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界守陵人系统 有一天，白起询问秦小川。 “大王，您是如何崛起的？” 大风吹拂，扬起了那头黑发，秦小川坐在悬崖边缘，眯眼笑了笑，没打算回答，直接无视了这位在历史上，素有“杀神”称号的大秦第一统领。 白起面色一僵，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左丞相李斯，为人圆滑，恭维笑道：“依老臣所见，大王有今日这般诛魔威名，定离不开早年心怀壮志，如天神下凡，睥睨苍生！” 白起淡淡瞥了眼李斯，眼神鄙夷轻蔑，但对这番话，却好像极度赞同，微微颔首。 “早年……” 秦小川轻声喃喃，望着匍匐脚下的天地山峦，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还不是祖帝，不是赢川……我还是我，秦小川。” …… …… 经过专业分析表明，如果你的月薪只有2000，想在姑苏城买套100平的房子，一辆性能中等的汽车，那不妨先给自己一个小目标，比如——先活个250年。 “一共消费64.7?，欢迎下次惠顾！” 将钞票放到收银柜，秦小川看了眼手腕的廉价手表，指针向着下午16:47，距离下班时间还有13分钟。 秦小川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这一点他并不否认，所以当他从姑苏第三大学，沧海大学走出来，没有迎合专业选择法律事业，也没有进入任何高薪企业上班，而是选择了一家便利店，默默当起了收银员。 在当今这个世界，很多人的眼里，就算累死累活月薪上万，也还是完全不够看，过日子勉强可以，但买房买车，就想都别想了。而拿着每月2600的薪酬，秦小川却觉得很满足。 秦小川从来没有考虑过将来。结婚生子？家人送老？诗和远方？省省吧，用秦小川的口头禅来说，那就是——这得多累啊！ 早在九岁那年，父母双双意外离世，秦小川就深刻领悟了一个道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随着铃声响起，秦小川伸手脱掉了工作外套，娴熟地丢在了杂物库里。 “臭小子，满脑子就想着下班！”一旁，中年男人板着脸说道。 “李叔。” 秦小川看向便利店老板，笑着说道：“你又不给我加薪，加班太亏了！” 看着年轻人走出便利店，李叔眼角微微一抽，最终摇了摇头。 如果别人听见这句话，或许会觉得秦小川是在开玩笑，但是李叔已经跟秦小川相处三年了，非常清楚这不是玩笑，而是秦小川异于常人的思维逻辑，这就好像他不愿意奋斗的理由。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我要赚那么多钱干嘛？ 加班又不加钱，那我加班干嘛？ 这很秦小川。 “当啷！” 投下两枚硬币，公车里的冷气驱散了几分夏季炎热，大约十分钟的路途颠簸，秦小川到达了目的地。 从公交站台到租金低廉的公寓，还要经过五分钟的步行。 “后天就该发工资了！” 一想到薪水即将到手，秦小川就忍不住高兴起来，心情愉悦，尤其是对他这种没人生没梦想的人来说，每个月最大的乐趣，就是拿着薪水来回数钱，然后跑出去大吃一通。 满脑子都是后天那顿大餐，秦小川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却忽然动作一顿。 “有人来过？” 循着视线望去，只见在大门的边上，摆着一盆盎然的绿植，是秦小川前几天随手买下的绿萝，只不过此时此刻，绿植的地盘洒出了少量泥印，就好像被人无意蹭到了，往外偏出几厘米。 秦小川不禁感到奇怪，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就很少跟同学联系过，就算是为数不多还有联系的，也并不知道秦小川的居住地址。 亲戚？更加不可能了，当年秦小川父母意外离世，那些亲戚看到秦小川就跟看到瘟神一样，生怕他来借钱，有多远躲多远，已经许多年没有联系了。 秦小川到底还是学过法律的，极为擅长寻找这些蛛丝马迹，思考片刻之后，他收回了手中的钥匙，转身走到二楼的走道口，透过栏杆缝隙，注意着家门前的动静。 时间默默流逝，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天色渐渐昏沉。 秦小川缓缓站起身，疑惑眨了眨眼：“是我多想了？” 就在这时，只见那扇窄门突然被人从里推开，秦小川一个激灵，连忙又蹲下身子，眯着眼睛望了过去。 “大哥，你要来这钥匙也没用啊，那小子压根不回来！” 只见一名穿着嚣张的金发混混走出来，用力伸了个懒腰。 紧接着，又走出了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相貌跋扈，不怒自威，左侧的眼角还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呵呵，窝都在这里，人跑不掉的。”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丢了一根给金发混混。 “得，过几天还要再跑一趟。” 金发混混连忙伸手点火，笑嘻嘻说道：“大哥，你说这件事情解决掉，咱们能分到多少？” 中年男子瞪着眼睛，笑骂道：“你小子掉到钱眼里了？呵呵，不过你放心，跟着我黑豹混，油水少不掉你的。” “哈哈，那就是有很多？下回来的时候，我再带点狠家伙，保证把那小子吓得跪在地上，直接把东西交出来！” “呵呵，这倒可以。” …… 看着两名男子走出这栋楼，身影渐渐消失，秦小川依然没有起身，继续蹲了半个小时，确定他们不会回来，才站起麻掉的双腿，回到家里。 秦小川租的房子不大，只有三十平米，他第一时间就开始观察家里的各个角落，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丢失。 刚才那两个人估计是不想让秦小川发现，所以没有把这里弄乱，只有少数几样东西，稍稍偏移了位置，经过秦小川一阵仔细搜查，没有发现任何遗失。 “他们是谁？” 十分钟后，秦小川坐在旧沙发上，皱紧了眉头。 不论是以前在大学里，还是如今毕业在便利店工作，秦小川都很寻常，从来没有招惹任何人，也不存在仇家的说法，而且刚才中年男子说他叫“黑豹”，秦小川几乎可以肯定，他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更像是受人之托，拿了钱来办事的，可问题是，他们究竟来做什么？ “他们刚才说……东西？” 没错，刚才金发混混提到了，他要让秦小川直接把东西交出来！ 只不过……是什么东西？秦小川并不认为自己拥有，能让别人花钱来抢的物品，真正算下来，他现在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张存款五千来块的银行卡，以及后天即将到账的工资。 秦小川用力捏了捏眉心。 “赢氏血脉……确定！” “将魂系统……生成！” “仙魂系统……生成！” “仙陵位置……锁定！” …… 就在这时，一道没有情感的声音，突然回荡在秦小川的脑海。 “什么鬼？！” 秦小川内心咯噔一颤，顿时惊呼起来。 下一刻，这道诡异声音再次浮现—— “仙界守陵人系统提示：五秒后宿主将被传送至仙陵，请宿主不要分心，避免落入虚空虹流！” 仙界守陵人？ 宿主？ 虚空虹流？ 系统？！ 秦小川满脸的不可思议，心中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惊慌，这或许只是个错觉，是他最近太累了…… 可是不等秦小川真正静下心来，那道声音突兀出现。 “五秒……” “四秒……” “三秒……” “一秒……” “锁定目标：赢氏仙陵山！” “开启传送！” …… 第二章 拜见大王！ 秦小川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眼前漆黑一片，如同遭受到了某种剧烈撞击。 “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秦小川稍微清醒了几分，可当他睁开眼望去之时，又突然愣住了。 这里……是哪？！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片蔚蓝无暇的天空，白云悠悠，阳光明媚，洒落在秦小川所在的草地上，将每一株草叶都映照得青翠欲滴，生机盎然！ 几秒钟后，秦小川陡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一座山的山顶！ 向前方俯瞰下去，只见在高山的边缘，赫然是一圈圈环形的宽阔溪流，水流清澈，井然有序，一块块鹅卵石奇形怪状，经过溪水折射阳光，通透晶莹。 “穿……穿越？！” 秦小川咽了口口水，下一刻突然自行否定：“不对，是系统！” 在租房里的时候，秦小川确切听见了那道声音，慢慢记起了声音所说的内容，系统……虹流……宿主……传送…… 【宿主已成功降临赢氏仙陵，请等待系统确定宿主信息。】 就在这时，那道没有情感的声音，又一次浮现在秦小川的脑海中，柔和平淡，分不清男女。 “你是谁？”秦小川满脸惊讶，小心翼翼问道。 只不过“系统”却没有回答秦小川，而是在短暂的几秒钟后，再次传出声音。 【信息整理完毕，已向宿主发送。】 秦小川只觉得大脑一阵刺痛，紧接着，就发现脑海中，似乎多出了一些什么—— 【宿主：秦小川。】 【品阶：一阶守陵人（0/100）。】 【修为：无。】 【神通：无。】 【将魂：无。】 【仙魂：无。】 本系统友情介提示：因妖魔界扰乱世间，天道于洪荒年代生成仙界守陵人系统，本系统会自动挑选九州各大王侯后人，担任宿主，并且予以驱逐妖魔之重任。 本系统友情提示二：宿主修为过低，被妖魔杀死的可能为100%，已超过红色警戒线，请迅速提升自身或将魂或仙魂之力量。 …… 秦小川瞬间懵逼了。 这是什么套路？莫名其妙被获得了什么系统，莫名其妙被传送到了这个地方，现在又莫名其妙被告知……自己随时会死？ 【任务：建设仙陵山。】 【奖励：基础将魂碎片×3，少量修为，灵气×10。】 【第一步：请宿主选择镇陵碑位置。】 …… 就在秦小川沉浸在崩溃内心的情景中时，“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 “任务？镇陵碑？” 秦小川顿时回过神，不禁犹豫起来，对于这个什么系统感到诡异的同时，还莫名感到，如果不按照系统说的去做，后果不堪设想…… 半分钟后，秦小川缓缓伸出手，指了指山顶草坪的中心。 “轰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只见一座巨大的石碑，在秦小川手指之处拔地而起，古朴威严，足足高达二十多米。 几秒钟后，石碑停止了上升趋势，光滑的表面突然浮现了三个漩涡，都只有手掌大小，飞速旋转，居然在石碑上刻出了三个大字—— 川兵山！ “我的天呐……”秦小川嘴巴微张，作为一名现代都市的无神论者，像这种如同神迹的景象，他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第二步：请宿主选择将魂台与仙魂台位置。】 系统的声音缓缓传出。 有了刚才的经验，秦小川终于压制了几分心头慌乱，缓缓伸手，朝着草坪的边缘位置指去。 “恩，怎么不动？” 然而这一次，川兵山山顶却不再有任何异象出现，令秦小川顿时愣住了，狐疑地看了两眼，又接连向草坪的其他方向指去。 可结果却是秦小川次次失败。 【系统提示：将魂台与仙魂台不立于地，存于天。】 “天？” 秦小川愣了愣，抬头看去，只见在天空中，那一片片硕大白云错落有致，换个角度看去，就好像形成了一片云池，格外宏大壮观。 “那就这里，还有这里……”秦小川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了指位于东西两头，最大的两片云池。 “呼呼！” 刺耳的风声呼啸而起，只见在这两片云池之上，居然凭空生出了两座高台，分别镌刻着四象，以及八卦阴阳，四象台透出丝缕霸道气韵，而阴阳台，则是给人一种出尘缥缈之感。 【任务：建设仙陵山——完成。】 “这么简单？” 秦小川有些错愕，心中莫名觉得，这一件件事情简直就跟打游戏一样，而且还比打游戏有意思多了，非常刺激。 “咻咻咻！” 接连几道呼啸声传出，分别化成了一道道青色光团，凭空出现在了川兵山山顶，其中三道光团落在了半空，化成了三枚拼图状的奇怪碎片，其余的两道，分别冲向了石碑和秦小川。 “滴滴滴滴！” 光团遁入到石碑之中，只见在石碑的头顶上，飞速闪现出了一行数字——（10/100）。 另一道青光则是遁入到了秦小川的眉心，秦小川只感到一股清凉，突然间袭遍了他全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他的身体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 仿佛在秦小川的体内，凭空出现了一股气息，借助这股气息，他可以感应到石碑、四象台、阴阳台，甚至是这座川兵山，冥冥之中，他们跟秦小川之间宛若产生了某种联系，密不可分。 【系统提示：一阶宿主可随机抽选将魂。】 【系统提示：五秒钟后开始抽选。】 …… 经过了片刻的接触，秦小川已经渐渐适应了系统的声音，现在听到这番话，顿时又让他期待起来。 是啊……这个比游戏还要刺激的系统，还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很快，五秒钟过去了。 只见悬浮在山顶半空的三枚拼图，冷不丁颤动了一下，荧光闪烁，迅速飞到了四象台所在的云池，一下子融入了进去！ 【恭喜宿主抽取到的将魂为——司马错。】 “司马错？” 秦小川微微愣了愣，还没仔细去思考，就突然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与此同时，系统在秦小川的脑海中，更新了刚才的信息。 【宿主：秦小川。】 【品阶：一阶守陵人（10/100）。】 【修为：凝气一重天。】 【神通：无。】 【将魂：司马错（3/72）。】 【仙魂：无。】 …… 这份信息更新，给秦小川提供了很多信息，从中可以更多了解到，有关这座川兵山，或者说仙界守陵人系统的信息，然而秦小川此刻的心思，却全部都在上空，那座四象高台！ 四象台的边角镌刻着四个神兽图腾，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此时此刻，四个神兽图腾不约而同颤动起来，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栩栩如生，仿佛能让人见到真实鲜活的四头神兽！ 随着图腾的颤动，云池外的雾色，跟着汹涌翻滚起来，氤氲舒卷，陡然间遮挡住了半片天空，令川兵山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高大如山，缓缓从云雾深处走出。 单膝跪地。 嗓音如雷。 “末将司马错，拜见大王！” 第三章 四十天 “末将司马错，拜见大王！” 循声望去，只见在漫天浓云的最前方，赫然是一名中年男子，体型高大如山，遮天蔽日，身披黑铁盔甲，在云雾剧烈翻滚的映衬下，气势如虎，锋芒如炬。 他单膝跪地，似乎是在恭敬地叩拜。 “这……” 秦小川这下是真的懵逼了，看着上空这道穿着古代大将服装，体型极度庞然的身影，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谁知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举动，落在那黑甲大将的眼中，登时令他神情骤变，连忙收回抱拳的双手，迅速匍匐在地，双膝跪下，脑袋深深埋在了云雾中。 他……在害怕？ 秦小川惊疑地眨了眨眼睛，犹豫了片刻，试探性说道：“起、起来吧……” “谢大王！” 那黑甲大将这才缓缓起身，但声音仍有几分迟疑，所以当他站起来后，依然保持着卑躬屈膝的姿态，不敢在秦小川面前挺直腰板，而那束看向秦小川的目光，隐约颤了颤，随即流露出浓浓的虔诚、敬畏、狂热！ 秦小川的脸色不禁怪异起来，93年出生的他，哪曾经历过这种帝王待遇，这令他对于“仙界守陵人”系统，感到愈发的惊奇。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秦小川联想到系统的瞬间，那道冰冷的声音突兀传出。 【系统提示：宿主已确认赢氏后人血脉，并成功抽取到将魂，系统将对宿主的称谓更改成——守陵人。】 【系统提示二：守陵人可通过斩杀妖魔、完成系统任务、搜索将魂生前故土等方法，获取将魂碎片，提升将魂实力。】 【系统提示三：守陵人可通过斩杀妖魔、完成系统任务、自主修炼功法等方法，增长自身修为，用以面对更加强大的妖魔。】 【系统提示四：守陵人可通过斩杀妖魔、完成系统任务两个方法，增长川兵山灵气，用于提升守陵人品阶。】 【系统提示五：守陵人每提升一阶，将会开启新的将魂，因守陵人现品阶未达要求，无法解锁仙魂系统。】 连续五条系统提示冒出，让秦小川一下子有点吃不消。 仔细回顾了一遍，他才渐渐明白了这些信息的意思。 “好吧，那么这个意思就是说……” 秦小川用力捏了捏眉心：“我现在应该算是……被选中的孩子？” “而我的使命，就是通过提升将魂，提升自身，或者说完成各种任务……变得强大，然后去面对妖魔，也就是这个坑爹系统说的，100%会宰掉我的敌人？” 就在秦小川陷入思考的同时，系统“人性化”地给予了纠正。 【系统提示：鉴于守陵人现有实力，面对一阶妖魔的平均存活率为66.66%】 存活率为66%，意思就是说死亡率已经降低为44%！ “这么快就不用死了？”秦小川哭笑不得。 “好吧，虽然我还是觉得被这个坑爹系统给坑了，不过听起来……好像挺有意思！” 既然无法改变，那还去改变干嘛？安安心心接受宿命的安排吧少年。 这种思维逻辑，很秦小川。 【系统警告：捕捉到妖魔哨兵踪迹，按照行进速度推演，约四十天后到达荧惑山。四十天后守陵人将被送往目的地，请守陵人在规定时间内迅速提升实力。估计存活率：30%】 “存活率只有30%？” 秦小川顿时愣住了，连忙开口道：“我能不能拒绝？” 【系统提示：诛魔任务不可拒绝，请守陵人速速提升实力。】 【系统提示二：守陵人将在五秒后被送回原处。】 【五……】 【四……】 …… 【二……】 【一……】 “喂喂，我还没把话说完啊！我什么都不懂你让我去打仗，这不是……” 秦小川内心不禁着急起来，他才刚刚接受仙界守陵人的身份，许多东西还没弄清楚，就要被遣送到前线去打架，实在有点过分了！ 然而不等秦小川把话说完，他的眼前再度一黑，大脑眩晕起来。 …… …… 睁开眼睛，秦小川发现自己正睡在沙发上。 窗外一片灰蒙蒙的，被抹上了一层霜雾。茶几上的闹钟，指针指向凌晨3:56。 “原来是个梦……” 秦小川揉了揉眼睛，渐渐清醒过来，回想着刚才在川兵山的所见所闻，只觉得这一切太过荒诞，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应该是他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做的一场梦。 秦小川没有打算再睡回笼觉，用他的逻辑来说就是——醒都已经醒了，还继续睡干嘛？ 用五分钟时间泡了一杯咖啡，一桶泡面，秦小川窝在沙发上，决定看一会电视。 这台20寸旧电视机不是秦小川的私人物品，而是这套房间上一任主人留下的，虽然信号很差，时常会出现沙沙声，但通电之后勉强能看，所以秦小川就没有丢掉。 不知不觉，秦小川忘却了那个荒诞的梦，渐渐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节奏。 7:30，秦小川准时从家里出门，为了预防黑豹他们再来，他特意在门缝上卡了一片树叶，很难被人察觉，但如果有人进入他的屋子，树叶就会随着门打开掉落。 八点秦小川准时走进便利店，换上工作服，开始今天的工作。 秦小川很早就习惯了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拿着微薄的工薪，每个月犒劳自己吃一顿大餐，过着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孤单无味的生活。 对于昨晚那个离奇的梦，秦小川倒没有想得太多，虽然“守陵人”这个有趣的身份是虚幻的，但至少，他也能避免70%的死亡率，用他的话来说，能活着，为啥要死？ “臭小子，明天都要发工资了，还这么准时！” 黄昏将近，李叔捧着茶杯，看着正在杂物间换衣服的秦小川，打趣道：“你就不怕我给你扣钱？” “不怕，我这个月没迟到没偷懒。” 秦小川走出杂物间，嬉笑说道：“而且李叔可不是这种人！” 李叔登时翻了个白眼，刚想笑骂两句，就见秦小川挥了挥手，走出了便利店，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月初不仅仅代表着发工资，也是便利店批货的时候。 只见在便利店的门口，正停靠着一辆大货车，后边装满了一个个大箱子，经两个工人相互传递，堆在了便利店的门口。 “妈妈，你看你看，那个人好高呀！”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手里抓着一根棒棒糖，正是刚刚经秦小川收银结账的。小男孩指着站在货车上的工人，摇摇晃晃跑过去，小脸激动叫道。 “慢点，当心摔……” 年轻妈妈手臂挂着男孩的外套，笑脸上浮现出宠溺，可就在这时，她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死死盯着从货车工人脚下滑落……垂直撞向小男孩的大箱子！ “糟糕！” 货车工人此刻也发现了脚边跌落的箱子，脸色陡然大变。 这个大箱子被摆在货车的最下层，承载的应该是比较沉重的物品，至少有15KG以上的重量，按照这个角度掉落……就要砸在小男孩的头上！ “不！！” 一声凄厉的惊呼响起。 小男孩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头顶那片沉重的“乌云”，并没有太多危机感，只是愣了愣。 可就在这个关头，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搂住了小男孩的腰部，速度之快肉眼无法捕捉，只能见到一抹残影，迅速离开了大箱子的底部！ “砰！” 就在残影消失的瞬间，货箱重重砸在了地上，其中所装的赫然是铁质用品，极其笨重，霎时间响起了一阵丁零当啷的声音。 便利店门口宽阔的场地，忽然间陷入了寂静。 只见在距离货车七八米之外，小男孩安然无恙地站在地上，神情依然带着茫然，而在他身旁，秦小川重重松了口气。 “哇，大哥哥，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嘛！” 最终还是小男孩最先回过神，惊喜地叫道，似乎刚才的那个瞬间，让他觉得十分好玩。 “小轩！”年轻母亲终于回过神，神情慌张，完全不顾形象地跑了过来，一把将小男孩抱在怀里，反复看他有没有受伤。 片刻之后，年轻母亲终于松了口气，眼角湿润。 “谢谢你……谢谢你！” 年轻母亲站了起来，擦去眼角的水渍，用力抓着秦小川的手，语无伦次，嘴里不断重复谢谢。 “应该的，没受伤就好。” 秦小川咧嘴笑了起来，在当今这个社会，见义勇为出手相助，是最基本的美德，包括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秦小川从来不觉得，做这种事情需要受到感谢，而是极为寻常的。 年轻母亲不知道该如何答谢秦小川，甚至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毛爷爷，但最终还是被秦小川拒绝了，毕竟他决定帮助，就不是为了酬金来的。 还是那名小男孩最为开朗，帮妈妈抹去眼角的泪水，还不断拉着秦小川再玩一次。 目送这对年轻母子离去，秦小川内心有些感慨，也感到了几分愉快。 “小伙子，练过的吧！” 就在这时，货车上的工人抹去汗水，笑着说道：“这么远的距离，我愣是没瞧见你的人影，运动员？” 秦小川没有回答货车工人的话，而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突然愣住了。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货箱坠落的时候，他才刚刚走出便利店，虽然距离不算太远，但如果要迅速跑到，至少需要三四秒钟！ 可秦小川，却只用了不到一秒，而且在抱住小男孩后，还继续往外冲出了七八米！ 全部过程……只用了不到两秒钟！ 这怎么可能？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理解的，正是因此，货车工人才会猜测秦小川，是一名运动员。 可问题是，就算是真的运动员，也能具备这么快的速度与反应力么？ 秦小川猛然想起，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小腹中，似乎流动出了一抹清凉气息，传递到了他的全身…… “不会吧……” 秦小川愣愣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尝试去感应小腹。 下一刻，他清楚见到了一道青色气息。 这是……灵力修为？！ 第四章 你被辞退了 在秦小川的体内，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股灵力，缭绕着他的经脉，凝聚、分散、流动、运转……仿佛形成了某种循环，令他的力量，速度，反应力，听力视力，以及各种的身体素质，都获得了巨大增长。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昨天夜里他所遭遇的一切——并不是梦！ 秦小川真的获得了那个神秘系统，并且去了川兵山，建设仙陵山，抽取了将魂，成为了仙界守陵人！ 还有就是在四十天，不，三十九天后，他将以30%的存活率，去面对凶险的妖魔！ 对此，秦小川的心情说不上糟糕，却也不能算愉快，只是有点哭笑不得，心中莫名的有些感慨——这套路是要逼他当英雄啊！ 好在，昨晚还在川兵山的时候，秦小川就已经接受过了这个身份一次，也不差这第二次。 于是经过再三思考，下了公交车后，秦小川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到了旧楼的背后，那片人迹罕至的空地上。 “出来吧！”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秦小川深深吸了口气，尝试去调动体内的灵力。 就在秦小川刚才感应到这股灵力的同时，他心中便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只需要他一个念头，就能轻而易举，召唤出那名黑甲大将！ “咻！”“咻！” 几乎就在瞬间，秦小川背后的空气中，突兀出现了几个无形漩涡，飞速运转，相互碰撞融合，掀动了一阵阵狂风，只用了短暂的几秒钟时间，就通通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了某个庞然大物，遮挡住了空地的大片阳光！ “末将司马错，拜见大王！” 一阵低醇、雄浑的声音回荡而起。 秦小川看着脚下巨大的阴影，神情微微有些怪异，缓缓转过身去。 不同于昨晚在川兵山。近距离看去，黑甲大将有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颊，坚韧阳刚，钢针般的胡渣零星点缀，黑色盔甲各处都流动着金属光泽，渊渟岳峙，锋芒如炬。 最吓人的地方在于，黑甲大将的身躯居然高达百米，犹如一座移动的摩天大厦，外加上他身上那极具爆炸性，宛若虬龙般的壮硕肌肉，抬头望去，仿似一座巍峨大山。 司马错发现了秦小川怪异的神情，连忙解释道：“回禀大王，司马错乃天赐将魂，不同于凡人体质，唯有大王能够看见。” 秦小川脸上露出释然表情，心想也对，毕竟像司马错这么巨大的体型，肯定特别引人注目，如果正常人都能看见，那么这个时候，恐怕周围就要围上几十圈的姑苏记者了。 “呃……什么叫天赐将魂？”秦小川抬头询问道。 既然现在他已经决定，要接受仙界守陵人这个身份，那么弄清楚这些基本的游戏规则，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司马错态度恭敬说道：“回禀大王，天赐将魂便是流失于过往岁月中的，将士英魂，因天恩浩荡，故而可以重返人间，继续辅佐王之后人，诛杀世间妖魔。” “司马不才，曾有幸随秦武王征战四方，如今能够追随大王左右，亦是莫大荣幸！” “王之后人……秦武王？” 秦小川陷入沉思，逐渐明白了司马错的解释，可是随着他理解得越深，心中的震惊也就愈发强烈。 “要死……秦武王是秦非子的后人，而秦非子又是赢政的老祖宗……这么说我不就是……秦皇后人？” “这里信息量太大了……我得缓缓……” 同时，一个巨大的疑惑浮现，秦小川用力捏了捏眉心。 “没道理啊，秦始皇姓赢，我姓秦……会不会搞错了？” 想到这里，秦小川就觉得这个说法，非常有可能，作为一名都市三好青年，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你的老祖宗是秦始皇，任谁都承受不了。 当然，这个疑惑秦小川也就心里想想，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开玩笑……这个司马错块头这么大，万一被他知道，秦小川不是他的大王，那还不得被一脚踩死？ 片刻后，秦小川继续问道：“那我体内的这股力量，就是传说中的灵力？还有这个仙界守陵人身份，到底是什么玩意？” “守陵人之事乃天道隐秘，末将无格知晓，请大王恕罪！” 司马错有些为难，随即说道：“至于大王体内的力量，确实是那灵力。此乃天地间极致精粹，善加利用，可助大王突破境界，斩杀更强妖魔。” “境界？”秦小川眨了眨眼。 司马错立即解释道：“回禀大王，仙道境界便是指，凝气、筑基、金丹、元婴、渡劫、涅槃、道宫、灵台、无极这九大境界，皆是由九重天构成。不同阶段所具备的力量，也有着天壤之别。” 秦小川听得有些发愣，只不过倒不是被这仙道境界给吓到了，而是他突然很想，亲口问问那个系统：老实交代……这个设定是不是从网络小说上抄的…… 第一次主动召唤司马错，秦小川几乎把心里的问题全部问了一遍，只可惜，司马错仅是一名将魂，知道的不多，许多问题都无法回答。 但从这些问题里，秦小川依然还是捕捉到了蛛丝马迹，再利用他法律专业的清晰条例，整理出了一套细致结论。 “虽然系统跟司马错提供的信息，都比较片面，不算完整，不过只要摸清楚三个环节，就能清楚许多——守陵人、将魂、妖魔。” 按照秦小川的猜想，这三者之间其实存在了奇妙的关系，譬如说，妖魔能力惊人，能轻松击败同等级的修仙者，而被天道重聚出的将魂，因为具备了特殊力量，所以又能够压制同等级妖魔。 在这之外，将魂又无条件服从于守陵人，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大王”。 至于系统、川兵山等等物品，则就是为了帮助守陵人迅速成长，而提供的有利条件。 换个角度来看，守陵人确实就好像故事中的英雄，为了诛杀妖魔而生，只不过鉴于秦小川目前实力低下，所以主角的位置，已经被他暂时让给司马错了。 回到家里之后，秦小川立即打开了那台旧式电脑，用着龟速网络，搜索到了有关司马错的生平。 “纵横家司马错，真正说起来，倒也不能算秦朝人物，而是活跃在秦朝之前，战国时期。” “司马错先后追随了三任秦国君主，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襄王，但是年代太过久远，不管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记载他的死亡原因……应该是正常死亡。” “而司马错生前，有过三大壮举，第一是灭蜀国，第二是伐魏国，第三是攻楚国，都对秦国做出了巨大贡献……” …… 秦小川虽然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却并不代表他懒惰。 经过一宿的奋战，他收集了许多关于司马错的信息，更多的，则是思考怎样对待不久之后的战斗。 “按照系统给的说法，我只有通过完成任务、修炼功法，或者诛杀妖魔，才能提升实力。” “可是现在系统没给我任务，也没给我功法，所以我唯一的选择，就是诛杀妖魔……有司马错在，厉害的妖魔先不管，虾兵蟹将总归还是能搞定的。” “可问题是……妖魔在哪？” 秦小川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这个世界上，哪里会存在妖魔。 好在司马错及时提醒，他告诉秦小川，如果附近有妖魔的气味，他作为将魂，能够在第一时间感知到。 秦小川结束掉这一系列思考，已经是第二天早上7:34。 虽然提升实力的问题迫在眉睫，但正常的生活还是要过的，秦小川总不能因此丢了饭碗。 可是就在他刚刚来到便利店，换上工作服，李叔冷不丁出现。 他沉默了一下。 “秦小川，你被辞退了。” 第五章 工厂管理员 秦小川从来没有想到过，李叔会辞退他。 他在便利店工作了整整两年，虽然没有加过班，但也从未偷过懒，分内的工作总是尽心尽力完成，而这些也都是李叔看在眼里的，这两年，李叔确实待秦小川很好，尽管总是嘴上嚷嚷着要扣钱，却从来没有真正这么做过。 他甚至还经常偷偷瞒着老板娘，多给秦小川一些，每逢节假日，也都会主动放秦小川休假。 这对于幼年失去父母的秦小川来说，相当于是一位长辈的关怀，也是秦小川作为沧海大学毕业生，却甘心在便利店工作的原因之一。 但是此时此刻，李叔低沉的声音却格外刺耳。 “为……为什么？”秦小川以为是李叔在开玩笑，但对方严肃的神情，却否定了这个可能。 “没有为什么。” 李叔重重叹了口气，口袋里摸出一份厚厚的信封，说道：“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薪，希望你以后有个好的前程吧！” 信封里所装的，当然是钱，只不过绝不可能会这么厚。 秦小川没有去拿，沉默一会：“我做的不好？” 李叔摇了摇头：“你做的很好，这几年碰到的员工，都没你干得好。” 秦小川眼中的困惑更浓了，又问道：“那是我做错了什么？” 李叔依然摇头，叹气道：“也没有，是李叔年纪大了，一家老小，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秦小川微微愣了愣，他听出来李叔话里有话，但是没有剖根究底地去问。 “我知道了。” 秦小川沉默了一会，将身上的工作服脱掉，叠整齐后放回杂物间，然后从李叔的手里接过信封，数了一遍，整整5000块，他从中抽出了26张百元钞票，将剩下的静静放在桌子上。 “谢谢李叔这两年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秦小川吸了口气，深深鞠了一躬。 “你……” 李叔看着秦小川摆在桌上的信封，神情也复杂了起来，最终还是伸出了手，轻轻拍了拍秦小川的肩膀：“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来找李叔，能帮的，李叔尽量帮。” 秦小川的身子轻轻颤了颤，用力咬住嘴唇，同时……压制住瞳孔中的怒火。 推开大门，听着门上风铃的清脆声音，秦小川回过头，最后深深看了眼便利店，然后毅然转身，渐渐走远，而便利店的门口，李叔沉默站立了许久，最终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 “大王，此人身上负伤，乃是遭人殴打所致。” 走在回家的路上，司马错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秦小川没有选择回应，而是继续沉默着。 其实这一点，就在刚才李叔伸手去拍秦小川肩膀时，秦小川就已经发现了，在李叔的衣袖下的手腕上，有着一大片淤青，一条一条，有着纹理，明显是被人用麻绳捆绑过的。 而在李叔的脖子上，则还有着一片消不下去的红肿，就好像被人用力扇了几巴掌，此外，刚才对话的时候，李叔的双腿一直在颤抖，似乎怎么站都站不稳。 再加上李叔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不难猜想——李叔遭到了极惨的虐待。 而这一切，或许是因为秦小川而起。 “黑豹……” 秦小川是法律专业出身，能够轻易将线索接连成线，他几乎可以肯定，造成这一切的，绝对就是黑豹！ 之前他没找到秦小川，恐怕是第二天又去了，而很巧的，他发现了秦小川放在门缝里的树叶，所以推断出，秦小川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这才用了其他手段，来断送秦小川的退路！ “此人对大王有恩，亦是末将之大恩人……胆敢做出此等行径，司马错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似乎是受到了秦小川情绪的感染，司马错的咆哮声中，带着一股震怒。 