。 没有哪个国家敢来惹显国。而显国国境上,除了有些匪患侵扰村民之外,没有大的战事发生。 这一日,钦天监新上任的监正,只有二十五岁的慧思提着衣摆登上观天台。 嘴里嘀咕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那的心腹在边上给他准备观天的器具。 “陛下让大人观察天象,慧大人应该怎么回?” 如今,头顶苍穹,代表新南方的帝王之星愈发璀璨,亮度明显超过其他帝王之星。 上一代监正因上奏陛下,所他得位不正,德行有亏,仙王的死与他相关,便被满门抄斩,连徒弟都死了个干净。 现在的监正是陛下“精挑万选”出来的。 业务能力自然是不及前辈的十分之一,只要按照陛想听的说,不光能活下去,还可以得到不少奖励。 慧思眯着眼,呷一口茶,“怎么回?陛下刚登基十五年,百业待兴,他每日辛苦到深夜,为的就是让百姓富足。” 慧思把写好了评语甩给心腹,挥手撵人。 “去吧去吧,陛下还等着回话呢。记得,什么也别多说。” 那心腹走出观天台,讨好的表情骤然一变,心想:遇到个蠢的,懂得逢迎主上,谄媚耍滑,不用我另外做手脚。昌显宗哪里是批改奏折到深夜,那是在大殿上和宫女淫乐。 心腹走后,闭目养神中的监正一改严肃,嘴角挂着略显猥琐的笑意,暗道:我又不傻,像以前那帮蠢货乱说话,不被砍头才怪。 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摸出一本精心保管的小册子,翻开来欣赏里面做出各种姿势的仕女图。 没一会儿脸红了,气息也粗了,右手撩开衣摆,伸向胯间。 0271 九路伐显(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急报.....急报......”一骑疾驰,向扶摇驿汇报紧急军务。 还没见到驿站大门,就被绳子把人从马身上撂了下来,那人跌进土里,以脸着地,还没反应过来,腰间装军报的竹筒就被人卸了下来。 报信人被打晕扔在地上,拦住他的人打开竹筒蜡封,展开字条。 “扶摇山脉狼群异动,一万狼群正向吕城方向迁移,目测有人类修士骑狼奔行。不日将抵达吕城。”吕城,正是扶摇山脉和王都宣城之间唯一的大城。 这份军报将以鸽报形式传至吕城守城将士。 拦信人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字条,塞进竹筒,重新蜡封,用假封印在未干的蜡上印上一个标记。 然后塞还到报信人怀中。 再把现场布置成一只突然从林间跑出来的野兽,撞到的马,才将人撞晕。 很快,报信人醒过来,抽出匕首防守,看了半天没见人影,一转头,才注意到被撞吐血的野猪,和受伤倒地的战马。 摸了摸腰间竹筒,又抽出来细细查看,见无碍才放下心来。 这些送信人长骑马奔驰于各城池之间,这种“马祸”不算稀奇。夏天经过密林,踩死个把蛇虫鼠蚁,撞到正在觅食的野兽不叫事,有时候还会撞到百姓。 若对方身上衣衫褴褛,面容枯瘦憔悴,报信人还会将人扔进密林中,连官都不会报。 拍掉身上泥土,报信人一步一步走进扶摇驿。 抓住驿宸:“快,用鸽报向吕城报信。” 驿站一般会准备三种鸽子,往前后发送军报、急报的短途鸽子,一种是直接向王都宣城汇报军情。 狼群奔袭这种事,率先抵达的是吕城,所以先报吕城,若他们成功拦截,就不用再往下报。 大约一个时辰后,吕城守将张爽收到了鸽报军报。 “三百只狼组成的狼群?这扶摇驿的信差越来越没水准了,这么点狼群还用紧张?”话虽如此,守将张爽还是派十多个修为在元婴境的手下去城外密林里埋伏,若正想报信人所说,也值得对付一二。 毕竟,狼群多见,而狼骑兵罕有。 结果,他们在城外密林布置了两天,除了零星来觅食的五六个狼群外,什么野怪都没见着。 野狼大多以十到三十只不等数量群体活动,五六个狼群加起来最多不超过二百只。 拿到探子汇报的守城张爽跑去妓院发泄不爽。 他记得半个月前,扶摇驿传过消息,说那边发生了严重的山石滑坡,大片林子被毁,狼群原本生活在扶摇山脉之中,想来是山石滑坡吃的少了才出来觅食。 想通这些,张爽点了两个小娘子,准备大干三百回合。 ...... 近日,来吕城的商队变得多了许多。 一部分来自显国国内,一部分是从棉、月等南方国家远道而来。 吕城一直在经济方面发展不如显国其他城池,城主张江明深知此事,却苦寻无果。吕城面积不大,却频发地动,死伤虽然不明显,却阻碍其发展。 而商队的到来,尤其是他国商队愿意在吕城落户,喜得城主张江明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不少。 更让他高兴的是,一只叫济世堂的行医商队打算在城中盘下几个店铺,开店问诊。 合作谈得差不多了,城主张江明踏着四方步而来。 笑意盈盈地望着那个颇有些姿色的女郎中。 “钟郎中有所不知,我们吕城虽然不大,可也分布了三家行医诊所,济世堂再来,定会抢走他们不少生意,那几家背后老板找到在下,不好说啊。”一边说着为难的话,一边把靠近钟郎中的手伸在外面,做了个手势。 在外行医多年,钟沐早就明白这些当官人的手势眼神代表什么。 那是在向她索要好处。 张城主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济世堂想要开进吕城,得给他点好处。 钟沐心想,难怪吕城这么多年发展不起来,有这样的城主当家,那些商户想来落户也会绕开吕城。 钟沐自然不喜欢张城主的做事风格,但她来吕城并不光是要把济世堂开遍整个沌墟,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任务。 笑着说:“城主放心,钟某懂得分寸,等济世堂开始营业,每月收益的一成利润,孝敬给城主。” 对方如此上道,张江明心里乐开了花,好处到手,又打起女郎中的主意。 钟沐不脑,半哄半骗,把人送出客栈。 一转身,脸就垮了。 “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钟游壮硕的身躯从另一个房间走出,“要我替你收拾那老登吗?” 钟沐拉着哥哥的手:“别耽误正事,陛下不日就要......”后面的话不能出口,两人只用眼神交流。 “人都进城了吧?” “都进来了。”扶摇驿军报里提到的狼骑兵,已经伪装成百信或商队成员,郎中混进吕城。 狼群比较显眼,只能分散了躲在密林间。 下一布棋最是关键。 吕城是西南方向通往宣城的最后一座大城,若它失守,受威胁的就是宣城了。 控制住城主,待大战来临前,悄悄打开城门,让士兵同行,才是那一战的关键。 而钟沐想到用美人计来控制张城主。 “张江明的母亲有眼疾,常年寻医无果,我打算明日去给他母亲瞧病。” 钟游不想妹妹以身犯险担心地说:“拿下吕城还有好几个方案,你不用自己牺牲的。” “我这个办法很妥帖,你没看先前张江明看我的眼神,他会上当的。”钟沐自信满满。她可是神医,还是个用毒高手。 “先让我试试,不行再用别的办法。” 钟游思忖片刻,终于点头,不过他说明日去见张江明的母亲,他必须跟在身边。 张江明还算有些脑子,事后立刻让人去查钟郎中的情报,很快知道了她来自化仙城,是医学世家钟氏家族的长女,从小精通医术,师从神医木槿。 第二日清晨,还在用早膳的张江明收到拜帖,钟沐要去看望他有眼疾的老母亲。 他欣喜不已,一点没往别处想,只觉得是自己俊朗不凡的外表和城主之姿吸引此女,立刻告诉手下,要亲自去客栈迎接钟郎中来家给母亲探病。 0272 九路伐显(二)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对于钟郎中的主动示好,张城主心思活络起来。 言语更加亲昵,时不时用身体部位靠近钟沐,试探对方底限。 钟沐自然照单全收,又吝啬地小心施舍好感,把若即若离玩得出神入化。 细心为张城主的母亲治疗眼疾,开了副药后,彻底将此人收拾得妥妥帖帖。 “张城主,钟沐来吕城之后,忙于济世堂事务,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吕城风光,城主有什么好去处推荐一二。” 一说这个,张城主立刻捕捉到钟沐的言下之意,这是要单独相会啊,顿时来劲,连忙说了四五个好玩的去处。 见钟沐的表情不是太高兴,又道:“有个去处你一会儿喜欢。” 钟沐装作无知又好奇的样子,张城主果然上当:“是青山关城楼,那可是整个吕城最高处,能俯瞰全城,钟郎中肯赏脸,张某愿意亲陪。” “愿意啊,明大哥。以后也别叫我钟郎中,家人都叫我阿沐。” 家人!!! 一声明大哥让张江明的魂飞走了,阿沐这样的亲昵的称呼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张江明笑得极为殷勤。 距离城楼不远,钟沐提议步行,或许是为了展现肌肉,一路上,张江明把自己的这边“江山”夸上了天,说自己作为城主为百姓做了哪些贡献,还无形之中透露了许多城中防备。 当然,一部分话题是钟沐看似无意引导出来的,而一部分则是张明江想要在美人儿面前表现一番。 俗话说得好,祸从口出。 张明江并不知道,今早刚见面,钟沐就在他身上下了一种“蒙汗药”,可以让人降低心防,脱口而出秘密。 两人缓步登楼的过程中,张江明又无意间透露了城防的细节,例如每隔多长时间换班,巡逻人数,时间间隔等。 青山关后,就是宣城。 钟沐兴奋不已,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本的计划之一,打算盗取城防图的。那样有被发现的风险,现在,她从张江明口中得知了大致城防细节,再让探子观察几日,进一步核对,就能准备把握城防时间。 于此同时,第二路大军,化仙城世家、散修在前城主辛千尘带领下,乔装成商队、散修和百姓,秘密潜入吕城。 等待时机。 ...... 华国与显国之间隔着宽阔的原始丛林。 其中妖兽横行,是虫子的天下,散修也极少踏足。 此刻,不断有华国修士秘密潜入,他们身上披着和植被颜色相近的墨绿色披风,穿着夜行衣,不细看,还以为是野兽在林间觅食。 他们在靠近显国国境的山林边,利用地势、山势和植物搭建起许多藏人的营地。 “云国主提供的这种圆筒真有用,可以看很远啊。”说话之人是华国第一勇士巴新。 华国国主美艳不可方物,做白眼的样子也极具诱惑。 “这叫望远镜。”巴新勇猛,但脑子缺根筋。 说话直爽不过脑子。 只知道傻笑。 华国国主手里也有一只望远镜,这东西精贵得很,云溪若总共做了二十五只,除了自己人使用,其它各路将领送去两只。 放大率其实不太理想,但对于从未见过这类宝物的沌墟人来说,简直神迹。 “显国的兵警惕性太差,我们在此地埋伏了半个月,居然一定反应都没有。”华国国主金夏不住摇头。 身边谋士金溪小声笑道:“我们华国闭关锁国,常年不与外界走动,再说,显国强大好几百年,防御松懈是自然的事。” “哼。”金夏冷哼。金溪所说确实在理,华国和显国国境相连,却多年未曾有过边境摩擦,根源就在于他们隐藏的这片密林。 将士们奇怪,但国主金夏知道,这是天道的手笔。往年,这片密林毒虫蛇蚁遍布,妖兽横行,修为达到化神境的修士都极少踏足。 可一个月前,林子里的妖兽和虫怪们罕见地出现在人类聚集地,直接和华国修士缔结主宠关系。性情也变得和煦温顺,不主动攻击人。 作为五灵之一的金夏,她心里很明白,这是天道开始发力了。 那么,仙域的入侵也快了。 九路伐显,这是抵御仙域入侵的序幕。 云溪若是天道代理人,天道在帮她肃清敌人。 显国即将灭亡是有迹可循的,她违背了天道,违背了人道,置百姓于水火,官员朝廷贪腐成风,生活奢靡,不思进取,朝堂里只知阿谀奉承,不晓善言纳谏。 金夏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云溪若时她说的话。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沌墟十七国之势持续了太长时间,是时候合二为一了。 那一刻,她仿佛明白,天道为何将沌墟生存下去的希望寄托于这个渺小的人类。 后一刻,她放下生为五灵的骄傲,决定效忠拥趸她,扶持她走上沌墟巅峰。 金夏问身后的心腹:“我们的人还有多久集结完毕?” “还差一万将士,还需要三天。”即便是在密林行动,他们也不敢一次性安排太多将士进来。十万大军,光辎重就要准备不少。 “足够了,让他们动静再小些,别让显国的狗闻出异常。” “明白。” 距离大战还有半个月,在总号角吹响之前,十万人马必须在密林中藏好。 暴露的风险还是很大,但云溪若还有手段。 边境的探哨一旦察觉到异常,进密林查探,一定会被埋伏在这里的妖兽袭击。就算有士兵没有进林子而是直接向上级汇报,鸽报渠道也被云溪若的间谍组织全盘控制住,一点真实的消息都透不出去。 如今的宣城就是个睁眼瞎。 另外,运送将士辎重来到这里,还有地下通道,云溪若起的名字,叫丝绸之路。 金夏不明白,这条暗道和丝绸有什么关系,但她没有反对。 刚布置完一天任务,传信兵勾着身子进入地底营地。 “陛下,云国国主有鸽报传到。” 鸽报上是一条三重加密的情报,只有金夏能解读内容。 上面写道:显历十五年,九月初五,寅时三刻,发起总攻。 0273 九路伐显(三)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陛下~~~~~”一声传信音把正在和妃子放风筝的昌显宗弄得心情大遭。 他倒是要听听,传信的内容若非真的紧急,他定要给那个羽林军传信官一点颜色瞧瞧。 “说。” “陛下,鸽报称,云国和棉国为了争夺青山关控制权,打起来了。” “哈哈哈哈,打得好啊。”昌显宗仰头大笑,前几日他还在为仓国灭国而担忧,万一云、棉两国联手,显国西方威胁就大了。 可他们刚瓜分了仓国,就开始内讧了。 大太监善意提醒:“陛下,消息恐有来去,还是派人去看一眼最好。” 这大太监是先帝的人,昌显宗得位有亏,没杀此人,为了就是大臣们说他知人善任,懂得报恩。 历史上得位不成的皇帝,都在乎名声,生怕外界对自己的评价不好。 “行,大伴有没有人选?”昌显宗觉得多此一举,但不好拂大伴面子,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陛下,咋家想亲自前往查探。”大伴似乎真想替皇帝分忧,跪下行了个大礼。 “大伴,你是父皇身边的红人,无需如此,快快请起。” 李群姜长跪不起,昌显宗没法子,只好亲自去扶,“好了好了,去吧,替朕去青山关看看。” “谢陛下成全。” 大太监李群姜一走,皇帝就招手把暗卫喊出来,耳语道:“跟在李群姜身后,若有异动,杀无赦。” 看着暗卫离开的身影,昌显宗心道:李群姜,是你自己要找死,别怪朕翻脸无情。 身为大太监,李群姜没有家人,先帝感念他辛苦,曾想给他找个合适的宫女与他对食被他婉拒了。 李群姜回到府上,快速收拾了包袱,把这些年先帝赐给他的金银丝软藏进储物袋中,表面看,只是出趟院门,连家中仆从都没遣散。 第二日,李群姜从宣城南门出发,前往青山关。 暗卫悄悄跟了上去。 在吕城歇脚的时候,李群姜感叹该城变化。 为了加速赶路,他没有显露身份,只是在吕城街道上信步闲逛。 心道:“我曾在陛下折子里看见过,犹记得这吕城的发展很差,今日来看,倒也没像张城主折子里所说那般不堪。” 城主都时不时会上折子请安,去皇帝那里刷刷存在感,作为大太监,皇帝会将一些不重要的折子让他来批阅。 类似张城主这样,表面请安,实则要钱的折子,自然落到李群姜头上。 街市繁荣,店铺鳞次栉比,百姓络绎不绝。 最繁华的街道,人挨着人,肩靠着肩。 万金商会、宁氏商铺......多了许多折子里没有的商铺名称。 纵使李群姜心中有诸多疑惑,还是不忘赶路。 直到第三日,此人都没显露什么异常,好似真在替陛下用眼丈量国土。 坠在李群姜身后的暗卫不知道,他每日给陛下的飞鸽传书,半道儿都被拦截下来,检查里面的内容后,才放行。 若有提到一丝异常,信件内容必然被更改之后,才让鸽子飞走。 ...... 云溪若正在青山关城楼里办公。 国土面积增加了两倍不止,虽然大部分是原古岚旧土,但经过几十年教化,迁徙和血脉混合,新古岚人尤其的年轻人,大多不记得当年古岚被灭国的悲剧。 云溪若首先要做的是历史知识普及。 她简易了造纸术,让人大量印刷纸张,又提前把活字印刷术普及给云国商人,在收复失地之前半年,就开始大量印刷关于古岚的旧历史。 在文字中,将那段血泪史公之于众。 那些一夜之间从仓国人变成了云国人的古岚遗脉,刚生出不甘,第二天就收到一本小册子。 个个眼红鼻酸,还有更多上了年纪的古岚遗脉,开始给家人给后辈子孙讲述那段峥嵘岁月。 “李群姜到哪了?”她没抬头,一直埋首在书案上快速落下一个又一个治国方略。 起初,帝世宴、苏梵清和钱哲他们还能跟上她的思维,到了后半时期,她的一些政令莫名其妙,例如先前提到的改造印刷术。 帝世宴道:“还有半日就到青山关。” “通知山海,五个时辰后,军事演习开始。” 当李群姜和监视他的暗卫站在青山关外,入眼便是打得火热的两国战士。 “杀。”这边喊完,那边也在喊杀,拼得难分难解。 李群姜不住点头,手里掏出个小册子,在记录什么,实则他身后的暗卫也在记录什么。 那暗卫一抬头,忽然发现李群姜不见了,心中大急,忙往青山关方向追去。 道路旁密林中,李群姜被人捂了嘴,眼看着一群人冲出来,在山崖小道上布置着什么,下一刻,瞪大眼睛看见一个和自己样貌七八分相似的男人倒在血泊中,他身边不远的灌木里,躺着一只伤势很重的野猪。 那野猪膘肥体厚,两三个壮年人那般重,一口獠牙被撞断一根。 那人捂住李群姜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响,很快,显国皇帝的暗卫来了。李群姜眼睛红了,他料到昌显宗不会放过自己,可当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受不住。 暗卫开始检查地上被撞晕的“李群姜”,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还撩开割开裤子,看了一眼裆下,最终,还在其胸上和肚子上各补了一刀,检查他彻底没了气息心跳,还把人踹进灌木里才罢休。 过了很长时间,暗卫再次返回,再次检查,确认无误,才终于回宣城复命。 李群姜感到捂在嘴上的手松了,他浑身无力,软倒在地。 “李群姜,还认识我吗?” 面前之人样貌大众脸,李群姜想了很久,帝世宴拍了拍腰间小柔,脸顿时变了样子。 “你...是你,侍卫枸杞...不对,应该叫你帝世宴。”身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李群姜自然知晓仙域通缉令里,枸杞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李群姜,好久不见。” 李群姜不敢看他的眼睛,喏喏几句把头低着,不知道想什么。 “陛下想和你谈谈。” 闻言,李群姜有些诧异,又有些畏惧,曾经的公主女侍卫,摇身一变成了云国国主。 “和咋家有什么好谈的,咋家还要回去给陛下复命。”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0274 九路伐显(四)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你的陛下要杀你,你还要回去向他复命?” 李群姜脚步顿住。 “陛下......咋家是为陛下来看看青山关是不是有战争,云棉两国是不是在打仗,陛下...怎么会杀咋家?” “呵呵呵,睁着眼睛说瞎话,满朝文武眼睛都是瞎的,你李群姜也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李群姜不说话,但肩在抖。 片刻后,他叹息一声,问道:“为何救咋家?” “因为你帮过陛下。” 二十六年前,云溪若随老师钱哲入王都,因为她身份特殊,不仅是钱哲的徒弟,还是苏梵清的徒弟。 先帝昌宏不信任苏梵清,想利用云溪若试探他,就把她选做女侍卫备选,与其他棋子,和公主一起进学。 同批学子个个家世渊博,又有家族照拂,云溪若母亲萧月容在母家地位不好,女儿自然也没得到什么像样支持。 在鱼龙混杂的王都,路边随手捡一个都是世家子弟,云溪若在其中并不显眼,年纪又小,常受排挤和欺负。 好几次,李群姜都明里暗里帮助过云溪若。 他顺手为之的小事,却被云溪若记了许多年。 “都是小事,难得女帝陛下记挂在心。” 帝世宴正色道:“李大伴,你效忠的人要杀你,你还要回去作甚?” “唉,咋家效忠的自始至终都是先帝。” 李群姜是在古岚焚城之后才入宫当的太监,否则,就算有小恩小惠,云溪若断然不会救此人。 “你家先帝是被太子的人刺杀的,不是我哟。”帝世宴摇晃手指,表示那是个误会。 以为会经历一番解释,没想到李群姜长长叹息一声:“咋家知道,那夜,你闯进宫中救走苏梵清,咋家在陛下身后看得很仔细,你扔过来那柄剑,力量只能刺穿一个普通人,陛下化神境四重修为,又有云林军、暗卫挡在身前,怎么可能受伤。而且伤在后腰,杀死先帝的人当时就站在他身后。”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效忠昌显宗?” 李群姜望着帝世宴,苦笑着说:“女帝陛下仁爱宽厚,一群大臣更是忠诚,活得自在快活,不像我们这些被阉了的太监,不装聋作哑,就是一个死字。能活下来有什么不好。” 自家陛下被夸,帝世宴害羞地挠头。 “李大伴,跟在下走吧,先去见见我们陛下,后面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再考虑不迟。” “走吧。”说实话,李群姜这一趟也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溜之大吉的,王都的老宅里,大部分金银细软都装进储物袋,若非帝世宴出手,他真的死了。 鬼门关走一回儿,很多事都看开了,也想看看云国的女帝是个什么光景。 等他踏上青山关城楼,看见和女帝把酒言欢的山海将军,人都傻了。 “你们......两国不是在争夺青山关吗?这......”以他的脑子,确实看不出来中间的门道。CPU都烧干了。 “没错,是在争夺啊,哈哈哈。”山海狂放大笑。 李群姜这才注意到山海身侧还坐着个人。 是苏九,萧远山的心腹。 他的脑子很混乱,在云溪若示意下,坐到山海下手。 他们的位置视野开阔,城下大片土地尽收眼底。 此刻,双方将士列队成阵,严阵以待。 “杀。”一声高昂的喊杀声后,双方前锋将士奔向对方。 拼杀看似凶猛,将士们却格外小心,都点到为止。不过到了战场上刀剑无言,也有受伤的。 下来后,哈哈大笑,和对方打成一片。 李群姜再不灵光,也看明白了。 “你们......呵呵呵,咋家懂了,显国怕是要灭国了。”他老泪纵横,抬头望着显国方向,磕了三个头。 ...... 显历十五年,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显国国主为表体恤,在皇宫太和殿举办中秋国宴。 席间,皇帝大悦,点了将作大匠雷七出来问话。 “朕的陵墓寻址到好地方了吗?” 在古代,帝王都是一上任就有专职官员寻找宝地建造陵墓。通常,一家帝王都会选择一片风水宝地,家族里的后代妃嫔死后都会进入帝陵安葬。 显帝昌显宗自然也是要进皇陵沉眠万世的,然而,显帝却要另寻它地。 他既不是开国皇帝,更没有立下过丰功伟绩,另寻它地安葬不仅劳民伤财,还会在后世留下骂名。 将作大匠雷七接了这个任务好些年了,一直拖着不肯交差。他暗中婉言劝诫过皇帝几次,可昌显宗一意孤行,还当着众后宫和大臣的面点他出来,想利用场上的人压迫雷七就范。 雷七是个刚直不阿的纯臣,撩了衣袍,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朗声道:“陛下,皇陵面积恢弘,是绝佳风水宝地。先祖们都安葬于此。”言下之意,住得下你,别胡来了,祖宗们都看着呢。 啪! 皇帝把桌案一拍,桌案上盛放食物的盘子尽碎。 “陛下息怒。” “雷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不听朕的话。” 先帝在世时,雷家就为昌宏修建过庙堂、宫殿,皇陵也是雷家先祖的手笔。 寻找皇陵宝地,可不是随便找个山头,需要进山堪舆。找好地方后,还要钦天监来测算,符合需求才能定下来。这还没完,修建皇陵才最关键。 这时代生产力落后,要修建一座皇陵,甚至会把一座大山内部掏空,需要大量石材、木材做基础。雕梁画栋,比一座地面上的宫殿还要复杂。 劳民不说,得掏空半个国库。 “陛下,忠言逆耳啊陛下。”雷七心中悲痛,跪地不起。 “朕看你在这个位置呆久了,人都傻了,把机会让给你的后人吧。” “陛下~~~~” 殿内大臣敢怒不敢言,明哲保身,低着头不言语。 谁心里都清楚,看似雷七忤逆陛下被撤职,实际上是皇帝用这个方法铲除异己。雷七是先帝手里的兵,对先帝的话言听计从,却处处掣肘陛下。 同时,也是一种警告。 提醒在场所有人,不听话就是雷七的下场。 0275 九路伐显(五)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宴席结束,散场的时候,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结伴而行。 两人趁四周没人,小声交谈。 户部尚书摇头叹息:“陛下这样做,岂非作茧自缚?” 工部尚书胆怯回头,见四周没人,拦着朝中好友走到僻静处,才道:“你不怕杀头啊,在这里说这个,去我家吧。” 到了周府,两人继续喝酒,秉烛夜谈。 “我以为陛下比他父亲仁德爱民,唉,却是个比他父亲还要混账的昏君。” 两人唉声叹气好半天。 周尚书道:“原来,我还不信坊间传闻,说先帝的死是陛下造成的。” 两人越说头埋得越低,担心隔墙有耳,索性支了个隔绝阵,大胆交谈。 “别胡说,太子之位板上钉钉,他不可能这么着急。” “你懂什么,先帝正值壮年,说知道会不会再生出资质政见绝佳的孩子。万一像述国皇帝那样,让老四老五窝里斗,老十一捡漏,陛下那么多年的经营付诸东流,才气死人。” “你说得有道理。”李尚书点头,又道:“那陛下也不能作茧自缚啊。皇陵还有那么位置,不够他躺吗?还要劳工劳民修皇陵,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周尚书也不理解:“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他才登基十五年,杀的流放的撤职的老臣占了大半,听说,李大伴在半路就被陛下的暗卫杀了。” “唉,还好,我们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站在他那边,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两人再次感慨,如今朝中像雷七那样的直臣不多了,要么被杀被贬斥,要么被排挤,要么像他们一样明哲保身,阿谀奉承。 朝中如此风气,久而久之,国将不国啊。 中秋宴第二日,十多位先帝在世时的老臣提交了辞呈,口径统一,老了,回家含饴弄孙去。 昌显宗打手一挥,批准了。 后世记载,显历中秋国宴,正是显国国运的转折点。 大厦终显颓势。 三日后,兵部尚书向陛下提议,秋猎去叶城以北的虿裂腹地杀蛇。 猎蛇是假,猎万年蛇胆补男是真,昌显宗大笔一挥,批准了。 显历十五年,九月初一,昌显宗带领五位皇子、两位公主、宗亲大臣将士万余人,浩浩荡荡朝虿裂进发。 ....... 显国东北方和陈国边境关外,来了一只游骑。 个个威武彪悍。 为首一人身高六尺六寸,身下战马雄风凛凛,刨地闷哼。手臂上停着一只蒙了眼睛的雄鹰。 陈国两万游骑列队站在高崖之上,身后是一座烽火台,不远处,就是显、陈两国边境的粟裕关。 显历十五年,九月初五,寅时一刻,太阳还没跳出地面,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马匹压抑的闷哼声时不时响起。 一身黑衣的陈国尤其完美地融在夜色中,头顶没有星月,阴云密布,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寅时二刻,首领虬呵放开臂上雄鹰,让它高飞于天。 雄鹰在天上盘旋,不时发出蹄鸣。 ...... 粟裕关城楼上,值守的士兵听到一丝动静,从女墙探出头去,正好撞见一个黑衣人,正 要发出警报,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 视野变高,粟裕关城楼上,所有值守的将士或被人打晕,或口鼻被毛巾捂住,纷纷陷入 昏迷。 黑衣人行动迅速,配合默契,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把城楼上士兵处理干净后,一人点燃火把,用特殊的手势向远处笔画。两人下去打开城门。 城楼下,等在这里的黑衣人同伙收到讯息,又点燃火把,将消息往下传递。 不一会儿就传到第一座烽火台那里。 片刻后,远处烽火台起烟了。 寅时三刻一到。 虬呵大喝一声:“鸣镝。” 嘀一声清脆的声音炸开黑暗。 起风了,黄沙漫天。 他举刀郎喝:“将士们,一百二十年前,卑鄙的显国从我们手里夺走了十二座城池,烧杀掳掠,对百姓施加重税,永不得科举,民不聊生。随我虬呵一起,踏平显国,夺回国土。” “冲......” 呜~~~~~ 巨大的号角声撕开黑暗。 ...... 寅时三刻,现代时间4点刚过,天还未亮,粟裕关内的百姓仍在睡梦中。 突然被一阵巨大的马蹄声喊杀声吵醒。 粟裕关守将姜明屋中,呼噜声响彻天。昨夜被十几位商贾拉着喝了不少酒,正搂着个美婢做梦呢。忽然听到传信兵报信,撑开眼皮反应半天。 “哪有敌人,胡说,美人儿快来,再快活一把。”陈国乖巧了一百二十年,守关的将士早已麻木,哪会觉得他们有胆来犯。 喜儿一个手刀把人砍晕,披上衣裙落地站立,立刻就有侍女进屋为她穿戴。 昨晚,她只是在他酒里加了点媚药,这个守将抱着枕头顶了一宿的胯。每当要醒来,喜儿就再劝他喝两杯。 “喜儿姐姐,怎么不杀了此人。” 喜儿微微回头,眼神中略有一丝不忍,皱眉道:“此人好色了点,但还算个好官。只要不碍我们的事,就饶了他的小命。我走之后,你们把他捆到柴房关两天。” 姜明原是先帝昌宏手下一个名不经传的兵部小吏,显帝继位后,他们这些先帝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排挤,姜明空有抱负不得施展,只好请辞来粟裕关这等苦寒之地守城。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苦熬下去,没想到四只商队前后进入关内,说要在粟裕县城落户开店。 昨夜拉姜明喝酒的十五位商贾,是商会联盟安排的,可姜明蒙在鼓里,还真想为粟裕关的百姓做点什么。正因为这个原因,逃了死亡的命运。 身后侍女们个个捂嘴偷笑,都是人精儿,清楚自家头头的想法。 “像想我这样,就好好训练,不要偷懒。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喜儿把当年主人云溪若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说给身后之人听。 “知道了。” “驾!” 门外,喜儿一袭战袍,翻身上马,英气逼人,又飒又美。 把身后的一众侍女们看呆了,个个都想像喜儿姐姐一样上战场冲锋陷阵。 0276 九路伐显(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显历十五年,九月初五,寅时三刻。 云国集结五万将士,从出发,跨过青山平原,朝显国优城进发。 优城守城罗素正在睡梦中,忽听得一声悠远嘹亮的号角,惊然坐起。 “报~~~” “云国五万大军正在朝我优城而来。” “刚立国的云国?”罗素一撩棉被,“不可能,云国才立国几个月,怎么有能力攻打我们?” 优城曲风关乃显国南面雄城,常年驻守精兵3万人。 罗素穿戴好衣衫,到关楼上向远处瞭望。 乌泱泱云国军队列阵在关下。 “燧台怎么没报信?鸣镝呢?鸽报呢?” 十万大军从青山关出发,情报系统事先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怎叫罗素不心惊?他甚至揉了揉眼睛,希望再睁开时,发现下面的云国军队都是假的,都是虚幻。 “属下不知。”传信兵已经面无血色,跪在地上低头求饶。如此重大情报失误,若轮责,是要杀好多人的。 下一刻,关楼下有将士叫战。 “罗将军,有没有胆子下来单挑啊?”枸杞一袭白衣,骑乘在一匹洁白如雪的白色马驹身上。剑尖直指关楼上的罗素。 在此人身后,分列了十二位将军。 这时候,天便刚鱼肚白,帝世宴沐浴在晨光中,俊逸非凡。 从情报里,罗素很早知道,云国国主和她的皇后帝世宴都是仙域通缉犯。只是一直未得见真人。 被此人叫战,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可是在羽林军、死士、暗卫手底下刺杀先帝的狠人,“我守在关楼上不出,你们拿我没办法。”罗素扯开嗓子大喊,在他身后是曲风县一县城百姓和资源,还有整个显国在背后支撑,他不怕消耗战。 “罗将军,你敢下来单挑呢,我们就承诺只国境,不伤人。” 罗素像听天方夜谭,愣了一瞬,哈哈大笑。 “你当本将军是傻子不成?”他是守城又不是攻城,那样的话怎么从对方嘴里说出。 “罗将军,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帝世宴身边分列的十二位将军抹刀的抹刀的,调笑的调笑,还有一对十四五岁模样的孩子。 罗素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做将军,心里对云国这十万精兵有些轻视。 心想:为了声势,竟拿孩子充数。 轻视一起,便没把帝世宴的话当回事。他再强大,也只是个人,罗素身后站着三万精兵,还有整个显国为他撑腰。 帝世宴料到罗素是这个反应,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朝身后将士道:“就地扎营。” ...... 卯时一刻,本是曲风县县城各家商铺开张的时候。 今日不知怎的,除了一些本地商户开了店,擦洗迎客之外,大部分商铺静悄悄的。 早起的百姓听说云国士兵在关楼下叫战,以为这个原因店铺不开,等到下午,关楼外的云国已经安营扎寨,没有进攻意向,然而这些商铺依旧静悄悄的。 一天不做生意,百姓们只当这些掌柜胆小如鼠,两天三天都不开门就过分,有些商铺还开始关张撤店。 先是一个字号“江”的米铺老板,把县城内十二家经营大米的商铺关张了,接着是经营面粉的刘家,卖床上用品的周家,一家又一家,都在关张撤货。 这才引起罗素重视。 “这些胆小鬼,云国还没打进来他们就怕了,当初是谁哭着嚷着要在我曲风县开店的?” 十多年间,一批又一批商会入驻曲风县,因货品质量好,价格便宜,渐渐把当地世家、散修开的铺子给击垮了。 罗素当时不以为然,觉得正常竞争,现在突然想来,背脊一阵冰凉。 “糟糕,上当了。来人,快去阻止那些商铺撤店。” 他的反应太慢了,若是第一天大量商铺不开门迎客时,就察觉到异常做出相应对策,便能降低一部分损失,可这是第三天了。 他浪费了整整三天,等衙役们撞开商铺大门,看到的是人去楼空,不光店撤了,各家店铺在县城里的仓库里也空空荡荡。 前天他还在帝世宴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下去迎战,会死守曲风,会向陛下请求援兵。 罗素颓然坐在书房内,脸垂向地面,心中懊恼不已。 有士兵回来报信:“罗将军,军中书吏做了统计,库内还有军粮......军被.......” 罗素知道自己托大了,军被剩余量还行,但军粮只供三万精兵一个月口粮。关键在于城内所有粮食商铺都撤店跑路了,还有数万百姓的口粮问题急需解决。 百姓生活艰难,城里许多百姓没有多少存粮,没有田产那批人,恐怕连三天都支撑不下去。 “还有办法,快去张城借粮。” 那士兵的脸苍白如雪,红着眼眶,愤怒道:“将军,您忘了,三天前就飞鸽张城,告知云国来袭的消息,可现在都没有收到回信。骑马去报信的士兵带着一身伤回来,我们的后路也断了。” 这一下,罗素算是真的感到恐惧和无力。 他突然想起帝世宴三天前在关楼下对他的说的话。只要他敢下去和他单挑,就不伤百姓。他原以为那是帝世宴叫阵说的嚣张话,现在想来,怕真是给自己的好意提醒。 就在罗素陷入内心挣扎的时候,又有手下来报。 “将军不好了,百姓们打起来了。” ...... 经过三天的发酵,百姓们心中被打上一个思想钢印。 曲风打不赢云国,曲风要被云国的十万大军踏平,曲风县城里的粮食只够所有人吃三天。没有援兵,没有粮食,三天后,大量百姓将会饿死。 谣言四起。 几百个百姓把李、张两家豪绅的府邸围住,有传言,这两家人库房里藏了大量粮食。 “我们粮食也不多了,乡亲们回去吧,罗将军一定有办法解决。” 有人高喊:“解决什么,我听守城的士兵说,云国第一天到关楼下,让罗素那个狗东西单挑,只要他下去,就不伤百姓。” “罗素那个狗东西,胆小鬼。” “胆小鬼。” 百姓纷纷应和。 0277 九路伐显(七)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站在县城最高酒楼上,罗素心里的震惊和恐惧越发强烈。 先是商铺闭店关张,再到散布曲风必败的谣言,煽动百姓和世家豪绅对抗。罗素预料,若官府不加阻拦,事态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出两三天,就有饿肚子的百姓暴动,主动开门迎敌。 “张城还没有消息传来?” “罗将军,我们派出的几批传信兵都杳无踪迹,属下不相信他们背叛将军,背叛显国。一定是敌人设计绑了他们。张诚得不到敌袭的消息,就不会派兵派物资援助。” “燧台呢?” 属下不说话,从他表情就能看出结果。 “曲风完了。”罗素颓然倒下。 街市上传来的喊打声,砸店声此起彼伏,罗素没有别的办法。到的这个时候,就算豪绅家里有存粮,也不敢开门。 一众属下心中是有埋怨的,百姓心中也有埋怨,可他们不敢和官府和军队直接叫板,但欺负欺负豪绅还是可以的。 罗素能想象,这样的景象再没有解决办法,不用敌人攻进来,内部起哄就会把曲风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周里,为本将军更衣。” “罗将军。” 罗素下了决定。敌人有备而来,为了这一天,早早布局,他们只要一个人的脑袋,那就拿去好了。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样也好,与其憋屈的被百姓打死,不如皮甲上战场,轰轰烈烈打一场,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能救一城百姓,他一个人的命很划算。 