秦小川闻言愣了愣，疑惑问道：“你能够对普通人动手？” 按照秦小川先前的推断，如司马错这种将魂的存在，应该是天道系统用来帮助守陵人，对抗妖魔的，而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好像他们看不到司马错，司马错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司马错沉默片刻，说道：“回禀大王，末将虽是将魂，却能主动选择是否被常人所看见，虽然对普通人出手，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但若只是对付那几个腌臜玩意，绝不是问题！” 稍微顿了顿，司马错的声音陡然一转，绽放出无尽霸气。 “末将司马错愿领命动身，诛杀罪人！” 杀？ 秦小川这就傻眼了，虽然在李叔这件事情上，他心里却是压着一团火，但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人这件事上去。 当然，秦小川也不是那种随便任人摆布的。 “还是先别动手了。” 秦小川思忖片刻，摇头道：“黑豹他们背后，估计还有更厉害的人，就算你不怕，可解决起来还是很麻烦，我们的时间不多……先解决掉妖魔的事情，再跟他们慢慢算账。” 秦小川当然相信司马错可以制服黑豹，同时也肯定，司马错能将黑豹背后的人一块摆平，可问题是，打了小的引来大的，伤了大的引来老的，这么搞下去，就会很麻烦，极为浪费时间。 更何况现在距离任务期限，只有一个月多点的时间了，不能浪费。 虽然大早上就被老板炒鱿鱼，但同时也给秦小川提供了大量时间，在这一整天中，秦小川也没闲着，几乎跑遍了姑苏城东城区大半的阴暗场所，希望能尽快找到妖魔。 一旦解决掉妖魔，秦小川的实力就会获得提升，唯有这样，才能对抗难度巨大的任务。 只可惜，白天阳刚之气极重，而且东城区人潮涌动，各处都能见到行人经过，就算期间司马错发现了妖魔的气味，也无法真正锁定其位置，只能推算出个大概，效果鸡肋。 中午在快餐店啃了个汉堡，秦小川就继续动身，接着寻找起来，在寻找妖魔的同时，他也关注着东城区许多店铺的招聘。 从便利店走出来，他也算是重回无业有名了，银行卡里的存款很快就会画完，他必须提前找到一份稳定工作。 “找到了？” 秦小川的脚步站定在一条小巷子口，神色凝重。 “此处却有妖魔气味，但却极度分散，应该已经远去有一段时日了。” “好吧，那接着找找。” 秦小川撇了撇嘴，不得不说，有了司马错这么一个秦国大将在身旁，就算面对起危险丑陋的妖魔，他也不会感到太过害怕。 又经过了一下午的搜索，秦小川仍然一无所获，最终决定先回家，明天接着找。 也就在他刚刚拐过弯，想要穿过小巷子的节骨眼，他的余光突然发现什么。 只见在潮湿的墙壁上，正贴着一张招聘单—— 为确保本工厂货物不被偷窃，诚意招聘一名工厂管理员，可在上班时间休息，酬金5000起，可面谈。 …… “五千块看场子……” 秦小川有点不敢相信，使劲抹了抹眼睛，发现自己并没看错：“还鼓励上班睡觉？！” 这又是什么套路？不对劲啊！ 秦小川眨了眨眼睛，果断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照着单子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您好。” “你们那还收工厂管理员吗？” “呃……您是来应聘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那您看什么时候有空，可以随时来我们这里面试！” 秦小川愈发觉得不对，似乎这个接电话的语气……好的有点过分啊！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符合这张招聘单上，所写的奇葩内容。 “嗯……明天中午吧。” 第六章 第一夜 第二天中午。 秦小川准时从家里出发，乘坐公交车向指定位置赶去。 根据昨天电话里提供的地址，工厂的位置是在姑苏城的东郊，大约要坐8站，下车后再往东走十来分钟，就能到达。 刚刚出门的时候，秦小川还有几分担心，这份工作既轻松又赚钱，会不会有什么内幕？譬如说工厂的老板有着某种特殊癖好，又或者这份招聘单是骗人的，那里其实是个传销组织…… 秦小川做事虽然很随意，但毕竟是法律专业出身，还是非常谨慎的，所以在上车之前，他还特意嘱咐了楼上的孙大爷，如果他不能在晚上前回来，就让孙大爷立刻报警。 直到秦小川真正来到工厂，并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才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多想了。 这座工厂确实有些偏僻，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地址，秦小川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到。工厂的面积不算大，周围被茂密的树林掩盖着，内部空间却非常宽敞，透过玻璃天花板，阳光很容易照射进来，而在各个角落，则是囤积着七八米高的货箱。 “您就是秦小川秦先生吧？” 工厂的正中是一套桌椅，一名帅气男子站了起来，伸手笑道：“我是小贾，昨天在电话里聊过。” “嗯，你好。”秦小川跟对方简单握手，然后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在附近打算开出一块地来，建设一座娱乐城，只不过第二笔款项要到明年才能拨过来，所以初期的建设器材，只能先放在这座临时搭建的工厂。” 贾姓男子敲了敲桌子，温和笑道：“可是这座工厂离公司太远，这批器材的价值也都很高，随随便便放在这里，难免让上头的人担心，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人来看管这里。” “不知道秦先生是否愿意，嗯……具体的薪酬跟工作事项，招聘单上都有写。”贾姓男子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就完了？”秦小川愣了愣。 就算秦小川只在便利店干过，没参加过正儿八经的面试，但心里多少知道，真正面试是需要对方看过简历，然而思考这个人对公司是否有用，最后再决定是否聘用…… 可是现在，别说秦小川的简历还在裤子口袋里揣着，他甚至连屁股都没有坐热！ “呃……确实有点快，只是我等会还得赶回去，开一个重要会议，所以就只能长话短说了……” 贾姓男子有些尴尬，整理了一番措辞，说道：“不过具体的事项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只需要秦先生每天晚上来这里守着就行。” 贾姓男子摊了摊手，无奈道：“老实说，工厂搭建的地方非常偏僻，很不容易找到，也不会真的出现偷窃这种事情，只不过这毕竟是上头的安排，像我们这种打工的，也只能按照流程办事。” “秦先生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这个地方签个字。” 贾姓男子将一份合同放到了桌上，指了指右下角的空白处，微笑着等待秦小川的答复。 “真的……没别的要求？而且月薪五千？”秦小川犹豫了一下，再次确认道。 贾姓男子点了点头，笑道：“是的，合同上都有标明，绝不会存在欺骗性质，甚至如果秦先生做的后，等到工程启动，还能拿到额外的奖金……当然，如果秦先生在职期间，工厂里的物品出现丢失，那必须由秦小川承担责任。” “明白了。” 秦小川还是有些狐疑，拿起桌上的合同，反复看了几遍，发现大致内容确实就像对方所说，这才放下心来，签上了名字。 “秦先生的字很好看！”贾姓男子眼睛一亮，称赞道。 秦小川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则是傲娇的想着，万一要是他把口袋里的简历拿出来，这家伙估计要被吓成重伤。 是啊，堂堂姑苏第三大学，沧海大学出来的学生，居然会愿意来当一名工厂管理员…… 不可察觉的是，就在秦小川签下名字的同时，贾姓男子一直呈现半坐姿态的屁股，终于落了下去，重重松了口气。 合同一共有两份，秦小川跟贾姓男子人手一份，五分钟后，贾姓男子看了眼手腕的名表，笑着跟秦小川告别，然后驾驶着一辆奥迪汽车疾驰而走。 不知道为什么，秦小川看着那辆快速消失的汽车，隐约觉得……他怎么像在逃跑？ 秦小川摇了摇头，没有多想什么，重新观察了一遍工厂内部。 除了那些堆积在角落的货箱，其他地方并没有杂物，很方便人活动，而在工厂的中间位置，还摆放着一张摇椅，一张玻璃茶几，上面还留着贾姓男子留下来的一袋咖啡。 “真够贴心的。”秦小川默默吐槽了一句，然后想起了什么，立即拨打电话给楼上的孙大爷，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工厂的地板很干净，可以看出每天都有人会来打扫。 下午五点半左右，敞开的大门外缓缓走进了一名老人，穿着一件黑色中山装，左右手分别拿着不同的清洁工具，显然正是这里的清洁工人。 “老大爷，我是新来的秦小川，以后还希望多多关照！”秦小川友善地打起了招呼。 可奇怪的是，当那名清洁老人看到秦小川，两眼突然瞪大，如同见了鬼般，不管秦小川说什么，他都装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完全不搭理。 “聋老大爷？”秦小川有些无奈，只好继续默默坐在摇椅上，等待着他的外卖。 聋老大爷的动作很慢，但打扫起来却格外细致，任何角落都不放过，先喷水再拿抹布擦拭，十分用心，也难怪这座偏僻工厂会这么干净。 直到秦小川吃掉外卖，聋老大爷刚好结束了清洁，带着秦小川递来的外卖盒，快步离开了工厂。 “老大爷路上小心！”秦小川笑着喊道，虽然老大爷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可秦小川也没放在心上。 但如果秦小川这个时候，没有收回目光，就一定能够看到清洁老人翕动的嘴唇，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这帮人可真黑心啊，死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敢继续找人……可怜这个年轻人了……” …… …… 按照合同上标注的，秦小川的上班时间是在晚上七点半到早上七点半，虽然每天上班时间长达12小时，但这座工厂晚上没有人来，所以相对自由，就像招聘单上写的，可以在上班时间休息。 今天是秦小川第一次在这里上班，因为跟贾姓男子聊得时间很长，而且还要提前熟悉一下新环境，所以他没有在中途回家，而是坐在摇椅上，乐此不疲地玩起了手机游戏。 时间快速流逝，转眼就到了夜晚。 随着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手机游戏渐渐代替了电脑游戏，不仅方便携带，而且还生动有趣，唯一的缺点，就是耗费电量太快。 “叮咚！” 墙上的时钟指向夜晚22:35，秦小川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低电量提示。 “没电了？” 秦小川愣了愣，转头看向桌上的拖线板，疑惑起来：“明明充着电啊……” 桌上拖线板的指示灯还亮着，说明工厂里并没有断电。 “电流太弱？” 秦小川看着屏幕里这条“九曲十八弯”的贪吃蛇，一下子着急起来，站起身就要走到插头那里看看。 “呼呼！” 可就在秦小川起身的同时，一股冰冷的风，突然钻进他的衣领。 “这大夏天的……这么冷？”秦小川不禁哆嗦一下。 虽然工厂内部24小时通电，灯光也十分明亮，但四面墙上的窗户，都还没有安装完整，只有窗户框，没有玻璃，一眼望去满是漆黑，随着窗外树叶“簌簌”而动，莫名增添了几分森然。 但好在这里光线强盛，而且秦小川又是无神论者，从来不相信妖魔鬼怪的存在，当然，仙界守陵人系统跟司马错是个例外。 “呲呲！”“呲呲！”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天花板上的大灯猛地闪烁了几下，工厂内部骤然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卧槽……断电了？”秦小川顿时愣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错愕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感觉，悄然浮现在他心头。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附着他的耳朵吹风。 “呼呼……” 这种错觉越来越强烈，秦小川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指尖顿时触碰到了，某条丝绸般滑腻的东西！ 秦小川心中一惊，额头上分泌出汗水，此刻猛地咬牙，用力往下一扯…… 只见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飘在了地上。 “人吓人吓死人啊……”秦小川眯眼看清了塑料袋，这才松了口气，意识到工厂四周没有安装窗户，所以很容易有东西飘进来。 重重舒了口气，秦小川重新回过头，打算先坐在躺椅上定定神。 可是这一眼望去，秦小川登时愣住了。 只见在那张狭窄的玻璃茶几上，正蹲着一个白衣女人。 她咧嘴笑了起来。 “嘿……嘿……” 第七章 阴土 白衣女人出现的格外突兀，湿漉漉的黑发间隙，依稀是两只空洞的眼球，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盯着秦小川，也就在这一刻，工厂内的气温莫名寒冷，犹如到了零度！ “你……是人是鬼？！” 秦小川陷入了刹那的窒息，心中浮现出惶恐，然而这个问题说出口，他恨不得立即扇自己两耳光…… 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到这座偏僻工厂，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嘿……嘿……” 白衣女人的脑袋畸形般扭动起来，唯独那对眼球，始终死死盯着秦小川，干瘦的身躯缓缓向前倾斜，朝秦小川靠了过来。 秦小川呼吸急促起来，立刻向后步步倒退。 工厂里的温度愈发寒冷，犹如冰窟一般，只见白衣女人冷不丁停止了倾斜，默默抬起了放在膝盖上的手臂，动作僵硬，却极度迅速，突然向秦小川抓来！ “啪！” 这只苍白的手，眼看就要抓进秦小川的脸颊，可就在这关键时刻……陡然停了下来！ 白衣女人空洞的眼睛里，露出了深深茫然，她肩膀纹丝不动，唯独脑袋转动，向身边看了过去，传出一阵瘆人的嘎啦声…… 只见一名古装黑甲大将，正捏着她的胳膊，神情愠怒。 司马错虎眸圆瞪，沉声喝道：“放肆！” 见到司马错及时出现，秦小川的内心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咿呀！”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厉啸，白衣女人的面孔扭曲起来，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朝着司马错抓了过去，她的指甲几乎瞬间被渲染成血红，滋生出了一抹腾腾杀气！ “司马错在此，区区厉鬼……安敢猖獗？！” 司马错冷哼一声，忽然扬起手臂，“啪”一声扇在了白衣女人的脸上，令白衣女人整个身躯骤然颤抖，大量黑气弥漫出，口中的厉啸更加凄厉。 “还请大王先行暂避，待末将诛杀此鬼……再向大王复命！” 秦小川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浪费时间，点了点头就快速向工厂的后方退去，然而就在秦小川后退的同时，只见那白衣女人脑袋突然一斜，再次盯上秦小川，眼神恶毒，而她头上瀑布般的黑发……蔓延扭动起来！ 犹如无数条触手，“咻”一声齐齐窜出，直奔秦小川！ “你……大胆！！” 司马错的眼神阴沉至极，登时暴怒，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七尺长刀，雕琢精细，猛然一记斜斩，立即将那十多条黑发触手，齐齐斩断！ “咿呀！” 白衣女人再次发出凄厉惨叫，至于那些散落在地的黑发，则是纷纷化作黑气，迅速消散。 “搞你的又不是我，怎么还偏偏抓着我不放？” 秦小川看着那几缕黑气，心里突然窜出无名火，大声喊道：“司马错，怼她！往死里怼！” 司马错拖刀前行，眼中怒意绽放：“末将领命！” 早在前天夜里，秦小川就已经从司马错口中得知，将魂并非实质肉身，而是由天地玄黄气凝结而成，可以自行变幻体积，此时此刻，看着正常人身高的司马错与白衣女鬼展开战斗，秦小川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怪不得这份工作这么好的待遇……还找不到人，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秦小川不禁一阵后怕，如果不是他正好获得了仙界守陵人系统，得到了司马错的保护，那么遇到这个女鬼……下场绝对是惨死！ 漆黑的工厂内，长刀落地的铿锵声不绝于耳，可以肯定的是，在跟这女鬼的战斗中，司马错占据了绝对优势，不下十次劈散了女鬼的身躯，可诡异的是……每一次，女鬼都能化作大量黑气，重新凝聚起来！ “大王……此地怨气浓重，已形成阴土，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司马错又一次打散了女鬼的身躯，看着漫天黑气，严肃说道：“请大王警惕四方！” “阴土？” 秦小川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了神，朝周围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诡异的现象。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小川就觉得身躯格外的沉重，每迈出一步都会耗费大量的体力，就好像……有人趴在他身上一样。 秦小川不禁有些困惑，转过头向身后望了过去，然后脸色骤变！ 只见在秦小川的肩膀上，正攀附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头上扎着羊角辫，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迷茫而空洞的笑容！ 秦小川瞳孔渐渐收缩，微微张开口，却发现一时间忘记了如何发声，大脑一片空白。 “大王……你有凝气灵力傍身，普通的鬼怪无法近身！”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司马错也发现了异样，神情微变，但来不及救援，只好大声开口。 “灵力……” 这句话对于秦小川来说，就好像是黑暗世界里的一丝曙光，顿时令他回过神来。 对啊……老子有仙界守陵人系统，老子现在是修仙者…… 那我怕个屁啊！ “真是笨啊……”秦小川嘴角一抽，狠狠鄙视了一把自己的智商，随即感应到了丹田的灵力，并且尽数调动起来，通过经脉，运转到身躯的各个角落！ “呼呼！” 一股无形的狂风，骤然间以秦小川为中心，流转开来！ 那个趴在秦小川肩膀的小男孩，空洞的眼睛居然流露出了惊恐，弱小的身躯不断颤抖！ 捕捉到这个细节，秦小川心中振奋起来，一巴掌拍了过去，“一边玩去！” “砰！” 只听一声闷响，秦小川的手掌刚刚触碰到小男孩，他的身躯就陡然溃散起来，于一声凄惨的叫声中，化作了浓浓黑气！ “这感觉……就像在拍气球……”秦小川回味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一缕缕黑气飞快流窜，最终重新凝聚成小男孩的模样，正蹲在工厂的角落，看向秦小川的眼神中布满了恐惧。 “还来吗……”秦小川感觉身体恢复了轻盈，眯眼笑了起来，就要朝小男孩走去。 “咿呀！” 小男孩的眼珠子顿时瞪大，叫着嚷着，连忙朝白衣女鬼那里跑去！ 而此时此刻，白衣女鬼已经是第三十六次被司马错打散…… 只见白衣女鬼跟小男孩共同蹲在角落，空洞的眼睛相互对视，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人……呃，鬼呢？”秦小川眨了眨眼睛，迈步走了过来。 “回禀大王，这两只厉鬼本身修为不高，但不知是何缘故，竟能与此地阴土融为一体……阴土不散，鬼魂不灭！” 司马错收回了长刀，只见他突然跪地：“司马不才，没能将厉鬼诛杀……还请大王责罚！” 秦小川摆了摆手，笑道：“没事，虽然不知道阴土是什么玩意，但你也说了，阴土不散，鬼魂不灭，本王不怪你。” 倒也不是秦小川已经接受了“大王”的身份，而是通过他对司马错的了解，如果秦小川不这么说，司马错估计还要内疚很长一段时间。 可即便如此，司马错的脸色也依然很差，重重吐了口气，低头道：“末将……告退！” 工厂里的光线一下子又亮了起来。 虽然司马错回到了川兵山，但秦小川已经能够运用灵力修为，就算那两只厉鬼再跑出来，也不用担心，总之就是一种奇妙的局面——他们打不过秦小川，秦小川打不死他们。 “无良地产商啊……” 回想起中午时候，贾姓男子温和的笑容，秦小川心里就生气，恨不得立马拨电话辞职，可是转念一想，这份工作没人敢接，八成是因为闹鬼。 但他身为修仙者，还有司马错守护……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反而还可以舒舒服服拿着5000的月薪…… 于是秦小川打消了辞职的念头，索性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入睡前，他还特意留了一道灵力，流转在身体的周围，预防那两只厉鬼偷袭。 半梦半醒之际，秦小川隐约可以感到，那两只厉鬼其实就在附近，一直在死死盯着他，只不过因为这道灵力的存在，他们不敢靠近。 第二天早晨，秦小川一觉睡醒，准时在7:30下班。 现在工作是找到了，但寻找妖魔的事情，依然是他必须尽快解决的难题，否则一个月后的任务，就会很危险。 而在返回姑苏城的公交车上，秦小川还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贾姓男子打来的，询问秦小川昨晚工作如何，秦小川没有说出真实遭遇，而是简单的敷衍了一番。 听得出来，贾姓男子似乎很吃惊，沉默了很久，只是嘱托秦小川好好干，就匆匆撂下了电话。 “万恶的地产商……”秦小川又一次在心里吐槽。 回到东城区后，秦小川先回家换了套衣服，然后又在门口的面馆解决掉早餐问题，才心满意足地走出门，各种寻找妖魔的踪迹。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秦小川经过一条幽暗的小巷子，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过头，但是眼睛的余光，却落在了一个体型微胖的青年身上。 第八章 拿起你的手机 “这个人，已经跟了我两个小时了。” 秦小川脚步稍微放慢，回过头观察了一眼，只见那名微胖青年戴着一顶鸭舌帽，似乎发现了秦小川回头，立马停下脚步，朝着街边的小店张望起来。 “刚才走出租房的时候，这个家伙就捧着杂志，蹲在马路边上……后来经过城东老街，他也在我后面出现过……” 作为一名法律专业的大学生，秦小川还读过许多关于犯罪的书籍。虽然这个微胖青年，一路上改变了几次行头，要么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要么把外套塞进包里，换上一件白色衬衫，要么就是像现在，戴了一顶鸭舌帽…… 但还是难逃秦小川的法眼，很快就被他发现了端倪。 在大街上慢悠悠走了半分钟，秦小川突然迈开双腿，朝着一旁的小巷子飞奔进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糟糕！” 只见那名微胖青年脸色一变，立即丢掉手上的报纸，拔腿跟了上去，一头扎进昏暗的小巷子里。 姑苏城别的不多，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可谓比比皆是，曾经有专家表示，如果从上空俯瞰，就会发现整座姑苏城，犹如一张巨大的蛛网。 微胖青年才跑没几分钟，就遇到了一个交叉巷口，分别延伸向三个不同的方位。 “妈的，跟丢了！” 微胖青年生气地啐了口痰，犹豫了一会，最终视线投向了右侧的拐口，又拔腿跑了下去。 这三条通道分别通往姑苏城的不同地段，可唯独最右侧的这一条，几百米外还会出现一次分叉，而其中一条分叉，则是呈一个大圈，能够重新绕回到刚才的地方。 仔细分析下来的话，秦小川确实最有可能选择这条路。 也就在微胖青年刚刚跑进巷子的同时，最左侧的那道拐口，一面矮墙的背后，秦小川缓缓站起身子，看着微胖青年离开方向。 “难道是那个姓贾的叫人来试探我？” 秦小川心中整理出一种种可能，逻辑严谨，然后他又眯起了眼睛：“还是说……黑豹？” 想到黑豹，秦小川就不自禁想起了便利店的李叔，想到那一处处淤青伤痕，心中窜出了一股无名火。 “不管你是姓贾的派来的，还是黑豹的人……既然铁下心跟我过不去，那也不能怪我！” 秦小川眼睛里常态的慵懒一扫而尽，浮现出了一抹罕见的冷漠。 如果这件事放在从前，或许秦小川不愿惹是生非，会先躲个一阵子，但如今他有修为傍身，外加上黑豹打伤李叔，已经触及到秦小川的底线……那就没有忍下去的可能了！ “司马错……找到他！”秦小川面无表情说道。 “末将……遵旨！” 眨眼功夫，只见一座巍峨的小山缓缓升起，一大片阴影迅速蔓延，遮掩住了整条巷子的阳光，司马错身披黑甲，左手抓着一柄七尺长刀，冰冷的眼神朝着远处凝望。 …… …… 大约跑了七八分钟，微胖青年才终于停下脚步。 “妈的，这**属兔子的？跑这么快！” 站在另一条小巷子的中间，微胖青年脸色涨红，扶着两只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行……这件事万一搞砸了，豹哥非得宰了我不可！” 微胖青年思考了很久，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部手机，打开通讯录后找到了一个“豹哥”的联系人，点击拨打。 嘟……嘟…… “喂，豹哥。” 微胖青年似乎对电话那头有些害怕，小声说道：“那个小子……就是你让我跟的，好像已经发现我了……被跟丢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微胖青年的脸色有些苍白，抓着手机的手隐约颤抖起来。 “是那个小子太机灵了，我换了三四套衣服都被他发现了……不过豹哥你放心，这小子窝就在那，铁定跑不掉的，回头我再蹲他个几次，只要被我抓到，马上打断他两条腿，把人给你送过去！” “是、是！豹哥你放宽心，我心里有分寸，这小子绝对不敢报警，好，好！” …… 挂掉电话之后，微胖青年终于松了口气。 将手机重新塞进口袋里，微胖青年低头沉吟了几秒钟，想着是不是要再去趟那座租房，把那小子的家里给砸烂，狠狠吓唬他一番……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你在找我？” “谁？！”微胖青年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在巷子的另一头，不知何时走出了一名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出头，相貌平凡。 正是秦小川。 “恩？” 微胖青年有些难以置信，使劲抹了抹眼睛，然后才回过神来，眼神露出欣喜：“你小子真能跑啊！” 秦小川面无表情，继续朝微胖青年这里走来。 “呵呵，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也不跟你多废话，要么直接把东西交出来，要么，被打残了然后我自己找。”微胖青年脸上露出冷笑，似乎在嘲讽秦小川居然还敢出现。 这样也好，将功抵过……也算是给豹哥一个交代了。 “呼呼！” 可就在这个关头，微胖青年忽然听到一阵风声，抬头看去，只见秦小川居然主动出手，一拳头狠狠打来！ 微胖青年先是面露不屑，但不知为何，看着这个拳头，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极度强烈的警兆，令他几乎下意识地向边上墙壁靠去！ “砰！”微胖青年的身体撞在了墙壁上，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拳。 “你他妈在找死？” 微胖青年回过神来，登时露出怒意，盯着秦小川尖声喝道，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只见秦小川依然面无表情，又一次握拳打来！ “你妈个……” 微胖青年开口就要骂，身躯却极为灵活地向下一矮，成功躲开了这一拳攻击，显然也是经常打架的老手，就在他身子向下蹲去，眼睛死死盯着秦小川的胸口，正准备乘机反击……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陡然间在微胖青年耳畔传来，令他的耳膜一阵刺痛，紧接着，似乎有大量碎屑掉落在他头上，一阵“咔咔”声传来。 微胖青年面露狐疑，下意识抬头看去，可正是这一眼……几乎吓掉他三魂七魄！ 只见在坚固的石质墙壁上，正有着一个拳印，每个指关节都清清楚楚。 这个拳印并不算大，也没有跟电影里演的那样夸张，一拳打穿石墙，但是如果放眼看去，就会发现以那个拳印为中心，上下左右，四面八方……赫然是一条条狰狞的裂纹！ 一条接一条，覆盖了整面石墙！ 仿佛只需要轻轻碰一下，这面高大的石墙，就会轰然倒塌……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微胖青年呆若木鸡，满脸的惊骇茫然，此刻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身躯猛颤，豁然转过头去，他盯着眼前这个外貌普通的年轻人，嘴巴微微长大，似乎想要大喊，却又忘记了如何发声…… “你在跟踪我？”秦小川神态恢复到慵懒。 微胖青年面露为难，似乎想要点头，却又实在不敢承认…… “明白了。” 秦小川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黑豹让你来的？” 微胖青年这次十分果断，连忙重重点头。 秦小川沉默了一会，突然眯起眼睛：“你们想要找什么东西？” 这一点秦小川一直很困惑，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几天前，黑豹带着那个黄毛混混亲自去到他家时，也曾提到过“东西”。 微胖青年抿了抿嘴，缓缓摇头。 “不肯说？”秦小川面露诧异，有些佩服对方的勇气。 “不、不是……” 微胖青年顿时身子一抖，连忙颤声道：“我不知道……豹哥只提过有这个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 秦小川闻言微怔，不禁陷入了思考。 然而见到秦小川默然不语，微胖青年心中更加害怕了，脸色扭曲的犹如畸形。 “我就是个办事的，真正做决定的是黑豹那帮孙子！大侠……手下留情啊！大侠，啊呸，爸爸，爸爸！饶了我吧！” 秦小川眼神有些怪异，许久之后，才再次开口。 “现在，拿起你的手机，给黑豹打过去。” 第九章 一拳秦小川 半个小时候，昏暗的小巷子里多出了两道身影。 黑豹穿着一件紫色衬衫，勾勒出魁梧的身材，黄毛则是将衣服甩在肩膀上，光着膀子，肌肉虽然不像黑豹这么吓人，但也非常明显，尤其是小腹的地方，攀附着三道蜈蚣般的刀疤。 “大哥，是这没错吧？”黄毛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根中华烟，先将一根放在嘴里点燃，递给了黑豹，然后才给自己点上第二根。 “就是这里。”黑豹淡淡吸了口烟，惯性地向周围打量起来，视线落在了这面布满裂纹的墙上。 “哼，早就知道这个小胖子不靠谱！” 黄毛哼了一声，语气不满说道：“还说什么已经把人逮着了，就知道吹牛笔，等会非给他这张贱嘴来两记狠的，让他张长记性！”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黑豹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个拳印上，眼中划过一抹异色，回过头道：“别动不动就上手，多用脑子。” “大哥说的是上回那件事？” 黄毛回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反驳道：“谁叫那个老东西软硬不吃，非要帮那个小瘪三，要不是拿便利店出来威胁他，说不准老东西还敢接着犟！如果换作以前的脾气……非搞断他两根手指头！” 黑豹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所以你就差点把人打死？” 黄毛跟在黑豹身边做事多年，非常清楚黑豹的脾气，立马把话憋了回去，讪讪笑了笑。 “嗯？死胖子怎么还不过来？”黄毛非常懂的拿捏分寸，没有立即狗腿，而是等到一根烟抽完，才转移开话题。 黑豹抽烟很慢，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显然，他是要打给小胖子。 然而电话里的提示音才嘟了短短一下，黑豹的脸色就瞬间阴沉下来。 “家伙拿出来吧。”黑豹将指间的烟头丢掉，淡淡开口。 黄毛闻言愣了愣，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听到了什么，脸色一僵。 在分岔路的另一条通道，突兀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 循声望去，只见微胖青年缩着身子，脸色惶恐，踉踉跄跄走来，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一名年轻人。 “你们是在找他？还是找我？”秦小川看着黑豹他们，语气慵懒道。 黑豹终究不愧是混了二十几年的老江湖，眼里只是有一抹诧异，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黄毛则是呆滞了一下，五六秒才回过神来，脸色难看道：“死胖子，这他妈什么意思？” 微胖青年欲言又止，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把话憋回肚子里。 黄毛脸上的怒火更盛。 “不好意思。” 秦小川悠然插嘴，笑道：“这里你说了不算。” 听到这句话，就连黑豹都不禁怔了怔，随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妈个巴子，老子在城东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跟老子讲话！” 黄毛眼睛一瞪，咬着牙说道：“大哥，这回事情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不废掉这个小瘪三，以后名字就倒过来写！” 黑豹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认可，也没有否定。 “大哥你放心，我手底下有分寸，会给他留口气的……” 见到黑豹默认，黄毛顿时冷笑起来，促狭的眼睛里闪现出凶芒，伸手就从口袋里取出了两块铁疙瘩，赫然是两个钢铁指虎！ 黄毛的动作很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边把指虎套在手上，一边快步向前走去。 “等会老子再收拾你！”经过微胖青年身边的时候，黄毛的眼中露出鄙夷，狠狠瞪了一眼。 可奇怪的是，微胖青年的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惊恐，反倒是隐约透出几分……怜悯？ 而始终静立在几米外的秦小川，则是保持着慵懒的神态，就好像看不到步步逼近的黄毛。 黄毛的本名叫做白南威，在城东的地下江湖并不算出名，但是他却有着另一个外号，尤其是在近两年，在城东的地下世界，却完全可以说是人尽皆知——铁拳！ 据说原本在黑豹的手下，一共有两个人，除了黄毛以外，另一个人叫做宋苛，为人心狠手辣，更是练习散打多年，多年来战绩显赫，可以说打从一开始，宋苛就看不惯做人圆滑的黄毛，经常会给他下绊子。 起初的时候，黄毛并没有反击，而是出人预料的退让，再大的侮辱都能忍受，令所有人都觉得他天性软弱，是黑豹看走眼了。