穿上将军盔甲的罗素站在曲风关城楼上。 “去通知百姓,说我罗素愿意用一人性命,换一城百姓安危。” 将士们双目含泪,此去,将军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咚咚咚,城中锣鼓喧天,百姓们都知道了罗素的决定,暂时放下恩怨,聚集到城楼上来。 城楼旗语一打,帝世宴骑马来到城楼下,这一次,他身边只跟了四人。 罗素大喊:“帝世宴,本将下去和你单打独斗,你愿意放过我身边的百姓吗?” “可以。” “我不信。” 帝世宴挥剑割下白衣一角,横剑在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那一角白衣顿时被染得鲜红。 以此为誓! “罗将军。” “将军。” “是罗某胆怯,让大家遭了几天罪,本将相信云国的为人,只要我一人下去,他们就会放过你们。” “将军,我们有三万将士啊,还有一城百姓,不打一打怎么知道打不赢?”不战而屈人之兵。 罗素无奈摇头,换做三天前,他会和百姓将士们一样想法,不拼一次怎么知道不赢?他们可是守城的一方。 可现在他不敢再托大了,对方有能力埋棋十五年,肯定还藏着什么更恐怖的手段。 他不敢拿百姓的命去赌。 “不用说了,若我战死在关下,大家记住,不要负隅顽抗。” “将军。” 帝世宴他们看着罗素和众将士百姓告别,觉得此人确实是个人才。 帝世宴上本身微微靠后,轻声调侃一句:“陛下说此人心系百姓,看来推断无错。云喾,你去和罗将军打。” “爹,我修为刚过结丹一重,罗将军化神境一重,相差两个大境界。” “爹知道,去吧,试试结丹境的修为。” 云喾本就是个不怕事的主儿,爹都同意,他没再说什么,勒马前行。 “云国云喾,愿意和罗将军比试第一场。” 帝世宴玩了个心眼,没说罗素下来要比几场,罗素心里有数,对方一定竭尽全力羞辱他。 “你?胡闹,你才多大,刀枪无眼,万一伤了死了,云国不会饶了本将。” “我怎么了,年纪小就不能上战场了?”云喾才十四岁,半大孩子,一脸稚气,表情却相当认真。 他不肯跟爹修剑,就跟师父孔疆学了刀术,肩上扛着的大刀比他身子还长。 “你打不打,不打就认输,让我们云国的军队过关。” “打。” 两人实力相差太大,罗素有意相让,才一百个回合,云喾就败了。 “不打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云喾走了,罗素知道重头戏来了,他以为会是帝世宴上来,一招弄死他,他又猜错了。 这一次,上来的是云国国主,女帝云溪若。 她一身女将军戎装,苗条紧致,美丽的脸庞一点不输男儿。 罗素甚至暗暗在想,要是自己成为她的麾下该有多好。 “罗将军,你打不过朕,所以,愿意坐下来聊聊吗?” ...... 城楼上,几千百姓和将士翘首以盼,和小男孩云喾第一场只能算是开胃菜,百姓们自然一眼看出云喾的战斗能力很弱,不知是哪家儿郎,送到前线来磨砺的。 而女帝云溪若的出现让人意料不到,个个屏息等待,为罗将军祈祷。 两人就在空地上摆的矮几旁落座。 “罗大人,朕开门见山了。” “云帝请讲。” “罗将军以为曲风关如何?” 固若金汤四个字堵在喉咙里。趔蠕半天,才说了另外评语:“在显国边关之中,不算最好,但也不是最差。” “罗将军可知,三日内,显国几座关城失陷?” 这个问题罗素真不知道,如今的曲风城好比一个前后有被断路的孤岛,左右又是崇山峻岭。他连张城的信息都收不到,何况万里之外的其他关城。 “罗某不知。”他心里猜测,大概有三四座关城失陷了。 “八座。” 不可能! 罗素猛地起身,觉得有失身份,又坐回去。 八座关城,正是显国边境的关隘数量。再深入,就不是关城,只是城郭而已。 “曲风城失陷最晚。”云溪若盯着罗素淡淡一笑。 罗素都傻了,他守的曲风关居然最后一个失守,其它关城到底怎么失败的?好奇心高高挂起。 “罗将军不好奇吗?为什么曲风关最后失陷?” “罗某不知,还望云帝细说。” “因为你,罗肃将军,朕要得到你。” 罗素:“......” 两人身后,死人脸鹿鸣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帝世宴的老腰,贴他耳边调侃:“枸杞将军啊,有人抢你相公,后没后悔刚才没上去揍他一顿?” 罗素人都傻了。 女帝云溪若下一句话直接把这个多年守关的将军整得热泪盈眶。 “罗将军,听闻你的父母原是古岚人。” 0278 九路伐显(八)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罗素的双亲很早就到曲风来定居,他是在曲风出生的。拼命也要摆脱自己古岚人的身份。 这么多年过去,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是一个显国人的时候,被人直接揭穿身份。 那感觉怪异中带着...解脱。 他终于不用掩饰身份,不用看到同僚杀害古岚人的时候要藏着那种愤怒和心痛。 不用午夜梦醒,眼泪沾湿了枕头。 他没有傻乎乎地问云帝怎么知道自己的人身,毕竟连显国八卦门也没查到他的过往。 云溪若告诉他:“若非因为要征服他,曲风关一天就破。” 对方表示不相信。 即便他已经看到云溪若的手段,即便曲风关只用了三天就等同于攻陷,他依然不信。 云溪若表情依旧淡淡,整个人充满帝王般的冷漠。 她抬起右臂,指着不远处最高那座山峰。 当罗素看见她手指所在,猛地起身。 “你们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他气得浑身颤抖,那座山峰峰顶,原先是一座巨大瀑布。每年春季瀑布上游会带来巨大水量。 生活在山脚百姓的千顷良田大部分将遭到淹没。 历届守城都会让百姓换一个地方耕作,但被水淹的土壤会很肥沃,种菜种粮食收成好。 上游不是每年都遭水患,有时候,一连好几年的春季都不发水。百姓们冒着巨大风险种菜。 很久之前连续干旱十年,百姓们便以为瀑布不再发生水患,庄稼都种到瀑布脚下。 第二年春季,史料记载最严重的一次水患来了,不光冲毁良田,还把大半个曲风县城给淹了。 百姓失去赖以生存的田地,居无定所,匪患四起,朝廷震怒,拨款在瀑布前修建了一座拦水大坝,这才有了如今的显国南部大县,万亩良田的曲风。 那座大坝就是在罗素的任期修建完毕并投入使用的。 云溪若手指大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一天的时间,足够大坝后的水淹没整个曲风。 “云国从上至下,不会有人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但冥罗敢。 古岚王都焚城惨案不用朕多说一句了吧。” 云溪若也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眼皮微垂,淡淡说了一句:“朕还有至少三种手段让曲风一天之内不战而败,罗素,朕观察过你很长时间,觉得你是个人才。” “朕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做我的臣子,帮朕治理好曲风县。一天之后,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朕都会带着身后的十万大军,从曲风县过去。” 罗素战战兢兢,他比云溪若高大很多,此刻,好似犯了错怕大人惩罚的孩童。 “云帝不会伤害百姓对吗?” “朕云国皇帝云溪若,用天道发誓,不管罗将军是否愿意加入云国,朕都不会伤害一个曲风百姓。” 关楼上悲伤送行的百姓傻眼了。 “罗将军怎么走回来了?” “城门怎么不关,云国人会不会来屠城?” 百姓、将士猜不透罗素没死的缘由,却下意识跑回家,把家中女子和孩童藏起来。 惶惶中度过了一整天。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罗素脱去一身显国军装,换上普通百姓所穿常服,在父母坟前祭拜后,双手托着曲风守城令来到云国军营前。 “云帝陛下,罗素投诚来了。” ...... 显历十五年,九月初九,卯时一刻。 云国,十万大军从曲风县通关,百姓毫发无伤。 几乎同时。 陈国,虬呵率领一万五千游骑踏平粟裕关,向舟城进发; 华国,国主金夏带领十万大军与沧澜关守城大战,两日就闯关成功,向宿县进军; 述国,国主姚晋携十万精兵,一路南下压境,短短十日内连推三城; 栗国,由二十七个商会组成的世家、散修队伍,从山与关出关,取得不菲成绩; 化仙城,数万狼骑兵发起兵变,将吕城驻守的将士战斗,以最下伤亡连下三城; 棉、鸠、梓、星四国,组成二十万联军,所向披靡,打得显国毫无招架之力; 叶城,连仙儿、影子带兵,近十万妖兽骑兵直逼宣城; 云国,苏梵清带领十万古岚将士,从云城出发,一路往宣城推进。 此上九路同时向显国发起进攻。 ...... 虿裂。 正在享受猎杀乐趣的昌显宗心里直突突。 “大伴,朕来虿裂狩猎多日,宣城那边如何?” 被提拔的新大伴齐福海跪在陛下脚边,用湿毛巾小心擦拭他手臂上的血渍。 两人脚边空地上,堆放数十只蛇怪的尸体。 这位陛下并非亲自提枪上马猎蛇,而是由手下的士兵去把蛇怪追逐到一起,他再提枪过去捅死它们。 这样作秀,还有不少妃嫔、宫女在旁鼓掌叫好。 齐福海笑嘻嘻道:“陛下放心,宣城那边一切安好。” “可朕怎么总觉得心里不安,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一众妃嫔、大臣还没玩够,哪里肯让陛下回去,个个都来劝他。 “陛下,您就放心吧,宣城有林辞将军的云林军,还有您的暗卫们,出不了岔子。” “不对,问题不是出在宣城。” 昌显宗蛇也不杀了,丢下一众妃嫔大臣快步赶回营帐。 立刻埋首于书案上各地发来的简报里。 “平安、平安,怎么都是平安。” “不对不对,朕记得,记得有......”昌显宗在堆积如山的文书折子里翻找,很快找到一本被他仍在角落的折子。 折子内容同样是保平安,可昌显宗看出问题所在。折子上的城主对昌显宗和整个皇室有仇,上任以来从不报平安。 “陛下~~~~” 有暗卫闯进营帐,跪下急报:“陛下,羽林军都尉林辞将军来了。” “林辞?” 林辞是被抬进来的,浑身是伤。 “陛下......” “林将军,你怎么伤成这样?”林辞的出现说明一个问题,昌显宗不敢深想。 “陛下,叶城反了,宣城失陷了。”林辞说完这句话,吐了一大口鲜血。 “叶城?怎么会是叶城?”叶城就在宣城以北,虿裂以南,他们放着虿裂不攻,跑去打王都宣城。 昌显宗震怒的同时,立刻捕捉到林辞话里的别意。 “林将军,叶城反叛,怎么没有飞鸽传书报信,为何要等宣城失陷你逃出来才说?” 0279 九路伐显(九)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昌显宗眼皮狂跳,想杀人的欲望达到顶点。 “陛下,我们的鸽报渠道全废了,消息传不进来,更传不出去啊。”林辞悲切大哭,又吐了好几口血。 “不可能!!!” 沌墟十七国最大国家的情报系统被敌人一锅端是什么情况? 约一炷香后,越来越多手上士兵赶来虿裂。 吕城失陷、青山关、粟裕关等八座雄城三天之内全被敌军攻陷。 昌显宗身体虚软,倒栽葱似地向后倒去。 三个时辰后才被太医救醒。 “朕不信,朕不信。” 一道道战报延迟了至少半个月,才缓慢向虿裂奔来。 整个鸽报系统被破坏殆尽,一些将士冒着生命危险从敌军包围圈中逃跑,才将宣城失陷的情报传到昌显宗耳中。 九路大军动作整齐划一,提前约好在同时间攻向县国。 一路摧呼拉朽般挺进,原先的大国轰然倒塌。 太快了,倒得太快,昌显宗,在虿裂狩猎的一众大臣将士根本想不明白,都以为是陛下给他们说的玩笑话。 一个个不当回事,当看见陛下营帐里躺满将士尸体时,才明白事态严重性。 “陛下,老臣不信曲风关就这样败了,罗素一代猛将,曲风关更有万三精兵守城,就算对方有二十万大军,攻城也要半个月,再说,后方还有张城补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了?” 众人齐齐看向从合县逃出来的几名士兵。 其中一人伤势较轻,有力气说话。 “罗素投诚了,现在任云国骠骑营左路将军。张城,呵呵呵,张城连抵抗都没有抵抗,直接开城门让云国兵过城......” “不可能。”所有人下意识反驳。 那将士面如死灰,他所在的合县被攻破之前,也不相信,可不到两个时辰,合县城楼就被檑木炸塌,他信了。 “陛下,各位大人,云国的火力太猛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据逃出来的将士描述,九路大军各显神通,攻城方法不一,但相同的是将士勇猛,士气高昂。而显国这边,准备不足,八座雄城失陷,其它关隘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九路大军长驱直入。 关键是八座边关雄城的失陷,还有叶城和化仙城两个城市的反叛。 外有劲敌,内有虎豹。 皇帝还跑来虿裂玩乐,国怎会不破。 “把提议来虿裂狩猎的兵部尚书给朕拎来。” 兵部尚书也随陛下来虿裂狩猎,可大臣们来开会,他却没有露面,众人的心不免咯噔起来。 很快,有侍卫来报,说兵部尚书不在营地内,他营帐里的常用物品都不见了。 此人有鬼,是他提议让陛下来虿裂放松,这下人没了,定是敌人安插在朝廷内的细作。 昌显宗又被气晕过去。 ...... 天亮后,昌显宗幽幽醒来,抓着大伴齐福海的手。 “大伴,替朕去找....去请十二弟来。”昌显宗弟弟昌明行十二,因双腿有残疾,没能进入残酷的夺嫡之争,却得到自由。 性子憨厚实在,先帝去哪里都喜欢带着他,太子继位后,对这个弟弟也颇多照顾。 齐福海没挪身子,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昌显宗猛地坐起来,用力太大,视野白了一片。 “怎么了,快说。” “陛下,您晕过去之后,宗亲们都跑了,还有不少大臣,连夜打包行李,带着家眷逃命去了。” 几乎所有的嫔妃也跑路了,留在昌显宗身边的人不多了。 “大伴,还是你最忠心。”昌显宗痛哭流涕。 “陛下,先喝药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还在,我们就机会翻盘。”事到如今,昌显宗只有听齐福海的话,喝药,把身体调理好,再想办法杀回宣城,夺回自己的一切。 碗里的药有些发酸,照昌显宗以往的性子,断是要就将熬药的奴才拖出去打一顿,可如今他这个孤家寡人,愿意给留下来的人都少,药酸一点,味道怪一些必须得忍下来。 药喝完,昌显宗觉得情况不对,身体比先前更加虚软,双目视物能力大降。 “大伴,朕的眼睛,朕的眼睛看不见了。” “大伴。” 昌显宗的视野里,大伴齐福海离他越来越远,他以为自己发梦,最信任的大太监也要走,急得伸手去够。 “大伴别走,陪着朕。” 齐福海的笑容逐渐癫狂。 昌显宗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你...齐福海,你是谁?你...你也是那几个国家派来的细作,还害死朕吗?” 才十几个呼吸,昌显宗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了。 “昌显宗,我不是细作,我就是齐福海,我替我师父报仇。” 昌显宗不明白,他提报齐福海是因为他背景干净,不站队,宫里没有根基,在净房刷了十多年恭桶。 “李群姜并不算我真正意义上的师父,是我高攀了他。那一年我刚满九岁,家里穷养不起那么孩子,找刀儿匠替我去势,银钱给得少,做得不干净,我躺了好久才能下地走路。 进宫后,被分到净房刷恭桶。 我手脚不麻利,桶刷得慢,时常吃不到饭。 有一次,正好轮到我给师父送桶,他们都说大太监李公公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儿,只要得他照拂,点了去伺候先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惜,那日我太紧张,还打翻了恭桶,这样的错误,不光我脑袋不保,就连管我们的领班也要受罚。 但李公公没有责罚我,只是让我把恭桶摆好,还让人赏我一碗饭。” 齐福海仰头回忆那日情景,眼含热泪。 “领头的知道了此事,对我比以前温和许多,有晚回来的时候,还让人给我留饭。同期太监们也不敢再欺负我。” “再之后,领头就让我多去给李公公送恭桶,有时候能见到他,他得空了就指导我几句,还送我书,让我回去学习。” “打心眼里我就认他做我师父。” “都是因为你,昌显宗,你当了皇帝之后,我师父大受冷落,他的有老寒腿,你还让他大冬天跪在殿外好几个时辰。” “你还让他去青山关刺探敌情,他一个太监,哪里经得起长途跋涉,腿又不好,到现在还没回来。” 齐福海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两只手拎着昌显宗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说,我师父是不是被你杀了?” 0280 仙域入侵(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显历十五年,十一月二十日,显国皇帝死于虿裂军营。 称霸上千年的中部大国就此灭亡。 云宴历十六年,一月十五日。 陈、华、述三国先后并入云国。再一个月内,月、郎、器等七国国主以藩王身份入驻云城。栗、棉等国愿意附庸。 云宴历十六年,二月初五,全沌墟达到某种程度的大一统。 ...... 仙域,皇宫。 连日来的溃力侵袭让原来欢声笑语的巨大宫殿变得冷静幽暗。 连走动的仆从都没几个。 御花园东侧廊下,负责传话的周太监快步来到李淑妃殿内,陛下今夜翻了她的牌子。 走路的时候,撞着一个侍女。 “不长眼睛的东西。”周太监没空搭理她,换做平日,不挨顿打至少也会骂上几句。可现在人人自保,愿意留在宫内的宫女本就不多,不敢再打骂。 可着一撞,撞落一地物件儿。 什么翡翠手镯,什么发钗步摇,用布搂了一包藏进怀里。 “你个狗东西,竟敢偷李淑妃娘娘的东西,小贱蹄子。” 宫女本是懦懦的不敢开口,可如今人人想尽办法逃命,对周太监没了往日尊敬。 “什么狗东西,贱蹄子,我不过是想弄点金银出宫,想办法给自己某条出路,宫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留下来的能得到什么好处,周公公,你这么尽心尽责,陛下会带你下界吗?” 这句话戳到了周太监的肺管子,气得他说不出半句话。 宫女边拾起地上物件儿,边抱怨:“仙域都快没了,还效忠陛下给谁看呢,宫里那位已经疯了。不疯也是要找路子下界的。” “可怜我们这些奴婢,没权没势,修为又弱,真身下界就不考虑了,尽快弄点金银贿赂长老们,死了能投胎去下界也是好的,至于记忆能不能保留只能看天意了。” “话又说回来,天都死了,能有什么天意。” 说着说着,宫女不住落泪,因恐惧,身子都在抖,包袱里的东西捡起来又掉出去,反复好几次,才勉强裹进布片里。 宫女正要离开,一只绣着红梅的锦囊递了过来。 周太监难得发发善心:“这只储物袋咋家嫌空间小,一直没用,送你了,快走吧,当没撞见过咋家。” “谢谢周公公。”宫女语气喏喏,接了储物袋,刚把细软收好,转身不见了周太监的身影。 ...... 周金泉在殿内一路行走,免不了看见宫婢太监们各自想办法逃离皇宫。 皇宫都如此,宫外更乱。 他不敢深想,心中不悲不气,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在宫殿中穿行。 往日热闹的宫殿,如今冷清得如同冬日树枝上的寒霜。 “李淑妃在宫里吗?”周太监朝院门内高喊一声,没人来应答。索性跨步直接进入院内。 院中杂草丛生。 贴身服侍的宫女都没有。 在门外,周太监又喊了一声,屋里还是没人应答。 撩起厚厚的门帘,屋内竟和屋外一样寒冷,周太监缩了缩脖子,跨步走进房中。 李淑妃位份高,宫里一应事物规格上佳。 此刻,站在房中的周太监目光微寒。这房中哪还有什么摆件儿字画,连装水的铜盆都被宫女顺走了。 只有桌椅等重物不好保运,保留在原地。 “李淑妃。” 内屋有屏风当着,没有贴身侍女传唤,周太监不方便直接进屋。连唤了几声,还是没人应答。 “李淑妃,请恕奴才斗胆。” 李淑妃纸片人般躺在床榻之上,搭在床边的手臂苍白瘦削,皮包骨样纤细。一双美眉毫无灵魂地瞪着床顶。 从露出的部分判断吗,李淑妃未着片褛。 肩上还有不少红痕。 周太监活了一年多年,人精一般,一看就猜到李淑妃被男子玷污了。 陛下若是见过她,让她侍寝,记档李会有记录,周太监掌管这些事务不会不知道。 真想只有一个,李淑妃被陛下之外的男子糟蹋了。 “李淑妃,是谁干的?咋家告诉陛下,替淑妃讨回公道。” 李淑妃不看他,只是一个劲傻笑,嘴里嘟哝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周太监心里暗暗吃惊,这时候宫内大乱,宫女奴才又少,谁趁乱跑来这里无人知晓。 可他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昨夜哪位公卿、王侯进宫过夜。 那就是哪个太监,这些人平日里被使唤来使唤去,又不算真男人,心中难免压抑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念头。 “李淑妃,是咋家,周金泉。”床上人儿好似真的癫狂,不再有正常人思维,。 他不能揭开被褥替淑妃检查身子,只好回去禀报陛下,希望陛下能看在李淑妃育有一女成年的份上给她公道。 刚转身,就听到一声极为虚弱的呼喊。 “周公公。” “唉。” 李淑妃死死抓住周金泉的手,把他往自己嘴边带,力气大得吓人。 周金泉耳朵几乎贴在李淑妃唇边。 只听她小声说了句遗言:“答应我,我死后,把我埋在蓝汐镇的梅花树下。” 说完,气息幽若悬丝,周金泉又呼唤几声,竟发现李淑妃睁着眼睛死了。 周金泉眼泪都下来了,生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感。 贵为淑妃,被人玷污,没人管,若非今日陛下兴起召她侍寝,连替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好,咋家尽力。” ...... 周金泉不是没想过跑路,伺候陛下这些年,他手里多少有些金银,足够贿赂长老,完成投胎仪式。 可他一如既往伺候陛下,尽职尽责,毫无怨言。 那是因为陛下私底下承诺过他,一定会给他一个真身下界的名额。 陛下说过,别人伺候他不习惯,只有周金泉的那双手才能泡出仙域最好的茶。 李淑妃薨逝的消息很快传到陛下耳中。 周金泉弓着身子,还等陛下下令彻查此事,却听到书房内极不耐烦的一句:“就地掩埋吧。” 他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得到一只扔在脚边的茶碗。 周金泉不敢再言语,退了下去。 去李淑妃宫的时候,周金泉脑子里有些东西再也压不住,他觉得陛下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一直都是这么无情冷漠,残酷冰冷。 0281 仙域入侵(二)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回到李淑妃所在的宫殿时,周金泉又撞到几个偷宫里东西拿出去换钱的宫人。 这次更过分,开始搬宫里大件物品。 看见周金泉只是停了一瞬,很快进入搬运工作中。 “站住,谁给你们的胆子偷拿李淑妃宫里物品的?” 被抓住的小太监唾了一口唾沫,眼带恨意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不都是帝世勋的狗,谁也不比谁高贵,都要死了,还装什么正直。” 另一个附和:“周公公你以为自己秉直公正,我们私底下都笑你傻,哈哈哈。” 周金泉很想反驳一句,陛下不会放弃我们,他心里清楚,宫里能带走的人不多,话堵在胸口怎么说都难受。 见周金泉木然呆滞,几个宫人抱着东西就跑。 “呸,什么狗屁大太监,还不是帝世勋的棋子,他以为自己坚持到最后,狗皇帝就愿意带他下界吗?痴心妄想。” “就是,我听值守城门的侍卫说,外面为了一个下界名额,连亲人都杀,他一个天阉太监哪有脸得一个名额。” 周金泉躲在隐蔽处,直到那些宫人讨论声消失,才走出来。 心里暗了不少。 天色不早了,他还要及时处理李淑妃的尸首。 陛下的口谕,就地掩埋,周金泉答应了李淑妃,要带她的尸骸回蓝汐镇老家。 再次跨步走进李淑妃寝宫,房间里传出淡淡的尸臭味。 他心里悲叹:这才不到半天,尸体就臭了。 本想让李淑妃走得体面些,给她穿戴整齐,撩开被褥才发现,李淑妃的双腿被人撇开,是生前被人那个的时候强行掰开所致。 床榻上一片模糊,趟满鲜血和不知名液体。 是宫外的男人!!! 周金泉惊呼出声。宫里来了外男。 震惊之余,他立即帮李淑妃盖好被子,不敢再看她残破的身子。 是谁?他不断猜测。从他掌握的宫内消息看,最近三日没有外男进入后宫。白日里是有大臣和公卿来汇报工作,可晚膳前就离宫了。谁敢夜闯皇宫? 有一起就会有两起,周金泉把李淑妃的尸体裹好,并没有按照陛下的口谕就地掩埋,而是存进自己的储物袋。 用了外膳后,周金泉换上夜行衣,在宫内僻静的地方,尤其是长时间不被陛下召唤的妃嫔宫殿外转悠。 除了偷东西跑路的宫人,后半夜,确实看到一抹黑影钻进一进院落。 “那是萧常在的院子!” 周金泉悄悄跟在后面,抹到萧常在宫门口。 淑妃宫里人都跑干净了,一个常在宫里平时就没人,何况这种时候。静悄悄的,不一会听到女子一声声压抑般的沉吟。 怎么没有惨叫?周金泉心里好奇,靠得更近了。 他以为自己修为不算差,还算小心,还是惊动了里头的黑衣人。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没用的阉货。” 周金泉吃惊地看着黑衣人,惊呼道:“太子?” 太子身上披着黑斗篷,身旁是满头汗渍的萧常在。女子的脸上红艳艳的,还挂着愉悦满足的表情。并没有周金泉想象中的被强迫后的痛苦,看样子,萧常在很是喜欢,愿意太子来怜惜她。 在大太监惊呆的目光下,太子被掏空的身子颤颤巍巍,貌似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萧常在不顾周金泉看现场,笑得更大声了。 太子跟着狂笑:“周金泉,要不是你没根,孤还会邀请你一起来品尝一番,哈哈哈。” 在两人狂悖嘲笑中,周金泉跌跌撞撞离开此处。不知不觉走到哪位宫嫔的住所。 静悄悄里似乎也有难以描述的声音传出,不对,还有呼救声。 周金泉连闯数道宫门,撞进王常在寝宫。 三个太监把只披了外衣的王常在绑在椅子上,他们正在用对她施展惨无人道的折磨。 见到周太监那一刻王常在像是找到救命稻草,本来绝望的脸上挂着希崎。下一刻,又颤抖起来,她在害怕,害怕周金泉同那三人一样对她。 太监不是真男人,心里极为变态。 后宫妃嫔往日对他们吆五喝六,如今沦为被欺负折磨的对象。 周金泉出手了,抽出腰间长剑,给每个太监身上划出一个剑痕。长剑把人伤得皮开肉绽,三人无处可躲。 有人不甘叫嚣:“周金泉,你就一个人,管得了这个宫,管得了别的宫吗?陛下都不管了,你管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三人留下凶狠的目光,捂着伤口跑了。 周金泉不敢看王常在,胡乱捡起地上衣衫塞进她怀里,匕首划开绑她的绳子,还顺手帮她解除封印。 “夜里记得锁门,今日不同往日,宫里宫外乱得很。” 刚要离开,王常在从背后抱住周金泉。 “周公公,带我离开这里吧!” “你是陛下的女人,我是陛下的奴才,怎么可能带你走,再说,仙域快要完了,我们能到哪里去,留在宫里......起码还饿不着。”宫外更乱,杀人放火,奸淫掳掠。 失去活下去希望的人类是很残忍的。 不光男人坏,女人也好不到哪去。 王常在哭着,搂得更紧:“我自二十一岁入宫,就只在选妃当日匆匆见过陛下一面。他连我的样子都记不得,算什么妃嫔?” “周公公,只要你肯带我出宫,我什么都愿意做,比刚才还......的姿势我也愿意。”说完脱下肩头上披着的衣衫。 “我只求出宫,死在父母坟前,只当尽孝。”跪了下去。 不停地磕头,血流如注。 “你家在哪?”周金泉心想,反正要出宫安葬李淑妃,多一个不多。 “就在王都附近的杞县。” 这位宫里红人大太监刚点头,王常在就吻了上来。周金泉推开她。 “周金泉,你嫌我脏是不是?”王常在有些悲伤地想。 周金泉摇头,叹息着说:“我不是男人,不能给你快乐,等把你送到杞县,你好好安顿下来。外界都在传仙域末日要来了,谁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不到最后一刻,别轻言放弃,知道吗?” 来自陌生人的关怀有时候最击中人心。 王常在其实长得乖巧可人儿,略施粉黛就动人心魄,周金泉不动心是假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拉着王常在的手,周金泉决定今晚就把人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0282 仙域入侵(三)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管中窥豹,如帝朝皇宫里发生的景象,在民间只会更甚。 不是没有修士抗争,每回冲向两界通道时,要遭到这个世界顶级战力的长老团联手镇压。 最初,擅闯通道的修士只是被击退,可越来越多人冲关,长老们只好杀鸡儆猴,砍掉数百人脑袋,警告后面痴心妄想的人。 不过是早死晚死区别,还是有不少人冲关。 守关的长老数量比冲关的修士少太多,漏一个两个就是胜利。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一波又一波往上冲,一波又一波死在通道口。 尸体推挤如山,血流成河。 那些顶级世家藏在人群之后,怂恿他们上去送死。 “家主,好像没用啊。”一身华服的仆从躬身站在衣饰更加奢华的男人身旁。 某个世家家主捏碎了茶杯:“再冲。” 他不在乎这些散修、百姓的命,而是用他们消耗长老们的实力。守通道的四人里,一旦有人体力不支,露出疲态,他们这些藏在后面的世家家主就会出手。 可惜,他们低看了朝廷的决心,也低看了帝世勋的无耻。 长老中,有人略微显露疲态,立刻就有新来的长老补充位置。 “鸠擒,你们这样效忠于帝世勋有什么用,他会带你们下界吗?”世家家主挑拨道。 鸠擒不说话,冷冷望着如蝼蚁般的修士。 坊间传闻,帝世勋会带一百人下界。这一百人可以保留真身。 众人都知道,仙域人下界不久后,修为便会跌落至炼虚境甚至更低,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挤破头争夺这样的下界机会。 可惜,帝王下界,自然要带走对他掌控下界最有用的人。 最高战力那些人中,也有不少会被刷下来。而文武大臣里,即便修为不高,因为对帝王的霸业有用,也在名额之中。 听说太子不在此列,后宫嫔妃中,九成都要留在此界等死。 不在权利中心的世家、散修和百姓,更难获得真身下界的机会。 这些人赌的是守关的几名长老中,有不在名单里的角色,用语言挑拨,怂恿,以期找到漏洞。 果然,在十几位世家家主轮番进攻后,鸠擒长老脸上露出一丝不甘。 “鸠擒长老,既然大家都会死,不如联手搏一搏。老夫就搞不懂了,仙域人加起来也不到十万之众,全部真身下界又有何妨。不就是修为嘛。帝世勋那个狗皇帝为何要坚持呢?” 帝王的想法谁又能完全了解。 帝世勋当了一万年帝朝仙帝,贪恋手中权力,去凡间界也不愿意丢掉手里的权利,定是希望对下界发起的第一波攻击就彻底碾压,后面省事。 若是让仙域人都下界,修为跌落到化神甚至元婴以下,屈居凡人之下,让他去死也不愿意。 所以才有这一幕的发生。 凡间界修士修为虽然普遍低下,资源匮乏,但胜在人数众多,政权多而杂,想要快速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帝王臣服,帝世勋就得拿出雷霆手段。 那世家家主又反问鸠擒:“帝世勋带人下界,等他收服下界,我们不是就可以一起下界了吗?” 鸠擒扯出一抹苦笑。 帝世勋就是不愿意自己下界后,修为跌得太低,才要限制仙域人下界。 两界通道前的修士们还不之地,帝世勋下了死令,等那一百人下去,必须将仙域剩下的修士消灭。 以防有人偷下界,影响帝世勋等一百人的修为。 而留下来扫尾的人就是鸠擒。 鸠擒长老的内心很矛盾。 只因为那一百个人名单里有他最重视的后辈。鸠擒把一身所学全都交给孙子鸠抹之,包括命蛊母蛊。 ...... 帝朝皇宫外西面则院。 随陛下下界的一百人已经住进这里。 鸠抹之的名额是爷爷鸠擒让给他的。这小子年纪不大,却纨绔嚣张,即便是下界百人团中,也不低调。 才住进则院不到半月,这家伙就惹了一屁股债。 “别惹他,鸠长老把命蛊母蛊交给这小子了。” 命蛊,就是以往控制下界修士的关键。 那东西一旦种进修士体内,四十天不取出来,必死无疑。 鸠抹之嫌呆在小小的院子里无聊,偷偷跑出去,和太子扮作刺客,闯进皇宫找后宫嫔妃玩耍。 前几日,他刚死一个不愿意配合的妃嫔,今天,心里又痒了。 太子不在百人团名单里。心态早就变了,完全失去往日冷静,变得癫狂无耻,染指后宫妃嫔。 他和鸠抹之早就认识,是帝都纨绔代表人物,早就对父皇后宫里的妃子们抱有难以描述的念头,如今天下大乱,父皇忙着提升会修为,根本不管后宫琐事。 两人一见面,就讨论上一回的壮举。 “李淑妃味道不错吧。” 鸠抹之舔了舔牙齿,眸子里闪烁着无边贪婪和欲望:“美则美矣,就是不配合。” “萧常在不错,今夜换你去她那里。” “好啊。”鸠抹之早就中意萧常在了,“其她女子多少有些抗拒,她怎么那么配合?”想到萧常在柔软的腰肢,早已心痒难耐。 “那女人想下界,我孤骗他,说父皇第一个带我走,只要她伺候好孤,孤就带她下界,她信了。” 说到下界名额,鸠抹之一直不愿在太子面前提起此事,怕他伤心。所有人都觉得百人团里必定有太子一席,偏偏他就不在。 很奇怪,很诡异,他不敢问。 太子带着鸠抹之熟门熟路从某个房间的暗道进入,再出来时,两人就来到皇宫腹地,去哪个方位都方便。 两人今天要去的地方除了萧常在的寝宫,还有王常在明晓殿。 皇帝后宫的妃嫔众多,尤其是常在,不完全统计,有数百人,大部分只在挑选妃嫔那日在大殿上匆匆一见,翻牌子都没过,自然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孩。 太子专挑这些女子下手。 可他来到王常在寝宫,却发现室内空空如也,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能偷的东西全都偷出去卖钱了。 “人呢?”太子的心早已扭曲,提着剑奔到宫外,随便抓了个偷东西的太监,逼问他人去了哪里。 “不,不清楚。” 剑起头落。 0283 仙域入侵(四)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一连抓了十多个太监来问,才问出原因。 “是,是周金泉周公公把人救出去了。” “周金泉果然是你,你个阉人也敢和孤抢女人!” 大太监周金泉在宫外有府邸,昨夜,他将王常弄出宫后,便安顿在府上。 王常在是个很聪明的女子,知道感恩,一点妃嫔的傲慢都没有,当夜就以婢女的身份伺候周金泉用膳,更衣。 在她眼里,周金泉是正人君子,抽得可爱,都这个时候了,人人自保,世道大乱,只有他还坚持那些迂腐到骨子里的男女有别。 只让王常在伺候他饮食起居,不许她爬床。 短短一天相处,王常在心中便落下这个大太监的身影。 “唉,若我们有未来,能做对平凡的夫妻就好了。”王常在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周府被人闯了进来。 太子提着剑,凶神恶煞地指着周金泉。 “贱人,敢和孤抢女人,滚过来受死。” 周金泉把王常在挡在身后,提剑迎上,两人斗在一处,周金泉修为不如太子,很快有了败势。 喘息道:“她是你父皇的妃子,算你长辈,太子,你这样做就是大逆不道。” 太子笑了,讽刺他:“你不也肖想我父皇的女人?我们半斤八两,哈哈哈。” 太子一剑刺到周金泉右肩偏下位置,那里是心脏。 “周大哥。”王常在扑到周金泉身上。 太子嘲讽她:“呵,孤一个正常的男人你不喜欢,追着个太监哭哭啼啼,你也去死。”一剑捅在王常在相同位置。 临死前,两人搂在一起,王常在虚弱着说:“周大哥,若有来世,欣欣愿意和你做一对普通夫妻,种田织布,放羊砍木。” 周金泉含笑闭眼,只说了一个字:“好。” 两人一同死去。 太子疯了。 当他知道父皇下界的百人团里没有他时,他就疯了,一次次闯进皇宫,玷污付皇帝嫔妃,是太子激怒皇帝的手段,而他绝望地发现,皇帝并不在乎。 还派安插在太子府里的钉子送了份后宫地图给他,算是给他的补偿。 那一夜,帝都街头,百姓看见一抹幽魂,他身上穿着明黄色四爪金龙袍。在街头在雨中光脚趔趄、跌爬。 “哈哈哈,狗男女......哈哈哈,狗世道....哈哈哈,狗皇帝......”他一路咒骂,消失在暴雨之中。 第二日,才有人发现,太子自刎于皇陵他母妃坟前。 ...... 百人团里,有两个奇葩。 他们不是长老,不是肱骨大臣,亦非皇帝家眷。 一个叫风清棋,一个叫司马意。 两人被挂在囚车上,每日只有少量食水。 “狗皇帝,干脆点杀了我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还占你们两个下界名额,哈哈哈。” “老实点。”喂饭的太监用勺子把囚车撞得哐哐向。 “喂,狗皇帝带你下界吗?” 太监舀饭的手顿了顿,他哪有什么资格下界,不过是皇帝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足够让贿赂长老,能让自己下界投胎。 “放了我们,我们在下界有人,等我们投胎,有人关照你。” 舀饭的太监有些意动。 下界投胎也是门技术活,万一投到兽怪身上,还找不回记忆,被人类当食物吃掉,那一世就完了。 下界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再投胎的机会了。 “你们有机会下界,干嘛要走?”太监不懂。 风清棋告诉他:“我们是狗皇帝用来威胁帝世宴的手段,一到下界就会被杀,现在跑还有机会投胎活命。你放心,我是帝世宴,就是狗...就是皇帝下界要对付的那人的手下,我承诺照着你,就会信守承诺。” 太监懂了,思忖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看左右没人,小声道:“等夜里我去偷钥匙。”顺手找了两块木头,塞到犯人脚下,让他们能够缓一缓。 这两人的头被挂在囚车上,双脚离地,修为被封,忍得难受。 “你叫什么?” “周八,我师父是周金泉。” 