可直到有一次，宋苛被仇家追杀，好不容易逃到自家地盘，结果却遇到了黄毛。 没人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楚的是——宋苛死的很惨，尸体的边上摆着一对指虎，也正是这对指虎，逐个敲碎了宋苛身上的所有骨头。 直至那天开始，众人才意识到在黑豹的身边，有一个叫黄毛的人物，有实力，懂隐忍，要么把他踩在脚底无法翻身，要么……就只能被他用拳头打死！再后来，许多人都渐渐得知，原来黄毛以前就是练泰拳的，深悉“快”“准”“狠”三点。 这也就是黄毛铁拳外号的由来。 不论让任何人来看，黄毛能轻松打残秦小川，都是铁板上钉钉的事，甚至他用出了铁质指虎，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太过了？ 万一打死怎么办？ 其实在黄毛心里，也觉得这有点夸张了，可刚才秦小川的那番话，却是真真正正将他触怒了，令他回想起了宋苛的那副傲慢嘴脸。 所以在真正出拳的时候，黄毛还特意晃了晃身形，来了一套声东击西，可笑的是，这小子果然是个废物，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黄毛突然立定身形，眼中升起一抹暴戾，陡然间出拳，笔直地冲着秦小川面门过去！ 黄毛的拳头向来很准，这次瞄准的是秦小川的嘴巴，他甚至能够预见，秦小川被他一拳打碎满口牙齿，哇哇哭叫，后悔说出那番话时的模样！ 就在这时，秦小川慵懒的眼睛突然一凝，竟同样握拳而出，速度极快，朝黄毛的拳头正面迎了过去！ 肉碰铁？ “找死。”黄毛的眼中掠过一抹鄙夷，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眼中的不屑，霎时间化作了深深的惊恐！ “砰！” 秦小川的拳头碰到了钢铁指虎，并传出了一记闷响，可奇怪的是……他的拳头没有丝毫的停顿，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反倒是那块钢铁，冷不丁传出了一阵“咔咔”声。 “这……”黄毛眼睛死死瞪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钢铁指虎破碎裂开，纷纷坠落在地！ 而秦小川的拳头……还没有停止！ 打碎了钢铁指虎后，秦小川的拳头又落在了黄毛的指关节上！ “卡啦！ 又一声清脆响起，黄毛脸色瞬间煞白，嘴巴张大，还没来得及发出痛吟，就感到一股野兽般的巨力，狠狠撞了过来，传递到他全身，令他身躯剧烈一震，突然向后横飞出去！ 一米、三米、五米、七米！ “轰！”眨眼功夫后，黄毛撞在了那面布满裂纹的墙壁上，登时就砸出了一个深坑，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了鲜血，瞬间就昏了过去！ 小巷子瞬间寂静无声，只有石屑不断落地的簌簌声。 微胖青年站在远处，刚才他离的最近，却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仿佛只在刹那，秦小川缓缓抬起拳头，然后……铁拳白南威就飞了出去！ 另一旁，黑豹的脸上也浮现出浓浓的惊色，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这一幕，要知道，他在城东混了二十几年，见过的狠角色数不胜数，而黄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否则黑豹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 在黑豹的眼里，黄毛不仅办事牢靠，同时也能担任起保镖的角色，因为他太能打了！ 可是现在，黄毛居然输了？输给了一个便利店收银员？毫无还手之力，一败涂地？ 看着忽然迈出脚步，缓缓走过来的秦小川，黑豹突然脸色大变，举起双手叫道：“我认输！” “啊？” 秦小川愣了愣，第一次利用修为解决问题，虽然暴力了点，少儿不宜了点，但不可否置，这实在是……太爽了！ 而且这位江湖大哥，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就这么投降了？ 秦小川无奈地撇了撇嘴，说道：“好吧，正好我也有话要问，全部下线就不好了。” 说着，秦小川回过头，给微胖青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走到这边来。 也就在秦小川回过头的这一个空档，黑豹的眼中突然绽放出狰狞之色。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做事，要学会用脑子……” 只会用蛮力解决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是走不远的。 嘴巴上提出认输又如何？真正的胜负，只能通过一点来判断——谁，笑到最后。 黑豹瞥了眼昏迷不醒的黄毛，看着那只鲜血淋漓，已经废掉的手臂，微微摇了摇头，与此同时，黑豹名牌衬衫的袖口处，冷不丁闪烁出一片寒芒，居然掉落下了一片刀片！ “呵呵，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黑豹的动作悄然无声，非常娴熟，缓缓抬起手臂，手腕稍稍一弯，就要向秦小川的脖颈划去！ “NO-ZUO-NO-DIE。” 秦小川的声音无奈传出。 黑豹的警惕很高，登时被吓了一跳，随即松了口气，可是不等他继续再做什么，神情突然惨白起来！ 秦小川不知何时转过身，随手扣住黑豹的脖子，一把向上抬了起来。 “砰！”的一声闷响，黑豹重重地撞在墙上，魁梧的身躯悬浮而起，脸色憋得涨红，额头青筋暴起。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第十章 你丫还活着呢？ 黑豹的瞳孔中充斥着恐惧，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野性？如果仔细观察，那就会发现黑豹此刻的眼神，与昏迷过去的黄毛，竟是出奇的一致！ 害怕的方式不止一种。 比如黑豹刚才是忌惮秦小川，现在才是真真正正害怕死亡。 “如果我问你，你会不会老实交代？”秦小川的手犹如铁钳，死死掐住黑豹的脖颈，眯着眼笑道。 “呜……呜呜！”黑豹双眼充满血丝，艰难地点头，他见到秦小川的笑容，莫名回想起平日里，遇到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时候的场景，一样的云淡风轻，一样的目中无人，仿佛在秦小川的眼中，根本就没将黑豹当回事！ 黑豹心中最后的一丝丝底线，彻底崩溃了。 “哦……” 秦小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惊讶道：“你说你宁死不屈？真是条好汉子！” “&*￥@？呜呜！#%#@？！！呜……” 如果此处能有表情，相信黑豹肯定是一个黑人问号脸，但是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瞳孔间焦距逐渐涣散起来…… 就在这时！黑豹的双眼突然一凝，仿佛回光返照般，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猛地扬起左手的刀片，速度极快，陡然…… 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哦……原来是我听错了！” 秦小川这才松开了手，无奈说道：“有话就直说嘛……咱们都是文明人，不兴自残这套……” 黑豹从墙上摔下来，双手捂着喉咙猛烈咳嗽，此刻听到秦小川的声音，咳嗽声稍微停顿一下，然后就更加剧烈了。 “你叫黑豹是吧？” 半分钟后，秦小川蹲下身子，看着黑豹说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是是是，呃不不不……叫我小黑就好了，不敢以豹字自称……还有他，叫白南威，那个胖子叫高青……” 黑豹的声音十分沙哑，不敢有半点犹豫，连忙应道：“您……” “我姓秦。” “好的，秦哥！以后在城东这块，不管碰到任何事情，只要秦哥报我……呸，只要秦哥一个电话，我保证立马杀到！谁他妈敢动秦哥，老子第一个跟他翻脸！” 秦小川看着黑豹的恭敬、忌惮、畏惧……的面孔，不禁叹了口气，或许是他修炼出了灵力，洞察能力远超于常人，所以能轻易在黑豹脸上的各种神情下，捕捉到一抹阴暗，换句话来说：反骨。 当然，秦小川也没打算就这么收服黑豹，只是看到这么个江湖头目，居然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能屈能伸，不禁有点感慨。 沉默片刻，秦小川打断黑豹的声音：“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 “秦哥是指项坠？” 黑豹愣了愣，为难说道：“不瞒秦哥……说实话，这事情也是上头交给我办的，真正的幕后人我也不清楚是谁，只知道秦哥身上有这么一串项坠，对他们有大用，交出来就能拿到好处……” 项坠？ 秦小川有点懵了。 什么项坠？秦小川不记得自己有过项坠，或者说……从他记事以来，就没有佩戴过任何饰品，因为用他的逻辑来说：反正都是会不见的，那还戴来干嘛？ 秦小川深深看了黑豹一眼，看得出来，黑豹并没有撒谎。 深深沉吟了片刻，秦小川没有在项坠的事情上纠缠下去，毕竟黑豹知道的成分也不多，秦小川眯眼问道：“说说这个好处吧。” 这回黑豹倒是没有犹豫，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千块？” “不是……” “呃，才两百块？你们混社会的也不容易啊……” “秦哥，你说少了……” “两万？！” “二十万。” 二十万！！秦小川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对于这么庞大的数字，没有什么概念，但相比之下，只需要找到一个小小的项坠，就能获得二十万……这也太吓人了！ 而在内心无比震惊的同时，秦小川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黑豹，或者说……黑豹口中的那名幕后人，敢拿出二十万来索取这枚项坠，说明这个人很有钱，而有钱的人，必然很有势力。其次，这也侧面印证了，项坠对那个人非常重要，他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 不惜一切代价，也可以理解为不择一切手段。 换句话来说，有个势力不俗的大人物，将会不择手段的，从秦小川这里获得一枚……不存在的东西！ 秦小川脸色一下子怪异起来。 虽然在“项坠”这件事情上，秦小川一头雾水，但眼前有关黑豹的事情，倒是已经解决了，没理由再浪费时间下去。 黑豹殷勤地递来电话号码之后，秦小川也就打算放他们走，眼看着黑豹跟胖青年扛着黄毛，即将走远，秦小川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还有一件事。” 不远处，黑豹的身形猛地一颤，回过头满脸茫然。 “长河街103号，有一家便利店，你应该知道吧？”秦小川眯眼笑道。 “便利店？” 不知为何，黑豹看到秦小川的笑容，不自觉后脊生寒，随即想起了什么，诚惶诚恐：“秦哥你放心……回头我就带黄毛过去登门道歉，那位老板如果还不肯原谅，我当场打断黄毛的腿！” “滚。” …… 走出小巷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秦小川随便找了家快餐店补了顿午饭，就继续马不停蹄找起了妖魔。或许放在以前，像黑豹这种江湖人物的出现，会彻底打乱秦小川的生活节奏，让他不得不做出改变，逃避、妥协，或是受罪。 但现在他有了仙界守陵人系统，即将面对的乃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相比之下，黑豹这种地头蛇，根本就连小鱼小虾都算不上，往大了说，就算那位“幕后人”亲自登场，也同样无法干扰秦小川。 当一个人面临更大的困难时，曾经的那些坎坷，都会以一种不足为道的方式，一笑而过。 当然，像秦小川这种懒癌晚期患者，并不会想这么多，真正与黑豹他们照面，想知道所谓的“东西”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一部分，则是为了李叔——秦小川决不允许再有亲人受伤。 这或许是他慵懒了二十一年来，唯一一件不会作出半步退让，没有半个字商量余地的事情。 “还剩三十六天……” 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秦小川依然还是没有找到妖魔，在街边随便吃了碗面充饥，就只好先去往东郊工厂了。 来到工厂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清洁工老人按时出现，当他看到秦小川的时候，浑浊乌黑的眼珠子顿时瞪大，如同见到鬼般，满脸的不可思议，就差把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你丫还活着呢？ 顶着这束怪异的眼神足足一个半小时，清洁工老人才狐疑地离去，秦小川随手抓起了一份路上买的报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大约到了十点半前后，工厂内的灯突然又暗了下来。 “嘿……嘿……” 一道阴森的笑声从耳畔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在玻璃茶几上，正蹲着一名白衣女人，瞪大的眼珠子里空洞洞的。 同时，秦小川能清楚感知到，肩膀上突然沉重了许多。 “尼玛还来……” 秦小川下意识翻了个白眼，但有了昨天的经验，他都懒得站起身，拉长声音喊了一句：“司……马……错！ “末将……听候差遣！” 第十一章 兵将侯相王 秦小川调动体内的灵力，在身上游走了一圈，只听“咿呀”一声惨叫，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神情惊恐，迅速向后退……飘了出去。 不一会，工厂里就响起了“咿呀”“哼”“铿”“砰”“咚”“哐”“Duang”……的激烈打斗声，秦小川随意瞥了一眼，就立即见到了血腥的一幕—— 小男孩用双手死死抱住司马错的小腿，嘴里发出“咯咯咯”的惨笑声，接着司马错的身形陡然暴增三倍，高大五米八，犹如一辆重装坦克，左脚抬起“砰”地踩踏，小男孩“啵”的一声，化作了漫天黑气，重新凝聚在了远处。 这一幕让秦小川不禁回想起大学时代，QQ风靡一时，各种空间都会有留言“已踩”“我来踩踩”“大家都来踩踩呀”……尼玛，原来世界是这么阴暗，总有刁民想害本王…… 赶紧喝口茶水压压惊！ 秦小川喝了口茶，继续专心看着手里的报纸。 当秦小川看完头条新闻的时候，那边的战斗仍在继续，等到秦小川将第二页翻过去的时候，白衣女鬼已经被“打死”七十六次了，而小男孩则是更猛，生生被踩爆九十二次。 相比之下，司马错始终神采奕奕，仿佛都没有消耗多少体力，而且由于昨夜的诛杀失败，令他在秦小凡这里心中愧疚，次次出手都杀伐果断，气势逼人。 “奇怪，昨天这两只鬼出来没多久就被打跑了，今天怎么打了半个小时？”秦小川看了眼手腕的表，有些惊讶。 “鼠辈安敢！” 就在这时，只听司马错一声怒吼，震的秦小凡耳膜一阵刺痛。 怎么回事？ 秦小川愣了愣，放下手中报纸看了过去，也正是这一眼，顿时令他神情微变。 只见在白衣女鬼与小男孩的边上，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长袍老者！ 那张苍老的脸颊皱纹斑驳，可奇怪的是……不像白衣女鬼跟小男孩，老者的双眼不仅没有空洞茫然，反而隐藏着灵动光泽，深邃、睿智、冷静，甚至还有几分森然歹毒！ 这名老者刚才好像偷袭成功，将司马错足足击退出去了十多米，此时此刻，只见司马错神情肃穆，双手拄着长刀，摇摇欲坠，仿佛连站都站不稳了！ 就在这时，那名老者发现了秦小川，豁然转头看了过来，眼神如同发现了宝藏一般，浮现出深深的贪婪。 “守陵人……” 一阵沙哑阴森的声音回荡出。 他……说话了？ 而且……他居然知道秦小川的身份！ 秦小川的心中咯噔一颤，根据这些天司马错告诉他的，世间鬼魂都乃亡人余念，难成七情六欲，自然也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发出一些基本的音节，唯有天生睿智的妖魔，才能口吐人言！ 巧的是，守陵人与妖魔乃是宿敌关系，换句话来说……妖魔能看出守陵人的身份！ “他是……妖魔！” 秦小川的内心一下子慌了起来，虽然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妖魔，但针对的目标，都是那些实力不强的，现在这名老者居然将司马错击退，显然实力之强……已经彻底超出了秦小川！ “老奴因主人召唤赶赴此地，未曾想在这种地方，竟能够看到传闻中的……守陵人！” 老者的眼中露出贪婪，喃喃道：“妖祖留下的说法……吞噬守陵人者，可即刻晋升侯阶，并觉醒妖祖血脉……眼下这天赐将魂被我所伤，难成气候，至于这守陵人……只有区区凝气一重天？哈哈……天助老奴，天助老奴也！” 侯阶？血脉？吞噬？！ 秦小川听的一头雾水，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流淌下来，仙界守陵人系统只告诉了他，守陵人与妖魔乃世代宿敌，不可化解，却从来没说过……妖魔还吃了守陵人还能升级的！ “这系统也太坑了……” 一股危险的预警，飞快爬上了秦小川的心头，令他呼吸急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秦小川的脑海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 “大王，此乃低级兵阶妖魔。”司马错恭敬说道。 “什么意思？”秦小川连忙在脑海中应道，声音焦急。 “正如修仙者有凝气、筑基……之划分，妖魔之中，也分为兵、将、侯、相、王五阶，每阶都以低中高三层细分。因妖魔天生克制守陵人，故此大王若想战胜之，需以凝气三重天之修为。” 司马错的声音平稳恭敬，却看不出有半点慌张。 “你难道就是来告诉我……这玩意是妖魔里面最废的，然后我还打不过？”秦小川郁闷地差点吐血，幽怨回应道。 “末将不敢！” 司马错连忙开口，说道：“只是在末将看来，妖魔天性狡猾，欲要擒住着实不易……” 还擒住？ 秦小川看着渐渐逼近的妖魔老者，不禁一脑门子的黑线，现在他自身都难保，你居然还说什么擒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小川心中不禁冒出了一个疑惑。 上次他曾经猜测过，守陵人、将魂、妖魔三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像五行一样循环相生相克，妖魔克守陵人，守陵人生将魂，将魂克妖魔……如果说秦小川打不过老者，倒还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作为守陵人，被妖魔所克制。 可是司马错？虽然他也只是被抽取出来不超过一周，没提升过实力，可对付这只最弱的妖魔，为什么还会受伤？ 是秦小川之前猜错了？ 等不到秦小川继续深想下去，妖魔老者就来到了秦小川身前。 “守陵人，你可还有什么遗言？” 老者背负双手，根本不将秦小川放在眼里，冷笑说道。 “有。” 秦小川深吸口气，咬着牙说道：“WQNMLGB。” 事到如今，秦小川与妖魔老者之间的战斗，显然是无法避免的了，尽管注定会是失败，可是在最危险的时候选择软弱，这并不是秦小川的风格。 “你敢骂我？” 妖魔潜伏在人间，自然也懂的许多东西，老者顿时露出怒容，漠然道：“哼，也罢，记住吞你者名讳——南神域，吾隆！” “不好意思，我懒得听。”秦小川咬紧牙关，感受到老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硬着头皮运转起了修为，大有放开手生死一搏的气势。 “鼠辈安敢放肆？！” 突然，只听不远处一声厉啸，始终身形摇晃，如同重伤的司马错，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忽然抓起手中的长刀，朝着老者这里奋力一掷！ “嗯？！” 果然跟司马错所说一般，老者第一反应是惊恐起来，作势就要躲避，只不过司马错的气力剩余不多，长刀最终也只是停在了老者的脚跟前，都没能够到他的鞋子。 见到这一幕，老者先是愣了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什么狗屁将魂？如此不堪一击！在我吾隆的伏仙掌下……看来是命不久矣！” 然而同样见到此幕，秦小川却没有感到绝望，反而眼睛一亮，嘴角扬起了一道冷笑。 原来是这样！ “呵呵，不必装下去了，我知道你心里满是恐惧，既然死到临头……何苦还要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 老者盯着秦小川讥诮开口，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声音就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一阵惊慌失措的“呜呜”声。 “那……应该这样？” 司马错居然出现在了那柄长刀落下的位置，此刻一把抓住老者的脖颈，手腕陡然用力，“砰”的一声，就把老者按倒在地！ 而不远处，司马错先前站立的地方，现在居然变成了那柄长刀！ “敢对吾主放肆，司马留你不得！”司马错阴沉的脸颊突然暴怒，左手形成手刀，陡然间往下刺去，几乎眨眼功夫……就贯穿了老者的头颅！ 暗黑色鲜血流淌出来，老者猛烈抽搐了两下，眼中还留着深深的难以置信，身躯迅速化作一片片晶莹，消散在了原地！ 司马错轻蔑地哼了一声，旋即陡然转身，单膝跪地，面色紧张。 “末将司马错，救驾来迟……请大王责罚！” 秦小川看着司马错坚毅的脸颊，非但没有真的责罚，反而咧嘴笑了起来，只是不等他开口，他脑海中突然传出了一道信息。 【系统提示：恭贺守陵人诛杀低级兵阶妖魔“吾隆”，成功拿下首杀，获得奖励。】 【系统奖励：少量修为，灵气×5，百里符×1，照妖镜×1，情缘符×1。】 …… 第十二章 谈恋爱？搞事情？ 就在系统声音传出的同时，忽然有一股清凉的气流，犹如醍醐灌顶般，在秦小川的丹田倾注而下，刹那间化作大量精纯的灵力。 “嗯？”秦小川愣了愣，隐约觉得自己体内，好像发生了某种细微变化，不等他仔细观察过去，系统的声音再度传来。 【系统提示：恭喜守陵人晋升至凝气二重天。】—— 【宿主：秦小川。】 【品阶：一阶守陵人（15/100）。】 【修为：凝气二重天。】 【神通：无。】 【将魂：司马错（3/72）。】 【仙魂：无。】 …… “这就……突破了？！” 秦小川满脸诧异，难以置信这个坑主系统居然会直接让他升级！终于良心发现了嘛？现在秦小川感受下来，身体似乎比之前要轻盈了许多，各方面素质，也好像有了质的提升。 他随意瞥了一眼，甚至能将无框大窗外几十米远，那株树上的一只雌蝉，看的一清二楚！ 秦小川不禁兴奋起来，不过他没有把表情露出在脸上，而是先把这份愉悦放在一旁，转过头，朝司马错看了过去。 此时此刻，虽然妖魔吾隆已经被杀，而那两只鬼魂也消失不见了，但司马错的脸上却布满了惭愧，单膝跪地，把头低的几乎不能更低。 “我为什么要责罚你？”秦小川笑着说道。 “末将拙计，令大王陷入了一时困境……受惊了。” 司马错浅薄的嘴唇动了动，严肃说道：“司马错愿受一切责罚！” “但我不想罚你。” 秦小川看着“愚忠”的黑甲大将，眯眼笑道：“我不止不罚你，还要对你道歉。” 司马错闻言怔住，下意识抬起头。 “我差点破坏了你的计谋，让妖魔逃走，是我没有领会到你的意思，所以……对不起。” 秦小川会心一笑。 说实话，刚才在面对妖魔吾隆的时候，秦小川可以说是心乱如麻，心底明明有无数个疑惑，却全都想不通，差点就真的不顾一切上去拼命了……幸亏秦小川也不傻，当司马错那柄长刀飞来的时候，就全都明白了。 正如司马错刚才说的，妖魔生性狡猾，难以生擒，换个角度来看，意思就是说就连司马错，也没有把握能够正面留住对方。再换一个角度来看，也是在暗示秦小川，这妖魔不强，并无大碍。 是的，面对一个难以留住的对手，正面碰撞显然是最愚蠢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计谋，司马错的办法看似复杂，说来倒也简单，只需要一步步放低妖魔吾隆的戒备，就能轻松将其拿下。 譬如司马错佯装被打伤、故意只把长刀丢到妖魔吾隆的脚前……由浅而入，环环相扣，而秦小川则只需要拖延时间即可，如果刚才他真的拼命出手，就有很大可能，破坏了这个计划。 虽然结果还是好的，只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在司马错这个忠心耿耿的将魂眼中，似乎刚才的抉择，令他陷入了不忠不义境地，满心惭愧。 所以此时此刻，当他听到秦小川的话语时，那对金属般坚毅的虎眸，不可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大王言重，末将委实不敢当！”司马错依然跪着，不肯起身。 “起来。”秦小川慵懒一笑，破天荒抬起手，伸到了司马错的面前。 要知道，天赐将魂皆是已经死在历史中的人物，即便神魂重凝，也算不上实质，是不可能跟秦小川发生真正接触的。 司马错怔怔看着秦小川，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跟他所服侍的历代君王……有着很大的不同。 或者说，这种极大的不同，是因为与曾经的某位大人，万分相似！ 司马错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这只脸盆般硕大的手掌，终究还是没有碰到秦小川，直接穿透了，就仿若重叠一般，随着秦小川抬臂的动作，司马错缓缓站了起来。 “大王，依末将所见，此处并非战场遗址，更未死过太多人，却能凝聚庞大怨气，形成阴土……确有诡异之处，恐怕不简单。” 片刻之后，司马错经过了深思熟虑，最终凝重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还会有妖魔到来？”秦小川已经坐回到躺椅上，惊讶问道。 “末将不敢妄下论断，但此处方圆不同寻常，出现妖魔的可能确实要大上许多。”司马错沉默片刻，恭敬说道。 “这样啊……” 秦小川捏了捏眉心，感到有些棘手，虽然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妖魔，但司马错也说了，这个地方诡异的很，万一要是出来个大家伙，连司马错都打不过，那秦小川岂不是死定了？ 但同时，秦小川又不愿意放过这座工厂，原因不仅是五千的月薪，而是在这里，有可能遇到妖魔。 最终，秦小川还是决定先留下来。 就在秦小川作出决定的同时，司马错如同心生感应般，在川兵山突然开口：“末将定当守护大王周全，万死不辞！” 暂时解决掉眼前的问题，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自从有了灵力修为之后，秦小川就很少会出现疲倦，只需要调动灵力运转一周，就算一晚上不睡觉，也能很快恢复精神。 把桌上的报纸看完，秦小川突然一拍大腿：“刚才好像还抽到奖了，差点给忘了！” 斩杀妖魔吾隆完成首杀，秦小川这次的收获可谓是颇丰。 虽然守陵人品阶灵气增长的不多，但光凭这少量修为，就已经让他突破境界了，而且在此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百里符。 照妖镜。 情缘符。 一共三样东西。 拥有系统的好处，就是不论秦小川获得什么东西，只要在脑海中随便一扫，就能立即获得详细介绍—— 百里符：剩余使用次数×1，可让将魂离开守陵人百里之外。 照妖镜：剩余使用次数×1，可锁定范围内的一切妖魔。 情缘符：剩余使用次数×1，由天宫月老亲手纹刻的符纸，可让使用者寻找到天命良缘。（提示：自古英雄配美人，作为一名仙界守陵人，岂能孤苦一生？） 系统不愧是系统，又是神行百里，又是显化妖魔，还有寻觅良人……打架逃跑谈恋爱居然全占了，可问题是……这些有什么用？ 现在秦小川实力不强，恨不得司马错贴身24小时保护，还让他离开百里？你仿佛在逗我！至于照妖镜，同样是因为秦小川实力尚浅，那些妖魔看到他恨不得立马吞噬，哪还有闲情逸致玩隐身？ 至于情缘符，尼玛……不提了。秦小川曾经有那么一套逻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老子还找什么女朋友？单身狗汪、单身狗汪！ 不愧是专业坑主一百年，可以，这很系统！ 秦小川满是期待的面孔瞬间坍塌下来，恨不得马上来一波手撕系统，但是对于这种神奇的物品，秦小川终究还是好奇的，沉默许久，随着心念一动，先取出了那张情缘符。 “咻！” 只见一道七彩光芒笼罩的符纸，凭空浮现在秦小川的身前，绚烂美丽，犹如仙女之裙摆，格外迷人，只是在这道七彩光芒中，似乎那道赤红色的光彩，最为耀眼，就好像真的火焰一般！ 等等！ 这尼玛不是红光，这是真的火光啊！尼玛烧起来了！ 秦小川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这道被火光覆盖，于焰光中舞蹈的七彩符纸，壮观绝伦，然后，烧完了……烧完了…… 什么情况？系统你这是搞事情啊！ 秦小川的嘴角抽了抽，刚要大声怒吼，脑海中就传来了“罪魁祸首”的声音。 【系统提示：守陵人成功使用情缘符，将于三百天后生效。】 …… 第十三章 贫道不抢干妈 秦小川这下是真的懵逼了。 打怪升级掉装备……这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拿出来看看就直接用掉了？你丫根本没说这是件自动绑定装备啊！ 果然系统是最坑的，此处没有之一。 “那么这就很明显了……” 秦小川收起慵懒，脸色难得凝重起来：“再过三百天……我就要谈恋爱了……” 缘来缘起，缘随缘。世间最妙不可言的事，莫过于你从未想过爱上什么人，却突然得知，三百天后你将爱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白头永偕，桂馥兰馨，执子之手，与子……算了，实在编不下去了…… 秦小川的背后莫名生出了一股寒意。 如果说刚才他一个不小心，就草率地决定了终身大事，这还算不上什么，那么真正重要的问题是……三百天后秦小川的对象，好像根本不是由他来决定是谁…… 而是系统来决定！ “这就有一丝微妙的尴尬了……”一想到专业坑主三十年的系统，居然还要兼职帮他搞对象，秦小川突然觉得前路极度黑暗，毫无半点正能量…… ……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天。 在这段时间里，秦小川强制让自己暂时忘记情缘符的事情，继续奔波于工厂和姑苏城各大阴暗场所之间，像那些什么老街区，古玩市场，荒凉工地……几乎都去了一次。 只可惜最终结果还是一样，没有找到妖魔的踪迹。 更准确地说，第二天的时候秦小川还是有所收获的，在司马错的提示下，秦小川来到了一座南郊荒村，发现了一个盘坐在古井上的老妇人，正是一头妖魔。 只不过这头妖魔极端强大，秦小川还没真正意义上靠近，只是远观一眼，就突然感受到一阵心寒，莫名地不想走下去，就在那名老妇人似乎有所察觉，缓缓转过头的瞬间，司马错的咆哮声陡然响起，让秦小川速速逃离。 后来秦小川才知道，那头妖魔居然是罕见的将阶，某种意义上来说，秦小川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好在那头将阶妖魔似乎对秦小川的兴趣不大，没有发难，仅仅是注视着他远去，冷冷一笑，然后继续盘坐。 “要死，再照这么下去……我就要死在第一次任务里了！” 秦小川的心底不禁着急起来，三天前诛杀了妖魔吾隆，他实力提升的同时，任务存活率也变成了50%，这个数字看起来不低，但要知道，存活率跟完成率压根就是两码事。 存活率达到50%，说白了就是秦小川有50%的可能活着回来，但完成任务的几率……呵呵！ 第三天的中午，秦小川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黑豹打来的。 “讲。”秦小川言辞简洁。 “呵呵，秦哥！这几天忙着处理手头上的事情，没来得及跟您汇报，上次的事情，我已经给糊弄过去了，暂时先搁着，上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能摸到个底！” “可以，到时候再打我电话。” 那天唬住黑豹之后，秦小川并不只是简单地问了那几个问题，还让黑豹给他时刻盯着那边的动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给他汇报。虽然他有能力避开那位幕后人，可是对于这个不存在的项坠，秦小川其实还有着一些别的想法。 只可惜就连黑豹也不清楚那位幕后人的底细，所以只能等待时机。 值得一提的是，黑豹还算讲信用，据说前天黄毛刚从医院出来，就被带到了长河路的便利店，给李叔下跪道歉，可把李叔吓得不轻。 李叔可能也猜到了什么，上午的时候给秦小川打了个电话，暗示他要不要回去上班，但却被秦小川委婉拒绝了。 倒不是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说实话，秦小川也有点怀念以前在便利店上班的日子，只不过如今他的身份不一样了，时常会遇到危险，他不想再一次连累李叔。 在工厂干了几天，秦小川对上班时间的把控也越来越娴熟，总能在最后上班时间去到工厂，从而节省出更多时间，在姑苏城寻找妖魔。 当秦小川走下公交车，来到工厂附近的树林时，天已经有点黑了。 就在这时，秦小川灵敏的感应忽然察觉到什么，不禁愣了愣。 “这么偏僻的地方，还真有人会来？” 秦小川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朝着不远处凝望过去，只见在一片树丛的掩盖下，正有两道身影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好像还是一男一女。 等等…… 一男一女？ 秦小川嘴巴微微张了张，心中叹道：“这种事情都能碰上？” 难道说等到几分钟后，秦小川就能亲眼目睹一场世纪大战？ 秦小川自认为对于这种事情，他并不会有太大兴趣，所以他心里想着绕个路吧，身体却不听话地靠近了过去…… 但是很快，秦小川就意识到是他想多了。 蹲在树丛前的两人的确是一男一女，都很年轻，女生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应该还是大学生，而那名男子，则是穿着古怪，身上披着一件破烂的大衣，脚下踩着一双补丁球鞋，而脑袋上，居然扎着一个道髻。 当秦小川距离他们不足十米，就听见了细微的谈话声传来。 “可以确定么？” “嗯，贫道自幼修习武当推演法，不会错的，应该就在这附近。” “那就好……幸亏有道士哥哥帮忙，否则叶儿差点就跟丢了，回去肯定又要被宗门责备……” “姜姑娘年纪轻轻便达到了凝气四重天，想来在昆仑山也是翘楚，怎么会轻易被责备？” …… 武当？推演？昆仑山？凝气四重天？！ “他们……”秦小川嘴巴微张，眼神中露出错愕。 早在获得系统的那天，秦小川就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还有许多的修仙者，也都是为了匡扶正义降妖除魔而修行，只不过秦小川从来没遇到而已。 今天上午的时候，秦小川还在想要不要也找个门派拜师，虽然系统给出的修为奖励很丰厚，可想要找到妖魔实在不容易啊，还不如搞套功法秘籍来修炼，铁饭碗总归是好的。 当然，秦小川也只是想想，在他的概念里，修仙宗门的高人一般都是神出鬼没，很难遇到。 可谁知道这才半天功夫，他居然还就碰到了！ 就在秦小川准备过去搭讪的时候，那里又传出了声音。 “喔对了，姜姑娘还不知道贫道的名字吧？” “你好像没说。” “呃，贫道一时疏忽，忘记了……贫道姓吕，单名一个布字。” “吕布？！” “呃……姜姑娘别用这种眼神，我知道你很吃惊，但必须要说的是，贫道与那个抢干妈的吕武夫，没有半毛钱关系！” “……” “……” 不远处，秦小川刚刚迈出半只脚，此刻又收了回来。 “算了……我还是找别的门派吧，而且一个人这么修炼也蛮舒服的……” 秦小川莫名有一种“再待下去就是侮辱我智商”的感觉，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只见头扎道髻的吕布突然起身，清声喝道。 “什么人？！” 第十四章 三人小队 被发现了！ 秦小川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即加快脚步离开。 