太监喂好饭去偷钥匙了。 ...... 云宴历十六年,三月初一,守在两界通道的侍卫传来紧急消息,两界通道亮了。 “最多半个月,敌人就要下界。” 贞芪府外,前来挑战的修士快接近万人。 他本以为下界来度假,目前来看,比在仙域还累。 打工人的苦逼日子。 这一日,贞芪迎来两个最不想见的人,女帝云溪若和她的第一神卫,帝世宴。 “你们是来嘲笑我的吗?”贞芪拼命往嘴里塞肉,白天他要经历上百场挑战,没多少空闲进食。 “你有没有想过,帝世勋把你扔下来,为了什么?” “来杀你们。”贞芪随意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第一次都杀不掉我们,第二次会吗?” 贞芪又道:“探听沌墟虚实,为陛下制霸沌墟提供情报。” 云溪若摇头:“沌墟大一统前,各国皇帝要向仙域朝贡,他们自然会把下界情报告诉帝世勋,没必要让你下来。” 贞芪不喜欢动脑子,索性把话题推到两人身上:“那你们说陛下让我下来做什么?” “你身上有蛊。” “不可能。” “不信,让朕钓一下试试。” 贞芪嘴里还叼着块兽肉,呆呆躺平,好奇地望着云溪若掏出那根钓竿。 “嚯嚯嚯。” “闭嘴。”第一神卫用眼神威胁他。 贞芪体内确实藏了蛊,但存在时间太长,很难钓起来,以云溪若现在的境界,用了整整一炷香才成功。 看着钓钩上扭动的丑陋虫子,贞芪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这是什么?” 那虫子和命蛊那种蠕虫完全不同,老实得很,怎么戳它都不动弹。 “万年寒蝉,一旦醒来,你就完了,不对,我们都要完。”这东西威力惊人,但种植条件苛刻,必须是出生三日内的婴儿。 帝世宴的话把贞芪吓了半死,脸苍白无血,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落魄颓废。 “狗皇帝,我要杀了你。”说完,吐血晕厥,陷入沉眠。 “怒急攻心,没什么大事。倒是这只万年寒蝉很麻烦。” 帝世宴笑道:“然然,你不是喜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等帝世勋一来......” 云溪若笑了笑,暗道:不知道小命如何了? 0284 仙域入侵(五)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宴历十六年,三月十五,帝世勋带一百仙域修士飞出两界通道。 欲踏平凡间界。 自他们身影迈出通道那一刻,整个沌墟天空云涌滚滚,大风萧萧。 一道道银龙在乌云间闪现。 这是凡间界天道在警告外来人。 他们的力量太过强大,会将这片天地摧毁。 云溪若、帝世宴等人就站在不远处高山之巅,目光死死锁定仙域入侵者。 恐怖的天道威压降到入侵者身上。 帝世勋厉喝一声,猛地一抬手,百人团身旁竖起巨大的隔绝阵。将大半天罚挡住。 粗大的银龙不断劈向下方闯入者,但收效甚微。 天道怒了。 云层从中间分开,一张巨大的女性人脸骤然出现在穹隆之顶。 这一刻,沌墟所有生灵,只要抬头就能看见那张几乎完美的脸,有人当即虔诚跪拜,嘴里不断祷告。 “你们过界了。”天道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 “滚。”帝世勋狭长的双眸一眯,眸中凶光大露。 此刻,一曲《断魂》缓缓飘进百人团耳中, 断魂竟不受隔绝阵限制,刺穿百人团耳膜。不少修为偏低,不善音律的修士直接捂住双耳,口鼻流血。 帝世勋的目光从天道转向云溪若。 “你就是女帝云溪若?” 云溪若用喉咙哼出不屑,加大音律输出。 帝世勋面露不屑:“凭你手里不全的《破障三篇》就想伤到朕,痴心妄想。”他手一挥,另一种隔绝阵竖起,比先前那个小很多,但效果惊人。 那些捂着耳朵的修士迅速从魔音贯耳状态中走出,快速调息恢复。 “只是开胃菜而已,急什么。”女帝云溪若面沉如水。 两位帝王第一次见面,就以云溪若暂时失利为结局。 帝世勋身旁有个手持龟甲的长老在不断掐诀计算,口鼻处的鲜血没有断过。 他每变换一种手势,头顶的天罚就要加大一会,而他的状态愈发萎靡,很快陷入天人五衰境遇。 “如何?” 那长老刚准备开口,吐出大口鲜血,脸上表情很凝重,还有一丝恐惧:“陛下恕罪,老臣算不处那女人的命格。” “废物。” 算命格,施加诅咒,能让整个云国国运下降三分之一。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却出了岔子。 “是不是沌墟天道在阻拦你?” 那长老面露疑惑:“并没有,老臣推算那女人的命格之时,没有察觉到一丝此间天道的阻拦。” 奇怪! “再算。”帝世勋话里有些着急。 “陛下,推算帝王的命格,需要补偿。”算命,需要消耗的代价非常庞大,被算之人命格越硬,代价越大。 降临之前,帝世勋早已支付了巨大代价,却没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用你半天命。” “老臣已经进入天人五衰,蓬头垢面,再也没有可以支付的代价,陛下还是另寻它法吧。”长老也是有脾气的,如今百人团来到下界,便是彻底斩断仙域过往,帝世勋只能求他。 帝世勋想杀人,可忍住了。 思忖片刻,双手缓缓上抬,取下代表仙域最高权力的帝王发冠。 “用这个如何?” “够了够了。”算命老头想来,即便云溪若是帝王,可她只是凡间界小小女帝,命格再硬,哪有仙域帝王的命硬。 喜笑颜开接住帝王发冠,闭眼掐诀,开始计算。 “那老登在干嘛?”丞相苏梵清略显担忧地开口。“陛下,会不会针对您?” 这句话说完,以帝世宴为首的神卫们纷纷拔剑,把他们的陛下挡在身后。 云溪若并未感到丝毫异常,也没开口阻拦众人的行动。 天罚继续,算命老登手上的速度加快很多。 仙帝发冠确实厉害,算命老登的算骨一扔,眼前浓云层层展开,他“看到”了云溪若的来历。 但他没有看懂。 会飞的铁鸟、速度超快的铁盒、毫无仙灵气息却飞行自如的小飞行器。 铁血般的军人意志和团结一心的凡人国度。 当他的视线逐渐往云溪若曾经生活过的东方大国首都移动时。某个大广场上,四根天地华表发现了他的目光。 其中一根华表骤然一亮,仅仅只是看上一眼,那老登的双眼就瞎了。 “天...天国气运...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天国气运存在?” 老登是激动的,作为仙国算命师,一辈子所求之事不多,只存在理论中的天之上国,连古籍也只有只字片语。 老登是好奇的,难以压住再去窥探的念头。 帝王登基,开辟运朝,帝朝之下是皇朝,云溪若所在的云国就是皇朝。再之下是王朝,以往的显国、述国都算。 而天朝高于帝朝之上,达到条件惊人。 算命老登研究一辈子,认为天朝上国只存在于理论中,不会有任何生灵能开辟运朝。 可他却通过推算云溪若的命格,看到了天之上朝。 那一眼足以颠覆这位活了数万年之久老登的三观。 “天之上国,哈哈哈哈,天之上国,她居然来自天之上国。”老登懂了,明白沌墟天道为何选择这样一位平平无奇的女人做代言人。 她哪里平凡,她的身后站着神秘的东方大国,站着亿万同胞。 此刻,云溪若略有所感,帝王般的目光锁定咋在算命师身上,嘴角浮现一抹自傲的笑意。 “自掘坟墓。” 算命师疯了。 “帝世勋你输了,哈哈哈,我们都输了,天之上国,哈哈哈,还是凡人组成的天朝...凡人为什么能组成天朝?为什么?天国之上还有什么...神国?哈哈哈哈,神国....哈哈哈哈......” 算命师陷入“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去向何方。”哲学三问的终极考验中。 他不顾帝世勋阻拦,扯开膀子奔出隔绝阵,漫无目的向远方而去。 云国这边的大臣、将士们都傻眼了。 “还没开打,先疯一个?” 大约只有云溪若最信任那帮人猜到大概。 他们望向女帝的眼神多了更多尊敬。 事发突然,披头散发的帝世勋表情出现瞬间呆怔,很快调整好状态。 旋即冷喝一声:“把风清棋和司马意拎出来。” 0285 仙域入侵(六)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特殊的囚车里关着风清棋和司马意。 两人的头和手臂挂在车顶上,双脚悬空。 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虚弱残破,但还活着。 “帝世勋!”帝世宴的厉喝穿过隔绝阵,排山倒海般冲来。“放了他们。” “你跪下来像狗一样舔朕的脚,朕就考虑考虑。” “尊上,不能啊尊上,别为了我们两条贱命丢了您的尊严。” 帝世勋用腰间佩剑捅到风清棋肚子上,疼得他马上噤了声。 帝世宴咬牙恨道:“帝世勋有种就单挑,整这些下三滥手段算什么帝王。” 仙域帝王冷恨一声,并不以为耻,反觉为荣,哈哈大笑,把囚车一掌击碎,把风清棋和司马意烂咸菜样提在手里。 “你不过来,我就捏死他们。”双手同时用劲。 两人修为被封,再加上长时间营养不良,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 “尊...上...别过来...”风清棋的脸因憋气变成猪肝色。 “好,我过去。” “尊上。”风剑、影子等帝世宴属下冲上来阻拦。 视线都集中在帝世宴身上,谁都没注意,云溪若掏出了一根毫不起眼的紫色竹子钓竿。 风剑他们把帝世宴团团围住,正好把云溪若挡得严严实实。 “尊上不能去啊。”风剑等人跪在帝世宴身前,拼命阻拦他去给帝世勋舔脚。“要去我们去。” 帝世宴把风剑、影子拉回来,双眼通红:“那是我的属下,该我去救。你们给我滚回去。”一把将人扔了回去。而他则一步一步向帝世勋方向走去。 “哈哈哈哈。”帝世勋很享受这个过程,“帝世宴,你不过是只丧家之犬,你就是太过心软,成不了帝王。” 就在帝世宴走到帝世勋面前,要给他跪下之际,帝世勋只觉两只手掌之间产生一股巨大吸力。 两个用来拿捏帝世宴的傀儡仿佛下一刻就会脱离他的掌控。 帝王的反应迅速,忙给身边的鸠抹之使了个眼色。 鸠抹之得令,瞬间挪到陛下身后,在风清棋和司马意头顶拍了一掌。 他本想将爷爷传给他的命蛊种进风清棋和司马意体内,却发觉情况很不对劲。 命蛊抽不出来! 鸠抹之大急,立刻内视看向培育命蛊的心脏,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魂都吓掉一半。 之间心脏云雾之中,两团黑漆漆的虫子正在疯狂厮杀。 稍大一团的是命蛊母蛊,是爷爷用特殊手段种在鸠抹之心脏处,有它在,就能控制所有命蛊为他所用。小一些的则是普通命蛊,本应该听从母蛊指令的普通命蛊,却违抗命令,攻击母蛊,这一幕颠覆了鸠抹之三观。 他把所学快速跑了一遍,疑心大起。“不对啊,方法没错啊,怎么可能出错?” 鸠抹之怎么也想不到,他操纵命蛊的方式没错,而是命蛊本身错了。 那是埋伏在贞芪体内的小命,被云溪若培养后,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又一个祥瑞。 这小东西吞噬了同类后,变得奸诈狡猾,还很强大,躲进贞芪体内后,隐蔽身形,等鸠擒长老收回种在贞芪体内的命蛊时,悄悄钻进鸠擒体内。 那时候,小命依旧没有行动,继续潜伏。 直到此刻。 若鸠擒下界,他定然判断得出来命蛊何时出了状况,但鸠抹之这个纨绔,只知道和太子鬼混,半夜进宫欺负皇帝嫔妃,哪里去管体内命蛊的情况。 小命就在鸠抹之享受极致欢愉时吞噬掉同类。 “你又怎么了?”帝世勋不耐地追问,一个出状况,另一个又出状况,他无名火起。 “陛下......”鸠抹之没来得及描述体内异况,一口鲜血吐在帝世勋金色龙袍之上。 接着,双手疯狂遏住脖颈,脸红成猪肝色,青筋爆起,状况相当恐怖。 身边仙域修士避之唯恐不及。 这家伙身上都是蛊,想帮也无从下手,谁知道会被种上什么毒。 帝世勋等人注意力被鸠抹之引来的同时,云溪若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一次双钓激活,成功钓上仙域人类风清棋(炼虚境五重)、司马意(炼虚境二重)。】 【垂钓经验+100000、+100000。】 【......】 叮叮声不绝于耳,两位炼虚境强者,分值高得离谱,她顾不上查看详细信息,因为风清棋和司马意两人正从垂钓界面向她飞来。 “有刺客” “保护陛下。” 云溪若淡淡一笑,一左一右把两个懵圈的虚弱同伴接住,顺手塞进风剑和影子怀中。 而她,动了。 “帮他们疗伤,朕去助帝世宴。” 随着女帝身影挪动,她身后身侧站着的顶级高手也动了。 嗖嗖嗖! 破空之音不绝。 云溪若和帝世宴心有灵犀,早在帝世宴决定去给帝世勋舔脚的时候,他就从云溪若表情看出她的计划。 他做的那些都是表象,是在拖延时间。 云溪若刚到他身后,帝世宴横劈一剑,剑光劈在隔绝阵上,威力之强,隔绝阵竟出现一丝裂痕。 “你身上的封印都解了?”帝世勋双眼微眯,无边凶光毫无掩饰喷涌而出。 此时,鸠抹之已走到生命末尾,两团黑雾在他心脏里打架,作为宿主,他第一个遭殃。 很快,小命占领上风,一口咬住母蛊尾巴,大力撕扯,母蛊被他撕成两半。 吞下母蛊尾部,小命体型再一次变大,比母蛊更加强壮。周围的命蛊们瑟瑟发抖,不敢上来帮助母蛊打架。 母蛊没了尾端,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在自然界,生灵的竞争异常残酷,母蛊没了价值,那些隐在暗处的小命蛊们选择站队,一拥而上,分食母蛊。 小命率先结成一颗金色的虫茧,其它命蛊有样学样,数颗虫茧在鸠抹之心脏里安家,疯狂攫取他体内仙灵。 这家伙倒霉到极点,还没发挥作用就被反噬,还被帝世勋一脚踢出阵外。 小命在金色虫茧内发生奇异变化,他本是雄性,可母蛊一死,命蛊群龙无首,按照生物习性,小命逆转性别,变成了新的命蛊女王。 0286 仙域入侵(七)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两界通道外,帝世勋百人天悬空而立,他们身外的隔绝阵在天罚和云溪若、帝世宴的攻击下,终于快支撑不住了。 帝世勋明白,隔绝阵一旦碎裂,百人团的修为则会直线掉落。 吹奏笛曲攻击的同时,云溪若心里愈发觉得奇怪。 这一幕和她梦中未来不太相同。 趁神卫们攻击时,她朝帝世宴做了个眼色。 隔绝阵内,帝世勋回头,在百人团中扫一眼。 “你,你,还有你,出去,分八个方向离去,引外面的人追击。” 这本是来之前的计划,被点名的长老出列,下一刻,身影消失。 “有人出来了。”神卫鹿鸣大喊。 “宁十五、风剑、影子......”鹿鸣快速点出八人,追击而去。 长老们一离开隔绝阵,就知道危险性,修为不断下降。 其中一人暗忖:“原来下界天道压制修为是真的,老朽还当是帝世勋那小子胡诌的。”表情无比凝重。 对于此界,他不甚熟悉,下界之前背过地图。他要往人群聚集的目标之城飞去。 很快,见到云国国都,岚城。 面对繁华的都市,这位长老心中震惊之余,想尽快完成任务。 他的目标是杀尽一城之人,引两界通道的高手过来驰援。 杀,见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一群。 在他修为掉落到化神境之前,他要杀个够本,足以震慑下界蝼蚁,助帝世勋坐上凡间界帝位。 此人杀得痛快,就渐渐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修为就算再快,追他的神卫也该到了,可回头看去,除了一城血泊中的尸首,哪有什么神卫。 这人心脏狂跳,惊呼一声:“有问题。” 他立刻放下屠刀,神识收束,在城中查探,这一查,终于知道问题所在。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随着他的交换,周围景象如同镜子一样碎裂,在他身后,出现一个提醒巨大的贝类怪物。 “万年蜃蚌。” 白雾中,万年蜃蚌幻化成人型,笑意盈盈靠近他,在长老眼中,这蜃蚌仙人从四面八方而来。 他明白过来,先前逃亡途中,不知不觉进入了万年蜃蚌的蜃境。而现在,依然还在蜃境之中。同时,心中焦急,再不醒来,会在蜃境里耗尽仙灵,彻底迷失。 “弄虚作假。”这长老紧握屠刀,向其中一个白衣蚌精坎去,飞散,假的。 又一刀,还是假的。 “哈哈哈哈。” 长老越坎越急,越坎越心慌,仙灵如同流水一样逝去。 他不敢再有动作,停下手中动作,专心判断谁才是万年蜃蚌的本体,必须一击而中。 然而,这些白衣里,混了一个神卫,影子。 影子的动作几乎和万年蜃蚌相同,白衣飘飘,笑意盈盈。 那长老觉得影子是虚相,未加防范,背上中了一剑,尽管他防御惊人,还是被化神巅峰的影子刺伤。 “你......”长老举刀抵挡影子手里的剑,不想背后又遭万年蜃蚌袭击,再添新伤。 后背剧痛,神识混乱,对蜃境的抵抗大幅下降,在他眼里,周围景象变得更加诡谲混乱。 白影人狞笑向他飘来,防住前面,后面被攻击,防住上面,下面被刺。 很快,这长老就不行了。 蜃境外,影子无比慎重,对方毕竟是修炼数千年的炼虚境老怪,还是帝世勋百人团之一,必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影子打手势比划,让蜃蚌仙人加大蜃境输出,两人加速攻击。 炼虚境老怪是很难杀的,若非境界跌落,再来十个影子也不能拿他如何。 那长老知道自己恐怕要折在这里,开始放大招。 双眼通红,两手如利爪,手中那柄刀不住地震颤。 蜃蚌仙人大喊:“影子,小心。” 那长老心说,等的就是你们说话,看刀。 一阵滔天的刀势将蜃境破开,飞沙走石,影子和蜃蚌仙人口吐鲜血,倒飞几十丈远。 这一刀结束,那长老也不太行了,口中鲜血不断,得用刀支撑身体才能走路。 “NND,炼虚境真难杀。”那万年蜃蚌学他们女帝大人说了句脏话,冲过去,抱住影子,飞速躲开那长老的刀势。 影子比划手势:“不能让他过去,那边有一城百姓。” 那长老已有准备,蜃境对他再无作用,速度快得惊人。 “就你们两个垃圾,还想阻拦老朽?”他向后一刀,影子和蜃蚌仙人又飞退数布,那刀势所过之处,树木齐断。 影子眼中有了死意:“我去拖住他。” “影子大哥。”那万年蜃蚌看出了什么,拼命阻拦。可他是海里生物,只会蜃境,不太会打架。 影子和那长老死战在一起,周围被清空出大片空地。 连仙儿站在不远处,手里拉着两个岁数不大的孩子,母子三人都很紧张。 “娘,爹不会有事吧。” 悲伤赌在胸口,连仙儿不知道怎么向两个孩子解释。 她懂影子的决心,更知道这场恶战会有人牺牲。若非两个孩子太小,她会跟着影子一起去战斗。 “爹不会有事的,你们别担心。”这句话说得她自己都不相信。 孩子们胸中,父亲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大英雄。保护百姓的大英雄。 “去死吧。”那长老忍了很久,依旧甩不开那抹诡异的身影,决定再发一次大招。 “影子~~~~~” 万年蜃蚌被那波刀势撞后退数十丈,想要去救人,恐怕来不及了。 连仙儿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早已泣不成声。 灰尘降落,那片被刀剑削空的山谷,却站着三个人。 准确地说,是跪着一人,站着两人。 一头红发的孔疆扶着完全瘫软的影子,不忘调侃:“得亏老子来得快,否则就要给你收尸了。” “孔大人。”万年蜃蚌欣喜若狂。 冲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孔疆受了很重的伤,他在强撑。 一剑割下那长老的头颅,几人终于确认杀死了炼虚境老怪,孔疆再也支撑不住,和影子倒在地上。 “爹~~” 连仙儿带着两个孩子哭喊着跑来。 这样的场景在其他七处同样发生。 伤亡惨烈,有两路没有阻拦成功,死伤无数修士。 0287 仙域入侵(八)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如今,仙域和凡间界仅剩两条通道。 当百人团和女帝他们大战正酣之际。 另一条通道口,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身影是一团金光,落在附近山顶,等待许久,确定没有什么高手埋伏在四周,这才显了身形。 豁然是帝世勋。 帝世勋很有成就感地笑,心里暗爽不已:“还是朕聪明,弄了个替身,让你们打生打死。” 他刚迈步,打算前往另一个通道口,准备趁乱偷袭时,身后响起两道声音。 “然然,你猜对了,他真有替身。” “帝世宴!”帝世勋停住脚步,心有不甘地回头,望着两个嬉皮笑脸的狗男女。“你们怎么猜到的?” 云溪若笑着说:“都是我们大中华玩剩下的,不值一提。” “天道对入侵者有人数限制,其实,你自己下界就能让立于不败之地,偏偏搞出个百人团,等这天道降下天罚,不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目光,好暗度陈仓嘛,可惜,那百人替你做了嫁衣。” 帝世宴接着嘲讽:“帝世勋,你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无耻。” 什么天道限制,简直就是个伪命题,仙域的强者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可以制霸凡间界,帝世勋偏要踩着天道限制行动,背后必然有鬼。 “你们这些蝼蚁懂什么。” 云溪若摆出好奇之心:“展开说说。” 帝世勋冷哼:“谁愿意跟一群蝼蚁通婚。” 明白了,是血脉纯粹问题。帝世勋瞧不起凡间界的修士,觉得即便制霸下界,若是要和凡人通婚诞下子嗣,定是不愿的。 所以人数上不能少。 那百人团里,就有好几个容貌绝色的美人儿。 “既然你们发现我的计划,就来受死吧。”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而云溪若直接开启五行大阵。 “五行大阵!!”帝世勋有些吃惊,但一点不惧。不言语,直接开干。 五行大阵的作用只是困住帝世勋的活动范围,尽可能降低对此界的伤害。 ...... 仙域。 天没有向往常那样亮起来,太阳消失了。 准确说,是仙域星球上覆盖的大气层被溃力吞噬,齑粉将苍穹覆盖,看不到太阳。 地上的生灵陷入绝望的恐慌。 “两界通道,我们去两界通道。” 如今,仙帝已经率百人团进入两界通道已有半月,想来已经抵达下界,没人再管仙域死活。 巨大而恐怖的星系拉扯力,即将把仙域星拉碎。 地动不断,飞禽走兽嘶鸣着逃散。 人类修士无处可躲,四处都是灾难。 此时的两界通道极不稳定,滞留下来的长老们群龙无首,被愤怒的百信围殴。 “打开通道,让我们下界。”只有下界才能捡回一条命。 长老们你看看我看看你,陛下都不要他们了,还忠诚给谁看,有一人想通,接下来就好办了。 “我打开通道,你们都进去。” 大地震动,河水决堤。修士们紧张地看着长老打开两界通道。 “通道不稳定。”一长老大喊。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进去,动作加快。” 赶来的修士们纷纷被长老甩进通道,在大地裂开之前,最后一名长老也跳进通道。 几千名修士抱作一团,双目死死盯着通道内壁。这里的五光流彩变得极为混乱,好几个地方开始被溃力渗透。 “不好,是溃潮。” “全速前进。” 两条通道内挤满了幸存者。 视野拉远,此时的仙域被一片诡异的蓝雾吞没,仙域星所在星系被隔壁星系的星力撕扯成碎片。 星系旋臂挤压撕扯,又迅速融成新的星系云团。 无数陨星撞击在一起,又被怪力融合成新的星球。 其上无数生灵瞬间化作齑粉。 视线再拉远,两团星系旋臂汇聚不远处,整是沌墟星所在。 溃力没有直接侵袭到星系所在位置,却因为有两界通道这种特殊虫洞存在,还是受到一定影响。 ...... 沌墟。 整个天空暗淡,妖风大起。 两界通道变得极不稳定,忽明忽暗。 隔绝阵内,百人团已经察觉到危险,不顾帝王命令,纷纷远离通道口。 “快走。” “哪里跑。” 你追我逃,你插翅难逃。 七名后宫美人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沌墟修士打晕,封了修为,捆了身子,扔在一处。 百人团里,大臣们的修为不算太高,大多在化神境巅峰,一两人刚过炼虚境一重。一出隔绝阵,修为就开始猛降。 他们也想不到,下界蝼蚁修为比他们还要高,一个个怕死得要命,很快就举双手投降,同样被打晕捆结实,封了修为扔在地上。 最难打的还数长老们,修为又高,心又狠,手段毒。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早做准备沌墟修士,一个打不赢,就团殴。 为了得到杀敌名额,前段时间,沌墟搞了个擂台,修为高者加入神卫营。 好多人排不上队,干着急。 这群入侵者聚在一起他们没办法,一旦散出来,还不被沌墟土著揍个半死。 其中一人就是这样,自以为聪明,跑得快,把所有人甩开,以为跑到山林里就没人发现,却落入狼群中。 狼,在仙域也有,都是战力低数量庞大为特点。 这人是幸运的,也是倒霉的,哪里不好落脚,偏偏选中白狼小若的地盘。 送到嘴边的菜,哪有不吃的道理。 小若还在为自己修为低,没能进神卫营生闷气,突然看见一个敌人,一蹦三尺高,望天狼啸。 呜呜呜呜。 那仙域入侵者一开始高兴,接下来他笑不出来了,被数万只野狼团团围住,关键是,每只狼身上,还有一名修士。 他心里哀嚎,野狼什么时候接受人类骑乘,组成狼骑营了。 这人依然幸运,发现打不过,索性跪下来唱征服。 “别打别打,我认输,认输。” 可怜的小若,刚准备出手发泄郁闷,再次遭受暴击。 呜呜呜呜。(快起来打架,投什么降。) 呜呜呜。(懦夫。) 那人真的很聪明,自己封了修为,还从储物戒子里掏出长绳,把自己捆了。 “嘿嘿,各位狼大侠,饶命,我认输,我认输。” 被捆的入侵者谁心里不骂一句帝世勋的决策是狗屎,非要来这么多人,修为都被天罚弄没了。 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0288 仙域入侵(九)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另一条两界通道。 帝世勋用余光扫一眼通道口。 “不让我好过,那就都去死吧。” 帝世宴眯着双眼,杀气凌然:“帝世勋,你想做什么?” 只见帝世勋双手高举过头顶,全身邪气翻涌,金色龙袍变成了黑色。 “快住手,你这样做会把凡间界拖进泥潭。”帝世宴猜到对面弟弟的卑鄙行为,他在通过两界通道,将溃力引向凡间界。 他向同归于尽。 “然然,不能让他继续。”帝世宴冲了过去,不停地用剑光,试图打断帝世勋施法。 “哈哈哈,晚了我的好哥哥,当年你抢走父皇全部的爱,今天,我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帝世勋整个人处于癫狂状态。 “别跟我提当年,是你贪婪,帝位本就不属于你。”帝世宴不会被这个疯子PUA,剑光不断。 “别浪费力气了,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很长时间。” “不好!”帝世宴绕过帝世勋,朝两界通道冲去。 五彩光芒断断续续,一股恐怖至极的吸力在通道口形成,正不断将两界通道的力量拉向沌墟星。 云溪若开动脑子,想办法解决。 可惜,她毕竟才炼虚境二重,相对于帝世勋这种修炼了上万年的人类,差距好大。焦急中,抬头便看见天道的脸。 “放肆!” 天道一声厉喝,一道粗大的银龙从天幕劈下,直直插进帝世勋体内。 他的施法被成功打断。 “哈哈哈哈,晚了,都晚了,朕会让你们都后悔的。” 帝世勋口吐鲜血,长发飘舞,脸上青筋凸起,彻底疯魔。 云溪若的魔音也到了。 帝世宴冲进两界通道,不一会儿,被一股力量撞出来,倒退数百丈,云溪若将他接住,但还是吐血了。 “里面什么情况?” 帝世宴没有回答,很快,通道里冲出数百个仙域修士,无一例外都陷入昏迷。 “凌然,溃力来了。”天道的话里带着无尽的悲伤。 沌墟境内,所有修为在化神境以上的修士全都察觉异常,飞速往此处赶来。 所有百姓抬头望天,巨大的黑色漩涡正在形成。 不用云溪若他们出手了,帝世勋废了,他用毕生修为引来一团溃力,打算将整个沌墟世界摧毁,给他陪葬。 “凌然,用五行大阵稳住通道。”天道直接下令。 通道外围,五行之灵,水灵伟岸,火灵云焓,土灵,木灵,金灵以及阵心老鼋,齐力将大阵从帝世勋身上转移至通道口。 可是溃力的破坏能力太大,六位立刻吐血。 天道真身下场,五彩流光的巨大女性身影骤然从云层深处飞下,越来越小,速度却越来越光,如同一道流星,嗖地钻进通道之中,死死抱住那团溃力。 “天道姐姐。”云溪若急得大喊,她很清楚溃力的撕扯力,可现在没有时间哀伤,因为天道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缝,溃力在外泄。 泄露出来的溃力直接将通道口的五彩光芒搅碎成齑粉。 轰轰轰,通道周围的山石崩裂,一道巨大裂缝撕开大地,地动山摇。 鹿鸣、宁十五、风剑、影子他们都来了。 还有沌墟各大强者。 “陛下,我们应该怎么做?” 帝世宴右手背剑于身后,回头望了一眼云溪若,再转身时,身后祥瑞金龙象占满整个山谷。 他也进去了。 “尊上。”风剑他们大喊。 “必须将溃力推离沌墟星,各位......”云溪若忍住悲痛,快速下达指令,有些命令听起来很奇怪,也很荒唐。 可这些人对她极为信任,只要她一声令下,就是命也会给她。 有人要冲进通道,却被女帝拦住。 “等。” 这一等,就是一炷香时间。 神卫们就位,纷纷来报。 头顶的乌云漩涡已经占满了半个天空,像一只毫无生机的灰色眼睛。 许多修士不解,纷纷催促云溪若快想办法。 云溪若还是闭嘴不言。 又有神卫就位,另一条通道口也救下数百名仙域修士。 他们连同最开始出现的百人团全被捆了扔在云溪若脚边。 云溪若垂眸,用帝王般眸子居高临下睨着他们。冷冰冰地开口:“你们入侵沌墟,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 然后她抬手,玉笛呈于唇边,一曲《断魂》输出,那千余名沌墟修士体内庞大的仙灵被一抽而空。 这还不够。 云溪若放下玉笛,双眸张开同时,头顶云国皇朝气运翻腾不止。 “云国百姓们,仙域入侵我沌墟,”她的声音沉稳从容,充满了帝王的霸气。“又用卑鄙手段引来溃力,欲将我沌墟摧毁,我们绝不允许入侵者如愿。” 本惶惶,混乱,绝望的沌墟人个个握紧拳头,信念坚定。 “不能让他们如愿。” “这里是沌墟,不是仙域,是我们的家园。” “我们要保护家园。” 女帝利用气运,将声音传至整个沌墟。 “请举起你们的双手。” 不管在哪,在做什么,所有沌墟修士高举双臂。 所有来到通道口的高手,所有沌墟生灵,都听到了女帝的呼喊,他们高举双手。 贡献自己的力量。 浩瀚的众生之力滚滚而来,聚集在天上,气运变成了金色。 一条无比粗大的气运金龙钻出云层,朝乌云漩涡钻了进去。 云溪若大喊一声:“给朕退。” 所有沌墟人高呼:“退。” 生灵们体内的众生之力被一抽而空,纷纷倒下。他们没有晕厥,个个睁大双眼望向天空,死死盯着气运金龙。 金龙戏珠! 气运金龙头顶乌云漩涡,缓缓将其推离沌墟。 地上,帝世勋张着嘴,望着气运金龙陷入呆滞。嘴里喃喃:“哈哈哈哈,气运,皇朝气运,众生之力,哈哈哈哈。” 他终于知道自己德不配位,连众生之力都召唤不出。 昂! 气运金龙厉喝一声,榨干最后一滴力量,终于成功将乌云漩涡推离沌墟。 云溪若知道,只要摆脱第一宇宙速度,溃力团就会自行远离。 她迈步走上金龙的头顶,抟云直上,接住了昏迷不醒的帝世宴和天道。 众生灵刚要欢呼。 下一刻,天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 空气不停往外倾泻。 天,漏了。 0289 补天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天,怎么漏了?” “该死的仙域狗。” “陛下,我们还有力量,用我们的力量修补天漏。” 生灵们毫不吝啬,双手再次高举。 云溪若抹去嘴角的血,用气运金龙向所有生灵道:“感谢你们,朕的臣民,可天漏不能用气运来修补。” “那要用什么,我们去找。” “对,我们去找。” 不少生灵跌跌撞撞支起身体。 “别急,先等朕想想。”云溪若低头看向怀中帝世宴和天道,又朝众生灵道:“大家先抓紧时间调息。” “是。”生灵们没有犹豫,立刻打坐调息。 天漏了,艰巨的任务还在后面。 云溪若想,天属于天道,她应该知道怎么解决。 用气运金龙最后一丝力量唤醒了她。 “凌然。”天道姐姐看向天空,知道云溪若解决了溃力问题,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是沌墟星第一个醒来的生灵,强大无边,但仍然会死,会有无法解决的问题。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天道姐姐,天漏了。”云溪若向她求助。 天道起身,伟岸飞到她身边,像个小媳妇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天道闭眼感知片刻,咳出一口血,伟岸受不了,终于幻化成人,果然帅气高大,近六尺身高,把差点晕倒的天道抱在怀里。 “有办法吗?”云溪若急着询问。 “嗯。”天道淡淡一笑,拉着云溪若的手,走到一边,不理伟岸焦急的眼神。 “用玄金。” “玄金?” 天道又道:“你当仙域为何要我们挖掘大量玄金,正是用来补天的。”这是天道刚从那堆仙域修士脑子里提出来的记忆。 “好,我明白了。” 事不宜迟,立刻向神卫和各大世家发布任务,全力寻找玄金。 “是。”众人得令,马不停蹄开始了挖掘工作。 灾后重建有条不紊进行。 ...... “仙域入侵者,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砸死你。” “砸死你。” 有孩童跑来此处,捡起地上石头,砸向帝世勋。 他修为尽废,披头散发躺在土里,没人管他。孩子们往他身上不断砸石子,石头。他不喊疼也不抵挡,仍由石头把他砸得面目全非。 他在等,等天漏把沌墟摧毁。 可事实注定让他失望。 全生灵的力量是无穷的。无数玄金矿脉被找到。 “好了,接下来由朕来处理。” 帝世宴也醒了,只是体内不见任何仙灵,消耗太大,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他很满足。 第一神卫站在女帝身边,看着她把紫竹钓竿取出。 她要钓天下。 “天道姐姐我准备好了。” “好。” 两女挨着坐在高处,天道一运力,两人飞上高空。 天道一只手抓住云溪若,而云溪若的右手握着鱼竿,此时,两人眼前的虚空变成了一汪清池,隐藏在地下的玄金矿是一条一条游弋其中的锦鲤。 “钓天下。”云溪若大喊一声。 钓线垂下。 【恭喜宿主钓技,钓不走空启动,一次双钓激活,成功钓上玄金矿脉一条、玄金矿脉一条。】 【垂钓经验+100000、+100000。】 【......】 【......】 钓竿不停抛出,一条又一条玄金矿脉从地底钻出,如同锦鲤跃出水面。 欢腾着向她们游来。 三天三夜,终于将所有剩余玄金矿脉全部从地底取出。 玄金矿石堆积如山,是真的成为一座矿石山,放在原来两界通道口空地上。 无数修士围在旁打坐调息。 没有一个人离去。 接下来是天道的活儿。 她双臂展开,天上豁然出现一条又一条直线,横着的,竖着的,互相交织,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是大道。” 有人大喊。 众人纷纷抬头。 三千大道幻化成网线,最后不断缩小聚拢。将那座玄金矿石山篓住。 矿石山被天道不断炼化,不断缩小。耗时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形成一张半透明,薄薄的膜,炫着七彩的光芒。 天道转头,看向云溪若。 “凌然,天补好后,我将陷入沉睡,沌墟就交给你了。” “好。”云溪若双眼含泪。 她率先起身,跪在天道身前。 随着女帝动作,沌墟星上所有生灵都朝天道跪下。 “感谢天道,拯救黎民。” 所有人跪下。 “多谢天道。” 天道起身,表情释然和欣慰。作为这方天地第一个生灵,她是孤独的,亦是无私的。 然后,一飞冲天。 接着,是伟岸,还有华国国主,以及沌墟各地,几道闪烁着五彩光芒的天地之灵钻出地面,随着天道一起,冲上天空。 可是,天漏太大,云溪若看出,以天道和五灵的力量,不足以支撑补天。 经过两个月修养,众生之力又恢复了一些。 这一次,不等她呼喊,全沌墟生灵纷纷高举双臂,众生之力再次壮大气运金龙,冲向天漏所在。 还是不够。 已经有人开始燃烧仙灵。 有一个就有两个,不断有人开始盘膝打坐,燃烧体内仙灵。 仙域俘虏们傻傻盯着凡间界这些在他们眼中蝼蚁般的人类,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团结,心中被一团大石堵住。 第一波化神境所有高手都在燃烧自己的仙灵。 一道道仙灵光柱朝天漏处冲去。 接着是元婴境,到了结丹境,天,终于不漏了。 此时,这方天地的仙灵之力,几乎被抽干。 仙域俘虏里有人抹了一下眼睛,抹下来一掌眼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哭,但就是想哭。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补天终于成功了,空气不再泄露,沌墟活了。 气运金龙消散,云溪若倒进帝世宴怀中。 神卫营一半以上神卫还保留修为,这是云溪若的死令,他们还要担负灾后维稳工作,不得马虎。 天道、五行之灵身影不断下坠。 神卫们接住他们,并将他们安顿在事先准备好的洞府闭关。 天道、女帝纷纷陷入沉睡,治国权交至帝世宴手中。 有苏梵清、钱哲等忠心属下协助,沌墟灾后重建有条不紊进行。 地上,帝世勋终于闭了眼睛,咽下最后一口不甘之气。 一代仙域帝王就此陨落。 0290 诸神沉睡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整个沌墟,不光天道、五行之灵和女帝陷入沉睡。 那些燃烧掉全部仙灵的化神境修士纷纷陷入沉睡。 万年、千年妖兽陷入沉睡。 各地神卫营接到指令,将这些修士和生灵妥善安顿。他们仙灵被抽空,只是脱离昏迷,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便会逐渐醒来。 反而是那些修为差的生灵,没太大影响。 在仙域入侵者眼中的凡人蝼蚁,最终撑起了整个沌墟世界。 十天后,云溪若醒来。 她略微感知,便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差。 帝世宴心疼不已,不让她操劳。 灾后重建工作虽然辛苦,却不绝望,再加上百姓支持,所有政令执行得很顺利。 云溪若乐得做个甩手掌柜,躲在帝世宴身后出谋划策。