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主动上去搭讪跟被他们发现，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情，而且听他们刚才的谈话，那个年纪轻轻的女大学生，可能还有着凝气四重天的修为，秦小川根本惹不起啊！ “呼呼！”就在这时，只听一道窸窣轻响，从后方传出。 紧接着，那名年轻貌美的女大学生……突然拦在了秦小川身前！ 名叫姜叶儿的女大学生蹙起眉，俏丽的脸蛋露出凝重，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你怎么诬赖人呢？” 秦小川一阵头痛，索性破罐破摔，死不承认：“这条路是你家的么，凭什么就说是我跟着你们？” “你还敢嘴硬！” 姜叶儿眼中的警惕反而更浓，说道：“这种偏僻的地方，怎么偏偏你就跟在我们后面？呵呵，恐怕不是巧合吧！” “不是巧合是什么？”秦小川有点无奈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姜叶儿冷着脸，不屑说道：“死不承认是吧？哼，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今天你如果不说出来原因，就别想走！” “不好意思，我心里还真不清楚。”秦小川捏了捏眉心，真没想到这姑娘长这么好看，内心居然是这么扭曲…… “还装？像你这种人我……”姜叶儿咬着牙，仿佛认定了秦小川肯定是图谋不轨。 “喂喂，够了啊！” 谈到了这种地步，秦小川心里也有点窝火：“这句话你都说两遍了，我倒想问一问，我特么是哪种人？” “你……” 姜叶儿刚要开口，嘴角的冷笑僵住。 是啊……这个家伙是哪种人？仔细回想起来，从他被姜叶儿拦下来到现在，也就过了短短的两分多钟，都不够时间去认识一个人，更别谈什么了解！ 姜叶儿根本不熟悉秦小川！之所以这么为难，是因为从小到大，不管是家里的长辈，还是昆仑山门派的师叔师伯，都一直教导她……外面的世界很混乱，对任何人都必须存有七分戒备！ 姜叶儿轻咬嘴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莫名其妙。” 秦小川淡淡瞥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如果说两分钟前，他还在想要不要搭讪一番，认识认识其他的修仙者，那么此时此刻，这个念头已经荡然无存了。 用姜叶儿的话来说，像她这种从小就被宠到大，蛮不讲理的千金小姐，秦小川在大学里也同样见多了。 “师傅她们说过……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巧合，每一个偶然都是经过精心安排后的必然……” “姑苏城东郊这么偏僻，这个人的出现不会是巧合……肯定是心怀不轨！” 姜叶儿自幼在昆仑山长大，长辈们的教导在她心里，可谓是根深蒂固，就在这时，她看见秦小川就要走远，立即手腕一抖，一道淡青色灵力浮现而出，“咻”一声向秦小川掠去！ 不远处，秦小川刚刚走出没几步，冷不丁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内心咯噔一颤。 “你丫脑子有坑？” 回头看去，只见一道淡青色的灵力，犹如一条长鞭，朝着秦小川呼啸而来！秦小川脸色微变，心中忍不住破口大骂。 虽然这道灵力气息不强，看得出姜叶儿并未全力出手，只是想留下秦小川，可这终究是凝气四重天的灵力，真要打在身上，伤筋动骨还是轻的！ 召唤司马错？ 晚了！秦小川计算过，将魂从川兵山到真实世界，需要耗费两秒钟左右，可眼下这道灵力长鞭速度极快，恐怕半秒钟就要落在秦小川身上！ 秦小川咬了咬牙，迅速运转起体内修为，打算硬扛下这一记攻击。 “啪！”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轻响传出。 一只不算粗的手臂，不知何时出现，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挥，紧接着……灵力居然消失了！ 好强！ 秦小川惊讶看去，只见那名一直没有吭声的道髻青年，冷不丁冒了出来，站在他跟姜叶儿的中间，脸上挂着憨笑。 “叶儿姑娘，切莫冲动！” 吕布转头看向面露困惑的姜叶儿，憨笑说道：“方才贫道已经用推演法算出，这位兄弟面相上乘，并无恶意，应该真的只是路过。” “路过？”姜叶儿脸上露出惊讶，显而易见她是知道武当推演法的厉害的，瞬间没了反驳的欲望，神情难看起来。 “这位兄弟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 吕布又转过身，低下头，对秦小川行了一个揖手礼，配上他头上那个道髻，到真有几分道士的韵味。 “再见。” 秦小川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深深看了眼不远处的姜叶儿，转身就要走，虽然危机已经化解，但他也做不到笑嘻嘻说一句“没关系”，最好的结果就是不看两不厌，直接说拜拜。 而另一头，姜叶儿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起来，既有被事实打脸的不爽，更有几分不可察觉的惭愧。 “咦，不对啊……看刚才这位兄弟的样子，怎么好像是看出了灵力？” 就在这时，吕布突然眨眼喃喃：“普通人还能看出灵力？” 姜叶儿闻言心头一震。 不远处，秦小川才刚刚走出没几步，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叫。 “兄台，不对……道友请留步！” 秦小川脚步顿了顿，然后果断加速。 留你妹夫的二大爷啊……老子真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然而没过多久，秦小川的脚步终于还是停下来了。 只见在树林的出口处，姜叶儿又一次拦住了去路，边上，吕布脸上堆着憨笑，快步跑了过来。 “道友，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修仙者，同道中人啊！”吕布的眼睛发着光。 此时此刻，秦小川已经彻底石化了。 可就在下一刻，秦小川眼睛突然有了神采。 “不瞒道友，贫道与叶儿姑娘来到此处，乃是为了追寻一头妖魔的踪迹，既然道友也是问道中人，自当以匡扶正义斩妖除魔为己任，不如结伴而行，一同前往？”吕布为了说服秦小川，很详细地解释道。 妖魔？！ 秦小川心中一动，真是缺什么就来什么，一个小时前他还在为找不到妖魔头疼，现在居然就有了头绪？而且看这个吕布刚才的身手，实力显然不低，有他在，估计都不用召唤司马错…… “原来如此，那在下也实话相告了。” 秦小川故作恍然，严肃说道：“在下来到此处，其实也是为了寻找妖魔的踪迹，没想到居然与二位目的相同，真是巧了。” 就在秦小川还想在说些什么，缓解刚才事件延续而来的尴尬，同时自然而然加入的时候，吕布突然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哈哈，那真是太巧了！” 吕布看起来是个自来熟的性格，此刻满脸钦佩，咧嘴笑道：“而且仅凭道友凝气二重天的修为，就敢来这里送……呃，除魔卫道，贫道心中佩服！” 你说。 你说实话。 你他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说送死这两个字？ 秦小川呵呵笑了笑，果断转移话题，说道：“我叫秦小川。” 或许是刚才发生误会的原因，姜叶儿犹豫了一下，率先开口：“昆仑山，姜叶儿。” “唔，贫道姓吕，单名一个布字……我知道秦兄弟心里很惊讶，但是贫道不得不解释一句……”吕布搂着秦小川肩膀就朝着树林外走去。 “我知道，你不抢干妈。”秦小川点了点头，早在刚才偷听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对。” 三人一路同行，很快就走出了树林，只不过由于吕布每过一会，就要停下来施展一次武当推演法，非常浪费时间。 虽然不知道这个武当推演法是啥玩意，但既然有堂堂武当这两个字，秦小川就知道这绝对不俗，而且据吕布所说，这门推演法还能帮他们锁定妖魔位置，十分实用。 天色终于黑了。 然而随着一路走下来，秦小川脸上的神情却越来越古怪了。 不对啊……这条路好像有点熟悉。 这株歪脖子树，这块天鹅状大青石，这片畸形草丛……都在秦小川的脑海里有着清晰的记忆，他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猜想，不禁脸色更加怪异了。 半个小时后，三人脚步停下。 “小心行事，妖魔就在这附近了。”吕布面色凝重，蹑手蹑脚往前走。 秦小川看着眼前这座工厂，满脸的问号。 第十五章 十三具尸骸 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逻辑有那么一丝诡异啊——秦小川带着两个修仙高手，到自己的地盘砸场子？ “两位道友请提高警惕，这里的怨气很浓，或许已经出了厉鬼。”吕布眯着眼睛，语气严肃说道。 秦小川闻言眼睛一亮，心想这个道士果然有几分道行，居然一眼就能看出这里的不凡。 “厉鬼？” 反倒是姜叶儿，眨了眨美眸，不解道：“我们有灵力护体，为什么还要提防鬼魂？” “叶儿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世间一切怨气浓重之地，都会发生变化。譬如历代君王的古墓，都曾有修仙者提前踏入，但出于古墓怨气浓郁，变化千万，就连那些前辈都会束手无策，所以直至今日，仍然有许多古墓……无法被发掘。” 吕布不愧是武当弟子，见闻极广，接着道：“如果贫道没有猜错，这间工厂可能发生过什么，怨气之浓，应该已经形成了……诶，叫什么来着？” 这么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姜叶儿听得入神，眼角微微一抽。 “阴土？”就在这时，秦小川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对对对！凝天地怨气成阴，脱凡间邪魂化鬼煞……正是古煞阴土！阴土之中，鬼魂可无限重聚阴魄，虽然不成气候，但还是会很麻烦！” 吕布回过头，憨憨笑道：“秦兄果然不简单，连着古煞阴土都知道，不知师承何派？” 姜叶儿也看了过来，眼神中露出好奇，但因为刚才她跟秦小川发生过矛盾，所以本着高冷傲娇的气质，就没有说什么。 秦小川闻言愣了愣，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按照正常逻辑来说，秦小川是没有门派的，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那个仙界守陵人系统，可是这又要怎么开口？难不成就直接告诉他们，我的大老板是天道系统？ “呃，看来秦兄是有难言之隐……当贫道没问！”吕布这个人看起来愚钝，但心思还是很细腻的，看出秦小川的犹豫，立马笑着说道。 秦小川轻轻点了点头。 也就在三人说话的同时，不可察觉，正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工厂的角落，然后陡然消失，再出现时，居然是在工厂的中间。 等到白色身影又一次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三人的身后。 这个时候，正好秦小川回过头，无心扫了眼背后的工厂大门，于是……他看到了一张森然苍白的面孔。 这张面孔跟秦小川靠的很近，几乎可以说是贴着的。 秦小川的瞳孔陡然收缩，登时被吓了一大跳，刹那间陷入了窒息。 然而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白衣女鬼看清秦小川的模样时，居然也瞪大了空洞的双眼，呈现出跟秦小川神韵一致的表情，犹如见了鬼……见了阎王！ “呼！”一阵刺骨冷风拂过，白衣女鬼瞬间消失了。 “咦，好奇怪……”前面，吕布突然发出疑惑声。 “怎么了？”姜叶儿露出警惕之色。 “鬼气……好像突然就淡了！” 吕布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 就在同时，秦小川也终于回过了神，一口气总算是回了上来，捂着胸口暗道：“可以……很强势，等他们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过去的这几天，白衣女鬼几乎每晚都会准时出现，纠缠不休地骚扰秦小川，然后被司马错接连打“死”上百次，到最后，白衣女鬼仿佛彻底失去了信心，不敢靠近了，就这么站在远方盯着秦小川。 而在前两天，秦小川也实在玩手机玩腻了，索性就召唤出司马错……满工厂追着女鬼打…… 总而言之，在秦小川这里，女鬼是有很深的阴影的。 “也罢，鬼气散了也算是件好事，贫道可以安心施展推演法了。”短暂了疑惑之后，吕布也没多想什么，毕竟他们这次前来，是为了寻找妖魔的。 只见吕布踩着那双打满补丁的球鞋，快步走到了工厂的中央，掏出了一个八卦罗盘，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接着合上了眼睛，嘴唇念念有词。 姜叶儿立即动身，来到吕布身边警惕戒备起来。 秦小川顿了顿，也立马跟了上去，站在吕布的另一侧。 “他在念什么？”看着吕布古怪的样子，秦小川不禁产生好奇，喃喃问道。 “不要说话。”姜叶儿看了秦小川一眼，淡淡道：“吕师兄在施展武当推演法寻找妖魔踪迹，别打扰他。” 秦小川愣了愣，循声看去的时候，姜叶儿已经重新回过头，警惕巡视四周。 这应该是秦小川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去看姜叶儿，虽然只是一张侧脸，但也完全称得上是完美无瑕，犹如画中仙女。秦小川怎么说也是上过大学的，对于审美方面还是很正常的。 不夸张的说，就凭姜叶儿这张俏丽脸蛋，不论丢在华夏任何一所大学，都能担的起“校花”的称谓。 只不过，一想到这妹子的脾气，秦小川就忍不住嘴角微抽，立马回过头来。 大约一刻钟之后，吕布终于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的眼中浮现出了几条血丝，看起来有些疲累。 “怎么样，找到什么了吗？”秦小川轻声问道。 说实话，工厂里有厉鬼，秦小川是很清楚的，但如果说这里有妖魔，那么他就有些怀疑了，毕竟他在这里待了将近一周，唯一见到的妖魔吾隆，也被司马错斩杀了。 姜叶儿也投去询问的目光。 “奇怪……” 只见吕布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显然，吕布并没有找到妖魔。 “回禀大王，末将有要事相告！” 就在这时，司马错的声音突兀响起，回荡在秦小川的脑海中。 “什么事？”秦小川愣了愣，心里默默回应道。 “早在数日前，末将见到那两只厉鬼，就对此间方圆感到了诡谲，并猜测此乃阴土，于是便未多想什么。” 秦小川微微点了点头，这些他一直都很清楚，所以听起来并不奇怪，然而，他却在司马错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凝重。 “直到那日妖魔出现，才让末将又感到了诡异……经过这几日的思索，司马……应该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秦小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间怨气浓重，看似是形成了阴土，实则不然，换而言之，便是说这阴土……只是一重可有可无的掩护，是有人想要隐瞒，或者说隐藏什么。” “隐藏？”秦小川愣了愣。 “没错，若末将所想无误，这些怨气恐怕并不是形成阴土这么简单，或许……还是为了吸引来更多的妖魔。” 秦小川不禁皱起了眉头，按照司马错的解释，大抵意思就是说……有人为了吸引来妖魔，所以凝聚了大量的怨气，同时还让这些怨气形成了阴土，隐藏住了他的踪迹？ 还能更加扯…… 等等！ 秦小川猛然回神，终于想起了什么。 是的，那天的妖魔吾隆，似乎话语中始终都是以“老仆”来自居，而且还提到了“主人”！ 秦小川心中咯噔一颤，莫名的不寒而栗。 不等秦小川继续询问司马错什么，就在这时，只见吕布神情骤变，仿佛明悟了什么东西一般，突然又取出了八卦罗盘，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推演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半分钟。 “原来如此……” 半分钟后，吕布忽然睁开眼睛，眼神中布满了不可思议。 只见八卦罗盘悄然绽放出了一道柔和的光，似乎驱散了什么，并且照亮了什么！ 循着光芒望去，秦小川突然头皮发麻，身上汗毛竖起！ 只见在工厂的正中央，距离三人七八米远的地方，正躺着一具中年妇女的尸体，死状凄惨，瞳孔中带着深深地难以置信，而在她的尸体上…… 竟散发着妖魔气息！ 不，不止是这样！ 在工厂的东南方向，那个大货箱上，还垂挂着一具青年尸体，同样死状惨烈，同样瞳孔惊疑，同样是妖魔！ 工厂西北角，是一具女童尸体；工厂南边的角落，是一具老妪的尸体；工厂的北边…… 妖魔气息浓烈刺鼻，足足十三具妖魔尸骸！ 第十六章 死亡，如影随形 “这些……” 秦小川神情凝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景象，不禁毛骨悚然。 “哗！”另一旁，姜叶儿已经忍受不住胃里的翻滚，呕吐了起来，只见她俏丽的脸颊变得苍白，眼神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妖魔先天血脉强大，对修仙者有着克制，可以说除了那些强大的修仙者，大多数人见到妖魔，都会产生莫名的怪异感觉，再加上这些妖魔尸骸确实恶心至极，抛开修仙者的身份不说，姜叶儿只是一名女大学生，有这般反应也在常理之中。 此时此刻，就连秦小川都不自禁产生了呕吐的冲动，但好在被他压制住了。 “原来如此，贫道明白了……” 吕布嘴角挂着苦涩，察觉到秦小川投来的询问目光，说道：“在武当山藏书阁中，有着许多关于妖魔的记载，贫道年幼时，曾在上面见到过一门邪术……叫做天魔蚀骨。” 天魔蚀骨？ 听起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更像是玄奇小说中的称呼。但眼下秦小川已经没有心情去调侃了，全神贯注地听了下去。 “据悉，天魔蚀骨乃是妖魔中的上乘法术，唯有血脉者方可习得。大抵内容，便是施展此术者，可利用同族妖魔的骨血精粹，经过吞噬炼化，从而作为自身的养料。” 吕布面色沉重，指了指那些尸骸，说道：“你们看，这些尸体死状惨烈，看似是被人屠戮，可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骨血、经脉……都已经被抽空了，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吃掉了……” 听闻此言，秦小川下意识想象出了那副画面，胃里更加难受起来，另一旁，姜叶儿则是呕吐地更加激烈，显然也是联想出了画面。 “那吕师兄的意思是……” 秦小川脸色难看，转过头道：“这些妖魔都是被人吃掉的？” 只见吕布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这一个解释。而且看这些妖魔临死前的神情，恐怕还对施展者极为熟悉，到死都不敢反抗……” 到死都不敢反抗？ 这……没道理啊！ 秦小川是真真正正接触过妖魔的，要知道，妖魔天性狡猾，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先想到逃跑，就连司马错也说过妖魔极难“擒住”，可是为什么，这十三头妖魔明知会死，都不敢反抗？ 就在这时，秦小川清晰地在吕布的脸上，捕捉到了那一抹苦涩。 秦小川神情微变，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不反抗的原因，除了不敢之外，还有一种，是不能！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些妖魔心底很清楚，就算他们反抗了，成功了，并且逃走了，可最后的结局，依然还是死亡！ 这种形式的解剖下，让秦小川不禁想起了，华夏古代的王朝，在那种皇权制度下，竟有着极为相似的一点——以下犯上者，或者说作出忤逆行为者，便是罪加一等。 而且在吕布的话语中，刚才也提到了，“天魔蚀骨”这门邪术，只有妖魔中的血脉者才能学习。 那某种意义上也就是说，施展天魔蚀骨并吃掉这些妖魔的人，其实就是一尊更为强大，或者说地位极高的妖魔？ “提到铁板了……” 秦小川嘴巴微张，一想到这些天，工厂里除了两只厉鬼外，还有着一头强大的妖魔蛰伏隐匿，时刻注视着他，秦小川就忍不住一阵心悸。 死亡……如影随形！ “那么照吕师兄的意思是，我们已经……走入了这头强大妖魔的视野？”这个时候，姜叶儿已经缓了口气，擦掉嘴角的呕吐物，震惊说道。 “这倒也不尽然。” 吕布看出了姜叶儿的惊恐，认真说道：“天魔蚀骨虽是上乘，可实际上却是一种疗伤功法，换句话来说，这头妖魔已经受了重伤，重到不得不利用妖魔禁术，来恢复伤势！” 听到这句话，秦小川跟姜叶儿同时暗松了口气。 是的，仅凭他们三个修仙界里的新人，肯定无力面对一头强大妖魔，但如果这头妖魔……已经重伤了呢？伤势重到濒临垂死了呢？ 那一切都将不同了！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只见吕布的身子陡然一颤，犹如被什么庞然大物撞击一般，“砰”的一声闷响，身躯竟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横飞了出去！ 这个剧变发生的极其突兀，让秦小川跟姜叶儿都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剧烈的轰鸣，吕布的身子狠狠砸在了那面墙壁上，生生将钢筋混泥土的墙壁砸出一个深坑！ “噗！” 吕布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显然经过这一撞，他身上至少断了三根骨头！ “这头妖魔懂的隐匿之道……他就在附近！”吕布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沙哑的吼声回荡在工厂，令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森然起来。 “司马错！司马错！”秦小川在心中疯狂叫喊起来。 从之前在树林中的一幕，就能轻易看出，吕布的实力要比凝气四重天的姜叶儿，更强，可是眼下就连吕布，都无法承受这头妖魔的一次撞击，这也就说明了…… 秦小川的处境危在旦夕！ 守陵人对妖魔有着巨大的诱惑，秦小川将会成为最危险的一人！ 可是不管秦小川怎么叫喊，仿佛声音都无法传递到川兵山，根本得不到司马错的回应，就好像此时此刻，秦小川与川兵山之间的联系……突然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系统提示：警报！警报！已发现血海魔宫血脉后裔，自动触发特殊诛魔任务！】 【特殊诛魔任务：守陵人凭借自身实力，斩杀血脉妖魔后裔，不可接受将魂的帮助，期限三十分钟，现在开始倒计时！】 【任务奖励：大量修为，灵气×100，将魂基础碎片×20，万里神符×1，诛仙剑×1。】 【任务倒计时：29分48秒……】 …… 秦小川足足愣了几秒钟，心中登时怒吼：“我！操！” 凭借秦小川凝气二重天的实力，根本无法诛杀这头妖魔，就连能否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配合吕布、姜叶儿，暂作抵抗之后逃走，可是现在吕布身受重伤，姜叶儿……都吐的没力气了！ 这种时候你还来跟我开国际大玩笑？ 秦小川都没力气去吐槽系统坑爹了，沉重的脸上露出焦急。 “对，天赋神通……对，我有神眸……我有神眸……我有的……我能找到……” 就在这个时候，秦小川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了声音，只见姜叶儿犹如魔障般，不断重复默念着一句话。 姜叶儿的声音很轻，没等秦小川听清楚什么，就见她忽然抬起头，眼眸居然在刹那间，镀上了一层星辉！ 眼白与眼黑相继消失，如同被某种神奇力量隐藏了一般，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朦胧的星空！ 只见一束璀璨瑰丽的星光，陡然从姜叶儿的双眼绽放出来，形成了两道星辰光柱，流转同时似有仙剑穿梭、白鹤飞舞，千姿百态，变化无穷！ 秦小川的眼中流露出了震惊，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幕异象就已然消失了，只听姜叶儿疲倦地开口。 “他在上面！” 上面？！ 秦小川心头一颤，立即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在工厂的正上方，正站着一名青年男子，相貌精美妖异，几乎比女人还要美丽，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邪性的韵味。 他身披紫色复古长袍，神情淡漠至极，往下俯瞰，犹如睥睨天下。 但若仔细观察，就会惊人的发现……在这紫袍男子的小腹处，赫然是一个森然的窟窿！ 仿佛被什么粗大的利器生生凿穿！ 紫袍青年嘴角微动，面无表情地开口。 “吾乃血海魔宫，帝君神宣嫡长子……孔午。” “汝等……是来送死的么？” 第十七章 我们都要活下去 “汝等……是来送死的么？” 声音阵阵回荡，犹如一道冷冽刺骨的寒风。 只见紫袍妖魔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目光望了过来，看也不看重伤的吕布，最终落在了秦小川与姜叶儿身上，接着缓缓抬起手臂。 “那就去死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紫袍妖魔手臂上举的同时，四周居然传出了一道道凄厉的嘶吼，仿若厉鬼咆哮，狰狞欲绝！ 这些凄惨的声音就像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噗通！” 姜叶儿俏丽的脸蛋上布满惊容，竟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眼神不断颤抖着。 在另一头，秦小川的额头淌下汗珠，心中无比焦急，面对这么一头强大的妖魔，唯一的希望，就在川兵山司马错的身上…… 可仅凭秦小川跟姜叶儿，根本不可能撑到半个小时！ 怎么办…… 该怎么办？！！ “武当……”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只见吕布竟不知何时，跑到了秦小川的身旁，苍白的脸上满是凝重，忽然纵身扑向上空：“八极崩！” “跳梁小丑矣……嗯？” 紫袍妖魔的手臂微微一顿，神情第一次发生变化！ 不等他作出反应，吕布的身躯已经狠狠撞了上去，只听“砰”一声巨响！吕布双手环抱，右肩微斜，死死撞在对方的腹部，接着仿佛力气被抽空，又“噗通”一声坠落地面。 这一声巨响可谓惊天动地，仿佛大地都跟着震动了一下！然而那紫袍妖魔，却并没有跟想象中那般横飞出去，只是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露出了不可思议。 “不是古武玄术……仅是武当残篇……” 紫袍妖魔目中震惊，突然捂住了嘴巴，剧烈咳嗽了两声，只见一丝丝暗金色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淌出来！ 四周的鬼哭哀嚎顷刻间消散！ “有效果……” 秦小川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睛微微一亮：“他的伤更重了！” 也就在这同时，只见吕布强忍着剧痛爬起来，转头说道：“叶儿姑娘……以昆仑术法配合贫道，我们还有希望！” “昆仑……昆仑……” 姜叶儿看着重伤的吕布，眼泪哗哗流淌下来，死死咬着嘴唇说道：“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妖魔……这是第一次……” 听闻此言，秦小川跟吕布同时愣了愣。 难怪刚才姜叶儿见到妖魔尸骸，会露出这么剧烈的反应，难怪自从这紫袍妖魔出现之后，她的样子就始终不太对劲……虽然姜叶儿身怀凝气四重天修为，但在真正的妖魔面前，她终究只是停留在“理论”上面。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姜叶儿有着修仙者修为，那么此时此刻，在这头残绝强大的妖魔面前……她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吕布轻轻叹了口气，脸色一下子更加苦涩了。 可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必须站起来战斗！” 秦小川死死盯着姜叶儿，字字清晰说道：“我们……都要活下去！” 从前你没遇到过妖魔，但是现在你遇到了，而且还因此深陷困境，然而逃避、妥协、不作为……都不能成为理由，越是艰难，就越是要站起来面对！ 姜叶儿被吓了一跳，微微怔了怔，然后眼泪更多了，但当她抬起头，看见那束分明畏惧颤抖着，却还要倔强着、愤怒着的目光，一下子又愣住了。 “我……我试试……”姜叶儿下意识止住了泪水，重重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只听上空冷不丁传来一道笑声。 “汝等说完了么？” 紫袍妖魔擦去了嘴角的血渍，轻蔑的目光俯瞰下来：“说完……便死吧！” 声音犹如雷声般滚滚传来，只见紫袍妖魔忽然展开双手，宽大的紫色长袍疯狂舞动起来，席卷着一层层黑紫色的流光，眨眼间就形成了十多柄精致古剑，整齐排列，剑尖朝下……齐刷刷呼啸而来！ “咻咻咻！”破空声不绝于耳！ “昆仑……” 而此时此刻，姜叶儿已经站了起来，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双手在胸前结出了一个玄妙的印法：“鸾凤山！” “唳！” 就在这印法结出的瞬间，一道刺耳的凤鸣声骤然响起，产生出一股威严庄重的气势，隐约有一只赤红凤凰，通身缭绕火焰，从印法中振翅飞出！ 随着这幕异象出现，只见一道半透明的雀状青山，突然间降临下来，形成了一重晶莹壁障，笼罩住了秦小川他们三人！ “锵锵锵锵！” 清脆声爆发，那一柄柄古剑落在壁障之上，只能刺入其中几厘米，仿佛在短时间内，无法破开这重防御！ “昆仑古法？” 上空，紫袍妖魔的神色再次出现了变化，仿佛认出了这招术法，眼中的惊讶比刚才还要浓郁三分，就在这时，他不知察觉到了什么，豁然转过头。 “武当……天阳式！”只见吕布突然出现在其身后，双手捏拳环抱，分别从左右两侧袭了过去！ “放肆！” 紫袍妖魔瞳孔微缩，身形立即向后暴退出去数丈，这才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还是被那双拳头擦到了几分，左肩的衣衫破开一道小口。 而随着紫袍妖魔这一下退让，下方那十多柄古剑纷纷剧烈颤抖，顷刻间破碎，成为一点点光芒消散不见。 那座雀状大山跟着淡化不见，姜叶儿深吸口气，双手再次结印，又要施展出什么术法！ “若不是三年前……被那西楚项氏后人重伤，孔某岂会被汝等蝼蚁所伤？” 紫袍妖魔眯起眼睛，冰冷的目光中露出愤懑，身形骤然闪烁了两下，居然消失了！ 吕布的身子从上空坠落，或许是受伤太重的缘故，身子摇晃无法站稳，秦小川立马上前扶住。 “他去哪了？”秦小川低声问道。 “这头妖魔身怀某种隐匿之道，恐怕是不愿与我们正面一战，打算暗中出手，徐徐图之……”吕布突然咳出鲜血，脸色苍白道。 “隐匿之道？” 秦小川回想起来，转过头说道：“你刚才不是把他逼出来一次了么？” “神眸每年只能开启一次，我……”姜叶儿摇了摇头。 秦小川愣了愣，接着皱起了眉头。 如果不能逼出妖魔的真身，秦小川他们就只能处于被动，就像吕布刚开始被打伤打样，一个个被解决掉，而刚才这一会取得的一点点优势，也就瞬间没了。 “贫道体内灵力所剩不多……必须迅速离开此处，从长计议！”吕布脸色严肃，认真说道。 “我的灵力也不多了。”姜叶儿跟着开口。 秦小川默然不语，伸手就把重伤的吕布背到背上，给姜叶儿使了个眼色，迅速朝工厂大门跑去。 “还有十六分钟……” 倒也不是秦小川多么想杀掉这头妖魔，只是现在他们这里的战力低下，而那头妖魔尽管受伤，却仍是存有战力，他会让秦小川他们轻易离去吗？ 果然，就在秦小川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声音从身后传来。 “既来之，何故又要离去？” “方才与这二人争斗，倒是忽略了你的存在，嗯？你的身上……为何会有吾隆的气息？” 紫袍妖魔依然没有露出真身，但此时此刻，他不知发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是为了看清什么东西，渐渐靠近了过来。 秦小川额头的汗水分泌出，他可以清楚感觉到，这头妖魔距离他很近。 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传出：“你……你是？！” 就在这时，趴在秦小川的吕布忽然放下八卦罗盘，眼神忽然一凝：“南离木火斗六方……在这！” 只见吕布豁然回头，食指跟无名指伸出，朝着一个空荡荡的方向点去。 “白莲剑指！” 黑暗之中，隐约响起了一道闷哼。 吕布收回手指，脸色更加苍白，立即低下头吼道。 “快走！” 第十八章 末将听命！ 成功逃离工厂后，秦小川又沿着树林跑了七八百米。 “可以了，那头妖魔追不上来了……” 吕布虚弱开口，看到秦小川仍然一脸凝重，解释道：“他大费周章布置这阴土，应该是害怕被人寻找到，不会因为我们轻易离开的。” 秦小川脚步微顿，但接着又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跑了五百米。 虽然吕布的解释很有道理，而且他作为武当山弟子，懂的肯定比秦小川多，可问题是……秦小川是守陵人啊！ 看刚才紫袍妖魔的架势，显然是把秦小川认了出来，天知道他会不会禁不起诱惑，冒险追杀过来？ 直到秦小川体力终于耗尽，才将吕布放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姜叶儿始终跟在二人的身后，也是精疲力尽，找了一块大青石坐了下来。 “你……要不要去医院？” 秦小川气喘吁吁，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好些，转过头见到吕布脸色苍白，下意识问道。 谁知听见这句话，吕布居然莫名憨笑了起来。 一旁的姜叶儿也抿嘴笑了笑，看着一头雾水的秦小川，轻声说道：“修仙者可以用灵力调养伤势，效率比医院那些医疗用品高出几十倍，你不知道？” 秦小川不禁愣住了。 自从成为修仙者以来，他好像从来没受过伤，又怎么会知道这个？ 秦小川呵呵笑了笑，厚着脸皮说道：“开个玩笑。”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树林里沉重的氛围明显轻松了不少，吕布直接在这里盘膝打坐，稳定体内的伤势，而姜叶儿也闭上了眼睛，恢复起消耗巨大的灵力。 秦小川则是坐靠着一棵大树，静静等候，回想起了刚才的那场战斗，完全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令他到现在还有几分余惊。 虽然在此之前，他就已经遇到过一次妖魔，但不可否置，相比于紫袍妖魔，吾隆的实力确实很弱，轻而易举便被杀死，没有对秦小川构成任何威胁。 直到今天，秦小川才真正意义上，认识到了妖魔两个字的含义——残绝、凶狠、强大。 他不禁想到了一个月后的任务，若有所思。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吕布仍然在打坐恢复，姜叶儿则是率先睁开双眼。 此时此刻，姜叶儿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她看着低头沉默的秦小川，俏丽的脸蛋莫名升出了一抹复杂，犹豫片刻后，起身走了过去。 “有事？”秦小川回过神来，疑惑问道。 “有。” 姜叶儿咬了咬嘴唇，接着出人预料的鞠了一躬，认真说道：“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道歉？ 秦小川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不起。” 