还说要把帝位让他来做。 “可别,等一切恢复,娘子还要和相公去云游世界哩。”帝世宴做势撒娇。 “开始培养太子吧。”这对父母相视一笑开始算计起自己的儿子。 正在书房写字的云喾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二日,云溪若就下令太子监国苏梵清、钱哲辅政,她和帝世宴要去各地视察灾情,实则就是跑路了。 朝中反正有苏梵清、钱哲他们,出不了岔子。 万民归心,就算太子是个婴儿,也没多大事。 太上皇和太后私奔了。 沌墟恢复活力,高手们陆续醒来,只是要恢复到往日繁荣,怕是要经过很多很多年了。 “在我们那儿,这种现象有个名字。” 两人围炉煮茶,烫火锅。 “叫什么?”帝世宴给亲亲相公剥了葡萄。 “末法时代。” “据说,华夏古代有很多神仙,能飞天,法力无边,和我们炼虚境修士飞天差不多。”云溪若和枸杞两人身体内只有一点点仙灵游荡,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刚下朝,被大臣们吵得耳聋头昏的云喾,撞见他的无良父母在背着他烫火锅。 这娃顿时不爽了,叫唤着冲进屋中,把剩下的菜都扔进锅里,可刚准备吃一口,被突然闯进来的孔疆抢了先。 “师父,那是徒儿烫的菜。” “孝敬师父,不对吗?”孔疆大口大口吞下肉片,他也刚醒,肚子咕咕叫。 帝世宴抓了他的手臂。 “不用测了,仙灵没了。” 帝世宴道:“然然说,在她们那里,这叫末法时代。” 孔疆愣了愣,旋即点头:“很贴切,空气中的仙灵含量稀少,水中的更严重。怕是要好多年以后才能恢复。” 苏梵清和钱哲携手而来,如今,没人再阻拦他们在一起,索性公开关系,时刻腻在一起。 “吃火锅不叫我们,阿若。” 从皇帝位置上退下来之后,云溪若恢复了往日俏皮。 “师父,这是您的筷子,老师,这是您的。” 两人挨着坐下,开始烫菜。 很快,他们也知道了末法时代这个词汇。 “末法就末法,没有仙灵,我们不活了?” “不知道天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苏醒。” 钱哲抬头,叹息一声:“他们消耗太大,还早。”按他和苏梵清估算,大概要等百年以上。 作为天地最先醒来的生灵,天道和五灵拥有浩瀚无尽的生命,百年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好比一个呼吸那么短暂。 “百姓如何?有没有怨言?”这是云溪若最担心的事。 “有极少人心有不甘,但一说出来,就被旁人怼回去,放心吧,沌墟生灵能保住性命,全靠你们。”苏梵清等人由衷感谢。 云溪若又问那些从沌墟逃出来的修士。 钱哲说:“修为都没了。如今,都关在四夷馆。”云溪若抽空他们的仙灵补天,可不同于其他生灵,他们的丹田被毁了。 “我和枸杞去瞧瞧他们。” 这些人里,或许有枸杞曾经的手下。 仙域俘虏们过得还算舒坦,只要不出四夷馆,做什么都没人管。 大部分人除了吃就是睡觉。 矛盾都没有,更别说打架斗殴。 云溪若和枸杞只穿普通常服,侍卫们差点没认出来。 院中有几个女子在放风筝。见到云溪若和枸杞,纷纷下跪。 “多谢女帝陛下救我们。” 这些女人,是帝世勋的后宫妃子,因样貌绝美受宠,还特地带下来准备繁衍子嗣。 “我可以给你们一些田产,你们能种地,吃穿应该没有问题。” 其中一人跪在地上,抬起头,好奇地问:“女帝陛下,您不责罚我们?不把我们扔到妓院去受罚吗?” “你们是被帝世勋硬带下来的,主观上没有入侵我们,也没有伤害过一个沌墟生灵。我已经将你们的修为毁了,算是惩罚了。” 那七个女人纷纷跪在云溪若身前。 “女帝心胸比帝世勋宽广多了。” “好了,去侍卫那边登记你们的姓名出身,他们会安排好你们。” 两人处理好四夷馆诸事,又去洞府见了昏睡中的天道和五灵。 “伟岸这名字起得真贴切,无论样貌和身材,都是五灵之中顶顶好的。”云溪若微微发笑。 帝世宴抓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通过这件事,伟岸也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最后选择和天道共存亡。” 云溪若叹息:“唉,天道姐姐是真喜欢伟岸啊,等了他这么多年。” 帝世宴很吃味:“然然,你不许纳妾,只有我一个就行。” “知道了知道了。”云溪若捏他腰间紧实的肌肉。 补天的时候,云焓等五灵为了支撑五灵大阵,亦陷入沉睡。他们被安排在另外一处洞府。 云溪若他们去检查一遍,没发现异常才放心。 “阿焓状态还不错,再等个一年半载就能醒来。” 两人把安放沉睡人的洞府全部查看一遍。 “然然,我们去云游世界吧?” 云溪若摇头:“末法时代,沌墟百废待兴,还有很多政令需要颁布。” 她笑道:“你去过我的世界,那里的生灵没有任何修为,却能建立起天朝上国。” 帝世宴双眼一亮,秒懂道:“你想将你那个世界的东西用在沌墟?” “可以吗?” 可不可以她都用了许多不是吗? 帝世宴抱起云溪若,将她转了几圈。 “娘子全力支持。等相公什么时候认为可以了,我们再去游历。” “好。” 0291 末法时代(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百姓们嘴上不怨,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 况且,很多人都还不习惯末法时代。 以往,很多事情都可以用修为解决,如今,得用双手去干。 效率慢了好多。 尤其是赶路,修为大跌之后,走路不快,要超累。 马匹们个个躺在地上吃草,懒得动弹。 这一日,岚城万金商会推出一款新品。 “这方方小小的东西你说叫香皂?用来洁面洗头?”那娘子没见过,闻起来是有股桃花香气。就是不知道洁面效果如何。 掌柜特叫来店里小二,他刚去后厨抹了一手油脂。 先在水盆里沾点水,抹一遍香皂,顿时泛起泡泡。这个世界也有洁净用的物品,例如皂角,例如胰皂,等物。能起泡的植物还是有的。 但像香皂这样洁污能力那么强的没有。 这东西在制作的时候,被云溪若添加了不同香料和中药提取液,符合不同喜好的人群。 夫人小姐,尤其是青楼的小娘子们最是喜欢,你一块,我两块,迅速扫空库存。 “明日还有一批货。” 第二日,宁氏商会推出十几款田间工具。比这个时代的农用产品效果强上不少。 例如一种用竹子制作的播种器,可以不用弯腰,将植物苗插进土里,还不会被旁边的泥土覆盖,一经推出,就受到极大欢迎。 因为制作简单,材料好取,价格也不贵,很快普及到整个沌墟世界。 一个月后,阿玉按照云溪若的图纸,制作出第一个建议版的蒸汽机。 虽然粗糙简陋,却有了大致模样。 ...... 云喾适应朝堂之事后,云溪若和枸杞驾着马车,要去天下游历。 “你们就把这偌大的朝堂丢给我了?”云喾无语望天,心中暗叹,一对无良父母。 帝世宴搂着相公,笑嘻嘻道:“儿子,你长大了,应该独当一面了,我和你娘要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云喾翻了一个白眼。 况且,他们也不是完全摆脱朝堂,每到一处落脚地,都会用飞鸽传信。 儿子在政令方面出什么问题,两人也会及时修正。 “你有空去看看你妹妹,别光顾着批折子。” 这小子自从投胎成人,事事都要做到极致,云溪若还真怕他过劳死。暗中让两位老师多盯着。 “你们快点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才是。” “怎么,想多个弟弟和你抢江山?”帝世宴调侃云喾。 云喾转过头去,冷哼一声,他不想承认,整个沌墟实在太大,自己能力有限,管起来很耗精力。多个弟弟妹妹,划块地给他们折腾去。 “放心吧,等你阿玉叔把蒸汽机发明出来,到时候去远的地方时间会短很多,管理起来就方便了。”她已经命人在各地铺设轨道,等蒸汽机车出来,就能跑起来。 政通人和,首先要通。 不通怎么人和? 等蒸汽机出来,工业革命就来了,随后的发明只需要云溪若稍微点拨,就会顺利开启。 蒸汽机就是整个沌墟世界科学发展的奇点。 等通信技术出现,世界管理起来就方便了。 云喾的前生是小鸡,跟着云溪若从现代世界穿越而来,自然明白科学技术的重要性。 “好吧,你们第一站去哪?”云喾的脸有些悲伤,终是不舍得父母远行。 “听说西南边境有土豆生长,我们先去那边看看,若真有就带回中原种植。”这个世界的主流粮食还是匮乏,亩产也不高。 只有200-300斤的样子,完全不够消耗,好多人饿肚子。品种也没有经过改良,口感不佳,糙得很。 听到土豆二字,云喾想起前世鸟身的时候,吃过的薯片,哈喇子差点流出来。 “去吧。” 接着转身,喊住两人。 “你们怎么驾马车,不直接飞过去吗?”两人修为虽然没回到巅峰,也在化神境六七重,飞行自然没什么问题。 驾马车多慢,回来要等到哪年月去。 “你娘说想一路欣赏风景。” 云喾又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就是想摔下包袱,过二人世界。 这一回他们终于走了。 马车刚到云城城门口,被一群要饭的孩子拦了路。 “给点吃的吧,我们饿好几天了。”孩子们身上只挂着些布条,举着破碗向每个路过的马车要吃的。 云溪若从储物戒子里掏出几块干饼,一人给了他们一块。 帝世宴知道她又开始愁这些流民的生计,安慰她:“这个月,收容所那边加大力度收容流民,情况好很多了。” 云溪若放下车帘,心中多了一些想法。 他们在城门口茶肆落脚,飞鸽喊来风剑。 “我有个主意。” 每当云溪若这么说话的时候,一定有绝妙的计划出来,风剑坐直身子。他现在负责吏部,找他来说这件事正好。 风剑背挺直,认真听着。 “收容所毕竟有限,流民的安置问题你可以多往别的方面想想......” “快递?”风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类似镖师,镖行。还有商会。但又有区别,镖师主要接两地之间的货物运输任务。一城之内的运输业务则是苦力们在做。” 风剑点头。 搬运工也是苦差事,输出劳动力,收入菲薄。 都是零碎的活儿,大一些的店铺自己养的伙计负责给官宦人家送货,可以领到一些赏钱,但普通人家则需要自己上街购买。 还有餐馆酒店,其实也有配送业务,只是不成规模。 “你可以试试培养一群人,在城内专门做配送业务,价格收低一些,一开始推行的时候,甚至可以免费试用。” 风剑也不是经营白痴,一点就透。 云溪若继续道:“你可以去找宁茹商量,她比我点子多。” 这里头,怎么调整,怎么协调各个方面,都是学问。 风剑很激动,这样便可以解决很多闲置人力的问题。 云溪若发散思维,又道:“如今,负责劳动力输出的都是江湖门派和地痞流氓,我们也不能一位打压和清理,适当开放一些权限。让他们和官府合作,达成共赢。” 货运、码头,劳动力输出,几乎掌握在街头势力手里,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得去谁也不去沾染对方地盘。 但可以谈合作。 0292 末法时代(下)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夫妻两人行走在沌墟大陆各地之间。 体验风土人情,感受百味人生。 某一日,他们来到某处山谷。 “这里怎么是个大坑?”云溪若不解,和帝世宴找来当地人一问,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两界通道口,毁在仙域入侵之前。 山谷里植被尽毁,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大坑,下雨之后,开始冒出新草。 本要转身离去,云溪若心有所感。 “然然,发现了什么?”帝世宴察觉到云溪若的行为有些古怪,她跑到坑底站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确实有发现,但仔细去辨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云溪若心头疑惑,始终不愿离开。 帝世宴见她陷入沉思,便找来工匠,在大坑附近修了个茅屋,两人在此住下。 神卫营缇骑们知道此事,便把鸽报文书带来这里让两位甩手掌柜过目。 “阿玉果然聪明,你看,蒸汽机都发明出来了。” 云溪若已经把织布机的图纸画好,让神卫加急送到岚城。那里已经有数千人工匠研发团队等待制作。 商会联盟成立之初,就开始有计划地种植棉花和粗麻,如今,两种材料不缺。 只需要现代纺织技术,就能大量产出棉布、麻布。 工业、农业、运输业正在蓬勃发展。 云溪若的现代智慧,让处于末法时代的沌墟飞速发展。 “枸杞你看,下雪了。” 去述国和亲之后,云溪若就没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朝中事交给儿子云喾和两位老师后,他们才有时间闲下来,过两人世界。 帝世宴从身后把她抱在怀里,两人双掌向上摊开,接落下的雪片。 开始只是零星几片,越来越多,一团一团往下掉。 瑞雪兆丰年。 云溪若抬头望天,感到惆怅。 “帝世勋虽然可恶,可仙域生灵却好无辜。” 讲这句话的时候,云溪若心头那种缥缈之感又来了。 “别说话。”云溪若闭眼感知,然后身体骤然消失,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落脚在大坑中心位置。 这里早已被冰雪覆盖。 “是两界通道又要出现吗?”帝世宴没有一丝察觉。但不管云溪若做什么,他都会陪着她。 云溪若闭眼感知很长时间,后来还开始打坐。 见状,帝世宴在她对面坐下,用神识关注周围一切。 月落日升,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这里只留下两个对坐的雪人。 有神卫营神卫来此寻人,发现了他们,开始在周围警戒。 日落月升,就这样,两人在此打坐了整整半个月。 坑底铺了厚厚一层雪,两个雪人已经完全埋进雪中。 鹿鸣和宁十五也来了,站在大坑边缘闲聊。 “这两位跑到这里来修行?”宁十五热了一壶酒,和鹿鸣两人边吃酒边等待。 “有动静。” 两人一个闪身,却发现是云溪若头顶上开出一朵花。 “花?” 大雪封山,万物寂静,植物的根系和种子深埋土壤里沉眠,怎么可能开出花来。 不一会儿,她头顶又多了一朵,很快,接二连三长出花朵,五颜六色,煞是可爱。 半天功夫,帝世宴身上也被花朵覆盖。 周围值守的神卫都来了。 三天后,整个坑底全被野花覆盖。 连周围百姓也来观看这神奇的一幕。 鹿鸣有些担心,“会不会出状况?” 宁十五拍着胸脯:“这世间最强的两人都解决不了,我们就别看了,乖乖等着吧。” 野花越来越多,逐渐像大坑外蔓延。 后来,还长出不少高高的野草。 雪一落下,就融化成水。 大地一片苍茫,大坑这里却陡然是一副春意盎然,很神奇,也很诡异。 坑底两人心跳正常,神识也很活跃,否则,鹿鸣和宁十五断不会那么冷静。 “我怎么觉得在这里修炼,精进速度特别快啊?”百姓中有人突然开口。 “我早有此感觉,没敢开口。” “是是是,我昨天就有这种感觉。” 修为越低,精进速度越快,反而是鹿鸣和宁十五这样的顶级战力,完全察觉不到异常。 神卫营的人开始统计数量,有人修为快速提升,就登记起来。 第一天二十多人,到了第三天,陡然增至数百人。 越来越多的修士慕名而来。 反正有云女帝和第一神卫兜底,他们根本没在怕的。 沌墟已经很久没有仙灵暴动过,好不容易出现一处洞天福地,怎能不来抱大腿。 半月后,大坑周围连流动摊位都摆出来,兜售各地商品。 “最新研发的榴莲味香皂,二十文一块。” 那东西一拿出来,就熏跑了周围摊贩的修士。 “你这卖的什么东西,快收起来,耽误我做生意。” 闹了一会儿,还真有特殊喜好的顾客,买走了十块榴莲味香皂。 “麻辣豆腐干,干炒蚕豆,宿州黄酒,有要的吗?唉,脚收一收,那位,屁股挪一挪。”有小贩推着小吃车在摊位之间兜售小吃。 “有盒饭吗?” “有有有。”小贩脸上露出笑容。 “哪有口味?” 小贩道:“青椒肉丝,麻婆豆腐还有鸡腿饭。” “来份麻婆豆腐。” 这些新奇的口味,全是云溪若传授给商会酒楼大厨的,经过好些年改良,更符合沌墟百姓口味。 已经是很传统的食物了。 鹿鸣和宁十五各自买了一份。 宁十五道:“他们快两个月没进食了,会不会饿死?”鹿鸣不拦着,这家伙会端着食盒跑到云溪若和帝世宴身边去吃。 馋死他们。 “进入炼虚境后,就是一年不进食也不会饿死,就是人难受点。” 开春后,大坑周围更加热闹。 连两位监国大人也来了一趟,发觉两个打坐闭关的人没异常,牵着手走了。 宁十五调侃鹿鸣:“影子和连仙儿又要生娃了,这两人好能造人,都第六个孩子了。我说鹿鸣,你什么时候娶老婆?” 鹿鸣望着坑底的两人,不回答。 “你不是还惦记陛下吧?尊上不会同意的。” 鹿鸣瞪了宁十五一眼,没有否则。 “这辈子,我能守在她身边就好,其他事,我不奢望。” 宁十五怔怔看他,好一会儿才叹息着摇头。 “有动静。” 0293 女娲造人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不光是他们,就连周围的修士们纷纷察觉出异样。 放下手头上的事,跑到坑边注目。 花开漫天。 再没有任何词汇形容他们看到的一幕。以云溪若和帝世宴为中心,一团又一团的娇艳花朵绽放。 像海浪一样不断往外推。 “他们到底在干嘛?”宁十五脸上堆满疑惑。说是修炼吧,又不像。 “我,我突破了,我结丹了。”人群中,突然有个老者惊呼出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迈入结丹了,天道赐福,云帝庇佑。”当即跪下,连连磕头。 不出十个呼吸,接连有人欢呼起来。 “我也突破了,结丹了。” “我筑基了。” “我提升了两重小境界。” 一个两个,几乎所有结丹境以下的修士都在突破。 众人欣喜,全部朝大坑底部的两人跪拜。 半个时辰后,终于有结丹境以上的修士修为动了。 修为越高,被影响的幅度越小。 神卫们维持现场秩序,越来越多的修士赶来此处,想沾沾光。 鹿鸣面色微沉,死死盯着那道身影。 她不能出任何岔子,他不许她出任何岔子。 突然,一波澎湃的仙灵自云溪若体内涌出,大坑里不光开花,还长出不少高大植物,越长越高,越长越茂密。 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围蔓延。 “好浓郁的生命力。” 众人抬头,拼命嗅闻空气里清新的泥土和植物香气。 “退后。”随着植物的生长,他们脚下的泥土全部被遮挡。 树木愈发茂盛,最初的花海已经消失,而是一株株参天巨木。 “再退。” 不用神卫们提醒,修士们也开始向外后退。 里面的植物生长太过疯狂,不到一个时辰就形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密林。 “他们会不会有事?”宁十五还是担心。 “再等等。”鹿鸣咬牙坚持。 树木持续生长,很快,将整个山谷变成绿洲。 周围围满修士,扫一眼,差不多十万众。 仙灵变得平缓,但依然浓郁。 大家的心高高提起,生怕再出什么状况,沌墟再经不起折腾了。 忽然,两团亮光自大坑中心升起,到了大树顶端,不再上升。 “是陛下,是陛下。” “还有帝神卫。” 两人手牵手,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们之间,出现一颗很大的圆球,不断散发仙灵。 人群里又有不少人的修为在提升,但他们不再声张,而是瞧瞧打坐调息,巩固修为。 忽然,那颗球说话了。 “凌然。” “仙域...天道?”云溪若手里那颗球,这个是沌墟天道交给她的东西,说是仙域天道陨落前留下的遗物,她放在身边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记得沌墟天道说过,到时候,就知道怎么使用。 看来是到时候了,云溪若心想。 “是。”球回答。“仙域星没了。”说不出的落寞和绝望。 “抱歉,我没有能力救仙域生灵。” “凌然,沌墟天道帮我转达你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 仙域天道语气欣慰道:“我陨落前,将整个仙域生灵的一抹众生之力抽出,藏在球里,你若愿意,可以让球里的生灵投胎进沌墟。若不愿,就任由它消散吧。” 两个月的打坐,云溪若早已猜到这些,没什么犹豫:“我愿意。” “多谢,你放心,只有生灵之力,没有修为了。” 仙域天道感知一下这个世界,以她的能力,很快就知晓仙域入侵后发生的事。 “你真的很不错,难怪天道妹妹选择你做代理人。原来凡人也可以把国家维持得这么好。” 云溪若淡淡一笑。 “方法我传送给你。”球里突然出现一抹亮光钻进云溪若脑海。 福至心灵,元溪若立刻掌握了她所教授的方法。 接着,仙域天道将自己最后的魂力,全部转变成了众生之力,还给万灵。 “送仙域天道。”云溪若率先跪下,朝那颗球磕头。 她身后的所有臣民,齐齐跪下。 “送仙域天道。” 云溪若能清楚感知到,这颗球里蕴含了无尽的众生之力,但很快就会消散于天地。 她开始造人了。 先抽出一抹众生之力,掌心上是一个人类虚影,他在云溪若掌心跪下。 “多谢云帝成全。” 云溪若微微侧目,右掌轻轻一转,这颗众生之力便成为一颗灰黑色的小球。 “去。”她说。 ...... 云城,帝府。 “夫人用力啊。”按说连仙儿这是第六个孩子,生产会很顺利,不知为何,三天了,还在宫缩。 “哇啊啊啊啊。”一声清亮啼哭,孩子降生了。 影子满脸担忧,先跑来安慰娘子。 “恭喜夫人老爷,是个儿子。” 这是他们第五个儿子,影子一脸嫌弃。 “怎么不是女儿?” ...... 宣城,李府。 “老爷,老爷,夫人生了,是个千金。”李府终于迎来六代人里的唯一女孩,高兴得找不到北。所有族人都来恭贺。 那老爷都哭了:“太好了,太好了,是女儿,夫人你看,多像你啊,我李家终于有女儿了。” 床榻上,夫人满面汗珠,却笑得极为温柔。 老爷在夫人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放心,老爷我会好好养大女儿,教她读书习字,考取功名,像陛下一样,做女中豪杰,谁敢欺负她,就叫她几个哥哥揍那家伙。” “好。”夫人甜甜的笑。 ...... 云溪若的动作很快,操作也越来越熟练,先提取球里众生之力强大的灵魂,将其一个个送出。 这一夜,乃是春分,沌墟迎来最大的一波新鲜生命。 未到分娩时期的孩子,继续在母体安静地生长,等待出生那一刻。 ...... 建州。 周府和王府,两家挨着,关系很好,巧的是,两家主母今夜同时生出。 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两家老爷开心极了,当即就定了娃娃亲。 “这小子就叫周金泉。” “我闺女起名王欣欣。” “好好好,以后你们就是夫妻,要好好扶持相伴到老哟。” 襁褓中的两个婴儿听到自己的名字,侧目看一眼未来的一半,咿呀咿呀笑起来。 0294 新的征程(上)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云溪若的造人行动持续了整整七日。 仙域修士数量不多,远不及凡间界一座县城,然而他们个个修为高深,即便是帝世勋带下界用来繁衍子嗣的女子,刚来的时候也个个都是化神境五重修为。 只是被沌墟天道降下天罚,修为慢慢落到结丹境。但也比普通沌墟修士好很多。 仙域天道送给云溪若的球中蕴藏着极为丰富的众生之力,却不包括帝世勋等人。 这样也好,免得云溪若在他们灵魂的归属问题上烦恼。 处理人类修士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她挑出众生之力强大的生灵灵魂,将他们送往沌墟各处。 随着最后一波众生之力远去,云溪若知道,沌墟天道是真的陨落了。 她不禁心想:若是帝世勋的贪念和对权力的欲望不那么强烈,跟随仙域天道一起降生于凡间界,结果会不会更好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她的设想,恐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坚持自己的计划。 百花谷,是修士们给这个地方起的名字。如今一片葱郁,即便没有仙灵散溢而出,也变得热闹起来。 原本就是两界通道口,十里外就是一座人类城池,城主江善哼哧哼哧跑来找女帝陛下,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打算把这里建造出一个景点?”云溪若淡淡笑着看向胖城主。觉得此人很有财神的模样。 “陛下以为如何?” “点子不错,就是注意修建的时候,不要弄什么手脚哟。” 女帝陛下的发家史早已被文官写成史书,每座城池都有书吏熟读,江城主也不例外,自然明白云溪若点他的背后用意。 拱手作揖,态度极尽忠诚:“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让建州人有多的去处,顺便也为建州创收。” “想法不错,这里确实值得做一个景点。” 原本苍凉贫瘠的大土坑,因为仙域天道选择此地而变得生机勃勃。 云溪若想,不光建州人,就是沌墟其它城市的百姓,听闻此事,也想来一睹风采。 她交代江城主:“你找块质量上乘的青石,为仙域天道立碑做传,让每个来这里游历的百姓都知道这段故事。” “属下明白。” 江城主屁颠屁颠地跑了,云溪若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然然,我好想你。” 两人在大坑底部闭关这两月,虽然身体不能动弹,却通过双手沟通心意。 相视而笑。 “咳咳咳。”宁十五不合时宜地轻咳一声,把两个陷入热恋中的夫妻拉回现实。 鹿鸣站在宁十五身边,没敢直视云溪若。 帝世宴不动声色扫了一眼鹿鸣,没有说话。 “怎么了?”云溪若问。 “陛下,您出关了,不关心关心属下们嘛,我和鹿鸣从第三天守到现在,都饿瘦了。” 云溪若面不改色,语气淡淡:“火锅好吃吗?六安瓜片好喝吗?建州叫花鸡香吗?”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神卫营到的第一天,云溪若和帝世宴就知道了,这两个属下在大坑边上喝茶涮肉的情景,全部落在云溪若他们神识中。 关心个屁哦。 “陛下~~~~”宁十五拖长尾音,撒娇着跟了上去。 “没有别的差事了?”第一神卫冷脸了,好不容等到他和然然过二人世界,被各种事情耽误。现在又要多两条尾巴,怎么想都觉得生气。 “苏侯爷、钱侯爷说,让我们跟着陛下和头儿。” 他们可太能折腾了,从云城出来之后,一路都有事发生。 “走吧,两个月没吃东西,我肚子饿了。这段时间听你们在坑边啃叫花鸡吃,馋死我了。” 没走几步,四人的样貌大改,变成了普通散修。 “以后还是都叫我阿若,别忘了。”云溪若笑意盈盈,恢复了当年公主女侍卫的模样。 “是。”鹿鸣和宁十五一起回答。 “小柔也想吃烤鸡。”云溪若腰间的小柔软软糯糯开口。 ...... 建州原属于棉国,是棉国除了国都之外最繁华的城市。 人口近百万。 街市繁华,络绎不绝,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四人顶着普通散修模样在街市上闲逛。 不得不说,建州被江城主治理得不错,人民安居乐业,为官者造福百姓。 一路走来几乎看不到什么流民或乞儿,还时不时有读书声传出。 每个人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云溪若想,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不就是想看这一幕吗? 她的手被握得更紧了些,转头看见帝世宴温柔至极的笑容,心都被塞满了。 “套圈拉,五文钱二十个圈。” 云溪若玩性大起,买了二十个圈。 摊贩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背有点驼,眼神歪斜,身边的箩筐里装了个二岁左右的小孩。看穿着很是普通,但精神不错,面色也不蜡黄,是能吃饱饭的。 摊位在街角不显眼位置,用绳子围出一个方形的圈,里头放置了不少小玩意儿,大多是一两文钱,最后一排则是小兔子、小猫,被关在竹笼里,很没有精神。 其中一只小黑猫吸引了云溪若的注意力。 圈子是用竹条编制的,比奖品略微小一些,套中有些难度。有钱人不稀罕,都是哄孩子玩的东西,像云溪若这样年纪的客人,是很难遇到的。 老妇人两天没开张,小孙女没吃的,饿得直哭。 云溪若扔出去一个圈,没中。老妇人脸上笑容深了一层。 第二圈中了,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小鸟,做工相当粗糙,恐怕是哪位木匠学徒的练习作品,扔出来被老妇人捡来当奖品。 这东西确实不值钱。 第三第四个圈都中了,而且奖品价值越来越贵,老妇人的笑容戛然而止,想阻止,可没敢有动作。 这做生意有赚有赔,她虽然一介妇人,也懂得这个道理,只是脸上愁容多了许多。 第五个圈,云溪若的目标就是那只小黑猫,可惜,准头不足。 她没用修为,否则老妇人摊位上值钱的东西会全被她套走。 帝世宴、鹿鸣、宁十五抱着手在旁边看着,随着她闹。 0295 新的征程(下)(大结局) - 仙界唯一团宠,我靠垂钓系统横着走 - 木不皆然 “老人家,套走的地方不补货吗?”宁十五问。 老妇人都快哭了,她犹豫半天,长长叹息一声,转身在墙角一阵摸索,把她仅有的几样小东西补上。 云溪若几乎瞄准那只黑猫。 那小东西本来蔫蔫的,似乎明白有人在套它,变得精神起来。 第八个圈,中了。 竹圈稳稳套在小猫笼上。 “中了中了。” 老妇人的脸都黑了,挪了好一会儿,才很不舍的将装黑猫的笼子塞给云溪若。 “老板,我套到小猫就可以了,这些圈子不要了。”云溪若把剩下来的十二个圈子还给老板。 老妇人长嘘一口气,如释重负,终于要送走这些客人了,他们太厉害了。 可是云溪若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大树旁石头上,和老妇人聊天。 “老板,这些小猫是哪里来的?” 老妇人抹了把汗:“是我家养的老猫生的仔,一共六只,没东西喂,只剩两只。”两只小猫都作为奖品被装进笼子放在最后一排。 那边还有一只三花,就是普通的小猫而已。 “老板,我和喜欢这只小黑猫,你能带我们去你家看看那只母猫吗?” 老妇人一愣,不太明白,她还要做生意哩。 帝世宴给老妇人手里塞了一百文钱:“老人家,这些钱应该够你一天的生意,带我们去来看看母猫。” “可以可以。”老妇人抹干眼泪,心里却想孙女有饼吃了。她平日可赚不到这么多钱。这100文省着点花,够半个月哩。 很快他们来到城西棚户区,这里居住的人都是穷人,没有田地,靠手艺或力气过日子。 宁十五和鹿鸣很快打听到这里的消息:“他们以前都是流民,大部分人是仓国流浪过来的。没有田地,只能做些买卖或出卖劳力过生活。” 云溪若点点头,把小猫抱得更紧了。 老妇人家里还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年轻女人。 “我儿生小九时大出血,人救回来了,可下不来床。” 一只三花猫从床板下钻出,朝着云溪若怀里的小黑猫喵喵叫。 那小黑猫才出生不到半个月,眼睛上还有蓝膜。 云溪若把它放下,母猫立刻跑过来喂奶。 家徒四壁,墙壁都是竹条和泥巴糊的,没有多少防御风雨的能力。 “老板,我看你房子虽然差,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一问,老妇人又落泪了。忙回答:“在仓国的时候,我原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侍女,照顾老妇人起居,仓棉两国打仗的时候,男人上了战场没回来,我和女儿的田地被乡绅霸占了,只好出来要饭。慢慢流落到棉国。” “再后来棉国并入云国,我们才有几天好日子。” 云溪若的心堵得慌。 “没有想过重操旧业?” “我们是仓国来的流民,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哪里有机会伺候大户人家。” 很快,江城主被鹿鸣提了来。 这胖子满头是汗,不知道哪里犯了错。 “江善,这些人不能妥善安置吗?” 江善恍然大悟,抹掉汗珠:“陛...云大掌柜,您有所不知,原先想好好安顿这些流民的,可城中大户听说他们是仓国来的,死活不肯要。这不就耽误下来,我也不想他们再居无定所,就让人修了这里出来,把仓国来的流民全部安顿在此处。” 云溪若看向老妇人,见她点头,才放下怒火。 棉仓两国恩怨已久,短时间内想要真正融合,是件很困难的事。 “你找书吏来给这些人登记,把他们原来的手艺统计一下。去城里把商会掌柜找来。” “是是是。” 这些都是大一统后遗留的历史问题,建州棚户区只是缩影,这样的流民还有不少。 各国之间想要彻底融合成一个大家庭,官方需要做很多。 很快,就有商会联盟的两位大掌柜被江城主拎来。 一见到云溪若慌忙跪下认错。 “行了,现在不是归责的时候。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消除两国之间的恩怨?” 看两人表情也知道,这件事他们想过办法,但确实很难。 “我倒是有个想法。” 两人同时抬头,传说中的云大掌柜要出手了。 “商会联盟出版的《国要小报》,知道吗?” “知道知道。”两人忙不迭点头,心里那个激动啊。终于轮到建州被大掌柜整顿了。 大掌柜每次出手,都会掀起商界巨浪。 “我要你们也设计出一款报纸,名字你们自己起,报道内容以民生为主。立刻找懂行的人来做设计和排版。” “第一期的内容呢?”两位掌柜双眸放光。 云溪若指着一脸懵的老妇人。“就围绕他们的故事展开。” 舆论,只要操作得当,也能引导民心。 两位掌柜都是聪明人,秒懂,立刻找人去安排一应事务,争取在三日,不,两日内有成果。 “老板,待会儿会有商会的记者过来调查你们的过往,别隐瞒也别夸张,是什么就说什么,把你们的遭遇和经历,还有苦难好好说一说。” 老妇人毕竟给豪绅家作过侍女,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东西,当即跪下,给云溪若磕头。 “多谢云大掌柜。” 云溪若又道:“我本打算送点银钱给你们度日,可这不是好办法,你上了年纪,又有卧床的女儿和两岁的孩子要养,若是给你太多银钱,你受不住。” “明白。”老妇人感激涕零,她哪有不懂的道理。 “好,你先照顾好女儿,一会儿我让人来给她瞧病。” “多谢多谢。” ...... 四人找了附近的客栈住下,云溪若把老母猫和另外一只小猫都要了来。在房间里安置了猫窝,还找店小二寻来羊奶饲喂。 午后,江城主又来了。 还带来一个郎中。 “这些是诊疗费,你去棚户区看看,给需要的人治病。” 郎中收了云大掌柜一锭金子,喜笑颜开去办事。云溪若让江城主找人监视郎中,说不认真看病,敢在药材里做文章,小心脑袋。 另外又叮嘱江城主,让他好好配合两位掌柜。 第二天晚膳后,两位掌柜带着报纸初稿来找云大掌柜过目。 “不错,有点样子,只是排版问题上最好和《国要小报》做区分,前十期内容,全部报道棚户区流民。我已经交代江城主,他会好好配合你们做工作。” “是是是。”两位掌柜不太懂舆论的厉害,但他们知道配合。 第五日清晨,《云生报》第一期新鲜出炉,首版大幅报道老妇人和她的儿媳和孙女的过往和遭遇。还把重心放在战后苦难上。 那一日,鹿鸣把印刷好的报纸拿给云溪若。 “百姓大多是善良的。”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第一版报纸的印刷量是一千份,但只有二百多人购买。 三天后,第二期同样印刷了一千分,却卖出了八百多份。 云溪若立刻通知两位掌柜加大印刷量为五千份。 第三期五千份全部卖出。 还把棚户区的糟糕状态和仓国流民的悲苦生活画成连环画,在报纸上登载。 “高手还是多。”云溪若指着首版上的精美画作,那是一个才十五岁的男孩画的。惟妙惟肖,让人一看就产生共情。 第四期报纸登载的内容就是一对兄弟,画画的男孩和他八岁的弟弟。 云溪若第一次去棚户区就发现了男孩过人的天赋,让两位掌柜领了去在印刷厂帮忙绘制插图赚钱。 第五期《云生报》的购买量达到两万,连周边都有城市来团购。 第六期还没从印刷厂出货,就有人堵在门口,等着要货。 报童里多了一些棚户区孩子的身影。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当晚,江城主火急火燎来找云大掌柜。 “云大掌柜,好事好事啊。” “哦?”云溪若挑眉。 “有个周姓豪绅说家中刚生了孩子,缺个有能力的女管家,他说看了《云生报》相中了套圈妇人。” 终于来了,云溪若淡淡一笑。 “你去问问老人家,要是愿意,就去安排吧。” 江城主屁颠屁颠走了。 《云生报》第七期的时候,宁茹来了。 “我的祖宗,有这么好的点子咋不告诉我。” “这不是遇到老妇人,觉得可怜才有感而发,别怪啊。” 宁茹拿眼愣了她,接过云溪若递来的清茶喝了一大口。 “别说,报纸的效果都传到云城了,手下那帮掌柜吵麻了。” 《国要小报》主攻国家政令和法制,而《云生报》则落脚于民生。云溪若还想弄份娱乐报出来玩玩,但还不到时候。 “等建州棚户区处理好,你再弄到别的城市。” 宁茹摆手:“晚了,已经有城市在搞了。” “动作还挺快。”云溪若淡淡地笑。 “大一统还是太过仓促,很多地方尤其是两国边境,就存在这些问题。”宁茹沉声道,原先这是困扰着很多人的难题。云溪若一出手,立刻收到成效。 云溪若道:“原来百姓不接受别国之人,是根深蒂固的国家恩怨和偏见。但让他们看到这些人的真实生活后,一些人还是无动于衷,但一些人会怜悯会同情,只要有人愿意站出来,接受这些流民,开个好头,再妥善管理,会慢慢消除人们的偏见。” 宁茹担心道:“万一出问题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阴暗,这些流民自然不都是良善之人,先安顿好一大批流民,出了问题,自然有官府出面解决。” “也对。”宁茹点头。官府不是摆设。 第八期《云生报》推出当天,江城主在城门口摆摊,为流民安排招工。 有人认出报纸上报道的流民,知道他们原来的手艺,直接抢人。还有一些人没出现在报纸上,但有官府作保,也有了好的去处。 云溪若又建议两位掌柜说后面没有新内容了,就让记者去回访那些聘用了仓国流民的人家。让他们给所聘之人点评。 宁茹心服口服,竖起大拇指。 有全城监督,那些被聘用的流民再有心眼也得压着,好好为主家干活。 一个月后,建州周边的三座大城也出版了自己的《云生报》,那时候,云溪若四人再次上路。 云游四方。 (全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