姜叶儿叹了口气，回想起了刚才在工厂里的一幕，不得不说，在面对巨大的凶险时，秦小川给她的震撼是无比巨大的，明明怕得要死，但还红着眼睛扯着嗓子不放弃，这种姿态不论放在任何人眼里，都会赢来尊重。 “呃……” 秦小川尴尬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也没怪你，毕竟这事确实挺巧……” 姜叶儿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重重“嗯”了一声，然后就回到了大青石上，默默等待吕布恢复苏醒。 虽然秦小川跟他们素不相识，但现在也算是一个战壕里战斗过了，总不能放着吕布在这里不管，于是也留了下来，闲来无事，跟姜叶儿一言一语聊了起来。 不出秦小川所料，姜叶儿果然还是在校大学生，只不过自幼家教严厉，昆仑山上的门规也非常严苛，所以她很少跟外人有接触，几乎所有的认知，都是来自于长辈们的教导。 之所以会跟吕布来到这里，则是前些日子吕布作为武当代表，来到昆仑山做客，似乎让昆仑山的很多长辈都极度欣赏，于是就让姜叶儿跟着吕布外出历练一番，最后就来到了这里。 某种意义上来说，姜叶儿自从出生以来，道路就像是被安排好了的，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昆仑，都是在长辈的目光下，就算到了大学，也有同门师兄时刻保护，更像是监视。 这也就是说，秦小川应该算是第一个，在姜叶儿生命中没有经过安排，突然出现的人物。 时间是凌晨两点，天色漆黑一片。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秦小川借着上厕所的缘由，离开了那片范围，脚步不停，一直走出了树林。 如果此刻姜叶儿在场，一定会惊讶认出，秦小川现在前往的方向……是工厂！ 秦小川正是要去工厂。 经过一番漫长的思想斗争之后，秦小川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虽然这个决定很危险，但不可否置，如果连眼前的危险都不敢面前，又怎么去迎接更大的挑战？ 走进工厂的大门，入眼是那片熟悉的漆黑。 “我知道你还在这。” 秦小川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走到工厂中间，大声道：“你放心，这次我是一个人来的，他们没有跟着。” 声音阵阵回荡，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正如司马错那天所说，妖魔天性狡猾，任何事都非常谨慎，就算秦小川只有凝气二重天修为，紫袍妖魔此刻也没有立即现身，似乎是因为秦小川这主动送上门来，感到很奇怪。 “可惜了……不能为我的将魂报仇。” 秦小川眼睛一转，故作遗憾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不敢出来，那我就走了。” 说着，秦小川就转身作出了离开的模样。 就在这时，工厂深处终于传出了声音。 “方才孔某还想不通，你竟不召唤那黑甲将魂，原来是死了？” 循声望去，只见在工厂的正中央，紫袍妖魔身姿挺拔，玩味笑道：“孔某佩服你报仇的勇气，也很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来了！ 秦小川内心咯噔一颤，只见紫袍妖魔已经迈出了脚步，缓缓走了过来。 还差点距离……距离还不够…… “这么说，这几天你一直都能看到我？” 秦小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皱眉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动手？” 紫袍妖魔眯了眯眼，淡淡道：“既然你问了，那孔某也不妨解释给你听。” “这些日子，孔某为了炼化那些奴才的骨血，一直都处在沉睡状态，虽能看到你，却不能主动出手，呵呵，若非那女子的特殊天赋，孔某或许还在沉睡。” 这些日子秦小川一直都在工厂，换句话来说，他始终在这紫袍妖魔的眼皮子底下，问题在于，他为什么没有吞噬掉秦小川？要知道，守陵人对妖魔来说，等同于世间最可口的美食，不仅能提升实力，甚至能让他的伤势迅速恢复！ 是姜叶儿的法术，才让紫袍妖魔苏醒过来？ 真的是这样吗？ 秦小川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心底最后一块大石头，终于尘埃落定。 当然不是这样的！ 如果说紫袍妖魔刚才是被姜叶儿逼出来，那或许能够相信，但如果说他之前一直在沉睡，那就是他在撒谎！ 他不出现的原因，是他害怕司马错！ 秦小川从紫袍妖魔的声音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可察觉地高低声，对于擅长寻找蛛丝马迹的秦小川来说，几乎可以直接肯定……他在心虚！ “好吧，我信了。距离正好也够了……”秦小川眯起眼睛，冷笑起来。 “你说什么？”紫袍妖魔脚步微顿，似乎无法理解。 距离？ 紫袍妖魔莫名产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想要后退，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猛然发现……他不能动了！ 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死死地抓住他！ “照妖镜！” 秦小川左手上举，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精致的古镜，此刻绽放出一束刺眼的金光，笼罩住紫袍妖魔脚下的一块范围！ “呵呵，孔某倒是小瞧你了。” 然而见到此幕，紫袍妖魔反而松了口气，冷笑道：“区区照妖镜，只能起到束缚作用，而且凭你的修为，最多撑不到一炷香。放弃挣扎吧，守陵人，你注定会成为我孔午的盘中……” 不等紫袍妖魔把话说完，他的瞳孔陡然间收缩，神情露出骇然。 【系统提示：特殊诛魔任务失败，任务奖励消失，倒计时结束。】 …… 秦小川盯着十米外的紫袍妖魔，字句清晰开口。 “司、马、错！” 一道如山般巍峨的身影，骤然在秦小川身后拔地而起，泼下一大片阴影。 “末将听命！” 第十九章 道了个妈呀 “你骗我！！” 紫袍妖魔死死盯着那道庞然身影，愤怒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这自称为血海魔宫太子的紫袍妖魔，其实并不笨，恰恰相反，他很聪明，很谨慎，所以片刻前他才会迟迟不肯现身，所以他能一眼看明白事态，只不过从秦小川踏入工厂那一刻起，就不止是他一个人在算计。 大家都在算计，都在试探，都在各种伪装，但最后活下来的，只能是一个。 “我不止是骗你，还要宰了你。” 秦小川向后退了两步，沉声喝道：“司马错，动手！” “末将谨遵法旨！” 只见在秦小川的身后，那道夜幕般的巨大身影迅速缩小，飞快凝结，最终成为了一尊正常体态的黑甲大将，司马错眼神冷若冰霜，手中长刀倒提，陡然化作一道残影，飞快向紫袍妖魔疾驰而去！ “咚！”“咚！”“咚！”“咚！”…… 司马错虽然变换成常人大小，但他的本质终究是庞然如山，随着一次次疾步落下，仿佛大地都在颤抖，震动人心。 而紫袍妖魔见到黑影飞速靠近，冷漠的双眼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深深的恐慌，但是在照妖镜的笼罩之下，任凭他不断挣扎，都无法挣脱开丝毫！ “还有六秒钟……” 秦小川退到了工厂的边缘，脸色凝重起来，根据系统给他的提示，照妖镜会根据守陵人的品阶，以及对方妖魔的实力，而产生束缚时间的长短变化，凭借秦小川现在的力量，大约能控制住紫袍妖魔十秒钟。 也就是说，司马错必须在这十秒钟内，夺取到压倒性的优势！ “刚才在出去的路上，吕布分析过这头妖魔的实力……正常在妖魔的品阶划分中，是被分为兵将侯相王五阶，其中又有低中高三种不同等级。上次的碰到吾隆的时候，司马错曾说战胜低级兵阶，至少要凝气三重天修为……” “这也就是说，妖魔品阶下的每一个小等级，所对应的是三重天小境界修为。刚才吕布告诉我说，他的修为是凝气五重天圆满。吕布虽然打不过这头妖魔，但加上姜叶儿的帮助，还是能够占据上风……” “所以说，吕布与这妖魔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是很大，从而可以估算出这妖魔的实力，应该是在中级兵阶，再偏上一些……总之不可能达到高级兵阶。” 是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紫袍妖魔的伤势已经严重到，实力跌退的程度了，大概范围就在是中级兵阶，只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司马错能够对战吾隆，所以他的将魂等级应该是与吾隆同等。 这么看的话，似乎依然无法战胜紫袍妖魔。 可问题是……这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看！ 将魂天生压制妖魔，即便紫袍妖魔比司马错高了一个层次，也依然只能说是势均力敌，不能说胜券在握，这也正是这几天，紫袍妖魔始终不肯现身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在这势均力敌的平衡格局下，秦小川又用照妖镜，打破了平衡！ “呼呼！” 一道道凛冽的狂风呼啸而起，只见在司马错来临之际，紫袍妖魔虽然不能行动，但还是可以调用力量，在身体外形成了一层层壁障，用来拖延司马错！ 此时此刻，十秒钟终于度过，紫袍妖魔身躯轻颤，顿时找回了自由。 “咔咔！” 可就是同时，司马错正好打碎了那一重重壁障，长刀自上而下奋力劈砍，速度之快，肉眼难以捕捉，在两侧引动了猎猎狂风，就算紫袍妖魔在第一时间作出了躲闪，也还是无法全部躲过…… “刺啦”一声，只见从紫袍妖魔的右侧肩膀开始，一直到右侧的小腹部分，出现了一道平整而血腥的大口子，暗金色的鲜血不断流出，触目惊心！ 紫袍妖魔的眼底流露出恐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就这么滑落下去，掉在了地上，他面部扭曲，仰头发出一声凄吼：“我要杀了你！” 声音极度刺耳，令秦小川耳膜一阵作痛。 “赢了。”秦小川丢掉手中已经石化破碎的照妖镜，嘴角扬起了一道笑意。 借助照妖镜这十秒的关键力量，司马错砍掉了紫袍妖魔的一只手臂，这就相当于令他伤势再度加重，甚至就连中级兵阶都快站不住脚了。 果然！紫袍妖魔失去了右臂，实力顿时大打折扣，一泻千里，仅仅几个照面，就被司马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身上紫袍屡屡被刀锋切坡，一道道血口出现，连躲避都来不及，更别谈什么还手！ “胆敢让吾主受惊，你罪不可恕！” 就在这时，司马错虎眸瞪若铜铃，怒声咆哮，手中长刀猛然一个回旋，自上而下狠狠下落！ “锵！”一声巨响，只见刚刚找到一个空档，准备暴退出去的紫袍妖魔，左侧小腿登时被长刀贯穿，死死钉在了地面上！ 紫袍妖魔长发散乱，彻底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仰头又发出一声嘶吼，目光还来不及浮现阴沉，就被司马错一把脖子按在了地上，接着手刀上扬，眼看就要贯穿其脑袋！ “父王……这些人步步紧逼，将孩儿逼迫至如此狼狈境地，他日吾族大军到来，定要踏平这九州江山……为孩儿报仇！” 就在手刀即将落下之际，紫袍妖魔神情悲痛，眼神中依稀划过了一抹果断，犹如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呼呼！”只见紫袍妖魔身躯一震，竟如同浓水般融化开，就连司马错手刀落下，也没有落到实处，直接接触到了地面。 紧接着，只见一道紫色雾气升腾而出，疯狂舒卷，最终形成了一个骷髅印记，面色狰狞，发出了一声悲愤嘶吼！ 【系统提示：恭喜守陵人成功诛杀中级兵阶妖魔“孔午”，获得奖励。】 【系统提示二：因妖魔“孔午”血脉特殊，奖励翻倍。】 【任务奖励：灵气×30，将魂基础碎片×8，少量修为。】 …… 就在秦小川凝神看着远处的时候，脑海中忽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令他一下子失了神。 这样就完成了？那妖魔不是还没……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怒吼打断了秦小川的思考。 “孔午死也不能让你安生！” 紫色骷髅的速度极快，几乎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秦小川的近前。 秦小川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能见到一大团的紫气，突然从紫袍妖魔体内逸散，下一刻就到了他身前。 这道紫色骷髅邪性妖异，虽然看不透，但秦小川莫名觉得，如果被这层雾气碰到，下场将无比惨烈！ “大王小心！” 就在这时，一道伟岸的背影拦在了秦小川身前。 …… …… “秦道友应该不会再回来吧……” 工厂外，响起了一道狐疑的声音，同时还带着浓浓的戒备。 “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可能是回到了这里。”姜叶儿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这就糟糕了……秦道友的修为尚且不强，若孤身一人返回此地，这会恐怕已经……” “别乌鸦嘴……眼见为实！” “唉，贫道也想眼见为实啊，秦道友除魔卫道的决心，着实让贫道钦佩，可是这也太不明智了，你看……那里有具尸体，唉，贫道不敢看了。” “……” “叶儿姑娘不要伤心了，斯人已去，我们唯有好好活着才……” “……吕师兄还是看一眼吧！” “贫道不看。” “就看一眼……” “唉，叶儿姑娘为何偏要贫道心伤，贫……道了个妈呀！” 第二十章 神通：白莲剑指 漆黑的工厂空荡荡的，皎洁的月光透过无框大窗，洒落在那件紫袍上。 紫袍的覆盖下，赫然是一片暗金色的浓稠血迹，化作点点荧光消散的同时，也在宣告着紫袍妖魔孔午的死亡。 随着孔午丧命，工厂内那十三具妖魔尸体，以及一处处战斗留下来的痕迹，都在快速消失着，就连墙上那个深坑都恢复如初，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司马错？司马错？！”秦小川回过神来，立即在脑海中焦急喊着。 在他的印象里，刚才那道紫色骷髅袭来，仿佛要一口将他吞噬，好在司马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用身躯将其挡了下来，可就在骷髅触碰到司马错的瞬间，司马错的身影就顿时模糊了起来，一下子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小川内心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很害怕，司马错为了他……受到什么不可弥补的创伤！从刚才孔午的话语可以听出，将魂虽然强大，但也是可能会死的！ 在这几天的接触下来，秦小川已经习惯了司马错的存在，习惯了这个一口一个大王，忠心耿耿的中年男人！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大王莫要担心，此魔虽临死凝魂成煞，但还无法对司马构成威胁……只不过若要将此煞压制下去，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 “没事就好！” 秦小川愣了愣，顿时大松口气，心中说道：“你自己放心养伤，我这里不用担心。” 只见在川兵山的顶峰，司马错挺拔伫立在石碑的边上，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也就在他闭上虎眸的那一刻，只见一道道深灰色的石斑，从他的胸口开始向外扩散，最终将他整个人包裹住，犹如石化！ 也就在司马错身躯石化的同时，那道融入在司马错眉心的骷髅，顿时停止了剧烈翻滚，跟着被凝结住了，看得出来，这应该是司马错的疗伤手段。 亲眼目睹这一幕后，秦小川才真正放下心来，然而就在他收回目光之后，只见有八道淡青色的光团，凭空出现在了川兵山上空，形成了八道流光，纷纷遁入到司马错的胸膛。 “凝气三重天……” 虽然仙界守陵人系统无比坑爹，但不可否置，它给出的任务奖励也是极其丰厚的，秦小川用力捏紧拳头，只觉得体内充满了力量，丹田内的灵力足足扩大了一圈，已经突破了！ 就在秦小川正要观察的时候，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动作一僵。 只见在工厂的大门外，正站着两道年轻的身影。 吕布跟姜叶儿此刻的表情可谓是神同步——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膛目结舌。 就像两只见了鬼的哈士奇…… “你们怎么来了？”秦小川捏了捏眉心。 吕布眨巴眨巴眼睛，呆滞道：“妖魔……死了？” 秦小川看了眼那件紫袍，严肃道：“我觉得是死了……” 吕布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你，你……你把它杀了？！” 姜叶儿终于也回过神来，眼底露出深深的骇然，难以置信地看了过来。 “呃……不是我杀的。” 仙界守陵人关系重大，而且很难让人相信，所以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轻易透露……好吧，是秦小川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 “不是你？”吕布跟姜叶儿对视一眼，更加疑惑了。 秦小川犹豫了一下，认真开口：“如果我说就在刚才，有一个世外高人出现在了这里，然后把妖魔给杀了，他……” “世外高人？” 吕布倒吸口气，打断道：“秦道友，这世外高人可是身穿一件八卦道袍，肩披白柳拂尘，腰垮七星长剑，年近垂暮，童颜鹤发？” 好嘛，正好秦小川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吕布居然全给说出来了。 秦小川装出诧异表情，问道：“吕师兄怎么知道的？” “原来还真是啊，唔……” 吕布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重重点了点头，然后道：“我猜的。” “……” “……” …… 经过一番好说歹说，秦小川总算是把这个谎给圆了过去。姜叶儿从小在长辈们的保护下成长，碰不到社会这个大染缸，心思比较单纯，所以很容易就相信了。 至于吕布，则更加是深信不疑，不断啃着指甲，非要把这个“世外高人”是谁给想出来，看到憨厚小道士就差把十根指甲全部啃掉，秦小川都有种想要告诉他真相的冲动——嘿朋友，别找了，哥就在这，高不高？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系统提示：因守陵人成功触发神通任务，故此被视为自动接取。】 【神通任务：学会武当神通——白莲剑指。不设期限。】 【任务奖励：系统将自动为守陵人将神通“白莲剑指”，提升到圆满。】 …… 白莲剑指？ 秦小川愣了愣，接着很快就回想起，这招法术好像吕布曾施展过，就在他之前背上吕布准备逃跑的时候，吕布曾用它打退了妖魔。 当时秦小川并没有留意，只是隐约看到了一朵白莲，玄妙瑰丽，倒也没有多想什么，但是现在连系统都发话了，那就意味着……这是一招极强的神通！ 而且听系统的意思，还能免费帮他把技能升到满级…… 秦小川眼睛一亮。 在工厂休息了没多久，快要天亮的时候，姜叶儿忽然接了一个电话，足足七八分钟才从工厂外跑回来。 “不好意思啊……我要回去了。” 姜叶儿微笑说道：“两天没去上课了，家里人已经派车过来了，嗯……刚才的经历叶儿会记在心上的，很期待下一次相遇，再见！” 说完，姜叶儿就快步跑出了工厂，朝着电话里给出的地址跑去。 秦小川露出微笑，提醒姜叶儿路上当心点，心中却吐槽了起来：“有什么好期待的？” “你连哥微信都没有留，根本没有下一次相遇……” 虽然在今天的一系列事件中，秦小川跟姜叶儿的矛盾得到了解决，后来又有了缓和升温，但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很难再有什么羁绊，不过倒也没事，姜叶儿一走，工厂里就只剩下秦小川跟吕布两人了。 “吕师兄，刚才你施展的是不是白莲剑指？”秦小川谨慎试探道。 “是啊。” 吕布憨憨笑了笑，说道：“秦道友真厉害，既知道阴土，又知道武当绝学，真有文化！” 这是有文化的事情吗？ 秦小川哭笑不得，随即眨眼问道：“嗯……是这样的，我从小就仰慕武当的绝学，尤其是这个白莲剑指，不知道能不能……” 不等秦小川说完，吕布就咧嘴笑了起来：“能啊！” “这么干脆？”秦小川愣了愣，随即眼睛里浮现出欣喜。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吕布又慢悠悠吐出了一句话。 “你想学贫道倒是可以教你，只不过贫道学的只是残篇，不正宗。” 秦小川微微怔了怔，但笑容依然不减。 不正宗？ 多大点事！我有系统啊，系统它正宗啊！ 虽然这个系统平常是坑了点，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体贴的，只要学会了就给升满级，当然不会在意你正不正…… 突然，秦小川脑海中响起声音。 【系统提示：守陵人必须学会完整的“白莲剑指”，否则奖励无效。】 【系统提示二：请守陵人专心修炼，专心完成任务，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系统提示三：哈、哈、哈、哈、哈！】 …… 系统。 你出来。 我保证不打死你。 老子咬你。 第二十一章 你比约定早来了四年 六点半，城东面馆。 “那也就是说，想要学会白莲剑指，就必须去武当山？”秦小川用力捏了捏眉心。 “正是！” 吕布唏哩呼噜吸着面条，含糊说道：“白莲剑指的真本在山上的藏书阁，必须经过掌门的同意才能进去观摩，这是规矩……唔好吃！” “没有别的办法了？”秦小川还是有点不甘心。 “有啊。” 吕布憨憨笑了笑，说道：“掌门或者其他两位师叔祖，如果他们肯亲自教你，那就不用进藏书阁了！” “……” 秦小川眼角微微抽了抽，看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却提不起半点食欲。 刚才在路上，吕布讲了许多有关白莲剑指的典故，据说这招神通是三百年前，武当某位太上长老亲手创出，在巅峰时期，更是曾以一招“白莲剑指”，阻截滔滔百里大江，仅凭一人之力，暗中挡下了几次洪灾！ 面对即将到来的妖魔任务，如果能学会这门神通，秦小川才能有获胜的希望！ 看来这趟湖北武当山，是非去不可了。 “嗯……算算日子，贫道这次历练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吕布狼吞虎咽吃完了面条，然后开始喝起面汤，同时开口道：“秦道友如果真心想学，倒是可以跟贫道同路！” 秦小川仔细思考了一会，终于做出了决定：“行，那我们就一起去武当山。” 虽然湖北武当山距离姑苏十分遥远，这注定会是一趟漫长的旅程，这段时间里，秦小川在姑苏的所有举措，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比如黑豹那里，比如工厂，但是为了完成一个月后的妖魔任务，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秦道友，贫道还有一事。” “叫我小川就可以了，嗯，你说。” 吕布放下汤碗，犹豫了一会，严肃道：“贫道还需一碗面补充灵气。” “你刚刚受过伤，吃太饱不好的。”秦小川眼角抽了抽。 “不饱不饱，贫道只吃了七分饱！” “……可是你已经吃了十四碗了。” …… 从面馆走出来的时候，正好七点一刻。 秦小川平常虽然懒了点，但真正做起事来绝对不含糊，立即用手机网购了两张八点半的火车票，回家整理了两件衣服，然后就拉着吕布匆匆赶往火车站了。 开往湖北的火车准时启动，随着一声悠长的“隆隆”声，窗外的景象快速更迭，很快就驶出了姑苏城。 对于秦小川这一系列快如疾风迅如闪电的操作，吕布跟在边上看得一愣一愣的，但也没说什么，仿佛对这位憨厚的小道士来讲，只要饭菜管饱，别说是马上回武当山，就是天涯海角也都去得。 从姑苏城开到武当山所在的湖北，大约需要三天时间。 上了火车之后，秦小川又掏出电话，分别联系了黑豹跟贾姓青年，黑豹依然是那副恭敬至极的姿态，而贾姓青年则是沉默了一会，准许了秦小川的假。 …… …… 三天后，两名年轻男子背着行礼，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前。 “小川兄弟，我们终于到了！”居远思故里还乡，吕布笑着指向前方，眼睛里带着振奋。 抬头望去，只见这座巍峨的大山高耸入云，山体周围隐约回荡着阵阵诵经声，给人一种极度玄奇之感，妙不可言。 秦小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默默念一句——你也终于把我吃穷了。 武当山虽然成了风景古迹，但同时也是一座修仙门派，不能用常理来理解，在吕布的带领下，秦小川悄悄避过了人山人海的游客，来到了一片假山石林，大约行走了七八分钟，只见一条蜿蜒往上的玉石台阶，呈现在了眼前。 从这个角度望去，秦小川顿时精神一振，下意识发出惊叹。 干净的玉石台阶层层往上，仿佛一直通到云端天宫，更重要的是，过道上完全看不见半个游客，只有零星几个穿着道袍的青年，拿着扫帚在清理落叶。 果然不愧是修仙宗门，别有洞天，这跟刚才见到的景区一幕，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拾阶而上，约莫走了一个半小时，站在山腰地段，就能依稀看见山顶的一座座宫阙，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处处都有着八卦太极图案，给人一种飘然出尘的韵味。 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只见在一块大青石上，正盘膝坐着一名小眼睛道士。 “呀！怎么是……” 吕布的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愁容，连忙跑过去行礼：“见过清陇师兄！” 秦小川走上台阶，自然也看见了这小眼睛道士，只不过随着吕布声音响起，清陇却置若罔闻，故意装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清、清陇师兄？” 吕布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两句，只是这清陇非但没有作出回应，反倒微微皱了皱眉，神情露出不耐，见到此幕，吕布只好叹了口气，回到秦小川这里。 “小川兄弟啊，咱们静悄悄走过去就好了……嗯，清陇师兄他脾气不太好，千万别打扰到他……”吕布伸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好。”秦小川点了点头，同时看了眼那名小眼睛道士，只见在这位清陇师兄的耳朵里，正插着一个白色的音乐耳机…… 这哪里是脾气不好？这摆明了是在装×嘛…… 只不过能把逼装的如此失败，已经算得上装×界的一股泥石流了。 正所谓看破不说破，毕竟到了人家的地头，秦小川心里看不惯也不好直说，只好跟在吕布的身后，朝着前方走去。 但就在这时，清陇缓缓睁开了眼。 “吕师弟，这么早结束历练，怎么还带了一个？” 声音尖锐刺耳，形容的生动一点——好像一只鸭子。 然而落到吕布耳朵里，顿时令他吓了一跳，回身说道：“清陇师兄……是这样的，这位是师弟的朋友，仰慕武当已久，特意来这里瞧一瞧，他的名字叫……” “聒噪。” 清陇看也不看秦小川一眼，冷冷说道：“若只是心怀仰慕，大可与游客同路，从前山进入。武当后山岂是说来就来的？” 吕布一下子急了，焦急道：“可是……可是这位小川兄弟也是修行者，不是普通人，他……” “那就更加不能进了。” 清陇面色不变，冷笑说道：“贫道身为守山弟子，自然不能放入任何不明不白之徒。” “可是小川兄弟他……” 吕布紧紧拧着眉头，刚想继续争辩，忽然被秦小川制止了。 “吕师兄，算了吧。”秦小川拉了拉吕布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 秦小川的心里也憋着一团火，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叫清陇的哪里是在谨守本分看守山门？这摆明着是跟他们过不去！ 虽然清陇从头到尾都将秦小川无视了，但刚才初到山顶的时候，他其实悄然打量过秦小川一眼。 从那一束眼神中，秦小川解读出了许多信息—— 清陇的眼神起初带着疑惑，但当他看见秦小川穿着普通，不像是什么有钱人，立马就闭上了眼，连吕布连番的呼喊都不理睬，而当他发现秦小川只有凝气三重天修为时，眼睛里的轻蔑就更加明显了。 除此之外，从清陇跟吕布的对话里可以听出，他们两个人，可能曾经发生了什么过节。 换句话来说，这个小眼睛装×男，就是不想让吕布称心，所以也没把秦小川放在眼里。 只不过，秦小川大费周章来到武当山，别说是学会白莲剑指，连山门都没有进入，就让他离开？ 开什么玩笑？ 也就在秦小川低着头，正思索着该如何进入武当山门，不可察觉，清陇的脸色骤然大变，额头上分泌出汗珠。 他的声音隐约夹杂着颤抖：“远来是客……你们进去吧！” 声音传出，秦小川跟吕布顿时愣住了，相互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疑，但也没多说什么，抬腿朝山顶的宫阙走去。 片刻之后，清陇目送秦小川他们走远，脸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 “该死……怎么会这么巧被师叔祖看见？” “罚抄一百遍黄庭经，一百遍啊……都怪你们这两个渣滓！哼，害的我清陇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过的安生！” 就在清陇脸色铁青，如要抓狂的同时。 在武当山上空的那片云雾深处，正站着一名中年道士，双鬓呈灰白色，浑身透出一股道韵法理，他注视着武当山顶客房那一块大地，等到秦小川走进房中失去身影，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眼神莫名复杂了几分，掌心凭空出现了一块小石。 “是命么？” “可你比约定……早来了四年。” …… 第二十二章 菩提心 【系统提示：正在向守陵人传送信息。】—— 【守陵人：秦小川。】 【品阶：一阶守陵人（45/100）。】 【修为：凝气三重天。】 【神通：无。】 【将魂：司马错（11/72）。】 【仙魂：无。】 【系统提示二：守陵人有物品尚未使用——百里符。】 …… 坐在客房的木椅上，秦小川又把系统信息给整理了一遍。 通过这段时间的使用下来，秦小川对于系统已经有了不浅的理解，已经能够去发掘更加深层次的问题了。 “灵气……每次我杀了妖魔之后，都会获得灵气，然后被归到守陵人品阶的后面。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灵气跟灵力应该是两码事，灵力，所指的是我体内的力量，而灵气，应该是用来提升我守陵人身份等级的……” “还有这个仙魂选项，系统一直都没给过我介绍，应该是我的品阶不够，等级没过关不能解锁。” “还有将魂背后的数字，指的就是系统给出的基础碎片。前几天我已经猜过了，就跟修仙者、妖魔有等级划分一样，将魂也应该有等级，只不过多少碎片升一级？凑齐72片才能升级？还是说72片里面还有更细的划分？” “算了……这个等到司马错醒来问他吧。” 秦小川还特意询问了系统，关于一个月后妖魔任务的存活率，只见原来50%的存活率，随着他达到凝气三重天，已经涨到了65%。 相比于一开始的30%，现在这个数字已经很高了，只不过随着这些天的经历下来，尤其是遇到了妖魔“孔午”，秦小川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安宁。 为了能够更加安全、顺利地走下去，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所以在即将到来妖魔任务中，秦小川的目的已经从“活着”，变成了“完成”。 大概在下午四点半，黄昏将近的时候，客房的木门被轻轻敲响，吕布走了进来。 “小川兄弟，这里还不错吧？能住的惯不？”吕布憨笑着走来，将晚上的饭菜放到桌子上。 “嗯，很干净，淡雅，朴质，玄妙……”秦小川笑着回应。 他发誓这辈子的语文课功底已经全部用上了…… “那就好！” 吕布挠了挠头，然后想到什么，认真道：“刚才贫道已经问过了，掌门在两个月前已经闭关了，可能无法见你。” “闭关？”秦小川愣了愣。 要知道，学会白莲剑指的前提是进入藏书阁，进入藏书阁的前提是经过掌门允许，经过掌门允许的前提是要先见到他老人家，可现在武当山掌门闭关，这叫秦小川怎么办？ “唔，不过小川兄弟倒也不必担心。” 吕布看着秦小川打开饭盒，怔怔说道：“师叔祖他们闭关一般都不会太久，毕竟山上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以往他们最多也就闭关三四个月，小川兄弟不妨先住下来，快的话也就这几天了。” 听到这句话，秦小川才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很快，秦小川冷不丁察觉到吕布贼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一碟碟饭菜。 喂朋友，我记得刚才已经叫你吃饱了再过来了啊！ 秦小川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那个清陇……跟你有过节？” “清陇师兄啊……” 一提到这个名字，吕布果然立马蔫了，抿着嘴唇道：“这都怪师叔祖！” 秦小川愣了愣，不禁好奇起来。 “当初贫道刚上山的时候，是清陇师兄领着我的，我们关系一直都很好，清陇师兄还告诉我，伙食房里吃饭全靠抢，他怕我伤着碰着，每次都是他出手去抢的……” 吕布回忆着往事，叹气道：“清陇师兄的资质很好，据说有可能被师叔祖收为弟子，可是后来……师叔祖偏说我是什么，天人转世？唔，听都听不懂……总之就是把清陇师兄的前程抢了。” “唉……其实一开始贫道是拒绝的，可人家是师叔祖啊，根本没听过我的话……” 吕布越说越是无奈，连番叹气，似乎在他心里，对清陇那边始终都有着一份愧疚。 秦小川听得入神，一下子都忘记动筷了，只不过听着听着，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呃，其实你不用愧疚的。”秦小川眨了眨眼睛说道。 “嗯？”吕布闻言愣了愣，诧异道：“小川兄弟，你难道知晓天人转世？” “不知道。” “喔……” “不过你可以回想一下，当年你清陇师兄帮你抢来的菜里面……你有没有吃到过肉？”秦小川突然又问道。 “没有吧，清陇师兄他说了，肉……” 吕布皱眉回想着，可不等他把话说完，秦小川就突兀做了一个举动——把一碟青椒肉丝端出来。 事实上，傻跟憨是两码事，傻的人绝对是憨的，但憨的人，可能真的仅仅只是憨，并不傻。 吕布失神了足足十秒钟，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朴质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愤怒，咬牙切齿，冲着门外跑去。 看着三天来，第一顿没人抢的晚餐，秦小川突然有点感谢那位清陇师兄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秦小川住在武当山的客房，默默等待掌门的出关，这段时间他很少离开过房门，始终待在屋里看着一本本湛蓝色的古籍，讲述的都是武当山历代祖师的事迹。 秦小川从小就爱看这种传记类的书，在加上他法律学的天赋，可以迅速整理出一个个前辈的生平，并且在脑海中呈现出一个大概，从而获取更多的信息。 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距离妖魔任务的时期越来越近了，在这段时间里，工厂的贾姓青年曾打来过一个电话，看得出来他对工厂也不是很上心，秦小川随便糊弄了几句，就算是过去了。 这天黄昏，秦小川收到了一封，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 纸条上的落款人是吕布。 “这不是刚见过么，怎么还约在晚上？神神叨叨的。” 秦小川看了眼桌上刚吃完的饭菜，不禁有些疑惑：“后山的青莲台？好像在传记上看到过，是武当开山祖师悟道的地方，跟藏书阁还很近。” “难道……” 秦小川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但很快又否定掉了：“像吕师兄这么恪守成规的人，应该是做不出私下给我神通的行为的……” 稍稍惋惜一下，秦小川也没多想，又看了两个小时的传记，大约晚上八点的时候，才推开房门，按照武当地图上的指示，向后山青莲台走去。 青莲台位于半山腰处，开辟在大山的边缘，呈现出一座极大的太极高台，四周茂林掩盖，但在月色清辉的映照下，却显得格外瑰丽，增添了几分朦胧高深之感。 奇怪的是，秦小川走到青莲台前，却没有见到吕布的人。 “还没到？” 秦小川捏了捏眉心，反正时间还早，索性就在青莲台附近观望起来，一眼就看到头顶百米远的地方，那座深红色的古朴楼阁。 古朴楼阁由特殊的木质堆砌而成，规模不大，但胜在精致，尤其是顶端六个边角处，雕琢的一个个神兽图案，四象、麒麟、鲲鹏……鬼斧天工，栩栩如生。 又在原地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秦小川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 “吕师兄……会这么写自己的名字？” 秦小川忽然记起，吕布曾经在聊天的时候告诉过他，因为要跟历史上那个抢干妈的吕武夫划清界限，他在写自己名字的时候，通常会在两个字中间加一个点，而且这个小秘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秦小川迅速将纸条掏了出来，定睛望去，只见在吕布二字的中间……没有小点！ “不对劲……” 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浮现在秦小川的心头，秦小川毫不犹豫，转身就要离开青莲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你？！” 循声望去，只见在茂林外，赫然是那小眼睛的清陇，他脸上洋溢着怒气：“哼，贫道早就见你鬼鬼祟祟，挖空心思想上武当山，必然心怀不轨，如今看来……菩提心定是被你偷去了！” 秦小川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见到在清陇的身边，还站着一位位身披道袍的青年，各自脸上带着怒意，显然是蓄谋已久。 “什么菩提心？我听不懂。”秦小川很清楚，他是被这个清陇在暗中摆了一道，但万事都讲究一个证据，秦小川可以肯定，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菩提心。 “还敢抵赖？藏书阁上共有六枚祖师爷留下的菩提心，乃是用于武当后人弟子悟道的，其中就有两枚被放在青莲台上方，如今少了一枚……定是你偷的！” 清陇却根本不管秦小川说什么，眯着眼睛说道：“此人口袋鼓胀，定是藏有什么东西，戒律堂的师兄们……快去搜查！” 看着一位位气势汹汹走来的武当弟子，秦小川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他坚定在自己的身上，绝对没有这菩提心，所以倒也不会太紧张。 可是就当秦小川将手伸到口袋里，却摸到了一枚清凉的圆珠。 “这……怎么可能？”秦小川后背陡然惊出一身冷汗，看着那几名已然走近的武当弟子，脑海不禁一片空白。 逃？ 不行，这个时候逃跑，就是直接落实窃贼的身份，正合清陇之意！ 辩解？ 还是希望不大，清陇他敢带人来这里，显然是早已准备周全，就等秦小川入套，不论秦小川说什么，都不会有太大效果。 就在秦小川呼吸越来越急促的时候，武当山顶峰的那座宫阙，忽然传出了苍老洪亮的声音。 “把窃贼带上来。” 声音仿佛蕴含着奇特的力量，层层传递，很快就落到了青莲台这里，只见那几名弟子纷纷停下脚步，脸上肃然起敬。 “弟子遵命！” 第二十三章 谁是妖魔？ 武当山，紫金大殿。 四周的氛围格外肃穆，初阳的光芒透过窗沿，照在那群穿着道袍的弟子身上，只见他们各自脸上带着怒容，死死盯着殿前的秦小川。 经过大半个晚上的商讨，武当山的核心成员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有人说秦小川罪不可恕，必须严惩，也有人说这可能存在误会，需要从长计议，仔细盘查一番。 秦小川孤身一人站在殿前，静静听着这些人的言辞，倒也不是他不想辩解，只是这些人根本不给他机会，仿佛偷窃菩提心的罪名，已经死死扣在了他的脑门上。 而在这期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小川总觉得……那名中年道士在看他。 不是普通的看，也不是打量，而是用一种温和的笑意。 那名中年道士盘膝坐在武当掌门的右侧，正是吕布曾经提到的两位“师叔祖”，其中的一人，叫做王知北。 “掌门认为该如何处置？”此时此刻，王知北转过头，看向那名童颜鹤发的武当掌门，俞知命。 “此子居心叵测，胆敢深入武当山盗窃宝物，不可轻饶。”俞知命目光淡漠地瞥了一眼，沉吟说道。 声音传出，殿前那群刚才言辞激烈的弟子，各自点头冷笑，对这个决策十分赞成。 “可照贫道看来，此事多有蹊跷之处，不可妄下论断。”王知北摇头一笑，嗓音温醇道：“况且即便此人真的有盗窃行为，也应当送往山下的派出所，而不是由我们来定罪。” 听到这句话，秦小川深深吸了口气，对这位王知北产生了几分感激。是的，王知北说出的这句话，其实就是秦小川一整晚都想说，但没机会说出口的。 作为一个法律专业出身的大学生，说实话，秦小川真的很想给这群法盲普及普及知识，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证据吗？ 王知北见掌门皱眉不说话，又看向另一侧：“宋师弟觉得呢？” 在俞知命的左侧，还坐着一名较为年轻的道士，他睁开眼睛沉默一会：“如王师兄所言，此事恐怕并不简单，还有诸多疑点。” 就在俞知命陷入沉思的时候，殿前忽然传出一阵叫喊。 “不可啊！启禀掌门，两位师叔祖，此人行事鬼鬼祟祟，刚上山时，弟子就看出其心怀不轨，昨夜更是人赃并获，戒律堂的诸位师兄弟都可作证！” 清陇快步跑上前，焦急说道：“还请掌门明鉴！” 三位武当祖师的目光同时落下，然而不等清陇继续说下去，殿前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么请问清陇师兄，这封信又要怎么解释？”秦小川盯着清陇说道。 “呵呵，这封信方才就已得出结论，要么是你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要么……吕布就是你的同伙！”清陇转过身子，冷笑喝道。 关于那封落款为吕布的纸条，秦小川昨夜就已经拿了出来，只可惜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所以就被搁置在边上了。 “那你昨晚带着一群跑上青莲台，又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清陇师兄已经学会未卜先知之术？”秦小川紧接着问道。 “山上来了心术不正之人，贫道自然要擦亮眼睛盯着。” “那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呢？是不是说我收到信的时候，清陇师兄就已经跑到戒律堂喊人了？这也太巧了吧。” “那按照你的意思，莫不是贫道费尽心思给你设了圈套？” “这可是你说的。” “你……胡搅蛮缠！” “到底是谁胡搅蛮缠？” “掌门……你们也看到了，此人牙尖嘴利，满口狡辩胡话，要弟子看，不如立刻施以门规刑法，然后再送去山下派出所！” “啧啧，碰到清陇师兄这种刚正不阿的人，我就只想说一句话。” “嗯？什么话？” “你母亲死了。” “你！！” …… “够了！” 俞知命眉头微皱，沉声喝了一句，随即转过头，看向一名沉默的青年：“清玄，你怎么看？” “掌门师尊。” 清玄虽然是武当山“清”字辈弟子，但却被俞知命收为亲传弟子，地位极高，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正如两位师叔祖所言，此事确有许多疑点，实在有些蹊跷。” “但是……”清玄话锋一转，目露锋芒：“此人口舌轻巧，恐怕心思也极为缜密，或许是故意露出些马脚，从而为自己洗脱罪名，所以按照清玄所见……此人盗窃菩提心，已是八九不离十。” 前半句听到耳朵里，秦小川不禁觉得这个清玄还是讲道理的，然而后半句响起的瞬间，秦小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母亲也死了！不，你母亲爆炸了！ “此言在理。”俞知命微微颔首。 “掌门，此事还需再作商讨。退一步讲，即便此人当真做出盗窃之举，但我武当山素来以德服人，不该处置激进。”王知北皱了皱眉，轻声说道。 “但菩提心是武当山祖辈传承的至宝，此人动了菩提心，便是挑衅武当之权威……”俞知命摇了摇头。 …… 也就在王知北跟俞知命，两位武当祖师级人物轻声辩论的时候，边上另一位师叔祖，宋知礼忽然睁开眼睛，开口说话。 “将菩提心送还出来，速速离开武当，再不能上山。” 清冷的声音迅速扩散，整座紫金大殿都仿佛愣住了。 送出来就能走？ 这……还能算是惩罚吗？分明就是直接放过秦小川啊！ 王知北暗中投去了一道谢意的目光。 秦小川也是一头雾水，不论怎么看，这两位武当师叔祖好像都是在庇护他，只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容不得他多想什么，趁着俞知命开口之前，秦小川已经把手伸到了口袋里。 可就在这时，秦小川不知发现了什么，神情骤变，额头上分泌出汗珠。 “没听到宋师叔的话么？” 清玄眼中露出郁结，显然也是被这个结果气到了，愠怒地哼了一声，随即单手探出，一股凝气五重天的修为顿时扩散透出。 在这个气息之下，秦小川的口袋迅速鼓胀起来，接着“噗”的一声破开了一道口子，钱包物品纷纷坠落而出。 “嗯？” 清玄不禁愣了愣，立即上前在秦小川的身上搜查了一番，惊呼道：“菩提心……不见了？！” 人群中一片哗然。 “呵呵，贫道刚才说什么了？此人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定是将菩提心藏在了某处！” 清陇先是感到困惑，随即神情欣喜，冷笑道：“如你这般贼人，还想学习到白莲剑指？痴人做梦！还请掌门严查！” 俞知命眉头皱了皱，稍作沉吟，随即淡淡开口。 “押入地牢。” …… …… 地牢位于紫金大殿的正下方，随着俞知命一声令下，清陇亲自押送秦小川前去。 “呵呵，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清陇神情十分愉悦。 “你确实卑鄙。”秦小川头也不抬，淡淡回应道。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莫不是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清陇冷笑开口。 昏暗的地牢残烛明灭，沿着森然的道路大约走了十分钟，清陇用钥匙打开了一座脏乱的房门，将秦小川一脚踹了进去。 “地牢的锁链是由禁灵铁打造而成，即便是筑基修为也逃不出去，所以你就别打什么歪主意了。” 清陇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慢悠悠走了进来，眯着眼睛笑道：“至于现在……我劝你最好乖乖开口，说出菩提心的所在之处。” 秦小川皱紧了眉头，说道：“我记得俞掌门没有让你拷问。” 是的，俞知命虽然下令将秦小川关起来，但却没有让清陇来拷问，所以清陇此时此刻的行为，绝对可以算是公报私仇，想要趁机收拾秦小川。 “半个月前，吕布这头蠢驴突然找上门，不由分说出手将我打伤，足足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清陇确实眯着眼睛，神情愈发阴沉，答非所问道：“如果贫道没有猜错，必定是你跟他讲了什么！” “所以？”秦小川眼底露出释然，刚才在大殿上他并没有碰到吕布，如今看来，说不定吕布也被这个清陇暗中算计了一番。 “所以，贫道今天非拍烂你的嘴不可！” 清陇弯下腰，在牢房的角落捡起一块碎砖，一步一步朝秦小川靠近过来。 秦小川下意识往后退了过去，这个清陇虽然在武当的地位不高，但至少也有凝气四重天的修为，比秦小川足足强了一个品阶。 真要动起手来，秦小川的胜算极其渺茫。 可就在这时，秦小川突然发现，清陇的脚步停住了。 他的身躯猛然哆嗦了一下。 紧接着，只听“當啷”一声，这块碎砖顿时从他手中掉落，清陇的脸色莫名变得苍白起来，犹如见到了鬼般，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指向秦小川的背后，然而不等他真正把手举起，身子就突然后仰，“噗通”一声昏了过去。 他……看到了什么？ 秦小川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回头看了过去，正是这一眼，秦小川也登时愣住了。 只见在宽阔地牢的后方，正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身上穿着黑金铠甲，左手拄着长刀，神情坚毅淡漠，浑身透出一股威武霸道，而诡异的是，在这中年男子的左侧脸颊上，居然还攀附着一头黑紫色的骷髅，紫色雾气从中袅袅逸出。 狰狞，威严，森然！ “司……司马错？”秦小川终于把他认了出来，于是眼底的震惊更浓了！ 司马错单膝跪地，嗓音沉雷：“末将司马错，让大王受惊了！” 果然是司马错！ 这才半个月没见，司马错的模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也就在秦小川刚刚回过神来，正要说话的时候，司马错突然开口。 语不惊人死不休。 “回禀大王，末将方才在此间方圆，发现了一头实力不俗的妖魔。” “就在那紫金殿堂之上，盘坐正中位置之人。” 妖魔？ 紫金大殿？ 盘坐正中？ 俞知命？！！ …… 第二十四章 你说你，想要逃 堂堂武当山掌门人……居然会是妖魔？！ 就算秦小川极其相信司马错的判断，也彻底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心乱如麻的同时，秦小川看向司马错：“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回禀大王，末将于两个时辰前便恢复了意识，但真正完成魂变，则是在刚才。”司马错抱拳恭敬道。 魂变？ 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新词。 秦小川忽然想到什么，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你升级了？” 司马错眼神茫然，似乎无法理解“升级”这个词语的意思。 秦小川索性也不多问什么，直接打开了系统界面，主动看了过去。 【系统提示：正在向守陵人传送信息。】—— 【守陵人：秦小川。】 【品阶：一阶守陵人（45/100）。】 【修为：凝气三重天。】 【神通：无。】 【将魂：一变司马错（11/72）。】 【仙魂：无。】 【系统提示二：守陵人有物品尚未使用——百里符。】 …… 一变司马错？ 果然是升级了！ 正如秦小川半个月前猜测的那样，当将魂碎片达到一定数量，将魂就能主动升级，如果说圆满是72道碎片，那么相除相减，不难算出，让将魂升级的碎片数量应该是9道！ 可就算分析出了这些，秦小川的心里却还有着一个困惑。 在司马错的脸上，这幅狰狞的骷髅……分明是妖魔孔午留下的！ 秦小川直接问道：“那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大王，此乃魔煞之力，是那妖魔孔午血脉深处的精髓，当日末将亲身抵挡下来，本会因此重伤，但恰逢魂变展开，从而因祸得福，躲过了此劫。” 司马错声音沉稳，解释道：“只不过……若仅凭魂变之力，短时间内末将是无法将这魔煞之力炼化的，可两个时辰前，却有某种异物降临，镇压了这魔煞之力，数十倍增长了末将炼化的速度。” 异物？ 秦小川眨了眨眼睛，错愕道：“这个异物……是不是一个金黄色的圆珠？手掌大小，光滑平整，还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司马错仔细想了想，眼中露出奇芒：“大王英明，好像正是此物！” 好嘛……活捉一只武当山盗宝贼…… 只不过根据秦小川对司马错的了解，他是绝对做不来盗窃这种勾当的，唯一能有这份心思的，显然……是系统！ 很好，这很系统！ 秦小川轻声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也没这心思再去埋怨系统的坑爹，自打刚才司马错说出，武当掌门是一头妖魔之后，秦小川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难怪当其他两位师叔祖都看出蹊跷的时候，这位掌门人反倒发难，非要给秦小川定罪，现在看来，他哪里是想要惩罚什么盗宝贼？ 他分明是看出了秦小川守陵人的身份……心中起了歹念！ 这么说来的话，昨天晚上菩提心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口袋里，也有很大可能，与这俞知命有关系。 就在秦小川满脑子忧愁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系统提示：警报！警报！妖魔哨兵小队提前发动，将在30分钟后抵达南玄门！】 【系统提示二：这次任务极其重要，关乎罗刹战场的整体战局，守陵人必须成功阻截哨兵小队！】 【系统提示三：传送将在十秒钟后开启……十……九……八……七……】 …… 什么玩意？！！ 妖魔提前发动？提前开始任务？ 这尼玛明明还有一个多礼拜啊！ 秦小川内心咯噔一颤，不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就突然感到头脑一片空白，犹如遭受到剧烈打击般，猛地一阵眩晕。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周围的一切场景，都发生了改变！ 放眼望去，赫然是一片浩瀚的无穷星空！星辰璀璨，繁华密布，一颗颗闪亮的星辰仿若近在眼前的珍珠，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星空？！”秦小川瞪大眼睛，思维一下子跟不上来。 就在他回过头，看见身后场景的那一刻……秦小川刹那间如同窒息！ 只见在秦小川的背后，赫然是一座高达万丈，绵延数百里的青铜古门！一枚枚直径百米的门钉流动着玄妙光泽，正中位置那两只铜环，更是以龙首的模样雕琢而成，暗金色的竖瞳、飘舞的长髯……栩栩如生！ 而在这座庞然的青铜古门正上方，赫然是一尊巨大的牌匾，雕琢着庄严古朴的三个大字—— 南玄门！ 秦小川从未见过壮观到这种程度的场景，一下子愣住了。 【系统提示：守陵人已成功抵达南玄门。】 【系统提示二：据检测到的妖魔行踪，计算妖魔进程速度，距离到达南玄门约23分钟。】 …… 系统的声音回荡响起，立即让秦小川回过神来。 “还有二十来分钟……” 秦小川用力捏了捏眉心，已经没心情去吐槽这个系统了，如今他白莲剑指没学到，修为也不够强，只够对付低级兵阶，再强，那就只能依赖司马错了。 好在司马错在关键时刻升级，如果再晚一点点，秦小川恐怕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这么看的话，秦小川反而有点感激俞知命了，将武当菩提心无私贡献了出来……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即将来到的妖魔小队，不要出现太强的存在。 “司马错，你现在的实力大约在什么层次？”秦小川没有浪费时间，在脑海中问道。 “若只是一次魂变，末将可单挑任何一头中级兵阶妖魔，并且获胜。” 司马错思忖了一下，说道：“只不过如今炼化了魔煞之力，无法精准估量，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要比普通一变更强，不谈胜负的话，能与高级兵阶妖魔一战。” 那也就是说，司马错现在的实力，是在中级兵阶跟高级兵阶的中间，在兵阶的整体范围下，可以横扫所有中级，甚至与高级一战。 听到这句话后，秦小川始终悬着的心，也算是稍微落下来了。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 【系统提示：妖魔哨兵小队即将抵达南玄门，请守陵人做好准备。】 【系统提示二：妖魔哨兵小队位置，东南方向六百五十四米处，正以每秒十二米的速度赶来。】 …… 到了？ 秦小川神情凝重起来，朝着系统提供的方向看去，很快就在那片浩瀚的星空中，见到了一支小队，大约由七八人组成，每一头妖魔都穿着复古的长袍，相貌丑陋狰狞，或是头长尖刺，或是耳垂长达两米，或是满脸瞳孔…… 但随着他们不断靠近，他们身上的样子也快速变化，跟正常的人类越来越像，最后甚至一模一样。 “司马错，看看他们的实力。”秦小川没有急着靠近。 “回禀大王，共有七头妖魔，五头为低级兵阶境界，两头为中级兵阶。”司马错查探了一番，立即严肃回答。 秦小川眼睛一亮。 很好！这些妖魔的实力并不算强，虽然还是有不小的难度，但至少能看到完成的希望，毕竟司马错经过了升级，可以横扫一切中级兵阶！ “不对！” 就在这时，司马错忽然惊声说道：“不止七头妖魔！还有一头……乃是血脉后裔！” “血脉后裔？”秦小川一头雾水。 循着视线望去，只见在那七头妖魔的后面，赫然还有着一道身影，体型魁梧，穿着暗金色长袍。 “在妖魔种族之中，也有血脉强弱之分，譬如那妖魔孔午，便是血脉极度浓厚，实力绝非能通过境界品阶而定……” 司马错声音凝重起来：“简而言之，末将的魔煞之力也算是妖魔血脉，但末将终究不属于妖魔，无法彻底驾驭，所以说……眼前那血脉后裔，实力远比末将强劲！” “比你还强？” 秦小川愣了愣，忍不住破口大骂：“那还打个屁？” 这还怎么打？ 就算司马错实力再强，一旦被那个什么“血脉后裔”纠缠住，就意味着秦小川即将面对足足七头妖魔，还有两头是中级兵阶！ 更何况司马错还打不过这血脉后裔！ “不能打，不能打……走！” 秦小川额头上淌下汗珠，趁着那群妖魔还没发现他，立刻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系统提示：此次任务至关重要，守陵人不可回避！】 系统的声音登时响起。 但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秦小川哪里还有闲情去管系统？这如果打起来，绝对是十死无生！ 【系统提示：守陵人若擅自回避，将会受到严厉惩罚！】 秦小川还是假装听不见，用尽最快速度逃跑。 【系统提示：呲呲……呲呲……呲呲……】 就在这时，系统忽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声音，就好像看电视没了信号的那种沙沙声， 等等…… 这个声音……不是从秦小川脑海传出！ 而是他的头顶！ 秦小川抬头看去，登时在上空见到了一个半透明的喇叭！ 大约三秒钟后，喇叭里的沙沙声终于结束，随即响起了一段优美的旋律，厚重的歌声。 【系统提示：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情灭了……爱熄了……剩下空心你要不要……】 …… 秦小川眼角抽了抽。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怒吼。 “戒备！戒备！” “守陵人？！” “这个守陵人仅有凝气三重天修为？” “哈哈哈，别跟我抢……这块肉，老夫吃定了！” …… 【系统提示二：歌曲名《用心良苦》，请守陵人用心体会系统的良苦用心，面对疾风吧。】 …… 第二十五章 只要我活着，就不准许你死 【系统提示：歌曲名《用心良苦》，请守陵人用心体会系统的良苦用心，面对疾风吧。】 …… “……你妈妈的吻！！” “你给老子闭嘴！” 秦小川脸上的表情瞬间五彩缤纷，扯着脖子大声怒吼，可以肯定的是，此时此刻，如果系统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绝对会被秦小川撕成薯片的。 与此同时，身后的冷笑声不断传来。 “哼，敢来此地阻截吾等，却无魄力一战？你还算什么守陵人！” “呵呵，跑？仅凭你凝气三重天的修为，能将吾等甩开多远？不用数息功夫，你就再无逃路！” “与其苟延残喘地逃，不如返身一战，死个光明磊落，岂不更好？” …… 身后那一道道呼啸声越来越近。 就像这群妖魔说的，秦小川还没达到金丹境界，无法御风飞行，能够在这片星空如履平地，已经是依靠了身外之力，而且他与这群妖魔的实力差距，实在大的吓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 怎么办…… 该怎么办？！ 五百米……四百三十米……三百六十米……两百米……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砰！” 就在此时，只见一座墨色般的漆黑大山，陡然间从上空降落，重重地落在青铜古门正前，拦住了那群妖魔的去路。 这座漆黑的大山无比深邃，山体上还有着一条条笔直地纹路，犹如一具战甲，一丝丝黑紫色的雾气蔓延扩散，森然诡谲，仿若融入到了这片星空，令那些妖魔忍不住抬头仰望…… 不！这不是一座大山！ 当这些妖魔的视线定格，他们的脸上登时露出了骇然之色，只见在那里，赫然是一张巨大的面孔，坚毅铁血，轮廓分明，尤其是左侧的脸颊，覆盖着一幅黑紫色骷髅，狰狞阴森，升腾着大量黑紫雾气！ 那道浅薄的嘴唇打开，传出低醇的嗓音，字字铿锵。 “欲杀吾主，先斩司马！” 正是司马错！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秦小川下意识回过头，立即见到了那座大山的轮廓，心中不自禁颤了颤，接着死死咬了咬牙，回过头更加拼命地跑了下去。 而那些妖魔也真的没有再去追秦小川，他们看着山岳般的司马错，神情震惊。 “这……这是将魂？不可能！这守陵人只有凝气三重天修为，岂会拥有这般强大的将魂？！” “确实……这将魂……估计得有一变，不！应该更强！” “不对，那副骷髅图腾，竟会给老夫同族的错觉？而且……” “高高在上？我也有这种感觉！” …… 一道道讶异的声音传出，这群妖魔看着司马错，尤其是那副黑紫骷髅，居然下意识的，不敢往前多走半步。 最后还是那金袍妖魔冷笑开口：“若本王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血海魔宫的传承印记。” 一名中级兵阶妖魔震惊说道：“怎么可能？！血海魔宫的印记罕见无比，他……难道？！” “猜到了？”金袍妖魔嘴角微扬，摇了摇头道：“孔午那家伙狂妄至极，仗着血脉浓醇，六年前非要降临人间……现在，他应该已经死了。” 所有妖魔都陷入了惊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关于那个孔午，或许在秦小川这里并没有什么概念，只以为对方是一个来头不小的妖魔，但对于这些妖魔族人而言，血海魔宫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确是刻骨铭心的。 妖魔界九个至高无上的神宫之一！ 而孔午的死，同时也就意味着……即将到来的滔天灾难！ 就在金袍妖魔开口的瞬间，只见他的身影蓦然消失了，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司马错的头顶上方，他修长的身躯弯如长弓，双手相握犹如一柄重锤，猛然向司马错的天灵盖砸去！ 司马错目露寒芒，庞然的身躯却丝毫没有阻碍，反而极其灵活，双手迅速在前方交叉，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惊天闷响，司马错登时向后滑行出去数百丈，双臂的交叉处则是多了一个伤口，一缕缕白色魂气逸散出来。 “太弱。”而那名金袍妖魔则是面色如常，一把扯掉了金色长袍，露出一身骇人的肌肉，各处都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呵呵，此行虽是奉命探查前路，但若能截杀变种将魂，倒也能算大功一桩，更可以问血海那里讨要些……放肆！” 金袍妖魔狞笑未散，就见到司马错在止住后退的刹那，又陡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转瞬间就来到他面前，庞大的身躯纵身跃起，双手左右而合，一下子就将金袍妖魔捂在了手心…… 手掌全力合十，犹如一尊怒目罗汉像！ “噗！”可就在下一刻，只听一声闷响，司马错左手的手背上，突然炸裂出一大团白雾，依稀可以见到一个狰狞的窟窿，白雾如鲜血般逸散，一道金色的身影飞快冲破雾气，重新回到了原地。 “倒是本王大意了。” 金袍妖魔面色阴沉，长发披散，擦拭去嘴角鲜血的同时，沉声喝道：“这里交给本王，你们去截住那守陵人。” 其余几头妖魔这才回过神来，纷纷点头示意，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秦小川离去的方向疾驰。 可就在他们身形刚刚发动，就又忽然停了下来。 司马错根本不管左手的伤口，挺身拦截下来，面无表情说道：“休想逾越半步！” “愚忠的死人啊，你的主子已经弃你而去了！更何况……” 金袍妖魔神色冷漠，戏谑嘲讽道：“就凭你也想拦住本王？” 听到这句讽刺，司马错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复杂，反而浮现出一抹冷笑，只不过不等他开口说话，就听一道冷笑声先行响起。 “还有我。” 循声望去，只见秦小川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这里，站在司马错这座大山的正前方，明明渺小的可怜，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大王？！你……你怎么……” 即便是与金袍妖魔对战时落入下风，司马错也没有露出半点多余的表情。 可此时此刻，司马错虎眸圆瞪，竟是一下子……心慌了！ “不自量力……也好，免得多浪费时间了，一起收拾掉。”金袍妖魔先是愣了愣，随后狞笑起来。 秦小川没有在意那头传来的嘲讽目光，布满血丝的双眼无比坚定。 “只要我活着，就不准许你死。” 声音细若游丝，话语更是荒诞无稽，放在眼前这个场景，几乎称得上是愚昧可笑！ 但是慵懒了一辈子的秦小川，从来都有一条底线，没有退步的可能，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不容许再失去亲人！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冥冥中，秦小川已经将司马错视为十分重要的人。 这也正是为什么，秦小川分明怕的要命，双眼布满血丝，明知胜利的希望无比渺茫，却还要折返回来的原因！ 你要我看着你牺牲自己换来我今后的苟活……很抱歉，做不到！ “末将誓死守卫大王！”司马错的虎躯清晰可见地颤了颤，随即仰头向天，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与此同时，只见不远处已经有一名中级兵阶的妖魔暴起，气势汹汹冲刺过来！ “守陵人……你是我的！” “你大胆！！” 也就在这中级兵阶妖魔到来的刹那，上空陡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手掌，犹如乌云般呼啸落下，“砰”一声拍在了那妖魔的头顶！ 这妖魔的反应极快，面露惊骇的同时果断伸出两只手，奋力去支撑那片乌云，可就在两者碰撞的刹那，这妖魔的双腿，两条手臂，同时传出了刺耳的“咔咔”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崩裂！ 可就在忽然间，司马错的身躯轻微一颤，只见在他的左侧肩膀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磅礴的白雾从中溢出，触目惊心！ 金袍妖魔利用妖魔神通悬浮而立，冷笑道：“你的对手是我。” 司马错闻言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小川的身上，生怕任何一头妖魔靠近。 “不用管我。”秦小川见到这一幕，立即大声喝道。 司马错用力抿了抿嘴唇，无动于衷。 “此乃军令！”秦小川红着眼睛吼道。 司马错还是犹豫了片刻，才豁然转身对像金袍妖魔。 随着司马错的战场转移，不远处那群妖魔这才深深松了口气，重新提起了勇气，纷纷朝秦小川疾驰过来。 到了现在这种境地，秦小川已经彻底失去了退路，唯一的办法就是硬着头皮去战斗，随着刚才司马错强忍着受伤都要保护秦小川，那名中级兵阶的妖魔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 这也就是说，只要尽量避开剩下的那名中级兵阶妖魔，其余的五头妖魔，秦小川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一名低级兵阶的妖魔率先抵达，朝着秦小川的胸膛一掌拍过来，秦小川神情微变，立即运转起浑身灵力，抵御在胸口，“砰”的一声闷响，秦小川身躯剧烈颤动，但总算还是硬抗了下来！ 那头妖魔没想到秦小川居然敢硬抗，一下子手足无措了，不等他作出后续手段，秦小川已经将灵力覆盖在拳头上，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 “噗！”受到如此全力一击，这头妖魔瞳孔微缩，口中立即喷出了鲜血，迅速向后暴退出去。 而成功打伤一头妖魔的代价……就是被其他妖魔伤的更惨！ 此时此刻，秦小川的后背上、大腿上、小腹处，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有被拳头轰击留下的拳印，有被手掌拍打留下的掌印，也有被五指抓伤的血痕，触目惊心。 这就是以一敌多的下场。 这是秦小川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手战斗，虽然极其凶险，但所幸，他在关键时刻避开了那中级兵阶妖魔的攻击，仅仅受到了一道余波，并没有太大问题。 秦小川擦拭去嘴角的鲜血，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几头妖魔，目光无比慎重。 “少了一个？！” 可就在这时，秦小川忽然发现……刚才被他以伤换伤打退的妖魔，居然不见了？ 陡然间，一道森然的冷笑声传入秦小川耳畔。 不好！ 秦小川迅速反应过来，并且在第一时间作出躲闪，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有彻底躲过那一记手刀，在这头妖魔的全力一击下……被贯穿了左侧小腹！ 剧烈的疼痛弥漫在身躯各处，秦小川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我要你的命！！”不远处，司马错也见到了这一幕，只见他虎眸剧烈一颤，脸上登时浮现出腾腾杀机，冷若冰霜，直接不去管不断进攻的金袍妖魔，大步朝这里狂奔而来。 看到这座大山飞速靠近，这些妖魔顿时慌了神，飞快向四周散开！ 至于那名出手重伤秦小川的妖魔，则是难逃司马错的手掌，被一把抓在了手中，遂而双手各执头脚，“噗呲”一声。 撕成两半！ 也就在众多妖魔飞快退散，秦小川跌倒在地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似乎有一份卷轴，从他的口袋里被跌了出来。 “这是什么？”秦小川不记得自己身上有这卷轴。 直到秦小川的视线落在这卷轴的正上，忽然看到了四个字，令他神情登时大变。 白莲剑指！！ “吕布他居然……” 秦小川双手颤抖，强忍着剧痛，连忙把这卷轴摊开，并且迅速阅读起上面的内容。 好在卷轴上的内容并不多，将灵力注入双眼后，几秒钟就能看完。 就在秦小川闭上眼温故一遍的同时，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蓦然响起。 【系统提示：守陵人成功学会神通——白莲剑指。】 【系统提示二：守陵人完成神通任务。】 【任务奖励：白莲剑指提升至大圆满——天象界。】 【系统提示三：已成功将白莲剑指提升至天象界。】 …… 第二十六章 遍地莲花开 “大王小心！” 司马错正在追杀一名中级兵阶的妖魔，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察觉到什么，猛然转过头，死死盯着秦小川身后的那片阴影。 只见那片阴影不断扭曲，竟是从中走出了一名壮硕青年，浑身被黑雾缭绕，森然可怖，赫然是一头低级兵阶的妖魔！ “守陵人……你去死吧！”青年妖魔的眼底洋溢着兴奋，五指成爪，飞速冲向秦小川，仿佛已经能够预见，秦小川被他一爪穿心的惨状。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秦小川缓缓抬起手臂，轻轻一指点去。 “装神弄鬼！” 青年妖魔嘴角挂着冷笑，丝毫不为所动，身形速度更快，眼看就要临近秦小川身前。 “白莲！”一道虚弱的声音传出。 就在这道声音响起的瞬间，一抹刺眼的白光陡然绽放开来，青年妖魔的步伐忽然一顿，下意识朝着白光传来的方向看去，可正是这一眼望去，登时让青年妖魔头皮发麻！ 这道白光，赫然是发自他的胸膛！只见在那里，正流转着一株硕大的白色莲花，纯净洁白，精致瑰丽，每一片花瓣都流动着刺目光泽，缓缓展开之际……隐约有无数道剑吟爆发！ 不……不是隐约！ 随着白色莲花盛开，有无数道看不见的剑气，瞬间将青年妖魔包裹住，只听一道道“咻咻”声传出，几乎只在一个刹那，他的身体就布满了血痕！ 下一个刹那，青年妖魔就已经死了。 他甚至都没能发出惊呼，眼睛里的惊骇恐惧才刚刚成型，就已经被漫天纵横的白莲剑气绞杀！ 这一幕的发生，令四周瞬间死寂下来。 司马错深深愣了愣，随即松了口气，而那些气焰嚣张的妖魔，则是纷纷怔在了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就是……白莲剑指？” 秦小川看着青年妖魔遍体鳞伤的尸首，忽然皱起眉：“不，还能更强。” 朝着周围扫视一圈，秦小川的目光最终又落在了不远处，那名被司马错追杀的中级兵阶妖魔身上，旋即手臂抬起，陡然一指点去。 随着指尖落下，四周的星空却仿佛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像是在水面上掀起一层涟漪般，稍纵即逝，没有丝毫动静，那些妖魔眼里的惊慌消散几分，暗中松了口气，下意识朝那头妖魔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星空中忽然爆发出惊呼声！ 只见在那里，中级兵阶妖魔身姿挺拔，但目光中已经失去了神采，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在他的胸口处……正有一株白莲急速流转，绽放出一道道凛冽的剑气，已经将他体内的世界搅烂！ “噗通！”一声，挺拔的身躯倒了下去。 一击秒杀？！ 要知道，这头死去的妖魔并不普通，不是刚才偷袭秦小川未遂的低级兵阶，更不是什么泛泛无名之辈，而是除了金袍妖魔之外，这支哨兵小队中的最强者！具备中级兵阶的境界！ 余下的妖魔顿时惊恐起来，尤其是那头被司马错震碎手脚的妖魔，更是瞳孔颤抖，不余其力向后倒退…… “找死！”突然，只听一声冷哼响起。 司马错神情骤变，但回过神来的时候终究晚了一步，只见那金袍妖魔御风而行，速度极快，形成一道金色残影，直奔秦小川而来！ “此人虽实力不强，但潜力却称得上无比巨大，若是待到他成长起来，绝对会是吾族之厄难……今日必要将其斩杀！” 金袍妖魔的眼神终于凝重起来，当着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秦小川杀死了两名属下，这令他感到十分羞辱，但更重要的是……他仿佛看见了秦小川的将来！ 就在这时，只见秦小川再次抬起手臂，金袍妖魔神情微变，旋即双手迅速在胸前结印，不知使用了什么妖魔秘术，身躯竟是刹那间扭曲了一下，重新出现时，已经是在百米之外！ 而金袍妖魔刚才所在的地方，赫然是一株白色的炼化，流转间爆发出无数剑气，凛冽惊人，透出肃杀之意！ “躲过了？” 秦小川神色惊讶，作为白莲剑指的施展者，这式神通究竟有多么强大，在场无疑只有他最清楚，但就是这么一招堪称逆天的神通，居然……被对方躲过去了？ “滚回来！” 一声怒吼响起，趁着金袍妖魔身形停顿的空档，司马错终于及时赶来，庞大的身躯拦截在对方身前，神情阴冷，巨大的手掌一把抓去！ 金袍妖魔严峻的目光中划过一抹讥讽，任凭那只巨大手掌拍落，只见他的身形冷不丁一个侧移，最终出现在了手掌的五指空隙，随即双臂展开，一把抱住了司马错的食指，身上肌肉登时鼓胀起来，向上猛地一掰！ 震耳的“咔咔”声传出，司马错的指关节蓦然溃散出大量白雾，呈现出畸形，竟是被生生掰断了，然而司马错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眼神阴森，又抬起了另一只手拍去。 “不自量力，莫不是非要逼本王宰了你不成？”金袍妖魔冷哼一声，刚要动手，脸色忽然变了变，紧接着双手快速结印，身影又一次扭曲。 而在他刚才站立之处，赫然又是一株剑气白莲！ 金袍妖魔的身影出现时，已经是在司马错的另一侧，可是不等他作出后续举动，脸色就再次陷入阴沉，立即施展秘法，经过扭曲后转移位置，只见在他脚下，竟还有一株白莲！ “此人心思缜密，不仅能将本王的方位判断准确，且还出手果断……”金袍妖魔的脸上划过一抹苍白，显然接二连三的施展秘术，也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的眼神愈发阴冷起来，对于秦小川那里的杀心，更加坚定了！ 只见金袍妖魔面色不改，身上的速度瞬间爆发开，刹那间便跑到了司马错身前，接着纵身一跃，出现时已是在司马错的右上方，旋即单手捏拳，狠狠砸了下去！ “砰！”一声巨响，司马错的右侧后背，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逸散庞大白雾，而借着这股余力，金袍妖魔的速度不慢反快，距离秦小川越来越近了！ “这就是……血脉后裔？！” 感受到那一股即将到来的气息，秦小川脸色苍白起来，可是小腹处的伤口，又让他根本站不起来，连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了。 更重要的是，白莲剑指对灵力的消耗极大，三番五次的施展，已经让秦小川的灵力所剩无几，撑死只能再施展一次！ 要结束了么？ 秦小川自嘲一笑，笑容中充斥着苦涩，同时内心升起了深深的不甘。 就在这时，秦小川的目光不知见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愣住了。 只见在金袍妖魔的背后，忽然飞掠而来一柄长刀，金袍妖魔余光一瞥，轻松就将其避开，然而就在他正要再次冲刺的时候，只见那柄长刀，忽然化作了人形！ 是司马错！ 此时此刻，司马错的身躯已经化作了正常人大小，身上伤痕累累，只见他疲惫的眼中划过决然，忽然展开手臂，将来不及放缓速度的金袍妖魔……猛地抱在怀里！ “你疯了么？！”金袍妖魔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骤变，但是在司马错全力紧抱之下，短时间却无法挣脱。 “不……不……”秦小川眼神颤抖，突然摇起了头。 司马错笑容狰狞，粗声嘶吼道：“末将斗胆请大王出手！” 到了这一刻，司马错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要跟金袍妖魔同归于尽！ 虽然金袍妖魔实力强悍，但司马错终究达到了一变，而且还比寻常一变更强，就算正面不敌，也能将其束缚住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很短，可能是十秒，也可能只有五秒，所以秦小川犹豫的时间也很短暂！ “我……我做不到……”秦小川的眼眶泛红。 “大王，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司马错突然大笑起来，嗓音如雷，如有豪情万丈：“末将愿为大王赴死……此为无上荣耀！” “他是你忠心耿耿的将魂，你不能动手，你不敢杀他！”金袍妖魔的额头流出汗珠，转头盯着秦小川，用力咆哮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秦小川颤声哽咽起来。 “莫要再犹豫……司马恳请大王动手！” “你不能！你不能动手！这是你族世代愚忠之将臣！”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你聒噪！能为大王赴死，乃白起蒙恬等人求之不来的荣誉，恳请大王成全！” “你想清楚了？！将魂虽是天道凝聚，但若由守陵人亲自斩杀，便是魂飞魄散！你岂能亲自杀他？！” “我说不要逼我！！” “大王！” “守陵人？！” 不知在什么时候，秦小川已经站了起来，他指着星空上方，嘶吼道：“白莲剑指！！” “你！！”即将挣脱而出的金袍妖魔脸色大变。 “司马生于战国，曾亲自率兵灭蜀，攻魏，伐楚……忠三朝大人而终，今日能末于大王手中，再无遗憾矣！” 司马错看着不远处的秦小川，坚毅冷漠的目光犹如融化，露出了一抹欣慰，虽然可以断定小主的将来绝对不凡，但不能亲眼目睹，终究还算是一件憾事…… 可就在这时，司马错突然察觉到什么，脸色陡然变化。 “轰隆！”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在星空的正上方，居然出现了一株巨大无比的白色莲花，流转时声势惊人，雷霆滚滚！ “轰！”又一声异响传出，只见在星空的某个地方，赫然还有着第二株白莲！ 这株白莲通身赤红，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更像是火山喷薄，震散出惊人的炽热气息！ “呼呼！”狂风骤起，另一头，尽管是空荡荡的一片，但却仿佛存在着一株无形莲花！ 抬头仰望，有滔天雷霆莲花，侧目而望，是烈焰火莲，再侧目，无形中狂风如莲！ 再回首，只见苍茫浩瀚的星空中…… 遍地莲花开！ “诛！”就在这时，秦小川吐出了一个字。 声音不响，但落在星空上，却仿佛掀动了风暴，所有的莲花都在这一刻颤抖起来，齐齐化作残影，眨眼功夫掠到最前，遁入了金袍妖魔的体内！ 而金袍妖魔身后的司马错，却丝毫没有受到波及！ 就在最后一株莲花进入的时候，所有的异变都仿佛消失了，但是金袍妖魔却如同失去了魂魄般，双目空洞，纹丝不动。 只见他的两颗瞳孔，不知何时失去了黑白，转而代之的竟是两株白色莲花！ 如同有滔天的风暴在他体内爆发，金袍妖魔的身躯寸寸崩裂开，消散虚无！ 秦小川站在狂风的中央，眼底浮现出了一缕明悟。 “无象界，异象界，道象界，天象界。” “这就是真正的白莲剑指么……” 【系统提示：恭喜守陵人完成诛魔任务。】 【诛魔任务奖励：灵气×50、少量修为、将魂基础碎片×8、修罗刀×1、道法符×1、帝皇丹×1、须弥丹×1。】 【系统提示二：鉴于守陵人出现逃跑倾向的恶劣行为，扣除全部灵气，引以为鉴。】 【诛魔任务奖励：少量修为、将魂基础碎片×8、修罗刀×1、道法符×1、帝皇丹×1、须弥丹×1。】 【系统提示三：五秒后守陵人将回归世界，五……四……三……二……一……】 …… 第二十七章 不是吕布 雨水透过地牢的铁窗溅入少许。 记忆深处也有一个下雨天，爸爸跟妈妈吵架，结果还吵赢了，害的妈妈伤心了很久，年幼的秦小川很懂事地跑去劝解爸爸，可能是爸爸也觉得自己过头了，想到这些年妈妈为家庭的付出，决定买条项链赔罪。 于是某天晚上，趁着妈妈睡着，爸爸就用了条绳子去量长度，就在绳子刚刚绕过妈妈脖子的时候…… 妈妈醒了。 …… 秦小川苏醒过来的时候，脑海隐隐作痛，听着外面的落雨声，他忽然想到什么，立即将意识投到了川兵山。 “司马错？司马错？”秦小川看着空旷无人的山头，声音焦急。 在青铜古门前，虽然秦小川临时领悟了白莲剑指的真谛，成功诛杀妖魔，但也让他耗尽了全部灵力，失去了意识，实在没办法去顾及司马错。 就在这时，一声低醇的嗓音恭敬传出：“末将在！”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蔚蓝的天空中，赫然是一尊庞然的阴影，犹如巍峨大山。 看着司马错单膝下跪，秦小川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司马错受宠若惊道：“让大王担心了！” “嗯？” 秦小川忽然发现了什么，惊呼道：“你身上的伤，怎么都好了？” 印象里，司马错被金袍妖魔伤得极重，而且处处都是致命伤，能够治愈已经是万幸了，但怎么可能这么快？不对……秦小川突然低头，发现就连自己身上的伤也都好了，撩起衣服，小腹的地方十分平整。 哪还有半点受过伤的痕迹？ “末将不知。” 司马错想了想，说道：“或许是天道意志开恩，为大王与末将治愈了伤势。” 系统？ 如果是系统的话，那就不算奇怪了，凭借系统这么牛掰的力量，治个伤肯定不算费劲。 但是就算这样，秦小川也还是憋着一股气，想想就生气。 作为守陵人，当秦小川遭遇到生死危机的关头，系统非但没有及时伸出援手，还很不要脸地放了首张宇老司机的歌——你说你……想要逃…… 画面太美，简直不敢回想。 秦小川捏了捏眉心，余光再次察觉到什么，不禁凝神望去。 只见在司马错的身上，那具黑色的战甲似乎发生了变化，那面悬挂在胸口的护心镜，居然呈现出一个恶鬼的模样，而在司马错的身后，还凭空多出了两柄交叉黑旗，随风而动，猎猎作响！ 配合上司马错刚毅的脸颊，这…… 帅到爆炸啊！ 司马错看出了什么，恭敬笑道：“启禀大王，末将已成功融入八枚碎片，又因之前那异物仍有残余，已经达到了二变。” 二变？ 那不是在整个兵阶都无敌了？！ 秦小川忽然回想起，完成了这次诛魔任务，他好像获得了丰厚的赏赐，想到这里，秦小川立马进入脑海观察。 【系统提示：正在向守陵人传送信息。】—— 【守陵人：秦小川。】 【品阶：一阶守陵人（45/100）。】 【修为：凝气四重天。】 【神通：白莲剑指（天象界）。】 【将魂：二变司马错（19/72）。】 【仙魂：无。】 【系统提示二：守陵人有物品尚未使用——修罗刀×1、道法符×1、帝皇丹×1、须弥丹×1。】 【修罗刀：将魂武器，蕴含修罗之力，二变将魂可使用。】 【道法符：剩余使用次数×1，可让守陵人将指定神通提升至大圆满。】 【帝皇丹：剩余使用次数×1，守陵人专属丹药，因守陵人尚未达到条件不予解锁。】 【须弥丹：剩余使用次数×1，太上老君炼制金丹，拥有让非修仙者起死回生之力。】 …… 果然系统永远是最坑的。 一共也就奖励了四样东西，结果有一半都没用？ 这个须弥丹听起来妙用无穷，还起死回生，然后只能对非修仙者用？这是让秦小川去医院卖药的节奏吗？还有这个帝皇丹……好嘛，直接懒得对秦小川解锁了。 不过总体来说，这次的奖励要比上次好许多，比如这个道法符，神通提升到大圆满之后的效果，秦小川已经是深有体会，这就等于秦小川即将多出第二门天象界的神通。 外加上秦小川跟司马错双双突破，整体实力提升了一大截，总的来说，系统多少还有一丝良心。 “修罗刀，使用。” 秦小川想了想，立即取出了修罗刀。 只见一片磅礴的黑雾升腾而起，覆盖了整座川兵山的上空，短短三秒钟后，又齐刷刷汇聚到了一块，形成了一柄极长的黑色大刀，刀柄长达百丈，通身雕琢着神秘纹路，泛动光泽。 刀锋更是呈现出墨色，左右两侧悬浮着两团白色的鬼火，森然霸气。 就在修罗刀凝聚而成的刹那，司马错原本那柄长刀顿时破碎消散，转而代之的，则是这柄修罗长刀。 “多谢大王赏赐！”司马错立即单膝跪拜，朗声喊道。 猛将佩神兵，有了这修罗刀在手，司马错的战斗力又提升了一大截，能算是真正无敌兵阶了，再加上秦小川有天象界的白莲剑指，这么一来，主仆二人完全可以说是今非昔比。 秦小川满意地笑了笑，心里忍不住感慨，如果现在再碰到金袍妖魔那支队伍…… 不可否置他们很强，尤其是那名金袍妖魔，秘法手段层出不穷，肉身的力量更是无与伦比，秦小川从来都是一个谦逊的人，如果真的重新遇到…… 绝对打的他们叫爸爸。 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秦小川身上的青涩也被磨掉了许多。 他沉默了一会，最终认真说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司马错很清楚秦小川指的是什么，虽然他有绝对的忠心，但是听到这句话，还是选择了沉默。 秦小川轻声叹了口气，知道想要改变司马错没这么容易，只好先离开川兵山。 回到了武当地牢，秦小川却再次感到了头疼。 虽然诛魔任务暂时解决了，但是现在被关在武当地牢，好巧不巧武当掌门人又是一头妖魔，而且肯定还很强，这该怎么办？ 脏乱的地牢昏暗无光，被吓昏过去的清陇已经不见了，而牢门的铁索也确实如他所说，坚固异常，就算秦小川利用了凝气四重天修为，也无法撼动半分，反而在地牢里制造出了巨大噪音。 “小川兄弟，是你吗？”就在这时，隔壁的牢房里忽然响起声音。 这个声音是…… “吕师兄？” 秦小川愣了愣：“你怎么也在这？” “果然是你，小川兄弟！” 吕布惊呼了一声，然后又叹了口气：“别提了，清陇师兄叫来了清玄师兄，把我在宿舍关了一整天，刚才又用盗贼同伙的名义，将我押送到这里……” 秦小川并不惊讶，只是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清陇想要在紫金大殿给秦小川定罪，那就绝对不能让吕布出现。 “小川兄弟……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不是我一时冲动打了清陇师兄，或许他也不会为难你……” 吕布重重叹了口气，后悔道：“等到出去的时候，贫道肯定会为你澄清的，绝对不会让你蒙冤！” 秦小川摇了摇头，盗窃菩提心的罪名，显然是清陇早就布置好的，既然这样，那光凭澄清又有什么用？更重要的是，菩提心确确实实是被系统偷走了，就消失在秦小川的身上。 “你真的知道错了？”秦小川忽然问道。 “啊？小川兄弟生气也是应该的，贫道不求你原谅……”吕布连忙应道。 “我没说原谅，我是问你知不知道错在哪了？” “呃……是贫道不该对清陇师兄动手？” “好嘛，你居然真的不知道。” “啊？” “你错在下手太轻，要我就直接弄废这丫的……还有，你错在到现在还叫他师兄。” “……那该叫什么？” “叫畜牲。” “……好。” 短暂的沉默后，地牢的两头传出了默契的笑声，悲凉的氛围顿时轻松了许多。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秦小川沉默了一会，认真说道。 “啊？为什么？”吕布则是一头雾水。 “你……” 秦小川会心一笑，心想这个闷葫芦明明给了他白莲剑指的卷轴，现在还厚着脸皮不肯承认？ 可就在秦小川刚刚开口的刹那，他的脸色突然变了。 不对…… 那份卷轴……不是吕布给的！ 秦小川最后一次摸口袋，是在紫金大殿上，找菩提心的时候，直到那个时候，他的口袋里还没有卷轴，而且在那之后，清陇还搜走了他的钱包手机，没道理会留下卷轴。 而在那个时候，吕布还被关在宿舍里！ 那又会是谁？ 秦小川皱眉想了很久，但仍然是一头雾水，他在武当的朋友只有吕布，除了他，还有谁会帮助秦小川？ “算了……该出现的时候总会出现的。” 思索了大半天，秦小川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只好暂时搁置这个问题，开口道：“吕师兄，俞掌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掌门？小川兄弟问这个干嘛？”吕布感到困惑。 “无聊问问嘛。” “喔……贫道七岁的时候上山，那个时候掌门就经常闭关，很少露面，而且掌门的脾气一直不太好，经常会严惩违反门规的弟子。” “还有吗？” “有倒是有……听山上的师兄们说，以前的掌门好像是很温和的，经常会下山买瓜果回来，分给大家吃，跟两位师叔祖的关系都很好，但是不知怎么的，他们三人的关系就闹僵了……” …… 秦小川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说来，俞知命本身不一定就是妖魔，因为通过吕布的叙述，可以很轻易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俞知命的掌门生涯中，存在着一个空白。 或者说一条分割线。 分割线之前的俞知命，为人温和，平易近人，深得武当弟子的喜爱，而在这条分割线后，俞知命就变得心狠手辣，常常严惩弟子，还跟两位师叔祖把关系弄僵，很少碰面。 很少碰面……那能不能理解成，俞知命是故意把这份关系弄僵，以此作为借口，减少跟两位师叔祖的接触？是的，两位师叔祖与俞知命同辈，当然很清楚俞知命的品性，也能发现端倪。 这么说不难判断出，俞知命曾经是俞知命，但现在……可能已经被妖魔操控了？也有可能，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妖魔？ 就在秦小川解剖分析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最终停留在秦小川的牢门前。 “你们在论老夫么？” 循声望去，只见来人赫然是一名太极道袍的老者，面色冷漠，不怒自威，正是……俞知命！ 而且在俞知命的手上，正提着一个硕大的圆球，还有一滴滴液体正在坠落。 秦小川顿时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秦道友也好，守陵人也罢，老夫这里有一份薄礼送上，希望你莫要怨恨老夫吞噬你。” 俞知命咧嘴笑了起来，森然惊悚。 随着他左手一丢，只见那圆球咕噜噜滚到牢门前。 这哪里是什么圆球？ 这分明是清陇的头颅！ 第二十八章 仙人抚我顶，结发断长生 血淋淋的头颅上，清陇促狭的双眼瞪大到了极致，充满着惊恐。 俞知命脸上的笑容透出冰冷，随着他迈步走来，那座坚不可摧的牢门，瞬间化作了漫天齑粉，消散的悄无声息。 他的脚步很轻，但却仿佛死神的律动，每每走出一步，就让秦小川的心脏猛跳一次。 就在这时，地牢深处传出一道声音。 “怎么了？小川兄弟，刚才是俞掌门在说话吗？” 吕布的声音带着惊疑，传来的那一刻，俞知命的脚步稍微一顿，渐渐眯起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捕捉到这个细节，秦小川几乎脱口而出道：“你听错了，这里只有我跟你两个人。” “喔……那应该是贫道听错了。” 秦小川盯着清陇的头颅，额头上分泌出豆大的汗珠。 眼前俞知命的到来，等同于印证了秦小川的猜测，这俞知命果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菩提心事件，也肯定是他一手策划，目的就是吞噬秦小川。 而同时，俞知命还想保住武当掌门的位置，所以无法直接动手，只好借清陇之手，设下了这个圈套，然而这整个针对秦小川的阴谋，唯一的漏洞，就是知晓一切的清陇。 所以清陇死了。 如果吕布知道了这件事，那么他也会死。 俞知命有些惊讶，随即无声冷笑，仿佛在嘲讽秦小川死到临头，还在为他人着想。 “大胆妖魔，安敢放肆！”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出。只见在牢房的中间，司马错凭空出现，背后立着两柄交叉战旗，左手倒提修罗长刀，神色严峻。 俞知命没有急着动手，他看着司马错脸上的骷髅雾气，莫名沉默起来。 “司马错，他是什么境界？” 趁着这个空档，秦小川立即在心中询问道。 司马错没有回头，声音却在秦小川脑海响起。 “回禀大王，这头妖魔境界深不可测，末将无法看透……但若猜测无误，其或许是……相阶！” “相阶？！” 秦小川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大脑一片空白。 他原本还想问一声，这场战斗的胜算能有多少，毕竟秦小川跟司马错实力大幅度提升，就算是普通的将阶，也能勉强一战。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俞知命居然是相阶！ 那也就意味着，想要战胜俞知命，至少需要……元婴境界！ 就在秦小川内心颤动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循声看去，只见俞知命终于出手了，随着他袖袍轻轻一挥，左手猛然探出，竟一把掐住了司马错的脖子，死死按在石壁上！ 司马错闷哼一声，身上顿时升腾起大量白雾，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果然是血海印记……” 俞知命眯着眼睛，凑近了一些，眼中忽然露出欣喜：“若能将这血海印记炼化，老夫就再也不必借这肉身修炼……王阶，指日可待！” “相比于守陵人的血脉盛宴，这印记存储了血海一脉的传承，显然更为重要……若能将其传承尽数消化，或许还能在血海魔宫占据一席之地，成为帝君亲卫……” 俞知命眼底的欣喜越来越强烈，仿佛找到了一座宝藏般，可就在这时，只见他眉宇间冷不丁划过一抹烦躁。 “放开他！” 只听一声冷喝，一株精致的白莲凭空出现，一下子遁入俞知命的胸口，飞速流转起来。 “天象界？” 俞知命微微诧异了一下，但紧接着就出现了惊人的一幕，面对着这株天象界的白莲神通，俞知命居然丝毫不慌，甚至都没有刻意去驱散。 “砰砰砰砰……”一声声闷响传出，只见白莲所蕴含的剑气，居然无法伤到俞知命丝毫，甚至连衣衫都没能破开，转瞬就消散了！ “倒是小看了你。”俞知命淡淡冷笑。 秦小川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间愣住了，对于自己的天象界白莲剑指，他很清楚有多么强大，可施展在俞知命身上，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这就是……相阶的实力？！ 不等秦小川回过神来，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忽然将他抓住，犹如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将他攥在手心，向俞知命那里拖过去。 “放心，老夫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你，毕竟你一死，这变种将魂也会随之消散……”俞知命转过头，朝着秦小川狞笑起来。 秦小川看着越来越近的俞知命，瞳孔剧烈颤抖起来，嘴巴微微张大，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六米……五米……三米…… 就在秦小川即将落到俞知命身前的那一刻，只见司马错虎眸圆瞪，掌心一个翻转，登时甩出了那柄修罗长刀，刀锋“突”一声落在俞知命的手腕。 只见一道猩红色光芒闪过，地牢内爆发出了刺耳的鬼哭狼嚎，俞知命伸向秦小川的手……居然被逼退了几分！ “大王快走！”趁着这个间隙，司马错浑身力量爆发，身后战旗疯狂舞动，一股无形的气息狠狠拍打在秦小川后背，顿时将秦小川推出了牢房！ “修罗之力？！” 俞知命神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初，转身走出了牢房：“你跑不掉！” 被司马错一记推出牢房，秦小川的身躯并没有停下，继续往外横飞了数十丈，“砰”一声撞在了石壁上，这才滚落在地。 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内心浮现出一股深深的不甘。 为什么？ 为什么才刚刚经历过凶险，又要再面临死亡？ 为什么这个司马错每次都要这么拼命救他，而他却只能束手无策？！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走廊的另一头，俞知命正缓缓走来。 秦小川双拳紧握，低着头，面孔埋在阴影之中，无比的阴沉。 这就是实力么？ 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变强，必须要变强！不能再像这样，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 不能再让自己活下来的理由，成为别人拼了命的牺牲！ 突然，俞知命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身边的一座牢房之中，渐渐眯起了眼睛。 “掌……掌门？”牢房里传出了吕布的声音。 “呵呵。” 俞知命冷笑一声：“既然你看到了，那也不必活着了。” 秦小川埋在阴影的脑袋抬了起来，嘴角却勾着一抹惨笑。 看吧，这就是弱者的下场。 每一次得以幸存，都要依靠身边的人不顾一切的牺牲。 而且还要连累别人。 然而，就在俞知命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长廊的另一头，突兀又响起了声音。 “那可真是巧了，王某也看到了。” 秦小川瞳孔轻颤，下意识循声望去，立即在地牢长廊的尽头，见到了两道挺拔的身影。 武当山两位师叔祖！ “掌门师兄，收手吧。”宋知礼皱紧了眉头，叹着气说道。 “师弟还看不透彻么？此人已经不是俞知命了。”王知北嗤声一笑，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 不远处，俞知命眉头微皱，缓缓转过了头。 “念在多年同门情谊，你二人速速离去。” 俞知命面无表情说道：“或者说……你们难不成还以为，仅凭你们这一个元婴一个金丹，就能胜过老夫？” 在场其他人或许不懂，但秦小川却是再明白不过，眼前的这俞知命，已经成为了一头妖魔，而妖魔天生就压制修仙者，这也就是说，单单一个元婴高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金丹境界的修仙者，更加毫无对抗之力。 可就在突然，秦小川不知看到了什么，神情豁然大变。 俞知命的冷笑也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低下头，看着那柄淌着鲜血的长剑……贯穿了小腹！ “你……结成元婴了？！” 随着俞知命一声惊呼，只见走廊尽头，宋知礼的身形渐渐虚化，消失，而在俞知命的身侧，则还有着一个宋知礼，他与俞知命呈擦肩而过的角度，双手反抓长剑，剑锋刺入俞知命体内。 “师兄答对了。”年轻道士淡淡一笑。 俞知命低头看着染血长剑，神情冷不丁阴沉下来，只见在他的身体各处，居然逸散出了滚滚的黑色雾气，隐约还带着一道道凄惨的尖叫声。 “妖魔化……”秦小川心中一惊，立即回想起司马错曾经提到过，高等级妖魔可通过恢复原形，从而增强实力。 “元婴又如何？你们依然会死在老夫手下！” 俞知命一声狞笑，脸上的肤色已经呈现出暗青色，可就在这时，他神情再次一变。 “这可不一定。” 王知北蓦然出现，浮空站在俞知命身前，单手按在俞知命的头顶，他双鬓灰发飘舞，忽然笑了起来。 “仙人抚我顶，结发断长生。师弟，黄泉路上走好。” 第二十九章 天人之道，天人之战 “这……太清道法！” 俞知命看着浮空的王知北，震惊道：“你居然练成了？！” 王知北笑容儒雅，淡淡道：“多亏掌门师弟不尊道法，误我武当十三载，为兄才能定下心修炼此法。” 开口说话的同时，王知北的手掌猛然下压三分，只见一道道青色流光飞窜而出，隐约在上方形成了，三尊道士虚影！ 就在这三道虚影出现的瞬间，俞知命的身躯骤然下沉三寸，身上的磅礴黑气霎时间溃散了两成！ “师弟始终无法理解，掌门师兄为何会在十三年前剧变，变得……连师弟都不认识了。”宋知礼手掌微动，长剑顿时翻转起来，搅碎着俞知命的丹田。 “师弟，莫要多说了。”王知北忽然皱起了眉头。 “贫道只想求一个解释。”宋知礼深深叹了口气。 “你还没发现么？” 王知北目光凝重起来：“你已将他丹田毁去，但他身上修为却不减反增。” 对于修仙者而言，丹田就等于是第二心脏，用来储蓄修为，温养灵力的关键之处，如果达到了一定境界，可以说只要丹田不毁，就算心脏破碎也能恢复。 此时此刻，俞知命的丹田三窍分明已经被搅碎，但他身上的气息却依然在攀升！ 宋知礼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骤变，不等他开口发出惊呼，不远处就已经传来了答案。 “他是妖魔！”秦小川沉声喝道。 声音传出，宋知礼跟一旁的吕布顿时露出惊容，满脸的难以置信，唯有早就料到什么的王知北，眼中多出了一分苦涩。 “知道了又如何？” 就在这时，始终阴沉着脸的俞知命抬起头，目光淡漠：“吾乃罗刹北域……烈荒幽！” “你不是要一个解释么？”俞知命看向宋知礼，咧嘴露出瘆人冷笑：“那本相便告诉你，那冥顽不灵的俞老道士，已在十三年前被本王吃了！” “你，你……”宋知礼声音颤抖，暴怒吼道：“你还我师兄！” 一股雄浑到难以形容的气势，从宋知礼的体内爆发开来，顷刻间，地牢下方的一块块地砖，发出一阵“咔咔”声，眨眼功夫就有不下百处崩碎！ 同时，烈荒幽体内的气息也攀升到了一定程度，终于爆发开来，与宋知礼的气息轰然相撞，绽放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犹如雷霆之怒般，令周围一座座地牢都化作了尘土消散。 在这股无与伦比的气息下，秦小川仿佛成为了一只蝼蚁，仰望着巍峨巨大的高山，陷入了窒息，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这股气息波及到他这里，仅凭他凝气四重天的修为，瞬间就会死亡！ 没有半点疑问！ 最终还是王知北眼疾手快，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太极，仿佛将这股滔天气势疏导一般，纷纷聚拢到一处，然后往着牢房内的石壁推送过去！ “轰！”一声巨响传出，只见这股气息轻松撞破了墙壁，打通了武当山山腰处的石堆，一直飞窜到了数百米外的苍穹，才惊人的爆发开！ 烈荒幽目光闪烁，显然也是不愿力敌两名师叔祖，趁着王知北疏导气息的空隙，身影化作了一道残虹，眨眼功夫就飞到了山外的上空！ 王宋两位师叔祖神情不变，同时施展道法，各自化作长虹，急速追赶过去。 这一幕幕说来漫长，实际上却只发生在瞬间，秦小川内心惊骇不已，透过边上那面坍塌的石壁，看向了远处的夜空。 一旁的吕布显然也懵了，下意识转头看去。 皎洁的月光洒落银辉，只见在一座高耸的大山前，正凌空站着三道身影，两位师叔祖一前一后，成功拦截住了烈荒幽。 “滚开！” 烈荒幽愤怒的咆哮声传出，体内爆发出强劲的气息，稍作犹豫后，目光落在了实力较弱的宋知礼身上，显然是要把他当做突破口。 宋知礼双手飞快结印，随即抽出腰间佩剑，“锵”一声钉在了半空，也就在长剑钉下的同时，剑尖之处骤然浮现出一轮硕大的太极，飞快流转之际，竟升腾出密密麻麻，足足九百九十九柄长剑！ 近千柄长剑流转太极霞光，剑锋翻转，齐齐指向烈荒幽！ 从远处观望，只能见到一轮轮太极光芒，呈现出一个平面，犹如一座牢笼般，落在了烈荒幽的身上，令他身躯顿时崩裂出一道道伤口，鲜血飞洒。 然而烈荒幽终究是相阶妖魔，这点伤势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模样狼狈了些，又立即扭转身形，准备向东南方位逃窜。 “贫道恭候多时。” 一道清冷的嗓音回荡，只见王知北拦在百米外，忽然抬手，隔空指了过去。 烈荒幽的瞳孔终于浮现出惊恐，一声暴怒的嘶吼，身上竟升腾出一尊半透明的紫色罗刹，双手撑天，青面獠牙，四周缭绕着九团鬼火，模样狰狞至极。 “道法，不可言。”只见在烈荒幽的左侧，突然走出了一个黑发的王知北，神情冷峻，一拳打在他的左肋。 “道法，天阳。”紧接着，右侧又走出了一个左鬓灰发的王知北，一掌拍在其右肩。 “道法，白莲剑指。”右鬓灰发的王知北出现在后方，一株莲花绽开在烈荒幽的后背。 “道法，阴阳。” 满头灰发的王知北，则是跟百米外的本尊一同出现，左右相合，各自一拳打在烈荒幽的两个太阳穴。 “嗡！” 一声震耳的异声回荡，烈荒幽喷血暴退，九团鬼火相继熄灭，同时那尊紫色罗刹仰天发出嘶吼，嗡的一声消散！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宋知礼，终于从刚才那招神通的消耗中恢复过来，双手飞快结印，身后猛然浮现出一尊白鹤异象，一声尖锐的长鸣后，振翅来到了烈荒幽的近前。 烈荒幽左肩飞洒鲜血，随即怒哼一声，双手各自拉住白鹤的翅膀，全力撕扯，生生将其撕成两半！ 宋知礼吐血暴退三十丈。 与此同时，王知北脚踩阴阳，遍地太极浮现，又拦截于三十米外。 …… 强大！ 秦小川站在山腰的地牢中，目睹了整场的战斗，对于这场天人之战，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形容词汇，心里只有这两个字。 看着在川兵山恢复伤势，气息虚弱的司马错，秦小川不禁捏紧了拳头。 如果他能具备这样的实力，哪怕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那么他就能保护身边的人，在青铜古门前，他就能轻松斩杀敌人，而不是在十死无生的境地里，寻求一丝渺茫的生机。 而不是要让司马错，去冒着同归于尽的凶险。 妖魔的强大、残绝、贪婪……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唯一能够改变的，是秦小川自己，他的实力，他的命，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秦小川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双拳越握越紧。 就在这个时候，吕布走到了他身边。 “小川兄弟，贫道从小在山上长大，不懂的地方很多……但是以后只要你开口，贫道绝对不会含糊，刀山火海都闯！”吕布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就好像先前提过的，憨，不等于傻。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对于秦小川刚才的举动，吕布其实都已经猜到了，他看向秦小川的眼神中，并没有多大的感激，但却形成了深深的信赖。 “不矫情。”秦小川会心一笑，拍了拍吕布的肩膀。 吕布跟着笑了起来，然后仿佛看出了秦小川的疑惑：“小川兄弟，你是不是在想，师叔祖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却没有人发现？” 是的，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完全推倒了秦小川二十一年来的世界观，让人重新认识到了这个世界。 可问题是，在这场战斗的过程中……是不是太安静了？ 别说是山下的游客，就连武当山的弟子们都没有出现半个人影，实在太诡异了，要知道，天空中的那三位存在，他们每一次出手，都犹如一道雷霆震怒，声势惊人。 秦小川不禁看向吕布。 吕布脸色认真道：“这就是，天人之道。” 第三十章 请君死！ “天人之道？” 秦小川眼中的疑惑更浓了。 “正是。” 吕布点了点头，说道：“所谓天人之道，顾名思义便是世间存在天人之隔。花开花落，一季春秋，苍生万物，于‘天’于‘人’，当属不同景象，故而方有一叶菩提，一花世界的说话。” “……” “小川兄弟你还不明白吗？” “如果你愿意讲人话的话。” “呃……” 吕布尴尬挠了挠头，思考了足足几分钟，才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形容词：“其实也可以理解为，空间。” “空间？”秦小川愣了愣。 还在沧海大学的时候，秦小川就在图书馆里见过有关空间的理论，不可否置，空间一直是人类难以攻克的一个难题，经常被拿维度来解释，比如蚂蚁生活在二维空间，因为在它们的世界，只有前后的长，左右的宽。 以此类推，人类所生活的，就是四维空间，但因为看不到时间，所以能够见到的，只有三维。 好吧，这些都是秦小川在网上看到的，关于空间理论的书籍他真的一窍不通。 “换句话来说，如师叔祖这般强大的修仙者，他们所在的空间世界，是跟我们不一样的。” 吕布难得严肃起来：“他们的空间世界，比我们更加玄妙。” “……”秦小川看了看天空中两位师叔祖，又看了看同样长着四肢五官的自己，一脸问号。 “就好像如果你问佛祖，这朵花是什么，他会告诉你是禅。同样的问题你问师叔祖，他们的回答肯定是——道。” 吕布又难得幽默起来：“这样说你肯定会觉得，师叔祖他们是脑子进水了，可事实上，就是因为他们跟我们不在一个空间世界。” 秦小川捏了捏眉心，仔细琢磨了一会，假如把这段话单独拿出来看，秦小川不仅会觉得两位师叔祖脑子进水，还会觉得吕布也进水了。 但是如果再加上修仙者的境界说法，好像就能够说得通了。 “我好像明白了……” 秦小川作为沧海大学毕业生，理解能力自然不差：“那么也可以理解为，两位师叔祖能够御风飞行，是因为他们的空间世界更高级，所以能够驾驭天地间的许多东西，比如灵力，比如风？” “所以说，是因为修炼所以提升境界，因为提升境界所以走入更高的空间世界，然后才看到不同的世界？” 吕布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呃……这跟贫道在书上看的，有点不一样，但是大致意思就是这样吧。” 虽然听吕布的话，秦小川的理解还是有些瑕疵，但不可否置，他已经想通了大部分，而想通这些问题，他其实只在心里做了两个例子。 人与蚂蚁。 人与龙。 在人与蚂蚁这个方面，一共有三个疑惑。第一，蚂蚁是否真的没有理智，做事全凭本能？第二，如果你踩死一只蚂蚁，又恰巧被另一只蚂蚁看到，那么后面这只蚂蚁会不会知道，是一个人踩死了他的同胞？ 第三，蚂蚁能不能看到人？ 这三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暗藏玄机，但如果配合上“人与龙”这个问题，好像就能得到答案。 首先，没有人亲眼目睹过龙，即便是有，也从没得到过证实。 其次，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龙的存在，在他们的眼睛里，或许人类也是没有理智的，做事全凭本能。 最后，如果一头龙杀死了一个人类，恰巧被另一个人看到，那么后面这个人，肯定不知道是龙杀死了他的同胞，这个问题可以用人与蚂蚁来理解。 因为在蚂蚁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到人！它们只会看到一座大山落下，同胞被踩死！ 简单来说，蚂蚁，人，龙，分别生活在三种不同高度的世界，人能看到蚂蚁，龙能看到人，但如果反过来，蚂蚁却看不到人，人也看不到龙。 为什么看不到？因为空间世界的高度不同。 那如果有一天龙发疯了，各种摧毁世界，毁灭万物呢？如果人类甚至都看不到龙，那么这种灾难，又会用什么方式呈现出来？ 秦小川不禁想到了几个词：海啸、地震、台风…… 这么一来，天人之道的意思就能够理解了。 因为所能看到的世界高度不同，所以当两位元婴境界师叔祖动手，所造成的一切异象神威，或许在普通人的眼睛里，只是一场罕见的雷霆，一场滂沱的大雨。 同理，如果有一天你在街头碰到一个神经病，不要惊慌，很有可能是他误入高等级世界，看到了惊人的景象，但是又没有能力去驾驭，所以…… 秦小川突然又问道：“那为什么我们能够看到？” 是的，既然存在的世界高度不同，那么仅凭秦小川和吕布凝气的修为，显然也不应该看到这一幕幕场景。 吕布想了想说：“用宋师傅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已经进入了这场因果！” 秦小川刚刚还内心振奋，这下又开始无语了。 好嘛，果然是高等世界的高人，老子承认听不懂。 就在这时，吕布突然严肃道：“战斗结束了！” 秦小川立即回过神来，转头向着天空看去，此时此刻，只见天际正有两道残虹掠过，最终出现在了地牢之中，赫然正是王知北与宋知礼。 只见王知北一袭青衫残破不堪，两鬓灰发更是凌乱，身上多处染血，显然是受伤不轻，而宋知礼则是更加严重，生生失去了整条右臂，脸色苍白无血！ “师傅！” 吕布顿时慌了，连忙跑上前搀扶，但却被宋知礼轻轻推开。 宋知礼惨笑了一声，接着看向秦小川，虚弱道：“此番多谢秦道友了，若非秦道友上山，恐怕贫道与师兄……还要被那妖魔继续蒙骗下去。” 秦小川下意识想要拒绝谢意，毕竟他也没做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两位师叔祖与仇人相处了十三年，现在好不容易战胜，或许并不会在乎他是否接受谢意。 “敢问二位前辈，那妖魔可曾伏诛？”秦小川恭敬问道。 宋知礼自嘲一笑。 “未曾。” 王知北叹了口气，说道：“这妖魔实力强劲，若非宋师弟此番结成元婴，恐怕即便我二人联手，也无法与其一战。他如今已往北方逃遁去了。” “还活着？”秦小川跟吕布同时愣住了。 “不过你们倒也不必担心。” 王知北看出他们的忧虑，虚弱笑道：“这妖魔已是强弩之弓，伤势之重已是无力回天，难逃百里方圆，即便恢复，也至少需要百年光景，而在这期间，便是凝气境道友都能将其诛杀。” “凝气境界都能杀？”秦小川瞳孔轻颤。 “正是。” 王知北深深看了秦小川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道：“宋师弟伤势严重，贫道需尽快为其疗伤，刻不容缓。你二人可自行离开地牢，事后再见。” 看着两位师叔祖搀扶离去，秦小川眼神中绽放出了一股火焰。 下一刻，他的声音在川兵山回荡。 “司马错，可还有一战之力？” 低醇的嗓音坚定道：“司马愿为大王赴汤蹈火！” “刚才你都听见了，北方百里。” 司马错一声狞笑，两柄战旗疯狂飘动：“末将已经……迫不及待了！” 走在吕布身边，秦小川放在身后的掌心，突然窜出了一团火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 【系统提示：守陵人成功使用百里符，剩余时间为29分59秒。】 …… 二十分钟后，一座寂静的山头。 烈荒幽浑身浴血，一身健硕的肌肉已经成了皮包骨头，犹如一个垂暮老人，行走在大山上，唯独眼睛里一抹执着的光芒，支撑着他不断前行。 直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漆黑山洞，并且确认周围没有危险，这才松了口气，步履艰难，缓慢走去，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猎猎作响，就好像旗帜在风中舞动。 他下意识转过头，然后在大山的边上，见到了又一座巍峨大山。 下一刻，这座漆黑如墨的大山，睁开了眼睛。 “司马错奉旨前来，请君死！” ……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种行为都不太好，趁人不备，趁虚而入，实在不算光明磊落。 但是这又怎样？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秦小川的内心早已发生了改变。 只要能够变强，只要能拥有保护他人的力量，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百里符使用的25分钟后。 【系统提示：恭喜守陵人成功诛杀妖魔“烈荒幽”，获得奖励。】 【系统奖励：中量修为，灵气×40，可选择将魂碎片×10，刑天盾×1，可挑选诛魔任务机会×1。】 …… 第三十一章 定不负武当 客房里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洒落满地。 “这……” 秦小川从木椅上豁然站起，来回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反复在体内巡视了几遍，仿佛终于确认了什么东西，眼睛里的吃惊越来越浓。 “这也太夸张了吧！” 秦小川瞪着眼睛，最后还是决定翻出系统信息，再次确定这个事实。 【系统提示：正在向守陵人传送信息。】—— 【守陵人：秦小川。】 【品阶：一阶守陵人（85/100）。】 【修为：凝气六重天。】 【神通：白莲剑指（天象界）。】 【将魂：司马错（19/72）。】 【仙魂：无。】 …… 凝气六重天？！ 秦小川盯着脑海里的这行小字，感觉就好像在做梦。 司马错虽然成功斩杀了一头相阶妖魔，但最大的功劳还应该属于，将其重伤的两位武当师叔祖，秦小川充其量只是啃了个残羹剩饭，就算系统给予奖励，也没道理这么吓人吧…… 要知道，之前的秦小川还只是凝气四重天修为，现在不仅蹦到了凝气六重天，而且在他看来，还应该是在凝气六重天的圆满，很快就能再次突破！ 太诡异了…… 只有一个答案能够解释这个现象…… 那就是…… 系统出故障了。 秦小川才不会相信系统会良心发现，没错，八成是故障，说不定还是宇宙大病毒。 “等等，还有别的奖励！”秦小川心思一转，继续看了下去。 【系统提示二：守陵人有物品尚未使用——道法符×1、帝皇丹×1、须弥丹×1、刑天盾×1、可选择将魂碎片×10、可选择诛魔任务×1。】 【道法符：剩余使用次数×1，可让守陵人将指定神通提升至大圆满。】 【帝皇丹：剩余使用次数×1，守陵人专属丹药，因守陵人尚未达到条件不予解锁。】 【须弥丹：剩余使用次数×1，太上老君炼制丹药，拥有让非修仙者起死回生之力。】 【刑天盾：剩余使用次数×1，刑天战神仙器残片，可阻挡一次毁灭性打击（约侯阶妖魔全力一击）。】 【可选择将魂碎片：剩余使用次数×10，将魂碎片，可赐予指定将魂。】 【可选择诛魔任务：剩余使用次数×1，特殊物品，可自行选择诛魔任务（但不能放弃选择）。】 …… 秦小川足足愣了有半分钟。 如果说刚才他还只是认为，系统中了某种宇宙级大病毒，那么此时此刻，可以肯定，这种病毒绝对是毁灭性的…… 先不说那两样“可选择”类型的物品，单单凭一个刑天盾，可以抵挡一次侯阶妖魔全力打击，就已经超过了其他所有物品的价值，要知道，这对于如今还是凝气境界的秦小川来说，绝对是一张保命的底牌。 接着是那两样可选择类型物品，更加可以说是价值不菲！尤其是将魂碎片，现在秦小川的灵气已经达到85，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达到二阶，到时候，他也将面临着抽取第二将魂。 可问题是，不管第二将魂有多强大，终究还是要依靠碎片来升级的，而秦小川每次完成任务后，获得的碎片又太少，根本无法同时供应两大将魂。 但有了这个奖励，就等于变相解决了这个问题！秦小川大可以在司马错提升实力的同时，保留一部分碎片，用来给第二将魂迅速升级！ “可是这个可选择诛魔任务，又是什么玩意？” 经过片刻的振奋，秦小川重新冷静下来，看着第二样可选择类型物品，感到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冒出。 【系统警告：根据最新前线动向，因南玄门哨兵小队失利，导致妖魔界失去最佳时机，罗刹战场发生巨大变动，妖魔界已分兵东海，按照行进速度推演，约在一百四十天后抵达。】 【系统提示：鉴于守陵人完成首次诛魔任务，已累积一定经验，即将自动接受阻截任务。】 【系统提示二：守陵人现有一次可选择诛魔任务机会，是否使用？】 是否使用？ 秦小川愣了愣，但很快就果断起来。 “有宝不用天理难容，确定使用！” 【系统提示：守陵人成功使用可选择诛魔任务机会！】 【系统提示二：正在向守陵人传送其他诛魔任务。】 随着系统声音的响起，秦小川的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了大量信息，都是关于一个个诛魔任务的，并且还附有详细的介绍。 “我！操！” 在看完这些任务介绍之后，秦小川终于忍不住这暴脾气，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系统你可以啊！明明还有这么多任务，你偏偏给我个最容易出人命的？这尼玛是什么阻截任务？三名侯阶领队？十九名将阶？你咋不上天？你妈妈在天上等你嘞！” “还有这个……杀死一头低级兵阶妖魔？老子跟你认识这么久，为什么从来没看过这种任务？真的，只要你开口老子宰三十头给你……” “什么？到华夏南海驻足三天……给外来妖魔示威？晒个太阳就能拿到奖励？” “系统……你出来。” “是时候好好谈谈了。” …… 最后，秦小川还是选择了一个不难不易的诛魔任务，是在五个月后前往星空阻截妖魔，当然，相比于之前那个又是相阶又是侯阶的，这个任务绝对要轻松许多。 至于没有选择那些简单的任务，是因为奖励也都比较普通，根据秦小川现在飞快的升级速度，这些奖励很难跟得上他的进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考虑到那天他忤逆了系统的意愿之后，那首老司机的用心良苦。 …… 第二天的清晨，武当山迎来了久违的明媚阳光。 一名武当弟子敲响了房门，告诉秦小川半个小时候前往紫金大殿，然后又留下了一套白色的衣服。 秦小川打开一看，发现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衣裳，而是样式复古的缟素。 或者说：丧服。 想想也是，堂堂武当山掌门之位，被一头天外妖魔霸占了足足十三年，鸠占鹊巢，如今真相大白，武当山当然有这个必要，给俞掌门一场迟来十三载的追悼。 这一天，武当山从两位师叔祖到杂役弟子，无人再穿道袍，人人皆披缟素。 庄严辉煌的紫金大殿满是弟子，秦小川站在吕布身旁，听着殿内古铜大钟一声声敲响，足足十二次，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当最后一道钟声平息，两位师叔祖缓缓走了出来。 当众人看到宋知礼右臂空荡荡的袖子，殿内不约而同出现了无数道震惊、愤怒的目光，相比之下，王知北的精神也不太好，眼神中透着疲倦，双鬓的灰发更是变得苍白。 “斯人已去，诸位也无需多做哀伤。” 王知北跟宋知礼对视一眼，沉声说道：“若诸位当真心系俞师弟，便应当更加发愤图强，杀尽天下妖魔，发扬我武当精气神，想必俞师弟在天有灵，定能为此感到欣慰。” 声音低醇平淡，但却仿佛有种特殊的魅力，如沐清风，令殿前的弟子们精神重振，灰暗的眼眸重新出现神采。 烈荒幽的出现，等同于在武当山的上空，覆上一层沉重的乌云，一误武当十三载，但换个角度来看，随着烈荒幽身份曝光，这片乌云也随之消散，秦小川看着一名名挺直身板的武当弟子，突然愣住了。 仿佛直到这一刻，他才算真正来到了……华夏武当山！ 紧接着，秦小川又见到了更加震撼人心的一幕。 “武当当兴！” 大风吹拂，缟素飘摇。 一名名武当弟子红着眼立誓，定不负武当！ 随着俞掌门的追悼结束，王宋两位师叔祖无疑是现在武当山上，辈分最高的两个人，而宋知礼又常年不问世事，所以下一任的掌门之位，八成就是王知北了，但由于俞知命追悼刚落，实在不宜立刻登位，所以只好先搁置了。 又经过一段振奋人心的讲话后，王知北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秦小川的身上。 “揭露妖魔之事，秦道友当属首功。” 王知北温和笑了笑，说道：“若不是秦道友的出现，恐怕就连贫道与宋师弟，还要被那魔头继续蒙骗下去。” 说话间，殿内的武当弟子也都看了过来，尤其是那几位，先前在盗窃一事中言辞激烈的，更是目光复杂，不知如何面对。 “经过昨夜贫道与宋师弟的讨论，最后决定……” 王知北吸了口气，声音洪亮：“破例为秦道友开放一次藏书阁。在此期间，秦道友可于藏书阁中，任意选择一门道法。” “这……”秦小川一下子愣住了。 虽然他对武当了解不多，但光看此刻这些弟子们钦羡的眼神，就能知道这个赐予有多么意义非凡。 秦小川下意识想要拒绝，毕竟他已经学会了白莲剑指，昨天又是两位师叔祖及时出现，救了他的命，实在不好意思索取什么。 然而不等秦小川开口，殿内突然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 “贫道不同意！” 只见人群中，清玄蓦然走了出来，看也不看秦小川一眼：“此人图谋我武当菩提心，虽误打误撞揭露了妖魔，但罪大于功，绝不可纵容！” 在这整个妖魔事件中，其实受到影响最大的，正是清玄，要知道，在烈荒幽身份暴露之前，清玄乃是堂堂掌门首徒，身份非比寻常。 随着他声音响起，殿内的弟子们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了殿前的王知北，而王知北也是皱起了眉，与身边的宋知礼相视一眼。 就在氛围渐渐紧张的时候，秦小川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川谢过王前辈的好意，也很感谢武当山这些天的照顾，但进入藏书阁的机会，还是算了吧……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小川定会再来拜访大家。” 秦小川对两位师叔祖鞠了一躬，说道：“给各位添麻烦了。” 说着，秦小川转身走向殿外。 众多弟子看着那道背影，一时间纷纷怔住了，眼睛里都洋溢出惊讶，或许秦小川并不清楚藏书阁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些弟子却十分明白，藏书阁中敛藏的，是武当山开山以来种种宝贵道法。 就算清玄曾经是掌门首徒，也只进入过其中一次。 而眼下此人，居然放弃了进入藏书阁的机会，而且也是因为他，武当掌门之变才得以真相大白，相比于武当掌门的大事，一枚菩提心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他居然走得这么干脆？ 众多弟子心中唏嘘不已，看向秦小川的眼神中，莫名多出了几分愧疚。 就在这时，殿内再次传出声音。 “哼，盗我武当菩提心，还想就这样逃跑？” 清玄面色一沉，冷不丁抬起手臂，朝着秦小川点了过去。 霞光氤氲，白芒骤起！ 这是…… 白莲剑指！ 第三十二章 一切的乱，我一人承担 “这……” 殿内传出了数十道惊呼声。 白莲剑指是武当山上极为出名的一式神通，就算是普通弟子使用，也能造成惊人的杀伤力，更何况清玄有着凝气五重天的修为，一旦落在秦小川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殿内的武当弟子纷纷看向清玄，眼神中透出一股怒火，到了这种时候，就连他们也都看不下去了。 你清玄失去掌门首徒之位，偏要把情绪发泄在一个外人身上？且不说这个外人对武当有大恩，他都已经主动放弃进入藏书阁了，你还这么咄咄逼人？！ 同时在愤怒之余，众人还对秦小川产生了一抹焦虑。 大殿深处，王知北的脸上掠过一抹愠怒，但不知发现了什么，左手刚刚抬起，却又突然收了回来。 白芒快若雷霆，蕴含着一道道惊人的剑气，眼看就要打在秦小川后背！ 就在这时，惊变骤起！ 只见秦小川脚步一顿，回过身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抬起左手，同样以一指点了过去！ 这个行为落在众多弟子眼中，显然是极不明智的，毕竟清玄的修为不浅，秦小川如果用修为正面抗衡，极有可能会因此重伤。 然而奇怪的是，当秦小川指尖点去，殿前却没有出现大家想象中的巨响，也没有任何灵力碰撞声，更没有任何异变！ 白芒中的那一株白莲，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怎么回事？ 众人错愕望去，只见在秦小川的指尖，竟同样流转着一株白色莲花，霞光璀璨，通身晶莹，流转间仿佛有各种玄妙声音，雷声、烧灼声、风声、诵经声、铿锵声…… 变化无穷，玄妙无比！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清玄自己在内。 那株莲花瑰丽绝美，蕴含的剑气凛冽霸道，怎么看都比清玄的白莲更强，甚至说强大十倍百倍，而且那株白莲中透出的气息，居然是凝气六重天？！ 清玄双眼瞪大，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抬起手臂，正要再做出什么的时候，殿内突然响起了声音。 “天象界的白莲剑指……” 饶是两位师叔祖的眼中，也都包含着诧异。王知北很快回过神，柔和笑道：“秦道友非武当弟子，却能领会武当道法真谛，想必也是获得了诸位祖师爷的认可。” 天……天象界？！ 殿内的武当弟子再一次心神震动，清玄抬起的手臂更是一个哆嗦，立马又缩了回去。 “菩提心虽是祖传之宝，但终究是死物，不比武当一代兴衰。” 王知北淡淡看了清玄一眼，突然揖手行礼：“王某便替武当，谢过秦道友了。” 秦小川刚刚收回白莲，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住了，正要开口婉拒谢意，却冷不丁愣住了。 只见武当弟子齐齐躬身，嗓音洪亮：“武当谢过秦道友！” 就在秦小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王知北蓦然一笑，神情带着欣慰。 “吕布，带秦道友去藏书阁。” …… …… 总而言之，秦小川最终还是到了藏书阁。 看着这座古朴庄严的楼阁，秦小川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不装×，一开始我真的是拒绝的。 藏书阁内部的布置很简单，一座笔直往上的红木楼梯打通三层，每一层中都摆放着一排排六层木架，每层木架上都静静躺着湛蓝色的古籍，边角则是以小金牌标注了名称以及介绍。 在来的路上，吕布告诉秦小川，每个人进入藏书阁，都只能挑选一样道法，而且只能以手抄的方式带出来，真本必须留在藏书阁中…… 吕布作为宋知礼的亲传弟子，当然也是来过藏书阁的，而且知道的东西也要比一般人，多那么一丢丢。 他还偷偷告诉秦小川，藏书阁里真正珍贵的那些道法，其实都被放在了第三层，必须仔细寻找。 除此之外，吕布还给秦小川列了一份道法清单，比如武当山最高级的吐纳心法《阴阳诀》、威力强大的剑法《九百剑》、还有什么《太清道法》、《不可言》、《天阳式》…… 总之从身法拳法剑法到心法功法各种法，简直是应有尽有。 “九百剑……难道是昨晚宋前辈施展的那招？” 站在三楼的木架前，秦小川回忆起那轮太极上的九百九十九剑，威力无匹，霸道惊人，同时还不失玄妙韵味，实在叫人咋舌惊叹。 只不过这门神通威力虽强，对施展者的悟性要求却很高，而且就算具备不俗的悟性，也还要花上大量时间去练习，就拿宋知礼来说，就足足练了四十二年。 秦小川今年二十一。 想到如果要真正施展出来这招神通，还得等到他六十三岁高龄，拖着一把老骨头……秦小川被吓得立马把书放回原处。 “太清道法？” 在地牢的时候，烈荒幽曾经提到过这一门功法，正是王知北所修炼的，不过听得出来，就算是王前辈修炼此法，也是花费了巨大力气，秦小川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不可言……放弃。 天阳式……放弃。 上清剑法……放弃。 武当推演术……放弃。 …… 最后，秦小川的选择留在了两种神通之上。 一个是吐纳心法《阴阳诀》，一个是玄妙神通《身外道身》。 前者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吐纳修炼的秘籍，简单说就是即便秦小川没有斩杀妖魔，没有完成系统任务，也能靠这本功法来增长修为，不断变强，虽然速度没有那么快，但胜在稳定，也是秦小川过去一直想要的。 至于《身外道身》，就是说以自身作为本尊，从而衍变出多具分身，这也正是王知北昨晚施展出来的那一招，整整五个王前辈打碎了那尊罗刹像。 而分身所具备的力量，则是跟神通修炼的境界，以及本尊的修为息息相关，换句话说，本尊越强，神通的境界越高，分身就越牛掰。 阴阳诀可以让秦小川稳定修炼，至少不会有危险。 身外道身则是能提升一大截战力，用在跟妖魔的战斗中，绝对是屈指可数的金手指。 选择哪一个？ 秦小川的视线落在了阴阳诀上，可是突然，他却将阴阳诀放回了原处。 “自从获得系统之后，我的生活就没有稳定过。” “乱中求稳？听起来很诱人……但是我拒绝。” “守陵人的优势是通过斩杀妖魔，迅速提升力量，那么我为什么要荒废掉这个优势？” “我要获得足够的力量，去保护身边的人，让他们的生活安稳。” “所以一切的乱，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 拿着手中的身外道身真本，秦小川没有去选择抄录，而是将灵力注入双眼，以最快的速度阅读了一遍，尽管没有学到太多，但多少已经知道了施展的法门。 紧接着…… 【系统提示：守陵人成功使用道法符。】 【系统提示二：已成功将神通身外道身提升至大圆满天象界。】 …… 【系统提示：正在向守陵人传送信息。】—— 【守陵人：秦小川。】 【品阶：一阶守陵人（85/100）。】 【修为：凝气六重天。】 【神通：白莲剑指（天象界）、身外道身（天象界）。】 【将魂：司马错（19/72）。】 【仙魂：无。】 …… 走出藏书阁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楼阁门口站立着一名武当弟子，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经历了紫金大殿一事，弟子对秦小川的态度很恭敬：“秦道友，师叔祖让你出来后前往大殿一见，师叔祖有要事告知。” 要事？ 难道是因为一招天象界白莲剑指，想让秦小川留下来当道士？ 秦小川被吓得差点跳山而逃，只不过拿人手短，刚刚从人家藏书阁里走出来，秦小川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跟着这名弟子来到了大殿。 清静的大殿深处，负手站着一名中年道士，仰望着巨大的三清像，背对大门。 王前辈？ 秦小川精神一振，对于王知北这里，他还是非常感激的，且不说他力排众议让秦小川进入藏书阁，当初在紫金大殿，他还有意袒护秦小川，不被俞知命定罪。 “王前辈，您找我？”秦小川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王知北依然没有转身，但是声音却传了过来：“小川，贫道在此等你多年了。” 呃……想不到这王前辈还挺幽默的，进了藏书阁到现在也就半天功夫，怎么还多年了？ 更让秦小川诧异的，是王知北居然没有喊他秦道友，而是小川。 听起来……好像很亲切的样子，就像是一位家中长辈，对晚辈的关切称呼。 “当年也是在这大殿里，有人托我在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将此物转交给你。” 王知北转过身，摊开手掌，笑意温醇：“虽然早了四年，但也无所谓了。” 秦小川定睛看了过去。 这…… 是一枚项坠。 第三十三章 迟到十二年的礼物 项坠上串着一枚圆石。 通透的表面上，是两条相互环绕的鲤鱼，一黑一白，像极了阴阳太极的图案，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发亮，瑰丽精美。 “王前辈，您这是……” 秦小川一头雾水，但他看着眼前这枚项坠，再联系到王知北这段突兀的话语，心头莫名一动，产生出一种惊人的猜测。 “放心，贫道虽对你极为欣赏，但也不会私自将武当的宝物赠予你，眼下只是……” 王知北语气透着凝重：“物归原主罢了。” “这是……我的？！”秦小川登时愣住了。 物归原主，顾名思义就是，这枚项坠属于秦小川，并不是从此时此刻开始，而是自从一开始，它就是秦小川的。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秦小川的额头上分泌出了汗珠。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黑豹……幕后人……二十万……不存在的项坠？！ 这该不会…… 就在秦小川内心一片凌乱的时候，他突然又听到了一句惊人的话。 “承慕南兄昔日之托，贫道本该将此物在你二十五岁的最后一日，亲自送还。但谁知阴差阳错，你竟主动上了武当山，呵呵，更巧的是，今日是八月十二，也是你二十一岁的最后一日。” 王知北沉默了一下：“不多不少，早了正好四年。” 这番话听似复杂，但是如果仔细回味，不难猜测到这里面，可能藏着某个巨大的秘密。 然而就在这一刻，秦小川目光颤动，耳畔如同有惊雷炸起！ “秦慕南？”秦小川抬起头怔怔道。 王知北叹息后点了点头。 “不可能！” 秦小川的声音有了颤抖：“他……他不是死了么？在十二年前，跟妈妈一起……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隐藏在话语中的“秦慕南”，身份不言而喻。 “你的父亲……确实在十二年前就不在了。” 王知北沉默了许久，最终将项坠递了过来：“但这并不妨碍，你继承慕南兄留在人间的最后物品。” 秦小川伸手接过了黑白项坠，但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仿佛眼前的所有画面都变得模糊了。 …… …… 半个小时后，秦小川回到了客房。 或许是这枚项坠的出现，令秦小川感到太过离奇，可以说彻彻底底，打翻了他这十二年来的所有认知，闭目冥想了足足三个小时，他的内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那么，爸爸他也是修仙者？” 秦小川盯着手心的项坠，这个疑惑才刚刚浮现出来，就立刻被他抛在脑后。 “是了，王前辈是武当山师叔祖，能够委托他帮忙办事……他当然也是修仙者。” 秦小川用力捏了捏眉心，其实今天上午在紫金大殿，在他接过这枚项坠之后，王知北还说了许多话，只不过当时秦小川的心思全在项坠上，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实在无心聆听。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最终的那句话却是格外清晰—— “贫道与慕南兄相识多年，按辈分的话，你应该喊贫道一声王叔。小川，往后的日子里，不论你遇到什么坎坷波折，都可随时回来，有王叔在的武当山，就是你的家。” …… 这段话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只是暖心的安慰而已。 但是秦小川却捕捉到了重点。 “坎坷……波折……” “王叔为什么要特意提出这个，他在暗示我什么？” 秦小川低头沉默下来，心中总是觉得王知北所说的“坎坷波折”，可能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可问题是，没有人知晓秦小川守陵人的身份，而作为一个都市小青年，他又会遇到怎样的艰难？ 或者说……为什么会遇到？ 最终，秦小川的目光还是回到了项坠上面，看着这两条黑白鲤鱼，秦小川不自禁回想起爸爸那张温和刚正，不苟言笑的大众麻将脸。 可正是这张普通的面孔，重新回想过去，却让秦小川感觉……有些看不透了，仿佛有一层浓厚的雾霭，遮掩住了最真实的那部分。 沉默了几分钟，秦小川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 电话那头很快传出了声音。 “喂，秦哥？”黑豹的语气十分谨慎。 “是我。”秦小川则是一如既往带着慵懒。 “秦哥有什么吩咐么？我这会还在外面办事，短时间分不开神，要不回头我再给您打过……” “你上次说的项坠，我找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接着声音有些激动：“那秦哥的意思是……” “你找时间安排一下，我要见见那个幕后人。” 黑豹把呼吸的颤抖压的很低，但依然听得出来，他非常振奋：“那好，钱的问题咱们可以再商量，绝对是秦哥拿大头！” “钱无所谓，但一定要快。” “好，那秦哥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上车，三四天。” “没问题！到时候我去火车站接您！” “嘟……嘟……” …… 仅仅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项坠，就能换到二十万巨款，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飞来横财。然而秦小川却是绝对不会卖掉的。 先不说这枚项坠究竟是否藏了什么秘密，单凭这是父亲遗物这一点，就足以让秦小川拒绝一切利益。 之所以打这个电话，是秦小川心里隐约觉得，既然那个“幕后人”一早就知道项坠的存在，或许他对秦慕南也有着不浅的了解，能够给秦小川提供许多有价值的信息。 至于这项坠本身，既然秦小川握在了手里，就不会轻易松开。 挂掉这个电话之后，秦小川又在木椅上发了片刻呆。 虽然从紫金大殿回来之后，秦小川就以最快的速度平复心情，并且做出了理智的决定，但不可否置，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令秦小川没有半点防备，他终究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滴滴！” 深夜，手机突然叫了一声，预示着时间已经过了12点整。 同时，这也意味着秦小川的生日到了。 事实上，秦小川一直没有过生日的习惯，相反他非常讨厌过生日，理由非常简单，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他在亲戚的照顾下刚刚戴上生日帽，接着就收到了双亲死去的讯息。 “这就是你们给的生日礼物么？”秦小川用力捏了捏项坠，沉默后又松开，小心翼翼挂在了脖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秦小川戴上项坠的那一刻，胸口仿佛产生出一股炽热，不可察觉，但却真实存在，令人感到极为温暖。 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秦小川沉沉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秦小川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人。